《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第一章 春节回家奇遇记 第一章春节回家奇遇记 夜有所思,日有所梦。 …… 腊月二十九,万里无云,阳光明媚,阿诚徜徉在村中小操场上晒着太阳。 三个十五六岁的小年青骑着自行车嘻嘻哈哈停在了阿诚前面,其中一个额头染着一缕白毛的家伙笑道:“阿诚哥,又遛狗呢?” “岂止是遛狗,还遛帽遛鸡遛鸭呢,哈哈哈!”另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的戏谑道,还指了指阿诚身后那一大群的猫狗鸡鸭。 “怎么着,有兴趣啊,要不你们也遛遛?”阿诚也不生气,说道。 “它们又不肯跟咱几个,我们想遛也遛不成啊,哈哈!”白毛说。 “阿诚哥真拉风,后面跟了这么多小弟。你现在的样子真像那怪医杜立德。”最后那个小年青一本正经说道,他染了一头的黑毛,哦不,他是什么都没染。 “怪医杜立德?是谁啊?”阿诚不解。 “哈哈,杜立德都不知道?阿诚哥,你已经过时拉!”黄毛说:“他是外国电影里的一个人物,是个医生,能跟动物交流讲话,很厉害的拉!” “怪医,还怪叔叔呢!要是真能跟这些鸡鸭猫狗交流,那我现在也不用这么烦恼了!”阿诚想道。他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场景,一个穿着风衣戴着帽子和墨镜的怪叔叔拿着一粒糖果,蹲在地上对一只鸭子说:“小朋友,要吃糖果吗?跟叔叔走,有很多糖果吃哦!” “天杀的!”这时,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一凶悍壮实的中年妇女恶狠狠朝阿诚飞奔过来,手里还挥舞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那造型活脱脱就是一个女版的黑旋风张飞(不错,是张飞),女张飞一边跑一边叫道:“大过年的还跑在外面,看我不宰了你!” 女张飞跑到正愕然不知所措的阿诚身前,举起那闪着寒光的菜刀----不过却没一刀劈落,而是停了下来,她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阿诚旁边那一大群鸭子,另一只手指指点点:“咦,这么多鸭子,哪只是我家的都弄不灵清了!” 过了几秒种,她从鸭子群里抓出一只翅膀上涂了一块红的鸭子,得意道:“小样,你以为跟老娘玩躲猫猫,老娘就没办法治你了?” 小样?什么时候南方山沟沟里也开始流行讲东北话了?阿诚不由佩服本山大叔的魅力。 “阿诚,鸭子我抓走拉!”女张飞晃了晃菜刀说:“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再不杀就来不及了。”那样子活脱脱又变成了拦路抢劫的梁山好汉母大虫。 “呵呵,二婶,我还巴不得你们早点把这些烦人的家伙都抓走呢。”阿诚说。 “咦,阿诚,怎么好像狗又多了几只?我记得我村没养这么多狗啊?”旁边经过的四叔问道。 “好像是邻村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听四叔一说,阿诚不由长叹一声回道。再这样搞下去自己真要成偷狗贼了。 “又有野猪下山拉!”忽然,陈大伯抗着一跟扁担急吼吼地从操场上跑过去。 “野猪?今天都第三个拉!”阿诚赶紧追上去看热闹。 “汪汪汪!”几只狗紧紧跟上。 “喵喵喵!”然后是几只猫。 “咕咕咕!”接着是一群鸡。 “嘎嘎嘎!”最后是一群鸭。 好不热闹! …… 回到三天前。 腊月二十七,公司放春假,在外工作了一年的阿诚也收拾行装回家过年。 阿诚的老家坐落在一个小山坳里,村子叫陈家村,属于村东头吆喝一声吃饭了,村西头也能听到的那种,村围有山有水,邻里也都是同个陈姓祖先传下来的,不是叔叔就是伯伯,还有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等等等等。刚到村里,阿诚却看到父母以及包括许多村人正围在二婶家门口。 阿诚挤近人群一看,却现众人所围的却是一只猴子。不过这猴子却长得有些怪异,看去也是年岁不小,全身白毛,长包括颚下胡须近有一尺多长,眉眼不分。不过不管周围几人怎样议论纷纷,老猴却是紧紧闭着双眼,端坐在二婶家门口一动不动,而且看去气息微弱,随时都有可能葛屁的样子。 阿诚跟父母以及叔伯婶婶们打过了招呼,客套了几下后便问起了猴子来历。原来这猴子却是二叔从后山抱回来的,据说当时这猴子遇到二叔时便是这般模样一动不动端坐在后山一块山石上。 阿诚老家这里多是山地丘陵,山上野兔山鸡野猪豺狼也是有的,却从没见过有猴子出没,所以大家还是感觉比较稀奇。众人纷纷讨论该怎么处理这只猴子,有说放生的,有说送去乡政府的,也有的开玩笑说先养着以后可以**去耍猴戏赚钱的。 说到兴起,阿诚也开了句玩笑道:“放了太可惜了,广州那边一直流行吃猴脑,听说猴脑很补的,不如我们也吃吃看好了。” 大家愕然,一时鸦雀无声,纷纷看着阿诚。虽说大家也都熟悉阿诚平常喜欢开玩笑说大话,但朴实的村民们听到吃猴脑一说,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阿诚见大家都定定看着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正想解释一下,却现那老猴子突然睁大了眼盯着自己。 猴子看着阿诚一动不动,目光似坦然也似激动,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听明白了阿诚说的话。此时的阿诚却突然感觉非常的不自然,猴子那样看着自己,他感觉犹如被一团烈火灼身,热汗涔涔。阿诚有些紧张,紧张猴子是不是会暴起报复。 正在村人纷纷叫着“睁眼了睁眼了”时,那老猴子却朝着阿诚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似苦笑又似欣喜,随后又闭上了双眼,接着身子斜斜倒向一边。 村人惊讶之余有人探了探猴子的鼻吸,却现猴子已经没了气。 就在二叔囔着“断气了断气了”时,阿诚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着了,忽然面色惨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便昏死了过去。 于是村里一阵鸡飞狗叫,人声更是鼎沸…… 老猴子是真断气了,而阿诚却只是晕了过去,所以不过一个小时阿诚便醒了过来。村里人大多疑窦重重,一是疑惑老猴子为什么突然会断气,二是疑惑一向身健体康的阿诚怎么会突然晕倒。其实阿诚自己也觉得纳闷,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失去知觉晕死过去,因为他感觉自己并不是被猴子的死所吓晕的,阿诚的胆大在村里也算闻名,小时候刨坟看鬼火的事情都干过,说出去就算村里人都不会相信他是被吓晕的。 不过阿诚心里却有些隐隐的内疚,因为他觉得那猴子是被他吓死的,或者说是因为听了他的话后断了生念绝望而死的,他觉得猴子死前那诡异的一笑意味深长。当然,阿诚也不会跟别人说,因为村里人似乎都没看到猴子的笑,也不会相信猴子能听懂阿诚的话而被吓死。 阿诚醒来后庆幸自己身体似乎并无大碍,不过却没来由的有些郁郁寡欢。然而更让他郁闷的事却开始了。 阿诚醒来后,便想去村里爷爷和叔伯家窜窜门打声招呼。结果他刚踏出门,却现家门口挤满了狗啊鸡啊鸭啊什么的家禽。 阿诚本以为是老爸老妈勤劳,养了这么多的鸡鸭狗,也没去想多养鸡鸭倒是正常,养了十几条猫狗却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后来才现这些狗其实都是邻居家的,比如爷爷家那条老黄,从阿诚上大学时便养着了。 阿诚觉得奇怪,便问老妈为什么村里的狗为什么都会跑自家门口来。而老妈解释了后,阿诚才得知,自从他晕过去后,村里的这些狗啊鸡啊鸭啊什么的便陆陆续续都挤来了阿诚家,赶也赶不走。 而让阿诚奇怪的是,这些鸡鸭猫狗似乎非常有秩序,或端坐或站立,没有逐食,没有争吵,就是静静地呆在那里。给它们吃的便偶尔低头吃一点,赶它们却是怎么都赶不走。阿诚脑里闪过熟悉的感觉,他一下子觉得有些慌,他感觉这些家禽好像在跟他静坐示威,而原因就是他用话活活吓死了一只看去德高望重的老猴子。难不成这些家伙都有智慧? 阿诚没去想一向乐观大条甚至有些小无耻不负责任的自己怎么会一下子变得有些善感和多疑甚至是内疚。不过想多了也没用,既然是非暴力抗议活动,那就随它们去吧。 而阿诚的猜测似乎没错,这些鸡鸭猫狗真是冲着阿诚来的,因为假如阿诚呆在家里,它们便静静呆在他家门口,而只要阿诚出门,它们就会一路跟着阿诚。 于是陈家村从此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个年轻人徜徉在村里,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大群的鸡鸭猫狗。年轻人走东它们便跟东,年轻人走西它们便跟西,年轻人一跑,身后便是一阵鸡飞狗跳。而且这个队伍也似乎有增大的趋势,离陈家村不过一里地的唐家村里的猫啊狗啊什么的也都跑来加入了这个队伍。 接着村里开始有些乱了,这家抱怨自家猪栏里明明还没到情期的大母猪突然情跳出了猪栏跑到了阿诚家,那家抱怨自家牛栏里一向温顺的老黄牛突然也跳出牛栏跑去了阿诚家。不过却也有一定的好处,因为一到了晚上,各家人不用再去小溪小山上找回自家的鸡鸭狗牛,而只要去阿诚家门口领回便是。只可惜阿诚家门口却成了地道的养殖场,一天下来,那门口的污秽臭浊便不用说。 多好的小弟啊,刚开始,阿诚还不时看看身后浩浩荡荡的队伍独自意淫。不过随之他心里又闪过一丝忧郁,因为可惜的是这些小弟并不是自己的,它们并不听从自己的指挥,相反它们是来跟阿诚表示抗议的,虽说它们一直坚守着自己的畜道选择了非暴力抗议,但天晓得它们心里对阿诚这个杀猴凶手有多少的不满和愤慨。这就好比阿诚有的时候走在上班路上,看着身后络绎不绝的美女,心里便不自由地闪过一阵黯然和忧郁,因为身后美女虽多,却没有一个属于自己。 不过随后生的事却稍解了自己的忧郁,因为不知何时,陈家村前的小溪南岸,每天都会有野兔野猪从前山上跑下来取水,村人抓之也不怎么躲逃。阿诚也不去多想这些野兽是不是也是冲着自己而来这些虚幻的东西,因为阿诚家以及村里人餐桌上多了不少的野味却是实实在在的。 于是就有了开头那一幕。 过了年,便是走亲戚了。而阿诚却遇到了更大麻烦了,阿诚还真没想到自己的名头如此之大,连十八里外外婆那村的鸡鸭什么的都知道了阿诚的恶行。去了外婆家拜年,阿诚刚一坐下,村里那些鸡鸭狗便都赶来了,静静地呆在外婆家门口,着实让阿诚的老外婆吓了一大跳。而后要回来了,那些鸡鸭猫狗什么的便也要跟着阿诚走。那时一阵忙乱不需说,村人误会的眼神却着实让阿诚难堪。想解释,却又该如何解释? 刚开始阿诚还认为随着时间长了,事件会慢慢平息,阿诚也想最后能够安了几天然后回去上班。不过众畜的毅力却实在出乎阿诚的意料,没有一点罢休的意思,阿诚早已疲不胜扰,恨不得写封万言书当着它们的面好好忏悔一番。 好不容易熬到正月初七,阿诚在家门口坐上了去县城的班车,准备到县城转车回去上班。离开的时候,猫狗追逐,鸡鸭飞奔,十八里相送,那场面壮观的又一次让阿诚热泪盈眶。多好的小弟啊,有情有意,阿诚又忧郁了。 阿诚忧郁地唱着越剧梁祝的十八相送回到了工作的城市,一路上幻想着新一年的飞黄腾达。总算可以不受那些鸡鸭猫狗的骚扰了! 等第二天要去上班时,阿诚一打开房门,却被吓傻了,他现住处门口居然整齐地坐着十几只猫狗,那些猫狗大多毛色脏污,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主人。 你们还不放过我啊!阿诚唉叹。阿诚以前好像在某本书里曾看到过说,某个人杀了一条龙,而这条龙死后给这个人下了一个很厉害的诅咒,这个诅咒就是大名鼎鼎的所谓龙的诅咒,阿诚现在却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猴子的诅咒。所谓阴魂不散,也不过如此了。 (开头做了一些修改) 第二章 剽历史先生的宏图大志 不过很快就要到上班时间了,阿诚赶紧拖出自行车,朝着公司行去。而那些猫狗却也不紧不慢地跟着。 大清早的,路上多有遛狗的人,时不时的便有一些狗挣脱主人加入阿诚身后的队伍。于是阿诚又不得不放慢脚步,等着那些主人家把狗牵回去。现在出来遛狗的人手里牵着的大多是一些名犬,甚至是价值百万的纯种藏獒,最不济地也是小哈巴儿,大多数的人看过阿诚身后的那些土猫土狗后便面露鄙夷,让阿诚羞愧万分。尤其在一位丽人拉走自己的贵宾犬时在看了看阿诚的二轮又看了看他身后那群土著后揶揄说了句“这位先生品位不错哦”,几乎让阿诚抓狂,那时他真有扔掉自行车跑向路中央,然后脱光衣服朝着高行使的公交车大喊“向我开炮”的冲动。 虽然一路紧赶慢赶,由于一路上的延误,等阿诚赶到公司却还是过了打铃的时间,而没让阿诚失望,传说中的“剽历史”先生也早已等在了公司门口,守候着阿诚的出现。 “哎哟哟,阿诚先生还真有钱,养了这么多的名犬名猫。”“剽历史”先生瞟了瞟气喘吁吁的阿诚以及他身后那群猫狗,用他一贯的语调说道,却换了台词。 “剽历史”先生是个韩国人,是阿诚所在公司法务部的经理,也是阿诚的直接上司。虽说公司早有打卡制度,根本不必专人考勤,可自从阿诚买了辆自行车代步以后,“剽历史”先生就多了一个特殊的癖好,便是早早在公司门口等着阿诚和他那二轮的出现,遇到了阿诚便是一贯揶揄的语气和眼神以及一口地道的台湾腔:“哎哟哟,阿诚先生红光满面,看来一路上又吸引了不少女性的注目和倾心?” 而不碰巧有那么一天,阿诚刚好迟到了,他一般就会落井下石说:“哎哟哟,阿诚先生真勤快,不是说了阿诚先生不用这么勤快的,吃了午饭再来就是了。” 因为心情有些郁闷,阿诚也没有象往日一般针锋相对反讽一番,而是寥寥一句“朴理事英明神武、千秋万代”,便拉了自行车进了公司,留下了“剽历史”先生和那些猫猫狗狗。 “剽历史”先生有些意外阿诚的反应,他觉得应该是自己几个月的辛苦终没有白费,这个平日吊儿郎当的阿诚终于开始自惭形秽、举手投降。一想到这,他便如吃了人参果一般,兴奋不已,卖力地和几个保安驱赶起那些猫狗来。 新年第一个工作日,先当然是开会,所谓总结过去,展望未来。阿诚却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总晃着那些猫狗神神叨叨的影子。 正在言的法务部经理秘书严正花见到阿诚的不专心,很是有些气愤,冷着脸敲了敲桌子大声说道:“我这里要重点提一下,阿诚新年第一天上班就迟到了,这是个很不好的现象,根据公司的规定以及我跟朴理事商量后决定扣除他这个月一半的奖金,也希望大家以此为戒。另外希望大家开会时能够专心一点,若真是不想干,自己可以提出辞职,我们不会强人所难的。” “哎哟哟,”剽历史先生适时插言道:“阿诚先生可专心着呢,其实你不用这么专心的,或者可以打个盹哼歌?” “哦,不好意思。”阿诚面露歉疚:“我是早上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所以耽搁了,而现在总忍不住想起那件奇怪的事来,才有些心不在焉。” “前辈,有什么希奇事,说来大家听听?”阿诚身边的阿健问道。阿健也是去年新进的公司,不过早早便加入了法务部里阿诚所领导的爱国阵线,对阿诚所要说的也早是心有灵犀,便趁机问道。 “其实也不是太希罕的事,只是早上我在经过解放路的时候看到一头奶牛居然爬在一颗树上大跳脱衣舞,而且嘴里还不停唱着我不是黄蓉。”阿诚似漫不经心说道。 沉默几秒后,会议室里几人哄堂大笑,只有严正花胀红着脸,满眼怒意,而剽历史先生则四顾茫然,不知何意。 …… 阿诚两年前毕业于本市某大学法律专业,毕业后在这家韩资企业法务部门上班至今。这几年大学生早已不是什么希罕品种,甚至说多如牛毛,就业形势也是越来越严峻,阿诚现在所在的这公司虽说不是什么世界五百强,甚至说连本市五百强都算不上,但好歹是个外企,阿诚刚毕业就能找个外企白领的工作,也不能不说有些小得意。 而去年年前更让阿诚有些小欣喜的是系里的系花,比阿诚低一届的严正花居然也来了这家公司上班,与阿诚成了同部门的同事。 虽说,在学校时,美貌和手段俱全的严正花已是系里乃至学校的风云人物,而一直默默无闻的阿城基本连意淫的资格都勉强,不过离校一年后再次遇见严正花,而且还成了日日相见的同事,却让阿诚有些胡思乱想,心想自己是不是跟严正花还真有些缘分,也乱猜这是不是伟大英明的佛祖上帝或说真主的有意安排。 其实阿诚也并没有真想跟严正花生些什么,毕业都两年了,阿诚一想起大四那年分手的女友总还有丝丝怅茫,用阿诚的话来说,不是怀念那个人,只是怀念那段事那段感情。说是因为放不开找借口也好,还是放开了想通了也罢,阿诚一直都没有再交女朋友的意思,用他现在的话说,现在他对女性的态度是只可远看欣赏,不可近观真玩,最多就是被动搞搞暧昧,否则是徒找辛苦与疲累。 阿诚那几个狐朋狗友有说他是修成了真身变佛陀,也有说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有说他心灰意懒以至自暴自弃。阿诚觉得他们说得都不对,不过说到底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何如此。 不过说归说,真清高也好假清高也好,严正花变成了自己的同事,有个美女天天相见,不管花瓶属不属于自己,但天天看着能赏心悦目总不是什么坏事。严正花来公司时,阿诚也已呆过了一年多,正等着公司给其加薪升职。真是生活无限好,黄昏也是晨。 可无限好的生活就如上帝放屁,不知道什么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而且少得可怜。严正花还没来几天,公司就从韩国本部调来了一个新的法务总监,名叫朴科俊。新来的朴部长雷厉风行,搬来了韩国公司那一套,不但要求法务部里的人按韩国公司制度称他为朴理事,而且对阿诚等人百般刁难,每次批评阿诚等人时总要说起我们韩国人怎样怎样敬业,而中国人却是怎样怎样懒惰。 朴理事有些颐指气使,阿诚等人自然看不顺眼,暗里偷偷称之为“俊秀的嫖客”,简称“嫖客俊”。 不过很快“嫖客俊”这称呼便被“剽历史”所取代,谐音自“朴理事”,因为这位脑满肠肥而又俊秀无比玉树临风的朴理事经常宣称自己是研究历史出身,自己来中国最大的任务不是来管理这么一个小小的法务部门,而是肩负着无比重要无比艰巨的任务来中国证明孔子是韩国人。 在他和无数韩国人的努力下,他们证明了印刷术、针灸术等源自于韩国,也证明了屈原、秦始皇他母亲是韩国人,而下面的就是要证明孔子也是韩国人,待这一艰巨的任务完成后,他们下来将要证明黄河文明其实是韩国人走过留下的,亚洲的文明都源自于韩国,而后他们将更进一步证明其实美国并不是英国的私生子,而是韩国的遗种,然后再直取欧洲和非洲。 因为肩负如此光荣的任务,拥有如此崇高的理想,“剽历史”**四溢,每日指点江山,纵横捭阖、口沫横飞,几小时不停地对阿诚等人进行史前思想教化、韩国历史文化轰炸。阿诚头昏脑胀,年轻气盛下也偶与之冲突,于是更受其排挤打击,申请加薪的报告也被其撰在手里迟迟没有上交,直至过了申请期。到了年末,阿诚几人又因为上班不专心业务水平退步(忙着听历史都回到史前了),对上司不尊敬(忙着学术争论不顾礼仪了)等等原因,年终奖金也泡了汤。 而让阿诚大跌眼镜的是严正花却混得风声水起,刚进来前几日,因为工作业务的不熟悉,严正花还被分派做了阿诚的助手,也虚心跟阿诚有过讨教交流,而“剽历史”来了后,其却神搭上了直通车,随着其出入法务部经理办公室的次数日益频繁,短短几个月便涨了工资,升了组长兼法务部经理秘书,俨然成了阿诚的上司,而后对阿诚也是爱理不理,工作时碰见了便高昂着头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本想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等待着升职和加薪的阿诚本在心里也以新晋之秀自诩,可短短几日却变了前浪,而且是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了沙滩上。 气愤归气愤,无奈归无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奶牛要上树,日子却还得过,阿诚也曾在冲动下想过辞职,不过因为工作难找等现实种种,还是忍耐了下来。 …… 第一天上班,不明不白给一群猫狗拖弄了个迟到,还硬被扣了半个月的奖金,阿诚嘴巴上虽然奚落了敌人,却总归是无济于事。然而第二天却又生了一件大事,让阿诚一下子成了名人。 第二天阿诚到公司后刚放好自行车,还没走进办公楼,却看到阿建慌张地指着他身后大喊大叫。 阿诚还以为一路上跟在自己身后的猫狗闯了进来,本想取笑阿健大惊小怪。谁知不经意回头一看,却现身后居然跟着一只棕黑色的大野猪,野猪肥硕健壮,嘴角已长獠牙,正呼哧呼哧朝着阿诚撵来。 阿诚大惊,左冲右突,而大野猪却是进追不舍,撵着阿诚从办公楼下跑到楼顶,又从楼顶跑到楼下,从办公楼跑过食堂跑到厂房,又从厂房跑回食堂跑到办公楼,身后跟着几个手持拖把和扫帚的保安,一路甚是壮观。整个公司一片凌乱,人人慌不择路,惊叫连连。 等过了好几个小时,社区派出所派民警持枪击毙了野猪时,阿诚已是累得躺在办公楼前水泥地上口吐白沫,几近休克,而后因为身上不少磕碰伤而进了医院。 而第二天早上阿诚回到公司时,敬业的剽历史先生又是早早等在了公司门口。看到手缠绷带,一瘸一拐的阿诚,剽历史先生一脸幸灾乐祸,竖了竖大拇指,说道:“哎哟哟,阿诚先生今天穿得可真是前卫,造型有够拉风,good,good,good。” 阿诚有些心灰意冷,哼哼不做声,独自上了办公楼。到了法务部办公室,阿诚还没坐下,严正花却是一扭一扭飘到阿诚身边,在丢下一份本市早报后又一扭一扭飘远,嗲声徐徐传过:“恭喜拉,你可成大名人了。” 阿诚一看,却见报纸上载着“本市某某公司里突现野猪,公司里人仰马翻不计其数”,而硕大标题后则登着当时阿诚那张惊慌失措以至变形的脸。 阿诚黯然,心中却是懊恼不已。阿诚有些怨天尤地,本市西南多山,以前几年也常有野猪下山闯入民居住宅的事生,可阿诚所在的公司却远在北边高新技术开区里,那野猪从山上跑到这里,不说有多少障碍,就算光跑跑也得好几个小时。阿诚在感叹野猪毅力惊人和自己背运的同时,也不免担忧此事跟先前猴子事件的联系。 自野猪事件后,阿诚有些气馁,爱国阵线也士气低落。而没了阿诚带头的抬杠,剽历史先生和严正花则是暗喜不已,踌躇满志,直感觉天分外蓝色、空气格外清新,人也如刚换了新裤衩那么清爽。 后有阿猫阿狗的紧步不离和无声抗议,前有“剽历史”和严正花的阴魂不散的围堵和嘲笑,阿诚这几日过得是浑浑噩噩,痛苦不堪。 第三章 他们终于要下手了 世间最幸福的莫过于美梦成真,最痛苦的却并不是梦想破灭,而是苦苦思索却依然想不起过去究竟梦想了什么。 …… 农历正月十二,礼拜五。夜已渐深,忙碌了一周的上班族们基本都已寻着了自己的归属,回家的回家,会友的会友。 而在此时,江南某名城西郊,天上的星星正眨巴着眼好奇地看着下面某个年轻人正卖力地蹬着一辆自行车驰行在一条山脚小道上。 骑自行车的年轻人自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十几二十条猫狗。这个年轻人便是阿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阿诚加完班后,跨上自行车回住处,一路上和往常一样努力地跟身后的猫狗们沟通着,心里却想着周末是不是该去找个教堂跟神父忏悔一番,以求神灵的帮助和这些非小弟们的原谅。 阿诚每骑一阵便回头说句话,不过听着却不象是在吆喝和呼唤,却更象是抱怨和咒骂或者说自言自语。 “哥哥姐姐们,拜托你们别再跟着我了好不好,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了,我都跟你们道过歉了,你们还想我怎样?” “都跟你们说了,我当时也只不过是开个玩笑才那么说的,何必这么较真?” “说实话,那只猴子跟你们应该没有亲戚关系吧?难不成它是你们的什么长辈,那关系可就有些乱了。” 阿诚虽对身后一直跟着自己的猫狗虽有些不耐烦,却并没有下车驱赶的意思。反正这两天都已经习惯了,赶他们也不会走,权当回家路上多个说话的伴了。而那些猫狗也不叫唤更不龇牙咧嘴,只是默默无声地跟在他后面。 “我看你们有几个长得瘦骨嶙峋的,身体并不好,还是悠着点吧,跑得这么快会喘不上气的。反正你们都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还是慢慢走吧,顺便去找点吃的先。”经过市西小青山下,这个地段有些偏僻阴森,阿诚又主动开口说道,借着给自己壮壮胆。 刚说完,阿诚忽然感觉身后有些不对劲,便踩了刹车停了下来朝身后望去。 这时他现身后那些猫狗居然都停住了脚步,而且四处张望,显得有些慌乱。 “怎么了?”阿诚问,他有些不敢相信,拉着车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却现那些猫狗还是没有跟来。 在阿诚疑惑间,那些猫狗突然一阵哀叫,然后四处跳蹿,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阿诚却因为兴奋并没有觉异常,哈哈大笑道:“怎么了嘛?跟嘛跟嘛,干吗不跟啊,你们不跟我都不习惯了。你们和你们的那些表亲们都跟了我半个多月了,为什么又突然不跟了,难不成你们突然良心现其实我是个老实人所以就不为难我了?” 等了几秒钟,阿诚见猫狗还是没有出现,于是快意地狠狠地朝着地上吐了口吐沫,接着跨上自行车,哼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朝着前头驶去。 可还没驶出几步,阿诚却又不得不停了下来,因为他现前头居然堵着一只怪物,一头巨大的狼。 这狼高近一米五,身长近三米,毛泛青色荧光,血口獠牙,鼻冒白气,幽邃巨大地双眼紧盯着阿城。 “我的妈呀!”阿诚哆嗦着掉转车头,朝着来路奔命而逃。 可还没跑出几米,只听扑通一声,阿诚头上一阵疾风,一个青影跃过,却原来是那青光狼一跃间便又堵在了阿诚前面。 “你们终于要下手了,终于要下手了!”阿诚喃喃道。 喃喃几语后,阿诚又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原来先前的猫狗啊鸡鸭啊都是派来监视我的,就为等着你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什么时候都有这种智慧了?” “可你们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么?我只不过说了句玩笑话,那只猴子本来看去就瘦瘦弱弱身体很不好的样子,也不能全都怪我呀!” “况且现在杀猴杀狼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要针对着我来?说实话我也没动过手啊,我不就是说了句玩笑话么?” 那只狼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懂阿诚的申辩,简简单单朝着阿诚一声长嚎以做回答。 腥风扑面,阿诚吓得肝胆欲裂,一声尖叫丢下了自行车,朝着小路里侧山坡上逃去。 可让阿诚绝望的是,他刚跑出个几十米,那只青光狼便又堵在了他的前头。阿诚又是一声怪叫,转头朝左侧跑去。 可还是没跑出多远,青光狼便又稳稳地堵到了他的前面…… 青光巨狼已经追着阿诚跑了近十分钟,以阿诚的运动能力他本早已是巨狼的腹中之物,可巨狼似乎并没有急于下口的意思,倒象似猫戏老鼠般撵着阿诚满山乱野地跑。 阿诚累得已近虚脱,而心里最初的惊惧也渐渐变成绝望和悔恨,甚至于开始莫名地胡思乱想。 最悔的便是不该骑自行车!如果如去年上半年那般打的或者坐公交车上下班那就不会遇着这种倒霉事了! 去年经济形势不好,再加上剽历史和严正花的打压,阿诚的工资不见长,加薪也是遥遥无期,为了节约开支,年中阿诚便买了辆自行车代替每日打的上下班。可不说其间被偷了三辆自行车,也不说因为骑着二轮上下班时常被剽历史耻笑,光是现在所遇着的生命危险也够阿诚悔恨终身了。当然,这所谓的终身很可能就是短短的几分钟了。 再悔的便是不该在遇着青光狼的时候慌不择路朝着小山上跑。阿诚遇着青光狼后先是骑着自行车在山底小路上一顿乱蹿,见甩不脱便学着某大哥朝着山上越野。唉,悔不该看那些警匪大片,光想着学那些追车大戏中主人公如何逃入小巷山野甩脱敌人,却没想自己并不是成龙大哥第二,而青光狼的辗转迂回能力更不是那些动力有余灵活欠佳的机车可比。 早知便该朝山下人多的地方跑,一可转移青光狼的注意力,也可趁机求人帮忙,虽说这个选择似乎有些无耻,青光狼也可能伤害其他路人或者破坏公共设施,可现在保命要紧,哪能顾忌如此之多。正如去年闻名全国的某跑跑兄,连在地震之时不顾学生性命自己先逃之夭夭的他都说自己毫无内疚之感,又怎能勉强阿诚有太高的觉悟。 可现在悔已晚矣。不过相比于后悔,阿诚现在更多的是疑惑。他现在最大的疑惑是这只青光巨狼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虽说没吃过狼肉,可阿诚至少在动物世界等电视节目里看多了狼跑,看过非洲草原狼,看过西伯利亚雪狼,也去过本市野生动物园见过几只北方狼,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哪里的狼长着这样的个头。而且不说青光狼那巨大的个头,它身上那如火焰般蒸腾的青色荧光,那长出两边嘴角尺余的白色獠牙更是让阿诚惊骇。 最近网上疯传在马勒戈壁现了新物种草泥马,还说这个马勒戈壁上有许许多多世人一直都未认识的新物种,比如雅蠛蝶、草泥马、法克鼬、达菲鸡等珍惜物种。阿诚是个四有好青年,一直都不怎么相信网上这种无稽之谈,不过现在却有些怀疑这头青光狼是不是就是从那个马勒戈壁跑出来的。 兜兜转转跑了十多分钟,阿诚已是气若牛息,直翻白眼。阿诚真绝望了,有些人绝望时会变得歇斯底里,但似乎阿诚似已过了这个阶段,他现在却感觉灵台清明,有了舍身饲狼的觉悟。见再怎么逃都逃不掉,阿诚索性停住了脚步,转身直面青光狼。 而青光狼见阿诚止步,也便停了下来,铜铃般双眼定定地看着阿诚,却依旧没有下手的意思。 “大哥?别再折磨我了好不好,既然不肯放过我,要动手就赶紧地吧。”阿诚苦着脸道。 青光巨狼却没有反应,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阿诚,眼神空洞又似带着点迷茫。 “……大哥,你究竟想怎样?”阿诚感觉要无语了,讲道理又讲不通,想走又走不了,想早点摆脱痛苦却又还是不能如愿。 “跟…我…走…”就在阿诚郁闷时,青光狼却居然开口说话了,语音铿锵却胡噜,象是外国人刚学说中文般咬文嚼字甚是辛苦。 不过阿诚却是吓得一**坐倒在地上,本来绝望的心底又涌起无限恐惧。 “妖怪啊!”愣了一秒钟后,阿诚一声尖叫,从地上蹦起,朝着一边蹿去。 第四章 其实唐僧肉一点都不好吃 可还没跑出几步,青光狼又一跃阻在了他前头,随之又辛苦说出了那三个字:“跟…我…走…” 见逃跑无望,阿城索性坐了下来,有气无力问道:“大哥,你要我跟你去哪?” “跟…我…走…”青光狼却还是那么一句。 “大哥,虽说我人品不错,可我从来不提供外出包夜服务的,而且最近又管得严,这样恐怕不大好吧?”经历了刚才的惊慌,阿诚勉强使自己冷静下来,跟青光狼扯起皮来,也管不得它到底是否能听得懂。 阿诚的脑子却如级计算机以一秒亿万次地度运算起来。青光狼要自己跟他走,难不成还约了什么同伴给自己召开公判大会?又或者现在舍不得杀自己,只不过是想带他回老巢给自己的孩子吃? 想来想去,总不是什么好事情,阿诚却是越想越慌,心也越来越乱。 罢罢罢!阿诚站起身,一个冲刺朝着山下跑去。这次他是下定了决心,就算青光狼再拦在前面,也是要毫不犹豫一头撞过去。 果如阿诚所料,青光狼又一跃跑立在了阿诚前头。阿诚索性闭了双眼,朝前撞去。 然后青光狼反应却是迅捷无比,一个闪身避过阿诚,随后转头一伸,一口咬住阿诚背后羽绒服,把阿诚叼离地面。 “救命啊!”惊恐加绝望的阿诚终于用出了最后一招,也是最无奈的一招。 只可惜,这最后一招确实够无奈也够无用,在这寒冷的冬夜,僻静的郊外山野上,路人的存在率几乎为零,就算有人,见到这青光狼的凶恶样子,只怕也不敢随便插手见义勇为。 于是在小青山上出现了这么一幕,一只巨大的青光狼嘴里叼着一个人飞奔,而它嘴里的那个人则声嘶力竭地不停叫着救命。 喊到后来,阿诚自己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如太平洋上某岛国盛行的某种少儿不宜的片子里的女子,做作地喊着不要,假装无力的反抗,而**却迟迟没有上演。 正当阿诚脑中一边闪过那句至理名言“生活就象qj,如果不能反抗,那就学着去享受”,一边最终决定放弃抵抗时,天上一个霹雳,一个无比熟悉的桥段开始上演。 “孽畜,把人放下!”冷漆的夜,一声清叱响起,一片白光快如闪电朝着青光狼脖子圈去。 青光狼为躲避白光,只得丢了阿诚,脖子一缩,连退几步。见有人坏了它的好事,青光狼似乎有些愤怒,眼里突露凶光,朝天一声长嚎。 而地上的阿诚早忘了摔在山石上所带来的疼痛,心情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冷颜淡妆,清丽无方,正用一把长剑指着另一边的青光狼。 阿诚的意识有些模糊,他越来越觉得今晚其实只不过是在做梦,梦到了一只会说人话的狼妖,梦到了一个美丽脱俗的仙子。 “还不快走!”女子又一声清叱却惊醒了阿诚。阿诚回神,忙从地上爬起,朝着山下跑去。 跑出几十米路,阿诚便停了下来。他突然感觉有些没面子,作为大好青年的他有过无数光辉灿烂的梦想,其实自然包括了英雄救美这挡子事,他曾梦想过某一天路过某个漆黑的小巷,从无数地痞流氓的手里救下一纤纤娇弱美丽女子,又因为自己的英勇表现而使美人芳心暗许,他也曾梦想过邪恶外星人入侵地球,自己化身人,拯救无数苍生,也成为全世界无数女性的梦中情人。 可这一次却生生违了自己的愿,不说先前在狼口下大喊救命,而后女子让他逃的时候他乖乖落荒而逃更是伤了他的自尊心。如果对方是个魁男,他或许可以释然,可现实里却是一个比他看去不知道弱了多少了的女子。生命诚可贵,却不知道美人和面子到底有多高,所以阿诚犹疑着是不是跑回去跟女子一起。 就在阿诚犹豫间,恍惚间,思想激烈斗争间,那女子却也脚塔长剑飘了下来。“笨蛋!”女子轻骂一声,抓住了阿诚脑后领口。 阿诚只感觉脖子一紧,脚下一轻,等回神却现自己已被女子抓离了地面朝着灯火辉煌处飞去。 阿诚又是骇然,吓得手舞足蹈,嘴里也几乎差点又喊出救命来。 “白痴,别乱动!再乱动可把你丢下去喂狼了!”女子喝道。女子所说倒不象似简单的虚言恐吓,因为阿诚随后便听到身后响起了青光狼的狼嚎声和追逐跳跃时的踢踏声。 “神仙?”转头看着青光狼越来越远最终似无奈地站住在山脚长嚎不止,阿诚强稳住心神,讷讷问道。他有些激动,心想该不会是上苍垂怜,派了个神仙姐姐来救自己。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真是亲切。 女子却看着前路默不作声。 “妖怪?”阿城更是小心翼翼。 “你觉得呢?”女子回眸冷笑。 阿诚心惊胆颤,冷汗直流。真是歹命!本还以为面子虽然没有了,但性命却是保住了,可谁知是刚逃脱狼口,却又入妖手!阿诚又有些忧郁了,忧郁着自己命运不济,好不容易碰上个美丽女子,搭上点关系,结果对方却是个妖怪。 罢罢罢,既然如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阿诚不再想着是生是死,而是猜想着此后自己究竟是怎么个死法,是如聊斋志异那般性福而死,还是如西游记里那样被活活吃掉。 想到这里,阿诚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脱口说道:“唉,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都要找上我,难不成我是唐僧转世,你们吃了我的肉就可以长生不老?” 女子回头,似乎觉得阿诚的问题有点无厘头,沉默片刻,她突然似笑非笑道:“其实----唐僧肉一点都不好吃。” 看到女子嘴里牙齿寒光闪闪,阿诚几乎晕厥过去。 片刻间,阿诚他们已离闹市区越来越近,女子也减缓了度,空着的手掐了个诀,嘴里暗语。随后,阿诚两人身周化出一团水雾,水雾随之结成一个半透明的圆圈罩住了二人。 转眼间,女子便带着阿诚飞入了人流上空,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空飞梭穿行。看着脚下行人车辆络绎,而且对上面的阿诚二人似熟视无睹,阿诚不禁惊奇万分。 (这阵子,一般情况下流言会坚持一天两更,希望大家多多支持,觉得字数还少的可以先收藏了,等养肥了再杀,谢谢。) 第五章 心甘情愿被你诱惑 所谓无病呻吟,一种是没有痛苦而假装痛苦,另一种则是痛苦至麻木,却为了不使忘记而强去回忆。 …… “好了。”女子带着阿诚穿过几条街道,在城站火车站右角僻静无人处停了下来,把阿诚放在了地上。 阿诚有些奇怪女子为什么在这里把自己放了下来,难不成这妖怪的老窝就是这火车站右边的厕所?一想到自己很快就会化入厕所下的洪流,阿诚脾胃翻腾,面色惨白。 “看着我的眼睛!”女子说。 “恩?”阿诚不明白。他又想到该不会这妖怪还要给自己上迷惑术之类让自己乖乖就范的妖术吧。 “傻楞着做什么,叫你看我的眼睛!”女子加大了说话声。 听女子命令,阿诚虽心有怀疑,也努力使自己不去接触女子的目光,但还是不由自主看向了女子。 看着女子双手掐着一个奇怪的手势,小嘴开合有致,阿诚下意识的感觉意识越来越迷糊,甚至于涌起莫名地冲动,感觉女子也是越来越漂亮和可爱。 “完了完了,看来是色诱惑术之类的东西了。”阿诚心里叹道。不过一想到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阿诚眼神不由迷离,脸现**。 “奇怪,怎么好像没作用?”女子突然停住轻声说道。 “作用了,作用了,我已经中了你的色诱术了!”阿诚喃喃道,一脸傻笑走向女子。 “白痴!”女子赏了阿诚一个清脆的耳光,丽脸泛红。 “干什么?”阿诚左脸火辣辣作疼,人却清醒过来。 “问你呢?你想干什么?”女子怒道。 “我刚才不是中了你的色诱术了吗?刚才我都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你为什么又要打我?”阿诚委屈道。 “无耻!谁会色诱术了?我只不过是想消去你关于刚才这段时间的记忆而已!”女子说。 “啊呵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这样啊。”阿诚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原来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看来做了两年多的光棍,是越来越把持不住自己了。 “无耻!”女子气愤难平,又骂了一句,接着却皱起眉头,疑惑道:“可是奇怪为什么刚才用这消忆术却抽离不了你的记忆。再来一次试试吧,看着我的眼睛!” 还在一旁忸怩的阿诚才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忙问道:“消忆术?抽、抽离记忆?为什么要抽离我的记忆?难道你是专门吃人记忆的妖怪?” “你才是妖怪!”女子气得不行:“真是个白痴,我要是妖怪才懒得来救你!” “你真不是妖怪?”阿诚欣喜若狂。 女子却已是懒得废话:“跟你说了,看着我的眼睛!” “既然你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那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还要消除我的记忆?”阿诚问。 “罗嗦,你一个凡人知道这么多干什么。”女子说:“忘了今晚的事,你就可以继续过去的生活,知道这些东西对你没什么好处。” “哦,我知道了!”阿诚恍然大悟,想起了好赖屋关于外星人的科幻片《黑衣人》里的情节,黑衣特警为了保密就拿个手电筒的东西照一照人,就可以消去对方关于外星人的那段记忆。 “知道就好。快点罢!”女子很不耐烦。 “可是知道归知道,我可不同意你的做法。”阿诚既然知道了一些真相,又怎会乖乖让人任意摆布,而且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好奇无比,一想到如果忘了这段记忆,那就等于回到了昨天那种一事无知的情况,这让他有些莫名的恐惧。 “凡人又怎么了?”阿诚不等女子问就继续说道:“凡人也有权利知道真相啊!你既然不是妖怪也不是神仙,那到底是什么人?你可不能搞歧视,现在都21世纪了,老百姓也有知情权!现在国家大事小事都讲究开听证会,让老百姓知情监督……” “莫名其妙!”阿诚长篇大论,女子却是迷糊了,不由打断正在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阿诚:“时间紧迫,我可管不了这么多,你再不听话可别怪我用强了?” “哈哈,用强!?”知道了面前的女子不是妖怪,阿诚的底气也足了许多:“我不看你眼睛又怎样,你还想怎样用强?” 正在阿诚得意忘形时,却见女子用剑遥空轻轻点了点阿诚,阿诚便现自己全身麻木,一动不能动。 “你干什么?”阿诚又转骇然。 “笨蛋!”女子走近,扶正阿诚的脑袋。 “等等等等,我还有话说!”阿诚忙叫道。 “说!” “你可不能这么对我,那头狼不知道还会不会在那小青山上,如果我失去了关于那头狼的记忆,没有了警惕,上下班又遇到了那头狼该怎么办?”阿诚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现在一个人对付不了他,等我回去一下,叫上帮手,自然能除掉那头狼。看着我!”女子说,又摆弄起阿诚的脑袋来。 “等等等等,万一你回去找不到那头狼呢?而我却没了记忆,失了警惕,而且自行车也丢在了小青山那里,万一又跑去那里呢?” 听阿诚说的也有些道理,女子陷入沉思。 “要么这样?”阿诚试探问道:“你先不要抹去我的记忆,而我先跟你走,等你抓了那狼再消了我的记忆放了我也不迟。” 沉默许久,女子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先跟我走。” “那我们先去什么地方?”阿诚暗暗松了口气,也微微兴奋,不知道女子会带自己去哪里,又是否有机会能观看女子抓狼的经过。 “先去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女子说。 “你说什么?”阿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对,你就先跟我去学校,而却学校就必须经过通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女子说。 “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学校?难道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阿诚狂晕,心中百种滋味搀杂。 “不是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女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看阿诚。 “那又是什么,是大学,中学还是小学?”阿诚有些失望。 说到这,女子却又吞吞吐吐起来,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过了半天才说道:“是、是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不过很快她又释然,心想不用多久,他就不再记得这些了。 第六章 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 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阿诚的脑子一下短路了,表情痴呆,惶惶然不知该如何表示自己的心情。 不过却由不得他多想,女子又是一把拽了阿诚飞向半空,而后穿过车站小商场,进了5号候车室,又越过检票口后来到了9号站台。 下到站台,又走过几步路,女子把阿诚放了下来,指着面前一根立柱说:“进去。” “怎、怎么进去?”阿诚更是惶然。 “朝着立柱跑过去啊,你就可以到学校了。”女子说。 “就跟电影里放的那样?”阿诚还是有些不相信。 “对。” 见女子如此肯定,阿诚鼓起勇气,闭了双眼朝着立柱冲去。他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兴奋于自己终于可以体验一下电影里哈里波特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来到魔法学校的刺激。 可现实比阿诚所想的更要刺激,一碰到立柱,阿诚立刻重重摔到在地,哼哼不已,而且口鼻流血,触目惊心。 “哎呀,我忘了这立柱上有禁桎,凡人是穿不过去的。”女子吃惊之后才又恍然大悟。 阿诚痛得说不了话,只努力白了白眼,也不知是因疼痛所致还是意有所表。此刻的他后悔不已,后悔不该随随便便相信这女子的话。想想也是,假如随便一冲就能进去,那站台上人多挤攘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挤去那边了。 在阿诚翻白眼时,女子却招了招手,手上凝出一片光雾,随之覆向阿诚面部。阿诚只感觉面部清凉入心,鼻口的血也很快就止住了,甚至阿诚感觉连嘴唇上磕撞后豁开的伤口也神奇快复合,唯一遗憾的是额头上肿起的包却还是没有消去,嘴唇和鼻子也还是略略肿大。 “走吧,还是我带着你一起进去。”几分钟后,女子说着便又拉了阿诚朝着立柱冲去。 阿诚刚回神,却现自己坐着的不再是那火车站台里冰凉的水泥地,而是一块泛黄的草地。 接着阿诚看到边上立着一根高不过二米的木杆,杆子上挂着一块孤零零的木牌,牌子上写着几个楷体毛笔字:“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虽然跟想像的有些差距,阿诚还是兴奋异常,他站起身,问道:“火车什么时候来?” “什么火车?”女子疑惑道。 “电影里不是专门有辆火车接人去学校的吗?” “谁说跟电影里一样了?学校就在你前面,还用得着坐火车?”女子指指前面。 阿诚好奇抬头,却现这里居然是白天,而远处天地苍茫,云雾蒸腾,几里外山峰奇峦若隐若现,所谓的学校却不知在何处。而让阿诚大吃一惊的是阿诚现自己现在所站之地不过是个几米见方的高地,地上荒草凌乱,周围却是万丈深渊,深渊里也是云雾渺渺,极目处不见深浅。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阿诚虽没有恐高症,却还是吓得又一**坐了下来。 “这是学校通往凡人界的界台,从学校去凡人界或从凡人界到学校必须经过这个界台。” “学校呢?我怎么看不到?前面都是深渊,我们该怎么走出去,该不会又飞过去吧?”阿诚问。 “这深渊叫万灵渊。”女子简单答道,接着她又手指前处清念一声:“土灵土净,天桥现!” 随之阿诚看到脚下云雾微散,一座长长的铁索木桥渐渐显现,从界台上通向不知明处。 “走!”女子说。 阿诚乖乖踏上索桥,手扶铁索,颤颤巍巍朝前走去。 “走快点。”见阿诚走得有些慢,女子有些不耐烦了。 阿诚不答话,只小心翼翼地走着,一路上极力不让自己看向下面无底深渊以免更心慌。 “算了,等下我还要出去找那狼呢,不跟你耗了。”见阿诚如此慢慢吞吞,女子一把抓起阿诚向前飞去。 阿诚大惊,不过还是勉强忍住了呼叫,看着女子带着自己飞向云深处,雾风扑面,阿诚不由感觉神清气爽。 一路上,女子带着阿诚飞过百米索桥,越过一块平地,然后朝着左边一处山岭前行。由远及近,眼前景物也渐渐显现,阿诚转头四顾,只看到山峰林立,怪石嶙峋,水瀑纵横,奇山秀水,美不胜收,而每座山峰上几乎都有亭台楼阁或者山居小屋,更填一分灵动与神奇。 转眼到了山顶,女子把阿诚放在一间草房前,说道:“好了,你先呆这里,我要找人回凡人界一趟。” “就呆这里?”阿诚看了看近处四周,有些失望。 “对,你不要乱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女子说。 阿诚无语,找了房前石阶坐下。 女子踏剑飞出几米,却又转头叮嘱道:“记住了,不要乱跑,出什么事我可不管你的!” 阿诚连忙点头,挥了挥手。 等女子飞远,阿诚从地上一蹦而起,兴奋异常。他跑东跑西,四处观看。 此处山峰与四周相比,不算高也不算低,山顶上坐落着几间木制矮屋,屋前有几歧菜地,菜地旁还有一个小鱼塘,房子四周围着一圈篱笆,看去倒象是山野农家小院。 阿诚兜兜转转却没见到一个人影,想进房子看看,却现那木门是怎么都打不开。最后他颓然坐了下来,有些失落。 这能算是什么学校么?阿诚颇是不满。 难不成这就是山寨版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是了,是了,怪不得还取了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这么个土气的名字。 不过,阿诚很快现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而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有些神秘的女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到时候她要消去自己的记忆,自己是该从还是不从? 可似乎决定权并不在自己这边,虽说这学校是个山寨版本,可看那女子却还是有几把刷子。 心中疑惑无数,却迟迟没解。阿诚不由懊恼无比,坐在石阶上唉声叹气。 “小家伙有什么烦恼事,能与我这老家伙说说么?”这时,阿诚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着实吓了阿诚一大跳。 阿诚抬头却现身边站了一个瘦小的老头子,老头高不过一米二左右,头顶蹭亮,耳际和脑后黄稀疏,面貌丑陋,他上身穿了一件白色的松垮的背心,下身穿着一见绿色短裤,脚着木屐。 “小家伙从哪里来?”老头背着双手,笑眯着眼,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 “火云邪神?”阿诚大惊,站起身踉跄着急退了几步。 “火云邪神?你是说老火么?你认得老火?”老头疑惑道,却间接否认了阿诚的猜想。 第七章 这次的指标总算完成了 阿诚想想也是,虽然眼前的秃顶老头跟火云邪神的造型有些象,不过气场却大不同,火云邪神是一脸霸气的邪笑,而眼前的老头却是有些无耻的**。 “我不认识老火,你又是谁?”阿诚像个小女人般紧了紧衣服,小声问道。 “我?我叫什么呢?”老头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似有些困惑,接着又连连点头:“哦,对了,他们都叫我老土,对,对,对,老土!” “老土?”阿诚悲喜交加。 “对啊,我都说了我是谁了,你也该说说你自己又是谁,怎么会来这里?”老头说。 “哦,我叫阿诚,是别人带我到这里来的。” “别人?” “对啊,一个年轻女子,穿着紫色长衫,带着一把剑。” “哦,你说的是阿薇丫头吧?” “她一直没告诉我她的名字,原来是叫阿薇呢。”阿诚说。 “对了,小家伙,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阿薇又为什么带你来这里?要知道这里可不是常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上头的人知道的话可没有好结果。”老头说。 “啊?啊,是这样的,我叫阿诚。”阿诚见老头说的严重,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也没想过来这里,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阿诚花了几分钟把自己从遇到青光狼开始跟老头大致描述了一下。 “原来如此。”老头听完点点头:“那你先等着吧,不要乱跑,阿薇丫头回来了自然会带你出去的。” 老头转身欲走,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脸上表情变化不断,眼神闪烁,最后他忽然露出莫名欣喜,转回头走近阿诚。 阿诚有些心虚,但已是退到了墙壁边,退无可退。 老头伸手摸了摸阿诚的阿诚依然高高肿着的额头还有肿胀如两条香肠的嘴唇:“不错,不错,天生异相,倒跟寿星有得一比,资质也是马马虎虎,不算太差。” 这是什么眼光啊?阿诚差点晕倒,他想跟老头解释一下,老头却打断他说道:“小家伙,既然你知道我们这里是个学校,有没有兴趣来我们这里学习?” 阿诚不知悲喜,讷讷说道:“学习?我这样的也可以吗?” “对啊,我们学校现在正扩大招生,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收你做我的学生。” 阿诚有些恍然,他怎么都觉得这老头有点象拉皮条的,或者说更象那种街头上以招生为幌子骗人钱财的假夫子。 “怎么了?没兴趣吗?”见阿诚久久不作答,老头问道。 “啊?不是,不是,兴趣是有,”阿诚忙道:“不过说实话,我现在对这学校的情况了解不多,所以不敢擅自做决定,能冒昧的问一下,有专门介绍你们学校的资料吗?招生简章什么的也可以。” “招生简章是什么东西?”老头疑惑道。 阿诚更是怀疑了,问道:“敢问一下,你们学校是正规的吗?” “正规啊,当然正规了,没有比我们学校更正规的了。”老头信誓旦旦。 “那你能简单介绍一下你们学校吗?”阿诚半信半疑。 “恩,我们学校可是上头设在凡间唯一的学校,那叫什么,哦对,基础设施完善,师资力量雄厚。” 基础设施完善?师资力量雄厚?阿诚看了看山顶破旧堪比茅草屋的房子和眼前这邋遢趋于委琐的老头,心中无比凄凉。 “那在你们学校能学到什么东西?”阿诚还是努力提起兴趣问道。 “哈哈,这你就问对了,我们学校教的可多了,如果你资质好努力一点,就可以跟阿薇那样飞天遁地,降妖除魔。” “真的?”这一下阿诚真兴奋了。 “骗你干什么?你看我向骗人的吗?”秃顶老头也兴奋起来。 “不是,不是,我只是有些不相信而已。”阿诚忙说道。阿诚心里却还是有些不信,看老头那样,很难相信他是个实诚人。 “那也是。凡人一下子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的。”老头点点头,有些自得。 “那,请问一下,你们学校的学费贵吗?”阿诚问。阿诚现在表面上看去轻松,心里却打算无数,等者老头的回答以看出一些端倪。 “学费?”老头表情奇怪。 “对啊,学费要多少?”阿诚问。 “哦,学费嘛这个就好说了,你还是先去报个名,学费可以回来再商量。” “这个、这个还是要搞清楚的吧。”阿诚说。回来再商量,这个鬼才相信,报了名了就被他们抓手心里了。 “哦,这样啊,那就收一百吧。”老头心中斟酌了许久才说道。 “一百?一百人民币?”阿诚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对,就一百,一百那个什么人民币。”老头点点头。 “其它还有没有收费,比如中间会多出来的。”阿诚心想一百不会只不过是个幌子,到时候中间来加收什么赞助费啊、材料费啊之类的。 “没有了,就一百,不会再收你其它的钱了。” 阿诚想了想,一百的话去次酒吧都不够,就算是被骗子骗了也不会太心痛。 “怎么样,学不学?”老头问。 “学学。”阿诚忙点点头。 “那就好,你先去校长那里报个名,就说自己是老土新收的学生。”老头说。 “校长?他在哪里?”阿诚疑惑。 “就在那座山上大殿里,你去了就知道了。”老头指了指右旁一座山峰。 阿诚定睛一看,却见那山峰比自己脚下的也没有高多少,不过山顶上的建筑却比这里的好多了,中间最大的那幢建筑看去也有好几层楼高,也算有点气势。 “那要怎么去?”阿诚问。 “你循着这条小道过去就是了。”老头挥了挥手,阿诚脚下出现一条石径。 阿诚依言踏上小路,朝着所谓的校长处走去。一路上心情忐忑,也没多注意沿途的景色。 “这次的指标总算可以完成了!”秃顶老头看着阿诚离去后出一阵得意的怪笑,随后整个身子渐渐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第八章 赤脚校长 路势平坦,阿诚却还是走了近半个多小时。到了山顶,阿诚惴惴不安进了那座看去象道观的楼子。 楼子一层是个宽大的大殿,大殿里空旷阴森,除了几跟巨大的柱子可以说是空无一物,而在正东侧,却放着一把孤零零的竹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老头。 那老头圆头大耳大嘴大鼻却又有一双小眼,额下灰白胡子稀疏,脑袋却是光秃,比起秃顶老头更胜一分,而且袒胸露背,穿着一件灰色的不知道该说是长袍还是衬衫的衣服,一只手抓着一把破旧的蒲扇,另一只正奋力的抠着自己的脚趾。 “请问,”阿诚走近,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校长在吗?” “你是谁?”赤脚老头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蒲扇也掉在了地上,似乎被吓着了。 “我是新来的学生,请问校长在吗?”阿诚心里虽更失望,却还是强装恭敬问道。 “新来的学生?哪个分院的?”赤脚老头问。 “分院?”阿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对啊,你是哪个分院的?我怎么好像没见到过你?”赤脚老头又问。 “我是新来的,老土的学生,我找校长呢。”阿诚也有些不满,心想这个门卫老头怎么这么罗里罗嗦的。 “老土的学生?” “对啊,校长呢?” “我就是校长!”赤脚老头整了整衣衫,仰起头大声道。 “你,你就是校长!?”阿诚看了看老头光着的看去泥泞肮脏的双脚,又迷糊了。偶滴神啊,这究竟是什么学校啊? “对啊,我就是这里的校长,如假包换。”老头缩了缩双脚说:“你说你是老土的学生,是新来的吗?” “恩,我今天刚到这里,老土老师让我来您这里报个名。”老土老师?怎么觉得有些别扭。 “是吗,那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原来师承何人?”赤脚校长问。 “我叫阿诚,家住陈家村。师承?我以前没拜过师。” “没拜过师?那你是家传的么?你父母又是何人?” “家传,我没什么家传啊,我父母都是农民。” “农民?”赤脚校长面现疑惑,接着又连连点头,似恍然大悟:“哦,是了是了,原来你是个土、土瓜!怪不得,怪不得!” “土瓜?土瓜是什么意思?”阿城不解。 “哦,哦,没什么意思。”赤脚校长说:“既然是土公说的,那我也没什么意见。我这里会给你备案的,你回去吧。” “这样就好了?”阿诚有些怀疑,他还以为至少要看看身份证还有签个名什么的。 “对啊,这样就行了,你回去跟你老师说一下,就说我知道了。” “哦,那我先回去了。”见是如此,阿诚跟赤脚校长道了别。 “等等!”阿诚刚走出几步,赤脚校长却又叫住了他。 阿诚疑惑回头,却见赤脚校长脸上挂着一副莫名的笑脸,咧着嘴一步步逼近自己。 “你老师没有交代其它的吗?”赤脚校长笑得有些恐怖。 “交代其它?没有啊。”阿诚退了几步。 “不可能,一定是你忘了。”赤脚老头面色一冷,严肃道。 “真的没有啊。”阿诚有点慌。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主动点吧。”赤脚老头突然又变笑脸,手里却凭空多出两只长长的盒子。 “这两条烟你帮我带给你老师,就说是我孝敬他的。”赤脚老头一脸谄笑,把盒子塞到阿诚手里。 阿诚一看,却现原来是两条“九五至尊”香烟。 看着阿诚离去的背影,赤脚校长有些得意,自言自语笑道:“嘿嘿,九五至尊正处在风尖浪口,现在抽这个烟可太敏感,还不如送了土公,反正土公也不会知道这么多。既送了人情,又免得浪费,正好,正好!” 而阿诚则手夹着两条九五至尊,循石径而回,一路上恍恍惚惚。 是真是假,是梦是幻?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可思议,甚至于阿诚都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梦。狠下心掐了掐手臂,却一下疼得阿诚龇牙咧嘴。 算了,不多想了,就算是做梦,自然有醒来的时候,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 看了看手里两条金黄色包装的至尊烟,阿诚不禁心痒难耐,心思极动。 阿诚也偶尔抽烟,不过多抽十几二十块的本地烟,最贵的也莫过去几个在机关里上班的同学捎来的软中华和苏烟。而手上的九五至尊烟却高达1500块一条,也就是150一包,阿诚可真没尝到过这烟是什么滋味。咳,怪只怪那几个同学现在还是小喽罗,没有上位。 要不要自己私藏个一条,到时候去了外面也能显摆显摆,又或者偷拆了尝尝先,满足一下猎奇心理。想到这里,阿诚又不免有些莫名的悲哀。 “前面何人,怎敢擅闯禁地?”正在阿诚自怨自艾时,背后有人叫道。 阿诚下得一个哆嗦,抬起的脚一下都不敢放下了。 阿诚抬头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踏着飞剑停挡在他身前。两个人身穿道家长袍,方脸长眉,长束辫却没有挽成高訾,看去还挺年轻英俊,而脚下所踏飞剑却更增了其几分英武和神采。 “喂,我大哥问你呢,你是哪来的啊?”矮个年轻人见阿诚久久没有回答,便面带警惕和不满问道。 “哦,我是新来的学生。”阿诚放下抬着的脚回道,不过说到学生他还是感觉有些心虚:“不知两位大哥如何称呼?” “什么大哥?谁是你大哥了?别乱攀亲好不好?”矮个年轻人更是不满。 “原来是新来的学生,怪不得没见过,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凡人擅自闯入了这里呢,你又是哪个分院的?”高个的却冷着脸问道。 “哪个分院的我现在也不是很清楚,我的老师就是那山头上的老土。”阿诚指了指前头说道。 “啊哈哈,原来是五行分院那五个糟老头,真搞笑,没想到他们还能收到学生,哈哈哈!”矮个突然莫名地大声笑了起来。 阿诚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何搞笑之处,相反倒有丝丝莫名的愤怒。 第九章 你才是土瓜 “那你原来师承何处,是五行宗的师兄弟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高个男子说。 “五行宗?不认识。我以前也没拜过什么师父。”又是师承,还五行宗?真是莫名其妙,阿诚心想。 “哦,原来你是土瓜。”高个男子说,面露不屑。 “土瓜,什么是土瓜?”阿诚总觉得这土瓜不是什么好意思,又见面前两个人如此高傲,心里愤怒更炙。 “哈哈哈,你连土瓜都不懂,那肯定就是土瓜了。”矮个男子又大笑道。 “你才是土瓜,你们才是土瓜,你们全家人都是土瓜!”阿诚忍无可忍,大声说道。 “胡说八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吗?”高个男子玉颜冷面,厉声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吗?好熟悉的话。去年某个有特殊癖好的林书记这样说过,今年两个开着警车违章的叔叔也这么说过。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舅舅是谁。”阿诚也冷笑道。 “你、你认识我舅舅?你知道我舅舅是谁?”高个男子却显得有些紧张。 “当然了,你舅舅不是比你爹还亲吗?”阿诚索性套入那个去年那个热门话题胡说道。 “你别乱说!”高个男子却急了,脸色一下变得惨白。矮个男子则焦虑地看着高个男子。 “告辞!”阿诚懒得再说,抬脚便走。 “站住!”高个男子叫道,一把挡住阿诚去路。 “干什么?”阿诚问,他有些奇怪自己一个普通的玩笑为什么会使眼前这人变得如此激动。 “你出言不逊,我要好好教训你一番!”高个男子走下长剑,又一手抓起长剑指住阿诚眉心。 “不要,大哥,这样会被掌门和校长惩罚的,而且五行分院那几个糟老头脾气也古怪得很,你可不能乱来。”矮个男子却忙一把拖住了高个男子。 听矮个男子这么一说,激动的高个男子恢复了一些冷静,放下了手中长剑。 “告辞了!”止了步的阿诚重又抬步,背心的汗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说实话他刚才还真有些怕,刚才强装镇定也不知耗了多少心神。 “站住!”高个男子又喊。 阿诚回头,漠然看着他。 “告诉你,我吕冒直和他韩邦直是八仙门正宗传人,我亲身父亲就是八仙门现任掌门吕兜秉,我们不是土瓜,你才是土瓜,下次你再敢乱说,休怪我不客气!”高个男子近乎歇斯底里叫道。 阿诚觉得这人真是神经质,不过也懒得再管,夹起两条香烟哼着“小呀嘛小儿郎,背着书包上学堂”走了回去。 过了好半晌,见吕冒直怒气稍平,韩邦直一脸疑惑问道:“大哥,真是奇怪,这个土瓜他怎么会知道其实吕掌门是你的舅舅?” 吕冒直却一个激灵,双目尽炽,一把掐住韩邦直的脖子使劲摇晃:“告诉你了,吕兜秉是我亲生父亲,不是我舅舅,他是我亲生父亲,他是我亲生父亲!” “快放手,大哥!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会说了。”韩邦直骇然,忙憋住气艰难回道。 吕冒直一放手,就和韩邦直一起摔落在地上,气喘不已,两人犹如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 走了一刻多钟,阿诚终于又走近了山顶,抬头极目远眺,阿城忽然看到山顶右侧山崖上居然还建有个凉亭。因为与那些房子搁着快耸立的山石,所以先前阿诚都没有察觉。 而此时,带着阿诚进入这里的那个女子,也就是阿薇,却正坐在那里,似乎呆呆出神。 阿诚舍却了石径翻过几道山岗也来到那凉亭。等阿诚走近,阿薇还是没有觉,只呆呆地看着前面。 “你在干什么?”阿诚好奇问道。 “你去哪了?”阿薇回神问道。 “我去校、校长那了。”想起那双赤脚,想起赤脚校长抠脚趾的专注和愉悦,说起这校长二字,阿诚还是有些不自然。 “你去校长那干什么?不是叫你不要乱跑的吗?”阿薇有些不满:“咦,你怎么知道校长在哪的?” “哈哈,是这样的,你走后来了个叫老土的老头,他收了我做学生,我就去校长那报名了。”阿诚说。 “老土?土公?土公为什么要收你做学生?”阿薇有些不信。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了。”阿诚挠挠头,接着又哈哈笑道:“当时他好像说我资质很不错,或许我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他爱才心切,就收我做学生了。” “不可能,土公他们以前招学生从来没看过他们的资质,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关心这个的。”阿薇说。 “是、是吗?”阿诚看到自己吹的大牛一戳就破,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起了当时土公说他的资质是马马虎虎,而所谓的天生异相却并非天生,只是撞了石柱所致。 “就是的,我看他只不过是为了完成教学任务罢了,他们最近五年来一直没收过学生,好像上头说过如果他们再招不到学生就要撤了他们的教职。”阿薇说。 “他们为什么招不到学生?”阿诚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我也不好说了,以前好像有学生抗议他们太严厉,也有学生抱怨他们根本不传授真本事。不过我也算是他们的学生,倒没觉得这些。但我的情况还是有些特殊,我看你的话还是算了吧,回凡人界好了。” “回凡人界的话,你是不是还要消去我的记忆?”阿诚试探问道。 “当然。” “那算了,我都报了名了,怎能半途而废。”阿诚忙说。 “随便你了,不过你要记得,做为学生,到时候学校会分派各种各样的任务,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别没学了本事,除妖不成反给妖怪吃了。而且这些都是义务的,没有任何报酬。”阿薇说。 “任务?妖怪?没有报酬?”阿诚吃惊。 “对,而且你到了凡人界也不能把学校的事说出去,更不能对别人擅自使用术法,否则学校要严厉追究的。” 第十章 下套 呆立了好长时间,阿诚回神问:“对了,如果我在这里学习,那还能继续回那边上班吗?” “那要看你自己了,你自己有时间有精力,学校也不会反对的。” 那就好,阿诚想。既然如此,那到时候看着办了,先看看能不能学到好东西,如果学不到那就不再来了,专心自己外企白领那光辉灿烂的事业。 “那好,那我先去找老土了,有空再聊。”阿诚说。 阿薇却不再说话,只是好奇看了看阿诚手里两条香烟。 “这是那校长叫我转交给老土的。”阿诚摇了摇手里的九五至尊:“我去找老土了,还得交学费。” “交学费?”阿薇不解问道。 “对啊,不是说要收一百块钱的学费的吗?” “没有的事,学校从来不收学生钱的。”阿薇奇道。 好啊,你个秃顶老头,没想到为人师表的却这么心黑。虽然一百块也不是什么大钱,可再怎么也是自己的血汗钱,而且收不收费是政策性原则性问题,又怎能擅自要钱。阿诚愤慨不已,决定去找老土好好问问。 “走了。”阿诚不再多说,转头去找老土。 阿薇却不在答话,自顾看着远方。 阿诚走出几步又转了回来:“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阿薇疑惑地看着阿诚,却没有回答。 “看风景?修炼?”阿诚又问。 “你为什么要问我?”阿薇说。 阿诚无语,觉得有些搞笑,也不知该怎么说。 “你为什么要问我在做什么?”阿薇又问。 “我、我好奇就问了。”阿诚被阿薇看得有些慌乱:“初来乍到的,什么都不懂,所以多问问了。” “那为什么要问我在这里做什么呢?”阿薇说,我字咬得颇重。 阿诚有崩溃的感觉,没想到这阿薇看去年纪轻轻的,却好像也不大正常。 “从小我就喜欢坐在这里,二十几年来,”阿薇又说:“经过的看到的,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在干什么,他们都不好奇,你为什么又要过问呢?” “我、我肚子不舒服!”阿诚终于顶不住了,落荒而逃。 “为什么,为什么?”定定地看着阿诚离去,阿薇眼神有些迷离。 为什么会感觉这一幕如此地熟悉,好像曾经就这么生过。但又是在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呢?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都想不起来? …… “老土,老土?”阿诚在几间木屋前转了好几圈,却依然不见秃顶老头的出现。 阿诚颓然坐在石阶上,有些莫名的失落。 阿诚看了看手里的两条至尊烟,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没多少犹豫,就把一条香烟开了封,取出一包,又抽出一支点上,微闭了双眼悠然享受起来。 不错,不错,香味悠长,不呛口不辣嘴,味道非常的纯正,不愧是烟中极品。 “什么烟?”秃顶老头有如春笋一样,突然从阿诚面前地上一节一节钻了出来,死死看着阿诚手里的香烟问道。 阿诚却被吓了一跳,一个哆嗦,手里夹着的半支香烟也掉了下来。 阿诚只见人影一闪,秃顶老头却一个抄手把还未掉到地上的香烟抓在了手里,然后塞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老头徐徐吐气,吐出一个大大地圆圈。“不错,不错,好烟!”老头眯着眼,美美地说道。 阿诚却突然觉得很有些反胃,美好的心情也是一去全无。 “这是什么烟?”老头翻了翻手里的烟**问道。 “九五至尊南京烟。”阿诚说。 “哪来的?”老头又盯着阿诚手里的两条香烟问道,那表情有如大灰狼看着喜洋洋。 “校长送的。”阿诚说。 “赤脚老头送的?他为什么要送你香烟?”老土讶道。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或许他看我是新来的,能做你的学生很不容易,所以给条香烟慰劳慰劳了。”阿诚眨了眨眼说。 “这赤脚老头,好没规矩,新来的学生都送烟,我却几个月没给我香烟了。”秃顶老头一下子有些气愤:“不行,我要找他理论去。” “唉,等等等等。”阿诚赶忙抓住老头的背心:“我看还是算了吧,毕竟他也是校长,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我看要么分你一条,怎么样?反正我也抽得不多。” “真的?”老头欣喜万分,睁大了双眼。 “恩,给你。”阿诚取了没开封的那条递给老头。 “好好好,太好了。”老头狂喜,双手颤抖着不停抚摸着那条香烟,犹如老来得子般激动不已。 “这是我的学费,还请老师收好。”阿诚又递过一张老人头。 “这,好的好的。”老头犹疑了一下后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折了几折放进了裤兜。 “老师再抽一支。”阿诚又取了一支香烟递给老头,给老头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刚才就抽了半支,似乎有些不过瘾。 “好,好,孺子可教。”老头说。 于是一老一少,端坐在石阶前,忙着抽起烟来。 弹了弹手上的烟灰,又看了看身边眯着眼吞云吐雾一脸享受的老头,阿诚喜忧参半。 有人说,因为忧郁而抽烟,而阿诚却觉得自己是因为抽烟而忧郁。当点起一支烟,思绪乱舞,幼如那袅袅烟雾,心也渐渐沉寂,犹如跌进幽深的湖中,慢慢沉向湖底却不能自拔。 看向前面凸立的岩石,想像岩石后凉亭里那个落寞孤单的身影。她是在干什么?在看天边的云彩还是渐落的夕阳?阿诚又不由想起了大学里深夜陪着女朋友看流星雨的情景。 心微微颤恸,却不知为何而痛。 “老土,他是谁?”正当阿诚和老头沉迷与各自的世界,忘乎所以时,却有个声音问道。 阿诚和老头惊醒,老头却一把拉过阿诚,叫道:“他、他不是谁!” 而阿诚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凭空多出了四个人,四人三男一女,看去都是三十来岁年龄。 第十一章 资质太差学不了术法 “不是谁又是谁?他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在这里?”其中一白衣男子问道。男子中等身材,方脸大眼,白黄眉,面上皮肤呈古铜色,不怒自威。 “哦,哦,他是阿薇丫头带过来的凡界小家伙,为了避一头青光狼妖暂时来这边躲一下的,他很快就要走的。”老土打哈哈道。 “是吗?现在的凡界怎么会有青光狼妖出现的,有些奇怪了。”另一青衣男子皱着眉头说道。男子身材颀长,青色长飘扬,面貌英俊。 “这我怎么知道,又不归我管的。”老土白了白眼说,手上却更拉近了阿诚。 阿诚有些疑惑老土先前为什么不说实话,而动作表情也是如此不自然。 “既然你跟这小伙子没什么关系,又为什么跟他呆一起?我感觉你有些不正常嘛?你那手拉着小伙子的衣服干什么?”青衣男子看了看阿诚和老头两人后又说道。 “没,没什么啊,我们就聊聊天嘛。反正挺无聊的。”老头吞吞吐吐说道。 “好啊,你另一只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这时,三个男子中一个穿着赤红色衣服的男子叫道。男子穿着赤红色的衣服,头也是火红色,身材魁梧,他跑了过去,一把抓起老头另只一只手。 “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啊!”老头叫道,使劲挣扎。 “好啊,你这香烟是哪来的,居然瞒着我一个人享受,你太让我失望了!”红衣魁男抓着老头四下抖动,可怜挂在红衣魁男手上老头有如乱风中的风筝一阵乱舞。不过让人钦佩的是,他手里居然仍紧紧抓着那条香烟。 “老、老火,快、快放了我!”老头含糊不清叫道。 “哼,没这么容易,我如果放你在地上,你又会土遁逃走了!” “不、不会,这烟我分你几包就是了。”老头告饶。 老土终于被放了下来,不过身上穿着的背心一角却还是牢牢地拽在叫老火的男子手里。 老头嘟囔着,很不情愿从盒子里掏出一包香烟给老火。 “就一包?”老火说。 老土无奈,又掏出一包。 老火却不满意,依然伸着手。 老土面色铁青,犹如送出亲生儿子一般,咬着牙又掏出一包来。 伸手接过第三包,老火的手却依然没有缩回去。 “你,你,你……”老头瑟瑟抖,双手紧抓着香烟。 “五包,两人平分!”老火说。 “不行,我也是小家伙给的,他手里还有,你跟他要吧。”老土却怎么都不肯。 “他给的,你为什么要给老土香烟?”一旁的青衣男子说。 “大家好,我、我其实是新来的学生,这烟也是校长给我的。”阿诚说。 “新来的学生?哪个分院的?谁的学生?”青衣男子问。 “他。”阿诚指了指老土。 阿诚刚说完,却被老土一把捂住了嘴巴,再难出声音。老土一脸惊慌:“别说了,别说了!” 可是很快老土就不得不放了阿诚,瑟缩着蹲在地上。因为三男一女四个人把他围在了中间,双眼喷着怒火,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哈哈,哈哈,其实我早就想跟你们说了,”老土见情势不对,强颜欢笑:“我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既然小家伙说出来那就算了。” “是吗?我怎么都没觉得是这样?”青衣男子说:“你不是说他很快就要走的吗?你们不过是无聊了聊聊天吗?” “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吗?干嘛这么认真?”老头说。 “死性不改,我看你是想独吞吧?你是巴不得我们被赶出学校!你也该改改了!”白衣男子也说话了。 “呸!无耻!”四人中唯一的女子终于说话了。女子身穿一身黑衣,身材婀娜,皮肤白皙,容貌极美,面色却是冷峻,看去很是不满老土的表现。 “我看我们还是教训教训他吧?省得他这么没记性!”红衣男子叫道。 “好。”黑衣女子说。 “不是吧,阿水!你可不能这么落井下石,平常我可待你不薄!”老土叫道。 “呸!无耻!”黑衣女子回应,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 “教训就算了,没必要又把这山头给平了。”青衣男子说:“不过,老土,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我们五个人带一个学生比你自己一个人带也少不了几个学分。除非真如老金说的,你是巴不得我们被赶走,可再怎么说,我们五个都是一起的,你想瞒也瞒不了。” “就是,就是,你也该改改了!”白衣男子说。 “好,先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私藏香烟,我非一把火把你烧成土炭不可。”红衣男子捏了捏手里的香烟说。 “哼,算你走运!”黑衣女子却好像还是很不满的样子。 “好好好,那以后就让小家伙做我们五个的学生好了。”老土见躲过一劫,忙点头说是。 “你同意么,小伙子?”青衣男子转向阿诚问道。 “同意同意。”阿诚自然连连点头。先前他也见过老土的一点手段,现在看到老土在这四人面前惊若老鼠,那做他们的学生也应该不会错到哪里。 “那你那香烟是不是也该给我几包?”红衣男子,叫老火的人凑过来说道。 “是是。”阿诚赶忙掏出香烟给老火。见老火拿了两包不再伸手了,阿诚自然也放了心。 “这位老师也拿两包吧。”阿诚又掏出两包递向青衣男子。 “白痴!”老土却急得一把拽过阿诚,大声吼道:“你找死啊!” 阿诚不明所以,疑惑间却看到青衣男子面部表情多变,忽明忽暗,似怒似悲,许久他才长吁了口气,放下攥着的拳头说道:“算了,不知者不怪,不过下次不要再说什么让我抽烟的蠢话,也不能在我面前抽烟。” 阿诚惶恐,讷讷不敢言,他犹豫着另外两人是不是还要递烟给他们。 “我们五人就我和老火抽烟的,你以后要送香烟,就给我们好了。”老土提醒道。 阿诚感激地连连点头,他第一次现这委琐老头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叫阿诚,不知道几位老师怎么称呼?”阿诚说。 “你以后叫我木先生好了。”青衣男子说。 “你可以叫我老金,金先生也可以。”白衣男子说。 “我嘛就老火好了。”红衣男子说。 “我,阿水。”黑衣女子冷冷说。 “我,老土。”老土学着黑衣女子说,却收到黑衣女子一个白眼。 “哦,好,我记住了。”阿诚说:“那不知道几位老师要叫我什么东西?” 阿诚说完,却现五个人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看得阿诚心里毛。 “我们什么都不教的,你就挂个名好了。”木先生和其余四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后说道。 “为,为什么?”阿诚大惊。 “你的资质太差,学不了我们的术法,教你也没用。”老金说。 第十二章 如来神掌? “你们都没教过我什么,又怎么知道我资质差,学不了?”阿诚差点气翻,这明摆着就是捉弄人么! “不用教,我们一看就知道了。”白衣老金说。 阿诚看了看老土,老土却装一脸无辜,阿诚顿了顿说道:“我资质又是怎么个差法,你们总得说说看,可别想唬我!” “你知道我们五个是什么人吗?”木先生说。 “我先前听到有人说这是什么五行分院,名字又是那样?我想你们五个跟五行金、木、水、火、土应该有些关系的吧。”阿诚说。 “对,”木先生点了点头:“我们五个人擅长的就是五行术法,而五行术法在整个修真界里可以说是最基本的术法,太极生阴阳,阴阳化五行,世间万物都可以归于五行之中,而要学五行术法,最基本的就是要具备一定的五行灵力。很可惜的是,我们现在你身上没有丝毫的五行之力。” “五行----灵力?那可能是我没有学过术法,所以身上也没有这个五行灵力了。”阿诚说。 “不是的,五行之力一般都是一个人天生所具备的,是生下来就有的,不会随时间的推移和修行的长短而改变。比如说阿薇,你也见过她,她是天生属水,所以适合学习水系术法。而你身上却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天生不适合学术法。”木先生说。 “不可能,我小的时候就有算命先生给我算了八字后说我是金命,我想我应该是属金的吧,或许可以学金系术法。”阿诚看向老金。 “这是不一样的,我们说的这个五行之力跟八字没有关系的。”老金却摇了摇头说。 “我不信,你们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肯定是在骗我,不就是不想教人么,还找这么多借口。”阿诚有些难以接受现实,说话也更大声了。先前就听阿薇说了,也有学生抱怨这几个人不肯教真本事,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气死我了,你小子疑心病还真重,你去问问别人,我老火什么时候骗过人了?”老火却是受了刺激,暴跳如雷。 “切,算了,你们既然不肯教,我还是去找别人教好了!”阿诚说。 “唉,等等,小家伙,别这么不信人嘛。”老土赶忙拉住阿诚:“你也可以去问问阿薇,我们真的没有骗你。” “其实,你要去找别人也是没用的,世间万般术法都是由五行术法衍变而来,术法万变却不离其宗,没有五行之力,你也学不了任何术法。”木先生说。 阿诚傻住了,看五人的样子确实不像是在骗人,阿诚也是信了**分。阿诚心中无比愁然和憋屈,好比一天之间娶了好几个老婆,看去前景一片美好,可兴冲冲去圆房时,却现自己居然无能,那种难受和痛苦可想而知。 真是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算了,小伙子,认命吧。虽然术法学不了了,不过还是可以学学一些养生之术,身强体壮、延年益寿也是可以的。”木先生走了过来,拍拍失落的阿诚的肩膀说。 “养生之术?是怎样的?”阿诚问。 “就是一些呼吸吐纳法门,还有饮食调节、形体保健等等。”木先生说。 “就好像太极拳?”阿诚说。 “正是。打太极拳也是养生法门之一,对身体也是很有好处的。”木先生说。 阿诚白了白眼,直叹自己命运悲苦。 “不过我们五人不大讲究养生方面,多这方面的东西所知也是不多。等阿薇她爷爷回来了,就让他来教你吧,反正他跟我们一样,也缺个缺个学生。”木先生说。 “对、对、对,那老头整天神神道道的,最喜欢这些东西了。”老火说。 俺滴神,五个不够,还有一个?阿诚更郁闷了。什么养生之术,自己如果有这个兴趣早去上市里的太极班了! 这时候,老土也凑了过来,递给阿诚一本书,献好道:“这是我从老头那里拿来的,你有兴趣也可以看看。” 阿诚一看,却是一本粗糙的手抄书,书页写着几个毛笔大字:老君道德经想尔训。 《老君道德经想尔训》?阿诚火大,这不就是东汉版本的《道德经》么?也不知道谁这么无聊还手抄,还不如去书市上买一本印刷来得方便。 “老土,你又去偷老君的书,小心他着急上火!”老金说。 “莫说莫说!”老土赶忙嘘声:“你们不说他也不会知道,阿诚你也别让那老头看到这本书就是了。” “好了,我们去校长那说一下,你就先呆着吧,也可以让老土跟你说说学校的一些情况。”木先生说道。还不等阿诚反应,四人便消失不见。 阿诚又红眼了,心中苦涩,想像着自己如果能学刚才几人凭空消失来去如风的术法该有多好。 “小家伙,有些失望吧?”老土腆着脸说。 阿诚却不说话,直直地看着老土,随之挂出一副笑脸,看去意味深长。 “怎、怎么了?”老土明显觉得阿诚不怀好意,不由地有些心虚。 “咳,老土老师,我都忘了跟您说件事了。”阿诚说。 “什么事?” “我去校长那报名的时候听他说学校是不收学生费用的,他还说如果有老师擅自收费的话就要被开除出学校。” 老土打了个冷颤,赶忙哆嗦着从裤兜里拿出那张折叠整齐的老人头,一把塞进阿诚手里,接着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 “唉,老师别这么激动嘛!”阿诚又把那张老人头塞回老土裤兜里:“不是说不收学费的吗,这好像是我借给老师的吧。我在校长那里可什么都没说过。” “真没说过?”老土惊喜万分。 “当然没说了,这种小事有什么好说的。老师你也放宽心,以后我,一般也不会说的。” 老土蹭光瓦亮的秃顶一下又黯然。 “不过,我还是想再问问老师,那木先生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阿诚见先前的小手段总算有些作用,不免小喜。 “唉,你以为我们不想教人?我们也想能招到好学生,如果你资质好,我们干什么不教你呢?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的。”老土苦笑道。 见老土如是说,阿诚不免又十分失望。 “这就是我的命么?”阿诚突然问。 “对,我们也没有办法。”老土说。 沉默许久,阿诚捏了捏拳头,有些凄凉说道:“呵呵,命运是什么东西?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信命呢!五行术法究竟是怎样的,老师能不能跟我说说看?就算是不能学,我也想见识见识,再怎么说,开开眼也好!” 老土怔了怔,似乎有些意外,片刻后对阿诚说道:“好,你跟我来。” 老土把阿诚带到最左边一排房子,脱了鞋子推门进去后,老土盘地而坐,又指了指木地板对阿诚说:“你也坐下吧。” 阿诚刚坐下,面前却出现了一大堆书来。老土说:”如果你真有兴趣,那可以看看这些书。” 《九阴真经》?《九阳神功》?《无字天书》?《无相神功》?《易筋经》?《达摩拳》……还有、还有《如来神掌》?阿诚目光粗粗一扫,却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第十三章 我不是练武奇才 我靠!你还真把我当周星星啊?阿诚忍不住要暴粗口了。 “别急啊,你先听我说。”见阿诚做势欲起,老土赶忙说道:“其实你不具五行之力,所以也学不了术法,不过这些武功却还是可以学学的。” “武功?学了又能怎样?能不能飞天遁地、排山倒海?”阿诚问。 “飞天遁地、排山倒海什么的倒是不能,不过,如果你学得好了,开碑裂石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那要学多长时间才能算学好?”阿诚耐住性子问。 “如果你有天赋,又肯努力,那或许三五年可成,如果没什么天赋或许不肯努力,可能、可能十年八年也是难成。不过,如果你能打通了任督二脉的话,或许片刻就能成了。” “打通任督二脉?那要怎样做?” “这个嘛,也要看你的武学天赋了,如果你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那还是比较容易的。如果没什么天赋的话,就不用多说,没什么希望的。” 阿诚颓然躺倒,一脸丧气。 “你要不要试试看?”老土说。 “怎么试?”阿诚斜眼问。 “让武林高手试试打通你的经脉。” “就这么简单?”阿诚又坐了起来,奇道。 “其实也不简单,因为打通经脉的同时,也是打乱的经脉,而后需要你自身重塑脉络筋骨。如果你是练武奇才,那重塑经脉只在片刻间,如果你天赋不高,那很可能残疾终身。” “算了,”阿诚又失望躺倒,断然摆手道:“虽然小的时候有过幻想,可这个东西太不实际了,我现在绝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鬼才信!想想看,所谓的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是象周星星那样被火云邪神打得五肢俱断,粉身碎骨,到最后还能神奇恢复,而自己又怎么可能做到?上次被野猪追着碰了小伤,还是三天才好。 “那要么还是循序渐进?或许学个三五年,可能也会有所小成。”老土凑近说道。 阿诚却一下跳起,蹭蹭跑出房子。 “咳,等等啊,我还没说完呢。”老土以为阿诚不满而走,不免慌道。 可正当老土准备追出去,却看到阿诚已经走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跟长约一米粗约一寸的木棒。 “你要干什么?”老土警惕道。 阿诚走近老土,脚跨马步,右手拿着木棒斜指向老土:“你看好了!嗨!” 老土连退几步,却看到阿诚左手掌作刀状,一掌在木棒中间横切下去,而木棒也应声断成两截。 “这个怎样?如果是红砖头的话,我可以一掌切两块。”阿诚收起木棒问道。 “不错,不错,所谓开碑裂石也不过如此了,看来你真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天赋异禀啊!”老土连连点头,朝阿诚竖了竖大拇指。 “狗屁!”阿诚忿忿,终于暴了粗口:“这是我从小学的,练到现在都有近二十年了。” 阿诚说的是实话,在阿诚老家,民风尚武,家家户户都会几手,孩子们从小就学蹲马步扎长枪,切砖断木也是必练,更是一些小伙子间互相比试以及在异性前显摆的方式之一。 “唉,没想到是这样。”老土呆立片刻后叹气道。 “呼!我也没想会这样。”阿诚也是有些懊恼:“老师还是说说五行术法吧,别在拿这些东西忽悠我了。” “既然如此,这个你看看吧。”老土又递过一本本子。 阿诚接过一看,却又是一本手抄书,本子页上写着几个毛笔字:五行术法概要。 阿诚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却是歪歪扭扭,胡乱不堪,比起先前那本道德经上的端正飘逸,那是天差地异。 “这是我们以前一个学生做的笔记,虽然字写的不好,不过记的还是挺详细和清楚。你可以先看看,如果有什么不懂的话也可以问我和老金他们。”老土说。 “这里面记的都是五行术法?”阿诚有些不信。 “是的,这里面是一些基础的东西。你好自为之,如果真学不了,可不能再怪我忽悠你了。”老土说。老土说完,便钻入地中消失不见。 转眼间,老土出现在了门外,看了看阿诚的背影,心中暗语:“小家伙,没想到你也是执着之人。恩,还真让我有些想念那位旧人了。唉,可惜啊可惜!” 也不知老土叹气可惜的是阿诚虽执着却终将难有所得还是叹惜那位旧人。 而此时的阿诚却已是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手抄笔记,仔细研读起来。 笔记其实只有薄薄几页,第一页上最先写道:“两仪四象生八卦,阴阳五行化九宫”。 真是玄虚!阿诚暗自抱怨。说是玄虚,其实这两句话说它平常却再平常不过,就好比那句“太极生两仪,两仪化四相,四相衍八卦”,其实谁都会说上两句,但往往大多数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笔记上接着写道:“世间万物皆有行,树木花草归于木,灿荧炳日归于火,山石土尘归于土,铜钦刚剑归于金,浩海雪霞归于水……亦有五行之中几者相互作用衍生之。” 接着又是:“五行与天干:东方甲乙木绿色;南方丙丁火红色;中央戊己土黄色;西方庚辛金白色;北方壬癸水黑色。” “五行与地支::寅卯东方木;巳午南方火;申酉西方金;亥子北方水;辰戌丑未中四土。” 而后:“无行皆有数,一二三四五,水火木金土。二五为十,阴阳五行。” …… 最后一页是长长一段:“五行术法总口诀:甲子乙丑海中金,丙寅丁卯炉中火,戊辰已巳大林木,庚午辛未路旁土,……,丙辰丁巳水各土,戊午已未天上火,庚申辛西石榴木,壬戍癸亥大海水。五行术法最基础者可称金术、木术、水术、火术、土术,基本术法又可各自演化繁复以及互相融合,五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万万,而最常用者便是五行遁术。” 阿诚粗粗看完,却还是看得头昏脑胀,最后一声哀叹躺倒在地。 本是以怀着激动的心情,谁知越看到最后却越是心冷。这些看去玄之又玄的东西,实质上却几乎没有一点的可操作性。就算是那口诀,看去清楚明白,比如第一句“甲子乙丑海中金”,但具体又指什么呢,是说甲子乙丑可以产生海中金么?可甲子乙丑又代表什么,是音是手势还是代表某种东西,又要怎样才能出一个五行术法来呢? 笔记上最后还有一句,字却写得很小,也有些模糊,上面写道:“呜呼哀哉,茫然无绪,一声叹息……” 想来这不是什么术法概要,而是记笔记之人的牢骚,不过却正合了阿诚此时的心情。 “你在干什么?”正在阿诚神游骛外胡思乱想之时,一个声音问道。 第十四章 我没有水囊 阿诚抬了抬头,却见是那阿薇。阿诚复又放下脑袋,没好气道:“你为什么要问我在干什么?” 阿薇楞了一下,不过也没多大介意,她走了过去,拿起盖在阿诚脸上的笔记,翻了一下,接着皱着眉头说:“五行术法概要?是老师他们给你的么?” 阿诚却没回答,只趴在地上象个小媳妇般哼哼不已,看去颇是不平。 “能看得懂么?”阿薇又问。 “看不懂。”阿诚说。 “那倒是,这上面说的都太笼统,再说你又没炼过气,看了也是没用。” “炼气?”阿诚坐起,问道。 “对啊,炼精化气是修炼术法的基础,只有通过炼精化气才能修得真元,也才能做出术法。” “怎么你说得跟老土他们不一样?”阿诚疑惑。 “怎么不一样?”阿薇问。 “他们说学术法必须要有五行灵力,没有五行灵力就学不了术法。”阿诚说。 “对啊,老师他们说得没错。”阿薇却说道:“五行灵力是根本,而炼气是基础。” “什么意思?”阿诚问,心情却又渐渐低落。 “什么什么意思?”阿薇不解。 “你说得太深奥了,能不能说得直白简单或者说详细点,也可以打个比方,说得具体点。”阿诚说。 “打个比方?好吧,”阿薇想了想说道:“所谓五行灵力是根,而炼精化气是基,就好比说五行灵力是一个水囊,水囊大小就决定着里面能够装多少水,而炼精化气就象是在水囊里造出水来,只有造出水来了,又才能够朝外面倒水。” 阿诚明白了,重又哼哼着躺了下去。 “怎么了?是不是我打的比方不好,你还没听明白?”阿薇问。 “没有,你说得很明白了。”阿诚有气无力回道。 “那你干什么?” “我,我没有水囊啊!老土他们都说我没有水囊,那我还能干什么?”阿诚终于崩溃了,跳将起来,大声叫道。 “没有水囊?”阿薇愣了一愣,很快又明白过来:“哦,原来是这样。” 阿诚心里却堵得慌,这一天来,从遇到青光狼开始,他是又悲又喜,又喜又悲,悲喜交加,有如那黄河之水泛滥,浪高浪低连绵不绝,到头来看去还是一场空。 唉,这就是命么?命运还真会作弄人! “咳,等等!”阿诚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在老土面前的信誓旦旦,叫住了正要离去的阿薇。 阿薇转过头,疑惑地看着阿诚。 “那个,你能教教我炼精化气的方法么?”阿诚说。 “你不是没有水囊吗?哦,不,是没有五行灵力。” “学学总可以吧?” 阿薇想了想说道:“恩,也好,就算炼不了气,养生健体也没有坏处。” 阿薇又说:“所谓炼精化气,是内丹术的第一阶段,内丹术和外丹术合称为炼丹术也称炼气术,外丹术差不多就是用一些药物炼化作丹,口服后可增加修行,虽然成效显著,不过丹药往往珍贵无比,而且对身体也不是完全的好处,不过内丹术的话就不一样了,虽然可能效果没外丹术明显,但长而久之,对身体还是有利无害的。” “内丹术简单说就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这是炼气的几个阶段,炼精化气是基础,到了炼气化神可修炼出金丹小元神,到了炼神返虚可得大元神,而到了炼虚合道就可长生飞天。” “长生飞天?成神成仙?”阿诚忍不住问道。 “对。”阿薇说,不过她心里却道这个可没说说那么容易,否则天上就多是神仙了。 而阿诚却在稍稍兴奋之后便又陷入悲哀之中,正如那句话所说,我就像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而我却找不到出路。 “不多说了,我们就从炼精化气开始吧。”阿薇察觉阿诚的异样,便说道。 “炼精化气又称聚津成精,炼精化气,是以口中津液为引,坐姿为势,丹田为基,配合呼吸吐纳,让意识随津液循环小周天,最后化气聚于丹田。” 而后阿薇开始示范指导阿诚坐姿,所谓两腿伸直,大腿、膝盖和坐具贴实,两膝、两脚并拢,脚尖微微翘起。身体坐正后,两手捂在膝盖上,松肩空腋,肩自然放松下沉。摆好坐姿后,集中精神做三个鹤龙头,使头部气充盈,而且使精神集中起来。 待阿诚坐势基本规范,有了那么一点神形了,阿薇又指导阿诚怎么呼吸吐纳,聚津成精,循环周天。 过了半个多时辰,阿诚已是基本领悟炼气化神的要义。他倒感觉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复杂,不由问道:“就这么简单?” “简单?等你真正做起来就不会这么觉得了。”阿薇说:“坐姿,口津,神识一样一样来或许是简单,但三者要配合随行,一意三分,就没这么容易的。另外做一次循环也是简单,但要想有所得能修得真元,就必须一下至少做三十六次小周天循环,否则就算日日练也是没有效果。” “哦。”阿诚说。 “不过你有些不一样,做多少还是随你自己愿意吧。”阿薇又说道。 “为什么?”阿诚忙问。 阿薇犹疑了一下后说道:“因为,因为这里所说的丹田差不多就是先前所说的五行灵力。你没有丹田这个聚气之所,做多少次都是聚齐不了真元的,所以做多做少都只在强心健体,不在于法术修行。” “哦,我知道了,原来什么狗屁的五行灵力就是说丹田。”对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打击阿诚有些麻木,不过还是忍不住抱怨道。 阿薇却瞪了阿诚一眼,似有些不满阿诚的粗口,说道:“其实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丹田是身体具体修行时的一种说法,而五行灵力则是关乎根基和资质的一种说法。” “对我来说没什么差别,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阿诚说。 “好了,那你自己先练习练习吧,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好了,我就住在最右边那个房子里。”阿薇说道,转身欲走。 “等等。”阿诚说。 “怎么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师姐。”阿诚说。 阿薇愣了一下,却说道:“你不能叫我师姐的。” “为什么?”阿诚脆弱的心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想该不会是她嫌弃自己资质不好,所以不屑做自己的师姐吧。 “因为我们都是学生,不是徒弟,老师他们好像还从来没有收过入室弟子,所以你还是叫我阿薇好了。”阿薇说。 有区别吗?阿诚郁闷了,他还从来没去留意思考过这个东西,没想到一时善心,想拉拉关系,却碰了半鼻子灰。 而阿薇说完,却没顾阿诚的反应,已是走了出去。 呆坐片刻后,阿诚又重拾心情,依照阿薇所教炼起气来。而最后真如阿薇所说,津液化气循环周天之后,却找不到了归处。阿诚想法让气聚齐在小腹之处,即丹田平常所在,却现真气四处游遁,入经融血,片刻归于无形。 罢罢罢!你们爱去哪就去哪,阿诚也不再多管,每每精气循环周天之后,便任随其四处游荡,接着又重新开始。 也不知道练了多少时间,阿诚感觉四肢脖颈酸痛,头昏脑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许这一天下来有够疲惫,睡梦中的阿诚鼾声如雷,他面部表情繁复,一会喜笑颜开,一会紧皱眉头,嘴里也不停地喃喃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诚脸上露出一丝焦虑,嘴里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喃喃出几个字:“火,火,火……” 刚说完几个火字,在阿诚伸着的右手食指上突然迸出一粒如蚕豆般大小的红色火苗,火苗一蹿一息,几秒钟后便又消失不见。 阿诚喃喃着翻了个身,似乎并无所觉,脸上却变露出一丝似得意的笑。 第十五章 都是烟友好说话 “醒醒了,小家伙。”老土背着手踢了踢还在地板上做着美梦的阿诚,旁边还站着老火。 阿诚却只是转了个身,咂咂嘴巴,依旧做着春秋大梦。 “喂,醒醒了,别睡了!”老火也踢了踢阿诚。 “别----吵!”阿诚喃喃一句,又翻了个身。 “没规矩的家伙,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再说!”老火怒了,随即手里搓出一把火焰,一把甩在阿诚衣服上。 睡梦中的阿诚正梦到自己居然学会了火之术法,正烧出一把大火炙烤着那可恶的青光巨狼。谁知正当他得意间,那火势却不受控,反向他席卷而来。 阿诚梦到自己的衣服都被烧着了,急得闭着眼跳将起来,一边甩着手,一边大叫着:“着火了,着火了!” 喊了几声,阿诚终于醒了过来,他一睁开眼却现自己的衣服正如梦中一般烧灼着,出阵阵焦臭。 “着火了,救命啊!”阿诚赶忙卧倒在地,不停转身,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只可惜那地板光滑不如沙地,效果却是不明显。 老土似有些不忍,也不见作势,却召出一团泥沙,一把裹住阿诚全身,火势渐灭。 阿诚又折腾了几下后终于停了下来,喘息许久,他翻了翻身想坐起来,却现怎么都难已坐起,因为他身上那裹着的泥沙犹如一个厚厚的坚硬的铠甲,让他难以动弹。 老土赶忙挥了挥手,阿诚身上裹着的泥沙一下消失不见。 阿诚坐起,拽下身上烧焦了一边的衣服,叹息不已。 “小家伙,你总算醒来了。”老土靠上前说道。 “这火是你们烧的?”阿诚盯着老土问道,面现微怒。 “不是我,不是我!”老土赶忙摆了摆手:“怎么可能是我,我又不会火术,我还帮你把火灭了呢。” “是我烧的,怎么了?”老火说。 “没什么啊,既然是你们烧的,那就要赔我的衣服了,这可是名牌,要一千多块钱,至于身体损伤费、精神损失费用以后另外再算。”阿诚确实心疼,这羽绒服可是去年过年时才买的,波思灯,中国驰名品牌。 老土却吓了一跳,叫道:“不是我啊,我都跟你说了,我又不会火术,你可不能随便诬赖好人!” “这个我可不管!你们反正是一起的,算是共谋,要负连带责任!虽然你们是老师,但无故烧了学生的衣服总还是要赔偿的。”阿诚心中早有计较,老土因为学费的事情早已好说话,也算是个缓冲,所以更要抓牢了老土。 “一千块?一千块是多少?”老火疑惑道,声音却小了些,显得气势弱了许多。 “我、我也不知道,既然是什么名牌,那可能是很多很多了!”老土苦着脸,巴巴地看着老火。 老火拉了自己的火红色长衫看了看,又摇了摇头,也转向巴巴地看着老土,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无言茫然。 阿诚却又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他学着梦里的情形,抿了抿右手拇指和食指,试着打了个响指,可惜让他失望的是,食指上并没如梦里那般迸出什么火苗来。 唉,终归是空梦不可寻,阿诚长叹一声,无限怅然。 听到阿诚一声长叹,老土打了个激灵,还以为阿诚还在可惜自己的衣服,于是他不由露出一副更可怜的表情,看着老火道:“怎么办啊,老火?” “啊?哦,这个啊,阿、阿诚?”老火回神对阿诚说:“要不过几天再还你好不好?你不知道,我和老土都没什么钱,还得跟人借一下。”老火心里是想阿薇丫头跟外面接触的多,或许能帮上忙。 阿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老土和老火,心里却想,果然是野鸡学校啊,做老师的居然连千把块钱都拿不出,看去好像有些手段,却不想生活如此潦倒。 阿诚却不知道,其实以两个人的身份平常根本不会去用什么钱,脑子也根本没有钱这个概念,所以才出现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幕。 老土却凑了过来,偷偷摸摸拿出裤兜里那张老人头,想塞进阿诚手里:“要么,这个你先拿着吧,其它的我们再想办法?” 阿诚觉得好气又好笑,又感觉自己怎么像个放高利贷的,终于有些不好意思,摆摆手说:“算了,不用你们赔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真的?”老土大喜。 “为什么不要我们赔了?”老火也问道。 “不用赔就不用赔了呗,怎么说你们都是我的老师,做学生的也不能太没规矩。而且我们都是烟友不是,大家都好说话。”阿诚说,心里却暗赞自己真是活佛再世,菩萨心肠。 “好,好小子,老土我没看错你,虽然你不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但你的心胸却是万万中无一!”老土喜笑颜开,还连忙给阿诚递上一支烟。 而老火则是呵呵笑着,手指出一个小火苗,给阿诚点上烟。 也不知道两个人到时候了解了一千块究竟是什么概念后,会不会当场把阿诚给活活火葬或者土葬掉。 看着老火手指头上的火苗,阿诚脑中又闪现梦中那熟悉的一幕,不自由地又皱了眉头,叹了口气。 “怎、怎么了?”老火的手却哆嗦了一下,还以为阿诚还心疼那一千块钱。 “哦,没什么,对了,两位老师找我有什么事?”阿诚长长吐了口烟,问道。 “啊,是这样的,学校现在正要召开开学典礼,所有老师和学生都要参加,你算是我们五行分院的学生,所以我和老火来叫你去。你木先生他们都已经过去了。”老土忙说道。 “开学典礼?” “对啊,每年学校都要在元宵前召开开学典礼的,今天是正月十四,正是开学典礼的日子。”老土说。 倒!什么野鸡学校,却还搞得这么正式?阿诚白了白眼想。对他来说,实质上他现在只不过是个挂名的学生而已,搞来搞去却是没有一点的好处。本来还捞了几包好烟,可衣服一烧,却是要赔本了。 “走吧,再不过去就要误了时辰了。”老火提醒道。 “在哪召开的?”阿诚问。 “浩渺峰,就是你去过的那座山上,大红灯笼楼,赤脚老头在的地方。”老土说:“老火,你带阿诚过去吧。” “好,去看看也好。”阿诚点了点头。 “那我们走。”老火抓了阿诚一只手,渐渐飘向空中,飞出了房子。而老土也渐渐没入地中,消失不见。 (晚上九点还有一章。) 第十六章 百年野山桃 看着脚下山峦水流,感觉耳边凉风习习,而抓着自己的老火红衣飞舞,临空飘行,阿诚羡慕不已,又不免好奇问道:“老火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凭空飞行,好像阿薇她都是踏着一把长剑的。” “哈哈,这个自然是不一样的。”老火笑道,面现得意。 “有什么不一样?”阿诚问。 “到了!”老火却说道,带着阿诚停在了浩渺峰上,把阿诚放在地上后指了指前面的楼子说道:“进去吧。” 阿诚跟着老火进了楼子,却看到原来空旷无一物的大殿里却是挤满各种各样的人,有女有男,有道有僧有俗,其中一些人分两排坐在大殿中央,坐下的蒲团,前面还放着长长的矮几,上面放着各式水果酒品,有苹果有葡萄还有阿诚没见过的。 而在坐着的人后面,还站着更多的人,那些人看去大多低眉顺眼,诺诺无声。阿诚心想坐着的大概多是老师,而站着的多是学生了。 “来,来,来,诸位老师,”赤脚校长却还是光着一双脚,也不嫌弃害羞,他站在两排人中间,手举着一个小桃子说:“这桃子是后山真果园的,百年才得一熟,与天庭仙桃自然不能比,不过延年益寿、滋身健体还是可以的。每位老师面前都有一个,先尝尝吧。” 赤脚老头说完,便把正个桃子送入了大嘴,然后嘎巴嘎巴咬嚼起来,一边吃着一边闭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老火带着阿诚来到左边,跟木先生他们坐在一起,阿诚看了看已经坐在那里的老土,心里有些奇怪,不过也没多问。 坐着的老师们也多拿起桃子吃了起来,有几个还啧啧出声,连叹美味。 阿诚看着正要把桃子送入嘴里的老土,忍不住问道:“老土老师,这个桃子真是什么一百年才成熟的吗?” 说实话,那桃子看去小小的,青青的,就跟那山上还没熟的野桃差不多,阿诚怎么都不信这个桃子是什么一百年一熟的奇珍异果。 听阿诚问自己,老土忙停下手,看了看阿诚后似讨好说道:“应该是百年差不多了吧,要不要给你尝尝?” 阿诚吓了一跳,忙说:“这个,还是不用了吧,既然是这么珍贵的,还是老师自己吃好了。” 阿诚咽了咽口水,其实他心里还是想吃的,不是说那桃子看去有多诱人,而是听去非常的诱人,不管是真是假,还是很让人心动的。 还小的时候,阿诚看过一些武侠小说,说主人公在某个山崖什么的偶遇千年灵芝万年人参或者一些其它的奇珍异果,吃了之后,突然就增加一甲子两甲子功力,从此横扫江湖,无敌于天下。每每向慕之下,冲动之时,阿诚就跑进家后的山里,找寻那些自己以前从没见过的野果子,只可惜吃了之后却是从没有奇迹生。 现在想想,不再是遗憾没有找到奇珍异果,而是庆幸自己没有被不知名的毒果子给毒死。 不过,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一连串的奇遇让阿诚沉寂已久的梦又蠢蠢欲动,虽然屡受打击,但某些东西却是真真那么出现在了阿诚眼前。所以对这个桃子,阿城还是有些心动的。 “恩,还是还是给你吃好了,反正老头子我也不需要这种东西。”老土却客气的很,把桃子塞进了阿诚手里。 “我的这个也给你吧?”老火也凑了过来,把自己的桃子塞给了阿诚。 既然如此,阿诚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嚼了几下后,阿诚却有些失望,本以为有多美味,却不想这桃子的味道比起自己老家山里的野桃子实在是好不了多少。 大殿里却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看着老土身后的阿诚,坐着的老师是一脸奇怪表情,而站着的那些学生在他们看着阿诚的眼神里却分明闪烁着羡慕甚至是嫉妒。 “这桃子真的很稀罕吗?”阿诚心想,他翻了翻手里剩下的桃子,很快又把它送进了嘴里,咀嚼的度却更快了几分。而随着他咽下桃子,那群狂咽着口水的学生的脸色也变得黯然。 阿诚现在吃了两个桃子后,却勾起了食欲,也现肚子饿得厉害。也不知道自己先前睡了多少时间,从公司加班回家,急冲冲的,手机也是落在了公司。他抓起老土面前一个苹果问道:“这个可以吃吗?” “可以可以,你想吃就尽管吃吧。”老土说。 听老土这么一说,阿诚自然不客气地消灭起手里的苹果来。而那些站着的学生却表情奇怪,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那些本来各自交谈着的老师则也被这个有些嚣张好没规矩的阿诚所渐渐吸引了目光。 “咦?土先生,站在您身后的又是何人,怎么劳您把自己的桃子让给他?”对面一个光头和尚好奇问道。 “学生,新来的。”老土却头也不抬,吃起桌子上的葡萄来。 “土老师等的手段实在是高明,怪不得这么快就召到新学生了。记得上次五行分院召到学生差不多是五年前了吧,昨天我听冒直说五行分院招到了个新学生,本来还有些不相信呢,今天看了土老师笼络学生的手段,却不得不信了。”在阿诚同一侧下边却有人说道,语气里明显带有讥讽。 阿诚循着声音一看,看到说话的是一中年道人,而他身后则站着两个阿诚有些熟悉的人,却正是吕冒直和韩邦直。 “你说什么,吕兜秉?别自以为了不起,惹得老子生气,一把火烤得你神形俱灭!”老火霍然站起,摞起袖子骂道。 “哼,好大的口气,老道我还真不信了!”吕兜秉也站了起来。 “干什么?在学生面前吵吵囔囔的,成何体统?”赤脚老头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吕兜秉面前,本来眯着的眼也瞪得老大,对着吕兜秉说道。 “是。”吕兜秉面色变了几变,终是坐了下来。 阿诚却有些好奇,他没想到看去邋遢的赤脚校长居然还有如此威严。 赤脚老头走了过来,面带着笑,又低下头轻声对老火说:“您老消消气,别跟小辈一般见识,他们是什么都不懂的。” 老火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这一下阿诚更是纳闷了,他看了看一脸眯眯笑的赤脚老头,又看了看一脸霸道的老火,心想赤脚老头为什么对那个吕兜秉和老火的态度是如此不同。难不成这老火确实人一等?阿诚还是不怎么信,他有些恶毒地猜想这赤脚老头是不是欠了老火很多钱。不过这个推测也很快就推翻了,因为如果老火有钱的话,先前也不用为了一千块钱那么为难了。 “好,”赤脚老头在干咳了几声提醒大殿里诸人注意了以后说道:“吃过了桃子,开学典礼也算正式开始了。今年好像也来了几个新学生,既然这样,那我先简单介绍一下学校里的情况以及学校的领导和老师。” 阿诚怎么觉着这开学典礼啊、领导啊听起来特别的别扭,尤其是从赤脚老头嘴里说出来更是如此。不过他还是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赤脚老头说话。 第十七章 争风吃醋 “先说说我们学校吧。”赤脚老头说:“我们学校建校于六百多年前,学校老师主要由各门各宗抽调前辈和有学人士担当,而分学院的设立也由此而来,大者分佛院和道院两大学院,而佛院有毗昙宗、成实宗、三论宗、涅槃宗、律宗、禅宗等十三个分院,道院则有五行、八仙、全真、龙山、天师、峨嵋等十五个分院。另外虽然在这界还有很多宗派没有在我们学校设立分院,不过他们大多跟我们学校有很多的教学往来,联系一直紧密,很多宗派的前辈也都在我们学校兼有教职。” 听赤脚老头这么一说,阿诚才现在他这一边所坐着的站着的人都是一些道士和俗家打扮,而对面的却大多是一些光头和尚,想必一边是佛院的一边是道院的。 赤脚老头却在那里继续说道:“我们学校自建校起,就一直以除妖为民为宗旨,六百多年下来,也是取得了巨大的展,到如今,可以说这界绝大多数的俊杰新秀都是出自我们学校。而且近年来,我们学校引进了一些西洋的先进管理制度,比如说我们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不止管理上取得了重大的进步,在广告上取得了很大的效应。” 什么跟什么嘛?感情在那里树个木牌,美其名曰“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算是引进西洋先进管理制度了?阿诚恍然大悟,却又几乎气咽。 “接下来,我再介绍一下学校的一些领导和老师。”赤脚老头指了指右边最前一个光头和尚:“这位是佛院的学督明灯上人。” 那所谓的明灯上人白白胖胖,想是保养的不错,不过两条长达几寸的白眉却又让人猜测不出他的年龄。他站起身,一脸笑意,朝对面和下微微点头,口唱一声“阿弥陀佛”,而厅里众人也纷纷站起,朝他颌致意。 明灯上人复又坐下,不过在坐下前却特意看了阿诚一眼,还点了点头,以致阿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 赤脚老头又指了指左边最前一个中年道人说道:“而这位则是道院的学督宫鸣真人。” 那宫鸣真人面圆脸黑,颌下短须,不过却没有站起,而是仍坐在蒲团上只微微点了点头,还冷着一张脸,倒似别人欠了他很多钱没有收回来一般。不过厅里众人却还是如对待明灯上人一般,起身颌致意,可见身份也不是一般。 “还有这位是学校的文化顾问射阳上人,射阳上人在凡界文名卓著,我想应该有不少学生也听说过他的名字。”赤脚又指指左边第二个人说。不过这人却是未挽高訾,一副旧时俗家书生打扮。 “凡界,射阳上人,文名卓著?怎么没有听说过?”阿诚却不由疑惑自语。 “而右边明灯上人下依次是毗昙宗明远上人、成实宗了凡上人,三论宗……,”赤脚老头又依指左右介绍道:“而左边宫鸣真人下依次是五行水火木金土五老,天师张行真人,全真丘理真人,峨嵋静清真人……” 阿诚因为好奇也随赤脚老头所指一一看去,不过除了身上衣着相貌有些怪异外,倒没留下多少印象,唯一说到那峨嵋时,阿诚却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因为偌大的厅堂里,除了阿诚旁边的阿水老师,那峨嵋清一色的女学生在一群和尚和道士中还是显得比较惹眼。 而峨嵋那些女生不知是不是察觉了阿诚的视线,也都一边打量着阿诚一边不停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被一群姿色尚可的年轻女子看着,不管其是什么原因,但表面总感觉是不错的,所以阿诚有些飘飘然,不忘拉拉烧黑了一侧的衣服,也放慢了啃吃苹果的度,装出一副斯文样子。 “哼!”在中间的吕冒直却冷哼了一声,狠狠瞪了阿诚一眼,随即他又换了笑脸走到峨嵋派前,手拖着一个苹果对最前一个女弟子讨好说道:“璇妍,这是我从我父亲那里讨来的,给你吃吧。” 那璇妍面貌清丽文秀,一直乖乖侯在静清上人身后,在一群唧唧喳喳的师姐妹中倒显得有些鹤立鸡群,不过当吕冒直拿着苹果送到他面前时却一下愕然胀红了脸,似乎不知该如何应答。 阿诚却是无名火起,端起老土和老火面前的果盘也走到峨嵋派前,对着那群女孩子说道:“各位姐姐妹妹,小弟初来乍到,一点心意,还请多多关照。” 阿诚本不是爱出风头或者说喜欢无故搭讪的人,只因为这吕冒直三番两次无故挑衅,却着实让他有些受不住。 “谁是你的姐姐和妹妹?”女生们假嗔道,不过却还是大方地从果盘里挑了一些水果,因为阿诚相比只讨好璇妍一人的吕冒直自然更讨他们的欢心。 阿诚呵呵笑了笑,又把果盘对向璇妍:“这位不知道是姐姐还是妹妹,也拿一点吃吃吧,站的时间长了嘴巴也是要渴的。” “不,不用了。”璇妍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低头小声回道。 “你干什么?”一旁的吕冒直却是怒气冲冲,大声问道。 “没干什么啊,我想既然帽子师兄这么体贴关心同学,小弟我自然不能太落后了。”阿诚一脸无辜。 “你们两个做什么,校长还在讲话,你们跑来跑去的成何体统?我们峨嵋面前吃的水果也有,何需你等来献殷勤?”这时静清真人一脸冷意,斥道。 吕冒直红脸讷讷而回,而阿诚则依然笑着脸朝着静清上人躬了躬身后也走了回来,心里却不怀好意揣测静清真人是否正处更年期。 “在座的老师都介绍了,他们都是各学院的院长,也是一些大派的掌门,另外还有很多老师都在各自学院里,我就不一一介绍了,其它的不知明灯上人和宫鸣真人还有没有什么要跟同学们说的?”赤脚说道。 宫鸣真人坐在那里却是摇了摇头,意思自然是没什么要说,而明灯上人则站起来,依然一脸笑意道:“有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各个分院的老师可以和同学们说说,我就讲几点,第一点是同学们最需要注意的,学校左边有个迷雾森林还有前面有个万灵渊,同学们切记不得随便进入;第二点是既然我们学校叫妖怪猎手学校,那自然是要以降妖除魔为已任,因此到时候学校会组织学生分别组成几人小队到各地除妖,在这里先跟同学们知会一声。其它也没什么了,阿弥陀佛。” “好,那我们接着下来的内容。”赤脚说。 “等一下,我有话说!”那天师张行真人忽然站起来说道。 “不知张行真人有何话要说?”赤脚似乎有些意外,问道。 “我们天师教想退出学院。”张行真人顿了顿后说道。张行真人刚说完,厅里顿时哗然,连一直低着头闭目打坐的宫鸣真人也睁开了眼,表情奇怪。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呢?快坐下吧,张兄!”张行真人旁边的全真丘理真人却急忙拉了拉张行真人,一脸焦急。 第十八章 你们不要脸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张行真人却一把甩开丘理真人的手,语气坚决。 “不知张行真人为何要无故退出学校?”一直没说过话的宫鸣真人开口,直视着张行真人问道,眼里一丝精光稍纵即逝。他一开口,有些闹哄哄的大殿里顿时静了下来。 “等等,张行真人这些天心情不好,所以只是一时乱说罢了,还请校长和两位学督见谅。”丘理真人却也站了起来,一把按住张行真人,让他坐了回去。 “放手,这里没你的事!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了!”张行真人却硬生生又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那张行真人说说你退出学校的理由吧。”宫鸣真人面无表情。 张行真人说道:“我天师教自六百多年前来到这移界,尤其是加入这学校以后,一直未收亲传弟子,这门下弟子却是越来越少,只余什么不切不实的学生之名,学校外的教门也是名存实亡,只剩空壳,倒比不上那些新起的小门小派,而今张某觉得实在是愧对教门先辈祖宗,而且我天师在凡界也有一点产业,所以决定退出学校也退出这移界,还是回了凡界为好。” “难道张行真人忘了六百年前的手约了么?”宫鸣真人问。 “敢问一下宫鸣真人,那手约又是如何定的?”张行真人反问。 “六百年前,凡界各修真门派得上天神佛指引,协商后一致同意退出凡界来到这移界,后又由一些大派协商而设立了这学校,这个张行真人不该不会知道吧?”宫鸣真人说。 六百年前?阿诚忍不住揣测起来。六百年前差不多是元末明初的时候,根据一些野史记载,那时一些民间教派在一夜之间纷纷消失无踪,难不成它们并不是真正消失,而是都搬来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张行真人回道:“这个我自然知晓,不过请问各派当时是协商一致同意的吗?” “这个自然。”宫鸣真人说。 “既然是各派自由协商而定,来这移界也是自愿的,那自然也可协商退出这个手约,这个我想宫鸣真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张行真人说。 “你?”宫鸣真人没想到张行真人还来这么一出,一时却无语反驳。 沉默了许久,宫鸣真人又开口问道:“你可想好了后果?” 听宫鸣真人这么一问,本来有些红着脸的张行真人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咬了咬牙说:“想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宫鸣真人说。 “事已至此,那我天师就不掺活后面的事了,告辞。”张行真人转身招呼身后的学生。 “老师,不要走吧?”张行真人身后那些人却大多突然跪了下来。 “干什么?”张行真人面带几分意外,几秒钟后他反应过来,面带些须悲愤说道:“是了,你们都不过是我的学生,早已不算我的弟子,我又有何权力命令你们跟我走。” “老师,请原谅。”跪着的一群人纷纷低头说道。 “张杰,我们走!”张行真人对自己身前一人说道,然后挤出人群。 “父亲!”张杰叫了一声,犹疑着跟了上去。 “张兄!”丘理真人却也追了上去,叫道。 “丘兄,保重!现在送我不合适,你还是回去吧!”张行真人回头朝丘理真人抱了抱拳。 “张兄,珍重!”丘理真人语带哽咽,眼含微泪,目送着张行二人走出大殿。 大殿里众人纷纷看着这一幕,表情各异,有摇头叹息,也有面带讥讽,有口唱“阿弥陀佛”,也有默念“无量天尊”,大概心里想法也是各自不同。 而最疑惑的该数阿诚了,从几人谈话中,他略微知晓了这学校的来历,不过却更多了不解,什么上天神佛指引,六百年前手约,还有宫鸣真人、张行真人以及丘理真人的言行态度,好像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 “既然天师退出,我索性提一件事吧。”宫鸣真人说道:“这些年,学校外有几个门派据说展不错,过两天我去探访探访,再与校长和明灯上人商量,如果条件成熟的话,也让他们来学校开学院吧。” “甚好,那就有劳真人了。”明灯上人说。 赤脚校长却没有回答,眼睛仍然看着大殿出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校长以为如何?”宫鸣真人问。 “哦,好,好。”赤脚回神,忙点点头说。 现自己有些失态,赤脚连忙补说道:“好了,那我们还是说说下面的活动吧,既然情况大多介绍了,那接下来就是我们学校一年一度跟开学典礼同时举行的学生武术表演交流赛了。” 赤脚老头一说,大殿里那些站着的学生又闹哄哄起来,有的摩拳擦掌意气风,有的窃窃私语面带疑惑,甚至也有的颤颤巍巍一脸忧色。 “武术表演交流赛?什么意思?”阿诚却是很不清楚,忙问老土。 “我、我可一下说不清,要么你问木先生,或者耐心点,赤脚自然会解释的。”老土却忙着在吃那些葡萄,含糊不清说道。 “所谓武术表演交流赛,简单来说呢,就是每个分院选派两位学生,通过抽签决定比赛的对手,比赛只一轮,不分名次,不分输赢,只为大家互相熟悉,也互相交流技艺。”赤脚老头说道。 “我们学院有几个人?”阿诚忙问。 “就你一个,呃,阿薇也算一个吧,正好两个。”老土说。 “对对对,正好两个,今年总算凑足数了。”老火说。而旁边的木先生金先生还有阿水老师也面带笑意,连声称是。 “正好?难道你们还想让我上?我可是什么都不会的啊!”阿诚大惊。 “没什么嘛,你上去亮亮相就是了,又没谁勉强你出手,到时候上去后就认输好了,我们不会怪你的。”阿水老师本有些冷漠的脸满是不在乎,甚至带些讥诮。而其余几人又是连连点头,说一声好。 阿诚却是差点气晕:“你们一张张老脸不要脸皮没关系,我自己可舍不得。” “没关系的拉,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不会勉强你的,再说学院里就你和阿薇两个学生,也没办法不是?”老火说。 “这个我不管,阿薇不是也没来吗?不若我们都不上去好了,省得丢脸!”阿诚还是不愿意。 “这你放心好了,阿薇丫头叫她一下就是了。”老土转向阿水老师说:“那个阿水,你叫一下阿薇吧。” “为什么一定要我叫,你个糟老头自己不会叫?”阿水老师不满道。 “哎呀,不是你方便些吗?你辛苦一点,到时候我给你揉揉脚就是了。”老土眯着眼,一脸暧昧地笑,嘴里滴下几滴水,也不知道是口水还是手里那片西瓜的汁水。 “去死!”阿水骂了一声,又显无奈,她手掐一诀,喃喃几语后抬头说道:“阿薇已经来了。” “老师。”阿水刚说完,阿薇已经从大殿门口走了进来,跟木先生他们打招呼道。 (晚上还有一章) 第十九章 色即是空 花儿迎风飘摆,她是为谁而开?是不是因为有人挂念,所以才会开得如此鲜艳? …… 阿薇一走进来,却吸引了大殿里不少人的目光,象吕冒直旁边的韩邦直本来跟吕冒直一起直看着峨嵋那里一直低着头的璇妍,一听到阿薇的声音却是忙转了过来,一脸傻乎乎地盯着阿薇不肯放。 其实除了韩邦直,道院这一边有不少年轻学生都是这么一副表情。而峨嵋璇妍身后那些女学生也几乎都停下了私语,睁睁看着阿薇,眼里分明带着一丝嫉妒。 阿薇却全不受众多目光的影响,径直走到了阿水他们这里,然后跟赤脚老头以及诸多老师打了招呼。 “阿、阿薇,你来了?”这时,站在对面三论宗朗空上人身后一年轻弟子胀红着一张圆脸讷讷说道。 “你好。”阿薇面无表情回了一句便站到了阿水身后。 “你,你好。”照失和尚的脸却更红了,面上却带一丝欣喜。直到朗空上人口宣一声“阿弥陀佛”才又重正了身子,干咳几声以饰尴尬。 “女色者,世间之枷锁,凡夫恋着,不能自拔;女色者,世间之重患,凡夫困之,至死不免;女色者,世间之衰祸,凡夫遭之,无厄不至。行者既得舍之,若复顾念,是为从狱得出,还复思入,从狂得正,而复乐之。”朗空上人却又唱道。 “是,学生错了。”照失和尚躬身道。 “回去后审过室无食面壁二日,望你能好自为之。”朗空说。 照失和尚:“是。” 阿诚本来还在抱怨阿薇来得不是时候,现在却被这照失和尚和朗空上人这一对师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也没了再争论的兴致。 “狗屁不通!”阿水却给了那朗空上人一个白眼,似乎很不满朗空的说法。 朗空却端坐在那里,听到阿水一骂,赶紧低下了头,口宣一声阿弥陀佛后就不敢再言语。 站在前面的赤脚老头手拿着一个寺庙常见的那种抽签用的竹罐说道:“我手里有五十六支竹签,上面分别标了一至五十六,各个分院在推选出两个选手后来这里抽签,抽到一的和抽到二的比赛,三和四,五和六,依此类推来决定各自比赛的对手,如果人选好了,那就上来抽签吧。” 虽说这比赛有交流友谊塞的意思,而且不排名次,但要比赛总会有胜负,胜者自然光荣,败者也多少丢些颜面,所以各个学院还是比较重视,坐着的老师也纷纷打量自己的学生,斟酌着让谁上去为好,而那些学生也都是神态各异,有毛遂自荐者也有惶惶然隐藏别人身后者。 只有五行分院倒是清爽,本只有两个学生,也不用再筛选和为难,不过阿诚却是一脸苦色,犹如被赶着上架的母猪。 几分钟后,各学院都派了学生出来抽签,抽到签的人也多报了自己的号码,在明确了对手之后,有的欣欣然,有的则暗叹晦气。 等阿诚也犹犹豫豫着最终上前去抽签时,赤脚老头露出奇怪表情:“恩,阿诚同学,你也参加比赛么?看来真是精神可嘉,后生可畏!” 畏你个大光脚,你个光脚老头明摆着是明知故问,假装糊涂!阿诚不屑,白了白眼,心想道。 翻开手里的签,上面写着个十二,阿诚也不做声,静等着十一号出来。 “阿薇丫头抽了几号?”老土却等不住,问阿薇道。 “三号。”阿薇静静地回道。 阿薇刚说完,对面的照失和尚却一个激动,手里的竹签也掉在了地上。旁边几人纷纷看向他,照失和尚似惊似喜,表情丰富,过了很长时间才吐言道:“我、我是四号。” “好。”阿薇依然一脸平静。 “我,我……”照失和尚却神情呆滞,半天说不出话来。 “唉!”朗空上人似乎失望自己这个学生的表现,轻声叹了口气。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朗空和尚似乎不够自持啊!”阿水瞟了一眼说,语带讥讽。 “是。”朗空赶忙擦擦额头,接着闭上了双眼轻声念起经来,手上佛珠也转得飞快。 “谁是三十七号,谁是三十七号?”这时,吕冒直在那里喊道。 犹豫了一下,阿诚还是举了举手:“我。” “是你啊,我是三十八号,真是巧了,哈哈哈!”吕冒直愣了一下后甩了甩手中的签子笑着说道,面带得意。 三八,巧你个大头帽!阿诚暗骂。 “现在大家都抽过签了,”赤脚老头拿着个空竹罐说道:“那么请大家移架大殿外广场。” 众人随赤脚校长来到殿外,一群人站在平坦宽阔的矿场上,熙熙攘攘,倒也壮观。本来在大殿里人都挤得实,现在在外面了都徐徐散开,阿诚估摸一下,倒有四五百号人。 赤脚老头又转头寻着了阿水,低了低头说道:“为了能让同学和老师们能近距离观看比赛,又要麻烦水先生了。” “废话,知道麻烦就好。”阿水冷哼一声,以示不满。不过在她说话的同时,她挥了挥手,顿时在广场人群中间出现一个巨大透明的半球行水泡,有点象小孩子平常玩耍时吹出的那种肥皂泡,不过大小却是不能同等而语。 阿诚跟许多好奇的同学一样,拿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水泡,却现手指竟能轻易戳入,不过奇怪的是水泡居然怎么戳都不会破。 “这是什么?”阿诚忍不住好奇问老土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老土手里还抓着一把葡萄。 “一场比赛限时五分钟,以这个沙漏为计,大家点到即止,也可中途认输,不必太过计较输赢。现在请抽到一号和二号的同学出列。”赤脚老头说道,又拿出一个小沙漏放在场边。 这时人群里站出两个人来,朝着大家抱了抱拳,一个自我介绍道:“全真随风。”另一个:“龙山崔全。”两个人说完,便走进了那个直径有近二十米的水泡,看他们的熟悉样子,应该不是新来的学生了。 两人进去后,那叫崔全年轻人苦着一张脸说道:“唉,本来还想能够乘这次表演赛对着新生出出风头,却没想竟然会遇到随兄,真真是倒霉,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崔兄太谦虚了。”随风微笑回道,显得淡定从容。他白衫飘舞,腰系一把长剑,外貌俊朗,倒吸引了场外大多数人的目光。 “哎!”崔全摇摇手说:“我不是谦虚,我说的是实话,三年前学校正式比赛时你勇得第二,我却只得了第十五名,三年来,虽说我自诩进步不小,但只怕你也不会停步不前吧?” “呵呵,这也不过是表演赛,崔兄不必太过放在心上。老师们现在都在看着,我们还是开始吧。”随风说。 “那还请随兄手下留情。”崔全说。其实崔全表面谦虚,但心里还是较着一股劲,想要好好跟随风比试比试的。 “彼此彼此。” “准备好了吗?那开始。”见随风和崔全都点头示意,赤脚翻转沙漏计时。 “请了,”崔全取出背后的长剑,长剑连剑鞘宽逾两寸,长约一米,一拔出剑鞘,却见剑身全呈赤色,崔全双手持剑,凭空朝随风一剑斩去:“烈焰狂龙!” 只见那赤色长剑劈出时,一条粗达半米长长的火龙迅疾从剑头钻出,张牙舞爪朝随风扑去。 第二十章 金刚护体 眼看火龙将要扑到,随风却是依带笑意,却并没抽出自己的剑,而是一个顿地,就临空飘起,堪堪躲过那火龙,那姿势说不出的潇洒。而场外学生也是一片叫好,更甚至峨嵋几个女学生则忍不住激动出几声尖叫,倒引来了静清真人几个怒眼。 “去!”崔全露出一丝喜意,长剑一抖,那火龙虽一扑不中,却并没有消失,而是脱离了赤色长剑尾随随风而去。随风面露一丝惊讶,不过脚步却没放缓,一个折冲再次躲过火龙。而后火龙则四处追击,随风则在水球内四处闪避。 那火龙因为去势甚急,好几次都是撞在了那阿水弄出的水圈上,不过那水龙看去气势凶猛,一碰到水壁却总不能破,而是被打转回来。 这就让崔全有些不适,手中长剑急摆,调整火龙重新追击随风。其实随风也不见得有多大便宜,有几次因为躲避得急也是撞在了水壁上而被弹了回来。 过了分把钟,崔全还是执着地驱使着那条火龙,而随风却显得有些焦急。所谓现下手为强,现在他忙于躲避火龙,却是无暇出招攻崔全了。半分多钟后,他终于在空中停到了地上,也是双手拿剑,一声清喝“水凝壁”,在身前召出一个水色盾牌,刚好架住了迅疾扑到的火龙。 那火龙一碰到水盾,却是被挡了下来,甚至于气势也渐渐变小,倒有被扑灭的势头。 崔全紧步向前,长剑接住火龙尾,双手增力,那火龙声势又长,不停催吐。随风却还是不慌不忙,用水盾挡住那火龙。 “随兄,照此情形,虽然我不能打败你,但五分钟内我这火龙还是能坚持的,你现在召了水盾,却是有守不能攻,想打败我也是不大可能的了。”崔全倒显得轻松起来,说道。 “未必。”随风微微一笑。说话间他的右手却拔出了手里的长剑,指向了崔全。 “你?怎么可能!”崔全似乎不敢相信,他看了看随风左手,现那剑鞘处水盾却依然没有消失。 “龙吐水之术!”在崔全愣神间,随风右手长剑一抖,剑头化出一条水龙,朝崔全扑了过去。那水龙相比崔全的火龙也是粗了几分,想来两人功力造诣确实有些差距。 崔全反应也还算快,急收了火龙,一个闪身,堪堪躲过水龙,可不待他喘息,那水龙又折了回来,一头向他撞去。 这下情势顿改,变成随风驱使水龙四处追击,而崔全则是不停躲闪。 “呵呵,本来还想在今年的正式比赛上再露这一手的,现在就让崔兄先见识一下吧!”随风左手剑鞘一摆,也指向了崔全,那身前的水盾居然也化成一条水龙,气势汹汹向崔全扑去。 于是场上形势变成了两条水龙围堵崔全。崔全左躲右避,狼狈不堪,在一次被逼到水球一角眼看再也难避开时,终于叫道:“我认输!” 随风剑头一点,空中两条水龙势薄,哗一声掉在崔全身前地上,溅起水花无数,而崔全的衣服也是被溅湿了半边。 场外众人纷纷鼓掌,有些男同学还吹起了口哨,而几个女学生又忍不住尖叫起来。 阿诚看了随风和崔全的比赛,总算明白的阿水那水球的用处,不过他现在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只感觉犹如看了一场3d科幻大片,心中满是激动和羡慕。 不过激动之后,阿诚又感分外失落,只因为这些神气术法都跟他无缘。旁边的木先生似乎察觉阿诚的一样,拍了拍他的肩膀,只不过没有说话。 随风和崔全又互相致了意,却没说话,等阿水消了水球,便各自退回了人群。 “随风确实天赋不错,居然学了双手术法,过那丘理老道也是指日之间。”金先生说。 不过那边的丘理真人脸上却并没有带着多少喜意,他看着随风,神情莫名,眼里似乎带着丝丝怅然。 “怎么了,老师?”随风问。 “哦,没什么没什么,你表现得很好,很好。”丘理真人回神忙道。 “现在请抽到三号和四号的同学上场!”赤脚说。 阿薇和照失和尚站了出来,走到场中央。 “水先生?”赤脚对阿水说。 “知道的,你个老头真罗嗦。”阿水撇了撇嘴,又召出水球,把阿水和照失和尚罩在其间。 “阿薇,我、我……”照失和尚拿着一把高过人头的月牙铲,却站在场中扭捏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请。”阿薇却简单回道,拔出了手中长剑。 “哦,那你小心了,我出招拉。”照失和尚说完挥起月牙铲,朝阿薇横劈过去。 阿薇不敢怠慢,拿起手中剑一格,硬是架住了月牙铲。 月牙铲被剑弹回,照失和尚却跨前一步,月牙铲又是一劈,撞在长剑上,响起巨大的金石之声。而阿薇随剑竟被横推出好几步,才又稳定了身形。 “你,你没事吧?还是、还是不要打了吧?”照失和尚连忙停住手中铲子,问道。 阿薇却摇了摇头,手中剑一都,抖出一个剑花,朝照失和尚刺去。照失和尚赶忙架起月牙铲一格,挡住了剑势。 “风卷刃!”阿薇又连退几步,一甩长剑,那剑一抖间,居然出一个月牙状的风刃,朝照失刺去。 照失和尚却没丝毫慌乱,那月牙铲一拍,把风刃拍落在地。不过阿薇手中长剑却是不停,又甩出一个风刃,袭向照失。而照失则依然是拿月牙铲简单一拍,把风刃化解无形。 阿薇开始围绕着照失游走起来,手中长剑也是甩得越来越快,剑头风刃出现得也是越来越急,一个个几乎不间断地刺向照失。而照失也定在原地对着阿薇转起身子,不停拍落风刃。 阿薇越转越快,以至于别人看去照**边围绕着的好像是一片虚影。渐渐地,照失和尚似乎有些跟不上了,好几次,都要靠扭曲身体才能躲避掉冲过月牙铲的风刃。 “金刚护体!”照失突然一声大喝,月牙铲在地上狠狠一顿,整个广场也好像抖了几抖,随之他身上肌肉纠结凸起,而且面上项上皮肤也渐渐变成金黄色。那风刃因为没有月牙铲的阻挠也都纷纷打在他身上,不过意外的是却出了一声声似撞在铁块上的声音。而照**上却没受到一点伤口,那僧衣碎裂处只留下一条条淡淡的白痕。 照失气势抖变,人也似乎突然高过了月牙铲,他又一声大喝“小心了!”便拔起地上的月牙铲,朝阿薇拍击过去。 第二十一章 硬着头皮上场 见照失气势凌人,不可阻挡,阿薇也不敢硬抗,连退几步,躲过了月牙铲。只是照失度也是极快,如影随形,紧步跟上,手中月牙铲也是拍击不停。 几秒钟后,阿薇一个纵越跳向空中,闪过月牙铲,同时收起手中剑,口念道:“水雾术!” 渐渐地,水球里居然起了雾,而且那雾也是越来越浓,片刻间,场外的人便已是看不清楚场中丝毫情形。只时不时得听到照失和尚的大吼声,或者看到照失“碰”一下撞在那水壁上接着又被弹回雾中。 “金刚螺旋!”又听得照失和尚一声大吼,然后场外的人只听到水球里响起剧烈的风声,那风声好比突然刮起了强大的龙卷风。几秒之间,只见那水球的的雾气渐渐变淡,一个螺旋一样高旋转的身影也渐渐清晰。 忽然,场内传来阿薇一声惊叫,接着是照失急吼吼的声音:“你怎么了?没事吧?” 阿水一个挥手撤去了水球,大家只感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几乎要把人刮倒,不过好在大风很快就消失无踪,所以大家也是无碍。 众人纷纷跑过去观看究竟,却现阿薇正跪在一边,头凌乱,面色憔悴,也不知道伤着了哪里,而照失也是丢了月牙铲,在阿薇面前站也不是扶也不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认输了,快救人!”照失和尚叫道。 “是我输了。”阿薇却终于站了起来,走出场外。 “阿薇,没事吧?”阿水问。 “没事,”阿薇摇摇头说:“刚才只是水球里没处可躲,被劲风刮飞起来,所以忍不住叫出声了。” “哈哈,没想到照失小和尚平常看去傻乎乎的,心中却是机灵,他这金刚螺旋在这密封的水球结界里的效果可是比在外面要强上几倍都不止!”离了几步远的老火赞许道。 “可惜了,如果着照失小和尚做我的学生的话,只怕比现在要强上几倍都不止。”金先生看了看在站在朗空前不停点头又时不时看向这边的照失说。 听金先生这么一说,被先前激烈一幕惊住了而一脸痴呆的阿诚脸色立刻转成黯然,垂头一声长叹。木先生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还是没说话。 在确认了阿薇确实没有大碍后,赤脚老头说:“前面同学的表演非常的精彩,那现在请五号和六号上场。” 等五号和六号上场,赤脚老头又眼巴巴看向阿水。 “气死我了,不来了,亏你还是神仙,自己不会弄?”阿水似乎还在生气阿薇受伤的事。 “嘘----,”赤脚老头赶忙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又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在确保没什么人留意后一脸谄笑道:“哎,不是因为只有你的水球结界最合适吗?老道我也是没办法,您就辛苦一点吧,最近上头派给我一瓶千年蜜润露,美颜养容是最好不过了,等下我把它给您就是了。” “老娘才不稀罕!”阿水虽这么说,不过却还是挥了挥手,召出了水球结界。 …… 接下来的比赛也是场场精彩,至少在阿诚眼里是如此。同学们是奇招法宝尽出,飞空遁地,呼风唤水,无所不用其极。在其中,最惹眼的莫过于峨嵋璇妍的比赛,平常老师们眼中看去乖乖弱弱的璇妍竟然在比赛中连使出了土系和木系两种术法,从土遁到土盾,从木盾到木缚术,可以说变化不断,让人眼花缭乱。不说一个人能把两种不同性质的术法使得娴熟,而且木系术法是很少有人能学会的,按照现场解说的木先生的说法,一般修真人中能练木系和金系术法的不到千分之一。 每一场比赛时阿诚看得是心花怒放,结束后又是自怨自艾,连声叹息。 “接下来请三十七号和三十八号上场。”赤脚老头叫道。 “上去介绍一下自己后就下来好了。”木先生拉住一脸呆然正要走向前的阿诚说。 “木先生,你有什么武器吗?”阿诚回头问。 “武器?你难道还想比一下,你可什么都不会?那个吕冒直修为还是不错的,在学生里也稳稳排得进前二十名。”老火凑过来说,面带讶异。 “不管比不比,手上拿着点家伙,心里总安定些。”阿诚说。 “你要什么样的武器?”木先生问。 “棍子吧?”阿诚脑中一闪说。 “棍子?木棒要吗?” “好。”阿诚点点头。 “多少大小?” “大小?就少林那种齐眉棍吧。” “好。”木先生右手一张,手掌上凭空出现一条棍子,长约一米五六,粗约两指,上面还有细细的木质纹络。 “差不多,正好。”阿诚拿起棍子掂量了一下,然后走进了场中。 吕冒直早已等在了场中,一看到阿诚拖着跟灰乎乎的棍子走上前来,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哈,你该不会是要拿这条木棒子做武器吧?难道你没像样点的武器吗?” 阿诚却也面带着笑,扬了扬左手的竹签:“我想确认一下,你真是三八?” “当然是了,难道还骗你不成!要不给你看一下?”吕冒直似乎真怕阿诚不信,立刻跑了回去拿了竹签,丢给阿诚。 “不用了,我相信你确实是三八!”阿诚笑了笑说道,那三八两字却咬得很重。场外许多男学生一下都笑了出来,对着吕冒直指指点点,而几个峨嵋女生则纷纷表示不满,觉得阿诚有歧视女性的嫌疑。 “你,你这个土瓜!”吕冒直终于明白过来,面色变得铁青,目露凶光咬牙切齿道。 “冒直,不得放肆!”外面的吕兜秉面色大变,大声斥道。 冷脸的宫鸣真人向前一步,说道:“吕冒直同学出言不逊,还请吕掌门多多管教!” “是。”吕兜秉忙躬身回道,接着狠狠瞪了吕冒直一眼。 阿诚意味深长地看了赤脚老头一眼,因为他也曾听到赤脚老头这么说过自己。赤脚老头顿时缩了缩脖子,装一脸无辜。 “冒直,回去后面壁三天!”吕兜秉说。 “恭喜恭喜!”阿诚笑嘻嘻道。 “臭小子,别得意,等下让你好看!”吕冒直说。 阿诚却不得不有些犹疑,本来他确实打算了一上场就认输的,毕竟保命最重要。可谁知刚好遇到了这个不对路的吕冒直,而且对方从第一次见面起就一二再再而三的无端挑衅。吕冒直那鄙夷敌视的眼神,使他不由想起了“剽历史”和严正花,心中也是无名火起。 “都准备好了吗?”赤脚老头问。 “准备好了!”吕冒直大声回道。 见阿诚久未回答,赤脚老头问:“阿诚同学,你准备好了没?” “怎么了,不敢比么?难道你就光会耍耍嘴皮,做做缩头乌龟吗?”吕冒直说。 “准备好了。”阿诚抬头看向吕冒直说。 “好,开始!”赤脚老头翻过沙漏。 第二十二章 武功对术法 赤脚老头话音未落,阿诚已操起手中棍子,扑向吕冒直,待扑到吕冒直身前,便是一招“灵蛇出动”直直向吕冒直捅去。 阿诚所使棍法也是小时所学,以前的时候,村里人农忙过后,男人们便大多会聚集在祠堂里练练劝,耍耍棍。据村里有些老人说,这套棍法叫“俞家棍法”,相传出自明朝抗倭名将俞大猷。 据说,明朝嘉靖年间,俞大猷路过河南曾造访少林寺庙交流技击,一套棍法技惊少林,可见其功夫也是不错。在南方福建一带,很多村子世学南拳,听说很大一部分也都是从俞大猷处传承。而阿诚村子里所传棍法听老人说也是当年村里先辈跟随俞大猷抗倭时所学来的,后来先辈回乡,也把这棍法传了下来。 不过阿诚学这套棍法也只是小时候戏耍兴趣所致,最多也就学了个七八分,而离村外出求学后又是忘了个五六分。 其实,阿诚本打算如木先生等所说,上场亮下相后便退下场来。但不知怎么回事情,一遇到着吕冒直,他总是不自由要冲动起来,至少在他感觉,向吕冒直亲口认输那是万分的不情愿。 因此阿诚表面虽是不动声色,脑子里却是极度翻转,思考着用怎样的办法来拖延比赛,因为五分钟后比赛便自动结束而不用自告认输。 看了前面的比赛,阿诚也现同学们除了照失和尚极少几人外所用术法大多都是远程攻击,而且使用术法时也都靠手中武器或者说法宝才能使出,因此他想好了采用近身快攻的方式,一等赤脚老头说开始便蹂身向前,至于真实后果究竟怎样,也不是他能够盘算清楚。 吕冒直本等赤脚说开始后又好好讥讽嘲笑阿诚一番,却不想阿诚不由分说便冲了过来。他吃惊之下,赶忙抽剑,可没想阿诚手中棍子梭穿过来,他赶忙急退几步,拔剑的手却不由慢了下来。 绝不能让他把剑拔出来!阿诚紧跟上几步,又是一棍横扫。 “你!”吕冒直眼看难避,只得横剑一格,眼中却是怒意闪现。 阿诚那管得吕冒直心中在想什么,他只想着把握眼前所主动,所以是步步紧逼,连下快手。 吕冒直强压心中怒火,走起八卦步来。经过前面几招几式下来,他也看出阿诚所使的只是简单的棍法,却没有多少诀窍在内。所以他想着走起了八卦步,甩脱阿诚,然后择机制人。 阿诚却不管这么多,就凭眼力紧跟,追着吕冒直是挑劈横扫,前拦塘后封枪,左锁身又闭门,如影随形。 “这小子动作倒是挺快!”老火忍不住赞叹一声。 “这样乱打一通,能赢得了才怪!”阿水却表示不屑。 而场中吕冒直心中却是恼怒又起,他本想阿诚不过是不会分毫术法的外来小子,凭借八仙门里所传八卦步法,自可将其甩脱,却不想这小子虽说不识得什么身法步位,工作却是敏捷迅,一阵乱打,倒让他有些手忙脚乱。 吕冒直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脚上一顿,跃向半空。 阿诚一棍扑了空,抬头一看,却见吕冒直脚踩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铜牌飞在半空。虽感有些不妙,阿诚还是拄起棍子,叫道:“有本事下来!” 场外众人看得稀奇,甚至有几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找死!”吕冒直眼中怒火更炽,拔出手中寒白如冰的冷玉剑,临空刺向阿诚:“霜寒冰刃!” 只见那白色剑头徐徐凝结出一块长满尖尖倒刺的冰柱,随后吕冒直长剑一抖,那冰刺冒着寒光飞朝阿诚刺去。 阿诚赶忙横移几步,堪堪躲过那冰刺,那冰刺也重重打入了地面。可不等他喘息,又一条冰刺迎面而来。阿诚急忙又是一个闪身,躲过冰刺,不过这次他是学乖了,不再停留,而是不停地四处跑将起来。 阿诚努力使自己跑得没有规律,是左跑几步右移半米,又或者突然顿停一下,那冰刺不断袭来,却正好擦身而过。 吕冒直看了看那流了一半的沙漏,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左手抓过长剑,右手一个掐诀,口中喃喃几语,随后双眼大睁:“冰囚术!” 阿诚忽然感觉脚上一紧张,低头一看,却见左脚居然被厚厚一块冰冻在了地上。那冰块转眼间越来越厚,很快就宽达半米,高过小腿,把阿诚锁在了原地。 “受死吧!”吕冒直右手拿过长剑,一刺一甩,又是一个冰刺飞向阿诚。 阿诚逃无可逃,赶忙朝着飞来的冰刺用棍子一打,勉强劈偏了冰刺,不过阿诚的手却也震得生疼。阿诚忍不住想揉揉虎口,可惜又有一条冰刺飞将过来,阿诚职能集中了精神,咬牙又是一扫。 “叫阿诚认输吧,这样太危险了!”场外的老火忍不住说道。 “看看再说!”老金却饶有兴致看着场中阿诚一下下劈飞那冰刺说道。 “也好。”木先生说道。 “有老金在,他死不了!”阿水说。 正在几人说话间,场上形势抖变,却原来是阿诚手中木棍终于承受不住几十次的撞击,“嘎吱”应声而断。 “我看你怎么挡?”吕冒直一声怪笑,又甩一个冰刺。 那冰刺迅捷飞近,在阿诚的眼中也是越来越大,前处尖刺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刺眼的白光。完了!阿诚一声大叫,闭了双眼,两手却习惯性地朝前一推。 只听砰得一声,场外几个胆小的人也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不过更多睁着眼的人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在阿诚身前临空竖着一片薄薄几公分厚一米见方的土墙,却正好把冰刺个挡了下来。 “你弄的!”木先生等人纷纷看向老土,不过却看到老土也是一脸愕然,刚塞进口中的一颗葡萄也悄然掉了下来。 “不是我!”老土举了举抓着葡萄的双手。 “那是你教的?”木先生问。 “没教啊?我就给了他那本五行术法概要的笔记,什么都没跟他说啊!”老土说。 “就给他看了那本笔记吗?不可能啊!”木先生说。 “我,我教过他练气之法。”阿薇说。 “练气?那口诀指诀呢?”木先生问。 “没有教过,听他自己说没有五行灵力,我也就没教过,再说土术我也基本不懂的。” “恩,刚才没看到他念过口诀,也没有使指诀!”木先生说,跟其余四人互换了眼神,五人眼中都露出一丝激动。 第二十三章 五行元灵体 “哼哼,没想到你会土术,我真是小看你了!”场中,吕冒直盯着阿诚说道。 “怎么,不服气啊?”阿诚看了看从双手处滑落的沙墙说。不过阿诚嘴上说得轻松,其实他现在却是有苦难言,刚才看到冰刺飞袭而来以为自己是必死无疑,转念却又哀叹自己要是学了刚才前面有人使过的那土墙术才好。谁知奇迹还真出现了,他感觉双手处热流涌过,接着一阵粗糙的感觉蔓延,睁眼一看,却现自己双掌竟然撑着一片土墙。 大喜之下,他赶忙手上使力想把土墙加厚,却现适得其反,那土墙却偏偏从手掌处一点点化成了泥沙滑落在地,他这才现自己其实根本不懂其中缘由。 不过吕冒直却以为阿诚是有恃无恐,所以才收了土墙术,他咬了咬牙说道:“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八仙门的法宝,捆仙索----去!” 吕冒直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条细细的白色绳子,然后抛向阿诚,绳子在空中越长越长,也越长越粗,最后变一条长逾三米粗逾一指的绳索,在阿诚反应过来前,几圈一系把阿诚捆住了。 “捆仙索?”阿诚呆住了,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他使力挣了挣,却怎么都挣不脱,相反那绳索却是越来越紧。 “不错,这是我派纯阳祖师所炼,你就乖乖受缚吧,本想把你整个人冰住了事的,不过那样的话只怕你小命难保,所以还是请了祖宗宝物,现在我看你怎么躲!”吕冒直又是一个冰刺甩向阿诚。 阿诚心急,双手攥紧拳头想把绳子绷断,只可惜却依是无用。那冰刺越来越近,阿诚绝望地大叫一声,摊开双手,也闭上了双眼。 就在阿诚双手一摊时,他那右手掌突然迸出一个火球,迎面撞向冰刺。 只不过那火球实在太小,虽减缓了几分冰刺的度,却还是阻不了冰刺狠狠撞在阿诚胸口。不过幸好,那火球融掉了冰刺上的尖刺,所以冰刺前头变得粗钝,也没能刺入阿诚胸口,只把阿诚打得吐了一口鲜血,昏将过去。 吕冒直手上却没放缓,又召出一个冰刺袭向阿诚。 眼看那冰刺就要打到阿诚身上,只见场中突然闪现几个身影,其中一个一掌拍飞那个冰刺。 “时间到了!”老火还捏着拳头,他和木土水金四人围挡在阿诚身前,木先生和阿水则一人一边扶着阿诚。 “我赢了!”吕冒直说。 “时间到了,所以不分胜负。”阿水说道,另一只手摸了摸阿诚脚上冰块,那冰块瞬间融化,流入地中。 “他都被我打晕了,当然是我赢了!”吕冒直不满道。 “就算他被你打死了,但他没认过输,你也不能算赢!”阿水不是一般的无赖。 “把绳子解了!”老火说。 “哼!”吕冒直扭头冷哼一声,他心中不服,自然没有去解开绳子的意思。 “你是不想解开绳子了?”老火说。 “有本事你们自己解!这是我纯阳祖师炼制的捆仙索,用百年天蚕丝所制,水火不侵,我只知道怎么捆不知道怎么解,要么你们去问我父亲,请他来解。”吕冒直也耍起无赖来。 “哼,捆仙索?好大的口气!那就别怪我弄坏你的东西了!”老火走上前去,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绳索中间,片刻间那双指变得火红,接着那绳索滋一声断成两截。 “校长,我等先告辞了!”木先生一把抱起阿诚,飞遁而去,老火和阿薇等人则紧紧跟在后面。 “你们?”吕冒直跑过去,抓起断成两截的捆仙索,面如土灰。这捆仙索是八仙门重宝之一,是他好求歹求才从吕兜秉那里讨来的,却不想被老火硬生生烧成了两段。而场外的吕兜秉脸色也不好看,一脸呆然,额头甚至挂着几滴汗珠,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好了,没事没事,冒直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请三十九和四十号同学上场。”赤脚说。 场外诸多人又回身转看场中,只有那宫鸣真人和明灯上人还看着木先生等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 在原来阿诚呆过的那个木屋里,阿诚躺在地板上,上面铺着一床薄薄的被子,而他身边则围着金木水火土五人。老金抓着阿诚的左手腕坐在地上,其他四人则分立两旁。 “怎样,老金?”老火打破寂静道。 “没事,一点小伤,等下我给他吃点药再好好睡一觉就行了。”老金收回抓着阿诚的手说。 “咳!我又不是说他的伤,谁还看不出来他是小伤,我是说那个事!”老火说。 “哎,老火,你怎么老是急火急燎的,一辈子都这样,急有什么用,你也该改改你的脾性了!”老金却不紧不慢说道。 “改个屁!”老火急道:“你整天就知道改改,改东改西,好像什么都看不顺眼,也不知道究竟要改什么东西!别废话了,快告诉我!” “呵呵,其实我们也是很好奇呢,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木先生说道。 “是啊,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不说口诀就能使土墙术,难道是先天土德,怪不得我怎么都觉得他跟我有缘呢!“老土双眼放光。 “去,你没看到他还使了火球术吗?他跟我才有缘呢!”老火忙说。 “呼!其实你们看到了,心中也应该有数,不过,只怕你们还是没能够完全猜到。”老金长叹了口气:“唉,真是没想到,我们确实是看走眼了。其实他并不是没有五行灵力,恰恰相反,他不但不只是先天土德和先天火德,其实他是五行元灵体,先天五德全满。” “先天五德?怎么可能?!”四人纷纷扑向阿诚,把起他的脉来。老土和老火甚至还脱了阿诚的衣服,在阿诚肚子上上下其手。在要脱阿诚裤子时,却被阿水一脚踢飞。 “怎么样,信了吧?”老金看着一脸激动和讶异的四人道。 “如果不是亲身查实,就算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信的。也不能怪我们看走了眼,只怪我们从来没去想过会是这样。”木先生微笑道。 “也是,其实我自己现在都还是不敢相信。”老金说:“你们也知道,先天五德只可能是那一脉的人,不过三圣功德圆满后一直归隐在火云洞,行踪大家都是知晓,阿诚不可能是他们的后人,所以说想来想去,阿诚很可能是那人的后人。” “你说是她?”老火双眼瞪如铜玲,目光炽热。 本来一脸惊讶和喜色的阿水却脸色大变,冷哼一声。 “对,可能吧。”老金看了看阿水,似乎有些尴尬:“不过,说起来也还是确定不了,毕竟我们也从来没听说过她有后人。” “我觉得他的脉相有些奇怪,虽说先天五德,可似乎又有些混乱,好像与他的身体有些冲突。我觉得还是等他醒来了仔细问问他才能真正弄明白。”木先生说,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第二十四章 梦醒 “我这是在哪里?”阿诚呆呆地看着前面。 眼前山峦叠立,危耸高峨,不过映入阿诚眼帘的并不是青山秀水,而是那漫天遍野的大火,火势汹汹,犹如一头猛兽,吞噬着,追逐着,风声呼呼乍响,那树木劈啪声不断,飞禽走兽哀鸣不止。 阿诚忽然感觉心中一痛,不由自主跪在了地上,双手抓起脚下黑色焦土,而后不自由地累流满面。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心会这么痛,为什么我会流泪,是被那滚滚浓烟熏的吗?那为什么心中又会感到莫名的无比的悲哀? 忽然眼前景物一闪,阿诚现自己竟然踏在了一片白云上,前面漫天山火也是消失不见,只有那朗朗晴天,白云晚霞。阿诚扭头四顾,忽然看到旁边站着一个女子,女子背对着他坐着,静静地看着天边。 “你在干什么?”阿诚脱口问道。 “……为什么要问我在干什么?”女子转头…… 忽然,眼前景物又是一闪。阿诚现自己竟然站在一处山顶,山顶白云飘飘,一片宁静。 “我要走了。”突然,一个女子声音在阿诚背后说道。从声音听来,却不是原来背对着他的那个人。 “走了?去哪里?”阿诚张口想问,却是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他想转身看看究竟是谁,却又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女子又说:“可能这一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我不想去,可我不得不去。 这些年,有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很高兴。 虽然你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是很满足了。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谢谢。 再见了,再见了……” 声音渐渐远去。 “等等!”阿诚忙叫道,却现自己根本不出声音,身体也是动不了分毫。 “等等啊!”阿诚急了,心中叫道。 …… “醒醒,醒醒了,阿诚!”老土拍了拍阿诚的脸。 阿诚醒转睁眼,上身仰起,却看到了一个秃顶。“原来是做梦呵!”阿诚说。 “做梦?你梦到什么了?你先是泪流满面,接着问了句你在干什么,后来又急叫等等,你做什么梦了,是不是梦到被女孩子甩了?”老土说。 “没什么。”阿诚看到除了老土,木先生几人也都在,包括阿薇。阿诚看了看旁边的阿薇,却现阿薇也在看着他,眼神莫名。 “对了,我不是受伤了么?怎么现在好像也没什么感觉?”阿诚忽然想起比赛的事来,摸了摸胸口疑惑道。 “没事,你睡觉的时候,我给你吃了药了,现在没问题了。”老金说。 “阿诚,本来该让你睡着的,只是我们几人心中疑惑无数,所以忍不住叫醒你,想问你一些问题。”木先生说,又看了看老火几人,几个人都纷纷点了点头。 “问题,什么问题?”阿诚说。 “是这样的,先呢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本来我们说你没有五行灵力,结果现我们都看走眼了。”木先生说。 “是吗?”阿诚忽然想起比赛的事,一下子激动地跳了起来:“对了,我比赛的时候用出了土墙术,是不是说明其实我有五行灵力的?” 一跳起来,阿城却现自己只穿了一条裤衩。一声大叫,他赶忙蹲了回去,抓起被子盖在身上。阿水手中的水球也收了回去。 “是的,不止是这样,你其实是五行元灵体,也就是先天五德全满。” “五行元灵体?什么意思?”阿诚兴奋道。 “就是说你不只可以学土术,还可以学金木水火几系术法,而且不止能学,比一般人来说,你还可以学得更快更轻松。” “更快更轻松?什么意思?”阿诚眼里金光四闪。 “这个以后跟你说,你还是先回答我们的问题吧。”木先生说。 “好吧,你问。”阿诚虽有些不情愿,却也是无奈。 “你老家是在哪里?” “我老家?一个小山村,叫陈家村。”阿诚说。 “陈家村?” “对啊,村里人都姓陈,所以叫陈家村。” “哦,那你父母或者说祖辈有没有人会术法的?” “没有啊,村里的人都学过几手武功,术法倒没听说过有人会,我也从来没看到过。哦,对了,跳大神算不算?” “这个,这个不一样的。”木先生哭笑不得。 “那就没有了,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我有祖先会术法的,如果真有人会的话,那也不会一直呆在那山沟沟里了。”阿诚说。 “恩,”木先生沉吟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刚才一幕,便问道:“那你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遭遇?” “奇怪的遭遇?” “对,比如说遇到从没遇到过的东西或者事情。” “这个你们都知道的,我先前不是遇到了一只大狼吗?” “再前面呢?” “再前面?”阿诚想了一下,忽然又激动起来:“对了,对了,在过年前我回家的时候村里人刚好抓到一只老猴子,我开了一句玩笑话,谁知那只猴子就死掉了,然后我好像中了那猴子的诅咒一样,村里那些狗啊猫啊什么的都来我家了,我走到哪他们也跟到哪,而且连山上的一些野兽也都跑下了山来……” “猴子?”木先生等人大惊,打断阿诚问道。 “是啊,一只看去很老很老的猴子。” “他是怎么死的?”木先生问。 “说来你们也别不信,其实我就说了一句玩笑话,说吃它猴脑,结果他看了我一眼,就双腿一瞪死掉了,好像还跟我笑了笑。虽然有些荒诞,不过在我感觉是这样的。而且我觉得就是因为它,所以那些猫狗都一直缠着我。” 木先生等人却目目相觑,半天没有说话。 “对了,木先生,为什么你会问我这个?”阿诚感觉不对劲。 “哦,因为感觉你的体质有些特殊,所以想查实查实。”木先生说。 “是吗?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诚忙问。 木先生却半天没有回答。 “木先生?”阿诚又问。 “哦哦,其实没什么,应该就是你体质特殊,不同于常人。”木先生回神,却言不由衷。 “是吗?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跟你们学术法了?”阿诚说。 “这个啊,对了,你肚子饿了吧,要么先吃点东西?”木先生叉开话题。 “恩,好像还真饿了,现在是几点钟了,几号了?”阿诚问,在这里没日没夜的,都不知道是什么辰光。 “九号,正月十五,星期一,七点五十五分。”阿薇说。 “星期一,七点五十五?”阿诚大惊。阿薇点了点头。 “不好了,要迟到了,我得去上班先!”阿诚赶忙穿起裤子。 “上班?”老土问。 “是啊,八点前要打卡的,要死人了!”阿诚脑中闪过“剽历史”一脸得意的样子:“这个,阿薇能不能带我出去,我不知道该怎么走。” “好。”阿薇说着走出房间。 “我下班回来再说哈,谢谢各位老师了。”阿诚也追了出去。 第二十五章 他?她?有些乱 跑到旁边的公交车站,挤上正要开出的十一路双层巴士,又挤上巴士二层,直到找了位置坐下,阿诚才长吁出一口气。 阿诚本来想打个出租的,后来想想打的到公司所在的高新技术园区也要花上近半个小时,终究是要迟到,所以还不如坐公交车便宜。 本来平常人说起十一路车有笑指双腿走路的意思,不过这城市的11路车却是大不一样,这十一路的车子破破旧旧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年没换,不过那些司机师傅的技艺却个个非凡,硬是能把这破旧巴士开出奔驰的度来。尤其是坐在二层的,在急转弯时,那种从座位上漂起来的感觉,分明有坐过山车的味道。 不过现在就算司机师傅开出一百八十迈,他也懒得去管。迟到的事情也不用多管了,这个月的奖金是基本不用指望了,而这两天的遭遇却是得好好梳理梳理,否则总感觉象是在做梦,心里堵得慌。 刚才出来太急,也没问过老土他们年前碰到的老猴子究竟有什么古怪。而且他们说的先天五德全满,也没有仔细问过。 另外总觉得这学校也怪异得很,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不古不今,让人生生觉着不舒服,也让人难以相信它的可靠。难不成他们那里也受了改革开放浪潮的大冲击,所以才搞了这么多名堂?阿诚乱想道,到时候得好好弄清楚,那样才不会觉得心慌。 不过不管怎样,事情也终是有了转机。本来是没有水囊练不了术法的废才,听木先生说却好像变成了五行术法都能练而且是更容易上手的全才。 一想起跟吕冒直比试的情景,阿诚不由有些兴奋起来。阿诚当然不是受虐狂,所以不是兴奋于自己当时被虐的情形,而是兴奋于自己居然能出什么土墙术和火球术。 看来最初那梦境里火烧青光狼也不是完全空的,阿诚看了看自己的手遐想道。他忍不住打了打响指。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指头。阿诚有些不甘,又打了几次,可还是没有效果。 车里的乘客大多还是睡意蒙胧,又或者忙着吃早点,所以对阿诚打响指颇有些不满,有几个还白了阿诚一眼。 阿诚却没留意身边的杀气,一边打个响指一边喃喃自语:“火来!----来火!----上火!” 没用!阿诚真要上火了!“火,火,火!”阿诚心中大叫。 “噗!”忽然一条火焰从阿诚食指迸了出来,连着阿诚的食指有如打火机开了最大气量出火一般,直射十几公分。阿诚正聚精会神看着手指,却差点被烧着了眉毛。 阿诚吓得跳了起来,赶忙用嘴巴吹了吹,却是吹不灭那火焰。他又赶忙甩起手来,直甩了好几下,指头上火焰才终灭掉。阿诚仔仔细细看了看指头,又吹了吹气,却现手指完好如初。 巴士上一下寂静无声,大家都纷纷瞪大了眼看着阿诚,有个小姑娘手里的一罐牛奶都流在了地板上也没有察觉。 “糟了!”阿诚心想这下有点麻烦了,不知道该怎么跟大家解释。 “哇,叔叔好厉害!会变魔术耶!”一个小男孩突然鼓掌叫道,小脸满是崇拜。 车里众人都纷纷鼓起掌来,一个大伯凑过来对阿诚说:“小伙子,不错嘛,可以上春晚拉,没比台湾同胞差,还不用托。” “那是,那是。”几人点头表示赞同。一层许多好事者听到楼上喧哗,都跑上来观看究竟。 “叔叔,再变一个嘛,再变一次给我看看。”小男孩粘过来讨好道。 阿诚挠了挠头,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而车上很多人也纷纷应和着让阿诚再变一次。 “好吧,那我再试试看,不过我也是刚学,也不一定能成功的。”阿诚说道,伸出右手。 “啊!”忽然后座有个女子一声尖叫。阿诚吓了一小下,心想我不是还没变吗,用得着这么激动?不过随即又有些得意,觉得是不是可以去参加什么演艺节目,好好秀一秀,保准别人怎么都猜不出这“魔术”中的奥妙。 “有老鼠啊!”女子又一声尖叫,后面一阵混乱。阿诚汗颜! 车后厢的人大多逃到了前面,有两个胆大的拿了拖把在后面驱赶老鼠。 “有好几只,好几只!”有人叫道。刚说完,三只毛灰黑尖头尖脑的小老鼠从后排座位低下跑了出来,摇摇摆摆奔向阿诚。 阿诚吓了一跳。老鼠本来他是不怕的,但这城市里的老鼠却多是生活在下水道或者垃圾坑,肮脏不堪,所以阿诚还是有些忌惮,赶忙避向一边,又虚张声势一番,驱赶起老鼠来。 那几只老鼠却胆大得很,停在了阿诚身前,而后也不肯挪动,吓得周遭乘客连忙躲避。车里尖叫喧闹,一时热闹非凡。 直到司机把车停在了一个站台,几个人拿了拖把扫帚才把老鼠赶了下去。 惊魂刚定,车上乘客对阿诚的魔术也少了兴致,不再提起而阿诚却有些不安,不安于刚才几只老鼠的怪异表现。 半个多小时后,阿诚下了车,走了几百米,来到公司门口,而“剽历史”先生也是早早地等在了那里,肥脸上满是兴奋。 “哎哟哟,阿诚先生真是识大体顾大局啊,知道公司艰难,连这个奖金的奖金都故意不要了,真是好,好,好!”剽历史朝阿诚竖了竖大拇指。 阿诚因为心中有其它心思,索性对剽历史直接无视,奔向办公楼。 到了法务部所在的七楼,阿诚又在楼梯口碰到了严正花,严正花匆匆走过,目不斜视,却抛下一句:“你,这月奖金没了,再迟到,就扣工资!” 远远看着严正花一扭一扭离去的丰臀,阿诚有再变一次“魔术”把她那短裙烧掉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理智战胜了魔鬼,阿诚空意淫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你这两天去哪了?怎么打你电话都不接?”见到阿诚进来后对面的阿健忙站起来询问道,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围了过来。 阿诚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掏出已经没电关机的手机:“喏!” “那你人去哪了?我都去你住处找过你,你却不在。”阿健说。 “上个礼拜五我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只会说话的狼,那狼不管我同意不同意就想带我走,而后我被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所救,她带我到了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那里的人都是和尚和道士,个个会飞天遁地,我还和其中一个打了一架,直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阿诚一本正经说。 “他们会不会排山倒海?”阿健张大了眼睛问道。 “当然会了,就是这样啊!”阿诚好像推着磨盘一样示范起来:“这是小儿科拉,他们还会呼风唤雨移山填海呢!” “切,做梦呢你!”几个人无聊散开。 阿诚耸了耸肩膀自言自语道:“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只能怪你们不信。” 第二十六章 变魔术 第二十七章 鼠灾 星期一上午,照常是例会。会开了一个多小时,剽历史在前面慷慨激昂了一番,法务部里的人却多昏昏欲睡,只有阿诚因为感觉肚饿,坐立不安显得亢奋,剽历史看到了还以为阿诚真被自己无尚魅力所感染,从此皈依意淫门。 会议终于结束了,剽历史整理了手上的东西,颠着肚子朝门口走去,而严正花则一脸笑意殷勤地帮他打开会议室的门。剽历史走出去后,回头朝严正花点头笑了笑,一脸暧昧。 可不过一秒时间,剽历史就紧步退了回来,脸上满是惊骇,结结巴巴叫道:“老鼠,很多老鼠!” 本来无精打采的一群人顿时激动起来,凑过去观看究竟,而探头一看后,那几个女同事却吓得哇哇大叫。 阿诚挤过去一看,却见外面的办公室里竟然真有很多老鼠,大约估摸一下,差不多有几十只上下。那些老鼠或静坐吃食,或追逐跳蹿,倒象也在开会一般,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几个男同事有的拿扫帚,有的拿簸箕,壮了胆子驱赶起那些老鼠来。可这一搅更是了不得,那些老鼠不退反进,纷纷反蹿进了会议室,吓得几个女同事纷纷跳上椅子和桌子,尖叫不已。 剽历史本来红光满面,现在也是肥脸煞白,抱着严正花蹲在桌子上战战兢兢地给保安室打电话。 阿诚骇异无比,直觉告诉他,出现这么多老鼠,很有可能跟自己有关,就象早上巴士里那三只小老鼠一样。 折腾了近一个小时,保安和打扫卫生的大伯或抓或赶,清理了那些老鼠。可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不过十几分钟却又有老鼠出现,于是又叫保安。可保安一走,老鼠就又来了,反复几次,保安也不胜其烦,来得一次比一次慢。 隐隐约约地有人看到老鼠在室外走廊上明目张胆的出现,好像自已家里一般,而其他楼层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喧哗,一打探,却也是出现了老鼠游行。 “该不会是要地震了吧?”阿健说。 阿健这么一说,一个女同事小脸顿时吓得煞白,哇哇大哭起来,那哭得凄惨,好像真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接着其它几个女同事似乎也受了感染,一脸戚戚然。 “给、给有关部门打电话问问看。”剽历史哆嗦着说道。 “什么部门?卫生局还是地震局?”阿健问道。 “都打,都打啊!”剽历史有些歇斯底里道。 两个小时后,公司的总经理带着卫生局和地震局几个专家匆匆赶到。 地震局的很快下了结论:跟地震无关。而卫生局的则建议经常打扫,搞好卫生等等。呆了不过几分钟,“砖家”们就在总经理的盛情邀请下施施然吃午饭去了。 一天下来,那些老鼠是赶了又走,走了又来,搅得人心惶惶,困苦不堪。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时间,一群人犹如奴隶被解放一般,熬熬叫着冲出公司。 快走出公司大门时,阿健叫住阿诚:“前辈,晚上要不要去喝几杯?” “今天是元宵,不陪你女朋友了?”阿诚问。 “在她老家呢,还没回来。” “那晚上再说吧,我要看情况,有空的话给你打电话。”阿诚有些犹豫,他想着今晚是该在这边过元宵还是去学校。 对了,去学校又该怎么过去?难道又去撞那个该死的大石柱?想到这,阿诚有些犯愁了。 “阿诚!”忽然有个声音在外面叫道。 阿诚抬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原来叫他的是老土。老土还是穿着那件背心,脚上半挂着那双拖鞋,短手招招,豁嘴傻笑。 众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 “前辈,他是谁?”阿健疑惑道。 “啊,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奇怪了,他怎么叫我的名字?呵呵!”阿诚厚着脸皮说道。 “小子,总算找到你了!”老土却小步颠颠跑了过来,一把拉住阿诚的衣袖。 “老人家怎么只穿这么点衣服?现在大冬天的不冷吗?”阿健说。 “我愿意,怎么了?臭小子多管闲事!”老土白了白眼说。 阿诚有些尴尬,指了指脑袋说:“他,这个,有点,哈!那你先回去吧,今晚可能没空了,以后再喝吧。” 打走阿健,阿诚把老土拉到一边:“你干嘛呢?出来吓人啊?” “我来接你的啊!”老土嘻嘻笑道。 “那你也不能穿成这样出来啊!现在可是冬天诶!”阿诚没好气道。 “冬天怎么了?我只有这一件衣服啊,这衣服还是阿薇三年前给我买的?这件衣服不好看吗?那要么光膀子好了,以前我都是光膀子的。”老土说。 老天啊,你怎么能这样玩我?阿诚激动得涕泪横流,悲愁交加。 忽然,一辆尼桑停靠在阿诚边上,车里探出剽历史的猪头,剽历史竖了竖大拇指感慨道:“哎哟哟,阿诚先生真是有孝心啊,竟然在冬天给长辈穿这么厚实的衣服,上天也会感动的,主会保佑你的,真是好好好!” 不等阿诚解释,剽历史便关上车窗一骑绝尘离去。 “他是谁?”老土问。 “棒子!”阿诚咬咬牙说。 “什么?”老土歪着脑袋问道,想是不理解。 “对了,你能不能让他翻了车子?”阿诚说。 “能是能,不过我不会这么做的!” “切!”阿诚拉了老土拦了一辆的士。 “去哪?”阿诚上车后司机问道。 “城西医院。”阿城说。 “去医院吗?看精神科的话还是去第七医院的好!”那司机师傅看了看老土后好心建议道。 “我是回住的地方,在城西医院旁边。”阿诚有气无力道。 …… “来这干什么?”老土看了看忙着收拾东西的阿诚。 “会不会喝酒?”阿诚问。 “酒?当然会拉,你有么?”老土一脸兴奋。 阿诚却没回话,又拿了一件厚衣服给老土穿上,可惜那衣服一穿到老土身上却几乎长及膝盖。 “将就一下吧,过两天我给你买新衣服。”阿诚说。 “买衣服?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老土疑惑不解。 “走吧。”阿诚拎起两个大塑料袋子说,袋子鼓鼓的,似乎装满了东西。 “去哪?” “你不是来接我去学校的吗?”阿诚有些生气。 “是啊。” “那不是得去那个什么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吗?” “不用不用,来,我带你过去。”老土说着,抓住阿诚的左手:“闭上眼!” 阿诚刚一闭上眼,只觉得外面一暗,耳中传来沙沙声,几秒钟后,眼外复又亮堂,听得老土说:“到了。” 阿诚睁眼一看,却现自己和老土已然站在了那个熟悉的木屋前,屋里坐着木先生等人。 第二十八章 元宵会(上) 眼睛一闭一睁,却现已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比先前通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还要骇人,阿诚吓得把袋子一丢,仔细看了看身上,现身上没少了什么零件后才放了大半心。 又看到木先生等人都定定地看着自己,阿诚有些奇怪,心里也莫名地有些心慌。 “老师们好,元宵节快乐!”阿诚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 “老土,你那衣服哪来的?”老火却问。 “阿诚给我的,他说过两天还要给我买件新衣裳呢?”老土一脸得意。 “什么?”老火一把抢过阿诚手里两个大袋子,翻弄起来:“那我呢?” 而木先生三人虽还坐在那里假装正经,眼神却飘忽,动不动就瞟向那两个袋子,面带些许期待。 “都有,都有,不过今天只带了些吃的,过两天给几位老师都买一件。”阿诚嘴巴上大方得很,心中却无比肉痛,暗中咒着面前几人空有厉害本事不好好利用,吃白食的功夫却是一流。 “哇,还有酒啊!这些什么东西?新疆牛肉干?泡椒凤爪?哇,还有花生米!”老火把吃食一样样拿出来,越来越兴奋。而老土则跟老火拼命抢夺起来,小小身子挂在老火肩膀上左右剧烈晃动。 “别抢了,大家都有!”阿诚帮忙把吃食拿出来,在每个人面前摆了一次性筷子和塑料杯子,又给每个人杯里倒了半杯二锅头。平常阿诚没事也不怎么出去,就呆家里看看碟,一个人看碟自然需要有点节目助兴,否则太显孤单,所以平常在家里也是备了一些酒,而有酒,自然也少不了下酒菜。 “阿薇呢,叫她也来吃点啊?今天元宵,总是热闹些才好。”阿诚问。 “呜呜,她在做晚饭,等下就会来了。”老土嚼着一只鸡爪含糊不清回道。 “这酒真难喝,一股糟味!”阿水抿了一小口后皱着眉头道。 “这二锅头本来就这样,阿水老师喝不惯的话要么喝啤酒?”阿诚取出一罐雪花。 “你个娘们真是挑剔!要喝好酒自己去跟王母要!”老火叫道:“我们才没这么多计较,来来来,阿诚,我们干一杯!” 阿水却难得好脾气,假装没听见,只小口喝着杯中的酒。 阿诚可吓了一跳,心想今天遇到喝酒高手了,恐怕不得善终。这二锅头是六十五度的,不说一般三十八度的白酒,比起五十二度的二锅头也是厉害了不少,不过入口却比五十二度好喝多了,不呛嘴,入口柔,一线喉,一喝下去肚子里犹如小火燎原,丝丝温暖蔓延全身。 “这个,老师还是慢慢喝吧,这酒度数还是挺高的,一不小心就得喝醉,而且我酒量也小得很。”阿诚十分小心。 “这怎么行,喝酒就是要豪爽,我最喜欢一口闷了,来来来,我先干为净!”老火红着眼把半杯二锅头一口喝了下去。 “喝,你也喝啊?我看着你呢,别想赖啊,跟老师赖酒可有些说不过去了!”老火指着一脸惊诧的阿诚说道。 阿诚正骑墙难下,左右为难时,老火手里的杯子却摔在了地板上,随之老火也仰天躺倒,脑袋碰一声重重叩在地板上。 “怎么了,火老师?”阿诚大惊,忙站起来察看究竟,却看老火神色正常,只是呼呼睡了过去。 “喝醉了,嘻嘻!”老土伸出小腿踹了踹旁边睡得象头猪的老火,杯中的酒没了一半,小脸也是红了几分,跟光亮的秃顶相映成辉。 这时,阿水却慢吞吞站了起来,然后走到老火身边,用脚在老火脸上狠狠踹了几下:“蠢货,叫你说我!”最后又一脚把老火踹到一边才回了自己的位置。 “汤圆来拉!”阿薇端着几碗汤圆走了进来。 阿薇外套一件麻布围裙,倒让阿诚看得有些分神。 阿薇却依是风雨不惊,似早知道了阿诚的到来,端了一碗汤圆放在阿诚面前,然后自己也坐下小口吃起那热乎乎地汤圆来。 元宵月圆夜,在这里却是月不团圆人也不团圆,阿诚看了看外面明朗的天空,不由有些想家,也有些落寞。 …… 酒至半酣,出乎阿诚的意料,那所谓喝酒豪爽的人早已去跟周公喝酒去了,而木先生、老金和老土喝光了杯中的酒也是双颊微醺,眼目迷然,唯有那阿水和阿薇却是越喝双眼越明,脸色也是丝毫未变。 不过阿薇吃了一会就离开了,唯留下阿水还是那样慢吞吞地喝着二锅头,而阿诚则换了啤酒,把第二瓶里剩下的那半瓶二锅头留给了她。 “老师门有什么话就说吧。”阿诚见木先生和老金停了筷子看着自己便说道。 “你心中没有疑问吗?”老金却说。 “有,很多。” “那还是你先问,我们回答吧。” 阿诚却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沉思片刻后,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看着食指上的火焰,阿诚有些兴奋问道:“我是不是个天才?” “不,其实你是个废才!”老金却冷冷回道,不过眉目间却隐隐带着些许欣喜,木先生等人也是如此,只是阿诚却是没有察觉。 “为什么?你们早上不是都说我是什么五行元灵体吗?”阿诚忙熄了火,忐忑问道。 “那五行元灵体本非你所有,你本来是没有丝毫五行灵力,我们一开始也就跟你说过的。” “那怎么会?” “你不是说以前遇到过一只猴、猴子吗?其实所谓的五行元灵体指得是他。” “什么意思?”阿诚不明白,却隐隐感觉情况有些严重。 “你被那猴子元神附体了!也可以说是强行夺魄或者说夺舍了!” “什、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你身上现在寄宿着那猴子的元神,而用不了多久,你将会失去自己的意识,身体也会被那只猴子的元神夺走。” “不可能!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那只猴子都死了,虽说有可能他是被我一句话吓死的,可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强行夺人身体的事情,我只听说过借尸还魂,可我明明是活着的啊!”阿诚不敢相信,人也激动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了!”老金冷冷说:“那猴子的能耐岂是你能想像。”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因为那猴子的元神附在我身上,所以我才能学术法,不过这却并不是一件好事。” “差不多。” “那我----该怎么办?”阿诚颓然坐倒。 “炼气,学术。” “炼气?学术?” “现在你们共用一个身体,却有两个元神,哦,你的算不上元神,只能说魂魄。他的元神现在虽弱,却正在快加强,等有一天就会灭了你的魂魄,夺了你的身体。所以你要趁着他的元神给你身体带来的改机,加紧修炼,尽力阻止他的夺舍。” 第二十九章 元宵会(下) “那你们会教我么?” “我教你。”老金说。 “我也教你。”老土也嘴里塞着一块卤牛肉含糊道。 “为什么要帮我?” “我们有缘。” “我们也有缘。” 看到阿诚看向自己,木先生整了整衣服说:“抱歉了,阿诚,我不能教你。” “我也不教。”阿水还是端着那杯二锅头。 “为什么?我们没缘吗?”阿诚有些失望地问。 “不是没缘,不过我有我不能说的理由。”木先生神色莫名。 “我也没什么理由,就是不想教。”阿水却很干脆。 …… 过了许久,阿诚问道:“我不能问下那只猴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妖怪。”老金说。 “妖、妖怪?” “对,一只很厉害的妖怪。” “那他为什么要无故来夺我的身体?”是因为觉得我比那副臭猴子的皮囊帅得多吗,阿诚心中无比憋屈。 “他被封印了,封印迟迟不得解,所以才想了夺舍这个危险的法子。” “封印?被谁封印?” “不能说!” “……, 那天我被一只狼妖追击,还有这些日子天天被许多不明来历的猫狗和耗子纠缠,也是因为猴子的原因吗?” “应该是的,你现在身上带有那猴子的气息,他们或许觉得有些熟悉,所以不自觉地就跟上你了。” “熟悉,那猴子不是妖怪吗?他们不怕吗?” “这猴子应该说有些不一样吧。” “怎么不一样?” “妖怪多由飞禽走兽修炼而成,不过寻常小妖神智不全,嗜杀暴虐,所以它们不敢接近,不过这猴子却是只大妖怪,甚至可以说是只得道妖王,境界自然不一样,猫狗什么的喜欢他的气息,所以不自由地总想接近。” 妖王?气息?‘王八’之气?去死!阿诚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了。 …… “这么说那些猫狗还有那只狼妖其实对我并没有什么恶意?”阿诚又问。 “也不一定,寻常畜类应该是这样,不过有些妖怪的话或许是想吃了你,因为那猴子的元神对他们来说是大补之物,而且现在又没什么能力反抗,更没能力再次夺舍。” “那、那我该怎么办?”阿诚吓得魂飞魄散:“你能不能帮我隐了那该死猴子的气息,先别让妖怪来纠缠我了。” “先前都说了,这要靠你自己的努力,等你修炼火候到了,自然能压了猴子的气息,而且如果你本领高了,对上妖怪也是多些自保的能力。” “对了,最后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要跟学校里任何其它人说起有关那猴子的事。切记,切记!” …… 又一个多小时后,阿水和木先生说声回去休息了,便出了屋子。 老火悠悠然醒来,晃了晃脑袋,又见阿诚还在,而地上还有没吃完的酒菜,不由兴奋地跑过去,抓起一只空杯子,举向阿诚嘿嘿笑道:“阿诚再来一杯!” “老火老师,不要喝了吧?我都喝醉了,而且我看你也差不多了。”阿诚说。 “小子胡说,我还早得很呢!你不知道我的酒量,我是千杯不醉,海量,海量!”老火却是不依。 酒品真差!阿诚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老金却举起茶壶,给老火倒了半杯清水:“喝吧。” “嘿嘿!”老火举起杯子又咕哝一口喝了下去。 “好酒!”刚喝完没几秒钟,老火又丢了杯子,昏睡过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倒给他的不是水吗?”阿诚啼笑皆非,闻了闻茶壶里的水问道。是水,没错! “他醉得不是酒,醉水。”老金一脚踢开老火:“老土吃好了吧,我要教阿诚了。” …… 等收拾了地板上的酒食,老土却颠着肚子说:“今天还是让我教阿诚吧?” 老金:“为什么?” “阿诚是我最先收下的,那当然该我先教拉!” “没这种道理,我都跟他说了这么半天话了,你却只知道吃,还是我先来教。”老金也不知是不是喝了点酒的作用,显得有些兴奋。 “不行,我先来!”老土却寸步不让。 “怎么,要么我俩先打一场?”老火忽然沉下脸,满目萧杀。弄得阿诚都恍惚感觉屋子里也暗了许多,冷了许多,不觉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自己还成香饽饽了?阿诚想。 “还怕你不成,来就来!”老土摞了摞刚才因为打扫地板所以又挂下来的长袖子。因为阿诚的衣服对他来说显得很大,尤其是袖子因为老土现在是站着的所以更见长,他是弄了半天才卷好,露出那小手来。 不待阿诚劝解,两个人气势汹汹冲向对方,各自举着拳头,大战一触即。 阿诚有些兴奋,他虽有些不愿两人为自己打架,却又隐隐有些渴望见识一下两人的真本事。 “剪刀、石头、布!”两人在离对方三步外站定,同时伸出右手。小手是石头,大手是布。 “我赢了。”老金一脸喜色。 阿诚当场昏倒在地,口吐白沫,神智不清。 “你又耍赖!”老土哭丧着脸,嘟囔道。 “什么耍赖?我出得比你慢吗?我不过是中途变了一下而已。”老金重复了几次刚才右手从剪刀变成布的动作,那动作快捷无比,平常人根本看不出来。接着他又得意道:“唉,都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凡事在一个变字,变则通,不变则滞。” 老土虽有不满,但还是乖乖退向一边,经过老火身边时,却狠狠踹了老火几脚,泄一番。 老火翻了个身,呼噜照旧。 “阿诚,过来。”老金以胜利者的姿态朝躺在地上的阿诚招招手。 阿诚从地上爬起,颠颠跑过去,脸上满是期待:“老师?” “咱们先学什么?”老金却没来由问道。 “什么?”阿诚一愣,不明所以,心想你是老师还问自己学什么? “你想先学些什么?” “这个还是老师决定吧,我是一窍不通,也不知道能学什么。”阿诚有些为难。 “老金啊,我看你都不会教学生的,还是我先来教阿诚吧,你先在旁边看着。”老土说话了,还站了起来跃跃欲试。 老金:“滚!” 老土只得悻悻然走了回去,途中不忘又踹老火一脚,嘴上却说道:“你没经验还不肯承认,还不是我先给了阿诚那本术法概要,阿诚才有现在的领悟。” “那术法概要是你写的吗?还说经验,你还不是跟我一样,除了阿水,我们哪个真正带过一个学生了?”老土不服气道。 阿诚却又扑通一声躺倒昏倒在地。苍天啊,大地啊!阿诚欲哭无泪,感情他们是“第一次”所以才这么有**的。 第三十章 你想学什么? “怎么了?”老金赶忙跑过去拉起阿诚,关切问道。 “没什么,老师,要么我们先从炼气学起吧?”阿诚过了老半天才强转心神说道。 “炼气?”老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说:“这个,这个其实我不会诶。” 阿诚当场吐血三升! …… “那谁会炼气,也是只有阿水老师吗?”阿诚气若游丝。 “她也不会的。”老金说。 “不可能!”阿诚激动地坐了起来:“听阿薇不是说炼气是基础吗?你们不会炼气,那怎么用术法。” “我们,我们有些不一样。”老金说。 “怎么不一样?”阿城问。这明白着又是敷衍嘛,难道先前这么积极的只不过是装给自己看? “阿诚别急,这个炼气嘛你先跟阿薇学学,等阿薇爷爷来了,让他来教你,阿薇炼气也是她爷爷教的。”老土远远安慰道。 “阿薇爷爷?” “对,就是先前说起过的那个老君。” “既然这样,那你们教我术法吧?”阿诚叹口气道,心里却准备着如果老金他们再拒绝的话那就真要拍拍**走人了。 “对对对,喝了点酒有些闹糊涂了,我先教你金系术法吧?”老金有如醍醐灌顶,拍拍自己脑袋说。 阿诚不说话,静听下文。 “怎么了?”老金似乎有些意外阿诚的冷淡反应。 “您老继续,要教我怎样的金系术法?”又不是说相声,还要个捧哏的,阿诚心想。 老金:“那你想学怎样的金系术法?” “你想教什么我就学什么吧。”阿诚白了白眼,有气无力回道。他一向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忽悠,已经是消耗了他大半的热情。 “哦?那好吧,金系术法呢有一样其实并不能称严格意义的术法,那就是医药炼丹术,你有没有兴趣学?” “暂时没有。”阿诚摇摇头,白衣天使救苦救难还是让道德高尚的人去吧。 “那学什么呢?”老金有些为难。 “你先前不是说照失和尚让你教的话,可以比现在厉害好几倍吗?要么你就教我照失和尚的那些功夫好了。”阿诚有抓狂的感觉。 “啊,对对!”老金又是‘醍醐灌顶’:“照失和尚那招金刚护体其实就是用金元改换改造血肉筋骨,催柔韧强横,以致刀枪不入,无往不利,如果练到极至,也是比较厉害的。” “那你教我吧?”阿诚心中期待微起。 “这个只怕不行。”老金却摇摇头说。 “为什么?!!”阿诚一招狮子吼中的大喇叭,吹得老金白乱舞。 “不是我不想教你,只是你炼气时间太短,金元未足,所以也是使不了这种术法的。” “什么意思?” “你摸摸看?”老金举起一只手掌,转眼间那只手由黄玉色变成金黄色,出一种金属的质感。 阿诚小心翼翼摸了摸,却正如金铁一样坚硬,阿城用指头弹了弹,出一声金石之声。 “这术法其实也是最基础最常用的金系术法,浅者金元筑骨骼,中者金元造皮肤筋肉,最后深者则是换血,等练到了把身体里的血液都能用金元换造,那就是真正的刀枪不入了。你觉得你身上有多少金元?只怕连个指头都换不了吧?” “你不是没教我吗?我怎么知道要怎样换?”阿诚不满道。 “对你来说,这不是教的问题,而是你身体里金元多少的问题,也就是说炼气长短的问题。你知道五行元灵体的真正含义吗?” “没完全明白。” “五行元灵体,也可以说是先天五德,意思不止说你可以全学五个系列的术法,而且比一般人来说还有一个很大的优势。” “什么优势?” “本来一般人学术法的话要先学口诀和指诀,也就是说用了口诀和指诀才可以用出术法,而你却不一样,不用学这些术法,只要你炼气足够,真元充沛,那就可以凭心中所想就使出术法来。你不觉得你没说过什么口诀和指诀,就凭空用出土墙术和火球术来有些奇怪吗?” “真的?!”阿城感觉春天终于到了。 “是的,术法可初分三重境界,第一重是凭力驱使,第二重是以气驱使,第三重则是以意驱使。第一重可以说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术法,而到了第二重才可以说是进入了修真的门槛,至于第三重,却是难之又难,一般神仙也是难有此境界。而你却可以说是天生成就,虽非神仙,却也事半功倍。” “那我炼气打坐去了,看你也没什么好教我的,到时候还是跟阿薇爷爷学炼气就行了。” “等等!”老金赶忙叫住阿诚,他可不愿意刚收的学生这么快就溜掉:“事情可没你想像那般简单,你也只不过有些先天优势,至于术法变化万千,岂能只凭你想像而行,而且术法中也多有诀窍,不是简单得来,多少需要有经验者指点。” “对对,就是,我土系术法万万千千,也岂是你能简单想像而出的?”老土也难得帮腔道。 “那你能教我什么?”阿诚说。 “你小子也太小看人了,我土系术法重在防御和近战,因为土元性韧,对于喜好近斗的人再好不过,我看你初通拳脚,先学我的本领是再好不过了。”老金说。 “对对,明天就学我的学我的!”老土说。 “那老师先教我什么?” “我就先教你一些简单的格斗和防御技巧吧。”老金说。 “这个也没什么必要吧?等我炼气足了,弄个刀枪不入,还用得着什么技巧?”阿诚虽然小时候也学过一些拳脚,但现在对这些却是兴趣寥寥。 “小子好不谦虚,你也想得太简单了!你也不想想你炼气到能使全身血肉筋骨都金元充沛得花多少时间?”老金说。 “多少时间?” “就算你天赋再好,也至少要三年两载!照失小和尚现在练到了能使筋肉皮肤化金铁,你知道他练了多少年吗?” “多少年?” “二十年!而且那金刚护体他现在最多也只能维持一柱香时间!” “……” “所以说,你要先学些技巧,比如进攻时间,那些部位化金铁为好,防守时间又化那些部位为好。” “小子狂妄了,请老师担待。”阿诚脸红了红,终于收起了那份骄气。 “好,那我们先从最基础的反应练起。你现在实力不够,所以交手时要少跟对手硬抗硬拼,能躲则躲,更不能像照失小和尚那样全盘皆抗。 来,站我面前来,我出拳,你躲闪!” 老金说完,解下衣服,赤着上身,站在屋子中间。阿诚正叹一声老金皮肤之好,老金却是一声轻喝,身上肤色顿变,肌肉也是块块纠结突起,整个人的气势大变,似乎由一个翩翩白衣男子变成了气势凌人的白煞魔,甚至连带着整个房子的气氛也是急转,由春天一下子跃到了秋天,一气萧杀。 水醉中的老火本来睡得如一头死猪,老土怎么踹都不醒,现在却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萧杀气息,翻了个身。 第三十一章 初学艺 “准备好没?我全身加持了金元力,所以度比平常要快上不少,你可要小心了。”老金沉声问道。 “好了。”阿诚不敢大意,眼睛紧盯着老金的双手。 可阿诚刚说完,似乎什么都没看见,就觉得自己被一个八磅铁锤狠狠敲在左肩,人也如流星一样飞出十几米远,在身后的木墙上砸出一个大大的洞来。 老土一个箭步扶起阿诚,探了叹鼻吸:“断气了!” 老金却似不敢相信,看了看阿诚,又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一脸茫然。 “还、还不快去拿你的九转续命丹来!”老土叫道。 半个多小时后,阿诚醒了过来,看了看眼前一脸关切的老土和老金,又摸了摸全身,有些惊奇道:“我怎么没事?” “那是当然,老金的丹药可不是吹的,就算你真断气了也能从阎罗那把你拉回来。”老土仿佛丹药是自己炼的一般,一脸得意。 “老师的拳头怎么那么快,我看都没看到。”阿诚由衷赞道。 “看来我是高估你了,还来吗?我不用金元加持好了。”老金说。 “好。” 几秒钟后,阿诚又是一声大叫飞了出去,身后的木墙又多了一个窟窿。 老土:“又断气了,快拿药!” …… 又半个小时后。 “老师,你还是再慢一点吧,手上也轻一点,否则只怕没被打死也要被疼死。” “好,好,我用一半的度好了。” 几秒种后,阿诚又飞了出去。 “拿药!” …… “老师,这次先数一二三吧,另外再慢些再轻些?” 几秒钟后,阿诚还是飞了出去。 “药!” …… “老师,我不玩了。下次再来吧。”阿诚失魂落魄。 “这怎么行,怎能半途而废?” “该死的,你们是不是要把整个房子都拆了才甘心啊?”阿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骂道。 “啊,阿水来拉,正好正好,我们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老金一下子控制不好轻重度,你帮忙在阿诚身上弄个水结界,这样阿诚就不会伤着了,那墙也不会破了。”老土两眼放光。 “老娘才没这闲功夫。”阿水却说。 “阿水,别这样么!谁都知道你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可不能见死不救哦!”老土说。 老土说得肉麻至极,阿诚虽然被折磨得三魂失了两魂,六魄去了五魄,却还是感觉汗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吧好吧,帮你们一次,我可不想你们真把房子给拆了。”可偏偏阿水却似受用得很,一招手,阿诚面前几公分处树起一片透明水雾,那水雾贴身包裹着阿诚,象似一件宇航服一般,阿诚动了动身子,现那水雾也是随身体而动,一点都没有阻碍。 “阿诚,准备好了么?”老金说。 “好了。” “那开始了,一二三!” 老金“碰”一拳砸在那水雾上,那水雾抖了几抖却没碎散,阿诚虽退了几步,却没受到丝毫伤害,只有那拳头带来的劲风刮得面孔生疼。 老金:“你反应太慢了。” “是你出拳太快了,阿诚只不过是个凡人,你还想能怎样?”阿水插嘴道。 “哦,那我再慢些好了。” 屋子里碰碰声不断,阿诚也时不时退几步,而老土和阿水也偶尔插上几句话,不是提醒老金的度和力道就是指点阿诚一些躲闪的诀窍。 …… 几个小时后。 老金:“成了,刚才十次里有九次躲过去了,那下次我要加快点度了。” 几秒后, 阿水:“太快了,减几分罢。” ------------ 第二天。 老土:“今天我教你钻地术。钻地术是土遁最基本的一种术法……” 十几分钟后,只听阿诚哎呀一声,头重重地磕在房前地上,额前血流不止,人也昏死过去。 “是叫你钻地,又不是叫你撞地!”老土说。 又半个小时。 阿诚一个倒栽葱立在地上,上半身却是没入土中,两只脚朝天乱舞。等老土把大萝卜拔出来后,萝卜却又是昏死了过去。 又两个多小时。 老土几人吃着饭,木先生突然问起阿诚怎么没来。 “来、来了的。”老土含糊说道,嘴里塞满了米饭。 木先生:“在哪?怎么没看到他?” “正学钻地术呢,现在在土里,你自然看不到他了。” “钻地术?他钻入土里多少时间了?我们都吃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没看到他。”木先生放下筷子。 “一个多小时了。小子还挺厉害,能在土里呆这么长时间……” 老土说完,几个人面面相觑,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丢下碗筷,跑出房子。 等老土几人刨了半天红薯,终于把大红薯挖出来时,阿诚的魂魄已是过了奈何桥,差点就要喝下梦婆汤。 ------------ 第三天。 老火:“你现在已经能够出小火球了,我们就先练练怎么用火球术实战吧。我也用火球术,看谁厉害。” 半分钟后,一只烧鸡从屋子里蹿出,一边尖叫着,一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这是韩老师说的)纵跃入屋前的小水塘,溅起水花无数,惊走鱼虾若干。 “阿水,帮忙!”老火叫道。 …… 跟前两天一样,学习完后,混混沌沌睡了一觉,又做了无数噩梦和希奇古怪的梦,阿诚告别老土等人回单位去上班。 不过又跟前两天不一样,阿诚离开时说:“这两天我暂时不来了,想好好休息一下,等阿薇爷爷回来了再来叫我吧。” 阿诚话中意思明显,就是说暂时不想学什么术法了,就想学炼气。 老金、老土和老火却却是吃惊不已,七嘴八舌争辩起来,一个个拍着胸脯保证下次有经验了,再也不会把阿诚搞成这样子了。 阿诚却是怎么也不信,拍拍**就要走人。 “等等,你如果真想跟老君学炼气的话,那今晚还是要来的。因为听阿薇说,老君今天就要回来了。”老金说。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也要有个思想准备,老君不一定肯教你炼气。” “为什么?” “听说老君跟那猴子以前有很大的过节。” “过节?仇怨吗?” “差不多吧。” 阿诚有些急了:“可这不关我的事啊,猴子是猴子,我是我,而且那猴子正占了我的身体,阿薇爷爷更要帮我不是?” “一样的。” “怎么一样?” “现在你就是那猴子,那猴子就是你。” “……你这不是跟以前说的自相矛盾么?” “不矛盾,我说的是事实。你以后就会知道了。” “……” 第三十二章 妖怪现身 坐在十一路巴士上,阿诚头重脚轻,神情恍惚,心中却计较着这些天的得与失。 某人说过,要勤于总结过去,展望未来,阿诚也向来有这个好习惯。从跟着阿薇进入那奇怪的学校开始,先是莫名其妙做了学生,报名时得了一条好烟(原谅俺吧,俺就一小市民,这么大的好处是要记一辈子的),后来又喜知能学神奇术法,可谁知几个老师个个都是雏,空有一身本领却不知怎么教学生。 不说**被折磨得够呛,精神被弄得恍惚,就说这两天被火烧,被水淹,单单衣服裤袜也是磨损了好几套。对了,还有最初丢掉的那辆自行车。(继续原谅俺吧,翻江倒海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是要多计较着靠那么几块工资过日子的。) 老土他们三个不会教的人偏偏热情得很,现在怎么看去他们都是为了满足第一次当老师的瘾,看去沉稳的木先生和有经验的阿水却又偏偏不肯教自己,而那个听去最有经验的但一直没见过面的神秘的老君,按老金的说法教自己炼气的可能性似乎也是很小。 本来也是无所谓,能学就学,不能学就拉倒,现在却是被逼上了马背,出于生存考虑,为了活命,是不得不学了。 “该死的!”阿诚恨恨想道,一切的一切只不过因为遇到了一只老猴子。 “你在骂俺么?”突然,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响起。 “谁?”阿诚吓了一跳,他转头四顾,却找不到说话的人。 “俺就是那猴子。”声音遥遥传来。 “你、你在哪?” “真是苯,俺在你身体里啊。” “你、你要干什么?” “俺没想干什么,就是出来透透气。” “拜托!我可没得罪您老,您老还是另外找个地方吧?”阿诚语带哭腔。 “俺觉得这里挺好,又不用怕被别人吃猴脑。” “……您老也太记仇了吧,我当时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小子,废话不说了,”那慢悠悠的声音忽然转严肃:“如果不想被我占了身体灭了魂魄,就加紧修炼吧!” “为、为什么?” “另外千万记住了,不要跟人提起我的事!” “……你到底是谁啊?喂,你放过我好不好?喂----喂----?”不论阿诚心中再如何叫唤,猴子却再无反应。阿诚颓然坐倒。 这猴子究竟是什么来历?阿诚想道。猴子,妖王?难道会是老孙?可是不大可能啊,老孙早是公德圆满,脱离妖籍,封为神佛了,怎么可能沦落到如此境地。难道是七大圣里面的另一个猴妖通风大圣猕猴王?想想感觉还是不大可能,都是神话中的人物,怎会跟自己扯上关系?唉,也不知道这妖王到底是什么级别。 阿诚向来没什么大的理想和抱负,虽说不是混吃等死,但对于最高理想是车子儿子女子房子的阿诚来说,这些东西终究是太遥远了。 咳,头疼,头疼!阿诚抓狂似的狠狠划拉几下自己的头,头上皮屑飞舞,惹来白眼无数。 ------------ 因为一整天都处在恍惚状态,阿诚手上的工作也没有及时处理完,不得不留下来加班。 其实这几天公司也颇不平静,原因就是那肆无忌惮大摇大摆出现的老鼠。公司从上到下,都是人心惶惶,试了各种各样的法子,却还是没能根本解决问题。 剽历史和严正花因为受老鼠肆虐的影响,把本归自己处理的事也多推给了阿诚,所以阿诚手上的工作更是繁重。阿诚自然有过争辩,只奈人低言轻。 好不容易处理完了手上的事情,却已是十一点多,阿诚想了想,还是决定晚上不去学校了。这两天也是被折磨得筋疲力尽,还是好好安心休息一天吧。 空想多是没用,还是什么都不想了,一切都等明天再说。阿诚打了个的,回了城西住处。 回到住处,匆匆洗了个澡,阿诚便跳上床,呼呼睡去。 …… 夜。 月光透过窗户照在阿诚脸上,睡梦中的阿诚面带微笑,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左角阴暗处,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一个小小的身影,那个头跟老土差不多。 “吃了他,趁他现在虚弱?以后可没这样的好机会了。”影子自言自语说,语气尖利,带着贪婪:“对,吃了他,吃了他,趁他病要他命!” “不行!你不能吃他!他是你大王,当年带着你等扫荡群雄,威风八面,你怎能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影子又说道,语气里带着犹疑。 “蠢货!吃了他你自己就可以称王称霸,此时不吃更待何时?就算你不吃,迟早也要被别的妖怪给吃了!”影子尖利道。 “那,吃了他?” “吃了他!” 影子慢慢地靠近熟睡中的阿诚,身影也渐渐暴露在月光中,手臂长及膝,全身长毛,弯背凸臀,尖嘴猴腮,却分明是一只猴子。 不过这猴子跟平常猴子有些不一样,虽然也是没腮,不过脸蛋却是圆圆胖胖,甚至还有双下巴,看去倒有些象大猩猩。而且更奇怪的是,他身上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甚至脖子上还系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只是那蝴蝶结却是空绑在脖子上,因为里面没有衬衫。 猴子拄着一条齐身木拐,那猴脸小心翼翼靠近阿诚的脸,目光中带着一丝警惕,一丝贪婪。 “真要吃吗?”猴子突然收回那屡贪婪,茫然自语。 “吃!”很快那猴脸又转回原来表情,小声急切叫道:“吃啊,吃了他!炼了他的元神就可以自己做妖王!” “吃,吃,吃----”猴子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张大嘴巴,那猴嘴越张越大,最后竟大如簸箕,又慢慢靠近阿诚脑袋:“好香啊!” “蠢货,凭你也想吃俺!”阿诚身上忽然跳出一个光影,光影本来只有巴掌大小,却在半秒钟里骤然增大成两米多高粗粗壮壮的猿猴,随之挥起硕大如钵的拳头,一拳把猴子拍飞好几米远,重重摔在地板上。 “爷爷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猴子委缩在地,骇然叫道。 第三十三章 小六来袭 “谁!”光影突然消失,阿诚却是醒了过来,一抬头现房子角落居然有个黑影,他几步跳前,朝黑影拳脚相交:“小贼,竟敢偷我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 猴子被光影打了重重一拳,已是眼冒金星,分不清南北,只能象一破沙袋一样,任由阿诚拳脚硬实打在自己身上。阿诚正值青春壮年,力七当然也是不小,直把猴子打得七晕八素,连爹娘也不认识。 “爷爷饶命,俺不是小贼。”猴子一边用拐棍挡着阿诚的拳脚,一边有气无力叫道。 “好啊,原来是个老贼,年纪一大把,拄着拐杖偷东西,好不知羞!”阿诚手脚毫不放松,有如疾风骤雨。 “误会,俺、俺不是贼。爷爷不认识俺了么?俺是小流啊!”猴子说。 “小六?”阿诚终于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燕捕快,燕小六?!” “……是小流啊!”猴子拉住阿诚的裤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爷爷不记得俺了么?” 阿诚急退几步:“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你爷爷,也不是那刑捕头,可不认得你。” 猴子却紧抓着阿诚的裤脚不放,所以也被阿诚拖到了月光下,肿胀的胖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爷爷真不记得俺了么?当年可是爷爷封俺做得元帅啊!” 其实猴子现在心里最多的还是害怕,先前被贪婪所蒙蔽,竟然想弑主,现在被大王现,只能拼命求饶了。 “猴子?”阿诚看到影子的真面目,吓了一跳,赶忙踹开脚下的小六:“别过来,你到底是谁?” “爷爷,大王,祖宗?”小六委屈无比,哭得死去活来。完了,完了,他想,大王装得不认识我,是要痛下杀手了。悔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那老猴子的手下?”阿诚明白过来。 “老猴子?”小六终于止住哭声,轻声问道。 “对啊,你说的大王是只猴子吧?你看清楚了,我可是个人,不是你爷爷。” “你真不是俺大王?”小六有些不信。 “当然不是了。”阿诚本来想说他大王正在自己身体里,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说为好,眼前这猴子是他的手下,天晓得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不可能啊?你身上的气息明明就是俺大王的气息,俺怎么可能认错?” “这个,可能是你年纪大了,所以鼻子也没以前灵光了吧,呵呵。”阿诚看了看猴子那灰白的毛说道,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既然,是这样,”小六两颗眼珠转了转,忽然尖声笑道:“那俺就吃了你吧,权当作你刚才打俺踢俺的赔偿!” “别过来!”阿诚大惊,赶忙从床下拖出一跟棍子挥了挥叫道。 “嘿嘿,你一个凡人可不是俺的对手!你身上有俺喜欢的气息,肯定是美味得很了。”小六奸笑道,一步步逼近,手里的拐棍也是一戳一戳虚空点向阿诚。 “蠢货!亏你跟了俺这么多年,还没明白情况么?俺现在正在他身体里,你有本事就吃吧!”小六的脑子里忽然闪过那熟悉的声音。 小六脸色大变,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爷爷,饶命!” 阿诚大惊,心想这妖怪一会说要吃了自己一会又忽然又哭又拜的,莫不是得了间歇性癔症吧。 “爷爷,小的知错了,既然您在他身体里,那小的就算有十万个胆也是不敢吃他的!” “……,你怎么知道你大王在我身体里的?”阿诚大惊。 小六却半天没回话,只是匍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听着某人的训导。哭了好半晌,他才从地上爬起,抹了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装出一副道貌岸然:“你是叫阿诚是吧?” “你怎么知道?”阿诚更是惊讶。 “恩,呵,这世上俺老流不知道的事情可不多。”小六神气十足地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子,一副神仙派头,只可惜那一身奇怪装束和肿胀的鼻子以及破裂的嘴唇却是出卖了他。 “你真是那猴子的手下?”阿诚依然戒备着。 “当然了,俺以前可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大将,本领高,能力强,不象其它三个,只会溜须拍马,大王可是最器重俺的。”小六挥了挥拐棍,一副指点天下,舍我其谁的气势。 “三个?你还有同伙?” “没有拉,俺现在就一个人。” “你能告诉我你大王究竟是谁吗?虽然他在我身体里,可我一点都不了解他。”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不能说所以不能说。” “……” 过了半天,阿诚掂量掂量后觉得自己只怕还不是眼前这猴妖的对手,便说道:“你还有其它事吗?没事的话你走吧,我还要接着睡觉呢。” “俺不走。” “为、为什么!?你刚才不是说不吃我了吗?”阿诚放松的神经一下又紧张起来。 “现在你就是俺大王了,”猴子又转了转眼珠,奸笑道:“俺就跟着你混了。” “为什么?!”阿诚又吓了一跳:“我可不是你大王,而且我也不想做什么大王。” “这可由不得你。”猴子拖着拐棍跳上阿诚的床,美美地躺了上去:“唉,这床可真舒服。” “起来,你不走我可不客气了啊!”阿诚舞了舞手中的棍子,色厉内荏道。 “你做大王的可不能这么自私,自己好吃好喝,却不管手下死活。”猴子说道,面带不屑。 “谁说要做你大王拉?”阿诚哭笑不得,手里的棍子敲了敲床角:“再不走我可真不客气了啊!” “俺还怕你不成?”猴子跳将起来,一条拐棍舞得阿诚眼花缭乱,不过舞了半天,他终究没敢真正往阿诚身上招呼,最后他收了棍子,迟疑片刻后,他的眼珠又是溜溜一转,忽然一把抱住阿诚的裤脚,哭将起来: “大王,您就行行好吧,您看俺七老八十了,无亲无故,无依无靠,没得吃,没得穿,整天流落街头,被别人白眼被别人欺负,您难道就忍心么?” “……” 见阿诚没反应,猴子哭得更大声了,举起双手,又解了衣服:“你看看俺,三个月没洗澡,三天没吃东西了,手指上都是泥垢,真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这哪是一只三天没吃饭的猴子,明显就是一头猪啊!阿诚看了看猴子那圆滚滚的肚子想道。 第三十四章 宝贝请变身 猴子又干咳几声,硬是擤出一把鼻涕,然后甩在阿诚裤脚上:“俺这个礼拜还得了肺结核,医生说俺没几天可以活了,您就大慈大悲收留了俺,给俺一个善终……,你心肠好,人又长得帅,老天一定会保佑您多福多寿,美女多多,金钱多多……” “好了,好了,”阿诚终于吃不消了,一脚踢开猴子:“收留你也不是难事,只是你是个妖怪,我现在却正好在一个妖怪猎手学校学习,只怕让那些老师们看到你可不好。” 阿诚看了看自己睡裤上湿了半边的裤脚,感觉一阵恶心。 “这个不难,俺给大王一件宝贝。”猴子立马止住了哭泣,从脖子上解下那个蝴蝶结,递给阿诚。 “这算什么宝贝?”阿诚拿过那只鲜艳如玫瑰的蝴蝶结,翻来翻去看了看。 “大王可别不信,这可是一等一的宝贝呢!”猴子眨着眼说。 “那这东西有什么用?” “大王不是说怕俺跟在您身边被别人现吗?大王可以带着这个宝贝,俺藏在这宝贝里面,别人就现不了了。” “你怎么藏在这东西里面?”阿诚不信。 “大王先跟我说一声‘宝贝请开门’。” “宝贝请----开门?” 阿诚刚说完,猴子就化成了一道光消失不见。 “人呢?”阿诚忙问道。 “大王,俺现在在宝贝里面呢。”猴子声音变得细小,从蝴蝶结里传出来:“这宝贝不错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阿诚吃惊不已。 “这宝贝可是堪比神器,大王想装什么就装什么,只要说一声宝贝请开门就行。” “储物戒指?”阿诚大讶。 “差不多,差不多。不过这比一般的储物戒指可好得多了,不但能装东西,还可以装人,甚至还可以做武器,把人给吸进来。” “真有这么好?” “那是当然,俺可从来不说假话的。” “那你怎么出来?” “苯,只要再说一声宝贝请开门就行了。” “宝、宝贝请开门,你还是先出来吧。” 猴子又化成一道光钻了出来,得意洋洋问道:“怎样,不错吧?” “是还可以,只是我带着这么个红红的蝴蝶结总还是太碍眼了吧,又不是天天去参加酒会。”阿诚想了想说。 “这个就是这宝贝比一般储物戒指强的地方拉,大王想它是什么样子它就可以是什么样子的。” “真的吗?怎么弄?” “大王只要拿着这东西,然后想像他的样子,再说一声宝贝请变身,它就会变成你想的样子了。” “宝贝请变身。”阿诚拿着蝴蝶结将信将疑说了声。说完,那蝴蝶结忽然变化起来,最后变成一条粗粗的金链子。 “哇哈哈!”阿诚带上那条粗金链,在镜子前照了照,兴奋不已。 接着他又取下链子连变了好几样东西,从粗到细,又从细到粗,又从链子变成领带夹,皮带扣,最后变一个古朴的铜戒指,阿诚摸了摸戒指,说道:“什么都能变吗?” “??那也不是拉,像一些活物是变不了的。”猴子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也不错了。”阿诚是满意的很,不过忽然他心中疑惑又起:“对了,那万一这东西落入别人手里该怎么办?别人也能用吗?” 阿诚之所以这么问,主要还是担心眼前这猴子的用意。这猴子是那妖王以前的手下,自己带着这么个东西,万一哪天睡觉的时候,那猴子背里从里面钻出来刺自己一刀,那可了不得。 “这个,这个,好像只有大王能够用的,别人拿了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猴子犹豫了一下后回道。 “为什么?” “因为这宝贝本来就是大王的贴身宝贝,除了大王谁也用不了。” “你是说你以前的大王?” “是的。”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您身上有大王的气息,所以这宝贝听您的话。” “……” “大王,现在可以收留俺了吧?”猴子说。 阿诚还是有些犹豫,几秒钟后猴子忽然叫道:“大王,有人来了,快放我进去。” “宝贝请变身,哦,不,宝贝请开门!” 猴子化成一道光钻进阿诚左手小指上的戒指。 …… 一个小时前。大红灯笼猎手学校,五行分院。 在阿诚平常学艺的那屋子里,坐着六个人,除了金木水火土五人,还有一个老道士,道士身材颀长,白长须,手拿一个拂尘,脸上神采奕奕。 “听说,你们给老道我找了个学生?”老道微笑道。 “正是。”几人沉默片刻后木先生回道。 “不错,不错,那老道也多了教学生的借口,以后就不用这么频繁往上面跑了。”老道似乎挺高兴。 “只怕老君对这个学生不大会满意。”老金却有些冷冷说道。 “金公此话何意?” “这学生情况有些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老君好奇道。 “他身上有妖王元神附体,随时可能被夺舍。” “妖王?”老君悚然坐起。 “不错,而且这妖王你也认识,正是那两千年前……”木先生说道,不过后半句却是越说越轻,几不可闻。 “是他!”老君目放精光,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是心中激动异常。 屋子里一片沉寂,只有老君踏步声,象钟声一样敲击在众人的心窝里。 过了好半天,老火说:“怎样,老君该不会又要把他拘了送给上面吧?我老火可丑话说在前头,我与他也算有旧缘,两千年的事我没有插手,这次我可是要管上一管的。” “咳,往事休得再提!”老君忽又坐下:“火公也是多虑了,我有个提议,不知诸公意下如何?” “什么提议?” “唉,算来算去都是命数,该来的终归要来。”老君说:“我们五人收他为徒如何?” “啊?”老火等人却是大吃一惊,他们本来想以那妖王跟老君的过节,能劝老君罢手不管已算好事,实不想老君的反应却是出乎众人意料。 “诸公也不必太过意外。”老君笑了笑说:“两千年前,妖王作兴时,你们也应该有所听闻,老道我当时还是手下留情的。本来不愿管,只可惜上边有令,面子上终究是过意不去。如今看来,冥冥之中自有天数,与其如以前般袖手旁观,还不如迎面对之,也算补偿过去一二。” 木先生等人却面面相觑,似乎还是有些不理解。 第三十五章 议定 “诸公不必多疑,”老君又说:“其实老道我还是有点私心的,如今神佛并兴,还有洋教虎视眈眈,唯我仙教人才凋零,声势日微,老道我还是想能收个好徒弟,以后多份支力的。” “只怕是你又要让他做打手吧?就跟他以前的师父一样。”老火却说。 “火公觉得是就是了,不过至少目前老道我是没有任何恶意的。”老君做了个揖:“无量天尊。” 众人沉默。 “如果诸公还有疑义的话,老道我可以再透露点事。”老君看了看几人后说:“你们可知阿薇的真实来历?” “你不是说她是你在凡界捡的孤儿吗?”阿水忍不住问道。 “非也,其实阿薇也是大有来历。”老君凑近几人,轻声说道:“其实她就是……” “原来如此!”众人听完后忍不住惊呼。 “阿薇千年轮回,历经劫难,其实老道我一直都是暗中看着的。”老君撸撸胡子说:“如今,缘分注定,万千人中阿薇还是遇到了他,又带了他来此地,还入了我等门下,可说皆是天数。我等如今想袖手不管,只怕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照老君这么说来,看来也是我等的命数了。”老金长叹一声道。 “既然如此,那收他为徒我是没什么意见的。”老火说。 “我当然也没意见。”老土说。 木先生和阿水却还是沉默不语。 “水公怎样?”老君似乎明白阿水心里所想,微笑道:“你那是更早以前的事了,难道对他也是有什么成见吗?” 好半晌,阿水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既然是阿薇的事,我也不得不管了,万千年来,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徒弟。” “木公呢?”老君又转向木先生。 木先生却是犹豫不决。 老君:“木公是在顾忌上面么?” 老火:“哼哼,他是顾忌那个老太婆呢,死放不开的。” 木先生白脸红了红,又摇了摇手却没说话。 老君似乎也有些为难:“其实木公当年那事,老道也有一定的责任,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该放则放,木先生不是一直强调一切随缘的吗,老道看来,你跟她的缘分是早已了了,何必执迷若斯。” 老君又轻声慢念道:“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乘乘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若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其若海,漂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木先生似若有所悟,沉思了片刻后抬头看向众人,面带些许苦涩说道:“我们都是一起的,只怕到时候我说我没有插手别人也不愿相信吧,既然如此,那就一切依老君所言。” “既然都说妥了,那带他来见见吧?”老君说。 众人这才现阿诚并没如往日那般按时出现,老火说:“对了,那小子怎么还没来?” “应该没来吧,说不定他今天真不过来了。”老金说。 “我去叫他过来,我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老土说,说完便遁入土中。 “我有个疑问。”看着老土离去,阿水忽然说道。 老君:“但说无妨。” “老君应该没什么问题,主要是老火他们。我在想,以你们前几天教阿诚的情况来看,我担心阿诚会不会被你们弄死!” 老火却激动了,叫道:“你这婆娘,说话总这么难听!谁想弄死他了?别以为你教过阿薇就可以来装能人,如果他真这么容易被弄死,那他也不配做我老火的徒弟!” “懒得理你!”阿水似乎生气了,站起身跑了出去。 “你怎么老这样?说话老这么冲!虽然阿水是有些看不起人,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激动的。”老金说:“你的火爆脾气也该改改了。” “还是把你自己的口头禅改改先吧?!说了几千年了,早听得我耳朵长茧子了。”老火没好气道。 看着几人嘴斗,老君却是微笑不语,似乎早已习惯一般。 …… 同时,老土已是钻出土中,来到了阿诚的住处,他拍了拍身上泥尘,却看到阿诚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对于阿诚惊讶的表情,老土很是满意,虽然阿诚并没有看着他,但他以为这小子只不过是在装镇定,他得意洋洋对阿诚说道:“怎样,吓着了吧?” “是,是啊,你怎么来了?”阿诚回过神来。 “来叫你呢,老君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今天还是算了吧,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了。”阿诚想了想说道。 “不行,今天有重要事情跟你说,你一定得去的。”老土一把拉住阿诚的胳膊。 “什么事啊,这么急?”阿诚叫道。 阿诚还没说完却现自己正跟着老土一起渐渐没入地板中,骇得他赶紧闭了双眼。 “到了。”两三秒钟后老土说。阿诚睁开眼,现又已是站在了那熟悉的地方,木屋前水塘旁。 “进来吧。”老土先走了进去,对后面的阿诚说。 阿诚正待走进去,却见阿水从屋子里走出来,一把拉住自己,冷着脸轻声说道:“如果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这!” 阿水语气阴冷,吓得阿诚打了个哆嗦。 “快跑啊,再不跑就死定了!”见阿诚呆立不动,阿水又扯了扯阿诚的衣服说,语气也更严厉了几分。 听得阿水这么一说,阿诚心中害怕,两股颤颤,想要逃跑。 “阿诚,进来啊?”老火在里面喊道。 “水公,你也进来吧,别吓着他了。”老君说。 “笨蛋!”阿水很是不满,丢下阿诚进了屋子。 阿诚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跟着进了屋子。 “这位是老君,也算是你未见过面的老师了。”木先生对阿诚介绍道。 “老师好。”阿城打了声招呼。 老君点了点头,微笑看着阿诚。阿诚刚才出来得急,身上还穿着那睡衣睡裤,感觉有些难堪。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阿诚主动开口问道:“不知道老师们这么晚了把我叫来有什么事?” 第三十六章 强收为徒 “是这样的,”老君开口说道“我跟几位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收你为徒,因为事关机密,所以才把你找来,想问问你的意思。” “收我为徒?”阿诚心想,这唱的又是哪一出戏? “对,收你为徒,你小子可有福了,一下子有了这么多师父。”老火哈哈笑道。 “这,我有些不明白,学生跟徒弟有区别吗?” “你小子还真没见过世面,这个当然不一样的了。”老火说:“学生是学校公里名义的,徒弟却是我们几个私人的。” “我还是没感觉有什么区别啊?而且听阿薇说你们是不收徒弟的吗?而且好像学校开学典礼的时候听那个什么张行真人说学校里也不允许老师私自收徒的。” “这个就是我们偷偷找你来的原因了,收你为徒是我们私下决定的,不关学校的事,所以你也不要跟学校其他任何人提起。”老君说。 “既然学校不允许,那老师们为什么还要收我做徒弟呢?” “你这小子问题还真多,收你做徒弟就是收你做徒弟了,问这么多干什么,你只要说愿意还是不愿意?”老火有些不耐烦道。 “那我能不能再问一下,着徒弟跟学生到底有什么区别?”阿诚思来想去还是回到最初的问题。 见老火面上青筋骤露,有暴走的迹象,老金赶忙止住他说道:“还是我来说吧,简单地说呢,做了我们的徒弟,你就是我们的人了,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都牢牢系在一起了,跟平常学生不一样。” “那我有什么好处?”阿诚小声问道,心里却想这不就是拉帮结派么。 “好处当然有很多,”老金手上紧紧拉着头上冒火的老火:“比如说你有什么事我们都可以罩着你,到时候你被谁欺负了我们还可以帮你欺负回来,而且我们也会以真实本领相授,绝不藏私。” “真的?”阿诚双眼放光,此刻那老金的派头堪比《教父》里的白兰度。 “当然,我们也会以比以前更严厉的方式教导你,以促使你早日成材!”老火捏了捏拳头,那拳头骨节劈啪作响。 阿诚脸色大变:“这个,我能拒绝吗?” “应该不能。”老金一本正经。 “你们、你们不是说找我商量来着,那我当然可以不同意的不是?”阿诚一想起过去几天地狱般的生活便是背心冰冷,冷汗直流。 “当然了,我们是在跟你商量嘛。你也知道我们的苦心,所以肯定会同意的是不是?”老火‘友好’地捏了捏阿诚的肩膀,痛得阿城龇牙咧嘴,哼哼不已。 “我感觉有点热,能不能让我先去外面凉快一下?”阿诚站起身。 “别啊,你热的话让阿水给你吹阵风就是了!”老土说。 老火:“就是,就是,我们还等你的回复呢。” 见老火过来拉自己,阿诚面色大变,疾步逃出屋子,一边跑一边叫:“我不干了!你们找别人啊!” “唉,阿诚,我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你却这么不给面子?你真以为能逃得了么?”看着阿诚飞逝的身影,木先生笑笑说道。 “逃得了逃不了总要试试看了,总比不动呆这里给你们整死要好!”阿诚的声音远远传来。 “哎呀!”阿诚忽然一声痛呼,原来正沿着下山的路狂奔的他忽然撞在一棵树上。 “这里本来没树的啊?”阿诚摸了摸吃痛的额头自言自语道,看了看路中央横空出现的一棵大树。 在阿诚疑惑间,那大树忽然一阵颤动,几条长长的枝条一把缠住阿诚,然后吊向空中,树干处现出木先生的脸,嘴巴一开一合说道:“你逃不了的。” “救命啊!”阿诚尖声叫道,那声音凄厉至极,回荡山谷。 阿水老师,原来你是个好人呀!只可惜你提醒得太晚了! …… 木屋里,木先生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阿诚端坐在老君面前听他说话。 老君说:“阿薇已经教过你基础的炼气法门,我就不多说了。不过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法可法,法无法,非恒法,所以一切贵在你自我体会自我融通变化。” 阿诚:“不明白。” 老君却不急不恼,微微一笑:“现在多说也无益,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老君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本书来,丢给阿诚:“这本书你平常炼气遇到疑惑时可以翻翻看,或许能解你疑惑,而平常没事也可以多翻翻,所谓开卷有益你也应该能够明白。” 阿诚接过一看,书皮上写着:云笈太清口传录。 “你炼气也有几天时间了,不知这几日可否遇到什么疑惑,趁现在有时间,我或许可以帮你参谋参谋解决方案。”老君忽然又说。 “呃,最初老土他们说我没有五行灵力,用不了五行术法,也不能炼气归元,好像就是跟没有丹田差不多,我炼气的时候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所炼的气没有可聚集的地方。可后来因为那猴子附体的缘故,他们又说我是什么五行元灵体,但我现五行术法虽然能用,不过炼气好像终是没有什么结果,因为丹田处空空如也,好像还是没有什么所谓的丹田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君呵呵笑了笑,又点了点头说:“不错不错。不过你可想过丹田是根,炼气是基,术法才能为所用。假如你真没有丹田,那也炼不了气,你又怎么可能用得出术法呢?” “……?,可我确实是感觉不到丹田所在啊!”阿诚摸了摸小腹处说道,一脸茫然。 老君又是呵呵一笑:“这就是五行元灵体异于常人所在,你可以说是没有丹田,但也可以说你整个人就是一个丹田。” “……”阿诚愣在当场不知所谓。 “平常人炼气,小周天之后必须要把所炼之气归于丹田,否则都是白费,时日不长,便要化为乌有。你却不同,津液化气循环周天之后游走全身经脉,却不会慢慢消融,而是循环往复,助炼筋骨,没有穷尽。” 第三十七章 所谓的考验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的水囊不是这么大,”阿诚用双手在小腹描了描一个碗口大的圈,又站起来从头到脚比了比:“而是跟我的人一样大?” “水囊?哦,是了,是了,哈哈。”老君开怀笑道:“等你到了炼气化神之后,你就会更感它的好处了。” 多日疑惑一朝得解,幸福啊!阿诚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 “你已经学了基础炼气法门,我今天再传你固气法门,依你的体质,定能事半功倍。”老君说。 “固气法门?” “对,等你炼气循环小周天放流全身之后,长吸气一口,微鼓小腹,左手盖右手,自脐右向下,向左围脐推转三十六周,然后以右手盖左手,自脐左向下,向右围脐推转三十六周,再长吐气,自可去浊存精,固守所炼之气。” “就这么简单?” “对,这种方法养生之人常知,不过对你却是最为有益。有些东西别看它平常,很多人也是不以为意,不过往往却是最最有用的。” 顿了顿后,老君又说道:“你的进步很快,想必跟金公时时给你丹药也有关系,不过你自身悟性也是不错,今天我再教你三十六般变化。” “三十六般变化?” “是。” “厉害吗?是不是孙悟空那七十二般变化里的一半来着?”阿诚很是期待。 “啊?”老君脸色变了变,却马上又转正常:“这三十六般变化跟齐天大圣那七十二般变化不一样,齐天大圣那是地煞数变化,我这三十六般变化是天罡数变化。” “这我不懂,不过听去是很不错的了,那你快教我吧。” “教你是容易,不过你现在根基尚浅,大多数变化还需你功力到了才能施展。本来是准备着将来再传你的,不过我怕咱师徒相聚时日不长,所以还是先都教了你为好,有些东西你现在只需细细记在心中即可。” 阿诚心头微震:“师父还要外出吗?” 老君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缘聚缘散皆有数,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会明白。” “……” ------------ 第二日。 被老土等人七手八脚从地里挖出来的阿诚已是气若游丝。过了好半天,阿诚才缓过气来,郁郁道:“老土,这个钻地术我还是不学算了,这样下去我迟早要被活活闷死在地下。” “学呢,学呢,这钻地术可是很有用的,等你学好了就可以不用过那站台了,多方便。”老土却是不依。 “不学了,我还是老老实实走我的站台好了。”阿诚摆了摆手,又看了看老土的秃顶,不由有些担忧道:“再说我觉得这钻地术用得多了,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一样,变成秃顶。” “你别胡说八道,我这可是天生的!”老土勃然大怒,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壳,忽然又偷偷凑近阿诚耳朵小声说道:“学吧,学了这钻地术你就可以偷偷去看阿薇洗澡了。” “洗澡?” “对啊,神不知鬼不觉呢。” “哦呵呵,这样啊!说实话啊……师父您也知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既然师父您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只能勉为其难了。啊哈哈!”阿诚一下子又是干劲十足。 才怪!退堂鼓先生!树上一只乌鸦刮刮叫道。 …… 几天来,阿诚是一下了班就被老土接来这边,那边是傍晚而这边却正好刚到白天,等这边天黑阿诚回到凡界则正好是上班的时间,一来二去,生物钟都有些颠倒了。也亏阿诚身体不错,倒能坚持,当然也亏老金时不时给他塞上一颗续命丹药,让阿诚回魂的同时,不知觉间也壮实了他的身体。 二月十四日,情人节。倦鸟归巢,比翼双栖;新凤展翅,雏凰依逐。 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五行分院缥缈峰,五行庄园地底。 两个人钻地徐徐而行,正是那老土和阿诚。 见阿诚一脸疑惑,老土嘿嘿笑道:“你钻地术已是有所小成,今天就好好考验你一下。” “怎么考验?”阿诚问。 老土神神秘秘小声说道:“这后面有个温泉,你阿水师父还有阿薇现在正在那里洗澡呢。……咦?你怎么了,撞到石头了?” 只见阿诚鼻血横流,两眼放光! “没事,”阿诚抹掉鼻血说:“不过这跟考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要你偷偷钻地过去,如果你能偷一件她们的衣服过来,那就算考验合格。” “好,没问题!”阿诚拍了拍胸脯说,接着便小心翼翼前行。 “老土,你干吗还要跟着我?你放心拉,我一定会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任务的,哈哈!”阿诚用手指做了个人行走的动作。 “作为监考官,我当然要时时跟在你后面监看着拉,防止你作弊什么的。” 阿诚看到老土小眼里闪烁的色狼光芒,顿时明白过来,他一把抓住老土:“不要啊,你这色狼,考验是假,偷看才是真!你可不能这么没人性,阿薇还年轻,你怎么能这样!” “放手!你别说你不想看,我好心才带你一起,别这么没良心!”老土挣扎道。 “不行,只能我看,你不能看!你个委琐老头,阿薇怎能让你偷看!”阿诚跟老土扭打起来。 “嘘,小声,别让人听见了!”打闹了一阵后,老土突然说道。 阿诚赶忙停了下来,和老土一起静听着头顶脚步声远去。 “前进。”老土指了指前面,径直向前爬去。 阿诚赶紧跟上,心中却是忿忿不平,嘴上也小声嘟囔着。 “嘘----”几十米后,老土做了个停止地动作,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前面。 “怎么了?”阿诚心脏急跳。 “前面有禁桎,咱们绕行。”老土带头拐向左边。 可没爬出几步,老土又转了回来:“好一个水线暗结,整个温泉周边都是禁桎。” “水线暗结?是什么东西?谁做的?” “当然是你阿水师父弄的拉,在温泉四周土里埋上水线,只要有人碰到她就会察觉,看来她是比以前更警惕了嘛。”老土说。 比以前?阿诚更是鄙视老土。 老土却没察觉阿诚的不满,向下爬去:“咱挖深一点,饶过禁桎。” 向下爬了几分钟,也不知道究竟钻到了哪里,老土终于又带着阿诚开始向上斜斜爬去。 两个人都是轻手轻脚,万分小心,就连那地里的老鼠都是沉醉在睡梦中没有惊醒。 “小心了,快到地面了。”老土提醒道,然后朝前爬去。 阿诚赶紧跟上,心跳却是越来越快。 “到了,到了,小心。”老土说。 阿诚好像已经能听到上面的水流声,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老土忽然一声惊呼,然后整个人消失无踪。 阿诚大惊,愣了一愣后转头想向下爬去,却现身周泥土忽然坚硬若石铁,自己再难钻过去。 正在阿诚骇然时,一双大手破入土中,一把抓住阿诚的领口将阿诚拖了出去。 第三十八章 孤单情人节 阿诚吓得哇哇大叫,睁眼一看现抓着自己的老君是一脸得意,而他身后的阿薇和阿水则眼喷怒火,当然,她们都是穿着衣服的,只是上水迹未干,想是刚刚出浴。 “阿诚,玩躲猫猫可是很危险的哦!”老君说。 “饶命啊!”阿诚叫道。 “小子就交给你们了。”老君丢下阿诚转身离去。 “多谢老君了,若不是有你的点土成金,还真抓不住这小贼。”阿水说。 “误会啊,我可不是贼!”阿诚灵机一动,耍赖道。 “还狡辩,你这小贼!”阿水走上去狠狠地踹了阿诚几脚:“好的不学,偏偏要跟臭老土学这种勾当。” “真是误会啊!我只不过是在学钻地术,自己都不知道钻到了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洗澡啊!”阿诚一边叫痛一边却偷偷瞧着阿水和阿薇莹白赤足。 好漂亮的脚,好漂亮的腿!阿诚变成了一个十足的受虐狂,恨不得阿水多踢自己几脚。 阿薇察觉,面色红窘,拉住阿水:“师父,咱们走吧。” “无耻!”阿水也终于察觉,又踹了几脚后带着阿薇匆匆离去:“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打断你三条腿。叫那臭老头也小心点,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算他运好,下次……” “嘿嘿,没想到冷冰冰的小妮子也会脸红。”阿诚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去找老土算账。 可是阿诚找遍了整个缥缈峰,却还是找不到阿诚,想必老土是逃出去躲祸去了。而阿诚本来的满腔怒火也是慢慢冷却,今天轮到老土教授他术法,可是老土突然不见了,那阿诚也是感觉有些无所事事,刚才这么一闹,也不大可能静下心来炼气。 正在阿诚盲目地游荡时,戒指里一个声音响起:“怎么了,阿诚,没事情干么?那能不能放俺出来透口气啊,俺在里面都要闷死了。” 说话的是小六,哦不,应该叫老流,这是老流要求的。经过几日来的相处,私下的交流,阿诚也努力劝说了老流不再叫自己大王,而老流也是欣然从之。因为,他本来也似乎是迫于无奈,才认了这么个新大王。 “不行,万一让别人看到了怎么办?我可保不了你!”阿诚说。 “……真没本事,小弟都罩不了!”老流怨道。 阿诚却说:“随便你怎么说拉,反正我是不能放你出来,我也没想过要收你做什么小弟,都是你硬要呆在我这里的。你想走我还巴不得!” 老流气势一弱,顿时无语,过了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道:“哼,本来还看你挺面善,忠厚老实的,经过这么几天的观察,俺现你比俺还要卑鄙无耻。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竟然连师父洗澡都要偷看,俺真看不起你!” “呵,知道就好,哪天惹得我不开心我把你关戒指里一辈子都不放出来。”在阿诚看来,老流这明显属于闷得慌没事找抽型,所以也懒得多解释。 “啊?不要啊,大王!”猴子真慌了,谄媚道:“……您英明神武,高瞻远瞩,成大事不拘泥于小节,您是俺的偶像俺的精神支柱,俺想你这么做肯定有您的理由,岂是俺这等笨拙之人所能理解。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闭嘴!你拍马屁的水平太差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还是乖乖呆着的好。”阿诚不耐烦地打断猴子说话。这也不怪阿诚不知尊老爱幼,只是经过这么几天的接触,阿诚现这猴子有的时候实在是欠抽。 “……”猴子果真乖乖闭上了嘴巴,大概躲去戒指里某个角落生起闷气来。 “啊,美女!”可没过几秒钟,猴子又叫道。 “闭……,哪里哪里?”阿诚忙问道,却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那凉亭处,而凉亭上坐着一个清丽熟悉的身影,正呆呆地看着天边。 “好了,不想死就乖乖闭嘴吧。” 有异性没人性!猴子郁闷地缩了回去。 阿诚故意加重了脚步声,一步一抬走了过去。阿薇回头看了一下,却没说话,然后又转了回去。 阿诚干咳一声后说道:“今天不出去?” “恩。” “……” 阿诚也坐了下来,看着天边云霞。 …… 现在那边应该是晚上吧?有多少有情人能聚,又有多少人空守着寂寞? 想起一幕幕过往,阿诚忽然感觉心头有些堵得慌。他拿出烟想点上一支,可看了看旁边的阿薇,最后还是犹豫着放了回去。 对面的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为什么每次见到她总觉得她很孤单?难道她是一直在想着某个人,或者也是深陷某段回忆难以自拔?抑或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只不过是喜欢孤单所以才孤单,享受寂寞所以才寂寞? 孤单的人是可耻的,阿诚想。可自己是不是也属于可耻人之列?阿诚苦笑,还是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大家都在装b,呵呵。 人呐! 是不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缺? 情人节,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 为那爱过的人不了解 想念还留在心里面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 意外收到安慰的卡片 想必爱过的心已现 要我打开回忆的结 情人节真快乐快乐情人节 我只听见悲伤的音乐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把那忧郁的丝轻剪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一个人流连花好月圆 情人节快乐快乐情人节 烟火的天空下起了雪 幻想去年有你欢乐的情节 是否明年有我未知的情缘……” 阿诚心中哼着歌,躺在亭子石台上,抱着头,以45度角(你没看错,是45度角)‘忧郁’地仰望着天上白云彩霞变幻,暂时忘记了过去,忘记了未来,忘记了时间…… …… 一阵清风掠过,早春寒意惊醒阿诚,阿诚坐起看了看手表,现自己竟然呆坐了一个多小时。不过那边的阿薇却还是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边。 “再不动,小心真要成石头人拉。”阿诚伸了个懒腰开玩笑说道。 阿薇身子动了动,却没转头,也没说话。 阿诚笑着摇了摇头,几秒钟站起来说道:“我先回去睡觉拉,明天还得上班呢。” 阿薇还是没有回应,倒象阿诚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是的,我只不过是在自言自语。阿诚有些无奈,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阿诚忽然又转头说道:“对了,这里山高天冷,风又大,你还是多穿点衣服的好,小心别着凉了。” 刚说完,阿诚就有些后悔。唉,又说什么废话?人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着凉?阿诚苦笑,转头离开。 转过身的阿诚却没现阿薇也是转过头看向他,神情莫名,一直淡然平静甚至说冰冷的眼神中荡起一丝轻微的涟漪。 第三十九章 分赃 躺在床上,阿诚象往常一样坐着炼气来代替每日的水面,不过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是以往炼气都是在阿诚跟老土他们学了术法之后,而往往学了一段时间的术法,大汗淋漓洗了澡后是倍感清爽,打坐的时候也能很快就凝神静气。今天却有些不一样,老土早早逃走,阿诚没有受虐一下子倒有些不习惯了。 二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诚一闭上眼,脑海中总是充满了阿薇那孤单的身影。或许是因为今天情人节,受了潜意识的影响,阿诚忽然感觉有些孤单,也感觉到了阿薇的孤单。想着那女子落寞的样子,孤单的身影,阿诚翻来覆去怎么都难以入睡。 好几次,阿诚便以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为安慰,但心情却还是久久难以平静。 正在阿诚辗转反侧时,旁边地板上忽然悄悄冒出一个脑袋来,轻声朝阿诚嘘了嘘。 “干什么?你还知道回来啊?”阿诚没好气道。 “阿水那婆娘在不在?”老土小心翼翼问道。 “她很气愤,说要把你阉了!”阿诚说。 “不可能,阿水怎会说这种话?”老土虽然不信,心中却还是有些害怕。 见谎言有被拆穿的迹象,阿诚自然略过不提:“反正她是很生气的了,如果不是我为你苦苦求情,她现在肯定在四处找你算账了!” “啊?这么说她闲杂没在找我了?那可太好了,真谢谢你啊,小子。”老土大是放心,承情道:“你是不是要睡觉了,那我不打扰你拉,有事的话叫我哦!” “等等。”阿诚忽然叫住老土:“你能不能带我回我那住处一趟?” “去干什么?” “拿点东西。”阿诚穿起衣服。 …… 十几分钟后,阿诚和老土背了一大包的东西回了大家议事的那屋子,阿诚拆开那个巨大的塑料袋,取出一大堆的衣服,又挑了一件无袖短棉袄给老土:“这些是买给你们的衣服,这件是你的,你去把木先生他们都叫来吧,我还带了些吃的东西。” 老土开心不已,套上短棉袄一蹦一跳出去叫人了。 过不多久,除了老君和阿薇,木先生等人陆陆续续赶来,一一接过阿诚给他们买的衣裤。男性除了老土都是一套唐装,只是颜色有些差异,而阿水则是一件长裙。 众人回了自己房间试穿,似乎效果都还不错,除了老土,木先生等人都是精神了许多,当然至少在阿诚的眼里是如此,因为他看着木先生他们穿着那些老式的长衫实在是有些不习惯。尤其是阿水,换下那身黑色长衫,换上白色连衣裙,一下子由黑寡妇变成了可人的少女(虽然她的年龄不知道有几千岁了,不过外表看去却还是年轻的很)。 “阿诚这些花了不少钱吧?”木先生说。 “还好,还好拉。”阿诚挠挠头说。 “还好才怪,还不是花俺的钱,你自然不心疼!”躲在戒指里的某人心中忍不住抱怨道。 想想也是,除了阿薇和阿水是一条裙子一双凉鞋,木先生他们都是外套、体恤、裤子和鞋子四件套,就算是地摊货每件也要上五十,怎么都要好几千。 “对了,为什么老火他们都是长袖子,我却是个坎肩,阿诚你明摆着不是欺负我嘛。”老土忽然表示不满。 不过他的抱怨却当场被老火等人的集体声讨所淹没,大家纷纷骂他不知好歹,可怜老土是羞愧不已。 “如果你也想穿唐装的话那我给你买就是了,只不过我觉得你穿唐装不一定好看。要么给你买西装?不行不行,西装只怕也不好看!”阿诚想起戒指里的那只穿着西装的猴子,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 “就是,我觉得这个看见最适合老土你了,你现在看去比以前好看不知道多少。”阿水看了看内穿小草娃体恤,外套红色坎肩,下穿哈哈童裤、脚蹬哞哞凉鞋的老土说,心中却忍不住大笑。 “真的?”老土兴奋起来。 阿诚心中有些不忍,叉开话题道:“对了,你去叫一下阿薇吧,她在凉亭那里。对了,还有叫一下老君师父。” “好勒!”老土又兴冲冲跑了出去。 “他还少一顶红帽子!”老火看着离去的老土说。他一说完,众人立刻大笑不止。 “好了,我还带了一些吃的来,大家一起吃点东西吧。”阿诚解开另一个袋子。 “有酒么?我最喜欢酒了!”老火双眼一亮,扑了过去,很快他就兴奋地大叫一声,摸出一瓶酒来。兴奋之中的他全然没现阿水和阿诚几个都以极其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放好了酒食,阿诚又从肩上上公文包里取出笔记本电脑:“给大家放部电影吧。” “电影?好啊好啊,我也喜欢看电影!”老火更是兴奋道。 阿诚:“你以前看过电影?” 老火口沫横飞:“当然拉,以前学校组织过老师和学生去凡界看过一部电影,叫什么哈里特别的,那电影虽然有些扯,里面的人所用的法宝都是一跟木条条,还有什么坐着扫把飞在空中的,不过还是挺有趣的,我们学校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就是看了那部电影后学着建起来的,当时我还出了不少力呢。” 阿诚大吃以惊:“你说的是哈里波特和魔法学校?” “对对对,就是哈里波特法术学校!”老火连连点头。 阿诚一头载倒。 …… 几分钟后,老土带了阿薇和老君进来。屋子里个人都已经吃着东西,喝着酒,看着前面电脑里播放那部经典的野蛮女友。当然,老火也没让大家失望,早早地象只死猪一样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见阿薇进来,阿水赶紧拉了她去自己的屋子试穿裙子。而阿诚给老君倒了一杯酒,有些歉意道:“老君师父,你的衣服还没有买,我明天就给你带过来。” “不用,不用,我跟你木先生他们不同,还是穿着这道袍习惯。”老君却呵呵笑道。 木先生等也纷纷表示赞同。 又几分钟后,阿水拖着扭捏的阿薇走了进来,阿诚等人一看,眼前大亮。 白色素雅淡泊,胸前两朵褶皱米黄小花又添一丝灵动,衬着阿薇那清丽无方的容颜,脸颊羞涩红晕,有如九月的菊,清冷而又不失温婉,娇羞而又带着傲气,连老君也是点头赞道:“不错不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 众人也纷纷笑着附和,阿薇则是难得羞涩,直到阿水不时安慰才掩过尴尬。 “哼,卑鄙无耻的阿诚,你倒开心了,怎么不想这些钱都是俺的,你们都高兴地喝着酒,怎么不想俺一个人呆里面有多寂寞多可怜?”正在阿诚有些迷然时,戒指里的某个声音悄悄传进他的耳朵。 阿诚愣了一下后抬起右手靠近戒指悄声道:“如果你不想被我这几个师父当下酒菜吃了的话就出来吧。怎么了,后悔了?这钱可是你哭着喊着硬塞给我的,当时我不要都不行。” “哼哼,难道你就不怕这钱来路不正吗?” “这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当时我问你的来历你不肯说,问你这一千万日元是哪里来的你也不肯说,现在就是你想说我也不想听了!到时候真有人追上满来了,大不了就把你交给他们,反正我也没用多少钱,这点钱我还赔得起。” “……你、你狠!”老流喘息道。 (收藏收藏!hoho) 第四十章 偷窥无罪 (今天第二章,请收藏) 一个周末转眼就过去了,礼拜一,阿诚告别几位师父,回凡界去上班。 早上,照常就是例会。不过这次例会却有些不一样,剽历史并没有跟往常那样一上来就大肆宣传一番他那祖国悠久的历史灿烂的文化,而是一开始就沉着脸狠狠地批评了手下,或许是因为这几日整天受着老鼠的骚扰所以心情不好,也或许是因为老鼠事件的影响,大家工作效率极低,失误也多,法务部也受了上司的不少批评,不过不管怎样,似乎都与那些肆无忌惮有增无减的老鼠有关。 现在阿诚他们所在的七楼,在公司里的员工眼里看来已经是恶魔的代名词。大家一听到七楼都是脸色大变惶惶远避。大家平时没事还好,就算有事也是极力避免去那七楼,所以是能打电话的打电话,传真的传真,法务部也成了一群孤家寡人。 公司管理层为了也是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请了好几拨灭鼠专家,甚至还专门召开了论证会,商讨有效的灭鼠方案,可是那些火攻水攻和毒攻等等方案却都在强大的老鼠面前败下阵来。不得已,公司最后甚至还去乡下请了几个跳大神的,结果那些神仙一看到七楼那三三两两成群结队摇摇摆摆视人若无物的老鼠便拍马溜之。 当然,最苦的还是法务部。每个人上班下班上楼下楼都要随手拿着一把扫帚,就算没有效果,也能增几分底气。 会议气氛有些冷,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会后,严正花又丢了一大堆的文件给阿诚几人,然后被剽历史叫去了经理办公室。 看着严正花一扭一扭进了办公室,又关紧了门后,大家纷纷破口大骂,骂剽历史的无情,骂严正花的无耻。骂过之后,大家又开赌严正花多少时间能够出来。 “十五分钟。五十块!” “十分钟。八十!” “五分钟。五十!” “一个小时!一百块!”阿健大声说道,不过却很快招来了大家的白眼。甚至有人认为他是剽历史的狗腿,明显有拍马屁的嫌疑。 在众人激烈争吵时,阿诚右手戒指里传来那老流的声音:“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啥?” “怎么看?”阿诚愣了愣后道。 “苯,你不是会土遁么,用钻地术啊!” “可这里是七楼,地板很薄,钻不了一个人啊?” “俺真服了you,不会用穿墙术么?那什么办公室好像临着茅坑的,你可以穿过那里的墙壁过去啊!” “茅坑?啊,你是说洗手间?” “是啊。” “那咱真去看看?”阿诚犹疑了一下后有些心动。 “快去快去,晚了就看不到好东西了!”猴子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阿诚站起来跑向厕所。后面阿健等人叫道:“你干吗,又跑?每次都不参加,你是不是有洁癖?” “内急内急……”阿诚钻进旁边的厕所。 进了厕所,锁上厕所门,又找准了位置,阿诚贴在墙上,然后整个身体象一滴水渗入土中一样慢慢融入墙中。 阿诚小心翼翼,钻得很慢很慢,直到确保整个身子都没入墙壁中后阿诚的脑袋才又徐徐向前探去,身子却保持不变。 过了许久,阿诚感觉脸上一轻,眼前一亮,原来是面部终于出到剽历史的办公室了。 等阿诚睁开眼一看,片刻之间脖子热血上涌,脑袋轰然作响,震得阿诚几乎失去知觉。 办公室关着门,拉了窗帘,所以光线昏暗,阿诚隐隐约约看到前面几米处,实木办公桌上,一双粉白丰腴的大腿,中间还耸立着一个浑圆白润的**。 听着那微微喘息,看到那模糊**,感觉另人窒息的肉欲气息,阿诚忽然感到有些反胃,便退了回来。等整个人退回厕所,阿诚一下坐在地上,大口喘起气来。 虽然说刚才这一幕在法务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但亲眼看到了,阿诚还是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心中也是分外地添堵。这是什么世道!阿诚心中骂道。 “干吗退回来哦,再看嘛?”猴子抱怨道。 “不看了,没意思,还不如回家看日本片。”阿诚说。 “对了,俺有个好主意,你去偷他们的衣服出来,看他们等下怎么办!”猴子终于暴露他那邪恶的本性。 “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快去快去!” …… 几分钟后,阿诚终于‘解完手’,回到大家工作的大办公室。 大家都一边看着经理办公室的门,一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天呐,今天剽历史状态这么好,都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没出来!”一个同事惊讶道。 “哈哈,看来我这次终于要赢了!”阿健开心叫道。 …… 又半个多小时后,大家都已经回了自己的办公桌,一个同事转头看了看经理办公室的门,有些不满道:“剽历史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万艾可了,这可不行啊,这明显是作弊嘛!” “这可不关我的事,”阿健已经收了桌子上的钞票,得意道:“今天我是按照自己的状态来推算的,没想到还真被我撞上了,哈哈哈!” “去,就你那草胚,吃了药也不可能过一个小时!”有男同事表示不满,那些女同事则红着脸假装单纯。 “什么什么?不服要不要咱比比看?”阿健叫道。 “比就比,还怕你不成?去什么地方?金皇后还是月贵妃?你请客?”那男同事也毫不示弱,先与阿健口头上比了起来,说的话也是越来越粗鄙不堪,引起了女同胞的强烈抗议。 正在阿健和那男同事争辩不休,吐沫横飞时,有人敲了敲门大声说道:“注意注意,公司本部领导视察来了,大家都专心点!” 阿诚等人抬头一看,却是宣传部的张经理。张经理又说道:“外面的衣服是谁扔的,怎么能这么乱扔东西?” 他刚说完,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公司总经理等高层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想必就是所谓韩国本部的领导了。 两个男子看了看左右,其中高一点的一个皱了皱眉头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关于这边老鼠的事件本部也是听说了,过几天就会派人来处理。大家目前的处境很辛苦,公司本部也很理解,希望你们能坚持。” “是,苏部长费心了。”总经理说。 “朴经理呢?怎么没见到他?”另一个男子说。 “在办公室呢!”阿健忙替总经理回道,脸上带着一丝兴奋。 总经理赶紧跑过去敲起门来:“朴经理,朴经理!” 第四十一章 剽历史的下场 “没回应啊?是不是没在?”敲了几下后总经理疑惑道。 “在的在的,我们看着他进去的。”阿健等人忙回道。 “朴经理,朴经理!”总经理又敲了敲门,却还是没回应,于是他问道:“朴经理进去多少时间了?” “一个多小时了!”阿健说。 “那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他好像没什么急症的吧?”总经理有些担心道,敲门声也急了起来。 “很有可能,说不定是中了‘马上疯’。”阿健轻声说,旁边几人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朴经理朴经理,你在不在?出什么事了,快回话,你再不出声我们撞进来拉,我数到三。”总经理急了,怕朴经理真是得了心脏病什么:“一,二……” 总经理正要喊出三,那门嘎吱一声开出一条缝来,里面露出剽历史一只眼。 “朴经理,你在干什么,快开门,本部公司苏部长和金部长来了!”总经理有些生气道。 剽历史说:“总经理,不好意思,我……” “你躲在门后面干什么,这样成何体统,快出来!”总经理大声道。 门终于渐渐打开,光身子的剽历史用一本本子遮着关键处颤颤巍巍走了出来。一时间办公室里女同事纷纷遮眼尖叫,男同胞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你?荒唐!”总经理气得全身颤抖。 “是是,对不起对不起!”剽历史连连鞠躬哈腰,一不小心本子滑落在地,办公室里一片哗然。 “你,滚回去!”总经理把剽历史踢了回去,关上门,做了几下深呼吸后说道:“算了,叫法务部严助理过来吧!” “严助理也在里面。”有女同事大胆揭露。 总经理脸色大变,大声叫道:“严助理,出来!” 门又嘎吱一声打开一条缝,门后慢慢探出严正花的脑袋,露出的脖子以及肩部也是光亮清爽,她带着一丝哭腔道:“总经理,对不起,对不起……” 办公室里又是一阵哗然!又是惊讶又是迷惑! “混蛋!”总经理真要暴走了,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大口喘着气。 而韩国来的那两人则摇了摇头,退了出去,吓得总经理赶忙跟上去,点头哈腰,道歉不止。 …… 一个多小时后,本部公司对剽历史二人的处分就下来了。严正花被当场解职,而剽历史则被‘贬’去了非洲刚果的分公司,正好可以开始他关于非洲源于韩国的历史课题。 在知道处理结果后,看到严正花泪眼婆娑仓皇离去时,阿诚心中忽然冒出一丝不忍,似乎有那么一丝愧疚。他问老流:“我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切,你是不是喜欢那严正花?”猴子说。 “没有的事,我就觉得虽然她的手段有些让人不耻,但总感觉这个结果还是太严重了,真没想到正好碰上了领导视察这么一出。” “既然已经做了就不要后悔,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的。”猴子表示不屑,又倚老卖老道:“啊哈,俺忽然现你的性格有点软弱了,以你目前的处境这样下去可不好,你一定要变得冷酷无情,就象我以前的大王一样。” “那就先从你开始吧,罚你一个礼拜不准出这戒指来!”阿诚说。 “为什么?!”猴子叫道。 “偷看的主意是你出的,偷衣服的主意也是你出的,现在搞得我心情很不好,所以就要处罚你了,你不是说要我冷酷无情吗?” “不要啊!----”猴子后悔不已。 “我要抗议,你歧视俺!”猴子又说。 “抗议无效。如果不服你可以离开,我还不想整天跟个妖怪呆一起,时时刻刻担心着被你吃掉!”阿诚说。 “原来你是歧视俺们妖怪!那你为什么又还要收留俺呢,哼哼,该不会是为了我那些钱吧?”猴子语带讥讽。 “虽然一千万日元是不少,不过还不够收买我。其实很简单,假如你能告诉我你自己的来历告诉我你那大王的来历,或许我可以改变对你的态度。” “不行!”猴子却断然拒绝。 “那咱们的谈判破裂!”阿诚忽然加重语气:“告诉你,想把我当猴子耍,没门!” “……你,你歧视俺们猴类!” 冤枉。 …… 有些不平静的一天也很快就过去了,下班后,阿诚回绝了阿健的聚餐庆贺的建议,然后坐上了十一路巴士。 半个多小时后,下了巴士,穿过天桥到火车站二层,阿诚学者阿薇给自己山上撑了水雾结界,然后来到九号站台。穿过那条熟悉的石柱,阿诚来到了移界。 又穿过索桥,阿诚开始登山。捏一个风字诀,阿诚一纵十几米,虽比不上御风术御剑术,但比寻常走路却是快了不知道多少。 这已是阿诚第三次独自穿行移界和凡界之间,所以也是基本熟络。不过尽管是这样,阿诚还是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缥缈峰上那些熟悉的木屋,以及小石山上那熟悉的凉亭。 等以后学了阿水说的那御风术就好了,不用五分钟就可以到山顶,阿诚一边跑一边想道。 快到山顶时,阿诚忽然听到上面隐隐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吵闹声,那几个声音阿诚却都不认得。 阿诚加紧脚步,几秒钟后越上峰顶平地。他看到了是十几个陌生男子正围在木屋前,指手画脚说个不停,而里面则是阿薇独自一人堵在门前,手握那佩身青风宝剑,面现微怒,显得有些无助。 “你们干什么?”阿诚赶忙挤上前去,转身护在阿薇前面。 “你又是哪里来的臭小子?别多管闲事!”最前头一个矮矮胖胖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恶狠狠道。 阿诚有些疑惑,难道在这边也有b社会?可对方穿的也是古时候的衣服啊?阿诚也没理男子,而是转头悄声问阿薇:“怎么回事?他们是哪里的人?” “他们是外面五行宗的人?”阿薇说。 “五行宗?跟我们分院是什么关系?”阿诚更疑惑了,难道老土他们也是这五行宗里的人,可现在看去的情形也不怎么像啊,这些人气势汹汹倒好像是讨债来着? 不过阿薇却摇了摇头说:“没有关系。” “那他们是干嘛来着?” 还没等阿薇回答,那矮胖男子已是很不耐烦,大声叫道:“喂,小子,问你呢,你是哪来的?这是我们五行宗跟这学校五行分院之间的事,你别多管闲事!” 第四十二章 有人拆场子 (今天第二章,求收藏) 阿诚有些恼怒,大声回道:“我也是无行分院的学生,你们有事就冲着我来好了!” “哟荷,什么时候五行分院多了个男学生了?”矮胖男子嗤笑道:“你能做得了主吗?” “什么事先跟我们说好了。”阿诚说。 “好,那废话不多说了,我们是外面五行宗的人,今天是找你们五行分院那几个家伙比试法术来着,如果你们输了就退出这学校,五行分院由我五行宗来管。” “嘿,你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进这学校来也不是说你比试赢了就能进的吧?”阿诚装着不屑,心中却不由嘀咕,心想难道这学校里还有什么油水,搞得人家都要来拆场子了? 矮胖男子说:“哼,看来你还真是新来的,告诉你,在十年前,本来就是我们五行宗在这学校里分管五行分院的,可不想来了五个杂毛家伙,硬是把我们给挤了出去,我们五行宗十年卧薪尝胆……”矮胖男子叽里呱啦说个不停。 “就是,就是,你们不止占了我们学院,还把我们这些学生都赶了出去,你们算什么老师?”有几个年轻一些的帮腔道。 等矮胖男子和他身后那些人义愤填膺唧唧歪歪说了老半天,阿诚才稍微弄明白了状况。原来几百年来这五行分院本来都是五行宗的人分管着,可十年前老土他们横空出现,在赤脚校长和两位学督的斡旋下,经过术法比赛,五行宗技不如人就退了出去。 而本来按照学校的规定,那些学生可以继续留在学校,可不过几年,老土等人又以这些学生资质太差为由给退了回去。等那些学生落魄回了五行宗,那五行宗的长老门是又喜又气,喜的是从小教授本领的学生又回来做了徒弟,气的自然是老土他们目中无人,把他们的徒弟都说成是资质太差,实在有辱他们的颜面。 这夺职辱门的仇五行宗的人是时时记挂在心,这些年里也是苦练本领。十年过去,他们终又找上门来,想寻回老土等人的晦气。 “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听完众人所说,阿诚做出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说道:“在这学校里有什么好,值得你们这样不顾辛苦地想挤进来?” “臭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去问问你那些老师们,过年的时候学校给他们了多少好东西?”矮胖男子说。 “就是,光开学时给老师的那颗百年仙桃就可让多少人争得头破血流!”矮胖男子旁一个高高瘦瘦皮肤头漆绿长得跟外星人似的家伙接着说道。 “百年仙桃?你是说就这么大看去还没长熟的野桃子?”阿诚用手指比划了一下说道,脸上满是惊讶。 “正是,看来你小子也是见识过。”矮胖男子眼神里带着羡慕和憧憬道:“还有那年终的千年灵芝、千年朱果等等,还有一些灵丹妙药,那可都是好东西啊!有那些奇珍辅助修炼,那真是事半功倍!” 他身后的那些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又是怀念又是叹息。 “你说的那个什么百年仙桃我今年开学时也吃了两个,可我没觉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啊,那味道甚至还不如野山桃呢?”阿诚回忆道,当时吃了那两个野桃子应该是没有感觉到腹中火热飘飘欲仙等种种神奇吧。 “你吃了两个?臭小子,糊弄谁呢?”矮胖男子鄙夷道:“那桃子都是给老师的,怎会有你的份?” “没错啊,我是我两个老师给我的。”说到这里,阿诚有些得意。 “别吹牛了!老子没闲功夫跟你聊天,快快把你们老师叫出来,否则我们可要拆房子了!”矮胖男子说。 “等等,我还没搞清楚情况呢。我还有个疑问,假如在这个学校真有你说的那么多好处,为什么今年开学的时候那天师教却要退出我们学校呢?”阿诚问道。这是一直困惑着他的问题,以前他也问过老土他们,可老土等人依然是那么神神秘秘,怎么都不肯解释,让阿诚好生懊恼。今天正好碰到了相反的事,阿诚便提了出来。 矮胖男子却是一张红脸变得铁青,愣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为什么呢?假如真有你说的那么多好处,那为什么天师教还是执意要退出我们学校?”阿诚继续问道。 许久,矮胖男子才嗫嚅道:“哼,那是张行愚蠢!有多少人为了能进这个学校而争得头破血流,他却偏偏不珍惜,十几年前他就到处跟人说要退出学校,可惜这学校岂是他想退就真正能退得出的?” “火长老,你话太多了!”旁边那绿色外星人似乎有些焦急,忙拍了拍矮胖男子的肩膀提醒道。 阿诚却继续问道:“什么意思?天师不是已经退出去了吗?” “啊呸!我跟你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矮胖男子察觉自己的失态,重又换回一副气势凌人的表情:“你还是赶紧把你们老师找回来吧,要么机灵点趁现在收拾收拾行李赶紧滚蛋,哦,不,改投我们几个长老门下吧。” 阿诚见是如此,于是转头问阿薇:“老土他们呢?” “不在。”阿薇说。 “一个都没在吗?都去哪了?”阿诚有些着急起来。 “不知道。”阿薇却不见多少焦急之色,还是清冷回道。 “商量什么呢?”所谓的火长老也就是矮胖男子有些不耐烦:“真是为你们两个感到不值,你们几个老师不敢露面,竟然让你们两个小家伙来出头,唉,悲哀,真是悲哀。” “哈哈,火长老说得对,我看你们还是趁早改投我五行宗诸位长老门下的好。现在识相点,乖乖躲一旁去,等我们把那几个家伙的东西丢出来再说!”五行宗其余那些人又都纷纷点头附和,趾高气扬,滔滔不绝。 阿薇却怒目圆睁,半抽出宝剑,蓄势待道:“有我在,你们休想动这里分毫!” 一向冷冰冰的阿薇突然表现愤怒,让阿诚有些反应不过来。而五行宗的人则很是生气的样子,纷纷叫骂道,尤其后面那几个年轻人,更是捶顿脚,大骂两人不知天高地厚。 第四十三章 五行斗法(上) “哟荷,这么说你俩是真想替你们那几个不中用的老师出头了?”火长老说:“既然这样,那也不要怪我五行宗无情,到时候也要把你俩赶出这学校!” 哟你个大肚皮,阿诚看了看火长老那大肚子心中骂道,他故意做出一脸骄色道:“闭嘴!划下道来吧,不用我几个老师出手,我们两个学生对付你们就够了!只是到时候你们输了可不要怪别人耻笑你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还打不过一个新学生!” “呸,好狂妄的小子,你放心,我们不会以多欺少,既然你俩执迷不悟,那就让我跟你俩讨教讨教,看你俩在你们那几个老师那里究竟学了什么好本事!”火长老哼哼回道,也不知道真是阿诚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还是对方根本没考虑过以多打少。 “阿薇,咱俩一起上!”见火长老这么说,阿诚便头也不回跟阿薇说道,心中却不由有些紧张。 “你上吧,我们也不能以多欺少。”阿薇却说。 “……”阿诚吓了一跳。死心眼啊,有好好的便宜不占!阿诚心想。迟疑片刻后,阿诚回头笑道:“那,要么你先上?我也好先学习学习。” 阿薇却还是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不用,你先上好了,正好可以检验检验你这些天学的怎样。” ……?!阿诚硬着头皮走下台阶,而五行宗的早已经在那里围成了一个圈,火长老在圈中招呼着阿诚他们。 “好,小子够种,那就开始吧,可别怪老夫以大欺小。”火长老说,挥了挥刚从袖子里掏出的一面血红色的小旗子。 阿诚却忙摆了摆手表示等等,然后对着戒指里的某位大佬小声说道:“老流,怎么办?要么你帮我一下?”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唉,俺这两天刚好得了中耳炎,都听不清别人说些什么。”一向耳尖的猴子却正好犯起了耳疾。 “我看你不是得了中耳炎,是得了脑膜炎!你一个星期别想出来了!”阿诚恨恨道。 “不出来就不出来,反正戒指里这么多吃的东西,还饿不着俺。”猴子没好气道。 “戒指里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你敢动一下就一辈子都别想出来了!”阿诚忙叫道。戒指里的那些可都是好东西啊,那些法宝什么的倒是不怕,不过那些灵丹妙药真被猴子当了午饭吃掉的话可就亏了。不过再想想也是不怕,他要真吃的话是早就吃了,还会巴巴等到现在? 哼,这些东西还不是俺给你的!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要不是大王吩咐了,俺才不会跟着你受这么多委屈。猴子哼哼两声独自腹诽道,却不再跟阿诚说话。 “怎么着,是不是怕了,真怕的话还是不要勉强了,乖乖退一边去吧,我们五行宗也不会为难你的。”火长老终于等得有些不耐烦。 “臭小子,你还是乖乖认输吧,我们火长老神功盖世,岂是你可以应付的?”外围有五行宗的弟子拍马屁道。 “废话不多说了,请吧!”阿诚严肃回道,心中却还是放不下那丝紧张,毕竟这一次可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对敌,不知道对方水平怎样,也不知自己本领深浅,所以也不知道结果究竟会怎样,唯有全力以赴了。 “好,请小心了,”火长老又挥了挥手中的红色三角旗子说:“我这火云幡乃百年火蚕丝所制,又用百年火蛤血浸染而成,刀火不侵,请量法宝吧?” “我没法宝。”阿诚却摊了摊手说。 阿诚一说,五行宗的人不是愕然就是哗然大笑。 “你什么意思?是不屑用法宝么?”火长老不悦道。 “我来这学校不过半个月,也不知道法宝要从那里来。”阿诚说。其实他那戒指里也是有法宝的,只不过一下不敢在老君他们面前拿出来用而已。 “你?好好好!”火长老先是语气一窒,随后满眼怒意道:“看来你们是够看得起老夫,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废话了,接招吧!” 火长老说完,嘴上念念有声,手里火云幡遥对阿诚重重一扇,转眼间,一块如桌面大的滚滚火云朝阿诚席卷而来。 “果真使火术的。”阿诚暗道,身子却不敢停,疾步退向一边,躲过火云。 “想跑,没那么容易!”火长老又是一扇,又一朵火云朝阿诚卷去,封住他的退路。火长老刚开始是想手下留情,现在却认为阿诚故意不用法宝感觉被羞辱,所以憋着一口气,想几招之内把阿诚给拿下来,好好教训一番。 阿诚见前后两朵火云交袭而来,退无可退,念头一闪,双手分开,唤出两个水盾,护在左右。两朵火云一碰上那水盾,嗤然作响,化成烟雾消散。不过阿诚身子受了冲击,却也是颤了一颤,感觉胸口有些憋闷。 “晦气!没想到这小子使的居然刚好是水术!”火长老暗骂道,手上却是不慢,一只手连连掐诀,一只手上火云幡朝着阿诚一阵急扇。 在火云幡扇动间,一片片火云化成实体,有如灵性,四面八方朝阿诚疾疾卷去。 五行宗围着的那些人却赶紧向后退了几步,以免被火云波及。 阿诚也是不敢怠慢,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一声轻喝,手上加持了金刚之力,度也是快了几倍不止,上下左右连挥水盾,一一消却袭来的火云。火云逐一被打散,阿诚双手却也是震地生疼,喘息愈急,面见绯红。 “这小子手上度怎么这么快,不知道又使的是何种术法?”五行宗那绿色外星人疑道。 “他好像用了我金系术法中的金元加持双手,所以度比以前快了好几倍。”一个裸露在外的皮肤以及面色都呈金黄有如少林十八铜人的肌肉男皱着眉头道。 “这小子果真还有几分手段,看来火长老还得多费点功夫才能拿下他。”一个身材苗条,声音尖细看去不男不女的家伙说。 “不一定,火长老很可能要输,那小子用的是水术,所谓水克火,火长老算遇到对手了。”第十九铜人说。 “那还是我上去替火长老下来吧。”一个比火长老还要矮的瘦子瓮声瓮气说。 “天龙火网结!”正在这时,场中火长老却是一声大喝,手中火云幡陡增三倍有余,变成一张如门子大小的大旗子,然后他双手持幡,猛力一扇。围绕着场中两人,周围上下左右忽然出现无数条细细长长的火龙,随即结成一张火网,把火长老自己和阿诚两人裹在里面,慢慢缩小,就好像打渔收网一般,眼看阿诚无处可躲。 “咳,火长老这是何必呢?”第十九铜人急道:“召出这天龙火网可是要受很大的反噬,只怕他要徒损十年修为。” 而场中火长老召出火网后,面色变得有些黯淡,他从怀里掏出一颗青色丹药,送入嘴中。丹药入腹后他又摊开手中旗子,迅把自己象个粽子一般给裹了起来。 阿诚赶忙召出几条水柱,丢向火网,可火网除了稍稍变细一些外并没见多少损耗。眼看火网越收越紧,阿诚却不再动弹,只傻乎乎地仰头看着那火网。而在五行宗众人的眼里阿诚肯定是被吓傻了。 可随之让他们瞠目结舌的是,那火网却凭空穿过阿诚的身体,徒徒把火长老一人裹在了里面,似乎阿诚只是一个水泡被过滤了一样。 果真没事,阿诚暗叫一声。这火网度不比火云,火云本身阿诚是不怕,不过因为度极快,物理冲击力量很大,所以阿诚不敢用身子硬抗,而火网则是慢满收缩,对于阿诚来说却并不见得真正可怕了。这就是木先生等人说的五行元灵体的妙处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阿诚甩出一条碗口粗细的水龙,咆哮着冲向全身着火的火长老,一下把火长老冲出好几米远,重重撞在围观的五行宗门人身上。不过这水龙却又恰恰解了火长老自身的困火之危,也可以说是阿诚的无心之失了。 “怎么回事?”五行宗那几个长老却是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其中那第十九铜人说道:“难道这小子身上有避火珠一类的法宝?” “你输了。”阿诚走近躺在地上哼哼不已全身包裹在一面红黑旗子有如一个大粽子的火长老淡淡说道,眉眼间却掩饰不住那份欣喜。淡定,淡定,高手都是很淡定的,阿诚对自己说。 “小子不错,我跟你讨教讨教。”先前那个瘦子走进场中瓮声瓮气说道。 “土长老小心些,这小子有古怪!”第十九铜人一边解开大粽子火长老一边提醒道。 “金长老,不妨事的,我是用土,还不信克不了他的水术!”土长老自信满满说。 第四十四章 五行斗法(中) (今天第二章,收藏收藏) “怎么,你们还想搞车轮战?”阿诚走回场中说。 “我们五行宗五个长老都来了,自然不可能以一战定胜负。”土长老说。 “我来吧。”阿薇走了上来说道。 “还是我来好了。”阿诚现在正如刚赢了钱的赌徒,兴头正起,怎肯就此罢手。 阿薇也不多说,退了下去。 “请吧。”阿诚说,双手揉了揉肩膀。阿诚虽然激动,不过刚才一战已是损耗了他近一半的真气和体能,所以也不敢太大意。 “你先请!”土长老瓮声瓮气说,他心想既然已知道对方用的是水术,土克水,自己正好可以后制人。 “好,我就不客气了!”阿诚一说完,忽然手做拳头,朝土长老冲去。 土长老本来还等阿诚出水龙术什么的,想自己正可以用土墙术克之,谁知阿诚竟然徒手蹂身而上,一下没有防及,被阿诚胸口一拳打了个踉跄。 “你,你竟然不使术法?”土长老连退几步,捂着胸口恨声道。 “谁说一定要用术法了?好,既然你想看我用术法,那就接招吧,神龟冲击波!”阿诚笑嘻嘻说,接着突然面色一改,学着‘七龙珠’里的悟空双手齐齐向前一推。 神龟冲击波?什么术法,也是水系的吗?土长老严正以待,暗自揣测道。可惜,阿诚手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出来,过了几秒钟,土长老回应过来,叫道:“臭小子,装神弄----啊!” 土长老刚说了一半,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条水龙,等不及土长老唤出土墙,便一头罩住土长老,把他冲出好几米远,又是一头撞在外围一个弟子身上。 “不好意思,我的水龙术有个时间差。”阿诚笑道。 “臭小子你敢耍诈!”土长老虽有惊吓,受伤却轻,他抹了抹脸走回来:“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土长老一说完,便双手掐诀,凭空变出一把像铲子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那铲子却比平常土铲小了不知道多少,倒更象一把炒菜用的小铲子,他连挥铲子三下,召出一面厚约两寸的土墙,朝阿诚盖去。 阿诚再不敢嬉笑,忙挥手换出水龙,迎着土墙撞去。只可惜,那水龙一遇到土墙,大半是飞溅洒地,小半则渗入土墙中,土墙只是来势稍租,随即又徐徐朝阿诚盖来。 阿诚赶忙扭身急退,却听土长老叫道:“想跑,没这么容易!”土长老拿炒菜铲子朝地上一点,唤一声:“黄龙流沙旋,锁!” 阿诚只感觉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却见那脚下泥土忽然出现一个流沙旋涡,把自己双脚裹了进去。 “土壁囚牢,结!”差不多同时,那土墙也是正好袭到,土长老手和菜铲结印,然后那土墙轰隆隆结成一个直径约有两米的圆土球,把阿诚给裹在了里面。 阿诚在里面用掌用力拍了拍,却现那土球甚是硬实。见土球里传来通通掌击声,土长老得意笑道:“怎样,你还是乖乖认输吧,否则不到一刻钟,你就得窒息而死!” “认输吗?我就这样认输的话只怕等下要被我几个老师给活活打死。”阿诚说。 “那你还想怎样,恐怕不等你被打死就要被闷死了,哈----呃----怎么回事!?”土长老笑意未散,突然感觉脚上一紧,低头一看,现脚下土里竟然钻出两条如手腕粗细的树枝,一把卷住他的双腿,然后生生把土长老双脚给拖进了土中。 大惊之下的土长老连使土诀,拼命挣扎,可惜那枝条怎么可能听他的使唤,人却是越陷越深。 “好一个五行分院,竟然暗箭上人,快给我出来!”五行宗里那绿色外星人叫道,他以为是五行分院里那用木术的老师也就是木先生潜伏在旁边,伺机阴了土长老。 “这也算暗箭伤人么?”这个时候,裹着阿诚的土球突然也长出无数树枝,那树枝越生越多越长越大,随即撑破那土球。 阿诚挥一挥手,木根又钻回地中。他走近大半个身子陷进土里而骇得拼命挣扎的土长老说:“怎样,认输地应该是你吧?” “金长老,救我!”土长老只剩下了一个头露在外面。 那第十九铜人也赶忙跑近,双掌贴于地,大喝一声之后,手上阵阵金光闪过,随后那土长老面上一松,人也慢慢钻出土来,双脚却还缠着两条被截断了的手臂粗细的木根。 “我来会你!”那绿皮外星人走了出来,堵在阿诚面前,冷冷道。 “木长老,还是我来吧,刚才金长老不是说他也会用金术么。”另外那个尖细声音不男不女的家伙走出来说。 那绿皮外星人也就是五行宗木长老犹豫了一下后退了下去。 晦气!阿诚哀叹,刚才看到这木长老出来是吓了一跳,因为他那奇怪的长相。不过等一看新出来的这不男不女的家伙阿诚却更感反胃,这家伙瘦瘦的身材,长长的头,一张脸涂着厚厚地粉,白如白灰墙,又画着黑黑的眼影,猩红的唇,不过这黑白红搭配也不算最冲突最让人碍眼,但一加上他鼻下两条黑黑的胡须暗青色的下巴还有那大大的喉结,却一下子把阿诚给镇住了。惊为天人呐! “小伙子,很不错嘛。我是五行宗的水长老,”‘天人’摇摇手上一面小镜子说道:“在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处,值得你这么犯险,我看你还是投入我门下好了,我可以破格让你做席大弟子哦,保证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们不就是来抢这地盘的吗?怎么又说这地方不好了?”阿诚强忍寒意说。 “呵呵,”水长老掩嘴一笑(阿诚又是一身鸡皮疙瘩):“现在我对你更敢兴趣,怎么样,还是跟我走吧,恩?” 阿诚抖了抖身上的疙瘩说:“可我对你没兴趣,我只对美女感兴趣。” 我的老天,这辈子总梦想着能被美女倒追,可倒追是有了,不过这美女……咳,阿诚不禁咒起老天无眼来。 第四十五章 五行斗法(下) “难道我不够美吗?”水长老‘嘤咛’一声做出一副羞涩表情道:“你真是太没眼光了!” “你这小子真不知好歹,我五行宗谁不知水长老国色天香,花容月貌,你竟然拒绝敢她的好意,你太让我等失望了!”外围有一络腮胡子的壮汉叫道,还不忘扭捏着向水长老抛了个媚眼。 “扑……,”阿诚连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他弯着腰摆摆手叫道:“闭、闭嘴,你个屁精!” “你骂谁是屁精?”那水长老却脸色大变,厉声道。 阿诚:“怎么?” “你竟然敢歧视我等广大中间群众?”水长老气得浑身抖,脸上厚厚脂粉也是簌簌而下。 “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不过骂刚才那人是个马屁精而已。” 水长老:“你还没那个意思,你就是歧视我等,我要去告你!” “随便你吧,我可不是来跟你讨论学术问题来着!”被天雷轰得里焦外嫩地阿诚转身欲走。 “站住,你不说清楚别想走!”水长老挥了挥镜子叫道。 阿诚转回头:“那就赶紧出招吧!” 那水长老却又是一阵扭捏作态:“难道,难道你我真要刀戈相向么?” “闭嘴!”阿诚终于崩溃了,大喝一声,学着先前那土长老,在水长老脚下召出一个泥沙旋涡,随即又结起一个土球,吧水长老给裹在了里面。 也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过度还是因为真元耗尽抑或两者都有,阿诚累得一跤跌坐地上。阿薇赶忙跑了过来,察看究竟,伸了伸手,见阿诚无甚大碍,那手半途又缩了回去,脸上关切也是稍纵即逝。 “哎呀!”土球里的水长老出一声尖叫。 “怎么了,水长老?”五行宗几人还以为水长老遭遇了什么不恻,忙大声问道。 水长老:“这里面太黑了,我都不能照镜子了!” 缥缈峰顶诸人狂喷血三升,连真气深厚豁免率达百分之九十九的的几个五行宗长老也是不能幸免。 …… 许久,那五行宗第十九铜人,哦,不,是金长老,他站到阿诚面前说道:“小子,现在轮到我跟你讨教讨教了!” “是吗?”阿诚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然后手指打出一个火焰点上,斜视道:“我倒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比的了。” “你?你竟然是五行全能?怎么可能?”金长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眼前所见事实。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情,只是你未知罢了!”阿诚熄掉火焰,吐出一个烟圈后说。 “你们快走吧。”阿薇说。 “你们觉得我们还能走吗?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以后还怎么立足?”金长老忽然脸色一凛,招手叫道:“四位长老,一起上吧,否则此事传了出去,我等也不用再混了!” 金长老一说完,五行宗木长老、火长老、土长老以及那刚从土球里挖出来的水长老跟着金长老站成五个角,把阿诚和阿薇几人围在中间。而那些五行宗弟子则站在外面,围成一个大五角,连着几个长老也围在了里面。 “难道你们想杀人灭口?”阿诚眯着眼说。他脸上虽显轻松,心中却叫不妙,刚才跟几人比试一番后,体中真元却已是耗了七七八八,虽说有阿薇在旁,可总归是凶多吉少。阿诚有些后悔,后悔刚才比试时应该战决,而不是想着逞能徒徒耗废力量。 “为了本门声誉和存亡,只能如此了。不要怪我等手辣,只怪你太过天才,天也嫉妒!”金长老说。 “等下别杀了他,我要抓他回去好好跟这小子聊聊!”那水长老却‘媚眼如丝’说道。 阿诚右手抓住阿薇左手臂:“哈哈,真是前所未闻的逻辑,难道名声真有这么重要么?” 阿薇看了看阿诚抓着自己的手,脸上微红,却终究没有挣脱。 “金长老,别跟他废话了,战决,万一有人来就麻烦了!”五行宗火长老挥了挥黑红焦色的火云幡叫道。刚才比试的几人里他是最惨的一个,身上衣服被自己的火网烧了个七零八落,那一头红也变得焦黑,焦臭四溢。 金长老眼中精光一闪:“动手!” “快去找校长!”阿诚却一手托起阿薇,甩向空中。“你?”半空中的阿薇终刚才自己是误会,却也来不及多想,抽出青风宝剑。 “结五行阵,别让她走!”金长老叫道,随即手掌朝天一抓,手上出现一条金色丝带,卷向阿薇。 站在地上的阿诚却也快而动,呼出一条火龙朝金长老身上卷去。而金长老却是无动于衷,正在那火龙堪堪将要咬到时,他身边却出现一个水盾,生生阻住了火龙。却原来是那水长老挥着手中镜子,召出了水龙。 五行宗外围弟子也纷纷祭出法宝,召出拿手术法,朝空中阿薇身上招呼。 那五系术法所现法相在空中相触,却又互相融合成一体,最后变成一个若有若无的透明实质,阿薇撞到上面,却又被弹了回来。 “出不去。”阿薇退到阿诚身边说。 “那我们一起冲出去!”阿诚淡淡回道。 “好大的口气!”金长老说:“我五行宗这五行阵法岂是你说破就能破的!尤其是这双重五行阵,内杀敌,外御敌,除非神仙亲至,否则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是吗?”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半空一个人影伸出一只手轻轻拍在那五行宗弟子所结成的透明结界上。只听到轻轻地,有如一滴水滴落平静的湖面,声音随那波纹荡漾,回转每个人的心底。在那波纹震到最厉害处,那些五行宗的弟子忽然面色大变,仰头喷出一口鲜血,手中法宝也纷纷碎裂,那五行结界也突然消失无踪! 我靠!喷血比赛啊,不用钱么?阿诚看着那漫天血雨降落,赶忙用衣服遮住脸叹道,另一只袖子则遮向阿薇头上。 吐血过后,五行宗弟子纷纷倒地,哀声连连,而几个长老则仍是一脸茫然看着天上,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阿诚转头一看,却原来是老金五人,阿诚赶忙拉了阿薇小跑到老土身边。 第四十六章 善后 “怎么样,没吓着吧?”老土笑嘻嘻说。 “没事。”阿薇淡淡回道,然后走到阿水身边。 “刚才是谁出的手?”阿诚却问。 “他喏!每次都抢着出风头!”老土指了指旁边的老火,不满道。 好厉害!这才是真正的龟波气功!阿诚一脸憧憬感叹道。随后他又回过神来抱怨说:“你们死哪去了,还知道回来啊?家里都要被人拆了!” “小子好没规矩!”老火拍了拍阿诚说,语气里却一点没有责骂的意思,脸上也满是得意,可能是因为刚才出了风头所以心情大好。他走到五行宗那些人那里说:“怎么,都变哑巴了?” “你,你是谁?”五行宗金长老讷讷问道。 “十年前我们不是见过面么,诸位真是好生健忘啊!”老火冷笑道。 “你是当年那个使火的家伙?”五行宗水长老尖着嗓子问。 老火:“家伙?我劝你们还是尊称我一声火公的为好!惹得老子不高兴,一把火把你等都烧为灰烬!” “哼,火公?你还真以为你是天上的神明?难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对付我们五长老?”五行宗火长老不服气道。 “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老火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哔剥作响。 五行宗火长老持着火云幡上前道:“不用五个都上,我一人跟你讨教讨教!” “还是我来吧,”水长老也走上前去挡住火长老:“我忽然对他很敢兴趣,嘻嘻。” 看那火长老绝世无双的容貌,暧昧的语气,绕是一向神经有些大条的老火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见如来大婶了,怎么忽然感觉有些冷?老火心想。 “你应该还记得我吧,我是五行宗的水长老?”水长老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着健壮的老火。 老火横眉冷对:“不记得。” “你?”水长老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用镜子掩嘴笑道:“没事,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每时每刻都记着我的。” 老火强忍恶心,大刀金马做个立桩道:“我可没什么时间,赶紧的吧。” “那你要小心哦,我可要出招了。”水长老说完小声念起咒语,一手捏个兰花指,一手持镜子照向老火:“双龙出镜!” 他手上镜子里突然钻出两条水龙,水龙由小变大,最后涨至水桶般粗细,尖牙利爪扑向老火。 老火见水龙扑来,却仍站着不动,似笑非笑的看着前面。 “小心呀!你受伤的话我会心疼的。”见老火束手不动,水长老却对敌人表示关切。 “哼!”老火开始动了,左手遥空一掌拍散一条水龙,右手做指,指头喷出一片小小的火刃,火刃迎面朝水龙切去。 “你真傻,水克火都不知道。”水长老说。 可事实却让他大跌眼镜,那火刃一碰上水龙却并没如他意料中的熄灭,而是硬生生把水龙划成两半,以至擦老火身侧而过,更让他矢料未及的是,那火刃余势未歇,最后一刀重重打在他的镜子上。水长老又是一声尖叫,手中的镜子也碎裂成片,掉落在地,只剩一根柄子。 “不可能!”水长老张大了嘴巴,傻傻地看着手中的镜柄说。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一切所谓的技巧都只不过是空谈。”老火睥睨道,那气势真有如天神下凡。 五行宗其余四个长老也被当场镇住,愣在当地不知所措。 老火走了过去,把躺在地上那些五行宗弟子一个个驱赶到五行宗几个长老身边。“都站好!”老火斥道。 五行宗诸人又打了哆嗦,那金长老说:“你们想干什么,难道想杀了我们,就不怕两位学督责罚么?” 老火直接鄙视:“你以为他们会知道么?我们已在这缥缈峰上设了结界,否则你们这样斗法,怎会这么半天都没人过来?” 五行宗诸人顿时面如死灰,甚至有那弟子开始号丧。 “阿水,你来善后吧。”老火轻轻扫了一眼,走了回去:“跟他们说话都觉得丢份!” 阿水没说什么,上前几步。“饶命啊!”有几个弟子跪下来哭道。 “看着我。”阿水说。 阿水说这几个字不紧不慢,不响不轻,却有如磁性一般,把诸人的视线都引向了她,连那几个哭丧的五行宗弟子也是停止了哭泣,傻傻看向阿水。 阿诚感觉有些熟悉,也有些不对劲,却也忍不住看向阿水,看向她的眼睛。却又很快被老金硬生生掰向一边,打断了那视线。 阿水双手连掐三诀,一双眼珠瞳孔和眼黑忽然褪成白色,最后整个眼球都是眼白,随即又一切都转回正常,眼球黑白分明。一切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五行宗那些人则忽然闭上眼睛纷纷倒地,不知是生是死。 “真把他们都杀了?”阿诚讶道。 “你觉得呢?他们刚才也不是想杀你灭口吗?”木先生说。 阿诚有些茫然:“这个,这个现在都什么社会了,这样打打杀杀只怕不大好吧?” “呵呵,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性格对你将来到底是好还是坏。”木先生说道,最后长叹了口气。 “笨,你有见过这样杀人的吗?阿水只不过是抹去了他们不该有的一些记忆而已。”老火哈哈笑道。 “哦,这样啊!”阿诚恍然大悟:“就象以前阿薇在火车站要抹去我的记忆一样吧。” “是吗,”木先生看了看阿薇说:“阿薇当时也对你这样做过吗?” “恩,不过很奇怪,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消忆术居然没起作用。”阿薇平静回道。 “呵呵,不奇怪,不奇怪。我们还一直纳闷你当时怎会把这小子带来这边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木先生说。 阿薇:“是,当时本来想叫师父帮忙的,可不想后来你们收他做了学生。可为什么当时消忆术会对他没作用呢,木先生,我以前可从来没失败过的。” 阿诚也聚精会神等着木先生的解释。 木先生想了想后说:“这个嘛,阿诚跟常人有些不一样,而你的消忆术火候不够,所以没作用了。” “哦。”阿薇说,也不知道是否真理解了。而阿诚则有些明白过来,这大概也跟自己身体里的猴子元神有关系了。 “哼,俺大王的记忆如果真能这么容易被消去,那还怎么当得了俺老流的大王?!”戒指里的老流自言自语道。 第四十七章 烧火棍 (今天第二章求收藏) 这时,阿水走了回来:“看来十年前我们是太客气了,早知道就该下手狠一点,否则也不会有今天这种麻烦事。”木先生等人纷纷称是。 “阿水师父,你把他们的记忆都消除了,那他们岂不是都成了白痴?”阿诚好奇问道。 阿水却以看一个白痴的眼神看着阿诚:“你才是白痴,我只不过是消除了他们关于你的记忆,如果不是你,我们何必要这么麻烦,得辛辛苦苦为你善后。” “为什么?”阿诚大惑。 “下次注意点就是了。你不知道如果有人看到你会使全五行术法,而且手上没有法宝就能凭空唤出术来,那将会给整个移界带来怎样的震动?而且只怕你身体里的真相也要露白天下,你也会被当做妖怪被别人追杀!”老金说。 “可我是我,那妖怪是妖怪,我又不想他在我身子里的。”阿诚吓了一大跳,接着委屈道。 老金:“别人不会这么认为的,他们只会把你看做是个巨大的威胁,欲除之而后快。” “那、那你们呢?”阿诚怯怯。 “我们不一样。” “为什么?” “你不是已经做了我们学生吗?我们好不容易收到个学生,怎会舍得把你杀了。”老土笑嘻嘻上来安慰道。 阿诚一脸不信的表情,名知道这个答案有些敷衍的味道,却又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木先生却对老土说:“还要麻烦老土了,你走一趟把五行宗这些人送回他们山门去吧。” “好。”老土说着身子渐渐没入土中,随后那些五行宗一直昏迷着的长老和弟子也慢慢没入土中消失不见。 “你今天的表现还不错,很让我老火欣慰。”老火说,见阿诚露出一脸得意,老火又换了个语气说:“不过,你今天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对敌不是表演,能够一招制胜就不要再出第二招,能够用一种术法击败敌人就不要再显摆更多的术法。 万法无不破,唯快不破,出手要快、要狠、要准、要干净利落,要抓住敌人的弱点一击必胜。就象你刚才对五行宗那土长老的时候,他本已经大意,不用你迷惑,你明明可以用木术一招致敌,却偏偏先用水术才用木术,所以才导致后面真气不继,陷入被动。” “恩,知道了。”阿诚点点头虚心道。 “好了,老火也不必太过责备,”木先生说:“毕竟阿诚是第一次真正跟人交手,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对敌经验多了,自然会有改善。” 木先生又说:“现在对于你来说关键的是找一样趁手的法宝,省得让人怀疑你空手使术法的真相。而且差不多也该教你御剑术了。” “御剑术,就跟阿薇那样踏剑飞行吗?”阿诚问。 木先生:“是。” “不能跟你们那样么,随风而来随风而去,为什么一定要用剑呢,这样多麻烦?” “不是不可以,我们用的是御风术,其实道理跟御剑术是一样的,不过御剑术多一样法宝凭借而已。只是你现在就用御风术的话被别人看到又是麻烦,还是先用御剑术吧。” “你们不是也用御风术,怎么不怕人看见?”阿诚悄声抱怨。 “呵呵,我们不一样的,你的道理跟空手用术法一样,别人看到了太过惊世骇俗,要怀疑你的来历的。” 又是不一样,这不是搞差别待遇么?真难受,自己这么好的本事还要藏着掖着的,阿诚腹诽道。 “可我没有法宝啊?”过了片刻,阿诚才想起这个关键。 “哦,”木先生说:“那你要怎样的法宝?” “当然是越厉害的越好了!”阿诚一脸期待。 “这个,其实对你来说法宝只不过是种掩饰一种摆设。”木先生有些为难说。 “这可不一定,有好的法宝才有依仗才更有信心对敌。”阿诚想起很多小说里猪脚用什么仙器神器越级挂掉敌人,多拉风! “气死我了,刚才我都明说了,自身实力才是关键,给你好的法宝只会害了你!”老火说。 “呵呵,我也同意,所以说还是先给你这个吧。”木先生凭空变出一条木棍,样式跟开学那天阿诚用的那根棍子看去是一模一样。 “这,这不是你先前给过我的烧火棍么?”阿诚哭笑不得。 “不一样。”木先生说:“那天给你的棍子是条普通的木棍,这条棍子所用的木材是千年铁桦木,硬似铁,韧胜钢,因年岁长久也颇具灵性,不止可以给你学御剑术,也适合、适合你的战法。” “真有这么好?”阿诚接过棍子,掂了掂,现比先前那棍子重了不少,不过比铁棍那自是不可比,但用力折了折,却现几乎未能折动棍子分毫。 “好吧,那就是它了。以后有更好的可一样要给我留着啊!”阿诚掩饰住喜意道:“我先回房间了,有些东西要想一下。” 回想刚才交手的经过,阿诚还真是受益良多。不说老火教导的那些,就说后来,阿诚跟他们一对一,那可以说算轻松,但等他们结成了五行阵,却现这五行阵攻守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破绽,除非遇到老火这样的变态。 如果自己有五只手的话该多好,阿诚心想,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结无敌的五行阵了。 “好,”木先生笑笑,似乎明白阿诚心中所想,他说:“那等下我再教你御风术以及关于使用这棍子的一些法门。” 阿诚离去后,满是疑问的阿薇欲言又止,张了张嘴却终是没有问出口。 …… 差不多在五行宗闹上缥缈峰的同时。凡界南方f省q市东郊。 q市东郊是一片低矮丘陵,濒临海域,是q市有名的别墅区,许多有名有望的富贵大户和风流名士都聚居在此。 夜,海风呜咽,不过那些丘陵别墅区却因为山水阻隔而万籁俱寂。 月明星晰,一座座掩映在山水树木间的庄园也是清晰可见,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那最最有名的张氏庄园上空却是如罩着一块巨大的黑幕,下面的庄园也是模糊不可见。 透过那有如结界的黑幕,却是漫天熊熊大火,整座庄园都在烈火中烧灼下慢慢崩塌。 头散乱面目灰污的天师教张行真人站在颓败的庄园前,指着前面一蒙面黑衣人嘶哑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无故毁我庄园,灭我全家?” 黑衣人中等身材,微胖,但奇怪的是,那人的头部却是模模糊糊,仿佛罩着一张空气结成的纱巾,看不清眼口耳鼻,也分不出男女,不知是僧是道是俗。唯有头上空悬的一颗鸽蛋大小的火红珠子,映衬着一双犀利冷酷的眼。黑衣人用一种空洞的语气说:“你走了不该走的路,一条不归路。” 第四十八章 祸福 “我天师教张行做事光明磊落,不理解你的意思!”张行说 “正月十四那天,你选了不该选的路。”黑衣人还是冷冷回道。 “正月十四?你是说我不该退出学校?”张行明白过来。 黑衣人不语,算是默认。 “凭什么?我张行天生自由,当年只不过一时经不住诱惑才受邀入了学校,本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为何现在一定要苦苦约束我天师。”张行说。 “六百年前既然有手约,那便得遵守。” “好一个手约,说实话,我现在的天师教早已不是当年的天师教。不知道学校为何要如此胡搅蛮缠?” “此天师亦彼天师,对学校来说都是一样的。你当年也是学校的学生,该知道学校的规矩。既然违了规矩,那就得受惩罚!”黑衣人说。 “惩罚?灭门吗?好狠的手段!你这么残害无辜,难道就不怕上天责罚,降劫惩处么?”张行嘶哑着嗓子说。 黑衣人:“我就是天,我就是法,我不欲劫便不遇劫。既然六百年前有约,你便得遵守,若你此刻回头,或许还来得及!” “我还回得了头么?家已灭,亲也丧。”张行一脸惘然,接着又满目仇恨厉声叫道:“你觉得我还能回头吗?!” “既然你不愿意回头,那就让我度你吧。”黑衣人说道,头上那燃烧的珠子突然火势陡增,变成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球。 “杰儿,佑我为你报仇吧!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张行甩出一张符咒,符咒变成三把把利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头上的火球疾疾转动,然后喷出一道火墙罩住黑衣人全身,那利剑一碰便烧成铁水流落在地。“去。”黑衣人说,那火墙又变成一条火龙漫天卷向张行。 张行来不及躲避,忙又抽出一张符咒,咬破手指画上冰心咒,然后贴在身上。 “没用的。”黑衣人冷冷道。果如他所说,那火龙卷到张行身上,张行身上那符咒即刻烧成灰烬,随之衣物毛片刻间成为齑粉,而后张行整个人也被火势罩住,烧灼起来。 “我跟你拼了!”火中的张行一声惨叫,势如疯虎扑向黑衣人,可刚冲至半途,整个人连着元神便已化为灰烬归与尘土,唯剩下那叫声还在浅浅回荡。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张行真人,早日往生吧……南无阿弥多婆夜,多他伽多夜,多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多,悉耽婆毗,阿弥利多,毗迦兰帝,阿弥利多,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黑衣人收回变回原状的火珠,看着那大火,然后叽里呱啦念起咒来。 念完咒,黑衣人慢慢消失在夜幕中。等他一走,天上的黑幕结界也是慢慢消失,这时才有人看到张氏庄园已被大火所吞噬…… …… 同时。缥缈峰,一直闭目盘坐着的老君突然睁眼,一脸肃穆道:“张行陨身,天师覆灭了……” “谁干的?”旁边的老火大惊问道,老土老金阿水木先生也是一脸关切。 “还能有谁?”老君脸上表情玩味,似苦似笑:“这边这个碍着我的面子不好直接动手,所以只能请另一边的那人了。” 老火捏着拳头:“难道他们真是一个都不肯放过么?难道这些真值得他们这么计较么……” 众人陷入沉默。 …… 又几乎在同时,移界,金臬教。 金臬教是百年新门派,开山祖师金砗原是大红灯笼学校龙门分院的学生,十年初学离开学校后自创金臬教,经过一百五十多年的经营,门下弟子二百余,在移界也算稍有名声。金砗百年后未能飞升入天界,自是入了轮回等再修,如今的门主金樊则是金臬教第三代门主,金臬的长孙。 前阵子一直都在为门派日益壮大而欣喜不已的金樊此时却是一脸丧气,带着教中三位长老以及二百多弟子站在山门前惶惶等着某贵客的驾到。 三天前,金樊收到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的学督之一宫鸣真人的来信,信中邀请金臬教入驻大红灯笼,金樊想起祖父的嘱托以及现在龙门教的衰败,只感觉教门大祸临头。 悔啊!金樊长叹。早知应该遵照当年祖父临终所托,低调立门低调行事,而不是大肆炫耀教门的繁荣,否则也不会惹来宫鸣真人的关注。祖父当年是龙门派的弟子,后来跟着教门进了大红灯笼学校,由弟子变成了学生。 而龙门教本是移界响当当的大门派,可一进入学校后,门下弟子都成了学生,原先的老师也就是龙门教门主和长老等人到现在也是飞升的飞升,入土的入土,现在的老师也几乎已是学生的学生的学生,名义上也不算龙门派的真正传人,所谓的龙门派也早已是名存实亡。 咳,现在的全真教龙山教峨嵋派等等早已不是当年的全真龙山和峨嵋了,金樊感慨万千。比如现在全真的邱理真人,以前也是全真分院的学生,他就学时,全真教也是名存实亡,十年毕业离校后他在外面自创了教门全真东学派,三十年后他又被“邀”回了大红灯笼学校全真分院,连带回了他一百弟子,算是补充了全真分院的血液。或许邱理真人也在感叹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吧? 正在金樊陷入沉思时,却有身边长老提醒道:“来了。”语气里带有一丝紧张。说话的是金臬教二长老金朊,从血缘上说也是金樊的堂弟,另外大长老金胤是金臬的叔父,三长老金艮则也是金臬的堂弟,金朊和金艮则都是金胤的儿子。 经金朊提醒,金樊忙抬头一看,却见远处一人手持拂尘踏云而来,正是那宫鸣真人。等宫鸣真人落地,龙门教几个大佬忙揖做礼,金樊谦恭说道:“真人大驾光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宫鸣真人则还是一副被别人欠了很多钱没有收回来的样子,冷冷道:“我今日来只不过是跟金门主确定一下贵门入驻我学校的日期,学校也好早做准备。” 金樊却有些为难道:“真人,这个恐怕有些急了吧,虽然在下和几位长老当然是没有什么意见,但弟子们对学校的情况还不怎么熟悉,需要一段时间来跟他们解释。” 宫鸣真人却说:“三天前我就有传信过来,难道三天时间还不够金门主跟大家解释吗?这样看来,金门主只怕也是有些不称职了。” 第四十九章 宫鸣之威 (今天第二章) 见身边的金艮紧捏着拳头,有暴走的迹象,金樊忙伸手拉住他,对宫鸣说道:“真人说的是,那就由真人确定个时间好了。只不过不知有件事能否跟真人商量一下?” 宫鸣:“说。” 金樊犹豫了一下后说:“在下是想进入学校以后,我们这二百弟子能不能仍然归在我等门下,做我几个的弟子,真人自可放心,我等一定会悉心教导,不误了学校所托。” 宫鸣:“这个学校有规定,进入学校后,这些人都只能做为学生,是学校的学生,而不是某人的弟子。谁都不能违了规矩,就算我有心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说得好听,这只怕是你定的规矩吧,金樊想,大红灯笼学校改弟子成学生这一招真够狠。徒弟是做师父的可以掌握生杀予夺的权力,招之则来,呼之即去,可学生就不行了,不说定他生死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实,既然做为学生他甚至可以转到其他学院学习,唯一不行的就是不能叛出这个学校,在毕业前接受学校各种各样的除妖任务。 不过金樊嘴上却还是客气道:“真人,难道没得商量么?” “没有。” 一旁的金艮再也忍受不住终于开口大声道:“你真是大言不惭,这些弟子都是我等亲传,情同父子,你们却这么轻飘飘一封信就要走,难道就不管我金臬教的死活么?” “这位长老太过执念于门户之见了,修行本为求长生免轮回之苦,不能太过计较名和利。而且对你金臬教这山门来说,虽灵气充溢,但周围多妖怪环伺,修行时难以静心,只怕还是去学校来的安耽。”宫鸣却淡淡回道。 “不行,我不同意!我山门四周多是些小妖,我金臬教岂会惧怕!”金艮梗着脖子道,黄脸胀成了紫红色。 “二弟,别说了!”金樊赶忙叫阻金艮,大长老金胤也赶紧一把拉住金艮,眼神传斥意。 “我二弟性子一向耿直,还望真人莫怪。”金樊对宫鸣说道。 “我还有其它事,也不多说了,你们七日之内搬过来吧,我回去跟校长说。”宫鸣说。 “慢!”金艮却叫住扭头要走的宫鸣:“听闻真人手段通神,在下技痒,想跟真人讨教一二。” “金艮,别胡闹!”金胤脸色大变,大声斥道。金艮却气呼呼地只看着宫鸣,眼里满是不平。 “是吗----”宫鸣却转慢慢转回头,然后慢慢走近金艮。 宫鸣看去一脸平淡,可金艮却惊骇地现眼前一步步走来的宫鸣似乎陡然变成了一个巨人又似乎变成了一把血淋淋的大刀,而自己整个人却似乎被什么透明的东西锁住,全身真气渐泄,身子也是动弹不了分毫。 不止金艮,站在台阶上的金樊以及金胤和金朊也是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慵懒至极,但灵台却是一片清明,那宫鸣一步步踏在地上脚步声有如一下下重捶,狠狠地敲击在众人心口。 “真人----手下留情!”金樊拼尽全力才吐出几个字来。 宫鸣走至金艮身前,眼睛直视金艮,就那么一直看着金艮。 金艮气若牛喘,脑门上鼓出密密麻麻豆大般的汗珠,然后一颗颗滴落,‘扑通、扑通’砸在石阶上。 “你还不配做我的对手。”宫鸣说道,而金樊等人则突感身上一轻,有如压在身上的巨石一下卸去一般,尤其那金艮却完全脱力,身子软垮在地。 台阶下的金臬众弟子则一脸愕然地看着上面突兀一幕,茫然不知所措。最初集中到这里来的时候,门主金樊就严厉告诫众人到时候不准说话,有几个急性的弟子看到宫鸣的跋扈后早已是按奈不住,再等金艮难,那几人也是跃跃欲试,可不想二长老竟然不是对方一招之敌,想想自己的水平,更是感觉脊背凉。 而宫鸣忽然又丢给金艮一颗小若小指尖的绿色的丹,然后说道:“这颗小青丹算做刚才的补偿吧。你们这次过去,金门主和几位长老去年的供奉也会补上,学生的补贴也是如此,望你等好自为之。” 小青丹?传说中可增二十年修为的小青丹?金樊等人心头狂震,金艮也是手捧着那颗绿色小丹激动不已。 “谢、谢谢真人关照。”金樊想起祖父市场提起的那“供奉”,无数的珍奇异宝,不由又悲又喜。 “其实,”宫鸣看了看上面,顿了一顿后冷笑说道:“我还真希望你们能激烈反抗到底,那样的话我就可以把你们都杀了,省得心烦。” “……”金樊等人冷汗疾出。 …… 看着飘然远去的宫鸣,金朊喃喃叹道:“这宫鸣到底是什么来历,手段如此了得,堪比神明,难道真是上天仙神下凡?” “怎么可能,天上神仙怎会有如此重的杀伐之气?”金胤苦笑。 “父亲又没见过神仙,怎么知道神仙就不能有杀伐之气了?”金艮嘟囔道。 金胤转过头斥责道:“你还有脸说!当年你祖父临终教诲难道你都忘了?” 金艮:“什么哦?” “你祖父临终最后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千万不要招惹宫鸣真人!……唉,父亲果然从没说错。”金胤说。 众人默然。 …… 第二日。走了剽历史和严正花,法务部是一片祥和与安宁,不过也因为暂时没有了号司令的人,众人也都是懒洋洋的没有一点紧张感。 下了班,来到缥缈峰,然后跟木先生学了一些关于木棍子的用法。木先生就教了他御棍飞行的术法,阿诚踏棍运气飞行,是驾轻就熟,半个小时下来,也是能跨在棍子上稳稳飞行,当然,姿势是有一点难看,因为如果在棍子上加条尾巴,那阿诚就是一货真价实的跨扫把男巫了。 阿诚倒没多大介意,心想只要实用就行,而且他也自信过不多久就能踏着棍子飞行,虽比不上踏剑飘逸潇洒,但总比跨着棍子飞要好看得多。 学了御棍飞行后,阿诚满满期待木先生能教授些棍子的其它术法,可木先生却说了声没什么好教的了便溜之大吉,留下阿诚一人在屋子里郁闷不已。 “不是说这棍子正适合我的战法么?什么样的战法怎么又不教我?”阿诚拄着棍子郁郁想道:“难道说的是配合五行术法,可用这棍子也似乎没有传说中的什么攻击加成防御加成啊!” 该不会说的就是我小时学的俞家棍法吧?早知道开学那天就应该借口宝剑而不是不借根棍子了,弄得现在领了这么个破法宝!阿诚手捏棍子挽了个经典的棍花,有些生气。 “嘿嘿,想学棍法么,怎么不问我?”戒指里的老流忽然幽幽道。 第五十章 棍法四式 路上,照失看了看阿诚脚下的棍子问道:“你这是什么法宝,看去有些奇怪。” “呵呵,也算不上法宝,就是一木棍子。”阿诚有些不好意思。 “厉害,厉害……”照失嘴上说道,脸上却是茫然,明显是心不在焉。 “对了,”阿诚问:“你说这课在迷雾森林上的,记得开学时不是有人说我们不准进入迷雾森林的吗?” “啊?哦,是在迷雾森林边上上课,不进入迷雾森林的。”照失半天才回应。 “那为什么学校禁止我们进入迷雾森林呢?”阿诚又问。 “听说迷雾森林里关着的都是妖怪,所以不准我们进去。”照失说:“不过我也是听说,具体怎样也是不知道的。” 刚说完,照失就指了指下面道:“到了。” 阿诚低头一看,却见下面密密麻麻已经站满了人,而身边则不断有人飞过,然后慢慢降落在地上。 天上不停有人降落,地上众人也是习以为常,仍是趁着这个机会聚友交谈或不停穿梭人群结交朋友。唯有阿诚到时,却引来了很多人的关注,更有那吕冒直连忙提醒着身边的人叫道:“哎哟,哈里波特来了!哈里波特呀!” 众人随他所指朝上一看,却见阿诚身子挺直跨在一条黑黑的棍子上飞过来,再回味吕冒直刚才所说,不由哗然大笑。 饶是阿诚脸皮再厚,也是又羞又恼,再加上没什么人认识,更感觉有些孤苦无助。***,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阿诚心道。如果那老流听到他这么说了,只怕又要耻笑他到哪里都做不了老虎,又何来虎落平阳之说。 “哈哈,没想到阿诚你也会有这种时候?”戒指里的老流没良心耻笑道。 “闭嘴!你再说,我就把你给放出来,正好让他们过过打妖怪的瘾!”阿诚正好没气可撒,没想不长眼的猴子真冒了出来。 猴子赶紧闭上了嘴,躲角落里哼哼去了。 “阿弥陀佛,同学们,安静了。”场中的佛院学督明灯上人说。众人也纷纷静下来听明灯上人说话。 明灯上人手捏一串佛珠,不紧不慢说道:“同学们,我们学校名为妖怪猎手学校,自然,除妖降魔就是我们的本分。今天这个课程是关于辨妖抓妖的实战课程,本来的话这课程是没这么早开的,不过今年情况有些特殊,所以学校商量了以后决定提前开了这课,也好让新学生早日出去除妖。” “情况特殊?生什么事了吗,上人?”有学生问道。 “是这样的,”明灯上人瞧了瞧那学生后说道:“最近凡界有异动,许多蛰伏的妖怪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现身凡界,所以我们学校也需要尽快派学生出去除妖,拯救百姓于水火。” 明灯上人一说,学生门纷纷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你们知道吗?听我父亲说凡界六大封印地的封印都松动了,很多妖怪都跑出来了。”吕冒直跟旁边几个人神神秘秘地说道。 “六大封印地?我怎么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有学生疑惑道。 “那当然了,你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事情?”吕冒直面现鄙夷,语气中却带着炫耀意味道:“这六大封印地据说里面封印了很多的大妖怪,厉害得很。我也是我父亲跟我说了才知道的,而我父亲则是我门纯阳祖师传了仙旨下来才知道的。” “冒直同学,”明灯上人走过去说道:“没凭据的事情不要乱传。” “我是我父亲说的,可没有乱传。”吕冒直吓了一下,嘴上却回道。 “那你回去后叫你父亲来我这一下。”明灯上人说,接着他又对几个学生道:“同学们不要乱猜,不要担忧,这世上不存在什么六大封印地,也根本没有什么大妖怪破除封印出来的事。现在凡界一些妖怪突然作兴,也在学校的预料之中,这些妖怪平常也是蛰伏在民间,法力微弱,算不上什么大妖。不过既然他们作风兴浪,我们也有责任把他们降伏,以解黎民之苦。” 随后,明灯又抬起头,用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大家轻声后说道:“大家先不要说话了,先随我过来。” 众人跟着明灯上人走过一个土坡,来到一处森林旁。这森林外围是密密麻麻的一圈榕树,枝桠从上挂下,密如卷帘,封住了进去的路。唯有明灯上人所站前方,两棵巨大的榕树上头枝桠互相攀附,大约三米下却空空如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拱门,也象一庞然大物张着巨大的口子,口内漆黑一片,看不出究竟,似乎等着猎物走进,然后饕餮大食一番。 “你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明灯上人说着走了进去。明灯上人一挨近,那口子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整个人消失不见。 学生们大是惊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个胆大的新学生走上前去伸出手想试探一下,却被另一个学生拉住。“你干什么?”那学生严厉问道。 “我、我想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新学生说。 “你不要命了!五年前有两个学生好奇之下擅自进了这森林,后来一直没见他们出来,最后学校几个老师进去寻找,却只找到两副白骨,你如果想跟他们一样的话你就进去好了。”拉住新生的学生说。 他这一说,新学生顿时打了个激灵,脸色变得惨白,惶惶然跑远后大喘不已。 而一些离那树们近的学生也急忙连退几步,有几个女生还拍拍胸口,似乎受了偌大的惊吓。另外的学生则纷纷指指点点,有的一脸惊奇,有的摇头叹息。 两三分钟后,那树门处又闪过一阵白光,明灯上人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两只白羊。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不知明灯上人此举何意。 明灯上人又举举手示意大家安静后说道:“先说说辨认妖怪的方法。有一些普通的妖怪跟我们平常所见事物大不相同,比如会喷火的狼、会飞的蛇,那是比较容易辨认;还有一种妖怪则会幻化身体,变**形又或者变成常见的牲畜,这些妖怪就需要我们以常理来辨识,比如某些妖怪喜欢幻化**形,但因为趣味差异,他们所幻化成的人形可能身体异常强壮,也可能美艳异常。 当然,不一定说身体异常强壮或者美艳异常的都是妖怪,所以这就需要我们更仔细地去辨别。另外这种妖怪还有可能伪装成普通的人,平常一看,根本与凡人无异,这样的话就需要我们通过气息来辨认了。” “气息?怎么通过气息辨认?”一些新生疑惑道。 第五十一章 羞辱 第五十二章 辨息 明灯说:“所谓妖有妖道,人有人道,妖怪也大多是一些平常的牲畜野兽或者灵物日积月累修行而来,但因为跟人世世薪火相传不同,他们的修炼方式往往粗浅原始甚至是野蛮残忍,再混合他们的原始野兽或灵物之气,他们身上的气息自然不同于我们,他们身上这种气息我们也可以称之为妖气。而你们经过在学校一段时间的学习,相信灵识初具,五官感能也是优于凡人,所以只要仔细认真些,也还是可以辨别的。” 经过明灯上人这么一说,大多数的人都感觉豁然开朗,纷纷点头称是。 明灯上人又指了指身后的两只白羊说:“这两只羊一只是平常的羊,另一只则是妖怪幻化而来。具体哪只我就先不说了,大家先来辨认辨认看,感觉一下妖怪身上不同的气息。” 见同学们纷纷驻足不动,明灯上人微笑道:“大家不必担心,这妖怪是只温顺小妖,不会伤人,所以同学们尽管放心上前辨识。同学们辨认以后也不要急着说出你们的结果,等大家都察看了之后我来宣布,看你们是否辨识准确。” 听明灯上人如是说,就有几个大胆一些的同学上前去辨认起来,有的摸摸这只羊的耳朵,有的撩撩那只羊的白毛,更有的直接凑上鼻子嗅闻起来。随后,更多的同学纷纷拥上前去,使出全身解数,仔细辨别。 阿诚本来觉着这样去嗅一只羊有些不大雅观,但迫于职业道德以及课堂纪律,而且更有许多女学生不惊不惧做了良好示范在前,更为了将来出去捉妖时多份信心,阿诚不得已还是走上前去察看究竟。翻来覆去看了看,可感觉那两只羊跟平常所见也没什么两样,所以最后阿诚也还是凑上鼻子嗅了嗅。 可是阿诚嗅了老半天,直到被两只羊身上的羊骚味熏得头晕眼花,直欲呕吐,却还是没有嗅出两只羊有什么不同的气息。最后阿诚阿诚只得作罢,悻悻然走了回来,脸上却还是勉强装出若有所得成竹在胸的表情。 一开始就有些紧张,后又渐渐变得懊恼和失落的阿城却没现左边那只羊一直用脑袋轻轻地蹭着他的裤脚。 等同学们都察看完走回原来的位置,明灯上人问道:“都辨过了吗?” “辨过了!” “那么有谁上来说一下,哪只才是真的妖怪?”明灯说。 “我!我!我!”不少同学积极举手。 “好,冒直同学上来说一下,你认为哪只才是妖怪?” 吕冒直走上前,然后指着左边的那只羊说道:“这只是妖怪!” “不错,”明灯点头道:“左边这只是妖怪。” 众人又交头接耳说起谁对谁错,对了的一脸兴奋,错了的满是懊丧。 “有多少同学辨认对了?”明灯上人问。 “我!我!”大部分的同学都得意举手,跟个小学生似的是分激动和十二分骄傲。 “大家想不想看看这妖怪的真身?”明灯上人问。 想!众人异口同声。 “好,那大家看着了。”明灯丢出手上的那串佛珠,那串佛珠飞临左边那只白羊头上,然后急转起圈来,转圈的同时,那一颗颗佛珠也涨大至鸡蛋般大小,最后那串佛珠圈中放出一道红光罩在那白羊身上。 与此同时,那白羊身子渐渐缩小匍匐在地,最后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有惊叹,有讶异,也有失望,失望于这妖怪怎么不是自己想像那般青面獠牙张牙舞爪。而有几个女学生,则爱心泛滥,几乎忍不住要前去摸摸白兔子,却被明灯叫止。 明灯收回佛珠,然后手点了点地上的白兔和白羊,嘴里轻声念了一句不知道什么咒语后,那白羊和白兔突然消失不见。众人一片惊讶赞叹声,而阿诚则怀疑明灯身上是不是也有跟自己手上的戒指一类的宝贝。 明灯接着说道:“刚才辨认对的同学也不要太过激动,而辨认错的也不必太过自责,象刚才的辨认也有很大的运气因素,而且平常用这种方法辨认妖怪也不尽能完全管用,况且一般的妖怪也不可能同意让你这样凑上前去嗅认一番。” 见同学们一脸疑惑窃窃私语,明灯又拿出一面小小的八方铜镜子说:“所以出于这些方面考虑,等下我会给每人一面照妖镜,用这镜子照妖,便能在镜面上显示他的真身,同学们也可以比较容易识别妖怪。” 同学们顿时兴奋起来,有些甚至愕然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闻,纷纷问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这不可能是真正的神宝照妖镜,真正的照妖镜只有一面,为天界神人所有,而这些镜子是学校里的老师仿照照妖镜所作,所以也只能在镜面上显示妖怪真身,而不能逼使妖怪露出真身,而且对于一些道行高深的大妖怪,只怕也是不能挥作用,这个需要同学们心里有数。”明灯说。 就算知道这照妖镜只不过是个赝品,但怎么也算是件法宝了,所以同学们还是很满意,纷纷点头称善。 明灯笑着点点头后又说道:“辨认妖怪的方法大家应该基本了解了,接下来就说说捉妖降妖。 妖怪大多有或深或钱的修为,所以一般也不大可能会自愿降服,所以最基本的方法便是用武力降伏。同学们都来自于不同的学院,有不同的术法和武功,具体怎么降伏妖怪我就不说了。不过先要叮嘱同学们的是,同学们以后降妖时一定要量力而行,能降则降,不能降则先退为善,相比除妖,同学们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所以除非势非得已千万莫要逞强。 而降伏妖怪也有几种结果,一种是妖怪冥顽不灵,誓死反抗,那只能是脱其入轮回;另一种就是妖怪战后不敌主动降之;还有一种则是战后不敌已无力反抗却还是不肯降服。 第一种自不用多说,可算天意昭然,命中有数;而遇到后两种情况,本着妖怪也是灵,不杀生免劫难的原则同学们要尽量把妖怪带回学校来,交由老师们处置。不过为免回学校途中妖怪反扑,所以同学们需要把妖怪封印,这样妖怪便无力再反扑,同学们带着妖怪时便不用提心吊胆,也多了安全保障。 说到封印术,各个学院也各有不同的方法,简单来说也可分符咒术、神印术、封真术三种,符咒术是用符咒来封印妖怪,而神印术则是控制妖怪的灵识,封真术则是控制妖怪的真元或者说妖元,当然这三种方法还可以细分为多种,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 说着,明灯又掏出一叠砖头见方的符咒来:“在这里我也提供一种佛家最常用的封印术,也是很简单的,只要将其贴在妖怪身上便可暂时将其封印,如果有同学还没学过封印术或者对我这种封印术感兴趣的话,可以来领这种符咒。” 众人又都挤上前去要符咒,阿诚也是上前讨要了三张。接过符咒,阿诚翻过一看,只见金黄色的纸上写着六个朱砂大字:唵嘛呢叭咪吽。 阿诚甩甩手上的符咒,有些怀疑地对照失问道:“这个真能封印妖怪?” “能的能的。”照失美滋滋地看着手里的符咒说:“这可是明灯上人用大神通亲手做的,什么妖怪都能镇住,连我师父都叮嘱我多讨要几张呢。” 见照失如是说,阿诚将信将疑把符咒放入了口袋。 “想要的人都有了吧?”明灯说:“那接下来同学们以六人为一单位分成小组,四个老同学带两个新同学,我将给每个小组分派一只妖怪,由老同学示范,教导一下新同学降妖过程。” “你跟我一组吧。”阿薇对阿诚说。 “我也跟你一组。”照失嘴巴上是对阿诚说的,眼睛却偷偷瞧着阿薇。而阿诚则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这时,韩邦直拉着吕冒直走过来说:“我们俩也跟阿薇一组。” 阿诚看了看趾高气扬的吕冒直,有些不爽,不过还是忍了没表示反对,因为目前看来,这似乎轮不到他来做主。 “干什么?我要去那边的!”吕冒直也似乎对阿诚这一组不干兴趣,而是扭头看向另一边。 “这组不是还少一个吗?你去把她拉过来就是了。”韩邦直随吕冒直看向那边说。 吕冒直想了想后说:“那你去帮我叫!” “好。”韩邦直应了一声后跑了过去,然后拉了一个人走了回来。 韩邦直拉来的人却是那峨嵋分院的璇妍。“你们好。”璇妍红着一张脸,脸上还带着一丝疑惑。 “你好。”阿诚客气回道。阿薇也是平淡对之,照失却是傻傻看着阿薇没有回应,而吕冒直则一脸喜意道:“璇妍,你来拉。” “好了,正好六个。”韩邦直喜道。 “可明灯上人不是说四个老学生带两个新学生吗?”照失小声提出疑问。 “照失和尚你真够迂腐的,新学生这么少,只怕一个组一个还分配不过来呢。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你退出好了,我去叫个新学生过来。”韩邦直说。 “那、那就这样好了。”照失不敢再坚持。 明灯:“同学们,都分好组没有?” “好了。” “那大家组与组之间分开五丈远,我给每个组分派妖怪。” 于是各组之间纷纷估摸着距离选择地方,五六百号学生零落有致在森林旁站成一个巨大的方阵。 “我现在给大家分派妖怪,这些妖怪都是一些小妖,只为新同学熟悉认识一下,这些妖怪法力低微,新同学看到妖怪也不要太过惊慌。”明灯说着然后翻着一本帐单一样的册子从左到右一个一个组走过来。 经过一个小组,明灯就轻念一声,手指一点册上某处,那册子便出一道金光,地上就出现一只妖怪。 “是只狐妖!”有小组说。 “是只狼怪!”有小组说。 …… 十几分钟后,明灯来到阿诚小组这里,看了看阿诚组里的人,明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手上册子翻过一页,手指一点,轻声道:“出来。” 金光一闪,阿诚等人前面出现一只白羊,这白羊个子比刚才那两只白羊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令人称奇的是它头上居然长着三只角!除了两边两只角,它那额头顶上处还长着一只弯弯曲曲灰白色的角。 第五十三章 惊变 “这是只羊妖么?”韩邦直问。 “是的。”明灯回道,接着走向下一组。 “这也太简单了吧?这只怕还称不上妖只能说羊怪吧。”吕冒直直叹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 “谁先来?”韩邦直问。 “我先来吧。”照失走上前去。 那羊怪刚被放出来,感觉一阵轻松,遥看明灯离去,似乎有些茫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把自己从迷雾森林抓来了又放。再看了看后面的森林,他现现在似乎是自由了。 正当他想撒开蹄子飞奔时,他却现前面居然挡了个光头和尚,而更远一点则还有五个人分别堵住了五个角落。他似乎有些生气,红着眼一头朝着最跟前的和尚撞去。 照失和尚却不躲避,而是迎着三角羊怪跑过去,只听照失嘿一声,双手紧紧抓住了羊怪的两只角,然后凭着金刚神力硬把羊怪挫翻在地。趁着羊怪翻地的一瞬那,照失迅掏出怀里的符咒,一把贴在羊怪的背上。 羊怪翻身站起,怒目相向,却现自己居然感觉浑身无力,最后只能咩咩几声又坐倒在地。 “照失把咒揭了,我来接上。”吕冒直走上前去。 照失依言揭了符咒,退后几步。那羊怪大概因为背上符咒被揭,感觉力气回复,于是又一头朝吕冒直扑去。 “冰囚术!”吕冒直早已抽出手中宝剑点了点地上,那羊怪还没跑出几步,忽然感觉脚上一紧,再也前进不了分毫。低头一看却现两只前脚被一块巨大的冰凝冻在了地上,不由痛得他咩咩直叫。 “太轻松了,没有挑战性啊。”吕冒直得意道。 “接下来谁?”韩邦直说。 “我来。”阿薇说。 吕冒直却朝阿诚招了招手:“你来吧,这么简单的一个小怪,难道你还怕对付不了?” “好,我来。”阿诚走上前。 “你过来点,我先跟你说几句话。”吕冒直说。 阿诚:“什么事?” 吕冒直轻声说道:“看过电影哈里波特吗?” “看过,怎么了?” “那电影里有个称呼叫麻瓜知道吗?” “……” “我们学校也有个称呼想必你也听过,就是土瓜,你知道土瓜究竟是什么意思吗?” “……”阿诚捏了捏拳头。 “土瓜指的就是你这种无门无派无根基从凡界空降来的小子,看到你今天骑着条棍子飞在天上的样子,我现用土瓜来形容你真是再合适不过了,哈哈哈!”吕冒直笑着走了回去。 阿诚忽然说道:“你知道电影里还有一种摄魂怪吗?” “知道啊,怎么?里面的东西我可清楚了。”吕冒直转头说。 “我保证,迟早有一天,也会有这个世界的摄魂怪来找上你的,你想跑也跑不掉!”阿诚一字一句说。 “你?”吕冒直脸色一变,随后又笑笑道:“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的身后吧?” 阿诚转头,却现那羊怪脚上的冰囚术已经被吕冒直给解掉了,而羊怪则红着眼顶头撞来。 阿诚念头一闪,身前召出一片土墙,那羊怪重重磕在土墙上,却把土墙连着阿诚顶出了两步。 阿诚以木棍支地,硬是顶住了羊怪,接着拿着木棍的右手真元催动,前面的羊怪脚下突然长出两条婴孩手臂粗细的树根,一把盘住了羊怪,羊怪叫了几声,却已是动弹不了。 阿诚收回土墙,吁了口气,然后掏出符咒朝羊怪背上贴去…… “咩----”这时,那羊怪突然仰天一声长叫,然后异变陡生,他从下而上,从四肢到身体,忽然有如吹气一般膨胀,而身上两条树根也在阿诚猝不防及时嘎吱一下绷断。眨眼之间,那羊怪突然涨至老水牛般大小,四肢肌腱凸起,双眼通红,鼻冒白气,然后朝阿诚一头撞来,额头那支变得乌黑透亮的长角闪着寒光。 “快退!”阿薇叫道,抽出宝剑呼出一个风刃迎羊怪而去。 阿诚后退已是来不及,只得横着手中棍子格向羊怪那只长角。一声清脆的金石巨响后,阿诚被顶向空中,飞出三米多远。 此时,阿薇风刃迎到,刚好打在羊怪那尖角上,可惜那风刃一闪而过,羊怪那尖角却是安然无恙,甚至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 照失跑到阿诚那里查看阿诚伤势,阿诚却已是坐了起来,喊道:“快去帮阿薇!” 跑到一半的照失又赶忙挥着月牙铲转头朝羊怪扑去,羊怪却也是舍了阿薇正朝着这边冲来,迎面跟照失一碰,又碰得照失连退三步。照失大喝一声,肌肤金光蔓延,肌肉纠结鼓起,向前进了一步。而那羊怪也是一声长叫,反又把照失给推出两步。 那边的璇妍也是一声娇喝,双手持着两根峨嵋刺,遥指羊怪脚下,羊怪感觉脚下一软,却是下面泥土变软,四脚慢慢陷落。 同时,阿薇的后续风刃也是袭到,这次却是选了羊怪脖子处,然而风刃啸声过后,羊怪脖子上只飘落几根白毛,上面的皮肉却不见任何创口,足可见其皮坚肉厚。 “帮忙啊!”璇妍朝一边傻愣的吕冒直和韩邦直叫道。 吕冒直回过神来,忙掣出宝剑念起咒语,随之那羊怪脚下也结出厚厚的冰来。吕冒直接着一声呼喝,剑头处出一个冰刺朝着羊怪腰部刺去。 “咩----”羊怪吃痛,又是一声长啸,接着那身形似乎又涨了几分,然后整个身子一震,脚下的冰块纷纷碎裂。随之他四脚慢慢抽出泥泞,然后狠狠向前一顶。照失一声大喝,却也被顶飞了出去。 顶飞照失后,那羊怪却是停也不停,又一头朝阿诚撞去。阿诚正在犹豫着怎么痛打这只羊怪,却没想羊怪竟是如此了得,硬是冲破了几人合堵,势不可挡朝他撞来。等阿诚回过神来时,羊怪已是冲到了他的跟前,阿诚不得已,只能又是用棍子一格,接着又是碰一声巨响,阿诚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有如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十几米远。 顶飞阿诚后,羊怪却是紧追不舍,低着头朝着落地的阿诚处势如破竹奔去,一路上那些学生无人敢阻,而后面的阿薇几人却是无望追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朝地上的阿诚紧步逼近…… 第五十四章 疑窦起 “道友,请手下留情!” 明灯上人的声音远远传来,不轻不重,却有如天籁,回响反复,回荡四野,而那声音也有如魔力一般,让那羊怪硬生生在离阿诚半米前止住了身子。 几十米外的明灯上人走了过来,看去脚步不紧不慢,却几乎在一息之间便到了羊怪跟前。 “道友是何方高人?”明灯上人转着佛珠问。 那羊怪却嗅了嗅地上昏迷着的阿诚,接着身子又开始慢慢缩小,最后变成一中年男子,男子赤着上身,中等身材,精悍健壮,下身着一条白色及膝短裤,红眼白黑脸,而额头上则长着一条细细的黑色长角。 明灯上人:“道友?” “我是你刚才从森林里抓来的,自然就是你所说的妖怪了。”独角男子开口说道,眉目间带着一丝张扬。 “哦,道友手段了得,居然能瞒过贫僧双眼,惭愧惭愧。”明灯上人说。 独角男子却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又不知道友为何要伤我学生?”明灯上人说。 独角男子:“我既然是妖怪,伤人杀人还需要理由吗?” 明灯上人笑笑道:“既然你伤的是我的学生,那我当然需要你的一个理由。” “我并非有意伤他,只是这小子有些古怪。”独角男子指了指地上的阿诚皱着眉头道。 明灯上人:“古怪?有何古怪?” 独角男子看着明灯上人,半天后突然带着戏谑道:“你很想知道吗?可我偏不告诉你!” “哦,既然如此,”明灯上人却波澜不惊,淡淡回道:“那就请道友回了森林去吧。” 明灯上人说完,场上忽然刮起一阵疾风,却是由独角男子脚下而起,独角男子赤眼如炬,定定地看着明灯上人。而明灯上人则仍是那么平平淡淡地看着身前的独角男子,不过手上的佛珠却是越转越快。 许久,独角男子绷着的身子一松,对明灯上人说道:“你很厉害,跟三百年前抓我来的宫鸣老道一样厉害,我不是你的对手。” 说完,独角男子也不待明灯上人回答,便大摇大摆穿过人群,走进那黑黑的森林。 独角男子一走,场上的学生忽然感觉身上一松,好比心口吊着的一块石头终于卸了下来。有几个学生紧绷的神经一松,感觉虚脱一般,跌坐在地。 明灯上人指了指右边一块巨石:“大家去那边领了照妖镜后先回去吧,这里我会处理的。” 阿薇走近阿诚,把阿诚扶了起来,照失赶忙跑过去帮忙,让阿薇把阿诚扶到自己背上。 “等等。”明灯上人忽然说道:“阿诚同学就由我来送好了,你们把他放下吧,我先给他检查一下伤势。” “上人,没事的。”照失说:“我看了一下,阿诚只不过是脱力晕了过去,我把他送回去好了。” “这个可马虎不得,你们还是先把他放下来吧。”明灯上人说。 见明灯上人坚持,照失只好把阿诚放回了地上,让他平躺在地。 地上的阿诚禁闭着眼睛,口中喃喃私语,眉头紧皱,也不知道是受了刚才独角男子所创才致如此还是单单只是在做恶梦。 明灯上人一步一步走向阿诚,待到走近阿诚,他蹲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抓向阿诚左手腕。 这时,从地上突然钻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一下阻在了明灯上人和阿诚中间,也迫使明灯把手缩了回去。 钻出土里的老土笑嘻嘻道:“我来接阿诚回去。” “土公,还是先看一看吧,不知道阿诚同学有没有受伤。”明灯上人说。 “不用看,不用看,臭小子没受伤,只不过胆小吓晕过去了。”老土说:“我们先回去拉,告辞。” 老土说完,便拎着阿诚钻入土中消失不见。 明灯呆立在场,连阿薇等人与他告别也没有察觉。过了许久,他目中精光一闪,然后又蹲下身子拍了拍刚才阿诚躺着的土地,接着抓起一把泥土仔细闻了闻,几秒钟后,明灯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茫然。 …… 一个多小时后,阿诚悠悠然醒来,却见老土几人正围在自己身边,嘴里说个不停,语气激昂,似乎在争论什么。 “我没死吗?”阿诚动了动,却现身子酸痛无比。 “小子,你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老土说。 “是吗?那妖怪可真是厉害,明灯上人还说都是些小妖怪,没有大危险。” 老土:“那妖怪虽然是大妖怪,但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危险,他好像并没有害你的意思。” “那,那么说的话,我是没有危险了喽,怎么还说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不过那妖怪跟明灯上人说你有些古怪,所以引起了明灯上人的怀疑,幸亏我老土去的早,否则你就要被明灯上人现你身体里的秘密了。” “虽然他还不至于怀疑到这方面来,但心中疑问已种,只怕一时难得消停了。”木先生说。 阿诚却始终觉得老金他们所得有些危言耸听,便说道:“……难道让明灯上人知道了我身体里的秘密后果真会很严重吗?不过我还真有些不信,就算明灯上人知道我身体里有猴子的元神,他也应该帮我一起对付猴子元神不是?” “你想得倒简单,你知道吗,除了教你炼气学术外,我们也还有一种办法帮你解决猴妖元神附体的问题。”老金说。 “什么办法?” “因为他的元神已经跟你的魂魄联结在了一起,所以我们可以用拘魂术把他的元神和你的魂魄给强行拉出来,然后丢入我的炼丹炉烧他个几千几百日,就可以把他的元神给灭了!” “那我会怎样?” “你的魂魄太弱,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炼掉了。” 阿诚打了个冷颤:“那就是说我也要死了?” “是的,假如明灯上人他们知道了你的秘密,他们就会这样做的。你有牺牲自我的觉悟的话,就跟他们说好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说我的命还不如消灭一只猴妖来得重要吗?” “当然,为了灭他的元神,他们绝对不会介意搭上你这条小命的,这是他们的职责。” “他,他不是个和尚么?怎么能这么残忍?” “佛说:人无我,法无我。佛家讲究无我舍我,他们有这个觉悟,自然也希望大家都有这个觉悟的。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而且这学校建校以来都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与妖怪势若水火,其它的老师只怕也会这么做的。” “……那、那我该怎么办?”阿诚忙问。 老火:“还能怎么办?以后要小心再小心,千万少跟明灯上人接触,最好不要走近他十步之内!还有跟其他的老师也要保持距离,不能太过亲近。” “不过也不能表现的太不自然,太过刻意戒备的话,只怕他更是要怀疑了。”老金说。 “……”能用卡尺定个尺度么,又或者是不是还得去电影学院表演班学它几个月?阿诚感慨万千。 第五十五章 空即是色 夜,阿诚盘坐在床上,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迷雾森林的事就生在两个小时前,阿诚醒过来后听了老土的描述以及老金等人的解释却认识到了后果的严重,也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 来到学校也有半个多月了,这段时间来生在阿诚身上的事,阿诚总还有一种似梦似幻的感觉。可身边的棍子和手上的戒指还有身周的一切,却很明确的告诉了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阿诚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幻想的人,或者说是早过了幻想的年龄。儿时的豪情壮志也早被这现实的社会消磨得所剩无几,除了偶尔几次跟几个好友喝酒喝到兴起时还会吹牛几句,大多数时间却是清醒得让他自己都感觉有些可怕。老友相聚,海聊闲谈,或者独自一人看看电影喝喝小酒便是他最大的兴趣所在,而现在最现实的愿望就是存点钱,买个不大不小的房子,然后找个女人,生个孩子,也免得每次回家都要听早想抱孙子(孙女)的老妈的数落。 可最近生的事却远远出了他的理解范畴,他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旋涡,猴妖元神附身,为了保命,只得天天跑学校,但偏偏学校似乎又容不得他这样妖怪附身的人,于是又得偷偷摸摸掩饰一番。怪只怪猴妖为什么偏偏找自己的晦气,阿诚哀叹。可转过头一想,自己之所以能学术法学炼气,却又全拜猴妖所赐。 扳着指头理了理,就是猴子要跟自己争身体,然而猴子又给了自己一些异能,有了这些异能才可以炼气学术法跟猴子抢身体,偏偏学炼气的地方也就是这学校又跟自己或者说跟猴子非常过不去,于是又只得隐瞒了身体里有猴子元神的秘密。 乱,真乱!阿诚感觉头大如盆。 看看别人的故事,都是有了大能耐,学了大神通,一下呼风唤雨,声震九州,惊天动地,可偏偏自己,虽说有些奇遇,却又是如此的窝囊,偷偷摸摸倒象个人人喊打的小贼一般。 而且虽然这些日子了解了一些关于学校的信息,比如学校建于约六百年前,而传说中这移界也是大约六百年前由上天神佛以无上大神通共同开辟,六百年前凡界一些修真门派也大多迁徙到了这个世界,除了学校,外面也还有一些门派。不过这些却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学校的渊源,这所谓的移界的真正来历或者说天上神佛开辟这移界的原因,还有赤脚校长以及老土等人的身份和来历,对阿诚来说却都是个谜。 阿诚也拐弯抹角刺探过老土等人,谁知几个人等嘴严得很,怎么都不肯说。老土等人背着学校庇护阿诚,在阿诚看来却总觉得可疑,他们所说的理由也是莫名其妙,聊胜于无。 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养肥了再杀吧?阿诚摸了摸自己的啤酒小肚腩想。 咳,不说这些了,多想也是无益,既然走到这一步,保命也好,除妖也好,还是得多考虑考虑怎么增长自身的实力吧,阿诚想到这里便甩了甩头,努力想抛却这些不愉快的东西。 前次跟五行宗一战,阿诚是信心大增,虽说老土老君等人的教导,还有老金每日‘辛勤’喂丹占了很大的功劳,可马哲上说,内因才是主要的,所以追根究底还是需要自身努力才行。用老火的话来说,如果阿诚不努力的话,不要说等猴妖占他的身体,就老金给他的吃的那些丹药也会把他给活活撑死。 而迷雾森林生的意外,却让阿诚明显意识到自己跟那只独角羊妖的差距,甚至和照失和尚等人的差距。虽说身体受了比以前强韧了许多,也没怎么受伤,可面子上终究是感觉有些过不去,尤其当时还有那吕冒直在场。阿诚虽不算个伪君子,但面子对他来说也是占着很重要的位置。现在的人走出去最重要的是什么,面子! 加油吧,阿诚对自己说。 努力吧,否则别怪俺哪天把你给吃了,大王可是许诺过我的,戒指里某只猴子轻声说。 阿诚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 晃着晃着,阿诚走到平常练功的屋子前。有些奇怪的是那屋子的门居然破天荒的关着,而屋子里却传来阵阵微弱却嘈杂的声音。 阿诚走近,侧耳听了听,却听到和尚的念经声,还有交杂着男女说话声打架声,声音虽然轻却似乎乱得很。 照失和尚还没走么?阿诚敲了敲门。 屋子里却没人回应,只不过传来的声音却更嘈杂了,先一阵脚步声,接着又一阵听去象老土和老火的吵闹声,而照失和尚的念经声也更急了起来。 生什么事了?阿诚赶忙拉开门走了进去。 “干什么!干什么?!”阿诚刚走进去,场中滚在地上互掐着脖子的老土和老火就对他怒目而视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紧张。 而离他们两三米外的照失和尚则背对他们盘坐在地上,闭着眼,低着头,脸上挂满汗珠,一只手快的转动着一串佛珠,嘴里则不停地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还想问你们在干什么呢?神经兮兮的?咦,这是什么声音?”阿诚忽然听到一阵‘熟悉’的摄人心魂的男喘女喘声。 “没有,什么都没有!是小和尚在念经呢!”老土和老火连连摇头,也停止了掐架,两个人如弹簧一样端端正正地坐了起来,还肩挨着肩,很不自然的样子。 “你们挡着什么东西呢?”阿诚走了过去。 “别过来,别过来!”老土和老火一脸紧张,后来见没用,老火索性扑向阿诚,一个饿虎扑食把阿诚给扑倒在地,老火把阿诚的头扳朝向地,有对老土大喊道:“快关了啊!” “我,我不知道怎么关啊?”老土在那头苦着脸叫道,手足无措捣鼓着阿诚带过来的笔记本,而笔记本上则放着某岛国的**四溢的文艺片。 …… “不错嘛,你们是怎么打开这个片子的?”几分钟后,阿诚哭笑不得对着坐在地上的老土和老火说道。这几部片子他特意放在了不同的文件夹里的,为转移视线上面还标了‘摇杆/驱动程序’的文件名,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找到的。 后面的照失和尚也停了念经,擦着脸上的汗。 “什么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老火还死鸭子嘴硬,装一脸无辜。 鄙视你,敢看不敢认!阿诚朝老火做了个鄙视的动作,也不管老火理解不理解,他又转向老土,笑眯眯着不怀好意地直盯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只是无聊之下随便点了点,结果它就自己跳出来了。”老土终是招架不住,吞吞吐吐小声说道。 “那你呢?”阿诚又转向照失。 “阿弥陀佛,土公和火公心有魔障,我是给他们消业障,清心明目。”照失说道,手里不停地转着珠子,红着一张大花脸。 “小和尚,找死!当时叫你出去,你还不肯出去呢?你怎么不一开始就转过头去念经呢?”老火又扑向照失。 “小和尚,做人要实诚!我也打!”老土也扑上去帮架。 乒乒乓乓听听堂堂! …… 又几分钟后,阿诚对着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三个人说:“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又没怪你们的意思,所谓食色性也,这是很正常的嘛。” 阿诚又象狼外婆一样凑近三人奸笑道:“怎么样,要不要看点更刺激的?” 老土和老火立马抬了头,双眼放光,有如一百瓦的电灯泡;而照失则坐紧了身子,手上又飞快地转起珠子,嘴里不停念起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来。 …… 半个多小时后。 “该死的,居然看这种东西,看老娘不阉了你们!还有你小和尚,看我不跟朗空和尚说!”阿水尖厉的声音刺破云霄,直达天际。 坐在床上的阿诚耸了耸耳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还有阿诚那臭小子呢,如果不想你这个什么电、电脑子被我砸了就赶紧滚出来!”阿水又叫道。 “对对对,都是他打开了,诱惑我们看的。”老土和老火说。 阿诚扑通一声摔下床。 第五十六章 小小六前来拜访 第二天中午。 老火五人正在练功房不知道商量着什么,却有阿水忽然皱眉抬头说:“有人来。” 老土:“哪个?” 阿水:“那个神经病。” 老火:“他来干什么?” “我来找阿诚同学。”宫鸣真人出现在门口说道。 老火:“哼,宫鸣学督好兴致,半夜三更来找人!(移界正是半夜)” 木先生却微笑道:“不知宫鸣真人来找阿诚所为何事?” “听说他受了伤,过来看看。”宫鸣说。 “哼,你做学督的什么时候又管起学生的生活来了?”老火说。 “这事关学生的安危,自然要过问一下。”宫鸣却还是那么冷冷地不动声色。 木先生偷偷拉了拉老火,又对宫鸣说:“阿诚回凡界上班去了,并没在这边。” 宫鸣:“怎么他在凡界还有工作?” 老火突然站起,叫囔道:“怎么,难道你怀疑我们在说谎?” 宫鸣看着老火说:“我只是好奇而已。” 木先生:“阿诚本来是凡界过来的人,来学校前就是在那边上班的。另外也请宫鸣真人不用担心,阿诚并没受什么伤,你的好意等他回来我会跟他传达。” 宫鸣却没回话,还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老火。 “还看什么?还不快滚,老子不想看到你!都说了那小子不在这,难道你还想打架?”老火撸起袖子。 宫鸣却还是不说话,冷冷地盯着老火,似乎老火身上藏着他掉了的几百吊铜钱。 “你再看,小心老子又一把火烧了你的财神庙!”老火真急了,冲向宫鸣。 老金一把拉住老火:“阿诚确实不在这,如果你真要找他的话等天明时再来好了。” “谁叫你来了!?老子一看到你就生气!”老火却说。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沉默片刻,宫鸣终于转身离去。 宫鸣走后,老金等四人齐齐盯看着老火,却半天不说话。 老火终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囔道:“看什么?我就是一见到他就上火,这家伙一点不识趣,看样子上次打得他还不够!” “白痴!”阿水白了一眼说。 “你……”老火又作势欲起,却被木先生一把按住。 木先生:“老火你刚才确实有些冲动了,这样只会更让宫鸣起疑。” “就是就是。”老土说道,却被老火踢了一脚,赶忙躲远。 众人沉默许久,老火站起来说:“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 阿诚噘着一支烟,龇牙咧嘴着脱下裤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阿水那婆娘还真手黑,一点都不给情面!”阿诚看了看被掐得青一块紫一块惊心触目的大腿,然后蹲了下去。 许久,阿诚吐出长长一口烟,一脸沉醉。 看着前面的墙壁,剽历史离开那天的事恍惚就在昨日。也不知道明天新来的经理又会是怎样一个人,阿诚蹲在‘茅坑’上想。 本来按照常理,虽然剽历史要调去非洲,但总得等新任经理过来办理了交接手续后再走。只是假如剽历史在这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所以早早便跑路,丢下个法务部群虫无,更是迷糊度日。 管他呢,新来的再怎么坏也应该不会坏过剽历史吧,阿诚想。 “嘻嘻,黑**!”突然有个声音说。 “谁?”阿诚大惊,只因为这声音他并不熟悉,显而易见并不是某个同事跟他开玩笑。 “嘻嘻,是俺啊。”阿诚上面探出一个黑黑的猴子脑袋。 “我靠,又是哪来的猴妖!”阿诚吓得差点直接用手去抹**。等他穿好裤子,跳出‘茅坑’,却见左边一只高达两米粗壮无比的猴子倚靠在格板上,正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这恐怕是一只大猩猩吧?阿诚用疑惑地眼神看着眼前的怪物。 “嘻嘻,你的**怎么一块白一块黑的?俺的**都是红的。”那怪物转了转身子,露出一个红**说。 一直戒备着的阿诚看到那硕大的红**却是一阵反胃:“你哪来的?” 阿诚胆战心惊地打量着眼前的大猴子,却是越看越心寒。那个头,那肌肉,都可以上帝国大厦拍金刚**了,被他拍上一掌还不得变成一滩烂泥? “嘻嘻,从那边来的。”金刚伸手指向东边。 “那边又是哪边?”阿诚纳闷,动物园可是在城西,难道真是哪里下山来的妖怪? “就是那边拉!你还没告诉俺你的**怎么是又黑又白的呢?”金刚说。 “关你什么事,你干什么来的?”**上黑的地方自然是被阿水那母老虎给掐的了,阿诚紧张地摸了摸**,心想这妖怪该不会是专门吃人**的吧? “嘻嘻,你的**真奇怪,再让俺看看好不好?”金刚咧嘴笑道,露出一口又黑又黄的牙齿,然后一步步走向阿诚。 “你想干什么?”阿诚从戒指里抽出棍子道。 “俺就想看看你的**,嘻嘻!” “**有什么好看的?你再过来我可不客气了啊!”阿诚挥了挥棍子,手上暗运真气,棍子闪过一道寒光。 “不给看就算了。”金刚嘟着大嘴说,接着又露出一脸惊奇嘻嘻笑着道:“那你给俺买吃的好不好,俺想吃冰激凌。” “神经病,俺又……呸,我又不是你爹!干嘛给你买吃的?” “不嘛,俺肚子饿,想吃冰激凌!”金刚一把抓向阿诚。 洗手间空间狭小,阿诚无法闪避,只得大喝一声,一棍子砸向金刚脑壳。 金刚挨了一棍,顿时矮了一截,也似受了惊吓,一下掉坐在地上哭将起来:“呜呜,你打俺,俺去告诉爷爷!” “告诉你太爷爷都不行!”阿诚手上毫不留情,连敲了几棍。原来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阿诚大是放心。 “手下留情,大王!他是俺孙子!”戒指里一直沉默着的老流终于熬不住了,出声叫道。 “你,孙子?”阿诚手举棍子在半空,愕然问道。 “大王,先放俺出来吧?”老流语气里带着丝焦急。 老流出来后,颤颤巍巍拍着金刚的脑袋说:“你可来拉,俺还以为你迷路了呢?” “呜呜呜,爷爷,他不给俺吃的还打俺。”金刚还坐在地上哭闹。看着一只巨大的金刚撒娇哭闹,阿诚更觉毛骨悚然。 “莫哭莫哭,等下爷爷去给你买。”老流说,眼中露出一丝难见地慈爱。 “他真是你孙子?”阿诚看了看矮胖如猪的老流又看了看粗壮如大猩猩的金刚问。 “是,他是俺孙子,名字叫小小流。” “小小六?” “不是,是小小流?”老流努力把话说得字正腔圆。 “他几岁了?”阿诚话中意味深长。 “咳,一千多岁了。大王别见怪,他小时候太顽皮,有天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碰着了脑袋,所以长大了还是小时候的心思。”老流叹了口气。 “都说别叫我大王了,那你们以后要怎么办?”阿诚本有些不爽,以前所谓妖怪都只见与书上和电视上,说不上什么具体的感觉,但自从知道身体里有某个猴妖的元神后便不自由地对妖怪有些厌恶和潜意识的畏惧,而对于来历不明意图不明的老流也是没有多大的好感,但此时此刻却忽然有些心软。 “小小流是来找俺的,俺想把他带在身边,所以……”老流一脸乞求地看着阿诚。 “这怎么行?”阿诚差点跳起来。一个老流都够烦的了,再加上个痴痴傻傻的小小流,到时候天晓得会生什么事,以后被老土他们现了天晓得又会有什么结果。 “您放心好了,俺们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老流说。 “那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哪里来的?还有你们大王又究竟是什么来历?” “这个,”老流犹豫了一下后说:“俺们本来是在中土的,后来才东渡去了日本,所以也可以说是从日本过来的。至于其它的,还请您见谅,暂时不能告诉您。” “日本?怪不得你给我的钱是日元呢?还有其它的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 “现在告诉您也没用,只会增加你的烦恼,等时机到了俺再告诉您也不迟。” 老流镇定地说道。 又是时机到了,时候到了!郁闷!(ps:别打俺的脸。) “好吧好吧,那你们先进戒指里去吧,我还得上班呢。还有,你可要看着你孙子,别到时候在里面大声说话,吓着别人。” “这个您放心,”老流莫名笑道:“我们在戒指里说话除了您别人是听不到的。” “……”阿诚郁闷了,可怜他前些日子整天提心吊胆的,怕老流一时神经大喊大叫连累自己呢。 老流带了小小流进了戒指,阿诚忙着洗手时,小小流问老流:“爷爷,俺感觉刚才那个人身上的气息好熟悉,可是,为什么他的**却跟俺们不一样,是一块白一块黑的。” “因为他现在的心也是一块白一块黑的,不象我们,红心闪闪放光彩,一颗红心向大王。”老流拍拍小小流的脑袋说。老流似乎全然忘了当时自己是如何急切着要吃掉他大王的。 “那他的心能不能也变成红的?” “不知道。”老流又叹了口气。 第五十七章 梦或真,往事或今生 这边,阿诚洗完手,刚准备去开门,那门却嘎吱一声打开了。 不对,这门不是已经反锁了的吗?阿诚正疑惑间,却闪进一个黑影来。 闪进来的人年纪大约在三四十岁间,中等个子,穿着一身黑色土布对襟衣裳,脸上表情木然,只有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你是谁?”阿诚警惕,警惕于对方奇怪的穿着和表情,但语气却还是尽量委婉,怕对方是跟公司有业务往来的客户。现在很多大佬,装斯文装低调,就喜欢穿这么一身。 那人却看着阿诚,没有一丝表情,几秒钟后才阴恻恻道:“或许这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 “我是这里法务部的员工,”出于礼貌阿诚还是先回道:“你是我公司的客户吗?” “不是。” “那你来有何公干?找人吗?” “是的,找你。” “找我?找我有什么事?” “我要给你看个相?” “……”该不会是楼下保安把神棍给放进来了吧? “你过来。”那人又说。 “为什么?你要看相就这样看好了。”阿诚又猜测对方该不会是抢劫的吧。 “我看手相。” “对不起,我不信这些东西,也不会给你钱,你还是让路吧。”阿诚说。 “不看也得看!”那人忽然伸出一只手,遥抓向阿诚。 阿诚还没反应,突然现自己居然全身似乎被绳索捆住了一般,动也不能动。阿诚大惊,大力挣扎,却是怎么都无法挣脱。 竟然是御气术!也就是御水术的升级,从气中抽水形成透明禁桎绑缚全身。这术跟阿水在温泉地底做的水线暗结有些类似,阿诚修行时日有限,却是怎么都挣不脱,最后只得惊问:“你想干什么?” “给你看个相,看看你有没有富贵之气。”那人冷哼一声道,脸上却仍是没有一点表情。 阿诚急极,大叫一声,接着鼓腹猛吸一口气,然后又吸腹猛吐去出,嘴里顿时吹出一把大火,朝着那人烧去。 那人眼中一亮,却不闪不避,在阿诚口吐之火将要袭到身上时,他身前却急闪过一颗红色珠子,那珠子一闪,那火舌也一下消失不见,好像一下被吸走了一般。 “小子不错,居然能口吐二昧离火,也不知你有无资质修得三昧真火出来。只可惜这离火却还奈何不了我,不过我现在对你可是越来越感兴趣了。”那人说。 那人一说,阿诚却静了下来,与寻常火术不同,三昧真火是所谓木中火,石中火和水中火,需要兼习木、土、水、火四术,虽然真气不足火候不够,但阿诚也已修得了木中火和石中火,只是这水中火却是极其难炼,也是最难的一道坎,老火说其最快也得在两三年后才能修成。 而眼前这人轻轻伸手一招便控制了自己身体,接着身上宝光一闪,却又收去了自己的二昧离火,手段当真了得,而且从说话口气上也听出其知道三昧真火的究由,绝非普通修真之人。 眼看离那人越来越近,阿诚运了运真气,身上金光隐现,他准备使出金刃术,御使金元成剑破除身上所缚帮气绳,却有戒指里老流声音急急传来:“别用,没用的,你不是他的对手,多用术只能暴露身份。” 难道束手待毙吗?阿诚不理老流劝戒,冷哼一声,体内金刃片片破出,一下割断了绑在身上那透明的气绳,随之那些金刃又势若闪电,呼啸着刺向那人。 阿诚本以为这一下有突袭之胜算,但没想那几片金刃还没刺到那人身上,他身周又是红光一闪,那些金刃便似乎被融化成了空气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错,不但能口吐二昧离火,还能御使金术,木土火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水术?”那人却没趁着阿诚惊讶失措时继续出手,一双黑深如海的眼睛却动也不动看着阿诚,似乎要把阿诚从里到外看个透清。 阿诚也冷静了下来,眼珠转了一转,说:“怎么?我虽然不会水术,但我几个老师都说我是个百年难见的天才,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迟早我十倍奉还。” “哼,天才吗?倒真有些让我失望了。就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外有天吧!”那人说着忽然双手互抓,然后手势一阵变换,不知使了个什么印,接着嘴里又叽里呱啦念起不知道什么咒语来。 阿诚看着那人嘴上一张一合,耳朵边似乎有千百个和尚围着自己念经,忽然他似乎感觉非常困倦,慢慢地便闭上了双眼。而戒指里的老流急声呼唤,却没有任何作用。 随之阿诚脚下又突起变化,身周空气突然从下而上形成一个旋涡,接着又似乎凝成透明实质,变成一个水色旋涡,然后一点点裹住昏睡中的阿诚,最后又渐渐趋于平静,连着里面的阿诚变成一个透明的蚕茧一样的东西。 看着面前的水茧,那人终于停了下来,然后说道:“睡吧,让我看看你有些什么样的秘密。” …… “妈,我想去奶奶家玩。”四岁的阿诚对妈妈说。 “妈妈没空,你还是乖乖呆家里吧,跑来跑去对你的腿不好。”忙着做家务的妈妈转头看了看阿诚绑着绷带的左小腿说。 “我背弟弟去吧。”旁边才六岁的姐姐说。 “好啊,好啊。”小阿诚兴奋地拍拍手。 “胡闹,你自己才多大,能背得动你弟弟么?”妈妈说。 “能。”小丫头噘着嘴站起来。 乡间小路上,五月的夕阳,淌下点点金光,姐姐背着弟弟的影子在夕阳下拖得老长老长。 那,好像就是最早的记忆了。 …… 村办幼儿园。 清晨,六岁的阿诚站在窗前,遥看着外面的小路。 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经过,姐姐背着书包,回头看到了阿诚,笑着朝阿诚招了招手。 看着姐姐离去的背影,阿诚忽然哇哇大哭。 姐姐要去外面上学了,再也不能陪自己玩了。 ……也许,那是最早的忧伤了。 …… 时光流转,一晃就是近二十年。 “丁铃铃!”一阵刺耳的闹铃声把阿诚惊醒。阿诚睡眼蒙胧看了看床头的手机,七点,“再睡十分钟吧”,阿诚丢掉手机。 “丁铃铃!”十分钟后刺耳的闹铃声又响了起来,阿诚掐掉闹铃,然后又慢吞吞地起床,洗脸刷牙。 推车下楼,在楼下的小吃店买了牛奶和小笼包,阿诚骑上自行车向公司方向驶去。 半个多小时后,总算到了公司,剽历史已经等在了公司门口,一见到阿诚,便是两眼放光,整整领带后迎了上去:“哎哟哟,我们的环保先生终于来了,一路上还好吧,没磕着碰着吧?当然了,我们的环保先生骑术精湛,就算再骑个几十年的自行车也不会有意外的。真好,好,好,好!” 阿诚停下说:“我说,朴经理……” “请叫我朴理事。” “哦,敬爱的剽历史,”阿诚语飞快:“虽然我不是很理解一向爱国的您为什么会开一辆日本车,不过日本车一般外壳比较薄,所以您开车一定要小心哦,当然,我不是担心您,因为您大福大贵神灵庇佑皮坚肉厚不可能会受伤的,我只是担心您的车。” 接着也不理会一脸开心的剽历史,阿诚推着自行车进了公司。 看着身边行色匆匆的同事,望见那东边渐渐升起的朝阳,阿诚不由叹了口气。还要继续吗,这样的日子? “喂,臭小子,醒醒了!”阿诚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浑厚的声音。 第五十八章 老火发飙 穿着土布衣服的人静静地看着前面的水茧,水茧里的阿诚还在昏睡中,脸上表情时悲时喜,时激动时怅然,戒指里的老流则是不停地叫唤着阿诚,只可惜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消逝,那人本来一脸木然却也渐渐皱起了眉头,因为一直没有找到他要的答案。 忽然他朝下面看了看,然后整个人突然消失,几乎同时,裹着阿诚的水茧又一阵急旋转,在化成一阵小龙卷风后消解无踪。 闭着双眼的阿诚斜斜倒向地面,身边却突现一片火红,一只手托住了他的身子,那只手的主人一头红,身穿红色长衫,却正是老火。 老火摇了摇阿诚,阿诚却是不醒,老火不耐烦了,劈劈啪啪扇了阿诚两个大嘴巴:“醒醒了,臭小子!” “呜,我这是怎么了?”阿诚终是醒了过来,感觉全身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还怎么了,着了别人的道了,如果没事的话早点回学校来吧。”老火说完,突又凭空消失不见。 “喂?”阿诚正想问老火怎么来了,却不料老火说完一句就走。 “刚才是怎么了?”阿诚挠挠头自言自语。刚才好象做了个梦,又好像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回忆了一片。 “问俺么?”戒指里的老流说。 听完老流说,阿诚昏睡过去也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阿诚却感觉象是重复过了二十多年。 “你认识那人吗?”阿诚问。 老流:“不认识,没见过。” “那他到底是为何而来?为什么再我昏睡过去后不加以杀手?” “恩,在睿智如俺老流看来,他应该不是来杀你的,他很有可能是来打探你的秘密的。”戒指里的老流一只手拄着拐棍一只手捏着下巴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道,只可惜阿诚却看不见。 阿诚沉默片刻后:“这么说他很可能是学校里的某个老师?可我从没见过这么个人啊?该不会是易容过了吧?” “在俺看来很有可能,外面的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注意你的。” “这么说,他很有可能是明灯上人了?可感觉不象啊,平常看他都是慈眉善目和和气气的,跟刚才这个人气势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学校里的老师沆瀣一气,也说不定他跟谁提起过你了。”睿智如老流着也终于有脑袋不灵光的时候,还是诚实回道。 “不想了,先回去问问老火。”阿诚说。 “俺要吃冰激凌!”小小流囔道。 …… 阿诚找到吃了午饭后正在乒乓球室跟几个同事玩斗牛的阿健,告了假,便往学校赶。当然,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请假,而是让阿健帮忙万一在领导来时遮掩一下。 路上,阿诚买了十个冰激凌,丢给老流他们两个,然后自己吃着一个便回了学校。差不多手上的冰激凌吃完时,阿诚到了缥缈峰顶,进了平常那间练功室,却见老土等人居然都在,除了老火。 “老火师父呢?”阿诚问。 “去找赤脚了。”老土接过阿诚手里的塑料袋。 …… 浩缈峰,大红灯笼楼。 赤脚校长正歪歪靠在那张藤椅上,半闭着眼,一只手摇着蒲扇,一只手则抠着脚趾缝。 忽然,一个身影急匆匆闯了进来,直吓了赤脚一跳,赤脚一看,却是那老火。 “火公有何贵干?”赤脚赶忙站起来问道。 老火却不回话,红着一双眼,跟个兔子一样在大殿里跑来跑去。跑了半天,他忽然抱起右上一根大柱子,然后大喝一声,学着鲁智深拔树拔起那根大木头柱子来,随着老火一下下使力,整个大楼也轻轻呻吟,颤抖不止。 “火公,手下留情哇!”赤脚都要哭出来了,一把抱住老火,拼命想把他拉将过来。 “火公,有话好好说么,你把这柱子拔了的话,只怕整座楼都要塌了!”赤脚又说。 老火终于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转头四顾,好不容易目光又锁定了赤脚那藤椅,于是他脚上拖着赤脚跑向那张藤椅,双手一把抓起那张藤椅,撕拉一声硬生生把那张藤椅给拆成了两半,最后一阵乱撕乱扯加乱踹,大殿里一阵木屑竹屑横飞,有如雪花飘洒。 “火公,我可没招你惹你啊?”赤脚看到自己那张已经残骸遍地的藤椅是欲哭无泪。 “告诉宫鸣和明灯那两个家伙,如果他们对我五个有什么不满就来找我们,别牵扯到学生上去!”老火泄一番后终于开口了。 “那火公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呢?”赤脚十分委屈。 “我才不想见他们两个!” “两位学督平常都不在一起的,他们怎么会一起招惹上火公的学生了?” “不知道,反正是他们其中一个,你就照我的原话跟他们两个传达好了!”老火拍拍**走人,只留下赤脚一人在一片狼籍的大殿里呆。 “火公,你还真会找人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身为校长,可平常都得听他两人的吩咐,你又叫我该怎么跟他们说?”赤脚呆了片刻后,一脸苦涩自言自语道。 …… “你是说老火师父去找校长的麻烦了?”阿诚大是惊讶。 老土点了点头。 “是校长干的。” 老土又摇了摇头:“不是。” “按我们猜测应该是宫鸣或者明灯做的。”一边的老金说。 “那到底是谁呢?” “我们也不清楚,老火到时,那人却已经遁走了,所以也不能肯定到底是谁。”不过其它学院的老师一般不会来管这事情,所以应该就是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 “那为什么要去找校长呢,是去告状吗?” “我们也不想他去,只不过他一向性急,忍不了这些,所以只能由他了。”老金说。 “老火主动找上去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们都讨论了让老火该怎么说,以前我们五个跟他们也不怎么对得上眼,反正把事情揽到我们几个身上,假借以往恩怨转移他们视线,不过,本来只有一个的,现在只怕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另一个也要有所怀疑了。”木先生说。 “你们几个人真是婆婆妈妈,担心这么多干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把那两人都杀了,省得心烦!”一边久未说话的阿水突然语出惊人。 …… 还没等木先生几人表示,老火回到了缥缈峰,他见到阿诚第一句话就是叫阿诚以后别去上班了,专心在这边学习,以免自己几个有疏忽时难以照顾。 阿诚却有些犹豫,因为不上班就没有工资,也没有生活来源。 “钱不是问题!”老火说。 “没钱却是问题!”阿诚用很鄙视地眼光看着老火。说得好听,当时烧了我的衣服都还没赔我呢! “你别不信人,我们只不过是平常不用钱所以不计较罢了,否则随便拿点东西到凡界都是无价之宝。”老火说。 “哇,真的吗?”阿诚两眼放光,扑过去一把抱住老火的大腿:“那以后徒弟我全仰仗五位师父拉,我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叔叔婶婶舅舅舅妈,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他们都指望着我过日子呢,你们可要多给我些宝贝,我好出去换钱。” 老火却一脚踢开阿诚:“滚,现在来甜甜的师父徒弟拉,以前怎么听你叫声师父都那么难得,还不情不愿别别扭扭的?” …… 闹了一会,阿诚才又想起正事来,说:“不过只怕这两天还走不了,公司正好人员变动,我也不好立马抽身不管,总要有个善始善终不是,过几天等手上的事情交接了我就安心呆学校。” “也好。”木先生点点头说。 老火:“越快越好!我们也好早点教你真本事!” 看到老火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番的样子,阿诚苦脸,他现事情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像那般美好。 “这两个我也吃了啊?”老土举起手上还剩下的两个冰激凌。 阿诚:“不行,一人只有一个,这两个是给老君师父和阿薇的。” 老土却打开一个,一把塞进嘴里,然后通通通跑了出去:“老君不吃这个的,我帮他吃,阿薇这个我送去给她!” “俺还要冰激凌!”戒指里的小小流又囔道。 “对了,你当时跟那人交手时用了哪些术?”老金突然问道。 “用了二昧离火和金术。” “没用过水术吗?”老金脸变了一变。 “没有。” “那以后在学校里人面前不要用水术了,除非有性命之忧没得选择时,其它几门术既然已经暴露了就大胆的用吧,索性张扬些,反倒省得别人怀疑。”老金说。 “呵呵,只怕学校知道你会四种术,大多数人都要惊骇无比了。”木先生笑道。 张扬些?多出风头么?阿诚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 第五十九章 新的训练计划 正在阿诚幻想着以后可以不用太过束手束脚时,却有老火泼来冷水:“哼,要想张扬,也得有实力才行,就你臭小子那点本事,只怕刚露个头,便要被别人轰成渣!” 阿诚努起嘴,有些不服。 “呵呵,确是如此,不过阿诚毕竟也只学了半个月时光,能有此成就也算不错。”木先生看到了阿诚的不满,便开解道。 老金却说:“小子也别不服气,上次五行宗那几人修为实在是低,才能让你轻松得胜,其实他们以前虽为学校老师,但资质平庸,修行手段寥寥,只怕真正实力还比不上学校里一小部分实力顶尖的学生。虽然你资质不错,但终究修行时日太短,如果不是我每日给你吃的那些丹药,只怕你还不是五行宗那几人的对手。” “你给我吃的不是些救命的东西么?又怎么能增长我修为了?” “我给你吃的还魂丹能肉白骨起死回生不假,但因为药理相通,也能起到一些固本培元增长修行的效果。” 老火说:“臭小子还别不信,老金给你吃的那些药至少抵得上你十年修行,要不是你修为太低,吸收太少,如若让别人吃了,或可抵百年修为都不止。” “真有这么好?那师父多给我些吧。”阿诚睁大了眼睛,一脸渴望。 “你小子好不知足,你以为这还魂丹是普通的金创药么,说给就给?平常人有这么一颗还魂丹,相当于多了一条命。”老金骂道:“这几日给你吃了九颗还魂丹,已是去了我一半的珍藏。” 阿诚撇撇嘴,失望地退了回去。 “你也别不满,这还魂丹本来是主救人命,你没事的时候吃这东西也多是浪费。其实对于增长修为来说,我还有更有效的丹药。”老金说。 “啊?那师父快给我些吧,你们不多说我实力弱么,我也很想能快快增强自己的实力啊!”阿诚又扑向老金。 “诸位以为如何,要给他么?”老金却转向木先生等人问道。 木先生点了点头说:“好,时日无多。” “好吧。”老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瓷瓶递给阿诚:“那先给你这个吧。” “这是什么药?”阿诚小抖着手拔出瓶子上红色木塞,先看了看,接着又用鼻子闻了闻,瓶子里那些棕色小圆丸透出一屡似有似无的清香。 老金:“这里面是三十颗小培元丹,你每日炼气前吞食一颗,辅以炼气,或可保你一天增加一年修为。” “小培元丹?那是不是还有什么大培元丹?” “是,大培元丹一颗可增十年修为,不过现在只怕你吸收不了多浪费,等你吃了这三十颗小培元丹后我再看你情况考虑是否给你吃大培元丹。” “好好好!”阿诚兴奋地连连点头,急忙把瓷瓶放进贴身口袋:“那我去炼气去了。” “等等!”老火突然堵在阿诚身前:“今天的功课都还没做呢!” 阿诚苦起脸:“那,今天轮到哪位师父了?” 老火却说:“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以后给你增加一个训练项目。” 阿诚:“什么训练项目?” “我们觉得你体力太差,所以决定增加你的体能训练。”老火说。 阿诚的脸都快要耷拉到地上了:“老大,我这些日子两头跑已经够累的了,再增加什么体能训练的话,真要趴下了。” 老火忽然冷起了脸道:“如果你真趴下了,就再也别想站起来了,怪也只怪你命歹。” “阿诚,你也别恼,”木先生插话道:“学术炼气自然重要,但体能才是最大的根本,体能好,身体强横,炼气才能通畅顺利,术法才能恒久威力,而且对敌时也不可能光用术法,有时敌人近身了也往往要靠身体直接对抗,这体能武功一途,对你也是很重要的,所以我们决定让你以后武功和术法兼修。” “武功和术法?” “对,武功和术法合在一起才是以前所称的武术,所谓武术武术其实应该就是包括了武功和术法或者说武功和法术。只不过现在在凡界却都是指武功方面了,所谓术法却少有提及,而在移界,却单存法术,武功一词难有人提起。”木先生说。 “这么说的话你们的意思就是要让我也学凡界的武功?” “是这个意思,也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武功和术法是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严格来说都要以炼气为基础,而凡界的武功很多却无炼气为基,练的武功也只能称之为外功,时日长久,可能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害处,而配合了炼气的武功则称之为内功,有炼气做基础,就可以消弭平常练武所带来的对身体的伤害,达到真正的强身健体甚至金刚不坏之效。” 话说到此,阿诚想起功夫大师李小龙来,曾有人说李小龙是因为练功过度,身体不堪承受才致猝死,难道说的就是木先生这个道理么? “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少说多做才是王道,小子跟我走!”实干家老火终于忍受不了阿诚的拖拖拉拉了。 “去、去哪?” “我们商量了一下,你每天要上五个时辰的班,剩下的七个时辰里一个时辰由我监督锻炼你的体能,一个时辰由老金和我一起教授你技击和格斗之术,一个时辰由我五人其中一个教你术法,再一个时辰由老金带头用炼丹炉炼你身体,剩下三个时辰由你自己炼气。”老火似乎早想好了一般,掐着手指娓娓道来。 “等等等等,”阿诚忙说道:“你说的由老金师父带头炼我身体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先前说的用炼丹炉炼话我身体里妖怪的元神吧?不是说我也要死的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没这么多废话,我们还会害你不成?晚一些你就会知道了,现在还是乖乖跟我走吧!”老火一把抓起阿诚,拖出门外。 拖着阿诚来到那下山的石阶旁,老火遥指山下说:“限你一个时辰内上山下山跑五趟。” 见阿诚无动于衷的样子,老火继续说道:“不准用御风术!” 阿诚还是不以为意,心想大不了不用棍子,来个疾风术,一纵十几米,两个小时跑个五趟来回也不是多大的难事。 “老土!”老火却忽然叫道。 “干嘛?”老土施施然走了出来。 “给小子身上加个五百斤的负重。” 老土走近阿诚,在阿诚肩上拍了拍。阿诚整个身子忽然趴在地上,他涨着脸努力用双手撑了撑,却现怎么都撑不起来,只得大喊:“救命!” “太差劲了,减到四百斤吧。”老火说。 老土又拍了拍阿诚肩膀,可惜阿诚还是站不起来。 “三百斤。”----没用。 “二百斤。” 阿诚终于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却是举步维坚,双脚难跨出一步。 “一百斤。”老火不满道。老土也不耐烦地上去用指头点了点阿诚的肩膀。 阿诚试着走了几步,虽然感觉身子沉重,但总算是能抬步,能前行了。 “去吧,记得一个时辰五趟来回。”老火说。 “那个,能不能再轻一点啊?”阿诚真快要哭了。 “不能!”老火一脚把阿诚踢下山。 “啊!啊----啊----”下面传来脑袋连续磕在石头上的闷响和阿诚撕心裂肺的痛叫声。 第六十章 万果园 一个多小时后,阿诚躺在半山腰的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直喘气。天色微亮,山顶浮云若雾,清风阵阵,让阿诚感到惬意的同时也感到无尽的疲倦。 阿诚真想就这么睡下不管了,这是第三趟上山,前两趟停停歇歇,阿诚还能勉强走动,到了这第三趟,却是只能用双手双脚爬着走了。一站起来,阿诚就感觉身上沉重无比,堪比当初负了五百斤一般,脚步浮虚,软绵无力,肩膀酸痛,头昏脑胀。 躺了大约十几分钟,暗骂了老火和老土几百上千遍的阿诚终还是咧着嘴爬了起来,努力向山上爬去。 “阿诚同学,你好。”后面一个影子一蹦一跳追了上来。 阿诚转头一看,那影子光光的脑壳,脸上却不见眉眼口鼻,还反穿着衣服,脑壳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纸,那张纸随影子一蹦一跳在风中摆舞,却始终没有掉落。 “鬼啊!”阿诚咳得一声尖叫,四‘脚’快划拉,开足马力朝山上蹿去,身后卷起一阵灰尘。 “是我啊!”影子一蹦十几米,快追了上来。 “僵尸啊!”阿诚也加快了度。 “误会啊,我是照失啊!”影子几个蹦跳过了阿诚,对着阿诚露出一张略带憨厚地脸说道。 阿诚仔细看了看,却真是照失和尚。那照失背着双手,背朝山顶面朝下,蹲身起跳蹲身起跳,一蹦一蹦沿着石阶向上面跳去。 “吓死我了,你在,干什么?”阿诚气喘吁吁问道,努力追上已赶在前面的照失。 “练体能练平衡。”照失和尚放慢度说。 “你这样背着跳,不怕撞上什么东西吗?” “不怕,早习惯了。你又是在练什么,姿势好奇怪,是一边爬山一边炼气吗?” “……”阿诚一时语塞。你以为是狗在炼气么?阿诚暗骂道。 想到自己身上负了一百斤的重量,阿诚稍觉宽慰,问道:“你身上有没有负重?” “负重?有啊,我老师给了我这张符咒,往身上一贴,就能增加五百斤的重量。”照失揭下脑壳后贴着的那张黄纸甩了几下,很快又贴了回去。 阿诚大受打击,再也不吭声,咬着牙站起身,一步一步向上走去,只是度却比原来慢了不少,甚至脸上还出了汗,气喘也是更急。 照失却配合得很,也放慢了度,一蹦一跳跟在阿诚身后,不过相比阿诚的艰难他是显得无比轻松惬意,甚至还念起经文来。 过了几分钟,阿诚终于忍受不住照失的‘不离不弃’以及絮絮叨叨,说道:“你干吗一直跟着我?” 照失指了指远处山下一条岔开的小道,憨厚一笑道:“那是去我三论宗的路,已经走过头了。” “那还不赶紧回去,小心去得晚了没早饭吃。” “呵呵。” 阿诚:“……?你该不会是又想看那日本的文艺片吧?” “不是不是!”照失连连摇头,一双招风耳晃得跟猪耳朵一样啪啪响:“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可别说怕我摔下山去,想保护我?” 照失停了一下后又赶忙跟上道:“是的是的,我看你脚步虚浮,似气力不继,这里山高路陡,我还是陪着你更好。” 阿诚看了看手表,见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便索性停了下来说道:“这里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地方?”照失和尚也停了下来。 …… 半个多小时后,浩缈峰,大红灯笼楼后山。 看着身周几棵长了几个青青瘦瘦果子的野桃树,阿诚真是特别非常极其地失望,他咬牙切齿对旁边的照失和尚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万果园?” 阿诚把万果园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他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本听到这万果园之名称,还真以为里面有什么奇珍异果无数,却不想负着百斤重爬了半个多小时,看到的就是这么几棵野桃树,而上面挂着的几颗果子甚至连开学时吃的那个桃子都不如。 “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都是这么叫的。”照失却是安之若泰,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糊涂。 “那你不能先提醒我一下,也省得我跑得这么辛苦?” “我以前也没来过,不知道这里的真实情况。而且当时我也是随口提起,也劝过你不要来的。” 我恨,只怪自己好奇心太重!阿诚使劲摇了摇身边的桃树,可惜树上零落挂着的几颗看似病病奄奄的桃子却长得甚是结实,没如阿诚所料想那般掉落在地。 照失赶忙扶住了桃树,说道:“要么我们还是回去吧。” “那边是什么?”阿诚指了指左边远处一条小路,岔口旁还立着一块高高的巨石,石头上似乎还刻着几个红字,只不过因为距离稍远再加天色还暗,那几个字也是看不大清楚。 照失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阿诚也不再多问,直接走了过去。这条小径左靠平滑山壁,右临陡峭山崖,不过两人左右宽,小径蜿蜒曲折,有如一条细蛇,却看不清去处,而进处立着的巨石上刻着二个大字:“禁入”。 “进去看看?”阿诚对身后的照失说。 “这,上面不是写了禁止入内吗?” “怕什么,是条路,总得让人走不是?它上面又没说禁止哪些人进去。” “还是不要进去吧?这样不好。” “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小路吗?进去走走还怕生什么大事,说不定小路尽头那边才是真正的万果园呢?否则凭这么几棵桃树怎配叫万果园?”阿诚好奇心本来就重,越说越是冲动起来。 照失却不回答,站在一边犹豫着。 “算了,还是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先,你在这等着吧,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千年万年的仙桃呢!”阿诚再也不理照失,抬脚走了进去。 照失在后面观望了一下后也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阿诚起先还是十分小心,脚步轻抬轻放,怕这路口有什么禁桎,等走了几步现没什么问题后,边放大胆了些,带着照失朝前走去。 “通通通”,又走了几步,阿诚忽然听到几声似敲鼓的声音,那敲鼓声若有若无,似清晰又似遥远,象响在阿诚的耳边又象响在阿诚的心底。 “有没听到什么声音?”阿诚立刻站住,问照失道。 “你是说那边的布谷鸟吗?”照失疑惑道。 “不是,鼓声。” “没有。” 难道是这几天有些累着,又犯耳鸣了?阿诚甩甩脑袋,掐了掐双耳,又朝前走去。 “通、通通!”又是三声鼓响,一慢二快,似敲在阿诚胸口,也激得阿诚心跳骤然加。 阿诚大惊,转头看向照失,见照失没什么反应后问道:“有没听到?” 照失微愕后还是摇了摇头。 见鬼,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话说不应该啊!阿诚摇摇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胸脯,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通、通通!通、通通!”鼓声忽然又起,却比原先多了几声,连起来倒有些像点将鼓,听得阿诚不自由地兴奋起来。 这次阿诚却没停住,相反更是加快了脚步朝前走去。他虽然感觉有些紧张,但不知怎么回事,却更感好奇,似乎迫切想要知道前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通、通通!通、通通……”鼓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急,却恰恰似乎配合着阿诚的脚步,又或者说阿诚不由自主地踩着鼓声向前走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另类桑拿 近了,近了,转过前面这片山壁就可以看到更远的路了。阿诚越走越急。 “两位同学请止步!”忽然后面一个声音叫道。 照失赶紧停了下来,很是慌乱,低着头,手捏着佛珠不停转动。而阿诚却还是向前走着,似乎没听到后面的叫声。 “阿诚同学止步!”后面的人驾着一朵白云追了上来,却是那赤脚校长。 阿诚又向前冲了几步,最终还是强忍着站住了身形,转身看向赤脚。 “两位同学,这里是禁地,还是赶紧退回去吧。”赤脚说,语气却温和。 “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准人进去?”阿诚问,似乎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尴尬,相反眼里满是好奇甚至说狂热。 “你们怎么会进来这里的,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声音?”赤脚问。 “我没有,哦,他……”照失指向阿诚。 阿诚接话道:“没有,只听到山里的布谷鸟叫声。” “哦,你们赶紧回去吧,这里是谁都不允许进来的。”赤脚看了看阿诚后说道。 照失犹疑着似乎还想解释一下,却被阿诚拉着跑了出来。跑出那个刻字的巨石,阿诚忽然感觉灵台一阵清明,似乎刚才的激动与兴奋也消失无踪。 怎么回事,刚才为什么会这么冲动?阿诚又甩了甩头,然后告别照失,取出烧火棍,往缥缈峰飞去。 赤脚看着阿诚和照失离去,却站在原处久久没动,过了片刻,他才缓缓朝外走了回来。 阿诚刚走到出口,迎面飞来了那宫鸣真人和明灯上人,两个人异口同声问赤脚道:“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赤脚忙说道:“刚才小道我在果园走着走着不小心就踏进去了,叨扰两位,还请见谅。” “是你吗?可里面那东西怎会有响应?”宫鸣说。 “哦,啊,这个小道也是不清楚,不过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应该不算太过意外。”赤脚说。 宫鸣和明灯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各自飞走,留下了赤脚在那里抹汗。 …… 等阿诚回到缥缈峰,老火已是早早等在了那里。老火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为了对阿诚的“擅离职守”表示惩罚,老火决定让阿诚连做了一千个俯卧撑,一千个负重五十斤深蹲,在阿诚懒在地上做罢工抗议后,才把数目都减少到了五百个。 等做完俯卧撑和深蹲,阿诚趴在地上是再也不肯起来了,不过这一次却不是什么罢工抗议,而是想起来也无力起来了,于是后面的格斗训练也是不得已取消,直接进入第三个节目。 老火一把抓起瘫在地上的阿诚,穿过几间房子,最后来到右边最上面一间木屋,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老金四人正围坐在一只巨大如水缸的金色大鼎四周,那金色大鼎呈立体正方形,无耳无足,却是临空飞浮在地上一米高处,外边壁面上却有两条联体白色小龙,若隐若现,时而交颈,时而分,在鼎面浮游回环,与整个金鼎有若一体。 “开始吧。”老火把阿诚丢进那鼎里。 阿水双手十指互夹,接着连掐五诀,嘴里清叱一声后眉心处钻出一条白龙来,那白龙却不同于术法所出那种形状只是相似龙形的水龙,而是驼头、鹿角、蛇颈、龟眼、鱼鳞、虎掌、鹰爪、牛耳样样俱全,分明就是一活物。 那白龙飞进鼎里,渐渐涨势,最后又变成真正的透明水状,平覆了金鼎大约五分之四,也把阿诚整个人都没了进去。 就在同时,木先生也是连连掐诀,最后双臂处抽离出两条青色小龙,然后也飞进了鼎里,在水面上绕旋起来。 另一边的老土却呼出一条黄色细龙,那黄色细龙也是扑通一声跳进鼎里,然后钻进水里消失不见。 老火则双手互搓,接着抬掌甩向金鼎,他那手掌里钻出两条火龙来,火龙听着老火的指挥,钻到鼎底,慢慢回旋游动。 半昏半醒的阿诚忽然感觉呼吸困难,被淹顶的水呛醒。“扑”,阿诚挣扎着站了起来,露出头后吐出长长一口水。 “你们想干什么?真要把我给煮了啊?还有这两条青色的是什么东西,别说是竹叶青啊!”阿诚抓着鼎檐,朝下面和四周看了看后叫道。 “乖乖躺在鼎里别动,我们是给你洗澡药炼,强健你身体,别有事没事一惊一咋瞎叫唤!”端坐一角的老火骂道。 “那两条青龙是我的坐驾,也可算是我的分身,不会害你。”木先生说。 木先生几人也是分坐四角,与老火一起成一个五边等形把金鼎围在中央。 这两条青色的东西是龙?阿诚伸出一个手指拨了拨一条青色小龙的角,那青龙却是不闪不避,和另外那条青龙仍是不紧不慢绕着阿诚旋转。 水温渐热,也激起了阿诚的疲劳感,阿诚说了声“等下别烧过了头啊,否则真要给你们煮熟了”,然后就睡了过去。 …… 半个多小时后,鼎上水雾蒸腾,鼎里阿诚却睡得正酣,甚至还打着呼噜。鼎里的水也渐渐变成了透明淡蓝色,那条黄色小龙不见了影子,而两条青龙仍是绕鼎围不停旋转。 老火等人却没在意,仍是闭着眼端坐在鼎边,只有老金时不时的朝鼎里丢一颗金色的丹丸。 …… 一个多小时后,赤着上身的阿诚从空鼎里爬出来,感觉神清气爽,气力充沛,不由哈哈大笑道:“舒服舒服,比蒸桑拿还过瘾,只可惜没个女人搓背。” “要不要老娘给你搓搓背!”阿水似漫不经心道,眼里却充满了杀气。 “不用,不用了,呵呵。”阿诚如一阵风逃了出去。 …… 练功房。老金和阿诚相对而坐。 老金:“今天我教你一招秘传?” “秘传?什么意思?” “秘传是相对于普通术法而言,你前阵子所学的术法,大多都是普通术法,比如土墙术、火球术,这些术法怎么使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秘传却不一样,一般都有门派限制,一个门派的秘传基本上难为另一门派的人所知所学。虽然我们五人不成一个门派,但多少也有一些不同于别人的术法。” 私货啊!阿诚暗叫道。 “秘传相对于一般术法来说,不大容易被人学知,也不大容易被人破解,你应该还记得上次五行宗那位火长老,他最后那招使的天龙火网结就是他们五行宗里的秘传,你当时用了水术破之,却并没有多大的效果,如果不是你自身情况特殊,只怕就要栽在他手上了。” “恩,师父你一提起,我也想起来了,虽说水克火,可为什么当时我用水龙术对他那个火网时却没多大的作用呢?” “就就是秘传的特殊之处了,虽然表面上看去它跟普通术法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但是其中却蕴涵了无数的诀窍和多年积累的经验,并不能简单凭肉眼揣度。你自己可以想像一下,能不能使出跟那个同样的术法?” “要结出这么个火网也不难,但只怕遇到水还是要被浇灭,除非用上我体内的二昧离火。”阿诚想了想后说。 “不错,孺子可教。其实正如你所说的,如果二昧离火形成火网,那也勉强可以算是你自己的秘术,寻常人只怕难以破解。”老金说。 “那师父你要教我什么秘传?” “看着!”老金站起身,长衫无风起舞,双手做爪…… 对面的阿诚脸上映出一片灿烂的金光,甚至整个屋子里都是金光四溢。 …… 一个多小时后,老金对一旁喜不自胜的阿诚说:“普通术法也好,秘传也罢,正如老火所说,最关键的还是要靠自身的实力,实力够强,就算是普通术法使出来也能有惊天动地的效果,所以现在对于你最重要的还是炼气增元,强身健体。之所以要教你秘传,就是出于你实力不够考虑,希望你能多个保命的手段,但往往一些秘传也会反噬自身,希望等你以后学到了能够妥善应用。” 第六十二章 永远有多远 与老金道了别,在阿诚正准备离开练功房回自己房间时,老君走了进来:“等等,阿诚。” “不知老君师父有什么吩咐?”阿诚问道。这老君是几天难得见上一面,也从来没主动找过阿诚,所以阿诚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跟我来。”老君却转头又走了出去。阿诚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老君带着阿诚跨过小水塘,又转过前面的小石山,最终来到了凉亭上。老君对阿诚说道:“坐中间。” 阿诚坐了下来,看着老君。 “你看那朝阳漂亮吗?”老君指了指天边冉冉升起的红色太阳说。 “……?”阿诚有些懵了,心想老君该不会是就带自己来看日出的吧?老君是阿薇的爷爷,阿薇空闲的时候就喜欢站凉亭这里看日升月落,看白云晚霞,难道就是受了老君的影响。 该不会是老君要要让自己跟阿薇那般整天在凉亭上一站就是大半天吧?阿诚感觉有些为难,也有些惶恐,不知道假如老君真要自己这么做的话又该如何反应。 老君见阿诚没有谈风花雪月的兴趣,也不觉尴尬继续说道:“好吧,既然你疑惑,那我也不多说废话了。经过这些时日的炼气,你可有什么收获?” “刚开始时感觉真气在脑后、夹脊和尾椎三处常有滞阻,现在是好多了,真气能够环周天顺利游动,只是真气很弱,也算不上有多大的收获。” “只这十几天,你便能冲破玉枕关、辘轳关和尾闾关,也算很不错了,而且刚开始就能静神凝气,可见你也比较用功努力,想必我给你的那本书你也是多有翻看和领悟。” “是。” “现在你八脉俱通,筑基已成,阴邪难侵,可修行炼丹之法了。” “炼丹?” “是。你先前所学炼精化气只不过是炼己身之精,筑炼丹之基,相当于是造房基,现在你筑基已成,便是可以在上面垒砖砌墙了。” “那这炼丹是跟老金师父那样在鼎炉里炼丹药吗?” “非也,那是炼外丹,而我所说的则是炼内丹,是指炼得你自己的元神,两者一外一内,虽都本益于修行,但也有主次之分。这炼丹也可以说是炼神,也就是炼气化神,是你修行的第二步。” “不过,你现在已经完成筑基,与天地可容,所以先前所教你的炼气法门也需得改一改。”接下来,老君也不多罗嗦,先是要求阿诚仍如原先炼气那般坐好姿势,但相比原先以口津为炼始,这次却要求阿诚以口津为引,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入体,循环小周天后成自身真元,归附全身。 于是阿诚在老君的知道下小心翼翼改变了法门炼气起来,相比于原先吞口津之难(因为口津有限),而且加上阿诚筑基有成,这次吸取天地灵气朝**华却是顺风顺水,阿诚也明显感觉丝屡天地灵气由百会而入,随心神循环小周天。这天地灵气相比原先自身口津所化之气,那是好比小泉与水滴,阿诚感觉凝神归元,十分充实。 半个多小时后,老君见阿诚已经基本领会,便又说道:“再之后,你还需继续练那固气法,守精去浊。再后,便是炼气化神了。” 依老君说来,阿诚因为体质特殊,这炼气化神相比常人却是简单多了,就是引导全身真气循环大周天,仍是以三十六次为基数,最后还是归于全身,一者可强身,二者火候一到,便可得元神,结元胎。 见阿诚面现所得,应该基本领悟后,老君又从怀中掏出五颗透明白亮鸡蛋般大小的石头,一一念上咒后又分别放在了阿诚身周五个角落,那五颗石头随老君手上轻轻一按,便慢慢没入了土中,不见踪影。 “这是什么?”阿诚好奇问道。 “这是聚灵石,我给你摆了个五芒星聚灵阵,可以帮你聚集更多的天地灵气。以后你就在这里炼气炼丹吧,一半时间炼气,一半时间炼丹。”老君说完便离开了。 阿诚也不再多说,端正身子,开始炼气。而此时,他现身边的天地灵气居然充沛异常,等他一打开百会,那灵气是小泉变成了溪水一般哗然涌了进来,阿诚一下没有准备,好比喝急水呛住了一般,差点守不住心神仰天卧倒。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神,阿诚控制好了吸收灵气的量与节奏,慢慢炼将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恰似由阿诚阿诚头顶汇入的看去若有若无似光似雾的天地灵气。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一个白影慢慢走近,在看到阿诚后,似乎顿了一顿,然后便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阿诚。 阿薇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看了几秒后便走到临崖那边坐了下来,然后静静地看着天际。 朝阳刚升,初若赤子,红如火球,阳光映照大地,如一层透明红纱,漫覆满天,缥缈峰顶悬崖处的凉亭也被浸染成橘红。凉亭里的两人染着一身黄红,微风拂过,撩起阿薇长,那三千愁丝若墨,随风飘舞,而在她身后不过三步外,则是端坐闭目的阿诚。 物我两忘的阿诚,恍惚嗅闻一屡淡淡的清香。是梦,是真?是花香,是体香?阿诚忽然感到无比的心安以及莫名的温暖。 金色阳光,凉亭,白衣若雪,不动如山,两两淡然。那熟悉与默契的一刻,是否曾定格为永远?那不过三步的距离,几乎素昧平生的两个人,究竟是亲近,还是遥远? …… 第二天,上班不过十分钟,便有张总经理带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干咳几声提醒了办公室里法务部众人安静后,张总说道:“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申秀苑小姐,以后她就是你们法务部的经理,大家要配合她做好法务部的工作。” “大----家好,以后请----都都关照。”叫申秀苑的年轻女子微鞠了下身子,打招呼道,口音却稍显生硬。申秀苑皮肤白皙,面貌清丽,五官精致无瑕,长束成一条辫子,自然却不显凌乱,身穿紫色雪纺淑女洋裙装,要系荷叶色绑带,整个人显得干练又不失清新,端庄又不失活泼。 美女!法务部几个男同志兴奋暗叫,纷纷起身打招呼。而几位女同事却显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慢吞吞站了起来尽了礼数。 张总在吩咐了法务部里算是资历最老的老于全权协助申秀苑,又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后终于转身离去。张总一走,阿健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又急冲冲上前用力握了握申秀苑的手,自我介绍了一番。 阿健带了个好头,法务部里的人于是也都上前握手,自我介绍。申秀苑虽然初来乍到,却不见丝毫窘迫和紧张,和大家握过手介绍完后说道:“今天是我来这边的第一天,为了能和大家更好的熟悉,法务部就休一天假,大家一起找个地方轻松一下。” 对于申秀苑的提议,法务部里不管男女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这些天来,七楼里出现的老鼠数目虽然有所减少,但断断续续的老鼠蹿现,总还是要引起众人些许的忌恶和恐慌。尤其当一只老鼠忽然从某位女同事脚底蹿过,女同事一声尖叫过后,法务部里总要骚乱好一阵子。虽然上面也早有许诺,说尽快考虑让法务部迁往其它楼层,但诺言总是迟迟没有兑现。现在能有个机会多逃离这个地方一天,自然不会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来表示反对。 唯有新感责任重大的老于提醒大家,若要休假一天需得上面同意,否则只怕会被扣奖金和工资。 申秀苑却是不见意外,说:“这个事情我已经跟张总他们说过了,他们都同意了的。” 众人山呼万岁,接着便纷纷讨论起究竟去什么地方为好,最后确定了去西边的省自然园,先在植物园烧烤赏花,然后去动物园看动物表演。 商议确定后,众人马上行动,兵分两路,一路去市买烧烤食材,一路直接杀向植物园。 第六十三章 做游戏 省自然园座落在市西边,分植物园和动物园两个大园区,前几年出于炒作考虑,这植物园改名叫万林园,动物园叫万兽园,不过大部分的人却还是愿意低调称之为植物园和动物园。 不过一个小时,两路人马终于在植物园门口会合,而后便‘浩浩荡荡’杀将进去。在烧烤区,大家租了两个铁架,买了木炭,便着手起烧烤事业来。 因为是在正常工作日,所以烧烤区的人也不是很多,也没象周末那般拥挤。大家跟着铁架分成了两个组,还没等木炭烧红,有几人便耐不住抢起了食材,然后放在铁架上烤。 老大不小的一群人,此时也都跟孩子一般,没有了矜持,也顾不上风度,顶着烟火,一边烤着食物一边忙着往嘴里送,也不管那些食物到底烤熟没有。 阿健本来跟阿诚一个组,却硬是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代了老于,去了申秀苑那个组。往日懒散的阿健今天却变成了大好人,忙前忙后为几个女同胞烤起吃的来,自己却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而对几个男同事的取笑,也是假装没听见,两耳不闻讥笑话,一心只烤鸡翅膀。 一个多小时后,众人基本上都斤了吃兴,便找了个清爽的地方,围坐成圈,玩起小游戏来。 “你小子无事现殷勤,非奸即盗,难道就不怕你家母老虎知道了对你动家法?”阿诚拿起手上一听啤酒跟旁边阿健手上的啤酒罐碰了碰,揶揄道。 “我只不过是扬我的绅士风度,这还犯法了?”阿健理直气壮道,接着又靠近阿诚,翘翘眉头小声说:“嘿嘿,再说她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怎么会知道?” “哈哈,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密?”阿诚笑道。 “切!”阿健却明显表示不相信,接着又叹了口气做沧桑道:“唉,我算是想明白了,所以从早上起我决定重新做人,奋向上!” “重新做人?怎么个重新法?”阿诚问。 阿健看了周围一眼后神神秘秘凑近阿诚耳朵小声道:“我决定向严正花学习,牺牲自己的色相……” “扑!”阿诚刚喝嘴里的啤酒立刻喷了出来,在跟大家说了声抱歉后又小声跟阿健说:“你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料,还牺牲色相说?而且人家可不是剽历史,不是年过四五十的大婶,你想人家凭什么看上你?” “切,你这明摆着是嫉妒,想我阿健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人见人爱,只要我一出马,哪枝花还不是手到折来?” 阿健握腕曲臂做了个经典的人秀手臂肌肉的动作:“看吧,我火热热的肱二头肌,战斗吧,热血沸腾吧!” 阿诚终于忍不住了,一脚把阿健踢翻在地。 另一边的申秀苑拿出一副牌,然后挑出黑桃色牌,说大家一起做个做大王的游戏。这所谓的做大王,就是每人抽一张牌,抽到老k的就是大王,他可以要求另外的一个人或几个人做一件事,当然,这老k不能具体指定某个人,而是指定某一张牌,抽到那张牌的人再出列执行大王的命令。 大家感到新奇,再加上游戏的倡议者是新来的上司,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第一次抽好牌,女同事张美丽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叫道:“哈哈,我是大王,我是大王!” “呵呵,大王,那您说一下您的命令吧?”申秀苑提醒道。 “哦----,”张美丽遐想片刻后说道:“那我要对方扮成一个骑士,单膝跪地,抚着胸对我说:‘噢,我亲爱的公主,您永远是我心目中最美丽的花朵,请您嫁给我吧!’然后我很高傲地把他拒绝。” 众人看着体胖塞玉环,脸黑堪比昆仑奴的张美丽,笑得几乎要岔气。 “那你要几号这么做?”申秀苑也掩着小嘴问。 “六号。” 张美丽一说完,一边正嘿嘿傻笑的阿健一头载倒。 在一番抢救和鞭策后,阿健终于站到了张美丽的前面,艰难地跪下一只脚,歪着头吞吞吐吐气若游丝说:“哦,我的女王,请你嫁给我吧。” “滚,不识眼的奴才,凭你也配跟我求婚!”张美丽公主却很入戏,高傲地斥责身前那畏畏缩缩的阿健骑士。 阿健骑士如释重负,再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仓皇逃了回来,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不行,等下我一定要找回场子!”失魂落魄的阿健说。 接着大家又做了几轮游戏,抽到大王的人所做出的命令也是千奇百怪,有叫人学周扒皮**叫的,有要两个人做相扑的,阿诚也荣幸地客串了一回杨白劳,跟老于扮演的黄世仁探讨了一番地主家到底有没有余粮的学术问题。 再一轮,阿诚居然抽到了老k,而旁边久等这个机会的阿健大是兴奋,小声提醒阿诚:“快快,叫三号和九号拥抱亲嘴!” “三号?九号?”阿诚不解。 “是啊,我是三号,她是九号!”按键悄悄指了指一边的申秀苑。 “你怎么知道她是九号?” “我是倒数第二张牌,她是最后一张,我偷偷翻起来看过的!”阿健急道。 “亲嘴不大合适吧,你刚才吃了这么多半生不熟的东西,就不怕口臭熏着人家?” “有没有口香糖?” “没有。” “那就扮成久别重逢的恋人热烈拥抱吧。” 其他人见大王迟迟没出现,不由喧哗起来。阿诚赶忙站起来亮了亮手上的黑桃k说:“哦,不好意思,我想成是抓了大王牌的是大王了,没去想应该老k。” 众人也没去多想阿诚话中的破绽,纷纷催着他做命令。阿诚假装沉思片刻后说道:“那我要两个人假扮久别重逢的恋人,两个人见面后喜极而泣,最后做热烈的拥抱,中间可以自由挥。” 有人问要几号和几号扮演。 “恩,三号和九号吧。”阿诚说。 “我是三号,谁是九号?”阿健一脸‘冷静’,站起来问。 “我是九号。”申秀苑站了起来。 众人哗然,纷纷起哄,而阿健在假装惊喜之后,终于忍不住得意地傻笑起来。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阿健和申秀苑走到圈外西侧,然后酝酿起情绪来。 阿健假装背着一个包,匆匆从一虚幻的大门里走出,一抬头,看到了正久候在外翘等待的申秀苑。 那一脸的惊喜,那惊愕的表情,而后那深情的微笑,阿健演得那个地道,假如让中戏的老教授看到了只怕也要抱着他的大腿拼命央求他去入学。 “噢----,亲爱的,我想你想得好苦!”阿健张开双臂,犹如一只老鹰一般扑向对面的申秀苑。 申秀苑背对着众人,所以大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大家只见她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在极力忍着笑。 阿健离申秀苑越来越近,忽然在申秀苑前一米处嘎然止步,那脸上的惊喜变成无比的惊骇。阿健指着申秀苑,颤抖着说道:“老虎啊!”然后转过身子,拼了命似的逃窜而去。 这小子吃错药了?难道是良心现,把言情剧换成了恐怖剧?阿诚疑惑。 众人也是哈哈大笑,也有个男同事说阿诚演技不到位,挥太生硬,毛遂自荐要求自己来一遍。 “老虎啊!快跑啊!”阿诚跑出十几米后转头一看,却不见有人跟上,急得又赶紧站住了,一边大叫道。 众人这才感觉有些不对,扭头往后一看,却见一头斑斓大虎慢吞吞地一步一停朝这边趟了过来。 “老虎啊!救命啊!”众人喧哗声渐低,而后面色大变,肝胆俱裂,纷纷抱头鼠蹿。 第六十四章 驭兽 阿诚却是久久未动,而是疑惑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老虎。 “快跑啊!”申秀苑却还以为阿诚是被吓傻了,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拉起阿诚道。 “啊?”阿诚回神站了起来,跟着申秀苑朝阿健那边跑去,见大家都集中在一起,阿诚叫道:“大家分散跑,别聚在一起。” 大家都是心慌无措,也没仔细考究阿诚说这话的缘由,纷纷做鸟兽散。 阿诚则抛下了众人,独自朝偏僻处跑去。而那只老虎却加快了脚步,舍却了众人,不紧不慢地跟在了阿诚后面。 果然如此,这老虎是冲着自己来的!阿诚想道。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考虑老虎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因为现在最主要的便是要弄清楚这老虎对自己究竟是善意还是恶意。 阿诚一边跑一边想着,最后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了段,这样的话一是不用伤及无辜,二是也不用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特殊能力,省得到时候说不清楚。而那只老虎也似乎配合地很,就那么保持着一段距离跟在阿诚的后面,似乎没有急着追上阿诚的意思。 “你干什么,不要命拉,怎么老往老虎前面跑?”不知为何,申秀苑突然跑了出来,一把扯开阿诚:“快往人多的地方跑,我来引开老虎!” 阿诚愣住了,有些不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过多少也为对方一个女孩子能有如此胆量而感到佩服。 “傻站着干什么啊,快跑啊!”申秀苑推了阿诚一把。 阿诚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得硬着头皮朝另一边跑去,心里却想着老虎千万要跟着自己才好。 又兜兜转转跑了不知道多少路,来到了桂花园。现在是三月份,自然不是桂花开的季节,所以桂花园里也是没有一个人。阿诚站住,看看后面,那老虎果真又是那么悠哉游哉跟了上来。 阿诚面向老虎站定,准备跟老虎‘交流交流’,接着又抽出棍子,以备不时之需。 忽然,又一个紫色的影子跳了出来,阻在了老虎和阿诚之间。 “你想死啊,怎么老往老虎前面跑!”申秀苑似乎很生气,煞着那张精致小脸骂阿诚道。 阿诚哭笑不得,因为在他感觉这句话应该由他来问,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想法,难道她有一种济世救人的菩萨情结?见申秀苑等着自己的回答,阿诚无奈道:“我也没办法啊,老虎一直跟着我,我甩都甩不脱。” “是这样?怪不得刚才老虎见你一走也是扭头就跑,我还着急着它又想去哪里害人呢。那你站我后面来,我来对付它。”出乎阿诚的意料,申秀苑却简单地接受了阿诚的说辞,头也不回说道。 “你能对付它?”阿诚更是意外。 “能的,你别怕。”申秀苑转头展眉一笑道。 阿诚呆若木鸡。 “你退远点,给公园管理处打电话,我来拦住它。”申秀苑又说。 见申秀苑如此自信,阿诚也不再多担心,掏出电话直接打了个110。 那老虎见申秀苑挡住了去路,也不现多大的迟疑,径直走将过来。 “嘘----,住!”申秀苑也不闪不避,还是站在中间,她拿出一个黑色小瓶子,打开了瓶盖,在身前转了几圈。 老虎似乎有些忌惮,但似乎也没什么伤人的意思,错开几步后继续朝阿诚处趟去。 “呔,住!”申秀苑却也是横移几步,继续阻在了老虎前面。 老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毕竟它也是有着百兽之王美名,虽然是从小在动物园长大,但多少还是有着一些野性和霸气。 见前面的人纠缠着自己,老虎一声长啸,试图驱赶开此人。申秀苑只感腥气扑面,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但最终还是勉强站住了身子。这只老虎究竟怎么了,也不象是狂,但又为什么会不受驭兽烟的驱使?申秀苑暗自想道,她一只手扣起一枚铁蒺藜,以防老虎暴起伤人。 “小心啊!”阿诚忍不住叫道。 “没事,你站后面别过来!”申秀苑说。 “嗷!”正在此时,老虎见女子还是不退,终于怒起,伸起一爪拨向申秀苑。 申秀苑正忙着提醒阿诚,再加上对手里驭兽烟的自信,一时大意,没料到老虎这么快就暴起,没等她放出另一只手上的铁蒺藜,老虎左爪带来的劲风已经扑面而到。 “碰”一声,一跟木棍堪堪架开了老虎的左爪,阿诚已经挡在了申秀苑的前面。 “你?快退开,小心老虎伤你!”申秀苑回神,又想拉开阿诚。 阿诚却不为所动,横着烧火棍在身前,说道:“没事的,我来吧。” “真的没事吗?”申秀苑有些不放心。 “你退后一点吧。”阿诚说道。 “小心,如果它不动,就这样拖着等公园里的人来好了。”申秀苑看了看静静站在阿诚前面的老虎后说。 阿诚虽然自信,但还是保持着警惕,因为毕竟不知道老虎的来意,不知道它是跟那猫狗那样单纯地跟着自己还是象老金说的如有些妖怪一般要吃了自己。 阿诚横着棍子不动,那老虎却也不动,而只是抬着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阿诚,如果说它也有表情的话,那双虎眼里却似乎带着一丝困惑和迷茫。 见是如此,阿诚心中大定,胆子也大了许多,伸直了棍子,慢慢地靠向老虎脑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老虎的脑袋。 后面的申秀苑张大了一双杏眼,差点喊出声来,但出乎她的意料,那老虎却没激动地暴起,相反,它眨了眨眼,脑袋迎着棍子蹭了噌,有些挠痒享受的意思。 阿诚索性收回棍子,向前两步,用手抓了抓老虎的脑袋,就象是给爷爷家的阿黄挠痒痒一般。最后,阿诚终于忍不住得意和新奇,呵呵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难道你以前做过驯兽师?”申秀苑张着小嘴看着阿诚手里的棍子说。 “呵呵,没有,只不过我从小长在农村,家传过一些驭兽之术,而且这老虎应该是从小在动物园长大,也没有多少野性,还是比较亲近人的。”阿诚虽然得意,但总不能泄露了自己的秘密,所以索性信口开河胡诌一通。 “厉害,你们中国果真是地大物博,人杰地灵,能人倍出。”申秀苑叹道。 申秀苑这么一说,阿诚才想起对方是个韩国人,随之也想起对方刚才的善勇,不由有些佩服,他说道:“刚才看到你拿出一个黑色瓶子,那又是什么东西?” “啊?噢,我以前做过驯兽师,这是特制的驯兽烟。”申秀苑藏起驭兽烟和铁蒺藜说。 阿诚却有些不信,因为从没听说过有驯兽师还带什么驯兽烟来训练野兽的,况且对方也实在不象个会去当驯兽师的人,不过阿诚也不究根问底,接着不咸不淡跟申秀苑闲聊起来。 第六十五章 试探 过了几分钟,几个带了麻醉枪和长鞭的人终于赶到,见人虎同安,不由啧啧称奇,而阿诚又是胡诌敷衍了一番。最后在阿诚的帮忙下,几个人又把老虎带回了公园,关进了铁笼。 经过一个刘姓的管理员解释,阿诚才知道老虎原来是早上管理员清理老虎笼舍时逃出来的。因为这只老虎从小是在动物园长大,从小跟刘姓管理员是默契相沫。今天,管理员也是偷懒,打扫笼舍时没有给老虎安排临时铁笼,谁知一不小心,老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跑了出去,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见大事化小,匆匆赶来的动物园领导自是感激不尽,赠送了阿诚和申秀苑一大堆的小礼品和优惠券。而阿诚和申秀苑客套了一番后,开始跟阿健等人联系。 跟法务部里的人都联系妥当后,阿诚和申秀苑便坐在原来做游戏的地方等着阿健他们回来。 “那个,等下我们散了以后能请你一起去喝杯咖啡吗?”沉默了片刻后,申秀苑突然说道。 “啊?”阿诚却反应不过来。 申秀苑嫣然一笑,说:“刚才你救了我的命,我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呀。” “呵呵,没事,其实刚才那老虎也没什么伤人的意思。”阿诚说。 “你怎么知道它不会伤人?”申秀苑问。 “啊?这个嘛,我也是直觉了,呵呵。” “听说你们中国有一类很特殊的人,他们能跟动植物交流,能跟天地融为一体,同呼吸共命运,你是不是就是这种人?”申秀苑盯着阿诚的眼睛问。 “没有的事,你说的都是神仙了,假如我有这么好本事的话,还会呆这公司里吗?”阿诚不料对方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来,赶忙打了个太极说。 “你刚才手上那跟黑黑的棍子是什么东西?现在怎么不见了?” “木棍,地上捡来的,丢掉了。” “刚才那老虎为什么会一直追着你?” “我也不知道,真的。”阿诚一本正经信誓旦旦道。他心中起了警惕,感觉面前这女子有些可疑。 正说着,阿健老于等人聚拢了回来,询问彼此的来去。听说老虎被抓回去了后,大家也是惊魂稍定,不过却也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众人一一道别,阿健自告奋勇要给申秀苑做司机,申秀苑却拉了阿诚微笑说道:“我们说好了,让他送我回去,你送一下其它的女同事吧。” 阿健惊诧,随后一脸忿忿看着阿诚想着阿诚给他一个解释。 阿诚则耸了耸肩,苦笑了笑,也不说什么。 这时,高傲的张美丽公主突然走了过来,把愤懑不平的阿健骑士给拖了过去,随后命令阿健骑士骑着他的白马(一辆白色奥拓)送自己回家。 “不知申小姐要带我去哪?”跟着申秀苑上了她的红色甲壳虫,阿诚问道。 “南山路。” “申小姐似乎对这个城市挺熟悉。” “还可以吧,我以前在这里呆过三年。” “是吗?”阿诚有些意外:“怪不得申小姐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呵呵,见笑了,其实我的汉语是从小就学的,本来一直没学好,直到来了中国后才进步不少。” “哦。”对于个人私密阿诚也不好再多问,阿诚又转了话题说:“那申小姐想去南山路什么地方,要喝咖啡的话近一点的也有。” “其它地方我不习惯,我们还是去韩爵会所吧。” “你是说韩爵私人会所吗?申小姐是这个会所的会员?”阿诚惊讶不已。这韩爵私人会所虽比不上北京的长安俱乐部那种顶级的私人回所,但在本市也是小有名气,它的会员多是韩国在中国的一些名流,光一年的会员费也要8000美金,而且不是说光靠钱就能进去的。 “是的,我一直是这个会所的会员。” 阿诚不说了,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差距甚至说有些自惭形秽,他至多就去过南山路上的一些涉外酒吧,附庸文雅般听过一些现场爵士演奏,以表自己不是个太脱离了前沿时尚的人,而对于那些有些神秘的私人会所,却只是存在脑子里的概念而已。虽然说有些不明白以申秀苑这样一个小小的法务部经理怎会是一个高级会所的会员,但阿诚也是没什么继续问下去的兴趣。 申秀苑轻车熟路,再加上南山路本就在市区西南角,不过二十分钟,两个人便到了韩爵会所。 进了会所,申秀苑递给前台一张贵宾卡。前台服务小姐刷了卡后甜甜道:“请稍等。”然后引着申秀苑和阿诚在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又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阿诚虽然忐忑,但还是强装镇定和从容,学着申秀苑的一举一动,以免出现什么差错,只是眼角却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会所里大气和华贵的装修。 一个看去沉稳内敛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申秀苑站了起来迎了上去,然后鞠了个躬,用韩语说道:“李叔叔,您好!” “哈哈,阿苑,怎么来中国也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太见外了?”男子笑道,说的也是韩语。 “这次来得匆忙,还望李叔莫怪。” “好,好。”男子笑着点了点头:“你爷爷和你爸怎样,身体都还好吧?” “托您的福,他们都好。” “那就好。”男子这时才注意到旁边有些尴尬的阿诚,说道:“对了,刚顾着跟你说话,这位客人是?” “他是我朋友,今天来您这里谈点事。”申秀苑又用汉语说道。 阿诚:“您好。” “您好您好,刚才怠慢了,还请见谅。”男子也用汉语说道,跟阿诚握了个手,而后又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诚。 阿诚双手接过,看了一看,镀金名片上面只刻了几个字,三个韩国字阿诚自然不认得,而下面还写着三个汉字,“李仁表”。名片上没有职位也没有联系方式,却彰显着自信和尊贵,只可惜,这次却是送错了对象,阿诚不是什么商界名人,自然不知道对方的赫赫来历。 出于礼尚往来,阿诚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掏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李仁表。李仁表接过名片,看了看上面的介绍后,面现微愕,却是稍纵即逝,他笑笑道:“请跟我来,我给你们安排地方。” 李仁表引着两人,转过几转,来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包间。包间四面墙壁都是木制,一面墙壁是一气到底的纸窗,另外几面则挂着一些素雅的装饰画,而顶上琉璃白瓦灯镶嵌,地上铺着米色地毯,中间是一张长方形红木会议桌,两边分排五把沙靠椅。包间里灯光通明,木墙掩映,整个包间现出一色金黄,既让人觉得温暖也显出一种雍容雅致。 李仁表又吩咐了服务员拿来咖啡和一些水果后便告辞离去。等关上门,李仁表马上换了一种疑惑表情。“阿苑为什么要带这么个人来这里呢?”李仁表自言自语道,最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这位李先生是什么人?”阿诚见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装的,翻着李仁表给他的名片不耻上问道。 “李叔叔是这家会所的老板,也是我们韩国仁成集团的副总裁,以及仁成集团大中华区的总裁。”申秀苑说。 “仁成集团?”阿诚惊呼出声,这仁成集团在韩国可是跟三星和现代等大集团同个级别的存在啊! 接着,申秀苑却仔仔细细问起了阿诚的人生经历来,从祖辈到父辈,从出生到上学,从上学到工作。阿诚虽然稍微有些反感,不过又想着自己如果太过回避的话只怕对方更要怀疑,于是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当然关于遇到猴子后的那些奇怪遭遇,却还是省去了没说。 申秀苑强饰心中的失望,笑笑说道:“阿诚先生别见怪,我只是有些好奇,你说为什么当时那只老虎一定要追着你呢?” “这个我真不知道。”若不是对方是个漂亮女子,阿诚真想拍拍**走人了。 “那阿诚先生能不能跟我透露一下你究竟用了什么办法驯服那只老虎的?”申秀苑眨着眼睛说。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谁?出来!”阿诚刚说到一半,忽然站了起来,对着左边墙壁说道。 申秀苑也是跟着站起,手上暗扣铁蒺藜。 “没想到你身边居然还有高手在。”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语气生硬,随之那木墙似乎一阵扭曲,一个蒙面灰衣人现出身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总共五个蒙面人,一字排开,站在了阿诚和申秀苑前面。 第六十六章 暗杀明杀 “你们是来找我的吗?”阿诚问。 “错了,我们是来找她的。”带头那个蒙面人指了指申秀苑说:“看来,你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这倒好办了些。”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你们这样偷偷摸摸,蒙面藏脸的,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申秀苑说。 “哼,好利的小嘴!”灰衣人说道:“我们跟了你半年多,好不容易才逮着这么个你独自外出的机会,还是乖乖纳命来吧!” “你们想杀人?”阿诚站前一步,挡在了申秀苑前面:“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这事与你无关,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杀人犯法,况且申小姐也是我的朋友,这可由不得你们胡来!” “既然你不知趣,硬要搭上自己一条命,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给我上!”灰衣人抽出背上的剑,又挥了挥手,身后四人也跟了上来。 “慢着!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就不怕别人进来吗?”申秀苑跨前两步,拦在阿诚前面说道,脸上没有丝毫惧意。 灰衣人很嚣张地笑道:“我们早在这房间周围布置了静音结界,你以为还会有人现这里的异常吗?” “你?你们究竟是谁?”没想到对方准备竟然这么充分,申秀苑也是有些慌张了。 “我们是谁?哈哈,你还是去地狱里问别人吧!”灰衣人说完,便一刀朝申秀苑砍了过来。 只听哧一声,一张椅子飞起,一下挡在寒光闪闪的刀前,只是那刀实在锋利异常,这么一张坚硬的实木椅子居然轻飘飘地一分为二掉落在地。 阿诚见自己都出的椅子居然没起多大作用,情急之下只得拉了申秀苑往后急避。那灰衣人却是势无阻挡,又是一刀向申秀苑砍去。 灰衣人刀势凌厉,大开大合,都是最最直接的杀人手法,一点都不留余地。而另外四人也都纷纷追了上来,一起组成一个圈,把阿诚和申秀苑围在了中间,然后势如破竹一刀一刀劈将过来。 申秀苑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匕,一一挑开对方的刀,不过却也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而阿诚则是手脚并用,又踢椅子又甩茶壶,看去更是狼狈。 两个人且战且退,一点一点朝门边移动。只是往门一处却堵了三个人,阿诚和申秀苑不得以,只能背靠木墙对着几个蒙面人。 “你们还是乖乖投降吧,或许我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灰衣人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说道。 “做梦!”申秀苑说。 “那就别怪我手狠了。用暗器招呼他们!”灰衣人丢出一枚菱形镖。 申秀苑用匕一格,拨飞了菱形镖。可随之另外四个人又是一甩手,漫天镖雨朝两人飞将过来。申秀苑和阿诚只怕是再多一倍的手脚,也是无法挡下。 一阵扑扑之声乱响,阿诚撑着一面沙墙站在申秀苑前面,那些飞镖也都通通打在了沙墙上,纷纷陷入沙墙中。唉,还是免不了要暴露啊,阿诚暗叹。 “阁下究竟是何方高人?”灰衣人一抬手,阻止了手下后问道。 “我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既然你们连张脸都不肯露出来,我也没必要告诉你们我是什么人。” “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这只不过是我们和她之间的私怨。”灰衣人指着申秀苑说。 “那我能听听你说的具体是什么私怨吗?” “好,那我就跟阁下解释一下吧……去!”灰衣人话说了一半忽然扬手洒出一把灰。 吗的,居然用洒石灰这种下三滥手段!阿诚赶紧闭了眼,手上也是真气游动,沙墙更是大了几分,把两人都遮了过去。 “不好,是迷烟!”申秀苑忽然惊叫道。 阿诚惊觉,忙屏住了呼吸。只可惜有些晚了,阿诚忽然感觉脑袋一重,眼前事物也是迷糊起来。 好厉害的迷烟!阿诚运了运真气,现真气也是运行有碍,滞胀不畅。阿诚手上一松,沙墙也是一点点剥落在地,变成一地泥沙。而阿诚身边的申秀苑也着了道,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 “上!”灰衣人说,带着后面四个人趁机扑上。 “啊----”阿诚忽然一声大叫,双眼一下变得赤红,他身上肌肉金光溢过,纠结凸起,身形一下子涨大了近三分之一,有如一个巨灵神一般,随即他又掏出戒指里的棍子,朝着迎面而来的五人横扫过去。 五个蒙面人见阿诚身材暴涨,先是一惊,随后又见他拿出一条木棍子朝自己横扫过来,却是有些轻视,也没放慢度,纷纷朝棍子劈去,想凭着手中长刀之利,断了木头后又断人。 一阵铿锵声后,又是几声哀号,五个蒙面人有如疾风中的薄纸一般,被吹成了四零八碎,纷纷向后飞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啊!”此时的阿诚神智早已模糊,刚才也是借了最后一分真气加持了金元在全身,然后全凭本能行事。他又是一声大喝,朝最近那个灰衣人踏去。 灰衣人半卧在地,右手抓着半截长刀,左肩凹陷,左手垂挂如线,想是被阿诚棍子扫中,也不知还有没得治。看了看旁边,他现另外四人也是差不多的情形,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灰衣人爬后几步,丢掉断刀扶起一个一动不动看去受伤最重的人,然后嘴朝阿诚喷出一颗围棋黑子一般的东西,说了声:“撤!” 阿诚却是避也不避,一棍打在那灰衣人都出的黑色石头上,只听扑一声,黑子爆将开来,散出一阵黑雾。 阿诚却是不理,手上棍子一阵乱挥,前面的椅子桌子都被他砸了个稀巴烂。黑雾渐渐散去,五个蒙面人已是消失。 阿诚失了目标,跌跌撞撞自转了一圈,随后他看到了一面墙上的油画,那油画上的人随着阿诚踉跄似乎也在动弹一般,阿诚脸上狰狞又起,扑身朝木墙撞去,只听哗啦一声,那木墙生生被他破了个大洞。而扑倒在地的阿诚也最终晕睡了过去,鼾声大做。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诚终于醒了过来。一睁开眼,阿诚现自己居然躺在一张大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阿诚不由出一声意外的轻呼。 “你醒拉!”一张清秀的脸靠了过来,脸上带着喜意。 阿诚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申秀苑又看了看装饰摆设如一间客房的屋子后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这是在会所里,二楼客房部呢。”申秀苑说。 “哦,咦,我的衣服呢?”阿诚着才现自己身上穿了一件白色长袖体恤,掀开被子一看,现裤子也是换了,又仔细瞧了瞧,还好,好像内裤还是原来那条。 “你原来的衣裤都弄破了,我叫人给你买了身新的换上。放心拉,是个男服务员给你换得哦。”申秀苑眨了眨眼说。 “哦,”阿诚稍红了红脸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你可真会装傻,不是你把那五个人打跑的吗?这又是什么东西,你不是说把它丢了吗?”申秀苑递过来一条黑黑的木棍。 “那就好,那我先告辞了。”阿诚接过棍子,从床上跳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申秀苑说。 “不为什么。只是我的事情只怕你难以理解,而你的事情只怕也不会想告诉我,我们还是互相不要干涉的好。” “……,这个,我想问一下,法务部这阵子不断出现老鼠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吗?”申秀苑沉默了一下后又突然问道。 正穿着鞋子的阿诚站了起来,看了看申秀苑,说道:“也可以说是吧,我过两天就会跟公司辞职,你放心好了。”随后便走了出去。 申秀苑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追出去,阿诚却是已经出了会所。 李仁表走了过来,看了看申秀苑后疑惑问道:“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不是说要留他吃午饭的吗?我都叫人安排好了。” “李叔叔,”申秀苑说:“我想请您帮个忙,帮我查一下他的来历,越详细越好。” 第六十七章 异变 (第二章) 走出韩爵会所的阿诚长吁了口气。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刚才怎会有如此的反应,只是感觉有些烦闷,有些寥落。 打车来到火车站,在车站旁的快餐店买了份盒饭,一边扒拉着盒饭,阿诚忽然有些唏嘘。 这就是自己所要的生活么?焦头烂额却又不知所谓的生活。 呆想良久,或许是因为压力过大而有些自怨自艾的阿诚终于走出了快餐店进了火车站。 回到学校,这边却是月正当中。老土他们也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去了别处,阿诚也不想打搅他们,独自来到凉亭,盘腿坐了下来。 阿诚运了运真气,感觉一切正常,想来先前所受迷烟虽厉害,却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阿诚又感叹自己终究还是太没经验了,也太大意了,这么容易就着了别人的道。 沉思良久,阿诚又叹了口气,然后静坐着炼起气来。既然没有选择,那就踏踏实实走下去吧。 话虽这么说,阿诚总感觉有些不畅快,就好像心口堵着什么东西一直没有移开,也许是因为一路走来都是如此的没有选择,又或许是因为这路走的又是如此的不明不白混糊糊涂涂。 感觉凝不了神,也静不了气,阿诚很是有些虚浮,他索性全开了百会,任由那庞大的灵气汹涌从他头顶注入。 那天地灵气、月之精华从四面八方会聚,慢慢凝成一条似长不见尾的透明的白色丝巾,有如实质,一点一点流进阿诚头顶。 感觉那天地灵气无穷无尽的注入,阿诚心头似乎又充实起来,人也渐渐进入了空冥境中。 就好像不知不觉进入了熟睡的人一样,贪图爽快的阿诚却忘了控制百会,忘记了控制天地灵气灌注的度和数量……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诚的头无风起摆,渐渐地,他身上的衣服也似一个气球一般一点点被撑大,慢慢鼓胀,甚至于似乎阿诚的人也慢慢变胖变大了,好像金刚附体一般,身形慢慢涨大。 “啊----”冥思炼气中的阿诚忽然一声痛苦的嘶吼,面色狰狞,接着他骤然睁开了双眼,眼睛赤光外露,竟有如实质,两颗眼珠也好象两只红红的灯笼。 “好----难----受!”阿诚站了起来,抓着身上的衣服,几抓之下,那衣服居然被撕成了碎片。他上身一片光洁,只是身上那肌肉也似注了水一般块块暴起,有如蚕豆破土,实在是诡异至极。 “好难受!”阿诚又是一声嘶吼,抓起身上的皮肉来。那一块块皮肉虽没被他撕下,却也是被抓得黑红。随之,异相又起,阿诚全身皮肤上居然钻出一条条金黄色毛来,那毛有如婴孩的胎毛,虽细却密,很快就覆盖了阿诚的全身,甚至于阿诚脸上也是也屡有毛钻出,慢慢变成了一张毛脸。 难受至极的阿诚又抓起了自己的脸庞,又似难忍疼痛,嘶叫连连。“呜,好难受哇!”阿诚皱着眉,双手抱头,嘴里露出两颗长长的尖牙。 “小子,怎么了!半夜三更吵吵囔囔的。”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拍向阿诚肩膀,却正是那老火。 老火掌到中途,阿诚却是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撩来,啪一声拨开了老火的手掌。 “臭小子,长本事了!你……咦!”老火本有些生气,话刚说了一般才现有些阿诚的不对劲。于是他又手掌做指,点向阿诚脖子后面。 这时,阿诚却骤然转身,张开嘴巴,嘴里獠牙狰狞,一口咬向老火手指。 “我…他吗的!原来是你这家伙出来了!”老火赶忙缩回手,另一只手又一掌向阿诚胸口印去,快若闪电。 可阿诚反应也是快捷无比,迎着老火也是一掌,双掌相击,只听一声闷响,两掌之间迸出一圈波纹,波纹荡漾散出,老火的衣服也片片碎裂,随之那石筑凉亭,也如风中飘零,四碎爆开,旁边的花草树木也似焚着了无色火焰一般,叶枝根骨无存。 碰碰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又是连对三掌,整个凸出的悬崖也颤抖呻吟不已,似不堪重负,随时都要崩塌一般。 “果然了得,你我无怨无仇,此界于你不利,还是就此罢手吧。”老火说。 阿诚却是不理会,又拧身扑向老火,有如一阵金色旋风。 “你?”老火身子飘几避过,脸上满是不解。那阿诚却是紧追不舍,步步紧逼,几个瞬闪之尖,已是追着老火越过了小石山,来到了水塘边的平地上。 “老火,退开!”天上突然出现一条软木枝,迅疾抽向阿诚,木枝迎风出一声脆响,好像驯兽的长鞭一般,卷向阿诚背后。 老火回退,与木先生四人站在了一起。 只盯着老火的阿诚似乎一时没有提防,被木枝打在了肩上,一声咆哮后,他又扭头盯上了新出手的木先生,手脚并用朝木先生扑将过去。 刚冲出几步,阿诚脚下忽然钻出无数藤蔓,藤蔓转眼之间随春风骤生,一条条粗若手臂,风雷之间随阿诚身势而长,把阿诚紧紧地捆了起来。 阿诚又是一声长啸,整个缥缈峰也随啸声颤抖不止。阿诚厉声尖啸挣扎不休,眉脸狰狞,眼珠赤红,瞪若铜铃,嘴上尖牙外露,白光寒闪,脸上身上金毛覆盖,已经让人分不出到底是个人还是只野兽了。 随着阿诚的挣扎,他身上那些藤蔓也似不堪重负,出嘎吱的呻吟,似乎随时都有被阿诚绷断的可能。 木先生手上又掐一诀,阿诚身周土中突起五根巨大的木柱,五根五菱黄色木柱从土里轰隆隆钻出,上尖下粗,高近十米,柱身上刻满了符咒,咒文看去古朴而又神秘。 “五神归位!”木先生一声轻喝,飘身坐到一根木柱下面,隔着木柱对向阿诚。几乎同时,老火几人也是坐在了其余四跟木柱外,一脸肃穆。 “五行封印!”木先生等人手上连掐五诀,最后双手合什,平拍身前木柱。与此同时,五根木柱身上光纹涌过,上面的咒文突然如活物一般从上到下慢慢游动,最后又从木柱底部钻出,沿着土面汇成五条长蛇,朝中间钻去。 不过一分钟时间,那五路咒文从阿诚脚底游上,慢慢汇集在了阿诚左胸。而阿诚身上脸上的金毛也渐渐淡去,嘴上的獠牙也慢慢缩了回去,脸上的狰狞和煞气一点点变成了疲惫和茫然。最后,随着游动咒文突然静止,结成一个状若胎记的红印后,阿诚也慢慢闭上双眼,晕睡了过去。 木先生又念了一句咒语,五根木柱和缠在阿诚身上的藤蔓重又钻回了土中。老土最先跑了过去,扶起昏睡中的阿诚。 “老土,你先扶阿诚进去吧。”木先生说。老土也不答话,拖着阿诚钻入土中。 看了看阿诚后又看了看浩缈峰方向,木先生面现担忧道:“老君去外面设结界了,只是刚才动静实在太大,也不知那两人会不会察觉。” “来了!老火,看招!”老金突然扑向一边的老火,一腿扫了过去。 正在旁边郁闷的老火却是吓了一跳,一个跳身躲了过去,叫道:“老金,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知道,看招!”老金却是蹂身又上,一拳一拳闪电般朝老火身上砸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 第六十八章 危机现 老火委屈无比,一边闪躲一边叫道:“好哇,难道你以为这是我的错?我也只是比你们早到一步而已!” “废话少说,咱俩手下见个真章!”老金毫不手软,步步紧逼。 “气死我了,我还怕你不成!”老火终于暴走,伸出一掌迎向老金。掌拳相触,一声闷响过后,又是一阵波纹荡过,老火老金身边的水塘也是无风起浪,水花骤溅一米多高。 “好,再来!”老金也是豪气顿生,变拳为掌连连向老火拍去。怒火中烧的老火毫不示弱,也是一掌一掌印了过去。 一息之间,碰声不断,两人连触了七掌,身上的衣服也都被罡风震成了零碎,左边的水塘水花也是溅尽,只剩塘泥,而右边离他们最近的木屋,一阵呻吟后,也终于轰然一声倒塌,激起灰尘满面。 木先生和阿水却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反而朝另一边迎了过去,走了几步,两个影子从上面飞落在地,正是那闻讯而来的宫鸣真人和明灯上人。 明灯上人一脸关切,问道:“木公,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边动静这么大?” “咳,又是他们两个。”木先生指了指那头还在打架的老金和老火,貌似难堪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三更又吵了起来,从这边打到临风亭,又从临风亭打回这里,也没个休停。” “呵呵,原来如此,贫僧还想有谁能弄得如此大动静,火公和金公脾气向来若此,我也就不多管了,叨扰。”明灯呵呵笑着离去。 “唉?这个,”木先生好像很失望,又转向宫鸣:“不知道宫鸣真人能不能帮帮忙,劝劝他们,我俩已是劝了半天了,他们却总不肯停下。” “贫道无能为力,告辞。”宫鸣扫了一眼那边扭打在一起的老金和老火,冷着脸离去。 “哎!?等等啊!”木先生徒然招了招手。 见宫鸣离远后,木先生旁边一直面若寒霜的阿水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唉,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人一着急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是不是难得见到了阿水的笑脸,还是难得撒一次谎做一次这么逼真的戏,木先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两个人又走向老金和老火。老金和老火却还是扭在一起,滚躺在水塘里,身上粘满了塘泥,跟两条泥鳅差不多。 “老火,住手了!”老金双脚缠着老火的腰,左手被老火右手反绞着,右手则挖着老火的鼻孔。 老火则一只手掐着老金的脖子,一边因为鼻孔被老火手加塘泥捂着而含混不清道:“干嘛,想认输啊?可惜太晚了!今天我非把你打成真泥鳅不可!” “白痴!”阿水说。 “木公,快帮忙把这家伙给拉走!”见戏份已演足,老金无心恋战。 “哼,谁来也不成,今天我非把你塞进泥里不可!”老火却是越斗越勇。 “好了好了,都住手吧,老金也是势非得已,一场误会。”木先生有些不忍,也跳进水塘,想扯开两人。 “哎,你们干嘛?”木先生刚一跳进水塘,还没站稳,忽然感觉脚上一紧,两只大手伸了过来,一齐把他拖进泥里去,他这才知道上当。 “笨蛋……啊?”阿水转身想走。 “阿水,你也下来吧!”一根藤蔓从水塘处伸了过去,卷了阿水拖了进来。 “你们,混蛋!”阿水抓起两把泥,朝笑哈哈的老火三人扔去。 “哈哈,怎能光让我和老金演戏,也得让你俩过过瘾,呜----”哈哈笑着的老火嘴里忽然飞进一团泥巴。 “好了,大家还是先去看看阿诚吧。”老君忽然出现,说道。 …… “我怎么又躺床上了?”醒来的阿诚现自己居然躺在房里的竹床上。自己不是在外面凉亭里炼气吗?难道是睡着了? “臭小子,你总算醒过来了!”一个巴掌拍了过来。 “啊,好痛!”阿诚叫道。好痛,不是因为老火手重,而是阿诚扭身想闪避,却突然感觉全身酸痛无比,疲惫无力。 “别乱动,躺下。”老君伸出一只手扶着阿诚躺了回去。 “生什么事了,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阿诚看了看身边表情各异的六人说。 老君:“让你阿水师父告诉你吧。” 阿水走近,在阿诚面前扯起一片水幕,水幕上像播放电影般出现了变成了一只暴猴的阿诚和老火在水塘前争斗的场景,而后木先生等人出手,五行封印,一一清晰现过。 “这,这真的是我吗?怎么会这样?”阿诚脸色煞白,指了指水幕里从猴子变回人的自己的影像说。 老火又凑过来说道:“我们还想问你,你不是在临风亭上炼气吗?怎么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我听到异响,跑过来查看,否则只怕你什么时候跳下山崖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些烦闷,炼气时我全开了百会,入定后生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老君师父,你说我这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老君:“不是走火入魔,是那猴子元神反噬了。” “反噬?我不是照你们说的,学炼气,学术法,为什么还会这样?” “若不是你在学炼气,学术法,只怕半个月前就要如此了,而且也没得救的机会。”老金说。 老君也说道:“不过你今天炼气也是太过大意,也算是导致猴子元神反噬的直接诱因吧。凡事需要循序渐进,不要太过贪进。” 老君等人又说了几句,便退了出去,留下阿诚在房里休息。 阿诚摸了摸胸口红色如胎记的五芒星封印,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以往生的事情,阿诚都能嬉笑应对,甚至与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个玩笑,可这一次,他才真正认识到事情远没有他所想像那般简单,那般轻松。就如正天有人在你耳边说你有危险,但只有真实遇到了危险,你才会意识到危险是如此之近。 “老流?”阿诚叫了一声,戒指里的老猴子却没反应。 “老流?”还是没反应。 “算了,你就老死在戒指里面吧。” “啊哈,您找俺有什么事?”好几天没出过声的老流过了半天终于回话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俺、俺不知道!” “那你知道些什么?” “俺什么都不知道!”一向以睿智和无事不知自诩的老流破天荒承认自己是一事无知。 一人一猴沉默良久,老流忽然以献媚的口气道:“你身体是不是很弱,要不要我在这些丹药里挑些来给你补补?” “不要!”阿诚断然拒绝道,阿诚对丹药的认识几乎是空白,戒指里的更是如此,所以一直未动那些东西。而且老流是猴妖的手下,天晓得他是什么居心。 …… 练功房。老君和木先生五人盘膝坐在地板上。 屋里灯火昏暗,众人脸上阴晴不定,却都沉默,似乎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老君,既然如你所说,最多两年,他们之间终要有个你死我活,我看还不如索性告诉阿诚,也好让他活个明白!”老土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可假如他知道了真相,知道了那猴子的来历,那又会怎样的绝望,你我又怎忍心?” 众人尽皆黯然,又是沉默。 “其实,还有个更好的选择。”老君忽又说道。 “你个牛鼻老道,快说!”老火扑上前去,一把抓了老君衣襟。 “勿忘石。”老君说着又是一声苦笑,看去很是无奈:“只是这个选择却是好比没得选择。” “勿忘石?”老火也是颓然坐倒,似哭似笑:“那个地方连你我都不敢妄入,要取着勿忘石又谈何容易。” 第六十九章 风起兮 另一边的阿诚是迷迷糊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他好像做了好多好多的梦,可一醒来却怎么都记不起梦里的情景。 而不管阿诚睡了多久,这一次,老土和老火却怎么也没来打扰阿诚。有几次,阿诚醒来,老土却正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阿诚想起床,又都被老土按回去。老土直比老奶奶还慈祥,不停叮嘱阿诚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阿诚也觉得有些累,脑子里一片混沌,也没去多想老土装着什么用意,于是顺着老土的意,倒头又睡。 直到日上三杆,时近中午,阿诚实在是睡不住了,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阿诚刚坐起,老土又适时出现了,问:“不睡拉?” “不睡了,再睡要成猪了。” “老火,快打洗脸水来!”老土叫道。 一个红影屁颠颠跑了进来,手上捧着一个瓷盆,盆里装着清水,盆沿搭着阿诚从凡界带过来的毛巾。 刚住这边第一天,老火丢给阿诚一块粗麻布说给阿诚洗脸用,看着那张能水泥灰墙也能搓下一层皮来的粗麻布,阿诚着实是吓了一大跳。后来他就在凡界买了一大队的生活日用品带到这边,从毛巾到肥皂,从牙膏到牙刷,还有给阿水和阿薇买了洗面奶和护肤霜(当然,不是什么sk-2,而是天天见的大宝拉)。也正因为这样,老火他们对阿诚的印象是越来越好,就连阿水,也不再动不动以白痴、笨蛋等来骂久久学不会一个水术的阿诚。 接过毛巾,阿诚觉得面前笑得跟两个老太监似的老土和老火很是可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阿诚似恍然大悟,扔掉毛巾指着两人大叫道:“你们是不是看日本片又给阿水师父给现了,我的电脑是不是又被阿水师父给拆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老火捡回毛巾说:“我们昨天半夜看的,哦不是,我们好久没看了。” “那你们干嘛无事献殷勤?是不是想看新片子?” 老火一把搂住阿诚,捏了捏阿诚的脸道:“你这臭小子怎么这么多疑,我们只不过看你这阵子学得辛苦,想对你好点罢了,你不习惯就算了。” “啊,习惯习惯,那老火师父能不能帮我捏捏肩,老土师父能不能帮我揉揉腿,我的肩膀和腿都好酸啊。”阿诚伸出自己的臭脚丫。 啪一声,阿诚还没惊呼出声便飞了出去。老火捏着拳头说:“得寸进尺了哈,你个臭小子!” 洗了脸刷了牙,又吃了阿水端来的阿薇做的稀饭和馒头,阿诚有恍如做梦一直没醒的感觉。来到练功房间,阿诚决定开始体能训练,要老土给自己身上加负重。 可老土的秃头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跟老火一起非劝他再休息一天不可。可偏偏阿诚受了刺激之后,练功学术的觉悟一夜之间是由零涨到了一百,誓要从退堂鼓先生变成毅力人执着男,**满怀,豪情壮志,恨不得老土给他身上加座小山才满意。 “唉,两位师父,就让我练吧,我现在是一刻都不能闲下来的。”阿诚想往外面闯。 “唉,阿诚,先好好休息吧,别累坏了身子。”老土和老火又一把把阿诚拖了回来。 几个人正吵得欢,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那个,那个,阿弥陀佛。”正是照失和尚。 照失和尚看到老师给学生献殷勤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是差不多被吓傻了,一路上反复准备和练习的说辞也是忘了个一干二静,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干嘛,小和尚?是不是又想看电影?上次都跟你说了,以后都要收费了,你有没有带好东西来?”老火一看到照失,颐指气使,象个放债的暴户。 “这个,那个,我不是来看电影的。”照失又吞吐了半天才说道。 “那到底什么事,别磨磨蹭蹭的,妨碍我们师徒交流感情。”老土搂着阿诚说。 “那个,这个,我是来通知阿诚同学和阿薇同学去开会的。” “开会,开什么会?” “猎妖动员大会。” “这么早?”老火和老土有些吃惊。 原来这个什么猎妖动员大会平常都是在每年农历七月初七开的,开完动员大会三天后,同学们都要以组为单位分派远地去抓妖怪。也就是说三天之后,阿诚就要跟着别人出去除妖了。 “我们阿诚不去!”老火挥挥手说。 照失:“为、为什么?” “不想去!” “……那我去叫阿薇同学。” “等等。”木先生走了进来:“阿诚开会就不去了,他身体不好,你帮忙跟校长他们解释一下,至于除妖的任务,他一定会服从学校的安排,三天之后自会跟同组的人一起出去。” 照失走后,阿诚问木先生为什么不让自己去开会。木先生笑笑说:“没必要去,省得你跟宫鸣他们接触,反正这个动员大会也是个形式,他们不大会在意的。再说你身体确实不好,还是赶紧休息休息吧,等下让老金给你泡个澡。” “……” …… 确实如木先生所说,不过半个小时,阿薇就回来了,带来一个消息,阿诚、阿薇、照失、吕冒直、韩邦直还有璇妍一个组,三天后出去明岛湖一带除妖。 这次分组就是按照迷雾森林那次实习课来安排的。 前几年,学生们出去除妖都是三个人一组,而这次却破天荒的以六人为一组,想必学校多少有因为现在才是开学之初而照顾新学生的意思。 而老土几人得知这个消息后却有些紧张,全民动员轮流给阿诚献计献策,提醒阿诚出去后要注意的事情。因为今年这个除妖的任务实在是来得太早了,也实在是出了他们的预计,而偏偏就在几个小时前,阿诚身上却出现了异状。 在往年,七月前学生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学校里学习,只有一些老学生才会偶尔分派去凡界巡狩,就跟阿薇遇到阿诚那天那样,阿薇正是被临时派出去,回学校的路上却正好碰着了遇险的阿诚。而每年迷雾森林的课都是在七月初才开始,要连上三次,而后七月初七开动员大会,初十学生们才开始被分派出去。今年却实在是有些诡异。 而阿诚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紧张的是从来没有接过出去除妖的任务,还有按老土他们说身上的妖王元神下次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作兴,兴奋的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很多男同胞都幻想过降妖除魔这种风光或者说刺激的事情,而这样的事情真有到来的那么一天,想不兴奋也难。 唯有老君是不慌不忙老神在在,笑着说让阿诚早点出去历练历练也未必没有好处。 …… 又过了几个小时,阿诚回到凡界,来到公司,向申秀苑递上了自己的辞职报告。 申秀苑很吃惊,拿着阿诚的辞职报告说:“我想你有些误会了,昨天我跟你说老鼠的事情并没有要你辞职的意思,希望你理解。我觉得这件事情也应该不是你故意所为。或许你可以跟我说一下,这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也好商量一下怎么解决。” 阿诚摇摇头说:“辞职的事情一个礼拜前我就有这个打算了,并不是因为昨天而起。我走了以后,这里的老鼠也自然会散去,这个你可以放心。” “那为什么一定要辞职呢?你以后要去哪?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申秀苑面露关切。 阿诚苦笑,连忙摇头道:“没有逃避,只不过这阵子生了许多事,我苦恼分身无术,不得以只好向公司辞职了,还请谅解。事起突然,这次辞职有些突兀,如果公司要求违约金的话,我也接受。” “既然你这么说,我看你还是先请假好了,或许等你的事情解决了,还可以回来上班。我给你放个长假,一个礼拜够吗,一个月?” “……这?”阿诚感觉有些突然,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放心,我可以做主的,而且你放假这段时间,工资给你照。”申秀苑说。 “这个还是算了吧,这样对公司不公平。”阿诚有些为难,也揣测着对方究竟是什么用意。 “阿诚先生不必为难。”申秀苑笑笑说:“你们中国有句话说得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刚好我在公司还说得上话,也有能力帮忙,自然不用多说,请你不要太过推辞,否则只怕我以后也是难以心安。” “这个……” “况且,昨天你不也是说了,说我是你朋友,朋友的忙自然要帮不是么?又或者你当时只不过是在撒谎?”申秀苑看着阿诚,眼睛一眨也不眨,似乎想看出什么东西来。 阿诚真的无语了,现在总不能真道明了当时确实只不过是找借口干涉才说了朋友两字。阿诚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谢谢申经理的好意,如果手上的事情能够顺利解决,我会尽快回来。” 跟申秀苑道了别,又跟法务部里的人做了解释,阿诚离开了公司回到缥缈峰。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第一卷结束,请接看第二卷‘龙战于野’。) 第一章 明岛湖 月安县,明岛湖镇。 明岛湖镇是月安县的县城,也是明岛湖这个闻名全国的旅游胜地的旅游接待服务和游客集散中心。 明岛湖素有“千岛之湖”美称,其实质是一个人工湖,由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人工建坝堆砌而成,湖长约120公里,最宽处达10公里,整个湖形呈树枝状,湖区总共有大大小小一千多座岛屿,故称千岛之湖。 明岛湖平均水深约三十多米,最深处几至一百米,碧波浩瀚,湖水清澈;湖中千余大小岛屿形态各异,港湾幽深;湖周群山连绵,植被丰富,森林繁茂,是有数的几个国家级森林公园之一;还有湖区零落分布的瀛山书院、石峡书院、蜀阜书院等,海瑞祠、龙门塔、琅官塔、小金銮殿等,瑶山和芹川的风雨古桥,节孝坊,以及广泛分布在山乡农村的明清民居建筑、宗祠、家庙等,更为明岛湖增添了一分人文色彩。 近几年,随着农家旅游热的到来,明岛湖以其独特自然景观以及人文气息,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的到来,渐渐成为了全国闻名的旅游热点。 明岛湖镇依明岛湖而建,一面临山,三面环水。小镇上大约有常驻人口近十万,在旅游旺季,那游客人数竟能过本地居民。 不过在这早春二月,天刚放暖,乍暖还寒之际,相比于七八月份旅游旺季的游客如云如梭,却显得有些冷清。明岛湖镇里的月明步行街上卖纪念品以及特色饮食的营业员们也是懒懒散散地靠在门边晒着太阳,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这时,街上走过的一行六人众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这六个年轻人四男二女,其中还有个光头和尚,除了最前头一人平平常常之外,另外五人却显得有些出类,不只因为那两个女子出俗的相貌,更因为他们穿着和打扮的不伦不类。不说那和尚,单就其他四人的长衫步履,长高訾,也是显得跟整条大街格格不入。 那些营业员么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这里常有各种剧组来拍戏。这次他们见到这古怪六人众也以为只是哪个拍古装戏的剧组里的演员没来得及卸妆就出来玩耍罢了。他们见有生意可做,纷纷拣拾了店里的一些特色货物,然后阻在六人面前,七嘴八舌推销起来。 “小姐小姐,要不要龙须糖,这可是我们这里的特色小吃,入口即化,香甜可口。”一个漂亮的男性营业员拦了那两个漂亮女子说。 “先生,要不要看看古玩,你看看我这玉佩,这可是去年打渔时捞上来的,肯定是湖下的千年古城遗址里的东西,真正的宝贝。”另一个中年男子拉了和尚神神秘秘说。 “阿弥陀佛,施主你这个玉佩玉质是还不错,可惜、可惜做工粗糙,年代也很新,恐怕、恐怕不能算什么宝贝吧?”和尚看了看玉佩,犹豫了一下后说道。 “啊?啊,先生果然好眼光,那我给你看真正的好东西,这个送给女朋友再好不过了。”中年男子面不改色又掏出一串闪闪亮的珍珠。 “你这个应该是人工养的湖珍珠,而且,而且我也没钱。”和尚脸红了红说。 “哈哈,这位先生真会开玩笑,现在都下班时间了,你就不用演戏了吧?你们演员会没钱?”中年男子像是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笑个不停,又指了指和尚头顶:“你看看,你多敬业,你脑袋上画的这个戒疤看去比真的还真,人又长得帅,肯定是实力派加偶像派,怎么可能会没钱呢?” “我这戒疤本来就是真的。”和尚摸了摸脑门说。 “我们不买东西,走吧。”前头那个普通穿着的平头年轻人走过来说。 那中年男子一见他却是眼睛一亮,又拉了他到一边,一只手抿了抿手指悄悄说道:“先生,介绍点生意嘛?这个好说拉。” “这是什么?”年轻人不解。 “你不是明知故问,回扣拉,给你百分之十怎样?” “……?什么意思?” “你不是导游吗?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知道吧?” “你看我像导游吗?” “不是导游?难道你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副导演?导演?” “你看错了,”年轻人靠近中年男子,翘了翘眉头轻声说道:“其实我是贩卖人口的,你看看这些俊男靓女的,有没有兴趣买一个?不过他们都有些什么暴力倾向,喜欢砍砍杀杀,比如这个和尚,你别砍他面善,其实他最喜欢吃生肉喝生血,所以要先跟你知会一声,我可是不保障售后服务的。” 一说完,年轻人丢下傻楞在那里的中年男子,拉了和尚哈哈大笑着向前走去。 和尚听了年轻人的吩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寒光闪闪的月牙铲来,他甩手抖了一抖月牙铲,月牙铲出一阵嗡嗡之声,众多推销员们纷纷望风而退。 …… 这一行六人众就是阿诚、阿薇、照失、璇妍和吕冒直以及韩邦直几人。 阿诚六人早上从界台出了移界,便是直奔明岛湖,明岛湖离阿诚先前工作的省城也不过两百公里远,阿诚他们徐徐飞了两个小时左右便到了这里。 到了明岛湖后,六人又粗粗绕着明岛湖镇飞了半天,而不明所以的阿诚在最后终于郁闷地明白了一件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妖怪具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这次要抓的妖怪是什么样的妖怪。 话说这次六人匆匆忙忙被派来明岛湖除妖,只被告知妖怪就在明岛湖一带,其它的却是一概不知。次出任务的阿诚在来前也没多问,心想做为新手只要跟着阿薇等人便不会有错,谁知这次却是错得离谱。 六人在明岛湖镇上空转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不得已只好又降落下来,进了城镇,于是便有了开头那一幕。 走到街头人少处,想想刚才自己一行人的‘出尽风头’,又看看身后五人若无其事,阿诚真有拍拍**独自走人的冲动。 早知道出来前就该好好问清楚了,也好早做打算,省得象现在这般惹眼和难堪,想到这里阿诚是后悔不已。要不要给他们买身衣服?想到这里,看了看自我感觉良好在那里摆造型的吕冒直和韩邦直,阿诚又犹豫了。 而在阿诚胡思乱想之际,阿薇五人却也直直盯着阿诚看,那样子好像那妖怪就藏在阿诚身上似的。 “都看着我干什么?”阿诚捏了捏左手上的戒指。 “阿诚同学,凡界你比我们熟悉,要么你帮忙、帮忙想想办法?”照失说。 “……?凡界我是比你们熟悉一些,可也只限于吃什么穿什么,红灯停绿灯行,打招呼说哈罗,踩着人讲搔略,可我又怎么可能比你们更清楚妖怪在哪里?我倒有些纳闷了,难道学校派你们出来前,也没跟你们说清楚妖怪具体藏在什么地方的吗?这又叫什么狗屁任务了?”阿诚真有些生气了。 也不知是不是听到阿诚说粗口,阿薇和璇妍两个女子也忍不住红了红脸,不过却是沉默不语,就连吕冒直和韩邦直,也一改往日的跋扈,没有出话反驳。 “这个,校长说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因为各地出现的妖怪比较多,学校也一时没有精力全弄清楚妖怪具体位置所在以及妖怪的具体身份,所以这次也是分成了六个人一组,以待不时之需。”照失解释道。 “我确实没什么办法,最多我建议你们先换身衣服,省得这么惹眼,招人惦记。” 阿薇却忽然说道:“既然如此,只能先试试那个老办法了。” 照失:“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什么老办法?”阿诚问。 “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吧。”阿薇说。 在阿薇的带领下,六人出了镇子,然后又飞向空中,漫无目的的乱转一通。 转了片刻,阿薇指了指下面一个小岛道:“就这里吧。” 于是六人又都先后降落这座无名小岛上。这座小岛其实只能称之为礁石或者说礁土,满打满算也就不过百米方圆,高出水面也不过两三米,只怕在水季时是要被完全淹没,再加上南边邻近有座高岛遮了阳光,小岛更见阴郁,上面的植被也是一些杂草之类,鲜有高大树木。 “难得找了这么处阴寒之地,阿薇真是好眼光啊。”韩邦直赞道。 阿薇却是不理,带头拾掇了一些枯黄杂草和细树枝,然后堆在一块空地上,又对阿诚说:“点火。” 阿诚心有疑问,但还是先上前打了个响指,出条火苗,点燃了那堆杂草。 照失也跟着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瓶子,打开瓶盖,手指点了一点,倒出一些红色粉末在火堆上。那红色粉末一触火苗,出滋滋轻响,而后火堆上升腾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红烟,慢慢向四周散去。 “这是什么?”阿诚问。 照失:“诱妖烟。” 第二章 猫精 点上了诱妖烟,六人一边盯看着那篝火,一边又四处张望,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那杂草细枝中多混有新枝嫩叶,所以烧起时也升起滚滚青烟,红色诱妖烟随青烟袅袅而上,如线如丝,慢慢地,红烟又一屡屡分将出去,以火堆上面为中心,结成了一张细网,向四面八方蔓延。 十多分钟后,吕冒直显得有些不耐烦,囔道:“没用啊,这地方这么大,诱妖烟所涉范围不过里许,能引来妖怪才怪。” 阿薇也不答话,上前加了把杂草,一旁的照失也掏出烟瓶,撒上些许诱妖烟。火势见涨,烟网的扩张也快了几分。 “真是顽固,浪费时间,还不如先回学校问问清楚。”吕冒直却又泼冷水道。 “大哥,阿薇也不是为了大家能早点完成任务,你就别说了。”韩邦直有些不忍,劝道。 “什么?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哥了!”吕冒直推了韩邦直一把。 “喵~~” 一声猫叫忽然打断了正向韩邦直推推攘攘的吕冒直,吕冒直一个激灵,抽出手中长剑:“什么东西?” 阿诚等人也看向叫声来处,却见一只黑色的豹子站在北边浅滩,全身**的。豹子抖了抖身子,一双绿幽幽的眼珠看了看那堆火,又看了看阿薇几人,眼神里满是警惕。 “豹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豹子来着?”阿诚睁大了眼睛,非常惊讶。 “不是豹子,是猫精。”阿薇说着向后退了几步。 阿诚掏出棍子说:“猫精,是妖怪吗?” “也可以说是妖怪吧。”照失说道,也向后退了几步。 见阿诚还是疑惑,接着照失简单解释了一下。原来这所谓妖怪粗粗可分妖和怪两种,怪也称精怪,多无法力修为,只因天赋异禀或者活得年岁过长,体型力量或者智慧等异于普通牲畜;而妖则多是精怪更进一步而来,有一定修为和法力,甚至能幻化多种形状。 疑惑地看着阿薇六人慢慢退远,猫精似犹豫了一下后便抬步走向火堆,途中依然时不时侧目扫视几人一眼。 走至火堆旁,猫精又伸出脑袋,小心翼翼地用鼻子上前嗅了嗅,红色诱妖烟随它鼻子探动,分出一丝钻进了猫精的鼻孔。 “喵----呜----”猫精抬头长叫了一声,叫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满足。叫完它又看了看前面几个人,然后又低头吸起红烟来。 阿诚看得有些傻眼,见那猫精沉醉的神情,阿诚心想这诱妖烟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鸦片烟吧。 “璇妍同学,用你的土术困住它。”照失忽然说道。 璇妍点了点头,双手峨嵋刺戳入前面土中,口中紧念艮土咒,随之那猫精脚下泥土轻轻颤抖,突然松动。 可惜猫精虽然贪婪地吸着红烟,却是非常警觉,一感脚下异常,马上一纵三米,跳了出去。 似现刚才是璇妍所为,猫精瞪着一双绿眼怒视着她。 “动手!”照失一声大吼,提着月牙铲扑将过去。 阿薇几人也纷纷掣出宝器,呼出拿手法术,几乎在同一时间朝猫精身上招呼。 “喵----!”照失还没喊完,猫精也动了,一个纵身避过照失和阿薇,扑向半蹲在地上的璇妍。 “小心!”阿薇和照失转身疾追,阿薇连挥清风剑,剑上风刃徐出,追向猫精,这边的阿诚也忙换出一个火球,迎向猫精,还有吕冒直也召出了冰刺,韩邦直则是直接甩出了手中飞剑,快向猫精刺去。 可惜猫精却甚了得,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身形在半空中硬生生顿了一顿,恰恰躲过了诸多攻击,接着它整个身子又是一缩一伸,快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璇妍。 整个过程几乎只在一息之间,璇妍似乎还在纳闷刚才的土吸术怎么没用,没料着转眼之间,猫精已是扑到了身前。不过璇妍也不慌张,拔出地上峨嵋刺,双刺合什,对向猫精。 “阿妍,小心呐!”正在这时,吕冒直飞身扑上,一把推开已召出了半面土墙的璇妍。 “啊----!”璇妍顿时飞出好几米远,掉入水中。 猫精眼看自己就要扑上目标,不想眼前一闪,目标居然飞了出去,换成了另外一个。不过它也不多想,伸出一爪抓向前面男子。 只听碰一声,猫精的爪子拍在了一面土墙上,爪子也陷入土墙寸许,几乎在同时,墙上忽然长出两条木条,顺着猫精爪子而上,快把猫精给捆了起来。 “喵~呃~”猫精掉落在地,奋力挣扎,可惜身上藤条捆绑结实,它怎么都无法挣脱,最后只得出几声哀鸣。 “还好,来得及。”走近了的阿诚用棍子敲了敲猫精脑袋。 猫精前面的吕冒直却是一脸土色,如虚脱一般跌坐在地,大口喘息不已。 见猫精被捉,阿薇忙跑向左边,从水里拉出了璇妍。璇妍也是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她肩膀一耸一耸,眼角挂下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泪。 看了看茫然无措的吕冒直,又看了看泫然似泣的璇妍,韩邦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丢了飞剑,抱着肚子半顿在地上,似乎笑得极为辛苦。照失和阿诚也是胀红着脸,极力忍着笑。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吕冒直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一脚踢向韩邦直。 韩邦直扭身闪过:“哈哈哈,大哥救美心切可以理解,只是小弟觉得你的方法是不是过火了一些?哇哈哈……” 吕冒直更是气愤,追向韩邦直,连连出脚。两个人饶圈跑了一阵,在跑过阿诚前面时,吕冒直忽又转了回来,恶狠狠盯着也是一脸笑意的阿诚说道:“干什么?看什么?” “看大英雄呢。”阿诚脸色冷了下来。 “你?别以为你刚才出手相助,我就会领你的情!” “早知道帽子同学这么英勇,我就不出手了。”阿诚说,接着又转向阿薇道:“阿薇,这猫精怎么处理?” “我把它收了吧。”照失走向猫精,掏出一只小布袋子,把布袋口子对向猫精。 “喵----”猫精看着照失的布袋,又出一声哀鸣,绿眼里现出一丝恐惧和哀求。照失念了一声咒语,猫精渐渐缩小,最后变成了一道光飞进了布袋。 “你要怎么处理这只猫精?”阿诚问道,脑中闪过猫精最后那哀求的眼神。 “交给学校处理,校长他们一般会把外面抓回的妖怪放进迷雾森林。”照失说。 不想第一次出任务就这么简单,阿诚又觉得有些失望,他说:“任务完成了,是要回去了吗?” “只怕没这么容易,这只猫精根本称不上妖怪,能让学校老师察觉的妖怪不可能这么弱,这里肯定还有其它的妖怪存在。”照失却说。 “什么意思?不是说学校也不知道这里具体有什么样的妖怪吗,又怎知道妖怪的强弱。” “我、我也是凭以往经验推断,以前我们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象刚才的猫精身上几乎还没有什么妖气,如果单凭它,学校也不可能察觉这里有妖怪而派我们六人来这里的……” 经过照失断断续续的解释,阿诚才真正有所明白,原来传说学校里藏有某个神奇的宝物,这个宝物能够凭借妖气来察知凡界各个角落是否有妖怪出没,学生被分派到各地除妖也是以此为据。 不过因为凡界范围实在是广,受距离限制,宝物也只能察知妖怪的模糊情况,而且一些非常弱小而还没出妖气的精怪以及一些异常强大神通了得能隐藏气息的大妖却还是现不了的。而象猫精这样的精怪,严格意义上还不能称做妖怪,也不可能被远在移界的宝物所察觉。 照失说完,怕阿诚不理解或者说不信,又转头问陪着璇妍在一旁烤火的阿薇道:“阿、阿薇你怎么看?” 阿薇点了点头。 “这么说还要继续吗?用这诱妖烟?”阿诚问。 “再等等看吧。”阿薇加了把干草。 “璇妍同学没事吧?现在天气还满冷的。要么我们先回镇子,你换下衣服?” “没、没事的。不用回去了……”璇妍抱着肩膀蹲在火堆旁,摇摇头说。 “还是,先回去吧?”阿薇想了想后也说道。 “阿妍,对不起……,我看要么先回学校去吧?明天再来好了。”吕冒直犹豫了一下后凑过来说。 “她身上都湿了,路上被风一吹,铁打的身体只怕也要着凉。”阿诚说。 “什么,什么?”吕冒直不服,瞪着阿诚叫道。 “不用,不用,烤一下就好了,任务要紧。”璇妍笑了笑道。 “那先穿着我的外套吧?这里阴冷潮湿,风又大,小心着凉。”阿诚也不理会吕冒直,指了指自己的夹克问璇妍道。 “阿妍才不要穿你的衣服!”吕冒直挤过阿诚,一边脱下绿色长衫一边对璇妍说:“阿诚,先套上我的长衫,千万别着凉了。” “不用!不用了!”璇妍惊得站了起来,连连摆手道。 “先穿我的吧。”阿薇解下自己的对襟白色长衫,给璇妍披上。 “谢谢……”推脱不过的璇妍低声道。 长衫脱下后,阿薇身上穿着件米黄褶布裙,曼妙体态微显,在场的几个男子只觉得眼前一亮,春风渐暖。 “加点诱妖烟。”阿薇看着照失和尚说。 “啊?噢。”照失回神,掏出瓶子上前。 六人或站或蹲,围火堆成一圈,一边看着红烟向四周扩散,一边小心地戒备着。 可惜半个多小时过去了,小岛上还是一片宁静。 “早说了这没用的,回去回去。”吕冒直不耐烦地踢了一脚火堆旁的泥沙。 “我看要么还是先去镇上打探打探消息吧,来去要四个小时还不见得有用。”阿诚说。 “你说得轻巧,怎么打探?”吕冒直说。 “你们先呆这里好了,我去镇上问问。既然这里有妖怪,那我想多少应该有生奇异的事情。” “哼……” “我跟你一起去吧。”照失忽然说。 “也好。”阿诚点点头说,心想和尚在凡界人家也是见多了,反正就这样,应该也不大会太惹眼。 “你们是什么人?”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起,有如一声惊雷,惊得荒岛上水鸟四起。 阿诚等人大惊,赶忙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精壮汉子从水上慢慢飘了过来,汉子皮肤黝黑,头凌乱,手上还拿着一条长长的两只角的兵器,一脸杀气。 “不好,妖怪来了!”阿诚横起棍子,此时十分紧张的他没有现身边几人并无多少激动。 第三章 打探消息 “你们为什么在岛上烧火,不知道这里严禁野外用火的吗?”汉子跳上岸,抖了抖手上的‘兵器’。 “我们是来旅游的,大叔您是附近的渔民吧?”照失说。 渔民?! 阿诚这才现汉子其实是撑着竹筏过来的,手上所谓的‘兵器’也只不过是个寻常的鱼叉。他摸了摸额头,揩下一把汗来! “我是这岛上的。”汉子指了指身后那座岛屿说:“你们是哪来的,怎么都穿成这样,还乱生火?” “我们是电视剧组的,刚完成今天的拍摄任务来湖上游玩呢,不巧有个同事身上弄湿了,想烧火烤一下。”阿诚顺势说道。 “这里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去其它地方吧,也别再玩火了,被巡查的人看到了可要罚款的。”汉子说道,转身欲走。 “哎,大叔等等。”阿诚忙叫道。 “还有什么事?”汉子又转回了头。 “那个,大叔,你们这里最近有没有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什么奇怪的事情?” “这个,比如说闹鬼啊或者说哪里有妖怪出现什么的?” “神经病!你们该不会是拍鬼片的吧,拍得走火入魔了?”汉子上了竹筏,头也不回离去,留下阿诚六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过了一会,阿诚踏上烧火棍向明岛湖镇飞去:“你们在这等一下,我和照失还是再去镇上打听打听。” 照失踏着月牙铲追了上去。 阿诚和照失刚离去,璇妍忽然一跤跌坐在地。 “阿妍,你怎么了?”吕冒直急问。 “没什么,不小心滑倒了。”璇妍捂着胸口急急喘息道。 阿诚和照失飞到镇子外,找个没人的地方降了下来,又散去了隐藏形迹的水雾结界,阿诚对照失说:“我们分头去打听吧,这样会快点,半个时辰后去阿薇他们那里集合。” “好,好吧。” 照失见阿诚离去后,忽觉得有些无措,过了半晌,他才硬了头皮,进了镇子。 …… 半个多小时后,明岛湖镇中山文化街。 “施主,请问一下……”照失和尚走进一家冷冷清清的书画店。 “啊?师父是要买字画吗?我们店里可是有不少名家的手笔,包您满意!”睡在躺椅上的店主见有客人到,激动地跳了起来。 “不、不是,贫僧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想跟施主打听个消息。” “哦----,你有什么事情,最近生意很不好,要化缘就算了。”店主又斜斜坐了下去,没好气道。 “贫僧也不是来化缘的,就是想问一下施主,你们这里有妖怪吗?” “什么?妖怪?真好笑,你这假和尚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别找晦气,我这里哪来的妖怪?”店主又激动地跳了起来,指着照失骂道:“又想借除妖来骗钱,我见过的和尚骗子多了多去,还没见过你这么没水准的!” “不是啊,贫僧不是这个意思,贫僧只是想问……”照失和尚急着想解释,却被店主一把推了出去。 “滚!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抓你去见警察!”店主最后骂道。 …… 几分钟后,照失又换了一家。 “施主,请问……” “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这一家更直接,还没等照失说完,店主就直接把他给撵出了门。 哎!照失长叹口气。这都不知道是第几家了,消息是没打探到,唾沫星子却是受了无数。 有些失望的照失决定再换条街试试,转过街角,来到小吃街,照失象远处看看后,深吸口气向前走去,还没等他抬步,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老板,再来二两杨梅烧!” 照失侧头一看,只见阿诚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左边一家小店里,端着一个空杯子跟小店老板要酒喝。 “好嘞!”小店老板捧了个大大的玻璃缸往阿诚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酒,玻璃缸里一大半是金黄的酒,一小半是已经浸泡得红里泛白的杨梅。 一颗杨梅滑落进了杯子,荡起一圈金色的波纹。老板笑说:“这颗杨梅免费赠送。” “好好,谢谢!”阿诚举起杯子贪婪地喝了一口,又夹了一粒花生米细细咀嚼,一边吃还一边连连点头,似十分沉醉。 纵使照失脾气再好,也觉得有些难以理解,他走进小店,语气里带着一丝情绪问道:“阿诚,你、你怎能这样?阿薇他们都还在辛苦等我俩的消息。” “啊,你来拉,快坐快坐,走了半天没吃过东西,肚子都饿极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叫?”阿诚却丝毫不以为耻,给照失搬来条凳子。 照失却怎么也不肯坐下,扭着一张脸,却不说话。 阿诚也不见难堪,又问小店老板:“老板,你这里可有什么素菜?” “有啊,有的,我们店里有烟熏素烧鹅、香椿素菜卷以及豆腐酿凉瓜几道招牌素菜,不知道这位师父想吃点什么?” “我不吃!我先回去找阿薇他们了。”照失不理,抬步想走。 “干什么,坐下!” 阿诚忽然冷了脸喝道,吓得正在搬椅子的小店老板丢了椅子砸了脚。照失和尚也没想阿诚忽然会怒,也吓得一**坐了下去。 阿诚跟小店老板说了声抱歉又拍了拍照失的肩膀说:“你这人真是的,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怎么行?不要急,等我们吃完了,还要给阿薇他们打包点吃的回去,都一天没吃饭了,又不是神仙。” 见阿诚如是说,照失也不再坚持。阿诚又跟老板叫了几样素菜。 几个素菜上来后,见照失一直没有动筷,阿诚笑问:“怎么,难道你也想吃点荤的,要不要喝点小酒,这个杨梅酒可是很不错的。” “我不饿。”照失摇了摇头。 “切!那随你,等下给你打包吧。” 见照失闹情绪,阿诚也不勉强,一口喝光了杯里的酒,然后站起身去跟老板叫了好几样菜。 小店很小,又是旅游淡季,店里就一个厨师和一个老板,老板自己是身兼掌柜和伙计。 小店老板看阿诚点了又点,自然高兴,忙叫店里唯一的厨师去准备小菜点心,又讨好似的给阿诚递了支烟。 阿诚面现微醺,也不客气,接过老板递来的香烟,又掏出打火机给老板点上,然后装作不经意问老板道:“老板,跟你打听点消息,你们几个初来这里玩,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地方,能不能跟我们介绍一下?” “好哇,我们这里可玩得地方多了,想看景色你可以去石林,也可以去猴园、孔雀园,想玩的话可以去森林氧吧做氧疗,还有漂流,也可以去垂钓中心钓鱼……” 小店老板滔滔不绝介绍道,阿诚也是连连点头,装做很感兴趣的样子。 老板说了半天,忽然换了语气说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们最好是随团旅游或者说找个导游,我们这里景点四处分布,需要乘坐小艇往来,陌生人的话很容易迷路的。 而且,最近某个小岛经常闹怪事,你们没导游的话只怕刚好要闯那里去。”老板最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说道。 “闹怪事?什么怪事?”阿诚忙问。 第四章 小月岛(上) “不好说不好说,你们还是找个导游吧。”老板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不能说,不能说!”老板摇头说。 “呵呵,老板再加几个菜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阿诚又点了几个菜,然后掏出一支烟递给老板:“既然这样我也不多问了,不过我们也是人生地不熟,现在的野导游很多,怕无辜被骗,老板能不能告诉一下是哪个小岛闹怪事,我们知道了就不会随便闯进去了。” “你们该不会是记者吧?”老板心中一半高兴一半狐疑,犹豫了一下后问道。 “哈哈,老板真会开玩笑,你见过和尚当记者的吗?”阿诚指了指照失,也神神秘秘靠近老板小声说道:“其实是这样的,我这位朋友是我大学同学,我们今年刚毕业,他女朋友不要他了,他想不开,就跑去国清寺做了和尚,我们几个朋友好不容易把他拉了出来,现在想带他来散散心,听说这边风景很不错,地方很清静,所以就来这里了。” “噢!这样啊,真是可惜了,多好的小伙子,怎么能这么想不开呢,怪不得我看他很不开心的样子。”老板看了看照失和尚,摇头叹息,最后又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小兄弟没把我当外人,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个岛叫小月岛,这本来是个荒岛,去年下半年有个富商投标投中了这小岛,想在上面建什么别墅庄园,可是工程队开进去没两天,就莫名其妙生了塌方,压伤了两个人。 后来断断续续的,不是生塌方就是生机械事故,一会是岛上的大树突然倒折压了人,一会又是铲车莫名其妙自燃,听说还死了好几个人。不得已,工程队暂时退出了那个小岛。现在我们这里私下里都风传那小岛上有鬼作怪,所以才会那样子的。不过那富商能量也大,政府都帮忙封锁这个消息呢。所以你千万不要乱传,我也是听我在镇政府里小舅子说的,如果被人知道了我跟人说这事,只怕要吃官司。” “啊?这样啊!”阿诚有些吃惊,又装出三分惊惧:“这个东西听去都有些可怕。” “是是,所以你们千万不要乱走,那个小岛现在谁都不敢去,我们这里的渔民现在也是远远避开那里的。” “那可要多谢老板提醒了。我们也不会多说的,老板放心好了。”阿诚接过厨师装好的饭菜,算了钱,招呼照失离开。 “等等。”刚出小店几步,小店老板又追了上来,小声说道:“还忘了一件事,后天是二月初二龙抬头,我们镇东头有个龙王庙要开庙会,小兄弟如果还要继续呆着的话可以去看看热闹。而且,听说那富商也有出钱赞助这个庙会,想得龙王保佑,好继续开那小岛,所以会比以往几年都要热闹很多呢。” “是吗?那有机会还真要去凑凑热闹,谢了。如果有时间,我和我的朋友还会来你店里作客的。”阿诚带了照失离开。 “好好好,欢迎欢迎!”小店老板笑道。 “这小兄弟还真是讲义气,为朋友的事这么上心,难得难得!”远远看着离去的阿诚,小店老板暗赞一声,再看旁边有些‘失魂落魄’的照失和尚,他又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多好的小伙子,相貌端端正正,还是个大学生呢。” 这边的阿城和照失两人不约而同转头看了看对方,一个一脸坏笑,另一个则是一头雾水。 …… 十几分钟后,阿诚和照失降落在原先的小岛上。 见阿诚两人回来,韩邦直几人纷纷询问结果。 “你们先吃点东西,一边吃一边听我说。”阿诚取出袋子里的吃食说。 几分钟后…… “这么说,那妖怪很有可能就在那小月岛上了。”听完阿诚说后,阿薇放下手里的半块素烧鹅说。 “哼,我觉得不一定,那岛上不就是生了几起事故吗,难道就能肯定妖怪在那个小月岛上了?”吕冒直却冷眼驳道。 “我也没说妖怪肯定在小月岛上,只不过问了不少人,只有这么个看去有点价值的线索。”阿诚说。 “既然这样,等我们吃好了就去小月岛看看吧。”阿薇说。 “哼,道听途说,只怕就是一些无聊的愚人没事乱传而已。”吕冒直说。 阿诚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冷笑一声放松了下来。 “我觉得,去看看也好的。”照失说,接着他又转向阿诚道:“对不起,阿诚,刚才误会你了。” “没事,还不知道这消息有没用呢。”阿诚笑笑道。 近半个小时后,六人收拾妥当,便依着阿诚新买的明岛湖镇旅游地图飞去查找小月岛。 天色渐暗,天上星星也一颗颗悄悄露了出来,因为不熟悉,六人在阿诚的带头下都飞得挺慢,停停走走。 十几分钟后,吕冒直感觉有些不耐烦:“好没到吗?该不会是根本就没这么个岛吧,真是麻烦!” “地图上都有标着的,应该是有的,慢慢找吧。”照失说。 “哼,只怕不要找到天亮才好,我是无所谓,阿妍是个女孩子,刚刚弄湿了全身,可经不住这么折腾。” 阿诚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瞬息之间逼近吕冒直,激起的风刮得吕冒直衣乱舞,阿诚死死盯着吕冒直,一字一句道:“你怎么不想想璇妍是因为谁才掉进了水里的?如果你真不想干,那就回去吧,我还不想跟你再一起了!” “你,你……”吕冒直一下反应不过来。 “干什么?想打架么?我们兄弟俩可不怕你!”韩邦直追了过来,站在吕冒直旁边对阿诚叫道。 “打架?是吗,如果你们真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意见的!”阿诚说。 “你们,不要吵。我没事的,衣服都干了,你们不要这样。”璇妍飞近,红着脸道。 照失也飞了过来,赶紧拖走阿诚:“很快就要到了,大家别急。” 璇妍和阿薇也追了上去。 “我,我不是因为急着救阿妍才那样的么,难道这也错了?”看着前面离去的四人,吕冒直觉得自己十分委屈。 “大哥,别跟那个土瓜一般见识了,走吧。”韩邦直拉了吕冒直还是追了上去。 …… “找到了!”又几分钟后,阿诚指着下面一个小岛说道,带着一丝兴奋。 “确定是这里吗?”照失看了看下面呈半月形的岛屿,问。 “应该是这里,这里方面十多里就这么一个大一点的岛屿,应该不会有错。”阿诚说。 “那我们下去吧,大家小心点。”照失带头飞了下去。 飞近小月岛,大家看到岛屿南侧有一条宽余几米的泥路,泥路上车痕尚新,土泥松浮,上面新鲜土色未褪,显然是新近做成。 六人在路头降了下来,还没站稳,照失突然皱了皱眉头说:“好重的妖气!” “妖、妖气?”阿诚大惊,握紧了棍子,看了看照失和阿薇。 “我也感觉到了。”阿薇点了点头说。 “我们也是。”璇妍几人也这么说道。 阿诚有些惶然,他却一点也闻不到什么妖气。难道是我修为不够?阿诚暗道。他努力嗅了嗅,可鼻子里除了草土味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们就沿着这条路进去吧,大家小心点。”照失手持月牙铲,带着几人朝前走去。 第五章 小月岛(下) 小月岛总体呈半月形状,长约三里许,宽不过一里,不过小岛上却是奇山异水,山势陡峭,树木苍郁,一派好风光。只是大概因为周围无群岛,又比较偏僻,所以岛上也是荒无人烟。 小月岛上有三座山,两左一右,呈品字型,这条新开的土路也是依山脚而建,循着右边的山向中间而去。 六人小心警惕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岛中央,三坐山环着的小盆地。 “那、那是什么?”璇妍忽然紧张地指远处左北边山脚下一个黑黑的庞然大物说道。因为夜色已重,大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形状。 “不、不会就是那个妖怪吧?好大,脖子这么细、这么长!”吕冒直手持宝剑指着前面那怪物道。 “他怎么不动?奇怪,我好像感觉不到它的声息。”照失横着月牙铲,面带疑惑说道。 阿诚先听璇妍一说,也是一下紧张,接着仔细一看,却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阿诚?”照失几人大惊,慌忙拉了阿诚问道。 “哈哈哈,没事,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把那妖怪抓来!”阿诚跑了过去。 “啊?小心啊!”照失叫道。 几人纳闷和紧张之间,只见阿诚已经跑到了怪物那里,接着传来阿诚的呼喝之声,还有棍子敲击金石声。 “怎样,阿诚?”听去前面战况异常激烈,照失和阿薇追了上去,后面又跟了璇妍,最后吕冒直和韩邦直犹豫了一下后也跟了上去。 “好了,我把它收服了!”阿诚站在怪物的头上哈哈笑道。 五人跑近,忽然又都傻了眼,照失看着眼前的‘怪物’讷讷道:“这,这是什么?” “苯,这是铲车妖怪啊!” 五人额头冒出几缕青丝。 “那边还有一辆面包车妖怪,不过好像已经被一棵大树给压趴下了。”阿诚站在铲车的车斗上指了指右侧。 过了好长时间,其他五人才缓过神来。 “这车怎么一片焦黑,是不是被火烧过了?”璇妍说。 “恩,好像是的,可能就是那小店老板说的莫名其妙自燃的车子吧,铲车也会自燃,真够稀奇的。”阿诚说。 “阿诚下来吧。”照失说:“我们去看看其它地方,除了这两辆车子,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异常的地方。” 阿诚依言跳了下来,打量打量了四周。这片平地方圆百米许,上面草木稀疏,土露新痕,想是铲车推出来没有多久,再看铲车那里,旁边的山被挖出了一角,显得有些突兀。 “他们大概就是想在这里建别墅了。”阿诚自言自语道。 照失:“哦?” “没什么。咦,什么声音?” 阿诚还没说完,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嘎吱嘎吱似木头断裂的呻吟声,他抬头一看,只见左边土崖上一棵松树忽然倾斜着向下倒去,树下正站着璇妍。 松树大约有碗口般粗细,等阿诚几人察觉,那树干离璇妍已经不过几米距离。 “小心!”阿诚几个纷纷叫道。可不知怎么回事,璇妍却抬着头傻看着砸来的松树,一动也不动,似吓傻了一般。 “小心呐,阿妍!”吕冒直冲了上去,重重推开璇妍。 “啊----!”正施着钻土咒,双脚已经没入土中的璇妍硬生生被吕冒直给撞飞了出去。 接着啪一声巨响,原来照失一声大喝,提着月牙铲击移了松树几米,使它避过了下面的吕冒直。 “咦?”小月岛尽头一个黑影似乎很感意外,忍不住出一声疑语,只可惜阿诚他们离他太远,没有听到。 “没受伤吧?”阿薇跑过去搀起璇妍。 “没、没事。”璇妍脸色惨白,摇摇头说。 “你没事吧?”照失问脚下的吕冒直。 “哼……”几秒钟后,吕冒直站了起来。 “璇妍同学没事吧?”阿诚见璇妍脸色有些不正常,问道。 “哼,真是晦气,亏你带来的好地方,没见着什么妖怪,却差点点被棵树给压死,我早说了,这样空打听有什么用。”吕冒直却忽然说道。 阿诚:“你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早听我说的回学校问问就是了,你还自以为有什么好办法,大家都听了你的,问题是找到妖怪了吗?土瓜,真没用!我……” “我草!”阿诚一声暴喝,一棍把吕冒直给砸飞了出去。 正说得起劲的吕冒直叫都没来得及叫出声,就飞出去好几米远。其他几人则傻站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 “你,你干什么?!”过了几秒钟,韩邦直才回神,赶紧跑过去扶起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吕冒直。 吕冒直在韩邦直的搀扶下一拐一拐走了过来,抽出宝剑,狠狠地瞪着阿诚道:“我、我跟你没完!” “随便!我随时候教。”阿诚拄着棍子冷冷道。 “你别欺人太甚!”韩邦直也抽出飞剑。 阿诚手拿棍子指着吕冒直:“我没欺负人的习惯,但有人欺负我,我也迟早有一天要跟他讨回来!” “别跟他废话,好好教训他一顿!”吕冒直眼冒怒火。 “别啊!大家这是干什么呢?”照失赶紧阻在三人中间。 “你们别这样,我没事的,你们……扑----”脸如蜡纸的璇妍也急着劝道,可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来,然后整个人软软倒了下去。 众人大惊。 “阿妍,你怎么了?!”吕冒直丢下阿诚,跑过去急问道。 阿薇扶着璇妍,给他把了把脉后,面色沉重道:“她脉象混乱,真气乱蹿,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吕冒直:“怎么会这样?阿妍又没受伤!” “不是走火入魔,她两次唤术时都被中途打断,法术反噬,导致真气乱走了。”照失说。 “你胡说八道!”吕冒直红着眼,揪着照失衣领叫道。 “大哥!先想办法救璇妍吧?”韩邦直紧抱住吕冒直。 “还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人帮她理通经脉,归顺真气吧。”照失说。 吕冒直总算‘冷静’了下来:“那赶紧回学校吧,让我父亲帮忙……” “不行,回学校要一个多时辰,再加上路上颠簸,更有凶险。先找个地方,让我来吧。”阿薇说。 吕冒直:“那就在这里吧,我们给你护法!” “不行,这岛上妖气很重,只会乱了我俩的心神。”阿薇说。 “我也觉得这里不安全,刚才这松树突然倒下来也很有蹊跷,恐怕那妖怪在暗中盯着我们,还是找个近点的地方。”照失说。 “去镇上吧,找个旅店。”阿诚说。 “好。”阿薇托起璇妍,一只手抚在她背后,暗输真气,护住其心脉,然后朝明岛湖镇方向飞去。 阿诚四人则分列前后左右,一路小心戒备。 第六章 未竟的决斗 大约一刻钟后,到了明岛湖镇,众人由阿薇帮忙用水雾术隐了身形,阿诚先在镇上找了一家一般的宾馆开了个房间。阿薇几人隐身跟着阿诚进了五楼的房间,接着由阿诚四人护法,阿薇坐在床上,手贴璇妍后背帮她度起真气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分站四周的阿诚四人也都不说话,只是紧张地看着中间的两人。见到璇妍铁青的脸色渐渐缓转,几人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两个多小时后,阿薇长吁一口气,收回双掌,然后轻轻扶着璇妍让她躺在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 阿诚递上一块毛巾,阿薇接过,给璇妍擦了擦脸。 阿薇递回毛巾,阿诚左手接过,右手又递上一块。阿薇不解,看着阿诚。 “自己也擦下汗吧。”阿诚笑笑说。阿薇眼中微光一闪,还是接了过去,抹了把脸。 “阿妍怎样了?”吕冒直忍不住问道。 “没事了,休息一晚上就好,你们也回去休息吧。”阿薇说。 “这个,这个宾馆好像比较正规,开房间都要身份证,我一个身份证再去开房间的话只怕他们要起疑。要么你俩住这里,我们几个再去其它地方,明早过来找你们?”阿诚说。 “身份证我也有的。”照失和尚语出惊人。 “你也有身份证?拿来我看看?”阿诚吃惊,和尚有身份证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并不属于凡界的和尚居然也有什么证。 接过照失递来的身份证,阿诚仔细看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司马明,安徽松翠山云堂寺。 “你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阿诚将信将疑。 “真的。”照失憨憨一笑道:“听我老师说我还是这云堂寺的护法,只是我一直都没去过那个地方,如果你觉得不可信的话我还有度牒。” “等等,”阿诚捂着额头皱眉道:“你这身份证是怎么来的?是正规办的吗?” “正规?应该是的吧。因为我们时常要来凡界走动,所以好几年前学校就帮我们做了身份证了,只是平常也不大会用到。” “这么说,你们也都有身份证了?”阿诚张大了嘴巴,转向阿薇他们问道。 阿薇几个都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这学校也太厉害了吧,他们是怎么办出这身份证来的?还是难道国家也知道和承认他们的存在,只是一直都没有跟民众宣布而已?阿诚感觉头都大了。 不过照失他们也都表示不知道这身份证是怎么办来的,而学校也严禁学生跟凡界的人交往。他们从小在移界长大,然后第一次来凡界出任务的时候学校给他们了凡界的身份证。当然,也有一些学生是凡界过去的,不过那些学生基本上都是孤儿,从小被学校的老师带进了移界,而阿诚算是一个异类,当然,这些人就跟阿诚一样,他们基本上就是吕冒直嘴里所说的土瓜。 不过对移界,还有这个大红灯笼学校,阿诚也有了进一步的认识。移界传说是六百年前由天上神佛以无上大神通创立,可以说是一个独立平行的世界。移界创立后,凡界一些修真门派和世家受上天神佛指引,举门举家来到了移界,分散到移界各地重建山门。虽然刚开始移界人口稀少,但经过六百多年的繁衍生息,人数也达到了几十万。 学校会不时向一些门派和世家招收学生,而毕业出去的学生也有些会在移界自立门派。不过移界的人除了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因为任务需要,才可以经过那个界台到凡界,否则其它任何人任何门派都不能随便进入凡界的。 还好,阿诚暗想道。如果任由移界几十万修真人士出入凡界的话,不知道会给凡界带来多大的骚乱。 只是,阿诚有些不明白,当初这些修真门派和世家为什么会受什么虚妄的神佛指引,举门搬迁到移界呢。如果当初他们不搬去移界的话,说不定这个凡界现在就完全是两个样子了。 不过对于这个,照失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他们感觉这似乎都是习以为常的事。 见是如此,阿诚也不再多问,又跟韩邦直要了他的身份证,然后带着照失去一楼前台再开了两间双人房。他跟照失一间,吕冒直和韩邦直一间,分别在阿薇房间的两边,以好有个照应。 进了各自的房间,阿诚先去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他看到照失正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里的晚间新闻。 阿诚丢下浴巾,笑哈哈靠走过去问:“新闻有什么好看的,想看点什么?要不要我帮你找找?” “这个,挺好的。”照失说。 “想不想看在移界看过的那种刺激片子?”阿诚坐到照失旁边说。 “啊?”照失立马红了脸,连念阿弥陀佛。 “啊什么?”阿诚又跳回自己的床:“那种镜头你想看也没得看,电视里不会放,当然,除非你去动物世界找,不过估计你不会感兴趣。” 过了好一会,照失期期艾艾转向阿诚说:“其实,有一次看的好像叫我的野蛮女朋友还是满好看的。” “呵呵,你个和尚动春心了?向往那种生活吗?” 照失犹豫片刻后摇摇头说:“不知道。” “向往凡界的生活吗?” “不知道,凡界的生活很丰富……,可朗空老师他们说一切欲念都是空,无常是苦,是苦者皆无我……” 从小在移界长大的照失为花花世界所动心,却苦于师教束缚,内心挣扎。 这时,吕冒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阿诚,给我出来!” 阿诚下床,慢吞吞穿上拖鞋,走过去准备开门。 “出来!”阿诚还没打开门,吕冒直又叫道。 阿诚拉开门,看了看门前气势汹汹的吕冒直和韩邦直,又看了看门上说:“好像这宾馆的门上都装有门玲的吧,你这样大叫大囔都吵着别的客人了。有什么事?” “什么事?”吕冒直冷哼一声:“难道我被你暗算打了一棍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 “有本事就明刀明枪,跟我决斗一场!” “现在吗?” “就现在!” 阿诚见两人都拿着武器严正以待的样子,便说道:“那去楼顶吧。” 阿诚回房穿好衣服,带上戒指,不顾照失劝解,和吕韩三人上了楼顶。 阿诚对苦苦劝解的照失说:“没用的,既然他们硬要找上我,我也不能退缩。其实我也不喜欢打打杀杀,只是对于他,我实在是觉得没什么道理可讲。” 楼顶清风习习,天上繁星无数,下面霓虹灯闪烁,车流连绵,只是上面的三人却没有欣赏风景的兴致。 “你要怎么个决斗法?胜负又如何?”阿诚从戒指里拿出棍子后说道。 “大哥,我跟你一起教训他!”韩邦直对吕冒直说。 “哼,就他还用得着我们两个人?我都说决斗了,你给我走旁边去!”吕冒直说,又转向阿诚道:“杀了你的话我回学校也不好交代,只要一方告饶或者无力再战便算输者,输的人以后唯胜者命令是从。” “好。” “还有,”吕冒直补充道:“以这场比赛的输赢来决定谁配拥有阿妍,输的人永远也不许见阿妍!” “……?”阿诚傻住了,他现在才明白,这吕冒直感情是跟他在争风吃醋啊!阿诚真觉得有些冤枉了。 “怎么了,不敢了吗?” “我有些不明白,难道你认为赢的人就一定能得到璇妍的喜欢了吗?我还真没看出来两者有什么关系。” “这个不用你管!”吕冒直自信满满:“如果你害怕的话直接认输好了,省得受皮肉之苦!” “好,我应了!”阿诚也懒得再多解释,强忍口气道。 “出招吧!”吕冒直抽出手中的宝剑,剑锋寒光闪闪,映得他的眉目有些狰狞。 “住手!你们干什么!?”阿薇忽然跑了上来,挡在了两人中间,后面还跟着照失。 吕冒直不满道:“让开,我要跟他决斗!” 阿薇面无表情地看着吕冒直,说道:“你们要决斗我不管,但是不是在今天,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也不知道对方是怎样厉害的妖怪,要决斗就在任务完成后再决斗!” “哼,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要你来多管!” “今天就是不行!如果你真要在今天决斗,那先过我这一关!”阿薇唰一下抽出手里的清风剑。 “别啊!”韩邦直赶紧跑了上来说道:“大哥,那下次再说吧。” 又对峙几秒后,吕冒直哼了一声,转身就走。韩邦直紧紧跟上,离去前还不忘怒瞪了照失一眼。 “回去吧。”阿薇说着也转身离开。 “阿诚,回去吧?”照失说。 “为什么要叫阿薇来?”阿诚对照失说道:“你也该知道我跟吕冒直迟早要分个胜负,有个了结。” “我、我怕你受伤。你来学校没几天,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忍忍吧?” 第七章 易筋经 回到房间,看了一会电视,觉得有些无聊,阿诚便关了电视开始打坐炼气。 可坐在床上半天,阿诚却一直有些静不下心来,他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自上次在临风亭炼气,身体生骤变后,他认识到了自己身上问题的严重。附在身上的妖王元神就象一颗恶性肿瘤,虽然看不到甚至也感觉不到,却不知什么时候会作,突然一下取了他的小命。 虽然老土他们说过炼气学术可以克制妖王夺舍,可老土他们也从来没跟他说起过究竟练到什么程度才可以,而对土阿诚自己的想法,他不只想阻止妖王夺舍,更想有办法把那妖王元神驱出自己的身体。这妖王元神就象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所以阿诚现在最着急的便是想着怎么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以及找个明确的法子解除身上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所以对于这次除妖的任务,阿诚并没感觉多大的兴趣和责任,最多的其实还是新奇以及对从没来玩过的明岛湖风景的兴趣。 只是因为学校有令,所以阿诚才不得不跟了阿薇他们来这里。阿诚是个很现实的人,或者说受这个利益社会的熏陶,所以凡事都要探究一个动机,他不明白,学校派这么多的学生到各地除妖到底是出于怎样的目的,难道真是为了所谓的公道和正义。学校做这些义务的事,本身又靠什么来维持,难道在它的后面还有支持的人物或者说集团,那又会是什么? 而且,阿诚多多少少从老土他们的语气中听出他们对这个学校并没有多大的好感,只是他们为什么还要如此想尽办法的招揽学生,想尽办法地呆在学校里? 其实本来对于妖怪,阿诚也没有多明确的认识,说不上多少的厌恶和憎恨。因为以前对于妖怪的认识,只来源于书本和电视上一些虚幻描述,现实中并没有真正接触过。 不过,现如今却是不同,阿诚无辜被什么妖猴元神附体,性命堪忧,到了现在阿诚在心里嘴里也不知道诅咒了几百几千遍,不知不觉对于所谓妖怪也多了分憎恶,所以对于戒指里的妖王以前的手下老流,也是有些嫌忌,对它也可以说是相当苛刻。 哎,以后该何去何从? 阿诚越想越觉得烦闷,心中更是搔痒难耐。他实在是不喜欢这种一事无知,浑浑噩噩不明前路的感觉。 阿诚见自己静不下心来炼气,便索性放开了手脚,躺倒床上,他转头四看,忽然看到照失正赤脚站在地上,做着一个看去象饿虎扑食一样那么奇怪的动作,一动也不动。 过了大约一分钟,照失又换了一个动作,然后又静立不动,停在那里。 阿诚很感新奇,便仔仔细细看着照失动动静静。 过了不到半个多小时,照失终于收势,最后双脚分立,双掌抱于丹田,长吁一口气。而让阿诚吃惊的是,照失最后这一呼气之间,居然吐出一股白雾状的气体,气势汹急,如烟雾吞吐。 阿诚自己忍不住哈气一试,可现在已到早春,再加房里甚暖,哪里能看到。 照失终于现阿诚正在看自己,憨厚一笑,坐回床上。 “你练的是什么奇怪东西,是在炼气吗?”阿诚问。 “不是炼气。我们佛家没有炼气这么一说,我是在练易筋经。” “易筋经?”阿诚坐了起来,怪不得刚才他看去有些眼熟呢,原来是先前老土给过他易筋经的书,他偶尔翻看,所以留下了印象。 “是啊,这易筋经我一天要练两次,早上起床后一次,睡觉前一次。” “这,易筋经练了以后是不是真有传说中那种神奇的效果?” “神奇的效果?”照失迷惑。 “是啊,你是不是练了易筋经以后力量才这么惊人,这是内力吗?” “内力?哦,内力是以武入道的禅宗的说法,我们也是称之为真气的。不过这易筋经只能算是基础的强身健体易筋筑基之法。” 接着照失便简要介绍了自己的修行之路,最初便是练洗髓经和易筋经,这相当于道家的筑基,各个佛家门派差不多都是沿袭这个法门,而筑基之后才有门派甚至个人各自的修行真法,迥异不同。 听了照失简单的介绍,阿诚忽然感觉很有兴趣,便问道:“你这易筋经能教我么?” “你要学易筋经?”照失有些意外。 “见识一下嘛,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感觉很有兴趣。不能教吗?这易筋经难道也是你派不传之秘,那样的话就算了。” “不是不是,”“照失连忙否认:“这易筋经平常得很,就是在凡界也有流传,我刚才只是有些意外罢了,你要学我就教你。” 接着便由照失和尚演示,一招一式教与阿诚易筋经。 这易筋经共分十二式,分别是韦驮献杵一二三式,以及摘星换斗式、倒拽九牛尾式、出爪亮翅式、九鬼拔马刀式、三盘落地式、青龙探爪式、卧虎扑食式、打躬式和掉尾式。 这易筋经各个动作其实并没有多难,但各式之间的转换,一动一静之间的过渡迂回以及静动之间的呼吸吞吐却有难言的微妙深奥只处。 阿诚学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把十二式的基本静立姿势学了个差不多,但各式之间的配合转换以及呼吸吞吐却总难以协调,这才感叹这易筋经并没有照失所说的那般简单。 而他也模糊现了一个事实,这道佛两家的修行基础法门虽有不同,但却也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一个讲究静,一个讲究动,不过却也是静中有动,动中有静。 不过相对于老君所教的炼气之法,阿诚感觉自己还是练起这个易筋经来更是如鱼得水,似乎以前就有练过一般,又过一个多小时,也是基本掌握了易筋经的微妙关节,不管动练还是静练易筋经十二式也是有模有样,动作浑然、吐纳自如。 就连照失也对阿诚的悟性也是赞不绝口,因为当年他学这个易筋经时,是练了半个多月才基本掌握了其中的诀窍,才有阿诚现在这般模样。 练了易筋经,照失也似教出了味道,又传授了阿诚几个具体术法。 不过对于阿诚来说,因为他的体质特殊,这些基本术法也是容易上手。照失不知其中原委,又是感叹不已。 而阿诚也又现了一个事实,从具体术法来说,道家出术主要是通过口诀,而佛家则是结印。不过这些对于阿诚来说,却是都不需要,只不过阿诚也没有说出来,耐心跟照失学了起来。 又学学教教过了几个小时,到了半夜,两个人才感觉稍微有些疲累,终于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过了一会,阿诚问:“照失,做和尚是什么感觉?” “感觉?不知道。” “闷不闷?” “不~闷……不知道。” “感觉凡界怎么样?” “唔,很热闹。” “有没有想过还俗,做和尚多无趣,不能喝酒不能娶妻生子。” “还俗?”照失吃惊,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啊。其实两年前甚至更早我也好几次有过念头想出家做和尚,可实在怕家里人伤心,而且我也自认为做不到无欲无求,所以才都作罢。还是舍不了这个花花世界啊,现在见了你,我是更不想了,其实做和尚,烦恼未必会比常人少,剃了所谓三千烦恼丝又能怎样?尤其在这个凡界,也要计较着今天收了多少香火钱,明天会不会有人来请去做法事,后天能不能升上做大和尚。” “唔。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朗空老师收养了我。其实,象你这样,有牵挂真好。我很……,咳,不说了,睡觉吧,阿诚。” “好,睡觉。” 两人再未说话,却都辗转反侧,想着各自的心事,一夜无眠。 第八 第八章 三才聚灵阵 第二天,阿薇早早来叫醒其他人,众人洗漱后集中到阿薇他们房间,只看璇妍也已经起了床,洗饰一新。 见到璇妍,大家纷纷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没事了。”璇妍脸色还是有些虚白,低了头有些抱歉道:“对不起,又给你们添麻烦了。” 看到璇妍泪眼欲泣,吕冒直才觉有些尴尬,不过嘴里却硬气安慰,叫璇妍不要太过自责,说什么自己一定会保护好她等等。 阿诚实在看不下去,就借口买早点退了出去。 先悄悄给戒指里的老流和小小流丢了几个包子,接着碍于脸面,不想让照失几人为难,阿诚虽然感觉不爽,还是给吕冒直和韩邦直也都带了早点。 吃了早点,几人又纷纷出,前往小月岛。 众人重新降落在小月岛那条新路的路口,而后更是小心翼翼往里走去。 因为是白天,天气晴朗,红日初升,整个小月岛看去也没有昨晚那般的阴森。 旭日东升,岛上的云雾也渐渐散去,露出全面目,青山秀水,鸟雀翠鸣,阿诚感觉说不出的清爽。 斟酌了一下后,阿诚问:“你们现在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妖气?” “有,只是好像没有昨晚那般浓厚。”照失说道,阿薇也点了点头。 阿诚又嗅了嗅鼻子,心中失落。 一路上,大家也没现什么异样,到了三座山中间的小平地,众人又看了看那辆烧得焦黑的铲车和被大树扁了的面包车。 “好像那妖怪没在这岛上,难道这里不是它的巢**?可为什么这里又会有积聚难散的妖气?”照失疑惑道。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不解,更有阿诚却是完全的糊涂。 阿薇朝上左右看了看,忽然说道:“这三座山有些古怪。” “恩,这里灵气浓得出奇,甚至比我们移界还多,好像都是经由三座山集聚而来。”照失说。 经过商量,大家分头去三座山的山顶察看究竟,阿薇和璇妍去右边的山顶,阿诚和照失去左上的山顶,吕冒直和韩邦直去左下的山顶。 南方多丘陵,并无高山,这小月岛上严格来讲也只能说是三座丘陵,虽然相比整个明岛湖地区,也算出奇,但并不能称做是真正意义上的山。阿诚跟着照失向上飞去,山上迎春花星星点点,白意弄人,那一片片的映山红林,也是含苞待放,红白点点相间,美景诱人。 不过两人也没什么赏景的心情,疾驰而上,飞不过一分钟,便来到了山顶。从山脚看,三座山山势陡峭,但在山顶却也有一块小小的平地,上面草木稀疏,寥寥几块山石,使山顶更显得空旷。 两人小心降落下来,提着武器四处察看,过不多久又都失望而回,站在山顶中央,不知该如何。 “没现什么东西吗?”阿诚问。 照失摇摇头:“没有,按道理来说,那妖怪也不可能藏在这种山头。” “……,你们刚才说的灵气从三座山顶聚集是什么意思?” “啊?!知道了!”照失突然挥起月牙铲朝脚下猛铲,那样子直把月牙铲当做了铲土的铁锹。 “你干什么?”阿诚吓了一跳。 “你等一下,应该不会有错。”照失依旧卖力的铲着泥土。 阿诚本来觉得这样铲土还是自己用土术来得快,但不知照失目的,便作罢,在旁静看。过了几分钟,照失已经铲了半米多深,一锹下去,月牙铲出一声磕在石头上的脆响。 照失丢下月牙铲,用手扒拉起来,过不多久,他从土里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抹掉石头上的泥土,石头露出透明如水晶般的本来面目。 “聚灵石,果然如此!”照失兴奋道。 照失又赶紧掏出一枚传讯符,跟阿薇他们传了讯息:“山顶中央土下埋有聚灵石。” 阿诚连忙询问,原来这山顶灵气聚集,都是因为这拳头大小聚灵石的作用。而按照照失的推测,另外两座山上也应该埋有聚灵石,这三座山自成一体,经过那妖怪的神通改造,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三才聚灵阵,而三座山中央的小平地,应该是那妖怪平常修行,吸纳天地灵气的地方。 而先前所谓富商开小月岛,工程队进岛挖山建别墅,破了这里的风水,也扰了妖怪的修行,所以才导致怪事频,想必背后应是那妖怪在作祟。 “拳头大小的聚灵石,可真稀罕。”照失感叹,接着又露出一丝担忧:“那妖怪以山为阵,手段着实了得。他修行得法有成,看来有些难办了。” 等阿诚和照失回到山下,阿薇和璇妍也已经下来了,璇妍正爱不释手地捧着一块拳头大小的聚灵石,满脸兴奋。 见到阿诚和照失,璇妍忍不住举起手里的聚灵石,呵呵笑道:“你们看,好大的聚灵石,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聚灵石。” “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拉?”照失也笑呵呵应道。 阿薇说:“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们也一时还想不到。” 照失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脸谦虚了一番。 过不多久,吕冒直和韩邦直也飞了回来,吕冒直一手抓着一块差不多大小的聚灵石,和韩邦直两人也是一脸兴奋。 吕冒直一边仔仔细细擦着那块聚灵石一边说:“没想到这妖怪还有这么好的东西,而且还是三块,以前我最多也就看过鸡蛋大小的聚灵石,假如抓到他的话,不知道能起出多少宝贝来?” 照失却面现担忧道:“这妖怪懂得三才聚灵阵法,以山为媒,以石为引,手段可真了得,想必修为也是不凡,只怕不好对付。” “怕什么,难道凭我五人还怕对付不了他?”吕冒直却不以为意,只姑摆弄着手里的聚灵石,漫不经心说道。 “我们有六个人。”璇妍小声提醒道。 “哼,”吕冒直扫了阿诚一眼,目现鄙夷道:“就他?只要到时不给我们拖后腿就是万幸了。” 阿诚是完全看开了,也懒得在嘴巴上跟他计较。 阿薇说道:“现在大家都小心点,我们拿了妖怪的聚灵石,只怕他已察觉。” 听阿薇一说,大家都静了下来,照失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里也只是他的修炼之地,只怕找不到他的踪迹。” “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看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出现。”阿薇说。 吕冒直:“哼,就怕他不出现。” 于是六人围成一个圈,小心等待妖怪的出现。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等了半个多小时,小月岛上依旧是一片静寂,更没有什么妖怪出现。 吕冒直显然等得有些不耐烦,说道:“我早说了,那妖怪才不敢出现,只要他敢出现,我一个人就把他拿下!” 照失说:“看来那妖怪一时不会出现了,他这么警惕,只怕等着暗中出手吧,我们以后要更加小心了。阿薇,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还等什么,我去把三座山头给平了,看他出不出现?”吕冒直觉得照失实在是太过胆小,对他的谨慎嗤之以鼻,叫道。 “不可。这里是凡界,我们不能这么做。还是再去其它地方找找看吧?”阿薇说。 大家也没更好的办法,见阿薇如是说,便又分成了三组,以小月岛为中心,分三个方向寻找妖怪的踪迹。 六个人两人一组,飞出了小月岛,逢岛便落,一路隐迹寻找,也商量好了一有找到妖怪的踪迹便传讯其他人。 可明岛湖实在太大,再加上为避凡人不能用某些手段,六人一直从早上飞到了时近晚上,却还是找不到丝毫线索。最后六人又不得不回了明岛湖镇集中,商量办法。 阿诚想起小店老板所说,提议明天去庙会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而吕冒直却坚持回学校,认为回去问问赤脚校长他们,或许可以知道妖怪所藏的具体位置。 不过阿薇和照失还是认同了阿诚的意见,韩邦直自然是帮着吕冒直说话,璇妍却是没有明确的主意,所以最后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几个人最终决定继续留在明岛湖镇,第二天去庙会看看。 经由此事,吕冒直对阿诚的芥蒂更深了一分,每次看着阿诚的眼神都是炙热,那情形,似乎可以把阿诚给活活烧死。阿诚则是完全放开了,吃晚饭时谈笑风生,时不时给大家讲几个笑话,又说了些凡界的逸闻趣事。而看到璇妍和阿薇兴致勃勃地倾听,或惊讶或赞叹,一旁的吕冒直和韩邦直则是怒火更炽,只差当场翻脸。 六人吃完晚饭后,也不再外出,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回到房中,阿诚跟着照失练了一遍易筋经,感觉通体舒泰,力量充沛,似乎浑身有使不出的劲。 尤其是练完最后一式,收尾时,阿诚学着照失吐出的一口气,竟然也如烟雾,那气势比上照失甚至都要强上几分。 “这,怎么可能?”照失实在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诧异道:“我练了十多年,再加上更深的法门,才能在最后吐得这么一口气,你只练了一天,竟然也能达到如此境界?” 阿诚自是高兴,笑道:“可能是修行道法虽有不同,却也相通,我以前炼气也算有个基础,刚才都一并显现出来了吧。” “噢。”照失疑惑地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阿诚的解释。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接着便上了床,阿诚继续打坐炼气,而照失则手捏佛珠,轻声念经,坐起了无静无虑禅。 第九章 大话王 深夜,外面的马路渐渐归与平静,车人渐少,路边小摊也纷纷撤了桌椅蓬盖准备回家休息。 烧烤摊的老张和媳妇正拆着帐篷,老张忽然感觉头顶一个黑影一闪,他赶紧抬头,却是什么都没看到,不由惊异出声。 “怎么了?”老张媳妇看到老张表情怪异,忙问道。 “我刚才好像感觉头上有个黑影飞过去,飞到对面宾馆的楼顶上去了,该不会是山里的猫头鹰闯进镇子来了吧?”老张指了指前面的楼说。 “哪来的猫头鹰啊?附近的猫头鹰早都绝迹了,怎还会来到镇子上?我看你是看花眼了吧,这些天每天都熬这么晚,是不是累着了?回家我给你泡杯参茶喝吧。”老张媳妇关切道。 “哦,”老张转回头:“这些天你也够累的,回去了自己也泡一杯吧。” “恩。” …… 宾馆五楼,506房间,阿诚盘膝坐在床上,双手平放膝处,呼吸平缓,一脸安静。 突然,阿诚睁开眼,轻呼一声‘不好’,接着便跳下床冲出了房间,然后跑到504房前,靠近门细听了一会。接着他又急按了几下门铃,可504房里却久久没人回应。 “阿薇?阿薇?!”阿诚叫了几声,房里还是没人应。 阿诚有些急了,抬起脚想踹进去,最后还是缩了回来。他又急匆匆跑到走廊北边尽头,然后拿出棍子,踏着棍子飞出走廊窗户。出了窗户,阿诚转右又转右,来到504房间的窗户边,然后跳了进去。 阿诚刚跳进去,黑暗中一个影子扑了过来,影子一掌拍向阿诚。 房中没有开等,窗外星光暗淡,所以房里几乎是漆黑一片,等阿诚察觉到劲风扑面时,影子的拳头已经来到了阿诚身前不过几尺。阿诚来不及唤出术法,只得横起手里的棍子,迎向对方拍来的手掌。 一声巨响后,阿诚连着棍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阿诚一阵眩晕,嘴里也是溢出一口鲜血,嘴角感觉一阵腥咸。好深的修为!被对方一掌之威撞得七晕八素的阿诚还是忍不住感叹。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多想,阿诚怕对方乘势而上,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横着棍子小心戒备着。此时他心中却是焦急万分,房间里一片寂静,也不知道阿薇和璇妍究竟怎样了,是不是已经着了对方的毒手。 不过对方却没有继续扑上的意思,在拍飞阿诚之后,相反还噫呼出声,语气中带有一丝讶异。 对方讶异出声,心中焦急的阿诚辨识到对方的位置,便不顾危险朝对方扑了过去,以棍为剑狠狠劈将下去。 对方却不躲闪,伸出一手抓住了阿诚的棍子,轻描淡写,举重若轻,然后似疑惑道:“住手,你是?” 对方这一问显得有些莫名其妙,似乎认识阿诚一般。 阿诚使劲想夺回棍子,可惜棍子却如长在了那人手里一般,怎么也抽不回来,阿诚又是骇然。听得对方这么一问,阿诚灵机一动,故意松了棍子,装做惊奇道:“啊?怎么是前辈您,您怎么会来这里?” “你是谁?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一直都是在这里的。”对方说道。 “我?我姓流啊,前辈不记得我了吗?”阿诚一边胡谄一边小心察看房内。他的眼睛也在黑暗中慢慢适应,看到了阿薇和璇妍似乎被什么绑着,绑在一起丢在房间角落里,还似乎在拼命挣扎,只是没出任何声音,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嘴巴一般。而眼前的影子也渐渐明晰起来,高高的个子,穿着一身长衫,只是房里幽暗,看不清楚面目。 “姓流?小辈究竟是谁?我好像并没见过你,只是刚才跟你交手,察觉你身上有强大的……妖元气息,你怎么会跟她们几个在一起?”影子似乎更加疑惑了,不过警惕却是少了几分,抓着棍子的手也松了下来,向阿诚递过棍子。 阿诚明白过来,他心思极转,假装漫不经心拿回棍子,一边想着办法一边说道:“啊哈,其实我只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前辈不认得我自然不奇怪。” “那你怎会认得我?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会跟她们在一起?”影子说。 “啊,这个,我师父曾经跟我提起过你,对前辈是推崇备至,所以小子印象非常深刻。”阿诚流汗了,感觉这谎话越来越难遍。照失几人迟迟没有出现,阿诚现在是矛盾万分,好几次忍不住想趁对方松懈突袭出手,可实在是没有什么把握,所以艰难忍到了现在。 对方却紧追不舍问道:“你师父,你师父是谁?” “啊?你说我师父?我师父哈,你肯定认得的,我师父嘛……”阿诚真急了,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圆谎。 “别担心,我给那两个女子身边设了结界,她们听不到我俩的谈话。”影子以为阿诚避讳阿薇两人在场,不好暴露身份,特意提醒道。 阿诚更急了,他是有苦难言,紧张万分,他犹豫该把自己认识的几个人里哪个搬出来才合适,又怕一说漏嘴,谎言被揭穿,惹得对方怒,立时被绞杀在当场。 “流元帅。”正在阿诚支支吾吾为难之时,戒指里的老流忽然说道。 “……?啊,对,我师父大家都叫他流元帅。” “什么?!流元帅?你师父是流元帅?!”影子叫道,显得非常激动,一扫原先的冷静,甚至整个身体也随说话微微颤抖。 “是啊!啊哈,前辈应该认得我师父吧?”见谎言居然有用,阿诚暗中松了一口气。 “流元帅大名,妖界谁人不晓得,只是流元帅是传说中的神仙人物,我也只不过听过他的大名,没缘得见。” 听对方这么一说,阿诚有些迷糊了,他没想戒指里看去委琐的老猴子居然还有如此威名。又想着自己该怎么进一步圆谎,以使对方不会怀疑。 “只是我听说流元帅千余年前便不知所踪,他又怎会知道我,他怎会来到凡界?”影子又问道。 糟了糟了,阿诚暗叫。见对方不得答案不罢休的语气,阿诚只好硬着头皮道:“啊,这个啊,我也是听我师父说起过说明岛湖这里有个很厉害的前辈,他要我来到这里的话一定要谨慎结交,恭敬对待,不可唐突,今天我见前辈手段了得,修为惊人,我想以前我师父说起的应该就是前辈您了。” 听阿诚这般说,戒指里的老流很是不满,叫道:“好不要脸的小子,说谎一点不见脸红!” “呵呵,是吗。”影子显得很高兴,说道:“没想到流前辈居然会知道我的存在,果不愧是两千年前传说一般的存在。只是你们为什么会来到凡界呢?” “这个,我跟随我师父也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具体一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了。”阿诚说。 “那流前辈现在在凡界吗?小兄弟可否引我一见?”影子有些激动,对阿诚的态度也是大变化。 “啊,这个啊,我师父现在不在凡界呢。”阿诚打起了马虎眼。反正不在凡界,具体在哪你自己去猜吧。 “流前辈不在凡界吗?他又回了天界了?”影子显得有些失望。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离开时也没有告诉我具体去了哪里。”阿诚越说越有心得,谎言编起来是随心所欲,信手粘来。 “噢,是吗。”影子一下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他又转回兴奋道:“那小兄弟下次见了流前辈可一定要带他来找我,或者通知我,我亲自去拜访他老人家,我对流前辈还有、还有大圣一直是仰慕地很。” 大圣?是说自己身体里的妖王吗?阿诚忍不住颤了一下。是不是找个机会跟这妖怪套套信息? 阿诚强装笑脸道:“好好,下次我师父来了一定跟他传话。” 影子自是高兴,又问道:“小兄弟还没告诉我怎么会跟这两个小姑娘在一起呢,她们应该是那学校的人吧?” “哦?噢,是的,是的。” “我知道了,这应该是流前辈的安排吧?”影子说道。 影子的说法正好解了苦于不知如何解释的阿诚的围,于是顺势说道“啊,是啊是啊,这都是我师父安排的,具体为何,我现在有不方便说了,师父要我不得随便泄密呢。” “哈哈,无妨无妨,小兄弟不说便是,我怎敢强求。”影子说,随后又叹道:“流前辈果然了得,没想到居然能想到如此高明的手段,厉害厉害!” “那前辈来这里是干嘛呢?”阿诚问道,心中想着该用什么办法解了眼前之危,救下阿薇和璇妍两人。 “哈哈,小兄弟不用担心,我只本不过是追我那三颗聚灵石而来,现在就做个顺水人情,算送给小兄弟做见面礼了。”影子道。 “啊?噢,好好,那晚辈就先谢谢前辈了,难得前辈能顾全大局,感激不尽。” “小兄弟客气,我看这样如何,以后我俩也不要再前辈晚辈这么见外,就以兄弟相称如何。” “这,呵呵,那小弟就不客气了,多谢老哥抬爱!” “好说好说,以后哥哥我还要仰仗兄弟你呢。” “老哥太客气了,不过这两位现在也算我同学,能不能有劳老哥暂时通融一下,我也方便顺利完成师父交给我的任务。” “哈哈,了解了解。为了不会引起她们怀疑,哥哥我就配合兄弟你演场戏吧!”影子说道,忽然身子一动,一下闪到了阿诚的身边,抓住了阿诚的肩膀。 阿诚一下没有防备,没料着对方居然会突起难,他肩膀被对方扣住,顿觉全身酸软,动弹不得,阿诚大惊失色道:“你这是干什么?” “哈哈,兄弟别担心,哥哥帮你成好事。”妖怪笑道,在阿诚身上连拍了几下,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阿诚便再难动弹。 妖怪提着阿诚来到阿薇和璇妍边上,又撤了外面的消音结界,把阿诚扔到两人身边。 第十章 春暖花开 “你?”见阿诚也不敌被绑,阿薇有些吃惊。 “你们没事吧?”阿诚问。 “我们正在睡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稀里糊涂就被他抓了。”阿薇说。 璇妍却不答话,躲在最里处轻声抽泣。 这角落里更是黑暗,阿诚也看不清楚两人到底受伤没有,听到璇妍小声哭泣,阿诚一惊,忙问璇妍:“璇妍同学,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没,没有,呜呜……” 听璇妍说没受伤,阿诚也放了些心,想她大概是被吓着了所以才这样。他现在最大的疑惑是妖怪为什么又突然变了脸,对自己下手。糟了,难道是对方现自己在说谎?阿诚冷汗又出,对妖怪叫道:“你干什么,快放了我!” 妖怪却不理会阿诚,而是在屋里转了几圈,又大声自言自语道:“不行,还得给你三个捆上绳索,省得你们逃跑。” 随之妖怪走回床边,扯烂床单做成一条长绳,然后把阿诚和阿薇以及璇妍三人面对面紧紧捆在了一起。 “啊?快放了我,呜呜……”璇妍一边哭叫一边挣扎,就连阿薇也是惊慌失色。 阿诚也正想破口大骂,忽然感觉温香暖玉满怀,一下子又把话给憋了回去。此时被跟阿薇和璇妍绑在了一起的他这才现阿薇两人居然只穿了一件亵衣,两人双臂如藕,细腻如瓷,长垂乱,身上清香外溢,胸前温腻如水。阿诚一个失神,鼻血狂喷! “你怎么了?受伤了?!”羞赧中的阿薇感觉到了阿诚的异样,忍住难堪问道。 “没、没事。”阿诚因为被缚,无法抹了鼻血,只得瓮声瓮气回道。 突然几乎赤身被跟个男子绑在了一起,璇妍也是羞愤不已,不过也不敢再动弹,只是一边哭着一边骂那妖怪。 妖怪也不生气,嘿嘿笑道:“你骂吧,可惜这房间被我设了结界,就算你骂得再凶,外面也不会有人听到。” 妖怪这么一说,璇妍自知无望,也不再骂,只是嘤嘤哭泣。 阿诚虽然明知这是妖怪故意所为,可也一下子有些恍惚,问道:“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恩,我还没想好呢?我先回去想想,等想好了再来!”妖怪说着忽然从窗户跳了出去。 “嘿!你放了我们啊……咳!”阿诚说了一半无语。暗叹果然是妖怪,行事疯癫难以理解。 被绑着的三人都不再说话,只有璇妍时不时抽泣两声,随着她耸肩一泣,三人身上的绳子一紧,身体便是一阵挨擦,激得阿诚更是恍惚,也让璇妍自己和阿薇两个更是羞愧难当。不过幸好,房里昏暗难见三人此时脸貌,也多少遮了一些羞意。 阿诚现在是矛盾不已,一会暗骂妖怪做事乖张,疯癫妄为,一边又隐隐有那么一点感谢对方的安排;一边又是感激房中黑暗,不致让阿薇两人看到自己的丑态,一边却又懊恼正因为房中昏暗无光。总之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一个字,乱! 过了许久,为解尴尬,阿诚安慰两人道:“不要担心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阿诚一开口说话,却更激起了璇妍的伤心,哭道:“呜呜呜,要是被老师知道我现在这样,她肯定会骂死我的,呜呜……” 璇妍一哭一动,又惹得阿诚一阵心猿意马,另一边的阿薇也是羞得脸色绯红,却默默无语。 “该死的,照失那小子怎么睡得那么死,一点都没动静,是不是要被人扔水里了才知道?”阿诚说。 没人回话。 “那妖怪干吗去了,是不是就这样把我们扔在这里不管了?”阿诚又说。 还是没人回话。 “你们也一点都动不了吗?这妖怪使的是什么法子,怎么会这样?”阿诚接着说。 “不能,好像是**道被封了。”阿薇简单回道。 阿诚感觉无趣,也不再说。 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奇怪,一切都静得出奇,只听到三人的呼吸声,可那呼吸却似越来越急,越来越沉重。阿诚也感觉越来越难受,似乎被炉火烤着一般,全身血液越来越热,几乎要破体而出。此时的他是天人交战,热汗涔涔,也幸亏身子动弹不了,否则只怕早已灭了灵智,做出不堪之事。 阿薇和璇妍长无风自舞,撩落阿诚鼻尖脖项,更激得阿诚呼吸喘急,闷声如雷。也不知何故,阿薇和璇妍也是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急,原先的羞意也渐渐淡了几分。 可是谁也动不了,也似乎谁也不想动,不敢动。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三人渐感倦意袭来,又或者三人被封的**道有些松解,璇妍脚上一软,捆成一团的三人忽然斜斜向璇妍那边倒去。 迷糊中的阿诚忽然感到自己嘴巴亲上了什么东西,软软滑滑,清香柔腻,半梦半醒得他自觉不自觉地抿了一下。 “啊?你干什么?!呜呜呜……”阿诚耳边忽然传来璇妍的哭泣声。 阿诚惊醒,这才现三人居然倒在了地上,而自己嘴巴正亲在璇妍的脸上。他赶紧侧头避过,满怀歉意道:“啊?对不起,刚才睡着来……” “呜呜呜……”璇妍一边哭一边极力扭动身子。 半趴在璇妍身上的阿诚也感觉不好意思,配合她转动身子,向地上滚去。这一滚,没想到居然能滚动,只是却变成了阿诚在下,另一边的阿薇给带了上来,半趴在了阿诚的身上,阿诚的嘴巴又啜在了阿薇的滑如白玉的脖颈上。 “你……?”璇妍惊呼,又似被咽住了一般,说出了半个字便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拼命抬起脖子远离阿诚的嘴。 她这脖子一仰,胸膛自然一挺,下面的阿诚又喷出两道鼻血来…… 于是又是一番挣扎,接着又是璇妍一声尖叫…… 周而复始,又转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却终没一个两全的办法,最后阿诚守着残智,喝道:“都别乱动了!” 阿薇和璇妍也没办法,只得听了阿诚,不再动弹。阿诚又道:“我们先想个法子站起来吧,先慢慢移到墙边去。” 于是三人忍着羞,上上下下一点一点滚到了墙边。 “璇妍先不要动,我和阿薇靠着墙把自己撑起来。”阿诚说。 试了好几次,三个人总算一起站了起来,不过残余的一点力气也都几乎花了个尽,三人涨红了脸,大口喘着气,给房里更添了一分春暖。 又过了一会,阿诚感觉气力稍微回复了些,说道:“你们先不要动,现在被封的**道好像稍微解开了些,我试试能不能挣脱出去。” 见阿薇二人没有表示反对,阿诚便慢慢转动身子,其间有肩膀不小心扫了璇妍的胸脯,或者嘴巴不小心挨上的阿薇的脸蛋,两人却都极力忍住,只是更红了脸,呼吸也更急了几分。 阿诚闭了眼,紧守心神,一点一点扭动身子,好不容易,过了几分钟,总算把身子给转了过来。可妖怪这绳子绑得非常精妙,接下来不管阿诚使用什么办法,怎么都钻不出去。 不得以,阿诚只好放弃,说道:“只能这样了,除非能直接用力绷断了绳子,可**道没有完全解开,我也用不了力,而且大家都绑在一起,要绷断绳子也会让其余两人受伤。” 阿薇和璇妍也努力转过身子后,试了试,现也是没用,只得作罢。 “大家先慢慢移到门那边去吧,先出去了,叫照失来帮忙。”阿诚又说。 三人小心翼翼向门处移动,一路谨慎无比,尤其是阿薇和璇妍两人,就怕一个闪失,过去重演。好不容易走到了门边,阿诚踮起脚,以使被绑在身上的手能够着门把手,等够到了把手,阿诚使劲转动,却现门把手好像被焊住了一般,一点都转动不了。 “没用。”阿诚叹道,又悲又喜。 接着阿薇和璇妍也都试了一下,也是没用,想是那妖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门也给封住了。 不过阿薇和璇妍也不见多大的失望,似乎在她们心里,觉得与其这样出去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窘态,还不如另想办法,又或者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不让人看到现在的样子就行。 过了一会,阿诚努力转了转指头试着出个火球把绳子烧断,可惜**道被封,真气难聚,火星也不出一点来。阿诚只得放弃,说道:“看来只能等着了,比先前我们已经能动了许多,或许过一会,我们被封的**道会自动解开也不一定。” 三人又想了个法子,背靠背坐了下来,倦意袭来,三人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啊?阿妍,你怎么了?这是谁干的?”睡梦中的阿诚被一声惊叫给惊醒,他睁开眼,只见到照失和吕冒直以及韩邦直正围着自己三人,手忙脚乱给三人解着身上的绳子。 璇妍和阿薇也都醒了过来,绳子一解,璇妍便红着脸跑进了洗手间,关上门,任由外面的吕冒直怎么叫唤也是不肯出来。 而阿薇也是跑到了书桌前,裹了床单背着众人坐在那里,任由照失和韩邦直询问,也是不肯言语一声。 鼻下还留着两条血痕的阿诚揉了揉肩膀,拾起地上的棍子,转身欲走,却被吕冒直一把拉住,吕冒直双眼冒火,叫道:“你这淫贼,我要跟你决斗!” “放手!”阿诚用棍子敲了一下吕冒直的手,转身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妍……”吕冒直又敲了敲洗手间的门,都急得快要哭将出来。 阿诚回到自己的房中,躲进洗手间里,闻了闻留在身上的香味,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随后他脱了衣服,一边哼着歌一边洗起澡来。 过了一会,阿诚才想起正事来,问戒指里的某只老猴子:“对了,老流,你认识这妖怪?” “哼!”老流却装起酷来,不肯回答,显然是对阿诚这几日的怠慢有所抱怨。 “我爱洗澡,乌龟跌到,幺幺幺幺,小心跳蚤,好多泡泡,幺幺幺幺,潜水艇在祷告……”对老流如此反应阿诚也不着急,悠然自得唱起歌来。 “不认识。”过了一会,老流终于沉不住气,乖乖答道。 “真不认识吗?” “骗你干什么?虽然他知道俺,可惜俺不认识他,想俺老流是什么人物,抬腿跳一跳,整个三界都要抖上一抖,岂会去结交这种小妖怪?” “小妖怪?哟荷,是啊,没想到老流你居然有如此威势,你那胖腿跺上一跺,起码要裂个三块地板,还是瓷砖,以前我真是看走眼了。” “哼,小子才知道?以后还是对俺好一点才是,否则哪天惹得俺不开心,拍拍**走人了,还有谁会来罩你?” 对于上面这一句,阿诚直接过滤掉,而是又问道:“听那妖怪的语气,好像他还认得你的大王,下次碰着了我可要好好问问。” 正激动的老流一下冷了下来,说道:“有什么好问的,他才不知道,他怎会知道两千多年的事,至多是道听途说罢了。” “哼哼,道听途说也比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要好。我爱洗澡,蹦蹦跳跳……” 老流无语,里面的小小流却又叫起饿来:“俺要吃包子!” 老流直接给了小小流一个栗凿,没好气骂道:“小吃货,就知道吃!” 没见过自己的爷爷这么大的脾气,小小流吓得马上吞了嘴边的口水,再不敢说个饿字。 阿诚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照失正等在外面,见到阿诚后似乎有些不自然,坐下又站起,眼神里很是不安,见阿诚一直盯着自己,他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慢慢红了起来,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问道:“昨晚的事我听阿薇说了,那妖怪真有那么厉害吗?” “恩,很厉害,感觉跟上次我们碰到的那只羊妖差不多强,恐怕我们六人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阿诚说。 照失哦了一声后又无话,过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你们昨晚没事吧?” “没事,怎么了?” “啊,没什么,”照失眼神闪烁,视线飘忽,见阿诚看向他赶紧又转过头:“没、没受伤吧?” “没有。”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也不再象昨晚那般自如和融洽,阿诚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不过他不愿意解释,也不能解释什么,因为这种东西只会越解释越乱。 而出乎阿诚的意外,吕冒直并没有缠上来要求和他决斗,或许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又或者见到璇妍难过以致手忙脚乱,所以也暂时没了心思纠缠阿诚。只不过阿诚知道,迟来的暴风雨只会更猛烈。 房里的两人沉默了许久,照失脸色总算一点点恢复正常,又问阿诚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先吃早饭吧,吃完去庙会看看,今天正好是二月初二。” 第十一章 二月二龙抬头 二月二,龙抬头,蝎子蜈蚣都露头。 名人刘侗的《帝京景物略》中说:“二月二日曰,龙抬头、煎元旦祭余饼,熏床炕,曰,熏虫儿;谓引龙,虫不出也。” 二月二正是惊蛰前后,百虫蠢动,疫病易生,人们祈望龙抬头出来镇住毒虫。所以清朝潘龙陛在《帝京岁时记胜》说道:“二日为龙抬头日,乡民用灰自门外蜿蜒布入宅厨,旋绕水缸呼为引龙回。都人用枣糕、麦米等油煎为食,曰薰虫。” 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 又有俗话说“龙不抬头天不下雨”,在老百姓眼里龙是祥瑞之物,和风化雨的主宰。“春雨贵如油”,人们祈望龙抬头兴云作雨,滋润万物。还有很多地方,以二月初二为新一年真正的开始,祈望在新的一年去掉霉运交好运,所以流行在二月初二日剃新头,甚至在这日早上起床后还要站立朝北念上三遍“二月初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来祈求新年新气象,大行好运。 在明岛湖镇,差不多也是如此。在二月初二这一天,几乎所有本地居民开的小店都关了门,家家户户不做针线,所谓怕伤到龙眼,招灾惹祸;忌担水,认为这天晚上龙要出来活动,禁止到河边或井边担水,以免惊扰龙的行动,招致旱灾之年;忌讳盖房打夯,以防伤“龙头”;再者,忌讳磨面,认为磨面会榨到龙头,不吉利。俗话说“磨为虎,碾为龙”,有石磨的人家,这天要将磨支起上扇,方便“龙抬头升天”。 只有那几家理店生意却是红火得很,因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都选在这一天剃个喜头,所谓辞旧迎新,图个吉利。 阿诚六人吃了早点,便朝东慢慢向镇外走去。一路上,许多行人也都是匆匆朝东而行,想是也奔庙会而去。而路过阿诚几人旁边的行人大多忍不住朝着他们瞧上又瞧,也惹得阿诚几个很不好意思。 经过昨晚一事,阿薇和璇妍一见到阿诚,便分外显得尴尬,尤其是璇妍,只要阿诚瞧上她一眼,一张脸就登时变得通红,人也忸怩不安。就连走在路上,她也刻意拉了阿薇走在队伍最后面,想避开最前面的阿诚。 本来阿诚还感觉有些歉意,后来慢慢地便想开了,随之坦然。而那吕冒直,则显得神魂不全,整个人恍恍惚惚地,时不时盯着璇妍看,又时不时转向阿诚,一会又悲又喜,一会又怒又恨。 明岛湖镇本来就不大,几个人随着人流走了不过半个小时,便感到前面的人是越来越多,各种声音也是越来越嘈杂。 而慢慢地,街道两头也多起两排帐篷来,帐篷里多是一些外地闻风而来的小商户,有卖衣服的,有卖小吃的,也有卖各种饰品的,甚至于还有卖黄历和字画的。 出于女孩子的天性,璇妍和阿薇也被那些卖各种饰和衣服的摊子所吸引,一见到这样的摊子便要走上去细看究竟。 不过或许因为陌生和不习惯,两人就是站在小摊前看看,两人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眼花缭乱的头饰和耳饰等等,眼中露出一丝好奇和羡慕。 “两位姑娘看看拉,有没有中意的,可以戴戴看呐!”一个摊子老板见了两人后忙招揽吆喝道。 “这个可以先戴戴看吗?”璇妍抓着一枝珍珠耳环问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老板忙说道,接着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璇妍扭扭捏捏戴上珍珠耳环,而后笑靥如花,又似不好意思,问阿薇道:“好看吗?” 阿薇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阿诚怕摊主欺生,璇妍她们吃亏,便挤上前去说道:“想买的话我去跟老板谈价。” 可阿诚刚说完,璇妍立刻慌张丢下耳饰,拉了阿薇就走,似乎阿诚是瘟疫一般。 吕冒直见到这一幕,哼哼冷笑,以为璇妍嫌弃阿诚才这样,心中总算平衡了一些。 “哼,谁要你无事献殷勤了,要谈价我们不会谈吗?”韩邦直也很不满,丢下一句酸话后和吕冒直追了上去。 “阿弥陀佛,阿诚我们走吧,人这么多,别被冲散了。”照失提醒有些失神的阿诚道。 “好,走。”阿诚说。 过不多久,总算走完了摆满小摊的街道,来到了一处空旷的平地。只是现在所谓的空旷并不真正见空旷,因为到处都挤满了人。 而在广场尽头,竖立着一坐高大的庙宇,庙宇外面金碧辉煌,金瓦红柱,白墙绿檐,气势不凡。 正在这时,前面传来一阵吵吵囔囔声。阿诚怕其余几人遇到坏人纠缠,赶紧挤了上去。一上去,他果然看到了阿薇四人,不过他们却非主角,而是一脸好奇看着中间两帮人吵得沸沸扬扬。 左边那帮人头系黄巾,穿着短打黄褂,带头一人抬着一个龙头,两鬓霜白,想是上了岁数,他带着两三精壮小伙站在进那大庙的台阶上,几乎堵住了进庙的道路;而另一边则是普通的衣衫打扮,大多不是夹克就是西装,带头的是一个戴着金丝眼睛,梳着光亮背头的高个男子;另外还有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夹在两帮人中间,似乎在劝说什么。 阿诚和照失更挤近了细看,只听那中年男子向那抬头龙头的老头说道:“三叔,你就别固执了,张老板给我们镇投资了这么多钱,难道还不够进庙给龙王爷上香?” 老头却大刀金马站在台阶中央,指了指那高个金丝男子气呼呼道:“别人谁来上香我都不干涉,就是他不行!” 接着老头又骂那中年男子道:“亏你也姓李,看着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被人糟蹋也不心疼,看着那好好的小岛被他挖成块黄杀地也不难受?我看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还是被钱给熏烂了?” 中年男子一下子被呛住,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金丝眼睛走了上去,带笑道:“李大爷,和气生财嘛,我也是为明岛湖镇的开做贡献。这次庙会我给你们舞龙队赞助一万八怎么样,大家都图个吉利,您老德高望重,大家都听你的话,你就行个方便,让我跟龙王爷求个平安,我也好早日开工,时间不等人啊。” 这张老板一说,李大爷身后那些舞龙队的脸色一变,现出一丝犹豫。只有李大爷却是不屑,呸一声说道:“你说得好听,为我明岛湖做贡献,我看你是搞破坏来了,当时你口口声声说是来开旅游景点,谁知竟然是要平山建别墅,一座好好的小岛被你们挖得不成样子。我看就是龙王爷看不下去了,才亲自降罪惩罚你们!” 那个张老板脸变了一变,不过还是极力克制了没有作。不是因为李大爷揭穿了他开小月岛的不良目的,而是为李大爷说的那最后一句话。张老板跟许多生意人一样,家中长供财神爷,遇庙便进,遇神便拜,对这些东西是相信不已。 “三叔!”中年男子急了,叫道。 “别叫我三叔,我们李家村没你这么个人,可恨我们当初都瞎了眼,才选了你这么个卖祖求荣的家伙做村长!”李大爷火气依盛,毫不留情骂道。 李大爷和那村长一个咒骂一个劝慰解释,说个不停,两个人是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是越来越激亢。那张老板却不见着急,而是老神在在看着两人吵架,似乎胸有成竹。 听了一会,阿诚明白了大致情况。原来老头和中间男子都是本地李家村的人,李家村可是说是明岛湖镇最大的一个村子,村子里大多姓李,基本都是同宗人,那中年男子叫李全,是李家村现任村长,而那老头在李家村可以说是德高望重,放在以前就是族长一样的人物。 那小月岛是李家村集体所有。去年来了这么个张老板承包下了这个小岛,本来是说要把小岛开成一个自然景点,可谁知后来又开来了浩浩荡荡的工程队,大肆挖山平地,村里大多人心疼,正想去阻止,也许是老天有眼,工程队居然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故,开工程也暂时停了下来。 好几次,村里选了代表跟张老板谈判,可张老板早有准备,拿出了黑纸白字的合同。村里人又跑镇上又跑县里,可都是没用。不过张老板却也烦恼,小月岛多了好几次事故,虽然上面有帮忙遮掩,但开迟滞,财路不畅,终究难受。于是小月岛的事就这么挂着,也没个明确的解决办法。 到了二月初二,照常是龙王庙庙会的日子。据说这里的龙王爷一直显灵地很,每年二月初二,铁定都会下雨。今年春旱,所以村民们更是重视,一连准备了好几天,想着今天好好拜龙神,求天春雨,好着手春耕。 而这张老板也是个信神信佛的人,听说了这里的龙王庙的神奇,也是想趁今天庙会来庙里上柱香,求个平安,能早点在小月岛动工建别墅。 对于张老板这样的大财主,又有上面的人招呼,李全村长自是巴结都来不及,况且当时小月岛也是他代表村里和张老板签字的。现在小月岛的事情挂着迟迟没有解决,他也是感觉很大的压力,唯恐气走了财神爷,影响自己的前程。可谁知今天这李全兴冲冲带了张老板来庙里上香捐香火钱,没想居然遭到了李老头为的舞龙队的阻拦。 李老头在村里是德高望重,一呼百应,甚至于李全两年前当选村长也全靠李老头的支持,所以他也不敢得罪,只得尽量耐心解释。谁知道这李老头是水火不侵,软硬不吃,以至僵持到了现在。 听了一会,阿诚感觉有些兴味索然,对于吵架,他向来不大感兴趣,而对这种涉及不是靠讲道理能说清楚的东西,阿诚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也感无能为力。他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假如自己几个把那妖怪给抓了,这张老板的工程就可以顺利继续,而张老板工程的继续就会损害这李家村村民的感情,那这样到底是对还是错? 第十二章 龙王庙 慢慢地,那李老头和李全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李全也感觉不耐烦了,只差骂这李老头人老糊涂,冥顽不灵。 过了一会,忽然又一群人哗啦啦涌了进来。不过这群人却多是妇女,这群年纪大大小小的女子闯进舞龙队,分别拉了自家的男人就往外走,叫嚷着快快回家。 “什么事啊,这么急?没看到我们跟三叔正在忙吗?”舞龙队的男子却大多不肯走。 “别没事瞎凑和,赶紧回家!” “你这婆娘今天怎么了?什么叫没事?小心我扇你耳刮子!” 见拖不动自家汉子,那些女人便又纷纷凑近男人的耳边道:“听说张老板又给我们村钱了,每个人口有五百呢,别搅和了,快回家吧。” 听到这个消息,那些男子脸色都是变了一变,犹豫了片刻后便被自己老婆给拖了回去。 也有的回去前还不忘跟李老头说一声:“三叔,我家里有事,我先回去了。”而后面的则是偷偷摸摸直接闪人。 跟在李老头后面的一个中年男子,相貌跟李老头有些相似,他也靠近李老头吞吞吐吐道:“爹,我们也回去吧,舞龙队的人都散了。晚上还要舞龙,现在还是回去休息吧。” 李老头看了看眼前畏畏缩缩的儿子和他旁边兴奋不已的媳妇,眼里闪过一丝悲哀,而后大喝一声:“滚!” 李老头儿子吓得打了个颤,随后便拉了自己媳妇落荒而逃。 阿诚虽然站得有些远,但因为炼气筑基有成,灵识异于常人,也听到了所有人的话,包括那些汉子的媳妇的窃窃私语。听到这里,他也忽然感觉一丝悲哀,不过却又理解。 “三叔,你也回家吧,晚上还有龙灯会呢。”李全劝道。 李老头却不答话,沉默了一会后,突然举起手上的龙头狠狠地摔了下去。 李全大惊,叫道:“三叔?!你这是为何?!” 李老头不说话,独自一人向东而去,背影显得有些凄凉。 这龙王庙差不多已是在明岛湖镇的最东边,再往东很快就要到明岛湖湖面了,那里也没有人家。阿诚忽然感觉有些不安,丢下照失跟了上去。 而这边的李全见老顽固终于走了,心头放下一块石头,笑着脸地对旁边的张老板说道:“张老板,请进庙吧,镇长跟我们打了招呼,今天庙里第一柱香就留由张老板上了,就祝张老板潜龙腾空,大旺八方!” “好好好,就承村长吉言了!”张老板也很高兴,跨步走上了台阶。 这时,天上忽然响起一声闷雷,雷声滚滚,而后大风四起,乌云翻腾天色大变,接着天上便降起黄豆大小的雨来,在干燥的地上激起一阵阵的灰尘。 “龙王爷显灵拉!”有人激动地叫道。在大雨中,行人纷纷四处躲藏避雨,也有好几个老太太站在庙宇屋檐下,激动地跪在地上,连念龙王爷显灵。 “哈哈,以前曾听说这里二月初二肯定会有龙王爷下界降雨,本来还是将信将疑,现在看来,你们这里的龙王庙果然灵验啊!”张老板站在龙王庙门口,抹了抹背头,兴奋道。他现在非常自得当初的选择,以高昂的赞助获得到这庙里上第一柱香的机会,龙王爷这么灵验,也一定会保佑明天小月岛开工顺风顺水。 “那是那是,这龙王爷一直佑护着我们明岛湖,大家都是很信他的。”李全也很是骄傲,一边说着一边把张老板请了进去。 后面的照失和阿薇等五人也随了人流进了龙王庙。 这几年,明岛湖一带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富裕,因为这龙王庙里的龙王爷经常显灵,这龙王庙也是年年修缮,一年比一年扩大,大殿小殿居然有十几处,供奉着各种各样的神明。 一进了庙门,是前殿,最先看到的便是弥勒佛,而他的背后则是韦驮,两尊神像一笑一怒,一面善一面恶,代表着扬善罚恶。而左边的偏殿里塑有塑有四大金刚,右边的偏殿里有财神和土地公等等。 再进去来到了正殿,正殿里供奉的就是龙王爷了,这龙王爷的塑像高达五六米,龙头人身,头戴垂帘冠,手执玉如意,端得气宇非凡。 张老板手接过一人递过来的三柱约有一人高的长香,朝龙王爷的塑像拜了几拜,然后由李全引路插到了前面大大的香炉里。 接着张老板又接过秘书传来的红包,然后双手递给李全,李全也双手去接,在一瞬那,张老板的秘书插身而上,拍了好几张照片。照片拍完,收好香火钱,张老板和李全一行人瞻仰一番塑像后,又去其它大殿参观起来。 后面进来的照失和阿薇五人也来到了正殿,刚走进去,照失忽然止了脚步,轻声道:“我怎么忽然感觉到这里有妖气。” “哦?你也感觉到了吗?我也闻着了,本来还以为是错觉,所以一直没说。”阿薇说,又转向璇妍:“你们呢?” 璇妍几人也都纷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和戒备。 “看来这庙宇有些古怪,只怕供奉的不是正神。”照失说。 “哼,我早就觉着了。”吕冒直转头四看道:“这个什么龙王庙非佛非道,又是弥勒又是财神,恐怕供奉的不只不是正神,听我父亲说乡野小庙,供奉的其实多是妖邪。如果这龙王真有这么显灵,怎么不去把那妖怪给除了?” “你,你,你说什么?”跟在吕冒直他们后面的一个老太太指着吕冒直,全身颤抖,激动地叫道。 “什么啊?我说这什么龙王是假的,只怕是妖怪作孽冒充!”吕冒直不以为意,说道。 “你,你竟然敢诬蔑神明,诬蔑我们龙王爷?你是什么人?”一群明岛湖本地人人围了上来,又一个老太太叫道。 “什么诬蔑,我说的就是事实,这里妖气纵横,明显不是个善地。”吕冒直说。 “呸,本来还以为你们是村里请来的梅花班的戏子,原来真是个道士,还有和尚,你们是什么庙里跑来的,成心想来捣乱是不是?”有人骂道。 吕冒直也毫不示弱,叫嚣道:“一群愚昧之人供了个妖怪还当神仙,一点都不明事理。” 那些村人更是群情激愤,甚至有几个老太太激动地哭了起来,大骂吕冒直。 看情势不对,照失和阿薇几人赶紧拉了吕冒直逃了出来,而有几个村民却是不肯善罢甘休,一直追了上来,非要吕冒直他们说个清楚。 出了龙王庙,几人加快度,跑到个僻静的地方,见没人跟上来了,大家才停了下来。 “哼,怕他们做什么,要我看,把这妖地拆了才好!”吕冒直抹掉脸上的雨水,气愤道。 “算了吧,他们都是凡人,不知真相,说也说不清的。我就觉得这庙里供奉的妖怪很有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到那个妖怪。”照失说。 “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回事情?”吕冒直哼了一声道:“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找到那妖怪?” “我……,咦,阿诚呢?”照失刚说了一半才现阿诚居然不见了。 第十三章 追踪 话说阿诚因为突然感到奇怪的不安,便偷偷跟了李老头离开了龙王庙,一路跟他向东而去。 为了不暴露行踪,离开人群后,阿诚在身上召出水雾结界,然后才放心地跟着李老头。 谁知没走出多远,天上忽然响起一身惊雷,而后便大雨磅礴。李老头站住,朝天上看了一看,然后突然向前跑去。 李老头好像有些失魂落魄,一路踉踉跄跄越跑越快。跑了大约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湖边。 春水未至,湖水见低,这湖边离开湖水十几米都是泥沙,上面也不见花草树木。李老头就那么站在边上,看着绿油油的湖水,动也不动,任由天上降下的大雨打在身上,湿透全身。 雨骤风急,湖面上的波浪也越来越大,渐渐的没过了李老头的脚板,不过李老头却是不动,任由波浪退又涌来。 过了一会,李老头忽然痛哭出声,然后扑通跪了下来,哭道:“龙王爷……” “龙王爷,我实在是无能,阻止不了他们破坏小月岛,您就怪罪我吧!”李老头说。 “您几次托梦给我要我阻止他们破坏小月岛,我也相尽办法,可惜我无权无财,又怎么能阻止得了他们? 今天我跟您请罪来了,既然阻止不了他们,您就放手小月岛吧,否则受苦的还是我们老百姓。上次被压死的两个都是我们村里人,现在就剩下孤儿寡母,生活困苦,我实在不想再有惨剧生了。 龙王爷,他们明天又要动工了,您大慈大悲,可千万不要再为难那些人了,那些人也大多是我们村里的人啊,全家人就指望着他们过活呢。如果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个人吧?我给他们抵命,给他们求平安……” 李老头说着忽然又站了起来,然后一步步向湖里走去。阿诚惊讶万分,还没回过神,李老头已经整个人跳进了水里,不见了踪影。 正当阿诚准备散去结界,跳进湖里救李老头时,湖面涌起一阵惊涛骇浪,浪花过后,一条巨大的黑色的鱼慢慢浮出水面,背上托着不知生死的李老头。 看着眼前那条长过十米,粗余两米的巨鱼,阿诚一下惊得合不拢嘴。 巨鱼慢慢游到湖边,然后把李老头轻轻拱上湖岸。李老头躺在湖滩上,呛出几口水后醒了过来。 一见到眼前巨鱼,李老头一下哆嗦,接着跪倒连连磕头,嘴里不停念道:“龙王爷,是你吗?龙王爷,龙王爷……” 那条巨鱼却转过身子,尾巴一拍水面,慢慢离去,留下李老头在湖边失神。 阿诚赶紧御风追上,循迹而去。 那巨鱼虽然钻进了水中,却没有完全钻进深处,而是保持在水下两三米处游行。这湖水甚清,虽然大雨磅礴,下在湖面上激起阵阵水泡,但阿诚还是能看到水面下那个黑黑的巨大的影子,所以一路追得并不困难。 一路上,阿诚也是越来越紧张,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被对方觉。直追了十多里,那条巨鱼忽然潜入了水中,不见踪影。 阿诚赶忙降到水面,细细观看,雨势虽然渐小,可水面上再不见那条大鱼的影子。 阿诚散去身上的水雾结界,然后在湖面上转了几个小圈,一脸失望,随后又转头飞离。 飞出上千米后,阿诚又再身上召出水雾结界,然后快如闪电般向原来的地方飞去。 飞到那里,阿诚特意拔高了身子,静立在离水面近百米处,然后小心地看着下面。 两三分钟后,那巨鱼果然又慢慢浮了上来,浮到水面,仰起巨大的头颅点了几点,然后又稍浮水下,向前游去。 “果然如此!”阿诚暗叫,他压住激动,保持着距离,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大鱼游出了大约两三里路后,忽然又潜了下去,不见了踪影。 阿诚不动,站在半空静等,可等了几分钟,那条大鱼却再没出现。 接着他又特意现了身形,然后往回飞了几里路,而后再隐身急回,站在水面上静等。可这一次,阿诚等了十几分钟,那条大鱼还是没出现。 “被现了么?”阿诚苦笑,自言自语道。 可转念一想,他又怀疑那大鱼是不是应该到了自己的巢**,所以才不见了踪影。他游目四顾,现前面两里多外,有两三小岛。 阿诚思索片刻,便朝那几座小岛飞去。 虽然目标是前面的小岛,但阿诚一路上还是飞得很慢,细细地看着下面,想着或许撞运再现那大鱼的踪迹也不一定。 雨已经完全停了,不过天上的乌云还是没有散,远边天际雷光闪过,似乎大雨也是随时会再来。 一路上,阿诚却再没现大鱼的踪迹,飞了两三分钟,终于来到了最前面一座小岛上。 阿诚降下,但不现形,隐身向岛内走去。 时近中午,岛内有两两三三炊烟升起,想是住户正在生火做午饭。阿诚朝着炊烟处走去,走了大约几分钟,终于看到了人家。 在一户人家前,两个妇女正聚在一起聊天,旁边还有几个小孩蹲在地上玩着沙子。 中间一个中年妇女抬头看了看天,叹了一声道:“龙王爷果然灵验啊,二月初二下大雨,今年又会是一个丰收年。” “天上的云还这么厚,应该还要下吧。”左边一个胖胖的女子说道。 中年女子点点头说:“这点雨肯定不够的,都干了一个多月了,一定得下个透才好。不过这一打雷,跳蚤蜈蚣什么的可都要出来了。” “刚才的风真急,我家那死鬼去看庙会,肯定又要喝酒,别又说喝得醉醺醺的,回来风大翻了船也不知道。”胖女子说道。 中年女子脸色大变,骂道:“你这人啊,嫁来我们这里都十几年了,说话还是口无遮拦,像我们生活在水上的人最忌讳说这个翻字了,你倒好,好像巴不得自己的老公翻船似的!” 胖女子伸了伸舌头说:“忽忽,不说不说。不过咱家也不怕,这些年我们这里都有龙王爷保佑,一直风调雨顺,龙王爷才不爱收人命了。” “好好,你有依仗,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家看看灶头,别把饭给烧糊了。”中年女子说。 “哎呀,我那饭都离过水了,下面的火还没退过呢,肯定要焦掉了!”胖女子忽然脸色一片,急匆匆跑了回去。 “哈哈,该!”中年女子笑道,也回了自己的家。 阿诚笑着摇摇头,重新飞上天空,然后向下一座岛飞去。 不过半分钟,阿诚来到了第二座岛上,这次他也没降下来,直接飞到了岛中央。 下面散落着十几户人家,也几乎每家每户都升着炊烟,外面也不见人,想是都在家里。见没什么异状,阿诚也没怎么停留,继续向前飞去。 飞了大约几百米,阿诚又经过一座小岛,不过这座小岛也不过比阿诚他们最初遇到猫精那座荒岛大了些许,上面只建着一幢房子,而且也不见炊烟,看来似乎并没有人居住。 于是阿诚又继续向前飞去,可还没飞出几米,下面传来读书声:“日日深杯酒满,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阿诚嗖然止步,嘴上差点惊异出声。如果这诗是出自一个小孩子或者年青人之口,阿诚还会认为正常,因为或许这是个孩子正在背语文,但听这个声音却显粗重深沉,肯定年纪已是不小,而且下面也不见有其他人的声音,想来不是大人在教孩子背诗,而是这人正在自念。 再加上阿诚自己也很喜欢这词,甚至于读高中时用毛笔写了这词贴在了自己寝室里的床上。正应了某句话,所谓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诗强说愁,那个时候的他,最喜欢的就是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戴望舒的《雨巷》还有海子和北岛等等等等,而这一朱敦儒的《西江月》,也是在喜欢之列,甚至于每天早上的早读,他也不念课文,就翻来覆去念这些诗词。 虽然时过境迁,那时候的心境也是渐远渐淡,但骤然之下,一听到这熟悉的词,阿诚还是感觉有些亲切,也回想起了那时的情窦初开,懵懂岁月。 于是阿诚忍不住偷偷降了下来,悄悄向那房子走去。走近那房子,阿诚现那房子居然都是木头建成。那屋子只不过小小的一间,上面还盖着茅草。不过小屋外居然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圃,花圃里种着菊花、梅花、玉兰、牡丹等好几种花草,梅花刚谢,玉兰盛放,牡丹含苞,倒正合了刚才词里说的‘朝朝小圃花开’。 阿诚想这人倒是有些情趣,没想在这乡下,也能遇到风雅之人,大概是那种退休下来的老教师那一类人吧。 接着,屋里那人呜了一声,似喝了口水,然后又念起老李的《将进酒》来:“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有趣!阿诚又忍不住笑了笑,准备离开。 这时,屋里那人忽然水噫道:“是老朋友来了吗?快快进来陪我喝酒!” 第十四章 青离 阿诚心念一动,忽然很想看看对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于是又折了回来,笑道:“老朋友没来,新朋友倒有一个,而且也爱喝酒。” “噢?好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快请进!”屋里那人迎了出来。 走出来的人年纪大约四五十,高高壮壮,上身穿着一件黑色背心,下着米色短裤,赤着脚,皮肤黝黑,显得精悍,虽然有些出乎阿诚的意料,却也符合当地渔民的样子。 那人手拿着一个酒碗,见到阿诚后也显得有些吃惊,而后又笑道:“我这里一年也难得来几个人,没想到还会来个新朋友,快快请进。” “呵呵,冒昧来访,唐突了。”阿诚也不客气,跟了进去。 屋里的摆设也挺简单,一块巨大的木制屏风,一张四方桌,三两凳子,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黑色酒缸,桌子上放着一碟花生米,几碟小菜。 “哈哈,什么都不要说,先来一碗!”男子从酒缸了舀出一碗酒,推到阿诚前面。 阿诚闻了一闻,笑道:“高粱烧!”然后举起碗,仰着脖子喝了下去。 喝完后,阿诚赞道:“不错不错,这酒应该是自家酿的吧?外面可买不到这么醇厚的酒。” 男子竖了竖大拇指,又给阿诚舀了一碗,说:“朋友没扯谎,果然是爱酒之人!外面卖的散装酒大多兑了水,哪有自酿的好喝!” “呵呵,见笑见笑。”阿诚小心接过新舀来的酒。 “酒要跟朋友一起喝才好,一个人喝就是喝闷酒了,来来来,再干一碗。”男子叹了一声后又举起手里的杯子。 “哈哈,酒前不称英雄,我的酒量不大,这个丑话可要说在前头,不过这碗我先干为净,多谢款待。”阿诚自我揶揄道。 “诶!朋友怎能妄自菲薄,要喝醉也没关系,至多在我这里睡上一天便是。” “好说好说,那我再敬你一碗!” 这酒碗虽然不大,但一碗也有二两有余,半斤多醇酒下肚,阿诚感觉胸中烧得厉害,人也有些飘飘然起来。 “朋友够爽快!来来来,先吃点小菜,僻壤野地,没什么好招待的,只能用花生米将就了。” “见外见外,大叔热情招待,我已经是感激不尽。” “等等!”男子忽然一拍桌子,桌上碗里的酒也一下溢了出来。 阿诚微愕,正要询问,那男子就丢下手里的碗跑进了屏风后面。 很快,男子又抱着三个小酒缸跑了出来,然后笑着一一放到桌子上,道:“刚才一时高兴,都忘了还有其它酒,现在拿出来给朋友尝尝。” 阿诚酒门已开,也不客气,举过手里的碗, 第一碗下肚,“米烧杨梅酒。”阿诚说。 男子高兴地点了点头,又给阿诚倒了第二个酒缸里的酒。 “番薯烧。” 男子更是兴奋,接着倒第三个酒缸。 “苦荞麦烧。” 男子有些惊讶了,跟阿诚竖了竖大拇指道:“前面两种朋友能分辨出来,我倒是不奇怪,没想后面一种居然也能识得,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朋友应该也是南方人吧?” “正是。”阿诚呵呵笑道:“这苦荞麦是山野作物,得去山上挖来,不能种植,大多人确实不认得,不过我也是从下长在乡村,碰巧又喝过,所以也不奇怪。” “难得难得,老朋友不见来,来个你这样的新朋友,实在不枉我。”男子很是激动。 “呵呵,不过我对大叔这几样酒却有一个建议,不知道该说不该说?”阿诚忽然说道。 “什么?说!”男子放下酒缸。 “这个杨梅我倒觉得浸入番薯烧或者苦荞麦烧更合适一些,米酒本来味道单一,杨梅善吸酒精,浸入杨梅后,味道只怕更显得乏寥,浸入番薯烧的话也许可以去了番薯烧里的土草味,而浸入苦荞麦烧里的话可以稍去乏苦味。” 见男子张大了嘴巴不做声,阿诚又道:“不过,也有很多人喜欢番薯烧就是喜欢番薯烧里的土草味,喜欢苦荞麦烧的就是因为喜欢里面的那丝苦味,只是我有些不喜欢,所以仗酒壮胆说这么个建议,如果大叔觉得不妥的话,就当笑话吧。” 喝酒的人有许多讲究,做酒的人也有许多讲究,或者说每个行业有每个行业的尊严和规矩,而这做酒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批评他做的酒不好,所以阿诚才有后来这么一说。 “哈哈哈,兄弟是我知音啊!”男子忽然大声笑道,拍了拍阿诚的肩膀说:“我做酒也是半道出家,没拜过师,全凭自己琢磨瞎搞,尤其这杨梅酒,更是新近听人说了,去年刚做起,兄弟说得很有道理,今年等杨梅熟了,我一定要试一试!” “呵呵,我觉得大叔的生活很是有趣,好像是隐居着一般,敢问大叔尊姓大名,也是这里的渔民吗?”阿诚问道。 “哈哈,你我有缘相见,何必执着于一个虚名,名字是空的,人是实在的,来来来,我们还是再来干一碗。” “呵呵,看来是我太过世俗了,我敬你。” 又喝完一碗,阿诚说道:“刚才冒昧进岛,也是听到了大叔念的词,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忍不住走了进来。实在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大叔这样的风雅之人。” “奇怪?呵呵,我也只不过是附庸文雅罢了。在现在这个世界,像‘西江月’里说的这种生活是难之又难。”男子说到最后一声叹息。 “大叔何必感慨,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心态而已,真正的生活里,羁绊无数,那能过得如此逍遥。” “羁绊?是了,是了。”男子似乎有些醉了,以近似自言自语的语气道,而后仰起脖子,喝起酒来。 趁着这时,阿诚快掏出怀里的‘照妖镜’,对着男子照了一照,镜子里的男子却不见变化。 不是!阿诚又迅收回镜子。 啪!男子忽然摔掉自己手里的碗,然后跑了出去。 阿诚大惊,赶紧跟了出去。却看到男子正在拼命拔着花圃里的花草,那些玉兰牡丹什么片刻之间便被他拔了个一干二净。 “大叔,你这是为何?” “哈哈哈,都是虚的都是虚的!我这样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朋友,朋友不见了!自由,自由又在哪里?无拘无束无碍?为什么?!”男子忽然了疯一样指着天空骂道。 男子又忽然坐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哭了一会,男子突然止声,站了起来,对阿诚说道:“你走吧。” “大叔?”阿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酒也喝了,走吧。”男子说。 “那告辞了,谢谢大叔的款待。”阿诚走了出去。 “等等。”等阿诚走出几步,男子忽又叫道。 阿诚转身。 “我、我姓青,叫青离。”男子说。 “好,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访大叔的。”阿诚笑道。 男子却再没表示,转身回了屋里,哗一声关上了木门。 奇怪的人!阿诚感觉这人的心思实在有些难以琢磨。本来还想对方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妖怪,可照妖镜却明明没有反应。 唉!阿诚叹了口气,使起御风术,向明岛湖镇方向飞去。 飞了几分钟,忽然一个黄符迎面向阿诚疾疾飞来,阿诚伸手接过,原来是个传音符,捏碎传音符,阿诚才知道照失几人正四处找自己。 又捏碎一个传音符,叫照失几人在宾馆会合后,阿诚加快了度。 第十五章 逛庙会 阿诚回到宾馆,上了五楼,敲开504房间,照失五人都已经等在了那里。 听了照失描述了在庙里的事情后,阿诚也跟照失几个说了自己刚才的遭遇,不过隐去了遇见怪大叔以及喝酒的事。他怕自己一说,又要惹得某些人说闲话。 阿诚和照失的遭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这里所谓的龙王爷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辛苦寻找的妖怪,也就是暗中阻止小月岛建别墅的家伙,这一秘密,除了阿诚六人,似乎也只有李老头知道。不过李老头是局外人,阿诚几个也不想他无辜卷入。 而张老板明天就要继续在小月岛施工,那妖怪也很有可能要继续出手。所以阿诚几个商量了一阵,最后商定了一个守株待兔的办法。 几个人谈话间,照失几人终于现了阿诚身上的酒味,照失问道:“你,喝酒了?” “呵呵,肚子有些饿了,我就自己先喝了点酒。”阿诚一斤多白酒下肚,早已是醉了个**分。 “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喝酒。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大家没想靠你抓那妖怪,你就是喝死了也不会管你。”吕冒直不满道。 阿诚直接无视,仗着酒意对阿薇和璇妍笑嘻嘻道:“怎么样?逛街有没有其它的收获?饰什么的没买吗?那等下吃了午饭我再陪你们逛,难得刚巧碰到这么个庙会。” 看到阿诚“色迷迷”的眼(其实是喝酒多了睁不大),璇妍一下又红了脸,羞赧着跑进了洗手间。而阿薇也有些不自在起来,只是却破天荒的没有表现出多少怒意。 看着这一幕的吕冒直和韩邦直,一下又气得把双手握得噼啪响。 午饭六人也不下楼,阿诚通过宾馆给照失五人叫了外卖,然后自己先回了房间,倒床就睡。 照失五人吃了午饭,然后商量着再去庙会上看看,不过这次不为打探消息,而是逛街买东西。 于是照失回房叫阿诚,可惜阿诚醉酒,刚睡下没多少时间,是怎么都叫不醒。照失脸皮薄,叫了几声后也不敢再叫,只得去阿薇他们房间说明情况。 “那我们几个去好了,又不缺他一个。”吕冒直自是求之不得,说道。 “还是等阿诚醒来再说吧。那妖怪已经来过一次,把他一个人留这里太危险了。”阿薇说。 “好。”璇妍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 “你们?好,随便你们了。”吕冒直重重地哼了一声,踢门而出,韩邦直也跟了上去。 …… 也许是这段时间确实有些累,再加上昨晚上无谓的折腾了一晚,而且前阵子都是以炼气代睡觉,好久没尝过做梦的味道,阿诚这一觉是睡得天昏地暗天翻地覆,一直睡了四个多小时才醒来。期间好几次,吕冒直暴跳如雷想拿水浇醒阿诚,幸亏都被照失阻止。 阿诚一醒来,问了正坐床上念经的照失,才知道大家都在等他去逛街,于是赶紧穿上外套,去叫阿薇和璇妍几人。 或许真等得有些急了,一见到阿诚说出去,璇妍也忘了羞涩,开心地应了一声,接着才知有些不对味,又是红了脸,躲到了阿薇后面。 出了宾馆,六人向镇子东头一路逛去。 因为也不急,所以大家也是走走停停,尤其是璇妍和阿薇两人,几乎每个摊子前都要停下来仔细看一看。 阿诚睡了四个多小时,酒意已去,才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便一路买起吃的来。这庙会热闹的很,烧烤滩小吃摊自是不缺,阿诚见到想吃的便买,当然其他人也都在场,他不能一个人吃独食,也给照失几个买上了一份,期间也好几次作弄了吃素的照失,让他尝了些牛肉串之类。 吕冒直和韩邦直却不领情,阿诚最初买吃时碍于面子也给他们买了一份,可惜他们却摆起架子看也不看,阿诚自不再理,巴不得他们给自己省点钱,到时候跟学校报销时可以多占点便宜。 小吃基本吃了个饱后,大家便专心赔璇妍和阿薇二人逛起饰摊和衣服摊来。 转来转去又转到了原来卖珍珠耳环那一家,璇妍似乎确实非常喜欢那枚珍珠耳环,拿在手上不肯放手。而后,璇妍又跟安慰交头接耳说了一番,便有些心虚一般问那小个子摊主道:“这,耳环多少钱?” “呵,挺好看的吧,姑娘这么漂亮,戴在姑娘头上最合适了。”小个摊主吹捧道,接着伸出一只手掌说:“看姑娘成心买,我就不开虚价了,五十块。” 璇妍面现为难,又回头跟阿薇商量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太贵了吧?” “哈哈,姑娘真会开玩笑,这个可是正宗的珍珠,如假包换,五十块很便宜了,我就赚点路费,要不是快收摊了,再加上看姑娘诚心想买,才开这么低的价!” 照失远远看了看那耳环,小声说道:“那珍珠是假的。” “这种小摊都是赚一把就走,哪来多少真货!”阿城挤上前去,把阿薇和璇妍叫了过来。 “这珍珠是假的,还想买吗?”阿诚问。 璇妍低着头犹豫了片刻,然后点点头小声说道:“虽然珍珠是假的,可、可还是挺漂亮的。” “好,我帮你们讲价,你们先别说话。” “老板,你说这耳环多少钱?” “五十。”小个老板说。 “能不能便宜点?” “最低四十五了。”,老板说,见阿诚转头想走,他又赶紧叫道:“哎,等等,要么你开个价拉?” 阿诚也伸出一只手:“五块。” 老板翻了翻白眼:“你这是明抢啊!” “什么明抢?”阿诚笑着凑近老板道:“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不过我可知道你这珍珠明显是假的,你还不如卖个实价。薄利多销知道吧?大家都开心。” “那再加一点嘛?这珍珠虽然是假的,可不褪色,也无毒,五块成本都不够。” “八块。八啊,啊!” “好好好,卖你了!” “还有一只呢?” 接过两只耳环,阿诚递过一张十块钱。 “不够啊,两只十六块!” “什么啊?我本来就说的八块两只,耳环哪有一只一只卖的?” “……?” “算了,就十块吧,不用找了!老板你真是太抠门了,这么漂亮两个姑娘来跟你买东西,给你打了多好的广告啊,没看到一下挤来这么多人嘛?” 老板哭。 “谢谢,回学校了我把钱给你。”璇妍接过阿诚手里的耳环,微红了脸说道。 “不客气。”阿诚本来想说不用还,后来感觉不合适,就稍微客气了一下。 而后,在阿诚的帮助下,阿薇买了个小小的红色中国结,照失买了个会念也只会念南无阿弥陀佛的音盒。吕冒直和韩邦直也有些心动,无奈手上没钱,又不好意思跟阿诚说,只得作罢。 阿诚看在眼里,却不想做烂好人,由着他们两个人羡慕去。有钱就是好啊!阿诚感叹,虽然他不算有钱人,但在这几个人里却是掌握了所谓的经济大权,因为出来时,或许因为习惯也或许是听了学校安排,照失五人好像都没有带钱。 又走了一会,照失突然张大了嘴巴,满脸惊诧指着前面道:“阿诚,那是什么?” 阿诚循着照失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尼姑正手挽着一个和尚,两人亲昵地靠在一起,悠然自得地逛着街。 “怎么?和尚和尼姑啊!看见自己的同道,不用这么激动吧?”阿诚忍住笑,故意揶揄道。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怎能这样?”照失失神道。 “这世界你想不通的事情可多了。”阿诚说。 转来转去,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天色渐暗,到了晚上。大家又找了个小摊,吃了点东西,算做晚饭。 大家刚吃完,走出小摊,便听到长街一头传来一阵敲锣打鼓声,一些行人纷纷循着声音挤了上去,嘴里叫道:“龙灯来了,龙灯来了!” “走,看看去。”阿诚带了大家跟上。 第十六章 赤眼 朝龙灯来的方向走去,人是越来越多,街道上也越来越挤。阿诚几人还没看到龙灯,就听到一阵爆竹声,随后只见一阵阵烟花蹿天而上,在空中爆开,形态万千,让人缭目。 “真好看啊!”璇妍紧紧地拉着阿薇,仰头看着天上,眼里满是兴奋,像个小孩子一般。而旁边的阿薇以及照失几人,也差不多是同样的表情。 看到这一幕,阿诚有些感慨,他想像着阿薇他们以前过得是怎样的生活。听木先生说,移界的人大多从小修真炼气,而修真则是为了求长生,可为了长生,又舍却了多少的乐趣,甚至没有朋友,也不见亲人,这是否又值得? 忽然,一阵敲锣声越来越近,很多行人又纷纷向后退来,好几个嘴里叫嚷道:“龙灯过来了,小心别被踩着了!” 人群一阵骚乱,阿诚一下子被挤出了街外,等他站定了身子,眼前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却找不到照失他们。 阿诚稍微有些着急,也没了看龙灯的心思,四处乱跑,找起大家来。可这人海茫茫,如过江之鲫,找人又谈何容易。 找了片刻,直到龙灯过去,人群转散,还是一无所获后,阿诚伸手放进怀里想找传音符,却现传音符已经用完。没办法,阿诚只能从上街到下街找,可找了几遍,却还是没见着照失他们一个人。 阿诚猜测照失他们或许已经回宾馆去了,于是也往镇里走去,走了大约不到两分钟,来到一座荒废的宅子前,阿诚忽然看到照失和阿薇五人正站在宅子另一边,前面好像还堵着几个人。 阿诚加快脚步跑了过去,跑近后,看到四个头奇形怪状的家伙手拿着小刀指着照失他们,一脸嚣张,嘴上噘着烟,骂骂咧咧说个不停。 “怎么回事?”阿诚走到照失前面,问道。 “哟呵,还来帮手了哈!”那边带头一个身骨子精瘦,胳膊上纹着一个‘鸟’字的人讥笑道。 照失说:“他们想偷别人的东西……” 原来这几个人是一伙扒手,刚刚龙灯来的时候,有人趁机浑水摸鱼想偷人钱包,被照失叫出声提醒。这伙人不敢在人多的地方生事,就一路悄悄跟随照失他们到了这里,到了这偏僻无人处,便直接追了上来,想敲诈一番。 “那你们想怎么样呢?”阿诚听完照失说后问那四个流氓道。 “很简单,要么赔我们五万块钱做精神损失费,要么留下这和尚的一只胳膊,要么就让那两个女的跟我们走,今晚陪我们兄弟几个乐呵乐呵。”‘鸟’人说。 “要是我们都不答应呢?”阿诚笑道。 “哈哈哈,那就让老子几个给你们放放血,不过放心,我们是很怜香惜玉的,那两位漂亮的小姐我们顺便带走,不会伤了她们。”‘鸟’人张狂笑道,嘴角带着淫邪。 他后面三个人也跟着哈哈起哄,张牙舞爪如阎王身边的小鬼一般。 “我倒有个更好的建议,不知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阿诚说。 “什么?快说!” “很简单,我要的条件比你们小多了,要么你们跪下来磕头道歉,要么每人留下一个手指头,不过告诉你们,没有其他选择哦。” 照失却忽然抓住阿诚衣服说道:“阿诚,别动手!” “为什么?” “不能、不能动手的!学校有规定的。” 阿诚生气,不再管照失,又问鸟人他们道:“怎样,想好没?” “你?!”‘鸟’人瞪大了眼道:“你要找死么?” 鸟人嘴上说得硬气,人却心虚,尤其看到阿诚一双黑眼珠忽然慢慢变得血红以后。 “是啊,身上正痒痒呢!”阿诚话说到一半,脸色一冷,忽然朝着鸟人一脚踹了上去。 这一下,‘鸟’人真成了鸟人,直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趴在地上直哼哼,却怎么也爬不起来,过了一会才叫道:“上,给我废了他!” 另外三个人手拿着匕,正犹豫着要不要扑上去,阿诚已经扑向了他们,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只感到肚子上一阵剧痛,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阿诚走向鸟人,捡起地上的匕,然后按住鸟人右手说道:“看来你们是选择了第二个建议,我说话算话,就要你一个手指头,不过另外再教你一点东西,就是精神损失费是不能随便要的!” “你、你要干什么?求求你了,不要哇!”鸟人惊恐万分,终于崩溃。 阿诚不理,用匕朝鸟人右手小指头割去,鸟人顿时出一阵嚎叫。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阿诚耐心帮四人做完了手术,然后站了起来,说道:“或许现在精神损失费就可以有理由提起了,不过你们也要感谢我,以后再出去干这种事就可以对道上的人自称是九指神偷,当然,你们也要小心变成八指神偷!” “走吧。”阿诚眼珠里赤红色慢慢褪去,他用衣角擦了擦匕手柄,丢还给鸟人后,对后面有些傻住了的照失他们说道。 走在回宾馆的路上,大家许久都没说话。 一阵清风吹过,阿城忽然感觉清醒了些,他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残忍。求学时的阿诚虽然也算调皮,但很少跟人打架,尤其上了大学,选了法律这门专业后,连跟人吵架都是少之又少。刚才遇到鸟人组后,似乎忽然一股恶气胸中起,才不顾后果狠斗了一番。 刚才怎么会突然这么残暴嗜血?阿诚问自己。 “阿诚,你没事吧?”照失终于开口,问道。 “没事。”阿诚摇摇头,又转向吕冒直那边问道:“你们应该被堵了不少时间了吧?难道还怕他们么?” “哼,谁怕他们了?!”吕冒直说。 “学校里一直规定我们不能对凡界的人出手,所以我们也很为难。”照失说。 “都欺负到头上来了,还能有其它办法?学校规定又怎么了?” “要是学校知道的话,要被逐出学校的。”照失说。 “赤脚校长又不是千里眼顺风耳,外面的学生一举一动怎么可能都知道?” “不一定呢,宫鸣和明灯两位学督神通广大,以前也生过这样的事情,可他们就是知道。” “……?”阿诚抬头看了看天上,接着说道:“呵呵,厉害啊,还真有千里眼顺风耳了。” “如果回到学校校长真知道了,要责罚的话,我们帮你求情。”璇妍支吾了一下后说道。阿薇和照失也都点了点头。 “没事,我还不相信学校真这么不讲道理了。”阿诚说。 …… 第二天。 天还没亮,阿诚六人便悄悄来到了小月岛,一路上隐着身形,到了岛上,也不消去身上隐迹的结界,悄悄地潜了进去。 六人到了小岛中央后,又兵分三路,阿薇和璇妍去右边的山顶监视,吕冒直和韩邦直去左下的山顶监视,阿诚和照失留在下面监视和保护人。 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小岛上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正当六人感觉有些不耐烦时,工程队的人从外面进来了。 进来的大约有二十几个人,统一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戴着黄色塑料盔,还开着两辆铲车,四辆运沙的翻斗卡车。 工程队进来后,也不见多说话,便在原来那辆烧成黑色的铲车上和压扁的面包车上绑了钢丝绳,由新来的两辆卡车拖到了边上,接着新来的铲车开始在挖开的山脚继续挖起泥土来。 铲车挖泥,卡车装了泥土运到外面铺路,机器声轰鸣,不过幸亏昨天刚下过雨,灰尘很少。只是阿诚两人都没心思在意这些,而是小心翼翼地躲在暗中观察着一切。 也许是因为前几次的以外,工程队的人也是小心翼翼,脸上都难见笑容,甚至都扳着一张脸。 半个小时,一切平安,一个小时,二个小时,还是一切顺利。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施工队的人吊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甚至开始有说有笑,聊起中午会吃些什么东西。 阿诚和照失却有些烦躁起来,阿诚甚至怀疑那妖怪是不是因为李老头求情,真放弃了这座小岛。 “小心!”忽然,一声大叫惊醒了正在胡思乱想的阿诚,阿诚抬头一看,只见土坡上滚下一块巨大的石头,而下面则是那铲车,另外铲车不远处还站着一个工人。 第十七章 妖现 那挖开的山脚都是黄泥,不见山石,也不知道那块巨石是从哪里滚下来,而站在铲车旁的工人却似乎因为铲车的轰鸣声并没听到这边工人的提醒,还是站在那里指挥着铲车。 “小心啊!”这边的工人一边跑一边叫道,等那铲车边的工人惊觉,那石头已经很近很近,巨大的阴影已经罩住了那工人。 工人被吓傻了,丢掉了手上的传呼机,双脚却怎么都抬不动,眼看着那块巨石越来越近。 眼看那巨石擦过铲车,就将压到边上的工人时,一条藤蔓快伸了过去,然后卷住那工人的一只胳膊,把那工人拖了出来。 “碰”一声巨响,巨石砸入铲车旁的土中,震得铲车也歪向一边。 好险!阿诚暗呼一声,把身边摊在地上的工人身上的藤蔓收去。 照失快捏碎两个传音符,给阿薇和吕冒直两边都传了讯息。 差不多在同时,吕冒直那边传来信息,说看到小月岛南边有一陌生人。 阿诚和照失互相看了看,便快飞向空中,然后朝岛南飞去。 绕过了左下的这座山,阿城和照失直接向南边飞去,飞了大概一分多钟,一直到了岛边,看到了湖面,却不见什么陌生人的影子,也没看到吕冒直和韩邦直两人。 “这里应该是南边吧?”照失疑惑道。 “这里是南,你确定吕冒直他们说南部没错吗?” “恩,可为什么没看到他们?难道他们没有下来!” 说话间,后面阿薇和璇妍也已经追了上来,看到阿诚和照失傻楞在湖边,两人有些意外,降落下来后问道:“吕冒直他们呢?” “不知道。”照失说。 “用传音符问一下吧?”阿诚说。 照失应了一声,捏碎一个传音符,等了许久,却迟迟没有吕冒直二人的回音。照失摇了摇头说:“没回应。” “糟了,他们可能被妖怪引到别处去了!”阿诚说。 “那大家快分头去找吧!”照失急道。 “不能分头找,我们四个必须在一起,现在看来妖怪是想各个击破,只怕吕冒直二人已经陷在他手里了!”阿诚说。 短暂商量了后,四人又马上飞起,呈四角菱形,一人跟一人之间保持大约百米距离,先循着西边找去。 因为要找人,四人也不敢飞得太快,飞了近五分钟,差不多到了小月岛最西边,也就是左下这座山的另一侧,照失突然喊道:“快看,他们就在前面!” 阿诚几人看到在山脚处,有三个人,只是那三个人却并不见动作,似乎僵持在那里。 四人加快了度,很快就到了山脚处,然后在离开三人不远处落了下来,手上抓紧了宝器,全神戒备。 走近了三人,阿诚他们现其中两人果然就是吕冒直和韩邦直,只不过两人却都脸朝地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生死。 而另外一人,高高瘦瘦,穿着一见黑色长衫,面向着吕冒直二人,却背对着新赶来的照失四人。 “不错不错,来得还挺快,只可惜这两人不中用,已经被我制住了!”高瘦男子转过身来,说道。 “是你!”两个人几乎同时惊讶出声。一个是刚才说话的高瘦男子,一个是阿诚。 高瘦男子一转过身,阿诚现这人居然就是昨天一起喝酒的怪大叔! “怎么可能?”阿诚愣了道。 “哈哈哈,彼此彼此,没想到我也看走眼了!”高瘦男子也就是青离道。 “为什么?”阿诚掏出怀里的‘照妖镜’,又照了照青离道:“你不是妖怪?” “哼,这只不过是个赝品,怎么可能显得了我的原形!”青离说道。 听了两人的对话,照失几人却是疑惑丛生,问阿诚怎么回事,阿诚简单回道说昨天碰到过他,却没有认出他来。 “你是何方妖怪?快快放了我们的人!”照失道。 “废话不要说了,你们既然专为抓我而来,那就动手吧!”青离眼中厉光闪过,说道,随后骤然一掌遥遥向璇妍拍去。 “小心!”阿诚心念一动在璇妍身前撑起一面土墙,几乎在同时,璇妍自己的土墙也升了起来。可青离的掌风凌厉无比,一下拍散了阿诚的土墙,然后重重打在璇妍身前的土墙上,璇妍被这一拍,竟然连后退了三步,才消去了这一掌之冲击,掌风过后,璇妍双手也是颤抖不止,几乎拿不住手上的峨嵋刺了。 而几乎在阿诚帮璇妍身前召出土墙的同时,阿诚忽然感到右肩上风紧,他抬头一看,骇然现青离居然欺到他的身前,左手做爪朝他右肩抓了过来。 原来着青离用了一招声东击西,故意先向璇妍难,然后在阿诚分心同时,欺身而上,想先制住了阿诚再说。 阿诚惊骇无比,也来不及多想,肩膀一缩,脚下一挫,向地下钻去。 “出来吧!”可惜阿诚身子刚钻进土里不到一半,却似拔萝卜一般,硬生生被青离抓着肩膀从土里抓了出来。 青离身子高近一米九,双手极长,他这一抓一拉,阿诚被抓到了空中。阿诚右肩受制,右手棍子一丢换到左手,然后变棍为枪,朝青离捅去。 可惜青离动作更快,左手在阿诚身上连拍几掌,阿诚捅出的棍子才到半路,他突然现身上**道被封,真气难以游走,就如前天晚上一般无二。 这说来话长,青离一纵一抓,阿诚一蹲一抽棍却几乎在电光火石之间。本来一直担心璇妍的照失和阿薇等现阿诚这边的异状时,青离已经在阿诚身上连拍了三掌。 照失几人大惊,照失直接提了月牙铲朝青离扑了过去,半空一挥月牙铲,向青离脑袋上劈将过去,也在同时,阿薇的风刃也是疾疾而到,在空中出一声刺耳的尖鸣! 璇妍最后回过神来,跟在照失和阿薇后面,两手峨嵋刺一交,出一条**身子粗细的水龙,向青离袭去。 青离却是看也不看,抓着阿诚向后一跃,这一跃几达十几米,却轻松躲过了照失的一劈和阿薇的风刃以及后面的水龙,中间他还在阿诚身上又拍了两掌。然后他丢下阿诚,笑道:“你先呆着,等下我跟你说话!” 阿诚心中焦急,却是毫无办法,他努力想运起真气冲破**道,可惜全身酸软,连动弹都是困难,更不要说运气冲**了。 “快放了他们!”照失一声怒吼,又扑了上来,手中的月牙铲朝青离横挥过去。 没想到对照失这凌厉一击,青离居然不闪不避,反而向前两步,伸出右手,啪一声抓住了月牙铲中间。 “喝!起!”阿诚又是一声大喝,也上前一步,双手抓住月牙铲一端,猛然向上撬去,试图想把青离撬开。 青离身子不动,抓着月牙铲的右手却是上下连摆,用月牙铲击掉了阿薇来的风刃,也在同时,他左手向前一拍,击散了璇妍第二次出的水龙。 照失没想到自己尽力夺铲,对方居然毫不所受,反而轻描淡写一般上下摆动月牙铲,连着他整个身子也是抖了一抖,好像系在线上的风筝一般。他终于怒极,默念金刚护体诀,在一声大吼后,照失手臂肌肉连着整个身子都暴涨三分之一,然后右手放了月牙铲,闪电一般一掌拍向青离。 青离刚好击散了璇妍的水龙,回掌与照失一对,一声巨响后照失飞了出去,飞出十几米后照失扑通一声掉在地上,再仰脖喷出一口血后便晕死过去。而青离也是连退了两步,不过右手手里却还是抓着月牙铲。一时间,高下立判! “不错,居然能把我逼退两步,小和尚有点道行!”一直对照失几人抱以轻蔑态度的青离终于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就在同时,阿薇也动了第三次攻击,手中清风剑遥指天上,左手捏一个引雷诀,顿时阿薇头上乌云涌动,云深处闷雷滚滚。 青离的脸上也现出一丝凝重之色,也更多了一分欣赏,说道:“你也不错,居然把水术练到了第三重----雷诀!所谓学校,果然不可小觑!只是你的引雷度还是太慢了,看来你也是刚悟到这重境界未久,现在就让我配合你,试试你雷决的威力吧!” 说话间,青离脚踏八卦步法,绕着阿薇转了起来,他越转越快,最后竟然变成了一道虚影。 天上的闪电终于刺破了云层,一声裂响后,直劈下来!可这一劈,却没劈到青离,而是劈在了沙地上,激起沙尘无数。 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天上惊雷滚滚,闪电如流而下,围着阿薇,循青离踪迹而去。 闪电越来越密集,那雷声也如开足了马达的赛车一般,不见间歇,只是那幻成了虚影的青离也真如变成了虚幻一般,那一条条闪电下来,居然没有一下命中,只激得地上沙尘四起,连着中间的阿薇身影也被遮住。 片刻后,阿薇渐渐力竭,脸色越见绯红,她紧咬银牙,一脸坚毅,还是不断以真气和清风剑为引,召着闪电滚滚而下。 “小姑娘,还是收了吧,再下去就要受术法反噬了!”绕着阿薇飞奔的青离却显轻松,一边疾跑一边还建言道。 阿薇脸色变了一变,从绯红褪出一丝惨白,但坚毅之色依然,她咬咬牙,手中清风剑依旧不肯放松! “没用的,度还是太慢了……”青离说。 “咦!”青离刚说到一半,忽然出一声惊呼,接着一条巨大的闪电划过,场中出噗嗤一声闷响。 阿薇终于停了下来,全身轻轻颤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手中清风剑再也拿持不住,滑落在地,而后她整个身子也慢慢委顿下去。 雷声渐歇,闪电也止,场中的沙尘也慢慢静了下去,最后场中现出一个人影----青离用一种奇怪的姿势站在沙地上,一前一后两只脚都裹着厚厚的沙泥,那沙泥从他脚上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腰部,他身上那件黑色长衫已是支离破碎,尤其从肩膀到手臂,完全被烧光,不过那露出来的皮肤也变成了碳黑色,似乎刚被架在火上烤了一番,还有他那脑袋上的头几乎被烧了个干净,让他看去更像个光头。 青离面上肌肉抖了一抖,然后艰难转头看向另一边正从地上拔起峨嵋刺的璇妍,最后嘴巴里喷出一口烟,说道:“大意了……我也小看你了……” 十八章 戏 (沉痛哀悼汶川大地震中遇难的同胞,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正文: 青离确实有些大意,在用计引开吕冒直和韩邦直,轻松擒得两人,又硬拼掌力直接震飞照失后,虽然对逼退自己三步的照失和使出了雷诀的阿薇有点赞赏之意,但还是有些小觑对方,觉得他们对自己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事实也确是如此,照失不说,早已躺在一边生死不明,而阿薇的雷决所引雷鸣电闪虽说已呈天威之相,但毕竟只是人力所化之术,再加上阿薇刚学或者说初至这水术之雷决境,使出来也比较生涩,尚不能运用自如,比起那神威不可测的天雷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青离也是仗着修为深厚,有意戏耍一番。 可惜得意之下的青离却偏偏忽视了了一个人也就是璇妍,在他往来穿梭雷区,仗着奇妙身法和脚下所起灰尘遮掩踪迹,一次次躲过阿薇所唤闪电时,一时没去想另一边的璇妍把手中峨嵋刺插进身前土中,手捏艮土咒,在雷区召出了泥沼之术。 雷区上所泛起的泥尘,一方面有利于青离隐匿踪迹,让阿薇的闪电一时难以击中,另一方面却又偏偏也迷糊了青离自己,以至等璇妍泥沼之术出,地上泥沙裹卷了青离双腿时他才现。泥沙裹身,青离身形受滞,追着青离的闪电正好一击而中。 见青离终于受制,璇妍收了峨嵋刺,跑上前去,小心扶起阿薇。 阿薇使用这雷决已是出她能力所限,真元用尽,受术法反噬,虽无性命之忧,但对自身修为却是大有害处,至少现在的她已经是面色惨白,浑身乏力,不能动弹。 “你们怎么样了?没事吧?!”阿诚大声问道。现在除了吕冒直和韩邦直,最郁闷的便属他了,本想第一次出任务,还准备好好检验一下所学,谁想几乎没怎么动手,就被青离轻易所制,怎一个窝囊了得。 “阿薇没什么大事,我先去看下照失同学,等下来帮你。”璇妍把阿薇气喘吁吁的阿薇搀到一块石头边上,让她靠着石头坐下,然后走向照失。 现在除了阿薇,最让人不安的便是照失的状况了。照失被青离一掌打飞后便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可璇妍还没走到照失那里,场中一个声音响起:“喂,小姑娘!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难道是以为我被电了一下就挂了么?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璇妍面色大变,可还没等她回头,一个黑影已经飞扑了过来,一指点在了她的脖子后面。璇妍被青离一点,便软软倒了下去,脸上表情复杂,有惊诧,有不甘,有焦急,也有一丝后悔。 “额,小姑娘还真是小看人,你难道以为这么一条小小的闪电就可以把我杀了?”青离站在璇妍旁边,理了理身上有些支离破碎的黑色长衫说。 璇妍努力动了动,却现不能,而这种无力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她忽然红了脸,问道:“你,你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 “哈哈,居然被你现了。不错,正是我!”青离笑道,带着得意。 “你、你放了我!”璇妍叫道,想起那天晚上的尴尬,她那张染了一些灰尘的俏脸又变得通红。 “哈哈,小姑娘说得好笑,我是妖怪,假如被你们抓住了,你们会放过我么?”青离戏谑道。 璇妍被青离呛声,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是红着脸干着急。 青离这才想起一边的阿诚来,于是又转过身,走向躺在地上的阿诚,嘴里自言自语道:“唔,还是先处理正事要紧。” “你要干什么?住手!”璇妍还以为青离要去加害阿诚,不由着急,叫道。 “哦?小妮子对那小子还挺关心的嘛?难不成你们已经成了好事?看来那天晚上青某有心无意下还真撮合了一场姻缘。哈哈哈!”青离笑道,转头后却又露出一丝困惑:“只是,一个是人,一个是,咳,本来是想随便玩一下,不想还真成了事,恐怕要有麻烦了。唔,不管,不管了,反正不关我的事,而且说不定流前辈早就有这样的安排,哈哈,哈哈哈!” 青离纵使是不拘泥于一般伦常和规矩的妖怪,但或因千百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对这人妖之恋还是觉得有些突兀,而且对于那个耳闻已久的学校也颇是忌惮。虽然说或许这所谓的人妖之恋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胡乱猜测而已。 璇妍却听得半懂非懂,有些怒道:“你什么意思,别乱说!” 青离又一阵大笑,却不再理会璇妍,而是径直走向阿诚。走到阿诚身前,青离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阿诚,却半天没说话。 阿诚被看得有些心虚,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兄弟放心,哥哥我自有分寸,现在还是要先委屈兄弟一下了。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想怎么办?”青离似乎有些为难,说道。 见青离这么说,阿诚放下心来,说道:“除了先前两人随便你处置,其他的都放了吧?” “为什么?”青离有些惊讶,问道。 “这个,你单单放了我的话,我回去也不好交代啊!” “哈哈,哥哥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不明白你为何要区别对待那两个小子。”青离说。 阿诚不语,他自己也有些犹豫。 “哈哈哈,我知道了。”青离忽然说道:“看那两个小子脸上春欲萌动,该不会是要跟你抢女人吧?好说好说,哥哥我一切有数。” “……?”对于青离如此的‘善解人意’阿诚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无话可说。老天开眼,虽说阿诚跟吕冒直二人确实有些私怨,但所谓抢女人什么完全是没影子的事。(什么?你说阿诚只不过自己没意识到而已。好吧,我承认,就算不是完全没影子,那影子也是很小很小,或者说目前的程度也只是应了那句话,骨头要抢着才好吃。) 正在阿诚叹怨之际,青离却一把抓起阿诚,然后向山坡上走去。 “做什么?”阿诚问。 “你要干什么?快放了阿诚同学!”璇妍也焦急喊道。她旁边的阿薇也咬着牙试着站起来追上去,可惜还没站定又重新跌倒在地,脸上也变得更无血色。 “哈哈,今天就先拿你开刀。”青离大声笑道,接着又小声对阿诚说:“嘿嘿,哥哥就陪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见阿诚疑惑,青离又解释道:“等下我放了你,再回去抓那两个小子,你趁机回去把其他人都救了就是。” “那我回去怎么解释?” “这个哥哥我脑子苯得很,还是兄弟你自己想办法了,哈哈!”青离咧嘴一笑,健步如飞。 “……?好吧,不过你想对那两人怎么处理?”阿诚又问。 “杀了啊!”青离说,似乎觉得阿诚这个问题很多余。 “杀----了?不用吧?教训一下就是了,何必一定要人命呢?”阿诚大惊。 青离忽然停了下来,把阿诚丢在地上,然后死死地看着阿诚。 阿诚不知青离为何突然变了脸色,觉得有些惶恐,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兄弟是不是跟他们接触太久,动了凡心了?”青离严肃道。 “啊?” “兄弟是不是太过妇人之仁了,要知道,我们跟他们这些所谓正道中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是敌人,就要抓住机会踩倒在脚下,要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话说那两个小姑娘,哥哥我还可以理解,却不知道兄弟为何还要救那和尚,要知道假如他知道了你的身份,或许马上就会跟你翻脸了。” 妇人之仁?阿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青离虽然说得有些道理,但现在的问题是阿诚其实并不是个妖怪,至少在他自己是这样认为。 见阿诚一时不语,还以为阿诚另有意见,青离又说:“好好,或许你年纪尚小,没经历过以前那些修道修、佛中人和我们妖族大战,血溅满天那些残酷的事,咱先不谈公利,也不谈那和尚,咱就谈那两人,既然他们跟你有私怨,那就不能心善也不能手软,有怨必报,有仇必杀,随心所欲,随欲而为,才是我妖怪作风。” 阿诚越听越是心惊,他还本以为青离虽然是个妖怪,却也还好说话,谁知现在露了本面目,才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简单。 青离却不等阿诚回答,重又拎起阿诚,笑道:“好了,不说了。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看来独自一人呆长了,也难免多话起来,唉!” 说着,青离脑中又闪过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想起那段跟那人一起豪酒爽歌、意气风、快意江湖的日子。可惜,一切都不在了,那段日子也似乎永远都不可能再现了。想到这,青离忽然有些黯然。 “原谅我,现在我还是那人的对手,更不是那学校的对手。不过一百年也好,一千年一万年也好,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报仇的。”青离想道,捏了捏拳头,然后继续朝前走去。 “妖怪,放下阿诚!”正在青离和阿诚各怀心思时,一个影子飞朝青离撞了上来。 青离因为想着心思,一时没有戒备,居然被来人撞出好几米远,手上的阿诚也丢回了地上。 “照失,怎么是你?”阿诚看清来人,大是惊讶道。 “你没事吧?”照失走到阿诚身边,丢下月牙铲,然后在阿诚身上又点又拍。 第十九章 死斗(上) 原来先前照失跟青离硬对一掌后飞了出去,其实只是受了震荡晕了过去,稍微受了点内伤,却并无大碍。等他醒来时,正好青离已经带了阿诚离开,听了璇妍说后,他怕阿诚性命危急,便照着璇妍指的方向急急追了上来。 照失想给阿诚解**,但又不知阿诚具体什么**道被点,也不敢乱拍,小心翼翼试了麻**等几个常规**道后,却不见作用,不由有些着急起来。 “没用的,我用独门手法封了他的经脉,怎是你说解就能解的。” 青离站在五米开外说道,神色轻松写意,目带讥诮,还有一丝狂热。他也看到了照失竟然完好如初,觉得有些意外。只不过刚才照失这一撞,虽然没能给他带来任何的伤害,却也激起了他的战意,也或许是因为刚想着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往事,使他觉得愤懑抑郁,所以他忽然非常地想泄一番,想着要好好跟眼前的年轻和尚过上几招。 对于照失的突然出现,阿诚份感意外,他对照失说道:“你先走吧,不用管我了,我不会有事的。” 照失却不说话,站起身,提起地上的月牙铲对着青离。 “怎么,自己小命都难保,还想救他么?不过要跟我过手,你可要有死的觉悟!”青离兴奋起来。 “只要我没死,你休想动阿诚一根手指!”照失也早抛却了以往的敦厚表情,面目稍现怒气。 “好好好,小子有胆气,那就……看招吧!”青离话没说完,便一掌向照失拍来,他身形快捷无比,三五米的距离,等他伸出手掌,人也欺到了照**旁。 青离看去轻飘飘的一掌,却给照失带来了无穷的压力,他身上的僧衣也是无风鼓荡。可照失却不躲闪,反而扔下了月牙铲,一声大吼后,先是捏了个不动明王印,接着又捏金刚附体印,抬起金色双掌迎着青离拍去。 一声巨响后,三人所在的地上激起一阵灰尘,而躺着的阿诚也被照失和青离击掌后所泄荡的真气推出老远。不过幸运的是,阿诚就好比被台风的边缘刮了一般,并没有真正受伤。 然而,另阿诚大跌眼镜的是,一掌过后,青离居然被照失硬生生打退了两步,而照失,却扔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太意外了,没想到照失居然如此了得,阿诚差点叫好出声。 只是还不等阿诚放下心来,照失脸色突然大变,接着哇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居然持借不动明王印跟我硬拼,是铁定了心要保护那小子么?不错不错,果然有觉悟,也不愧那小子也这么关心你!”青离露出一丝欣赏,也不急着动手。 “照失,你没事吧?不要硬拼啊!”阿诚明白过来,照失这不动明王印的妙处就是不管遇到多大的冲击也能保持自己的身形不后退,然而也正因为如此照失所要受的冲击力也要比往常高出不知道多少,再加上青离功力深厚,照失这一下所承受之重也可想而知。而照失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保护身后躺在地上的阿诚。 如果刚才青离一击而来,照失也不是说不能躲闪,只是他却怕青离又掳了身后的阿诚,所以才下了这么个决断。 “我没事的。”照失一边说一边抹掉嘴角的血迹,接着又提起地上的月牙铲,然后对青离说道:“来吧!” “好,看仔细了!”青离也不废话,又是欺身而上,双手连续拍出,化成一道道幻影。青离对照失虽然有些欣赏,但并没有什么恻隐之心,所以手上也毫不留情。 这一次,因为阿诚已经‘退’远,照失也不再选择正对硬拼,而是腾挪闪躲起来。可惜青离度实在太快,几掌下去,就封住了照失的退路,使得照失不得不横起月牙铲硬抗。 又是一声巨响,照失碰碰碰连退三步,脚下也踩出了三个深坑,胸口翻腾,嘴里腥气泛溢。不过照失却极为坚忍,硬是把几乎吐口而出的鲜血吞进了肚子。 但是还没等他站定,青离第二掌又拍了上来,照失一挡,又是连退三步,这一次,却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血雨撒过,照**上的灰色僧衣也是红点斑驳,在阳光下显得分外凄艳。照失晃了晃身子,却还是拄起月牙铲站住了,不过脸上手上的金光却黯淡了许多。 “我日,手下留情啊!”躺在不远处的阿诚虽然不能动,眼里却看得清清楚楚,见到照失受伤后,终于破口骂出声来。 照失气喘如牛,却还是朝阿诚摆了摆手,他又艰难地拔起插在地上的月牙铲,然后对青离说道:“来吧!” “好。”青离也收回了脸上那丝轻笑,然后重使老招数,双掌朝着照失印去。 “龙魔解印!金刚伏魔!”就在青离出掌的同时,照失又是一声大吼,然后咬破舌头,一口精血吐在了手上的月牙铲上。随之他挥起月牙铲在身前空气中比画起来。 随着他一笔一画下去,手上黑幽幽的月牙铲居然渐渐泛出淡淡的金光,他身前的空气也似乎变化成了透明的实质。照失以铲做笔,金光为墨,最后在空气中画出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的‘临’字。随着符咒画成,照失手上的月牙铲也完全变成了金色,连着照失一体,看去宝象庄严,气势非凡。 这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此时,青离也是一掌刺穿了透明符咒,击向照失胸前。眼看已是来不及,照失闷吼一声,横起金色月牙铲一挡,度却比先前快了好几倍,所以竟然后先至,挡住了青离双掌。 掌铲一触即分,而出乎意料,青离和照失居然都被对方震得连退了好几步,不过这一次,照失却没再吐血,也没有受伤的痕迹。 另一边的阿诚看得呆住了,他有些想不明白照失为什么会突然实力大增。难道说照失一直是有所隐藏? “好,好!”青离连赞两声,不过却不见恼怒,只是眼里的狂热却更炽了几分,他甩了甩双手说道:“没想到你手上那不起眼的东西居然是个宝物,怪不得先前连受我几掌也不见损毁。” “如果是平凡镔铁的话,只怕它早被你震裂了。”照失右手提着月牙铲,左手轻轻摸过铲身,眼神里却是平淡,他说道:“这金刚龙魔铲是用一条万年蛟龙的脊椎所炼,上面也附着那条蛟龙的元灵,是一件通神的宝物,只是这宝物被上了九重封印,以我的实力也只能解开第一层封印。” “原来如此,不过只怕你不是没能力解开那封印,而是怕解开更多的封印后反受这蛟龙元灵所控制吧?”青离说。 “是的,这蛟龙已经入魔,所以才会被封印。我虽然能解开第二重封印,但是朗空老师告诫说恐怕我解开这第二重封印后还不能够完全驾驭,相反可能也要跟着入魔。” 旁边的阿诚却听得气极,暗骂这照失和尚实在是实诚地过分,眼巴巴错失了个吓敌的机会。 而青离却忽然一震,急问道:“你说的是朗空和尚吗?这宝物也是他给你的?这件宝物堪比神兵,他怎会有这样的东西?” “你认识朗空老师吗?”照失有些意外:“不过这金刚龙魔铲并不是朗空老师给我的,而是我从学校领来的。” “嘿嘿,岂止认得!五十年前……也有他的一份!”青离突然面现狰狞说道。 “五十年前?什么五十年前?” “五十年前你还没出生,只怕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就算你有那宝物又能怎样?看招!” 青离双手捏做拳,一伸一缩,身周顿时激荡起一股强风,随之他挟风而动,又朝照失逼去。 照失不敢怠慢,手上金刚龙魔铲急舞,化成一道幻影,迎着青离扫去。片刻间,击撞声不断,青离和照失也是互有退进,互有攻守,几乎不分伯仲。 不过相比于照失驭使龙魔铲的生涩,青离还是显得稍微轻松些,甚至于他还一边打着一边说话道:“怎样?我凭一双肉掌接你兵刃,你还是太嫩了些!” 照失不语,却忽然一声大吼,然后一个直击逼退青离。 “金刚螺旋!”接着青离双手握着龙魔铲中间,而后如陀螺般快旋转起来。随着他这一转,以他为中心出现一个透明的旋涡,似乎突然卷起了一道龙卷风,连他身周五米范围内,地上的草木灰尘居然也被急卷了进去。 青离刚被击退,正急欲继续逼近,却正好迎着了照失那内吸的龙卷风,一下收势不住,便被卷了进去。 第二十章 死斗(下) 一旁的阿诚也分不清照失和青离,只听到龙卷风中传来一声声掌击,还有一声声呼喝,呼喝声自然有照失的也有青离的。 不过几秒种,旋风处忽然传来一声闷哼,接着又是照失一声大喝:“金刚反旋!”然后阿诚只看到一个黑影飞了出来,重重地撞在了十米开外一棵碗口粗的松树上。最后,松树一声痛苦的呻吟,居然被飞出的黑影拦腰撞断! 飞出来的黑影是青离。青离一个不慎,被照失所起旋风吸了进去,不过也亏他实力凡,被卷进去后也不见多少慌张,而是在旋风中尽力保持身形,一边又连连拍击地上急旋转的照失,想借此脱离。 可照失旋转的同时居然还能连使龙魔铲一一接住青离的连掌,而且他旋转所起的旋风吸力也够恐怖,青离连换步法始终不得脱身。 正在青离连拍出几掌后,照失一声大吼,居然生生停了旋转。青离也不多想,连忙急退,谁知照失几乎没见停顿又反方向急转了起来。他这一转,却是变吸为推,青离正急退,又是一个不慎,居然被新起的旋风吹出了老远,也重重撞在了松树上。 撞断松树后,青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阿诚正要惊喜出声,青离居然又慢慢爬了起来。站起来后,青离一步一步走回,一只手慢慢揩掉嘴角上流出的一点血迹。 青离似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上从嘴角抹下来的血,眼睛里忽然慢慢涌现一丝异光,他扭了扭脖子后说道:“好好,痛快,痛快!本来还以为今天不能够尽兴,没想到小和尚居然还有如此手段和心计!” “你的实力只怕比朗空老师还要强,我不是你对手。”照失气喘吁吁道。虽然刚才这一下他是占了些上风,可惜却耗了他太多的真气。 “哈哈哈,你放心,既然你这么拼命,我一定会收下你的小命的。不过我也不会让你死得太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今天就让我好好陪你玩玩吧!”青离目现妖异之光,脸上皮肉轻轻颤抖,看去有些神经质。 他一说完,忽然扯掉了身上已经有些破裂的黑色长袍,露出阿诚前天见过的黑色背心和米色中裤来。 “小心了,我可要认真了!”青离双手区臂,双掌握拳,全身关节一阵异响后,身上顿时青筋暴起,一条条腱子肉也如细蛇涌动,尾连绵。 照失提起龙魔铲,他那脸上汗水泥尘混杂,甚至说污黑不堪,却居然现出一丝从未见过的戾气。原来照失修行有限,解开手上金刚龙魔铲的第一重封印也是冒了风险,现在受了龙魔铲中蛟魔元灵的反噬,心神已经不稳。 “来吧!”照失一声大吼,冲了上去。 “哈!”随即只听到青离一声呼喝,照失居然被青离一拳震了回来,连退三四米,又是一口鲜血喷嘴而出! “再来!”青离对照失叫道,他居然蹲了个马步,双拳握于腰际。 “你,怎么也突然强了这么多?”照失问道,声音颤抖,却不是因为惊恐和害怕,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兴奋。他手上的龙魔铲居然主动微微颤抖,似乎蠢蠢欲动,也影响了照失一阵阵的兴奋起来。 “跟你的道理一样,你那兵刃上有封印,我为免引起你们这种人的注意,也给自己身上加了封印。废话少说,再来!”青离说。 “啊!”照失毫不畏惧,又扑了上去。 一声巨响后,照失又被震退,接着又是一口鲜血。不过照失却不再停,加了身法,手上龙魔铲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朝青离打去。 青离却仍站在原地,以不变应万变,左右手一一伸出格档。相反,他还占尽了上风,照失每每一铲击出,便被青离震退,间或还要吐出一口鲜血。 阿诚看得急了,照失这完全是拼命的打法,再这样下去,不要说被青离打死,自己吐血也要吐尽而死。虽然他现在身子比原先大了很多,几近二米,高如金刚,可身体里的血液终究有限。阿诚终于又忍不住喊道:“住手,别打了啊!” 也不知是不是听了阿诚呼喊,青离居然撤了马步,站了起来,然后迎着照失双拳做掌齐齐推了出去。 照失龙魔铲跟青离双掌一触,整个人如风中飘零,硬生生被震飞出了十几米远,然后重重撞在阿诚旁边耸立的一个土包上,把那土包也撞了个粉碎。 那土包虽硬,但幸亏不是石头,如果是石头的话只怕粉碎的就是照失了。尽管如此,照失还是不可遏止地‘哇’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然后整个人低着头颓颓坐了下去。 只是,照失右手却还是紧紧握着那把龙魔铲,没有松手。 “照失!?”阿诚喊问道,他现在焦急万分,就怕照失真就这么被杀了,那该如何面对? “好了,玩得差不多了,就让我送你去你们说的那西方极乐世界吧!”青离面无表情走了过来。 “别啊!”阿诚几乎要傻掉了,想要劝止,他拼命挣扎,可惜身上经脉被封,却怎么都动不了。他现在也看出来,这青离是动了肝火,只怕说到做到。 正在这时,照失忽然又慢慢站了起来,身上的泥土也蔌蔌掉落。 阿诚:“照失……” 此时的照失面色怪异,似乎跟青离有些相似,他也不看阿诚,对着青离道:“我一定要战胜你!” “哈哈,好哇,你还能战吗?”青离也又兴奋起来。 照失迎上几步,手举龙魔铲,叫道:“龙魔解印!”,随之他手上龙魔铲舞动,在身前画出一个金光奕奕的巨大的‘兵’字! 青离却急退几步,惊讶道:“你要解开第二道封印吗?你不是说……你就不怕自己入魔吗?” 青离刚说完,照失手上的龙魔铲忽然出一道红光,随之红光又敛,而那条龙魔铲却慢慢由金色变成了血红色,艳丽而又刺目!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嘿嘿嘿……”照失说。 照失话一出声,阿诚却是吓了一跳,因为那已经不象是照失原来的声音,那声音尖利,有如裂帛,也如金石,分外刺耳,也分外阴森! 只不过此时照失是背对着阿诚,所以阿诚也没看到照失那张脸也被手上血红的龙魔铲映照成绯红,而他眼珠上居然隐约出现了双瞳,说不出的诡异。 青离也明白过来,神色郑重,严阵以待,不过眼中的妖异光芒却是越来越盛。 “我要杀了你!”照失忽然暴起,提着龙魔铲朝青离扑了过去,度极快,形同鬼魅。 又听碰一声巨响,这一次,却是青离被拍飞。不过青离也是强横无比,也不见吐血,反而很快就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受多少伤害。 只是照失却不等他站稳,嘴上连叫着‘杀了你,杀了你’,势若疯虎,连连追击。 于是青离一次又一次飞了出去,跟先前他连掌击飞照失正好倒了过来。 躺在地上的阿诚却没多大的高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照失究竟会怎样。 “好啊!”正在阿诚以为照失胜局已定时,青离忽然哇呀呀一阵怪叫,飞上空中,手上忽然变出一把两米多长的黑色的船浆一样的东西,然后临空向地上的照失遥遥挥去。 他这一挥,空气中居然出现了一条粗若水缸,长达二十米的水龙。水龙有如活物,仰天一声尖啸后,朝着照失狠狠咬去。 照失的神情也不见任何变化,脚上一跺,临空跳起,停也不停迎着水龙一铲打去。 可惜那水龙却实在了得,虽然撞上了照失的龙魔铲,居然不见碎散,硬生生把照失给逼回了地上。到了地上后,水龙势不见阻,继续朝着照失顶去。而照失也唯有横着龙魔铲勉励支撑,一张脸真正地胀成了通红! “啊!”照失一声大吼,终于不支,一声巨响后被水龙生生撞进了土中。 青离一挥‘船浆’,那水龙退回他身边,一双空洞的双眼活灵活现地盯着地上的照失,龙头伸缩不止,龙身伏探不停,似乎戒备着照失反扑一般。 “怎么,你以为就你有法宝么?我这鲤尾槊虽然比不上你那什么铲,只可惜你我实力差距太大!”青离冷冷道。 照失从地上爬了起来,脚下露出一个深深的人形坑,他浑身颤抖,嘴里却还是说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受死吧!”青离双目圆睁,一挥手上‘鲤尾槊’,那条水龙顿时咆哮着扑将过去。 照失用龙魔铲一格,却被撞飞了出去,等他身子飞到半空,还没掉回地上,那水龙折势而回,又是狠狠一撞,照失又飞上空中。接连几次,照失就好像一个排球一般,被水龙在空中连续上上下下不停地击打,最初照失还能勉强用手上龙魔铲格档一下,可受了两击,吐出几口鲜血以后,终于晕了过去,任由水龙扑击,最后,连手上的龙魔铲也最终掉落了下来。 “停啊!住手啊!”阿诚急得浑身气血翻腾,叫道。 “去!”青离又一挥‘鲤尾槊’,那水龙一头把照失撞出十多米远后终于散成无数水花,而照失却被撞进了一边山壁,整个人陷入土中,生死不知。 第二十一章 山外青山 “你,你杀了他!”阿诚想起照失为救自己而来,拼命如此,居然被妖怪给杀了,心中悲愤无比。 “没这么容易!居然逼得我如此狼狈,我要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好好折磨一番才让他死!”青离也已丧失了理智,妖性尽露,他收回‘鲤尾槊’,飞回地上,朝远处的照失一步步走去。 “不要啊!为什么一定要杀他呢?”阿诚叫道,一张脸也因为焦急和愤怒而变得通红。 青离:“他杀我,我就要杀他!” “没有别的选择么?不能好好商量么?” 青离忽然转身看向阿诚,眼里露出一丝鄙夷和凌厉:“你真是妖怪吗?再多废话我连你也杀!” “你……好啊,那你先来杀我吧!”阿诚也不管了,叫道。 “别以为我不敢!等我杀了那和尚,我再来杀你!你这样婆妈的妖怪实在是我妖类的耻辱!”青离继续朝着照失走去。 “我草你!”阿诚怒了,因为心急,也什么都不管了,叫道:“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妖怪,也不是流元帅的徒弟,都是骗你的!你这个笨蛋,你这个白痴,我才不会跟你是同类!” “你说什么?!”青离突然站住,目露精光,盯着阿诚问道。 “我说你是个笨蛋,以前我都是骗你的,我不是妖怪!”阿诚也不示弱,叫道。 青离一个迅步跑到阿诚的身边,一把拎起阿诚的领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是在骗我?” “是的!” “那你怎么知道流元帅?” “老子不跟你说!” “你?”青离显得非常激动,整个人也颤抖起来,说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没为什么,我就骗你了!”阿诚也是意乱神谜,毫不忌讳。 “这么说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了,你跟我喝酒也是假的,故意装的!?” 阿诚沉默了一下,看着青离,咬咬牙道:“是的。” “朋友?都是假的?问我的姓名也是故意的?” “是。” “好好好!”青离一把丢下阿诚,踉跄后退几步,喃喃道:“原来什么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青离忽然又脸色一变,然后一脚踢向阿诚:“那你就去死吧!” “扑~”阿诚口吐鲜血飞了出去,他被青离踢飞出十几米后掉落地上又滚出好几米远才停了下来,接着一张嘴又是一口血狂涌而出,晕死过去。 “五十年~以为又有朋友,谁知……都是假的啊!”青离追上,又是一脚。 阿诚又飞了出去,如断线的风筝。 青离也完全丧失了理智,又追了上去,然后抬起左脚,朝着阿诚头部狠狠踩去:“去死吧!!” 可还没等他左脚踩实,地上忽然出现一只手一把抓住了青离的脚,任由青离使劲,却再也踩不下去。 青离大惊,往地上一看,却现那只手硕大如钵,手上居然长满了密密的金色的毛,而更让他吃惊的是,那只手分明就是阿诚的左手。 青离缩脚想退,谁知左脚被阿诚那只毛茸茸的手抓着,居然怎么都缩不回来,相反,那手上巨力传来,让他感觉脚掌都要被捏碎了一般。 青离右脚一蹬,身子临空跳起,然后右脚朝着阿诚胸口踹去。可阿诚左手却是一提一甩,青离整个人象是一块木板一样被拍到了地上。 青离顿时一阵头晕目眩,翻身想起,却现自己的左脚还是被阿诚牢牢抓在手里。 “你究竟是谁?”青离心头忽然涌起莫名的恐惧。 “你还不配知道。”阿诚忽然睁眼,一双眼珠却是血红。随之他又从地上站了起来,毛茸茸的左手却还是抓着青离,他这一站,也使得青离变成倒立。 “你想要俺的命,可惜没这么容易。”阿诚又说,然后他像抡个锤子一般抡着青离不停朝地上拍击。可怜青离现在凶悍全无,似乎手无缚鸡之力,任由阿诚一下一下抡在地上,被震得眼冒金心。 随着阿诚又抡起青离旋转起来,旋了几圈后,放手一扔,把青离给扔出了二十多米远。 甩出青离后,阿诚又不紧不慢一步步走过去,他左边整条衣袖不知道何时已被撕掉,露出一条长满了金色长毛的臂膀,就连手背也是密密麻麻,而且他那条左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比平常大了一倍有余,跟他的身子一比,显得非常的不协调也非常的诡异。 青离虽然被摔得七晕八素,但还是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看着那双眼血红,一脸妖异和邪气,拖着一条巨大的左臂慢吞吞走过来的阿诚,他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惊悸和恐惧,所以直到阿诚走到他身边,他还是犹豫着一直没有出手。 “你果然是妖怪,刚才为何又不承认?”青离说。 “俺当然是妖怪,只不过他确实不是妖怪,只是个凡人而已。”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谁?” “俺没时间跟你多说,你还是乖乖认输吧。”阿诚有些轻蔑道。 青离感觉愤怒,他何尝被人如此看不起。纵使阿诚刚才表现出的实力和气势着实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但那轻蔑的语气又激起了他潜藏的怒气和血性。“欺人太甚!”他一声大喝,又变出‘鲤尾槊’,一浆甩去。 青离头上顿时出现那条巨大水龙,咆哮着向下面的阿诚撞去。 水龙挟风势而下,连青离自己都感觉到头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压力,所以呼出水龙后连忙向后退出几步,离开水龙的攻击范围。 水龙未到,疾风已至,激得阿诚头乱舞,衣衫飘摆。但是阿诚却还是不动,抬着头,一双血红的眼珠用一种轻松和戏谑的表情看着急飞而来的水龙,像似看着一条微不足道的小虫子一般。 等水龙冲到他头顶不过一米处,他闪电般抬起巨大的左手,电光石火间一把捏住了水龙的七寸处。在青离惊愕的眼神下,那水龙身子扭拧,尾巴狂甩,却怎么都挣不脱鄂下那只毛茸茸的手抓。 “太弱了!”阿诚左手一捏,水龙一声哀鸣,化成一阵水花,洒落在地。 看到这一幕,青离双手微微颤抖,真正感到一阵恐怖。过了好久,他才又一声狂吼,‘鲤尾槊’一挥又唤出一条水龙。 可等水龙袭来,阿诚却抬起左手轻轻一挥,那条水龙便被拍散。青离早有心理准备,嘴上呼喝不止,手上‘鲤尾槊’连挥,呼出一条又一条水龙向阿诚咬去。 阿诚还是站在原地,不见退上一步,右手放在身后,左手迎着纷至袭来的水龙连拍,举重若轻,一一拍散水龙。 青离越打越是心惊,这阿诚现在所展现的实力可以说已经出了这凡界的存在。不过青离也渐渐看出阿诚只动着那只左手,似乎并不是因为说对自己怎样的轻视而只用一只手,而似乎是因为他强横的就只是那只左手而已。 想到这里,青离呼使水龙朝阿诚右边和脚下袭去。青离这一换果然奏效,阿诚因为单使左手,有所不能及,不得不移动起来。 见是如此,青离终于又燃起一分胜利的渴望,思虑着想个怎样的法子破解眼前的危局。可还没等他分神,他的右边忽然出现一个影子,一条毛茸茸的巨手忽然抓住了他手上的‘鲤尾槊’。 青离大骇,他不知道阿诚怎么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赶紧连甩‘鲤尾槊’,想把阿诚甩开。可相反,‘鲤尾槊’上传来一阵巨力,一下子把他给反震了出去。 青离被震开,阿诚丢了‘鲤尾槊’,欺身而上,一把抓住了青离的右臂,然后临空举了起来,又向一边抛了出去。 还没等青离落下,不见阿诚抬步,也不见他飞翔,就突兀地出现在了青离的下面,然后一把抓起青离的一只脚,像抡锤子一样在地上一阵乱拍。 阿诚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左右,而青离却几乎达到了一米九,身子比起阿诚来也是粗壮不少。如果是电影里的‘金刚’提着青离这样甩,或许让人震撼,而现在倒了过来,从视觉上来说却又偏偏比起金刚更有气势。阿诚一只手提着青离甩得乐乎,也让别人感觉青离是何等的渺小和不堪。 连拍了三五下,青离终于安静了,连着身体和心理的安静,无力和绝望。 第二十二章 自降 阿诚终于停了下来,也不再把青离扔出去,而是放了下来。被放到地上的青离虽然神智尚清,心里却宁可自己现在已经是晕了过去。没脸活了!所以他趴在地上,头埋下,背朝天,忍着全身酸痛也不吭一声,假装起了木头人。 “看你千年修行不易,俺也挺欣赏你的血性,所以暂时不取你性命,不过你要应俺一件事。”阿诚说。 青离转过头看了阿诚一眼,半天没说话,然后又低头,轻声哼哼起来,有如受气的小媳妇一般。 也不怪青离一个男子汉突然变得如此,怪只怪阿诚给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你应是不应?”阿诚问。 “什么事?”青离终于开口说道。 阿诚却抬起粗大的左手,对着手上的戒指说道:“宝贝开门,流元帅出来。” 说也奇怪,阿诚这左右变得粗大,连着那手指也涨了几分,可那古铜色戒指却似有灵通一般,自己也大了一分,附着在阿诚小指头上,越显得粗圹。 “拜见大王。”一阵白光闪过,老流拄着拐杖,颤颤巍巍朝着阿诚跪了下去。 老流像得了十级肺痨一般,咳嗽不止,抓着拐棍的手也是颤抖不停,像得了十一级的帕金森氏综合症,老流又哽咽着对阿诚说道:“大王,俺想你想得好辛苦……” “滚!”阿诚却一脚踢翻老猴子:“别在老子面前演戏了!” 飞出去的老流突然有如打了强心针一般,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掉鼻涕,一脸谄媚道:“大王果然明眼如炬,俺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日月无光……” 阿诚举起粗大的左手做打状,老猴子赶紧竖直了身子,正色道:“大王有何吩咐?” 阿诚指了指青离:“以后让他跟着你吧,有些东西你跟他说一下。” “为什么?” “他的实力还不错,以后多个帮手也好的。” “这个,这个难道大王有俺还不够吗?”老流显得很伤心,说道:“再说现在大王都出来了,在这一界还有谁是你的对手?” 阿诚对老猴子传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又说道:“我现在元神还弱,也只能出来一会,你抓紧时间跟他交代一下吧,我要下去了。” 阿诚说完,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那只左手也慢慢恢复了原状。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诚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看到眼前的青离和老流时,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青离和老流却不回答,两个妖怪坐在地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阿诚,像看着盘中一块香色俱佳的红烧肉一般。尤其那老流,嘴边甚至挂下一缕口水来。 “干什么?是不是也想我一掌拍飞你啊?”阿诚对老流说道,接着又面向青离:“还有你,难道刚才我打你打得还不够么?” 青离吓了一跳:“刚才的事你都知道的?” “当然知道了,别想什么都瞒着我!咦,我的手变回来拉!” 阿诚一抬手才现自己的左手已不是先前那粗壮和长满毛的样子,而是恢复了原状。 原来阿诚并不是全不知道,也不是完全不知道。在当初他被青离踢飞后,他感觉自己好像晕了过去,但他又分明看到自己的左手突然变成一只毛茸茸的如猿猴臂膀的样子,然后一把抓住了青离的脚,接着又把青离给摔飞。而后生的事也可以说历历在目,奇异的左手拍散连续袭来的水龙,又一把抓住青离,打得他毫无还手直力。不过再看到青离趴在地上不再动弹以后,他才似乎感觉松了口气,然后真正晕了过去。 在这一过程中,阿诚好像是在做梦也好像一直清醒着,又好像是做为一个旁观者一直看着自己身体的一举一动。这种似灵魂出窍的感觉很玄妙,就跟阿诚很小的时候做恶梦一般。长身体的时候,阿诚经常做恶梦,梦到自己从悬崖上掉下来,掉下去后却始终不见摔到底,似乎只有一颗心渐渐沉没,又或者梦见被怪物追击,梦得次数多了,阿诚在梦起时就会提醒自己又做梦了,然后在梦里拼命挣扎,过不多时间就会惊醒。 青离和老流却从阿诚的话里听出阿诚并非了解刚才所生的所有事情,但又不知道阿诚究竟知道多少,所以两个家伙继续保持沉默。 阿诚却想起晕死在一边的照失和尚,赶紧跑了过去。扶起生死不知的照失,阿诚看到照失紧闭着双眼,呼吸微弱,想是受伤极重。阿诚俯耳听了下心跳,似乎心跳也还算正常,比较有力。 青离和老流跟了过来,看了一下后,青离说道:“他已经没救了。” “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怎么会没救呢,他的心跳呼吸不都还正常?”阿诚大惊。 青离叹了口气说:“你没看他眉心黑气,他已经入魔了。就算他能够醒来,也分不清楚你我,心性也将大变,只知道杀戮种种。虽然先前我有所冲动,但也是因为看他入魔,才决心要将他杀死的。” “怎么、怎么可能这样?”阿诚呆了,照失可以说是因为舍命救他才导致现在的境地,假如照失真入魔了,他不知道要承受多大的愧疚。 “是我不好,一时意气用事,被他激得失去了理智,咳~” “真没救了吗?那该怎么办?”阿诚转向老流,把一丝希望寄托在了老流身上。 “除非神仙才能救他。”老流眨了眨小眼说道。 “神仙?”老流这模糊的话却给了阿诚一丝希望,他忙问道:“那哪里有神仙?” 青离却当场给阿诚泼了盆冷水:“凡界怎么可能有神仙,除非刚好有天界神仙下凡。” “不一定。”老猴子却说道。 看老流一副慢吞吞的样子,阿诚恨不得一脚把他给踩死,但还是耐住了性子问道:“你说,哪里有神仙?” 老流却好整以暇擦拭起自己的拐棍来。 “你要不说就别跟着我了,这戒指也还你。”阿诚说道,准备把戒指给摘下来。 老流马上慌了,赶紧说道:“学校里可能有。” “你说我们学校?” 老流点点头。 阿诚也不再问,背起照失就走。 老流忙拾了棍子跟上,青离犹豫了一下后却叫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阿诚转头问,不带一点情绪。 “你不杀我,也不抓我?”青离问。 “现在的我似乎也没能力杀你了吧?你是妖也好是人也好,如果……你曾当我是朋友,那我也当你是朋友。”阿诚说完继续向前走去。 “朋友?”青离楞了一下,露出一丝感动之色。最后他擦了擦眼,又追上阿诚,一把拉住他道:“你能,你能带上我吗?” “为什么?”阿诚站住了问道,露出一丝疑惑。 “这凡界已无我容身之所,这次你们回去,学校也肯定会再派人来找我。只有跟着你才是最安全的。”青离看了看老流说。 “好。”阿诚想了想后回道。 第二十三章 栽赃 青离却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又看了看老流,然后才问道:“真、真的?” “你和老流还是先进戒指里吧。”阿诚说。 “好,好!”青离感激不已,连连点头。 阿诚把戒指打开,把青离和老流收了进去,然后又继续往回跑去。 过了一会,青离忽然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肯收留我,我是个喜怒无常的妖怪,难道不怕我害你吗?” “我相信你,至少你比这臭猴子看去老实多了。” 虽然不排除对青离有一定的好感,但阿诚自有另外的打算,不过嘴上却如上说道。 “什么?你这小子……”老猴子几乎气噎,暴跳如雷,只差强破了戒指出来跟阿诚单挑。 “谢谢,谢谢!”青离却感动,说道:“以后青离愿做牛做马报答,只是不知道如何称呼,以后我就叫您主人吧?” “主人?”阿诚差点把背上的照失给摔下来,最后笑道:“这不合适,我们不是朋友么,以后你就叫我阿诚好了。现在先救和尚的命要紧,等有机会了我们一起喝酒。” 阿诚这颗枣子给得甜实,青离自然感激涕零。虽然他刚开始也是受妖王吩咐,但后来想想也确实无处可去。只是他一直担心着阿诚是不是肯收留自己,毕竟阿诚也不是一事无知,而且阿诚跟他也是人妖殊途,又是出自那学校,天晓得他对妖怪是怎样的态度。谁知阿诚竟然答应得如此干脆,让他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感动。想起当初跟阿诚喝酒的事,青离心底忽然涌起一丝莫名的温暖。 阿诚想得却没这么简单,虽然先前跟青离有过一面之缘,也有过饮酒之谊,青离的豪爽也看在眼中,多少有些好感。但刚才这一战,他对青离的妖性也是有所见识,多少有一些芥蒂,而且他昏迷后再醒来,老流也不知道何时从戒指里出来的,似乎跟青离有过谈话。所以他收留青离,除去朋友一说外,还有另外的原因,那就是想从青离嘴里探知一些关于自己身上妖王的秘密。当然,这一切都得慢慢来才行,急不得。 老流却悄声跟青离说道:“你千万别相信这小子,他坏得很,最会说谎和骗人了。” …… 回到原来的地方,阿诚却看到阿薇和璇妍正盘膝坐在地上,阿薇坐在璇妍身后,双手贴着璇妍的背,看似给璇妍输着真气,帮着璇妍解**。 阿诚朝着两人走了几步,却又折向吕冒直和韩邦直两人。阿诚翻过两人的身,两个人却都紧闭着眼,阿诚探了探鼻息,倒是呼吸平稳,似乎只是晕了过去。 “他们两个也是被点了**了吗?”阿诚小声问。 “是的,我点了他们的睡**。你只要点他们的涌泉便可叫醒。”青离说。 阿诚放下照失,不过却没去解**的意思,而是低头在地上找起东西来。 “你找什么呢?丢东西了?”老流忍不住好奇问道。 “这个差不多!”阿诚忽然拣起一块长长尖尖的青色石头,然后跑到吕冒直身边,一手摆正他们的头,一手举起石头狠狠地敲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青离大吃一惊。 “没什么,讨点利息罢了。本金以后明着跟他们算!”阿诚放下吕冒直又走至韩邦直身边,然后一石头下去。 “你看到了吧,这小子可不是个善茬,够卑鄙够无耻!”老流兴奋地跟青离说教起来。 丢下吕冒直二人,阿诚把手上被血染红了一边的石头远远扔进了湖水中,走到阿薇和璇妍旁边。听到有人走近,阿薇和璇妍几乎同时睁开了眼,见到是阿诚,两个人露出一丝惊讶,不过惊讶过后更多一分惊喜。 璇妍开口想说话,阿诚摆摆手阻止道:“怎么样了,都没事吧?” “好了。”阿薇收回双手,呼了口气道。 璇妍有些不自信的摆了摆手,现能动以后,忙站了起来,揉了揉肩膀,对阿薇轻声说了声谢谢。 “你没事吗?照失呢?那妖怪呢?”阿薇问。 “我没事,那妖怪被照失打跑了,不过照失自己也受了伤,现在正昏迷当中,情况非常严重,我们还是先送他回学校吧。” 三人走到照失他们那里,当看到吕冒直和韩邦直满脸鲜血时,璇妍惊叫道:“他们,他们怎么了?” 阿诚假装检查了一番,然后站起身踢了踢吕冒直和韩邦直两人的脚底,说道:“好像没什么事,只是昏睡过去罢了。” 阿诚踢脚时带了丝真气,吕冒直和韩邦直果真马上醒了过来,两人一醒来,忽觉嘴上作痛,用手摸了摸,然后看着沾血的手,尖叫道:“呜哇!我怎么了,我的门牙……” 看着吕冒直和韩邦直没了门牙,鲜血淋淋的嘴巴,阿诚忍住笑说道:“大概那妖怪看你们太帅了,有些不服气,所以想给你们破破相吧。” 戒指里的青离当场晕了过去,在晕过去前还不望向老流投了个‘果然如此’的眼神。 “那妖坏呢,吾要找他泡球!”吕冒直叫嚣道,配合着还在流血的豁嘴,气势十足。 “妖怪被照失打伤,逃跑了,照失自己也受了伤,还是先回学校救治要紧。要么我们送照失回去,你们两个先去找那妖怪,回头我们再来援助你们?”阿诚说。 “那,还是救照失同学要紧吧,先暂且饶他一命。”吕冒直马上说道:“哼,要不是刚开始他用了诡计,我早把他拿下了。” “折是折是。”韩邦直也点头深表赞同。 听到两人如是说,青离又被气得醒了过来,直骂无耻。 “好,先回学校。”阿诚说。 “你们是什么人?”正在阿诚他们商量着回学校时,忽然一边有个声音问道。 在阿诚他们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大的约摸二十来岁,小的不过十六七,相貌俱皆秀美无双,而让阿诚奇怪的是这两个女子竟然也都穿着古时的衣服,两人霓裳箩裙,一红一绿,更增一分美丽,相比阿薇和璇妍,竟然也不输分毫。 “你们是什么人?”见阿诚几人没有回答,大一点的女子蹙着眉头又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傲气和一丝不耐烦。 第二十四章 龙界来人 “你又是何人?”韩邦直有些不满道:“你们也是移界来的吧?好像没在学校见过你们,那就是其它地方的了。既然如此,你们也该知道移界的规矩,为何擅入凡界?” 红衣女子冷哼一声,眉间露出一丝怒意,说道:“原来你们是移界的人。什么擅入凡界,我想来就来,岂是你移界能管得了的?” “哪里来的女子,好大的口气!既然不是移界来的,那看你们的装束,莫非也是妖怪所变?若是如此,快快束手就擒吧,省得我们动手,否则休怪我凝霜宝剑无情!”见红衣女子如此倨傲,吕冒直也起了怒心,拔出手里的宝剑说道。 红衣女子却不见丝毫怯意,又是冷哼一声,扫视了一遍众人后道:“原来移界都是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辈,本来还听我父……说移界学校精英辈出,今天一见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我只问你们,你们可见过一个鲤鱼精?” “嘻嘻,”站在红衣女子旁边一直没有做声,不过始终保持着一脸不羁笑意的绿衣女孩忽然插言笑道:“你们两个怎么都没有门牙?说话都漏风了,好丑哦!” “你,什么鲤鱼精,看来你们是妖怪果真没错,那就快快受缚吧!”吕冒直还没愈合的伤疤被揭,恼羞成怒,遥控一剑向那绿衣女孩刺去。剑吟声过,一条冰刺突现空中,朝着绿衣女孩袭去。 绿衣女孩没想自己只开了个玩笑,居然惹得对方骤然出手,不由有些惊慌失措,好在她反应也不慢,斜斜向外奔出两步,堪堪躲过了冰刺。 “想躲?没那么容易!”吕冒直叱道,连抖手中宝剑,呼出一条又一条冰刺打向绿衣女孩,全然没有一分怜香惜玉之心。 说起来也不奇怪,那八仙门掌门吕兜秉虽不是吕冒直亲身父亲,但终是至亲的娘舅,从小对吕冒直也是宠溺有加,吕冒直天赋不错,在学校也算小有名声,也从未遇到过多少挫折。谁知这次出任务,却遇到了个实力变态的妖怪,还没怎么交手,就被对方所制,而偏偏又是在喜欢的人的眼前,所以吕冒直在心中也是暗暗引以为恨事。没想到不过几分钟,却又被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话伤,心中自然恼怒异常,下手也毫不留情。 阿诚和阿薇几人正自猜想两位女子的身份,谁料吕冒直一言不合就跟对方起了冲突,一下子有些吃惊,也忘了要阻止吕冒直。 绿衣女孩虽然身法高妙,但那冰刺度却快,又加上吕冒直出手加疾,所以还是左支右拙,屡屡见险。 然而让人奇怪的是,与她一起的红衣女子虽见她情势危急,却始终冷眼旁观,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而绿衣女孩也甚顽强,虽然力有不逮,却始终咬着牙没有开口,纵使额头细汗已出,手忙脚乱,恐怕稍有不慎,就要命丧冰刺之下,却也不向红衣女子求救。 而阿诚和阿薇几个多少也看出了一丝端倪,这一红一绿两个女子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着那么一分隔阂。吕冒直却根本不管这么多,相反因为出的冰刺被对方一一避过而更增一分焦急和羞怒,手上呼术掐诀也更快了几分。 最终绿衣女孩在闪过一根冰刺后,背后空门大开,一根新出的冰刺转眼之间袭到。 “住手!”阿薇终于回了神,一边叫道,一边也抽出手里的清风剑,准备上去救那女孩。 还不等阿薇出手,场中忽然一个红影闪过,刺向绿衣女孩背后的冰刺也忽然不知所踪,最后大家只见红衣女子站在了绿衣女孩的前面,负手而立。大家虽不见她是怎么出的手,但也知道了是她一下收去了吕冒直的冰刺。 绿衣女孩也转回了身,知是红衣女子救了自己,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委屈,嘴里叫道:“二姐……” 红衣女子却冷着脸斥道:“闭嘴,没用的东西!” 听到红衣女子斥责,绿衣女子眼眶通红,却一直忍着没让泪水滴出来,她努了努嘴,独自走到一边,显得有些寥落。 二姐?没用的东西?阿诚有些震撼,这两个女子的关系实在是值得玩味。 “让开!”吕冒直却是打得性起,更不满眼看就要到手的胜利被旁人阻止。 “就让我跟讨教几招吧。”红衣女子却说道,语气却似轻描淡写,显然对吕冒直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好,看招!”吕冒直却更红了眼,不由分说连呼出冰刺,一根根冰刺向前面的红衣女子刺去。 红衣女子却站在那里不见动弹,表情依旧带着一分不屑,似乎对眨眼就到的冰刺视若无物。 眼看冰刺就要得中,吕冒直正在暗笑对方太过大意,眼前却是红影一闪,那红衣女子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直直穿过了那些冰刺,突然来到了吕冒直跟前。 吕冒直大惊,明眼人都能看到红衣女子闯过来时也没见躲闪,那冰刺却似乎刺中了空气一般,硬是没有刺中她的身体。见着红衣女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前,吕冒直赶紧手挽一个剑花,换攻为守,护住全身。 可突然间他感觉手上一紧,等他抬眼一看,却现红衣女右手两根秀指夹住了他的剑头,任他怎么用力,却始终抽不动自己的凝霜剑,似乎宝剑已然在女子手上生根了一般。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红衣女子轻叱道。她右手夹着宝剑的两根手指轻轻一转一扭,随之吕冒直感觉到剑上传来一股巨力,他虎口一痛,不自由地松了宝剑。 红衣女子夺过宝剑后随手一甩,破空声中,那凝霜剑飞出几十米,插进一条松树枝干,深至没柄。 “你?好,看我捆仙索的厉害!”吕冒直哪里肯就此罢休,又掏出随身携带的‘捆仙索’,准备再扑而上。 这‘捆仙索’正是当初开学那天吕冒直对付阿诚而用过的那件法宝,在被老火轻松绞断后,吕兜秉花了半个多月才把它重给接了起来,但似乎威力与灵性也比先前差了许多。不过这也便宜了吕冒直,本来这‘捆仙索’是八仙门的镇门宝物之一,平常都是供奉在密室,轻易不得拿出来,自从品级下降后,吕兜秉索性把它给了吕冒直。 “捆仙索?你是八仙门的人?”红衣女子退后几步,皱了皱眉头问道。 “正是,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吕冒直还以为对方心中有惧,得意道。 “哼哼,真是笑死人!早听说八仙门自吕岩以下都是不知深浅之辈,用点小能耐祭炼了条小绳子,就敢称做捆仙索,却不知只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而已。”红衣女子讥讽道。 “该死!”没想到这红衣女子居然连他们八仙门的祖师爷也敢嘲笑,吕冒直又惊又怒。 “等等,”眼看吕冒直又要出手时,阿薇走了上去,堵在吕冒直和红衣女子中间,她朝红衣女子做了个揖:“敢问姑娘高姓大名,又是何方人士?” 吕冒直对阿薇突然从中阻挠有些吃惊,但更多的却是不满:“阿薇,不过两个妖人,跟她们罗嗦些什么,只管把她们擒住便是!” “妖人?”红衣女子眼中寒光一闪,显然也是做怒。 “你才是妖人,长得这么丑,出来也不嫌丢人!”那绿衣女孩却又笑嘻嘻道,先前的不快似乎一扫而空,她说话时始终带着笑意,嘴里的话却颇是刺人。 吕冒直本以风流英俊自居,没想居然被人说丑,几欲气晕过去,抖了抖手上绳子。 阿诚看在眼里,也上前几步,跟阿薇站在了一起,后面璇妍和韩邦直见是如此,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上前,和阿薇以及阿诚,把剑拔弩张的吕冒直和红衣女子隔了开来。 “怎么,想仗着人多么?不过人多欺少的事,在我这里还是行不通的!”红衣女子还以为阿薇他们要帮架,却也不惧,睥睨道。 “姑娘误会了。”阿薇说:“我们也是初来此地,如果我们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你们、你们不像是妖怪,不过看去又不像是移界的人,难道是凡界的修行中人?”璇妍说。 “我们当然不是妖怪了,这位姐姐比那两个丑八怪可有眼光多了。”那绿衣女子忽然跑上前来,凑近了璇妍,拉了拉璇妍长裙右摆的流苏,笑嘻嘻道:“姐姐长得真漂亮。不过姐姐也猜错了,我们也不是凡界的人,我们来自龙界。” “龙界?”阿薇照失众人都惊呼出声,连璇妍也忘记了羞赧,更有那吕冒直,手上的捆仙索也在失神间掉在了地上。只有阿诚却是不明所以,也不知道阿薇他们到底在惊讶些什么。只听得这龙界二字,阿诚也不敢乱加联系,只得耐住性子,想等下再问照失他们。 第二十五章 玄界 “阿鹂,给我回来!”红衣女子怒气冲冲叫道。 “这位姐姐也很漂亮。”叫阿鹂的绿衣女孩又指了指阿薇,笑嘻嘻地退了回去。 “就你多嘴,看我等会怎么罚你?”红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往回走的阿郦。阿郦偷偷伸了伸舌头,却不见多少的害怕,似乎对此她已是习以为常。 好半天,阿薇几人才慢慢回过神来,阿薇问道:“你们真是来自龙界?”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我也不多废话了,听说这里有妖怪冒充龙王作兴,所以龙界派我来拘此妖怪回去受问。我见这座小岛上有妖气,又看你几人情形,似乎有过争斗,应该是见过那妖怪了吧?”红衣女子略略回道。 “是的,我们刚刚跟那妖怪都了一场,只是能力有限,让那妖怪跑了。”阿薇说。 “跑了?” “是的,就在刚才。” “刚才,那他朝什么方向跑了?” 红衣女子这么一问,阿薇他们俱都看向阿诚。 “你知道?”红衣女子也看向阿诚。 “噢?啊,当时我也是半昏半醒,他大致应该是朝着东边去了。”阿诚说谎道。 戒指里的青离一阵感动,连声称谢,又叹道:“没想到连龙界都知道了,看来这次动静是闹大了,幸亏现在有了藏身之所,否则只怕再无宁日。” “哼,没想到什么学校里尽都是些无能之辈!”得到阿诚的回答,红衣女子不做丝毫逗留,抛下一句后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她招来一片云,踩上云头,朝东边飞去。 飞出几十米,她不见后面阿鹂跟上,叫道:“阿鹂?” 阿鹂还是站在原地,只看着阿薇和璇妍她们,从上到下,细细打量,脸上依然笑嘻嘻,只是阿薇他们却不知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鹂?”红衣女子又叫了一声,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哥哥姐姐们再见,”阿鹂转身走出一步,又转回头,笑着跟阿薇他们招了招手:“我叫阿鹂,要记得我哦?” “二姐,等等我!”在阿薇他们楞神间,阿郦也踏上一朵白云,朝红衣女子追了上去。 等阿郦飞到红衣女子身边,红衣女子却冷脸斥道:“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准叫我二姐,就算父王宠着你,我们敖家也从来没承认过你。这次要不是父王吩咐要我带你来凡界,我才懒得理你!” 听到红衣女子如此斥责,阿郦身子一震,停在原地,眼里终于溢出一滴泪来。 “怎么?不服气么?不服气尽管跟父王说去,我才不怕!”红衣女子看着阿鹂说。 “没有……走拉!”阿郦揩掉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丝明媚地笑容,然后驾着云,朝前疾驶而去。飞出不远,忽又咯咯笑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激得湖面也起了一圈圈微澜,徐徐向外荡去。 见阿郦情绪转换如此之快,红衣女子一下愣在空中,忘了追上去,眼睛看着渐远的阿鹂,眼里情绪莫名。 “快呀~!”阿郦回头招呼道。 红衣女子最终驾起云,追了上去,嘴里喃喃细语道:“阿鹂,别怪我,只是一看到你我就想起那个女人,也想起我可怜的母亲……” 小月岛上阿诚六人却几乎都还陷在失神当中,尤其是吕冒直,愣在当场,脸上隐晴不定,背后脊梁处冷汗涔涔,又是羞愧又是暗叫侥幸。直到叫阿鹂的女孩和红衣女子最终消失在水平面后,大伙才都慢慢回过神来。 “阿薇,龙界是什么地方?”阿诚问照失道。 阿薇却摇摇头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除了我们移界,还有另外三个玄界的存在,分别是龙界、昆仑还有祖妖山……” 原来这龙界、昆仑和祖妖山,也是由一些有无上神通的人开天辟地所建,跟移界一样,是同凡界平行的存在,虽然范围疆域可能没有移界之广,却也是非常著名。 不过这三个玄界也是非常神秘,只听说龙界是龙族的生息之所,而昆仑是一些散仙的聚集之地,还有祖妖山则是一些大妖怪的避难地。但这三个地方的生灵所拥有的能力和手段,却远不是移界这些普通的修真人士可比。比如说龙界,这龙族司辖四海,能力和地位都可比天界诸神,所以阿薇他们一听对方是来自龙界,也难免失神。 而昆仑玄界中的散仙也不是平常所理解的那种因渡劫不成而兵解重修的散仙,而是指已经修成真仙却不想受什么拘束不想位列神班只想逍遥自在或只顾修行不问红尘的那些仙人。所谓神仙也讲派系,封神时便有阐教和截教之争,而独立于这些派系之外的,便是散仙了。 最特殊的便是这祖妖山了,据说祖妖山上聚集的都是一些修行千年万年的大妖怪,而且俱都恶行累累,因遭受天庭围剿,才都逃入了祖妖山里避难。而且似乎有这么个规矩,只要妖怪逃入祖妖山,就连天庭也不得再追杀这些妖怪,不过也听说,这些妖怪一进入祖妖山,便永远也不能出这祖妖山。 只是这龙界、昆仑和祖妖山,不说凡界的人,就算对于移界,也几乎是传说中的存在,照失他们也是偶尔听说,却不知道究竟是真是假。现在看来,虽然不知道传言真有几分,假有几分,这龙界的存在却是笃实了许多。 虽说传言不知道有多可信,但阿薇的一些模糊解说还是给阿诚带来了不小的震撼,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虽说这些东西跟他并无多少关联,但阿诚现在毕竟一只脚踏进了这修真的旋涡当中,至少对这移界以及什么龙界的认识更详细了许多,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 阿诚再问一些更详细问题,阿薇却也答不上来。又有璇妍提醒,大家才想起赶紧回学校,找人为照失疗伤。 于是六人由吕冒直和韩邦直轮流背着昏迷的照失和璇妍以及阿薇先往省城飞去,而阿诚则先回明岛湖镇上住过的那个宾馆退房。吕冒直虽然有些不愿,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半个多小时后,退了房,拿回押金,走出宾馆,阿诚向镇外走去。走了一半,阿诚忽然看到先前在庙里见过的那个李村长和张老板行色冲冲地走过。 李村长神情紧张,一路上不停地跟着张老板说些什么,走了几步,那张老板忽然停了下来,叫道:“你别说了,老子不干了,老子不想被这么个荒岛给整成破产!”张老板说完,甩手而去。 “别啊,张老板……”李村长紧紧跟上。 又走了一分多钟,阿诚经过龙王庙,却现很多人都跪在龙王庙前,带头那人正是那李大爷。李大爷手持三支长香,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也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今年奇怪了,往年二月初二都要连下三天的雨,昨天却只下了十几分钟,是不是龙王爷真要降罪我们,不肯下雨了?” “是啊,是啊,雨水不足,都春耕不了,这可怎么办?”两个经过阿诚的人说道。 阿诚忽然想起一事来,贴近戒指道:“青离兄,往年这里二月初二的雨都是你下的吗?” “是。”戒指里的青离应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一丝悲哀和痛苦的神色。 阿诚沉默,过了许久后才抬脚继续向外走去,又走了一段路,他忽然站住,说道:“离开前再下一场吧。” 番外篇一、青离 番外篇一、青离 我不知道我已经活了多少岁,只记得自我产生灵识起到现在已经有六百多年了。 我们不同与人,人从出生起多不过两三岁,便能说话识人,我们却不一样,或混沌一世,终其一生也不得开窍,如有幸运的,至少也要上百年才能得灵智。比如我,虽然我不清楚我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具体已经活了多少年,但我懵懂记得自从我被香客丢进风明寺放生池到意识到自我时,寺庙放生池边上的松树由指头粗细长到了二人合抱。 是的,我并不是人,我是一条青鲤,或者说一条青鲤精,就是世人嘴里所说的妖怪。 风明寺坐落在月安一地风明山上,是一座千年古刹,虽然香火并不旺,但寺里却出过几个有名的得道高僧,更听说有个叫智明的高僧,修炼三百余载,终于破碎虚空进入天界,得长生不死。 本来就我青鲤的本身,岁不过百,便要重入轮回。不过也许沾了佛寺的好处,整日佛音饶耳,禅香盈鼻,不知不觉我居然有了灵识。更有放生池旁常有僧人辩论佛经,我虽天生愚钝,但听了他们的宣讲后也多少有些领悟,时日长久,慢慢也悟到了一点修行法门。 虽然相比人类,我们妖怪的智慧先天有所缺陷,但好在仗着命比人更长,可以用更长的修炼来弥补。因为修炼有所小成,虽然时间消逝,但我感觉却不见多少的衰老,唯有身体却是越长越大,不多久,便长到了两米多。为此,风明寺还特意扩建了放生池。 在风明寺的日子无忧无虑,不用担心吃食,因为每天自有和尚会往放生池里投食,也不用担心安危。虽然我有时候也忍不住寂寞偷偷下山去,也难免惊扰了山下的人,但庙里的住持空明老和尚虽然知道这一切,却并没有过多的为难我,相反他还时不时来放生池,教授我一些养生炼体之术,也时常给我念佛经,用他的话说就是要帮我清明己身己心。 我也非常喜欢听他讲佛法,每次听他说时,我总有些烦躁的心也总能安静下来。那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真的很妙,我也很喜欢。 可是后来,空明跟我讲佛法时偶尔却会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叹气,也时常蹙眉无语,似乎有难言的心思。可惜那个时候的我还不会说话,也不能问他。而且那个时候的我,刚刚学了化形之术,刚刚能化**形,脑子里想得也多是吃和玩等一些简单的事,只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了能再偷偷溜下山去玩。 可这种生活并没有维持多少时间,有一次我去山下玩了三天,当我回寺里时,我却现寺里的人居然都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风明寺,现除了寺里的和尚,寺里的一些佛经佛宝也都不在了----空明他们似乎在一夜之间都搬走了。 看着空无一人的风明寺,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痛苦,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孤单。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感觉空明他们对我的重要,也没感觉他们对我的好,可这一天,想起过去种种,想起空明慈祥如父的眼神,我痛哭流涕。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没有表示过一点的感激,我后悔莫及。 我早已不记得我父母是谁,或许对于我这样的妖怪来说这一点也不重要。所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无牵无挂,直到这一天,我才现我错了。这一天,我感觉到了思念的味道,也品尝到了思念所带来的酸楚。 接下来的日子,每一天每一夜,我等在风明寺,想像着他们哪天能够回来。时常在深夜,我在睡梦里被虫鸣声惊醒,以为是空明回来了,可等我兴冲冲跑到寺庙门口时,却没见一个人影。那一刻,我真的很难受。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空明他们始终没有回来,风明寺里的草也越长越多越长越高。三年后,我决定离开风明寺,去寻找他们。我也想或许某一天,等我回来时,空明他们已经回到了风明寺。我想,当他们看到我跟他们说话时,他们该是多么惊讶的表情。 是的,这三年里,没有空明他们跟我说话,我一直都在自言自语,无时无刻不念叨着他们的名字,最后我居然能开口说话了。 下了山,变**形的我一路游荡,见人便打听空明他们的消息,可惜都如大海捞针,了无所得。 后来我又遇到了另外一个妖怪,他的真身是一只长了三只角的羊,除了正常的两只角,他额头上居然还长了一只角。他的名字叫做杨角。 杨角性格有些古怪,正跟他那只奇特的角一样。第一次他见着我的时候,就不由分说缠着要我和他打一架。我本来不想打架,后来实在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了,便真跟他打了起来。可惜我们一直打了半天,却始终分不出输赢。 可是杨角却不肯罢休,要我第二天跟他再比。我也感觉新奇,便应了下来。可是我们一直玩了一个多月,打了三十多次,还是难分高下。再后来,我们便成了朋友,相约结伴而行。 杨角告诉我他模糊记得自己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山村,刚生下来时,或许因为长了三只角,主人家不敢杀他却也不敢养他,便把他赶了出来。他说他已不记得当初他是怎么活下来的,甚至也不记得后来是靠什么才变成了妖怪。不过这一路的艰辛却是可想而知,比起他,我是幸运多了。 我也跟杨角说了自己的事,也说了自己出来是为了找空明他们。谁知杨角听了后却把我取笑了一番,他认为我很无聊,居然会挂念人类。杨角因为从小被人给赶出来,生活得很艰辛,所以对人类一直有些不满也不信任,偶尔,他还会做一些恶作剧,吓吓一些胆小的人,又或者会闯进人家,偷一些吃的东西。 听到杨角的取笑,当时我很生气,又跟杨角打了一架。打完架后,杨角就陪我一起找空明他们。虽然杨角长得并不好看,性格也有些怪异,但他心地其实并没多坏,也不会随便伤害人类。有时候,我觉得,他那表面上的不羁也只是刻意装出来的,我甚至觉得,或许他还有点羡慕我,羡慕我心中有牵挂,所以才会跟我一起。 而后,我们走遍了大江南北,看尽了山川名秀,也喝遍了各种各样味道的美酒,吃遍了不计其数的美食,也听闻了许许多多的逸闻趣事和故老传说。只是,我们却一直没有找到空明他们的下落。每过十年,我们也会回风明寺一趟,只可惜,风明寺也始终荒芜着。 另我们奇怪的是,差不多在空明他们离开风明寺的同一年,世上有很多的寺庙和道院突然之间人去楼空,那些和尚或者道士都不知所踪。不过,虽然感觉奇怪,但我们还是毫无头绪。 或许有杨角的陪伴,当初因为空明他们的离开而带给我的悲伤慢慢地淡了许多。跟他一起喝酒,酒后跟他一起纵情狂歌狂舞,我也不再感觉那么的孤单。而杨角的孤僻也比以前好了许多,脸上也慢慢多了笑容,甚至他还会主动帮人一些小忙。杨角的改变让我很高兴,因为这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五百多年过去了。虽然一直没有空明的消息,但除了这个,我感觉很满足。甚至偶尔在酒后,我会突奇想,心想要是生活能够永远这么下去就好了。我觉得,我并不是在空想,因为成妖后,我们的生命几乎能够无限延续。 可惜,五十年前,我们突然遇到了一个道士一个和尚,也从此改变了我们生活的轨迹。 那一天,一个和尚一个道士找上了我们,他们似乎跟踪了我们好几天,也一眼看出了我们妖怪的本身。和尚法号朗空,道士法号宫鸣,他们说他们两个来自移界的什么妖怪猎手学校,专为抓我们而来。他们还说我们是妖怪就不能在凡界自由行事,得跟他们去移界接受他们的看管。 本来因空明的缘故,我对和尚还有相当的好感,谁知对方居然要约束我俩的自由。我和杨角向来自由惯了,自然不肯答应。那和尚和道士见我俩不从,便对我俩动起手来。 本来我和杨角对自己的能力还相当有自信,但跟那道士一交手,我们才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我和杨角二对一,却处处落于下风,那和尚挥手之间,却总能将我俩的法术轻描淡写般给化解。 我和杨角越打越是心冷,因为跟这道士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杨角好几次要我先逃,可我怎能答应。 最后,杨角不惜用对自己修行有大害的变体分身术,拖住了那道士和和尚,又把我给推入了旁边的大江里。 不敢再违背杨角的苦心,我化成鲤鱼身拼命潜逃,心中一直祈祷老天能够庇佑杨角也能顺利逃过此劫。 可惜老天却并没有庇佑杨角,自那后,我再没见过他。每天,我都到那江边等,等他或许会出现。可正如当年等空明那样,每一天我都在失望中度过。一天又一天,我越来越后悔,后悔当初不应该弃他而逃。死也好,无自由也好,只要能跟他一起就好。 在江边等了一个多月,我带着一丝希望继续周游各地,希望能在某一天能够再次遇到他。 三年后,我回到了月安县,在当初的风明山旁的一座小山上住了下来。这是空明和杨角都知道的地方。或许某一天,他们就会回来找我。但我不敢直接住在风明山上,因为我怕当我看着那风明寺,想起跟空明和杨角一起生活的日子,那思念所带来的悲伤和孤单,会让我崩溃。我要好好活着,等着他们回来。 又几年后,这里建起了一座大坝,明岛湖也由此而来。而风明山以及包括我住的那座小山,也被水淹了大半,变成了水中的岛屿。风明山被水淹后,轮廓呈半月状,当地的人们也改称它为小月岛。 沧海桑田,明岛湖建成后,当地也慢慢繁荣起来,人也越来越多。只是我是一个妖怪,一个人的日子真的很孤单,于是我也试着让自己融入这个社会,我用自己的方式,尽着自己的一点能力,当干旱时,便给这里下场雨,当渔民出船捕鱼时,也尽可能的保护他们的安全。虽然这非我的本意,当初也只是为了转移孤独带给自己的烦扰,但慢慢的,我也喜欢上了这种生活。 只不过,当独自一个人喝着酒,当遥望夕阳下的小月岛时,我还是很想念空明和杨角。 第二十六章 回校 (ps:最近现本书在行文等某些方面是不是过于简洁或者说剧本化了,而于如今快泛读的网络阅读习惯,或许往往会给人带来干巴巴或者说生涩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为了让大家看得更明白和畅快些,先权且尝试着做些变化吧。当然,大家且别误会,不是说要写成白水文,而是说尽量把故事说得更圆融些和更丰满些。) 阿诚等青离下了一个多小时的大雨后,便带着青离一起往回赶。因为耽搁了这么长时间,阿诚也不打算能够追上阿薇他们,索性按照正常的度御风飞行。 明岛湖这一趟算是阿诚学了御风术后的第一次跑‘长途’了,以前他也就在学校里上山下山的时候飞一下。经过这几日的飞行,阿诚御使那条棍子也是驾轻就熟,可以稳稳地踏在上面,甚至还可以学着玩滑板那样做几个高难度动作,而不用像先前骑着扫把那样跨着,以致被人笑话。 正当阿诚有些沉浸在那种追风而行的畅快感觉时,已经藏进了戒指里的青离忽然开口问道:“那个,阿诚兄弟,你们学校里有法号叫宫鸣和朗空的老师吗?” “有啊,朗空就是那照失和尚的老师,宫鸣是学校里的学督。你认识他们?”阿诚也想起先前照失和青离提起过朗空,便问道。 青离却沉默,许久后才又尽力压抑了心中的兴奋道:“很早以前,我和一个朋友游历天下的时候遇到了他们,结果他们要抓我俩去学校,我俩不肯,结果恶斗了一场。可惜我俩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我一个逃了出来,我朋友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 听到这里阿诚突然停了下来,说道:“你之所以要跟着我,该不会是想跟进了学校,去找他们两个的麻烦吧?” “本来是有过这种冲动,可我自认为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你对我有恩,我也不想连累你。”青离说。 阿诚叹了口气,继续前行。他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阿诚是个喜欢简单的人,天生有些懒散,更不喜欢麻烦。尤其是现在,说自私也好,他最担心和关注的莫过于自己身上的妖怪元神。而自己性命堪忧,阿诚那有心思管其它的东西,他之所以肯收留青离,虽说有一点点是出于同情,但最大的原因就是想找机会能从青离嘴里套出一点关于妖王的消息。 阿诚因为不喜欢麻烦,所以也一直都喜欢能把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他不希望自己被别人当作一颗棋子了还不知道。而正因为如此,老土他们几个人的含糊其词也成了他心中很大的芥蒂,所以对这学校,对老土包括老君甚至阿薇他都保持了一点警惕心。 阿诚不喜欢复杂的东西,也讨厌阴谋诡计。也或许因为所处环境的不同,虽然他拜了老土他们为师,但在他自己看来,多少也是因为妖王元神的缘故而采取的权宜之计,因此他也并没有说真如古时候那样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觉悟。阿诚也是个怀疑主义者,他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好,也不相信无缘无故的坏,虽说老土他们对阿诚似乎都还可以,但在没了解一切之前,阿诚还是不愿意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他们。 而对于这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更是如此,阿诚甚至有些讨厌这学校的神神秘秘以及不伦不类。虽说这‘妖怪猎手’的说法很有一种煽动性和使命感,但也只是相对于照失和吕冒直他们这种根正苗红的移界中人来说,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凡界的阿诚,却并没多大感冒。阿诚甚至更愿意说让他交上多少钱,然后在学校里学本领,然后安安稳稳地度过妖怪夺舍的难关。 而潜意识中,阿诚对什么妖怪也说不上多大的仇恨。至少在他从小就听过或者看过的《白蛇传》还有《聊斋》等等一些故事和传说里,妖怪也并不都是坏的。但他也不会傻乎乎地相信,蛇妖都是跟白娘子那样善良的贤惠的,狐妖都是温柔的美丽的。但这一切的一切,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说,阿诚一直就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局外人,这些东西都不应该跟他扯上关系。 虽然小的时候有过幻想,什么做个英雄行侠仗义,变身人拯救地球等等。但现在阿诚也长大了,世故了,或者说看明白了,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转世,主角模板化身。唯一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虽然,这个,其实也很难。 因此,说功利也好,说冷血也好,阿诚保持了沉默,他不想插手帮助任何一方。不过他也相信青离能够暂时隐忍,至于以后,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将近两个小时后,阿诚终于回到了移界。刚上了缥缈峰,阿诚看到了老火站在临风亭上。阿诚有些意外,没想到不过这么几天,当初被自己给镇毁的临风亭居然已经修复如初。 阿诚刚想去问老火站在临风亭上做什么,老火却主动迎了过来,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他抓着阿诚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后才像卸下包袱般叹了口气,连说很好很好。 阿诚却顾不得这些,甩掉老火的手后问照失他们回来没以及照失的情况。 老火见阿诚完好如初,心中高兴,也没对阿诚的怠慢有所不满,回说照失已经由老土送去了三论宗。 阿诚有些失望,他本以为或许老土他们会救治照失。他原本看到老土他们高深莫测,或许就是老流嘴里所说的神仙之流,现在看来却不是了,也不知道照失究竟能否平安。 老火却又抓着阿诚问东问西,几乎连阿诚这几日上了几趟茅房都要问个遍。阿诚却寥寥回了几句,便借口休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匆匆离去的阿诚,老火呆了半天后终于破口骂道:“臭小子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嘛,枉我和老土还这么担心他,真是没良心!” 正在老火念念叨叨间,老土从土里钻了出来:“在说谁呢?” “还有谁?阿诚这臭小子回来了,对我爱理不理的。”老火没好气道。 “他回来了,怎么样?没缺胳膊少腿吧?他现在在哪?” “哼,急冲冲地回自己房间了!他手上还拿着鼓囊囊的两个袋子!” “吃的?走,看看去,这没规矩的家伙,回来了也不先跟师父们请个安!”老土光秃秃的脑门放亮。 “阿诚、阿诚?!咦,臭小子跑哪去了?”老土和老火兴冲冲闯进阿诚的房间,却并没见到阿诚。两个人在房里转了几转,老土问道:“你该不是糊弄我吧,阿诚哪里回来了?” “嘘~”老火突然指了指床上的一枚古铜色的戒指,然后拉着老土走了出去。 “哼,这臭小子,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他这样瞒着我们,是不是不相信我们?”走出阿诚的房间后,老土不满道。 老火却难得有耐心,笑笑道:“或许这样他才多一分安全感吧,谁叫我们也有一些事情瞒着他不肯说呢。终有一天,他会知道我们良苦用心的……” “不过,从今天起,我要加倍对他的训练强度,做为他如此不尊重师父的惩罚!”说到一半,老火突然变了脸色嘿嘿笑道,双拳也捏得咯咯作响。 “别把他折腾死就行!”老土甩甩小胳膊钻地离去。 第二十七章 原来他就是杨角 此时的阿诚却进了那戒指里的空间。说也奇妙,这戒指不但能装东西能装人,没想到连阿诚自己也能进去。阿薇手上也有一枚储物戒指,不过却是连别人也装不进去,想来老流给的这戒指确实宝贝,不似一般的附着与人的死物,而是有着自己的灵性。不过阿诚先前也只是光听了老流说,出于一定的警惕,却从没进来过。这次一进去,他只现面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瞧不见。 “怎么什么都看不见?没有灯么?”阿诚脱口而出道。他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里面是怎样的一个大千世界呢。 不过阿诚刚说完,左边便出现一点来,顺着亮光一看,阿诚只见一盏油灯挂在黑乎乎的墙壁上,又借着灯光,阿诚快打量了一下,才现自己处在一个不过五米见方的小房间里。房间四面墙壁漆黑如铁,无窗无门,而阿诚的前面则站着青离还有小小流,他们却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阿诚。 阿诚更失望了:“晕啊,怎么是个小黑屋啊,没窗没门么?” 他一说完,小房间一阵抖动,突然出现一扇窗户一扇门,只可惜这窗和门却不透光,阿诚怎么使劲也打不开。 纵使这样,阿诚也心中略喜,不由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己的世界,可以由着自己意识而定?于是他又说道:“还有桌子和凳子!” 果然,小房里又出现两张黑乎乎的简陋的桌子和椅子来。 “金子,很多很多金子!”阿诚双眼放光,又脱口而出。 小房间又一阵抖动,但抖了半天,却是什么都没变出来,到了最后,连那窗户和门、桌子和椅子也收了回去,也不知是因为完不成阿诚所说而羞愧了还是因为阿诚贪婪而生气了。 “贪心的家伙!你以为这是什么啊?!”一直躲在小小流后面的老流终于走了出来,忍不住叫道。 阿诚终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向青离问道:“怎么样,这么简陋的地方还习惯吗?我也没进来过,没想到是这样的。” 阿诚不说还好,一说却勾起了老流的无限伤心:“还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放俺们出去?不住在凡界那花花之地,偏要来这没趣又危险的移界,要俺说……” 流着口水的小小流:“俺要吃冰激凌!!”一向眼尖的他早已看到了阿诚手上那两袋东西。 “闭嘴!俺没,呸,我没问你们俩,我是问青离大哥!” 本来一脸愕然的青离总算回神:“呃?啊,还好了,无所谓的。” “还要青离大哥多担待了,这里不比其它地方。回来路上买了点吃的东西,我就陪青离大哥喝两杯吧。”阿诚席地而坐,从袋子里拿出两瓶烧酒以及一些下酒菜。 在阿诚的招呼下,青离也坐了下来,而那老流和小小流觉悟甚高,不等阿诚说,一个抢了一包酱猪肘,另一个抢了一包五香牛肉,然后躲在一旁狂啃。两只猴子吃了一半,又互相看了看对方,似乎觉得对方的比自己的更好吃,马上不约而同互换了一下,爷孙俩之间实在是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阿诚没料到老流和小流居然对喝酒不敢兴趣,不过也不以为意,举杯和青离喝将起来。 也不知怎么回事,青离的兴致却不怎么高,浅酌浅饮,实在不像是一个陈年的老酒鬼。阿诚也不急,只是频频举杯敬青离。 一瓶多高度烧酒下去,阿诚和青离脸上也现出一点红晕。再又互敬着喝了一口酒后,青离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诚终于开口问道:“青离大哥为何唉声叹气,这样喝闷酒很伤身体的。” 青离苦笑了笑,摇了摇拿着杯子的手却没说话。 “青离大哥还是在想朋友的事吧,想出去却又碍着先前应过我,所以很是烦恼?”阿诚又给青离添了点酒。 青离却又摇了摇头:“不关兄弟的事,只是愧疚于自己能力有限,我也明白现在出去了也大多是无用处。” “青离大哥那朋友是什么来历,或许我可以帮忙打听一下。”阿诚突然说。 “真的?”青离手拿着杯子站了起来,有些激动。 “青离大哥还是先坐下吧,你先跟我说说看。” “好好,”青离坐了下来,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我认识他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青离渐渐陷入了回忆当中,喝酒的度也是越来越慢,尤其说到后面,一个大汉子,眼角几乎要溢出泪水来,语气里满是对空明以及杨角的思念,还有无限的愧疚。 一直细细听着的阿诚也有些感动,不过感动之外,还有一丝兴奋。尽力按耐住心中的情绪听完青离说后,阿诚说道:“青离大哥你说你那朋友头上有三只角?” “是,他是一只三只角的羊修炼成妖。” “俺知道他在哪里!”已经吃完手里东西的老流跳过来叫道。 “流前辈?”青离几乎反应不过来,脸上挂满诧异和惊喜。 “他也知道,让他跟你说好了。”老流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拿了根鸡爪后马上又闪了回去,然后又跟挤上来的小小流一阵哄抢。 “没规矩的家伙,那里不是还有很多吗?干嘛跟你可怜的爷爷抢?”老流拾起地上的拐棍对小小流的脑袋一阵狂敲,丝毫不见手下留情,以致让阿诚怀疑小小流的智商是不是就这样被他敲没的,也怀疑老流先前对小小流的疼爱是不是在装假。 “俺怕那个黑**,爷爷的给俺吧!”也不知小小流实在皮坚肉厚,还是秉持着智商没有最低不怕更低的信念,丝毫不理会那狂风暴雨般袭来的拐杖,目标直指老流手上的鸡爪。 “你也太没人性了,亏你还是做爷爷的!”阿诚终于看不下去,也怕小小流再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丢过一袋鸡爪鸡翅。 老流丢下手里的拐棍,油腻的手抢过几根鸡翅后一边吃一边哼哼道:“俺容易吗俺?傻乎乎跑来这里蹲小黑屋,过苦日子。早知是这样,俺就呆那什么日本不回来了,整天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那用得了受这种罪!” “日本?”阿诚明显不屑:“是被关铁笼里天天被人扔香蕉皮当猴耍吧?哦,不好意思,你本来就是猴子!” 阿诚跟老流吵了半天,一边的青离才明白过来老流刚才所说,他一把抓住阿诚:“你说你知道杨角在哪里?” 阿诚也明白过来还有正事,说:“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杨角,但照他的样子估计估计应该就是你说的朋友。他精精瘦瘦,脸庞黑黑,最明显的就是额头上有只小小的黑色的尖角。” 等阿诚描述了一番那天在迷雾森林的事情以及那羊妖的样子后,青离丢了手里的酒杯跳将起来:“是他是他,就是他!” “只是他仍然进了迷雾森林,只怕也出不来。”相比青离,阿诚的兴奋之情却已稍减。 “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青离却似听不进去一般,一直重复着这么一句话,似乎想着要立刻跑出戒指去。 “青离大哥!”阿诚叫住走动不停的青离:“这个只怕很难,听学校里的人说这迷雾森林里关着无数的妖怪,但从来都是有进无出,也从来没听说过有妖怪从里面逃出来过!” “为什么?”青离似乎不想相信。 “这我也说不出了,反正应该是事实!” 沉默了片刻后,青离捏了捏拳头说:“无所谓了,就算救不了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好!兄弟,麻烦你带我去那迷雾森林吧?” 第二十八章 路由自己选择 阿诚一下说不出话来,他实在是没料到青离竟然坚决若斯。不过沉默片刻后,阿诚却由惊疑变成了同情。这也难怪青离,阿诚虽然有三两好友,但毕竟朋友并不是他生活的全部,而青离却不同于阿诚,杨角对他来说几乎是唯一的寄托和羁绊,也几乎就是世界的全部。不过这不是所谓的背背,而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青离生活的环境以及自身的习性所致,阿诚作为人类,虽然不能完全体会,但还是能一定的理解。 不过阿诚虽然理解青离的想法,但不赞同青离的做法,他劝道:“青离大哥,先别冲动,这迷雾森林虽然没听说过有妖怪出来,但我亲眼看到过有学校里的老师进去了后又出来,看来也不是完全的有进无出,有可能有什么钥匙或者诀窍之类吧。” “谁?我去找他!”没想阿诚一说,青离却更激动起来。 “只怕他不会如实告诉你吧,相反还会把你也扔了进去。他的修为很高,好像你那朋友也说过,说他的实力不弱于宫鸣,你如果冒然找上他也是没用。这事还是慢慢来吧,或许有机会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有什么办法出那迷雾森林,到时候你进去再不迟。” 听阿诚说完,青离愣了片刻后,忽然朝着阿诚跪了下来,然后连连磕头,吓得阿诚酒意也消了个干净。而那地板坚硬如铁,青离没磕几下,额头便碰出血丝来。阿诚赶紧拉住青离:“青离大哥,别这样啊!” 青离却硬是磕完了九个响头,然后坐了起来,端起手里的酒杯:“兄弟啊,什么都不说了,先敬你一杯。” “青离大哥如果把小子当兄弟看,那就把要太见外了,来,干一杯!”阿诚也举杯。 “好,兄弟也是豪爽之人!以后等见了杨角兄弟,一定介绍你们认识,想来他肯定也会喜欢你的!”青离笑道。 豪爽?阿诚有苦难言了。他之所以会答应帮青离的忙,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可事到如今,阿诚却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他一说,似乎一切都成了交易,而阿诚也变成了欺骗感情的骗子。阿诚虽然也时有说谎,但感情一直是他的底线,况且在青离一事,他不认为自己安全是无动于衷全为了交易而说。 脸皮呵!什么时候我的脸皮也这么薄了?也许是酒意上涌,阿诚有些自恋起来。 青离知道了杨角的下落,虽然不能立刻见面,却情绪也是高昂了不少,连连跟阿诚碰杯。但偏偏此时,阿诚似乎起了难言的心思,他一直犹豫着接下来该怎么说自己的事。 正在阿诚低眉无语时,青离忽然又丢下手里的杯子,然后趴在地上给阿诚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青离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阿诚大惊,手里的杯子也掉了下来。 青离却又坐起,然后拿着烧酒给阿诚倒了一杯:“这次磕头不是因为对兄弟的感激,而是对兄弟的愧疚。兄弟有什么心思我知道,但是我已经答应过别人,所以也不能跟你说你身体里那妖怪的来历。” 旁边停止了跟小小流争食的老流听到青离这么说,又换回原来的无耻模样,继续跟孙子打闹起来。 而阿诚哑然间,青离又说道:“不过我可以跟兄弟保证,不管兄弟将来如何,我不会对兄弟存任何不轨之意,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想加害兄弟,我绝对不容!”青离说着却有意无意向老流看了一眼,而老流却哼哼不理。 “青离大哥的意思我有些不明白。”阿诚说。 “兄弟身上的情况我都知道。”青离叹了口气说:“你能保住生命或者被妖王夺舍在五五之间,或一生,或同死,谁都插不了手。假如某一天你能活下来,妖王要我和流前辈保你走上新的妖王之路,但假如到时候你不肯走上这条路,妖王要我或者流前辈吞了你的元神自立为妖王。只是,妖王的身份以及来历我可以不说,但这条路我也可以有选择,不管兄弟将来决定如何,我都会支持!只是,出于自己妖怪的身份,我还是希望兄弟以后能站在我们妖怪一边。” 琢磨了半天,阿诚总算明白了青离的大致意思,他瞪大了双眼:“你是说,你是说要么我死,要么我做新的妖王?” “是,希望能是后者。”青离却不回避阿诚的眼神。 站起来的阿诚重又坐了下去,半天后才喃喃说道:“可惜我不想死,我也不想做妖怪……” “你没得选择,路都是注定的。从大王选择你那天开始就注定了,注定了你将走一条不寻常之路。假如你能活命,就算你不想当妖怪,三界也会把你当妖怪,所谓妖王不死,这就是注定的传承!”老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胖如猪脸上挂着妖异,也似圣洁的光芒。 “路都是自己选择的,我只想做人,更不想搀和你们族类之间的纠纷!”阿诚站起身,准备离开。 “morepoer,moreresponsibi1ity!”老流却一把拉住阿诚的衣袖,激动地迸出一句英语来。 对于老流的渊博知识,阿诚毫不敏感,甩掉他的手便出了戒指。 戒指里的青离和老流面面相觑,许久无语,过了半天后,青离露出一丝抱歉道:“流前辈,还请你见谅了,就算他以后不想做妖王,我也不能帮你做什么。” 老流却白了白眼:“就你会做好人!假如大王夺舍不成,元神也被他吸收,我们谁能对付得了他,只不过吓唬吓唬他罢了!现在趁他不知多吓吓,好歹能树立点威严,以后就没这种机会了,你真苯!” 老流又不理尴尬的青离,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一口喝下,接着打着嗝躺倒在地上,嘴里念道:“今宵有酒今宵醉,有花堪折直需折……这臭小子,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戒指外座在床上的阿诚却是心思恍惚,虽然他英语水平不高,但看过《spiderman》的人都知道那句话的字面意思。刚开始接触这句话,阿诚深以为然,现在却已是麻木。责任?要说责任,阿诚也自以为是做人的责任,做妖怪,当什么妖王他是万万不愿意的。做了什么妖王,纵使一时风光,但古往今来,妖怪可大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就算附身在他身上的妖王好了,不管什么原因,还不是阿诚当时所见的落魄样子? 还夺舍,吗了个巴子的,别人不去夺,还偏偏选了自己,是选软柿子捏么?阿诚暗骂道。 或许因为这一天又悲又喜,再加上跟青离打了一场,阿诚感觉有些累,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天后终于沉沉睡去。 第二十九章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一个多小时后,按耐不住好奇之心的老火又来探望,当看到阿诚躺在床上睡觉后,他轻声骂了几语后正准备离去,却忽然现阿诚脸色以及呼吸似乎有些不正常,他赶紧翻过阿诚的身子,给阿诚把了把脉搏后,突然一下撕开阿诚的上衣。一撕开衣服,老火现阿诚胸口那五芒星封印居然变得有些模糊,尤其边上五只角,隐隐约约有消散的迹象。 “老土~!”老火一把抱起阿诚,冲出房间。 三五分钟后,练功房,赤着上身的阿诚垂着头盘腿坐在地板上,身下地板上画着一个复杂的黑色的咒印,而在他身边分五个角落坐着老土、老火、老金、阿水和木先生五人。五人都一脸肃穆,抬掌遥对阿诚,在他们的掌心处,出一缕似有若无,看像真气又不是真气的东西,从阿诚身体的各个位置慢慢钻进去,然后汇集到阿诚的胸口,缓缓地修补着那个五芒星封印。 而在练功房门边上,则站着阿薇,阿薇不时看看外面,更多时间却关注着房里六人的状况,只是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过了一个多小时,阿诚心口的五芒星封印终于修补完整,而老土五人也撤掌休息。似乎修补这五芒星封印也实在耗精力,五人撤掌后脸色都有些惨白,连呼吸都有些沉重,也半天没说话。阿薇此时端了盆水上来,给阿水递上一块毛巾。 “给那小子擦下脸吧。”阿水却没接过毛巾,而是指了指已经躺在地板上,满脸是汗的阿诚。 阿薇愣了一下,随后还是给阿诚擦了擦脸,也洗了双手,随后便端着水退了出去,顺手还关上了门。 过了许久,老火长吁了口气,说道:“怎么回事,似乎那妖怪元神有破出过的痕迹,阿诚又为什么不说?如果不是他回了这里,不消三天,那封印未补,只怕他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只怕当时有隐情,现在时机未到,妖怪也不会无缘无故作。”老金用袖子擦了擦脸。 “等他醒来再问他吧。”木先生却道。 过不多久,阿诚果然醒了过来,等他看到自己赤着上身躺在地上而老土五人围着他时,不由有些吃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这似乎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吧?你说你身上的五行封印怎么会松动的?是不是那妖怪出来过?”老火说。 阿诚终于明白过来,他也知隐瞒不过,还是把那天的事说了一遍,不过最后的结果却是自己最终晕了过去,而青离则摄踪而逃。 “真是这样吗?既然你晕死过去,照失小和尚也没了反抗之力,那妖怪为什么还要逃?”老金却一下听出阿诚话中的破绽。 糟了!阿诚暗叫,也感叹自己说谎的本事还没达到传说中的大圆满境界。 “臭小子,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我们么?”老火右手一招,阿诚手上那枚戒指居然脱指而出飞到了他手中。 阿诚额头冷汗溢出,而戒指里的老流和青离也惶然不知所措,尤其是青离,感受到了老火五人身上几乎无可匹敌的气势,感觉似乎末日来临。这五人究竟是谁?他们所散的威压居然比当年那个宫鸣道士还要强大? 正在阿诚担心老火五人是不是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时,老火却又把戒指给丢了回来:“臭小子,居然对我们如此戒备,枉我等如此诚心对你!” 老火说完,似真生气了一般,丢下了愕然的阿诚,拍拍**而去。 “下次再这样,看老娘怎么收拾你!”阿水也冷冷丢下一句话后离开。 木先生三人却许久没说话,不过房里的气氛却还是压抑无比,只有老土却是没事人一般,靠近了阿诚,仔细端看阿诚手上那戒指,嘴上说道:“果真是好宝贝。”而阿诚在中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上的戒指戴也不是丢也不是。 “好了,没事,你还是先回房间好好休息吧。”木先生最后微微笑了笑便离开了,后面跟着老金。 而老土则摸了摸阿诚的头,本来一向滑稽散漫的眼神里露出一丝怜爱:“好了,没事,我们不会怪你的。” 自以为高明的阿诚感觉彻底失败,但不知是出于一丝自尊或是因为羞愧,却还是半天没有话说。当时他看那本老流给他的‘棍法四式’时被老火给现,但老火并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提出什么疑问,阿诚还以为老火性格大条而没有现,现在想来他是什么都看在眼里,却似乎不屑说吧? 老土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又不痛不痒跟阿诚聊了几句,而失落的阿诚也失了婚一般,只是恩啊恩啊地应付着。看到阿诚如此没有觉悟,老土终于火了,也丢下了什么面子,干咳几声提醒阿诚后说道:“恩,阿诚啊,我听老火说你今天好像带了些吃的回来呢,让我猜猜看,是不是有鸡爪?” 本来恍惚的阿诚终于明白老土的良苦用心,却又不免啼笑皆非,不过还是马上从戒指里拿出半瓶烧酒还有一些未吃的下酒菜。这次戒指里的两个贪吃鬼觉悟也是高得很,一点怨言都没有。 “恩,不错,够我喝的了!”老土接过酒和菜,摇了摇半瓶烧酒道。 “这半瓶怎么够,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酒量吗?”一个声音叫道,一个火红的身影破门而入,一把抢过老土手的酒瓶,然后又闪电般破门而出。 “唉,老火,你该不会想独吞吧,不是说好了平分的吗?”老土颠着急追而出。 “喝,喝死你们!”阿诚如虚脱了一般躺回地上,嘴上却无比怨愤地咒道。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呀?”戒指里的青离几乎要哭将出来,也不知是因为悲还是因为喜。 “神仙,神仙!”唯有小小流却是不怕,反倒很欢喜一般一边拍手一边不停跳着。 “屁!”老流骂道。 …… 阿水刚回到房间,却听到有人推门而入,等他看到是阿薇时,不由有些吃惊:“怎么了,阿薇,有什么事吗?” 虽然说阿水做为阿薇唯一的师父跟阿薇也是最为亲近的,甚至要过那作为爷爷的老君,但阿薇性格一向冷淡,自从懂事后也从没来过阿水的房间。 “师父,阿诚他是怎么了?”阿薇微红了脸,半吞半吐问道。 阿水愣了愣后嫣然一笑,她拉过阿薇:“怎么了,什么时候我们一向不问外事的阿薇也开始关心起别人来了?” “师父?”阿薇听出阿水话里的揶揄,更是窘迫。 “哦~,我知道了,是春天到了,咱这小妮子也开始思春了!”阿水却没有甘休的意思,抓住阿薇的双手道。 “师父,你…别乱说!”阿薇没想阿水居然会开这样的玩笑,一时心矜摇荡,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才又开口犹犹豫豫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第一次见到阿诚就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他、认识他,本来还以为只是错觉,现在这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可我真想不起在以前在哪里见过他,所以、所以忍不住才来问师父。” 阿水听到这个,不由脸色大变,不过很快又换回正常,而一直红着脸低着头的阿薇自然没有现师父脸色的变化。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后,阿水拍了拍阿薇的肩膀,说了句似乎毫不相关的话:“唉,也许这就是命吧。” 见阿薇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阿水忽尔回神,笑了笑说:“别想太多了,人不是时常有这种感觉的吗?似乎某个场景以前碰到过,只不过是幻觉罢了,连你师父也不能免呢。” 听了阿水的安慰,也不知是不是稍解了疑惑,阿薇终于告退。等阿薇退出去,阿水苦笑着叹了口气:“唉,真是幻觉么?人们又怎知道这是前世的记忆?” 说了一半的阿水忽然又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讶异出声:“不对啊,那阿薇渐渐喜欢上的到底是他呢还是阿诚呢?烦了,烦了!” “他,他,她?”阿水如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一般,在房里走来走去,双手互指互点,自言自语。 第三十章 照失回来了 阿薇恍惚着走回到自己的房间,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一角,有些吃痛了,才收回心神,也现了自己最初的问题并没有得到阿水的回答。阿薇又添疑惑,本来自己只是去问阿诚是不是生了病或者受了伤的,为什么又会扯到以前认识不认识他的问题去呢? 阿薇忽然感觉有些心烦意乱,从第一次从凡界那小山脚下偶遇相救,到临风亭莫名其妙又似曾相识的回与答,到面对五行宗的危难与共,再到明岛湖之行的点点滴滴,那个人的影子渐渐清晰,却又似乎始终看不清楚他最本质的面目。是因为相熟后才认识,还是因为认识后才相熟呢?阿薇也有些说不清了。心乱下的她却没现阿诚的性格似乎有些漂忽,有时温淡,有时却又暴躁,有时细心,有时却又冲动,有时胆小贪婪,有时却热血豪情,这究竟哪个才是真的他? 此时回到自己房里,躺在床上的阿诚疑惑的却也正是这件事。回想起这几天在明岛湖的遭遇,他也十分困惑,现在想想却是怎么也想不通,当时为什么会冲动地割下那几个扒手的小指头,要知道那可是用私刑,是犯罪啊。换在平时,如果实力允许,阿诚确实会不吝惜好好教训那几人一番,但绝不会做出切指头这种残忍的事来。 最近自己是不是越来越冲动了,一向以隐忍自豪的阿诚想着想着便进入了梦乡。 …… 凌晨,天还没亮,呃,说得太笼统了,应该说不到早上四点钟,也就是阿诚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就被一双大手从床上给拖了出来。 老火拖着迷迷糊糊的阿诚来到下山的台阶前,老土又凑上来在阿诚肩上拍了拍,阿诚顿觉身子沉重,睡意也稍消,但还是感觉困意难挡,他问老土:“多少斤?” “一百。”老土竖了竖中指,全然不知这样很侮辱人。 “我很困呐,要不让我再睡两个小时,等下你给我加一百五十斤?”阿诚说。 “滚!”老火一脚把阿诚给踢下山。 阿诚炼狱般的冰火双重的日子又开始了。 不过这次阿诚也是有所觉悟,再无以前那般多怨言,毕竟那妖怪元神三番两次的出来,也足够使他警惕,尤其这一次,妖怪元神竟然能破除了老土五人联手的封印,可见其隐藏的实力足够恐怖,阿诚感觉是一天都不能耽搁了。 后面的日子重复又单调,但不知不觉间阿诚不但习惯甚至有些喜欢上了这样的日子,那是一种精疲力尽又死而重生的感觉,一种自身的力量越来越充沛的感觉。因此时间也过得很快,转眼间,一个礼拜就过去了。也难得自上次明岛湖后,学校也没再给阿诚他们分配任务,倒让他好好清静了几天。 不过这一天,缥缈峰上却来了一位老客人----照失和尚。 正在练功房里跟老火和老金学格斗的阿诚见到照失,是又惊又喜。这几天,他也跟老土他们打听过照失的情况,却基本上没得到什么可靠的回复。阿诚也想去三论宗看看照失,却被老火他们阻止,老火他们只说让他放心,却怎么都不肯带他去。 “哟,小和尚来拉,伤都好拉!那两个家伙果然有些手段。”老火笑道。 明显清瘦了一些而脸色还有些惨白的照失给老金和老火做了个揖,却又吞吞吐吐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没事吧?”阿诚笑呵呵地问。他对于照失是心怀一点愧疚加感激的心情,当时他只是跟青离演一场戏,谁知照失居然肯为他奋不顾身,不管怎么说,照失的义气都赢得了阿诚相当的好感,再加上这些日子接触,阿诚也看到了照失老实忠厚又兼具大智若愚的性格,假如允许,阿诚还是很喜欢跟他接触的。 回到学校后,除了自己身上的情况,阿诚最担心的莫过于照失的安危了。他不知道所谓入魔究竟是怎样的情形,但看过招式最后那狰狞和狂暴的样子,再加上青离所渲染的恐怖,阿诚也是心有余悸。以前在阿诚的意识中,所谓妖魔妖魔,妖怪和魔鬼都是不分家的,阿诚也从没认识到或者说去注意过两者之间的区别,不过这一次,阿诚却是对两者的区别有了一定的认识。 相比与修真的人还有神与仙、佛与鬼,妖怪也算一个独立的族类,由各种各样的精怪修炼而来,包括会动的牲畜动物,也包括不会动的植物花草。而所谓魔却不同,他原身可以是人甚至也可以是神,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导致的心性变化,堕入了魔道,变得嗜血好杀,才真正成为了魔。而真正入了魔道,就算再大神通的神仙,也几乎再不能把他给救回,最好的结果就是把他打入地狱最深处,永世不得轮回。因此这魔就像是一颗毒瘤,不止长在人身上,甚至也长在神与仙,妖与鬼的身上。 照失这次能够安然度过难关,不止让阿诚感觉安慰,也让他对学校的认识有了一些改变。这学校似乎并不是他眼中所见的那般不堪,青离也说过只有神仙一类的人物才能救行将入魔的照失,现在可知学校里实在是藏龙卧虎。 “我、我没事,”照失吞吞吐吐,又停了片刻后才开口,小声对阿诚说道:“我们,还是、还是外面去说吧?” “干嘛?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哇,小和尚该不会是又想看什么电影了吧,你现在身体刚好,可要悠着点吧。”现在的老火受了阿诚的荼毒,在他眼里,所谓的电影也是最狭义的那种伦理片了。 “不是,不是……”照失有些慌了,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一点红晕来,红白相衬,像是擦了胭脂一般。 “有什么事就说吧,没什么好瞒他们的。”阿诚现在可以说对老火他们也没有什么秘密了,虽然有些不甘,但却也比以前释然了许多,另外至少目前看来,老土他们以及青离对他也似乎没什么非分的恶意和不可告人的目的,这让他感觉轻松了许多。 照失看了看老金和老火后终于说道:“是这样的,吕冒直同学叫我带话给你,说邀你决斗。” “原来是这样啊。”阿诚也没感到多少意外:“为什么他不亲自来跟我说,还要你带话?” 而不等照失解释,老火却用行动给出了解释,他一蹦三丈高,暴跳如雷道:“好哇,他八仙门是跟我们宣战来着,看我不把他们山门给铲平了,把他们一个一个给捏死!” 老金赶忙一把拉住眼看就要跑出房门去寻八仙门晦气的老火,劝道:“别冲动,这是他们小孩子的事,你干嘛插手!” 阿诚总算明白了吕冒直为什么不敢亲自来说,要是他真敢来,只怕刚一挑衅,就要被老火给活生生给拍死。不过这确实如老金说,只是他跟吕冒直之间的事,于是他也说道:“这事还是我自己解决。” 老火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好吧,真要跟他打了千万别留情,往死里整他。如果打不过他就别来见我了,等你死了我再帮你报仇,那绿豆饼和八仙门我早看不顺眼,简直跟吕纯阳那家伙一个样,要不是顾着赤脚的面子,我早送他去见阎王了!” 老金赶紧把老火给拖了进去:“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啊,动不动就打人杀人,别人说一你要变三,吕兜秉虽然没规矩,不知高低,也没惹你什么,何必跟他计较!你这急性子也该改改了!” “什么什么?老子就是看他不顺眼,看那狐假虎威的吕纯阳不顺眼,你这家伙,胳膊肘往外拐……”老火果真是说一变三,又逮着跟老金吵起架来。 阿诚终于不胜其烦,拉了目瞪口呆的照失跑路。出了练功房,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照失不免担忧道:“这些天你还是小心些吧,吕冒直虽然不敢来这里,听说一直在外面找机会跟你碰面。如果见着他了,要么还是先不要恋战,回了这里的好。” 在照失的意识中,来这学校不到一个月的阿诚怎么都不可能是吕冒直的对手,所以他也实在不想阿诚去飞蛾扑火。想像着阿诚真有什么意外了,老火去跟八仙门拼命,那学校里会出多大的动乱,至少他在朗空和尚的嘴里也听说过老火的可怕之处的。 阿城虽然不服被照失看轻,却也理解,所以也不出言反驳,而是点了点头道:“恩,我有数的。不过我有个疑问,学校对学生私自斗殴是怎么个态度?” “这个学校向来是不管的,除非是学院之间的争斗,影响了学校的秩序,否则就算生死斗,学校也不会出面。”照失却还以为阿诚心怯,想找学校帮忙,感觉似乎是他的错一般有些不好意思道。 “生死斗?”阿诚有些意外。感情这里虽然似乎跟着凡界有些进步,但还真不比凡界的文明啊。 “是的,学校其实只管给学生分配任务,其它事情都很少管的。所以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了解,了解。”怪不得那吕冒直敢这么嚣张,阿诚点点头若有所思。 最后阿诚也没说究竟应不应吕冒直的决斗邀请,照失却以为阿诚已经有了警惕,所以放了些心,又聊了几句后告别而去。 第三十一章 朝香 不过阿诚却也还真没马上应了吕冒直决斗的打算。他有些犹豫,不是说因为怕吕冒直,而是因为怕麻烦。不是阿诚自命不凡,吕冒直在他眼里从来称不上是他的对手。只是“阎王好送,小鬼难缠”,像吕冒直这种人更是如此,只要不把他杀了,他就始终要记恨在心,日复一日地寻思着找阿诚的麻烦。可惜,虽然说他们之间有过节,但不是生死之仇,而二十多年一直生活在凡界的阿诚,再加上大学里的法律教育,从没有过要杀了吕冒直的打算。 “看着办吧,真逼上来了,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阿诚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两全的法子,只能暂时这么计较着。 山中不知岁月,阿诚继续过着深居简出的日子。只是在这几天里,他却不知道,吕冒直寻找阿诚决斗的消息已经在各个学院传得纷纷扬扬。甚至因为阿诚久久不应战吕冒直还出了悬赏,用一件黄级法宝‘黄水剑’悬赏阿诚在缥缈峰以外的行踪。 这移界的法宝大可分二级,第一级又分天地玄黄四级,第二级分宇宙洪荒四级,另外也可以分攻击、防御和辅助三类,其中以攻击武器最受欢迎,所以这黄水剑也算是中上之流的法宝,再加上是攻击的宝器以及大众所用之剑,这等贵重的悬赏着实在学校掀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学校里的同学大多对阿诚的印象并不深,于是纷纷猜测这惹了吕冒直的家伙到底长什么衰样。更有被利益驱使者,或三五成群,或独自单干,整天躲在缥缈峰下山的路旁,期待能碰着阿诚刚好下山,好去跟吕冒直要奖赏。 不过迫于暴烈的老火以及泼辣的阿水的‘淫威’,学生们还是不太敢靠近山顶。再加上阿诚早上负重上下山也实在够早,所以居然没碰到过别人,也以致缥缈峰上一直如隐居一般的老火他们加上阿诚自己全然不知外面居然这么热闹。 又过了两天,阿诚忽然想起来给跟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否则太长时间没打电话回家也不知道家里爸妈会不会担心。不过这移界可打不了电话,也上不了网,传说中的在珠穆朗玛峰都有信号的移动通信还是覆盖不了某些偏僻的旮拉,更不用说这不知经度纬度和东南西北的移界了。 打定了主意,阿诚决定回凡界转一圈,跟家人和几个朋友通个消息,省得有好心人去派出所报失踪,另外也去先前上班的公司看看,是走是留,总得有个交代,这样吃空饷终归不是那么一回事。 晚上九点多,阿诚基本完成了一天的训练任务,跟老火说了一下,梳洗一番后,便驾起烧火棍径直朝着那界台飞去。阿诚现在可没老土的实力,能直接钻进地中从移界到凡界,所以只能乖乖通过界台走。 下到界台,阿诚正准备走近那木牌调那坐标,界台上却出一道白光,阿诚闭眼睁眼间,只见界台上出现了两个男子。一胖一瘦两个青年男子还在阿诚惊讶间便面带疑惑问道:“你是谁?” 两人都神情戒备,手上也抓紧了法器。这也不怪他们,怪只怪阿诚的穿着和打扮实在不像是移界的人,以致让两人怀疑是不是有妖怪从哪里逃了出来。 阿诚也看出了两人的紧张,赶忙解释道:“我是五行分院新来的学生,去凡界有点事。” “你就是阿诚?”那瘦子突然问道,有跟胖子互相交换了眼神,两人眼中都露出一丝兴奋。 “是的,你们?”阿诚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什么时候自己在学校里也有点名气了?他哪知道这阵子学校里名气最大的莫过于他了。 “久仰大名了,不知阿诚同学去凡界有何公干?是要去哪个地方,要不要我们给你开坐标?”那瘦子又问。 “不用了,谢谢。就去凡界见个朋友。”阿诚感觉瘦子的态度有些古怪,但又说不清到底怪在哪里。 “客气客气,那你慢走。”那两人退了出来,让过阿诚。 看着阿诚出了移界后,两人再也掩饰不住激动,驾起手上的法宝,快向八仙学院的方向飞去,路上不停商量着到时候如何分奖励所得的法宝。 站在城战火车站空旷的右边广场,听着周围喧嚣的人声、车声和喇叭声,阿诚仰望天空,感慨万千。 给家里以及几个经常联系的朋友打了电话后,阿诚来到公交车站,坐上了11路车。坐在11路车二层,看着下面的行人匆匆,车流不息,听着车上广播间或地报站,阿诚没来由地有一种亲切感。 从上次去明岛湖,阿诚现身后也不再有猫狗时不时的跟随了,也不用担心车上再出现老鼠。因此阿诚的心情也没来由地好,甚至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近一个小时后,阿诚来到了公司门口。站在自动门前,‘剽历史’先生笑脸相迎,酸话伺候的情景似乎就在昨天,又似乎已经有好多年。这是怎么了,不就半个多月么,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种伤春背秋的调调,阿诚自嘲了一番后进了公司。 上了办公楼的七层,来到了法务部办公的房间,阿诚也没直接闯进去,而是敲了敲门,问了声:“有人在吗?” 法务部里一群人也刚刚上班,正交流着昨晚的夜生活,等抬头看到阿诚时,都是一阵惊讶,而后纷纷跟阿诚打招呼,更有阿健跑到阿诚前,狠狠地朝阿诚肩膀上打了一拳:“好啊,你倒厉害,不声不响丢下我们去快活,这么长时间没个音训,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你被拐去给食人族女酋长当小妾了呢。” “是啊,刚刚逃出来呢!”阿诚也玩笑道。两个人正说笑间,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穿着一身黑色西服的申秀苑抱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旁边还跟着一漂亮的年青女子。 申秀苑本就漂亮出众,端庄明丽,而她身旁的女子却是另外一种文静秀气的美丽,两人一进来,给办公室里增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阿诚一方面也因为两人的漂亮稍有失神,再加上他本来不擅记人姓名,与申秀苑接触不长,半个月不见,居然一下子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来,也在一瞬间不知如何打招呼。 不过幸运的是,申秀苑一见到阿诚居然难掩一分惊喜,早早打招呼道:“阿诚先生,你回来拉?” “你好。”阿诚笑了笑简单答道。不过尴尬中的他并没现申秀苑旁边的女子一听到申秀苑说后,看着阿诚的眼神里居然有一分莫名的激动。 申秀苑招呼阿诚进了经理办公室,而让阿诚有些意外的是那没见过面的女子也跟了进来,所以倒让阿诚有些难猜她的身份。 “先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们法务部的老员工阿诚先生,”申秀苑先介绍了阿诚,又指向新来的女子:“这是一个礼拜前新来的员工朝香小姐,也是我的助理。” 阿诚客气的跟叫朝香的女子握了握手,心中却奇怪女子姓名的古怪。朝香却也大方,跟阿诚握手时还说了声多多关照,不见丝毫拘谨。 “怎么样,阿诚先生这次是准备回来上班吗?”三人坐下后,申秀苑问道。 阿诚却回道:“非常不好意思,我是来提请辞职的。” 第三十二章 刻意的挽留 “为什么,阿诚先生对我们公司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申秀苑有些吃惊。而另一边的朝香居然也惊得几乎要从椅子上站起来,不过很快又极力把惊慌之色给掩饰了过去。 “不是的,只是最近有件重要的个人私事,需要投入全部精力,所以实在是分身乏术。” “哦,难道阿诚先生是准备结婚了吗?”申秀苑笑道:“要结婚也没关系啊,公司照样可以给你放假。” 阿诚没料对方居然会猜测到这个方面,忙摇手否认道:“不不,你误会了,是其它的事情。” “那阿诚先生有什么麻烦的事不能跟公司说么,或许公司可以帮忙解决?” 阿诚头大,想不明白申秀苑为什么会这么尽力挽留自己。话说阿诚在公司也呆了两年了,但并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老员工,就连在法务部里,阿诚的资历也只能排在中游。而至于业务能力方面,阿诚是还不错,但是绝对没有说达到一己之力关乎公司生死的地步。 他也为难万分,因为实在不好解释。只怕一说出口,就要被对方当成是神经病了,虽然说上次在会所里可见申秀苑也非一般人,但阿诚的事却更非一般事。 申秀苑见阿诚面现为难,忙又道:“不好意思了,本来不应该询问你的私事,不过实在是不想阿诚先生离开我们公司,情急之下有些莽撞,还请见谅了。” “没事,”阿诚笑笑说道:“我只是很困惑你为什么这么看重我,说实话不是说有意贬低自己,我确实没觉得自己很出色,也并不觉得自己值得你这样做。” 申秀苑却也笑道:“阿诚先生太谦虚了,恰恰相反,虽然我跟阿诚先生接触并不多,但是我却认为阿诚先生实在是一个很出色的人,如果这么轻易失去阿诚先生,将是我们公司最大的损失。” 阿诚有些懵了,说不上什么受宠若惊,也没有终遇知己之感,但他还是非常惊讶,申秀苑的话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如传说中能散什么王八之气。 在阿诚尴尬间,申秀苑又说道:“既然阿诚先生有困惑,那我还是明说了吧,自上次在会所遇袭,我也知道阿诚先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之所以这么不想你离开公司,其实也只是出于私人目的,而非真正为了公司。” 原来如此!阿诚暗叹,不过他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傻子,对自己的认识也非盲目,自知既然世俗的能力不够让对方这么做,那就只能是因为上次在会所刺杀事件中所展现的非世俗的能力了。 “私人目的?” 申秀苑点了点头:“对,我想请阿诚先生做我的保镖。” “保镖?”阿诚愣了。 “是的,上次你也看见了,有不法分子要对我不利,而他们行踪诡异,身手不凡,恐怕一般的保镖是对付不了,所以只能仰仗阿诚先生了。”申秀苑说。 阿诚却为难,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卷入这场是非当中,而且他对那些蒙面人以及眼前的申秀苑的真实身份也并不知情。他说道:“这个恐怕有困难,说实话我知道的东西太少了,不想无辜涉入你们之间的纠纷,而且老调重弹,我真没什么时间。” 申秀苑却似不以为意,说道:“阿诚先生多虑了,我想其实时间方面的问题并不是问题,只要阿诚先生有空了就来公司看看就行,我平常都是呆在公司里,如果有事要出去会提前通知你,这样就不大会跟你的私事有所冲突了。而且我也不会占用你太长的时间,我只要两个月,这两个月我给你每月十万人民币的薪酬。” 十万?阿诚吃惊不已,也不怪他,他存折里最多也没过两万块。干个两个月,就能得到二十万,从表面上看怎么都是个好买卖。不过阿诚也不是个动不动就脑热的主,所以还是问道:“我能不能了解一下上次刺客的来历,我想你也不应该是一无所知吧?” 而申秀苑告诉阿诚,其实她来自韩国著名的大鸿集团,也就是现在这韩资公司的总公司,而申秀苑的父亲是大鸿集团现在最大的老板。而那些刺客根据申秀苑的推测则是来自于日本,自一年前,大鸿集团进入日本大肆扩张后,引来了日本本地一些财团的不满,申秀苑作为少掌门人也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 听完申秀苑的简单介绍,阿诚更是呆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所谓的小小的法务部经理居然是大财团的千金,也没想到上次那些神秘的刺客居然来自传说中遥远的日本。这个事情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绝对不小,阿诚也不知道能否掌控了。 正在阿诚犹豫间,那朝香突然站了起来,朝他鞠了个躬,急急道:“拜托了!” 朝香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显得很是激动,连脖子上也泛起了红晕,语气急切,似乎阿诚不答应帮忙,要手刺杀的人不是申秀苑而是自己一般。 阿诚又吃惊,正不知道怎么说,申秀苑叫了朝香坐下后说道:“朝香小姐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同亲生姐妹,她的心情,还望阿诚先生理解。” “阿诚先生,真真拜托了。”朝向又站了起来。 “别多管闲事!”正在阿诚犹豫间,戒指里的老流突然叫道。 “什么?”阿诚没想老流会突然来插上一脚。 “俺说,这又不管你的事,还是别乱插手了。”老流本来叫得挺响,一下子却突然有些中气不足。 “切,你说不管我就觉得偏偏得管。”阿诚说,接着他又转向申秀苑二人:“好吧,那我尽力而为了。” “真的?”见阿诚终于应了下来,申秀苑不免激动。连那朝香也激动地站了起来,心中挂着的石头却放下了大半。 阿诚点点头:“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你绝对的安全,再说我想我呆在你身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你自己最好也要小心些。” 戒指里的老流却埋怨道:“你这家伙!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等着受罪吧。” 但阿诚之所以答应申秀苑,也并不是说全因为跟老流抬杠。他答应申秀苑,一是为了钱,这个不用否认,二则是因为好奇或者说一点虚荣。 上次进入移界一呆就是半个多月没出来,在移界修行的时间虽然过得很快,但等阿诚回凡界,他却又觉得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其实这也并不矛盾,阿诚本来一直生活在凡界,生活在信息时代,一天没摸着鼠标,总感觉失去了什么一般,一天没用电话或者说不是几个小时没用开机,总感觉似乎要在某个关机的时刻突然会世界末日一般。 阿诚从没认为说以后就要一直呆在移界,做什么清苦的修行人,他始终觉得他不应该属于那个世界。所以不管怎么样,现在之所以全天呆在那里,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修行阻止妖怪元神夺舍,而对于这花花世界,他可真没想过放弃。因此这次回来后,虽然说有正式辞职的打算,但也还是认为要时常回凡界来转转,省得跟社会脱节。而申秀苑却又提出了个一个月十万酬劳的大蛋糕,也着实让阿诚有些心动。 再一个方面,那就是因为阿诚的好奇之心了,虽然阿诚没什么大志向,不过生活在移界,身边的人都是修真之人,都会飞天遁地,阿诚自然没什么优越之感,而回到凡界却不一样,阿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独特性。现在有这么个机会,不是说要大展身手,但阿诚还是想趁此机会多多了解更广阔的天地。什么豪门之争,什么世家子弟等等,对阿诚这种小市民还是有一定的诱惑力的,也多少能满足阿诚一点虚荣心。 至于老流不合时机的阻止,因为他跟那妖王的旧关系,阿诚潜意识里总有一种逆向而为的冲动,所以老流说不可,阿诚偏偏要可,不过这至多也只能算是导火索,或者说压倒骆驼的那最后一根稻草了。 在商定了阿诚每天来公司报下到,如果有事就陪申秀苑出去,没事随时可离开后,阿诚告别了申秀苑和朝香离开了公司。 第三十三章 吕冒直的阻击 (端午节了,祝大家幸福,也提前祝兄弟姐妹们六一儿童节开心快乐!) 法务部经理办公室。申秀苑透过玻璃窗看着阿诚走出公司大门后问旁边的朝香:“朝香姐姐,你真能确定?” “是的,他那戒指就是我中江家的镇族之宝----‘万变’,没想到它失踪了半年多居然会出现在中国,只是不知道猿仙人又去了哪里,平常这万变都是他带着的。”朝香脸色神情虽镇定,心情却有些复杂,半激动半是担忧。 “那万变在这人手上,该不会是猿仙人出现什么意外了吧,不会是他害了猿仙人吧?”申秀苑忽然脸色大变,张大了嘴巴叫道。 “啊?”朝香也一下子有些慌张,过了半天才稳住心神摇了摇头说:“猿仙人神通广大,应该不会有事吧。” 申秀苑也极力挽回紧张的气氛,她甩甩头驱散心中的惊慌道:“咳,多想也没用,只要稳住他,迟早能知道真相。这次听说这边公司闹鼠灾,我因好奇才过来看看,没想到居然会碰到这么个人,更没想到本来也只是让你来看看这个人,居然会找到你们中江家失踪半年的镇族之宝。” “真能找回万变和猿仙人,那我们中江家又欠你家一份人情了。”朝香也心情有所好转,微笑道。 “说什么呢,咱们两家还分什么彼此。”申秀苑说。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朝香却又问。 “接下来?那就要看你了,我已经把他稳在了公司,我也算尽力了。用美人计还是用苦情计,你还是自己多多打算吧,呵呵。” “你这丫头,刚叫几声姐姐又爬我头上来拉!?”朝香捏起粉拳作势要打。 “我说得可是实话,人家说不定是什么隐藏在俗世的世家子弟呢,假如能拉拢了的话,说不定对你中江家也有莫大的好处,那对付寺下家,也多了一个有力的筹码。若真是如此,说不定我还要跟你抢呢!” “好没羞!”朝香红了脸假嗔道。 坐着11路双层巴士,自以为看穿了事情的阿诚全没想到连所谓的保镖也只不过是对方的托词,而此刻的他只盘算着两个月后得到了二十万后是不是做为付金买个自己的房子。 一个多小时后,来到城战站火车站,隐身进了五号候车室,又进了九号站台,阿城穿过那条熟悉的石柱回到了移界。 穿过石柱,瞬间混沌后,阿诚眼前一亮,已然站在了界台上。不过等他睁眼一看,借着月光,却看到界台上除了他自己,竟然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低头蹙眉的璇妍,一个是昂冷脸的静清真人。 “阿诚同学?”璇妍总算现了旁边的阿诚,有些惊讶道。 “啊,是你啊。静清老师你好。”阿诚也打招呼道。 静清真人却表情奇怪,仔仔细细打量着阿诚,半天没有说话。阿诚稍有些尴尬,便抬脚欲走。 “等等,你就是那阿诚?”静清尼姑突然叫道。 “是我……”阿诚吃惊于这个一脸冷冰冰看去拒人与千里之外的静清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就是那个最近在学校一时风头无俩,要跟吕冒直比武争夺我们阿妍的阿诚?”静清眼里闪过一道寒光,整个人也向阿诚逼近一步。 “什么?”阿诚实在有些听不懂这老尼姑话里的意思,不过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静清身上的杀意以及带给他的巨大压力。 “老师?!”璇妍却要急死了,又羞又恼,她赶紧拉住了静清:“这不关阿诚同学的事,我们还是回去吧。” 静清被璇妍拉住,也不再继续向前逼近,只直直地盯着阿诚看了半天,而后才冷哼一声,甩袖踏剑离去。 璇妍朝阿诚微点了点头,投以一个抱歉的神情后也追静清而去。 阿诚莫名其妙受了骂,自然也不开心,暗骂静清老尼姑是不是到了更年期。接着他也驾起烧火棍,向缥缈峰方向飞去。可刚飞过界台前的万灵渊,阿诚下面忽然响起一阵激动的叫声:“是他,来了,来了!” 又有一个声音叫道:“阿诚,你给我下来!”旁边还有很多人起哄:“下来啊,下来啊!” 阿诚循着声音看去,现下面居然密密麻麻站着上百号人,听有人叫他,疑惑间他也向下飞去。 下面的人见阿诚飞来,又响起一阵叫好声,而后马上给阿诚让出一片空地来。 阿诚停到地上,那群人里率先走出两人来----吕冒直和韩邦直,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子人,这群人一哄而上,把阿诚给围在了中间,其中还有很多人手上都拿着火把,也把方圆几百米都照得灯火通明。 看到吕冒直和韩邦直,阿诚也明白了大概。他看了看周围,现阿薇和照失居然也都在,只是被人群挤在了圈外,而连那璇妍和静清真人,大概是听到了人声喧哗,也停在一边不远处看,不过那静清师太扫向阿诚的眼神却比先前更加凌厉。 “哼,我还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的缩头乌龟呢,现在总算肯出来了!”吕冒直见总算把阿诚给堵住了,不由有些得意。 “咦,你们俩的门牙这么快就长出来了?”阿诚却现了一件让他更感兴趣的事。 也怪阿诚孤陋寡闻,凡界也有种门牙的高新医学技术,但多少总要好几个月才成,不过在这移界,不缺少灵丹妙药,也不缺少生骨活肉的医术高人,长区区两颗门牙,实在不算难事。 吕冒直却以为阿诚故意引开话题,也以为阿诚故意取笑,更是大怒道:“哼,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你还是乖乖跟我打一场吧,或许你爽快点,等下我还可以手下留情,让你少受点苦!”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第一次见到阿诚,他就跟阿诚非常的不对路。而开学那一天他跟璇妍献殷勤无故被阿诚搅扰后,他更是心有芥蒂,也一直怀疑阿诚是不是也对璇妍有意思。 又有明岛湖之行中的一棍之仇,当时要不是当时阿薇阻止,只怕早就要找阿诚的晦气。以致到最后连一路上所受的委屈和不自在他也都归结到了阿诚的头上。 一回到移界,吕冒直就迫不及待想找阿诚决斗,可是惧于老火他们,他也不敢直接上缥缈峰跟阿诚叫阵。他也知道照失跟阿诚交往还多,所以特意叫照失传话,约阿诚出来决斗。谁知阿诚一直没个准信,又始终躲在缥缈峰上不出来,让他俞气俞急。 到了后来,他又想出了个悬赏的法子,用一把黄火剑悬赏阿诚在缥缈峰外的行踪。他这么一搞,学校里顿时闹得沸沸扬扬,吕冒直却并不以为意,甚至觉得正好,在大家面前把阿诚踩在脚下,让他永远难以翻身,也永远没脸见璇妍。 所以当先前阿诚在界台所见过那一胖一瘦两个同学带来阿诚消息后,他特意叫人放出风去,邀了众人来界台前等阿诚回来。阿诚在外面呆了好几个小时,界台这里学生却是越聚越多。 而让吕冒直意外的是,在阿诚前,璇妍居然也到来了,不过这让他更是兴奋起来,在几百人面前打败阿诚,让那些人去璇妍前说阿诚怎么被自己打败还是比不上让璇妍亲眼看见来得更刺激。 “吕冒直,既然已经等到了人,说明我们也没说谎,你可以把黄水剑给我们了吧。”先前那一胖一瘦两个同学紧紧跟在吕冒直后面,等了半天见吕冒直没有允诺的意思,那瘦子终于忍不住开口讨要。 “急什么?等我打败他再给你们也不迟!现在别来烦我,可我走远点!”吕冒直没好气道。 见吕冒直声色俱厉,那两人诺诺退开。不过于他们说,还是巴不得吕冒直赶紧把这个不长眼的新来的同学给打败了,他们也好顺顺利利领取奖赏。 第三十四章 实力悬殊 “怎么?要是不想打也可以,你直接认输就是,再个誓,永远都不接近阿妍,我就放过你!”吕冒直又对半天没回话的阿诚说道。 璇妍也听到了吕冒直的话,又起羞怒,她想跑进人群解释一下,却被静清一把拉住。静清瞪了璇妍一眼:“你现在别管,看这两个不长眼的小子怎么个闹法!” 而照失和阿薇却终于挤过了人群,挡在阿诚前面。照失轻声对阿诚说道:“快回山上去吧,我们护着你一起走!” 吕冒直见阿薇和照失又来插手,怒道:“你们干什么,上次说任务重要,我才忍住没教训他,现在再妄加阻拦,可别怪我对你们也不客气!” 听到吕冒直这么一说,阿薇有些不知怎么回答。本来这也是两人之间的私斗,没扯上学院,所以她也没什么理由来阻止,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隐隐地担心阿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不由自主跟了照失走了出来。 照失却朝吕冒直道:“阿弥陀佛,吕冒直同学,都是一个学校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刀剑相加?” “你个和尚,六根不尽,多管闲事!快快退开,否则休怪我们把你哄出去!”见照失和阿薇护着阿诚,韩邦直却也无名火起。他一说,惹来身后无数好事之徒的应和,倒更显得阿诚他们人寡言轻。 “你们退出去吧。”阿诚终于开口说道。 “阿诚你?”照失和阿薇都吃惊地看着阿诚。 “确实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既然他一再相逼,那我也只能抬头应对了!” “好吧,那你小心点,如果有危险直接认输好了,我们会出手阻止的。”照失说着退到了边上。 “小心。”阿薇轻声说了句,也退了下去。 “来吧!”阿诚双手握住棍子。 “看招!”这次吕冒直先先手为强,不等阿诚拿着棍子逼上来,便欺近阿诚,抽出手中凝霜剑朝阿诚手上棍子削去。 “好快!”外面的人一阵惊呼,不过却不是说吕冒直快,而是说阿诚快。吕冒直还没跑到阿诚身前,只觉眼前一闪,便失去了阿诚的身影,接着不等他回神,只听身侧传来一阵风疾声。 原来在阿诚叫退照失和阿薇时,已经暗中在双脚上加持了金元力,让双脚的移动度快了好几倍,而等吕冒直一剑刺来,他快闪到吕冒直的左侧,然后一棍捅去。 吕冒直哪里想得到如今的阿诚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虽然阿诚在开学那天给他带了点小麻烦,但最后还是轻易被他捆仙索所缚,如果不是老火他们帮忙,只怕早已死在他冰刺之下。而后在明岛湖时,阿诚也几乎没有出手,他后来只听说阿诚一个照面就被妖怪所制。其实他哪里知道阿诚当时也是一时大意,受了青离所惑才被轻松制住,而阿诚自从进入移界跟老火他们学术起,那是一日千里,或火箭升空,比起当初在明岛湖也是强了一倍不止,更不用说开学那天了。 眼前阿诚忽然消失,而后身侧风急,吕冒直暗叫一声不好,一个扭身横移三步,总算躲过了棍击。可不等他缓气,阿诚一声‘看棍’后,背后又传来风呼声。 吕冒直终于认识到自己有些大意了,原本以为自己宝剑出鞘先制人,定可以一剑削断了阿诚那条烧火棍,然后再慢慢戏弄对方,随之眨眼之间又是陷入了被动。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再后悔,而是连连飞身横移,想着跟阿诚拉开距离,然后使出冰刺术,远距离攻击阿诚,那样的话,阿诚就再也无还手之力了。 连移两次后,吕冒直终于感觉到拉开了阿诚,于是他转身,手中宝剑朝着阿诚遥遥一点:“霜寒冰……啊!” 吕冒直还没呼出冰刺,忽然感到脚下一紧,所出冰刺术法也被生生打断,等他看向脚下,却现一条小儿胳膊粗细的藤蔓从地上伸出,一把绞住了他双腿,然后把他拖入了土中! 吕冒直大惊,举起宝剑朝脚上藤蔓削去,可刚等他抬剑,他眼前红光一片,接着身上一阵火灼刺通!原来阿诚呼出木术卷住他双脚后,立刻又股起腮帮朝吕冒直吐出一把火云来。 一秒,两秒,见火云裹着的吕冒直尖叫连连,吃苦不少,阿诚也不想把他烧死,又呼出一片泥沙,从吕冒直脚下蔓延而上,灭了吕冒直身上火云的同时,也把吕冒直裹成了一个肉馅的土球。 “看棍!”阿诚一声大叫,狠狠一棍打在圈滚滚的土球上,只听一声闷响后,那裹着吕冒直的土球飞出几米远,接着又滚出十几米才重重撞在一片山壁上。 土球撞在山壁上后,上面的泥土慢慢剥落,终于露出里面黑糊糊的吕冒直来。阿诚一把火烧了他个外焦里嫩,算是去了三分之一的性命,接着又是重重一棍,但也隔着厚厚的泥土,至多也只能再去三分之一的性命,所以现在的吕冒直性命不堪忧,但只怕也要在床上躺上一阵子了。 可惜过了好半天,却始终没人去救吕冒直。场上很多人不是说不乐意,而是完全忘了,场上的人,甚至包括那静清师太,都张大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高手躲在暗处帮忙阿诚,否则以阿诚一个人,怎么能在闪电间用出三种截然不同的术法来。 “四种,四种术法!”不过他们还是看走眼了,唯有静清师太却还看到了阿诚比平常人粗了许多的双脚,也看出他脚上那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金黄光芒,静清喃喃道:“怎么可能,他一个人居然能用出四系术法,而且居然没见他念咒和掐诀,他到底是什么人?” 阿城虽然被吕冒直逼得忍无可忍,但也牢记着木先生他们说的不要使出水系术的嘱咐,否则只要他再随便加上条水龙什么的,尽管静清真人修养再好,性情再冷淡,只怕也要当场叫出声来,甚至激动地晕厥过去。虽然静清真人不比木先生他们,也不知道什么五德全满只存在于某个神秘的族类,但她虽然活了几百年了,却是从没见过也从没听说过这移界包括凡界有什么人能够使全五系术法的。 就连她最宠爱的学生璇妍也是因为能够土系和木系术法所以备受学校师生瞩目。不过现在比起眼前这阿诚来,却真是说不上什么了。 不过阿诚惊人表现也不可能说从此降低璇妍在静清心中的位置,璇妍虽然性格有些优柔寡断,却正符合严厉的静清的要求。而且璇妍从小就很争气,一直安安静静地跟着她学本领,让她自豪的同时也倍感欣慰。 不过最近出现的一系列风言风语,什么吕冒直和一个新来的学生因为璇妍争风吃醋等等,却让静清止不住的生气。静清出身于道门,虽然说没要求璇妍跟她一样长伴青灯,永世不嫁,但至少目前他是绝对不允许璇妍荒废了学业去只顾儿女私情的,而对于吕冒直还有那个新来的学生,静清自然没有什么好脾气。 看着场中微微喘气,不动如山的阿诚,静清心头又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无力感,也似乎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许多,细细回想刚才两人争斗一幕,静清捏紧了抓着璇妍的手,自言自语叹道:“难道天将大变,神人将现,学校有多少年没人飞升成仙了啊?” “老师,你说什么?”璇妍微微回神,不过没听清静清所说的话,于是问道。 静清摇摇头,没有回答。 “直儿?!”正在场中诸人愕然间,一个青色的影子闪电般飞到吕冒直身边,小心翼翼扶起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吕冒直:“是谁,是谁把我直儿伤成这样的?!” 吕兜秉扶着吕冒直,从怀里掏出一枚治火伤的青木丹和一枚治内伤的回神丹,匆匆塞入吕冒直嘴里,又输过一丝真气,帮着吕冒直吞入腹中。丹药入腹后消融见效,吕冒直终于长长喘出一口气来,呼吸也变回平稳。 吕兜秉也早知吕冒直出来跟阿诚决斗,不过他并没有阻止。因为这学生私斗,学校不会随便插手,他正想可以趁此机会借吕冒直之手扫扫五行分院那几个嚣张的家伙的面子。他本来就一向对老火他们几个不对眼,而上次老火生生夹断开派祖师爷留下来的捆仙索,更是让他耿耿于怀,好几次他都想上缥缈峰找老火的晦气,却出于赤脚的警告,还是下不了决心。毕竟赤脚的身份他也知道,赤脚与八仙门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赤脚的命令可不是他能随便违背的。不过吕冒直今天出来,他也没有跟着,当然不是因为不关心,而是因为很放心。想想那新来的学生,进校也不过一个多月,怎可能是直儿的对手? 不过等吕冒直出来好几个小时却一直没有回去后,吕兜秉也终起一点担心,到了最后他还是忍不住来到界台想看看究竟,谁知刚到,却现吕冒直已经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是谁,是谁下的手!”见吕冒直伤势已阻,性命无碍后,吕兜秉放下吕冒直,走进场中。因为激动和愤怒,吕兜秉眼红如赤,神色凌厉,由一翩翩道士变成了杀气十足的魔神。 他怎能不愤怒,吕兜秉膝下无儿无女,吕冒直是他从姐姐家过继来的,不是亲生却更胜亲生。吕冒直也从小乖巧,聪明伶俐,虽说不上天赋异禀,但资质也是在中上一流,吕冒直自认养他后,又做妈又做爸辛苦养育成了大人,几乎连重一点的话都没有说过。而因为有八仙门做后盾,学校里的老师和学生对吕冒直也都是忍让三分,这孩子可以说几十年来从没受过多大的委屈。可今天居然被人伤成这样,吕兜秉怎肯善罢甘休。 见吕兜秉杀气腾腾,场上诸多学生立刻骇得退出老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阿诚孤零零地站在中央,分外显眼。吕兜秉扫视了一番后,终于把视线集中在了阿诚身上。 “是你!”吕兜秉直盯着阿诚。 阿诚没说话,不过此刻的沉默就是代表了承认。 “你就是那阿诚?” “是我。” “是你一个人打伤我直儿的?” “是。” “不可能!姓火的呢?他躲在那里!就凭你怎么可能把我直儿伤成那样?”吕兜秉叫道,显然不相信阿诚所说。 “就是我一个人。”阿诚说。 “怎么可能?”吕兜秉声音弱了下去,随后问道:“你是哪来的,来自学校外哪个门派?” 阿诚来学校刚一个月,就能把吕冒直伤成那样,吕兜秉自然认为他是移界学校外哪个修真门派,也认为阿诚肯定在来学校前修行了至少几十年。 “门派?”阿诚终于露出一丝戏谑般的笑:“我无门无派,来自凡界,是个麻瓜!” 吕兜秉咝一声暗抽一口冷气,又咪紧了双眼,眼中精光却更甚。他做为学校的老师,自然知道麻瓜的含义。可是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吕兜秉全身有被火烧灼的痕迹,还有泥沙掩体,另外脚上又有被木藤卷绞的痕迹,可见是受了火、土、、木三系术法的攻击,他本以为可能是老火等在旁暗中帮忙,谁知居然是眼前这小子一人所为。而从阿诚话中他也听出,阿诚学本领也不过这个把月之间的事,说天赋也好,说五行分院老火他们实力高深莫测也好,总之这小子的实力不可小觑。 “既然是你把我直儿伤成这样,我也不能坐视不管,你只要能接上我三招,我就放你回去!”吕兜秉突又睁大了双眼沉声说道。 第三十五章 各怀心机 吕兜秉话一出口,场上顿时一片哗然,大家几乎都不敢相信耳中所闻。学校最近这数十年来,没少过学生之间的私斗,也没少过老师之间的交恶,但从没有过老师主动要向学生动手的事。不说学校不允许此类事情的生,就算允许,一般以这些老师们的清高以及自傲,除非是授艺时的拆招喂招,断然不大可能自降身价跟一个小辈动手。 由此也可见吕兜秉已经是失了理智,此时的他只想着吕冒直受了多大的伤害,只想着八仙门的面子,只想着给吕冒直报仇好好教训阿诚一番,那些礼数什么的早已是抛在了脑后。八仙门这上千年来一直是移界最显赫的修真门派,当年八位开派祖师同日飞升入天界,一时成为修真界最最热门的话题,而受此事影响以及后来这些祖师们的庇护,八仙门自此逐渐成为了名传修真界的大门派,尤其是进入移界后,八仙门并没有如一些故老门派那般慢慢凋零,反倒更是日见兴盛。 八仙门跟校长赤脚的关系也非同一般,虽然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赤脚一直都是非常照顾八仙门。赤脚老头虽然在半调子的阿诚看来似乎并不见得有多少高明,但在学校乃至于移界,除了五行分院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移界大多数人语),大家都是尊崇得很。 赤脚是学校六百多年前开校后的第一任校长,也是唯一的校长。而这移界和学校的开创,传说都与上天神佛有关,赤脚能够当得了这校长,也可见其能量之大。六百多年了,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赤脚的真实身份,出自何门何派,但于如今的移界,也可称得上绝大多数人的前辈了。唯一让大家有些困惑的是,按照常理来看,赤脚也早应该是飞升入天界了,但这赤脚却偏偏似乎对此并无多大的兴趣,相反他看去似乎非常乐意呆在这学校做个千年万年校长。因此也有人猜测赤脚其实本来就是上天神仙下凡,这猜测也不是完全的空**来风,一是据说当年开校时赤脚是完全‘空降’来的(空降一语含义照如今公司的人事调动中那个空降来理解),在移界和凡界似乎并无根基可言,二是据说那百年一次的天界神佛下界来,有人看到和听到那些神佛见了赤脚也都是以平辈认交的。 扯远了,还是回到八仙门和吕兜秉。虽然说大家都猜测赤脚如此照顾八仙分院,大部分的愿因是由于天界那几位成神成仙的八仙门祖师爷的影响,但大家却是徒徒羡慕,却少有腹诽。想想也是,这种事情有抱怨和不满也没用,谁叫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背景呢。 八仙门今日的兴盛,一是仗着当年八位祖师留下的赫赫威名所庇佑,另一方面也有这吕兜秉的巨大功劳。吕兜秉天资聪颖,惊才绝绝,自小沉浸于修真,少问红尘俗世,两百余岁便已踏入了金丹期顶峰,修得元婴最长也不过是几十年的事。因此吕兜秉也被移界人称是五百年来最有希望飞升成仙的人物,虽然说他离飞升还有莫大的一段距离,但怎么说他的修炼度也是移界最快的,再有实力雄厚的八仙门做后盾,这所谓最有希望也是有根有据。 不过正所谓天才往往性格乖僻,或自傲,或狷狂,或阴郁,或疯癫。吕兜秉在修真界中资历虽然只能排在中间,但论实力却已经入了上上之流,因此也是骄傲得很,在这学校里除了赤脚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宫鸣以及明灯两位学督,其它人他是一向都不看在眼里。就算是赤脚曾郑重嘱咐他要尊重五行分院老土那几人,他也向来没放心上,因此与性情暴烈的老火也有所交恶,如不是赤脚一直弹压着,只怕两人早已是大打出手。就比如每年开学那天,在道院这边,五行分院一直都是坐在八仙分院前,虽然赤脚他们没有论资排辈的意思,但在吕冒直看来多少总有论资排辈的表象,也让心高气傲的他很是不满。 也正因为吕兜秉一直醉心于修真不问红尘俗世,所以也一直单身,没有婚嫁也无子嗣,直至进了金丹期后,受他姐姐所托,才从姐姐家里入继过来了个吕冒直。本来吕兜秉认自己的外甥为儿子,只不过是让吕冒直方便跟在自己身边修炼,没想因为吕冒直从小乖巧懂得讨好大人,再加上吕兜秉活了两百多岁,没受过多少亲情的浸染,一下子反而开窍了一般,对吕冒直也是宠溺得很,几乎是要什么给什么。 而如今,却没想吕冒直被一凡界来的无名小子打成这样,从作为八仙门掌门的脸面上说,也从作为吕冒直父亲的私情上讲,都让吕兜秉无比的愤怒。冲动之下的他决定要好好教训这不长眼的小子一番,也要狠狠拂了那张狂如老火等人的面子。在他认为,这无根无基的阿诚敢下这样的重手,多少也是受了老火那几人的教唆。 一听吕兜秉不顾辈分,要跟阿诚交手,不止那些学生们哗然作出一副惊讶表情,连站在最外边的静清师太也是惊呓一声,抬脚向前走了几步。她旁边的璇妍在惊讶和不解之余,还以为静清要上前去阻止,稍稍欣喜下,赶忙跟了上去。可是还没走出两步,静清却又忽然站住了,略微沉思后,她又站了回去,留下璇妍更是不解,紧张下弱弱地叫了声:“老师?” “先看着罢。”静清却不冷不热回了句。 璇妍有些郁闷,似不舍般看了看场中,最后还是跟了回去。 其实璇妍也并不是说有多担心阿诚,她只是一直觉得这事情是因自己而起,所以最好还是能够向大家解释一下,以免大家刀戈相向。吕冒直对她一直有爱慕之情,她自然知道,只是他不知道阿诚对自己的感觉如何,是否真如吕冒直所理解那般非要跟吕冒直争风吃醋。只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璇妍虽然对阿诚说不上有什么厌恶之情,但也没起什么爱慕之心,而且她虽然也正值豆蔻年华,但并不象分院里很多同门的女同学那样虚荣,非要弄清楚身边的男子到底对自己有无好感有无爱慕之意。她因为受了静清多年的教诲,对于这儿女私情,她自是牢牢锁在了心底,轻易不去开启。 虽说她也看到了是吕冒直一再相逼,阿诚才不得不反击,所以她的天平不由自主还是微微向阿诚那边倾斜。但她之所以希望静清去阻止,最大的原因只不过是她觉得这事是因她而起,而偏偏这事不应该如此生。假如她能够不顾忌场上那么多人异样的目光,只怕她早已亲自跑了上去,对吕冒直和阿诚说清楚,以自己并不想儿女私情,也并不喜欢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来劝止二人了。 而静清那一边,她本来是觉得吕兜秉主动要跟阿诚交手有些不合规矩,最后想想后却是懒得再管。同为移界中的有名修真人物,又加同在一个学校里做什么老师,互相之间难免被别人拿来比较,静清对这眼高于顶的吕兜秉自然没什么好感,到时候他会不会因为贸然向小辈动手而被同道中人耻笑,会不会也因为受赤脚校长以及两位学督的责罚,也自然不是她所关心。 而于阿诚,因为外边都风传他跟吕冒直争自己最心爱的学生,更是惹了她的不满,所以隐隐的,她还真愿意看着阿诚被小小教训一番。刚才在界台那,如果不是因为极力克制,只怕这学校里向学生出手的第一位老师的高名,却是要扣在她的头上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本来她出于维护学校秩序考虑,她确实想过出去阻止二人,到最后她却改变了主意。而这一切,最大的原因就是出于一点好奇之心。阿诚刚才所展现的实力或者说资质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也足实勾引了她十二万分的兴趣,但是因为刚才吕冒直和阿诚交手经过不过几秒时间,她也实难全知阿诚的实力具体高下。因此她也想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一番,毕竟这能四系术法的人,她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跟着吕冒直出来的八仙学院里的人,比如韩邦直之流,自然乐意看到他们的院长吕兜秉好好教训阿诚,以长八仙分院的脸。虽然说他们对一向跋扈的吕冒直也仅限于表面上的顺从,心底里却是有很大的不满和嫉妒,但阿诚这三两下就把吕冒直打趴下了,还是让作为同个分院的他们感觉脸上无光。学校里的分院之争虽然没有外面的门派之争那么剧烈和明显,但多少还是有的。而且因为作为八仙门院长的吕兜秉和五行分院的老火那些人对不上眼,八仙分院和五行分院之间也是彼此不服。 不过因为五行分院一直以来学生稀少,老火他们也不可能说主动找八仙分院里学生们的麻烦,所以八仙学院也是一直压着五行分院。而如今,突然跳出个阿诚,居然在闪电间打倒了他们分院里实力最高的吕冒直,这让他们惊讶的同时更起了些愤怒,阿诚那站在场中不肯后退不言一语的样子,也分明给了他们一种挑衅的味道。所以他们是十分愿意看着吕兜秉教训一下这五行分院的臭小子的。 而另外那些其它学院的学生,一方面不大可能有什么胆量敢去阻止面前这个火冒三丈失去了理智的吕兜秉,另一方面也还是抱着静清那样的看好戏的心情,所以都没人站出去,相反他们仍是站在一边对这吕兜秉和阿诚指指点点,又有相互间赌猜阿诚能在吕兜秉手上走过几招。 不过却还是有两个人,不顾大家的心声,竟然走到了阿诚前面,阻住了吕兜秉。众人看到又是那阿薇和照失和尚,不由嘘声一片。 “听直儿说过,你二人一直护着这小子,难道你们是想跟他一起与我交手么?”吕兜秉却没表示多大的惊讶,而是冷冷道。听那语气,似乎阿薇和吕冒直真要动手了,他也会一并接下。 第三十六章 第一招 一向讷言的照失和尚甫一出场,尚未出口,就被吕兜秉戴上了顶相帮一方的高帽,一下子有些窘迫,更是红着脸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个阿薇也一向少言不擅辩,被吕兜秉一呛,也是如照失一般,微微红了脸,一时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他们二人就算有相帮阿诚的打算,也没有对吕兜秉出手的意思,老师对学生动手不合常理,学生妄自要跟老师动手更有违礼数。他们也只是想着阻止二人相斗,只是在见吕兜秉箭在弦上随时可能对阿诚下手,而阿诚却没有丝毫避退的意思,他们情急之下出场,却一时没想好怎么个措辞,以致如此尴尬局面。 阿薇和照失两人一时沉默,吕兜秉却以为他们是默认要相帮阿诚不惜跟自己动手了,他傲然一笑:“好哇,那就一起来吧!”接着右手变出一把拂尘来。 “雪千扫?!”看着吕兜秉手上那把拂丝白如雪,长柄黑如铁,浑身蕴着宝光的拂尘,一边的静清不由睁大了眼开口轻呼,讶异之色一览无遗。 然而这并非静清的大惊小怪,这所谓‘雪千扫’是八仙门的镇门至宝,相传是成仙后的纯阳祖师两百年前来移界远游时所制之武器,其厉害程度尤在‘捆仙索’之上,因此那‘捆仙索’算得上是八仙门重宝之一,但却还是比不上‘雪千扫’这镇门之宝。 ‘雪千扫’前面的拂丝据说由移界西北极寒之地的一头活了五千年之久的雪牦牛妖精的尾毛所制,精金长柄处又镇有三千道家符印,封印着拂尘上所附雪牦牛妖的元灵。这‘雪千扫’为吕纯阳成仙后所制,当时颇费了他一番心血,因此也是已经脱了一般宝物行列,也不属于什么天地玄黄范畴,而是属于真真正正的仙宝。 据说这‘雪千扫’制成之日,移界上空霞光万丈,又有齑雷阵阵,那气象比仙人飞升还要夸张许多,也一时成为了移界的美谈。吕纯阳制成‘雪千扫’后便传给了八仙门上任家主,也让移界的人艳羡不已。 虽说吕兜秉现在的修为不够完全挥‘雪千扫’的威力,但怎么说‘雪千扫’也是仙宝,就算挥十之一二的威力,也比一般的宝贝厉害许多。因此,当吕兜秉拿出‘雪千扫’对付阿诚三人时,静清有些惊讶,惊讶于这吕兜秉是否有些过于小题大做。 “这是‘雪千扫’,其厉害之处你们也该有所耳闻,既然你们三人联手对我,也别怪我持大欺小!”似听到了静清的惊呼,吕兜秉脸上又现一丝自得,他右手横拿拂尘手柄,左手拖着长达二尺的雪白拂尘丝,一人一扫屹立风中月下,衣袂飘飘,整个人似乎与‘雪千扫’融为了一体,自有一副高手风范。 照失和阿薇没想吕兜秉堂堂一代中青高手居然如此过激,三两话间就要动手,更是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吕兜秉摆了半天造型却没得到照失和阿薇的应战,终于有些恼怒:“怎么,害怕了吗?那就乖乖退下去吧,我可以当作你们没出来过。” 照失也终于回过神来,不过他却不退反进,朝着吕兜秉走上两步,理了思绪道:“不是的,我觉得大家有些误会,还是不要动手,听我解释清楚吧?” 吕兜秉却怒极而笑:“解释?我直儿已经被你们伤成这样了,还有什么误会,我还需要何种解释?” “事情不是这样的……”照失皱起眉头,努力想把事情给说清楚。 “照失,阿薇,你们下去吧,这是我一个人的事,于你们无关。”沉默了半天的阿诚终于开口了,他也上前几步,挡在了照失前面。 “阿诚,你?!”照失着急了,他本想叫阿诚跟吕兜秉好好解释一番,以化干戈为玉帛,谁想阿诚却没丝毫让步的意思。 “下去吧!”阿诚语气里透着决绝,说实话,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解释的,吕兜秉刚才的话语和作风,已然让阿诚明白了吕冒直的自负和嚣张究竟是怎么来的,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却被这对实质为外甥和娘舅的父子二人诠释得淋漓尽致。 “我们下去吧。”阿薇似轻叹了口气,接着便先退了出去。 见是如此,照失也感觉无话可说,也跟着退了下去。 “好了,那我就接你三招吧。”阿诚横起黑色的铁桦木棍子,嘴上说得轻描淡写,脸上神情却没见丝毫轻佻。虽然他不知道吕兜秉手上那把拂尘的具体厉害之处,但看那吕兜秉拿着拂尘的郑重,也看到了场上许多人的惊呼,他多少可猜知这拂尘的厉害之处。 阿诚本不是好勇斗狠之辈,更非不知天高地厚之人,他虽然对吕兜秉了解不多,但见他敢一人自信独对自己和阿薇以及照失三人,也多少听说过吕兜秉敢跟老火他们叫板,再加上八仙学院院长的赫赫威名,用脚趾头想想也可以知道吕兜秉绝非上次所见五行宗那几个长老可比。不过如今吕兜秉父子一逼再逼,阿诚也已出手伤了吕冒直,断无中途退缩再行示弱的必要,阿诚虽然与照失他们不同,没如他们这般如此拘泥于什么礼数和世俗,但多少还是有自己的原则,要让他跟吕兜秉和吕冒直这样的人低头,那是万万不愿的。 当然,实力决定一切,而如今还要说背景也决定一切,他不认为吕兜秉真敢把自己给杀了,或者说他相信只要活剩一口气,老金那变态就可以把自己给救活过来。因此,老土五人才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最大信心来源。所谓独力承担,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都只不过是死要面子的空话。 见阿诚也没现出什么怯意,居然还真有胆量称要接自己三招,阿诚在他眼里更显不知天高地厚,他冷哼道:“好小子,也不知谁借你的胆,等下可别后悔!” “出招吧。”阿诚却不想再多废话,双手持着棍子道。 “那你小心了!”吕兜秉眼中怒意更炽,左手掐诀,右手一抖‘雪千扫’,抖起那长长的拂丝,向着阿诚卷去:“青龙入海!” 阿诚在听到吕冒直喝出声便立时疾疾向后退去,又连挽棍花护住全身。 谁知吕兜秉这一抖,那拂尘上的雪白长毛竟然似会生长一般,转眼间便由二尺多长到了四五米,而且越来越长,很快就追到了阿诚前面,而后吕兜秉右手又是一抖,那拂丝竟如一条灵蛇一般一个扭头便堵住了阿诚退路,随后已长至七八米长的拂丝快紧缩,似乎想把阿诚给捆绑起来。 阿诚自不可能就此束手就擒,他赶紧身子一缩,快向地里钻去,未等那拂丝卷住他身体,便已整个人没入了土中。 “哪里跑?!”吕兜秉高声叫道,手上那‘雪千扫’的长丝也紧追着钻进了土里,不到一秒钟时间,十余米外‘扑’一声钻出阿诚,身后却紧紧跟着那如长蛇一般的拂丝。 外边心态各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却都不由惊呼出声,叹那‘雪千扫’的拂丝竟然似乎能无止境的生长,现在算来,加上藏在地里那一段,这‘雪千扫’的拂丝只怕要过二十多米长了。 阿诚也是惊异万分,本想钻入土中可以躲过这拂尘闪电般的围卷,谁知那拂尘竟然灵活加变态若斯,径直钻进土里追了上来,而且度比起阿诚似乎还要快上几分,最后逼得阿诚没钻出几米又只得破土而出。 阿诚快闪避着拂尘长丝的追击,不过却是倒身而走,他疾退几步后,突然鼓起腮帮,随后朝着迎面而来的拂丝喷出一条长长的火龙! 谁知那拂丝竟然不躲不避,还是向着阿诚义无返顾一般地追来。而让阿诚包括场上大多数人意外的是,也出乎常识所能解释,那拂丝碰着阿诚口吐出的火龙后居然毫不受损,甚至毫无受阻,仍然闪电一般向着阿诚卷来。 糟了!阿诚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雪白拂丝,看着拂丝那一根根尖细如针柔韧似铁的长毛,阿诚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第三十七章 火也有不一样的 不过阿诚也不可能就此放弃,眼看嘴里所喷的火无用,阿诚更加快了后移的度,不过那一路追来的拂丝也是得势,越追越快,跟阿诚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此时的阿诚已是无法左右或者上下躲闪,只要他往一个方向稍移一下,身形肯定也要稍稍受滞,那紧追不舍的拂丝马上就会追到。所以阿诚只能一个劲得向后退。 就在拂尘那如针般尖细的长丝就要打在阿诚身上时,阿诚一边急退,左手却是往外一招,掌心处忽然长出一条两指粗细的藤蔓,那藤蔓长势惊人,眨眼间便向左长出了十多米,随后卷住一条小松树。此时,阿诚左手一拉,顿时整个人如出弦之箭向左边横移了十几米,总算是离开了拂丝的攻击范围。 那疯长急追的拂丝却仍不肯罢休,掉了个头,便继续向阿诚处追来,不过此时的阿诚却有了喘息之机,轻喝一声在身前招出一面宽高达三米厚余一尺的木墙,同时借着木墙的掩护,又向后退出了十多米。 只听细微的扑哧声不断,那细如毛的拂丝居然如刺豆腐一般豪不受阻,瞬间便全刺进了那厚厚的木墙。阿诚先前见这拂尘的长丝居然能钻入土里,所以这次便招出了木墙,谁知木墙居然也是没用,他稍惊之下,又向后退出了好几米。 不过此时那拂丝也终于势颓,吕兜秉闷哼一声,握着拂尘长柄的右手狠狠一抖,立时他手上出一圈几乎可见的气纹,气纹逐拂尘而上,最后在顶处炸裂开来,把那厚厚的木墙也击成了无数碎片。随后吕兜秉右手又是一抖,那拂丝终于慢慢变短,最后缩至三四米长,盘伏在吕兜秉身前空中,似蛇信一般吞吐。 “过三招了吧?”阿诚气喘吁吁,不过依然保持着戒备,他脸上表情却略带疑惑,说的话也似问吕兜秉又似问场上众人。 外面围着的众人又是一阵哗然,连那一直面无表情的静清也几乎忍不住要笑将出来,而那吕兜秉却又气又怒道:“小子想耍赖么,这只不过是第一招而已!” 第一招?见鬼的!阿诚差点要骂出声来,他倒怎么觉得是吕兜秉在耍赖呢,一直像条癞皮狗般追了这么长时间,还好说只是第一招?不过他看了看大家的反映,也似乎真是自己认识错了,怪只怪他修行时间太断,连有些基础的东西都认识不足。 “怎么,害怕了么?那就让我打断你一条腿,我就放你回去!”吕兜秉又说道。 “继续吧,我接着就是。”阿诚摆摆手,直了直腰后长吁一口气。 挑衅!阿诚这漫不经心的舒展动作在吕兜秉眼里却成了**裸的挑衅!吕兜秉一甩右手,手上拂尘飘在空中四舞的拂丝立时又拧成了一条长绳,随着吕兜秉甩手,也出了一声如长鞭一般的脆响。 “好,我看你究竟接不接得住!”吕兜秉随之右手向上一提一抖,手上拂尘丝拧成的长鞭向一条长蛇一般向空中游去,身子也是越拉越长,最后竟然长到了近三四十米,然后盘在空中高约十多米处,如长蛇觊觎猎物一般盯着底下的阿诚。 阿诚赶紧向左走几步,谁知那长鞭头部也向左探出几步,阿诚右移几米,那长鞭也是又跟几米,不管阿诚怎么个走法,那鞭子头部却始终保持在阿诚的头顶。 “看招!”正在这时,吕兜秉猛然一声暴喝,那拂丝拧成的长鞭突然暴开,一条条雪白的长丝又互相隔着三两寸距离,向着下面的阿诚刺去。那漫天长丝笼罩了近十五米方面,又来得迅疾和突然,阿诚就算度再快,也是来不及逃出。 已经来不及惊异的阿诚,看到那如针般的长丝当头罩下,当下想也不想便又向地里钻去。吕兜秉却似早有所料,只是冷哼一声,手上拂尘那条条长丝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紧跟着阿诚钻如土里。 只听轻哧声无数,无数的拂丝钉入土里,露在上面的却织成了一张方圆几达 二十米的大网,而眼尖的人却有看到那一条条长丝也是细水游动一般,疯狂地向着土里钻去,以致拂丝下面的二十多米的土地居然稍稍蓬松鼓起,变成了一个微耸的土包。 “出来罢!”吕兜秉一声大喝,右手一提,拂丝紧缩,最后那在土里已经卷绞成一团的长丝裹着一个人破土而出。虽然因为无数拂丝裹身,大家也都看不清楚里面那人的面目,但此刻在土里的除了阿诚岂会还有他人? “两招!真可惜,你在我手下也走不出两招!其实刚才你还是直接认输的好,我不会要你的小命,但我还是要打断你一条腿!”吕兜秉看着被吊在空中的阿诚,眼里尽是自得和狂傲。 “第二招算结束了么?” 吕兜秉左边十多米开外忽然有人开口问道,却正是阿诚的声音。 吕兜秉急忙转头一看,却见阿诚从土里慢慢钻了出来。阿诚泥垢裹身,一张脸也是黑白模糊,他右边肩膀上衣服碎裂,血迹斑斑,想是已经受了点伤。 “怎么可能?!”吕兜秉大惊之下赶紧把吊在空中的‘阿诚’拖到身前细看,那拂丝裹着的人面目与阿诚竟然一般无二,只是却紧闭双眼面无表情,吕兜秉右手暗送真气,拂丝抽紧,里面裹着的阿诚在出扑一声轻响后幻化成一片白雾,白雾消散后,‘阿诚’竟然变成了一条黑色的齐眉棍子。 “身外化身!?” 两个声音几乎同一时间惊呼出声,一个是吕兜秉,另一个正是那静清。而其余众人却大多在哗然后却不知所谓。 吕兜秉和静清心头震颤,这身外化身可是传说中仙人所用之术,或者说至少也要一些极其厉害的渡了劫却尚未飞升的人物才可能会用。 “身外化身?不是吧?”阿诚却也疑问道,不过他的话却间接否认了吕兜秉他们的疑问。话说阿诚这一手段却是来自老君教给他的三十六种天罡变化中的一种,所谓‘天巧变’,也是阿诚以现在的能力唯一能学会但还是未学全的变化,用老君的话说,如果阿诚能把‘天巧变’学全了,不只能让外物变化成自己的模样,甚至还能有真身的能力和手段,相当于是变化成相同的两个人一般。只可惜,阿诚现在的能力却只是能把手上的棍子变成自己的模样而已,其余动作说话什么都不会,更不用说有阿城所拥有的能力了,也甚至可以说阿诚现在只不过学会了‘天巧变’的十之一二而已。 “料想你也不可能知道身外化身这等高明的手段,你这招又是何人所教的妖法?”听阿诚否认是‘身外化身’,吕兜秉却松了口气,感觉稍稍安慰。说实话,就算是阿诚承认这是身外化身,他也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妖法?真可笑,”阿诚却因为有些生气出言讥道:“你不认识的就是妖法了?这只不过是老君老师教给我的普通法术,怪只怪你太孤陋寡闻!” “你?小子别狂,看我不折了你的兵器!”吕兜秉不想阿诚竟然敢出言讥讽,顿时大怒,右手真气狂送,卷着阿诚烧火棍的拂丝也疯狂拧动,竟想把那条木棍子给生生扭断。 这毁掉对方的修真武器,在移界却是大忌,除非有大仇者,一般人也是不会这样做的,平常情况下就算是出手相夺也比毁掉来的好,因为毁掉就是彻底的羞辱,而在修真界,面子和名声一事,向来是看得最重的。可此时的吕兜秉生气至极,只想着自己被这条不气眼的棍子耍弄,却哪里顾得了这么多。况且,在他眼里,像阿诚这样无根无基都算不上是移界的人,又有何面子可谈? 阿诚却是没有一点觉悟,也一点都不见着急,就自看着吕兜秉在一边使力,似乎那条棍子不是他自己的一般。而旁边看着的许多人却窃窃私语,有为阿诚叹可惜者,也有坐看事情恶化更幸灾乐祸者。 然而出乎所有人包括阿诚自己的意料,吕兜秉使了半天力,竟然一直未能把阿诚那条棍子给折断了。看着一旁的吕兜秉一张脸涨成了酱紫色,右手抽风一般抖使力,空中漫天拂丝裹着棍子乱舞,外面围着的人陆续有笑出声来,最后笑出声的人越来越多,片刻间又是举堂哗然。就连有些担心的璇妍、阿薇和照失,甚至包括八仙分院的学生以及静清师太,也是掩着嘴才忍住了笑。 “你,你这是什么宝物!?”吕兜秉汗都出来了。 “木棍子啊!该不会是你现在没什么力气了吧,哈哈哈!”看着吕兜秉的窘迫样,阿诚也终于忍不住笑将出声。不过此时他心头却也有些惊异,他没想木先生随手给他的一条什么铁桦木的棍子竟然坚硬到如此程度,以前他还对棍子所谓坚硬如铁保持怀疑,现在却不止是深信不疑了。这棍子似乎没木先生说得那么简单吧? “找死!”吕兜秉又听阿诚取笑,顿时恼羞成怒,右手一甩,‘雪千扫’丢了那条木棍子便向阿诚闪电般疾疾卷去。 阿诚虽然心态复杂,却始终没放下戒备。见到拂尘再次袭来,这一次阿诚却没再后退或闪避,而是深吸一口气,随后便鼓起嘴巴,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在鼻梁上,左手猛然一拍鼓胀的肚子,顿时,他两个鼻孔里喷出两条细长的火蛇,迎着卷来的拂丝烧去! “又来这一招,没用的!”吕冒直冷哼一声,手上加运真气,‘雪千扫’上长长的拂丝反而更快地向着阿诚鼻孔所喷出的火蛇刺去。 此时外面围着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也是心态各异,有的高兴于阿诚终于要倒霉了,有的叹息阿诚如此愚蠢,早知喷火对‘雪千扫’没用,却还是不肯躲避以喷火对付,只怕十有**就要命丧在那如针般尖细柔韧的拂丝下了。更有阿薇和照失,张大了嘴巴,眼看马上就要惊叫出声。 然而又出乎所有人意料,那拂丝一触阿诚喷出的两条火蛇,立时由白转黄,又由黄转黑----那水火不侵的千年雪牦牛牛尾长毛所制成的拂丝居然被烧焦了!吕兜秉也反应够快,一见形势不妙,立刻收回拂尘,只是还是有些晚了,那变回原形的‘雪千扫’上两尺多长的拂丝竟然被烧掉了好几寸,还出一阵毛被烧着的焦臭! 不仅如此,那‘雪千扫’竟似知道痛楚一般,在吕冒直的手里抖动不止,甚至还出细细的微不可闻的哀鸣,吕冒直用尽了全部念力,连念十多声‘无量天尊’才使‘雪千扫’重又静了下来! ‘二昧离火!’外面的静清一声惊呼,声音虽不大,在静寂无比的此时却响若惊雷! 第三十八章 “三招已过,我要走了。”阿诚走过去,从地上拾起烧火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便往缥缈峰上行去。 阿诚右肩在刚才钻入土中时被‘雪千扫’给扫到,不过也并不怎么严重,也幸亏他情急之下变化了手里的棍子替了自己,否则后果之严重也是难料。但在刚才一番急斗下,阿诚也已感觉精疲力尽,尤其最后喷出那‘二昧离火’也几乎耗尽了他的真元。跟吕冒直交手虽然还算轻松,却是占尽了一个出其不意的好处,但吕兜秉这里虽然只是区区三招,那‘雪千扫’如山般的压力,视阻若无物的追击不仅十分耗费他的力气,让他心神上也一直是紧绷如弹簧,而紧张过后,更是感觉疲惫不堪。不过只怕此次过后,阿诚的法术修为和心神境界都会有一个不小的质的飞跃。 阿诚最后鼻喷‘二昧离火’虽然稍挫了吕兜秉的锐气,但于吕兜秉自身却几乎没带来多少实质的伤害。阿诚也不会自此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吕兜秉。虽然‘二昧离火’能够克制‘雪千扫’,但以阿诚目前的实力最多也只能喷出三次‘二昧离火’,而且以八仙门上千年的底蕴积累,天晓得吕兜秉还会拿出什么样的法宝来。所以阿诚也是见好就收,想着尽快回缥缈峰才是。 “站住!”吕兜秉却突然阻在了阿诚前面,面色阴沉,目现寒光。 “怎么了,难道还不到三招吗?”阿诚站住。 “三招已到,旧账已了,但我还要跟你算算新账!” “什么新账?”阿诚疑惑问道,心里却想看来这货是不打算让自己走了。 “新账自然是你毁损这‘雪千扫’的新账!”吕兜秉挥了挥手上的拂尘,眼珠也随着拂尘前面烧焦部分不停转动,眼神里露出些须可惜些须恨意。 “这就奇怪了,你要我接你三招,我自然不可能站着一动不动任你出手。”阿诚叹了口气。 “这不一样!如果你毁了我其它宝贝我自不管,可惜你偏偏毁得是‘雪千扫’,这雪千扫是我纯阳祖师爷留下的镇门仙宝,如今被你毁损,依祖师留下的门规,我必须拿你回我八仙门受听长老堂的审问!”对阿诚提出的疑义,吕兜秉却回得理直气壮,一双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哈哈,哈哈哈,”阿诚只感觉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听你的说法,就只准你八仙门拿着这拂尘去欺负人,就不准别人还手了,万一个不小心碰了一下这拂尘,就成了你八仙门的大敌了?” “就算是吧,总之纯阳祖师留下的规矩就得遵守。”吕兜秉却难得突然间心平气和起来。 无耻!阿诚暗骂。不过此刻有此种想法的恐怕也不只他一人,外面围着的大多数人都已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吕兜秉,就连八仙学院的学生也几乎全都沉默起来。 吕兜秉所谓祖训的理由只怕傻瓜都不会信,还真辛苦他说得这么认真这么煞有介事。如今的八仙门虽然是有什么长老堂,但只不过是个虚设,八仙门里大大小小的事还不是吕兜秉一人说了算。所以吕兜秉之所以还要为难阿诚也不是因为说自己损了‘雪千扫’而回到八仙门难以交代。吕兜秉之所以要这样做,只不过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先是儿子被人打,接着又被损毁了镇门至宝,而对手偏偏是个修炼不过月余的小子,这是活了二百多岁的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也实在是难以抹开面皮,所以情急之下才编了这么个听去冠冕堂皇细细一究却是蹩脚无比或者说霸道至极的理由。 “你说吧,你是自己跟我去八仙门还是要我出手拿你?”吕兜秉以一种绅士的风度询问起阿诚的意见来。说也奇怪,一个人往往在怒极时却会表现得冷静和理智,而吕兜秉正是其中的翘楚,原因正如有句话说得好,人无耻则无敌。 “出招吧!”阿诚脱下肩膀已经破了的长袖体恤,只留一件灰色背心。 “好,那就不要怪我了!”吕兜秉却巴不得阿诚不肯跟他去八仙门。如果阿诚真跟他去八仙门了他一下反倒不好处理,一不能把阿诚给杀了,否则在赤脚那里不好交代,二就算教训了阿诚,只怕对八仙门的声誉也会有所影响,到时候外面只会相传说他吕兜秉仗势欺人,毕竟那个借口在谁听来都是无理得很。他之所以找了那么个借口,只不过就是想留下阿诚,好好地当着众人的面教训他一顿,也好挽回一点面子,省得到时候有人会说他吕兜秉堂堂一代俊杰高人,居然差点输给一个尚未出茅庐的雏儿。而如今阿诚答应跟他再战,却正中他的下怀。 “住手,不可!” 一旁的静清忽然站了出来,她穿过人群,站在了阿诚和吕兜秉的中间。 “静清真人,你又有何事,该不会是想偏袒这小子吧?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为好!”吕兜秉显然对静清真人的阻止很是不满,又加上二人以前也甚不对味,所以一开口便满是呛味。 “作为学校的老师,这么纠缠对付一个新来不久的学生只怕不大合适吧?”静清冷冷道。静清本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对于吕兜秉和阿诚二人也没有偏袒任何一人的意思,只是与吕兜秉同为学校的老师,另一个还是学校的学生,做为一个老师的职责,静清还是觉得需要出来阻止二人再斗,以防有人死伤。 “我已说了,我现在是以八仙门中人的身份与这小子算账,恐怕还轮不到你来管吧?我八仙门的祖训谁也不好违!如果你真要多管闲事,别怪我连你也一并对付!”吕兜秉皱了皱眉头道。 “好一个八仙门的祖训!什么时候八仙门都猖狂到这个地步了,难道你八仙门就代表了整个修真界吗?别以为你几个祖师爷在天界你八仙门就可以为所欲为,我静清今天就是要管上一管!”静清一向疾恶如仇、性情刚烈,听吕兜秉一说顿时勃然大怒,抽出了随身宝剑。 “好哇,你以为我还怕你了不成?平时见你是女流,我才让你三分,今日为了祖训,我是再也不会忍让了!”吕兜秉也立马祭出‘雪千扫’。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却有韩邦直在旁叫道:“阿诚小子,你是想躲在女人后面做缩头乌龟么?好不要脸!”有韩邦直引导,八仙分院里一些好事的学生也嘘声一片,七嘴八舌笑话起来。 听韩邦直说得如此恶毒,阿诚脸色一变。虽然阿诚在平时也不见得有多要脸,但这所谓躲在女人后做缩头乌龟的高帽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戴的,他叹了口气朝静清作了个揖:“静清老师,这事由我而起,还是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阿诚同学?”外面的璇妍似乎难以理解阿诚为何拒绝静清相帮,一时忍不住叫了出声。 静清没想阿诚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她也似不理解阿诚一般定定地看了阿诚半天,但见璇妍叫出声,她却以为自己的学生护着阿诚,有些生气的她抛下句‘你们之间的臭事我还真懒得管了!’便退了出去。 “臭小子,别逞强!到时候万一大王的元神出来那事情就闹大了!”戒指里的老流终于忍不住提醒道。 “是啊,阿诚兄弟,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还是先避避为妙。”青离也说道。 “呵呵,青离大哥,换做是你会选择逃跑吗?再说现在又怎么逃?没事的,大不了等下我装死就是,陪他去八仙门走一趟,我还真不相信他敢要我的命。” 阿诚苦笑了笑,也管不了静清是否有误会以及老流他们是否理解,转向吕兜秉:“我是不会跟你去八仙门的,你要强拿我就动手吧!” 吕兜秉似赞许般点点头,“黄龙盖顶!”他一声轻喝,手上‘雪千扫’万千拂丝又向天疯长,长至几十米后又朝着底下的阿诚罩去,分明就是刚才所用的第二招! 阿诚却站着不动,迅的鼓腹仰头捏鼻,作势要喷出‘二昧离火’来!看到阿诚又要喷火,吕兜秉不等招式用老,“回头探星!”他手持‘雪千扫’一个回抖,那长长拂丝立马缩了回去,同时又在片刻间拧绞成一条长鞭。 “追风赶月!”拧成一条鞭子的拂丝灵动如蛇,一个扭头避开阿诚头顶后突然又平直朝着阿诚噬去! 然而阿诚虽然经验不足,也是有所预料,他预料到吕兜秉再苯也不可能就这么让拂尘来吃自己喷出的火,所以他等吕兜秉一出手,刚开始也是做做样子,等‘雪千扫’的拂丝拧成的长鞭重又袭到,他已是转回了头,朝着新袭来的长鞭重重吐出两条火蛇! 转眼之间,长鞭一触火蛇,立时又被烧去了一截,也好在吕冒直反应够快,一见不对,马上就收回了‘雪千扫’,可怜有灵性的‘雪千扫’躺在吕兜秉手上又是一阵紧颤一阵轻轻地哀鸣。不过因为这次拂丝是拧成了一条鞭子,所以烧得甚是整齐,比先前只烧去一缕却反倒好看了不少。 看到短了近半尺的‘雪千扫’,吕兜秉也终于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他指着阿诚连说了几个你却最终气得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而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下,阿诚却突然颤颤巍巍坐倒在地----他终于真元用尽,力气也耗光了! “好哇!原来你这臭小子是在扮虎吃猪,其实只不过这点能耐而已!还是乖乖随我去八仙门吧!”本自伤心的吕兜秉看到这一幕顿时双眼大亮,同时也是又气又喜,却不知说的话正狠狠骂了自己。他右手一抖,手上‘雪千扫’上的拂丝束成的鞭子又蹿长卷向坐在地上似睡非睡的阿诚! “你八仙门说什么就是什么,那我老火岂不是很没面子?!”空中一个声音忽然炸响,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阿诚前面,随后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正行扑到的长鞭! “又是你?!”吕兜秉看到老火,顿时心头旧仇新恨同时上涌,一双眼也变得通红。 “是我又怎么了?我们五行分院也有院规,谁要伤了我家阿诚,就要去缥缈峰看上十年茅房,我看你正合适,还是乖乖跟我去打扫茅房吧!”老火屹立如山,傲然道。 “气杀我了,那就趁着今日,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吕兜秉紧紧咬牙,右手向‘雪千扫’狂灌真气,‘雪千扫’拂丝结成的长鞭立时疯长,老火本来抓着的顶部只不过半米多长,却一下子长达十多米,然后一圈又一圈把老火给捆了起来,而后又如绞索一样慢慢收紧,似乎想把老火给生生勒死! “正好,你唆使五行宗找我等麻烦的账,我也一直惦记着要跟你算一算呢!”被长鞭捆着的老火却只握紧了抓着长鞭的右手,只听一声长嘶,长鞭似乎受痛一般立时松了开来,然后又快变短,可惜老火抓着长鞭的右手似乎铁箍一般,那长鞭一阵摇摆挣扎,却如长蛇被捏着了七寸一般,怎么都无法彻底缩回! 第三十九章 ‘雪千扫’送你玩 大惊之下的吕兜秉更加运真元,源源不断向手里‘雪千扫’输去,只可惜那真元却如泥牛入海,到了老火手捏处再泛不起一丝波澜。没过片刻,吕兜秉一张脸又涨成了酱紫色,额头也冷汗狂流。 “这就是所谓的仙宝么?也太让我失望了,撤手罢!”老火一声轻笑,右手举重若轻般一抖。从他的右手处起,长鞭荡起一缕细微的浪纹,徐徐向着根部蔓延,到了吕兜秉抓着的手柄处,幅度却涨得很大,一下子势若无阻般把吕兜秉给震出了数米远! 本来吕兜秉看到老火那头似乎有真力传来,自然小心以待,更抓紧了‘雪千扫’的精金长柄,谁知等那真力传到,任由吕兜秉苦力支撑,不过一个呼吸却还是被震脱了出去。 许久,吕兜秉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看虎口裂开血流不止的右手,一张脸已是铁青色。他咬牙切齿说了句‘我跟你拼了’,便如疯虎一般向着老火扑去。 “拼?就凭你?!”老火仰天一声大笑,等到吕兜秉扑到跟前了才闪电般踢出一腿,直接把吕兜秉给踢飞了出去! “就凭我!”吕兜秉已经完全疯狂,从地上爬起来后又张牙舞爪朝着老火扑去,此时的他早忘了什么招数和术法,全凭着本能行动,然而手无法宝的他却挥不了正常三分之一的实力。 老火微怒,高高地抬起一脚:“不知好歹,那就……” “火公,请手下留情!”突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等话说完,却已是飞到了吕兜秉身边,待他拉住吕兜秉的同时,又连连在吕兜秉身上点了十余指。 受了点指后,行若入魔的吕兜秉总算清醒了过来,在看清拉住自己的是是赤脚后,吕兜秉居然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鼻涕眼泪顿涌而出:“祖……我,他……” 赤脚依然一脸笑意,不过却摆了摆手阻了吕兜秉说话,而后朝着老火道:“火公,就给老道我一分薄面,饶了他吧,等下我替你教训他就是。” “算了,去吧去吧。”老火甩了甩‘雪千扫’,漫不经心道。 “那就谢过火公了。”赤脚又转头对吕兜秉:“跟我走吧。” “他,他拿了我的‘雪千扫’!”吕兜秉却不肯走。 “这个,火公?”赤脚叹了口气,又硬着头皮转向老火。 “这东西先留我耍几天,过阵子还你就是。”老火却一把提起地上的阿诚,然后快向缥缈峰上飞去。 看着老火消失在山上,赤脚又是叹了口气,朝着吕兜秉说了声‘走吧’,便先径直向浩渺峰飞去。 吕兜秉呆立许久,最后狠狠一跺脚,又从地上抱起仍是昏迷不醒的吕冒直,抬脚向着赤脚的方向一纵十多米飞追去。 “吕老师!我们的黄火剑?”那两个跟吕冒直报信的学生却有些不甘心吕冒直就此而去,紧紧跟在吕兜秉身后。 听到他们两人叫,吕兜秉突然止住脚步,转过身问道:“你们就是给我直儿报信的人?” “是啊是啊~!”脸人赶紧连连点头承认。 还没等他们说完,忽然便听到两声清脆的耳光,随后两人立时感觉左脸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你们干得好事!”在赏了每人一个耳刮子后,吕兜秉闷哼一声,沿山路疾驰而上,丢下目瞪口呆的两人捂着左脸在那里回味。 …… 这头老火拎着昏睡的阿诚转眼间已是到了缥缈峰顶。老火抓着阿诚直接来到了练功房,练功房里却等着老土他们四人,他们似乎也有些担心,一看老火二人进来,本来盘坐在地上的四人马上站了起来。 老火一进去,就把阿诚给丢掉地板上管也不管,然后坐在地上只顾细细察看手上从吕兜秉夺来的那把‘雪千扫’。老土、老金和木先生见阿诚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他究竟怎样,立刻跑了过去察看,而那阿水却是反向往屋外跑去,跑到了门边,她才想起一事来,于是停住了脚步转头气呼呼问老火道:“那吕兜秉现在在哪?” “干什么,你想去找他麻烦?”老火漫不经心问道。 “这你别管,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阿水冲了出去。 “唉,话说那什么大无脑,一点都没错。既然我去了,还会放过他吗……”老火也不阻止,只摇摇头,然后轻声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阿水突然又闯了进来,黑着脸,尖着声叫道,她右手掌心处却出现一个白色水球,遥遥对向盘坐在地上耍着‘雪千扫’装出一副得道高人模样的老火。 “咳咳,那什么,”老火一见不对,立马丢了拂尘,跳到躺在地上的阿诚的身边,拨开老金和木先生给阿诚把脉的手,然后赏了阿诚一个栗凿:“臭小子,别装死了,快起来救水!” “哎呀,”一直装晕的阿诚吃痛,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他快搓了搓脑门,装出一副大难不死兴高采烈的夸张表情:“吓死我了,那绿豆饼真够疯的!你再不来的话我可真要被他给抓去八仙门了。” “臭小子,敢耍老娘?!”阿水手上水球立刻飞了出去,却不是打向老火,而是重重打在阿诚脑袋上,把阿诚撞着翻了个跟斗。 一见阿诚无甚大碍,木先生退了回来,重又坐在地上,他呵呵笑道:“你再不醒来,只怕不过一刻钟,八仙门的山门就要被你阿水师父给拆了。” 趴在地上全身湿透的阿诚也没想到一直以来对他都是冷冰冰的阿水居然也如此关心自己,不由有些感动,也有些尴尬,他嘿嘿笑了笑:“谢谢阿水师父关心了。” “谁关心你了,老娘巴不得你被人打死,也好清静一些。”阿水却哼了一声,甩袖走了出去。 在阿诚愕然间,老土拍了拍阿诚脑袋,把阿诚给扶了起来,又笑眯眯说道:“她就是这个脾气,其实你阿水师父还是很关心你的。” 看老土一副阿水的蓝颜知己的表情和语气,阿诚五味乏陈,心里又不由感慨万千,不过嘴上却还是模糊应和,表示赞同老土的说法。 “对了,你为什么又要装晕过去?是不是打不过那吕兜秉才装死?”老土又问道。 原来老土他们也都知道了吕冒直去界台那里阻击阿诚,不过也想让阿诚自己应付,所以才没打算出手帮忙。后来又看了吕兜秉飞下山,本来老金他们还是不打算去管,性急的老火却等不住,不顾木先生和老金的劝慰,等了一会仍不见阿诚回山后就跟着飞下了山。 木先生本以为这是阿诚与吕冒直的事,作为前辈和老师的吕兜秉也不大可能插手,却没想到阿诚干净利落地打伤了吕冒直,而护短的吕兜秉偏偏在气极之下不顾规矩对阿诚出手。等老火提了委靡的阿诚回来,老土四人一时大惊,不知吕兜秉把阿诚伤得多重,以致阿水气冲冲地要去找吕兜秉算账。 阿诚听老土问,自然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给说了一遍。听着阿诚说完,老土摇着光亮的脑袋叹道:“好啊,没想你个小家伙也会耍诈,平时看你一副忠厚相,名里又有个诚字,我还以为跟我老土是一类人呢,看来真是看错你了。” 听到老土如此感慨,阿诚几欲晕倒,他没想看来一向有些迂的老土的思维居然如此天马行空。这什么跟什么嘛,名字里有个诚字就一定要说老实话不得耍诈耍手段了?那怪不得芙蓉**的自我感觉如此良好了,感情是名字取得好啊!阿诚又想起了进学校那天从赤脚那里拿来的香烟其实是赤脚给老土的,以及学费的事,不知道忠厚老实之老土知道真相的话,会不会气得把他当场给逐出师门。 一边的木先生却点点头对阿诚表示赞许:“不错不错,今天你的表现还算可以,看来进步也挺大,也不枉这阵子老金和老火教你这么辛苦。” 一听木先生表扬,自诩风雨不惊的阿诚也是心情大好,他连连点头装着文绉绉道:“那都是师父们教导有方。” 一直没说过话的老金却突然泼了盆冷水:“你也别太得意了,吕兜秉跟吕冒直根本不算你的对手,你以后要面对的对手将要比他们强上千倍万倍。另外就我看,你这一次也非做得全对,既然那静清来阻止,你为何还要强出头?为了面子吗?真是蠢得很,蠢得很!我早说过,万事讲究一个变字,现在你实力不够,别动不动讲什么原则,妄自意气用事。” “……”阿诚无语了。什么对手强上千倍万倍,他倒没怎么理会,关键老金后面所说,却有些刺激了阿诚的自尊心。难道是自己脸皮还不够厚?阿诚有些动摇了,他虽然有些不同意,却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一旁重又拾了‘雪千扫’在摆弄pose的老火却对老金的说法嗤之以鼻:“什么变,变个头!要我说,阿诚做得不对的地方偏偏是他不该装死,要是我,就是死了也要硬拼,做人怎能受气?我真对你失望,臭小子,你真丢我的脸。” 得了!阿诚郁闷,怎么好好的表扬大会一个眨眼又成了批斗大会?阿诚吃不消了,决定闪人! 阿诚以换衣服为借口告别斗嘴不休息的老火和老金,以及一旁老神在在看着他们吵架的老土和木先生。刚等他走到门口,老火却突然叫住他,甩手把‘雪千扫’丢给阿诚:“这东西给你玩吧。” 第四十章 老火五人的来历 “你说,给我?”阿诚双手捧着‘雪千扫’,激动得快要晕过去。 “不想要还我就是了。” “要要要,当然要了!”阿诚兴奋地连连点头。这可是所谓的仙宝啊,仙人用的东西!阿诚也听吕兜秉说了好几次这是他们八仙门纯阳祖师炼成的宝贝,什么吕纯阳,什么八仙门,阿诚纵使脑子再苯,也猜得到这纯阳祖师就是大名鼎鼎的吕洞宾了。吕洞宾哈,神话中的神仙一般的人物,难道他真存在吗?阿诚有些不敢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想到这,阿诚却又有些担忧:“你把这宝贝给我了,那万一吕兜秉来讨怎么办?” “他怎会还有脸来讨?”老火却鄙夷道:“就算他真不知羞要来讨回去,那现在是你的了也不管我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如果你随便送还他,我可不依!” 阿诚激动地差点直接把‘雪千扫’给扔回去。本还以为捡了个好宝贝,谁知竟然是个烫手山芋!这‘雪千扫’是吕兜秉他们八仙门的所谓镇门之宝,吕兜秉怎可能甘愿让它就此落入他人之手? “那万一他们八仙门的祖师爷吕洞宾来拿怎么办?他可是神仙呐!”阿诚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吕兜秉再厉害罢了,阿诚也不是全没办法对付,但那吕洞宾却不一样了,神仙,光听听也够震撼的。 “什么,你认得吕纯阳,你见过他?”老火却莫名其妙问道,一脸惊奇。 “吕洞宾?八仙的故事民间流传这么广,谁不知道啊!”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跟他见过面呢!”老火恍然大悟,接着又摆摆手道:“这你更不用担心了,神仙又不能随随便便下到这里来的,就算下来了,哼!” 听老火如此说,阿诚也放了些心,想想也是,吕洞宾的传说无处不在,可从没听说他下凡来过,以致阿诚从没觉得这是真正存在的,也一直以为这些只不过是个虚幻的传说而已。于是他又想到了更实质的问题:“那这宝贝该怎么用?” “怎么用?这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做的?”老火觉得阿诚这问题问得真是蠢。 “你都不知道那我怎么会用啊,我又不是神仙!”阿诚抓狂了。 “自己摸索吧,不会用就算了,平常用来掸掸灰尘,驱赶苍蝇蚊子也是好的。”老火不以为然道。 扑通一声,阿诚终于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终究晕了过去。 假如天上某神仙知道自己所炼的仙宝‘雪千扫’要被人用来赶蚊子和苍蝇,只怕晕得更快。 …… 浩渺峰,大红灯笼楼。 大殿里,吕兜秉跪在地上低头不语,在他的前面,赤脚来回踱步,却也半天没说话。两个人一直僵持着,似乎在比着谁更能沉默,谁更有耐心。 最终,赤脚似乎忍不住了,站定在吕兜秉前,微微苦笑道:“起来吧,你再跪也没用。” “请您老给我做主。”吕兜秉却还是不肯起来,反而更低了头,几乎整个人都匍匐在了地上。 “咳,你叫我怎么说你才好,就算我想管我也是无能为力啊,况且你也不占理。我都叮嘱你多少次了,叫你不要去惹火公那些人,他们几个岂是你能惹得起的?” “我不信,他们究竟有什么地方能让您这么敬畏,要知道您老可是……,况且你也说过他们并不是神仙。既然他们真如你所说这么厉害,那你又怎不告诉我他们的来历,区区一个移界,我又怎会没听说过他们?”吕兜秉突然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不解和不满。 十年前,老土五人来到学校时,把五行宗给赶了出去,吕兜秉跟五行宗一向交好,不服之下就想去找老土他们的麻烦,却被赤脚阻止。吕兜秉不满之下向赤脚打听过他们的来历,他以为既然连赤脚都如此敬畏老土他们,那老土五人只怕是天界下凡的神仙,可惜赤脚却始终都不肯说,只透露了老土五人并非天界下凡的神仙。这就让吕兜秉更是疑惑,既然如此,老土他们应该就是移界的人,而移界修行有成的人就算吕兜秉没见过,也是有所耳闻,可是偏偏从没听说过有老土这么几号人物。因此,在吕兜秉以为,这老土只不过是几个默默无闻骗吃骗喝的家伙而已。 因此,他实在是有些想不通赤脚为何会这般抬举和敬畏老土他们。他也知道赤脚的性格,赤脚虽然身份尊贵,在整个移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可惜偏偏性格随和,与事无争,一直都是个老好人,虽然作为这个学校的校长,本来应该是学校的第一号人物,可偏偏那宫鸣和明灯两个学督却一直压在他的头上,然而他也始终不以为意,而在吕兜秉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其实吕兜秉换做是其他人,刚刚在山下跟老火交手,老火轻而易举就空手夺了他的法宝,他也应该有所察觉老火实力的深不可测。可偏偏吕兜秉一向自负,目中无人,在学校乃至整个移界,可以说除了赤脚,谁都不放在他的眼里,他也几乎未曾败给过任何一人。所以他是怎么都不肯承认自己刚才是输给了老火,他只认为刚才只不过是大意,而老火却突然卑鄙出手使了莫名其妙的妖法,以致让他一时不慎失了法宝。 听出了吕兜秉话里的不满,赤脚却摇摇头叹口气道:“兜秉啊,你也太自负了,只怕这一路行来太过顺利也是有坏处。你要知天外有天,这世界岂是只有你所见那么小,除了移界,还有许许多多你未见过未了解的地方,等你以后修习有成,有缘得入天界你就会知道了。” “这么说来,他们真不是移界的人?”吕兜秉也并非完全一个蠢人,只是因为执着某些东西而陷入了固执和自负,听赤脚感叹,他突然感觉有所领会:“难道他们是来自六大封印地的妖怪,他们是妖怪?!” 说到这里,吕兜秉激动地直起身子,似乎连自己也惊讶于这突然间的猜测。一猜到这个他倒又有些释然了,怪不得那老火使的手段他是看不清楚呢,看来果真是妖法。 “咳咳,他们怎么可能会是妖怪。”赤脚也被吕兜秉的猜测吓了一跳,不过却连连摆手否认了。 见赤脚否认了,吕兜秉显得有些失望,沉默了几个呼吸后,他忽然又抬头兴冲冲问道:“那他们是来自三大玄界?他们是昆仑仙境的散仙?!”既然老土五人不是妖怪,那也不可能是妖祖山来的,况且妖祖山一向是有进无出,而老土更不可能是来自只居住着龙族的龙界,那就应该是昆仑古仙境的散仙了。不过这个猜测却让他有些气馁,话说这昆仑仙境的散仙并不是寻常那种渡劫不成兵解重修的散仙,他们可是堪比仙人的存在,只不过因为不想受天界那种种规矩的约束,才选择了隐居在昆仑仙境,不问世事,逍遥自在。这些散仙的资历可比赤脚以及纯阳祖师还要老,那就真不是他能所招惹的了。 “也不是的。你还是不要乱猜了。”赤脚却有摇摇头否认道:“他们的来历就算是我也只知一二,更不能随便向外传说。总之他们不是你所能惹的,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 “那我的‘雪千扫’?到时我该怎么跟纯阳祖师交代?”吕兜秉却还是不肯放下。 “这,既然火公说了让他玩几天,那过阵子应该就会还你的吧。”赤脚也有些不自信来,只是一厢情愿推测道。 “我不信!这‘雪千扫’是纯阳祖师留下的仙宝,就算仙人见了也会忍不住觊觎,他怎会随随便便还我!?” “这……”赤脚也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复。 “我知道了!”吕兜秉忽然站了起来,面带些许悲愤:“您是不想管!既然这样我也不会麻烦你老了,反正百年之期今年就到,纯阳祖师就会下来,大不了到时候我拼着责罚自己求他就是!”吕兜秉说完,便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诶?你?”赤脚有些懵了,好长时间过去了,他才回过神来,却又长长叹了口气:“唉,你的脾气怎么跟纯阳一模一样啊,还有那冒直小子……” 接着他又有些担忧似的自言自语道:“百年了,纯阳这次还会下来吗?真这样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啊?唉,阿诚啊阿诚,你可是惹了不小的麻烦啊!话说,火公他们又怎会如此护着你?听说你会金木火土四门法术,看来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啊……” 第四十一章 跟‘雪千扫’的猿粪? 而此时的阿诚却根本不可能察觉到自己将面临更大的麻烦,他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床上,不停地舞弄着那把‘雪千扫’。 在老火那里得知他也不会用这‘雪千扫’,带着对老火的鄙夷,阿诚第一时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兴冲冲地尝试着驱使这件希罕地宝物。要知道传说中某些凡人得到一件仙人用的宝物后,能够直接成仙,阿诚只想着假如自己也能够这样的话,可就达了。 他可不想真如老火说的那样,不会用‘雪千扫’就拿来掸掸灰尘,那这个掸子可实在是太贵重了,也太大材小用了。如果真是这样,为了一个掸子而得罪一个大门派,门派后还有一个或者说八个大名鼎鼎的神仙,那也太不划算了,阿诚宁可不要什么面子把这拂尘直接丢还给那吕兜秉。 所以阿诚打算着先看看到底能不能用这‘雪千扫’,再看情况是自己留着还是还给老火。他拿着‘雪千扫’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神奇的地方,唯一让他有些惊讶的是那‘雪千扫’上被他烧去了一段的拂丝居然在不知不觉间又长全了,又达到了两尺多长,只有尖头处还留着些许焦黄的痕迹,不过以这样的度,只怕不用过几分钟,这拂尘便可以恢复原状。 察觉到这个神奇的情形后,阿诚更是兴奋起来,也顾不得等拂尘完全恢复原状,他拿着‘雪千扫’学着吕兜秉的样子向手柄处缓缓灌输真元。然而让他失望的是那‘雪千扫’居然排斥他的真元,阿诚刚把真元送到手柄,便马上给逼了回来。于是阿诚又加大了强度,拼尽全力把自己的真元向拂尘上输去,可惜让他大吃一惊的是,那‘雪千扫’也着实厉害,硬是又把阿诚的真元如数给逼了回来,让阿诚感觉着似乎拂尘的另一头有个高手跟他一样向拂尘里输送真元,以逼退阿诚的真元。 几次过后,阿诚终于察觉这所谓的高手并不是他人而是这拂尘自身一直排斥着他的真元。其实阿诚不知道这正是因为‘雪千扫’上封印这那千年雪牦牛妖的元灵,这‘雪千扫’之所以厉害,关键就是因为有雪牦牛妖的元灵的缘故。阿诚稍察出点端倪来,更是不愿就此罢手,而是更加拼了命一般向拂尘上狂灌真气,试图让‘雪千扫’屈服。 然而试了半天,阿诚把自己整得精疲力尽,头昏脑胀,‘雪千扫’还是一动不动,拂丝也没长出个一分。阿诚见这没用,又学着吕兜秉说了什么‘青龙入海’,‘黄龙盖顶’,甚至还说了‘无量天尊’和‘南无阿弥陀佛’等等,却终究是没用。 到最后,阿诚失望地把‘雪千扫’一扔床头,仰着躺倒床上,有气无力问戒指里的两人:“青离大哥和老流你们知不知道怎么用这东西?” 戒指里的老流等了半天终于是等来了阿诚这句话,不过却因为阿诚这么久才想到问他让他有些生气,所以哼哼两声硬是不肯说话。 那青离却有些惭愧道:“这个既然是什么仙宝,我也是没什么主意了。一般修真界用的法宝因为也合五行之道,多是用来增加法术的威力,比如我的鲤尾槊,可增水术威力,只需我灌输真气就行,所以驱使起来也是简单。我看这雪千扫却是不同,其法术之诡妙是我从来未见过的,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用了。” 其实青离的鲤尾槊也并非真如青离所说那般可以简单驱使,这鲤尾槊是由青离用自己的尾鳍炼制而成,只怕除了青离自己,除非神仙一般的人物把鲤尾槊重新炼化一遍,或许才能使用。因此像青离的鲤尾槊这样的武器,也不属于普通法宝的范畴,在修真人眼里,而是属于妖宝了,也属于邪门歪道之流。 听青离这么说,阿诚失望了,可在这时,那小小流却突然喊道:“俺知道,俺知道!” “你知道?你有什么办法?”阿诚激动地坐了起来。连那青离也是一脸仰慕地看着小小流,心想流元帅的孙子果真非同一般。 “你给它吃冰激凌,他就肯听你的话了。”小小流煞有介事道。 ……?阿诚失望地又躺了回去,要不是小小流躲在戒指里,只怕阿诚要狠狠踹他那红**一脚。更失望的是青离,看了看一旁无动于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老流,又看了看五大三粗却又一副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憨样的小小流,暗自感慨传说中曾经风云纵横的流元帅怎会有这么个高明的孙子。 过了半天,阿诚忽又坐起,似乎来了灵感:“对了,要不要我试试什么滴血认主,或许会有用?”阿诚也是无奈,最后只能想起这个传说中已经用滥了的法子。 “你以为你的血是玉皇大帝的血啊,滴一下就可以让法宝认你做主人了?”老流马上鄙夷道。 青离也说道:“这只怕没用,一般这方法是当初炼成法宝的人在法宝里镇上特殊的符咒,可以让某些符合的人,比如有他血统的子孙后代通过滴血让法宝认主。所以说除非你是当年那吕纯阳的后人,或许还有一些希望,其它就不大可能了。” 呜呼哀哉,阿诚重新缩回床上。他可从没听说过自己有个姓吕的祖宗。 过了半天,“哼哼,其实,小小六未必说得没有道理。”老流却忽然说道。 “有什么道理?怎么给他吃冰激凌,他有小小六的大嘴巴吗?”阿诚虽然不报什么希望,但还是耐住性子问道。 “要这宝物听话,也并非说一定要给他吃冰激凌,或许可以有其它的方法。”老流玄乎道。 “什么意思?那要给他吃什么东西?” “笨蛋,谁说要给他吃东西了,整天只知道吃!”老流骂道。阿诚却委屈,怪只怪他的思维被那小小流给饶进去了。老流又说:“这仙宝跟一般的法宝也是有相同之处,只要有足够的实力,比如你是仙人,那一般情况下,假如仙宝里没有特殊的禁止,就可以驱使,就算有禁止,或者也可以重新炼化一番供自己驱使。” 废话!阿诚暗骂,如果我是神仙,还用得着问你? 看了看躺在床上无言,却越来越不满的阿诚,老流也不再矜持,继续说道:“不过仙宝又不同与法宝,仙宝一般有自己的灵性和智慧,只要你能有方法让仙宝听你的话,那自然可以驱使他了。” “那怎样才能让这件仙宝听我的话呢?”阿诚濒临崩溃的边缘。他耐着性子听老流说了半天,结果老流饶来饶去还是一句废话。就如老流所说,阿诚不是玉皇大帝,凭什么让一件有灵性有智慧的法宝听命于他呢? “这就不关俺的事了。既然是你想用这件东西,那要看你跟他有没有缘分。” 猿粪啊?再也没有比这更玄乎的东西了!阿诚真想把老流放出来狠狠打一顿。他气哼哼地躺在床上再不说话,只拿着‘雪千扫’不停地甩来甩去。 …… 沉默半天后,阿诚终于厚着脸皮开动了,他轻轻地小心地温柔地抚摸着拂尘:“小雪啊,你乖乖听话啊……” 戒指里的老流和青离一听到阿诚的话,差点把隔夜饭都给吐了出来,就连一直缠着老流念念叨叨要吃冰激凌和包子的小小流也吓得忘了说话。其实阿诚自己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因此说了半句就红了脸再也说不下去。 又冷场了半天后,阿诚忽然站起来,摆出一个自认为王八无比的造型,然后拼命散出什么王八之气,对着躺在床上的‘雪千扫’大义凛然道:“小扫,做我的小弟吧,跟我一起闯天下!” 扑~!消化不良的老流和青离终于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那小小流却吓得哭了出来,死命地拽着老流嚷着要回家。 见‘雪千扫’还是‘无动于衷’,生气的阿诚却已不再觉得尴尬,而是拿起 拂尘重重摔到地上:“你说,听不听我的话?不听我的话就把你先奸后杀,再奸再杀!” “疯了!”老流和青离对视一眼后终于晕了过去,小小流也躺在了地上,不过似乎反倒看开了,一副脱的样子,依旧念叨起冰激凌来。 见自己都把老流他们给恶心得晕了过去,阿诚终于有些不好意思,重新捡起‘雪千扫’爬回床上,他坐在床上拿着拂尘左看右看,终究是想不出什么法子才能让这‘雪千扫’所谓听自己的话。难道真是没猿粪么?面对宝贝却不知道怎么用,阿诚心头又泛起无限愁来,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突然,那拂尘居然一阵轻轻抖动,还出一阵似有似无隐隐约约的尖细的叫声,那叫声阿诚虽然从没听到过,却分明感觉像是笑声,以致阿诚怀疑这‘雪千扫’是不是在笑话自己。 果真有灵性啊?阿诚又吃惊又感觉有些生气,他抓着拂尘凑近眼前细细观看:“你是在嘲笑我么?别惹我不高兴,小心我把你的毛都拔了,让你做支秃顶的判官笔!” 那‘雪千扫’却似乎根本不吃阿诚的恐吓,反而更有节奏的抖动起来,细微的尖笑声也更含韵律。阿诚终于怒了,挑出一跟拂丝狠狠地一把拉去:“看我不把你的毛一条条给拔了!” “哎呀!”阿诚捻着一条丝刚一扯,食指却是一痛,赶紧松了手,一看,却是食指上被拂丝划出了一条血痕,而那条看去细如毛的拂丝竟然硬是没能被扯断! 似乎看到阿诚吃鳖而激动,‘雪千扫’又是一阵抖动,几乎要脱了阿诚的手掌。阿诚紧紧抓住‘雪千扫’:“好啊,原来你是仗着我损不了你,还敢取笑我,可惜你偏偏忘了一件事了。”阿诚说着另一只手打了个响指,指头上顿时迸出一粒火苗。 谁知‘雪千扫’还是无动于衷,阿诚也不失望:“切,看来你是不见真火不死心,那我就再让你瞧瞧吧?”他一说完,便闭嘴鼓腹,一只手掩着鼻子,一只鼻孔里喷出一条细细的火苗来。 一见阿诚吐出二昧离火来,‘雪千扫’看去终于慌了起来,两尺多长的拂丝向条长蛇一般疯狂扭动,拼命想远离那火苗,只可惜,拂尘的长柄被阿诚抓在手上,它就像条长蛇被捏住了七寸一般,怎么都挣脱不了。 第四十二章 复杂 “害怕了?可惜晚了,你的记性不太好,我得让你的印象更深刻一些。”阿诚像得了感冒鼻子被塞住一般含糊说道,手里抓了拂尘靠近鼻前火苗,一下子又把‘雪千扫’的拂丝给烧去了半尺多。 等阿诚把烧了一截的‘雪千扫’给扔到地上时,‘雪千扫’在地上一阵滚动,还出阵阵哭泣般的细叫,那样子竟跟先前在山下被阿诚用二昧离火烧着时一般无二。 原来这‘雪千扫’上被封印了千年雪牦牛妖的元灵,等于是拂尘变成了牦牛元灵的身体或者说载体,而牦牛的元灵就相当成了拂尘里寄宿的灵魂,可以说两者已经成了一体。这拂尘长柄为精金所制,珍贵自不用说,那拂丝也是用那雪牦牛妖的尾毛制成,水火不侵,厉害无比,可以说除了神仙一样的存在,很难有人能伤损得了它,可阿诚偏偏会变态的二昧离火,虽然比那三昧真火是天差地别,但也是厉害非常,更刚好是‘雪千扫’的克星。拂尘和雪牦牛元灵联为了一体,才是为仙宝‘雪千扫’,拂丝受二昧离火灼,雪牦牛灵魂吃痛,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害怕和恐惧来。 等‘哭’了几声,那‘雪千扫’前面的拂丝居然快向屋门游动,拖着后面的长柄,像条蚕一般,也像条废了一截的细蛇,那样子分明是想逃跑。阿诚一脚踏住拂尘长柄,学着坏人嘿嘿奸笑。 ‘雪千扫’恐惧至极,那拂丝居然回了头不停朝着阿诚点动,还出咿咿呀呀的尖叫,似乎在向阿诚求饶。 “不想被我烧成灰烬,那就要乖乖听我的话?”阿诚得意笑道。 ‘雪千扫’又赶紧点‘头’,唯唯诺诺。 阿诚拾起‘雪千扫’,右手抓着长柄,缓缓灌输真气:“给我长!”顿时,‘雪千扫’的拂丝如草一般疯狂生长,一下子长到了十多米长。 “散!”阿诚又道。而听阿诚叫后,那十多米长的拂丝立刻张牙舞爪四散开来…… …… 转眼间,一个多礼拜又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阿诚每天都要去凡界申秀苑那里打过招呼或者说报个到,在见那边没什么事后,就一刻也不肯耽搁回了移界这边。每天,除了完成既定的修行,阿诚把绝大多数的时间花在了‘雪千扫’上。 而经过这段时间的摸索,阿诚对‘雪千扫’也是越来越熟悉,操控也越来越熟练。甚至于连阿诚自己也有些吃惊的是,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和交流,阿诚感觉自己似乎与不会说话却有灵性的‘雪千扫’之间建立了一种神奇的有如心灵感应一般的联系。 每次,当他拿起‘雪千扫’时,他似乎能感受到‘雪千扫’的情绪,‘雪千扫’的喜与怒,哀与乐种种,似乎通过那精金长柄都悉数传达到了阿诚的脑海。而慢慢的,阿诚也知道了关于‘雪千扫’的点点滴滴,知道了‘雪千扫’如何炼成,如何封印有千年雪牦牛妖的元灵。 而让阿诚更意外的是,这‘雪千扫’居然对当初炼制它的吕洞宾有着无比的恨意,原来这活了三千多年的雪牦牛妖原本生活在移界西北极寒之地,三千年的修炼在移界不算长也不算短,雪牦牛妖在西北极寒之地边缘地带也是微有名气。谁知两百年前,一向生活无拘无束与世无争的它竟然遇到了无妄之灾----偶游极寒之地的吕洞宾在见到他以后,以除妖为名,不顾雪牦牛妖的哀求把它给杀了,又用雪牦牛的尾毛制成了拂尘,还在上面封印了雪牦牛的魂灵。 被灭了**,魂飞魄散的雪牦牛虽然靠此求得了一丝生存,但却是生不如死或者说生死两难,虽然它残存在拂尘上的神智已经不全,但却始终记着对吕洞宾的仇恨。无奈,当初是吕洞宾炼制了‘雪千扫’,又算是成就了它的新生,在仇恨之外,雪牦牛也有无尽的畏惧。而带着矛盾心情的‘雪千扫’或者说雪牦牛妖怪的灵魂,便成了八仙门的镇门之宝,受着八仙门历代人的驱使。 如今,可以说脱离了八仙门的‘雪千扫’竟是再也不肯回那八仙门,而当初想逃出阿诚房间,也只是因为原始的恐惧,并非说是要回到八仙门去。了解了这一出原委,阿诚却更放心了,不再担心‘雪千扫’会逃走,毕竟‘雪千扫’现在只怕一离开缥缈峰,过不多长时间,就会被八仙门找到。 而因为‘雪千扫’在阿诚这里安了心,再加与阿诚心灵有应,阿诚驱使起它来更是顺风顺水,甚至比起吕兜秉,阿诚都不用念咒和输真元,只在心中默念如何便可,因而更是容易和轻松了许多。而甚至于,假如阿诚再灌输上自己的真元,‘雪千扫’所挥的威力比在吕兜秉手上还要强上许多。另外,经过几天的摸索,阿诚现‘雪千扫’实在是不愧仙宝之名字,它所能出的一些法术也是变化万千,更让阿诚心花怒放。 其实,从某个方面来说,这‘雪千扫’与阿诚之间确实不得不说有一些机缘,换成是其他一些人,他们奈何不了‘雪千扫’,自然不可能让‘雪千扫’听命,而阿诚虽然修为低微,但偏偏有个二昧离火能克制它。所谓一物降一物,也是很有道理的。 而通过‘雪千扫’,阿诚对移界的认识更增了许多。这移界的历史悠久,远远出了阿诚的想像,甚至于比起凡界来,也是不遑多让。不过这移界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一些动物和妖怪,直到了六百年前,凡界大多数的修真门派搬来移界,才有了人类。 传说移界在万万年前由上天至尊仙佛所协力开创,但正因为如此,相比以一己之力开创的三大玄界,相比于三大玄界之环境的平和稳定,移界开创时,或许仙佛之间配合有纰漏的缘故,虽然广袤无边,但环境却大多险恶无比,就像学校所在这一处,已是少有的福地。 单说移界有四大禁地,已是占去了移界土地的一半多,而西北为极寒之地,就连活了三千年之久的雪牦牛妖也只能在边缘地带流连,断不敢进入腹地一二。在南边则有火荒之原,恰与极寒之地相反,却也是极其恐怖的存在,东边还有浩瀚之海,而第四处就是学校前的只能看见一岸的万灵之渊。传说这四大境地是移界的混沌和神秘所在,也异常的恐怖,就算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神佛也难以在里面生存。 了解了这些的阿诚着实受了震撼,他对什么极寒之地那三个地方没多少感觉,大没想学校前那万灵渊居然也是如此恐怖,怪不得刚开学那天,明灯上人要特意叮嘱学生们不得擅入万灵渊。而阿诚也有些印象,在他还没会御风术前,来往界台都要通过万灵渊上的铁索木桥,几次行走在木桥上阿诚都能隐隐约约听到下面传来一阵阵的似鬼哭狼嚎般的厉叫,而嚎叫声后,万灵渊中又有阵阵阴风上涌,往往让阿诚不寒而栗。而在阿诚学会御风术后,每经过万灵渊,阿诚也是尽可能的往高了飞。此次了解了后,阿诚经过那里,只怕是要飞得更高了。 因为能生存居住之地有限,人类在刚来时,与移界的妖怪自然不免土地的争夺。本来人类远不是数目庞大的妖怪的对手,但据说几百年来,不断有上天神佛下来帮助镇压妖怪,因此,大多数的修真门派还是在移界生存繁衍了下来。 对移界有了大致了解的阿诚,加上这阵子在学校的遭遇,阿诚忽然觉得有些失望,也更增渺小之感。原本他以为这移界就是神仙福地,到处都是青山绿水,却没想竟然如此险恶和复杂。而这边的世界比起凡界,也显得如此的野蛮和落后,比如说以学校而言,阿诚本想这些老师和学生作为离神仙最近的人物,自然应该心胸广阔与世无争,谁知单单生在阿诚身上的事也让阿诚明白了这里并非他所想的那么单纯。 虽说学校与凡界也有些接触,或许受了凡界的影响,说话、吃食有些方面也逐渐接近凡界,甚至于比如说在界台上还竖了一块有些滑稽的学着外国电影里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牌子,但阿诚还是认识到,比起凡界,这里几乎还是一个原始野蛮的社会,没有法律,只受道德约束。因此只怕在这里杀个人,只要有所谓光明正大的理由,也并非是一件多大的事。就比如阿诚,若不是后面还有老火他们,当初在吕兜秉手下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阿诚也没更多的自怨自艾,在他认为,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因为有求于老火他们,他宁可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虽然说这里的人所展现的能力让他非常羡慕,他实在是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成神成仙而日夜担心安危。然而,恰恰也因为如此,阿诚对增强自身实力的愿望却更加迫切起来,毕竟现在也由不得他选择,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增强修为,在阻止体内妖怪元神夺舍的同时,也在这个凶险的移界安全立足。 第四十三章 争分夺秒 自能熟练操控‘雪千扫’,阿诚也感觉多了一份筹码,只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多少的欢喜,更说不上自得。‘雪千扫’毕竟做为仙宝,以阿诚的实力也只不过能挥它威力的三四成左右,而其中最大的障碍便是阿诚修行时间太短,自身真元不够。 阿诚现在除了‘二昧离火’还有从那招未用过的老金传给他的金系秘术,所会的也大多是一些平常的术法,但阿诚已是知足。因为有着五行元灵体的他,对五行的自然操控,让他学起任何术来,也要比任何人都要容易许多。因此他并没有向法术所谓的高深艰难等等方面追求的意思,他现在最缺少的是足够支持术法的真元基础。 就比如他现在只能三个‘二昧离火’,其最大的原因就是他的真元不够,如果他的真元能够支持他出不限数的‘二昧离火’,那就算让他正面对上吕兜秉,他也不是说完全没有胜利的信心。老火也曾教导过阿诚,而他每次出手也是干净利落,并没有怎样花俏的术法,却总是凭借强大的实力,往往一招制敌。所以阿诚对自己的情况还是有着比较理智的认识。 阿诚现在也不过刚刚筑基,虽然他筑基的过程是顺风顺水,比起很多人来也显得如此快,但这一切一半是因为妖怪元神附体后给他的资质所带来的意想不到的好处,另一半则是因为有老金等人的帮助,那珍奇的药丹像是不要钱一般不停往阿诚嘴里塞,还有一些堪称诡异的洗髓筑基手段,以致能让阿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和巩固筑基,进入修真的门槛。 但是毕竟时间是最高的法则,不管怎么说,阿诚还是得一步一步来,就像阿诚现在每天吃一粒小归元丹,因为基础薄弱,所吸收的药能却是少得可怜。尤其是在筑基后,阿诚的进步也不再像筑基前那么明显,一是因为实力增长的情况下,同样的进步就会渐渐显少,而是因为这外丹的修行手段毕竟有些旁门左道的味道,起不了根本的作用。 其实阿诚虽然每天遵着老金的吩咐按时吃着小归元丹,但并不是说他吃得很心安。至少一个很浅显的道理,所谓是药三分毒,阿诚也是明白的,虽说阿诚不知道这小归元丹究竟有没有毒,但药理相通,阿诚心底隐隐地还是有些担心。不过老金他们似乎并没有跟阿诚提起过这小归元丹的坏处,以老金的思维缜密,一般自然不可能不考虑这方面的问题,而且每天也给他做‘桑拿’帮忙阿诚吸真归元,更好的消化这外来的药效,因此阿诚担心之外也美国过多的计较。不过最大的原因,木先生他们也说过,阿诚的时间不多了,现在必须争分夺秒不计手段的增强实力。 自那妖怪元神附身阿诚,阿诚虽然并没感觉自己有多大的异样和不适,但每每看到胸口那五行封印,阿诚感觉到这确确实实是真实的,心里也泛起无限的紧迫感。虽然上次明岛湖之行中有些破碎的五行封印已被老火他们补全,但那妖王既然能破一次也就能破第二次第三次,以老火五人的实力尚不能解决的事,阿诚实在想不出还可以靠谁,因此也只能乖乖自力更生。 所以说,阿诚自熟悉了‘雪千扫’后,每天除了跟老火他们的定时间的修行,阿诚便把几乎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打坐炼气上。不过在打坐炼气前,阿诚却还多了一样,就是做一套易筋功。说也奇怪,自阿诚从照失和尚那里学了易筋经后,阿诚居然不自由地喜欢上了这门功法。本来回了移界后,阿诚因为感觉时间有限,就暂时放弃了,谁知一天不练易筋经,他整个人居然感觉莫名的难受,似乎生活里总是少了一点必需的东西。因此,不过两天,阿诚也不管时间紧迫,便在炼气前加上了易筋经的修炼。 而每次练起易筋经,阿诚总会莫名的兴奋起来,他总一种感觉,似乎这易筋经以前曾经练过。那一式式的起手,划圈,跨步,吐纳和呼吸,他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想来想去,阿诚在照失以前,对易筋经的印象也只不过限于电视和小说,却是从来没有真正熟悉过的。不过每次练完一遍易筋经,阿诚就感觉一天的疲惫尽消,体内真元也是更见充沛,甚至他会感觉到体内有一种强大的隐藏的能量马上就要喷薄而出,让他产生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错觉。而阿诚也如上瘾的人一般,非常喜欢这种感觉,因此每天也都要练上一遍易筋经。 …… 话说凡界这一边,本来阿诚以为向申秀苑这样的人物,每天都应该有很多事情,包括出去应酬等等,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申秀苑的生活却显得简单无比,至少在这六七天时间,她除了吃喝睡,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呆在了经理办公室。其实申秀苑连吃喝睡也是在公司里,所以等于说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离开公司。 而更让阿诚意外的是,每天阿诚过去,申秀苑见了他之后却又与他说没什么事情,叫他可以不用留在公司。一连两天都是如此后,阿诚也学乖了,只通过界台来到火车站,然后先给申秀苑打个电话问问看,如果没事的话就又直接回了移界,也省下了时间和车费。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阿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感觉这钱挣得是不是太过容易。不过他也不会虚伪或者说做个滥好人,去主动跟申秀苑要求降低酬劳,毕竟也只是过了一个多礼拜而已,谁也说不好后面一个多月到底会生什么事情。 其实阿诚并不知道,这些天申秀苑之所以没出去,全都是因为忙着调查阿诚的来历和背景,也忙着与朝香二人商量到底该如何处理阿诚的事。然而当手下把阿诚的资料给带回来时,阿诚那简单得有些寒酸的简历几乎让申秀苑有些怀疑手下是不是偷了懒。而在前两天,申秀苑在阿诚离开后也暗中派了人跟踪,可惜当跟踪的人跟阿诚到了火车站以后,却是莫名其妙的失去了阿诚的踪迹。 而听了手下的报告后,申秀苑找借口跟阿诚打电话,也现阿诚的手机居然回应不在服务区,这一下,却更让申秀苑和朝香感觉阿诚的神秘,只是两人翻来覆去看着阿诚那薄薄的简历,却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正因为对阿诚了解的缺乏,申秀苑也迟迟下不了决定该如何处置阿诚,于是采用了个拖字,先暂时把阿诚稳住,至于阿诚究竟能不能帮忙做个称职的保镖,倒成了次要的事情。 阿诚也确实没有做为一个充满荣耀光环的保镖的觉悟,对于如何做一个保镖保护别人,阿诚其实并没有多么明确的认识。要知道,在热兵器横行的如今,保镖也不是说如一些武侠小说里的那么简单,什么饮食,居住,侦察反侦察都需要无比细心的注意。只是阿诚没有注意,申秀苑也没要求,而阿诚正好忙于兴奋于‘雪千扫’,更是乐得清闲。 不过阿诚也不见得真有多么清闲,每天他是跟着时间赛跑,拼了命一般的修炼。每天一跟老火五人修炼完,他就会去临风亭上打坐炼气,一刻都不敢耽搁,他那拼命的架势,连老土和老火两个不甘寂寞的人都有些不满也有些不忍,时常劝说阿诚要注意休息,注意掌握修行的紧缓,更要注意记得及时更新电脑里的电影。 而自临风亭变成阿诚的专用炼气场地后,阿诚也取代阿薇变成了呆在临风亭第一长时间的人。每天当朝阳升起和夕阳落山,阿薇走去临风亭,总能见到阿诚静静地坐在亭子中,闭目打坐。不过这些似乎对阿薇并没产生多大的影响,她照样旁若无人的坐在亭边看着日起日落,云蒸雾幻,在阿诚不知道时来到临风亭,又在阿诚醒转前默默离开。两个人就一直那样,没有说过话,时常交集又似从未交集,似乎默契又似乎疏离。 阿诚的专心也让他忘了很多琐事,除了每个礼拜打个电话回家,以及每天打电话给申秀苑,他几乎切断了跟凡界的所有联系,他甚至也忘了提起明岛湖所花费的钱,要知当时他可是打着宰赤脚一顿的想法才愿意先承担大家的花销的。而连当初阿诚答应了青离打听迷雾森林杨角一事,他也并没有立刻付诸行动,不过这也并非他真的忘了,毕竟这是答应过青离的,虽然当初也有交易的味道,但既然答应了,阿诚还是要放在心上的。 怪只怪这事情一时急不来,阿诚也不知道该向谁人打听,老火五人,依他们的怪脾气,什么东西都藏着掖着,又不爱管闲事,只怕问了也是白问,而其他的人,照失他们是不大可能知道,宫鸣真人他们阿诚却又不熟,也难以开口,所以就一直那么不咸不淡的挂着,也让阿诚对青离微微感觉有些抱歉。 不过相比刚随阿诚来移界时,青离并没有多少焦急,他进入移界这么多天,对移界和学校也有了一些认识,对阿诚的处境也更是理解,所以一直忍着,万不敢随便吹促阿诚。相比阿诚身上的惊天秘密,青离感觉自己和杨角的事显得已是如此的微不足道。 他现在都难以形容当初老流所说的带给他的震撼,青离当年与杨角游走天下,也泛泛交了不少妖怪朋友,对传说中的妖王包括老流流元帅的故事也是耳熟能闻,谁知遇到算是小半个当事人的老流后,他竟现这些故事居然多有虚假,真相却又如此残酷如此恐怖。 青离也很是矛盾,与公来说他当然希望妖王能够摆脱禁锢,重现辉煌,毕竟他也是属于妖族,然而与私,他与阿诚一见如故,也真把阿诚当朋友,希望阿诚能够平安无事。然而现在看来,却是不可两全。每次他见阿诚努力修炼的样子,矛盾的他不由感叹阿诚相比妖王是如此的渺小,但两者的执着却又是如此相似。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多礼拜,在这一天,阿诚给申秀苑打电话时,申秀苑却在电话里说:“阿诚先生,今天麻烦来公司一趟。” 第四十四章 又着道了 看在十万块钱的份上,阿诚虽然有点意外,但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挂了电话,他出了火车站来到旁边的公交车站,坐上了11路车。 到了公司,刚跟外面的阿健他们打招呼,申秀苑和朝香也从经理室走了出来,见到阿诚后微微笑着道:“你来拉?进来谈吧。” 阿诚微微一怔后,还是跟着两人进了经理室。 阿诚问申秀苑今天是不是要出去,申秀苑却否认了。阿诚疑惑间,申秀苑说道:“不过这阵子公司的事忙完了,有可能很快就要出去转转,我觉得阿诚先生既然做为我的保镖,似乎我们之间也得熟悉熟悉,所以早了几天请阿诚先生来,也好多多接触。” 阿诚细细一想,觉得也对,这些天连他自己也觉得这保镖做得有些不称职,每天光光一个电话应付了事,而且申秀苑说过后就要去外面,那就需要做为保镖的他护着了,不管是不是真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功课还是要做足的,至少保镖对雇主的一些习惯还是要有所了解。于是他点了点头:“这样也好,那我就在公司里帮阿健那边打打下手吧,反正法务部里的事我也还算熟悉,有什么事你也可以随时叫我。” “不不,你就帮我做事吧。”申秀苑摇摇头:“我和朝香姐都不是法律专业出身,对法律方面的东西并不怎么熟悉,有些事情你正好可以帮我把把关。” 阿诚微愕,但还是应了下来。申秀苑的意思相当于是让他做她的秘书或者助理,不过阿诚也不会随便乱想,既然领了那么多的酬劳,出力也是应该。 不过接下来的事还是让阿诚有些意外,申秀苑直接把经理的位置让给了他,并移交了一应文件,而后法务部里的事也无巨细都要问过他后才处理,甚至于一份文件要复印几份,怎么装裱都要询问阿诚,这一来,申秀苑倒成了一个甩手掌柜,又更像是阿诚成了法务部的经理,申秀苑倒成了他的秘书。 更有那朝香小姐,也转移了目标,又是倒茶,又是上点心,还时不时问阿诚想吃点什么或者需要什么,似乎阿诚真是新来的领导。更甚至于在午饭时,失踪了一段时间的朝香竟带来了日本料理给阿诚和申秀苑吃。 阿诚还以为朝香特意去日本料理店带了外卖,谁知申秀苑竟然告知阿诚这是朝香亲手做的。而朝香则微微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向阿诚说:“做得不好,请多见谅。”吃着鲑鱼寿司和鲜虾汤面,吃惊的阿诚也不忘赞声好吃,只是有些恍惚的他一直想不明白朝香是从哪里买来了这么正宗的食材,又是从什么地方做的这些吃食,要知公司里就一个集体餐厅。 申秀苑似乎察知阿诚的疑惑,又马上告知原来因为申秀苑住在公司里,而她住的地方经过改造也添置了厨房,朝香正是在申秀苑的厨房做的。 “没想到朝香小姐还会做日本料理,真是厉害,虽然日本料理我吃得很少,但感觉你做的比那些料理店里的还要正宗。”阿诚边吃边感叹。 “呵呵,阿诚先生真有趣,朝香姐本来就是日本人,她做的料理当然正宗了。”申秀苑笑道。 “呃?你是日本人?”阿诚更是吃惊。虽然他对朝香的名字有过怀疑,但朝香的汉语说得比申秀苑还要流利,他虽然没问过,但一直以为朝香也是韩国人,谁知她居然是日本人,真是够出人意料。 吃完午饭,满足又有些不安的阿诚喝着朝香新泡上来的龙井茶,说道:“以后朝香小姐还是不要这么辛苦了,我还是去吃食堂好了。” “是我做得不好吃吗?”朝香似乎有些吃惊阿诚居然会这么说,跟着又不由露出一分失望。 “不是不是,我并不是这个意思。”阿诚连忙解释:“你做得很好吃,只是这样特意为我开小灶,会让我感觉不安,要知我也没做什么事,怎能这么麻烦朝香小姐。” “阿诚先生还是别见外了,平常你不在,我们也是自己做着吃的。况且你怎么会没做什么事呢,现在法务部里的事都要靠你帮忙处理,而且保镖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过两天我们出去了更是需要您的照顾。”申秀苑微笑解释,朝香也是连说拜托。 见是如此,阿诚也不再多言,否则就显得虚伪了。阿诚虽然一直有些不安,但并没有往歪处或者坏处想。而见阿诚总算接受,申秀苑和朝香对视了一眼,都暗自满足,心想所谓美食攻略果然有效。 或许真应了这顿料理的好处,阿诚三人之间也慢慢熟悉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三人甚至时不时能说上几句笑话。而申秀苑也趁此跟阿诚打听起他的过去,从出生到小学,从小学到大学,阿诚除了一些**,也都一一回答。只是当申秀苑听了阿诚那可以说淡如白水的过去,心里却忍不住失望,不过也安慰自己对方怎可能第一天就跟一个不相关的人述说那些秘密的东西。 事实也是如此,阿诚不是傻瓜,也不是见了美色和美食便忘乎所以的人,甚至可以说他从小疑心就颇重,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就连出生家庭和感情他也是模糊带过,更怎么可能把妖王和移界等一些事情给说出来。 就这样过了两天,申秀苑终于要阿诚放下了手上的事,跟着她和朝香去外面。不过又让阿诚意外的是,申秀苑她们出去并不是要谈生意,也不是要会客,而是出去游玩,而做为地主的阿诚,自然又顺便做起了导游。 因为申秀苑二人漫无目的,阿诚就带着她们从市里的景点转起,又三天后,等转遍了整个省城一带,由戒指里的青离提醒,阿诚带着申秀苑和朝香去明岛湖游玩。 到了明岛湖,与上次的低调和刻意隐藏行踪不同,虽然没有请什么导游,但三人还是租了一条小艇,以方便辗转各个景点。这小艇虽然不如阿诚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游艇豪华,但也是五脏俱全,有厨房有卧室也有盥洗室,还由本地的旅游公司配备了一名船长或者说舵手,因此就算只是租用,只怕也耗费不少。 但因为有大金主申秀苑在,阿诚也不会觉得心疼什么的,反而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一把富人的生活。但让他有些失望的是,申秀苑和朝香竟然一直没有那种涂满防晒油躺在小艇甲板上做日光浴的行动,咳!阳光多好啊,真可惜了,看着一直躲在里面只隔着玻璃对外面指指点点的申秀苑和朝香,外面的阿诚不由感叹。 “算了吧,就算你看见了,你也摸不着,也没胆摸!”戒指里的老流一下看穿了阿诚的心思。 “切,光看不摸才有味,那叫距离产生美,况且摸了就要负责任了。”阿诚反驳道。用青离的话说,阿诚的境界真高! “虚伪!”老流骂道,也不知是说阿诚还是拍马屁的青离。 只是两天下来,申秀苑和朝香始终没做过日光浴,更不可能出现让阿诚帮他们涂防晒油的狗血事情。让大家失望了,咳!这两天,阿诚一行三人去了森林氧吧做了什么负氧离子浴(别误会,只是坐在一片森林里喝了喝茶),还去了垂钓中心钓鱼,又转过几个人文古迹,终于在夕阳西下时三人坐船回明岛湖镇,准备回省城。 一路上,三人站在船后,听着水声滔滔,看着夕阳斜下,落日余辉洒在湖面,倒有几分诗意。就在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船忽然停了下来。而三人诧异间正要去驾驶室询问,船尾突然响起一阵破水声,阿诚三人眼前一闪,水里跳出四个黑衣蒙面人。四人凌空破水而出后,就朝阿诚三人洒出一把铁蒺藜。 “来了!”阿诚意外之余暗叹道。当初申秀苑要出来旅游时,虽然他并没有过多阻止,但还是有些不解,因为既然申秀苑正被人盯上,随时可能遇到刺杀,那在阿诚看来最好还是少在外露面为好,可偏偏申秀苑出来,并不是为谈生意等公事,而竟然是旅游,倒真有顶风作案的味道。 不过几天下来,一直在外晃荡的三人并没有遇到所谓刺杀,阿诚也渐渐放下心来,又加上他也喜欢四处旅游,只是以前因为时间和金钱限制,工作之外很少到外面畅快游玩的,这次能够跟着申秀苑免费游玩各地,自让他感觉享受和轻松。尤其是来了明岛湖后,他更是放松了,他觉得那所谓的刺客不在出现过的城市下手,总不会偷偷跟着他们跑来有些偏远的明岛湖。 可惜阿诚正是想反了,这刺客暗杀正是要找最合适的时机,找偏僻人少的地方,找人最松懈的时候。而此时,差不多就是最好的时机。怪也只怪阿诚从没做过这个‘专业性’要求很高的保镖。 “小心!”因为阿诚有些分神,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朝香,在那蒙面人跳出水面,还未等暗器出手,她已是习惯性地拉了阿诚和申秀苑卧倒在甲板上,等三人藏在了船尾挡板后,那些铁蒺藜正好擦身而过,扑扑打在了甲板上。 “没事吧?”朝香问阿诚二人。 还没等阿诚回答,甲板上人影闪动,四个蒙面人赫然站在了卧倒在地的阿诚三人面前。不过阿诚也没立刻而动,他只拿出了棍子戒备着,等着申秀苑跟朝香表态,他潜意识里是想大家是不是要走个程序,比如申秀苑问一下为什么要来刺杀她,然后等对方回答了后再看情况行动。 怪只怪阿诚电视看得太多,太过一厢情愿,让他意外的是申秀苑这里居然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而四个蒙面人一跳上船后便又是一阵暗器雨飞了过来。不过好在阿诚一直戒备,他再也不敢耽搁,立刻在三人前召出一片土墙挡住了所有的暗器。 暗器过后,阿诚一跃而出,抓着棍子朝着最前一个黑衣人当头打去。而那黑衣人竟然也没见丝毫惊讶和呆滞,立马抽身疾退,同时手上又是一支匕向着阿诚投了过来。 在此同时,阿诚只觉脑后风声骤急,想是另外三人也都用暗器向他背后招呼,他头也不回在身后召出一片土墙,同时手上棍子挽出一片棍花,扫掉了前面飞来的暗器。 挡住所有暗器后,阿诚疾追而上,一棍打翻了前面的蒙面人,然后骤然一个转身,又朝着右边的蒙面人打去。可刚等他跑出几步,在离开那蒙面人还有一米多远时,忽然身子一软,重重摔在了甲板上。 “又来?”感觉全身疲软使不上劲的阿诚一声悲呼,这感觉太熟悉了,就是当时在韩尊会所里吃了迷香后的那种感觉,可问题是,自己是怎么着的道? 第四十五章 原来你是阴阳师 见到阿诚倒地,三个蒙面人竟是没有一丝犹豫,各自掏出一把匕,向着阿诚身上刺来。不过就在同时,阿诚眼前人影一闪,朝香也拿着一把匕跳到了阿诚跟前,挡住了三人。 短兵相接,三响金铁交击声后,三个蒙面人向后跃出几步。只听其中一人一声呼喝,三人又同时甩出一把暗器。 “小心啊!”阿诚吃力叫道。然而朝香竟是不躲不闪,持着匕左挡右格,竟然把暗器悉数击落在地。可还没等阿诚放下心,只听朝香一声惊呼,阿诚只见她手背上居然插了一支铁蒺藜,而吃痛之下的她也忍不住丢下了手上的匕。这时,右边被阿诚打翻的蒙面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右手手指间还夹着三支菱形镖,想来打在朝香手背上的铁蒺藜也是他趁着朝香不察时偷偷出手。 就在阿诚着急时,朝香忽然一声呻吟,接着便也软软躺了下来,倒在了阿诚旁边。“你怎么了?”阿诚又疑又急,他想朝香身上该不会还有哪里也中了暗器了。 “迷药……”朝香咬牙呼呼喘气道。 阿诚吃力地转头看了看后面的申秀苑,却现申秀苑早已躺在了那里,也是一动也不能动,怪不的刚才他是一直都没反应,看来她也也是如阿诚一般中了迷香,而且还是第一个。 四个蒙面人陆续靠近阿诚和朝香,在确定阿诚二人确实不能动弹后,四人不约而同出了几声得意的笑,接着其中一人便叽里呱啦用日语跟朝香说起话来,可是朝香却红着脸始终没有回话,四人似乎终于不耐烦了,当头那人一声喝后,其中一个持着匕向阿诚两人逼了过来。 “阿诚兄弟,放我出来吧。”青离说。 “宝贝请开门!”阿诚也没过多犹豫,轻语一声打开了戒指。 拿着匕靠近阿诚二人的蒙面人正要动手,忽然眼前一暗,心头只隐隐划过一丝不安,还不等警惕,只觉胸口一重,然后整个人飞了出去。等他掉在地上,便已是昏迷不醒,胸口却是凹进去了一大块,似是受了什么重击。 另外三个却是听到闷闷一声,然后便见同伴朝着他们飞了回来,正要喝问,才现阿诚和朝香二人前面站着一个高高瘦瘦却又精壮的赤膊青脸汉子。 汉子正是从戒指里出来的青离。阿诚虽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又中了迷药,以致全身真元乱走,失了反抗之力。但好在这戒指神妙,只要阿诚说话甚至默语就能开启。 蒙面三人见到青离忽然凭空出现,不由怔了一怔,接着同时暴起,拿着匕欺向青离。不过闪电间只听三声闷哼,三人又几乎同时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后,也如前面那人一样,胸口凹进一块,人也昏迷不醒。 青离抬着的右拳慢慢收回,脸上满是轻蔑,他走近躺在地上的四人:“你们的手段虽然新鲜,但实在不堪一击!” 等他伸手要揭去最近一人脸上蒙着的黑巾,忽然一声破空声,青离伸出的手马上一缩,一支菱形镖笃一声打在了甲板上,如果不是青离缩手够快,只怕打中的就是他的手腕了。 又是三个蒙面人,突然从船头跑了过来,打向青离的飞镖正是由他们所。青离也不见多少惊讶,他缓缓站起,冷冷地看着三人站到他前头。 “还有帮手?”青离似问非问。 “阁下好身手,不知为何要帮着他们?”其中一个蒙面人用生硬的汉语问道,声音嘶哑,感觉像是刻意做了伪装。 “你们又是谁?”青离不答反问。 “阁下是谁,是中江家请的帮手吗?”蒙面人却又问道。 “中江家?”青离略微疑惑,随后马上露出一丝不耐烦:“好了,我也懒得多问,你们是乖乖束手还是要我动手?” 三个蒙面人惊疑无语了几秒钟,而后还是前头那人跟另外两个交换了眼神后站出一步:“那我先跟阁下讨教几招。” “还是一起上吧。”青离说。 “不必了----看招!”蒙面人说了半句忽然语气一变,甩手向青离扔出一件圆形的暗器。 见暗器袭来,青离看那轨迹却是飞向他脚前,于是他躲也不躲,暗笑对方准头之差,可是等那暗器打在了甲板上,只听扑一声,暗器突然暴开,散成一团烟雾,把整个船尾都遮了起来。 青离才知上当,一声怒喝,紧退几步,守在阿诚和朝香身前,并拿出了鲤尾槊横在身前,封住了船尾,以防蒙面人过去。随后他仰脖朝天,向上喷出长长一条水龙,水龙向上飞出十多米,而后突然暴散,变成漫天细雨,淅淅沥沥罩船落下。雨水落处,那蒙面人所打出的烟雾似被雨水粘住了一般很快就散去。 青离等眼前一清,却现不见了蒙面人,连躺在地上的四人也都不见了!“吗的,居然不战而逃!看我追上了不打断你们的腿!”青离与杨角一起生活了几百年,耳濡目染也是半个好战份子,见蒙面人在他眼底用了诡计逃跑,更是生气,立马收了鲤尾槊,抬脚就想跳入水中,追逐遁水而去的蒙面人。 “别追,青离大哥!”阿诚赶紧叫住青离,天晓得船上还有没有埋伏着蒙面人的同伙,青离这么擅自追出去,他和朝香也都没回复力气,那就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 青离虽然生气,但也没失了理智,听到阿诚叫,于是生生止住了脚步,跑了回来,又帮阿诚和朝香扶正身子,靠在左边船板上…… “安全第一。”阿诚笑笑解释。青离点点头,蹲下身子给阿诚仔细察看了一番,而后又摇摇头:“怎么中了迷药的?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可惜我对迷药之类知之甚少,不知道怎么解,这该如何是好?” 阿诚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一旁的朝香吃力开口道:“可能是他们悄悄放在我们食物里的。我也没解药,不过过段时间应该自然会解除的。” “那就等等吧。”青离又跑到最船尾,把申秀苑给拖了过来。但他的方式实在是……青离不讲什么男女之别,但也有些大条,提了申秀苑一条腿倒拖就走,惊得阿诚朝香目瞪口呆。也幸亏申秀苑似乎昏睡了过去,如果醒着看到自己如此尴尬一幕,只怕要当场羞死过去。 “这位……是谁?”朝香眼珠滴溜溜转着,看了青离半天后终于忍不住问道。 “妖怪。”坐在地上的青离面无表情回道。 “妖怪?……你是式神?”朝香只盯盯着青离大是讶异道,接着她又看向阿诚:“你是阴阳师?” 朝香一直躺在阿诚的身边,青离从戒指里也就是‘万变’里出来她也是略微知晓,看青离的手段再加他所说自己是妖怪,那她自然以为青离是式神,而阿诚则是控制他的阴阳师。不过让她震撼的是青离这式神居然会说话有智慧,要知道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阳师的大能安倍晴明大师的十二式神才有智慧,其它从没听说过哪个阴阳师的式神是有智慧的。爷爷这一辈子都在努力探索怎样让式神能够拥有智慧,可惜所得却是甚少,这要是让爷爷知道的话,会不会当场激动的晕过去?朝香这样想道。 朝香又暗暗庆幸当初幸亏没擅自向阿诚下手抢回万变,他的式神青离的能力只怕是她如何也不能对付的。 只可惜,阿诚和青离却是一脸迷惑回道:“式神?阴阳师?这是什么东西?” 第四十六章 出差日本 这也不怪阿诚和青离,阿诚对日本的文化一向了解甚少,或许也曾听说过式神这些个词汇,但从没放在过心上,青离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一直生活在凡界,但过的几乎是隐居的生活,不说国内,对外国的了解就更少了。 看到阿诚和青离茫然,朝香却更疑惑了,她不知道阿诚和青离是在否认还是故意装傻。不过正因为阿诚和青离的话像否认又不像否认,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也更想确认,于是又问阿诚:“你不是阴阳师?他不是式神?那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姑娘,我可不是什么东西,”青离有些不满:“我是妖怪!” “妖怪?那你怎么会跟阿诚先生在一起?啊,我知道了,阿诚先生是通灵师,你是他的灵兽!”朝香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又恍然大悟。 “我也不是什么灵兽,我是妖怪我是妖怪!”青离要抓狂了,灵兽他也是了解的,不过灵兽相当于一个人的奴仆,地位低下没有自由,不说传说中的天界,某些神仙和菩萨都喜欢抓个妖怪当自己的坐骑,甚至在移界,学校里虽然例子极少,但外面许多修真的门派以及个人也以收伏妖怪供自己驱使为荣,就算实力不够,能够收只乌鸡精也是好的。因此,作为青离,虽然他跟在阿诚身边,但作为一直保持着一分自傲的他,灵兽这称呼他是万万不愿意接受的。 “啊?也不是灵兽吗?抱歉啊!”见到青离生气,朝香有些尴尬。 在移界,除了人类,还有妖怪,也还有因为某些原因而没进入冥界或者说地狱的鬼类,相比于人类和妖怪,鬼类并没有实体,只是魂魄的幻化,一般就是人类和妖怪死后的灵魂。而在日本,一般来说并不刻意区分鬼和妖怪,他们都是统称鬼怪的。 因此,见青离否认了自己是式神,朝香又把青离认做了灵兽,又认为阿诚是通灵师,不过她所说的灵兽并不是青离或者说移界这边意义上的灵兽,通灵师是指能够通灵看到虚幻的鬼魂又能控制一些鬼魂的人,而灵兽在这层面上的意思就是指鬼魂了。 其实也不奇怪朝香会误会,青离做为妖怪却这样自甘情愿跟着阿诚是很难理解的(虽说青离某种程度上也有受妖王胁迫的味道),所以她会想当然的认为阿诚是阴阳师或者说通灵师,用了某些手段,收伏了青离这个妖怪,才能让青离听命于自己。或许不管怎么说,就算在移界好了,如果让一些人知道了阿诚和青离这么一个大妖怪,没有经过降伏却能和平相处,也会感到很不可思议。 见事情越描越黑,阿诚赶紧插言解释:“呵呵,其实是青离大哥在开玩笑呢,他也不是什么妖怪,他是我的朋友,跟我一样有些特殊的能力,只是平常不大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一直都是藏在暗处。” 虽然阿诚不知道朝香的具体底细,但想来青离一个妖怪的身份对于她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为免有什么不好的影响,阿诚自然把青离说成跟自己是一类人,毕竟青离也显了些手段,把他说成是个普通了还是太过牵强了。 “一类人?那你们是怎样的人?”朝香糊涂之中却带着精明,顺着阿诚的话套起情报来。 “呃?其实我们是某个道观里的修士,学了些不算寻常的本领,只是喜欢过平常人的生活,所以一直隐于市罢了。”诚实的阿诚又耍起自己擅长的手段来,面也不红扯谎道。 跟着阿诚有些时日,对阿诚的脾性有些了解的青离见阿诚把朝香挡了过去,也不多言,哼哼两声,坐到了一旁。 朝香在感到希奇的同时却想打破沙锅问到底:“道观?哪个道观?” “这个抱歉了,我们不能说。”阿诚想也不想回绝道,一副想当然要保密的样子,接着又说:“其实现在应该由我来问朝香小姐吧,我总觉得朝香小姐不像是个简单的秘书呢,刚才这些蒙面人似乎也不只是冲着申小姐来的。” “啊?不是啊!”朝香见阿诚怀疑,不由有些慌张,连忙否认道:“我一直都是申小姐的秘书,或许以前他们刺杀申小姐时都因有我阻拦,因此也想一并对付我吧。” 见朝香言不由衷,阿诚也不勉强,虽然他看朝香和申秀苑也并非不知道刺客的来历,他也很想知道刺客到底是什么身份,毕竟看他们的装束和身手也不象是普通人,但他还是忍不住了没问。不过既然朝香她们有意隐瞒,阿诚也感觉隔阂,因此更不会敞开了心扉把底细说尽,反而保持了一份警惕之心。不过好在朝香当时挡在中了迷药后的他身前,不畏不退,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终有救人之心,阿诚还是有点感激的。 因此阿诚索性放下这些不再管,指了指朝香手背上还插着支暗器的右手说道:“不说这些了,我看你手上受伤了,还是叫青离大哥帮你包扎一下吧。” “啊?啊!”朝香此时才想起自己受了伤,斜眼看了看右手,她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潜意识地要晕死过去。或许因为中了迷药,她并不怎么觉得痛,再加忙与询问阿诚二人,一时就把暗器之伤给忘了过去。可一经阿诚提醒,她忽然觉得右手传来阵阵剧痛,又惊又痛下也叫出了声。 “我不会。”谁知,一旁的青离很没绅士风度的回绝,似乎还在生气,也似当朝香为洪水猛兽。 阿诚无语,要是他能动,他还想为美女包扎献下殷勤呢。 “没事,我自己会处理的。”朝香幽幽道。 半个多小时后,阿诚和朝香终于能动了,连那昏睡的申秀苑也醒了过来,醒来后,申秀苑惊讶之余一边帮朝香处理右手伤口一边细听朝香述说事情经过,阿诚则让青离回了戒指后来到船头驾驶室,竟现驾船的大叔竟也昏睡在舵轮边。 阿诚也不奇怪,刚才等了这么长时间,一直不见大叔出现,想是大叔也生了意外,不过还好的是,大叔似乎并没受什么伤害,否则阿诚三人不会开船,回去也难以交代。 待得被阿诚叫醒,开船的大叔一脸惊诧,又忙道歉说自己实在是有些累了才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也连连感叹大家运气好,他在睡前还记得把船停了下来。阿诚顺着他的意安慰了一番,说知道他这些天辛苦所以也不急着叫醒他,阿诚的‘大度’和‘善解人意’也着实让大叔感激不已。 回到省城后,阿诚照常上班。朝香因为右手有伤不能下厨房,阿诚当然以为是要去食堂吃饭了,可谁知申秀苑居然接下了朝香的班,不过她做的却不是什么料理,也不是韩国泡菜,而是米饭和一些平常的时令小蔬,虽然比起朝香的厨艺有些差距,但比起大锅炒菜的食堂还是好了许多,因此阿诚也不过多客气和推拒,安然做着保镖和法务部影子经理。 两天后,朝香没来上班,申秀苑解释说放了朝香几天假,让她好好休息,阿诚也没多少怀疑。 又三天后,申秀苑很郑重地跟阿诚说自己要去日本出差,而且很诚恳地邀请阿诚陪他一起去,好保护她的安全。 听申秀苑说要去日本出差,阿诚自然没什么意见好说,可申秀苑要他一起去,那阿诚就有些犹豫了。他也不急着答应或者拒绝申秀苑,先回了移界问老火五人,想征求他们的意思,谁知听了阿诚说后,老火五人丢下一句不关我们的事就一哄而散,留下费了好半天劲才叫齐了五人的阿诚在练功房骂娘。 一个礼拜后,办好了签证,从没出过国而带着一丝兴奋和忐忑心情的阿诚跟着申秀苑坐上了飞往日本的飞机。 第四十七章 朝香的秘密 飞了三个多小时,飞机终于在东京降落,申秀苑带着阿诚下了飞机,兜兜转转来到停车场,而后直接开出了一辆皇冠,像是早准备好了一般,只是阿诚却有些疑惑,不知道这车是谁帮忙停在机场等待他们的,而如果有人帮忙却为何没来接机。 不过阿诚忍住了没问,也怕一个没说好出什么洋相,所以一直默默跟在申秀苑后面。可是等到申秀苑往西南开了半个多小时,离开东京越来越远,坐在后面的阿诚还是忍不住了问道:“我们是去哪?” “去静冈县。”申秀苑说。 阿诚讶然,一时无语。提起日本的地名,阿诚第一想起的应该是富士山,第二就是东京,至于静冈,只怕没人提起,阿诚也不会想到,而本来申秀苑说要来日本出差,阿诚想当然便以为目的地是东京,谁知竟是错了。 “哦,我还以为就是到东京呢,没想到还要去静冈县谈生意。”阿诚过后笑笑道。 “谁说谈生意了?”申秀苑却疑惑问道:“我们是来旅游的,不谈生意。” “旅游?不是说出差吗?”阿诚晕。 “呵呵,出差就不能是旅游拉?”申秀苑笑了。 “呃?我怎么觉着有些忐忑呢,我可从没来过日本,你不会把我给卖了吧?”阿诚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哈哈,哪敢啊,你的本事我又不是不知道!”申秀苑干笑道,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否心里话,只是有一点她还是说错了,阿诚的本事她却并非全都了解。 不过阿诚也没多去做无谓的猜测,而申秀苑接下来告诉他原来其实富士山的大部分就是在静冈县,听到这,阿诚还真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离开东京,总共开了不到两个小时,申秀苑和阿诚终于到了静冈,而后因为天色已晚,申秀苑又轻车熟路带着阿诚找到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旅社,给自己和阿诚二人订了房间。 就在旅社里简单吃了晚饭后,申秀苑说了句‘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富士山’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的阿诚一时却有些睡不着,当然,这不是因为什么时差的问题,因为日本和大陆也没相差几个小时。作为农村出来的他,也是第一次做这么远的旅行,而且又是别的国度,兴奋也还是免不了的,而之所以有些忐忑,那原因就复杂了,一是因为陌生,二是总觉得申秀苑这次带着自己旅游有些蹊跷。 孤男寡女的,带了自己这么个陌生的男人出行,难道她没觉得有些暧昧,也不怕自己把她给卖了吗?错了,这里看去她比我熟悉多了,应该担心她把我卖了才是!因为胡思乱想心不能静而没打坐炼气的阿诚在后半夜终于睡了过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诚忽然觉得脸上身上一阵冰冷,惊醒的他现房里居然灯火通明,而当睁开迷蒙双眼,挣扎着要坐起来时却现手脚竟然怎么都动不了。他一时睡意全消,仔细一看,才现自己身上居然绑着一条麻绳,双手双脚束缚难以动弹。 阿诚大惊,知道又中了暗算,他正要运力绷断绳子时,旁边却忽然探过一个头来:“嘻嘻,醒拉,睡猪?” “朝香小姐?”待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朝香,阿诚一时间竟忘了挣扎。他没想到朝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明白她又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自己。 “哼,我还以为真是什么高人,原来这般没用。”朝香却自顾说道,带着一丝不满。此时的她却像是换了个人,眉宇间神色佻脱,眼神里还有三分狡黠和得意,不再是以前那种文静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也想害申小姐?”阿诚见是朝香,索性不忙着挣脱绳索,而是在静下心后问朝香道。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个骗子,骗了我姐姐,亏她回来还大大地说你怎样厉害。这就奇怪了,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骗过她的呢?我看你也不帅啊!”朝香却莫名其妙猜着谜语一般,也没回答阿诚的问题。 “诶,我说朝香小姐?”阿诚都要怀疑这朝香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说的话尽是莫名其妙的,他也有些不耐烦起来,大声叫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哼,没本事还敢顶嘴?看我不好好打你一顿,然后拖你去见老头子,让他看看你的真面目!”朝香忽然跳上床,捏起拳头,就向阿诚脸上砸来。 阿诚来不及挣脱绳索,生气之余的他鼓起嘴想喷火防御,就在这时,房门处有人叫道:“亚香,住手!” 听到叫声,阿诚和朝香双双止住,朝香从床上跳了下来,对走进来的两个人不满道:“动作真快,我就进来没几分钟!” 而阿诚看到进来的两个人后,脑子却一下短路,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申秀苑,而另一个,另一个竟然跟朝香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他看了看站在申秀苑旁相貌相同表情却不一样的两人,楞了几秒后终于反应了过来,对后进来的朝香说道:“你才是真的朝香,她又是谁,你的双胞胎姐妹?” “对不起了,阿诚先生。”朝香忙帮阿诚松了绳子,满是歉意道:“她是我的妹妹,亚香。” 阿诚也一时忘了回话,呆呆着尽力想理清思绪,他不明白朝香怎么会突然冒出个孪生妹妹来,不过人家有个孪生妹妹也似乎轮不到他管,只是他不明白朝香这个妹妹亚香为什么要偷偷把自己给捆起来,好像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而他也不明白朝香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日本。不过正因为疑问太多,阿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干嘛给他解开,这样绑去给老头子看不是正好,我看你在老头子那里怎么解释!”亚香嘟嘴嚷道。 本来听回国的朝香说阿诚怎样厉害,好奇之下的硬缠着跟着朝香出来与申秀苑接头,而趁朝香二人谈话时,她悄悄摸进了阿诚的房间,想试探试探他的本领,原本她还有些担心,谁知阿诚居然睡得像头猪,以致被绑起来了也不知道。因此,她对这个被姐姐说成厉害无比的高手的阿诚一时失望无比,也很是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要吹捧阿诚,又为什么对这个看去普普通通的男子这么客气,现在看到朝香跟阿诚道歉,更是不满。 “亚香,别胡闹了,你怎能这样对待客人。”朝香斥道,心中却很不安。 “算了,没意思,我先回去了,看我怎么跟老头子说,也不知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还说他是高手!”亚香对比自己早出生了几分钟的姐姐也谈不上有多少敬畏,又因实在不想多看那坐在床上似失魂落魄的男子,便跑了出去。 “不好意思了,阿诚先生,让您受惊了。”朝香见亚香跑出去,也没阻止,而是继续向阿诚抱歉道。 “朝香小姐怎么会在日本?”回过神来的阿诚问。当初来日本时,他曾问过申秀苑既然来日本为什么不带上朝香,申秀苑却说朝香手上有伤不方便出行,阿诚也没怎么怀疑,谁知朝香竟然这么不声不响突然出现,身边还多了个刁蛮的妹妹,这不得不让他疑惑。 “对不起了,阿诚先生,其实,其实……”朝香解释道,说了半句却又似乎说不下去了。 “还是我跟阿诚先生解释吧,其实我这次来日本并非真是为了旅游,而是想带你来朝香家看看。”申秀苑看到朝香一时说不出话,于是插言解围道。 “来朝香小姐家看看?什么意思?”阿诚不明白。 “虽然我们确实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朝香姐其实并不是我的秘书,她从日本到中国就是专门为了来见你的。” “为了见我?我们以前认识?”阿诚更迷糊了。 “其实是我们家族需要你的帮助,不得以才想了这么个办法请你过来,请您原谅。”看申秀苑也一时没说到点子上,有些着急的朝香开口直接道。 “帮助?”阿诚越来越不明白。 “一时也不容易解释,阿诚先生还是跟我们一起去朝香姐家吧,到了那里你就会了解了。”申秀苑说。 “这……好吧。”犹豫了一下后的阿诚还是答应了。 第四十八章 分歧 阿诚肯答应跟朝香和申秀苑走,也并非完全出于冲动,虽然不知道朝香她们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又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也有自己的依仗,不是他太过自信,他在朝香二人前露过的手段也只不过冰山一角,现在实力大涨的他还真不相信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 而且,现在既然被‘骗’来了日本,好奇心一向很重的他也绝没有因害怕而中途退缩逃回去的道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他也很想知道朝香她们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出了旅社,天已放晓,三人坐上申秀苑的皇冠车,不过这次却换了朝香开车。朝香开着车,带着副驾驶座上的申秀苑和后座的阿诚向西北方向的富士山驶去。 富士山坐落于静冈和山梨二县交界处,不过大部还是处于静冈,而据说只有在静冈才能看到富士山的全貌,在山梨却只能看到它的背影,因此游客想登富士山一般都是通过静冈。 当时,申秀苑带着阿诚进入静冈县时,就能远远看到圆锥形的富士山。而到了阿诚他们住的旅社,就几乎已经是在富士山的脚下,富士山上白下青,又如一蓬松的双色裙摆,别有一番味道,虽然富士山高不过4000米,但因周围平地映衬,倒也有几分雄伟气势。坐在车上看着越来越近的富士山,阿诚也不禁又起一丝兴奋,唯一遗憾的是这样匆匆离开旅社,竟然没能在旅社里的温泉泡过澡。 想到这,阿诚忽然想起当初睡觉时,朝香的妹妹闯入自己的房间,老流和青离为什么不叫醒自己,要知青离和老流是从没睡觉的习惯的。阿诚疑惑间向老流二人提起。谁知老流却很干脆地说了声不知道便不再言语,而青离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挤出了个不知道,似乎心虚得很,也似有难言之隐。 其实青离和老流当初都是知道的,在亚香潜入阿诚房间时,青离正要叫醒阿诚,却被老流阻止,老流不只阻止他叫醒阿诚,也不准他帮忙阿诚,而看到老流一脸阴谋和得色,青离却是惶惑无比,只是问了老流为何要这么做,老流却不肯说。 朝香开车带着申秀苑和阿诚行了不过十几分钟,便真正来到了富士山脚下,而后朝香开车直接沿着一条小路顺势而上,进入了山中,又不过几分钟,来到了一处山水掩映的建筑。 来到建筑群最前的拱门边,朝香说了声到了便把车停了下来,而当朝香三人下了车,拱门里立刻有个穿着西装的人跑了出来,接过朝香的钥匙把车开进旁边一条小道。 下了车的阿诚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方形拱门,而当他看到方形拱门上的大字,却一下愣住了。那拱门上前面几个字是日文,阿诚自然不认得,而后面两个却是‘神社’两字。 “这是神社?我们为什么要来神社?”看着拱门边上两个石雕的哼哈二将,阿诚惊讶道。 “这是朝香姐的家。”申秀苑微笑道。 “阿诚先生,请进。”朝香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的家是神社?”学着朝香和申秀苑在前面水池洗了洗手,又跟着二人走进拱门的阿诚更是疑惑。他对于什么神社的认识也只限于某个因历史和政治原因而臭名昭著的存在,却从没想过神社会是私人的居所。 “是啊,这是日本很出名的浮间神社,也是朝香小姐家的私产。阿诚先生或许不知道,其实日本大多数的神社都是家族私有。”申秀苑解释说。 原来不同于大陆,寺庙和道观的产权一般都由团体或者协会所有,僧人或者道士一般只有使用权,也不得继承,在日本,那些到处林立的庙宇和神社,几乎大多数都是私人或者家族的产业,也一般都由家族传承。 因为现在是四月初,正是樱花盛开的时节,进了浮间神社,阿诚只见里面三三两两的樱树正竞相怒放,又有水声潺潺,简陋水车上下,叮咚作响,却更显静谧。而让阿诚疑惑的是,在神社里他也没看到什么神像和牌位,也没有香火等等,以致让阿诚感觉这确实更像是一处私人别墅。 朝香引着阿诚二人来到一处宽敞的厅堂,厅堂里只摆着一张小小的桌几,桌几旁有三四蒲团,招呼阿诚坐下后,朝香退了下去。又过了几分钟,换了一身粉色和服的朝香出来,蹲在阿诚和申秀苑的对面煮起茶水来。 点上炭火,煮上水,等了几分钟水终于开了,朝香像舞蹈一样优雅地给二人冲茶抹茶,摆弄了半天,终于分别给申秀苑和阿诚各奉上一杯小小的茶水。 小心翼翼学着申秀苑端过茶,致了声谢,又转了转茶碗,装着斯文慢饮起来,心中却感叹这所谓日本茶道的复杂甚至说琐碎,也有些感叹穿了和服的朝香更多一分贤惠与清净味道,与门外的粉红樱花映衬,人映花红,花增人丽。 只可惜,阿诚不怎么喜欢喝茶,更不懂品茶,想要张嘴赞叹一番,又怕话有不慎有辱斯文,最后还是忍住了做沉默,装一副高深样子。 给阿诚和申秀苑送上茶后,朝香鞠躬说了声‘阿诚先生稍等’便又退了出去。 阿诚等朝香退出去后,便把茶杯放了下来,又带疑惑地看向一脸安然的申秀苑,意思自然不言而明。 “阿诚先生别急,等主人家出来了自会与你说的。”申秀苑却颇享受,慢条斯理道。 “主人家?”阿诚听申秀苑说,也明白过来朝香可能是去请自家长辈了,于是也不再问。 等了十多分钟,朝香终于低着头走了出来,脸上却带着不安和尴尬。她满怀歉意对阿诚道:“阿诚先生,很抱歉,我爷爷现在有、有急事出去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您要么还是先在这里住下吧?” “爷爷出去了?怎么这么早出去?有什么急事?”有些惊讶的申秀苑却脱口连问,却急得朝香忙给她偷偷使了个眼色。 “那朝香小姐的父母也不在吗?”阿诚也没察觉申秀苑二人的异样,问道。 “我的父母已经不在世了,家里都由我爷爷做主。”朝香说。 “既然这样,那这两天我们正好可以四处转转。”申秀苑很快就明白了朝香那眼神的意思,忙又说道。 “啊?不好意思,既然如此,那我就叨扰了。”阿诚因为一时怀有歉意,便把疑惑忘了。不过他现在也是怀着一份随遇而安的打算,反正是出来‘旅游’,又在富士山中,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其它的都到时候再说吧,有些事情急了也没用,要来的自然会来。只是因为朝香的客气,让他不得不硬装着斯文,唯恐丢了国际形象,也着实感觉不适。 “那太谢谢了。”朝香是自真心的有些感激,不过此时在她心中却有些埋怨亚香的无故捣乱。 …… 回到几分钟前,朝香告别阿诚,来到相邻的房间,进了房间,朝香向北边的一个人影鞠了一躬,用日语轻轻唤了声‘爷爷’。 站在北边的人影转过身子,只是因为房中昏暗,却几乎看不清面貌,人影咳了两声:“来了,朝香?” “是的,爷爷。” “你先安置他和苑丫头住下吧。” “爷爷?您不是说要见他的吗?” “本来是的。可是亚香回来说他只是个一无是处的饭桶,这你该怎么解释?”那人也不像生气,就那么几乎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 “亚香她、她怎么知道?她只不过就见了那人一面而已。”朝香有些急了,她跟申秀苑商量了这么长时间才想了这么个不得以的办法把阿诚请来日本,却一而再再而三不告诉目的,这样真是太怠慢了。 “谁说我不知道了?”人影旁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正是亚香,亚香听朝香这么说自己,显得很是不满意,她叫道:“那个人轻轻松松就被我制住,睡觉时也没一分警惕心,我还真看不出他厉害在哪里!也不知姐姐是不是鬼迷心窍,总这么抬举他!要我看,还不如直接跟他要回了宝贝,难道还怕他不成?” “你别乱说,或许他只是因为太累了没有警惕而已,你没见过他的手段,真见过了就不会这么说了!”朝香反驳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姐姐就是胳膊肘往外拐,他只不过是个无能之辈,我真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这么护着他?”亚香也不甘示弱。 “你……”朝香气得一时无语,这亚香虽然是她的孪生妹妹,可不知怎么回事,从小就喜欢跟她抬杠,她说好的亚香偏偏要说不好,她说不好的亚香偏偏就要说好,像是天生的冤家一般。 “好了!都别说了!”黑影中的人沉声道:“就让他先住下吧,我亲自观察观察他,再做对策!” “爷爷……?”朝香和亚香同时叫道。 “好了,都先下去吧。”黑影摆了摆手说。 亚香虽然任性,但在黑影前也不敢太过造次,哼了声后便退了出去。朝香鞠了躬后也正想走,却又被黑影叫住。 黑影说:“朝香,这些天好好看着他,也别亏待他,别让他起了疑心。” 第四十九章 我们是阿诚的弟弟,阿忠、阿实和阿朴 朝香低头道别黑影退了出来,此时的她实在有些不安,又为难于该如何跟阿诚解释。 当初,申秀苑给他打来电话,说在大陆见到一个有趣的人,会些不寻常的手段,让她过去看看。朝香当时正苦于寻找突然失踪的猿仙人和宝贝万变,本不想去,后来又经不住申秀苑劝说,才答应了去大陆看看。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到了大陆,竟然现万变正好戴在申秀苑所说那人的手上。 又惊又喜的她忙跟爷爷汇报了消息,爷爷命令她不惜一切手段夺回万变并找出猿仙人的行踪,同时也准备立即向大陆加派人手帮助他行动。但朝香出于谨慎,先暂时阻止了爷爷向这边派人。 朝香虽然也急切想拿回万变,但不知万变为什么会在阿诚的手上,也不敢随便随便动手,万变一直是在猿仙人的身上,照她的认识,这世上还真不知道有什么人能是神秘莫测的猿仙人的对手,如果万变是阿诚和他的人从猿仙人的手上强取的,那这阿诚或者他背后的人的实力也实在太过恐怖,不是她中江家能随便招惹,而如果说万变是猿仙人主动送给阿诚,那她也不好随便抢夺,因为这万变本来就是猿仙人自己的东西,中江家受其恩惠不少,才尊了做护族宝物。 所以说在不知阿诚底细前,朝香觉得还是不要擅自动手为好,因此与申秀苑商量了后才想出了个拖的办法,把阿诚暂时稳在公司,等慢慢了解了底细后再做定夺。 不过在大陆这么长一段时间,跟阿诚相处时间也不少,她却一直没能打听出阿诚真正的底细,虽说通过申秀苑的关系她也了解了阿诚的来历和身份,但那纸面上的薄薄的消息上显示阿诚并无任何出采之处,而于这些,朝香是不敢随便相信的,毕竟上面并无说明阿诚是如何获得了万变,也无说明阿诚有些怎样的特殊本领。 而跟阿诚相处的时间越长,她却感觉越来越不了解阿诚,也越感觉阿诚的神秘,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平常总是如此的低调,也非常的谦恭有礼,但总是那么不卑不亢,甚至隐隐地却有那么一丝傲气,不会随随便便的吹捧或者贬低别人。以她平常的认识,以申秀苑的身价,还有申秀苑和她自己二人上上之貌,虽说不算什么倾国倾城,但还是很少有人能在她二人面前如此自然。 另外每天当阿诚下班离开公司后就会突然失去行踪,往往她们派出盯梢的人在跟踪到火车站便会失去他的踪迹,而她们对阿诚下班后的行为也是一无所知。她们也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梢阿诚在城西的租住处,但却几乎从没看到过他回那里睡觉。所以说,几十天下来,朝香只感觉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天天相见的人,只感觉这看似平常的人背后有个巨大的深渊,隐藏着让人甚至感觉敬畏的秘密。 直到去明岛湖的那次旅游,借着那个家族的刺客之手,她终于见识了阿诚的一些手段,虽然说因为迷香的缘故阿诚早早罢手,因此对他的本事也是只知一二,还不清楚阿诚到底有多少实力,但是阿诚那个式神的手段却让她大开眼界,青离虽然出手也很少,但所展现的气势和实力远远出了她的认识。对于青离,到了现在,她还是怀疑是阿诚的式神,虽然朝香的本领并不见得有多高明,但青离身上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那种气息并非人类所有,而正是她所见过的式神的气息。 而且在她平常所见的式神,或因为天生如此,或因为驱使的主人刻意禁锢,都是傀儡一样没有自己的意识,青离的实力不说,却居然还有自己的意识和智慧,能够自己行动,还有喜怒哀乐,而作为主人的阿诚,那绝对是不能随便作为敌人的,否则一个不慎,那将给自己家族带来巨大的灾难。 因此明岛湖之行后,她最终下了招揽的决定,但又怕阿诚有所警惕一时不肯来日本,也不敢立刻说明,和申秀苑商量后以旅游的名义把阿诚带来日本,只希望到时候解释了能够让阿诚理解。虽说,这样也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因为不知道阿诚的背景,也不知道阿诚是怎样得到万变,也不知道阿诚本性是善是恶,对中江家会有怎样的态度。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总觉得阿诚应该不是一个多坏的人,虽然这更多的只是她的直觉,但她还是比较相信自己的直觉的可靠。 甚至于她觉得就算阿诚手上万变取得有所不当,她还是一厢情愿地认为这应该有他自己的理由。对于猿仙人,中江家一直都以神仙对待,但只奈猿仙人一直对中江不冷不淡,对中江与另外两个家族的争斗也几乎从不相帮,以致虽然有猿仙人这样厉害的存在,中江家还是处于弱势。现在假如能够招揽阿诚相帮,再加上他手上的万变,那中江家一定能够重现百年前一家独大的局面。 在与申秀苑商量了后,朝香先自己回了日本,把在大陆的情况以及自己的打算一一告知了爷爷,也劝说爷爷不管怎样都要招揽了阿诚。爷爷本来很不满意她迟迟没有动手夺回万变,也没有打听出猿仙人的下落,但听了他的解释犹豫了很长时间后终于有些痛苦地答应了她的办法,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招揽阿诚,算是变相舍弃了猿仙人。 本来一切都算顺利,阿诚也终于来到了日本,谁知中间偏又跑出个总喜欢跟自己作对的亚香,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捆了阿诚,然后跑回跟爷爷大说阿诚的坏话,以致又让爷爷改变了主意。 但失望归失望,对于爷爷的决定朝香还是理解的,因为她的谨慎本就遗传自爷爷,而且爷爷毕竟也是没见亲过阿诚的本事,对于一向亲历亲为的他,要绝对相信别人所说还是很难的。而且爷爷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假如中江家真招揽了阿诚,而阿诚偏偏是个无用的人,那也没有多大的好处,只会让中江家蒙羞,而从某个角度上说,假如阿诚从猿仙人那里取得万变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中江家又招揽他,那就相当于是得罪猿仙人甚至是把猿仙人往其它两族怀里推了。 只是脸皮一向比较薄的朝香为难的是该如何跟阿诚解释,本来以旅游骗他来已是不得以,又迟迟不告诉他目的,只怕会让他怀疑和不满。 不过庆幸的是,她情急之下编出的理由总算是瞒过了阿诚,又有旁边申秀苑相帮,阿诚也没表现出什么怀疑和不满,这让她松了口气,也打算着后面几天要怎样招待阿诚,好让他呆得安心和舒心。 …… 而后几天,朝香和申秀苑便带着阿诚在各处旅游起来,甚至还去了东京的迪斯尼乐园,当然最多的还是在富士山一带。阿诚是既来之则安之,白天跟着朝香他们到处跑,回来后在浮间神社里的温泉浴场美美泡个澡,也没见一丝不耐烦。 富士山除了山景优美,上面最多的就是寺庙和神社了,而日本大部分出名的宗教总社也都是设立在富士山上,据说连声名远扬的奥姆真理教的本部以前也是在富士山上。 几天下来,阿诚对朝香家族的浮间神社以及日本神社的情况也多了了解,在日本神社多得数不胜数,可以说只要人有财力,就能自己建神社,神社也成为影响日本文化和政治的一股巨大的势力。神社当然有大有小,势力有强有弱,不过像浮间神社,在静冈乃至在日本却是有名得很,阿诚呆着这两天,也是经常听说静冈某某官员或者说东京某某议员来拜访浮间神社。 不过阿诚对于着系并不怎么关心,也没刻意打听,而让他意外的是,日本的神社并不是说供奉某个特定的神灵,里面也没有什么著名神灵的塑像,他们祭拜高山也祭拜河流,祭拜树木也祭拜田地,祭拜神仙也祭拜鬼怪,可以说祭拜万物,不分种类。 不过意外也好,这些都于他无多大关系,这些天让他和朝香他们头疼的是朝香的妹妹亚香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硬是一直跟着他们,而她一路上最大的兴趣就是不断地给朝香找茬,也不停地挑衅阿诚,以致让阿诚怀疑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对方,要不是神社里没有抽签或问卦,否则只怕要抽个签好好问个明白。 只是可怜了朝香,又气又急,却又不好对自己的妹妹怎样,只得扮着个消防员的角色,一路上不停地跟阿诚道歉,以免阿诚火了甩手离去。不过让她欣慰的是,阿诚的涵养实在好得很,不管亚香对她说得话如何难听,也不见多少怒色,甚至也不做什么解释,只当做是耳边风,甚至于把亚香当作了透明人。 阿诚当然没有什么宰相肚,更不可能撑得下什么大船,只是被老流说过虚伪得很的他有的是耐心。现在不知道朝香家族到底对他是何用意,所以他也不想马上扯破脸皮当场教训挑衅的亚香,也不想过快暴露自己的实力。 只是亚香见生事不成,却更是不满,因为老头早有告诫,让她不得随便对阿诚出手,所以她也不敢主动动手,因此他想用话语激怒阿诚,让阿诚主动出手,她也可以不用顾忌什么。而阿诚的隐忍,在她的眼里更成了无能和懦弱的表示,几天下来她对阿诚也是越来越看不起。只是阿诚的回避更激起了她的好奇,只想尽快揭露了对方的无能真面目,好把这越看越不爽的家伙早点给赶出去,也好早点抢回万变。她也很想早点知道失踪了近一年时间的猿仙人的下落,在中江家,与猿仙人最投缘的就是她亚香了。 三天后,深夜,终于再也忍无可忍的亚香偷偷潜到了阿诚的房间。她一身黑衣,蒙脸掩容,从打开窗户,悄无声息钻进了漆黑一片的房里。朝香决定冒充刺客狠狠教训阿诚一顿,这样到时候爷爷就会了解这人的真面目了,也不会随便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亚香进入房间后悄悄摸到阿诚的床边,然后举起手上的棒球棍狠狠地朝着床上拱起的地方打去! 扑地一声,亚香手上棍子打在床上人身上,怎么觉得像是打在了木头身上,而因为用力量过猛,手上的棒球棍居然在细处被碰折了。 “假的!?”亚香惊呼,这根本不像是打在人身上的感觉,因此她马上反应过来,怀疑是不是阿诚早有了防备,搬了什么东西在床上装做自己。 不过亚香也没马上就逃,她觉得自己反正蒙着脸,也不怕暴露,于是索性准备在房里搜索起阿诚来。 “谁啊,干嘛打我?” 谁知亚香正要把注意力转向其它地方,床上的人忽然坐了起来,还把灯也打开了!而亚香被吓得急退几步,抽出匕护在身前。 “你谁啊?干嘛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坐在床上的阿诚一脸迷糊,睡眼蒙胧地看着前面蒙着脸的亚香,一只手不停地挠着肚子,脸上却没多少惊讶。 “你你,你没事?”亚香睁大眼问道,难道这家伙是木头人吗,被自己打了一棍也没见疼的样子? “你是谁?” 突然之间,亚香后面又有一个声音响起,亚香骇得急忙转头,等看清那人,却几乎被吓晕了过去。 又一个阿诚?!! “你,你是谁?”亚香看着半躺在后面沙上,跟床上坐着的阿诚一模一样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阿诚。”沙上的人嘟囔道,眼底精光一闪即逝。 “那你又是谁?”亚香赶紧靠向左边的木墙,又问床上的人。 “我吗?我叫阿忠,阿诚的弟弟。”床上的人说。 “你你…孪生弟弟?” 就如当初的阿诚,亚香的脑子也一时短路,也终于忘了掩饰自己的声音。 可还没等她缓过来,洗手间又探出一个跟阿诚相貌一模一样的头来,打了个哈欠后道: “不是孪生,我是阿实,也是阿诚的弟弟。” 接着又有一个从床底钻了出来:“我们是四胞胎,我叫阿朴。” 第五十章 天巧变 亚香彻底失语,只紧紧靠在墙壁上,身子也因为恐惧而忍不住微微颤抖。怎么会?怎么可能?明明白天只他一个人,什么时候又出来三个弟弟?朝香总感觉这事情有着说不出的诡异。要说弟弟也好,浮间神社平常看去没什么人,寂静无比,但其实暗中戒备森严,阿诚这三个弟弟又是什么时候潜进来的?而且他们看到朝香,也一点都没惊讶的样子。 “喂,蒙面的英雄,我们都介绍过自己了,你也该说说你的来历吧?”沙上的阿诚站了起来,打断了亚香的思绪道。阿诚自然听出了亚香的声音,但还是假装不知道。 亚香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她本来是打算来教训阿诚的,但此时房里却突然出现四个一模一样的人,而且都是穿着短裤赤着上身的男人,她忽然生出一种无力之感。 “管她是谁,既然是个女人,听着声音也还清丽,相貌应该也不错,那就让他陪我们兄弟几个睡觉!”床底下的阿朴嘿嘿笑道,一脸淫邪。 “好啊,好啊!那来我这里吧!这里地方小,最温馨了。”洗手间只探出半个身子的阿实赶忙表示赞同。 “不行不行,先来我这里,没有比床底更刺激的了!”阿朴表示反对。 “其实、其实床上最舒服。”床上的阿忠拍拍松软的床,看着朝香,一脸真诚,也一脸期盼。 “我呸!”听到阿忠三人诚恳而隐晦的邀请,受了刺激的亚香却终于有了话说,她挥了挥手上寒光闪闪的匕:“想死你们就试试!” “哈哈,我们四兄弟还会怕女人不成?”床底的阿朴率先跳了出来。 “呼呼,我最喜欢性子烈的女人了!”洗手间的阿实也终于跑了过来。 “我、我也喜欢。”阿忠也跳下床,和阿实以及阿朴把亚香给围了起来。 “你们别过来!”看到三条裤衩围过来的亚香终于慌了,一时也忘了如何逃跑,只闭上眼睛乱舞匕。 “住手!”沙上的阿诚叫住其他三人。 阿诚三人马上停了下来,似乎等着阿诚的吩咐,而亚香则以为遇到了救手,也忽然觉得阿诚在那么讨厌,至少比起他这三个弟弟来是如此。 “大哥有什么吩咐?”阿朴说。 阿诚装着老大的样子干咳了几声,看了看也正看着自己又有些忐忑的亚香说:“你们三个别争了,划拳决定谁先谁后,等下别弄太大声响。” 阿诚说完又躺了回去,好像没自己的事了一般。 “好啊,那剪刀石头布,赢的人先!”阿实叫道,而阿忠和阿朴也连点头表示赞成,接着便开始指划起来。 “无耻!”见三人把自己当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亚香终于感到了羞辱,她怒道:“你们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管你是谁?反正妈妈说蒙面的都不是好人!”阿实说:“哥哥弟弟们,还是先把这女人给制住了,咱们再专心分个先后!” “好!”阿忠和阿朴跟着阿实扑向亚香。 “住、住手!你们敢,我是中江亚香!”亚香终于急了,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巾。慌张之下的她因为实在忍受不了三条裤衩围在前面,也忘了自己的本领,忘了到底打不打得过对方,而是选择了暴露身份,只求尽快脱身。 “哈哈,果真是个美女,兄弟几个可有福了!”阿朴却不惊反喜。 “住手啊!我是中江亚香,中江朝香的妹妹!”亚香急了。 “中江亚香?中江朝香?哥哥们认识?”阿朴问。 阿忠和阿实却摇摇头否认。 “他,他,你们大哥认得我!”亚香赶忙指了指背对着他们睡在沙上的阿诚。 “大哥,你认识这女人?”阿实问。 阿诚却似睡死了一般,一直没有回应,只有呼噜声越来越大。 “不可能,大哥怎么可能认得这种女人,不管他了,兄弟们动手,先抢了她的刀!”阿朴说。 “站、站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亚香恨死阿诚了,谁都知道他明显是在装睡,见阿朴三人又要扑过来,她叫道:“我是这里的主人,你们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吗?” “切!”阿朴看了看四周,马上反驳道:“这是我们的房间,我们的地盘我们做主,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我们的!” “啊!”亚香再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一声尖叫后闭上了眼,手上匕在身前乱舞,她不是怕三人,而是怕三条裤头,动手就有接触,在她看来,现在三人赤着上身,什么地方都是脏的。 正在亚香惊恐甚至绝望时,门忽然吱一声打开了,亚香争眼转头一看,才现沙上的阿诚不知什么时候穿好了衣服,打开了房门,而门外则冲进了朝香和申秀苑。 “亚香,怎么了?”朝香推开阿忠他们,护住浑身颤抖,花容失色的亚香。 亚香终于哇一声哭了出来,却一把推开朝香,掩面跑了出去。 亚香和申秀苑面面相觑,虽然对三个赤着上身跟阿诚一模一样的人感到好奇和震惊,但也羞于多看,最后只得转向阿诚:“阿诚先生,到底怎么回事?” 亚香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意,刚才一幕她也看在眼里,虽然亚香从小喜欢跟她作对,但姐妹情深,她怎么说也不会更向着一个外人。 阿诚却懒洋洋地用手朝着阿忠三个点了一点,他一点,暗光闪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阿忠三个忽然变了样子,最后纷纷掉落在地上。 这下轮到朝香和申秀苑晕了,因为那看去跟阿诚一模一样的三个人居然在阿诚点指后分别变成了一条棍子、一只手机和一串钥匙! 阿诚走过去,收好棍子钥匙和手机,又从地上踢过来那断了的棒球棍:“这是你妹妹的,她从窗上跳进我的房间,还狠狠打了我变在床上的棍子一下,我只不过吓了吓她而已。” “对不起了,阿诚先生,容后再与您解释。”朝香跟阿诚鞠了个躬,便退了出去,想是追着亚香去了。她并不是怕亚香怎样,而是怕亚香去爷爷那里告状,而爷爷一向宠溺亚香,只怕不知情由下会当场对阿诚难,那时有了大误会就难以斡旋了。 申秀苑却没急着走,她看了看阿诚,神情莫名,而后开心笑道:“阿诚先生果然深藏不露,亚香可从来都是惹别人哭的主,没想这次居然会被你弄哭!不过她的手段可不只有打闷棍,只怕以后阿诚先生要更小心些了。” “头疼啊!”阿诚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朝香小姐的爷爷什么时候回来,我这保镖做得可有些莫名其妙!” 申秀苑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而后意味深长道:“想来应该快了,阿诚先生还是再等等吧。” “好吧,那我再等等。”阿诚似无奈又似随意道:“反正吃得爽住得爽,又不用花钱。” “哈哈!”申秀苑大声笑了出来,接着又说:“那阿诚先生继续休息吧,我就不多打扰了。”说完,申秀苑就退了出去,顺手把门也给关上。 “呼!”申秀苑一走,阿诚躺倒在床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早知道亚香对他不怀什么好意,他也是时时戒备。而刚才阿忠阿实和阿朴三个他所谓的弟弟只不过是他用‘天巧变’幻化成自己相貌的棍子、钥匙和手机而来。经过前段时间的修炼,阿诚的天巧变又是进了一层,不仅能够把一些外物变成自己的样子,还能操控变化后的他们学着说话和动作,只是像刚才这样,操控着三个‘人’的说话和动作,却着实耗费他的心神,以致让他精神上也感觉有些疲累。 说到这天巧变,阿诚修炼时间越长越感觉它的神奇,虽说天巧变只是三十二天罡变化最末一变,而阿诚也不过炼到第二层,但已感觉到它的诸多精妙以及厉害之处,当初阿诚与吕兜秉交手时用棍子变化成自己的样子,只可惜因为只修炼到第一层,棍子所变的分身也不能说话不能行动,而到了第二层,虽然只相差一级,却已是大大不一样,阿诚不但能驱使他们说话动作,还能驱使他们使出一些简单的术法,这在对敌时,用起这天巧变来,虚虚实实,恐怕也会让很多人头疼。 而正因为天巧变的精妙,阿诚也觉着天罡三十二变化的博大精深,虽然阿诚因为实力限制,连最末一变天巧变都尚未领悟完全,不过却正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阿诚本来学术炼气很大原因只不过是为了保命,因此总是被动,**也无多少可言,而这三十二般变化却给了他很大的**和动力,因此修炼时也多了主动,多了耐心,多了期盼。 老君似乎总是忙得很,当初教授他三十二般天罡变化,也只是教授了他基本的口诀和法门,从此却再也不提起,因此具体的却还是要靠阿诚自己慢慢摸索。阿诚也不知道自己的进步到底是慢还是快,又感觉像是趟一条未知的河一样,就比如天巧变,阿诚领悟到了第二层,但到现在也还是不清楚天巧变究极到底总共有多少重,不过正因为未知,阿诚的期盼也可以是无限大。 想了这些,又回想起刚才亚香面对自己三个分身的样子,阿诚心中返起一丝快意和得意。看亚香那时的样子,心情也大概有害怕,有疑惑,也有窘迫和羞愤种种,总之是复杂得很,想来受到的刺激也是不小。他本来只是打算随便耍弄一下亚香,但见到地上折成两段的棒球棍,却是火大,暗骂这刁蛮女人下手够狠,所以便由耍弄升级至恐吓,也算出了口气,只是后面会有怎样的后果,也让他有些难料了,但此时的他也懒得多想,躺在床上不久便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更深,房中一片寂静,只有阿诚微微的打呼声。 突然,窗外一个黑影一闪,便跳了进来。进来的黑影又是黑布蒙面,不见真容,他一跳进房中后便蹑手蹑脚向着床摸去,动作轻捷无声,手上却捏着一把明晃晃的尺余长的弯刃。 只是这一次,阿诚因为教训了亚香,感觉不再有什么危险,已经真是入了梦乡,此时睡得颇熟的他一点都没有察觉又有人摸进了房间。 平常在移界,阿诚晚上睡觉时还有其它很多时候他都是彻底关闭了戒指,在戒指里的老流和青离他们也是一点都不知外面的状况,因为他还是有很强的**感,并不想把什么都暴露在老流他们面前,毕竟那种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眼里的感觉很不好。而本来在来日本之后,每天睡觉时他也没像往常一样彻底关闭戒指,也好让青离在他睡着时帮忙戒备,只是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他因为刚刚赶跑了亚香,觉得没什么大碍,放心之下也把戒指给彻底封住了,省得睡觉时被小小流忽然一声‘俺要吃冰激凌’给惊醒。所以此时的青离他们也浑然不知外面有人拿着凶器潜入了阿诚房间,更不用说叫醒阿诚。 黑影很快就摸到了床前,然后估摸了大致方向,举起手上的弯刃尖刀,朝着仰天睡着的阿诚心口处狠狠刺了下去! 第五十一章 一厢情愿的情敌 正在闪着寒光的弯刀就要刺到阿诚身上时,阿诚忽然睁开了眼,而一双眼珠却是赤红如血,在夜色里闪着红宝石一般的刺眼光芒,同时,他一只右手闪电般向着蒙面人反手一掌挥去,在挥去的不过两尺距离间,那只手瞬间涨大如蒲扇,上面还长出了如钢针一般的金色长毛。 看到阿诚巨大的毛茸茸的右手拍来,蒙面人吓了一跳,但却并没躲闪,刺向阿诚心口的弯刀也没慢了度,因为他的弯刀离开阿诚胸口不到几公分,他相信阿诚的手再快也快不过他的弯刀,而只要他的弯刀刺中了阿诚,阿诚绝对会一击毙命,那只手也再不能打到他的身上。 然而事实却让他大跌眼镜,也出乎他的常识,他明明刚刚看到阿诚出手,转念之间那手已经重重反拍在了他的胸膛上,而在此过程中,他的弯刀却几乎没有前进分毫,这种感觉对于他就好像中了定身法一般,又好像时间停止了一样,只是停止的只是他一个人,阿诚那只手却在这一瞬间无可遏止地打中了他。 阿诚巨掌一拍中蒙面人,蒙面人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带着弯刀在夜色里划下了一条银色的抛物线,而最终掉落在地上的蒙面人又重重撞在了木墙上,把木墙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最后蒙面人躺在地上难以动弹,一半在阿诚睡觉的房间,一半在大厅,有进气无出气。 阿诚一掌拍飞蒙面人后,脸上忽然闪过一个诡异似轻蔑的笑容,然而他并没从床上爬起,相反又慢慢闭上了赤红双眼,接着转了个身,而后竟然又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此时的蒙面人虽然受创,却并没晕死过去,现在的他现自己是错得离谱,刚才他会被阿诚巨掌拍中不是中了定身法,也不是时间停止,而只是阿诚那一掌实在是太快了,快逾闪电,虽然他的刀离阿诚再近,但又怎能快得过闪电?只是后悔也没有用,而且就算当初他选择躲避其实也是徒劳,他也不得不承认,只要阿诚挥出那一掌,不管他做出怎样的选择,终究是躲不过去的。 横着一颗心来刺杀阿诚的蒙面人对阿诚所展现出来的可怕实力感到绝望,可正在他准备束手待毙时,他现阿诚竟然没有追上,反而转了个身又睡了过去,这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而在感觉不可思议的同时,他却又燃起一丝求生和逃命的**。蒙面人缓了几口气,然后摸索着翻过身,又慢慢爬了起来,只是受伤颇重的他感觉浑身无力,也无法完全站起,他匍匐在地上,慢慢地向着大厅出口处爬去。 只是阿诚这一掌实在太过霸道,让他感觉胸中如火般烧灼,接而牵连全身,似乎全身上下所有关节和经脉都被打断了一般,也让他感觉身上无处不痛彻心扉。每爬出一步,他就忍不住痛哼一声,而没爬出几步,他已经痛得浑身都是汗,呼吸也越来越急。 也许在寂静的夜,蒙面人喘急的呼吸显得格外惹人耳目,阿诚终于醒了过来,觉异样的他从床上一跳而起,同时又快打开了灯,灯亮后,他已经变回清澈的双目一转,很快就现了房间木墙上的窟窿,也现了窟窿几步外缓缓移动的蒙面人。 惊异万分的阿诚迅穿上衣服,然后跳下床,钻出窟窿追上了蒙面人,他一脚跳到蒙面人前面,挡住他的去路:“你是谁?!” 蒙面人见阿诚醒来,终于放弃了逃跑,他慢慢转过身子,爬回木墙边,而后使尽了全身气力面对着阿诚靠在了墙壁上。 阿诚见蒙面人似乎放弃了逃跑,一时也不急,从窟窿边上捡起了那把尺余长的弯刀,这把弯刀造型古朴,长约四十公分,曲度优雅,纹路有如惊涛骇浪,分明是日本武士常用的‘胁差’(古日本武士常用来剖腹自杀的短刀,也是暗杀和出阴招之利器)。 正在阿诚又要问蒙面人的同时,大厅对面几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三个相邻的房间分别跑出朝香、申秀苑以及亚香来。她们快跑到阿诚身边,待看清情形后,放下了一半心,朝香问蒙面人道:“你是谁?为何擅闯我中江家?” 也不知蒙面人是不是已经无力说话还是怎样,却半天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朝香,喘着粗气。 朝香被蒙面人莫名的延伸看得有些毛,于是转移了视线,问阿诚道:“阿诚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我醒来时他就躺这里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阿诚是真不知道,他摇了摇头,而后便代替朝香转问蒙面人:“你究竟是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谁下的手?” 见阿诚也不知,朝香三人感到奇怪,他们还以为是阿诚打伤了蒙面人。不过很快,朝香三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某个人。看来是爷爷暗中下的手,三人悄悄猜测。 然而听到阿诚问后,蒙面人似楞了一下,随后他干笑出声,笑了几声后他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等好不容易压住了咳嗽,蒙面人嘶哑着嗓子道:“你真好本事,你却为何不敢承认是自己下的手,难道是不屑做我的对手吗?” 蒙面人说着,忽然扯下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一张俊俏却惨白的脸来,嘴角带着一丝自嘲一样的笑。 “寺下雄!”一见蒙面人的面容,朝香三人却惊叫出声,神情震惊,似无比诧异。 “你们认得他?”阿诚也诧异问道,他听完蒙面人的话,基本知道了其中端倪,想来应该是身上附着的妖王元神因他睡时无力反抗而借以出的手,但他竟然没想到朝香她们见到蒙面人的相貌后会是这样一个奇怪的反应。既然他们似乎熟识,也不像是仇家,这人又为何要暗杀自己,阿诚马上有了新的疑惑。 “嘿……嘿,岂止认得……你比我强大,朝香是该跟着你……”叫寺下雄的人干笑道,看着阿诚和朝香的眼神里却尽是怨毒。 听寺下雄说得莫名其妙,阿诚更疑惑了,而朝香却突然红了脸,急叫道:“寺下雄,你别乱说,这事跟阿诚先生无关!” “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阿诚感觉朝香和寺下雄像打着哑谜一样,而这事又似乎与自己有关。 “没想到你是这样虚伪的人,既然你已经得到了朝香的心就该勇于承认,不必对我这般虚伪,否则我只会认为这是对我的侮辱。”寺下雄讽刺阿诚道。 什么跟什么?阿诚感觉有些不对劲,一时却又说不清楚,只得耐心等待朝香他们的解释。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是怪他抢了我姐姐,所以潜入我家来刺杀他!”朝香忽然恍然大悟一般叫道,似乎捡着了宝贝一样的兴奋,原本她还遮遮掩掩,故意斜着头不看阿诚他们,不想让阿诚他们看到自己因为哭后微肿的双眼,现在却是兴奋地忘乎所以,眨着还带着一丝泪花的双眼看着阿诚,眼神里带着戏谑。 “亚香,你别瞎捣乱,我说了,这跟阿诚先生无关的!”朝香又羞又急。 原来这寺下雄一直都喜欢朝香,而寺下家也是跟中江家一样的大家族,因为门当户对,在两家人眼中,寺下雄和朝香是必然要结成连理的一对。只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中江家和寺下家本来世代交好,朝香和寺下雄也算青梅竹马,但随着年龄一点点的长大,儿时的玩伴感情一点点向爱慕变质,朝香却渐渐对寺下雄疏远。朝香和寺下雄虽然同岁,但朝香比起寺下雄还要大上几个月,而且朝香从小稳重大方,一直都把倔强自负而更显幼稚的寺下雄当成自己的弟弟,所以怎么也无法接受寺下雄的爱意,于是就选择了回避与疏远。 尤其到了现在,两人也都到了成婚的年龄,朝香却更是避着寺下雄,寺下雄几次上门求婚,却一直见不到人,后来朝香去了大陆,他听说朝香在大陆整天与某个大陆的男人粘在一起,若不是因为家族事务繁多,只怕要当场追了过去,直到近日,朝香终于回到了日本,他正想上中江家来找,谁知竟然听说朝香把那个男人给带回了中江家,这让他更是妒火中烧,也猜想朝香肯定是因为这个男人才抛弃了自己,才三番两次的拒绝自己的爱意。 越想越愤懑的寺下雄最终做出了刺杀的决定,通过寺下家的暗线打听出了阿诚晚上睡觉的地方,趁着夜色掩护,潜入了阿诚房间,谁知,让他更加绝望的是,他竟然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 “哼,没想到你这么护着他,是怕我寺下家找他的麻烦吗?既然是他跟我抢了你,就该有面对我寺下家怒火的觉悟!”在寺下雄的眼里,朝香的解释却更成了爱护的表示,也因妒火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寺下雄,你别意气用事,阿诚先生是我中江家请来的客人,跟我们之间的事情无关。”朝香解释道,却因为寺下雄咄咄逼人的话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是了,是了,你就会护着他,你再也不喜欢我了。”寺下雄想起小的时候一直都对自己爱护如亲弟弟的朝香竟然喜欢上了别人,不由伤心地滴下眼泪来,过了几秒他突然又换了语气,讥诮阿诚道:“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躲在女人的后面,就不怕被别人耻笑吗?” 阿诚听了这么多,隐隐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淡淡一笑正要说话,却被亚香抢上道:“哼,他又怎么厉害了?寺下雄你难道还怕他不成?” 亚香因为晚上刚在阿诚那里吃了亏,早已把阿诚当作了仇人一般看待,虽然以前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这个有些娘娘腔的寺下雄,如今看到寺下雄,现在却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突然有了遇到战友一般的感觉,只是他对寺下雄说的阿诚很厉害这一说法,却是绝对不赞同的。 寺下雄觉得亚香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出了亚香似乎对阿诚也是很不满意甚至充满敌意,但是他不明白亚香为什么要说阿诚一点都不厉害。 “喂,我说寺下雄,你究竟是谁打伤的?”亚香却突然蹲下身子问道。 “当然是他了!”寺下雄看了看阿诚说,他虽然不想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只是他更纳闷的是亚香为什么要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哼,我才不信,他这么没用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一定是他那三个无耻的弟弟下的手吧!?”亚香站了起来,看向阿诚,又低头钻过木墙上的窟窿,仔细扫视了一番,脸上有着毛利小五狼一般的神圣光辉: “卑鄙的家伙,只会以多欺少吗?你那三个弟弟呢,怎么不叫他们出来?” 原来亚香受了阿诚惊吓后,并没有跑去她爷爷那里诉苦,而是因为觉得丢脸直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连跟着去的朝香也是不见,所以也没听朝香的解释。因此,她还一直相信着阿诚真有那么三个无耻好色的弟弟。 第五十二章 做我弟弟的媳妇 “呵,看来真没我什么事,天也亮了,我还是去泡个澡先。”阿诚丢下弯刀,转身走开,他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被亚香一搅,却突然失去了心情,也不想再管这件八卦之事。 “站住!”亚香却叫道,然后快挡在阿诚前面:“难道你就这样甩手而走吗?” “你还想怎样?”阿诚站住。 “你不能走,这事你要负责!”亚香就像毛利小五狼终于抓到了‘真凶’,怎会随便放了阿诚。 “这都不关我的事,还要我怎么负责,单说我伤了他是不假,不过那也是我正当防卫而已,说不上什么责任吧?”阿诚尽最大的耐心道。 “怎么不关你的事了,既然你要跟我姐姐在一起,那就必须得过我这一关!我可还没答应你做我的姐夫呢,虽然我不喜欢寺下雄,但你更让我讨厌,也不知道你用什么花言巧语迷住了我姐姐,我可不会让你得逞的!”亚香‘大义凛然’驳斥阿诚道,她这话说得那个理直气壮,真好像阿诚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骗取了清纯少女盲目的感情一样。 “亚香,你?!”朝香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亚香的脾性,她自然清楚得很,但还是没料到亚香会胡搅蛮缠到这个地步,虽说朝香一向稳重,但这事涉及自己的感情与私事,被亚香这么明目张胆得说,尽管没这么一回事,也是一下羞得慌。 亚香虽听到朝香的叫,却不敢正视朝香,其实她也不是说单纯到或者说愚蠢到还分不清这件事情的真伪,她其实只不过是想抓了这么个借口为难阿诚而已。晚上那一幕就生在不久前,看到阿诚,她就气得忍不住浑身抖,活了二十多年,她几时受过这样的委屈?但晚上受阿诚三个‘弟弟’欺负的事她是羞于再提起,所以有趁了这么个机会,想要挽回点面子,也懒得管朝香和阿诚到底有情还是无意。 “是吗,那你想怎么样?”阿诚不想弄清楚眼前这亚香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也不想再多解释,反而堆了笑轻松问道。他现在反而有些后悔当时太过容易就放了这个女人,却没真正做过什么惩戒。惹得老子生气,先做你的姐夫,再做朝香的妹夫!阿诚看着眼前挺胸傲立的亚香,心中某个邪恶的念头一闪而过。 “啊?”亚香却没想阿诚居然爽快承认了,以致一直琢磨着该怎样饶住对方的话也无法说出口,不过很快,她的疑惑就被欣喜和得意所代替:“很简单,你跟我打一场,打得过我再计较你和我姐姐的事,或许到时我也不会再为难你!” “就这么简单?”阿诚呵呵笑将出来,心里却笑现在怎么又流行起暴力女来。 “就、就这么简单!”亚香被阿诚笑得有些心虚,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退让。 “好,你关心你姐姐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阿诚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不过,既然你做妹妹的要出头,我的弟弟们自然也想为我这个做哥哥的承担一些。阿忠,出来吧。” 阿诚悄悄打开了戒指,把幻化成自己模样的棍子给唤了出来。 “好哇,原来你是把他们藏在那万…里面,怪不得我们都不知道!还有其他二人呢?”虽然出来的‘阿忠’跟阿诚一模一样,甚至连衣服也是如此,但一看到当初羞辱她的三个罪魁祸之一,她却更感气愤。 “可惜朝香小姐只有一个妹妹,所以我也只好叫出一个弟弟来,如果你们还有其他的姐妹,我也乐意让我三弟四弟都出来的。”阿诚脸上表情既认真又似狡黠:“你想跟我交手,那就要先过我二弟阿忠这一关,不过我二弟也不是白动手的,我也有个条件,假如你输了,就要做他的媳妇。” “你?无耻!”亚香没想到阿诚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脸皮甚厚的她也感觉又慌张和羞愤起来。 “阿诚先生?”就连朝香和申秀苑也忍不住问了出声。她们当初看到过阿诚把他三个所谓的弟弟变回棍子等物的经过,当时想当然认为是阿诚某种高明的手段,但见现在阿诚又煞有其事地叫出什么二弟,看他认真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怀疑阿诚是不是真有这么三个同胞弟弟。 不过更让她们惊异的是,她们没想到阿诚居然会说出那种有些显得孟浪的条件来,以前阿诚给他们的印象一向都是彬彬有礼,谁知现在居然会突然变成这般邪气模样。再由此及前,朝香却更不安起来,她想起了就刚才阿诚也没一而再地否认亚香的话,现在一回想,她也怀疑阿诚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意思。一想到这,朝香脸色忽然变得煞白,心情却是万般矛盾,也一下子失了主意。 怪只怪阿诚演得太认真!从小就被村里人称为方圆百里上下五十年最会装‘象’的人经过在社会上的几年历练,演戏说假话的本领更是炉火纯青,就像当初在明岛湖的那个晚上,青离也曾被他以老流徒弟的名义骗过一次,甚至说被他唬得一楞一楞,也以致了解他的老流经常感叹他实在是愧对名字里的那个诚字。而当他从亚香嘴里听出她并未知道他的所谓三个弟弟的真相,本着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纠缠不休的女人的打算,便顺着她的意又演起戏来。 不过,申秀苑还是最快得反应了过来,她也算是唯一的旁观者,自然最不容易被带动情绪,仔细一琢磨,终是现了阿诚嘴角的那丝玩味,也多少现了事情的真假。现这些后,申秀苑却忍不住似放心了一般吁出了一口气,有些开心地拉了拉一直紧张着的朝香的手。只是她自己也没去深究为什么当现阿诚是在撒谎时感觉像似放了老大的心,甚至说一下忽然感觉天空海阔起来。 而朝香却有些不同,她与阿诚的接触也算有了一段时间,虽说当初在大陆跟阿诚在一起,目的当然是为了任务,所以也谈不上什么私情,只是接触时间长了,对阿诚的性格也多少有了了解,渐渐地,她也现了阿诚身上的一些优点,比如洒脱大方,比如温文有礼,还有些不羁与豁达,以及最吸引她的神秘。所谓距离产生美,朝香始终感觉自己一直都没能够看透阿诚,而正因为如此,阿诚平常那神秘的行踪以及深藏不露的本领更一点点吸引着她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陷入。 本来这些东西都是藏在心灵最深处,或许连朝香自己都没有察觉,只是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提起,朝香那心底的静湖终究起了一丝波澜,也现了湖底那微妙的暗流。而在刚才,阿诚那煞有其事地叫出自己的弟弟以及提出的条件,也几乎让她相信阿诚是认真的,接而又怀疑起阿诚是不是对自己真的有好感,让她心底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的同时又是矛盾万分。难道他以前对自己的不冷不淡都是假装的,他究竟是怎样的人?万一他对自己真有那种意思该怎么办?朝香忽然觉得好乱。 相比朝香,亚香更是简单,她本来就一直相信阿诚真有三个弟弟,而对阿诚的认识也有限得很甚至说空白,她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阿诚的为人,所以当阿诚提出要她做他弟弟的媳妇时,她虽然感觉羞愤,却没多大的惊讶。不过此时阿诚那弟弟‘阿忠’也不只穿着一条裤头,她也没感觉如当时那般惊恐,当下没做多少思考,便因气愤而应道: “好,我答应!如果你们输了,那就任我处置!” 亚香暗暗下了决心,她决定等下非把眼前这对无耻的兄弟俩给大卸八块不可。 “好好干,你的终身大事就靠你自己了。”阿诚索性演戏演到底,认真地拍了拍‘阿忠’的肩膀。 ‘阿忠’也不理阿诚(当然不用理了,这本来就是阿诚自己,除非是特意演给别人看),而是盯着亚香点了点头,向后退出几步拉开距离:“来吧!” 此时的亚香却因为怒极反而冷静了下来,阿诚既然答应了跟她比试,那他也不用再在这个方面多纠缠,她只想着怎样痛快地打败对方,然后好好地羞辱一番,以找回先前丢掉的面子。 因此见‘阿忠’示意准备好了后,亚香也不多言,嘿一声后,手拿着匕向‘阿忠’冲了过去。只听一阵非常急地咚咚地点地声,一个眨眼间亚香已如鬼魅一般冲出了五六米远,欺到了‘阿忠’的身前。 亚香的步法看去虽然不快,但却很有些诡异,表面上她的脚步跨度很大,但她双脚踏地而出的声音竟然远过了她踏步的频率,若不仔细看或者说目力有限,就会现亚香每跨出一步,却要出三声咚咚点地的响。 而‘阿忠’因为惊异,自己更仔细看她的步法,一看之下,却现其实亚香每走一步,右脚便要在地上连点三下,而通过这三点,亚香整个人就像被拉满了的弓弩的弩绳一样积聚了强大的势,通过这个势,亚香前进时现出一种强大的另人感受巨大压力的气势和力量,因此亚香这几步间看去度虽不快,但是却如鬼魅一般,瞬间便欺到了‘阿忠’的身前,然后举手向着‘阿忠’脖子上抹去。 ‘阿忠’也就是阿诚虽然不认识这种奇怪的步法,而一旁的朝香此刻见已经来不及阻止亚香,但见亚香动手,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亚香所用的‘缩地步’。这‘缩地步’是一些高明的忍者冲刺和突击时最喜欢用的步法,取自缩地成寸一语,也就是说用了这种步法,往往会让人感觉把一段距离人为缩小了一样,骤然出现在对手面前,也往往会把对手打个措手不及,其实关键地就是借用了每一步间三次点地所积聚的势。 可惜的是,这缩地步法对阿诚却是没用,想那老金和老火教他搏击时的度,那是真正地快若闪电,阿诚往往眼睛都没看到就被他们给打了出去,又岂是这种步法可以比拟。而且这缩地步法正因为一步之间右脚三次点地,虽然身体借此积聚了向前的势,但也因此而多耗费了几分时间,两相消耗,也是有利有弊。 不过阿忠就算看清了亚香的步法以及身形,却是仍不躲闪,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任由亚香手上的匕割到脖子上。 朝香没想到‘阿忠’竟然如傻了一般没有闪躲,正惊得要叫出声,却听到一阵尖利地滋滋声----亚香手上匕割在‘阿忠’脖子上竟然好像是割在了铁皮上面,闪着火花划过去后,硬是几乎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金钟铁布衫?!!”朝香和亚香对视了一眼后几乎同时想道,她们对大陆的所谓的武功也有所了解,见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后很快就想到了所谓的刀枪不入铁布衫上面。其实不止她们,就连依靠在墙壁上的寺下雄也差不多是这般想,他呆呆地看着‘阿忠’站在那里纹丝不动,更觉阿诚‘两兄弟’地可怕,脸色也更是黯然。 第五十三章 老马失蹄 只有阿诚自己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金钟罩铁布衫,这只不过是因为‘阿忠’自身所具备的特殊的‘体质’而已。‘阿忠’是由阿诚那条棍子所幻化,而那棍子是千年铁桦木所制,硬比铁柔胜刚,就连当初吕兜秉用仙宝‘雪千扫’也是不能折断,当然也不怕亚香这么一把小小的匕,况且就算亚香能在上面刺个窟窿,‘阿忠’只怕也不会皱上一下眉头。 阿诚现在通过天巧变能够把一些外物变成自己的样子,成为他分身一样的事物,同时这些分身相比阿诚自己也往往会具备外物独特的性质,比如这铁桦木分身,也一样能够刀枪不入,坚硬无比,不过也正因为铁桦木性属木,所以阿诚一般也只能驱使它用出一些木系的术法,而其它四系术法,不是说完全没有可能,但以阿诚目前的实力却还是使不出来的。 回到场上,亚香见自己匕居然割不开‘阿忠’的脖子,虽然惊诧万分,但她也不等招式用老,反手又是一刀刺向‘阿忠’胸口,而如先前一样,‘阿忠’依旧是一动不动,任由那匕刺在胸膛,只听‘叮’一声清脆的响,亚香的匕又像是刺在了铁板一样,怎么也刺不进去。 见胸口也是刺不进,亚香已顾不得再去惊讶,而是饶着‘阿忠’飞快地转了起来,同时借着缩地步法,不断地增加手上的力量,向着‘阿忠’身上各个地方一一刺去。亚香也想当然的认为‘阿忠’肯定是练了铁布衫一类的功夫,但她也听说过铁布衫或者说金钟罩有着叫罩门的弱点所在,于是想通过不间断的连刺找出‘阿忠’的罩门所在。于是朝香她们只听场上不断传来清脆的叮叮声,而场上二人一动一静,动的人几乎化成了幻影,静的人却静若山峦,脸上也是毫无表情。 亚香努力地向着‘阿忠’身上各个地方不停地招呼着,甚至到了后来,她也顾不上什么讲究,连‘阿忠’的眼睛、百会以及脐下也都没有放过,不过让她失望的是,‘阿忠’始终岿然不动,而他脸上的表情在亚香看来,分明有享受和戏谑的味道。 过了近十分钟,或许终于有些疲累,也或许连自己都感觉索然无味,大汗淋漓的亚香终于停了下来,她忽地跳出几米外,手斥匕戒备地看着‘阿忠’,呼呼喘着粗气:“你这是什么功夫?” “金钟罩横练十三太保。” ‘阿忠’回道。如果有人够细心,就会现对面的‘阿忠’连衣服都不见一个洞,不过此时的朝香她们岂会去注意这么个细节。 “不是说金钟罩有罩门的吗?那怎么会……”亚香又气又疑,她有些怀疑‘阿忠’的罩门是不是在档下或者说后面,这两个地方她还是因为没有完全放得下脸皮而去刺过。 “不错,一般人的金钟罩是有罩门,我却没有,我自娘胎出来便会十三太保,又练了二十多年,便把罩门都练没了!”‘阿忠’(阿诚)恬不知耻扯谎道,却是一语双关。 亚香无语了。其实关于什么金钟罩以及罩门,她也多是听说而来,也没真正见过实例,所以也敢说‘阿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不过所谓连娘胎里就会金钟罩,却真的让她感觉不可思议,但也同时感觉这‘阿忠’实在是有些可怕。 “怎么样?你赢不了的话就只能做我的媳妇了。”‘阿忠’又说。 “呸!就会用娘胎里练成的本领,有本事你就不要用金钟罩,我们再打过!”亚香怎可能答应,不过感觉实在不敌,却也不自由想赖皮了。其实她也确实不服,这个‘阿忠’光是这金钟罩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可怜她学的多少本领都是没用。 “这我也没办法的,我这本领是娘胎里带来的,不想用都不成。”‘阿忠’又装起大尾巴狼。 “那我不跟你打了,我跟你哥哥打!”亚香想把目标转移到阿诚身上。 “这可不行,先前说好的,你要赢了我才能跟他打,你连我都不是对手,更不是他的对手!”说到这,‘阿忠’忽然一笑:“你还是乖乖做我的媳妇吧。” 亚香气噎,她看了看另一边轻松自在一脸笑眯眯的阿诚,更觉得那家伙没什么本事只会拿自己的弟弟做挡箭牌,但她又一时不知如何反驳‘阿忠’的话,见耍赖没用绕不过‘阿忠’,她想了一想后又道:“好吧,可惜我也没输啊,咱们就算平手了。”亚香说出这种话来,以她的性格,其实已经是无奈之下最大的忍让了。 可惜‘阿忠’却看出了亚香的心思,他笑道:“怎会是平手呢,我都还没出手!现在轮到我出手,你小心看着吧!” ‘阿忠’说完,伸起右手便向亚香抓去。 亚香本不以为意,因为她和‘阿忠’之间隔着五六米远,她觉得只要‘阿忠’脚上不动怎可能抓得到她。 然而,正当她奇怪‘阿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手势时,‘阿忠’伸出的右手竟然便成了一条树枝一样的东西,瞬间便如树枝生长一样变长,接而便向她身上卷来! 亚香骇然,不过也亏她反应够快,一个蹬步就疾疾退出了三五米远,躲过了‘阿忠’变长了的右手的抓袭。只是还不容她喘息,‘阿忠’的右手又是长了几米,追到了她的身边。 惊恐万分的亚香无奈之下也不顾疲惫,又使出了缩地步,在大厅里快的绕走起来,也亏她仗着步法精妙,好几次硬生生换了身形,险险躲过‘阿忠’那如藤蔓一般卷来的右手。 如此几次,亚香越跑越是心惊,因为‘阿忠’那右手竟然似能无休止地生长一般,很快变长到了几十米长,要不是亚香反应敏捷,只怕早已被抓住了。亚香也很担心,如此下去,她迟早力疲,而‘阿忠’却看去始终轻松得很,只怕不要十分钟,便会把她抓入手中。 “开枝散叶!”‘阿忠’却没这么好耐心去等十多分钟,他一声轻喝,又伸出了左手,随之左手也像右手一样快变长,绕着另一追亚香而去,而更离奇的是,两只手在手腕处同时长出第三第四只手来,而后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真如开枝散叶一般,越变越多,越长越长,以致到了后来,整个大厅都是又细又长的手臂,也惊得朝香等人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幻觉。 而后无数的手臂渐渐织成一张铺天大网,而亚香也变成了无处可躲的鱼儿,到了最后,大网终于把亚香逼到了墙角,然后慢慢收缩。 亚香快要绝望了,惨白着脸,手拿匕向渐渐逼近的网砍去,然而只听一声金石之音,正如她所料,这张‘阿忠’手臂织成的大网也是刀枪不入! “哈哈,我终于有媳妇拉!”在要抓到亚香前,‘阿忠’(阿诚)还不忘装做兴奋地大叫一声。 “住手!” 正在亚香逃无可逃,就要束手就擒时,一个影子迅疾扑了上去,在叫出声的同时,嘴上喷出一条火蛇,向着大网边沿烧去。 只是也不知道事太过突然‘阿忠’来不及反应还是说根本没想反应,大网依旧是慢慢地收缩,对那影子嘴里喷出的火却视而不见。而当火蛇烧卷到网上,却没起一点反应,既没把变成木质纹理的手臂织成的大网烧着,也没迫使大网退缩一分----‘阿忠’的手臂似乎并没因为受到火蛇烧灼而感觉任何疼痛,而仍是向网里的亚香网去。 影子一声惊呓,随后又张嘴吐出一条火蛇,只是‘阿忠’依旧无动于衷,仍是像耍人一般不紧不慢收缩着手网。影子有些不甘,又连喷了三口火,结果还是没用,大网依旧不见一点烧灼的痕迹。 到了第六次,影子还想张嘴吐火,结果现自己已经吐不出火来了,反而像破了的风箱一样,只呼呼吐出几口气来,最后影子一边干咳着一边无奈的摆摆手说道:“阿诚先生,先莫动手!” “爷爷?!”而几乎在同时,朝香、亚香以及申秀苑都瞪大着一双眼看着影子,惊叫出声。 听到朝香她们的叫声,‘阿忠’终于在就要网到亚香时停了下来,随后大网散成一只只手臂,而后又八变四,四变二,二变一地无数手臂渐渐变少变短,慢慢向着‘阿忠’处收缩,最后阿诚双臂一收,完全变回了原样。 “爷爷!”无比委屈的亚香等大网一收,立刻扑到影子身边,哽咽道:“那个坏……他欺负我,呜呜……” “咳,咳,”影子干咳着一边拍着亚香的肩膀安慰:“好了,好了,没事了。” 可惜他是背对着朝香他们,如果是正对着朝香他们的话,朝香也许会现影子现在一张脸涨得比亚香还要红,他现在正趁着安慰亚香之机,拼命地掩饰自己的窘迫。 影子现在真是尴尬无比,刚才他出手,也并不是说完全为了解亚香之困。刚才他一直躲在暗处观看,待见了亚香受困,又见时间合适,终于决定出手。本来他也看出了‘阿忠’用的是木系术法,正巧他使火系术法,自认为也有相克之处,所以才突然出手,一可救亚香,二可在这年轻人面前立威,顺便更进一步试探对方的实力。谁知,自己赖以得意的火之术对方竟然无动于衷,可怜他又急又窘之际差点把肺也给吐出来。想起活了大半辈子了,可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丑! 好不容易,亚香终于止住了哭声,而影子也窘迫稍解,他拉了亚香慢慢走近阿诚他们,略带尴尬道:“果然英雄出少年,阿忠先生手段真当了得,老朽佩服。……咳,看来我真是老了。” “你,你?”待影子渐渐走出墙角阴暗处,现出面容,‘阿忠’却半天只说出两个字来。 “老土?!”而这一次,却轮到阿诚惊叫出声。 这朝香她们的爷爷竟然就是老土,不,应该说竟然跟老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牵着亚香的老头五短身材,高还不到亚香的肩膀,圆脸塌鼻,小嘴小眼,而脑门则瓦光蹭亮,只有耳际以脑后还留有一圈花白的环,那造型跟老土比起来真是分不多真假,只是老土平常穿得是短裤和背心,这老头却是一身黑色的忍者道服,他那一双小眼里也有着老土所没有的狡黠。 第五十四章 阴阳师和忍者 “老土?”老头脸色变了一变,他赶紧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自己一番,疑惑着自己那里老土了。 “老人家是朝香小姐的爷爷吗?刚才失礼了。”阿诚终于现了面前老头跟老土的些微不同,强定心神说道。他心中却在计较着回去后一定要问问老土,问问他是不是还有个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哈哈哈,想当初俺在移界看到老土时也是吓了一大跳,现在轮到这小子了,哈哈!”在戒指里的老流幸灾乐祸地对青离小声说道:“不过这小子可千万别以为这老小子会是老土的兄弟,那笑话可就更大了,他们两个可是相差了几千岁还不止,就算说后人,也是没得查了。” “正是,我是朝香她们姐妹的爷爷中江彦一。应该是我失礼了,惭愧,惭愧。”老头似乎对刚才的失败还是耿耿于怀,有些自嘲道。 “早听说中江老先生去了外面,怎么半夜回来,看来也真够忙的,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阿诚话中带话。他这几天经常看到朝香出入某个房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会看不出些端倪来,刚才老头突然出现,更是笃定了老头一直在家中的猜测,所以趁着老头出来,有意酸他几句。 中江彦一的涵养却好得很,假装没听出阿诚话中刺来,而是哈哈干笑了两声:“有劳阿诚小友挂怀,只是现在家中大小事务都由**劳,想不忙也是不行,朝香姐妹又是女儿身,我想撂挑子也是不行啊。”中江彦一不但不怪阿诚话中讥讽,反而把先生变成了小友,有意把双方的关系又拉近了几分,而他这几分谈吐气度,却是有些木讷的老土怎么都赶不上的。 “中江老先生老骥伏枥,佩服佩服。”阿诚也不多说,现在他最大的疑惑是这中江老头居然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话,甚至于还说出撂挑子这么个大陆北方才有的方言。朝香乃至寺下雄他们能说汉话阿诚还没感觉多么奇怪,心想现在都地球村了,大陆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日本青年会说汉话也不是多稀罕的事,而这老头少说也有六七十了,汉话却比朝香他们说得还要标准,阿诚又不得不重新计较起老头是不是老土兄弟的疑问来。 “哪里哪里,”中江彦一客气了一番,接又说道:“前几日有所怠慢,现在老朽既然回来了,那就与小友二人整点小酒小菜,好好聊聊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阿诚见天已明,也不多客气,况且这些天想的不就是老家伙早点出现,好解为何要把他请来的心中疑惑。 “爷爷,寺下雄他?”朝香却指了指还靠在墙上的寺下雄提醒道。 “寺下雄?”中江彦一叫了一声半眯着眼似昏似睡的寺下雄。 “中江爷爷。”寺下雄勉强睁开眼回应了一声,他受的伤虽然不是致命,但也颇重,他能够忍到现在而没有晕死过去,也算不容易。 “寺下雄,我也一直把你当我孙子看待,你们年轻人的感情老头我本不想多管,只不过朝香也是我孙女,我也希望她能幸福,既然她选择了阿诚,我自然要尊重他的选择,希望你们寺下家不要为难他们。如果你们寺下家真要对阿诚怎样,那我中江家一并接下。好了,老头我把话也说明了,朝香叫人送他回去。”中江彦一‘语重心长’说道。 “爷爷?”朝香猛然抬头,又羞又急地叫了一声。 而亚香则是不满地看了阿诚一眼,又看了看阿诚旁边木不做声的‘阿忠’,却是没说出什么话。 还有申秀苑却也突然红了脸,不过一直低着头,神色莫名。 而那一直强忍疼痛的寺下雄听了中江彦一的话后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晕死了过去。 我靠,中计!真是一只老狐狸!阿诚暗叫。 这中江彦一的话分明是把阿诚跟中江家给绑在了一起,这寺下雄本来就误会颇深,被老头这么一说只怕更是要铁了心恨上阿诚了。这寺下雄以及寺下家阿诚听了这么多,多少可以推知也是一个厉害的家族,这老狐狸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阿诚得罪了他们,而他要想有回环的余地,多少得靠着他们寺下家。 不过对于中江彦一来说,他又何尝不是把中江家跟阿诚绑在了一起,甚至可以说这老头是做了一次赌博。寺下家和中江家本来一向交好,也一直联手对抗另一个家族,这一次中江彦一却是甘为阿诚一个人而不怕与寺下家断绝关系甚至说成为敌人,可以说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假如阿诚拍拍**走人,那中江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不过在中江彦一的心里却不是这么想,或者说他想得要乐观得多。其一,阿诚不止一个人,他还有三个弟弟,而刚才‘阿忠’所展现的手段也足够他中江家冒大风险招揽,更不用说还有‘阿忠’所说的比他还厉害的大哥阿诚,而且其他两个弟弟只怕也不会太差。其二,老头对自己的孙女朝香的魅力可是很有信心的。而且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用亚香吊住另外一个‘阿忠’,至少说‘阿忠’似乎对亚香是喜欢的很,也比阿诚看来忠厚老实容易招揽得多。 不过,如果他知道了真相的话,只怕是连肠子都会悔青! 怪只怪,阿诚太会演戏了! 等朝香叫了两个西装大汉架走了寺下雄,亚香和申秀苑就跟着朝香退了下去,而中江彦一则招呼着阿诚以及‘阿忠’在大厅左边的一张桌几两侧坐了下来。两人不咸不淡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朝香三人端了几样日本料理小菜以及三小瓶酒过来。 几样料理也甚普通,有什么小海带、红鱼子、虾芋头、小菊花和鲣鱼制成的生鱼片以及几样颜色各异的酱料和佐料。申秀苑、朝香和亚香分列中江彦一、阿诚和‘阿忠’旁边,给三人倒起酒来。 阿诚也不客气,正好肚子也饿,等中江老头招呼了一声,便吃将起来,唯一的就是这有些酸有些填度数却比黄酒还低的清酒阿诚却不怎么喝得习惯。 只是因为阿诚要忙着自己吃,也不好怎么分神去控制‘阿忠’,因此‘阿忠’就跟个木头人一般傻坐在那里。而亚香给‘阿忠’倒了杯酒后却迟迟不见‘阿忠’动筷子,也见他面无表情一副冷淡的样子,似乎有些生气:“你干嘛不吃啊,是嫌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他大概肚子不怎么饿吧。”吃得正认真的阿诚赶紧插言解释。 亚香却瞪了阿诚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不饿,你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自己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一样!” 阿诚心中苦笑,‘阿忠’只不过是他一条棍子所变,虽然外表与他几乎无异,然而肚子里却是实心的,又怎能吃东西。只是演戏演到现在,阿诚也不好突然退场,所以只能继续演下去,否则这亚香以及中江老头他们知道了自己上当受骗,天晓得会不会被当场气疯以致做出可怕的事情来。当初他冲动之下借着‘阿忠’说了些轻浮的话,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让阿忠在前面做挡板了。 无奈之下地阿诚只能又驱使‘阿忠’冷冷说了句:“我不饿。”阿诚想借此圆谎,也省得因为三翻两次吃亏而一肚子闷气的亚香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哼,爱吃不吃,饿死了才好!”亚香却突然丢下了酒瓶,气哼哼地跑了出去。 这一下,阿诚尴尬的同时也有些纳闷了,心想这女人真的有些莫名其妙,不吃东西又碍着她什么事了?就算他吃了‘阿忠’的亏,心怀不满,也不应该生气到饭桌上来,或者说生气之中的她更应该做的是怎么也不肯让‘阿忠’吃她家的东西才合理。 “没事没事,我这孙女就这脾气,二位别见怪。”中江老头哈哈笑了一声劝慰道,把刚才一幕看在眼底的他却有些高兴,所谓知子莫如父,亚香为什么突然会生气,只怕他是看得最明白不过了,此时的反倒更欣喜于招揽‘阿忠’的计划又多了几分成功的把握。不过接着他看了看端着酒杯有些茫然的阿诚和一动不动状若痴呆的‘阿忠’,却又有些感叹这兄弟俩脾气似乎很不一样,不过想了想自己的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孙女,又感豁然。 吃到了一半饱,阿诚停下了筷子,其实并不是他客气,只是吃东西时要两个女人跪坐着陪在一边倒酒夹菜,阿诚终究还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入乡随俗,阿诚也不会虚伪到说硬要着朝香和申秀苑两个也一起吃,况且只怕说了也没什么用。而其实最重要的还是前面坐了个跟老土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却是正襟危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然而却更让阿诚出现一种说不清楚的幻觉。 见阿诚吃完,中江老头又客气了几句后也停了下来,由朝香和申秀苑把碗筷都收拾了去。喝着朝香新泡来的茶,中江老头和阿诚彼此对视了半天,却是都没说话。 过了许久,中江老头放下茶杯,又露出一个狐狸似的微笑:“阿诚小友想必心中有很多疑问,要老头我开口说也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还是阿诚小友先问我再解释如何?” “中江老先生汉语说得真好。”阿诚也点头笑了笑,而后忽然说道。 中江老头却怔了一怔,他没想阿诚居然会先提起这么个问题,不过他也没过多惊讶,反而有些赞许一般点了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们中江家有着汉族的血统,千多年前我们的先祖正是由中土渡海迁徙而来,而后娶了日本女子在此安家入户,虽然现在中江家的人已经算是地道的日本人,但汉语却一直传承了下来。” “原来如此。”阿诚恍然大悟:“那怪不得中江老先生以及朝香小姐他们的汉语能说得这么好,这么说来,中江老先生刚才所用的法术也是由你家先祖那里传下来的了?” “法术?”中江老头却愣了一下,随即又释然:“哈哈,也算是了,不过我们现在都称之为忍术,不过归根到底确实是肇始于中土。” 原来阿诚有所不知道,这忍术最初是源于‘阴阳道’,而‘阴阳道’则是根源于中土战国时代的阴阳五行学说。大约西元六世纪,中土的阴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占术,传入日本,又渗透了一些当地文化,于是便形成了独特的“阴阳道”。在平安时代,这阴阳道以及阴阳师在日本可以说兴盛至极。 不过日本到了战国时代,出于各种战争的需要,阴阳道逐渐衰弱或者说逐渐转为忍道,而阴阳师也逐渐为忍者所代替,不过归根到底,忍者和阴阳师其实是一脉相承的,广义的忍者范围相当之广,包括了占卜师、通灵师、傀儡师、结界师、幻术师等等,其实就是平安时代阴阳师的分种。只是到了现代,忍者都转为杀手或者间谍一类,手段也不只精于一门阴阳道法,往往一个厉害的忍者既能结界也能幻术,甚至还能通灵召唤,而阴阳师则一般只狭义理解为了占卜师等等,所以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两者的渊源。 “原来是这样啊!”听到这些,阿诚再也忍不住矜持,感慨出声,不过却也敬佩中江老头能不避讳,如实相告,毕竟这些东西,作为其他有些人的话是绝对不肯承认的。 第五十五章 嫩姜也辣 不过纵使如此,阿诚除了一些惊讶外也并没有多少其它的情绪,也不可能说就此把中江家当作自己人,更没因为听说所谓阴阳道和忍道都是源于大陆而感到多少的骄傲和自豪,毕竟过了上千年,中江家早已可以说脱去了中土的血统成为了地地道道的日本人,而阴阳道或者说忍道也是如此,早已刻上了日本本土的烙印。 “正是,因此阿诚先生见到我用的忍法火之术,却以为是中土的法术也是不奇怪了。”中江老头听到阿诚的感慨后点了点头:“不过老头我对小友的本领倒是佩服的很,只是有一个疑惑,听朝香说小友是在某个道观修行,我也曾多次去过中土遍访高人,只可惜却只见过几个修行一些舍本逐末的外丹术的人士,像小友以及小友兄弟这样的高手却是一直未能有缘相见,不知道小友又是在什么神仙福地修行?” 中江老头哪里会知道说六百多年前大陆的修真人士都迁徙到了移界,以致几百年来人才凋零甚至说大陆的修真一脉几乎是断绝了传承,就算移界的那些人偶有去过凡人界,也是来了就走不可能长久居住,中江老头遇见以及认识他们的几率是低之又低,只怕比大海捞针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中江老头所说的关键其实并非在此,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只不过是在打探阿诚的来历。阿诚当然知晓中江老头的企图,他笑了笑:“其实现在中土的修行之人大多因为性情淡泊不喜欢追求名利,往往也都是隐于市野,轻易不会示真与人,老先生见不到也不奇怪。就像我这样暴露已经是大大的有违师门宗旨,至于修行所在师门何处,还请老先生见谅,我是更不能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中江老头极力掩饰失望情绪,失望于打探不到想要的消息,也失望于阿诚言语中隐隐表现出的的疏离和戒备,不过他对阿诚的话也不敢全都信了,随后他又装做不经意问:“那敢问阿诚小友,你可认识猿仙人?” “猿仙人,不认识啊?!”阿诚这次却是想也不想就利索回道,这什么猿仙人他是真没听说过。 中江老头却万分意外,他刚才虽然似不经意地问出这么个问题,但眼睛却仔仔细细盯着阿诚脸上每一个表情变化。他本想阿诚既然戴着变化成了戒指的‘万变’,不管是怎样得来,总应该知道‘万变’的主人猿仙人,因此他也想从阿诚的表情变化上看出点关于阿诚与猿仙人关系到底如何的端倪。谁知他一说猿仙人,阿诚却尽是疑惑,又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问了出来,看来是真不认识猿仙人。 没想到阿诚竟是如此反应,本来一直假装镇定的中江彦一有些把持不住了,他心中一急忘了隐藏,指了指阿诚手上的戒指:“敢问小友的戒指从何而来,是师传的宝物吗?” 一听中江老头的话,阿诚却有点明白过来,他本来疑惑的脑中现出一丝明光。联想当初老流说自己来自日本,现在中江老头又似乎认识老流给他的戒指,再加上重新回味一遍‘猿仙人’这一称呼,阿诚终于猜到了一些真相,隐约猜到了中江家费劲周折请他来日本的目的。 本来阿诚当初跟了申秀苑来日本所谓旅游的时候,阿诚还主动跟猿仙人问起过一些关于日本的风土人情,谁知猿仙人却装起了耳聋,一点回应也没有,阿诚便没再多问。现在想想,猿仙人这一路上异常的沉默,却是显得有些可疑。 不过猜测归猜测,阿诚也不会太过于被动的主动交代了出去,他装作有些惊讶:“老先生认得这戒指?怎知它是宝物?” 中江老头马上察觉自己情急之下说漏了嘴,但见阿诚并没起什么戒备之意,他暗叹一声侥幸,又干咳两声以做掩饰:“呵,这个,小友手上这戒指看去虽然普通,但老头我也能依稀察觉到它上面蕴涵着一缕宝光,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凡物,好奇之下才有此一问。” 阿诚笑笑,却突然把戒指摘了下来放到桌几上滚了一滚,装作很平常的样子,又叹了口气:“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它有多好?说实话这东西也不是我师门传给我的,而是有个陌生的家伙硬塞给我的,当时我不想要都不行。” 这一下,中江老头终于脸色大变再也克制不住紧张,他一双手伸在半空想拿过截至却又有些犹豫,而后声音颤抖:“小友可还记得当初给你戒指那个、那个人的模样?” “这可有些困难,”阿诚皱眉思索:“当时天黑我也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觉他委琐像只猴,却又胖得像头猪,看去怎么都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个妖魔鬼怪。” “好……卑鄙,无耻!”戒指里的老流气得当场晕了过去。 “猿仙人?这怎么可能,他怎会随随便便把万变送给别人,他没说为什么要把万变送给你吗?”中江老头激动站了起来,小眼圆睁,人也完全没了原来的风度。 “没有啊!猿仙人?难道那家伙就是你们所说的猿仙人?这么说来老先生真是认得这戒指了?” 中江老头脸色又变了一变,却半天没说出话来,过了好久,他颓然坐了下去,而后苦笑:“到了如今,我也不好再瞒小友了,这万变正是我中江家传家之宝,你说的那人应该就是猿仙人没错,他就是我中江家的、中江家的……” “先祖!”阿诚震惊,他想起了中江老头当初说过的中江家先祖来自于中土,因此在中江老头话语卡住时脱口接道。阿诚觉得有些难以接受,中江老头和朝香姐妹的相貌差距虽大但还可以接受,这猿仙人就是例外了,但就算过了千年,中江家的进化度也不可能快到如此地步。 只是晕了过去的猿仙人听到阿诚的话后却立时吐血三升!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中江老头却似被阿诚的话给吓着了,赶紧摆了摆手:“我们中江家一直都尊猿仙人为客卿,只是猿仙人他老人家一直都不怎么愿意……” “呵呵,对不住,对不住!”阿诚脸红,看了看一边红窘着脸的朝香又似乎感觉放了些心,虽说达尔文先生说过人类都是猴子变来的,但假如某人指着大街上某个身材窈窕性感迷人的美女对你说其实她的祖先是只猴子,终归还是觉得有些唐突或者说难以接受。 “阿诚小友知不知道猿仙人后来去了什么地方?”中江老头却有些心不在焉,也没怪阿诚的意思,一双眼里带着一丝希冀看着阿诚又时不时瞟向桌几上的戒指。 “对不住了,老先生,刚才有些话没有实说,还请不要见怪。”阿诚见已如此,也没再隐瞒的必要:“关于你说的猿仙人的事,还是让他自己说吧。老流,出来吧。” “我呸,好狡诈的臭小子,整天说谎也不怕闪了舌头!”出来的老流用拐棍狠狠地顿了顿地板,后面还跟着比他大了好几倍的小小流。 “猿、猿仙人!小猿仙人!?”看到老流和小小流的中江彦一以及朝香还有申秀苑惊得立刻站了起来,张大了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中江老头一声叫后半天没说出话来,大厅了一时静得只听到几个人的急促的呼吸声。 “朝香姐姐,俺要吃冰激凌!”许久,小小流终于打破了沉默。 “快快快,朝香快去给小猿仙人拿些吃的东西来!”中江老头终于回神,像失宠了多年而又忽然得了新圣旨的老太监一般急切吩咐朝香,脸上却因欣喜而几乎要激动得落下泪来。 朝香也终于回过神来,鞠躬嘿伊一声,便急冲冲跑了出去。 “哼,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老小子你早把俺们祖孙俩给忘了呢!”老流拄着拐杖在阿诚旁边施施然坐了下来,受了阿诚不少气的他正没地方泄,好不容易找着了这么个可以当大爷的机会,自然要摆摆老谱。 “猿仙人实在误会了,我们中江家怎敢忘了猿仙人,这半年多来可是全家人都在外面找您呢,没想到您是回了中土。”中江老头连连点头哈腰,像个听训的后辈一般,猿仙人的话明显是强词夺理,他躲在戒指里迟迟不肯与朝香他们相见,又岂能反怨中江家不好,不过中江彦一也熟知猿仙人的脾气,就算是猿仙人自己的错他又怎敢随便说。 “算了,俺又没怪你的意思,俺都说了,要离开中江家,你们又何必辛苦到处找我。” “这,这,猿仙人好好的为何要离开我们中江家呢,是中江家有什么地方怠慢您了吗?”中江老头露出一丝哭相。 “俺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中江家待俺们祖孙俩挺好的,这俺心中明了,只是俺们在这里呆了已经百多年了,也有些厌了,想去别处转转。” “这,猿仙人只要能呆在这里就是我们中江家的荣幸,您还是留下吧,如果厌了的话我可以陪您到处走走。”中江老头有些急了。 “算了算了,你还是不要费这么多心思了,你的心思俺也明白,今年又是你们三家的十年一度的祭社大典,这是你们自己的事,以前俺从没帮过你们中江家,今年也是不会帮的,你还是不要存着这个希望的好。” 中江老头见心思被看穿,顿时老脸通红,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尴尬笑道:“猿仙人误会了,既然您不想帮忙中江家自然不敢勉强,没别的意思,只要您能继续呆在中江家就行。” 听了一会,阿诚有点明白了老流和中江家的关系,不过他现在不知道是该感叹老流的风骨还是该鄙夷这老家伙吃了别人这么多年白食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外人,终不好一直竖着耳朵听着,阿诚站了起来:“这个,你们先聊着吧,我去泡个澡。这戒指是老流给我的,既然是老先生家的传家之宝,那老先生还是跟老流要吧,我就不掺和了。” “站住!”老流却一声喝叫住正要离开的阿诚,又从桌几上拿了戒指一把塞进阿诚手里:“气死我了,谁说这东西是他家的传家宝了?你这样子好像以为是我从这里偷走的一样!” 中江老头脸上也十分尴尬:“阿诚小友误会了,我中江家尊着万变为护家之宝,只是他原本就是猿仙人的东西,他想给谁就给谁,中江家绝对不会有意见的。” 这护家之宝和传家之宝虽然只一字之差,但仔细斟酌理解在意义上还是有很大的差异,当时中江老头因为见阿诚说戒指是某个不认识的家伙送给他的,中江老头便有意把它说成了是中江家的传家之宝,想着多点争取拿回来的机会,没想到不过多少时间竟然被戳穿了谎言,岂能不尴尬。不过他也很疑惑,猿仙人为什么一定要把万变送给阿诚,而偏偏这阿诚还很不待见猿仙人的样子,这让他更有些惶惑于阿诚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五十六章 留下 “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帮他保管一段时间而已!”老流又哼哼道,他的话却更让中江老头感觉不可思议。 老流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老流被中江家称之为猿仙人也足见中江家对老流的尊重以及对老流实力的敬畏,而之所以如此,还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万变这宝贝给中江家的好处。 这多少年来,老流虽然一直都没答应帮忙中江家获得每十年一次祭社大典的祭祀权,但老流每每高兴之余从戒指里拿出点宝贝,比如一些丹药以及宝器之类,就让中江家受益颇多,也是中江家这百年来虽然没得到十年一次祭社大典祭祀权,也因此没有从中得到好处,但却能一直保持实力没有立刻衰弱,也不被对手完全排挤的重要原因。 那寺下家却没中江家的好运,这些年早已人丁寥落,实力不复当年鼎盛时的一半,也亏跟中江家一直联盟对抗另外那井上家,否则只怕寺下家是早已经被那井上家给吞并了。 而如今,老流又突然说这万变本来就是阿诚的,虽然看去前后有些矛盾之处,但既然老流这么说了,不管原因如何,这万变也就是阿诚的了。而且中江家甚至包括寺下家一直都视老流为神仙一般的人物,现在看来老流却似乎做着阿诚跟班一样,这更让中江老头感觉阿诚有些高深莫测。 看了看阿诚,又看了看仍然一脸木然风雨不动呆坐着的‘阿忠’,他又不由猜测阿诚兄弟几个其实是什么隐世的豪门世家的子弟,现在只不过是出世锻炼锻炼而已,而因为保密,才说了什么道观和师门的托词,就像朝香她们出去,如果要显露非同常人的真本领,也是绝对不会随便泄露自己真实身份的。 阿诚知道了真相,也明白老流话里的意思,想来老流先前所说这戒指是那妖王的宝贝并非谎言,便也不再推托,重又把戒指收了起来。反正这暂时算是补偿了,管他老流到底是什么意思,阿诚这样想。而且这戒指也确实好处不少,虽然因为有老金他们,戒指里的丹药以及一些宝贝阿诚也一直都没去动过,但至少放放东西藏藏人还是很方便的,青离现在也没地方可去,而且那拂尘‘雪千扫’还有那条棍子阿诚平常整天拿在外面终究不大好看。 “阿诚小友也不是外人,难得猿仙人回来,就再坐会吧?”见阿诚收了万变,中江老头热情招呼阿诚。他现在不敢再说要招揽阿诚为中江家所用,但他想着只要阿诚能在往后帮上一二,那就是中江家的大幸,况且有朝香和亚香,也不是说如猿仙人那般不可商量。 正在这时,朝香捧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那些东西有各式水果也有琳琅满目的点心甚至还有各种各样的菜食,朝香用一个巨大的托盘托着那些食物,就好像捧着一座小山一般,也让阿诚怀疑朝香是不是把整个厨房一起搬了过来。 朝香刚走进来,身后却闪出一个人----亚香紧跑几步,饶过朝香,几跳之间便扑到了小小流身前,而后踮起脚尖捏着拳头重重地向小小流打去:“你这家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亚香话中既有似生气又带欣喜。 小小流一见到亚香,就弯腰低头,好像条件反射一般,他一边用脑袋受着亚香的拳头一边憨厚地笑着:“亚香妹妹,见到你真好。” 看到这一幕的阿诚一时间都忘了是走还是留,他见金刚一样的小小流一副小受样子,还亚香妹妹朝香姐姐的,不知为什么很有踢他红**的冲动。 “好拉,亚香别这么没规矩。”中江老头开怀笑道。 “hohoho,俺喜欢亚香妹妹,俺也喜欢吃朝香姐姐做的菜。”小小流从朝香送来的托盘里飞快地抓过一只鸡腿,一副久违了幸福的样子。 亚香似乎终于想起了厅堂里还有其他人,她停下手,朝中江彦一吐了吐舌头,而后又悄悄看了一眼坐着的‘阿忠’,待见了阿诚目不斜视似乎入定了一样,突得有些不快,马上冷了脸轻哼了一声,随后她看到小小流狼吞虎咽的样子又忍不住翻回笑脸,拍了拍小小流的脑壳:“那以后就别乱跑拉,我叫姐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恩恩。”小小流甩甩脑袋:“我要跟朝香姐姐亚香妹妹在一起,我再也不跟黑**在一起了。” “黑**,是谁?” “喏,就是他了。”小小流怯怯地看了阿诚一眼,又慌忙收回视线:“他打俺,还不给俺买吃的!” “我……”阿诚差点暴出粗口,但又觉得不妥,还是强自忍住,最后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还巴不得你不要跟着我了,每天至少省我一个冰激凌。” 阿诚没想到这小小流真比白眼狼还白眼狼,当初就因为第一次见面惊吓之下打了他一棍,他居然念念不忘到现在,而且刚开始的时候小小流每次叫嚷要吃冰激凌阿诚只要方便总会满足他,谁知这家伙竟是个无底洞,吃完一个冰激凌不过五分钟就会继续开嚷。 有一次,也怪阿诚好奇,想看看他究竟能吃多少个,谁知这家伙硬是一口气吃掉了阿诚从冷饮店盘来的五十个圆筒,最后也没见冰下一颗牙齿,而且他还意犹未满,不过几分钟又继续叫嚷,也生生吓退了阿诚的好奇心和钱囊。 本来阿诚听他嚷得这么勤快还真怕他肚子饿,到时候被控个虐待动物的罪名,吃的东西买得也勤快,谁知道有天老流可能因为良心现,也可能担心阿诚这样下去会还不出他借阿诚那一千万日元,于是告诉了阿诚其实小小流虽然脑袋苯了点其实修为还不错,早过了辟谷的阶段,就算几个月你年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也让知道了真相的阿诚气得差点把小小流和他居心叵测的爷爷卖去动物园抵债。 “好啊,早知道你这人很坏,没想到居然这么坏,竟然打我家的小猿仙人,还不给他吃的!”亚香义愤填膺,似乎遇见了这世上最让人愤恨的事情。 不过骂完后,她又转过头偷偷问小小流:“小猿仙人,你为什么叫他黑**?” 小小流犹犹豫豫地看了看阿诚,然后把嘴吧凑近了亚香耳朵边嘀咕:“他的**是一块黑一块白的。” “一块黑一块白?为什么?”亚香更不明白。 “他不听话,阿水师父掐的。”小小流第一次见到阿诚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但跟着阿诚在移界也呆了一段时间,见过几次阿诚因为半天学不好一个法术,或者又被老土强拉着去屋后温泉实习演练钻地术被抓后阿水施展那恐怖的夺命乌鸡爪的手段,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亚香听完后一张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一边毫无所觉的阿诚,最后终于不顾仪态哈哈大声笑了出来。亚香觉得很痛快,她没想到这个屡屡让她吃亏的家伙居然也有这么悲惨的时候。 亚香这一笑,厅里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尤其阿诚隐隐约约察觉亚香正是在笑自己,不过阿诚也是忍住了好奇心,不会傻到说主动去问亚香为什么要笑自己。对于亚香,他潜意识里总有一种尽量远避的想法。 亚香见大家都看着自己,终觉有些失态,连忙掩嘴止住笑声。不过她最先还是偷偷看了一眼‘阿忠’的反应,但见阿忠还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似乎老僧入定了一般,亚香忽然觉得心中有些空空的,但她也一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只是现在她也没去多想什么,她转回看向‘阿忠’的视线,挑衅似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阿诚,她想这家伙肯定因为平常太狡诈,又不肯刻苦学本领,所以会被什么师父责罚,也怪不得只会躲在几个兄弟后面仗势欺人,却没什么真本事,这‘阿忠’虽然跟个木头人似的,但比起他可是好多了,虽然还是很让人讨厌!推断出这些的亚香有些得意,就像感觉自己抓住了真凶的毛利小五狼那样的得意。 “亚香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中江老头笑问道,他也似乎挺高兴。 “没,没什么!呵呵……”亚香掩饰,虽然这是个难得的打击阿诚的机会,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亚香没说,中江老头也没再问,只是亚香这一搅和,大厅里忽然冷了下来,一时间大家似乎都找不着要说的话。 一切都只因为中江老头高兴归高兴,但他也很矛盾,或者说有些乱。虽说老流是回来了,还因为老流带来了几个高深莫测的年轻人,只是老流刚刚说起不会在祭社大典上帮中江家,他也很爽快的没有勉强,也不敢勉强。但话说出口,他也不好马上就转向说服阿诚他们帮忙,而十年一次的祭社大典很快就要到了,他又怎么不急。 “既然老流也回来了,我想也也该告辞了。”觉得气氛有些冷的阿诚趁此说道,他想既然申秀苑她们把他骗来日本的目的已经达到,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所以决定离开。 “为什么?”中江老头大惊。 “呃?”阿诚不明白中江老头为什么会突然表现得这么吃惊。 “阿诚要走,那俺们也要离开了。”老流却也忽然说道,一把拉过正吃得开心的小小流。 “为、为什么?”中江老头更是惊得几乎要跳了起来。 “你不用一定要跟着我的。”阿诚看向老流,他其实是巴不得早点甩脱这个一直意图不明的老流。 “哼,俺是没办法,你以为俺愿意粘着你啊,没良心的家伙?而且这里又不是俺的家!”老流有些愤愤不平。 “阿诚小友为什么要这么急呢,难道是我中江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中江老头越来越感觉难以捉摸阿诚和老流之间的关系,只是现在看来,假如就这么让阿诚走了,那又都是一场空了。 “老先生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老小子真罗嗦,他想走就走,还有什么一定要解释的!好了,现在算是回来跟你们道过别了,俺跟小小流也要离开了。”只有老老流明白中江老头心中的小九九,不过他也是不喜欢阿诚过多牵涉这些世俗的事情。 “这个,这个……”中江老头被老流呛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只好偷偷向朝香三人使了使眼色。 朝香三人自然明白中江老头的意思,不过朝香张了张嘴却始终没说出话来,她现在很惶惑,也更焦急,她不明白阿诚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意,她感觉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男人,也为难于该怎么说。一向矜持的她无法开口问阿诚先前的承认到底是玩笑还是认真。 这份感情来得似乎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没有征兆,甚至说如此的莫名其妙,让朝香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其实也不是说完全无迹可循,一段时间的亲密接触,慢慢产生的莫名的好感,虽然作为朝香这样内向也沉静的人,最初因为只想着家族的兴衰,而不经意间把这些情愫深深地锁在心湖最底处,隐秘得连自己都没有察觉,而当某一天,这湖底突然被人搅起,当感情的波澜泛滥于上,就会现是如此的不可遏止。有的时候,感情就是这么简单。 而正因为朝香是内向的人,当感情迸时,却又往往更激烈更盲目,所谓感情冲昏人的头脑,此时的她已经难以辨别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也会变得患得患失。就像当一个人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对方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也会被理解成某种特别的示意,对方的一个淡然的回答也可能被理解成刻意的冷淡。有的时候,感情却又会莫名的复杂。 至于亚香,她对阿诚很难说得上有什么好感,更不会说低头求阿诚帮忙,她不自觉地先看了看‘阿忠’,见‘阿忠’还是无动于衷,于是就转向了小小流:“小猿仙人,你不要走!” “俺也想跟朝香姐姐和亚香妹妹在一起,可是爷爷要走了,俺要跟他一起走。”小小流的眼里竟也露出一丝悲哀和凄凉。 “我不答应!”亚香叫道,她突然跑道‘阿忠’身边:“喂,我说……我说,小猿仙人不想跟你们走你们为什么要这样!还有你,你这样欺负了别人不道歉一声就想走?你这个坏蛋!” ‘阿忠’却入定了一般,始终没回话。(阿诚一下子没想到亚香会突然跑去质问‘阿忠’,因此一时也来不及反应。) “气死我了,木头人!”亚香又气哼哼跑了出去。 阿诚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亚香的反应好像是他做了坏人刻意在拆散别人一样。这也让他有些为难,他对猿仙人说道:“你看,你们还是呆这里吧,有时间了可以过来看看我也行,我不会不见你的。” “去你的,笨蛋!”老流白了阿诚一眼,小声骂了一句,轻得阿诚他们都没听见。 “阿诚先生还是不要太急了,我都没准备要走呢。”这时,申秀苑笑着走了上来。 “啊?”阿诚没反应过来。 “阿诚先生别忘了,你还是我的保镖呢,这两个月时间还没到,合约也没说过要解除,阿诚先生总得继续保证我的安全吧?”现在朝香三人里最清醒的还算是申秀苑了,虽说也是相比而言。 “啊?难道申秀苑小姐要我做你的保镖不就是为了让我来日本吗?”阿诚疑惑。 “难道阿诚先生觉得几次刺杀也是我们自己安排的吗?”申秀苑却反问。 申秀苑这么一问,阿诚想想也是,至少第一次刺杀时,阿诚当时也晕了过去,如果申秀苑她们有异心的话,只怕当时就会抢了戒指。就算这一次是以旅游的名义骗了他来日本,但这保镖的合约怎么说也是事实存在的。 “这么说是我误会了,既然这样,申小姐还要呆在这里,我也只好跟着了,毕竟也过了一段时间了,劳务费还没拿到手呢,虽说也没帮上什么忙。”阿诚笑笑道。 “好好好,阿诚小友能在我中江家多呆几天,也是我中江家的荣幸。老头我现在真羡慕秀苑丫头怎么这么好运,居然请到了这么个厉害的保镖,哈哈哈!”中江老头开怀大笑,半说笑话半做真。 第五十七章 摊牌 就这样,本来决定离开的阿诚又因为和申秀苑的保镖合约而留了下来。见申秀苑还远没回去的打算,阿诚又索性把青离叫了出来。这阵子可怜青离只能呆在戒指里,整天像个坐监的一般,阿诚觉得趁着这机会让他来外面透透气也好,省得变成个宅妖或者甚至得个自闭症什么的,反正朝香他们也是见过青离一面,不会太过大惊小怪。 不过见到青离的朝香她们还是吃了一惊,尤其是中江老头子,那个激动的眼神,像似见着了不得了的宝贝一般,如果不是当初朝香跟他说起过青离,他只怕也会跟朝香一样,式神啊灵兽啊什么地问上一遍。尽管如此,当他听阿诚说青离是他朋友,中江老头还是感觉不可思议,他难以想像一个妖怪怎么会跟人类做朋友,至少在日本,中江老头活了这么长,却是从没有见过,像他们三个家族一些人所用的式神虽然也是妖怪,但都是被禁锢了灵魂变成了傀儡一般,那能如青离这般生龙活虎。 青离却不怎么待见中江老头他们,这几天他从老流嘴里得知了中江家的一些情况,知道某些让他感觉愤懑的事情,因此很难对中江家有什么好感。要不是碍于老流和中江家的渊源以及阿诚的存在,只怕他会把这中江家的神社给掀了也不一定。 晚上,在阿诚的房间,吃完晚饭的阿诚、老流以及青离围坐在一起。 阿诚正疑惑老流为什么要这么早把自己给叫回房间,老流却说道:“你知道中江家为什么要这么热情地留你吗?” “什么意思?”阿诚虽然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因为苦于无根据,也不好乱猜。 “他们是想着你能在三天后的祭祀大典祭祀权的选定会上帮他们夺得祭祀权。”老流似乎从来没这么严肃过。老流在中江家已经呆了近百年,对中江家的历史以及一些情况也是比较熟悉,更清楚中江老头的心思,但他也不愿意阿诚卷入中江家的俗事,所以便主动说了出来。 这中江家传承千年,他们家的浮间神社在富士山也是最有名的存在之一,与寺下雄所在的寺下家的云间神社还有一个井上家的夏间神社并称富士山三大神社。千年前,中江家的先祖东徙日本,定居与此,他的后代繁衍生息,几百年后逐渐形成了三个大家族,就是中江家、寺下家还有井上家,而这三家可以说把持或者说垄断了富士山乃至东京一带几乎所有的神社祭祀活动。 而在这三家的神社之上还有一家有间神社,几百年来更是天皇贵胄以及政商名流祭拜的专用神社,因为这些大人物的经常造访,许多入流和不入流的日本人以及团体都喜欢往这里挤,而这家有间神社则本由三家共同控制,三家获得的由此神社积累的政经人脉以及财商赞助也是惊人得很。 不过因为三家共同控制,其间难免会有矛盾,因此一百年多年前,由井上家提议,通过三家世家子弟比试来决定由其中一家控制有间神社,十年为一期。而在第一次井上家获得有间神社的控制权后,借着神社的好处,实力慢慢过了其他两家,并在以后的百多年间一直都把持着有间神社,寺下家和中江家却再难以染指。 “我怎么觉得好像是在争夺公司控股权一样,只是这个比公司更复杂而已。不过通过什么世家子弟比试决定控制权又是怎么个比试法?”阿诚感叹。 “就是打架,谁的拳头硬谁就得到神社控制权。”老流回答的很干脆。 “晕,怎么这么野蛮!” “去,就是因为如此,他们才会看上你,否则你以为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热情对你,虽然你的本领在俺老流眼里并不怎样,但在他们看来还是有好几层楼那么高。” “那我更奇怪了,既然是通过比拳头硬,照例来说也跟经济政治方面搭不上什么关系,那为什么这百年来会一直是那什么井上家赢呢?” “你以为有间神社就拉、拉些那个那个什么赞助那么简单?虽然俺不是很清楚,但听说那有间神社有些神奇,当初井上家第一次控制了神社,十年再比后他们家族的人就出现了几个异常厉害的高手,轻松打败了其它两家,想必也跟神社有些关系,而后井上家渐渐的把其它两家越甩越远,后来两家又提出共同控制神社,却都遭井上家反对。如今,中江家和寺下家要夺取神社控制权,也只能从老路上走,通过比试获胜才行了。” “那你觉得我是不是那井上家的人的对手?”阿诚谨慎提出这么个问题。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也是藏龙卧虎,你也不要太大意了。不对,你是想帮中江家吗?” “你说呢?你为什么一直不帮中江家?” “哼,这种事俺才懒得插手,当初俺看着中江两家被井上家打压的有些可怜,又见他们两家比那井上家要有良心的多,俺出于好心才给了他们些好处,也好不让他们被井上家给灭了,别的俺就不想管了。你是不是真要帮中江家?” “咳,你也知道我也很懒的,更怕麻烦。”阿诚躺倒在床上。 “俺还以为你早被中江家的美色和金钱给勾引了呢!”老流哼哼两声,酸酸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几声敲门声。 “门没锁,进来吧。”阿诚说。 门慢慢推开,露出朝香一张有些怯怯的脸:“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我爷爷请阿诚先生说话,不知道阿诚先生方便吗?” “好的,麻烦叫中江老先生稍等,我就来。” “是。爷爷在大厅等您。”朝香又关上门。 “看来是老小子终于熬不住要摊牌了。你可小心别给他绕进去了。”老流说。 “晓得。”阿诚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早上因为房间的墙壁被寺下雄给撞破了,中江家个阿诚重新安排了一个房间,阿诚走过一条狭长又灯光昏暗的走廊,还是很快就来到了大厅上,却见到中江老头正坐在厅堂中央,身后还站着朝香、亚香和申秀苑三人。 “阿诚小友坐,实在不好意思,晚上还要把你叫来。”中江老头指了指对面的蒲团。 “老先生找我有什么事?”阿诚坐下。 “我想猿仙人应该跟你说过了,或许真有些唐突,但现在我中江家实在是没有其它办法,所以老头我只好厚着脸皮问问你,能不能帮我中江家?”中江老头在吱唔了一下后一口气把话说完。 “这个,对不住,不行。”阿诚也没见犹豫,直接回道。 “这……!?”虽然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中江老头和朝香几人听到阿诚拒绝后,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失望之色。 “老先生,因为师门有命令,不得擅自牵涉俗世纷争,所以请您见谅。” “为什么?既然你能答应做保镖,那为什么不能答应帮助中江家,一样也会有报酬的?” “呵呵,保镖是可以做,但我不会做打手。”阿诚似笑非笑地看着申秀苑。 “你……,我……”迎上阿诚的目光,申秀苑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她赶紧低下头避过阿诚的眼神,心里却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会在冲动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旁的亚香早已忍了多时终于再也忍不住说道:“哼,没本事的家伙,要我说,早就不该问他,应该问……” “亚香!”中江彦一喝止亚香:“别对客人无礼!” “我先回去睡觉了,如果申秀苑小姐不想继续保镖合约的话,我们就解除了吧。”阿诚站了起来,转身往回走。 “不是的,我……”申秀苑语噎。 “那好吧。”阿诚终是听到了,脚上却没停。 “等~等……”朝香犹豫着唤了一声,却轻得几乎连他自己都没听见,更不用说阿诚了。 阿诚走后,厅里的四人面色各异,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面如死灰的中江老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亚香和秀苑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有话跟朝香说。” 申秀苑先行告退,而亚香本来还不怎么情愿,但见中江老头无比严肃,也不敢违背,终是退了出去,留下了中江彦一和朝香二人。 又过了许久,中江彦一开口问:“朝香啊,爷爷问你些话,你要老实回答。” “是。” “你对阿诚这人怎么看?” “我,我……”朝香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喜欢他吗?“中江老头又突然问道。 “呃?我,我不知道。”朝香的头更低了,脸上现出羞红。 “他喜欢你吗?” “不、不知道。”朝香又露出一丝迷茫。 “哎,”中江彦一又叹了口气:“爷爷想求你帮个忙,你能答应吗?” “爷爷?”朝香有些慌了,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先跟爷爷说答应不答应?” “是,爷爷吩咐吧。” “听你说过以前给阿诚挡过一刀?这是真的吗?” “是。” “我观阿诚行事,也不是个太无情的人,你去跟他说说吧。” “爷爷,我……”朝香抬起头,有些惊诧,又有些紧张。 “拜托了。”中江彦一低下头。 “是。”沉默半天,朝香应了一声。 “今天有些晚了,就明天说吧,你先回去休息。” “是。”朝香声若蚊蚁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许久,中江彦一抬起一张像似突然老了十岁的脸:“朝香,希望以后你不要怪爷爷,爷爷也不想逼你,只是家族为重,实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 第二天,阿诚如往常一般早早起了床,先去泡了泡温泉,而后便在左边一个小小的樱桃园里练起了易筋经。 练完十二式易筋经,阿诚收式准备回房间,转头间却现亚香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这边。 见到阿诚终于停了下来,亚香走了过来:“你这练的是什么?” “什么?”阿诚不知道亚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哼,是太极拳吧,年纪轻轻的练什么太极拳,练上一百年也练不出个名堂!”亚香见阿诚没有回答,还以为阿诚心虚不好意思说。 “你是来找我的吗?”阿诚也不生气,笑笑问道。 “谁找你了!” “哦,原来你是来赏樱花么,那我就不打扰你的好兴致了。” “站住,”亚香却叫住阿诚:“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找、找你弟弟阿忠先生!” “哦?你找他有什么事?”阿诚回头。 “他在哪儿?”亚香却不答反问。 “他不在这儿。” “我知道他不在这儿,我是问你他在哪?” “你找他干什么?要么你跟我说,我给你传话好了。” “谁要跟你说了,我只问你他在哪里啊?” “你还想找他比武吗?我劝你还是算了吧!”阿诚因为不想再多惹是非,昨天也见亚香跟‘阿忠’似乎一直不对路,所以怎么也不打算再变‘阿忠’出来。 “谁要跟他比武了?我只跟他说几句话!” “你要跟他说什么?”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烦啊!我只问你他在哪,你就不能告诉我啊?”亚香火大。 “好吧,好吧,他就在万变里。”阿诚再也拗不过她,只得圆谎道。这万变名字虽然不怎么样,但阿诚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你叫他出来!” “他说他不喜欢在外面,他喜欢呆戒指里。”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问过他了,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出来啊?你这人真是的,亏你做哥哥的,先是擅自说他不饿不让他吃东西,现在又把他关戒指里,你把他当什么了,当犯人啊?你有没有人性啊?”亚香像机关枪一样嗒嗒嗒叫道,似乎真生气了,甚至张牙舞爪的想要打阿诚的样子。 阿诚愕然,他被亚香给吓住了,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亚香!”正在阿诚尴尬时,朝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她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作势要打阿诚的亚香。 第五十八章 苦涩的交易 见朝香出现,阿诚总算松了口气,如果朝香没来的话,他还真不知道亚香会不会真跟自己动手。 “亚香,别胡闹!”见亚香还不肯罢手的样子,朝香更是抓紧了亚香,以免她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谁胡闹拉,人家只不过问他阿忠先生在哪里,他却总是不肯说,还把阿忠关在戒指里不让他出来!看我不好好教训他!”亚香现在又给阿诚安上了一个邪恶大哥的称号,而她自然有意当起那个拯救弟弟脱离哥哥魔掌的白马公主的角色。 谁叫那个木头人虽然本领高强却是忠厚老实,不受这个狡诈又小气的哥哥嫉妒和欺负才怪!大侦探亚香是这样推测的。 “你找阿忠先生有什么事?”朝香却突然问道。 “不关你的事,你也这么罗嗦,我只要叫阿忠出来!” “好了,亚香。你先下去,我有话跟阿诚先生说。” “凭什么啊?我……”亚香叫道,不过等她看到朝香一脸严肃,神色间又带着一丝黯然,亚香忽地有些心虚,她可以说从来没看到过姐姐这个样子,感觉事情真有些严重,她忍住冲动,哼哼两声便甩手离开。 走了几步,亚香回过头抛下一句:“你等着,我还会来找你的!” 也不知道她说的这个‘你’是指阿诚还是‘阿忠’。 等亚香走后,阿诚长吁出一口长气,他笑问朝香:“朝香小姐找我什么事?” 朝香却不敢看阿诚,她低着头,双手一会垂下一会又抬起,似乎感觉怎样放都不合适,人也因此看去而显得有些拘谨。 阿诚疑惑,但也不好问。 静了半分多钟,朝香终于开口轻声道:“亚香性子一向都比较急,阿诚先生请勿见怪!” “呵呵,没事,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亚香似乎对我…我们有些不满意,难道她还在生前两天的气吗?”见朝香终于开口说话了,阿诚也感觉自然了多,便提出了心中疑问。 “阿诚先生看不出来吗?”朝香却突然问,只是头却还是低着。 “什么?” “亚香可能是喜欢上您的弟弟阿忠先生了?”朝香抬头,直直地看着阿诚。 “什么?阿、阿忠?”阿诚张大了嘴巴,惊异万分。 “看来您真是不知道了。”朝香幽幽轻语,又把头低了下去。 阿诚却陷入震惊之中难以自拔,其实这些天亚香屡屡对上‘阿忠’他也一直看在眼里,但是他想当然的认为亚香是因为心中不平而在为难‘阿忠’,当时的他却反而有些侥幸甚至说得意,得意于自己‘天才’般的灵感,把棍子幻化的‘阿忠’推在前面,以挡不必要的怒火。 其实朝香能看出来但阿诚却一直蒙在鼓里,并不是因为说阿诚迟钝,只因为阿诚清楚‘阿忠’只不过是棍子幻化,想当然地不会把这种事情往感情上扯。然而正是因为明白真相,却正好迷了他的眼,就好像两个人打牌,一个人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底牌,便想当然地计较这对方会怎样怎样出牌,自己可以怎样怎样应付,然而偏偏对方却不知道他的底牌,打牌时也并没有依照他所预测的那样打,而这章招一变,反而乱了明白双方底牌的人的阵脚。 而朝香却不一样,她先前也有过怀疑,后来也是真相信了‘阿忠’是阿诚的弟弟,因此一直都是把‘阿忠’当正常人看待,所谓旁观者清,而且亚香是她的妹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背后的意思也都烂熟于心中,慢慢地就察觉了亚香对‘阿忠’那份看似作对与不满其实是倾慕和在意的表现。 不过朝香本以为阿诚也应该看得出来,但没想到阿诚竟然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联系到自己,这就让她更有些担心,也更迷惑于阿诚对自己的观感与态度。 只是,到了现在,这个似乎也不重要了。朝香心中泛起一丝苦意。 “亚香虽然平时看去任性了一些,只是她心地还是很好的。”朝香又轻声说。 阿诚却一脸呆滞,迟迟没有回答。 “阿诚先生?”朝香见阿诚半天没有回应,好奇抬头。 “啊?啊,是的,是的,我知道。”阿诚也是心中泛苦,现在的他真有用脑袋撞墙的冲动,他怎么都没想到亚香会喜欢上自己变化出来的棍子,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的话又会有怎样的结果,这件事情是越来越难以收场了。原本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只可惜世事多变,谁又能真正地掌握一草一木,风吹草动。 “不知道阿忠先生对亚香是怎样个态度,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阿诚先生帮忙说说,我就代亚香先谢谢了。”作为姐姐的朝香说出这个却是冷静理智。 “呃?好的,好的。”阿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象’。 “阿诚先生有什么为难的吗?”朝香奇怪阿诚为什么会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 “啊?没有,没有。朝香小姐就是来跟我说这事的吗?”阿诚想要扯开这个话题。 “也、也不是了。我……”被阿诚扯回了自己的心思,本来一直冷静说着妹妹的朝香又有些扭捏起来。 “朝香小姐还有什么事就说吧。”见朝香犹豫,阿诚也有点明白了朝香应该是当说客来了。 “阿诚先生真……真不能帮我中江家吗?”朝香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又抬头看向阿诚。 “这个,实在是对不住了。”阿诚不自由的避过朝香的目光:“这是你们家族之间的私事,我实在不好插手,虽然朝香小姐对我很好我也一直记在心,当初在明岛湖你帮我挡住刺客自己却受了伤我也很感激,只是……” “我有个请求,不知道阿诚先生能不能答应?”朝香却忽然打断阿诚的话。 “你说。” 朝香低头沉默了几秒钟,再抬头时脸上已不见任何情绪:“我知道当初阿诚先生或许不用我帮忙也能击退刺客,不过既然阿诚先生能记得此事,我也很感激。现在我想用这点甚至算不上的交情求您帮忙,只要您帮我中江家这一次,你我之间就此一笔销,阿诚先生也不用就此一直记挂在心上。虽然我知道两者完全不对等,但在阿诚先生前我已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请见谅,请见谅……” 朝香本来一直严肃镇定的,但说着说着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一丝哀求和哭腔。 ……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沉默了半分多钟,阿诚面无表情回道:“不过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自己的原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做的,到时候万一……还请你理解。” “谢谢……”朝香却朝阿诚鞠了一躬,低头急步离开。 走出几步的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她也不敢抬手擦掉,只是更加快了脚步。 她知道,从此以后她再也无法堂堂正正地站在阿诚前面,自己再也无法与阿诚平等相待。因为这似是而非又为难勉强的交易,或许以后阿诚也难以对自己有什么好感,往日情谊,不管是多是少,是真是假,只怕也从此不复存在,一切都烟消云散。 而阿诚只默然地看着朝香走远,等朝香消失在门庭外,他才慢慢回过神来。刚才他还是有些犹豫,但最终却答应了朝香,他也说不上是悲是喜,只是心中却感觉很是压抑,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突然感觉心情很坏,但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对于中江家和其他两家这样的利益纠葛,讨厌复杂的阿诚确实不想牵涉,况且其间或许还牵涉某些不可言明的政治因素,阿诚更是有些抵触情绪。虽然到了现在,阿诚对三家的情况了解也依然不多,但正因为如此,阿诚才不想平白无故去帮中江家获得什么神社控制权,这种打手的身份,阿诚还是非常不愿意接受的。 虽然他对朝香也可以说有一定的好感,朝香的贤惠与温柔有的时候他也尽看在眼里,虽说不上有什么私密不可语的情愫,但阿诚因为朝香曾经在明岛湖帮他挡过刺客,阿诚也愿意把她当作可信任的人或者说朋友。因此如果说假如朝香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和危险,阿诚肯定会毫不犹豫相帮,但这一次却涉及一个家族的利益,看去没有是非,没有对错,只有恩怨,而且这种利益之争总是不会排斥阴谋和诡计相随,阿诚也不想因为朋友交情而简单陷入。 但他却没想到朝香竟然会突然提出这样的条件或者说交易,阿诚虽说谈不上什么失望,但隐隐地总感觉有些失落,似乎真是上当受骗了一般。只是见到朝香那有些可怜有些凄凉的样子和语调,阿诚还是心软了,最终应了下来,只是应了以后,阿诚忽然感觉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 “见鬼!”阿诚嘟嚷一声,一脚踢断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樱桃树,而后匆匆离开。 回到房间的阿诚,也没心情跟盘腿坐在地上的老流和青离打招呼,他直接跳到床上,闷不做声。 老流二人终是察觉阿诚有些异样,便停了聊天,很少见到阿诚这个样子,老流忍不住玩笑道:“怎么了,是不是因为还没吃早饭,肚子饿得慌?” 阿诚不语。 “生什么事了?”老流再不敢开玩笑,严肃问道。 “那个亚香小妞好像喜欢上‘阿忠’了。”阿诚说话像似在梦呓。 “什么?阿忠?你的木棍子?怎么可能?”老流惊得连问。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阿诚坐起,瞪了老流一眼。 “哈哈哈,是了是了,俺也察觉亚香丫头一直有些不对劲,但因为阿忠只不过是你的兵器所变,也没往这方面去想。没想到亚香小妮子居然这么有意思,竟然喜欢上了你的兵器!哈哈哈!”老流突得捧腹大笑。 笑了几声,见阿诚怒目相向,老流急忙忍住,突然又带着一丝戏谑道:“对了,那你为什么要这么不高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哈哈哈,你这小子居然要吃自己的兵器的醋!” “去死!”阿诚跳下床,也忘记了尊老爱幼的美德,一脚踢翻老流:“你觉得假如她知道了真相的话会怎样?” “哦,这小妮子最要面子了,知道真相的话,恼羞之下估计会追杀你十万八前里,不死不休!” “那该怎么办?” “俺也不知道,俺最烦这些风花雪月的事了。” “去,你没老婆吗?那小小流怎么来的,不是你孙子吗?他爸难道不是你的儿子?” “谁说的!”老流生气了,似乎受了极大的侮辱:“小流不是我儿子还是谁儿子?不过俺们当年可没这么麻烦,当时俺在路上碰到了小流他妈,觉得长得挺标致,俺二话不说就拖她入了林子成了好事,很快就有了小流,你看看,多干脆!” “标致?干脆?我呸,禽兽!” “不错,俺就是禽兽,俺们做妖怪的可不像你们做人这么辛苦,喜欢偏要装做不喜欢,不喜欢偏要装做喜欢,真是虚伪得很。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废话!” “算了,我们没共同语言!”阿诚跳回床上。 “阿诚兄弟也不用这么担心,我觉得让那亚香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有流前辈说得那么坏,你想想看,阿忠虽然是棍子所化,但也不是完全虚的,他说话施展本领其实都是你在控制,阿忠其实就是你自己或者说你的一部分,说不定亚香知道了也会喜欢上你呢。”青离忽然插言。 “可能吗?”阿诚傻了,他还从没想过这方面。 “当然可能。” “不错嘛,青离,平常俺老流看你傻乎乎的,没想到还能看得这么透彻!”老流却觉得青离说得也有道理。 “咳咳,让你们一说却越说越乱,还是不去想了,能瞒就瞒,早点离开这里再说,以后可不能再变阿忠出来了。”就算青离说得真有道理,但阿诚也不想冒着被追杀的风险去跟亚香说明真相。 “那就早点走吧,留在这里对你没什么好处。”老流说。 “可是现在走不了,”阿诚尴尬笑道:“我已经答应帮中江家了!” “什么?”老流跳了起来,瞪着小眼,过了一会,他又坐回地上:“哼哼,早就知道你过不了这一关,看来肯定是被朝香小姑娘给勾引了,算了,随便你了!” 虽然亚香喜欢‘阿忠’,老流因为跟阿诚一样知道‘阿忠’只不过是条木棍子变化而来,所以也没有料到,但朝香和阿诚之间的事情,老流活了几千年了,也历经风雨,什么东西都看在眼里,只怕比朝香和阿诚自己要看得更清楚明白一些。只是,出于看戏似的恶作剧心理,老流还不想这么快点破。 第五十九章 造访寺下家 吃早点的时候,朝香有些出人意料的并没出现,而本来这几天,几乎都是她为大家提供饮食,而甚至于不知道什么原因,亚香和申秀苑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阿诚此时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因此厅堂里的气氛一直都有些尴尬。只有中江彦一却似乎心情不错,笑着脸不停地跟阿诚道谢,说感谢阿诚答应了帮忙中江家。只是在低头时,却隐隐露出一丝似忧虑的神色,不过当他抬头后,又马上把这丝不快之色掩了过去。 阿诚寥寥客气了几句,等迟迟不见朝香出现,才有些疑惑:“朝香小姐出去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早上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了,她回房间后就一直哭,我问她什么事她怎么也不肯说。我问你,你是不是欺负我姐姐了?”阿诚不说倒还罢了,等见了阿诚像个无事人一样问起,亚香再也忍不住生气,她砰一声放下正端手上的凉拌黄花菜,怒目叉腰问阿诚。 “什么?我……”阿诚不明白朝香为什么要哭,而且听亚香说来似乎这事情还跟自己有关,这就让他有些纳闷了,虽说早上感觉朝香是有些不对劲,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自己答应了朝香的事,那她应该高兴才是。阿诚忽然有些担心,担心不想生的事情偏偏要生。 “你还装?你这个人……”阿诚的疑惑在亚香眼里变成了虚伪,因此她更是生气。 “亚香,别胡说!”中江彦一轻声喝止亚香,他转头对阿诚笑了笑,只是笑得有些不自然:“还有一事要跟阿诚小友说,早上寺下家传信过来,说邀请阿诚先生去寺下家作客?” “寺下家?作客?是因为昨天的寺下雄的事吗?”阿诚皱皱眉。 “大概是吧。”中江老头却呵呵笑了笑。 “那他们寺下家是准备怎么样呢,要我跟寺下雄道歉还是让寺下雄打我一顿?” “这也不一定,毕竟寺下家传信过来也还是比较客气的,不过寺下本家就寺下雄一根独苗,寺下家一直都是当下任家主看待,只怕……” “这么说来,是龙潭还是虎**,只有去了才能知道。不过我不知道寺下家在哪里,等下还要麻烦老先生给我派个认路的司机。” “这个,阿诚小友也可以不用搭理寺下家的,完全起见,要么还是让他们来我中江家吧。昨天老头我也跟寺下雄说过,这事我们中江家会替阿诚小友接下。”中江老头听阿诚这么痛快应了下来,却反而有些吃惊,也有些紧张,似乎很不愿意阿诚去寺下家的样子。 “算了,这事还是不麻烦老先生你们了,我也听说寺下家和你们中江家关系一向交好,为我一个陌生人闹得僵了总不大好,吃完早点,我就过去。”阿诚却坚持。 “是吗,那好吧,等下我安排司机。”中江老头脸色变了一变,脑海里却不停现过阿诚刚说的‘陌生人’三个字,这三个字一时间让他如鲠在喉,这早点吃起来也是越来越无味。 “喂,我说,阿忠先生呢,你为什么不叫他来吃饭,你不会还把他关在万变里吧?”亚香却突然盯着阿诚大声问道。 “呃?啊,阿忠和我三弟四弟回大陆去了。”阿诚激动地放下手上的筷子。 “什么,你说什么,你让他们走了?为什么啊,你凭什么叫他们离开啊?”亚香正端着酒瓶子,看她气愤模样,很有把酒瓶砸向阿诚的趋势。 “这个,我吃饱先回房间了,老流你们慢慢吃啊,老先生把车准备好了叫我一声……!”阿诚利索地站了起来,像个逃犯一样风驰电掣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爷爷!这没用的家伙居然把阿忠先生赶跑了,那两天后该怎么办?你觉得就他能帮得上我们的忙吗?”亚香跺了跺脚,很是着急,也有些伤心。 “猿仙人,这个……阿忠先生真的离开了吗?”中江老头也忍不住担忧起来。 “放心吧,老小子,有小子一个人就足够了,你担心这么多干什么!俺还不知道你心中的小九九,哼哼!”老流也拍拍**站了起来。老流要走,青离自然也放下筷子跟了上去。 等老流走了,亚香呜了一声,丢下酒瓶,也气愤地跑走了,留下中江老头和申秀苑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只有小小流却依然还在开心地旁若无人地大嚼特嚼。是的,只有他最没烦恼了!简单多好! “秀苑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中江老头终于察觉事情似乎并非在他的掌控之中。 “我也不清楚。”申秀苑带着歉意地摇了摇头。 中江彦一忽然有些失望,也有些担心。 本来他还有意让朝香和亚香至少能抓住阿诚和阿忠之中的某一个,可惜早上朝香去跟阿诚说了以后,虽然带来了阿诚答应帮忙的消息,自己却显得很是悲伤,回了房间也是默默流泪个不停。朝香因为在心上人前失了自尊而悲伤,他也有些愧疚,而他也很想知道阿诚究竟是怎样的态度,他猜测朝香之所以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阿诚说了什么重话。 日本一向男尊女卑,虽然这也是因为以前受了大陆文化的影响,但到了如今,虽有改观,却已比大陆还要严重许多。朝香的性格他做爷爷的最清楚不过了,虽然朝香平常文静沉默,人也可亲,其实底子里却很是倔强,脸皮也薄,绝少有求人的时候,因此要不是实在是没办法,时间又只剩几天,他也不会让朝香舍了面子屈膝去说服阿诚。 可没想到,刚才提起,阿诚却似乎全然不知情。这让他很疑惑,疑惑于阿诚对朝香到底是怎样的态度。他原本以为,以自己的孙女这样优秀的条件,阿诚怎么说也应该喜欢上她了。虽然早上朝香开口求阿诚,或许会打破朝香所想要维持的和阿诚之间的平等,但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因此,阿诚那淡然的样子,却反而让他有些担忧。 而亚香这一边,虽然没朝香这么复杂,却也出乎他的意料,他实在是没想到阿忠先生居然会不声不响就离开,也不打上一声招呼。原本亚香的事情他还不怎么急,毕竟他们相处时间没有朝香跟阿诚那么长,所以他是打算让两个人慢慢来,反正只要阿诚答应帮忙了,阿忠也应该不会束手不管。可惜,这个计划居然这这么----断了,断得如此突然! 因为阿忠的突然离开,再加上说实话他也没见过阿诚的手段,而且又不自觉的受亚香不停‘诋毁’阿诚的影响,他也实在是有些担心阿诚一个人到底帮不帮得上中江家。不过在老流说了后,他还是稍微放心,但是这事情却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他恐惧地现他的计划有崩盘的倾向。 “秀苑啊,你觉得,你觉得阿诚先生有没有喜欢朝香丫头?”病急乱投医的中江老头充满期待地看着申秀苑,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安慰。 “我,我不知道。”申秀苑脸色微变,说话也吞吞吐吐。 “咳,这么说来,刚才就更该阻止阿诚去寺下家了,惠香那丫头可比朝香姐妹俩狡猾多了,怎会不知道利害关键!”中江彦一猛拍了一下桌子,把几副碗筷都震了下来。 听到中将彦一的话,申秀苑脸色更是大变,她咬了咬嘴唇,而后脸上不知觉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 半个多小时后,中江老头亲自来叫阿诚去寺下家,而阿诚也已经准备妥当,带上了戒指万变,戒指里还藏了老流和青离。阿诚本没有打算让老流他们也跟去,不过老流和青离两个伪保镖一再坚持要跟着阿诚,阿诚也没怎么勉强,心想万一有个不测,也好多个帮手。 在老流要跟着阿诚一起去寺下家时,阿诚想起了老流对寺下家也应该有所了解,本着知己知彼的的想法,阿诚也跟老流打听了寺下家的情况,可惜老流却冷冷哼了两声,只说了句‘不知道’以做应付,似乎有合谋着把阿诚给卖了的样子。不过阿诚已习惯老流什么东西都藏这掖着,也不相信他还真能把自己给卖了,便再懒得多问他。 只是上了车,阿诚却现中江彦一居然也跟了上来。 “这个老先生也要跟我一起去吗?”阿诚疑惑间问。 “无妨无妨,阿诚小友的事我中江家怎能置之不理。有我中江家在,老头我还真不相信寺下家真敢把小友怎么样。”中江老头摆出一副忠肝义胆誓死相随的架势。 “哼,好个奸诈的老小子!”戒指里的老流哼哼两声。 “那就有劳老先生了,走吧。”阿诚也不再客气什么,说实话他还真不相信这老头真能有这么客气。 阿诚他们坐的商务车开出浮间神社后,便往左边开去。这浮间神社处在富士山的半山腰位置,但虽是在山中,但公路却多,有向上有向下,有往左有往右,虽然都不怎么宽阔,但都是平整的柏油路面,所以车子也行得顺畅。 上了车后,阿诚闭目休息起来。中江老头本以为阿诚应该向他问些关于寺下家的问题,他也好趁此给阿诚敲敲边鼓,打剂预防针,却没想阿诚居然不吭一声,一时也不好打扰,只得保持沉默。 车子沿着左边山路,一直水平开出了近一个小时,突然吱一声停了下来。 “到了。”中江老头提醒阿诚。 阿诚睁开眼跟着中江老头下了车,出现在他眼前的是跟浮间神社前面差不多样子的巨大方形拱门,拱门上有着几个大字,后面是神社二字,前面几个字是日文,阿诚也是不认得。只是中江家门前是哼哈二将,而这里却蹲着两只巨大的石龟。 “这就是寺下家的云间神社了。”中江老头指了指拱门说。 正说见,一个手里拿着黑色话机的西装大汉迎了出来,向中江老头鞠了一躬,用日语说道:“中江先生和这位客人请随我来,我家家主已经等候多时了。” “进去吧,寺下家的人已经在等我们了。”中江老头对阿诚说。 阿诚和中江老头跟着西装大汉进了云间神社,又经过几间房子,最后来到中央一座低矮却宽大的楼前。西装大汉弯腰敲了敲木门:“家主,客人已经迎到了。” “请他们进来。”里面模糊传出一个细细的声音。 “请进吧。”西装大汉拉开房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中江老头这次却没让阿诚先走,率先跨了进去,等转身请阿诚走进去后,中江老头看向正前坐着的两个人,爽朗笑道:“惠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摆起谱来了?居然这么好耐心要我老头来找你。” 这间房也是中江家那种厅堂的样子,宽阔干净,只是里面有些昏暗,进去站了几秒钟,阿诚才渐渐适应过来,也现了正前方朝北坐着两个人,一男一女,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神官穿的白色长服,头戴一顶黑色高帽,脸上却冰冷没什么表情,低眉耷眼,十足一副应有的神棍模样,而他的旁边的女子却甚年轻,估计跟朝香她们差不多,五官精致玲珑,淡妆且宜,身上却是随意的休闲装束,脸上也笑靥如花,仔细地盯着阿诚。 女子却先笑道:“本来中江爷爷好久没来,该到社前来接中江爷爷的,只是今天还有个特殊的客人,总得正式一些。这位想必就是阿诚先生了?” “是。不知两位如何称呼?”虽然这女子也是一口流利的汉语,但阿诚也已习惯,因此没有多大惊讶。 “呵呵,我是寺下惠香,这位是我叔叔寺下信。” “原来是惠香小姐和寺下信先生。不知寺下信家主叫我来有什么事?”阿诚转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装着大佬的寺下信。 那寺下信却脸色变了变,瘦削的脸上肌肉一阵抖动,露出一丝恼怒尴尬之色,最后从牙缝里艰难挤出一句:“我不是寺下家的家主。” “咯咯,阿诚先生真是有趣。我叔叔是我寺下家的大长老,我是寺下家的家主。”寺下惠香笑声如莺鸣清脆,人也不见尴尬,似乎反倒感觉很有趣一般。 第六十章 谁是秀才谁是兵,谁输谁会赢? 没想到自己居然认错了主人,在这种场合上可以说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外交事故,不过阿诚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故意露出一丝惊诧:“哎呀,见谅见谅,我见寺下信先生仪表堂堂,气势不凡,不怒反威,还以为您才是寺下家的家主呢。” “你……,”寺下信气得瞪大了一双鹰眼半站起身,不过随即他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可知木秀于林风必催之,我劝你还是不要太锋芒毕露的好,到时候……” 本来阿诚的话虽然是有讥讽的味道,但至多也不过是讥讽他坐在那里装模作样。寺下信当然听出了阿诚话里的讥讽,而偏偏这家主位置恰恰几十年来是他心中最大的痛也是一直未解的结,尤其自寺下惠香接掌寺下家后,他更是耿耿于怀,日夜寝食难安。 因此阿诚的话在寺下信这里正是触到了他的痛处,而讥讽的话也变了味道,变得如此刺耳,在他听来也似乎变成了是在说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后辈的小女人给做了家主,也笑他无用甚至可怜。 所以阿诚在他的眼里也是变成了如此的傲慢和自大,而往往一些老一辈的人最怕见到的就是年轻一辈的锋芒与**,也往往会以过来人的身份所谓苦口婆心地劝说要低调等等,其实到底有多少私心在里面,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二叔。”寺下惠香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打了个手势止住寺下信继续说下去:“阿诚先生也是开个玩笑,您就别太较真了。来者是客,中江爷爷和阿诚先生请坐吧。” “老头我还以为寺下家过了这么几年连规矩都忘了呢!”中江老头也讥讽了一句,要知道他在三家里可以算说是辈分最长者,可今天进了这房间,站在小辈面前像是个受审的人一样,纵使他涵养再好,也要有些生气。 “呵呵,中江爷爷您可别吓我了,谁敢怠慢您呐。来人,上茶!”寺下惠香索性装傻,等中江老头和阿诚坐下,又有人上了茶,寺下惠香端起自己前面的茶杯:“如果有什么地方怠慢中江爷爷和阿诚先生,惠香就先道声歉了。” “好了好了,别弄这些虚的了。”本来一向好耐心的中江老头却似乎有些不耐烦,他摆了摆手:“我们也不是来喝茶的,有什么正事就赶紧说吧。” 本来见寺下惠香打断了自己说话,寺下信面皮上更是有些过不去,又见寺下惠香和中江彦一把自己当个透明人,他心里也更起了一丝恨意,不过他脸色很快又变回冷冷的样子,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好吧,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想问问阿诚阁下为何要打伤我侄儿寺下雄,难道这么不把我寺下家放在眼里吗?” “二叔?”寺下惠香不明白今天二叔为什么会这么毛躁,要知刚才都商量好了要先探明了阿诚这人的实力,再选择怎么解决的办法,但寺下信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意气用事,似乎巴不得跟阿诚翻脸,跟阿诚身后的中江家翻脸。 寺下惠香父母早逝,在十七岁时她就以寺下家宗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接掌了日益衰败的寺下家。寺下家虽然早不比兴盛时,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一个女子接管这么大一个家族,又加上年纪也轻,自然容易引起别人的觊觎,包括那气势如虹的井上家,更包括寺下家自己内部的几个分家。 这宗家分家之别是以血统而定,就像寺下家,上上一任的寺下家主也就是寺下惠香的爷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寺下惠香的父亲,另一个就是这寺下信,当初寺下惠香的爷爷去世后,寺下惠香的父亲作为第一继承人接掌了寺下家,他就一脉就是宗家,而他的弟弟寺下信成为了寺下家的长老,他这一脉就成为了分家,也从此与寺下家的继承无缘。 正因为这继承以血统简单而定,自然引起了许多只因为晚出生一步而无奈成为分家的人的不满。尤其这寺下信,论才干他比起寺下惠香的父亲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奈他是弟弟,又有祖宗规矩在上,因此只好委屈地成为了分家。不过寺下惠香的父母五年前意外去世,却又给了他一丝希望,因为当时作为第一继承人的寺下惠香才不过十七岁,在他认为一个弱女子怎挑得起一个家族的重担。 于是联合了其他几个有实力的分家(由寺下惠香的爷爷辈甚至以前几辈传承下来),明里暗里总处处与寺下惠香作对,希望通过施压迫使寺下惠香让出家主位,以便有机会重新争取当寺下家的家主。因为虽说祖宗规矩都由宗家传承,但假如宗家有什么意外,比如宗家的人都死光了,或者说宗家的人因为种种原因担不起家主位,那分家也是有机会代替宗家接掌家族的。而假如寺下惠香退位,以寺下雄不过十五的年龄再加上他懦弱的性格也不大可能坐得住寺下家的家主,那他寺下信就有机会接掌寺下家了。 可如今五年过去,靠着与中江家修好共同对付井上家,寺下惠香凭着一个女儿身竟然让寺下家没有如意料之中的快衰弱,实力反而慢慢稳中有升。而在这几年里,与家族里以及其它两家的老狐狸们斗智斗勇,寺下惠香的计谋手段早已不输任何人,甚至于被三家的人同称为‘寺下狐狸’,这称呼不排除有讽刺的意味,但也足见对寺下惠香智慧的认可。 因此在昨日寺下雄受伤回来时,寺下惠香并没如寺下信那般的怒不可遏,说马上要跟中江家断绝关系。因为中江彦一也素来有老狐狸之称,以他谨慎的性格断不可能为一个交往不深的年轻人与寺下家交恶。虽说这几年,两家联盟,一般是寺下家靠着中江家的多,但中江家也不是说没靠着寺下家,两家也可以说是唇齿相依。而中江彦一肯为一个年轻人与寺下家交恶,那只能说那个年轻人值得中江彦一这么去做,值得中江彦一下这么大的赌注去拉拢他。 所以寺下惠香力排众议,甚至不顾自己的弟弟寺下雄的反对,决定先客气请阿诚来谈谈话,等探明了阿诚的实力再做决断,就算阿诚实力不怎么样,那也要顾及中江家的面子不能太过为难阿诚,毕竟也是寺下雄刺杀阿诚再先,理亏的也是寺下家,而假如阿诚的实力不凡,那寺下家也要千方百计结交拉拢,否则假如中江家得了好处又一脚踢开寺下家,那就是寺下家的灾难。 而中江彦一正因为对寺下惠香的机智和手段深有了解,所以才在早上隐晦劝说阿诚不要来寺下家,而在阿诚坚持要来时,也不顾辈分,要陪着阿诚一起来,寺下惠香趁中江家不备先拉拢了阿诚。不过那寺下信的反应却让中江彦一大放了心,如此下去,寺下家和阿诚的误会在所难免,而阿诚也会牢牢掌握在他中江家的手里。 见寺下信咄咄逼人,阿诚也不客气,面色不改道:“寺下信先生话里说得有些不恰当,第一,当初是寺下雄无缘无故刺杀我再先,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第二,至于你们寺下家,我本来就不认识,也根本不存在放不放在眼里的说法。” “哼,好会狡辩,我们寺下雄从小知书达理,教养甚好,怎会无缘无故来刺杀你?”寺下信刻意把‘无缘无故’四字说得特重:“而且就算是他刺杀再先,怎会反被你伤成那样,你该不会是设计陷害于他吧?” “二叔?”见寺下信的言语和作为完全出了当初所商量好的,寺下惠香有些急了:“阿诚先生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二弟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做出冲动的事来也不是不可能,我们还是先听听中江爷爷的说法吧,他当时也在场,再清楚不过了。” 中江老头却他们巴不得吵得越凶,寺下家跟阿诚的关系越僵越好,因此假装没听清寺下惠香的话,坐在那边默不作声。 “惠香啊,你怎能这样偏袒外人?”寺下信却冷哼了一声,一副怒寺下惠香不争的表情:“虽然你是家主,而我人言轻微,不过我大哥大嫂英年早逝,临终前嘱咐我好好照顾你们兄妹俩,我做叔叔的也一直把你和寺下雄当亲生儿女看待,而如今寺下雄在外面被别人欺负,受了委屈,如果我再这样忍气吞声,那怎么对得起我那去世的大哥大嫂,又怎么对得起我寺下家的名声?我寺下家虽然如今不复当年,但也不是谁想踩上一脚就能踩的!” 寺下信的话说得语重心长,又带着悲愤和凄凉,似乎寺下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如果单这一段话,旁人听来至少能获得九十的印象分,而他用亲情以及名声等等一压,就连机智如寺下惠香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得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索性留给寺下信来处理。 “寺下信,听你说来,是要为难阿诚小友了?”中江彦一见时机已到,又不动声色地加了一把火。 “不敢为难,既然阿诚阁下身手了得,打伤我侄儿,我只好代寺下家向你讨教一二,若阿诚阁下胜了,我寺下家自认倒霉,若在下侥幸胜上一招半式,那就要请阿诚阁下跟我侄儿道歉一声,再由他自己处置,不过现在是文明社会,我想我侄儿也不会太过为难阿诚阁下的。” “好吧,既然没什么道理可言,那我只能奉陪了。”阿诚见对方如此护短,也不想再苦口婆心多做解释,他也不会傻到说要走司法程序什么的,这寺下雄说得是冠冕堂皇,有礼文明,其实根本就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的野蛮论调。 “这里也还算宽阔,就在这里吧,阿诚阁下,请了。”寺下信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一边脱下了身上的神官长服和帽子,露出一身黑色的短打道服,道服上还插着一长一短两把武士刀。 “阿诚小友,你先比着。不管结果如何,我中江家断不会让寺下家对你如何,你放心就是。”中江老头拍了拍阿诚的肩膀,‘殷殷切切’轻声说道。 阿诚点头笑了笑,便走入场中空阔地。 “请。”寺下信拔出长刀,斜斜指向阿诚。 “来吧。”阿诚却站在场上不见动作,也不见拿出什么武器,只有眼尖的中江彦一隐隐现了阿诚双脚似乎被打了气一般慢慢膨胀,到最后把宽松的裤脚也撑了起来。 见阿诚如此轻慢,寺下信怒起,他一声长喝,持刀冲向阿诚。 可刚等他冲到一半,前面的阿诚忽然失去了踪影,还来不及反应,他只觉得腰上一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着他的腰带硬生生止住了他向前冲的身体,而后他右腰处传来一下细细的刺痛,接着一个有些阴恻恻的声音响起:“你输了。” “去死!”寺下信一声怒喝,抬刀过顶,环背反撩,想把后面的人逼开,同时他身子却不停,加足脚力向前冲出几步,而后一个急转身。 可等他转过身子,眼前依是不见阿诚的踪影,正在他惶惑间,他的腰带又是一紧,背后声音又响起:“你又输了。” “去死,去死!”又惊又惧,又气又急的往身后连连反撩几刀,接着也使出了缩地步法,想要脱离阿诚的追击。 可是任他在场上连连点地,不断地变换身形,左奔右突,还没过上几秒钟,腰带又被后面的阿诚给拉住,阿诚的声音却更冷:“再不认输,死的就是你了!” “去……啊!”寺下信刚要叫去死,刀也刚举到头顶,腰带忽然一松,而后**上受了重重一踹,整个人立刻向前飞出几米,在地板上摔了个重重的狗啃泥! “这次可是你要求比试的,别再说我无缘无故地欺负你!”阿诚站在场上,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身上衣服无风自动,手上还拿着寺下信的那把短刀。 “你……啊!”寺下信刚从地上爬起,却又出一声尖叫,原来他的腰带被阿诚给割断了,没有腰带的捆绑,他的衣服也突然散开,露出了个白白的肚皮,只是右腰皮肤上还有点点血迹,想是刚才他右腰刺痛是阿诚用短刀抵上了所致。 寺下信抓狂了,捡起地上的刀,想要继续冲上去。 “二叔,愿赌服输,阿诚先生已经手下留情了!”寺下惠香急忙喝止。 寺下信愣了一下,接而一双眼珠转了一转,然后他哼了一声,捂着衣服恨恨然跑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井上兄弟 寺下信跑出去后,阿诚走回,放下短刀在桌几上,又对中江老头说道:“老先生,事已了了,我们走吧。” “好好,阿诚,我们走!”中江老头心情畅快无比,好像是自己比武赢了一样,说话间顺势把‘小友’两个字也去了,与阿诚间也显得更亲昵了几分。 本来中江老头对阿诚的实力还有一定的怀疑,但看了刚才这一场比试后可以说完全放下心来,也意识到老流所说没错,虽然说阿诚刚才可以说几乎没怎么出手,不过眼尖的他现了阿诚双脚鼓胀的端倪,即使猜不出究竟,但总之阿诚的实力已经摆在眼前。 刚才阿诚只不过是在脚上加持了金元之力,因此度快得出奇,行如鬼魅,也让寺下信一时措手不及。寺下信虽然说不只这么点本事,刚刚也是犯了大意的错,他听说阿诚是从大陆来的,就已经存上了轻视之心,心想一个武者,就算再厉害,也不过是些平凡本领,怎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刚动手时,他也没用什么忍法忍术,想着先用普通的刀术试探一下,谁知一动手便陷入了被动,三两招间便被对手给踢了**飞了出去,而在这一过程中却连对方的正面都没见着。 中江彦一正笑呵呵地拉着阿诚要走,身后却传来寺下惠香的声音:“中江爷爷,阿诚先生请留步。” “怎么,难道你还想?”中江彦一有些不满道,可等他转过头后,却是大吃一惊:“惠香,你这是为何?” 原来寺下惠香竟然朝着中江彦一这边低头跪伏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江爷爷是想抛弃我们寺下家了吗?”寺下惠香竟似有些哽咽。 “惠香,你这话是何意?”中江彦一却已镇定了下来。 “中江爷爷是跟我装糊涂吗?也许阿诚先生也不信,其实我寺下家请阿诚先生来本意并非是要责难阿诚先生,只是听说阿诚先生本领高强,也想结识,只是我没料到二叔竟然会强为寺下雄出头,既得罪了阿诚先生,也得罪了中江爷爷。如今要说也是晚了,可是您这一走,我寺下家已是穷途末路,我,我……” “惠香丫头啊,你说你是真狡猾呢还是假诚实,可为什么老头我就不得不信呢?”中江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温柔,他走了回去拉起寺下惠香。 “中江爷爷,我……”被中江老头搀起的寺下惠香眼里闪着泪光。 “寺下信说他把你当亲生女儿看待,假如老头我说我也把你当亲生孙女看待,你觉得哪个更可信?” “我二叔他?”寺下惠香有些不明白。 “虽然老头我也常被人称做老狐狸,但是你也被人称小狐狸,将心比心,难道你还不了解我吗?而刚才寺下信的言行里虽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其实是在挑唆我两家关系,似乎巴不得寺下家和中江家断了关系,变成敌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虽然二叔对我这个做家主的不满意我是知道,但他总不会不顾我寺下家的安危与前途,与中江家为敌。”寺下惠香眨着大眼,吃惊不已,不过她确实现一向冷静的寺下信在这件事情上冲动地有些离谱,要知道在以往他是巴不得寺下惠香姐弟俩出什么意外的,只是寺下惠香虽然觉得有些不正常,但还没往这方面去想过。 “人心难测,为了地位和权势,有什么事情不能做?你终究还是年轻了些,经历的事情太少。这些年也真辛苦你了,年纪轻轻,前有井上家虎视眈眈,后有分家心怀叵测,而那寺下雄,不止不能替你分担,咳!” “父亲既然把这份家业交给了我,我又怎能不尽心尽力。”寺下惠香似乎稍稍恢复了平静,微微叹了口气:“本来也想把家族交给寺下雄,自己好早点卸了担子,可惜以他的性格,我又怎能放心。这些年也多亏中江爷爷帮持,我才能勉力支撑下去,如果中江爷爷就这么不管了,那我,那我……” “好了好了,你这丫头别给老头我戴高帽了,老头我也不是心狠的人,再说寺下家没落的话对我中江家也没什么好处,而且就算我不想管,朝香她们只怕也不会答应,尤其亚香丫头,或许不认我这个爷爷了也不一定。”中江老头呵呵笑道,虽然他说得夸张了一些,但也未必不是事实。 “既然中江爷爷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刚才爷爷您这么甩手就走,可把我担心死了。”寺下惠香终于转笑,接着她又正了正神色,转向阿诚:“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不知道阿诚先生能否答应?” “什么请求?中江彦一率先问道,带着一丝警惕。 “请说。”不知怎么回事,阿诚觉得有些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这女人一颦一笑间实在是转换地太快了,但又分明感觉不出有什么做作的地方。 “我想请阿诚先生做我寺下家的客卿,不知阿诚先生意思如何?” “好哇,你这丫头真会得寸进尺。我中江家都还没请阿诚做客卿呢,怎能轮得到你寺下家。老头我还是轻看你了,看来刚才你也不过是在演戏吧?”中江老头激动起来。 “中江爷爷才说笑呢,要么寺下家跟中江家换一下,让阿诚先生做你中江家的客卿,做我寺下家的女婿?我是不会介意的。”寺下惠香嫣然一笑,语音却低,阿诚也没听到。 “嘘,你这丫头,八字还没一撇呢!”中江彦一却有些慌张,轻声叫止。 “客卿是什么意思?”阿诚问。 “就是客家的长老,一般我们寺下家长老都是由分家的长辈担任,就像我二叔,不过也有邀请外面的人担任,那就叫客卿了。” “那我做你寺下家的客卿有什么好处?”阿诚低头想了想,忽然抬头问道。 “呃?”寺下惠香有些傻了,她没想到阿诚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来。就连中江彦一也不明白阿诚的意思,脸上同是疑惑表情。 “就是寺下家能出什么诱人的条件让我答应做你家的长老?” “这个,这个我们可以给你一定的股份。” “钱财对我来说够用就行,因此我不是很缺钱。” “那我寺下家可以帮您往政坛展,虽然我寺下家比不上中江家,但也认识不少资深政客,或许可以先帮您参选议员。对了,你是大陆来的,这就有些难办了,要么你先定居日本……” “我对权力也不怎么感兴趣。”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寺下惠香一颗心砰砰跳动,既不要权又不要财,难道说?她有些怀疑阿诚难道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或者说看上了整个寺下家族。虽说刚才她跟中江老头也说了说很乐意让阿诚做寺下家的女婿,但也只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所以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既然寺下家出不了什么让我心动的好处,那我也只能拒绝了。”阿诚其实只不过以进为退,说得无情或者说势利一些,反而更干脆拒绝当什么客卿,省得对方多罗嗦。 “这个,那个,那假如……”见阿诚果断拒绝,寺下惠香相反有些心动了,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为了家族的利益,就算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她也愿意一试的。 “好了好了,丫头别瞎想了,阿诚是不会答应的。”精明的中江老头看出了点端倪,赶紧止住寺下惠香:“既然阿诚先生难得帮我中江家一次,也就是帮寺下家,我们也该知足了。今天就到这儿,我们就告辞了。” 中江老头拉了阿诚就走,寺下惠香的手段他不是不知道,他真怕阿诚呆的时间长了,被她给诱惑了去。虽说他也说过将心比心,也相信假如寺下家真有变强大的时候,只要有寺下惠香在,也不怕对中江家怎样,但宝贝总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踏实。朝香都还在家里哭呢,如果来了这里一趟,就让寺下惠香抢了先,他一张老脸该怎么放,回去跟朝香又该如何解释? 中江老头拉了阿诚走到门边,正要拉开房门,忽然听到外面来一声:“你们不能进去,你们要干什么?啊!” 阿诚听到风声有异,一把拉开中江彦一,几乎在同时,木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人飞了进来,落在中江老头脚下,呻吟不止。 “哼,狗仗人势的家伙,也不看看老子是谁?”接着又有四个人从撞破了的门里挤了进来。 前面飞进来的正是当初引阿诚他们到这里的西装大汉,后面进来的四个人却穿着一身忍者道服,前面两个一青一白,后面两个都是黑色,四人俱都拇指叉在前腰,一副悠然自得。而说话的人正是左边的穿着青色衣服的人,他跟他旁边的穿着白色衣服的人相貌一般无二,大约三十来岁,都是精壮高大,脸上满是横肉,目放精光,只是青色衣服的人一副嚣张跋扈,而白色衣服的则是沉默冷峻。 “又是你们?”见到四人,寺下惠香面现怒色,接而他又对从地上爬起来的西装大汉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退出去吧。”西装大汉一脸惊惶,领命跑了出去。 “呓,中江老头果然在这里?”青色衣服的见到中江老头,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早有所料。 “井上家的果然好教养。”中江老头也带着一丝怒意,冷哼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叫阿诚的人了?”那一直盯着阿诚看的白色衣服的人终于开口,说着汉语问道。 “我是,你们又是谁?”阿诚见对方面色不善,也冷冷回道。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叫阿诚的小子,本来听说中江家找了个帮手,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原来只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喂,中江老头,难道你中江家真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了吗,居然找了这么个看去弱不禁风的帮手?”青色衣服的人讥笑道。 青色衣服的人却上前一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井上家的家主井上耀寿,这是我二弟井上青寿。不知阿诚先生为何会在寺下家?” “原来是夭寿先生和禽兽先生,久仰久仰,哦,不好意思,刚刚吃了几颗酸梅,舌头有些麻,所以音不是很正确。我们是来寺下家作客,又不知道你们几位为何会来寺下家?”阿诚看似很随意地说道。 “你……好小子,想占便宜?”井上青寿怒道。 井上耀寿一把拉住井上青寿:“我们是向寺下家主提亲来了,这次我想亲自跟寺下惠香小姐求婚,既然中江家主也在这儿,正好可以见证我们井上家和寺下家联姻。” 第六十二章 是的,她已经答应与我结婚了 “呸,无耻之徒!就算我寺下家真到了穷途末路,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们三番两次擅闯我寺下家,难道真不知道礼义廉耻吗?”本来听到阿诚取笑井上兄弟俩,寺下惠香还难得开心笑了起来,一听井上耀寿又来扯起什么提亲的事,一张粉脸顿时气得没了血色。 “喂,寺下惠香,你可别不识抬举,我大哥已经来了三次,足见他的诚心,要换做了别人,我们井上家可没这么好的耐心。”井上青寿很不耐烦地叫道。 “没想到井上浩二的两个孙子比他还要张狂,居然欺负到别人家里来了,井上浩二果然能人,生了这样的孙子,佩服佩服。”中江彦一终有些看不过去,讥刺道。 这井上浩二是跟中江彦一的同一辈人,也是井上耀寿兄弟的祖父,活着的时候以凶残狠辣和张狂嚣张著称,没想到他这两个孙子十足遗传了他的个性。自九年前,井上浩二去世后,便把家主位直接传给了井上耀寿,这井上兄弟仗着井上家实力雄厚,对寺下家和中江家的打压更是厉害,因此中江彦一心中颇是不平。 “中江老头,别以为我爷爷去世了,你就可以倚老卖老!”井上青寿话里是一点都不顾忌:“不过你也不错,居然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孙女。说实话,如果你可以让你两个孙女嫁给我兄弟俩的话,我们井上家还可以帮衬帮衬中江家,否则的话,嘿嘿,等你死了,中江家就等着好戏吧!” “你……?”中江彦一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有些悲愤道:“没想到我三家千年来,还会出你们兄弟俩这样的人物!祖宗真是有眼!” “中江家主也别感慨,我们三家千年前本就是一家,千年后又重新合为一家又有什么不好?”井上耀寿眯起一双眼看着中江彦一,眼里精光微露。 正在井上耀寿和中江彦一二人对峙着眼看就要一触即时,寺下惠香突然走了上来,一把挽住阿诚的胳膊: “很可惜,或许你们要失望了。刚刚阿诚先生跟我求婚,我已经答应嫁给他了。” “你什么意思?我们来了三次你一直不肯答应,今天却轻率答应一个名不经传的外人?你是想糊弄我们吧?”井上青寿叫道。 “是吗?”井上耀寿也看向阿诚,眯着的眼里精光更盛。 “是的,我对惠香小姐一直仰慕已久,过去已经跟她求了十多次婚,今天她终于答应我了,总算老天开眼。”阿诚环手挽住寺下惠香的细腰,脸上尽是幸福。 “阿诚,你?”中江老头惊得说不出话来。 而阿诚的手一搭上寺下惠香的腰,连寺下惠香也有些脸红了,身子扭捏了一下,感觉很不自然,她也没料到阿诚居然会这么配合,而脸上表情却是如此自然,这都让她怀自己疑先前是不是已经跟他商量过一番,接而她又有些怀疑这阿诚是不是真有什么不轨的意图。 “哼,是想演戏给我们看吗?”只有井上耀寿却是面色不变,他看到了中江老头和寺下惠香的不自然,也猜出了些端倪。 “哎呀,被你看出来了!”阿诚显得很惊讶:“其实本来惠香小姐还是没有答应我的求婚,不过似乎被你们这么一激,反倒成了我俩的好事呢,看来比起你,惠香小姐还是更喜欢嫁给我了。你说是不是,惠香小姐?” “啊?……呵呵,是的,嫁给他我宁愿嫁给一头猪!”寺下惠香虽然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也很快进入了角色。 阿诚和寺下惠香越演越真,就连井上耀寿也有些疑惑了。正在这时,他身后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人走上几步,凑近井上耀寿的耳朵:“家主大人,属下认出他是谁了,他就是一个多月前阻挠属下等刺杀申秀苑的那个人。” “原来是你?你就是一直跟申秀苑一起的那个人?”井上耀寿惊讶间却反而微微笑了出来,似乎有所收获。 “原来是你!”阿诚也同样叫道,不过他指的却是那个跟井上耀寿说话的黑衣人,黑衣人的话他也听到了,再加上他现黑衣人左袖空空,显然就是当时在韩尊会所带头刺杀申秀苑却被阿诚打断了左臂的那个蒙面人。当时,阿诚在他手下也吃了点小亏,中了他的迷烟。 “不错,是我,我的断臂也是拜阁下所赐!”黑衣人眼神阴毒,声音嘶哑,似乎很恨阿诚。 “呵呵,荣幸荣幸,可惜当时只打断了你一条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阿诚本来一直都疑惑是什么人刺杀申秀苑,没想到竟然也是这井上家,说到底,看来还是跟三家的争端有关了。 “这么说来,明岛湖那一次从中作梗的也是阁下了?”井上耀寿却露出一丝欣赏的表情:“我还在纳闷申家找了个什么样的保镖,能一而在再地逃过我手下的刺杀,原来就是你了,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阿诚其实还是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井上耀寿一点都不避讳承认是井上家派人刺杀申秀苑,而中江彦一和寺下惠香也没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包括当初申秀苑和朝香遇到刺杀时也没对刺客的身份表示多大的疑惑,看来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这么说来,这所谓的刺杀也其实是明目张胆的刺杀了,这三家的水火关系也从此可见一番。 “原来三番两次坏我井上家好事的就是你?好啊,那我就跟你讨教讨教,看看你到底厉害在哪里?”井上青寿终于反应过来了,叫嚣着要跟阿诚斗上一斗。 “青寿,别急。”井上耀寿却叫住井上青寿:“我们今天是来作客的,不是来打架的。” “对不起,我们寺下家不欢迎你们,你们也不是什么客人。”寺下惠香冷冷地驳斥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井上耀寿也不见生气,他又转向阿诚:“那两天后我们等阁下大驾。” “好。不送不送,慢走慢走。”阿诚也客气道。 “你给我等着!还有中江老头,九年前你趁我爷爷受伤时刺杀于他,我也会一并讨回。”井上青寿却有些不服。 “嘿嘿,井上浩二作恶多端,贼心难泯,,老头我一直后悔为什么不早个几十年把他杀了。” “大言不惭,要不是当时我爷爷受了重伤,想要害他,凭你也配?” “青寿,走了。”已经走到门边的井上耀寿叫道。 “你等着,猪猡!”井上青寿不情不愿跟上,还不忘回头瞪了阿诚一眼:“还有你们,两天后我要让你们尝尝绝望是什么滋味,也好彻底让你们死了与我井上家作对的心!” “禽兽先生也慢走,替我向你井上什么好二爷爷问好。”阿诚依旧笑眯眯的。 井上青寿脸色大变,想冲回来,却井上耀寿抓着手臂强行拖走。 井上兄弟走后,阿诚三人却都默不作声,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也有些奇怪。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寺下惠香,她脸上带着一丝惊奇:“中江爷爷,那井上浩二真是你杀的?九年前,井上浩二突然暴毙,井上兄弟出来说是你刺杀了井上浩二,你却避人不见,大家也都不怎么相信。” “是不相信我能把井上浩二给杀了吧?” “是、是的。你和井上浩二在三家中是硕果仅存的两位老人,你凭的是智慧,而井上浩二则全凭实力,虽然我没亲眼见识过,但听说井上浩二的实力甚至算得上这百年来的第一人。” “说实话,连我自己,到现在还有些怀疑居然会杀了井上浩二。你也听到了,刚才井上青寿说井上浩二当时受了伤,我其实只不过是捡了个便宜。不过尽管如此,他临死一击还是打得我在床上躺了两年多,所以当时其实也不是避人不见,而是没力气出来见人,而且到了现在,还留有隐伤,到现在年纪越来越大,只怕这辈子是好不了了。” “怎么可能?井上浩二怎会受伤,在日本还有谁能让他受伤?该不会当时其实是生什么病了吧?” “是伤不是病,当时我得到情报说井上家正在进行一项秘密行动,就亲自潜入井上家打探消息,然后就听到有人在说井上浩二为了井上兄弟俩被什么东西打得受了重伤,待确定了消息可靠后,我找到了躺在床上的井上浩二,当时我也察觉到他受了内伤,而且精神也非常地不好,因此才敢下手刺杀。” “秘密行动?” “你果然一点就明,我也怀疑井上浩二的受伤应该与那次井上家的秘密行动有关,不过不知道他们具体是在做什么私密的事情,因此也不好猜测两者之间究竟是何联系。“ “该不会是有间神社?九年前应该正是大祭不久,他们会不会是获得……” 中江彦一点了点头,却打断了寺下惠香的话:“是的,我也怕是这样,否则井上兄弟俩也不可能嚣张到如此地步。九年前井上浩二死后,井上家竟然没如我意料之中出现争权之乱,只怕井上兄弟也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了。不过也不一定呢,虽然在日本没人能伤得了井上浩二,但或许是别处来的高手也不一定,况且井上浩二早已不存故土之念,对那边也一直是最强硬的人物,说不定就是惹了那边的大人物。” “你是说?”寺下惠香看向阿诚。 中江彦一笑着又是点了点头,也同样看向阿诚。 “你们是说我吗?不可能,九年前我还在上中学呢。”阿诚虽然没能全明白中江二人话中的意思,但最后中江二人都看向自己,他还是有所领会的。 “也不一定说是阿诚你了,说不定是你师门中的人。”中江老头笑道。 “这我不清楚。”阿诚也肯定不了,老火他们的脾气要杀个人也是个简单的事,但天晓得老火这几个老宅男有没有来过日本,不过看去也不大像,老火他们也不是好管闲事的人。 而后,阿诚看向左边还靠在自己身上的寺下惠香,又笑了笑说:“寺下家主,我们也该告辞了。” 阿诚在井上兄弟走后,便放下了揽在寺下惠香腰上的手,而寺下惠香却才想起自己还紧紧抓在阿诚的胳膊上的手,顿时羞红了脸,也赶紧把手放了下来:“谢谢阿诚先生刚才相帮。” “呵呵,没事。” “不过,我很好奇,阿诚先生为什么会主动帮我说话,要知道我听你前面所说,似乎并不怎么愿意牵涉我三家之间的事情。”寺下惠香又抬起头,眨了眨眼,仔仔细细地看着阿诚,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答案。 “没什么了,我只不过是不喜欢他们的名字而已。什么名字不好取,非得取什么禽兽夭寿,人也变得不正常了不是?你看像我的名字多好,一听就是个实诚人。”阿诚一本正经。 寺下惠香却傻掉了,她没料阿诚居然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呵呵,是不是这个笑话有点冷?”阿诚又忽然笑道:“好了不说了,再见了。” “再、再见。”寺下惠香抬起手摇了摇,却有些心神不宁(ps:貌似这个词最近有点小火)。 “站住!”正在阿诚和中江老头就要跨出门去,又有两个人挡在了门前,挡住了去路,这两个人正是气势汹汹的寺下雄和面色阴沉的寺下信,而在两人身后还跟着一群西装革履的大汉。 说话的则是寺下雄,他面带愤恨,盯着阿诚咬牙切齿道:“想走就走,你把我寺下家当什么了?” 第六十三章 蔷薇多刺暗香,道是无人赏? “寺下雄,你要干什么?”看到自己的弟弟突然带着一帮人堵住阿诚二人的去路,寺下惠香脸色大变,又气又急。 “姐,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为什么要护着一个外人?”寺下雄却也满是怨愤。 那天被阿诚打了一掌的他其实受的伤也没多重,就是断了两根肋骨,这几天修养了后也已无碍行动。这一次寺下惠香叫阿诚来,他本来还以为姐姐会为自己出头,但由于感觉有些丢脸,也没出来见人,只是躲在自己房里等着消息。谁知寺下信却匆匆跑来告诉他说寺下惠香竟然对阿诚客客气气的,没有一点为难的意思,于是气愤之下便带人赶了过来。而等他赶到时,正见寺下惠香跟阿诚客气地道别,他心中更是又怨又怒。 “你说什么呢?快给我让开!”寺下惠香又盯上寺下雄后面的那些西装大汉:“还有你们,你们也要干什么,想造反么?” 见寺下惠香气势凌厉,那些西装大汉本就有些心虚,现在更是唯唯诺诺,万分为难。 “都给我滚!”寺下惠香突又沉声叫道,露出前面不曾见过的也与年龄并不甚相符的威严,而那些西装大汉顿时如丧家之犬逃了个干净。他们本来就是被寺下信强行叫来,说要一起对付一个人,可刚到这里才现了事情并不是如寺下信所说,才知道又是寺下信自己在胡闹,所以寺下惠香一怒,赶紧跑都来不及。 “还有二叔,难道你也变得跟寺下信一样幼稚和冲动了么?”寺下惠香言语里夹枪带棒,丝毫不给寺下信面子。 寺下信却镇定自若,似乎身正不怕影子斜,脸上也尽露正气严明,他干咳了两声后说道:“惠香,虽然你是家主,家里的事我也不该多插嘴。可是寺下信受了别人欺负,他可是你亲弟弟啊,也就是我寺下家受了侮辱,难道你就因为对方身后站着中江家就善罢甘休吗?假如这样那我寺下家的颜面何存,以后又凭什么在日本立足?你这做家主的只怕也无颜面对我寺下家的祖先,做姐姐也无颜面对我大哥大嫂啊!” “这么说来,二叔是对我这个家主不满了?”寺下惠香冷冷道。 “如果你一再不顾寺下家的声誉,那我也只好提议召开长老会,另选寺下雄为家主了。”寺下信也不见丝毫气弱,想是早有此打算。 其实他确实有这个把握,寺下三家都有规矩,如果长老会所有长老同意,就可以罢黜家主,从血缘最近的分家里选人做新家主,而这几年来,寺下信所带领的长老会一直都没能扳倒寺下惠香,很大的原因就是长老会里还有寺下雄支持自己的姐姐。而这一次,他稍加挑拨,只怕寺下雄就会同意倒戈了。 “这么说寺下雄你也有意跟二叔他们联合一起对付我了?”纵使知道了这个,寺下惠香却还是没见怎么慌张。 “你如果执意要护着这人,不顾亲疏,不肯为我做主,那我只得自己为自己做主了。”寺下雄显然也真是下了决心。 “好好。”寺下惠香点了点头,语气里稍露悲怆:“不过二叔,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这一次你们成功立了寺下雄为家主,那下一步是不是又要罢黜了他,然后再选你自己做家主啊?” “你你,你别乱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做?”寺下信心计转眼被戳穿,顿时有些慌了,他没想到寺下惠香居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阴谋的关键所在。 “你说呢,寺下雄?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寺下惠香却又问寺下雄,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 “我,我……”寺下雄这下也慌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最后又转向寺下信:“二叔,我姐说得是真的吗?你是不是只是在利用我?” 寺下雄耳朵皮子软,人也冲动,三言两语就会轻易信人。这几天,他要寺下惠香出动家族力量为自己‘报仇’,却被寺下惠香连连否决,而刚才寺下信比武输了后就匆匆找上了他,说寺下惠香一点不不肯为难阿诚,而他冲动之下听了寺下信的挑唆,也答应了他的提议,决定如果寺下惠香不肯为他做主的话就联合长老会罢黜她,自己做家主,毕竟这家主的位置也还是很诱惑人的。 然而正因为耳朵皮子软,很容易相信别人也很容易怀疑别人,寺下惠香一揭开利害之处,他又立马觉得寺下惠香说得非常有道理,因此又转而问起寺下信来。而且说实话,寺下惠香比起寺下信还是让他更信任一些,毕竟血脉更近,另外寺下惠香所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否则寺下信也不用这么慌张。 “你别受你姐挑唆,我做叔叔的怎会那么做,你难道不知道我是真心为你好吗?你做了家主会对你不利吗?”寺下信强装镇定。 “是吗?我弟弟六岁的时候你教他游泳,却在水深的地方放开托着他的手,让他差点淹死,他十岁的时候你又骗他去深山打猎,让他掉进了陷阱,在里面困了三天二夜,差点活活饿死。这些事情寺下雄或许早已不记得,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却是记得一清二楚,难道你做这些也都是为他好吗?”寺下惠香却又不紧不慢说道。 “你、你血口喷人!”寺下信理屈词穷,梗着脖子叫道,一张脸涨得通红。 “信君子啊信君子,大家给你取的这个外号果然贴切,说话说得比黄莺还好听。”中江老头适时讥讽道。 “你,你……?”寺下信更是窘。 “我什么?”中江老头靠近寺下信,又突得一声大吼:“我告诉你,寺下信!你在老头我面前耍阴谋还是太嫩了些,别以为你这样可以挑唆我中江家对寺下家翻脸。不管你做什么,我寺下家只认寺下惠香这一个家主。就算你以后得逞了让寺下家与我中江家为敌,我中江家不为难别人,就盯着你一个人,直到打得让你难以翻身为止!” 中江老头的话有如五雷轰顶,一下子炸得寺下信面如死灰。 寺下信怎么会不知道,中江老头素来有老狐狸之称,手段软硬相济,极其了得,软者如绵里藏针,硬者如狂风骤雨,想当年称为三家第一人的井上浩二都被他给趁乱刺杀,真被他特意盯上了,只怕日子难过。 “好了,二叔,我也不想追究你什么,以后还是希望你以家族为重,多多辛苦吧。” 中江老头砸了大棒,砸得寺下信晕头转向,寺下惠香立时送上了一根小萝卜,暂且稳稳他的心。 面子丢尽的寺下信也无言,终于讪讪然退了出去。 见到寺下信走了,寺下雄也感觉脸上无光,一时感觉无措,他最终瞪了阿诚一眼,哼了一声后也跑了出去。 看着寺下雄跑出去后,中江老头转回头,笑眯眯着眼:“不趁这个机会废了寺下信的大长老位吗?老头我可没觉得他会这么容易打消掉自己的野心。” “您老觉得我寺下家如今还能承受得住分崩离析的打击吗?况且我二叔在长老会经营多年,哪有这么容易说废就废。”寺下惠香无奈地笑了笑。 中江老头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也真为难你了,以后你自己小心些吧,有什么困难跟朝香她们说,能帮老头我还是会帮的,你也不必感觉为难。今天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送您和阿诚先生到门口吧。” 到了神社门口,上车前,阿诚跟寺下惠香摇手道别:“惠香小姐,再见了,多保重。” 听到阿诚的话,寺下惠香似愣了一下,接着也微笑招手:“谢谢,您也多保重。” 车开出以后,中江老头忽然神神秘秘地问阿诚:“阿诚,刚才为什么要说多保重呢?” “为什么不能说?哦,我跟惠香小姐之间说这个是不是太突兀了?”阿诚纳闷。 “呵呵,也不是。”老头尴尬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看着前面的路,接着又轻轻淡淡问道:“是不是觉得惠香有些可怜?” “可怜?也没有吧!惠香小姐这样的人岂能容忍让别人去可怜她。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 “恩,有一点。”阿诚应了声后却没解释。 这一边,寺下惠香直到看着中江家的车子驶出了自己的视线,才转身走进了神社,而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寺下惠香直接躺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原本的端庄和威严也都消失殆尽,脸上也只剩下了迷茫和憔悴。 …… 过了一会,她从床上坐起,拿起边上的相框,看着里面照片上的人,一只手细细地婆娑着相框上表面,寺下惠香喃喃道: “父亲母亲,女儿好累,女儿好想你们……” 说完话,寺下惠香终于忍不住留下一行泪来。 那照片上的两个大人是寺下惠香的父母,他们前面还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照片上的两个小孩笑容灿烂,一脸幸福。 …… 过了很久很久,寺下惠香终于心绪稍平,她抹了抹眼角,又放下相框,而后来到梳妆台前。 坐在梳妆台前,寺下惠香正要补妆,可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她把粉底放了下来。 寺下惠香看着镜子里有些憔悴的自己,又慢慢地抬起手轻轻抚摸自己精致又带些妩媚也带些落寞的脸庞,过了许久,忽然没来由地一声叹息。 而后她右肘支桌,手掌托在颌下,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儿柳眉若蹙,只是眼神游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很久,寺下惠香抬起头长长地哈了口气,忽而学着阿诚的语气:“惠香小姐,多保重……” 似乎连自己也感觉突兀一般,寺下惠香楞了一塄,不过很快,她突然笑了起来:“咯咯,是呀,惠香可要多保重啊。” 寺下惠香说着又站了起来,然后双手叉着腰对着镜子扭了扭,嘴里不停地说着:“多保重,多保重……” 扭了几下,寺下惠香忽又停下,而后盯着镜子里的某个虚影喃喃轻语了一句:你也要多保重了。 ------------ “索性清清爽爽洗个澡吧。”过了几秒钟后,寺下惠香又自言自语离开了梳妆台,向盥洗室走去,一路上丢下一件件衣服裤子。 ----云间神社内,一个保镖走过左边角落的樱花园,不经意间看到了园里前几天还都只是满树花苞的樱花一夜间已灿烂开放,他脸上荡漾起幸福的笑容:“富士山的春天终于到了啊,我家幸子也该想我了吧?” …… 回到前面,也就是井上兄弟几人离开寺下家时,被哥哥硬拖着离开的井上青寿虽然不敢对井上耀寿有什么不满,但还是感觉非常的不甘心,上了车后,他有些抱怨道:“大哥,好不容易中江老家伙也在,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几个一网打尽?还有那个叫阿诚的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一网打尽?这叫什么一网打尽?就算杀了寺下惠香和中江彦一,但也不足以对他们两家立刻致命,而且这是在他寺下家的地盘上,我们没必要冒险。还有那外来的阿诚,你也不要太小看他,我看他喜怒不表于色,恐怕是个棘手的家伙。所以还不如再等两天,那才是真正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井上耀寿说到最后,捏了捏拳头,脸上已尽是狂热。 “好吧,那就听大哥的了。否则我想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碰到了什么神仙也是不怕,还用顾忌这么多。” 井上耀寿却说:“好了,还有颗重要的棋子我们都没用,为什么要浪费?力气能省点就省点,何必计较多等两天。” 第六十四章 中江家二长老 阿诚跟着中江老头坐着车子回中江家的浮间神社,到了神社前,下了车,又进了神社,可不知怎么回事,阿诚总觉得似乎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阿诚一路走着,一路仔仔细细察看四周,但没能现什么异常,最后他只得把这种感觉当做自己只不过是太过敏感而已。 其实,这确实不是阿诚过分敏感和突神经,虽然他的修行时间并不长,但进步神,他的神识也远远过了一般人。而在阿诚下车和进入神社这一路上,也确实有个人躲在暗处悄悄看着阿诚,这个人就是朝香。 朝香性格文静敏感,早上因为不得已才跟阿诚求帮忙,阿诚答应后,做为中江家的人她确实感觉欣慰,但于她自己而言,敏感的她却觉得有些难过,但并非说是因为感觉失去了自尊。本来说,在爱情面前不是你强就是我弱,不可能有完全的平等,因此总有一方难以真正完全保存尊严和自我,所以朝香其实真正伤心的也并非是这个,而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为难了阿诚,而且当时她怕阿诚不肯答应,话也刻意说得冰冷势利,她不知道从此以后阿诚会对自己有什么样的看法,甚至是不是会讨厌自己。因此话一说完得到阿诚的答应后,悲喜加交的朝香便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伤心,为自己,也并非全为自己。 所以早上吃早点的时候,朝香觉得有些难以面对阿诚,便选择了躲避。只是听说寺下家邀请阿诚过去后,朝香还是忍不住劝说爷爷不要让阿诚去,她跟寺下惠香也算小,对寺下惠香的性格相当了解,寺下惠香虽然跟她年纪相仿,但有远年龄的心机与手段,而且对自己的弟弟寺下雄也可以说是宠溺和偏袒有加,因此她也担心寺下家真会对阿诚有什么不利。 不过阿诚还是去了寺下家,虽然有中江老头相陪,而且中江老头也宽慰朝香不要太担心,说寺下家应该不会怎么为难阿诚。可等阿诚他们走了以后,朝香却始终坐立不安,没过多少时间就忍不住来到了神社门口,望眼欲穿一般等着阿诚和中江老头回来。 只是当远远看到阿诚他们的车子驶回来时,朝香又有如惊兔一般马上躲到了暗处,直到看到下了车的阿诚安然无恙,她总算松了口气。虽然很想知道阿诚去寺下家这一次究竟生了怎样的事,她还是强忍着,一直躲在一棵大树后偷偷地看着阿诚进入厅堂,直到消失。 爱情就是这样,道不清言不明,让人欢喜让人愉悦,但同时也可能伴着等待、忐忑、有心无力等等煎熬和痛苦。 回到中江家后,中江彦一和阿诚稍微说了以往每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的情况以及两天后的三家聚会决定神社祭祀权时可能会遇到的一些问题,接着嘱咐阿诚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便不再打扰阿诚。 两天后的三家聚会并非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本身,而其最主要的内容就是决定由哪一家拥有后十年间对有间神社的控制权,而在这次会后,将由获得控制权的家族在一个月内定下时间召开祭祀大典。 而在此后两天时间里,阿诚就再没见过朝香和亚香姐妹俩,连吃饭时间也都只有申秀苑一个人陪着中江彦一和阿诚他们。姐妹俩一个是因为羞赧觉得不敢面对阿诚,另一个则是直接生闷气去了。阿诚或多或少也察觉出一些端倪,尤其是亚香,因此索性装傻,也不闻不问,省得多些尴尬。 而在这一天晚上,在井上家的夏间神社的某个密室里,井上耀寿正接见了某颗重要的棋子----‘信君子’寺下信。 “既然你直接夺权不成,那也只好实行第二计划了。”井上耀寿面无表情的看着前面有些失神甚至有些落魄的寺下信。 “第二计划?”寺下信自然知道井上耀寿说的第二计划究竟是什么,因此脸色变得更是难看。 “怎么,难道你不敢么?要知如果此事成功,那你就可以稳稳当当做你寺下家的家主,而我井上家也将成为你的坚实后盾。”井上耀寿面色更冷。 寺下信犹豫了片刻,最后咬咬牙点了点头:“好吧,那就只能如此了,不过你井上家可别出尔反尔,否则别怪我把事情都抖落出去,挣个鱼死网破。” “我话不说第二遍,不过也从来都是说一不二。”井上耀寿耐心说道,心中却暗喜。 其实井上耀寿是巴不得走第二步棋,假如寺下信真的直接夺权成功,那反倒不好控制寺下家。而如果实行了第二计划,那寺下信就要被牢牢地捆绑于井上家,寺下家也将完全沦为井上家的附庸。 …… 就这样,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第三天,早早吃了早点,阿诚跟着中江彦一他们坐上车子浩浩荡荡往有间神社出了。 不过这一次,中江家出动了七八辆车子,连着寺下家宗家和分家的人以及保镖等等总共三十多号人,真是算得上浩浩荡荡。 寺下家分家的人也不少,加起来比起宗家的要多上很多,不过阿城虽然都没跟这些分家的人见过面,但那些分家的人见到阿诚也没多少疑惑,想来应该是中江彦一跟他们早就打过了招呼,而且分家的人见到阿诚也是客客气气,没见一点因为阿诚是外人而有什么不满,从这方面也可看出中江彦一在中江家的地位之稳,不是寺下家可比。 中江老头带着阿诚以及申秀苑坐在第一辆车上,而朝香和亚香还是回避坐在了后面的车子上。朝香依然是没有放开心中的结,而亚香本来的话只怕早就忍不住要来找阿诚的晦气,在大侦探亚香的推测,肯定是阿诚不满‘阿忠’实力比自己强,怕‘阿忠’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才会这么突然地把‘阿忠’给打走,只是因为中江彦一严厉叮嘱过叫她在这几天不得去打扰阿诚,所以她才生生忍住,所以也索性选择了不跟阿诚坐同一辆车,眼不见为净。 而在路上,阿诚终于忍不住提出了一个隐藏很久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天自己一直没见到过朝香姐妹的父母。 “朝香他们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中江老头淡淡回道,也不见悲伤。 “是吗?抱歉,是我唐突了。”阿诚虽然心中早有这样的猜想,但还是稍微有些惊讶。不过随之他更疑惑的是,先前他在寺下家也了解了寺下惠香的父母也是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按理来说,像他们三家这样的家世,而且也是尚武的家族,这事就有些蹊跷了。 “呵呵,没什么,你也不用介怀。”中江彦一笑笑,他也看出了阿诚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其实朝香他们的父母和惠香的父母都是被刺杀的。” “啊?是井上家做的吗?” “是的,不过井上耀寿他们的父母也是被我们两家刺杀了。” “……”阿诚有些震惊,震惊于三家本来是同一个祖先传下来的,现在却水火不容到这么一个地步,也震惊于中江老头说这些话就像跟自己不相关一样,也像吃饭睡觉那么平常。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其实你跟秀苑丫头也遭到过井上家的两次明目张胆的刺杀,应该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我们三家之间互相刺杀暗杀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而我们宗家的人更是处在风尖浪口,就像老头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侥幸也非常光荣的事了。” 说到这里,车上的人俱都陷入沉默,而阿诚虽然有些震惊,但也不会傻到再问三家为什么要这样‘自相残杀’的傻问题。所谓财富、权势、名声,这些东西每一样都足以让人疯狂。阿诚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性的丑恶,而正因为如此,阿诚也从不轻易相信于人,也可以说疑心甚重。不过,也更因为如此,阿诚假如一旦信任了某个人,便会诚心相待。 所以平常跟阿诚交往的人也往往会感觉到他身上存在一种不自觉的疏离的味道,感觉难以捉摸他的性格,甚至分不清楚他说的话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但真能与阿诚交心了,就会感觉到他的信任,他的细心以及他的真诚。 话说阿诚和中江家的人坐着车离开中江家后开始向山上行去,随着车子渐行渐高,一路上的树木越来越稀疏和零落,富士山上的雪也越来越清晰,不过马路却因此更见开阔。半个多小时后,车子终于在半山腰一处神社前停了下来----到有间神社了。 此时,神社前已经站了许多黑色西装的保镖模样的人,有间神社边上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已经停着了二十多辆大大小小的汽车,想来应该是寺下家和井上家的。下了车后的阿城明显感觉天气冷了许多,但这阵子他的修行也没白费,这点寒冷还是不怎么在意的。 这有间神社比起阿诚见过的中江家的浮间神社以及寺下家的云间神社也不见大了多少或者更富丽堂皇。但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来这里的人都一脸严肃,又时不时可见一个穿着神官长服的人在里面走过,甚至连中江彦一也不同往日,穿上了白色的神官长服还有黑色帽子,因此不自觉的这有间神社在气势上却更给人一种威严肃穆的感觉。 下了车后,中江彦一带着众人逐一在右边的水池上净了净手,然后带着阿诚和宗家以及分家的人走了进去,那些保镖则留在了外面,与井上家和寺下家的那些保镖大眼瞪小眼,互比气势。 中江彦一等人进去后,马上就有一个神官迎了上来,引着众人穿过几幢殿宇楼房,来到神社最中间的厅堂前。 厅堂里,井上家和寺下家的人分列中央东北和西北处,井上耀寿和寺下惠香和他们的家族长老是坐着的,也都穿着神官衣服,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不少看去年纪更轻的人。阿城最惊讶莫过与寺下惠香居然也穿了神官长服,阿诚本来连神官也是没怎么见过,更没想到还有女神官。而那白色长服穿在寺下惠香身上,配着寺下惠香不施粉黛的脸,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罪过?)。 中江彦一带着众人进去后,与自己家族的长老也都坐了下来,阿诚却没坐,和其他的人站在了后面。 “上茶!”看中江彦一等人入座后,井上耀寿轻叫了一声,而后便有三个穿着和服的女子上来,又是烧火、洗碗,煮茶搞了半天,最后给坐着的三个家主和诸位长老沏上了茶。 一群人,抿了抿茶,便又放下,总算做足了功课。井上耀寿却看了看阿诚,而后庄严气十足地说道:“十年一晃而过,我们三家总算又聚,不过这十年来,三家家主和长老们都有了一些变化,现在就由各家家主介绍一下吧。” “我是井上家家主井上耀寿(其实谁都知道)。这位是井上家大长老井上青寿,这位是二长老井上……”井上耀寿先介绍了一遍自己这边的长老。 “我是寺下家家主寺下惠香。这位是寺下家大长老寺下信,这位是二长老寺下雄……”寺下惠香也把寺下家的长老介绍了一遍。 “我是中江家家主中江彦一。这位是中江家大长老中江明道,”中江老头指指左边的中年人说,接着又转头指想阿诚:“这位是二长老阿诚先生,这位是三长老……” “等等!”井上青寿边上一个胖胖地中年人忽然打断中将彦一说道(抱歉,忘了他叫啥名字了,反正就是一跑龙套的):“中江家主,什么时候你家多了一个外姓长老了?” “这位阿诚先生是我中江家新请的客卿。”中江彦一当然早有准备,这都是他跟阿诚商量好的。阿诚反正也被他们拖下水了,为方便行事,多个长老之名也无所谓。 “既然是客卿,又为何不坐?也为何不穿神官衣服?”跑龙套的又问,显然也是有准备而来,或者说是受了井上耀寿的指示。 第六十五章 三家合并 这长老和客卿都是坐在家主的身边,也都穿了神官的衣服。而当时中江老头和阿诚商量时,阿诚唯一不肯答应的就是穿神官长服了,其它的还无所谓,但他可不想真做个神棍。因此,不得以之下,中江老头只好采取了这么个折中低调的办法,让阿诚站到了后面,省得在一群白衣人中间招人耳目。不过现在看来,既然是什么二长老了,那也无法真正做到低调,而这种瑕疵还是逃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 不过阿诚也早有准备,见还是有人为难,也不见慌张,等中江老头跟他翻译了龙套的话后随意回道:“刚刚下车,脚麻,站一会好。” 大厅里很多人甚至包括中江老头都有些意外阿诚居然会这么回答,不过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粗陋,但也不好怎么反驳,毕竟坐不坐还是要由着个人的意愿,况且有许多人想坐还没资格坐呢。但龙套没有罢休的意思,继续咄咄逼人问道:“那你为什么不穿神官衣服?” 这次中江老头却没跟阿诚翻译,而是代替了阿诚直接回道:“阿诚先生早上才刚答应做我中江家的长老,所以也一时找不到他合适的神官服。” “哼,该不会是中江家穷得连件衣服都舍不得做吧?”龙套没想中江老头也会说出这样不是理由的理由来,不满地揶揄道。 “是啊是啊,这些年钱都让你们井上家赚了,我们中江家都穷得揭不开锅了。”中江老头也学会了厚颜无耻,几乎不顾身份说出了红果果的话来,但他的话里却也意味深长。不过突然,他又面色一冷,大声喝道:“还有,井上龙套,请你闭嘴,你还没资格来对老头我还有我中江家指手画脚!”(井上龙套顿时热泪盈眶,终于有名字了!不过接着他又有怨念无数,觉得某人给他取这样的名字是不是快过偷懒了。在这里,某人只能说声抱歉了,作为一个死跑龙套的,你就知足吧。) 见中江老头转眼就翻脸,井上龙套是又惊又怒,红着脸支支吾吾再说不出什么话来。井上耀寿摆了摆手止住他说道:“好了,这些小事情就不要多说了,三家的人都已经聚齐,我们就商量一下今后十年对于有间神社的祭祀权吧。” “井上家主觉得有商量的余地么?如果你觉得这事真能商量,那我倒有个办法。”寺下惠香忽然说道。 “寺下家主有什么办法,且说来听听?如果真能和睦解决这祭祀权的问题,当然是件好事。”出乎大家意料,井上耀寿居然似乎对寺下惠香的提议饶有兴趣,他的话几乎让人产生错觉,怀疑他是不是有意放下屠刀,角逐什么懦倍尔和平奖。这几年中江两家直接和间接死在他手上的人无数,现在看来,他是有意要立地成佛了么? “其实,我有两个办法。”寺下惠香却不惊不奇微笑着说道:“这第一个办法就是用一百多年前的老办法,由三家轮流坐庄;第二个办法么就是三家共同选举,选出有哪家控制有间神社,三家一家一票,少数服从多数,这样就简单许多。” “哼,你说得倒是轻松,谁不知道你寺下家跟中江家联盟,真要什么选举,还不是由你们两家轮流坐庄?”井上青寿也不是个完全的蠢人,一眼就看出了寺下惠香话里的关键处。 和平奖候选人井上耀寿又抬手止住井上青寿,他笑得那个仁厚:“寺下家主的提议我也觉得有些不妥,第一个就就不用说了,如果重回百年前的方法那就是我们在倒退,而第二个方法,正如青寿所言,只怕对我井上家不怎么公平吧?” “井上家主又什么好的提议?”‘信君子’寺下信突然开口问道。 井上耀寿环视了一周:“呵呵,我觉得嘛,其实我三家在千年前本就同姓同宗,为家族共同荣耀考虑,也为着有间神社能有更好的展,是不是可以重新合为一家呢,如果真能如此的话,那也可以说得上一场壮举了,想必我们的先祖也会感觉欣慰的。” 井上耀寿说得轻描淡写,却引来其他两家的人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井上耀寿的野心知情的或者不知情的,还是没想到井上耀寿竟然会在这里直接提出来三家合并的话题。 “井上家主说得好听,但你的提议也岂不是在走倒退的路?”寺下惠香冷冷的讥讽道。 “非也,你说的三家轮流坐庄本来就是不得以的做法,最容易引起三家之间的纷争,而我的提议却正好相反,大家和睦相处,齐心协力,又有什么不好?中江家主,你以为如何。” 大家的目光都投在中江彦一的身上,而一边的中江老头居然点了点头说道:“井上家主的提议也未尝不是一个解决的办法,只是老头我有个疑惑,假如我们三家重新合为一家,总需要掌舵的人,那井上家主觉得谁最合适呢?” “这个当然以实力而定,一劳而永逸。”井上耀寿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说道。 “听井上家主说来,你对这个掌舵人的位置可是信心在握了?”中江老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井上耀寿说道。 “哪里哪里,中江家主资历最老,才是这总家主最有力的竞争者!”井上耀寿不动声色。 “好,老头我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寺下家主你认为呢?”中江老头拍了拍掌,竟然赞同了井上耀寿的提议。他的话有如石破天惊,一下子震懵了场上的所有人,甚至包括了井上耀寿兄弟他们。 井上耀寿的提议也只不过是个提议而已,至于到底能不能通过,其实连井上耀寿都没抱多大的希望。而偏偏地,中江老头就这样答应了,虽说不大可能就此打乱了他井上家的阵脚,但井上耀寿还是起了很大的疑心,怀疑中江彦一答应这个提议是不是早就有恃无恐,自然而然井上耀寿又想到了阿诚。看着阿诚,他的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缝,他在想,难道真是因为这个人才让中江彦一敢做这么大的决断?但是一想到自己和井上青寿手上握着的筹码,他还是放下了心,感觉没什么好担心的,与他看来现在对于井上家来说,缺少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而已,结果是早就注定了的。 而最吃惊的莫过于寺下惠香了,她对于中江彦一突然赞同三家合并的推断也跟井上耀寿差不多。只是她犹豫着寺下家究竟该何去何从,中江老头敢答应井上家的提议,只不过是仗着有个阿诚,但其实也是在做风险极大的赌博,而寺下家,却是连做赌博的筹码都没有,假如真答应了这个提议,寺下家又有什么人能去跟井上耀寿兄弟还有中江彦一去争总家主的位? 虽然寺下惠香也没认为中江老头同意这个提议也是抛弃了寺下家,但她终究觉得有些不快,也觉得这中江老狐狸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因此寺下惠香当下几乎没什么犹豫马上就提出了反对:“我们寺下家不同意这个提议!” “哦?既然连中江家主都认同了我的这个提议,那寺下家又有什么好顾虑的呢?”井上耀寿问。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现实,我们三家各自经营数百年,也有各自的产业,哪有这么容易说合就合!总之,我们寺下家是不会同意的!”寺下惠香斩钉截铁说。 “寺下家主多虑了,三家合并后,各家的产业还是可以先由各家独自经营,以后时机成熟了再慢慢商量合并事宜,反正我们三家产业所涉领域也都差不多,要合并也并没你想像之中的那么麻烦。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有间神社的问题,如果选出一个共同的家主,那就可以有一个共同的声音,家族里也少些纷争。” “不行,我们寺下家不同意。”寺下惠香铁了心,管他井上耀寿怎么说,反正就是不同意,她怎会看不出井上耀寿所图何在。井上耀寿嘴里说得轻松,其实他现在最主要的只不过是永远控制有间神社,而只要控制了有间神社,有了总家主之名,再攫取两家其它的产业也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家主,我倒觉得井上家主的提议还是有些道理的,也有可行性,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 一个声插言道,而这声音一出,场上顿时寂静无声。因为插言的是居然寺下信,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当场打寺下惠香一个耳光! 不止如此,寺下家其他几个长老也纷纷应和寺下信。 “二叔,你们?”寺下惠香太吃惊了。她刚刚说完所谓寺下家不答应三家合并的提议,谁料自家的长老却纷纷倒戈,马上就让她陷入了被动,她甚至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 “看来寺下家也并不是如寺下家主所说的全不同意我的提议嘛?“井上耀寿暗中得意,虽然这非他意料之中会生的情景。完全只因为中江彦一先答应了,再如今寺下家的长老们一闹,寺下惠香就几乎成了唯一一个反对这个提议的人,也一下子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寺下惠香不再说话,她低下头,没有人看到她眼里那无尽的悲哀。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脸色已经回复了正常,眼神里却换上了一丝决绝,她咬了咬牙:“好,既然如此,那我寺下家也同意这个提议。” 就这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井上、中江、寺下三家做出了一个改变千年传统的决定,决定重新合并成一个家族。如果外人知道的话,只怕会跌破眼镜,怎么都不肯信。 而后,三家又开始讨论选举总家主的办法,以及怎样管理有间神社还有三家各自的神社和产业等等诸多具体事宜,其间三家之间更是小心翼翼锱铢必较,甚至互相之间还有争吵攻讦,其激烈程度比上前面决定三家合并还要厉害几分。 也或许因为连井上家都一时没有准备,所以也没具体的方案,而三家关于如何选举总家主以及具体怎么合并等等问题方面谁也提不出一个让大家都信服和赞同的方案,于是家主和长老门讨论再讨论,研究再研究,周而复始地开始了拉锯战。 第六十六章 恶作剧 过了很长时间,三家的家主和长老门还在吵得开心,后面站着的年轻一辈有些却不耐烦起来,就悄悄地跑了出去。至于阿诚更没什么兴趣详细听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分配利益和权力,于是跟申秀苑说了一声,想出去透透气。 “我也出去。”申秀苑微笑道。 看到阿诚疑惑地看着自己,申秀苑又笑笑道:“我也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跟阿诚先生一样。” “哦。那走吧。”听了申秀苑的话,阿诚若有所思。 两个人走出大厅来到了外面,有间神社的地势比起浮间神社等要高上不少,因此也要冷上不少,所以神社里一些花木都还未抽芽开花,而神社也显得有些萧索。 两个人在神社里徜徉着,却都没说话,似乎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而气氛也显得有些冷。 申秀苑见阿诚只顾低头看路,一直都没有说话的迹象,不自由地微微有些失望,她心中也在琢磨着要怎样找个合适的话题,打破这种尴尬。 “阿诚先生……,”申秀苑正要开口,阿诚那边也突然抬头说道:“我心中……” 两人顿时都愣了一愣,接着申秀苑莞尔一笑:“阿诚先生先说吧。” 阿诚点了点头:“我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 “我有些奇怪,申秀苑小姐为何会这么尽心尽力帮着中江家?是因为你们家跟中江家之间生意的关系吗?” “也可以说是吧,我们家在日本的很多生意都是跟中江家相关的。不过我们家本来就是跟中江家世代交好,我与朝香姐他们也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于公于私,我自然要帮着中江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呵呵,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只怪我见过的世面太少。” “阿诚先生是不是对帮助中江家还是有些抵触?”申秀苑却看着阿诚说。 阿诚没想申秀苑一眼看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不过既然如此,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点了点头:“也算不上抵触吧。不过我这个人一向比较懒,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也不喜欢随便介入别人家的私事。” “那阿诚又为何要答应帮助中江家呢?是因为朝香姐姐吗?” “这个?”阿诚有些犹豫了,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阿诚先生你知道吗?其实当初我家跟中江家刚开始交往的时候,井上家的势力就已经比中江家的要大上许多,生意上的实力也更要强上几分,但为什么我家会选择跟中江家合作呢,其实最主要的就是立场不一样。” “立场?” “是的。某种不好说得太明白的立场。或许从井上家的行事你也应该多少可以看得出来,他家那种咄咄逼人的侵略性,而这一百多年,井上家一直压制着其它两家,也很大的影响了日本这个国家的局势和政策。” “了解了,没想到这事情居然比我想像的还要复杂……”阿诚皱皱眉头说。 “所以说,对于阿诚先生来讲,于公于……” “喂,你给我站住!”申秀苑正说着,后面有人追了上来,气喘吁吁打断了她和阿诚之间的谈话----亚香气势汹汹地两步并做一步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显得有些着急的朝香。 “亚香,怎么了,是不是中江爷爷他们谈完了?”申秀苑问。 “没,他们不吵到太阳下山才怪!我是来找他的!”亚香指了指阿诚。 “亚香小姐找我又有什么事?”阿诚笑笑问道。虽然他表面镇定,心中早已暗叫不妙。 “我问你,阿忠先生究竟去哪了?” “不是说他已经回去了吗?” “为什么?!”亚香叫道。 “他说他在这边呆不习惯,就先回去了,可能水土不服吧,你没看他连饭都吃不下吗?” “骗人!水土不服又不会死人,他不会说一声啊,吃点药就行了!”亚香很激动。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一定要走我也不好拦着他。”阿诚显得很无辜。 “我才不信!肯定是你……” “亚香!”朝香喝止亚香,她真怕亚香气愤之下说出什么不顾后果的话来。 “姐姐!”亚香更生气了,跺了跺脚:“你就知道护着他!” “我……,你、你别乱说!”朝香一张脸顿时变得通红,说话声音也小了许多,显得有些心虚。 “我怎么乱说了,我……” “哟!没想到中江家三个大美女都在呢,真是难得难得。”又一个声音打断了亚香的话----一个瘦瘦的家伙慢步走了过来,这人年纪也轻,头还染成了一蔟蔟的黄色,脸上带着不羁的笑容,若在平常人眼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帅哥。而他后面还跟着阿诚在寺下家见过第二次面也就是在大陆的时候刺杀申秀苑却被阿诚废掉一条左手的那个蒙面人。 亚香和朝香他们看到这年轻人出现,脸色都变了一变,也不再说话,似乎有些忌惮。 “我亲爱的亚香在生谁的气呢,要不要在下帮忙教训教训他,只要你吩咐一声,在下是乐意之至。”年轻帅哥又得意笑道。 “无聊的家伙,关你屁事!”亚香骂了一句,脸色却有些不自然。原来这年轻帅哥叫井上也寿,是井上耀寿兄弟的堂弟,生性风流,喜欢沾花惹草,但也实力不俗,两年前他就曾用言语调戏过朝香姐妹,朝香姐妹气愤只下就和他打了一架,结果两人联手竟然还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朝香姐妹看到他,感到羞愤的同时,也有一些忌惮。 而这井上也寿正是听了身后那断臂人的唆使,特意来找阿诚晦气的。他在神社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阿诚,却现朝香她们也在,于是色心又起,想先调戏一番。 “亲爱的你真见外,怎么会不关在下的事呢,在下早说了,你们姐妹俩以后一定要嫁给我的,现在你有什么麻烦,在下当然要帮你出头了。想必是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吧,在下不才,想向你挑战!”井上也寿终于转入正题。 阿诚却一脸茫然,因为他听不懂井上也寿在说什么鸟语。 “阿诚先生,他说、他说他要跟你挑战。”朝香靠近阿诚解释道。这也是她时隔一天多时间后第一次跟阿诚说话。 “喂,帮我教训他一顿,我就暂时放过你!”亚香也靠近阿诚悄悄说道,虽然她对阿诚的实力并不怎么放心,但反正她也没什么损失。 “喂,小子,我问你话呢,你不会是想做缩头乌龟吧?”井上也寿继续挑衅。 阿诚却低头看金戒指,轻声问道:“青离大哥,你会水隐术吗?” “当然,水术是我的专长,隐形术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青离说。 “那我打开戒指,你帮我教训他一顿。” “好。”青离早就手痒,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阿诚抬起头,笑着对亚香说:“你说话可要算话?” “骗、骗你干什么?”亚香没想到阿诚居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一下子反倒有些不适应,但嘴里还是说得干脆。 “阿诚先生你是要答应他了吗?他实力很强。”朝香却有些担心。 那边井上也寿却更不耐烦了,他走上一步:“哈哈,不敢应战吗?没想到中江家竟然请了个窝囊废做客卿,不敢接我的挑战也行,你就乖乖给我磕个头,承认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就……啊!?这是什么,救命啊!……” 井上也寿正滔滔不绝说得开心,忽然脚上一紧,一股强大的力量把他给倒头拎到了半空,他抬眼一看,却现脚上什么东西也没有,但自己就是被吊在了上面,怎么挣扎都下不来,于是心中涌起莫名恐惧,尖叫出声。 然而事还不止如此,那股无名的力量竟然又一下把他甩回了地上,像把他当成了拍衣板一样在地上重重地拍了几下,拍得他头晕目眩,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此时,除了朝香他们之外,稍远处还聚集了不少人,本来想看井上也寿为难阿诚的好戏,没想到井上也寿突然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吊到了空中,接着又被一下下甩到地上,然而更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那力量似乎还不肯罢休,倒拖着井上也寿向左边的松树林飞奔而去。 被倒拖而走的井上也寿更是恐惧万分,双手不停抓地,想要拖住那股力量,奈何那力量岂是他能抗拒,到最后他便只剩下一路上凄厉地不停叫喊了。 “你要干什么?不要啊!救命啊!……啊!啊!~”井上也寿被拖进了松树林,叫声稍停,可是没过一秒钟,又高声叫了起来,而且叫声除了凄惨以外,还含着一种韵律。 此时,除了阿诚,其它的人都被吓傻了,连井上家自己的人都忘了救人。 漫长而有短暂的半分多钟后,一个赤身**的白白嫩嫩的人跑了出来----井上也寿身上一丝不挂,脸庞扭曲,嘴角流涎,眼睛里尽是恐惧和惊骇,他一边跑一边大叫:妖怪啊! 很快,井上也寿一溜烟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井上也寿跑了后,场上一时静得可怕,过了很久,总算有人反应了过来,扯着嗓子大声叫道: “不好拉,井上也寿被妖怪**拉!” 场上顿时乱成了一片,有幸灾乐祸大声笑的人,有大声斥责的人,有跑去追井上也寿的人,也有小心翼翼结伙去松树林一探究竟的人。 而跟着井上也寿的断臂人看到情况不对,正抬脚要跑,却被阿诚叫住:“站住!” 断臂人一惊,止步回头,心虚道:“你想干什么?” “申秀苑小姐,这人就是当时在韩尊会所刺杀你的那个带头的家伙,你想怎么处理他?”阿诚转头问申秀苑。 “啊?原来就是他,阿诚先生看着办吧。”有些失神的申秀苑回道。 “那就老办法吧。”听到了青离已经回来,阿诚悄悄吩咐:“青离大哥,还有这个!” 断臂人又抬脚要走:“你要干什么,这可是……?!啊!什么啊?救命啊!~” 断臂人话也刚说了一半,就被隐身的青离给吊了起来,然后拖入了松树林,而后树林里又传出阵阵凄厉的叫声。过了十多秒后,被脱成光猪的断臂人也慌张地跑了出来。 马上又有人高声叫道:“不好拉,井上家又有人被妖怪**拉!” 有间神社里顿时更乱了! “这是你干的?”回过神来的亚香看着阿诚。 “亚香小姐可要说话算话。” “骗人,你又没动手!肯定是你又请帮手了?不会是,难道是阿忠先生?他没有走,是不是啊?”疑惑的亚香说了一半,忽然激动起来,眼里带着一丝希冀。 “没有没有,是我朋友青离做的,阿忠真已经走了。”阿诚要晕死了。 亚香愣了一下,最后骂了阿诚一声‘无耻’,甩袖就跑,心中满是失望和不甘! 而朝香和申秀苑则红着脸看着阿诚,默默不语,眼神莫名,似乎有些羞意,也似乎有些疑惑。阿诚则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也没想到青离会做得这么出格。 “任务完成了,还有没有人要我教训的。哼,没想到这两个家伙这么胆小!”已经悄悄回来了的青离满足又不满足。 “你该不会是真把他给**了吧?听他叫得那么享受!”阿诚提出自己的疑问。 “去你的,我只不过用了松树根而已!说不定他们以后还会喜欢上这种感觉呢。” 阿诚更晕了! 而有间神社里却越来越乱,门口那些保镖不断涌进来,拿着棍棒小心翼翼走进松树林,找起‘**’了井上也寿他们的妖怪来。 番外篇二、众角色对于自己名字的怨念(一) (这章有点特殊,字数也少,下午或者晚上还有一章) 朴科俊(朴理事):我表面上是法务部理事,但其实我是韩国著名的历史学家,只是你不能就这么叫我‘剽历史’,要知道窃不是剽,不对,应该说偷不是剽,也不对,当时我国著名学者鲁迅先生在《孔乙己》里是怎么说的?(剽历史先生挠挠头,自己也有些晕了) 老火五人:虽然我们活的年岁是长久了一点,自己都快要忘了自己叫什么了,但是你也不能取这么简单的名字啊,什么老土的,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是不是?别人还以为我们父母没文化呢!虽然我们没有老妈,老爸也确实没读过书,但是你这样也太不负责了。(只有木先生没这么激动,反而暗喜没叫自己老木。) 老君:老道我的名字也太简单了,没悬念啊,一点都体现不出我的高深莫测。(赤脚老头马上附议) 宫鸣(装深沉):我暂时保持沉默。(明灯附议) 吕冒直(义愤填膺):我抗议,我都没结婚成家,哪来的绿帽子可戴? 吕兜秉(泪流满面):难道我的脸真的长得像绿豆饼吗?虽然遇到阿诚那小子后我确实经常绿脸,可怎么也不是豆饼脸啊! 韩邦直(委屈不已):虽然我姓韩,但我跟棒子真的没关系啊! 照失(疑惑):有人说我的名字意思就是‘找死’,可我不是很理解,你能告诉我吗? 老流:哼哼哼,其实俺更喜欢流元帅这名字。 小小流:只要你每天给俺买一百个冰激凌,叫俺小小小小小六都没问题。 青离和杨角:什么青鲤,羊角,你太偷懒了,竟然给我们取这么简单的名字!你说,你是不是搞种族歧视啊? 井上浩二:你不给我出场的机会,还给我取个‘好二’的名字,这太不公平了!我要去阎王那里告你! 井上耀寿:我抗议,想我堂堂日本新晋第一高手,就因为取了这么个破名字,就早早夭寿了,我的野心,我的**!(不好,剧透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是必然的结果。) 井上青寿:虽然我是嚣张了点,好勇斗狠了一点,但说我是禽兽还是有些过分了吧? 井上也寿:我这么英俊帅气的人,说什么也跟野兽派搭不上边啊!你说我被妖怪**?那也应该叫井上也寿奸……呃?我收回刚才的话。 井上龙套:我已经没话可说了。但是你可以叫我龙套,但不能叫我死跑龙套的吧,这样太侮辱人了。 断臂人(白了白眼):我更没话说了。可怜我还出场了这么多次,怎么说也是个非著名的主要配角,却连个正常的名字都没有。 阿诚:大家别这么激动哈,取名字很辛苦的,大家也要多多理解不是?你们看我,堂堂一个主角,就取了这么个简单的名字,一点都显示不出我的英明神武、玉树临风,但我还是很知足了,毕竟这名字跟我本人忠厚老实诚而有信的性格还是很贴切的。 “呸!”阿诚刚说完,就被大家的唾沫所淹没。 ----无聊消遣尔,待续。 第六十七章 中毒 众多保镖在松树林乃至整个神社找了半天,却几乎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渐渐的笼罩在众人心头的恐惧感有些减轻,于是大部分人开始闲谈起井上也寿被妖怪**的八卦来,有偷偷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井上也寿躲在车里哭得跟个被夺去了贞操的娘们一样凄惨(原话),也有人添油加醋说井上也寿因为羞愤难抑已经上吊自杀了,甚至还有人说井上也寿突然看开一切跑到东京的新宿歌舞伎街上的牛郎店当午夜牛郎去了,于是又有人接上说当了午夜牛郎的井上也寿还给自己定了个规矩,只接男客不接女客,而偏偏他的生意还特别火红。当然,很多事情都是他们在展望美好的未来,而非现实已经生的,毕竟再快,井上也寿也只可能还在去东京的路上。 正所谓流言恒久远,八卦永流传!总之,井上也寿被妖怪**的消息在神社里传得沸沸扬扬,给本来肃穆庄严的有间神社增添了一份恶趣味,连那些本来一直都沉着脸的保镖也都开始带着各种古怪的表情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朝香他们因为知道真相,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的去与中江老头他们说,而寺下家的则带着看戏的心情,也懒得管这个离自家越来越远的有间神社会不会被什么妖怪给掀了,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井上家的人也不敢去跟井上耀寿报告,不敢去打扰正忙着跟其他两家争求利益的井上耀寿,似乎相比妖怪来,他们反倒更怕井上耀寿。 因此大厅里人全然不受外面的影响,依旧吵得热火朝天。而正如亚香预料,直到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只洒在有间神社最高那幢建筑的屋顶时,大厅里终于静了下来,三家家主带着长老们从大厅里鱼贯而出,有些人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 “爷爷,怎么样了?”朝香他们迎上中江彦一,急切问道。 中江彦一却走到阿诚身前,拍了拍阿诚的肩膀:“阿诚,老头我可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你身上了,拜托了。” 原来三家的恶人争论了一个下午,除了确定总家主的方法,对于如何处置三家的产业却并没有得出三家都同意的明确的方案,于是到了最后,在井上耀寿的提议下,大家决定索性先选出总家主,再在后面商量怎么处置三家的产业。 而关于总家主的选立方式,三家也是有很大的分歧,依照井上家的说法就是三家选出各自的候选人,由候选人之间进行比武,最强的人成为总家主,而中江家和寺下家却坚决不同意比试的方式,到了最后,争来争去还是回到了以前的方式,就是每家分派三个人上场比武(也可以包括候选人),以淘汰战的方式,哪家的人能胜到最后,那家的候选人就是总家主。 而中江家要上场的比试的是阿诚、朝香以及中江彦一,寺下家则是寺下信、寺下雄以及寺下惠香,井上家是井上耀寿、井上青寿以及井上也寿。 而当中江老头听说井上也寿的事后是又惊又喜,他没想到井上家这么快就折损了一员大将,不过他喜的并不全为这个,因为井上家如今人才济济,井上也寿并不算是最出众的人,就算他不能上场比试了,井上家也能比较容易的选别人替上,中江老头喜的是阿诚一次又一次所带给他的惊喜。 比试就在当晚举行,离现在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中江家的人由一个神官领着来到了左边一间楼里休息。 中江家的人都找了位置坐下后,开始商量谁先上场。因为是淘汰制,也就是说只要不败,那就能一直在场上接手对方的挑战,所以最后大家确定了依照由弱到强的顺序上场,由朝香第一个上场,中江彦一第二个上场,而阿诚最后上场。 正说间,寺下惠香带着寺下家的人也来了。寺下惠香的脸色很不好,甚至连见到中江老头也没有打招呼,而是坐在另一边,面对着墙壁,像是思过一样,没有说一句话。 “惠香姐,你怎么了,干嘛这么不高兴?”亚香跑过去,拉了拉寺下惠香的手。 寺下惠香轻轻哼了一声,像是真生气了。 中江老头却哈哈笑了起来,他走了过去,问道:“怎么了亚香,是不是在生老头我的气?” “中江爷爷计谋过人,胆魄过人,惠香是拍马都赶不上。”寺下惠香咬了咬嘴唇说道,现在的她心中有着无比的委屈和疲倦。这一天,中江家突然变卦,一下子让寺下家陷入了被动,而寺下信所带领的长老会的反戈,更让寺下惠香孤立无援,要不是因为父亲当年所托,才勉力坚守着一份信念,她真想突然把什么都丢下,管家族什么的去自生自灭。 “哈哈,你也别生气了。既然他井上耀寿开出这么大的赌盘,我中江家也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老头我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是想开了,索性在有生之年做一场豪赌,赢了就赢得他井上家永远不得翻身,输了则是我中江家就此覆灭。”中江老头说。 “可是你们中江家能赌是因为中江家也有赢的机会,而我寺下家不管如何,只有输的一面,中江爷爷你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太不顾我寺下家的命运了?” “惠香啊,你先听我说完,老头我先在这里交代一句,假如我中江家真能赢了的话,我中江家也绝不会动你寺下家任何一点东西,是你寺下家的还是你寺下家的。” “您、您说真的?”亚香抬起头,一脸愕然,随后又换回冷脸:“中江爷爷该不会是又在设计我寺下家吧?” “现在我们两家的人都在,老头我也活了这么长时间了,多少也要点面子,难道我还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出尔反尔吗?” “中江爷爷说得好听,好像你们中江家什么好处都不拿一样,到时候光是控制了有间神社也是百年难得的功业了,以后我寺下家还拿什么与你争?”寺下惠香又抱怨道,不过眉宇间已是缓和了不少,话说出来也有点假嗔的味道。 “哈哈哈,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行了吧。”中江老头也不以为意,笑道:“总之,有你在,寺下家还能吃得了什么亏?” “哎,不说了,我的心是冷透了,以后寺下家怎样,都随它去吧。”寺下惠香长长叹了口气,眼神里有着些许落寞。 “惠香是在怪二叔我没支持你吗?”这时,寺下信笑呵呵的凑上来说:“其实我也是猜知了中江老家主的意思,才会附和三家合并的提议。要知道,我们在现在共同的敌人就是井上家,只要能从井上家手里夺过有间神社的祭祀权,那就什么都好说了,既然中江老家主能有这个信心,而且能够一劳永逸的剥夺井上家的利益,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说来,信君子也不是别有用心了?”中江彦一意味深长地看着寺下信。 “中江老家主这是何意?我寺下信虽然不比中江老家主年长,但对寺下家一直忠心耿耿,怎会有什么异心呢?”寺下家气呼呼的样子看去像是受了很大的侮辱。 “好了,二叔也别说了。离比试还有连个小时,大家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吧。”寺下惠香摆摆手说。 “你们两个跟我去车里拿吃的。”寺下雄叫了两个人去拿吃的东西。 东西拿来后,寺下惠香看到中江家竟然没有吃东西,于是招呼道:“中江爷爷你们没有吗?那一起吃一点吧,反正我们带的也多。” 中江彦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也好,没想到还是你想得周到。” 从寺下家分过来水和三明治等一些食物,中江家的人也都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中午的时候大家都没吃,也确实都饿得饥肠辘辘。 正吃着,中江老头忽然脸色大变,丢下手上的一片面包,大声叫道:“不好,食物有毒!” 中江老头刚说完,就有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大家虽然神智清楚,但却突然感觉浑身无力。很快,房里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因为所有的人都已经吃了东西。 就连阿诚,他听到中江老头的话时,赶紧运了运真气,也现真气运行受滞,浑身乏力,虽然真气还是能缓缓流动,但与先前相比,也是天差地别。 “这些东西是谁买的?”寺下惠香半靠在墙上,问寺下雄。 “平常都是老七买的。老七呢,老七?”寺下雄转头四顾,却现早上买这些食物的老七居然没在。 “看来老七是被井上家的收买了。”寺下惠香一张脸变得有些黯然。这老七是寺下家的保镖,一向很得寺下惠香他们的信任,却没想到也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井上家给收买了。 “好诡异的毒!”中江老头缓缓地站了起来,但身子却不怎么稳,只得重又坐下,想来他的情况跟阿诚差不多,他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们谨慎若斯,还是中了井上家的诡计!” 本来依照平常来说,神社里会提供很多的食物,但神社现在为井上家控制,为了防止井上家暗算,中江家和寺下家的人都不敢吃神社里的东西,但万万没想到连自己买的东西也被暗中下了毒了。 “井上家好卑鄙!那现在该怎么办?我感觉浑身使不出劲来,等下更别说比武了!”寺下信也一脸悲愤叫道。 众人听到寺下信的话,都陷入沉默,也无比的愤怒和无奈,而中江彦一则把视线投向阿诚:“阿诚,你怎么样?” 阿诚却也面色惨然摇了摇头:“我也中毒了。” “你也没有办法吗?”中将彦一的心渐渐沉入谷底。 “等等。”阿诚吁了口气:“老流,青离大哥你们出来保护我们,我试试看能不能把毒给逼出来。” “我帮你。外面的就麻烦流前辈了。”青离出来后直接坐在阿诚后面,双手贴住阿诚的背部,向阿诚身上输入真气。 可是很快,他就把手缩了回来:“不行,阿诚你的体质太特殊了,我的真气不能与你的相容,看来只能靠你自己了。” “那青离大哥也帮忙照看一下大家吧,别让任何一个人进来。”阿诚说着摆正姿势,神识内视,努力运气,慢慢驱逐起身上的毒来。 房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阿诚,带着一丝希冀。 过了十多分钟,满头大汗的阿诚放下叠在腹上的双手,长叹了口气:“不行啊,这毒药好诡异,这么快就走遍了我的全身,深入骨髓,我仅能用的一点真气根本驱不了。” 而坐到中江老头身后试着帮中江老头驱毒的青离也收回了手:“不只是你,连他的毒我也逼不出来,这毒药太奇怪了,好像跟人完全融成了一体,不分你我。如果真要把这毒给逼出来,那只怕人也废了。” 青离说完,所有的人脑子里都咯噔一下,几乎陷入了绝望。 第六十八章 给俺买冰激凌,俺帮你打架 正在俩阿诚都有些手足无措时,老流忽然开口道:“阿诚小子,既然毒逼不了,那就用别的办法,你别忘了你的二昧离火几乎可以烧尽一切,那也应该能烧尽这凡间毒物。” 听到老流所说,阿诚脑中灵光一闪,若有所悟,他点了点头:“好,那我再试试。” 阿城重新坐好,然后努力着运动真气,慢慢地进入冥思状态,随着身上那微弱如丝的真气聚集,感觉时机已到,阿诚默念一声,终于在腹下点起一点如烛火大小的二昧离火。也许因为能用的真元稀少,这二昧离火实在小的可怜,也有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样子。 但好在那二昧离火虽小,但胜在精纯,又因为阿诚修行精进,可以说对二昧离火的掌控已经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因此那点二昧离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随着真气一点点的聚集而一点点旺盛起来。而那点二昧离火就像酒精灯一样,开始不停地灼烧着,也像煅烧钢铁一样煅烧着阿诚腹部的肌体和血肉,煅烧着阿诚的筋脉,阿诚在内视下,几乎可以看见那点离火煅烧过后,身体里的杂质等等一些东西都烧为了灰烬,甚至可以说烧了个干干净净,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这二昧离火是由阿诚自己所,自然不用担心把阿诚的身体也给烧掉,因此二昧离火灼烧的地方,阿诚的身体似乎涣然一新,有如新生儿的身体一样,纯洁无暇,不带一点有害的东西。 而阿诚的体质不同于一些人,他日常所修行而得的真元是分散在他的身体各处,因此在那离火烧过处,那一部分身体里的真元也好像被释放了一样,逐渐聚集,也驱使离火更加旺盛起来。只不过这一过程却是极慢极慢,尤其是刚开始,阿诚所能聚集的真元几乎可以所微不可见,好不容易能出一点烛火一般的离火来,而后更是小心翼翼,就怕一个不慎,离火突灭,浪费了真元,下次就再难以出。 而到了后面,由于阿诚身上所释放后聚集的真元越来越多,体内的离火也越烧越旺,渐渐从腹部像四周一点点蔓延开去,就好像收复失地一样,虽然缓慢,但也还算顺畅,阿诚也反而一点点相对轻松起来。一个多小时后,阿诚像洗澡一样,整个身子都沉浸在离火之中,只不过这离火却是在他身体里煅烧,寻常人是看不出的,而且相比先前逼毒那么辛苦,阿诚现在反而不见一点汗水,因为那些汗水等等杂质是被离火直接给烧成虚无了,而在外人看来也是脸色平静,像是入定了一样。 不过一直看着阿诚的中将彦一他们可是忐忑万分,正因为从阿诚的表情上看不出阿诚究竟怎样了,所以才更会担心。当然他们也不敢随便打扰,甚至不敢出任何一点声音,就怕一不小心打扰了阿诚的运功,导致阿诚前功尽弃。 终于,阿诚在感觉全身上下每一点血肉和骨骼,乃至每一个细胞都被煅烧了一番后,终于又控制着慢慢收回离火,等身体内的离火消失了后,阿诚睁开了眼。 阿诚睁开眼后,房间里的人甚至连呼吸都停住了,纷纷带着一丝疑问的眼光盯着阿诚,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 “没事了。”阿诚长呼出一口气,现在的他感觉就像蒸了一次桑拿一样,感觉通身舒畅,身上无处不妥无处不爽,简直就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这对阿诚来说,反而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意味,他没想到这二昧离火还有洗骨伐髓的妙用,要现在看来,时常用用这个办法,那整个人可以说就能免除衰老,获得长生一样。 见到阿诚终于解了毒,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人也感觉精神了一些,也重新看到了一丝希望。 “还好还好,老头我还以为中江家这次要全军覆没了呢?”中江彦一感叹。 “老先生你们感觉怎样?”阿诚问。 “虽然感觉好了一些,只是还是浑身无力,只怕这是一种迷药之类的毒,虽然对身体没什么大害,但想解除,除非有解药,只怕还要等上很长时间,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只怕是没法上场了。” “可惜我着二昧离火除我自己之外碰上其它东西都要烧个干净,所以也没法帮你们解毒了。” “现在看来正如老头我当初所说,要全靠阿诚你了,幸亏当时我们据理力争,定下了淘汰式的比武方式,只要你不输,便能连续比下去。只是不知道你刚才一番解毒,身体有没有什么损害?” “虽然耗了一些真元,但应该问题不大,既然老先生你们不能上场了也好,就另外换人吧。” “另外换人?可是……”中江彦一有些疑惑,现在除了阿诚哪还有其他人可上。 “当然,既然有三个名额,为保险起见,就不要浪费了。青离大哥,这次还要麻烦你出手了?” “没问题,早上那两人太弱,玩得甚是不爽,我正手痒呢。”青离哈哈笑着,马上应了下来。 而青离说完,朝香、亚香和申秀苑则是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青离,心中也没来由的涌起一丝恶心和恐惧。 “还有一个,那就让小小流也上场吧?”阿诚又说。 “小、小猿仙人?”中江彦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老流。这老流和小小流虽然在中江家呆了一百多年,但从没在这件事情上帮助中江家出过手,以前因为小小流单纯,中江家也通过美食诱惑,想要小小流帮助中江家,但都被老流严厉拒绝,中江老头因此也有些怀疑这次老流会不会仍是拒绝。 见老流在那里哼哼,阿诚笑道:“如果你舍不得小小流,那要么你亲自出手帮忙如何?” “哼,这么点屁大的事还用得着俺出手,就叫暗孙儿好了,俺只是怕他下手不知轻重,打死人了也不太好。” 中江老头是幸福的几乎要晕过去,他没想到老流居然就这么轻松的答应了帮忙,于是他赶紧连连点头:“好好好,那青离兄弟和小猿仙人也要麻烦你们两位了,先麻烦你们也暂时做我中江家的客卿,这样井上家也没什么好挑刺的。” 在另一边的寺下惠香看着这一幕,却是羡慕至极,她实在没想到阿诚居然还能说动猿仙人要小猿仙人帮助中江家。老流和小小流是三家共同知道的存在,虽然老流和小小流极少出手,但就是因为有了他们祖孙俩,中江家和寺下家虽然实力与井上家差距越来越大,但还是能保持着一种平衡的态势。 当初井上耀寿兄弟的祖父井上浩二仗着实力群,目空一切的上中江家挑战,想要直接灭了中江家,结果生气的老流一个拐棍就把他打得吐血三升,而后修养康复了的井上浩二又去挑寺下家,谁知老流又突然出现,又一拐杖把中江浩二给打飞。从此,中江浩二虽然号称日本几百年来的第一高手暂时消停了吞灭中江家和寺下家的野心。不过也因为老流除非中江家和寺下家又难,从不主动出手对付井上家,所以中江家自然也吞灭不了井上家。 因此听到小小流也要出手,寺下惠香纵使涵养再好,也是免不了要羡慕,也更对阿诚的来历和身份起了好奇之心。 而阿诚与中江老头商定好了之后,微微察觉了寺下惠香的羡慕和失落,他忍不住问道:“只是,寺下家主,你们?” “阿诚先生不用担心,我们寺下家这次本来对这总家主之位不抱什么希望,而且中江爷爷刚刚跟我寺下家也有约在先,他能做这总家主,也是我寺下家的荣耀。”寺下惠香说。 正在这时,一个神官走进来:“中江家主、寺下家主,时辰已到,请出来吧。” “那大家出去吧,都能走了吗?”中江彦一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随着时间消失,他虽然还没完全恢复,但站着以及走路的力气还是有了,也可见中江彦一对这毒药的推测没错。 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基本上都勉强站了起来,有些还不能自主走动的就互相搀扶着,跟着中江彦一和寺下惠香走出了房间。只是这么一来,一群人行动缓慢,又有互相搀扶的,看去真像一支伤病队伍,不过现在是谁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大家在神官的带领下来到了开会时的大厅后面,这里两幢建筑之间距离很大,中间相对比较开阔,有点像一个巨大的天井,也像一个室内的广场。而在平地上已经搭起了一个高出平地大约一米有余的戏台一样的高台,高台长宽约有二十米,也是比平常的那种戏台要大得多了。 天早已变黑,不过神社里几步一盏灯,可以说把整个神社都照得灯火通明,尤其是在高台处,四周高高伸出四盏明亮如太阳的大灯,临头照在高台上,把高台照得比白天还要亮上几分。 在高台的北、东、西面,还摆放着一些椅子和桌子,桌子上还放着水和瓜果,这样一来,有不知情的人看到的话只怕还真会以为这是一个露天的戏台呢。 井上耀寿已经带了井上家的人坐在了高台的北面,朝南而坐,隐隐有一点君临天下的意味。 中江家的人在一个神官的引领下坐到了西面这边,而寺下家则去了东面,等两家的人都坐下后,一个老神官慢步走上高台,向四周致了致意:“现在大家都到齐了,接下来按照老规矩,先抽签决定哪两家先上场比试。” “不必了,我寺下家放弃,就由中江家和寺下家直接比试吧。”寺下惠香说。 “寺下家主,你这是为何?”井上耀寿假装吃惊。 “井上家主何必明知故问?” “你这是何意?”井上耀寿露出一丝愤怒。 “难道不是你指使人给我们下毒的吗?” “寺下家主可不能随便侮辱人。”井上耀寿冷冷道:“自你们进了神社,没碰过神社里的食物,我们又怎么可能给你们下毒?” “这么说来,假如我们吃了神社里的食物的话,那就肯定是要中毒的了?” “你,你?”井上耀寿被将了一军,脸色大变,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不过随后他竟然又笑了出来:“很多人都说寺下家主狡诈如狐,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不过这下毒的高帽我们井上家是绝对不愿意戴的。” “当然了,哪个做了坏事的人会主动承认,多说无益,你们两家还是开始吧,我寺下家也难得有清闲做个看客。” 井上耀寿跟井上青寿使了个眼色,井上青寿会意,直接跳上高台,然后转过身子看着西边:“中江家谁先上?” 看到井上青寿率先上台,又问自己这边,中江家的人纷纷看向阿诚。 “哎呀,忘了把小小流叫出来了,刚才来得急,还没跟他说过呢?”阿诚说着把小小流唤了出来。 “啊,香蕉,俺喜欢!”小小流出来后,最先看到的是桌子上放着的一盘香蕉,马上就掰了一支,送入嘴里。 朝香很多人脸色大变,正要阻止,中江彦一却挥了挥手说:”没事,现在不同平常时间,井上家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毒。” “小小流啊,你上去,把台上那个人给打一顿!”阿诚指了指台上的井上青寿。 “爷爷,”小小流却看向老流,像是告状一样:“黑**怂恿俺去跟人打架,你快教训他!” “去吧去吧,别把人打死就行。”老老流却满不在乎地说。 “真的?!”小小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有些兴奋,以前老流可是严格限制他与别人动手的,因此当阿诚要他上台打井上青寿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询问老流,而见老流竟然答应了,他感觉奇怪的同时也有些兴奋。 “去吧,好好玩。”老流点了点头说。不过老流一句轻松的‘好好玩’却是吓住了无数人。 “好嘞!”小小流高兴的应了一声,向高台走去,可走出两步,他又回头对阿诚说:“等下你要给俺买冰激凌。” “好好,我给你买。”阿诚笑道。 “俺要一百个!” “……,好好。快去吧。”阿诚维持着笑脸,心中却大骂:谁再跟我说这家伙是个傻子,我就跟他急! 见到阿诚答应了,小小流眉开眼笑,拿着半支香蕉,屁颠颠跑上高台。 第六十九章 式神,‘蜥神’ 而看到小小流上台,下面的人顿时一片哗然,尤其是井上家的人更是纳闷和惊疑,台上的井上青寿也有些傻了:“小猿仙人,你来干什么?” “俺来跟你打架!” “这……”井上青寿有些犯迷糊了,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大哥井上耀寿。 “猿仙人,您老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您和小猿仙人不插手有间神社的事情吗?”井上青寿也有些坐不住了,不过言语间还是极力保持着对老流的尊重,纵使他自信满满,但老流还是不敢随便得罪的。当年井上浩二临死前也特意嘱咐过,要井上家不到万不得以,千万不要得罪了老流祖孙俩。 “那是以前,现在就不一样了。”老流哼哼道。 “那又是为何?我井上家这几年对您和小猿仙人也是恭敬有加,也没得罪过你俩吧?” “俺也没办法,俺主人要我对付你们,俺也不得不改变主意了。”老流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场上又一阵哗然,三家的人纵使有些没见过猿仙人,但都知道他的大名,对猿仙人的恐怖实力也早有耳闻,但谁都没想到他还有什么主人。 “主人,您的主人又是哪位高人?”井上耀寿强压住心头的震惊。 “就是那小……就是他!”老流指了指阿诚。 “怎么可能?!”很多人都惊叫出声,甚至包括中江家的人,猿仙人在他们眼里可是神仙一样的存在啊! 井上家和寺下家的人包括井上耀寿兄弟和寺下惠香、寺下雄以及寺下信谁都么想到阿诚和猿仙人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更没想到中江家新请的客卿阿诚居然是三家最为尊崇的猿仙人的所谓的主人。就是刚刚在休息室里时,寺下惠香等见到阿诚似乎跟猿仙人有些关系,只是因为心系着比赛,也没去怎么计较,可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居然是主仆的关系。 而中江家的人虽然他们也看得出,老流似乎对阿诚颇为忌惮,就像刚才阿诚要小猿仙人上场,猿仙人也没表示什么反对,阿诚和猿仙人也没解释过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他们也从没去想过两者会是主仆的关系。或有中江彦一以前也曾猜想过猿仙人是不是阿诚家的管家之类,但也仅限于猜想而已,现在听猿仙人说出来,也还是免不了吃惊。就算中江彦一也能看出猿仙人说出这话似乎有些不情不愿,但不管怎么说,能让高傲的猿仙人说出这种话来,已经是石破天惊了。 “你干什么?打不打啊?俺还要吃冰激凌呢!”看到井上青寿傻在那里一动不动,下巴也掉下来的样子,一心系着冰激凌的小小流有些不耐烦了。 井上青寿回神,又看向井上耀寿:“大哥?” 井上耀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张脸也重新变得冷峻,微眯的眼里露出一丝狠辣和残忍的味道,他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井上家也不要藏私了,你就放手干吧!” 似乎因为听了井上耀寿的话,井上青寿忽然精神倍增,腰杆也挺得笔直,他哈哈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一丝狂热:“好,就算你们这两只猴子要与我井上家为敌,我井上家也不怕,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井上青寿真正的实力吧!” 井上青寿说完,忽得一声大吼,然后右手抬掌,又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画出一个血符,最后嘿得一声右掌压向地面。只听忽的一声,高台上狂风大做,吹得连台下的人都睁不开眼睛,等风过去了,大家睁开眼时,大家看到了井上青寿身前多了一个人,不,应该说多了一个怪物! 这怪物高有两米多,几乎与小小流不相上下,它长着一颗蜥蜴一样的脑袋,嘴巴扁平,嘴里红色分叉的长舌咝咝伸缩不停,让人感到毛骨悚然,而更让人感觉诡异的是这怪物却有着人一样的身体,除了双手双脚也是蜥蜴一样的爪子,还有一条巨大的长长的尾巴,但他的身子却是直立着的,还穿着一件黑色马褂一样长长的衣服,一直遮到了膝盖处。 “这是什么东西?”阿诚也有些傻了。 “这是一只蜥蜴妖,只怕也有数百年的道行!”青离回道,眼神里带着一丝严肃和警惕,他没想到第一次来日本,也会碰到强大的同类。 “蜥蜴妖?是井上青寿叫出来的吗?那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他们岂不是两个对付小小流一个了,这样允许吗?”阿诚问。 老流忽然说道:“这蜥蜴已经死了,灵魂也被封印,这只不过是具傀儡而已,井上青寿的傀儡。中江老小子,你们这里应该是叫式神吧,这就是你们三家的秘密了,对吧?”老流说到最后,看向中江彦一,眼里带着一丝憎恶。 原来这式神的本体一般就是妖怪或者某些强大的野兽,他们的灵魂被强行封印,也就是说相当于被杀死,只留下躯体和驱使他所必需的一点点神识,然后用秘法炼成傀儡和玩偶一样的东西,供人驱使,而驱使它们的人在以前就是叫阴阳师。中江三家以前也就是阴阳师家族,只是到如今阴阳道没落,许多秘法失传,三家已经有上百年没能做出一个式神了,而中江三家的本来面目也渐渐模糊,变得亦道亦商。 而做为同是妖怪的老流自然厌恶人类这样对待妖怪,若不是因为某些原因他才一直呆在中江家,否则早就离开了,如今又看到式神出现,他也起了一丝怒意。 听到老流质问,中江彦一也有些惶恐,低头说了声是,说实话这几十年他也在为为掘制炼式神的办法而不停地秘密研究,现在看来,老流也是知道的了。在日本,妖怪和神明并没刻意区分开来,老流这副样子谁都看得出他的真身,虽然他在三家里还是被尊称为猿仙人,不过却也不能否认他跟妖怪之间的同类关系。 “可恶,还有这种事?”青离也有些愤怒。 “这个,其实制炼式神的秘法本来早已经失传了,我也没想到井上家竟然又炼出了式神。”中江老头讷讷回道。 不过中江老头此时脑子里却有豁然开朗的感觉,现当初跟寺下惠香对于井上浩二突然受伤的原因的推测也果然没错。听青离说着式神的妖怪本身有几百年的道行,九年前中江浩二突然受伤应该就是为降服这妖怪而所受的伤了。 “好了,俺也没责怪你的意思,只是你要记住,俺做为妖怪,是绝对不会眼巴巴看着这种事情不管的。”老流说道:“看比试吧。” “那小小流没问题吗?”阿诚有点担心。 “先看着吧。”老流说,面无表情,手上却捏紧了拐杖。 而在高台上,小小流看到蜥蜴怪的出现,也不见恐惧,反而现出一丝好奇,甚至连手上的香蕉也忘记吃了,他有些纳闷道:“怎么出来一条大蜥蜴,还长得这么难看。你是哪里来的,是来跟我玩的吗?” 那条蜥蜴却眼神空洞,真如死物一般,只是忽然他的舌头一卷,闪电般把小小流手上的半截香蕉给卷了过去,然后吞入了嘴里,可是那蜥蜴嚼了一口,又马上把香蕉给吐了出来。 “干嘛抢俺的香蕉?”小小流有些生气:“你还把香蕉给吐掉了,你干嘛糟蹋食物啊,俺最讨厌浪费了!” “傻子,去死!”那边的井上青寿却一声大吼,随着他的吼叫,那只蜥蜴怪快地朝着小小流扑来,嘴上出‘和和’的声音。 “抢俺的香蕉也就算了,浪费食物也没关系,但是,俺最最讨厌的就是叫我傻子!不可饶恕!” 听到井上青寿叫他傻子,小小流脸上的木讷表情尽消,一双眼里露出一丝冷意,他本来微驼的身子也挺得笔直,陡然间身高也像似拔高了老大一段,他等蜥蜴怪冲到身前了,脚上才轻轻一跺,整个身子轻盈地飘了起来,飞到了大蜥蜴的头顶,同时,他巨大的右手向空中一招,手上竟然凭空出现一条粗如大人手腕,长约二米,全身金光灿灿的棍子,而后棍子势如奔雷一般,卷起呼呼风声,快地朝着下面的大蜥蜴当头打去! 那只大蜥蜴看到金光棍子砸下,竟也不惧(其实可能是没感情,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甩着脑袋向棍子碰去。只听‘砰’一声,棍子和他的脑袋触了个正着,那金光棍子竟然被弹了回来,不过大蜥蜴的脑袋也有小半被硬生生砸进了高台,那高台本来就是木头搭建,所以并不如水泥坚实,大蜥蜴两只前爪推了推,挣扎了几下,把脑袋拔了出来,又甩了甩,朝天嚎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是感情的他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他好久没知道什么叫痛了! “我靠,金箍棒,孙猴子!”阿诚却完全被那金光闪闪的棍子以及小小流和他巨大的身躯完全不相称的敏捷身姿给吸引了,忍不住轻嚷了一声。 老流却面带惊疑,而后白了阿诚一眼:“没良心的家伙!” 井上青寿却也有些心惊,他这式神‘蜥神’以巨大的蛮力和皮坚肉厚著称,没想到竟然被小小流一棍给打得陷进了高台里,而当大蜥蜴抬起脑袋后,井上青寿也看到了他的脑袋上竟然还出现了一丝裂口,就像因为干燥而龟裂的土地一样,显然,那是被小小流的棍子所砸开的。看到大蜥蜴似乎有些不安,他也像大蜥蜴那样‘和和’地叫了几声,试图舒缓大蜥蜴的暴躁情绪。 小小流已经退出几步,站在几米开外:“你的皮还真厚!竟然跟俺爷爷差不多,以前有一次俺不小心砸了爷爷一棍,爷爷也只不过开了条口子。” “没想到你的皮这么厚。”阿诚笑着对老流说。老流哼哼不说话,专注地看着高台上。 大蜥蜴却又‘和和’了两声,然后继续向小小流扑去,他那巨大的身躯跑起来,也震得木制高台不停颤动。只奈何,小小流敏捷无比,又是一个跳跃,然后在空中赏了蜥蜴重重一棍。 本来这一次,大蜥蜴看到棍子砸来是想躲的,并没有向上次那样迎头撞去,可惜小小流的棍子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受了重重一击,然后整个脑袋势无阻挡的撞进了高台的地板里。本来小小流那轻轻一跃并不见得有多快,但他挥出棍子时却像加度一样,骤然之间变得凌厉霸绝,这一缓一急之间,实在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那中江家和寺下家很多人都忍不住脱口叫出一声好来。 大蜥蜴的脑袋第二次被撞进了高台,这一次他双‘手’一撑,竟然直接从地板里拔了出来,然后他甩了甩脑袋,又锲而不舍地向着小小流扑去。 然后‘悲剧’第三次上演,高台里也出现了三个窟窿,台下的人又是高叫一声好。 就这样周而复始斗了不知道多少次,大蜥蜴的那脑袋上也布满了裂口,变得更加狰狞,高台也变得坑坑‘洼洼’,井上青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直到又一次大蜥蜴被棍子砸进高台里,小小流有些不满:“你只会这一招吗?这样太不好玩了。” 井上青寿听到,脸色变了一变,他朝着大蜥蜴又‘和和’地叫了几声,只是叫声更急,也更尖厉。 这次大蜥蜴把脑袋拔出地板后,却没立刻扑向小小流,他从地上站起,身子拔直,然后仰着脖子朝天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那声音有如裂帛,刺得许多人脑袋嗡嗡做响。叫完后,大析疑又‘和和’地看向小小流,那双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珠里居然现出一缕艳丽如血的红光,而他的嘴角也滴答滴答不停留下涎水来。 “孙儿,小心!”老流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流刚刚叫完,那大蜥蜴突然粗了粗喉咙,然后向着小小流喷出一大口口水,那口水居然漆黑如墨,腥臭不可闻,连站在远处角落里的井上青寿也慌忙吃下一颗绿色的药丸,然后捂住了口鼻。 好在小小流反应也快,一个跳跃躲过口水,跳出几米外的小小流皱了皱眉:“你居然吐口水,太恶心了!口水还这么臭,肯定没刷牙,俺不跟你玩了!” 小小流说着竟然要从高台上跳下来! 只可惜那只大蜥蜴却根本不是来玩的,小小流刚转身,他又是一口口水吐去,然后身子快跟上。 “孙儿,小心啊!”老流又叫了一声,抓着拐杖的手心也捏出汗来。 第七十章 牛魔王? 小小流听到背后风声有异,快向左横移了三步,他没想到大蜥蜴在他说了不玩了还要继续吐口水,不由有些愤怒,可是还不等他表达愤怒,那只大蜥蜴已经追到了他身前,张开大嘴向他脑袋咬来。 小小流飞快地架起棍子,把棍子横着送入大蜥蜴的嘴巴,然后双手持着棍子两头,顶住了大蜥蜴。大蜥蜴呜呜了两声,咬着棍子想把小小流甩开,可惜小小流力气也不见得比他小,硬是站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双手使力,掰起棍子,想把大蜥蜴给扳倒,只是两者力气旗鼓相当,谁也占不了绝对的上风,到最后小小流与大蜥蜴就那么呼呼地喘着粗气,顶头相持着。 过了半分多钟,小小流和大蜥蜴还是谁也奈何不了谁,可是突然大蜥蜴‘和’了一声,居然用尾巴和左脚支地,然后伸出右脚向小小流腹部挠来。 他那黑黑的长达两寸的利爪在灯光下闪着一种妖魅的光芒,如果小小流的肚子被他挠上了只怕也要肚穿肠烂! 小小流没想到大蜥蜴的粗尾巴还能当腿用,因此怎么也没料到大蜥蜴还能伸出一只脚爪偷袭。但小小流并不见惊慌,他惊呓了一声以后,脚上又是轻轻一跺,然后借着大蜥蜴出脚仰头的力量飘向空中,随之他弃了棍子,捏起大如钵盆的右拳狠狠地砸向大蜥蜴的天灵盖! “嗷呜!……”大蜥蜴吃痛,嘴巴一张终于放开了棍子,然后扭头向背后的小小流咬去。可他的脖子太粗,扭头度也慢,脑袋刚刚转过一半,小小流的第二拳已经砸到,他这一拳却直接把大蜥蜴给砸到了地板上,连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地板里。 只是这一次,小小流却没有罢休的意思,他跨在大蜥蜴的背上,左手抓着他的脖子,右手闪电般不停地砸着大蜥蜴的脑袋:“俺叫你吐口水,俺叫你吐口水!” 大蜥蜴嗷嗷大叫,身子不停挣扎,只可惜小小流像一把锁一样锁在他身上,他怎么也难以翻过身来,而且每次他脑袋刚刚仰出一点,便重新被小小流的拳头给砸了下去。 砸了五六拳后,只听得轰隆一声,大蜥蜴连着小小流整个掉进了高台里面!只留下小小流的肩膀到脑袋露在高台外,但是砰砰的拳头声却不见停! “孙儿,别打了,出来吧!”老流高声唤道。 听到老流的叫,小小流朝着老流这里憨憨地笑了笑,然后爬出高台,捡起地上的棍子,拖着棍子跳下高台,走回到老流身边。 “爷爷,俺怎么样?”小小流笑嘻嘻地问老流。 “好好,不愧是俺的孙。”老流踮起脚尖慈爱的拍了拍小小流的手臂(他本来想拍小小流脑袋的,可惜够不着)。 “黑**,一百个冰激凌。”小小六没忘提醒一边的阿诚。 “……!好,好。”阿诚有些心不在焉,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小流居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老流和小小流在三家人眼里是了不的的人物,但阿诚却从没见过他们出手,这一次也算是大开眼界了。尤其小小流那举重若轻的打斗方式,也给了他不少启示,因为正好,他现在用的也是棍子,当初拉流丢给他一本‘棍法四式’,阿诚一直没怎么看上眼,现在回想了想,却是有所体会。 “小猿仙人放心,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中江老头颤抖着胡子,激动不已。 直到这时,高台下的大多数人才回过神来,而中江家和寺下家不少人都大声喝起彩来,兴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好久没有看到井上家这么吃鳖了! 只有井上家的人正好相反,在惊讶之余显得有些沮丧,尤其是井上青寿,一个人呆呆的跪在大蜥蜴掉下去的那个大窟窿前,一语不。 正如中江彦一所猜测,这个式神‘蜥神’就是九年前中江浩二以重伤为代价所换来的,虽然当年中江浩二受伤并非全是因为‘蜥神’,但是也是他的心血。有了这‘蜥神’后,井上青寿信心大增,觉得全日本,除了大哥井上耀寿外,自己再无敌手,因此也日见嚣张跋扈。就算是刚才,见到了小小流上场,虽然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多少慌张和担心,他觉得就算是小小流再厉害,只要没有老流的帮忙,也不可能是‘蜥神’的对手。因为老流的实力大家确实是有目共睹,但对于这个智商不高的小流,之所以称他为小猿仙人,很大一部分原因却是看在了老流的面子上。 然而事实是如此的残酷,这个连青离所说的有几百年修为的蜥蜴妖怪所制炼成的式神‘蜥神’竟然也不是小小流的对手,小小流的棍子可怕,但没想小小流的拳头比棍子还要可怕,刚才那一幕气势如虹的拳头雨也着实在很多了心中留下了阴影或者可怕的回忆。 其实本来如果说这蜥蜴妖怪没被制炼成‘式神’,没有被封印住灵魂和神识的话,并不见得不是小小流的对手,或者说至少不会输得这么快。正因为被剥夺了独立的灵魂,变成了如傀儡一般的东西,他的反应也相对慢了下来,纵使实力再强,也是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这也是式神的一大缺陷,唯有当年最厉害的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十二个式神,据说都有自己独立的意识,那才真正是堪可称无敌的存在。 “青寿,下来吧。”井上家也只有家主井上耀寿面色没多大变化,依然冷峻异常。 井上青寿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台下,来到井上耀寿的身边:“大哥。” “哼哼,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也会插手,实在是我太过大意了。”井上耀寿冷笑道。 “那是不是因为其他人都中了毒无法出手,才逼得这两只猴子强出头,那接下来,接下来那老猴子会不会出手?”井上青寿似乎有些后悔,不应该向中江家下毒一样,也很有些担心。 “无所谓了,就算那猿仙人出手,我也要叫他有来无回,正好算算总账,以报了当年他两次伤我祖父之仇。”井上耀寿咬牙切齿道。 这一边,阿诚问小小流:“那只蜥蜴妖是不是被你打死了?” “没哦,刚才爷爷不是叫住我了。”小小流说。 “咳,本来这种东西留在井上家手上也是个祸害,只是他怎么说也是我同类。”老流有些为难。 听到老流说的话,青离也不禁捏了捏拳头,眼里露出一丝悲哀和愤怒:“我要把井上家的人都杀了!” 阿诚吓了一跳,赶紧拉住青离:“青离大哥别激动,现在杀人可不好!” 旁边的中江老头是吓得不敢说一句话。 而在这时,高台上的那只大蜥蜴妖怪已经被井上家的人拽出来拖了下去,又有人上去用木板飞快地补上窟窿,而后那个老神官又上了台,尖着嗓子叫道:“现在请第二场比赛的人上场。” “我去!”青离作势要跳上高台。 阿诚更抓紧了青离:“既然是淘汰赛,小小流继续上吧?”阿诚真怕现在失去了理智的青离上台后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那我要再加两百个冰激凌。”小小流却耍起了大牌。 “你这家伙?!”阿诚有些生气,他不是舍不得两百个冰激凌的钱,因为要买中江家肯定会比他积极得多,他只是没想到这所谓小时候被摔坏了脑袋的小小流比奸商还要奸商。 “没问题啊,小猿仙人,只要你肯帮忙,想吃多少冰激凌都没问题!”亚香凑近来说。 “hohoho,还是亚香妹妹好,那俺去拉!”小猿仙人抗起棍子,一摇一摆走上台去。 “看什么?”亚香没好气的瞪了正看着她的阿诚一眼:“人家都打过一次了,打第二次要加点出场费又怎么了,哪像你,只会躲在别人后面!” 本来看到阿诚与老流之间的关系,已经极少有人会怀疑阿诚的能力,但亚香偏偏是这极少人中的一个。或许因为先入为主,当初阿诚轻易被她用绳子绑了起来,由此她得出了阿诚只不过是个会骗人的家伙,并没什么实力,再加上有那忠厚老实却实力高强的‘阿忠’相衬,而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她潜意识里只会把阿诚往坏处想,而阿诚的无用形象是万年不得翻身了。 小小流上台后,看向井上家那边:“你们还有谁来陪俺玩?” 井上家坐在井上耀寿左边一个老头站了起来:“家主,那我上了?” 井上耀寿却也站了起来,他摆了摆手:“不用了,还是我自己上。” 井上耀寿说完,一步一步走上高台。 “怎么井上耀寿自己上去了,难道井上家还有比他厉害的人?”阿诚疑惑道。 “也不一定,现在反正别人上去了也没用,俺孙子像刚才这样打上十几场都没关系,井上耀寿大概也看出来了,所以索性直接自己上去了吧。”老流说。 高台上的小小流看到井上耀寿,却兴致勃勃地点了点头:“原来你也来了,好,好。” “你们祖孙俩会后悔的!”井上耀寿冷冷地盯着小小流,而后忽然仰天大声叫道:“有请牛魔大神!” 井上耀寿刚叫完,高台上一个影子一闪,井上耀寿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身影----又是一个怪物! 这怪物居然高达三米有余,比起小小流还要高上许多,而且身材粗壮,他一颗脑袋大如斗,上面黑色毛乱生,一张脸漆黑如墨,牛鼻,鼻子上还穿着一个大铁环,铜铃般的大眼,两只长耳,额头两边还长了两只长长尖尖弯如铁弓的大角。怪物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只是大氅破如碎布,迎风乱舞,一只手上还抓着一条高也达三米多粗如大人手臂的三股托天叉,站在那里,端得气势不凡。 那怪物看了看眼前的小小流,露出一丝惊疑:“是只猴子?” “我靠,牛魔王!”阿诚又叫了出声。要说小小流的形象跟孙猴子还是有些差距,这怪物跟阿诚印象里的那个牛魔王,那真是太像太像了! “是个牛妖!而且实力还很强!”青离说道。 “不好,这家伙跟前面那蜥蜴怪不一样,这个是活的!”老流也叫道,显得有些紧张。 “你认识我家老祖宗?”那牛妖却看向阿诚,眼神犀利无比。 “……不认识,听说过。”阿诚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回道,却又猜想难道这妖怪是牛魔王的后代。 “俺说呢,连俺都没见过老祖宗,在这个世界怎会有其他人看到过他。”牛妖看了看天上,眼里满是憧憬和仰慕。 原来是个牛粉,怪不得要打扮成牛魔王的样子!阿诚腹诽。 “不错,不错,俺本以为这次不能尽兴,现在看来也有几个值得俺动手。”那牛妖看了小流一眼,又扫了扫阿诚他们这一边。 “这家伙很强大,俺孙儿恐怕不是他对手。”老流忽然说道。 “这么厉害?”阿诚又吓了一跳:“那青离大哥能不能打得过他?” “我对上他,赢面至多也只在四成左右。他身上散出来的气势太强了,而且他跟蜥蜴妖不一样,好像并不受井上家的控制,这样就更棘手了。”青离也有些担忧。 “那怎么办?看来只能老流上场了。” “俺、俺不能上场……”老流却支支吾吾说道,要不是脸上毛甚多,阿诚他们就可以现他那张胖脸已经涨得通红。 “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能上场?” “俺修炼出了意外,修为损了个**,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老流轻声说。 “真的假的啊?……”阿诚要晕了。 而这时,在高台上,那井上耀寿向牛妖鞠了一躬:“下面就拜托上神了。” “滚吧,别在这里碍着了。”牛妖牛气冲天。 井上耀寿连忙点点头,匆匆跑了下去。高台下中江家和寺下家的人却看傻了,牛妖刚一出场,他们就被他的庞大的身躯和凌厉的气势所震慑,现在却看到牛妖似乎很不待见井上耀寿的样子,他们更迷糊这牛妖和井上耀寿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式神吗?”阿诚也迷惑。 “应该不可能,如果他是井上耀寿的式神的话,对井上耀寿的态度不可能是这样。”中江老头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是很肯定。 “这么说来,他应该是跟我们一样的了,那他是为什么帮着井上家?” “不知道。”老流也摇了摇头,紧张地看着台上。 “那先看着吧,有什么不对劲,马上叫小小流下来。” 高台上,那牛妖看着小小流,却突然问道:“小猴子,你是哪来的,俺怎么没见过你?” “你又是哪来的?俺也怎么没见过你?”小小流却反问道。 “难道你是其它封印地跑出来的?”牛妖又问。 “什么封印地?俺不懂。” “算了,你是从哪来的都无所谓,那我们先玩玩?” “好,玩玩。”小小流却没丝毫犹豫,反倒很开心一般。 “那就……看叉吧!”那牛妖说着左脚一踢手上三股托天叉底部,旋起三股叉,而后提着三股叉朝着小小流当头打下。 第七十一章 受挫 小小流也大喝一声,横起金光棍子,一下架住了三股叉,只厅咣一声巨响后又起嘎吱声响,小小流双脚竟然陷入了高台里。 “不错,不错,竟然能接住俺一叉。”一击之后,牛妖却没趁势继续进攻,反而向后退出几步。 “你也不错。”小小流嘿嘿笑道,眼里也现出一丝兴奋。 “那就废话不多说了,咱打个痛快!”牛妖说着又欺身而上,一叉横扫过来。 “好!”小小流也豪气顿生,手中棍子迎着三股托天叉打去。 两个妖怪的动作都快捷无比,只听一声咣后,两个妖怪马上退出几步,不过那牛妖是主动退后,趁势消减叉子上传来的力道,而小小流则是被硬震退的。 两个妖怪一触即分,而后又马上几步疾疾跑上,手上的兵器又激烈的撞在一起,出咣一声巨响。几招过后,两个人的度越来越快,高台下的人也都只看到一阵阵虚影,而虚影里传出来牛妖和小小流不停的叫吼声和兵器相撞的咣咣声。 数十招过后,那牛妖忽然一声长吼,又听一声巨响,两个人的身影骤然分了出来----那牛妖站在原地没动,小小流却通通通向后退出了六七步,最后用棍子拄在地上才止住了身形。 站住后,小小流摇了摇手:“你比俺厉害,俺不是你的对手。”说完,他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孙儿!”老流急叫道。而高台上人影一闪,阿诚和青离跳上了抬,左右分扶住小小流。 “不错不错,又来了一个值得俺动手的!”牛妖看着青离说。 “那就向你讨教了!”青离召出‘鲤尾槊’。 “青离大哥,我先来吧。”阿诚却挡在清理前面:“保险起见,你还是最后一个出场吧!” 青离愣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那你小心点。”然后扶起小小流退了下去。他自然明白阿诚的意思,在三人中,以他的实力最强,所以先由阿诚多消耗牛妖点力气,以便自己最后能够多些把握赢牛妖。 高台下看得目瞪口呆的人到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只是现在轮到中江家和寺下家面色难看沉默不语,而井上家的人轰得一声叫起好来。 “闭嘴!”牛妖却吼了一声,吓得井上家的人面如土色,随后他看向阿诚,面带着一丝疑惑:“你是人类?” “是的。”阿诚从戒指里掏出‘雪千扫’。 “你还是算了吧,你不是我的对手,还是叫刚才那个上来跟俺打,俺……呓,不对,你手上那玩意儿是什么东西?”牛妖刚说了一半,却被阿诚手上的‘雪千扫’所吸引。 “雪千扫。”阿诚甩了甩拂尘说。 “雪千扫?这是什么法宝?”牛妖不耻下问。 “不好说,有人说他是件仙宝,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阿诚皱皱眉说。 “仙宝?怎么可能?哈哈,你是在唬弄俺吧?”牛妖大笑道:“就凭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有仙宝?也不对,这件东西身蕴宝光,确实不是凡物。不管了,等打赢了你,这件宝贝就归俺了!” “这可不行,就算我输给你,这件宝贝也不能给你的,这是别人借我的,可能还要还回去。” “别人借你,谁借你的?”牛妖停了下来,似乎有些忌惮。 “我也不知道那老头的身份来历,只是他说他是个神仙,我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阿诚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这臭小子又要干老本行了。”台下的老流说,旁边的青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神仙?神仙又为什么要给你法宝?”牛妖更疑惑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他说他是什么神仙下凡,又说这件宝贝跟我有缘,所以就借这件宝贝给我玩玩。” “有缘?又是这一套!”牛妖却突然笑了起来,而后忽然面色一冷,盯着阿诚道:“俺最恨的就是神仙了,所以这件宝贝俺更是要定了,你要么乖乖地给俺,或许我可以饶你一命,否则看你与什么狗屁神仙有交情,那俺一定要杀了你的。” “我……你,这是为什么?!!”阿诚傻眼了,心中哀叹:我靠,看来神仙也不是万灵的啊! “哈哈,这臭小子总算碰到铁块了!”台下的老流居然幸灾乐祸起来。 “没为什么,俺就是讨厌神仙!你拿是不拿来?”牛妖说。 “这可不行!”阿诚叹了口气,看来还是难免一战了。 “好,有种,那就受死吧!”牛妖抖了抖三股叉,而后提着三股叉向阿诚撞来,似乎想直接用身体把阿诚给撞成肉泥。 “去!”阿诚赶紧一甩手上‘雪千扫’,‘雪千扫’上的拂丝立刻疯长,迎着牛妖卷去。 “果然有些门道,开!”牛妖却不躲闪,而是拿着叉子树在前面,把‘雪千扫’的拂丝开成了两半,像劈开一面水墙一样,然后整个身子贴着拂丝前进,继续向阿诚欺来,只是因为有‘雪千扫’的拂丝不断绕身,他的度还是减了不少!不过那拂丝虽然卷上了他却是硬被他用真力逼在身体一寸开外! 阿诚也轻喝一声,双手都握上了‘雪千扫’的长柄,疯狂的催送真元,‘雪千扫’的拂丝也更快的变长,快地在牛妖身上又绕了几卷,而后便一点点收紧。或许因为感觉到了身上‘雪千扫’拂丝收紧所传来的压力,牛妖终于停了下来,再难进分毫! “给俺开!开!疾!”牛妖见有被缠住的危险,一声大吼,双臂外撑,硬是把绕在他身周一寸外的拂丝给逼到了一尺多远,然后闪电般抽身而出! 他一抽出身子,手上三股叉横扫,把‘雪千扫’的拂丝给荡了出去,然后又继续向阿诚冲来。 眼看牛妖就要冲到,阿诚来不及收回‘雪千扫’做阻挡,只得左手一转,在身前召出一面厚厚的土墙。只听‘扑哧’一声,牛妖的三股托天叉刺在了土墙上,整个叉子前头都没入了土里。 “开!”牛妖全然不以为意,一声大吼,抓着三股叉的右手一扭一抖,带动整个条三股托天叉一阵狂震,顷刻间便把那土墙给震碎到了地上。而后牛妖停也不停,叉子又向前一探,继续向着阿诚刺去。 不过阿诚也已经趁着土墙对牛妖的稍微阻击向后退出了几步,而左手也从戒指里拿出了那条铁桦木棍子。看着牛妖一停不停继续追来,阿诚一抖左手,把棍子顿在了地板上,棍子本来只有一米多长、两指粗细,突然间变成了一棵大树一样,眼看着越变越粗,还向四面八方长出了无数的枝条。 “开!开!开……,开?” 牛妖看到阿诚变出一棵大树封住了自己进攻的路线,也是没怎么在意,手上三股叉疾疾向大树刺去,想像刚才对付土墙一样,把大树给震碎了。可是他连说了好几个开,手上三股叉也是又刺又抖,竟然就是刺不进那大树的树干里,更不用说把大树给绞碎了。 “姥姥的,这又是什么玩意儿?”牛妖进攻受阻,气势稍颓,索性把叉子收了回来,蓄势待击。 “木棍子。”阿诚把大树变回棍子收到手上,挽了个棍花,右手的‘雪千扫’也总算收了回来。刚才牛妖的一击实在是太凌厉了,几乎是不可阻挡,就连阿诚召出的土墙也在一个照面之下便给绞碎,也幸亏阿诚还有这条普通又不普通的棍子在,又仗着牛妖对棍子的不熟悉,总算勉强化解了牛妖的一刺。 从刚才的交手过程中阿诚也深刻认识到了自己与牛妖之间的差距,纵使所会的法术再多,手上的法宝再多,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还是很有危险的。要知道阿诚手上的‘雪千扫’可是仙宝,奈何阿诚法力低微,并不能完全挥‘雪千扫’的威力,所以对牛妖的威胁也并不见得有多大,像刚才明明已经卷住了牛妖,还是被他脱身。 牛妖却似不怎么相信阿诚的话:“木棍子?也是仙宝么?” “这个,应该不是吧?”阿诚想起当初木先生把这棍子给自己时的轻巧,怎么也不像是把仙宝交给自己的样子。 “不管了,这个俺也要了!”牛妖嘿嘿笑着,又向阿诚扑来。 “散!”阿诚不敢懈怠,挥起‘雪千扫’朝天指去,‘雪千扫’万千拂丝顿时朝天疯长,片刻间便覆盖了整个高台的上空。阿诚又一声‘疾’,那万千拂丝顿时扭转朝下,像一条条银针一样闪电般向地上落来。 牛妖见‘雪千扫’的拂丝向他头上袭来,也不敢不顾,只得停下脚步。他看着天上的万千拂丝笼罩了整个高台,已是躲无可躲,索性站住了不动,接着他一声大吼,双手抓住三股托天叉中间,又举到头顶快的旋了起来,那几乎旋成虚影的三股叉就好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机翼一样,在他的头顶支起了三米方圆的无敌防御,那如针般的拂丝刺到,也都被那高旋转的三股叉给荡到了外面去。 只听哧哧声不断,万千拂丝都刺进了高台的地板上,牛妖身边也都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拂丝,只是以他为中心,半径大约两米的一个圆圈里,竟然没落下一根拂丝。 阿诚却以为这拂丝终于打到了牛妖,可还没等松口气,牛妖身周的那些拂丝突然被牛妖一叉荡开出一条路来,而后牛妖一声迅冲了过来,手上三股叉一探,向阿诚心口刺来。 阿诚大惊,他身边也布着一些拂丝,却正好档住了他自己的去路,紧急之下,他又只好抬起棍子变成树木挡在身前,只可惜这次却是慢了半拍,那棍子只长到了海碗口粗细,牛妖的三股叉已经刺到,在树棍上滑出丝丝火花后,斜斜刺到了阿诚的左肩上。 只听‘哧’的一声,那三股叉中间最长那条钢叉像是刺进了豆腐一样,把阿诚的肩膀刺了个通透。 阿诚痛哼一声,左手丢掉棍子,一把抓住三股叉的咽部,接着在左肩处暗运金元之力,力阻三股叉继续刺入。 “撤手!”牛妖见三股叉再难进分毫,一声大吼,把三股叉抽了回去。 阿诚左肩顿时血流如注,喷涌而出! 痛,痛彻心扉! 高台下不少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叫出声,青离想要冲上,却被老流一把拉住。 阿诚脚上软了一软,几乎要跪了下去,但他咬了咬呀,勉强站住,然后收回‘雪千扫’,又在左肩点了几下,在伤口上贯注了一丝金元,强化了伤口处的肌肉,总算把血给止住了。 “人类的小子还是投降吧,献上你的宝贝,看在你天赋不错,俺也不想多做无谓的杀生。”牛妖看着阿诚说。他抽回三股叉后,左手在叉头摸了摸上面的血迹,然后带着一丝残忍的笑,用嘴吮了吮手指,忽然,他的脸色变了一变,惊呓出声。 “不用,还是继续吧。”阿诚却抓起顿在地上的棍子,龇牙咧嘴笑了笑,只因为那一笑扯痛了伤口。 “既然如此,俺就送你一程!”牛妖挥叉重又扑上。 第七十二章 计胜 “散!去!”阿诚一抖手上‘雪千扫’,‘雪千扫’的万千拂丝立时散开,迎着牛妖刺去。 “没用的!”牛妖站住,在身前旋起三股叉。 然而这一次,‘雪千扫’的拂丝竟然没有变长,在分散开后,拂丝尖头一抖,在尖头处突然喷出了长约两寸细如毛的金色长针,尖啸着向牛妖浑身上下刺去。 牛妖脸色变了一变,但已无别的选择,只有把三股叉旋得更快,以期能阻住那不知名的金色长针。 只听一阵叮叮声乱响,那拂丝尖头喷出的金色长针竟然有如实质,纷纷打在了牛妖告诉旋转的三股叉上,接着又听一阵哧哧声,那金色长针竟然还穿过了牛妖三股叉舞起的棍花,纷纷打中了牛妖,痛得牛妖仰天一阵长嚎。 浑身布满金色长针的牛妖早已停下了手上舞动的三股叉,他的身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金色长针,如果那金色长针能够再粗一些,那他就是一个金色刺猬了! “这是什么?”牛妖哼着粗气问道。 “这是我用金元力召出的金针。”阿诚回道。原来这‘雪千扫’的拂丝都是中空的,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在拂丝上贯注真气,才能驱使‘雪千扫’的拂丝变长和卷人等等。阿诚这一次却是用体内的金元灌输进‘雪千扫’,然后把召唤出的金针藏在中空的拂丝里,用‘雪千扫’做诱惑,突然喷出了金针,打了牛妖一个措手不及。 而这金针不同于拂丝本身,拂丝是整条相连的,有一处被牛妖击到,整条拂丝都要被迫改变方向,而这金针虚中有实,实中有虚,长达两寸的金针就像一束激光一样,就算被打到了一点,也不会改变它的运行方向,所以还是势不可挡的纷纷打到了牛妖的身上。 曾经有许多传说,说有些耍刀或者舞棍的高手表演时,有好事者向他身上投瓜子,那瓜子却没能有一颗打得到他的身上,甚至还有一种说法说有人用茶壶向他身上泼水也是不能沾上他任何一点。瓜子不能近身,这点可能也真有存在,但泼水不进却有些夸张,要知道水不同于其他一些坚硬的事物,有些一般的东西被打中了,变成几段总是可数的,但水它柔软,也会碎散,变成千千万万不可数,就算你能用刀劈上用棍打上,还是不可能完全挡住它。阿诚的金针也像一束水一样,就算牛妖三股叉舞得再快,把金针切成了无数段,金针还是如水般渗透,纷纷‘滴溅’到了他身上。 听阿诚说出了身上金针的来历,牛妖露出一丝惊疑:“你到底会多少法术?” “没数过。”阿诚很干脆地回道。 “好好,没想到人类也有如此天赋,看来是俺有些大意了。不过本来还想留你一命,既然你打伤我了,那我是一定要取了你的性命的!啊!受死吧!”牛妖一声大吼,身躯一震,把身上的金针纷纷逼出了体外,而后提起三股叉向阿诚扑来。 阿诚刚才一直没收回‘雪千扫’,见到牛妖又扑了过来,赶紧又是一抖‘雪千扫’,‘雪千扫’的拂丝又纷纷喷出万千金色长针,迎着牛妖刺去。 “既然俺已经知道了,这招也对俺没用了!哞!”牛妖冷笑,左手拉住左边鼻孔上的鼻环,而后出一声响亮的牛叫声,随之他的鼻孔里喷出一条火舌,纷纷喷在金色长针上,把金针给融成了金水,流落在地! “真可惜,俺刚好会火术,正克了你的金针!”牛妖一声喝,手上三股叉想阿诚刺去。 阿诚这次却没大意,在喷出金针的同时也早在身前用棍子变化出了大树,戒备着牛妖的进攻,牛妖一叉刺在铁桦树上,又闪起一阵火花,而阿诚则趁机向后退出了几步,然后又一甩‘雪千扫’,向牛妖喷出了一把金针。 此时的‘雪千扫’可以说完全变了用途,变成了机关枪一样,成了阿诚使术的媒介和工具。可惜牛妖对这金针之术早已了若指掌,见金针又袭到,又是‘哞’的一声,喷出一把大火,把金针烧落了下来。 可惜阿诚却没罢手的意思,不断的变换身形,躲避着牛妖的进攻,同时趁隙向牛妖喷出一簇簇金针,一副百折不挠的样子。 “好,那就看看咱俩到底谁的真元更深厚!”牛妖也不见急恼,每次见金针袭来,就镇定自若的喷上一把火。阿诚刚上场时,他一眼就看出了阿诚的修为高低真元深厚,所以索性跟阿诚拼耗起真元来,他倒要看看阿诚到底能喷出几次金针。 如此反复了十多次,阿诚还是奈何不了牛妖,牛妖也半玩半真,悠然自得的欣赏着阿诚的表演,看阿诚能撑到什么时候。 高台下的人却看得紧张不已,纷纷张着嘴巴却不敢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了高台上的两位。只有青离悄悄地问老流:“这样怎么行,这样下去阿诚是有败无胜。” “看着看着,这小子怎会做无用功。”老流却好整以暇道。 正说间,阿诚又用‘雪千扫’喷出了一把金针,而这次有些不同的是,在喷出金针的同时,他人却没退,反而站在原地,然后鼓起了腹,左手弃了棍子,猛得一拍肚子,顿时他的鼻孔里喷出一条细细的火舌,跟在金针后面向着牛妖袭去。 “阿诚,小心啊!”看到阿诚丢了棍子放弃了防守的样子,台下的中江彦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阿……”中江老头旁边的朝香也忍不住叫了出来,但听中江老头叫出声,她只吐出了一个字便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小子想拼命了么?可惜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你喷出的这点火怎能跟我的相比?哞!”牛妖笑了笑,看到金针后还有一条细细的火蛇,理也不理,照样朝着金针喷出一把大火。 不出牛妖所料,那金针果然快的融化成了金水,然而又出乎他所料,阿诚那条火蛇竟然穿过了他喷出的大火,然后闪电般缠到了他的身上。 牛妖本不以为意,挥了挥三股叉想把火蛇给扇灭,可谁想那火蛇竟然一把缠在了三股叉上,然后快附叉而上,蔓延到了他的身上! “啊!这是什么火,好痛!”专精火术,对寻常火法一点也不惧的牛妖忽然现阿诚喷出的火蛇并不同于他寻常所见的火,那火蛇一沾到他身上,顿时引起了他的阵阵刺痛,有如附骨之蛆咬噬着骨髓一样,那种钻心般的疼痛,痛得他几乎魂飞魄散。他丢下了三股叉,在身上一阵猛拍,想把身上的火给拍灭了,只可惜却收效甚微,那火依然一点点蚕食着他的身体。牛妖痛得大声尖叫,在地上打起滚来。 而在阿诚这一边,仗着五行元灵体的好处,牛妖的火烧到他身上,他只轻轻一挥‘雪千扫’,便把火也收了去。正如老流所说,阿诚向来不喜欢做些无用功,他之所以在金针术无用的情况下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金针术,就是想要牛妖麻痹大意,待见到时机成熟,牛妖有些不耐烦后,阿诚以金针为掩饰,鼓动最后的真元喷出了一口二昧离火,那牛妖也如阿诚所料,习惯性的也喷出一把火做抵挡,却正好中了阿诚的计谋。牛妖的那把火势虽大,但阿诚喷出的是不同于凡火的二昧离火,岂是牛妖那把火可以阻挡。 高台上下都是一片寂静,只有高台上打滚着的牛妖不停地出阵阵凄厉的惨叫。不过阿诚的真元也几乎已经耗尽,那二昧离火烧了不到一分钟便开始自动消退,最后终于熄灭殆尽。 但纵使这样,牛妖的也被烧得去了三魂六魄的一半,身体上也出阵阵焦臭,好在他身体异常健壮,若换成一般人,就算这把火不大,只怕也能顷刻间把人给烧得灰也不剩。 牛妖在地上哼哼了半天,最后慢慢坐了起来,鼻里却不停的喘着粗气。又呆坐了好长时间,他终于动了动脑袋,转头看了看地上的三股叉,他一只手颤抖着摸向三股叉,想把三股叉抓起来,可是他的手在三股叉的木柄上一摸,那看去完好无损的三股叉居然顿时变成了黑灰,随风飘散!牛妖马上向三股叉其它地方摸去,却也如刚才一样,一触即碎,变成了粉末,最后一阵大风吹来,整个三股叉向被风蚀一样,被吹了个干净。 见到自己的法宝被毁,牛妖浑身一颤,哇得一声吐出一块黑血来! 原来这二昧离火有一个妙处,就是一碰到东西后是从里面烧起,就像牛妖的三股叉,从里面已经烧了个干干净净,又刚好因为阿诚真元不够,二昧离火持久不够,那三股叉还留下了一层外壳,在外面看去却是完好如初。而此时牛妖也是一样,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一点烧灼的痕迹,但大家却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焦臭味,想来他的五脏六腑、骨骼血液也是被烧了个透,因此当初他的痛也像是无数条蛆从骨髓里往外一点点咬出来一样,他吐出的血也是硬硬的黑黑的一块,想是被二昧离火炙烤得差不多了。 第七十三章 牛妖失踪 “你这是什么火,俺的火怎么挡不住?”牛妖像破了的风箱一样喘着粗气问。 “我的火虽然没你的大,但品质要比你的好。”阿诚带着点戏谑道。 “你这可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牛妖抬起头看着阿诚。 “是二昧离火,我实力不够,还没悟到水中火,因此只成二昧!” “不错不错,没想到现在的人类中还有你这样的人物。俺在这地方呆了近十年,对现在的世界也有所了解,本以为这世上的修仙修神者早已断绝,没想到还有你这种人物存在,想来高手也不会少,不过想必他们也是迁到什么隐秘的地方去了吧?” “是的。”阿诚微微吃惊,但还是点了点头:“你又是从何处来的?” “俺?呵呵……”牛妖笑着从地上缓缓站起。 台下的中江彦一看到牛妖竟然又站了起来,赶忙提醒阿诚:“阿诚,小心!” 阿诚却已知道牛妖已经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也任凭牛妖站在那里。牛妖却用一种很奇怪的表情看着阿诚,看了半天后,他忽然说道:“你的血液里有一种我很熟悉的气息,一种强大似的我同类的气息,但是从外面看你,却是几乎感觉不到这种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是吗?”阿诚有些奇怪,也用手往左肩摸了摸,然后放入嘴里舔了舔:“我自己怎么感觉不出来?”阿诚自然知道牛妖所说的他熟悉的气息是什么,但是他不明白自己的血液里怎会有那妖怪的气息,难道那妖怪元神真的是无孔不入? “呵呵,你自己怎会察觉到异样,就像狐狸,他们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什么异样。”牛妖说。 “是吗。不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究竟来自什么地方,作为一个妖怪又为何要帮着井上家出头?” “哈哈哈,他们供奉了俺近十年,整天央求着俺帮他们,俺这次得了他们点好处,耐不住他们苦求,又正好有些手痒,就答应出来玩玩了,没想到还真遇到了你们这些个有趣的家伙,只可惜却是大意了些,竟然败在你的手下,看来我也得回去了,反正这边的事情已了,大王也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吧?”牛妖却自顾自说道,而后踏步台下走去。 “你要去哪?”阿诚讶异问道。 牛妖走到台下,回过头神神秘秘笑了笑:“说不定以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呢,到时候再找你打个痛快,还有你。”牛妖又指了指远处的青离,而后向着北边走去,穿过井上耀寿等人坐着的地方。 “上神,您要去哪?为什么不打了,那小子明显不是你对手啊?”井上耀寿早就站了起来,忐忑地问牛妖,他现在看牛妖完好如初,哪知道牛妖已经受了重伤。 “是吗?”牛妖站住,冷冷地看了看井上耀寿,吓得井上耀寿不敢再吭一声。突然,牛妖又甩头就走。 直到牛妖走出了好远,井上耀寿终于反应了过来,气急败坏的叫道:“快给我拦住他,他身上有重要的东西!” 井上家的人听到后一阵犹豫,最后还是追了上去,围住了牛妖,只奈牛妖虽然受伤了,也比这些凡人要厉害的多,只是他也没恋战,乒乒乓乓用拳头打出了一条血路,飞快的遁走了。而井上家的则是一阵混乱不堪。 这一边,中江家的人和寺下家的人则激动不已,大叫万岁。青离和老流则看着牛妖离去的方向,忽然间,青离露出一丝疑惑:“怎么回事,那家伙突然不见了,我已经感觉不到他的气息。” 这个时候,有一直跟着牛妖的井上家的人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低声跟井上耀寿说道:“家主不好了,那家伙走进那门里消失不见了!” 井上耀寿听到他说的话后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椅子上。 而这边的老流听到后,脸色也变得沉重无比,他轻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俺苦苦找了一百多年,竟然不知要找的东西就在自己身边,可惜现在知道却是晚了。早知道当初刚来这里时,就该帮上中江家一次,咳……” 这时候,阿诚已经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中江家的人纷纷围了上去,有几个甚至把阿诚托了起来,然后‘一二三’把阿诚给丢向空中,等阿诚掉下来后他们出手接住了,然后又‘一二三’向空中丢去。 “快放下,快放下,别太无理了!”中江老头赶紧叫道,嘴上却荡漾着笑意。 众人总算停了下来,把阿诚放到地上,只可惜他们一放,阿诚却软在了地上。顿时有人惊慌叫道:“不好拉,他晕过去拉!” 原来在他们第一次把阿诚抛向空中时,已经精疲力尽再加受了伤流了不少血的阿诚在刺眼的灯光下不自觉地昏睡了过去。 那人一叫,老流和青离以及朝香申秀苑等人赶紧挤了上去,中江老头一把推开人群,给阿诚察看起伤势来,而那朝香却急得几乎要哭了出来,叫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啊?” 有些人从没见过朝香脾气,立刻吓得面色惨白,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那亚香却站在人群外,神情莫名,似乎有些羞愧,也似乎有些怨怒。她羞愧的是自己一直把阿诚看做个无用的人,还屡屡出言讥讽,不过她又有些生气,气阿诚面对她的讥讽竟然一直没有什么解释,让她出这般的丑,到时候大家肯定要来笑话自己了。 而在寺下家那边听到阿诚晕过去后,也纷纷挤上来观看究竟,连那本来坐在椅子上沉思的寺下惠香,也是急忙冲了过来,想知道具体情况。 还有中江家,本来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井上耀寿听到阿诚受伤晕了过去后也立马抬起了头,他捏紧了拳头,脸上露出一缕狰狞的笑。 …… 当阿诚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而他却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老流和青离正闭目蹲坐在床边的地板上。 阿诚环视了四周,觉得周围的布置有些熟悉,回想了半天,才现原来这房间就是他在中江家每天睡觉休息的那个房间。阿诚有些疑惑,看了看自己身上,现左肩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妥当,阿诚甚至感觉不到有什么不适的地方。 傍晚跟牛妖的打斗过后,阿诚其实并非是晕倒,而是因为脱力昏睡了过去。虽然当时阿诚肩头受了牛妖的三股叉一刺,受伤也挺重,但比起以前在移界时,动不动就被老火或者老金一个拳头打得不**形,已经算是轻的了。 那个时候,阿诚刚到移界,老火和老金因为以前从没真正用心教过徒弟,下手也不知轻重,而阿诚正好‘细皮嫩肉’的,往往被他们轻描淡写的一掌或者一拳,便被打得筋断骨折,好在有老金的那些灵丹妙药,阿诚在受尽折磨的同时,小命却是无碍,但那个时候,老金他们和阿诚自己也现了他惊人的愈合能力,往往有个伤口什么的,几乎在一天之内就能完全愈合,老金他们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了是因为阿诚身上有那妖王元神附着,正逐渐改变着他的体质。 而像现在,等阿诚醒转过来,拆开肩上的绷带时,现了肩上的那伤口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点米粒大小的伤口,这让阿诚既是欢喜又忍不住担忧。 听到阿诚拆除绷带的声音,老流和青离都睁开了眼,青离忙问了一声:“阿诚兄弟,你醒拉?现在感觉怎样?”他对阿诚肩上的伤口愈合之快也没见多到的意外,因为他跟着阿诚也有一段时日了,也见识过阿诚恐怖的愈合能力。就像当初在明岛湖时,阿诚也差点被青离给打死,虽然当时受的伤确实没照失和尚严重,但怎么说也是吐了好几口血,平常人怎么也要修养一段时日,但阿诚回到移界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还好,感觉没什么不舒服的。”阿诚笑了笑。 接着他又问了青离在他晕过去后有没生什么事情,而青离告诉他在他昏睡过去后,中江彦一他们几乎没怎么耽搁就把他带回了这里,至于三家合并等事情,反正比试结果已有,中江老头以后就是三家的总家主了,过后的具体事宜,有间神社的交接等等,琐碎得很,再加当时天色已晚,因此也不急于一时。 正说着,外面有人敲了敲门,然后传来一个声音:“阿诚先生醒了吗?” 阿诚听出是朝香的声音,不过他有些奇怪,他不明白,现在是半夜三更,为什么朝香会在外面。 老流似乎看出了阿诚的疑惑,撇嘴说道:“她一直在外面守着你呢!” 老流现在有些不满,朝香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尤其阿诚傍晚昏死过去后,朝香那焦急、担心的样子,连老流都有些感动,他早就明白了朝香对阿诚的心意,本来他是怀着一分好奇和看戏的态度,也没跟阿诚挑明过,可如今,他开始有些怀疑阿诚的情商,按照他对阿诚的了解,他不应该是个后知后觉看不出人家一点好感的那种人,但到目前为止,阿诚却还是一无所知的样子,也从没什么特殊的表示,而老流本来也挺喜欢朝香这孩子,看着朝香这几天辛苦压抑,自然对阿诚越来越感到不满。 听到老流带着丝抱怨情绪的话,阿诚微微尴尬,他赶忙穿起衣服:“朝香小姐进来吧,有什么事吗?” 朝香低头走了进来,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瞧了瞧阿诚,看阿诚气色还不错,稍稍放了心,她说道:“阿诚先生现在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朝香小姐担心。” “我、我在厨房温着莲子羹,您要不要吃点?” 阿诚摸了摸肚子,还真感觉有些饿了,于是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也好,正好有些饿了,那就劳烦你了。” 朝香退了出去,过不多久又端来三碗莲子羹,等阿诚和老流他们吃完后,才收了碗退了出去,临去前还说了句:“阿诚先生有什么事,请随时叫我。” 房间里寂静无声,甚至能听得到门外朝香的声音,而阿诚和老流以及青离则大眼瞪小眼半天没说话。 过了半天,老流终于忍不住了,骂道:“你小子,让人家这样守在外面,你心里上过得去么?我们叫她去休息她都不肯……” “睡觉,睡觉!”阿诚却拉起被子躺了下去。 “没良心的臭小子……”老流又骂了一声。 时值半夜,窗外灯稀月明,房里一片寂静,阿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而老流和青离则仍是端坐在地板上,闭着眼,微低着头。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房外忽然传来一声朝香一声低呼,随后又归于宁静,但阿诚却猛然从床上跳起,几步间冲到了门前,然后拉开门,准备冲出去。 可他冲出去时,却差点撞在一个人身上,而那人也正准备去拉门,没想门突然打开,一个人撞了出来,他吓得疾退几步,差点撞在走廊另一边的墙上。 “你是谁?”阿诚惊问,看着眼前的黑衣蒙面人,随之他眼睛一扫,现朝香已经晕倒在了门的右边。 阿诚一惊之下正要去扶朝香,那蒙面人却已经捷足先登,一个跨步先蹿到了朝香跟前,而后手里匕抵在了朝香的脖子上:“别过来!” 第七十四章 杀人 见到蒙面人挟持了朝香,阿诚急问:“你想干什么?” “你问我想干什么?哼哼,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阿诚先生?”蒙面人说着另一只手把蒙在脸上的黑巾给扯了下来。 “井上耀寿?”阿诚双眼瞳孔紧缩。这个时候,老流和青离也冲了出来,把井上耀寿给围了起来。 “不错,是我……” 井上耀寿话说了一半,朝香突然醒了过来,惊叫一声:阿诚先生! “不准动!”井上耀寿把匕在朝香脖子上划了一下,朝香的脖子上顿时出现一丝血痕。 “别伤害她!”阿诚叫道。 “站起来!你们不要动,否则别怪我杀了她!”井上耀寿一把扯起地上的朝香,然后慢慢地向左退去。阿诚他们也紧紧跟上。 慢慢地,井上耀寿押着朝香退到了大厅里,正在这时,听到了外面异动的中江彦一和朝香以及申秀苑也从自己的房里冲了出来,见到大厅里的一幕后,纷纷叫了出声,大骂井上耀寿卑鄙。 “井上耀寿,你想干什么?”中江彦一皱着眉厉声问道。 “哼哼,中江家主,难道你还看不出来我想干什么吗?你们都给我退到一边去!”井上耀寿叫道。 中江彦一他们也怕朝香出什么意外,只好跟阿诚他们站在了一起,与井上耀寿对峙着。 这个时候,门外涌进来许多西装大汉,这些中江家的保镖想来也是现了有刺客。 “你们都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中江彦一却朝那些保镖挥了挥手,其实正如他所说,这些保镖乱哄哄的挤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没想到啊没想到,”井上耀寿却只盯着阿诚,似乎有无限感慨:“没想到你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却看去一点都没事的样,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你是来刺杀我的么?”阿诚问。 “不错!中江家不就是依仗了你,才能咸鱼翻身么?只要把你杀了,中江家还不是得对我井上家俯称臣?” “当初也是你提议要三家合并的,现在是想反悔么?还这么明目张胆来刺杀?” “反悔又怎么了?刺杀又怎么了?谁要对我井上家不利我就杀谁!” 中江彦一忽然插言道:“是啊,还有什么事是你井上家不敢做的,45年时裕仁天皇在一些主和派大臣的说情下,决定表休战宣言,然而你井上家却联合了陆军大臣等一些主战派对主和的那些大臣展开了疯狂的暗杀行动,许多大臣被刺,甚至连裕仁天皇都被你们囚禁,这样的事情你们都敢做,其它还有什么不敢的?” “不错,没有什么事是我井上家不敢做的!谁要碍着我井上家的荣耀谁就得死!什么休战宣言,说得好听,明明就是投降!就是因为你们这帮懦弱的家伙,才使得日本越来越软弱,我井上家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把你们通通都杀了!”井上耀寿面现疯狂。 “那现在你想怎么样呢?只要你放了朝香小姐,什么都可以商量。”阿诚说道,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平静。 “好,你在我面前自杀,我就放过她!” “就这么简单?” “……?对,我只要你死!” “好,中江老先生,请给我一把匕!” “阿诚,你要干什么?”中江彦一大惊。 “阿诚先生,不要!”朝香也叫道,而申秀苑和亚香也惊叫掩嘴。 “请给我一把匕!” “阿诚,你不要相信他!”中江彦一说着还是从袖里掏出一把小刀扔给了阿诚。 “好了,等我死了,就请你放了朝香小姐。”阿诚说完,倒转了刀子狠狠刺入了自己心脏! “不要!”朝香尖叫道,眼泪喷涌而出,人也软了下去。 中江彦一和申秀苑他们也惊叫着围到阿诚身边。 阿诚一张脸变得蜡黄,人也慢慢蹲了下去,最后躺倒在地板上,他凭着最后一口气,望向朝香那里:“放了她……”,最后气绝! “哈哈哈,愚蠢的家伙!”井上耀寿一阵狂笑。 “放了朝香!”中江彦一站了起来,一脸悲愤。 “没这么容易,现在轮到你了,中老老头,只要你死了,我就真放了她!”井上耀寿却说道。 “你,你……”中江彦一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我要……” “你死了!”井上耀寿话说了一半,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影子用手指在他的脖颈后点了一下。 井上耀寿听出了是阿诚的声音,脸色大变,手上的匕向着朝香脖子上划去。然而让他惊骇无比的是,他现他的手竟然不听他的指挥,任凭他怎么想着把匕割下去,自己的手却怎么也不动,接着他才现他从脖子以下都失去了知觉,除了脑袋,他觉得整个身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死吧。”阿诚说着,在他左背印了一掌,切断了他的心脉,然后像瞬移一样出现在朝香面前,把朝香给拖了过来! “分身术?怎么可能?!”井上耀寿转着眼珠看了看前面赤着上身的阿诚,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把刀的阿诚,然后整个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本来急晕了过去后的朝香突然又听到了阿诚的声音,努力睁开眼,却现自己竟然站在了阿诚的身边。 “我也死了吗,阿诚先生?这样也好,能再见到你就足够了!”朝香不顾一切抱住阿诚,泪眼蒙胧喃喃道。 “没死呢,是井上耀寿死了。”阿诚忙解释。 “啊?啊!”朝香睁开眼,抬头看了看阿诚,然后又转头看到了中江彦一他们,以及地上的一件插着一把匕的体恤,最后终于明白过来,一声叫后,捂着通红的脸跑了出去。 中江彦一也终于回过神来,跑到阿诚身边:“阿诚,你没事吗?” “呵呵,没事,不好意思,吓着大家了。” “骗子,无聊的家伙!”亚香不满地嘟嚷,而申秀苑趁人不注意,悄悄抹掉了眼角一滴泪,展颜欢笑。 只有老流和青离一切都看在眼里,一直像个没事人一样。不过老流还是忍不住轻声抱怨了一句:“这臭小子,他不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朝香更加陷进去吗?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诚,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把老头我给吓坏了!”中江彦一看了看地上那件插着小刀的体恤说。 “没什么,是我使了个障眼术而已。”阿诚捡起地上的体恤,把小刀还给中江老头,把体恤穿上。 原来阿诚在跟中江老头要了小刀后,就用‘天巧变’把自己的体恤变成了自己的样子,然后自己则隐了身形潜到了井上耀寿的身后,又趁着井上耀寿得意和大意时,突然出手,一指戳断了井上耀寿脖颈上的脊椎和神经,一下子让井上耀寿全身瘫痪,因此虽然他脑子里有想怎样,但脖子以下却不再听他脑中所想而行动。本来阿诚活了二十多年还从没杀过人,但这一次却真是起了杀心,最后在井上耀寿心脏上补了一掌,彻底击毙了他。 中江彦一听到阿诚的话,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愣了一愣,正想再问,那边的老流却提醒道:“中江老小子,别呆了,现在说不定寺下家也出现险情了。” 听到老流的提醒,大家觉得很有些道理,于是又急急行动起来,最后阿诚决定自己和青离去寺下家看看,而老流和小小流着留在中江家,以防万一。 阿诚和青离出了浮间神社,便向寺下家的云间神社飞去,不过两分钟,他们就到了云间神社,而果然如老流所料,此时的云间神社人声鼎沸,乱成了一团。寺下雄穿着一身黑色夜行服,正叫集了一群西装大汉,手拿着棍棒刀枪,向着神社外等候着的车辆跑去。 “寺下雄,你姐姐呢?”阿诚和青离突然出现在正站在门口吆喝众人的寺下雄身边。 “你,你怎么在这里?!”寺下雄吓了一跳。 “我问你寺下惠香在哪,是不是出什么意外了?”阿诚一把抓住寺下雄的肩膀,捏得寺下雄龇牙咧嘴。 “我姐姐被井上青寿给抓走了!”寺下雄忍着痛回道。 “抓去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可能是有间神社,也可能是他家的夏间神社,也可能是其它……啊!你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放我出来!” 寺下雄刚说了一半,就觉得眼前一黑,现自己突现被关进了一间小小的没有窗户没有桌椅,除了一盏灯空无一物的黑色房间里,顿时吓得大叫。 “别吵!你带我们先去什么下贱神社,找不到你姐姐的话再去有间神社!”阿诚把寺下雄丢进手上的戒指里后,又与青离飞向空中。 照着寺下雄的指点,阿诚和青离往西边飞了五六分钟,终于找到了井上家所在的夏间神社。此时的夏间神社也是灯火通明,人影绰约,个个神色严肃,眼里充满戒备和警惕。 阿诚和青离对视了一眼,也不说话,只在身上召出了水雾结界隐了身影,然后悄悄潜了进去。 两个人找了一会,终于找到了人群最密集的一间房前,然后慢慢地降落下来,蹲在门口听究竟。 “井上青寿,你大哥怎么还没回来,别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房里一个声音带着一丝不安问道。 “你别胡说八道!那小子受了重伤,我大哥怎么可能失手?寺下信,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后悔了吧?” “怎么、怎么可能?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回头吗?” “二叔,你别执迷不悟了,你现在后悔也来得及,你终究是我寺下家的人,我不会怪你的!” “闭嘴,臭娘们!”井上青寿喝道。 “惠香啊,别怪你二叔,怪只怪你父亲当初临死前不把家主位传给我,却传给了年纪还那么的你,既累你这么辛苦,也让我这么煎熬……” “那好,二叔,这次回去后我马上把家主让给你,我反正也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正如你所说,这样太辛苦。” “闭嘴!再说话我就把你的嘴巴给堵起来!”井上青寿又喝道,语气里也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井上青寿,没用的,阿诚先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你大哥刺杀,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为好。” “你,你,我让你说,我让你说……” 里面寺下惠香呜呜了两声再没说话,想是嘴巴真被堵起来了。 第七十五章 再见 房里,寺下惠香双手被绑在身后,嘴上也被堵了起来,她蹲坐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看着坐在她前面的寺下信,而寺下信却似有些心虚,低着头,不敢正视寺下惠香。还有墙角蹲着井上青寿的式神,那只大蜥蜴,大蜥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嘴巴里一条分叉的长舌进进出出,出和和的声音。 而井上青寿则走来走去,皱着眉头,面色凝重,过了一会,他突然站住,大声叫道:“来人!……去外面看看我大哥回来没!” “是,青寿大人!”外面一个保镖应了一声。 -------- 过了三四分钟,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一个西装大汉走了进来,低头说道:“青、青寿大人,没、没见到家主大人!” “混蛋,谁叫你进来的,有报告不会在外面说吗?不对,不准动,否则我就杀了……不可能……” 井上青寿正骂着保镖,忽然感觉不对劲,按理来说保镖知道规矩,怎么可能这么随便闯进房间来,随着疑惑他又现了保镖的神情和语气非常的不正常,于是他心中一凛,马上跳到寺下惠香身边,想要抓了寺下惠香做挡靶,可是没等他跑到寺下惠香身边,他眼前金光一闪,接着眉心一凉,然后整个人不听使唤地倒了下去。 而几乎在同时,在保镖的身后慢慢现出了阿诚。原来阿诚趁着井上青寿吩咐保镖时,由寺下雄做翻译悄悄控制了保镖进了房门禁闭的房间里,然后趁着井上青寿没反应过来时骤然出了一支金针,打穿了井上青寿的脑门,当场击毙了井上青寿。 阿诚又一个手刀打晕了保镖,然后跑到寺下惠香那里帮寺下惠香解开了绳子。那寺下信一看情形不对,想要偷偷溜走,可刚走到门边就被走进来的青离给拎了回来,他抽出一把匕向青离胸上刺去,却被青离一掌拍掉,而后青离又在他后脑勺上打了一拳,顿时把他打晕了过去。 “姐姐,你没事吧?”寺下雄跟在青离后面跑了进来。 “没事,多谢阿诚先生救命之恩。”寺下惠香对阿诚鞠了个躬。 “不用不用,别客气,来得晚了些,惠香小姐没受伤就好。”阿诚说,接着他又指了指墙角那只大蜥蜴问青离:“青离大哥,怎么处理那只蜥蜴?” 阿诚有些奇怪,当初他进来后,迅察看了一下房里的情况,在看到那只大蜥蜴妖怪也在场时还免不了紧张了一下,不过为了先救寺下惠香,便先对井上青寿下了手,接着他还准备跟那蜥蜴妖大战一场,谁知那只大蜥蜴竟然仍然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对阿诚他们也视而不见。 他不知道,这蜥蜴相当于一个傀儡,全靠井上青寿的命令行动,而井上青寿骤死,根本来不及对他下命令,所以他还是茫然地蹲着一动不动了。 青离看了看大蜥蜴,叹了口气:“阿诚兄弟,你帮我杀了他吧,送他去往生,这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像他这样如傀儡一般活着了。” 阿诚愣了一下,最终明白了青离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那你们先出去吧。” “多谢。”青离提着那保镖和寺下信和寺下惠香姐弟俩走了出去。而阿诚则鼓腹捂鼻向那大蜥蜴喷出了一把二昧离火。二昧离火烧在了大蜥蜴身上,那大蜥蜴竟然不见挣扎,随着火势渐渐把他吞没,他一双本来空洞的眼珠里现过一丝光芒,随后光芒一闪即逝,他的身体也从里到外化为了灰烬。 阿诚踏出房门,身后的房子也慢慢被大火给吞没。 “走了吗?”青离问。 “青离大哥,把这下贱神社给拆了吧。”阿诚抬头看了看天。 “好。”青离召出了‘鲤尾槊’,然后呼出一条水龙向着旁边的一栋房子撞去,一下就把那间房子给夷成了平地。 阿诚也从嘴里喷出一条火龙,向着另外一边的房子烧去,随后他停也不停,提着昏迷的寺下信,带着寺下惠香姐弟俩走了出去,路上遇到什么建筑就张嘴一把大火喷上。 外面那些保镖终于反应了过来,纷纷围上了阿诚,呼喝着想要阻住阿诚他们的去路。 “挡路者死!”阿诚一声大吼,转着身子从嘴里持续喷出一条火龙,把周围围着的那些保镖赶得屁滚尿流。 “找死!”青离也赶上来挥了挥‘鲤尾槊’,唤出一条水龙把几个保镖给冲得老远。 “妖怪啊!快跑啊!”保镖们吓得魂飞魄散,四散而逃。 过了十多分钟,阿诚他们来到了神社外,而夏间神社完全陷入了水火之中,几乎被夷为了平地。 阿诚看了看身后火光照天,又对青离说道:“青离大哥,我们先回去了,麻烦你再跑一趟,去把有间神社也给拆了。” “为、为什么?”寺下惠香吃惊,阿诚要拆夏间神社,她也没什么意见,但她不明白有间神社很快就是中江家的了,阿诚为什么还要去拆有间神社。青离却爽快地答应了,而后先行飞走。 “走吧。”阿诚却没回到寺下惠香的疑问,而是把寺下惠香姐弟和寺下信给丢进了戒指里,然后朝中江家飞去。 其实对于为什么要拆了有间神社,阿诚也说不出什么具体的理由,反正就是想把它给拆了,反正拆了以后中江家肯定会重建,至于中江家会建成什么样子,是建成原来那样还是会有所改变,阿诚也懒得计较,也不会刻意抱什么希望,反正大不了到时候再来拆一次。 …… 井上家就这么差不多给灭了,而后中江家和寺下家马上就行动了起来,通过种种正当的和不正当的手段开始接收井上家的产业包括人脉资源。 而阿诚在回到中江家后马上就向中江家提出了辞行,任由中江彦一一再挽留,还是不改决心,最后中江彦一无奈只得答应。 阿诚这么快要走,连老流都有些意外,最后他拖了阿诚一个人来到房间里,问阿诚:“你真就这么走了?” “反正没什么事了,还是早点回去吧。怎么,难道你还不想走?”阿诚有些奇怪。 老流却沉默。 “那样正好,你先呆这里吧,上次那牛妖逃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你就帮忙照顾一下中江家了。” “好吧,反正你那个破学校没什么意思,俺还是在这边自由几天,到时候腻了再来找你。” “好的好的。”阿诚点头笑道。 “臭小子,你这么不喜欢俺跟在你身边吗?”老流看出了阿诚的高兴,很是伤心。 “没啊没啊,我也觉得整天让你闷在戒指里不好,这样会得自闭症的。”阿诚忙说。 “好吧,不跟你计较了,不过还有一件事,朝香小妮子要我问问你。” “问我什么?” “她让我问问你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生什么气?” “你……?”老流气不打一处来:“好吧,当初她求你帮中江家,说以当初帮你挡了一刀的交情交换你帮助中江家,感觉是勉强了你,所以害怕你会生气。” “呵呵,怎么会呢,你也看出来了,当初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知道了他们三家的情况后,我是出自真心想帮帮中江家,毕竟井上家过去和现在的作为都是我所不能容忍的。你就叫她不要放在心上了,当初她为我挡了一刀,我还是会记得的。” “……,就这样了?” “你还要怎样?” “难道你看不出来她对你有……”老流终于失去了耐心,大声叫道。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知道。”阿诚却摆摆手说。 “为什么?” 阿诚看了老流一眼,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道:“你觉得像我现在这样,随时都有可能被你那什么妖王夺了性命,有资格去接受别人的喜欢吗?有能力去承担责任吗?” “这么说来,你也有些喜欢朝香了?” “……不知道。” “骗人!” “是真不知道!” “别骗自己了,喜欢一个人不是自己所能控制和左右的!” “好了好了,您老什么时候还成感情专家了,下次让网易请你去女性频道开个专栏好了……” 正在这时,青离终于回来了,不过回来后的青离却似乎有些心事。当他听到阿诚要离开时,也显得有些惊讶,而当他听说老流要留下来时,他居然支支吾吾着也想留下来。阿诚觉得青离和自己呆在学校确实有些不方便,也没多想便答应了。 吃过午饭,中江彦一等人送阿诚来到浮间神社门口,只是朝香却没有出现,而申秀苑听说阿诚要走,便决定和阿诚一起回去。 阿诚正要上车,“等等,”亚香忽然扭扭捏捏叫住了阿诚。 “亚香小姐还有什么吩咐?”阿诚不动声色问。 “阿诚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给阿忠先生托句话?”亚香红着脸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客气。 “什么话,你说?” “你帮我问问他,问问他,当初他跟我比武的赌约到底算不算数?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等着他的答复,拜托了。”亚香说着,连耳根都红了,说完后便飞快的跑进了神社里。 “赌约?啊!”阿诚刚开始还不明白亚香指的是什么,当回想起来时,顿时脸色大变,冷汗涔涔。当初他变化出‘阿忠’,为了戏弄亚香,就说了假如亚香打不过‘阿忠’的话就给‘阿忠’当媳妇,却没想到亚香竟然一直都记得。而一向眼高于顶的亚香这次是主动认可了当初的赌约,她的意思阿诚怎会不明白。 申秀苑动车子,载着阿诚渐渐地驶离了浮间神社。在神社里最高那幢房子的楼顶,有个人一直悄悄地看着阿诚的一举一动,等车子离去,直到消失在她的视线外,她还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是一滴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第七十六章 无奈的抉择 车子离开浮间神社后,开着车的申秀苑抬眼从后视镜里悄悄看了看坐在后面的阿诚,等一直看着外面的阿诚察觉了她的目光转回头时,她赶紧把把目光收了回去,装做认真开车的样子。 阿诚刚才虽然有些失神,但还是现了申秀苑在偷偷的看着自己,不过他也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依旧看向外面,看着外面飞驰而过的萧索荒凉的树林以及越见越远的雪山。 申秀苑看到阿诚现了,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装做随意问道:“那个,阿诚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急着走?本来我和朝香商量,还想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呢,而且有间神社的十年一次的祭祀大典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还是很热闹的。” “呵呵,觉得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去了。不过我这样做保镖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顾主都没说要走保镖却要急着离开?现在想来,我还真担心你会不会扣我工资!”阿诚重又带上了一丝玩世不恭的笑。 “说得也是呢,我怎么一时没想到?不过这次就算了,毕竟能请到阿诚先生这样的大保镖,也是我的荣幸,而且反正我也要早点回去,那边许多事情都还挂着没处理。”申秀苑也笑笑道。 她的话却说得玲珑,既大方表示了自己并不介意阿诚的‘玩忽职守’,也强调了那个一直都有些奇怪的保镖协议依然有效的意思。 “哈哈,这么说来,那我就安心多了。”传说中的大保镖兼视钱如粪土的阿诚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话里对那保镖协议还是间接表示了肯定态度。 申秀苑觉得有趣,而且就跟阿诚说的,她也安心了许多。这次阿诚匆匆离开,她最担心的就是阿诚会突然终止那保镖协议,然后忽然不知所综,因此在听说了阿诚要走时,她第一时就决定了和阿诚一起离开。 不过两个人就这么聊了几句,就又陷入了沉默。两个人似乎都有些心事,但在彼此之间,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性格,是很难主动说出来的。 过了一会,申秀苑又悄悄从后视镜里瞧了瞧阿诚,然后轻声问道:“阿诚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阿诚有些意外,伪装一直是他的擅长,他也很少在别人面前表露什么真情绪,只是就在刚才,虽然他这么匆匆决定离开,但自走出浮间神社后,却忽然感觉有些空落落的,心中也有些茫然,因此也不怎么想说话,但不知申秀苑为何会说自己有什么心事。 “是因为朝香的缘故吗?”申秀苑却突然问道。 阿诚沉默。 “其实,其实我看朝香是真喜欢上你了,虽然在我看来都有些突然,但是她好像还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申秀苑说道,虽然有的时候她也回避去想这个问题,但现在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而当说出后,却又有些后悔,也有些忐忑,因此越说到后面声音也越轻,似乎心虚了一般。 阿诚却不置可否,依然保持沉默。 申秀苑看到阿诚如此,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索性继续说道:“还有亚香,他似乎也很喜欢你的弟弟阿忠先生呢,虽然她嘴里不说,但她本来就是这么个嘴硬脾气,也不知道阿忠先生对亚香是什么样的态度?” “抱歉,我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阿诚突然说道。 顿时,申秀苑张了张嘴巴,再也说不下去了,阿诚的话有一种拒人于千里外的味道。 其实阿诚这话有些敷衍的意思。当初他和老流谈话时,还算说出了一句真话。他也否认不了对朝香的好感,朝香的身世和性格可以说是很多男人心中的上上之选,然而阿诚却有他的为难之处。 阿诚本不是一个瞻前顾后或者说优柔寡断的人,要换在以往,就算曾经有过伤害,一直感觉疲惫,但真喜欢上一个人了,那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去喜欢。只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是一天?一个月?一年?还是足够长久,长久得能承受一份承诺,一份责任? 他身上的妖怪元神虽然并不常出现,平常他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但他胸前那五行封印却是清晰无比,时刻提醒着他的处境。木先生他们在上次封印破裂重新给他补善了后也曾经告诫过他,要他小心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能力,以防妖王元神趁机破印而出,他们还告诉阿诚假如下次五行封印再破裂,那就算是他们五人也难以控制难以抑制那妖王元神对阿诚的夺舍。 这件事情不像有些逻辑问题那么简单,也不像一加一就等于二,阿诚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突然失去了知觉,变成一个大妖怪。而且换做以往,阿诚曾经以为自己并不惧怕困难或者说一直有着面对困难的足够自信,但这一次还是不一样。 多少次,阿诚曾经跟木先生他们以及老流他们打探过自己身上的妖怪的来历,但老流不说,甚至连木先生他们也不知什么原因就是不肯说,不过阿诚就算再傻,也隐隐约约察觉出了一丝端倪。 多少次,阿诚在梦中被自己可怕的猜测而惊醒!这个猜测实在太过震撼,就像是那哈雷彗星,虽然地球上的人们并不能全知它的运行轨道,但都知道它几乎每过个七十几年就会飞临过地球,只是也就此而已,他与大多数人类的交集就限于一面之缘,就像是一个传说一样。然而某一天,这颗彗星突然改变了运行轨道,径直撞上了地球,那只怕是绝大多数人不敢承认和面对的,不敢相信传说中的扫把星为什么会偏偏撞上地球。 而阿诚就是如此,虽然他隐隐猜出了妖王的来历,但不管这猜测有多少依据,是否真实可信,阿诚还是觉得有些难以面对,如果那猜测是真的话,正如木先生他们所说,阿诚只怕会丧失所有的信心,丧失抗争的勇气。所以几次过后,阿诚索性选择了回避,也不再像往常一样那么逼着老流交代事实真相。 但是不管怎么回避,事实始终是存在的,妖王也像是一根刺一直都卡着阿诚的喉咙,有时甚至让阿诚觉得难以呼吸。虽然阿诚并没有完全丧失活下去的勇气,但多多少少会对他的处事等方面产生一些影响。而在感情的问题上,如今的阿诚也宁愿当一个自由人,纵使哪天突然离开,也是无牵无挂。 当某些话说出口,责任便随之而来,而阿诚却自认如今的自己没有承担这份责任的能力,因此选择了固执的逃避。 就算如老流所说,当喜欢上一个人了,是无法阻挡也没得选择,但阿诚还是愿意把这份感情暂时中止在这里,以免带来更多的伤害。就算某天能够幸存,回过头,现已经失去,那也是他的缘分未够,命运使然。 曾经不相信命运,但那个妖怪的强大却让一直自信与固执的阿诚也不得不微微低头。 不过若换做很多人,在猜知这个真相时,只怕不是泪流满面失魂落魄就是歇斯底里恣意妄为,但阿诚还是始终抱着一丝希望,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如此刻意地想理智着,清醒着处理每一件事情,以免到时候走上了什么绝路,再难回头,也留下愧疚终身的遗憾。 不过阿诚的话在申秀苑耳里听来却有一些高傲拒绝的味道,她有些怀疑贵如神明之流的阿诚是看不上凡世的朝香她们,再想及自己,不由有些黯然,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份情绪也掩饰了过去,她笑了笑,装做不在意道:“我怎么一直觉得阿忠先生这个人很是虚幻的样子,似乎只是阿诚先生你的影子一样呢?” “呃?申小姐还是看出来了吗?看来还是瞒不过去了啊!”阿诚见申秀苑终于怀疑,也不想再瞒下去,便承认了下来。 “呵呵,原来果真是这样啊?我还以为那天晚上你把‘阿忠先生’变回条棍子是我自己看花眼了呢。不知道假如亚香丫头知道了真相的话,会怎样呢?是气急败坏还是羞愤难当?”申秀苑说道,却笑得有些苦涩。 “这个还是不要跟她说了吧,或许时间长了她就会淡忘了。”阿诚有些不好意思。 “呵呵,有趣了。不过我倒不觉得亚香能这么快忘掉她的‘阿忠先生’,说不定到时候她会穿洋过海跑来找你也不一定。” 阿诚:“……” “不过阿诚先生也不要太担心了,假如下次亚香真跑过来了,那我会通知你的哦。那丫头作怪起来,可真不得了,我怕我的公司会被她拆了也不一定。” 阿诚忙点头:“那好那好,那就先谢谢你了,你这么说来我也有些头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阿诚先生客气了,我是怕你为了避见亚香,到时候突然不知所踪,让我找也找不着,失去这么好一个保镖,那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申秀苑的话却提醒了阿诚,阿诚细细一思索,还真有索性把保镖也辞了然后彻底隐居移界的冲动。申秀苑一看阿诚皱眉思索,才觉有些不对,赶紧又说道:“呵呵,开玩笑。不过我先前说觉得阿诚先生有心事,也不是全指朝香的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我看走眼了,我好像经常能看到阿诚先生眉头带着一丝忧愁甚至说忧郁,阿诚先生也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吗?” 申秀苑话一出,阿诚却有些震惊,他没想到申秀苑竟观察地如此细腻,似乎能猜测他的心理一样。 要知平常他都像戴着一个面具一样,有什么心事并不怎么显现在脸上,就连木先生他们也以为阿诚一直都是开开心心的,也有些奇怪阿诚在知道了妖王元神附在自己身上后还能活得如此坦然,甚至于佩服阿诚的心境,在以前他们哪里知道阿诚平时的性格向来是不会把真情绪表露在外面。直到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总算对阿诚信手沾来的谎言和不动声色的伪装才有所了解。 而申秀苑说实话跟阿诚的接触并不多,交流也很少很少,两个人之间平常就只限于主顾和保镖一般的例行公事,并没有涉及过私事,然而她却偏偏看出了阿诚心中那一抹忧虑。 然而阿诚并不会因为说有人能看穿自己的心事而感动不已,他更多的只是有些奇怪,也不会就此把什么事情都跟申秀苑说了,因此他装不不解道:“是吗?我自己怎么没觉得呢?” “呵呵,看来是我看走眼了。”申秀苑看出阿诚似乎有意回避,也不再多问,一脚踩下油门。 但当阿诚看了看后视镜里一脸专注开着车子的申秀苑,他的心中却没来由地起过一丝波澜。 第七十七章 去八仙门看戏? 回到省城时已经是晚上,乡下人阿诚还是有些感慨如今这个世界交通的便利,这样飘洋过海的就像是穿过乡下自家门前那条小溪那么简单,要知道阿诚小的时候因为交通不便,就是去外县的姨娘家拜年还要翻山越岭坐着拖拉机走上大半天。 到了省城,申秀苑想送阿诚回他的住处,阿诚还是婉言拒绝了,现在他租住的那个地方只怕已经是灰尘满天了吧。阿诚在公司门前跟申秀苑道了别便叫了辆出租车,车子启动后,司机问阿诚要去什么地方。 “就在前面那个街口下车好了。” “傻子,在女人面前装13!”等阿诚下了车,司机收过阿诚递来的十元起步钱,疾驰而去,嘴里却不忘揶揄阿诚一句。 阿诚即使耳朵再尖也不可能听到司机说的话,他等司机离开后,便隐了形向火车站飞去。 不过几分钟时间,阿诚已经站在了移界的界台上那块写着‘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牌子下。抬头看了看那块木牌上的几个正楷黑字,阿诚总有一种似在梦中的感觉。 多少次,阿诚猜测过这个移界相对于自己平常所生活的世界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是属于一个平行于凡界的异界还是一个隐藏于凡界旁边的一个空间?阿诚以他那高中或者说初中水平的物理知识,却是始终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听说这个世界包括时间、空间是十一维的,那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了,阿诚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过相对于这个问题,看到那块孤零零的木牌子,看着山寨的‘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阿诚最冲动的就是想把木牌子下面挖出来看看究竟有什么神奇的东西,能把人传进来又传出去。古人虽然说不求甚解,用在如今遭遇了无数稀奇事的阿诚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不过一向好奇的阿诚还是不能这么快就随遇而安,总觉得有些东西太过不可思议。 不过阿诚也不是个完全冲动的主,甚至可是说从来谨慎,他还是有些怕万一弄坏了这个界台自己无法赔偿,所以在叹了口气后,他努力甩掉这个冲动的想法,然后朝着缥缈峰飞去。 虽然在日本呆了不过几天,阿诚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因此不自觉地也似乎很有些激动,看着身周飞向后的山峦和水瀑,小径和树林,阿诚心中分明起了一丝亲切感。 “为什么会有些激动,难道是想老火他们了?”一路上阿诚自言自语。 不过要换做老流在场,他肯定会说阿诚是受虐惯了,一天不被老火和老金他们折腾成半个死人就会感觉不舒服。 飞上山顶,上面却一片寂静,临风亭上也不见阿薇的影子,阿诚有些奇怪为什么山顶上会没人,想着想着居然感觉有些不安! 阿诚心中起过一丝莫名的恐惧,但他又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恐惧什么。 阿诚忙加快了脚步,打开练功房的木门。 木门一打开,阿诚只看到两个影子像条件反射一般,一跳扑向地上,紧紧地压住前面的一个黑色本本----两个人正是老土和老火,压在他们身下的是阿诚那台可怜的笔记本。 “嘘,原来是你小子啊!吓死我们俩了!”老土熟练地关掉了笔记本上正播放的电影,抹了抹额头说。 “什么什么?只会吓死你,我才不会被吓死,我又没看!”老火一本正经地端正身子,学起照失的道貌岸然来。 阿诚感觉又好气又好笑:“我才吓坏了呢,山顶上没听见一点人声,我还以为你们都被什么仇家给杀了呢,正思量着要不要卷铺盖走人!” “你这没良心的,你没看到电影里那个大鼻子(成龙),每次师傅被仇家杀了(每次?好多次?),他都是千方百计要报仇,你却要逃跑?!”老火很生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得了吧,我才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真有谁杀得了你们,我是练上几千年也报不了仇!” “没志气!老火我真羞愧有你这样的徒弟!” “算了吧,谁能杀得了老火师父您啊?你随便烧把火还不把别人烤得哭爹骂娘的?”阿诚见老火有较真的迹象,赶紧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接着又转移视线说道:“还是说说你们自己吧,你们该不会是又再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吧,再这样我可要把那些片子都删了啊,我可不想这电脑真被阿水师父给拆了!” “谁说我们在看不该看的东西拉?你有看见我们在看吗?你这臭小子,别乱说话!”老火小心翼翼地朝门外看了看,大声嚷道。 “是啊是啊,我们在看猫和老鼠呢,这个总能看吧?”老土附和道。 “随便你们了,反正我的本子坏了你们赔我就是。我先回房了。”阿诚丢下一袋从日本带来的小食品。 “等等!”老土却一把拉住阿诚,仔仔细细地看着他:“小家伙走了这么多天了,人都见瘦了。” 阿诚有些感动,他本来还正有些失望呢。 “你说说看,到底是武藤姐姐性感还是仓井妹妹性感?老火这些天一直跟我争,我就是觉得仓井妹妹好看多了。”老土却又突然说道。 “哼,谁说的?武藤才够正点!”老火不服,马上又跟老土吵了起来。 “性感?正点?”阿诚翻了翻白眼,有些怀疑对老土和老火的先进性教育是不是误入了歧途。 “快说,到底谁好看?!”老火的大手一把钳住住了阿诚的胳膊。 “武藤!”吃痛的阿诚大叫。 “谁?!”老土也一把掐上阿诚的小臂。 “仓井也不错!”阿诚叫道。 “只能选一个!”老土和老火同时用力。 “阿水师父?!你来拉!”龇牙咧嘴满头大汗的阿诚忽然眼睛一亮,大声叫道。 “好嘛好嘛,别激动,不就是问你汤、汤姆和杰瑞哪个更可爱,我还是喜欢那只猫一点。”老土赶紧松了手,在阿诚的小臂上揉了揉。 “就是就是,不过我觉得还是那只小老鼠更可爱!”老火也哈哈笑着大力拍了拍阿诚的肩膀。 老土和老火一松手,阿诚闪电一般夺门而出! 老土和老火并没看到阿水出现,这才现上了阿诚的当,老土小跑着想追上去:“臭小子,快给我们交代,到底是武藤姐姐性感还是仓……” 可话说到一半,他却差点撞在门外闪出的阿水身上!他赶紧一个急刹车止住脚步,看了看阿水铁青色的脸,马上装做若无其事走了回来:“唔,还是咱家阿水最好看了。” “就是就是,阿水快来吃东西,这是阿诚刚带回来的!”老火也赶紧提了提袋子,一副谄媚表情。 “去死!”阿水一只手挥了挥,作势要打。 “逃!”老土和老火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马上钻进了地里,一个化成了一道影子瞬间消失。 阿水也没再追,而是不紧不慢地走向阿诚的笔记本! 放好笔记本后,阿水熟练地打开了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然后坐了下来,打开了阿诚带来的那个袋子,捣鼓了半天,她拿出了一包铜锣烧,而后一边吃着一边看起电影来。 …… 接下来几天,阿诚又回到了原来的日子,每天受着老火他们的折腾。老火五人也从没问过阿诚在日本做过什么,阿诚也不说,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缠着别人听自己讲故事的人,老火他们不问起他反倒觉得省心。 不过阿诚也每天保持着跟申秀苑的联系,不是说等着申秀苑有什么保镖任务,而是等着日本那边的消息,不管怎么说,阿诚这一次也是破天荒的杀了两个人,要换在平常,阿诚就算有胆子下手,也只怕会整天心神不安,想着要不要去自。现在虽然有些不同,但阿诚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申秀苑那边传来的消息却风平浪静,好像中江家和寺下家也正顺利的接手井上家的产业,井上家也是树倒猢狲散,根本没反抗的余地和能力,至于井上青寿兄弟俩的事,似乎也被中江两家通过他们的影响简单变成了一般的意外事件。 而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当初逃脱的牛妖。阿诚当时已经力竭,自然阻止不了牛妖离去,而老流和青离作为同为妖类,也确实有不阻止的理由,因此阿诚也不怪他们,而这次青离和老流呆在那边也还是放心了许多,不管怎么说,青离还想着他能在杨角的事情上帮些忙,所以也应该会给阿诚一些面子,帮衬着中江家。 要说起现在阿诚和申秀苑之间的保镖协议,其实一开始都只不过是个名目上的东西,不过申秀苑没有主动提起解约,阿诚也没必要坚持做清高的样子,虽然说他现在并不缺钱(确实不缺钱,不信你问给了阿诚1000日元的老流和教了阿诚点石成金术的老金,虽然现在日元不坚挺,但毕竟1000也不是小数目,而老金的点石成金术虽然有违天和,但至少给了阿诚足够的底气)。 阿诚回来后,却一直没见到过阿薇,原来阿薇这些天一直跟学校里的其他学生在外面抓妖怪,听木先生的话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外面的妖怪似乎一下子突然增多,也迫使学校早早派了学生出去。而阿诚却因为有木先生他们有意的罩护,成了学校里最自由的学生,要知道,按照学校的规定,学生除非执行任务,是不能随便出入移界的,也必须要受学校的遣派,和其他的学生出去执行任务的。 阿诚自然乐得清闲,更不会说主动屁颠颠跑去赤脚校长那里要任务,他趁着难得的空闲,更加努力地学着本领,任由老火他们怎么严厉,训练怎么辛苦,除了嘴上牢骚几句,心中自无一点怨言。 不过这样的日子并无持续多少时间,不过五天,傍晚时分,阿诚正坐在临风亭中闭目炼气,老火突然兴冲冲地闯了进来,一把拎了阿诚就走。 正凝神静气的阿诚差点被扰得走火入魔,眼看着自己被老火拖着遁入空中,看着茫茫群山如梭般飞退,半天才回过神来:“老火师父,这是要干什么?” “带你去看戏!”老火说。 “看戏,看什么戏?” “去了你就知道了!” “那咱们是去哪?” “去八仙门!” 第七十八章 撬墙角 “八仙门?!”阿诚大是吃惊:“老火老师,你该不会是要去找那绿豆饼的麻烦吧?” 阿诚现在手上还拿着老火从吕兜秉那里抢来的‘雪千扫’呢,而‘雪千扫’据说是八仙门的镇门至宝,是八仙门开派祖师爷吕洞宾亲手炼制的仙宝,吕兜秉肯定是做梦都想着要把‘雪千扫’给拿回去的,现在看着老火兴冲冲地要去八仙门,阿诚是想该不会那个吕兜秉又有什么地方招惹了老火了吧。 “蠢,我是说看戏!看戏,懂不?”老火对阿诚的智商嗤之以鼻。 阿诚索性闭上了嘴巴,反正等到了八仙门就会知道了,有老火在,天塌下来也会由他顶着。 老火飞得极快,有如流星滑行,不过阿诚被老火拖着,虽然不免被动,其它并无什么不适,甚至感觉像是坐在什么飞行器里边那么安稳,想来老火在身边召出了什么护身法术,否则的话阿诚不要说被风刮得睁不开眼,身上的衣服也要被烧成灰烬了。 不过分分钟时间,老火带着阿诚已经飞出了大概有百多里远,终于慢慢减了度,最后缓缓降落了下来。 老火降落的山峰巍峨磅礴,只怕比上浩渺峰还要高上不少,而山峰上地势平坦,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建筑,远看近看都气势非凡,尤其中间一座大雄宝殿,比起浩渺锋上那座大殿还要大,也更增一分气势。不过此时此刻,那大雄宝殿前已经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间或也有不少人跟老火他们一样四面八方从天上飞下来冲进人群之中。 阿诚在老火降落时,看到下面密密麻麻有如蚂蚁一般的人,不由有些吃惊,不过下面的人虽然多,却并没怎么喧哗,只有当有人从天上下来时,有认识的打声招呼外,并没见怎么说话,而大多数人只看着中间,神情间还有一点严肃。 不过老火的到来,还是在人群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骚动,在老火降落的地方,周围一些人在惊讶回神后,纷纷作揖跟老火请安。只是老火却不理会他们,哼哼着推开人群挤进中间去,而那些人除了慌忙给老火让开一条路后,并没因为老火的傲慢无礼而感到什么愤怒,相反甚至在见到老火离远后还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似乎瘟疫远离了一般的轻松。 阿诚跟着老火挤到了里面,终于看到了这好几千人是围着两帮人,一帮人以吕兜秉带头,前面十几个人都是道士打扮,有男有女,跟吕兜秉年纪也差相仿佛,而他们还后面跟着好几百的年轻人,脸上却尽是骄纵自傲之色。而这些人,想当然应该是八仙门中的人了。 说这是八仙门,其实也就是学校的八仙学院,学校里的各个学院原本就是门派全派迁移而来设立。不过八仙门在迁入移界时就已经直接并入了学校,而这座山既是八仙门的山门所在,也是学校的八仙学院的院址所在。大红灯笼妖怪猎手学校道佛两院共有数十分院,以浩渺锋为中心,排布在周围方面五百多里的各个灵山秀水之间。 在吕兜秉对面的也站着百来号人,一身道士打扮,前面四个人一个是须眉都白的老头,三个则是中年人,这四人想来就是这群人中带头的人了,他们后面的百来号年轻人却神色各异,有带愤慨之色的,也有带迷茫之情的。 阿诚跟着老火刚挤进去,那四个人中其中一个身材魁梧圆头方脸的中年人踏前几步,大声质问道:“吕门主,你八仙门三番两次派人唆使我金臬教的门人脱教加入你八仙门,难道就没个说法没个解释吗?” 金臬教?阿诚想起来前阵子听说的新加入学校的那个门派,想来应该就是眼前这个门派了。 “解释?金艮长老要吕某人怎样的解释?”吕兜秉却歪着头笑问道,神色间带着一丝嘲笑的意味,也似胸有成竹,不见一点慌张。看他意气风的样子,似乎也没怎么受前阵子被老火夺了‘雪千扫’的影响。 “你们什么金臬教的还是早点歇着吧,要么全派并入我八仙门得了,哈哈哈!”吕兜秉后面的一些年轻弟子纷纷起哄。 “你,你们欺人太甚……”金艮一张大脸涨红,捏着拳头说不出话来。 “怎么,金艮长老是想动武么?”吕兜秉身后一个中年道姑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金艮。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金臬教的门主金樊赶紧上前一步,拉住了金艮,接着他跟吕兜秉抱了抱拳:“吕门主,我金臬教新入这学校不过几天,门人却失了近一半,而这些门人大多是受了你们八仙门一些人的蛊惑才叛教而出,我们来也没为难八仙门的意思,只想把这些不争气的弟子叫回去,这个于情于理,我想吕门主还是应该理解的吧?” “蛊惑?。”吕兜秉却哈一声笑了出来,接着面色一冷说道:“金院长这话说得有些偏颇了!我八仙学院只不过循着学校的规矩宣传一下我们学院而已,何来蛊惑之说?而且什么是叛教而出?金院长进入学校已经有了一段时日,应该对学校的规矩有了了解,现在只有学院之分,而没有教派之别,学生们想加入哪个学院都是他们的自由,金院长一定要把学生捆绑在你们金臬分院,这样才是不合学校的规矩吧?” 吕兜秉说得头头是道,金樊竟然一下子拿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得愣在当场。 “你强词夺理!”金樊旁边的金艮已经气得脸色白,大声叫道:“你们八仙门还不是仗着有人撑腰,才从我金臬教不断挖人!现在却来说得好听,好像不关你们八仙门似的!” “哼,金艮长老才是强词夺理吧?”吕兜秉面色更冷:“吕某人已经说了,这些都是学生自己愿意的,我八仙门什么时候强迫过他们了?” “要怪就怪你们金臬教实力太弱,你们这些个门主和长老都是欺世盗名之辈!金艮长老有什么不服的就冲着我何某人来吧,咱俩过个几招,如果你能赢得一招半式的,这些学生就都让你带着,如果你输了,就屁也别放一个!”吕兜秉旁边那个中年道姑抖了抖手上的宝剑,厉声说道。 “金某还怕你不成!”金艮早已忍耐不住,上前几步,双拳交错,蓄势待。 “金艮!别……”金樊却赶紧拉住了金艮。 “教主?你别拦着我了,既然已经这样,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金艮回头道。 金樊愣了一下,最终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那你小心一些。” 金樊此时心中已是五味乏陈,当初被宫鸣真人半强迫半诱惑率教加入了这个学校,没想不到一个月时间,教中以前的弟子,也就是现在所说的金臬学院的学生,将近一半人不吭一声地离开,加入了其它的学院,而大部分的则是加入了学校里势力最强的八仙学院。而且这些离开的学生,却往往都是以前金臬教里最优秀的那批弟子,他们加入八仙学院,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八仙学院现在在学校里确实是实力最强的学院,另一方面也有八仙门暗中允诺的种种好处。 要换做是在外面,这可是不死不休的辱门之仇,但是在这学校,却成为了很正常的一种现象。而到现在,道理上已经说不过去,那也只能让金艮跟八仙门这姓何的长老斗上一斗,如果侥幸能赢得一招半式,也可壮了金臬教的名声,扫了八仙门的威风,或许还可以遏制金臬门现在越闹越凶的学生转院之风,甚至让已经离开的部分学生自动回来。 金艮和何姓道姑见两边门主也都默许了,便不再多说,两个人慢慢走入场中,一个抽出了手上的宝剑,另一个则缓缓运气,一双手从手掌到小臂处慢慢现出一分金黄之色。 “看剑!”何姓道姑厉叱一声,甩出手中飞剑,向那金艮面门刺去! 金艮也大喝一声,双臂交叉,护住了自己的面门。 只听得叮一声,飞剑撞在了金艮的手腕上,竟然被震开。不过何姓道姑也不见惊讶,右手并指,遥遥一点,那飞剑后退几米,然后向金艮头上斩去。 金艮急忙又抬起双手,护在头顶,只听咣一声,飞剑和他双臂擦出一阵火花,依被弹了开去。 “你的飞剑虽然锋利,但还是奈何不了我的。”金艮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随之又一声大喝,双拳换抓,遥遥向何姓道姑抓去:“金缚术!” 只见何姓道姑前面出现三条细长的金色透明绳索一样的东西,快地向她身上捆去! 何姓道姑见金绳捆来,却不见着急,一把召回飞剑,飞快地向金绳砍去,一砍两砍,就把金绳砍断,然后趁着金绳还没重新联结,整个人就突破了出去,指剑刺向金艮。 看到飞剑刺来,金艮也来不及再驱使金绳,只得双臂交叉回防。何姓道姑又是一剑刺到了他的手腕上,只听叮一声,还是没能造成任何伤害,不过这一次,何姓道姑因为亲手掌着宝剑,却是停也不停,一剑向着金艮双脚划去。 这一下金艮有些慌了,他修行几十年,金元也只不过改造了两只手臂,其它地方却跟常人没有多大的不同,而两只手臂所长终究有限,不能护到脚下,因此只得一个跳跃闪开。 何姓道姑一击不中,也不等招式见老,追上几步,又向金艮心口刺去,金艮手忙脚乱之下,右手一格,总算把宝剑给格了开去。不过何姓道姑却是一停也不停,继续向金艮其它地方砍去! 只听得场上叮叮咣咣声乱响,金艮和何姓道姑两个人的身形也越来越快。但不过三两分钟时间,只听得金艮一声痛哼,两个身影顿时分开,隔着几米距离站定。 金艮左手捂着右边肩膀,面色惨白,他右肩处一道剑创狰狞,鲜血如水般涌出,而右手也垂垂,似乎已经不能动弹。 “不自量力!”何姓道姑冷哼一声,回剑入鞘。 “金艮!”金樊几人冲向金艮,四手八脚地帮金艮止血。 “怎么样,金门主,实力差距在眼前,你们也应该没什么话好说了吧?”吕兜秉朝何姓道姑点了点头,表示赞许,接着又笑呵呵地问金樊。 “技不如人,无话可说。”金樊一张脸也是黯淡无光,他们几个的实力都跟金艮差不多,练的也都是金系术法,只怕谁都不是何姓道姑的对手,况且何姓道姑在八仙门还算不上顶尖的人物。 “走吧。”金臬门的大长老,须眉皆白的金胤也叹了一声,扶起金艮就往回走。 “走走,走!”另一个长老金朊朝身后的弟子们挥挥手说。 然后那百来号年轻弟子却有一大半地站着没有动弹。 “你们干什么,回去!”金樊斥道。 “我们、我们也要留在八仙学院。”有弟子轻声嚷道,顿时引来很多人附和。 “你们……”金樊脸色已经难看得无以复加,他本来还以为这些人是不服气所才才不愿离开,却没想竟然是当场想离开,见到如此金樊心中是无比悔恨,他跺了跺脚:“罢罢罢,你们愿意去哪就去哪,还想跟着我们的就跟我们走,离开这学校,回我们自己的山门去!” 但见金樊和其他三位长老要走,还是有三五十弟子念着旧情一起跟上,而其他一些弟子却开始向八仙门示好。 “金院长是要去何处?”正在这时,却有一人驾云而来,阴森森的声音刺破苍穹,划过天际。 “宫鸣真人!”金樊四人看到来人,瞳孔紧缩。 第七十九章 做绵羊还是做豺狼? 宫鸣真人驾着一片云徐徐飞来,依旧是那副低眉冷面的表情,他声刚歇,人已至,金臬教金樊四人包括他们身后的那些弟子却感觉压力无边,心底升起一丝莫名的惧意,就连八仙门吕兜秉还有他后面那些带着自傲表情的那些长老和学生们也似乎感受到了压力,收回了自得的笑容,脸上表情莫名。 “见过宫鸣真人。”吕兜秉带着一干长老给刚降落下来的宫鸣作揖请安。 宫鸣却不理会他们,只冷冰冰地看着金樊几人,他一双三角眼从金樊几人身上扫过,也没有说话,却更让金樊几人如坐针毡。 整个大雄宝殿前是从未有过的安静,连那些做旁观客的人也都马上停了交谈,小心翼翼地看着场中的情况。 “见过宫鸣真人。”金樊四人讷讷地跟宫鸣做了个揖,脸上表情尴尬,额头甚至沁出了细汗。 “不想呆这学校了?”宫鸣冷冷问道。 “这个,”金樊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宫鸣真人您也看到了,我金臬教自进入学校以来,不过月余时间,门下弟子已经被其它学院挖走了大半,再这样下去,这叫我金臬教如何生存?” “学校有学校的规矩,要怪也只能怪你们自己,假如你们真的不行,就并入其它学院得了。学校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当初我也有过说明,希望你们好自为之。懂?!” 宫鸣语气里不轻不重说道,但最后一个‘懂’字,却像是宫鸣腹中所出,夹杂龙虎之音,金樊几人像是被鼓捶捶中了胸口一般,没来由地一阵心境摇荡,额头的汗水更是如雨水一般滴落,尤其刚刚受了伤的金艮,感觉一阵眩晕恶心,哇一声吐了起来。 “是。”金樊脸色更加黯淡,低头应了一声,然后扶着金艮带着其他人慢慢离去。 等金臬教的人相继离去,吕兜秉赶紧走上前,又跟宫鸣做了个揖:“宫鸣真人大驾光临,还请入内小叙。” 宫鸣真人却看也不看他,而是转过头直盯着老火和阿诚。 阿诚被他那毒蛇一般的双眼看得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强撑着稳住心神,装作坦坦然站在老火旁边动也不动。而老火却是朝着宫鸣直接瞪了回去,一双眼珠睁得如铜铃般大,眼珠里似乎还有熊熊火焰燃烧,烧起无穷的战意。 宫鸣的眼神也没多做停留,哼了一声后裹挟着一片黑云飘然离去。 嘘!阿诚暗松一口气,摸了摸有些汗湿的额头。他虽然不知道宫鸣看向老火和自己这里到底是何用意,但分明还是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被那宫鸣看着,他感觉就像被一条毒蛇窥视着一样。宫鸣仅凭一个眼神,就给人这种无穷压迫的气势,这让阿诚有些难以想像宫鸣的实力。 “老火师父,这宫鸣真人是不是跟你有仇?”阿诚也听说过老火跟宫鸣似乎一直都不怎么对得上眼,也不知道他们以前生过什么龌龊。 “看他不爽,他不服。”老火说。 阿诚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以为他是看我?他是在看你呢!”老火却又说道。 “看我?”阿诚吓了一跳:“他不会是知道了我……” “不清楚,反正你小心些,这家伙伪善得很,一向心狠手辣,你别被他抓住把柄了!” 这边吕兜秉和八仙门的人在宫鸣这里讨了个没趣,本有点难堪,不过他们的目光却随着宫鸣更多地被老火和阿诚两个人所吸引,吕兜秉和他身后那些长老都虎视眈眈地看向老火和阿诚两人。吕兜秉看向老火的眼里也几乎要喷出火来,还有他身后的吕冒直,却是咬牙切齿地盯着阿诚。 吕兜秉当初在众多学生面前被老火夺了‘雪千扫’,无时无刻不记在心头,以此为此生最大的羞辱,在移界他所佩服或者说敬畏的只不过赤脚、宫鸣以及那明灯寥寥几人,对于像老火他们这种来历不明的人他是向来都看不上眼,那次被夺了‘雪千扫’也一直认为是老火在他大意之下使了诡计而已,只因为赤脚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阻他寻仇,才忍耐到了现在,而今日又见老火堂而皇之跑来自己的山门,他心中怎是一个气愤可以形容。 而吕冒直也是跟吕兜秉一样,一直都是眼高与顶,学生里也从没人能放在他眼里,那天本来兴致勃勃地去找阿诚的麻烦,谁想却被阿诚一个奇袭快攻打了个措手不及,也让他觉得脸面丢尽,对阿诚也更是仇视。多少次,他都想着法子想着从阿诚那里找回面子,只是阿诚一直‘深居简出’,在移界,除了缥缈峰,几乎从没去过其它地方,因此很难让他寻着什么机会。而这一次,阿诚主动送上了门来,又有这么多老师和学生在场,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看到八仙门上下气势汹汹的样子,阿诚到不免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而且八仙门也不是一般的门派,听别人说来也可知道其实力不凡,况且也是他们强拿了对方的宝贝,阿诚可不想就这样把一件仙宝给送回去。 看到吕兜秉他们几乎可以吃人的目光,老火却没一点惧怕的样子,也没要走的意思,就那么大大咧咧地站在那里。 “老火师父,回吧?”阿诚却轻声说道。老火也说了,他们是来看戏的,因此阿诚现在可没有自己演戏给别人看的觉悟。 “没用的家伙。”老火却哼了一声,不过还是拉起阿诚准备就走。 “站住!”吕兜秉突然一个纵身挡在老火和阿诚前面,而他身后十多个长老也纷纷围了上来,把老火和阿诚给围在了中间。 “怎么着,姓吕的?”老火露出一丝欢喜表情,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刻。 “把雪千扫还回来?!”吕兜秉大声说道。 “什么雪千扫?”老火有些疑惑。 八仙门的人还以为老火是想赖皮,纷纷破口大骂。 阿诚看老火的样子不像是在装傻,按照老火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做赖皮的事,想来他是把‘雪千扫’给阿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他赶紧低声提醒老火:“就是你从吕兜秉那里拿来的那把拂尘。” “哦,你是说那把掸灰尘用的扫把啊,你问他,我给他了。”老火把阿诚推到了前面。 阿诚差点晕死。 “交出来!”吕兜秉等人对阿诚目露凶光,而其他很多人则大骂老火出言不逊,竟然敢把祖师爷传下来的仙宝说成是扫把。 “也不在我这,我把它给老土老师了!”阿诚也来不及埋怨老火竟然把自己给丢出去,本来老火既然这么说他把‘雪千扫’拿出来就是,但阿诚就是有些不甘心到手的宝贝这么送回去,而且他对这八仙门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吕兜秉和吕冒直这对父子。 “你们是想耍赖不成?!”吕兜秉气极,大声喝问道。 “不交出雪千扫,你们今天就别想离开!”刚刚跟金艮动手的何姓道姑也高声叫道。 “怎么着,想打架?”老火邪笑看着何姓道姑,他捏了捏拳头,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表情。 “你?”何姓道姑触到老火的目光,心中没来由闪过一丝畏惧,不过最后他还是仰了仰脖子:“难道何某还怕你不成?!” “那就来吧,你们一起上好了。”老火提起双手甩了甩,豪气干云道。 “狂妄!无耻!”八仙门的人又纷纷破口大骂。 “是不是我狂妄,你们试试就知道了!”老火哈哈大笑一声,身子突然挺直,带动得身上的火红色衣服一阵飘摆,连着他的火红头,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住手!”天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一个光头赤脚的人摇着一把蒲扇不紧不慢踏云而来,正是那赤脚校长。赤脚看去度不快,却是转瞬即至,拦在了老火前面。 “又是你?”老火很是不满。 “孩子们不懂事,火公恕罪则个。”赤脚红着一张脸笑嘻嘻说道。 “晦气!”老火拉起阿诚远遁而去。 八仙门一些人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想追上去,“站住!”赤脚却沉声叫住他们,脸上神色严厉:“你们想干什么?” “校长,这两人实在是欺人太甚,抢我八仙门镇门之宝不说,还敢前来挑衅,这要传出去,我八仙门在别人面前还有何脸面?”何姓道姑刚刚打败了金艮,正出了一番风头,怎肯无端受气。而其他的人也都纷纷附和。 突然间,只听哄一声大响,众人眼前火光冲天,那大雄宝殿左边的偏殿被一个巨大的火球裹住,片刻间坍塌陷落,灰飞烟灭,只剩下几根柱子孤零零地竖在那里! 八仙门包括赤脚以及其他一些看客都傻掉了,甚至有些学生一下子被吓得掉坐在地上,张大着眼睛不知所措。过了好一会有些人才反应过来,吕兜秉和八仙门一些长老纷纷祭出法宝,向着老火他们离去的方向追去! “呔!”赤脚鼓腹一声大吼,吼声如雷,轰隆隆地传了出去,把那飞到了天上的吕兜秉和几个长老震落了下来。 “想死么?死在他手上还不如死在我手上的好,或者还可以给你们留点元神,好去投胎!”赤脚整个人好像突然长高了不少,胖胖的身体上现出无形的威势,压得吕兜秉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 远处老火和阿诚在空中等了半天,却没见有人跟上,老火意兴索然的拉起阿诚又飞了起来:“没劲,赤脚老小子怎么老搅我的好事!” “你来的时候不是说来看戏的吗?”阿诚却隐晦地埋怨道。刚才老火带着他飞出不远,就回头了个火球,阿诚也看得清清楚楚,八仙门一处房子顿时被烧成了灰烬,当时他也吓了一大跳,八仙门的人的叫骂声也是清晰可闻,但见老火还特意停了下来,一副欠扁的样子,更让阿诚腹诽,要说老火的实力他不怎么怀疑,但人家毕竟是一个大门派,而且还有仙人后台,这样明里的挑衅阿诚可不认为是个明智的选择。 可出乎他的意料,八仙门那边喧哗过后就是没人敢追上来,这让阿诚大跌眼镜,现在听老火说来,应该是赤脚阻止了。 “手痒手痒!好久没打架了,你又太弱!”老火说着却想起了那晚阿诚身上妖王元神突然闯出来和他动手的情形,不由像是口渴了似的咂了咂嘴巴。 “暴力分子!”阿诚又不由腹诽。 “嘿嘿,小子,还算你识趣,如果你刚才丢脸地把那扫把还给他们的话,我就当场把你捏死!”老火却又说道。 “那你还把我推出来,万一我承认了在我身上,他们要强夺呢?” “苯,有我罩着你还怕什么?” “多此一举!”阿诚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说老火师父您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哈哈,哈哈哈!”阿诚自己都一阵反胃。 “哼,小子,知道我带你来干什么了吗?” “你不是找借口打架么?” “蠢货,我是说看戏,看了有何感想?” “很好啊,学生很自由吗?想去哪个学院就去哪个学院!”阿诚没心没肺地笑道。 “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如果是真傻的话我宁可现在直接把你给弄死得了!” “装傻!您老有什么要吩咐的就说吧!” “记着,在移界,不管那赤脚也好,宫鸣以及八仙门也罢,都只不过是条狗!不,八仙门连狗都算不上,他们只是被狗看管着圈养在牢笼里的绵羊罢了!” “那你们呢?”阿诚正色,却小声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们?”老火居然露出一丝苦笑:“我们是做不了野狗,又不想做看门狗,所以选择了出来放牧却有些不忠于职守的狗罢了!说到底,却还是逃不了狗的命运。” “那我呢?”阿诚忐忑问道。 老火突然停了下来,直视着阿诚:“这要看你自己选择什么了,是做狗,还是做绵羊,还是做豺狼!” “其实做绵羊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不用太累。” ‘啪!’的一声,阿诚被老火一掌扇出老远! “你以为你真的有选择吗?”老火的声音刺破苍穹,在死气沉沉的移界天空中搅起一片旋涡。 第八十章 不疯魔不成活 多少个夜晚,当我们仰望天空,看那浩瀚星辰,多少次,我们在梦中踌躇满志,梦想着自己能像恒星一样照耀整个宇宙。 岁月消蚀,雄心渐泯,我们退守心灵的最后一片角落,只求能够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走自己想走的路。 只是,生活真的能够如此由着自己的意愿? …… 回到缥缈峰,阿诚坐在临风亭上,望着远边天际夕阳斜下,心中却难以平静。 是做绵羊还是做豺狼?老火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他的脑海,也让一直怀着回避心态的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目前的处境。 本来在阿诚以为,这世界上的人谁不是绵羊,接受着生老病死的安排,只是如今一连番的遭遇,却让阿诚看到了别样的天地,别样的人生。 然而纵使如此,对于阿诚来说,命运却把他推向了另一个极至,不管他愿意还是不愿意。 想了半天,阿诚终究是下不了主动的决心,毕竟这个选择太过惊世骇俗,连强大如老火之流,也不得不选择逃避,而于如今的他,以他的能力,也实在是难言信心和勇气。而且现在也没到非得作出选择的时候,如今的他也绝没有主动跳出来暴露自己的时候。 不过现在他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至少老火他们对于他来说,也是应该可以相信的,以老火的高傲,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可见他的推心置腹。 先走着看吧,如果哪天真走到了悬崖边上,那就勇敢的跳下去吧!阿诚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区区百二十斤,就是交代了,也算豪迈一场,不枉此生! 阿诚仿佛回到了那一往无前奋不顾身的青葱岁月。 不疯魔不成活! …… 第二天,一直在外面出任务的照失和阿薇一起回来了。这一次,照失他们还有另外四位同学在外面逗留了近一个礼拜,也并不是说他们的任务很难,而是他们这一趟出去并没有固定的目标。 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学校里一般会给学生指定目标,而现在据说凡界突然之间出现了很多妖怪,于是学校只能派出学生,给他们划定一定的范围,让他们在那个地方抓捕那里出现的妖怪,而正因为这样,照失他们在外面呆的时间也比往常多了很多,不过抓捕的妖怪也比往常单个目标要多。 阿薇回来的时候,阿诚正在临风亭上打坐炼气,阿薇在半山腰抬头看到临风亭里的阿诚时,人也忽然感觉莫名的踏实了许多。她这次出任务前,阿诚便已离开移界去了日本,阿薇本以为他是去了凡界上班,不过阿诚两天没出现后,阿薇感觉到了异常。她本来从没有关心过别人的事情,这一次却还是忍不住问了阿水,才知道阿诚是去了日本。 在外面的近一个礼拜,每当夜晚,坐在篝火边,看那满天星辰,阿薇脑海里却总是不自觉地现过阿诚的面容,闪过阿诚的一笑一言。也说不上是担心或者说牵挂,就是隐隐地有些紧张,有时候会不自由地猜想阿诚什么时候会回移界来,会不会就此突然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她从小无父无母,听老君说老君是在一处悬崖边捡到的她,在她六岁时,周游天下的老君带着她来到了移界,定居在了缥缈峰,又过了几年,老火阿水他们也来到了移界,她就拜了阿水为师,过着单调的生活。 老君当初和她在凡界,一直是居无定所,避世而游,极少与人接触,也或许因为如此,阿薇性格也是显得有些孤僻,就是到了移界,她平常所接触的也只不过阿水他们区区几人,生活依旧没有多大的改变。在移界的几年间,她也由一个小孩长成了大人,学校里有不少男同学包括吕冒直都有意无意向她示好,她却不知所谓,几乎视而不见。 原本她以为她的生活会一直这样,直到她重入轮回,虽然每当在临风亭上看到天边的彩霞变换,云升日落,她总是感觉好像缺少了什么东西。多少次,当看得入神时,她总会下意识地抬起手,遥向那天边招手,似乎想抓住什么,但当回神时,依旧是两手空空。 只是她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却因阿诚的出现有了小小的改变,当初在那省城,那座小山下偶遇阿诚时,她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也因为如此,当初阿诚建议她带自己来移界时她也没有过多的坚持,就这样把一个陌生的凡人带来了这里。而机缘巧合之下,阿诚还成为了老君他们的学生(徒弟),也住在了缥缈峰,于是她的生活中又多了一个人。 纵使这样,其实她和阿诚之间的接触也并不多,两人之间的谈话也寥寥可数,这也是她的性格使然,就算是跟老君和阿水他们,她平常也是话少,独立得很。可不知怎么回事,跟阿诚多见一次面,多说一句话,她那似曾相识的念头便会越强烈,虽然多少次,她觉得这个念头过于荒唐,却又始终打消不了。 也因为或许有这么个念头,虽然表面上并不怎么在意,但她不自觉地开始关注阿诚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而看去有些无赖的阿诚给这平淡的缥缈峰上的生活也增加了一份乐趣,平常几乎不见一个人影的缥缈峰上,老土五人也从没有过如此勤快地出现,要知道往常情况,不说老君,老土五人也是动不动半个月一个月地见不到一次面。 缥缈峰上,临风亭中,也从此多了另外一个身影。阿薇也并没有因为阿诚占了临风亭而感到什么不开心,从来到移界始,她就喜欢一个人呆在临风亭上看远处的风景,想着空白的心事,十几年下来,包括老君和阿水,却从没有人问过她站在临风亭上干什么,而阿诚来到移界的第一天,就那么问了,或许在常人看来,那只不过是一句客套话,而阿薇听到阿诚问时,心却不自由地颤了一下,似乎曾今就有过那么一刻,某个人也曾在她背后好奇地问起那句话,也似乎千千万万年,她等着的就是这么一句问。 而不知怎么回事,每次站在临风亭上,身后坐着闭目炼气的阿诚,她居然感觉从没有过的踏实,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的,那样的抓不住一点东西,当看着天边云起日落,她的心头也不再是那么空落落地没有丝毫的想法,她回想自己二十年的经历过往,想起与老君在凡界的游历,想起在移界的点点滴滴,也想起阿诚第一天来到移界登上缥缈峰,在临风亭上问她在干什么的情形,也想起当初遇到五行宗的人生事,阿诚抓着她的手把她丢掉天上后让她先行逃走的大吼,想起他当时的坚定和决然的眼神。 想过一遍,然后飘然离开,没有过一次交谈,甚至没有过一次对视,但对阿薇来说,似乎这样就足够。或许以后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阿薇回来后,因为阿诚去过八仙门,赤脚和宫鸣知道了所谓请假了几天的阿诚回了移界(老火帮阿诚请的假),到了第二天,就派着阿诚和阿薇以及照失去云贵高原一带抓捕妖怪。 (感冒了,头疼得厉害,今天就这么多了,见谅。) 第八十一章 老子是正宗的爷们 阿诚、阿薇和照失三人先是通过界台传送到了重庆(移界界台可以传送到国内十几个大城市),而后便直接往西南方向飞驰。 自离开移界后,照失不知道怎么回事情,显得有些兴奋,一路上不停地找阿诚搭话,可是他又说不出什么可谈的话题来,于是一路上就只有不停地阿诚探讨天气这类无聊的东西。 阿诚很奇怪本来沉默寡言的照失和尚为什么会如此反常,但又不好直接问,只得恩恩哈哈地应付着,不过当他看到照失跟他说话的同时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前面一声不吭的阿薇后,算是明白了些端倪。 “照失,你有没有想过还俗?”阿诚忽然转头笑嘻嘻地问照失。 照失一个激动差点从脚下的月牙铲上摔落下来。好不容易他才稳住了身形,红着脸追上阿诚。 “还俗?这怎么可能?” “怎么没可能?上次去明岛湖时,你也看到过搂着个尼姑的和尚,这样都成,还俗更是小事情了。” “不行的,那是假和尚!” “怎么不行了?你不知道现在凡界很多寺庙里的和尚,白天在和尚庙里装装正经念念经,就是为了领个工资,到了晚上,他们就偷偷爬墙出去,脱下僧衣,做起了红尘中人,甚至有些都在外面养着老婆和孩子。你看像你这样的和尚多无聊,就是吃斋念佛,没一点乐趣!”阿诚极尽能事蛊惑道。 “怎么会?还有这种事?”照失和尚张大了眼睛,像是听着天方夜谭。 照失和尚哪里听到过这种事情,从小他被朗空和尚从野外抱来,还没懂事就剃了受了戒,眼里也只有一个佛字。 只是随着他长大,佛字虽大,却难掩荷尔蒙刺激下对某人的懵懂的好感,于是便有了挣扎和痛苦,但碍于清规戒律还有严师朗空和尚,那些种种红尘情愫也都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不过自从阿诚来到移界后,通过他的描述,照失对外面的花花世界也有了更多的了解,而自觉不自觉的,也涌起莫名的向往。所谓压抑越早越久,冲破的**就越强烈,也莫过于是了。 “爱信不信!骗你干什么!我倒觉得你也不适合做什么和尚,年纪轻轻的,这么早自我阉割,多对不起自己!”阿诚揶揄道。 “你怎么觉得我不适合,朗空老师都说我深具慧根。”或许出于习惯,朗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他不是很明白阿诚后面半句话的意思。 “好吧好吧,你有慧根。”阿诚见是如此,也适可而止,而且他也真没有撮合照失和阿薇的打算。 只是照失和尚却疑惑见长,似乎被饶了进去,皱着眉头喃喃自语。过了一会,他浑身一颤,额头滴下冷汗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又贪妄了。朗空老师,学生回来后再跟您佛前忏悔。” 于是便只念着阿弥陀佛,再不说其它的话。 看到照失的样子,阿诚不失苦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前面的阿薇却似一点都没听到阿诚和照失之间的谈话,就那么面无表情带头一路疾行。 阿诚三人飞了将近六个钟头,终于来到了云贵交界处,在阿薇的带领下,三人慢慢降落了下来。 这云贵高原的广袤自不是明岛湖可比,阿诚他们也是估摸了大致的方向来到这里,本来他们这次也是六人一行,但因着为早点完成任务,阿诚阿薇和照失三人和另外三个同学分成了两组,阿诚他们来到云南这边,而另外三人则是直接去了贵州那边。 阿诚他们降落的地方是在一处山脚下,这里群山连绵,虽然海拔并不算怎么高,却也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山脚处有一条河流蜿蜒而过,而很多山上却都是梯田,甚至有些山四面八方都是修整成了一坡坡的梯田,像是为巨人修建的台阶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气势,而且现今正是春耕时节,梯田里也都放满了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那梯田就像是一面面的镜子。 因为没有明确的目标,阿诚三人也是跟着感觉走,在山脚朔水而行。 漫无目的地走了个把小时,三人连什么妖怪的毛都没看到,于是先停了下来吃了点东西,而后三人商量着在背风处生起了一堆火,等火势渐旺,照失掏出诱妖烟,往火堆了倒了一些。 说来也妙,那照失倒了诱妖烟在火上不过几分钟,便引来了一条长达四米多粗若大人手臂脑门上还长了一只小角的乌鞘蛇精,那乌鞘蛇精循烟而来,等看到了照失三人,大概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扭头就跑,却被照失用月牙铲的月刃一头给叉在了地上,急得丝丝做声,却怎么也不敢动弹,若它挣得凶了,只怕头颅也要被月牙铲给割了下来。 阿诚从小长在农村,也见过乌鞘蛇,却没见过这么大的而且还长着一只角的乌鞘蛇,想来这乌鞘蛇也是活了不少年份久老成精了。看到这么大的乌鞘蛇,阿诚也有些兴奋,乌鞘蛇无毒,却是美味,这成精的乌鞘蛇,只怕更是上品。 阿诚食指大动,等照失把乌鞘蛇装入随身携带的那个山寨乾坤袋,阿诚考虑着什么时候把乌鞘蛇讨要过来,拿回缥缈峰跟老火他们饕餮一番。虽然阿诚现在有做豺狼的倾向,却从没认为自己和妖怪是同类,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同情心,而且他也不会悲天悯人地觉得这蛇精修行不易,来个许仙和白娘子二世什么的(当然,如果这蛇精已经能幻化人形,又偏偏是个如白素贞那样的美女,那就例外了。可惜了)。 抓了乌鞘蛇精后,三人又等了一会,却再没其它的妖怪出现。其实也不奇怪,动物都有地盘一说,更不用说这妖怪了,这乌鞘蛇久老成精,虽然不见得有多厉害,但这方面几里地,应该也算它的地盘,不大可能有其它精怪出现。 于是三人灭了篝火,继续循河而上。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走出三五里地,三人找到河滩背阴处,准备继续生火。 正在这时,三人背后若有若无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三人以为是当地人路过,为了避嫌,赶紧隐了形。过了一会,也没见有人走过来,那说话声却越来越响,听着还有个孩子的声音,像是在争吵一般。 阿诚三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悄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摸去。三人扒拉开河滩边上密集的苦竹,眼前现出一片开阔地,却是一条小路,在离阿诚他们不过十几米外,三个人正站在小路中央。一个女孩子,两个大人,不,两个妖怪! 女孩不过十来岁模样,长得眉清目秀,五官精致,挺翘小鼻,玲珑小口,一双小丹凤眼,面白细腻如玉,留着齐耳短,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胚。只是这女孩却穿着一身男孩装束,上着红黑条纹体恤,下穿一条松垮的牛仔裤,左脚是一只青色泛黑的解放鞋,右脚上却是一只不知道什么牌子的污黑的球鞋,而衣服裤子也显得有些脏乱。 而另外两个则都赤身**,只有下身围着一块破布一样的东西,一个粗壮高大,手持一个钢叉,身上是密密麻麻的棕色毛,间有黑点花纹,脖子上顶着的分明是个豹子头颅,而另一个则是矮矮胖胖,身上长满了明黄毛,脑袋看去却是真正的贼眉鼠眼。 女孩面对两个妖怪而立,却不见一点慌张的样子,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轻蔑地笑。 阿诚他们刚看到三人时,那个豹子头妖正抓起手上的钢叉,向着女孩刺去,嘴里却吼道:“不抬眼的家伙,吃我一叉!” 眼看女孩就要命丧叉下,只听‘当’的一声,一条黑色棍子飞了过来,重重地打在了钢叉头布,打得钢叉飞了出去。随后阿诚拔开苦竹,走了过来,挡在女孩身前。阿薇和照失也紧跟着他,站在他的左右。 “人类?!”那两个妖怪看到阿诚突然出现,是大吃一惊。吃惊过后,那豹子头妖怪紧跑两布,捡起地上的钢叉,走回到另一个妖怪旁边,两个妖怪都戒备地看着阿诚他们。 “你们是什么妖怪?”阿诚也伸手一招,收回地上的铁桦木棍子。 “好好,好久没吃人肉了,没想到竟然会有人送上门来,那就吃我一叉!” 那豹子头妖怪突然暴起,托着钢叉冲向阿诚! “孽畜!” 只听得一声大吼,豹子头妖怪还没冲到阿诚身前,眼前突然一花,一把月牙铲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肚子上,顿时把他扫出五六米远,瘫在地上生死不知! 照失拿着月牙铲,横眉怒目,像是金刚下凡。 另一个妖怪张大了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有如金刚的照失,像是吓傻了一样,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同伴居然一个照面就被个和尚给打得晕死过去。 看到照失怒目瞪向自己,妖怪全身颤抖了起来,突的,他一声尖叫,转过身子狂奔起来,连自己的同伴也不顾了。 “妖怪,休走!”照失抗起月牙铲追了上去。 眼看照失就要追上妖怪,那妖怪突然站住,然后伏下身子,**朝着照失喷出一股黄烟!而后妖怪借着黄烟掩映,失了踪迹。 照失看到妖怪放出黄烟也嘎然止步,他脸色一变,又疾步退了回来,把昏死在地上的豹子头妖怪收入自己装妖怪的袋子。 “快走!这是只黄鼠狼妖,这烟有毒,不能碰!”照失又跟阿诚他们叫道。 看那黄烟借风散来,又听到照失所说,阿城赶紧拉起女孩,和照失以及阿薇飞向空中,然后向上风处飞驰。 飞出了五六里地,阿诚三人带着女孩找了一条路,在路边停了下来。 阿诚放下女孩,待见女孩只是好奇地看着自己三人,却不见一点惊讶和慌张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他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已经被吓傻了,要说看她一双灵气的眼睛,怎么也不象个天生的傻子。 “喂,小姑娘,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在这种荒山野外,是不是迷路了?”阿诚问道。 那女孩却突然脸色大变,狠狠地瞪了阿诚一眼,接着让阿诚三人大跌眼镜的是她居然拔下了自己的裤子! “你才是小姑娘,你全家都是小姑娘!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子可是正宗的爷们!” (写了两千多字,电脑突然蓝屏,文档却没保存,只得重写!冰天雪地,哭天抢地,呜呼,真真是流年不利!) 第八十二章 古怪 ‘女孩’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照失和尚慌得马上转过身,合什连念阿弥陀佛,而阿薇等女孩脱下了裤子后,才反应过来,却也羞得一脸窘红,急忙转过身去。 阿诚刚开始也是一下紧张,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清丽的女孩子居然会在陌生人面前脱下自己的裤子,而等看到那孩子的**那条豆蚕时,才算明白过来,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哎哟喂,谁家的倒霉孩子,好吧好吧,是我看错,快把裤子拉上吧!” 阿诚真要怀疑这女孩,不,这男孩脑子是不是真的有些问题,就算要证明自己是男的也不用非得采取这样粗野的方式,况且还有美女在场,虽然阿诚没认为那条豆蚕能让他自惭形秽,但看到一个同性在自己面前显耀他那终极武器,终归是有些不大舒服。 真是可惜了那张脸了,偏偏会长在一个男性身上。暗地里阿诚又不由感叹。 “哼,看你年纪也不大,要说也不会是老眼昏花,怎么眼光会这么差!”男孩似乎还是很生气,懒洋洋地拉起自己的裤子。 “……,不可能吧,就你的样子,只怕谁都以为你是个女孩子!”阿诚也有些不服气小孩这么说自己。 “谁说的!你别胡说八道,你没看到老子的喉结,没看到我的胡子吗?”男孩又气得跳了起来,蹭一下凑进阿诚,先仰着脖子给阿诚看了看他平坦的喉咙,接着又摸着光滑的下巴做了个撸胡子的造型。 “好好好,是我老眼昏花了好吧!”阿诚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如果男孩下巴那绒毛也算胡子的话,那阿诚可以称得上是络腮胡了,本来阿诚还一直苦恼着自己胡子太少,不够男人味,现在是突然间的自信十足。 “本来就是!”男孩得到了满足,把脖子缩了回去,接着他大大咧咧地坐倒在地上,伸手折过一条狗尾巴草,叼在嘴上:“你们又是从哪来的,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我们?我们是来旅游的。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又是哪来的?” “旅游?真希罕!一个和尚,还有一个娘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旅游,还有这个娘们怎么穿这种衣服?”男孩斜着眼看着阿诚三人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娘们!? 阿诚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孩明明长得眉清目秀,斯斯文文,但言行之间,却偏偏这么粗鲁。不过很快阿诚看出来这孩子似乎是有意装成大老爷们的样子,大概就是怕别人说他像个女孩吧。 猜到这个,阿诚也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笑道:“还是说你自己吧,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是不是太顽皮了被你爸妈赶出来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刚才拦着你的两个可是妖怪,你不怕么?” “我……老子没有爸妈!”男孩却又脸色变了一变。 “没有……,那你有其他亲人吗?又住在什么地方,我们送你回去好了!” “关你鸟事!老子才不要你管!”男孩脸色变得更是难看,突然他跳了起来,然后沿着小路向西跑走,片刻间便不见了踪影。 阿诚么想到这孩子脾气这么大,说变脸就变脸,话也说得无比难听,一下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呆了片刻,阿诚转头问照失:“他会不会是个妖怪?” 自上次迷雾森林,阿诚现自己并不能分辨所谓妖怪的气息,想来就跟在日本遇到的牛妖所说的那样,阿诚因为自己被妖怪附身,所以也难以分辨妖怪和人类的气息,但见这孩子透着些诡异,于是忍不住问照失。 “应该不是,我感觉不到他身上有妖怪的气息。”照失摇了摇头。 阿诚又转向阿薇,阿薇却也摇了摇头。 “那我们还是跟上去看看吧,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阿诚向西追了上去。他不自觉的有些担心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孩子,几乎没一点自保的能力,跑在这种地方,就算不被妖怪吃了,也可能会遇到豹子野狼什么的。 沿路跑出一里多地,阿诚三人终于又看到了小男孩,男孩正坐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呆呆地看着天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跟着我……跟着老子!”看到阿诚他们追上来,男孩眼里露出些许戒备。 “你不回家?”阿诚问。 “家……不回!” “为什么?跟家里人闹别扭了?” “不要你管!” “呵呵,小孩子脾气还挺倔的!难道你就不怕这里的妖怪把你给吃了?”阿诚在山石上坐了下来。 “我才不是小孩子,我早已经是大人了,什么妖怪,我……老子才不怕!” “好吧好吧,你是大人了。你看我和我朋友在外面转了半天,也有些饿了,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你村子里,要点吃的东西?”阿诚想着怎么把这孩子骗回他家里才好。 “你朋友?朋友是什么东西?”男孩却看了看阿诚后面的照失和阿薇,莫名其妙问道。 “这个,这个嘛,朋友就是可以信赖,互相帮助的人。”虽然不知道男孩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阿诚还是简单回道。 “是吗?!”男孩眼里却闪过一丝兴奋地光芒:“那你说,我和若尘哥算不算朋友?” “若尘哥?是你村子里的人吗?” “村子里的人?算是吧。我是若尘哥从小带大的……”男孩说着低下头,声音也轻了下去。 “他是你亲哥哥吗?” “不是。我从小没有亲人的……”男孩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这样啊,不过怎么说他也算你亲人了。” “那我和若尘哥算是朋友吗?”男孩抬头看向阿诚。 “呵呵,也算是吧。” 男孩有些高兴,不过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不对!你说朋友是互相帮助的,可从来都是若尘哥保护我,我却帮不上他什么忙,我不配做若尘哥的朋友!” “……,这有什么呢,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就能帮助你那若尘哥了。”阿诚耐着性子说道,他在怀疑小孩是不是跟他这个若尘哥闹什么矛盾了,所以才跑了出来。 “是吗?!”男孩高兴地跳了起来:“我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我可以帮他了啊,那我是不是能做若尘哥的朋友了?” “是吧是吧。”阿诚失笑。 “不对!”男孩却突然叫道。 “怎么了!?” 男孩脸色忽然又变得黯淡,低着头坐了下去,似自言自语道:“若尘哥他骗我……他离开的时候说十年内会回来接我,可是现在都快十五年了,……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着他,可是却一直没见他回来,你说,朋友是可以信赖的,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他难道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想他吗?他是不是因为我经常不听他的话所以不要我了……” 男孩说着说着竟然低声哭了起来。 阿诚感觉男孩的话前后有些不着调,所以一时难以理解过来,又见男孩突然哭了起来,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好吧好吧,别哭……”阿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莫名其妙的孩子。 “我才没哭,呜呜呜……,若尘哥说哭鼻子的都是娘们,我才不会哭鼻子,呜呜呜……” 男孩嘴里说得虽硬气,但泪水还是忍不住不停挂了下来,于是一边抽噎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脸的泪。 又哭了几声,男孩突然止住哭声,他抬起头,擦掉眼角的泪水,一双小手又攥地紧紧的:“若尘哥不会骗我的,他说过爷们要说到做到,他肯定不会骗我的,我也一定要相信他,他一定会回来接我的!我不会哭的,哭鼻子的都是娘们!他说等我长成爷们了就带我闯天下,我现在已经是爷们了,他肯定就要回来了!” 阿诚感觉头有些大,现在看来这孩子先前刻意装得这么老气横秋的,应该是受了他嘴里的那个若尘哥的影响。他白了白眼,见男孩情绪渐平,于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个,我想问一下,你今年几岁了?” “干什么?”男孩又露出一丝戒备。 “你说你若尘哥哥离开你已经十五年了,他是在你几岁的时候离开的?”阿诚上下打量着男孩。 “要你管!”男孩却突然甩手就走。 阿诚赶紧跟上:“好吧好吧,我不问就是。我们还是去你村里吧?” “我……老子才不去!要去你们自己去,村子就在山上,就一条上山的路,你们还怕迷路?”男孩头也不回,疾步而走。 “这个,你不回去吗?你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啊!?刚才没见那两个妖怪差点吃了你吗?!”阿诚终于失去了耐心,也有些生气,他决定这孩子再不听话就把他强抓回去。 “老子才不怕!” “你……?” 突然,男孩忽然站住,直盯着阿诚,而阿诚也差点撞到他。 “回去吧?” “你为什么要管我,我们又不是朋友?”男孩看着阿诚问。 “好吧,是我没来由的善心大行了吧,既然我碰到了,可不想像你这么个漂亮的孩子被个妖怪给吃了!” “你才漂亮?老子是爷们,才不用漂亮!老子才不用你管!”男孩又是脸色大变,接着转头狂奔,转眼又不见了踪影。 “靠,这孩子真是敏感和神经到极点了!”阿诚顿了顿脚,还是耐着性子追了上去。 可是这一次,阿诚跑了几分钟,竟然没能追上男孩,以他的脚,男孩就离开这么点时间,应该很快就能追上,阿诚于是怀疑男孩是不是钻进了林子,于是有和照失以及阿薇分三个方向往林中找寻。 阿诚是朝着山上找,他飞到空中飞了几分钟后,却现山上就两三间破落的土房,不见人烟,更不见那孩子的踪影。 过了一个小时,三人回到原地会合,却依然没有找到孩子。 “这孩子该不会真是妖怪吧?山上根本没什么村庄!”阿诚忍不住又问照失他们。 “有可能,这孩子很古怪!”照失说。 “那为什么连你们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有什么不同?” “我也不能肯定,不过听朗空老师说,如果妖怪修炼时间长了,本领高强,就能逐渐隐去身上那种特殊的妖怪的气息,靠简单的辨息也是辨认不出来的。”照失说。 “不可能吧?”阿诚有些难以想像这么个孩子会是什么强大的妖怪。 “算了,不管了。说不定这孩子是附近村庄的。天也暗了,找个地方歇息吧。”阿诚摆摆手,努力驱散心头那丝不祥的感觉。 …… 在离阿诚他们十多里远的一条小路上,当初在照失手下逃走的那个黄鼠狼妖正堵在那古怪男孩的前面,黄鼠狼妖怪像看着美味的食物一样看着男孩,脸上不但没有刚失去同伴的悲伤,相反却尽是得意的笑。 “现在没那几个人类帮你,看你还往哪里逃?” “你来这里多少时间了?”男孩却不见一点惊慌,反而慢悠悠地问对方。 “半个月,你问这干什么?” “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我,是老子的地盘吗?”男孩依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嘿哈,等我吃了你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咦,怎么回事?” 黄鼠狼妖正准备向男孩扑去,脸上忽然露出迷茫表情,接着又双眼放光,满是欣喜,不过很快,他一张脸又变成惊骇状,扭曲成了疯癫模样。 突然,他上面出现了一张巨大的血盆大口,一口就把他给吞了进去! 第八十三章 担忧 晚上,阿诚三人找了处背风干燥的地方,升起篝火,吃了点东西,然后静坐休息。 以照失他们如今的修为,包括阿诚,虽然还没达到完全辟谷的程度,还不能几年甚至几十年不吃一点东西,但相比普通人,他们所需求的也基本可以忽视。而且照失和阿薇心性淡泊,对吃食这方面也很少有什么要求。另外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出这样的任务,所以早已习惯。而阿诚在移界也是一直是以在临风亭打坐炼气代替睡觉,现在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所以也没什么不适应的地方。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三人在河边稍稍洗漱后,便又动身。 新的一天,三人依旧是没什么具体方向,昨天溜走了那黄鼠狼妖,可惜这里山林广袤,再加上那妖怪肯定心生警惕,只怕早不知道遁到了多远的地方,他们也认为要想再碰到也只能靠点运气。 不过这么广袤的地方,方圆几百上千里的森林,很难说到底藏了多少妖怪。阿诚他们也不是说非要把所有的妖怪给抓尽了才算完成任务。 他们也就是像昨天那样,走过一段路,就升起篝火,燃上点诱妖烟,看能不能引来些妖怪。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两天,三人也抓了不少成精的野兽,有蛇精、野猫精、雉鸡精,甚至还有一株成了精的‘盘龙七’,俗名就是三七的药。这株三七也是寻烟钻地而来,却不想一钻出泥土,就现一个和尚虎视眈眈地看着它。它大概也觉得不对,正想钻地跑,却被照失和尚一把抓住从土里揪了出来! 照失和尚抓到这株三七却是欣喜了一番,他想这三七成精,可是炼丹的绝好药材,把它送给朗空老师炼丹,那朗空老师也应该会很高兴。 不过这两天,三人所抓到的也就是这么些精怪,却都没成妖化形。但是尽管如此,阿诚还是大开眼界。阿诚老家也是在乡下,小的时候也没少钻山入林,却从没想山中能藏着这么多的精怪,现在他有些怀疑老家那种山林是不是也藏有各种精怪,只是因为修行不够,惧怕见人,所以才不为人所知。 到了第四天,三人也不清楚到底走到了哪里,因为这里的山看去都是差不多的样子,不过算来,三个人也是走出了好几百里地。 中午时分,三人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照失看着眼前的山,神情严肃,他有些神经兮兮地低声说道:“小心了!” “怎么了!?”阿诚吓了一跳,赶紧抽出棍子戒备。 “我看这山跟其它的山有些不同。”照失一本正经地说。 阿诚看了看眼前的山,却有一棍子打飞照失的冲动。 明眼人谁都看得出来这山跟其它的山不同。 这里的山大多海拔不过千米左右,从地理学角度说,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山,只能算是丘陵,山势也比较平缓,都被各种树木覆盖,郁郁苍苍。而眼前这座山,虽然海拔也不算怎么高,但是看去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又值雨季,山上云蒸雾缭处隐约还有瀑布挂下,这座石山平地而起,在这里连绵的丘陵里,是再突兀不过,倒跟移界学校里的很多山有些相似。 本来听照失紧张地说小心,阿诚还以为他这两天的预感是真的,也不由一下紧张起来,却没想照失说的竟然是这么明显的事情。 “是有些不同。这山很高很陡,你不说我还看不出来!”阿诚点点头说,话里不无讽刺。 “你也看出来了,这山上有妖气?!”照失却紧张地问阿诚。 “妖气!?”阿诚又惊又气,惊自不用说,他气的是这照失和尚不把话一句说完,搞得自己差点出糗。 有妖气!阿诚现在一听到这句话就忍不住哆嗦,感觉浑身不舒服,不是说惧怕,而是或许因为他自己察觉不到,所以总感觉这句话像是电视里的一句戏语,让他胃里反酸。 “这里的妖气只怕比明岛湖小月岛上的妖气还要重上几分!”照失却认真说道,还看了看旁边的阿薇,而阿薇也是一脸严肃,左手紧紧地握着宝剑。 “那怎么办?”阿诚问,听照失说来,只怕这山上有个大妖怪,比上青离还要厉害几分,阿诚虽然不是胆小的人,但也不是个随便会热血沸腾的愣头青,所以还是要计较。 照失却没回答,只看了看阿薇,似乎也有些犹豫。 “你决定吧?”阿薇却跟阿诚说。 “……,好吧,那我们隐了形悄悄上去看一看,如果妖怪太强,还是先避过为好。”阿诚本来觉得还是不管为妙,他对除妖的任务最大的还是出于一分好奇之心,还真没有什么为维护正义和平降妖除魔舍生取义的觉悟,不过虽然阿薇怎么个打算他不敢肯定,因为他也不知道阿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照失却不一样,做事总是一板一眼,虽然他现在看去犹豫了,真要他撒手不管,恐怕也是不能,所以还不如采取个折中的法子,先探探情况。 如果现在要是换了其他人,阿诚说不定拍拍**就走,才懒得去冒这种风险,要知道他一直都是有些懒散的人。 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诚这两天心底隐隐地总有些不安,一路走来,阿诚总感觉背后有人偷偷跟着他们,也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某个不明角落,悄悄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感觉有如芒刺在背。 不过阿诚也没跟阿薇和照失提起过,因为照失和阿薇似乎没觉察到一点异常,阿诚怕说了会引起什么误会,让他们徒增紧张,又或者让他们觉得阿诚是过分敏感甚至说紧张,熟归熟,面子还是要的。 但对阿诚来说,这种感觉是如此的真实,阿诚并不觉得这是因为他过分紧张而出现了幻觉。而且这种感觉很不好,让阿诚觉得就像自己脱光了衣服暴露在陌生人眼前一样,几乎没有一点**。 如果阿诚感觉没错的话,那只怕暗地里盯着的这家伙也不是阿诚所能对付的,虽然说阿诚并不知道对方对自己到底怀着何种目的。 因此阿诚只想着能尽快结束这次任务,早点回移界,以免在路上生什么意外。 因此在说了去山上看看后,阿诚都有些忍不住要骂自己是不是太过虚荣了。但话已出口,又见照失跃跃欲试的样子,阿诚也不好反悔,只好隐了形跟着照失和阿薇向山上飞去。 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阿诚叹一声,他也心存侥幸,觉得或许自己确实只不过是太过紧张才有那种被人窥视着的莫名感觉。 第八十四章 旱魃 为免打草惊蛇,阿诚三人小心翼翼,飞得很慢,也飞得很低,前面稍有风吹草动,便马上停下,找山石或者树木掩护,因为这水隐术实在是很普通的法术,就算像照失这样不会水系术法的也能通过某些手段辅助来掌握,而水隐术毕竟也不同于真正的融入环境的隐身术,骗骗一般人没问题,在高手面前却几乎是形同虚设,就算阿诚他们,彼此间也能通过周围景物的异常而感觉对方的举动。 因此三人一直飞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了山顶。出乎他们的意料,这山在下面看去是陡峭无比,山顶上却是平坦。 然而三人到了山顶降落下来后,却忍不住吸了口冷气,这山顶虽然平坦,却极其荒凉和干燥,几乎不见一草一木,那地上的泥土不见风吹,便到处飞扬漂浮着,因此山顶上也是黄沙满天,像厚厚的云雾一样,几乎遮盖住了所有的阳光,山顶上也是昏暗无比,再加上或许有心理暗示,阿诚总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也忍不住揣测着这山上到底藏了一个什么样的妖怪。 三人加倍小心和警惕,降在地上后,他们默契地围成一个三角,两人之间相隔两米左右,慢慢地向前搜索。 三人脚踩处尽是干燥的黄沙,入脚处也感觉软绵绵地,给人一种走在沙漠里的感觉,而空中也是云雾一般的黄沙遮目,极目处不过十来米远,像是进入了混沌之中。 “嘎吱”,像踩断了一根松脆干燥的树枝,在这不见一点声音甚至不见一点风声的山顶显得突兀响亮,三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是阿诚,因为出的声音正在他的脚下。 阿诚感觉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一觉不对,马上跳开几步,紧张地盯着地上。阿薇和照失也拿紧了武器小心戒备。 等了几秒钟,却不见什么异常,阿诚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刚才声音出的地方靠近。阿诚用手里的棍子慢慢拨拉开刚才脚踩的黄沙处,小心地划了半天,沙子里现出一堆粉碎了的骨头渣来! 三人这才明白阿诚原来是踩断了一根骨头,而他们有些惊讶的是这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身上的骨头踩断时竟然能出这么清脆的声音,就像是折断了一根没有一点水分的树枝一样,而阿诚一脚踩上,也像是踩到了一个泥蜂窝,这骨头竟然粉碎成了沙子模样。 不过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三人又有些理解过来,这里实在是太干燥了,比起那种沙漠腹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理来说,这里地处亚热带,常年雨水充沛,又加上现在正值雨季,绝难有如此干燥,而之所以如此,也只能把它归咎于这里潜藏的那个妖怪了。 接下来,一路走过去,阿诚他们遇到的骨头越来越多,一个不注意,脚上便会响起清脆的骨头折断碎裂声,而露在外面的骨头也很少完整的,很多都已经半风化成了沙子,而有些骨头阿诚他们认不出是来自什么东西身上,另外有一些却分明是人身上的手骨甚至还有头骨。 三人更加小心,因为这里太过干燥,一有水分便马上蒸殆尽,水隐术也是无用,三人除了漫天黄沙可做隐藏外,已经是无迹可藏。只是这黄沙虽然利于他们隐藏踪迹,却也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而且这里又是那妖怪的地盘,他们也更加被动,所以不得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三人像半盲一样,又加还要小心脚下,而地上的骨头却越来越多,所以更是越走越慢。过了几分钟,他们也不知道究竟走了有多远,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座小山----一座骨头堆成的山! 无数的各式各样的骨头,包括各种动物的骨头还有人骨,在平地上垒起了一座高达两米,方面五米的小山! 那些骨头有些可以看出来是牛头骨羊头骨还有人的头颅骨等等,而很多的却是难以分辨,甚至还有些骨头巨大无比,比如有个骨头看去像是头颅骨,但那头骨巨大如缸,不知道到底是哪种动物的脑袋能够有这么大,或许是什么精怪的头骨也说不定!而那骨头山上还盘着一条蛇骨,那蛇骨长达五六米,空洞的头颅狰狞,盘在那里竟像是一条骨龙,想来可能是某条成了精甚至成了妖的蛇的骨头,让阿诚看得更是毛骨悚然! “怎么办?”阿诚忍不住打破沉默。 “骨头下面很可能是那妖怪的巢**,不过好像那妖怪没在,我没能感觉到什么强大的气息。”照失说。 “那要怎么样,进它的巢**看看?” “太危险了,里面不知道是怎样的,还是不要进去了,我们在这里埋伏吧?” “埋伏?!打得过他吗?”阿诚吓了一跳。 “不知道,不过趁他没在,我们可以做些准备,等他回来了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照失和尚看到那些人骨后早已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下了除妖的决心。 “也不知道妖怪会从哪个方向回来,我们要躲也没地方躲啊。藏得远了,埋伏也只怕来不及。”阿诚对除妖这方面的经验太少,不由有些顾虑。 “没关系,用阵法困住他!” 照失说着就行动了起来,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了四根长达一尺粗约一指的金光灿灿的金针,那金针拿在照失手里看去都沉甸甸的,上面还刻有红色的古朴的符纹。 照失咬破手指,把血涂一支金针上,然后在骨头山旁选了一处地方,口念一遍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把金针**了黄沙中直至没顶。而后他又在离开第一支金针约十米距离处,把第二支金针打入黄沙中,接着第三支,第四支,四支金针相距约十米左右,把骨头山围在了中间。 打好金针后,照失三人在离开骨头山约二十米的地方伏了下来,屏住呼吸,等着妖怪回来。 “这是什么阵法?”阿诚忍不住好奇低声问道。 “四方金缚俘魔阵。” “有用吗?万一困不住那妖怪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如果不行的话咱们就逃吧。”照失憨憨笑道。 “……” …… 时间一分一秒消逝,三人直盯着前面的骨头山不敢懈怠。可一连等了三个多小时,却迟迟不见有什么东西出现。这山顶上干燥异常,就连吸进的空气也像是着火了一般,咯得人嗓子都疼,三人身上的皮肤也越来越干燥,几乎像要皲裂了一样。 正在三人商量着要不要撤退时,阿诚忽得皱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感觉到了一股庞大的压迫感迎面而来,那压迫感就象山岳临顶,大浪压面,让阿诚感觉极其的不舒服,甚至有跳起来挣扎一番的冲动。阿诚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还是耐住了性子没有真的跳出来。 阿薇和照失本来还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他们似乎也感受到了压迫感,也忙伏低了身子。 而在他们正对面千米外,一夺黄云滚滚而来,像是翻腾的黄色火焰一样,在黄云所到之处,连离着有二十多米远的草木也突然一下子枯黄,像被火灼过了一样。 黄云转眼之间便来到了骨头山前,而阿诚三人也终于看到,赶紧闭上了嘴巴屏住了呼吸,拿紧了手里的武器,直看着那黄云。 黄云降落后,一阵升腾,然后渐渐散去,里面露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因为黄沙密布,阿诚他们也看不清妖怪的具体面容,只隐约看到那妖怪消瘦高大,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一样的衣服。 那妖怪降落后,朝着四周扫了一眼,也不见迟疑,接着手上一招,那堆骨头哗啦啦地翻滚下来,一个四四方方长盒子一样的东西从骨头山里钻了出来,漂浮在空中。 “棺材!”阿诚睁大了眼,暗中惊呼。 虽然黄沙遮目,但阿诚还是能够看清楚,那骨头山里钻出的居然是一口巨大的黑色棺材! 那黑色棺材出来后,盖子慢慢地打开,而后那妖怪轻轻一跳,像是不着力一般,轻飘飘地跳到了棺材里面,然后慢慢躺了下去,接着棺材的盖子又徐徐盖上,向下面的骨头堆里慢慢落去。 正在那具棺材又要钻进骨头堆里时,照失右手做指,朝天一指,嘴上低喝:“束!” 那骨头堆四周的土里,也就是金针打入的地方忽然钻出四条指头粗细的金绳,金绳像不见尾巴的长蛇一样朝着棺材卷去,快地缠住了棺材,而后四条金绳又在棺材上绕了无数圈,把棺材捆得跟个粽子一样。 那棺材挣扎着似乎还想往下面落去,却硬是被金绳给拖在了空中,最后一阵摇动后终于静止了下来。 “成了!”照失露出一丝兴奋,拿着月牙铲跑了过去。阿诚和阿薇也赶紧跟了上去。 谁知照失三人跑到时,那棺材居然又动了起来,出嘎吱的声音,一阵左冲右突,似乎想挣脱了金绳的束缚。照失脸色一变,连念六字真言,那金绳也紧紧拉扯,几乎勒进了棺材里面。 金绳越勒越紧,棺材上的嘎吱声也越来越响,几乎像呻吟一样! “破!”照失轻喝一声。 只听‘噼啪’一阵响,那棺材终于被金绳给绞碎成片! “束!”照失又一声喝,那一圈圈的金绳迅收缩,立刻又把棺材里的妖怪给捆了起来! “人----类!?”被金绳密密麻麻捆绑着吊在空中的妖怪出声问道,那声音却空洞如机械,不带一点感情。 “飞僵?旱魃?怪不得这里会是这个样子!”照失看到那妖怪的样子后,也忍不住吃惊问道。 这妖怪脸上皮肤干瘪暗黑,整个头颅已经成了骷髅状,脑门上的头也稀少寥落,只有一双绿油油地眼珠子还有一丝生气,却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还有他一双露在外面的手抓,也是干枯漆黑,黑色指甲都有两寸多长,像一把铁爪,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这分明是一个僵尸,一个已经成了妖怪的僵尸,也可以称之为旱魃! 僵尸形成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新尸突变,另一种是葬久不腐。新尸突变一般是一些没进入地狱流浪在人间的鬼魂和怨灵附新尸作怪,而葬久不腐则因为尸体所葬的地方土壤风水特殊,久久没有腐烂才形成了僵尸。 而后面一种形成的僵尸,有一些因为生前经历过不平事等等,死后怨念难散,便还存有一点魂魄,再加上所葬的地方特殊,随着时间消逝,他能通过吸取天地阴阳之气而再生,成为厉害的妖怪,也称之为旱魃! 旱魃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他们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变成旱魃之后的僵尸能飞,也称飞僵,据说有些厉害的旱魃可以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算是僵尸之王了。 而出现在阿诚他们眼前的僵尸看他干枯的样子显然不是新尸突变,而应该是一个修炼成妖了的旱魃! “人类,你们来自哪里?”僵尸忽然问道,声音依然空洞机械。 “妖怪,为什么要残害这么多的生灵?!”照失愤愤道,他嘴上轻念咒语,手上加力,那金绳更加绞紧,而被加持了佛家真力的金绳捆住了的僵尸身上竟然像被火烧一样冒出丝丝烟来。 “人类,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灭了我吗?!”吊在空中的僵尸却突然说道,接着他身周出现一片黄云,一下子把他给裹了起来! 第八十五章 来自封印地的妖怪 照失的四支金针看去样式普通,但通过它们所组成的四方金缚伏魔阵却相当了得,照失把四支金针打入土中,如不动一般人绝难看出来,因此也打了僵尸一个措手不及。 这四方伏魔阵极其隐蔽,而它所变化出来的金绳也非常坚韧和灵活,用来锁敌再是合适不过,再加上金针上刻有佛家真言和咒语,也恰好克制僵尸这等阴邪之物。 照失刚才在骨头堆里也看到了人骨,心中怒起,等制住了僵尸后决定把这妖邪给当场绞杀,因此连连念动咒语,催动阵法,下手是毫不留情。 可没想到这僵尸竟似没事一般,说出一句藐视的话来,身上也忽然被黄云裹住,看不清楚面目。 照失听到僵尸的话,心中一惊,也不知道僵尸是不是会有什么法子挣脱,于是也不再多言,只是加快念着咒语,催动金绳更加用力地绑住僵尸。 骤然之间,那裹着僵尸的黄云滚滚翻腾,像是黄色火焰,而连带着,照失他们突然觉得以僵尸和黄云为中心,温度骤然升高,烤得他们连眉毛和头都卷了起来,因此也被逼得退了几步。 那黄云裹住了僵尸后,越变越大,很快就把下面的骨头堆也给吞了进去,接着又继续向四面八方蔓延,像是膨胀了的黄色棉花糖一样,而照失他们也是一退再退。 照失暗暗焦急,按理来说,这僵尸应该早已被金绳给绞杀,可是现在以他与阵法之间的联系,他感觉到了黄云里的僵尸似乎并没受多大的伤害,看来那僵尸的身体也极其强横,金绳一下难以毁灭。他离黄云最近,那黄云也炙烤得他热汗滚滚而出,而汗水一流出来,却又马上被蒸殆尽,只在脸上和脖子上留下了浅浅的盐痕。 阿诚和阿薇站在照**后,也不敢随便插手,怕一个不慎,就乱了这伏魔阵。 黄云不停扩张,逼得照失三人不断地往外退。只是照失却不知僵尸到底是何用意,如果僵尸是想把他们给逼得越远越好,那却是枉费心机,要知四方金缚伏魔阵法已经启动,照失就算在几里外也能遥控控制。但他也不敢大意,至少不想退得太远,不想让僵尸脱离他的视野。 黄云慢慢扩张,照失且念且退,与黄云里的僵尸较着力。 突然,照失脸色大变,一个踉跄连退好几步,几乎撞在了阿诚身上,等阿诚把他托住,他急切地说道:“阵法被破了,你们小心!” 阿诚大惊,抬眼一看,才现空中的金绳已经消失不见,而黄云也在慢慢收缩。 转眼之间,那黄云缩到中心位置,一阵升腾后便渐渐消散,然后露出了那僵尸来。僵尸站在黄沙地上,脚下却空无一物,那本来数不胜数的骨头却都消失不见,而他右手上却金光灿烂,那手里抓着的赫然就是照失那四支金针。 原来那黄云并非是说要逼退照失他们,而是在寻找驱动这阵法的器物。僵尸被金绳捆住时,也现了金绳来自地上,知道地里定有古怪,于是驱使黄云扩张搜索,却正被他找到了地里的四支金针。四支金针一去,阵基一除,四方金缚伏魔阵自然被破。 黄云过处,寸草不生,那一大堆的骨头也都被烧成了灰烬。 照失却一时有些大意,刚开始僵尸黄云裹身,感觉到了黄云上惊人的温度,他还以为僵尸是想用黄云把金绳给烧断,而他知道这金绳不同于一般金术,岂是黄云能够烧断,所以也没怎么担心,后来黄云扩散,他又以为僵尸是想把他给逼远了,却没料到僵尸竟然看出了四方伏魔阵的阵基所在,通过黄云收了金针,破了伏魔阵。 “雕--虫--小--技!”僵尸说着把金针丢到了地上,似乎全然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己不可能驱使这种佛家宝物,索性扔之不顾。 阿诚三人却不说话,只拿着武器全神戒备着,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就将是一场恶战! “人类,你们来自什么地方?”那僵尸却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似乎阿诚三人铁定了是他口中的猎物一样。 阿诚三人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都没说话! “我千年重临人间,这几天所见所闻,还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早已销声匿迹,却没想到这么几天你们就找上门来了,只可惜却是三个小娃娃!”僵尸却慢吞吞地说道,虽然语气依然机械,却好像很有一番自得的味道。 阿诚心中一动,他听出来这妖怪的意思好像是说他并非属于凡界,而是来自另外的地方,所以他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又是来自什么地方?” “嘎嘎,你们猜猜看?”僵尸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声沙哑刺耳,像一把铁铲划在水泥地上一样,让阿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算了,我们其实也没兴趣知道。对于我们来说,你来自哪里都是一个结果!”阿诚摆摆手说。 “是吗?好大的口气!” 阿诚不说话,继续表示不屑。 “你?你那是什么表情?难道你以为我是个小妖怪吗?就跟这里的那些没用的家伙一样?” 阿诚继续沉默。 “……,好吧,我告诉你,小娃娃,我是来自封印地的大妖怪!你没想到吧,现在封印地出现了裂缝,一个多月前我误打误撞进入了裂缝,重新来到了人间!一千多年啊,被关在那个小地方,没想到还有一天我能重新回到人间!” 阿诚忍住好奇心,继续保持淡漠。 “哼,难道你不感到惊讶和害怕吗?”僵尸很生气,他没想到眼前这小家伙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他本以为他说出自己是来自封印地的妖怪,吓也会把他吓死。 “为什么要害怕?”阿诚问。 “难道你的师长没跟你提起过封印地吗?你们应该是叫封妖地!” “没有,什么封印地封妖地,听都没听过?”阿诚白了白眼说。 “……”僵尸感觉脑门充血(假如他有血的话)。 太失望了! 刚刚通过裂缝来到人间时,他一时激动地难以自恃,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重回人间,不过他也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人间已经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还有神佛在,然而一个多月来,他现不但没见到什么神佛,甚至连个像样的修真中人也没碰到,而他所遇见的一些妖怪也弱得不成样子,这让他信心大增,也非常兴奋,感觉自己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日子,行事也终于可以无所顾忌。 这几天他正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去大干一番,以泄千年心头之恨,却没想到居然有修真中人找上了门来。刚开始他还有些紧张,等看清楚了阿诚三人的修为时,心中却是大定。本来他还以为当他说出自己是来自封印地的妖怪,对方肯定会大吃一惊,谁知对方连竟然封印地都不知道,让他想炫耀一番都没用。 关键是在封印地里的一千多年里,生活在那种小地方,而身边尽是跟他一样厉害甚至还要厉害的妖怪,不说欺负别人,还尽被别的妖怪欺负,实在是太憋屈了,而一千多年像在监狱一般的日子,一朝得解放,也把他变成了一个话痨。 “是了,一千多年前的事,只怕你们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你们也不会记得千年前你们的师门长辈们在天界神佛的帮助下,把天下所有的妖怪尽数赶入了几个封印地,让我们隔绝于花花世界,过着在监牢里一样的日子!”僵尸说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珠竟然现出一丝痛苦和愤恨之色。 忽然,他一声嘎嘎吼叫:“既然这样,那我就杀了你们,给你们那些长辈一个提醒吧!” 他身上黄云又快聚集,接着便向阿诚三人卷去! 第八十六章 乾坤一击 看到那炽热的黄云迎面卷来,阿诚三人自不敢怠慢,急忙向后退去。 只是那黄云却没有罢休的意思,依旧是紧紧地跟在阿诚他们后面,只怕他们一个不慎,就要被黄云所吞噬。 “大家分开!”阿诚叫道,脚上也不停,突然一个转折,向着右边疾奔。 阿薇和照失稍微楞了一下,也分别向中向左跑去。 那黄云见三人分散了开来,却也不见停,朝着右边的阿诚追去。 阿薇和照失见到黄云去追阿诚,便停了下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就拿着武器向操控黄云的僵尸跑去,阿薇右手使剑向僵尸左肩砍去,而照失则在中间拿着月牙铲一个直搠以铲代枪向僵尸胸膛刺去! 可那僵尸却直直跳起,轻飘飘地躲了过去,看去动作轻逸缓慢,其实快如鬼魅。阿薇二人自然不可能就此住手,眼看一击不中,紧跟着贴身而上,拿着武器向僵尸身上招呼。 僵尸受到两人夹击,虽然他**强横,但看着阿薇的宝剑和照失的月牙铲也不是普通凡兵器,所以也不敢轻易拿身体硬抗,他手脚虽然僵硬不如阿薇他们灵活,但仗着整个身子的敏捷,腾挪跳闪之间一一躲过了阿薇他们的兵器。 而在躲闪之间,他也不忘操控着黄云继续追那阿诚,只想着以最快的度先把阿诚给收拾了,再回头对付阿薇和照失。 这黄云看着应该是那僵尸的兵器或者说护身法宝之类,阿诚不敢把他跟凡火一般对待,所以也不敢随便以身轻触。 黄云的度非常快,又加上山顶上平坦,除了黄沙没有其它东西,阿诚也找不到什么障碍物掩护,只能左奔又突,眼看着黄云就要扑到,就突然向着转个方向狂奔,才堪堪躲了过去,好几次也是危险至极,甚至有一次左边裤脚被黄云扫到后,马上就被烧成了灰烬。 这一边,阿薇和照失越打越快,那僵尸只靠躲闪,又加黄云在追阿诚,也终于出现了手忙脚乱的迹象,好几次阿薇和照失的兵器都勉强划到了他的身上。只是让阿薇和照失意外的是,他们的兵器打到僵尸的身上,却只留下了一点白色的划痕,看去并没怎么伤到僵尸。这一来是僵尸躲闪得快,并没完全受到阿薇他们手中兵器的力量,二来他的身体也确实强横,当初照失催动阵法用金绳绞了那么半天都没把他怎么样也可见一般。 阿薇和照失越打越是心惊,而僵尸却越来越自信,他本来一千年没到人间,也不知道人间有怎样的高手,还有点忐忑,但现在跟阿薇和照失几招下来,也知道了一些底细,所以他开始转守为攻,两只黑爪频频伸出,向着阿薇和照失抓去。 他那两只干瘦漆黑指甲长达两寸的爪子看去完全就象是两只铁挠,只怕被他划上一下,阿薇和照**上就要皮开肉绽。 而且僵尸一般都自带尸毒,而这只成了旱魃的僵尸,那两只爪子的指甲上,漆黑泛着绿色荧光,只怕也是剧毒无比,就算被他划破点皮痕,后果也是不堪设想。 因此,双方的形势马上转换了过来,那僵尸也不再躲闪,甚至不管阿薇和照失的兵器,只管着频频伸爪,向阿薇和照**上抓去,看去全然是拼命的打法。但其实却并非拼命,因为他也看出来了照失和阿薇就算能真正打中他一下,至多也不过是让他受点伤,而他的爪子只要一碰上他们,他们就是有死路一条。 阿诚和照失也一下子陷入了被动,虽然他们看去还占着先机,屡屡出剑出铲打向僵尸,但等僵尸爪子一出,却又不得不躲闪,所出的招式也都半途而废,而好几次,他们拿着武器回防,碰上僵尸的黑爪,竟然划出了丝丝火花,更让他们对僵尸那对爪子的厉害而忌惮。 阿薇和照失现在也是有苦难言。阿薇本来就不擅长剑法,她所擅长的是水术,手中清风剑也只是用法术的媒介而已,但奈何这山顶上干燥异常,又加黄沙遮天阻隔了外面,几乎不见一点水分,她连个水术都用不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拿着光棍宝剑对付僵尸,却几乎没什么用处,反而好几次都被僵尸抓得手忙脚乱。 而照失虽然是擅长近身攻击,但他那月牙铲长达两米,用的都是大开大合纵横捭阖的大招式,现在却因阿薇在旁边,反而处处掣肘,怕一个大扫就伤了阿薇,更不用说用出金刚螺旋那样的法术来。 僵尸却是越打越有精神,只听他一声尖叫,趁着先机,双爪左右同出,竟然同时抓住了阿薇的清风剑和照失的龙魔铲!阿薇和照失脸色大变,急忙使力想把兵器扯回,但僵尸力大无穷,双爪抓着他们的兵器纹丝不动,那宝剑和月牙铲好像是在他手里生根了一样。 僵尸又嘎嘎一声似哭非笑的尖叫,抓着宝剑的爪子猛得一甩,便把阿薇连人带剑给远远地甩了出去。接着他空出的爪子闪电般向照失的胸口抓去! 照失月牙铲受制,眼看僵尸又一爪抓到,却是不甘心舍了武器躲闪,只得一声大吼,左手一阵金光闪动,迎着僵尸黑爪拍去! 只听砰一声闷响,接着哇一声,照失吐出一口血来,人也向后连退了几步,那月牙铲也被僵尸给夺了过去! 僵尸一击而成,又趁势而上,向立足未稳的照失抓来! 照失吐了口血,兵器也被夺,又见僵尸逼来,但却不见一点气馁和慌张,相反眼里还露出一丝精光,他一声大喝,双足并拢一顿,脸上泛过一缕金光,接着用左手拇指揩了嘴角的血迹,在右手手掌上写了个佛家的万字,然后迎着袭来的僵尸遥遥一掌拍去! 他右掌拍出,掌前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金色透明的万字,万字呼啸着像个印子一样印向僵尸。 僵尸看到眼前打来的万字,马上停了下来,绿油油地眼珠里也出现一丝犹豫之色,但是那金光万字很快就袭到,他也来不及多想,左爪闪电一般在身前一阵乱挠,马上就把那万字给挠得支离破碎。 突然,那僵尸出一阵痛叫,连连向后退出了几步! 原来那万字被僵尸的爪子给抓乱后,那金光也有丝缕附在了他的爪子上,而那金光附上后,他的爪子竟然冒出丝丝烟来,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样。 好在那金光不多,很快就燃烧殆尽,但还是把僵尸右爪给烧伤了,连着无名指和小指上的指甲也只剩下了半根! “罗汉金身?好一个小和尚,好资质,好毅力!”僵尸绿油油地眼珠盯着照失,带着一丝忌恨。 原来这罗汉金身需要无上毅力和绝顶资质才能修炼,无欲、虔诚,其间辛苦和艰难难以言表,又进镜极慢,千年或许也未能有大成者,而世上修炼这一途的和尚也是少之又少。 但真有修炼成功者,便可直接位列罗汉,得升佛界。不过照失现在也只不过窥得斑毛而已,假如他真修得了罗汉金身,像僵尸这样的阴邪妖物,只怕近也近不了他的身。 “妖孽,你罪恶滔天,今日就送你去阿鼻地狱吧!”脸上带着隐隐金光的照失和尚尽带庄严,说着又遥遥一掌拍向僵尸。 只见他手掌前又出现一个巨大的万字,快地向僵尸印去! 然而那僵尸却没躲闪,他一双眼珠里也现过一丝精光,嘴巴突然张开,迎着那万字徐徐喷出一口浓厚的绿色烟雾! 只见那金色万字碰到那绿烟后居然停了下来,然后马上就黯淡了下去,最后竟然全然消失不见! 僵尸又张嘴一吸,把那绿烟重又吸了回去,嘴巴还咀嚼了几下,似乎在回味一般。 “不错,你的罗汉金身本来正是克制我们僵尸一类,只可惜你的道行太浅了!”僵尸悠哉游哉说道,而后又突然闪身欺上,伸出右爪向照失抓去。 照失大吃一惊,他没想到这僵尸竟然强横到了如此地步,那僵尸口喷出的绿烟应该是他的本命尸毒,本来他那金光罗汉血万字正是克制这等邪物的,但是奈何实力差距太大,那万字反而被僵尸的尸毒给吞噬了。 眼看僵尸有袭到,照失回神,赶忙又出掌拍出一个万字向僵尸印去! 僵尸却是又不躲闪,张嘴喷出一口绿烟,停也不停就欺到了照**边,一爪向照失胸口抓去。 照失急忙躲闪,向后退去! 僵尸却紧步跟上,连连向照失抓去,度比照失还要快上几分! 另一边的阿诚看到照失被动,眼看着很快就要伤在僵尸爪下,而阿薇却不知怎么回事,手中宝剑指天,人却一动不动,他也有些焦急起来。 其实他并不是说摆脱不了身后的黄云,但这黄云厉害无比,他现在的任务就是拖住这黄云,好让阿薇和照失对付那僵尸,否则如果他逃得太远了,那黄云回到僵尸身边,那阿薇和照失只怕更难以对付,所以他就在一旁和黄云赛跑着,一边等着阿薇和照失他们制住那僵尸。 但现在看来阿薇和照失还不是那妖怪的对手,而照失也屡屡遇险,阿诚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他心中一动,在身后召出一面大大的沙墙! 那黄云紧紧地跟在阿诚后面,却不想正好撞到了那面沙墙上,等它蔓延过沙墙,后面却不见了阿诚的影子。 僵尸噫了一声,向黄云那边看了一眼!但是也没什么犹豫,还是一爪一爪的抓向身前的照失。 就在这个时候,他身后突然一阵沙响,僵尸暗道不对,脑袋下意识地向右边歪了一下! ----僵尸身后,沙响声中,一个人影突然从沙地里钻了出来,高高地跃到天上! “日你!”阿诚一声吼叫,手中棍子势如破竹朝着僵尸的脑袋砸去! 他这一棍凌厉无比,正是棍法四式里的那一招乾坤一击,借势当头打下,快如闪电,势重千钧,棍子飞向下砸去后所形成的真空竟然连天上的黄沙都吸了过来! 这一棍下去真有风云变色的味道和气势! 那僵尸直觉不对,下意识地把脑袋偏了一偏,阿诚一棍正好砸到了他的左肩膀上,只听砰一声巨响,僵尸的左肩凹进去一块,身子也立足不稳,左脚向地上重重地跪了下去! 时间好像停止了一样!僵尸跪在地上,肩上还有一条棍子,身后站着因为用力过度而面色绯红的阿诚,前面是定足傻立的照失。 ‘扑’一声,僵尸左手上抓着的照失那条月牙铲也重重地掉在了地上,他那只左手也垂垂而下,似乎断了一般! 僵尸连照失那粗重的金刚龙魔铲也伤不了分毫的左手竟然被阿诚一棍子连着肩膀给废掉了! “很好。”过了有几秒钟,僵尸却幽幽说道,顶着棍子慢慢地站了起来。 阿诚收回棍子,静站不动。刚才这乾坤一击太耗力了,以致让他感觉有些脱力,他需要时间调整一下,蓄势等待下一击! “小心!”这个时候,照失突然扑向阿诚,抱着阿诚向一边滚去。 他们刚滚出那个地方,那片黄云滚滚而至! 同一个时刻,在一边站立良久的阿薇清叱一声,嘴里喷出一条水龙冲入天空漫漫黄沙里,而后她神情肃穆,以剑指天:“水引疾雷!” 不知什么时候,僵尸头上已经积聚起滚滚黑云,霹雳一声雷响,一条粗大的闪电穿过黑云朝着僵尸当头打下! 第八十七章 快字当头 此时,阿诚、照失包括那僵尸在这性命相搏之际都没怎么去注意另一边的阿薇,阿诚和照失还担心阿薇是不是受了什么伤,而那僵尸更是以为阿薇是不是吓傻了而失去了战斗的意志。 其实阿薇站在那里并非在呆。 当被僵尸赤手抓了宝剑甩出来后,阿薇知道单用剑法对这僵尸根本不起作用,所以她索性不再急着扑上,预备着动法术。 阿薇擅长水术,这水术的动需要借用天地间的水供她驱使,可是这山顶上干燥无比,空气里几乎不含一点水分,她也难以施展水术,但情势紧迫,已来不及她过多犹豫,于是她决定了用出自己的本命水元。 只是这本命水元分布于她身体里各个地方,她也需要一段时间来聚集,好在照失拖住了僵尸,给她争取了时间。而当阿诚一棍打中僵尸时,她也差不多正好准备完毕,念完咒语,便向天空喷出了自己的本命水元,在僵尸的头顶召唤出了雷鸣闪电。 只听得哄哄哄三声,三道闪电一道接一道几乎没有间隔地打在僵尸身上,僵尸身上一阵青红之火乱蹿,那件黑色大氅也烧了起来。 阿诚和照失看到闪电打下,惊讶之余也赶紧连滚带爬跑到了阿薇身边。 阿薇这次召出的闪电虽然没有上次在明岛湖对付青离时那么密集,但是看区威力却是大了不少,一是因为这是阿薇用他的本命水元催动的闪电,自然不是天地间的凡水可比,二是这山顶上黄沙悬浮,一遇水,正好有利于云的形成,也有利于闪电的形成。 三道闪电过后,那僵尸似乎真的僵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身上还不停地冒着烟雾,屡有某个地方冒出点火花。 阿薇一下子似乎清瘦了不少,连嘴唇都有些干裂,但她面色坚毅,手中清风剑仍是遥指天空,另一只左手食指中指并拢贴在右手手腕上,嘴里念念有词,接着又从天上召下三道闪电,接连打在了僵尸身上。 哄哄哄三声后,僵尸身上又燃起一阵青红之火,整个身子看去也焦黑一片,似乎被烤焦了一般。 而三道闪电过后,阿薇脸色更见苍白,嘴唇也更加干裂。阿诚忙从戒指里掏出一瓶水:“好了,喝口水吧?” 阿薇却微微摇了摇头,继续保持着那个姿势,嘴里还是念念不停,不过因为严重褪水,她的神智已有些模糊,全凭一分意念支撑着,想再召出几道闪电,把僵尸给彻底灭了。 “可恶的人类,你们有完没完!”正在这时,站在那里的僵尸突然说出一句话来,说话的同时,嘴里还喷出了几口黑烟。几乎同时,他身边那片黄云徐徐把他给裹了起来,而天上又有三道闪电接连打下。 只是这一次,却再没听到哄的一声燃烧的声音,那闪电打入黄云中,像是泥牛入海,似乎全数被黄云给吸去了一般。 连打下九道闪电后,阿薇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坐倒在地。 阿诚和照失听到僵尸居然还能说话,早已是脸色大变,全神戒备着。而看到阿薇坐下时,阿诚赶紧把水丢给照失:“照失,你照顾阿薇!” 阿诚说着,便跨前几步挡在阿薇和照失前面,左手拿着棍子,右手从戒指里拿出了‘雪千扫’。 阿诚隐隐有些担心,在见黄沙裹着那僵尸,看不清楚里面,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然而正如他所担心的,那黄云裹住了僵尸后竟然慢慢变少,慢慢地向中心缩去,像棉花糖融化了一样,到了最后,那黄云里渐渐现出那僵尸来。僵尸张着嘴巴,像吸水一般正快地把那黄云给吸入嘴里,几乎在同时,他身上被闪电所烧焦的地方几乎以可看见的度恢复着。 不过片刻,那黄云完全被僵尸给吸了进去,而僵尸也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样子,甚至连脑门上那几条稀落的头都没见少,只有那件长袍却还是破落不堪。 “人类,你们竟然差点毁了我的肉身,我一定要把你们杀了,为我此次出山祭行!”僵尸机械地说着,还抬起右手揉了揉左肩,揉了几下后,他那只垂着的左手竟然也嘎吱嘎吱动了起来,就象断了又重被接上的机器手臂一样。 看到这一幕,阿诚不禁头大,用他的话来说,这僵尸是真他吗的诡异,明明都被烧成焦炭了,不过这么点时间竟然就恢复如初,难道真是不死之身?不过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把‘雪千扫’重又放回戒指里,深深吸了口气后,右脚点了点地,双手拿着棍子,如豹子一般冲向僵尸。 “好,你最先伤我,那就先杀你!”僵尸身子陡然拔长,伸出右爪迎向阿诚。 阿诚疾跑几步,突然跃向天空,双手拿着棍子举过头顶,一声大叫后,向着下面的僵尸劈去! 乾坤一击! 看到阿诚一棍打下来,僵尸却有些不屑,竟然不躲不闪依旧抓向阿诚,似乎浑然不在意阿诚的棍子,也完全就是先前他对付照失的老法子。 但是阿诚看到僵尸爪子抓来,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似乎下了决心,仍然一棍势若破竹地砸将下去,棍子过处,响起一阵风雷之声,而棍子后的真空也挟着黄沙滚滚而下,看去更加重了这一棍的力量。 然而僵尸却以为阿诚肯定会收回棍子招架他那一抓,就算阿诚存心想拼命,他也觉得拼着受点伤把阿诚一抓毙命也是无所谓,或者说他甚至有信心在阿诚的棍子打到他之前把自己的爪子送进阿诚的胸膛,捏暴他的心脏!想起自己捏碎对方的心脏,那鲜血四溅的场面,僵尸竟然忍不住兴奋地微微颤抖。但这并没减弱他出爪的度! 可是他的爪子刚好只伸出一半,他的左肩忽然一阵巨力传来,他感觉像一座小山突然压到了他的肩膀上,先是把他的肩膀也压断,接着他受重之下,重心不稳,左脚又重重跪在了地上,整个膝盖都没进了黄沙地里。 天地之间又一片沉寂,时间似乎停止,画面也定格! “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棍法?”过了一会,半跪在地上的僵尸左肩上顶着阿诚棍子一头,抬起头问道,本来面无表情的一张骷髅脸居然露出一丝惊讶和迷茫之色。 他不能相信,明明在阿诚出棍的同时,他也伸出了自己的爪子,可是还没来得及眨眼,他的爪子也刚伸出一半,那棍子就突然打到了他的肩膀上!就算以他千年的阅历,还是明白不过来! 这也让他很难接受,他修行千五百年,最倚仗的除了那片黄云,就是自己**的强横以及度,作为僵尸,他的身体先天僵硬,因此不够灵活,全靠他用度弥补,而经过这么多年的修炼,他的度连他自己都以为到了堪称匪夷所思的程度。虽然他没出全力,但他这一抓和阿诚一棍之间的度差距,还是让他感觉难以接受。 阿诚的实力他通过灵识察觉并不算强,当初阿诚打中他一棍,他也一直以为阿诚是占着偷袭的便宜,所以阿诚又一棍子正面打来时,他甚至还有些鄙夷,鄙夷对方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正面对他用出这么简单直接的棍法。然而事实却大出他的意料,就是这么一招简单的棍法,又把他给打得跪倒在了地上。 听到僵尸问,阿诚却半天没回答,此时的他几乎已经脱力,似乎那一棍使出已抽去了他几乎所有的力气,也让他感觉全身躁动,心神激荡,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体而出,所以他忙着做着深呼吸,平息着激荡的心神,也缓慢地回复着力量。 但为免僵尸怀疑,过了一会,阿诚还是收回棍子,勉强保持着一种平淡的语气回道:“乾坤一击!” 若换在以前,阿诚绝对羞于把这么华而不实的名字告诉别人。当初老流把那本棍法四式的小册子给他时,看到这什么乾坤一击、神魔乱舞的招式名称,阿诚还暗暗耻笑,因为在他潜意识里,名字越华丽的招数往往越没用,而粗粗一看那简单的四个招式,阿诚也确实觉得这棍法四式实在是很普通,甚至当初连老火的赞叹也不以为然。 而在日本时,见到了小小流跟那蜥蜴妖的交手所用出的棍法,却隐隐有所感悟,便开始仔细参研起那棍法四式来,也终于领悟了第一招‘乾坤一击’的精髓之一二。 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用出棍法四式第一招‘乾坤一击’,虽然在领悟过程中他也有心理准备或者说兴奋之处,但还是没想到这乾坤一击居然有如此威势,也终于认识到当初老火的赞叹并非虚伪。 唯快不破!这快字便是‘乾坤一击’第一层要诀! 只是因为他修为有限,这催他目前全部实力的乾坤一击却让他隐隐地有些后怕,这种全身乏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如果一击不中,对方快反击,那他是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也幸亏这一棍对僵尸有所打击,搞得这僵尸两次都没有快反击,也给了阿诚喘息的机会! “乾坤一击?没想到人类也有如此霸道的棍法!”僵尸终于又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第八十八章 僵尸也发神经病? 看到僵尸又站了起来,阿诚半弓着身子退后了几步,拿着棍子戒备着。他一脸肃穆,心中却有些惊讶,也有些焦急。 要换做平常对手,比如就算是青离,阿诚觉得自己这乾坤一击也能把他打得再无还手之力,而这僵尸看去却只是伤了一条臂膀,他那身体的强横和抗击打能力也实在是太过骇人。 僵尸站起来后,又慢慢伸出右手抓了抓左肩,像在按摩一般,过了一会,他那垂着的左手又嘎吱动了起来,连肩上被阿诚一棍打出的凹陷之处也似乎恢复了原状。 看到这一幕,阿诚不由暗中叫苦,他这乾坤一击对僵尸也不是说毫无伤害,只是这是他倾力一击,一棍之后他需要很长时间来恢复力气,平复有些混乱的真元,所以也很难再有后招,如果这乾坤一击他能够无限制用出来的话,就算僵尸的身体再变态,阿诚也有信心把他砸个稀巴烂! 僵尸左手恢复动作后,也没急着回击,一双绿油油的眼珠有些玩味地看着阿诚:“可惜了,以你的修为用出这招棍法很是勉强吧,你只怕要修整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用出第二击吧?否则还真让我头疼……” 阿诚吃惊,他没想到僵尸竟然看出了端倪,不过表面上还是一片镇定,他点了点头:“不错,还好刚才你没有立刻反击,否则我也一时无法招架。” 僵尸却噫了一声,他没想到阿诚竟然是如此反应,既没否则自己的猜测,承认了弱点,却又没一点惊慌的样子,相反可以说还很镇定,这让他怀疑阿诚是不是还有什么厉害的后招藏着,也让他更生一丝警惕。 阿诚其实说得尽是实话,用出乾坤一击之后他绝难再立刻使出什么后招,但擅长谎言的他知道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尽说实话,唱空城计,而僵尸也果然心生警惕,有些犹豫。 另一边的阿薇和照失听到僵尸所说和阿诚承认,却才明白过来,不由有些着急,本来他们刚看到阿诚竟然又一棍子把僵尸给砸到了地上,还稍稍放了心,觉得阿诚能够对付僵尸,现在却知道了阿诚在一棍之后的处境,又看到僵尸那可怕的恢复能力,不免更是担心起来。 “照失,你去帮阿诚吧。”阿薇对照失说。 “那你?”照失看了看那边的阿诚,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薇,有些犹豫。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快去!”阿薇喝了些水,本来苍白干燥的脸色已恢复些正常,她有些焦急说道。 “哦。”照失也不再多想,朝着阿诚和僵尸那边小跑过去。 “照失,别过来!”另一边的阿诚却摆了摆手,要挥退照失。 看阿诚竟然不要自己帮忙,照失有些傻了,心中也矛盾万分,又回头看了看阿薇。 “回去吧,我能对付他的。”阿诚又说道。他们两个一起并不见得比一个人对付僵尸要好,虽然他们并不算什么高手,但也早过了什么双拳难敌四手的阶段。 “哦。那你小心点。”照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了回去,在看到阿薇时,又似有些不好意思和尴尬地笑了笑。 阿薇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不过她却有些艰难地站了起来,勉力抽出了清风剑,紧紧地盯着阿诚那边。 “人类,你真觉得你凭那一招棍法就能是我的对手?”僵尸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丝愤怒,连那警惕之心也少了几分,他用空洞机械地语气说道,话里却带着讥讽和不服的意味。 “不试试有怎知道?”阿诚轻笑一声,左手抹了把脸,偷偷往嘴里送入一颗绿色的小药丸(不错,是绿色的)。 刚说完,阿诚一声大喝,朝着僵尸紧跑几步,然后高高跃到空中,棍子举过头顶后,向着下面的僵尸狠狠打去! 又是乾坤一击!(噫,为什么要说又呢?) 看到阿诚重使老招,僵尸冷笑一声,脚下快移动,向右横移三步,然后鬼魅一般伸出干瘦漆黑的右爪,瞄着阿诚肋间抓去! 僵尸也一直在暗中算计着,在见阿诚跑过来时,他便早早而动,错开了步法,就是为避开阿诚这当头一棍,趁隙攻击。 然而看到了僵尸跳到了自己的左边,向着自己腰上抓来时,阿诚却似没看见一般,棍子依然一停不停朝着对面的空气打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来不及反应。 僵尸感觉胜券在握:“事不过三,你以为这招对我还有用吗?咦?……” 砰一声闷响! 眼看着僵尸避开了阿诚那当头一棍,爪子就要抓到阿诚腰上时,他的左边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一下子就把他吸回了原处,而在同时,阿诚那一棍也终于打了下来,好在他一觉不对,拼着把脑袋歪了一歪,才避过了棍子,而又跟前两次一样,棍子重重地砸在了他左肩上,砸得他半跪在了沙地里! “怎么可……”僵尸有些傻了,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明明是刻意向右移了几步,却硬是被吸了回来,不偏不倚地受了对方重重一棍。他不明白! 可还没等他说完,又是砰一声闷响!原来阿诚在一棍打中僵尸肩膀后,马上闪电般后退出十几步,然后又快向僵尸冲来,随之手中棍子横扫而出,重重地打在了僵尸的垂下的左边胳膊上,把僵尸打得飞了出去。 就在僵尸飞出去以后,阿诚又闪电一般,像瞬移一样来到了僵尸的前面,然后迎着僵尸又一棍当空打下,把僵尸给打得半个身子都陷入了黄沙地里! 打完三棍后,阿诚疾退几步站定,面色虚红,喘着粗气。他右手棍子拄在地上,才勉强支撑着脱力的身体没有倒下去! 三棍啊!阿诚暗叹一口气,就算吃了老金给的回力丹也只能用出三次乾坤一击! 老金当初把一小瓶十几颗回力丹交给他时曾慎重交代过,要他只能在久战之后全身脱力时才能服用,否则以他的体质擅自服用,很大的可能就是爆体而亡。这一次,阿诚是存着拼命的打算,在出招之前就吞入了回力丹,而后迅地出招,就是想赌上一赌,连续出招,把僵尸彻底打倒,却没想连老金所说的恐怖的丹药,也只能支撑他使出三下乾坤一击。 而刚才他使出乾坤一击时,僵尸早早跳到了他的左边,明显是避过了他的棍子,他却依然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前面打去,却并非是因为来不及反应。 其实他也有料到那僵尸会避开棍子锋芒,之所以还是要那么自信地一停不停地把乾坤一击使完,就是因为乾坤一击第二层要诀就是一个势字。 一往无前、势如破竹的势! 乾坤一击一为快,二为势,快与势相辅相成,因为有快才能成势,因为成势才能更快! 阿诚这乾坤一击打出,可以说方圆三米半径之内都是笼罩在了他棍子的势里面,因为那种惊人的度,棍子过处,后面所形成的真空会刮起一阵旋风,把任何东西都能吸引过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僵尸虽然横移了三步,却依然没有离开棍子所形成的势的范围,还是被快吸回了原地,受了重重一棍! 看到那僵尸半陷进沙地里一动不动,阿薇和照失稍露欣喜,向阿诚走去。 “等等,别过来!”阿诚却背对着他们摆了摆手说道。 现在阿诚绝不能肯定那僵尸就这样被打倒了,因为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刚才三棍可以说都是打在了僵尸的左侧,僵尸的左手应该是废了,除非他那胳膊是水做的或者说那僵尸能跟终结者里的机器人t1000和t-x那么变态,碎成了一片片还能够完全复员。 也正因为如此,那僵尸其它地方并没受到多少伤害。阿诚本来想吃了回力丹后能够把僵尸给彻底打成烂泥,谁想打出三棍后便已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了下来。 可惜呀,乾坤一击只悟到了一二层,那后面什么劲的要诀却还远远没有领悟,否则也不用这么多下,只要一棍就行了。阿诚又叹道。 就在这时,果真如阿诚所担心的,哄的一声巨响,那陷在沙地里的僵尸突然跳了起来,像一颗炸弹爆炸一样,搅得地里的黄沙也滚滚而起。 僵尸跳出后,仰天一声尖利地咆哮,拖着一条软软地左边胳膊风一般地扑向阿诚:“可恶!今日定将你碎尸万段,形神俱灭!” 本来僵尸自己说什么事不过三,却没想到这第三次,还是受了一棍,而三棍连击之下,他那条左胳膊也被彻底打成了粉碎,一时也再难以恢复,因此又恼又怒的他早已忘了跟阿诚询问刚才自己为什么会躲不过那一棍子,只想着把眼前的可恶的年轻人给撕成碎片。 见到僵尸突然跳起,朝着自己扑来,阿诚也有所准备。他鼓腹捏鼻,朝着僵尸喷出了一口二昧离火!同时他右手上的棍子突然变成一颗巨树,横在了身前,以防僵尸如果不受二昧离火的伤害,继续向自己扑来。 眼看着僵尸就要撞上二昧离火,那僵尸却突然连连退后几步,避过了二昧离火,然后站在了那里。 可惜了,难道他看出了自己二昧离火的蹊跷?阿诚暗叹一声,也有些疑惑。他原本正巴不得僵尸越冲动越好,却没想这僵尸在盛怒之下还是这么谨慎。 “没想到你还会用火术?”那僵尸完全没有了愤怒的样子,相反似乎还有些忌惮。 “原来你怕火?”阿诚惊喜出声。他原本看过僵尸那片黄云的厉害,那温度之高,连有着五行元灵体的他都有些忌惮,所以也迟迟没用出二昧离火,更不用说寻常的火术。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旱魃身体强横异常,几乎不死不灭,却唯怕火,也只有用火才能真正克制这旱魃。 “小子,今天就算拼着毁了肉身,也要把你杀了!”僵尸犹豫了一下后,终是下了决心,又快地向阿诚欺来。 来得正好!阿诚暗叫一声,本来他还真没什么信心打败对方,在知道了这僵尸怕火之后,却是信心大增。于是他又鼓腹捏鼻,准备喷出二昧离火。 可是突然间,阿诚身体里真气一阵乱蹿,似乎像溃了坝的洪水一样,阿诚居然难以把他们聚集起来,而在同时,他感觉全身的力气突然被抽空了一样,浑身软绵绵地,使不出一点力气来,连脚下也是一软,人也慢慢地坐了下去。 阿诚面色苍白,额头大汗淋漓,慢慢地坐倒在地,手上变成大树挡在前面的棍子也恢复了原状,掉在地上。而在同时,僵尸也已经扑到,伸长了右爪,向阿诚的天灵盖抓去。 另一边的阿薇和照失看到这一幕,不由惊叫出声,他们奋力跑向阿诚,想把阿诚救下,却哪里来得及! “不要!”眼看着僵尸就要抓到阿诚,阿薇和照失突然感觉和阿诚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自己也如此地无能为力。 “受死吧!”僵尸也看出来阿诚似乎是脱力了,不由惊喜万分,虽然不敢放松了警惕,却还是忍不住得意,他那瘦长的右爪也如闪电一般罩向阿诚脑袋,那两寸多长的指甲出绿色寒光,份外狰狞。 只要他这一爪抓到了,阿诚必死无疑! 僵尸离阿诚越来越近,右爪离阿诚的脑袋也只不过两尺距离,现在是神仙来了只怕也难救阿诚! 就在这时,僵尸突然停在半路,伸出的右爪也停在半空,一双绿油油地眼珠似乎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带着一丝茫然,看着阿诚这里自言自语道:“咦,怎么回事,人呢?” 他那样子似乎阿诚在他眼前凭空消失了一样,然而阿诚却分明还是坐在他前面的地上。 “怎么可能,这是什么地方?!不,不可能,我怎么又会回到封印地来的!我明明是到了人间的!”接着他站在原地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惊叫出声,连本来空洞机械的语气也难掩那份惊讶。 “不可能,不可能!我不要,我不要回到这个鬼地方!”僵尸右爪捂着脸,一阵尖利地狂吼,震得脚下整座山都几乎要颤抖起来。 僵尸得了臆想症,神经了!阿诚和后面的阿薇以及照失对视了一眼,不由这么猜想。 第八十九章 突变 在阿薇和照失包括阿诚几都以为要丧命于僵尸手下时,场上情势却陡然逆转,那僵尸居然得了臆症一般,开始莫名其妙地胡言乱语,似乎也看不到阿诚所在。 不过吃惊归吃惊,照失还是以最快的度把坐在地上的阿诚拖了过来,以免被疯了一般的僵尸无意识之下辜及。 阿诚运了运气,现一切都还好,那乱蹿的真气也终于一点点恢复了平静,慢慢地循着大周天运行,他本来还担心是不是走火入魔了,现在看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三人看着前面喃喃自语的僵尸,互相对视了一眼,又几乎同时都摇了摇头,三个人的心思都差不多,都在想着僵尸到底是何缘故突然变成这样,但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三人也在想要不要趁机把僵尸给灭了,但最终都默契决定看看再说,因为这情形实在是太过诡异,也说不定谁去刺激他一下或许相反会让他清醒过来,那样的话,对于他们目前来说,却是不利得很。 那僵尸站在那里喃喃了半天,突然之间,他仰头望着天空,一张骷髅脸居然扭曲出几分恐惧之色,他用有点颤抖的声音叫道:“是你,千狮大人?!” 阿诚他们却吓了一跳,赶紧往天上看,可惜除了漫天黄沙,其它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是你把我从人界拉回这封印地的吗?”僵尸又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说了几句不满的话,对万狮大人从不敢有不敬,你们就为此追杀我好几个月,我也已经道过歉,难道真不想放过我吗?! “千狮大人,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带你们走出这封印地,回到人间,现在人间早已无什么神佛,到时候就是我们的天下了,不,是千狮大人您和万狮大人的天下了!”僵尸说着竟然半跪了下来,低着头颅,用恭谨的语气说道。 “不稀罕?为什么?!你们,你们已经知道封印地的裂缝了?不知道?那,那是为什么?!难道你们就喜欢呆在这不足千里方圆的小地方吗?难道你们就不喜欢自由自在遨游天际的感觉吗?难道千年的囚禁已经把你们的热血给消磨殆尽了吗?”说到后来,僵尸话里又露出悲愤。 突然,他站了起来:“我果然没说错,你和万蛇大人早已失去了雄心壮志,你们只会千年万年躲在这个小地方,你们早已忘了我妖族往日的荣光,却只在这里苟延残喘,作威作福!我受够这样的日子了,我再也不要过这样的日子了!来吧,来杀我吧!” 僵尸说完,又仰天一声咆哮,连天上的漫漫黄沙都被吹散了许多。接着,他在沙地上腾挪跳跃,嘴里呼喝连连,一只右爪也在身前乱抓乱挠,却毫无章法! 疯了,真的疯了!阿诚他们面面相觑。 僵尸在地上一阵乱跑乱打后,又猛然跃上空中! 突然,僵尸竟然又垂直落了下来,重重摔在了地上,像被什么东西打到了一般!但他很快又跳起来,又是一阵乱抓乱跳。 看到僵尸这疯癫样子,阿诚感觉越来越诡异,连最初的滑稽感觉也荡然无存。 就在这时,一阵嗤嗤之声突然响起,那僵尸身上本来就破碎的长袍纷纷碎散,似乎被什么利器给削断一样,接着僵尸一阵痛嚎,身子也连连后退,而在他那干瘪见骨,黑如树根的身体上竟然出现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 只听嗤嗤声不断,那僵尸全身上下一条又一条尺许长的伤口接连出现,似乎有一把透明的剑正在快地划着他的身体,也痛得僵尸哀叫连连,后退不止! “不对!你们小心!”阿诚终于现事情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惊忧之下拿着棍子站了起来。 “怎么、怎么回事?”照失和阿薇也看出了不正常,警惕之心顿起。 僵尸真的只是疯了的话,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阿诚他们也没看到僵尸的右爪有往自己身上抓! 难道僵尸嘴里的那个什么千狮大人真的出现了,是他在隐身之中和僵尸打斗!阿诚猜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抽紧,手上也更抓紧了棍子,抓得他两只手心都出汗了! “我跟你拼了!”就在阿诚他们疑惑和担心时,那浑身满是伤痕的僵尸突然一声大吼,嘴里吐出黄色烟雾,很快就把他给包裹了起来,接着那片黄云裹着僵尸竟然向阿诚他们这边扑来。 “不好!”阿诚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突然之间,只听得哄一声如爆炸般的巨响,那片黄云居然从中爆开,化成了万千黄沙,里面的僵尸也炸成了齑粉,零碎成泥的骨肉漫天洒落! 阿诚他们连忙后退,躲开那恶心的僵尸爆裂后的泥肉。 退后几步后,阿诚他们怔在当场,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那僵尸就这么挂了!?阿诚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究竟是怎么回事,那接下来呢?如果真是僵尸所说的什么千狮大人,听去应该是封印地里比僵尸还要厉害许多的大妖怪,那他只怕也不会放过他们三人! 忽然一阵清风吹来,山顶上的燥热之感突消,那悬浮在空中的漫漫黄沙也渐渐洒落在地上,很快就现出了上面的朗朗青天。 山顶上一片寂静,只听到一阵阵的风声,还有阿诚他们的心跳声。 “走!”阿诚看了照失一眼,拉起阿薇便快向山边飞去。 照失也明白阿诚的意思,跑过去捡起地上的月牙铲,踏上月牙铲紧紧跟上阿诚!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转眼之间,阿诚他们就来到了山顶边缘,阿诚紧抓着阿薇,向山下飞去! 突然,阿诚他们眼前涌起一团浓雾,那浓雾竟有如实质,快向阿诚他们飞来,把阿诚三人都裹了进去。 阿诚被浓雾裹住后,只感觉眼前一片混沌,连忙收回棍子,用空出来的右手在前面挥舞,想把浓雾驱散,脚下却不敢停留。 不过很快,阿诚眼前一亮,似乎已经冲出了那片浓雾。 “咦?阿薇呢?照失?” 这个时候,阿诚突然惊叫出声。 他现他的左手还保持着拖人的姿势,但是手上抓着的阿薇竟然不见了,而紧紧跟在他另一边的照失也突然消失了。 阿诚转头四顾,却猛然睁大了双眼,惊诧万分。 “怎么回事?!” 阿诚现自己竟然站在移界的界台上,而身边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自己明明在云南的山里,怎么会突然回到移界?阿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却现疼得厉害! 愣了一会,阿诚看了看前面的缥缈峰,强忍住回凡界去找阿薇和照失的冲动,决定先回缥缈峰看一看。他怀疑是不是老火他们用了什么神通手段把他突然给带了回来。 阿诚心中焦急,因此也飞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不过两分多钟,他便来到了缥缈峰顶,上山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临风亭,却也没见人影。 到了山顶,阿诚降了下来,他匆匆地往练功房走去,迎面却走来阿水。 “阿水师父?”见到阿水,阿诚欣喜,赶忙叫道。 “快走!”阿水却沉着脸,沉重的神色间还带着一丝焦急,她一把抓起阿诚的胳膊,然后往外拖去。 “怎么了,阿水师父?阿薇他们呢?”阿诚不知道阿水是什么意思,急忙问道。 阿诚正问时,他眼前突然人影一闪,那个一张苦脸的宫鸣真人居然挡在了他们的前面,宫鸣真人黑着一张脸,面无表情道:“水公,放手吧。” “你说放我就放?”阿水冷眉怒脸,满是不屑。 “他既然是妖怪,那就必须由我来处置!”宫鸣却依然不紧不慢说道。 阿诚却吓傻了,他没想道宫鸣竟然现了他的秘密,不过对于宫鸣的说法他却还是很不认同,于是强定心神驳斥道:“什么妖怪,你别胡说八道!” 宫鸣却冷冷地看了阿诚一眼:“就算你现在没有成妖,以后也是迟早的事,留着你将祸害无穷!” 接着宫鸣又转向阿水:“水公,把他交给我吧。” “不行,我不会把他交给你的!”阿水拒绝道,也让阿诚稍微放下了吊着的心。 “那就得罪了!”宫鸣说着突然向阿诚抓来! 阿诚后面响起一声大喝:“臭道士,找死!阿水,带阿诚走!”一个人影跃过阿诚他们头顶,向着宫鸣一掌拍去! 阿诚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火红的老火! 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阿诚就现自己已经被阿水带着飞到了空中,接着只听到下面哄的一声巨响,几乎震得整个天地都抖了一抖,想来老火和那宫鸣已经交上了手。 而阿水则拖着阿诚如流星一般向着天边飞去,被阿水倒拖着的阿诚只看到眼前的山峦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飞退,他看了看脚下,现他和阿水脚下竟然拖起了像尾巴一样的光芒。 阿诚惊疑之下想问阿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惜张了张嘴,却现竟然不出声来。阿诚顿时惊骇无比,想挣扎,又现全身僵硬,动也动不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阿水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就那么不吭一声地拉着阿诚在空中滑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诚感觉似乎过了几个小时,又感觉像过了好几天甚至说好几个月,他几乎有一种莫名的沧海桑田的感觉,阿水才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带着他降落在一片森林里。 “阿水师父,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阿诚看了看阿水,开口问道,却现连说话都不利索起来,似乎真的过了好长好长时,连语言能力都退化了。 “学校现了你的事,我们也保不了你了,只能带你来这些偏僻点的地方,以后你也只能靠你自己了。”阿水皱着眉回道。 “这是什么地方?”阿诚吓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离开学校也有万万里,宫鸣他们只怕也不会很容易找得到你,以后你好自为之吧!”阿水说着便又飞向空中,如闪电一般离去。 “等等啊……”阿诚急了,大声叫道。 可是阿水却已如流星一般消失在了天边,只有那一声声的好自为之还在山林间久久回荡! “……他吗的!”阿诚跺脚大骂。 第九十章 诡异 站在无边无际的森林里,错愕、慌张、焦急以及迷茫等种种情绪缠杂的阿诚久久难以回神。他有些难以接受事态变化如此之快,快得让他几乎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前前后后,从他拉着阿薇飞下山顶后,一件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接踵而来,让阿诚感觉如此的突然,而如今阿水早已离去,阿诚也无处可问,单靠他自己想,却怎么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水带自己来到这里,是要自己亡命天涯么?阿诚郁闷地猜想。再想到阿水说的这里离学校有万万里,阿诚心里更是堵得慌。万万里,也不知道阿水有没有夸张,如果是事实的话,阿诚以他现在的修为,只怕得飞上个十几二十年才能回到学校,回到界台,回到人间,而且还要保证飞对了方向,否则移界这么大,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可惜阿诚现在手上根本没什么指南针,他自己的方向感也差得一塌糊涂。 我的豆浆油条,我的牛奶面包,我的星际魔兽!我不要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鬼地方!阿诚仰天大叫,拿出棍子狠狠地朝着身边一棵人腰粗细的大树挥去,顿时把那棵不知名的大树也给拦腰劈断,接着他挥着棍子乱舞,看到什么打什么,几欲癫狂! 郁闷无比的阿诚迫切需要泄一番,如果不泄一下,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要疯掉! 片刻时间里,阿诚周围十多米范围变成了只留下一堆乱草和一堆参差不齐的树桩以及无数横躺在地的巨大树木的平地,但阿诚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拿着棍子四处乱扫,甚至连双手虎口都已被棍子反震地满是鲜血也不管,就连一双眼珠也越来越红,看他怒冲冠的样子,真有有暴走的迹象。 这时,阿诚又跟一棵三人抱粗的大树较上了劲,他完全把棍子当成了斧头,一下又一下锲而不舍地‘砍’在粗大的树干上,那巨树也出一声声的呻吟,如松针般的树叶如雨般纷纷落下! 阿诚正砍得起劲,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嘹亮高亢的虎啸声,虎啸声挟着劲风吹得阿诚头衣衫乱摆,风中还带着一股腥气,几乎熏得阿诚反胃,不过却也让阿诚警醒。 阿诚急忙回头,现背后十米多远站着一头白额吊睛大虎,那老虎身长竟有四米多,比阿诚还要高,一双大眼盯着阿诚,眼珠里闪出一丝凶横的光芒。在人间动物园里的那些老虎们如果站在这只老虎面前的话,恐怕也只能算是一只体型大一点的猫了! “来得好,老子正好拿你出气!”阿诚一声大叫,拿着棍子向老虎脑袋打去。要换在往常,看到这只乎想像的老虎,阿诚恐怕是吓一大跳,可是现在,阿诚郁闷生气之下,恶向胆边生,连想也没想就要找老虎的晦气。 看到这渺小如猴子一样的家伙竟然敢扑向自己,大老虎也一声咆哮,一跃而起,迎向阿诚张嘴咬来! 可是还没等它咬到阿诚,脑袋上就受了重重一棍,身子也扑通掉回地上,受痛之下的他也忍不住一声呜咽,用爪子挠了挠脑袋,带着戒备地看向阿诚。 可它还没抬头,脑袋上又受了重重一棍,接着是第三棍、第四棍----阿诚一停一不停,如一阵狂风暴雨一般拿着棍子往老虎身上招呼。 老虎心生恐惧,它终于害怕了,它本来就不够用的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看去小小的家伙怎么会这么厉害,于是**尾扭头就跑。 “想跑,没门!”阿诚红着眼追上去。 如一阵风一般逃命的老虎看到阿诚竟然紧紧跟在身手,嘴上还不停地呼喝着,更是恐惧,它一边跑着一边仰天一声咆哮:“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救命啊!” 阿诚追着老虎跑出一段距离,眼看着跟老虎越来越近,忽然前面远远传来几声虎啸声,而身前本来拼命的老虎也突然停了下来,扭身正对着他。阿诚想也不想,就一跳而起,一棍打去。 忽然,阿诚前面一片影子晃动,扑通触地之声连响,又几只大老虎从树林里跳了出来,挡在了他的前面,然后齐齐朝着阿诚一声咆哮,也生生止住了阿诚的脚步。 跑进老虎窝了!阿诚看着眼前六只比先前那只还要大上许多的老虎,眼里闪着兴奋!他也仰头一声长啸,声势比那老虎的咆哮还要强上几分,也震得周围的树木一阵颤抖。 带头的一只大老虎看到阿诚,眼珠里竟然闪过一丝犹疑,它轻哼一声:“孩子他妈,这家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好像从来没见过?” 它旁边一只老虎也甩了甩头,咆哮一声:“不知道,他竟然敢欺负老娘的小乖乖,那正好把他做早饭,可惜就是小了点!” 阿诚站在那里,却只听到几只老虎一声又一声的叫唤,哪里听得懂他们竟然是在交谈,除了有些怀疑这些老虎怎么做起了群居动物,阿诚却没更多的想法,但见这些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阿诚哈哈大笑一声,拿起棍子又扑了上去! “这家伙不讲规矩,孩子他妈,孩子们给我上!”带头的那只大老虎一声叫唤,然后带着扑了上去,其它几只老虎也纷纷扑上。 一阵影子晃动,阿诚在七只老虎里纵横穿越,不时大叫一声,给某只老虎头上赏上一棍。这些老虎虽然够强壮,但也因为身躯太过庞大,小处不够灵活,给了阿诚可趁之机,只是阿诚没有使出乾坤一击,这些普通的棍法也不能给这些老虎带来什么致命的伤害。 不过阿诚还真不是说想要杀了它们,他只是需要泄一下,因此目前的情况却是正好,也让阿诚越来越气顺,人也感觉越来越舒畅。 打了一会,带头那只大老虎忽然停了下来,他慌慌张张地叫了一声:“快跑,那个变态的憨子来了!”然后带头跑了个无影踪。 看到带头的老虎突然逃走,另外六只老虎也纷纷呜咽一声,扭头跳入了树林。 看到老虎忽然扭头就跑,阿诚一下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去追哪一头才好,愣了一下后,阿诚正决定向左边最近那头老虎追去,脚下的土地忽然颤抖起来。 阿诚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传来,他扭头一看,只看到一座灰色的小山正快地朝着他这边移过来,小山过处,那些参天大树纷纷呻吟着倒下。 等那小山越来越近,阿诚看清楚它的面貌时,不由瞳孔一缩,心头一紧,脱口叫道:“犀牛!?侏罗纪!?” 这座高大十多米,跟座小山一样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大得离奇,长着一只独角的犀牛!若不是阿诚以前在动物园看到过犀牛,能肯定这是一只犀牛,只怕真要以为这是一只史前的大恐龙了! 那大犀牛却一停不停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牛气冲天的朝着阿诚这边撞来,所过之处,踏出一片平地。 “哈哈,不陪你玩了!”眼看犀牛越来越近,阿诚大笑一声,钻入了地里,向着远处遁去。 阿诚刚才虽然冲动了一番,但也没有失去理智,他只不过无比郁闷之下需要泄一下而已,所以才会追着那老虎不放。而这只大犀牛阿诚却不会自大到以为自己会是它的对手,看那犀牛的身躯,阿诚觉得就算自己使出了乾坤一击,只怕它也受不了多大的伤害,而阿诚也心气渐平,所以没过多犹豫,选择了遁地而走。 那只小山般的大犀牛哼哧哼哧终于跑到了阿诚那里,眼看着就要撞上阿诚,却现对方居然消失不见了。犀牛愣了一下,一声长叫后,在原地一阵乱撞,顿时清出了一片二十米方圆的平地。可怜那些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转眼之间无辜夭折倒地,上面栖息地鸟虫也纷纷逃窜。 那小东西呢,怎么突然不见了?大犀牛张着大如水缸的双眼,有些不明白,他听到有东西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就跑过来护场子,却看到竟然是个从没见过的生物,正想好好教训一下对方,谁知对方竟然就这么消失不见了,让他感觉分外郁闷。 钻进地里的阿诚也不知在地里钻了多远,直到他觉得够远时间也够长后,他才小心翼翼从地里钻了出来,重又回到了地上。 钻出地后,阿诚看了看身边还满是树木,不由苦笑了笑:“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吧。” “不用想,跟我走就是。” 宫鸣一张苦脸突然出现在阿诚眼前。 …… 回到前面。 在僵尸突然疯爆体而亡后,阿薇突然被阿诚拉着飞离那山顶,阿水被阿诚拉着,虽然不是感觉很习惯,但也没怎么挣扎,因为她知道阿诚是担心自己先前过度用术后没有恢复,不能御剑飞行才这样做的,相反,她心底还涌起一丝莫名地温暖的感觉。 等跟着阿诚飞到山顶边沿,正要往山下飞去时,阿薇也看到了那团浓雾,而等冲出浓雾后,阿薇眼前一亮,回神之际,却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临风亭上。 阿薇的右手还保持着被阿诚拉住时的姿势,只是本来拉着她的阿诚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阿薇傻看了一阵自己的右手,心头忽然涌过一丝慌张,也涌起无限的孤寂,她楞楞地放下半抬着的右手,却带动着她一颗心缓缓地向悬崖深处坠落。 阿薇有一种可怕的预感,她慌张间转头四顾,却不见阿诚的身影。于是她匆匆离开临风亭,去找阿水。 找了半天,阿薇终于找到了正泡在山后温泉里闭着双眼一脸享受的阿水。阿水睁开眼,看到是阿薇,笑道:“阿薇来拉,不是说吃完午饭就来的吗?我都泡了好长时间了。” “师父,阿诚呢?”看到阿水,阿薇却急急问道。 “阿诚,谁是阿诚?是学校里的学生吗?”阿水却一脸疑惑问道。 第九十一章 梦一场 听到阿水的回答,阿薇当即愣住了,她不明白阿水的意思,竟然似乎不认得阿诚的样子。阿薇有些急了,不复往常那样的淡然,她急切问道:“我和阿诚还有照失正在凡界出任务,不是师父您把我们给带回来的吗?” 阿薇本来也以怀疑是不是老君或者阿水他们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直接从凡界带了回来,现在看来,事情却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而她心中所隐隐害怕的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什么啊?阿薇你这是怎么了,尽说些奇怪的话,现在端午都没过,学校怎么会派你们出去做任务呢?这些日子你大多数时间都是傻站在临风亭上,哪里都没去啊!”阿水仍是一副奇怪模样。 “阿诚他……我,我……”阿薇脸色大变,也急得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阿诚啊?你这丫头是不是又做什么奇怪的梦了,该不会是思春了吧?”阿水取笑道。 “不是的,我……,咳!” 说了半句,阿薇扭头就跑,她本来有无数的问题,现在心急之下却又不知道怎么问了。 阿水师父从来不会骗自己的。难道真的只是梦一场? 想到这,阿水心中更是慌乱,几乎是慌不择路地往阿诚平常住的那房间跑去。 “阿……”阿薇带着无限地期盼拉开房门,希冀着能看到自己所想看到的那张从来都是带着一丝不羁微笑的脸。可是门一打开,映入她眼帘的却是空无一物的房间,没有阿诚的衣物,甚至没有一张床,空空的房间里几乎还布满了灰尘,许久没有打扫的样子。 阿薇感觉一阵软绵无力,倚靠着房门缓缓地坐了下去。她的心也更加快地坠落,坠落向那无尽地深渊,找不到任何止住坠落的希望! 真的只是梦一场? 在地上坐了很久,阿薇唆地站了起来,踏上清风剑向照失所在的学院飞去。 飞了十多分钟,阿薇终于来到了三论宗或者说三论学院所在的那座山,从天上降落下来,阿薇一眼就看到了盘腿坐在一棵树下的照失。 “照失。”阿薇叫了一声。 看到阿薇,照失却显得无比吃惊,一张脸也变得通红,过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阿、阿薇同学,你怎么会来这里?是来找我朗空老师的吗?” “阿诚呢?”阿薇直问。 “阿诚?阿诚是谁?”照失显得疑惑万分。 “前几天我们不是跟阿诚一起去了凡界的云南吗?” “我们?一起?没、没有哇,这半个多月我一直坐在这树下辟谷念经。而且,而且,今年我们也没出过任务啊?”照失张大了眼,一脸惊奇。 听到这个,阿薇不再多问,驾起宝剑就走。 真的只是梦一场? 可是假如这真的只不过是场梦,那梦境怎会如此的真实,往事一幕幕也是如此的深刻,虽然没到刻骨铭心的地步,却也已经似乎融入了阿薇的血液里,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难道,这一切都是虚幻,是自己穷极无聊之余的幻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阿薇一直有些神魂不舍,也多少次婉转地向除了阿水外的老火他们每个人询问阿诚,而老火他们也是一脸茫然,似乎真的从没见过阿诚的样子。 几天后,阿薇终于勉强再心里接受所谓阿诚只不过是个梦而已,而她的生活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只是,每次当她走过屋前的那片平地,她还是会想起阿诚和她一起面对欺上门的五行宗诸人的情形。而每次站在临风亭上,天还是那么蓝,云还是那么的轻,云霞还是变幻万端,可她却不再是了无心事,她总是会忍不住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看身后,而每次当看到后面空无一人时,她突然觉得心有些莫名地空。 时间一天又一天的过去,阿薇的心却越来越难以平静,总觉得心事未了。终于有一天,阿薇决定出去看一看。 通过界台,阿薇来到省城,来到梦里与阿诚第一次相遇的小青山。小青山上绿意盎然,山上许多知名不知名的花儿争相怒放,山脚的马路上车流涌动,川流不息。站在空中,遥望热闹的下面,阿薇也莫名地一阵怅然。 默默地站了许久,阿薇又向明岛湖方向飞去。 飞了大约一个半小时,阿薇终于来到了明岛湖,她循着记忆,想先去小月岛去看看,可是转了半天,阿薇却怎么也找不到小月岛了----那小月岛本来应该在的地方,也只是一片广阔地水域,根本没什么小岛存在。 有些失落的阿薇又来到了明岛湖镇,她隐形在明岛湖镇转了一圈,却也找不到梦里曾经住过的那个宾馆,而后到了镇子东边,她看到了那龙王庙也变成了一座城隍庙。 阿薇长叹了口气,她轻轻甩了甩脑袋,准备离开。 正在她想要御剑而上时,脚下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生气的叫声:“阿诚,你这臭小子,今天又逃课,看我不打死你!” 阿诚?阿薇身躯猛得一震,脸上欣喜莫名。 她赶紧赶忙看向下面,却现一个妇女正拿着一把扫帚气喘吁吁地追求前面一个**岁地男孩子,那男孩一脸顽皮,逃跑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阿薇一张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她一颗刚有些吊起来的心也彻底沉到了谷底。 真的只是一场梦呵! …… 又回到前面。 照失和阿诚心照不宣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阿诚拉了阿薇就走,照失也赶紧从地上捡了自己的金刚龙魔铲后匆忙跟上。从山顶上飞下来后,照失也一头撞进了那团浓雾里,等冲出浓雾,照失眼前一亮,却现自己竟然坐在佛堂里面。 青灯,古佛。 这分明是学院里的明照堂。 照失吓得跳了起来,再顾不得什么失仪,大叫出声:“怎么回事?” 而后他跌跌撞撞跑出佛堂,想找人问,却现竟然找不到一个人。整座山头都空无一人,寂静地可怕! 照失本来喜欢安静,这次却十分地难受,这可怕地不闻一点声音的寂静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跑过没一间佛堂,找遍每一间宿舍,却还是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连那平常整天都呆在明理堂的朗空也不见了。 照失愣了一会,才想到去缥缈峰看看,于是马上就向缥缈峰飞去。 刚从缥缈峰上降落下来,照失就碰到了老火,老火一见到他,却是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照失小和尚,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照失有些意外老火的反应,这些时间里,他到缥缈峰的次数颇多,老火他们本来对他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改观,还经常开他的玩笑,很少会这么严厉地问他。 不过照失也没心思多想,赶忙回道:“我是来找阿诚的,刚才我们……” “什么阿诚?你找人为什么还要来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就这么几个人,哪来的其它人?”老火神色严肃,大声说道。 “……不是,刚刚我和阿薇还有阿诚正在凡界,突然就回到了这里,现在,阿诚和阿薇他们也都回来了吗?”照失不知道老是什么意思,更是急了,吞吞吐吐说道。 “什么你和阿薇在凡界,突然就回到了这里?你个小和尚是不是在做白日梦,阿薇一直就呆在这山上,什么地方都没去过,怎么可能会和你去凡界?” “怎么会,我们刚刚就是在凡界的,在云南那边一座山上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僵尸……”照失有些激动了,他甚至觉得老火有些不可理喻,以前在他的印象里,又从朗空他们那里听说,老火这人脾气暴躁,为人高傲冲动,动不动就喊打喊杀,是个十足的恶人,他也非常害怕见到老火,后来接触的次数多了,和老火也一点点熟悉起来,他才现老火并不是表面那样,而这一次,他总觉得老火非常的陌生,似乎以前的仅有的那一点熟悉的感觉也当然无存,站在他面前的完全就是一个对他毫无好感的陌生人。 “照失同学,我一直呆在这山上,从没和你一起出去过,你不要乱说。” 正在这时,一个冷冷地声音响起。照失转头一看,正是那阿薇,只是阿薇却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的眼神也完全像是在看一个疯子,那眼神里的冰冷刺得照失一阵惶然。 “怎么会,刚刚我和你还有阿诚不正在云南吗?”照失红着一张脸,急道。 “什么阿诚?是你们学院的吗?我听都没听过有这么个人!你还是不要找这么可笑的借口了,我和你从来没有一点关系,也几乎都不认识,更没一起去过凡界。以后,你也不要来这里了!”阿薇还是呢么的冰冷,甚至还有一分自傲,她甚至连正眼都没看一眼照失,说完这几句话便飘然离去。 听到阿薇说的话,照失一张脸顿时变得苍白,胸口突然如受了重击,疼得厉害,他低下头,喃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明明……” “喂,小和尚,快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以后也不要来这里,否则别怪我老火不客气!”老火在那边叫道。 照失也没再多争论,他失魂落魄一般地离开缥缈峰,回到三论宗。三论宗依然不见一个人,包括那从小把他带大的亦父亦师的朗空老师。 坐在佛堂里,轻声念着经文,照失却怎么都难以平静。他想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他也感觉阵阵寂寞和孤独袭来,压抑得他难以呼吸。 以前他也偶尔会感到寂寞,但从没有如此强烈,他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些享受那种寂寞的感觉,但现在,他却感到难以承受,他感觉那阵阵寂寞和孤单的感觉像一个可怕的恶魔,把他往无尽的深渊里拽去,也让他感觉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难受,像小的时候生病了一般。 原来,寂寞也会变成一种病呵! …… 在阿诚这一边。 阿诚刚从地里钻出,竟然一眼就看到了那总是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的宫鸣。 见到宫鸣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阿诚不由大骇,二话不说,就向宫鸣喷出一口二昧真火。 眼看那二昧真火就要烧到宫鸣,谁知宫鸣身前一颗火红色的鸽蛋大小的珠子迅疾一转,就把二昧真火尽数给收了去。 “你,你就是上次的那个人?”阿诚瞳孔紧缩,他认得那颗珠子,上次在公司的厕所里,突然出现对他下手的那个人就是带着这么一颗珠子,也一瞬间就收了他的二昧离火,他也一直都怀疑那人的身份,现在终于确认了这人果然就是宫鸣。 “哼,还是别抵抗了,乖乖束手就擒吧。”宫鸣说。 “休想!”阿诚吃下一颗回力丸,大吼一声,跳向空中,一棍朝着宫鸣打去。 乾坤一击! 只听啪一声,宫鸣居然徒手抓住了阿诚的棍子! 阿诚脸色大变,用力想把棍子给抽回来,可惜那棍子却似在宫鸣的手上生根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阿诚惊骇已极,他突得丢下棍子,往地里钻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可只听得砰的一声,阿诚的脑袋重重得磕在了地上,人竟然没能钻进地里去! “没用,这片地方我已经下了禁桎,你跑不了的!”宫鸣说。 “你究竟想怎样?”阿诚见逃无可逃,索性回头问道。 “要你死!” 这时,阿诚双眼大睁,一张脸忽然涨得通红,一是因为宫鸣的回答,而是刚刚吃进肚里的回力丸作了,阿诚本来想吃了回力丸后能连续打出乾坤一击,谁知道一招之间就被宫鸣夺了棍子,也让他再难以继续施展,但那回力丸的药效却积聚在他身体里,没有得到有效释放,现在终于爆了。 阿诚突然感觉浑身一热,接着胸口似乎炸弹炸开一样,整个身子都是哄得一声,震得他全身一阵颤抖,也震得他连神智都模糊起来。他一双眼珠也慢慢变得血红,脸也变得狰狞,他一只右手慢慢变大,同时又慢慢长出了金色毛。 “跟你拼了!”阿诚抬起巨手冲向宫鸣,狠狠地一掌拍去。 宫鸣见到阿诚的变化,却是轻噫了一声,然后也不避闪,迎着阿诚的巨掌拍去。 双掌相触,只听得一声巨响,整个大地都重重地颤抖了一下,以阿诚和宫鸣为中心,荡起一股沉重的巨风,把方圆几百米的树木都催倒在地,甚至离中心近的地方,那些树木瞬间被阿诚和宫鸣双掌门相触时所鼓荡的真气给催成了碎片。 “给我死!”阿诚双眼赤红,大吼声中抬起巨手,化掌为拳重重地朝着宫鸣脑袋砸下! 宫鸣却飞地退了几步,然后破天荒地竟然挤出一丝笑! “嘻嘻,原来是这样,你很厉害,不跟你玩了!” 说完,宫鸣突然消失在原地。 阿诚一拳砸了下去,却砸在了地上,又听一声巨响,那地上竟然被他的拳头砸出了一条大大的裂缝! “出来,给我出来!”突然失去了目标,阿诚在站地上,朝天大吼!此时的他心中有着莫名的战意,人也几乎失去了理智,变得狂乱、好战。 突然,阿诚周围的树木、景物一阵扭曲,然后变成了另外一个场景。 阿诚的周围竟然不见一棵树木,而他低头看向脚下时,却现脚下所踩的竟是一片干燥的黄沙地。 阿诚惊诧至极,他转头四顾,却现这里分明就是原来那僵尸的老巢,那座陡峭石山的山顶! 而他又现阿薇和照失正一站一坐在另一边,一个呆呆地看着远方,一脸怅然,一个皱眉闭目,呼吸沉重,人也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嘻嘻,没想到你也是个妖怪!” 突然一个小孩的声音在阿诚背后传来。阿诚赶忙扭头,却现是个漂亮的小女孩。 不,是那个长的极像女孩的男孩子!他正歪着头,眨着大眼,一脸好奇而带笑地看着阿诚。 第九十二章 瞳狐小双 阿诚犯晕了,明明刚刚还在移界一片不知名的森林里跟宫鸣交手,转眼之间又回到了凡界,他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直觉却告诉他这应该跟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小孩有关。 “怎么回事?”阿诚强忍着心头那缕莫名的暴躁感问道。 “嘻嘻,是不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这家伙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的秘密?”男孩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跟那些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子一模一样。 “看来真是你捣的鬼?!到底怎么回事?”阿诚脸色一凛,大声质问。 小孩却一点也不害怕,歪着头做出一副痞样:“什么捣鬼,我……老子本来想给你点好看,后来现了你居然也是个妖怪才决定放过你的。” “你究竟做了什么?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这样?”指着阿薇和照失问道。 “跟你一样啊,中了我的幻术。”男孩又嬉笑道。 “幻术?”阿诚眉头跳了跳。 “是啊,怎么样,我的幻术够厉害吧?”男孩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这么说来,我回到移界那一段经历都是假的了?”阿诚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强压着心中的怒气。 男孩却嬉笑着摇头晃脑道:“也不一定拉,我……老子的幻术可不是一般的幻术,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假假真真,真真假假,亦真亦假,亦假亦真……” “真真假假你个大头,看我不拍死你老子!”阿诚却勃然大怒,挥起巨大的右掌拍向还在说个不停的男孩。 他那巨大的右手配着他一双赤红未消的双眼,以及生气之下有些变形了的脸,有着说不出的狰狞! 而本来一脸自得的男孩也顿时陷入恐慌,看到阿诚大掌突然拍向自己,不由吓得大叫出声:“不要哇……” 看到小孩稚嫩而又惊恐万状的面容,阿诚忽然心中一软,怒气也消了一大半,挥出去的右手也硬生生止在了半空。停了一下后,阿诚伸出自己的左手,在男孩的脑门上弹了一个重重的栗凿:“先还你点利息!” “干嘛打我?!竟然跟若尘哥一样弹我的额头!”男孩哎呀一声慌忙捂住额头,大概是真吃痛了,眼里竟然闪出点泪光,嘴巴也噘了起来,一副委屈的样子,先前刻意装出的爷们气息也荡然无存。 “打的就是你!快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幻术?”阿诚本来准备多赏几个栗凿,但见男孩一个暴栗下就泪眼汪汪的,倒有些不好意思再下手,不过脸上仍是一脸严厉。 说了一半,阿诚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回味起男孩前面的话,他不由心惊,连忙问道:“别说……你也是妖怪?” “是妖怪又怎么了,你不也是妖怪啊?!”男孩没好气道。 “……,你到底是什么妖怪?为什么连照失他们都察觉不到你身上有妖怪的气息?”阿诚大吃一惊后提出自己的疑问。 “才不告诉你!” “好吧,随便你了,那你解了我那两个同伴身上的幻术再说。” “放他们可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先答应我再说!” “不答应!”阿诚突然一口回绝。 “为什么?”这下轮到小孩大吃一惊。 “不为什么,我就是不喜欢跟这么个小屁孩做交易!”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早已长大了!”男孩大声抗议道,阿诚的话正戳中了他的痛处,让他十分激动。 “好啊,那你先放了他们,我就承认你是大人。”阿诚也嬉笑道,有些得意。 “不放!” “小屁孩!” “你?” “小屁孩!” “再说,你再说,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他们两个?!”小孩一张脸涨得通红,似乎真生气了。 “你敢!?”阿诚脸色大变,大喝道,说着又赏了小孩一个暴栗。 “你又打我?!我……呜呜……”小孩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过很快脑门上传来痛感,眼里泪水又迸了出来,而他也竟然哭出了声来。 阿诚愣了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这小孩单就他的幻术也不是他所能对付,刚才的说话行动也全是率性而为,只因受了小孩的幻术,经历了那一番后,心中着实有些憋闷,也有些生气。 见到这爷们竟然哭出声来,阿诚还真怕他再做出什么对阿薇和照失以及自己不利的举动,于是赶紧换了语气安慰道:“好吧,好吧,你先说说看你有什么条件,我才能考虑能不能接受不是?” 说着的同时,大概心境终于平了下来,阿诚的右手居然慢慢恢复了原状,也让阿诚更是松了口气。 男孩止住哭声,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阿诚说道:“我要跟着你!” “跟着我?为什么!?”阿诚吓了一跳。 “我要去找我若尘大哥。” “你找你那什么若尘大哥跟跟着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得他!” “我不想呆这里了,我要出去找他,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找,所以我想先跟着你出去,反正你们会去各个地方,说不定我就能碰着我若尘大哥了。”男孩坚定说道,眼里带着一丝希冀。 “那你知道我们是来自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吗?你就不怕我把你交给了学校?”阿诚疑惑道。 “不怕,我知道你的秘密,你才不会把我交给你那学校。”男孩忽然说道。 “哼哼,难道你就这么肯定?”阿诚可不想被一个孩子给吃得死死的。 “当然了,我的幻术可不是普通的幻术,你的处境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让学校知道了你的秘密,幻境里生的事情就会真实上演,你怕不怕?”男孩得意洋洋道。 “怕你个大头鬼,你才会怕!……好吧,我暂时答应你了,不过你要跟我说说你的来历,你是什么妖怪,以前一直呆在这个地方吗?” “才不是,我到这里才不过十五年!” “十五年?你到底几岁了?” 这孩子分明才十来岁的样子。 “哼,我和若尘哥到这凡人界都有一百多年了,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了。” “一千多年,真的假的!?” “骗你干什么,所以我早不是什么小孩了!” “你说你来到这凡界有一百年了,你是从哪来的?” “祖妖山。” “祖----妖----山?!”阿诚张大了嘴巴,再也合不拢。 “你也知道祖妖山?”男孩有些奇怪阿诚的反应。 “不算知道,就是听说过。”阿诚强压着震惊回道。 祖妖山!不是说祖妖山上都是一些厉害无比的大妖怪,难道这个小孩也算?又不是说祖妖山向来是有进无出,那这小孩又是怎么出来的呢? 阿诚于是又跟小孩打听了一番,小孩也不再藏着掖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而阿诚终于知道这小孩竟然是一只瞳狐。这瞳狐有别与一般的狐类,据山海经记载瞳狐是上古妖类,他们天生双瞳,最擅长的就是幻术,而且这种幻术不仅能够迷惑人,而且幻术幻化出来的幻境里的情形能够产生真实的效果,就比如先前那牛妖也是中了幻术,以为自己回到了封印地,又撞见了追杀他的什么千狮大人,在幻境里被那千狮大人给杀死了。还有比如阿诚,如果不是他身上有那妖怪元神附着,只要幻境继续下去,阿诚也只怕要真死在那宫鸣的手上。 这幻境之中,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正是它的厉害之处,至于实有几分,虚有几分,却是连小孩自己都无法确切计较。 而至于祖妖山,男孩却说里面有很多很多的妖怪,不过男孩一直跟他的若尘哥离群所居,了解却并不多,也说不出个具体来。 还有他嘴里的若尘哥,阿诚也只从男孩的嘴里知道那若尘哥很疼爱男孩,也很有爷们气概,小瞳狐从小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一直就是跟着他,而他也一直都是男孩的偶像。 一百多年前,男孩跟着他的若尘哥来到了凡界,一起辗转游历了很多地方,直到十五年前,才来到了这里,而后又过了几年,那若尘哥忽然说要出去寻找一样东西,就把男孩留在了这里,并答应十年后来接男孩,可惜现在已经过了十一年多,那若尘哥也始终没有出现。男孩等得心急,在见到阿诚他们后,忽然决定跟着阿诚他们出去,去找他的若尘哥。 “既然你要找你若尘哥,那为什么非要跟着我呢?”阿诚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想若尘哥有可能去了移界。我要你带我去移界!”男孩直白说道。 原来男孩最初见到阿诚他们也还没这样的打算,当时他遇到那豹子妖和黄鼠狼妖时,阿诚不知情之下出手相帮,后来还担心他遇到什么危险,苦苦劝说他回村里去,让他对阿诚产生了点好奇(或许还有点好感,虽然表面上却很不耐烦,那只是因为不想暴露),于是就一直偷偷地跟着阿诚,而阿诚前几天那怀疑有人跟踪的感觉就是来源于此。 而在山顶上,阿诚突然真气外泄,眼看就要命丧那僵尸爪下,也是男孩出手相帮,后来在阿诚他们就要离开时,男孩好奇之下也给阿诚他们使了幻术,却没想到竟然知道了阿诚的秘密,也知道了移界的存在,他心动之下,决定要跟着阿诚去移界找若尘哥,就先消了阿诚身上的幻术。 阿诚计较了一番,最后答应了:“好吧,我带你去移界,而且我还可以帮你一起找你那若尘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真的,快说快说,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了就是!”男孩高兴地跳了起来。 “既然你要跟着我,你就要听我的话,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准你做什么你就不能做。你知道,我也是为你考虑,移界可不是这凡界,学校里有很多高手,他们就是专门抓妖怪的,你不能冲动之下不顾后果。” “成,我都听你的就是!”男孩不假思索回道。 阿诚也喜笑颜开,这男孩跟在自己身边也可做一大助力,只是现在还不好明说,等以后慢慢来就是,况且他比老流他们是单纯多了,也好控制多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阿诚又问道。 “我叫小双,不,以后我叫大双,你就叫我……老子大双好了,哈哈!”男孩又换回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也似乎对自己灵光一动改的新名字很是满意。 “小双?大双?我看还是叫你双儿吧!”阿诚戏谑道。 “老子才不叫双儿,难听死了!”男孩嘟着嘴抗议道。 “好吧好吧,我还不想叫你双儿呢!”受金大侠影响,这双儿的名字用在个男孩的身上可真有些恶趣味了,阿诚可没有伪娘养成计划。 阿诚又说道:“那先帮他们解了幻术吧?解了后你就躲我戒指里,不要让他们知道,到了移界也不能随便出来。” “为什么?我把他们杀了不是更好?他们是专门抓妖怪的!”男孩疑惑道,一脸天真。 “杀了?”阿诚吓了一跳:“你说什么呢?他们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杀他们!” “那他们万一知道了你的秘密呢,你们还能做朋友吗?” 阿诚脸色一变,长久才叹了口气:“这个以后再说吧,先放了他们。” “好吧。也真奇怪,你的还好理解,你害怕的是被学校知道了你的秘密,也害怕被那妖怪元神夺舍,他们两个却莫名其妙得很。”男孩摇头晃脑喃喃道。 “什么意思?”阿诚不理解。 “哎呀,就是说中了我的幻术后,就会在幻境里生最不想遇到的事情,比如说那僵尸,最怕的就是回到什么封印地,被什么千狮追杀,而你最害怕的就是被学校知道了你的秘密,被那宫鸣追杀,而他们两个,害怕的却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们在幻境里遇到了什么事情,你说说看?”阿诚提起了兴趣,忙问道。 于是男孩就跟阿诚描述了一番阿薇和照失在幻境里的际遇。 听男孩说了后,阿诚沉思了半天,心情莫名,过了好久,他叹了口气:“好了,帮他们解了幻术吧,我们回移界去。” 男孩打了个响指,说了声‘解’,就化成了一道光,钻进了阿诚的戒指里。 阿薇和照失几乎同时抬头,他们看了看身周,几乎同时惊呓出声:“怎么回事?” 阿诚也装做一脸茫:“怎么了,我刚刚好像做了场奇怪的梦!” “是做梦吗?”阿薇和照失愣了一下,呆在那里。 过了半天,阿诚提议道:“好了,还是先回去吧,这里看来有些古怪!” 阿薇和照失回神,看了看阿诚,又看了看对方,心中突然感慨着冒出几个字:是梦啊,真好。 三人飞向天空,又向重庆方向飞去。 飞了半个多小时,阿诚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阿诚一看号码,竟然是那申秀苑。 阿诚接通电话:“申秀苑小姐,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申秀苑有些焦急的声音:“阿诚先生,日本那边出事了!” 第九十三章 封妖门 匆匆回到移界,阿诚上了缥缈峰,准备跟老火他们说一声,说要去日本,没想老火他们却都不在,阿诚也不想多等,正准备下山去,谁知却在练功房门口碰见了久未露面的老君。 “阿诚,是要去日本么?”老君微眯着眼,在门口背手而立,一见到阿诚,就先开口道。 “老君师父您知道了?”阿诚微愕,疑惑着老君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日本,按理来说自己也没告诉阿薇,因此阿薇也不可能跟老君说过。 “这次你去日本,将有莫大的机缘,记住老道的话,遇事千万莫要太过犹豫。”老君丢下一句话,便飘然而去。 阿诚愣了一下,想叫住老君问个究竟,却现老君早消失了,像是遁形了一样,只得作罢。 这老君跟老火他们不同,阿诚跟老火他们生活了一段时间,也渐渐亲昵了起来,这老君虽然传过阿诚炼气的法门,也传过阿诚三十六天罡变化,但在此之后,却很少与阿诚见面和说话,似乎有意保持着距离,对阿诚也总是不咸不淡的,让阿诚感觉难以亲近。 阿诚又匆匆下了山,通过界台回到了省城,然后往公司赶去,一路上琢磨着老君的话,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到了公司旁边,阿诚就解了身上的水隐术,往公司走去,却现申秀苑竟然等在了公司门口。 先前阿诚接到申秀苑的电话后,稍稍问了下,便告诉申秀苑先等着,自己会尽快与她到公司会合,也不知道申秀苑是不是一挂下电话就等在了公司门口,如果真是这样,那几乎是等了有两个小时了。 申秀苑一脸焦急,等看到阿诚时,却难掩欣喜,马上跑进公司把车子开了出来。阿诚也不多说,直接上了车。 “你说的老流和青离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诚上车后,又直接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中江爷爷电话打来就说猿仙人还有青离先生失踪了,然后要我请你尽快过去。”申秀苑面带歉意道。 难道是那牛妖突然出现了?阿诚心中不由一紧。不过现在也不是乱猜的时候,反正到了日本了应该能够更清楚。 这时,戒指里的小双却又高声抗议起来,阿诚也终于不耐烦,把戒指打开,放他出来。 小双一出来,先是不满地嘟了嘟嘴,而后有些兴奋地在后座上跳了跳,似乎感觉很新奇。 前面开车的申秀苑看到一个小孩突然出现,却是吓了一跳,强定了心神才忍住没有一脚踩下刹车,也总亏她以前见识过阿诚的手段,所以不至于太过吃惊。 申秀苑通过后视镜看了看蹦蹦跳跳的小双,微笑道:“好漂亮的小姑娘,是阿诚先生的妹妹吗?” 糟了!阿诚暗叫一声。 果然,本来还一脸开心的小双立刻勃然大怒,他蹲直身子,红着脸叫道:“你才是妹妹,你没看清楚,老子是正宗的爷们?!” 说着,他又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裤子。 只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开车的申秀苑终于还是惊得踩了个急刹车,好在现在路上车子不多,后面也没什么车跟着,否则来个追尾也是很正常的事。 “哎哟喂,你这倒霉孩子,又来!”阿诚慌忙把小双给拖了下去,帮他拉上裤子。 阿诚料到小双会生气会争辩,却还是没料到他又会来脱裤子这一招。 “呵呵,呵呵,是男孩子吗?真是不好意思,请见谅哦。”申秀苑稳定心神,重新开动车子,满怀歉意道。 “我……老子才不是孩子,老子是大人了!你没看到老子的胡子和喉结吗?你个娘们真没见识!”小双还是很不满意,捏了捏下巴,又指了指喉咙,大声驳斥道。 “闭嘴!”阿诚赏了他一个栗凿:“下次不准再称自己老子,说话也不要装得这么粗鲁!” “又弹我!”小双哎哟一声,慌忙捂住额头连搓不止。 “谁叫你不听话,下次再这样,我还专门弹你的小**,让你真做个女人!”阿诚威胁道。 小双顿时脸色大变,慌忙用手捂住下面,嘟嚷道:“那你还是弹我的脑袋好了。” “……,这么说你是成心不想听话了?”阿诚愣了一下,笑骂道。 小双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弹我脑袋的,以前若尘哥也最喜欢在我不听话的时候用指头弹我的脑袋了……” 听了小双带着呜咽的话,阿诚心中一软,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小双的脑袋:“你以后听话点,我自然不会动不动就拿指头弹你了。” “不用不用,我听你的话,你还是弹我好不好?那我就会觉得是若尘哥跟我在一起。”小双却张大了眼,带着一丝希冀道。 变态!阿诚马上如抓了蛇蝎一般快缩回了自己的手,他转头对申秀苑说道:“呵呵,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小双,哦,以后叫他阿双好了!” 阿诚怕小双又觉得不满,所以就用了折中的法子。 就算如此,小双果然还是不满意,他叫道:“是大双!” 阿诚瞪了一眼,小双的声音马上低了下去:“好吧,那就叫阿双吧。” 前面的申秀苑也终于忍不住咯咯笑道:“阿双先生还真可爱,我叫申秀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姐姐好了,等到了日本,我再给你见面礼好不好?” “我……老……我才不要可爱……,我是爷们。不过你说的礼物是什么东西?” 小双本来又准备大声抗议,但见阿诚看着自己,马上换了轻声说道。 “呵呵,这个嘛,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申秀苑愣了一下后笑道。 “为什么要到时候才能知道,我……老最讨厌婆婆妈妈了。”小双不满道,等见到阿诚又做指要弹的样子,他马上眨着眼接道:“这是若尘哥说的。” …… 近两个小时后,阿诚他们到了上海,阿诚重又把小双叫进了戒指,便和申秀苑登上了最近一班去日本的飞机。 又两个半小时后,飞机终于到了东京,刚下了飞机,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朝香和亚香。 阿诚有些意外,没想到朝香和亚香竟然会来东京接他们。而朝香和亚香看到阿诚,一个面带欣喜,似乎有些激动,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另一个看到阿诚和申秀苑后,脸上却闪过一些失望的神情,然后噘着嘴生着闷气。 到了富士山后,亚香带着阿诚他们也没去中江家的浮间神社,而是直接开车前往有间神社。一路上,朝香终于跟阿诚说了事情的经过。 事情说起来要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用朝香的话说,原来中江三家的祖先当初从大陆迁徙来日本,并不是他们主动迁过来的,而是传说中由上天的神明带引着他们来到了日本,而他们来到日本,则肩负着一个重大的使命,就是看护有间神社。 有间神社里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它里面有一扇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门,称之为封妖门,传说中那封妖门的另一边有许多被上天神明给封印着的妖怪。而中江三家则掌握着解开封印的钥匙,他们被神明指派着看管那把钥匙也看管那道门,防止里面的妖怪出来,也防止这边的人进去。 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每隔十年,门那边就会有妖怪出来,只不过这一千多年来出来的也都是一些小妖怪,也都被中江三家驯成了式神,这也是三家兴旺的根源,也是三家争夺有间神社控制权的最大的原因。 只是两百多年前,那些出来的妖怪在被三家制成式神后,却没过多少时间就纷纷离奇腐烂消亡,以致后来三家再也没能拥有一个式神,不过有间神社却已经成为了日本著名的神社,在全日本的影响力也非常的大,况且他们也总希望着哪天能重新制作出式神来,三家自然也不肯随便放手。 而上次阿诚所见到的那个蜥蜴妖还有那牛妖,就是来自门那边的妖怪,不过他们两个却是比以往出现的任何妖怪都要强大,那号称日本几百年来第一高手的井上浩二就是在试图制服那两个妖怪时受的重伤,也恰巧给了中江彦一可乘之机。 井上浩二死后,井上家正束手无策时,那牛妖居然要跟他们谈交易,他竟然答应帮井上家把另外那个蜥蜴妖给制成式神,而他的要求就是呆在有间神社,接受井上家的供奉,但井上家谁都不能干涉和命令他。 而牛妖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其实就是因为井上家持有打开封印的钥匙。 直到今年,为了彻底吞并其它两家,井上青寿好说歹说才请动了牛妖帮忙,牛妖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要井上把那钥匙交给他,说想见识一下,而井上青寿则鬼神差使的在野心驱使下竟然把钥匙真的给了他。牛妖在被阿诚打败了后,竟然带着钥匙逃回到了那一边。 而自阿诚离开后,那封妖门就源源不断的出现妖怪,而且那些妖怪也越来越强大,留在这里的老流和青离刚开始还能轻松应付,把不听他们使唤的妖怪给尽数降伏后给收了起来,可到了后来却是越来越吃力。五天前,他们商量了一下,就带着小小流直接闯进了封妖门里去。 他们进入封妖门前叮嘱中江彦一他们不要告诉阿诚,而他们进去后,那封妖门也再没有妖怪出来,直到昨天,封妖们里又出来了一个妖怪,那个妖怪还带着老流的那条拐杖。 只可惜,中江彦一虽然降伏了那新出来的小妖怪,可惜那妖怪却不会说话,中江彦一也知道老流究竟怎样,情急之下,还是决定把阿诚请来这边,商量对策。 到了有间神社,中江彦一早已等在了那里,见到阿诚后,一脸憔悴的中江老头也不自由地松了口气,不过脸上却还带着丝尴尬,也不知道是因为老流他们迟迟没出来而感到内疚还是因为到现在才通知阿诚而感觉不好意思。 阿诚也没怎么客套,由中江彦一带着走了进去。有间神社早已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看来先前青离破坏的还真彻底,而刚刚过了这么几天,又加上封妖门不断出现妖怪的事情,中江家也根本谈不上修缮或者说重建。 进入废墟的腹地,才有一间新搭设的绿漆铁棚房,走进铁棚房里,一座石门出现在阿诚的眼前。 这石门高达两米左右,由三块平整的青色石头搭建而成,看去实在是简陋得很,只是青石上面还刻着一些繁复古朴的符纹,才给这石门平添了一分神秘。 阿诚站在石门前仔细地看了看,沉默良久后开口问道:“老先生,这门能不能毁掉?” “毁掉?”中江彦一吓了一跳:“你是想把门给毁掉吗?恐怕不行,我们中江家祖训上说这门是毁不掉的,就算把这石门毁了,这封妖门依然是存在的。那边只要有打开封印的钥匙,依然能够出来。” “钥匙?就是那牛妖从井上家拿走的钥匙吗?” “是的,这也是我最担心的,可恨井上家误事。以前每十年这门那边才会过来两个妖怪,从来不多也从来不少,但是前阵子陆陆续续的每天都有好几个妖怪出现在这边,我想就是那边拿到了钥匙的缘故,我担心可能没有多久,封印在石门那边的妖怪就会蜂拥而出。现在猿仙人他们过去后,一直没有妖怪出现过,可是昨天、昨天,咳,我真担心猿仙人他……”中江彦一叹了口气,一脸忧虑。 “看来只有拿回钥匙这么一个办法了。”阿诚抬起头说,面无表情,眼神却闪烁不定。 “当初猿仙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中江彦一又只说了半句,他的意思却明显,现在看来,只怕老流他们是凶多吉少。 阿诚忽然低下头,看着中江彦一,眼神却不再闪烁:“这样吧,我也去那边看看,或许能为老流他们帮上点忙。” 阿诚之所以这么快决定,是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老君在他离开移界时交代的那句话。 不要太过犹豫。 第九十四章 闯龙潭,进虎穴 在想起老君交代的话前,阿诚确实很犹豫。 他也没想到有间神社和中江三家居然还有这么大一个秘密,先前在中江家的时候,他也听说了中江家和井上家以及寺下家争夺有间神社的事情,也想当然的认为这是出于有间神社在日本的地位和影响力,却从没想到有间神社里还有封妖门这么一个惊天的存在,而中江三家争夺有间神社的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出于这个封妖门。 阿诚也绝没有怪中江老头没有把封妖门的事情告诉过自己,因为换做是阿诚站在中江彦一的角度,这种关乎家族根本的秘密,他也绝对不会随便告诉家族外的人,与中江家的关系,阿诚也自然有自知之明。 在知道了封妖门的事情后,阿诚最先想到的自然就是自己该怎么办。因此阿诚第一反应便是把封妖门给毁掉。阿诚总觉得这扇石门后的世界应该很像刚刚在云南遇到的那僵尸嘴里的封印地,而他想起那僵尸的可怕,也总是心有余悸,如果里面的妖怪真的打开了封印,纷纷来到这人界,虽然有移界那些老师的存在,就算不能翻天,但一场大乱还是免不了的。 在想像封印门那边的妖怪出来作乱、踏平日本的情形时,阿诚曾经闪过一丝任之由之的念头和快感,但还是很快就打消了,因为毕竟这样太不人道了,而且那些飞天遁地的大妖怪如果真出来了,也不会只作害于日本这么个小地方,因此阿诚还是有担忧的。 不过毁掉封印门也只是阿诚一念而已,如果封印门真能彻底毁掉,把那边的妖怪隔绝与这个世界,那也表示去了那边的老流祖孙俩还有青离再也不能回到这个世界。虽然阿诚有些不满老流和青离居然要求中江彦一不要把这事情告诉自己,但也怀疑老流他们的目的,或许他们也是为了阿诚安全考虑才这样做。 因此在听到中江彦一说封印门难以毁掉时,阿诚自然很快就把这个念头给打消了。而剩下来的办法一个就是等,等老流他们的消息,可是老流的拐杖突然被一个小妖怪给送了回来,也实在是难以预测老流现在到底是何种情况,虽然老流和青离也都是妖怪,但也并不见得封印门那边的妖怪能与他们和睦相处,单就从上次的那牛妖来看,看去也并不怎么待见老流他们,所以现在看来,老流他们只怕也是有了危险。 因此似乎等也不是一个好办法,唯一剩下的就是阿诚亲自去那边把钥匙给抢回来。本来阿诚或许可以把这事情告诉学校,让学校来插手这件事情,但只怕到时候,学校里派高手去抢回钥匙时,老流和青离他们也要被殃及,而阿诚的秘密也很有可能被学校知道。 但思来想去,并非阿诚妄自菲薄或者说太过胆小,阿诚真没信心觉得自己有能力把钥匙给夺回来。虽然他现在是一日千里,但是修行时日终究太短,要不是手上握有几样秘密武器,他的实力跟青离比起来都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还是相当的犹豫。 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老君的话,他不知道神神秘秘的老君跟他说的话指的是不是就是这个时刻,他也不知道老君说的机缘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机缘也好,机会也好,阿诚也明白,就这样傻等着机会是不会主动来找自己的,而且刚刚前阵子阿诚也有过觉悟,现在也不是埋头躲避的时候,所以阿诚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决定也去另一个世界长长见识。 说不定自己王八之气一放,成千上万的妖怪纷纷俯,然后带着无数的小弟打手,跟宫鸣他们对着干。某个家伙不合时宜地意淫着。 当然,这个念头更是一闪而过。他虽然不想当老火嘴里说的绵羊,但也还没把自己和妖怪沦为一类的觉悟。或许因为自身的原因,他潜意识里对于妖怪还是有些芥蒂的。而且如今要实力没实力的他,也绝对不适合做出头鸟,否则一个不慎,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阿诚突然决定说也要去封印门的另一边,中江彦一和朝香他们却是吓了一跳。虽然中江彦一也确实想阿诚能够帮忙,把这事给妥善解决了,以免有后顾之忧,省得到时候新建起了有间神社也不安心,天天要担心着封印门那边会不会有妖怪突然闯出来,但他还是没想到阿诚肯以身犯险,亲自去那边夺回钥匙。 “阿诚,你就一个人太危险了,猿仙人他们都……我觉得要不要请你们师门或者你家族里的前辈帮下忙,我中江家也绝对会感恩在心,虽然说我们这种凡人的东西他们只怕也看不上,但只要他们有什么吩咐,我中江家定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中江老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对于中江老头的一厢情愿,阿诚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真能请来老火他们帮忙,那自然是比自己一个人去保险一万倍,但老君既然那样话了,再加上老火他们的性格,他们也绝对不会插手这种事情。阿诚只好笑了笑说道:“他们对这种俗事向来不会插手的,还是我先去看看,到时候实在不行,那再说好了。” 听阿诚这样说,中江彦一也不好再说其它,他点了点头说:“既然这样,那也只好拜托你了。” “等等,我也要去!”旁边一直噘着嘴的亚香突然说道。 “胡闹,你去干什么?!那里是你能去的吗?”中江彦一没想到亚香居然会这样,不由脸色一沉,斥责道。 “我不管,我反正要去!”亚香却起了倔脾气,连中江彦一的话也不听。 “这个,既然妹妹要去,那我也跟她一起去吧?”一边的朝香突然走到亚香旁边,跟亚香站在一起,吞吞吐吐说道,说话的同时,却用眼角偷偷瞟了瞟阿诚。 “你们?你们还真是不让老头我省心啊!”中江彦一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诚也看到了朝香看向自己的目光,却是不敢直视,他装做轻松笑道:“不用,你们谁都别去,好好呆在这里。” “不行,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我反正要去的!”亚香却瞪了阿诚一眼,狠狠地道。 阿诚突然面色一冷,几步跨到亚香跟前,低头逼到亚香脑门前,直视着她的双眼厉声道:“你当是去旅游吗?!别没事给我添乱,我可没功夫保护你!” 看到阿诚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亚香真真吓了一大跳,只差大叫起来,以前她虽然对阿诚没什么好印象,但阿诚平常对人也多是一副温和的笑颜(当然,在她眼里看来则是嬉皮笑脸了),可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亚香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她用双手护在身前,脑袋神经质地摇了摇,眼里带着一丝惊恐。 过了几秒钟,她一双眼睛里泪水不可遏止地涌了出来,她带着万分委屈呐呐道:“我,我只是想,我想……” 亚香旁边的朝香也没料到阿诚会突然这么生气,也感觉自己作错了一样,他红着脸,嘴巴张了张,说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看到朝香和亚香竟似被自己吓着了,阿诚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他撤回身子,换了语气说道:“好了,不多说了,这边也需要人,万一还有妖怪过来,你们也好帮着中江老先生一点,那边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了也不见得好。” 阿诚说着从戒指里叫出了小双,又对出来的小双说道:“要么你也留在这边?就跟申秀苑姐姐在一起好了。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帮你找你的若尘哥,那边也不知道是怎样一个世界,如果我能……我回来后,我再和你一起找你若尘哥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我失言了,觉得等不及,那你也可以自己去找,不过刚才你也见到过那老君,学校有几个老师的实力比起老君只怕也是相当,你自己要多小心。” “别婆婆妈妈的,我跟你一起去就是了!”小双却很不耐烦道。 阿诚噎了一下,最后苦笑道:“可是那边可是很危险的。” “正因为危险,所以我好帮着你啊,没有你,以后我怎么去移界啊?”小双鄙视了阿诚一眼。 “好吧,好吧,那咱们走!”阿诚笑道。本来他还觉得刚刚骗了小双出来,二话没说又来了日本,对帮忙找他那若尘哥的事却只字未提,还怕小双有意见,所以想解释一下。现在看来却是多余的很。他也不想被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女人的男孩子说成是个娘们,自不再多言,拉起小双就走。 快要跨进封妖门的时候,阿诚忽然站住,他回过头对那边的申秀苑说道:“申秀苑小姐,还要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我一个月后还没回来的话,又或者这边突然出现变故,比如有什么大妖怪出来你们难以应付,那还请你回一趟省城,去火车站,你就在火车站候车厅前竖块牌子,上面写上‘阿诚有难’,或许会有人来帮忙。” 做人也好,做妖也好,都是谨慎一些为好,连诸葛先生都一生唯谨慎,阿诚自然不能做个光冲动的主,也要留点后招。虽然,这个方法似乎土了点。 申秀苑愣了一下,稍后稍稍明白过来,她嫣然一笑点点头道:“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办到的。” “那就多谢了。”阿诚也笑了笑,又看了一眼在那边神色惶然的朝香和亚香,心里总觉得是不是再说几句话安慰一下。 “快走拉!我最讨厌慢吞吞的男人!”小双在旁边催促道。 “投胎呢!”阿诚赏了他一个栗凿,却终不再说什么,和小双一步跨过封妖门去。 跨过石门后,阿诚和小双像真走进了一道门,突然就此消失,而石门另一边却依然空空如也。 中江彦一和朝香以及亚香愣在那里好半天才回神,亚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申秀苑道:“这小女孩是谁啊?” “呵呵,你也看错了吧,他其实是个男孩子哦。”申秀苑笑道。 “男孩,不会吧?”亚香吃惊。 “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申秀苑想像着下次见面时亚香和那小双斗嘴,针尖对麦芒的情形。 “那他是哪里来的?”亚香又问。 “我也不知道,好像阿诚先生说是他的弟弟。” “弟弟,不会吧?他怎么那么多弟弟?先是阿忠先生他们,还四胞胎,现在又来一个这么小的弟弟,他们妈妈怎么这么会生啊?”亚香感叹。 申秀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哪来的四胞胎,那什么阿忠的都是假的,他们都是阿诚先生变出来的,呃……” 说了一半,看到亚香脸色大变,申秀苑终于明白自己说漏嘴了,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什么,你说阿忠先生是假的?”亚香脸色铁青,大声叫道。 (今天本来想请个假,好好调整一下,但想来想去断更的话显得有些不负责任,因此还是码了一章上来,最近没什么存稿,都是码一章上传一章,连自己都感觉有些仓促,也不是很满意。或者说对于整本书自己都不怎么感觉满意,从文笔到人物再到故事情节,这本书到现在也很快就要有五十万字了,但自己感觉好像一直没什么进步。每次看自己喜欢的几个作者的书,总感叹人家为什么会写得好,也难免起点灰心感觉。虽然这本书也并非我的第一本书,但总觉得这本书写得有些辛苦,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表达的东西太多的缘故,却画虎不成反类犬。 有话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自己有的时候想在书里总结点经验,找出点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所得总是很少。又有俗话说有批评才有进步。因此特意个大召唤术,召唤大家多多提点意见。 有什么意见的,大家尽管在书评里,如果怕我面子上过不去,那也可以通过网站内短信密聊,俺肯定不会跨省追捕的。当然,有什么表扬的话,那自然也是欢迎的很,不管怎么说,俺也是很需要鼓励的。 大召唤术,召唤胸前有三颗痣的真心人!呃,不是,是召唤有心人,不计较胸前有没有三颗痣。 致谢。) 第九十五章 猪大能和猪小能 阿诚一脚踏入封妖门,只感觉眼前一黑,不过还没等他眨眼,他眼前很快就亮了起来,这情形倒跟走移界那界台有些相似,不过阿诚可没什么心思去体会这一过程,他不知道门的另一边到底有什么,因此一踏进石门里,他就不自由地有些紧张,一只手拉着小双,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自己那烧火棍,随时准备出手。 不过等他眼前一亮,他看了看头上,又看了看脚下,却几乎愣在那里。 天上是朗朗晴天,风淡云轻,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身边是繁茂的树木,而他和小双所站的地方正在一处山脚下,眼前的山连绵起伏,山势平缓,极目远眺处不见尾。 “怎么是这样的?”阿诚惊讶地自言自语,在他的想像当中,这里更应该是一片黑暗和阴森,充耳的凄厉尖叫声,满目的熊熊大火,到处是杀戮,就像炼狱一般。 “你想是怎样的?不过看来也没什么好玩的。”小双嘟着嘴说道,但比起阿诚却镇定多了。 阿诚仔细看了看周围,现目前应该没什么危险,便索性坐了下来,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走啊,干吗要坐下来?”小双却不明白阿诚的意思,带着丝不满问道。 “去哪呢?”看到小双性急的样子,阿诚不由笑道。 “去找这里最厉害的妖怪啊!然后我们打他一顿,把那什么钥匙抢回来就是了!”小双眨眨眼,大大咧咧说道。 “那你觉得该去哪找大妖怪呢,你能保证你打得过他?”阿诚忍着给他一颗栗子的冲动反问道,一只手曲指做弹状,脸上却依然带着笑道。 “那你说怎么办?”小双看到阿诚那不怀好意的笑,终于起了一点寒意,马上收起了牛气烘烘的样子,做一副乖顺状。 “先看看旁边有没什么弱一点的小妖怪吧,抓个来问问这里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阿诚站了起来,拍拍**说道。 所谓知己知彼,来到这么个传说中封印着无数大妖怪的世界,更是要小心一些才是。 说来也巧了,阿诚话刚完,前面树丛里传来一阵说话声,阿诚看了小双一眼,小双也会意,跟在阿诚后面悄悄地摸了过去。 拨开树丛,阿诚眼前出现一条黄土小道,路的一头晃晃悠悠走过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阿诚赶紧按住小双,躲在树丛后,静等那两个身影走近。 两个身影很快就走近了,而当阿诚看清那两个家伙的样子时,除了一丝惊讶和紧张,却几乎笑出声来。 原来那两个竟然是两只野猪精,他们虽然都跟人一样直立走着,脖子上却顶着两个肥硕狰狞的猪头,嘴上还长着两颗獠牙,身上也长满了棕色刚毛,两只野猪精除了下面围着一块污黑油腻的不知道什么皮毛制成的简陋围裙,几乎都是赤身**,更搞笑的是两只野猪肩上还人模人样地各抗着一支三齿钉耙,不过这两支钉耙却都是木头制成,实在粗陋地很。 “哥哥,歇一下吧,俺都走不动了!”那个矮一点的野猪精瓮声瓮气说道,突然丢下钉耙,躺倒在路上,那躺下的动作之利索之流畅,连阿诚也暗中佩服。 “呜,休息一下。”高一点的野猪精也顺手丢了钉耙,然后如一条鼻涕虫一般软了下去,那潇洒境界比起他的弟弟还要高上几分。 阿诚和小双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两只野猪精在搞什么鬼,小双带着丝兴轻声问道:“动手么?” “再看看。”阿诚摇摇头,继续小心看着那两只躺在路上肚皮朝天晒着太阳的野猪精。 “哥哥,你说我们都下山有三天了,也没打到什么野草,回去会不会被大王责罚呀?”那只矮一点的野猪精哼哼道。 “管它呢,现在野草越来越少了,哪有那么容易打到的,现在我们野猪林跟他们菠萝山抢地盘,大王正缺打手,至多就打我们一顿,有什么好怕的!”前面的野猪也哼哼回道。 打野草?阿诚看了看身周,现在身边看去可都是猪草啊,怎么又难了,该不会这两只野猪精是想偷懒吧? “说得也是,还是哥哥聪明,我还纳闷现在打野草这么难,哥哥为什么还要自动请求出来打野草呢,原来是哥哥想偷懒啊。” “哼哼,俺才不会傻得跟大王和菠萝山那些家伙去拼命,反正俺们的皮厚,被大王打一顿也不怕。” “就是就是。” 阿诚和小双又面面相觑,更感新奇。 “走吧。”前面的野猪懒洋洋地爬了起来,拾起地上的钉耙,又晃晃悠悠朝前走去。 “好,走!”后面的野猪也一扭一扭跟上。 “动手?”小双咬咬嘴唇问阿诚,似乎有些急了。 “别急,先跟上去再看看。”阿诚觉得还是要更小心些,借着树丛掩映,偷偷地跟了上去。 小双撇撇嘴,有些不满,不过还是乖乖跟在了阿诚后面。 可刚走出二十多米,后面的那只野猪竟然又躺了下去:“哥哥,再歇歇吧,又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好,歇歇。”前面的野猪也躺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阿诚是哭笑不得,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两只野猪为什么三天了也打不到猪草,感情他们把时间全都浪费在路上了。阿诚本来还准备跟着这两只野猪找上他们嘴里说的大王呢,现在看来依照他们的度,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才能如愿。 可这两只野猪精耗得起,阿诚可耗不起,他轻声吩咐小双:“动手吧,我抓前面那个,你抓后面那个,制住他们就行,还要问他们点消息呢。”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我用幻术,不但不会惊扰了别人,还可以顺便打探消息。”小双兴奋道,还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阿诚刚开始还有点惊讶,后来也想起当时小双给自己施用幻术后得知了移界的情况,他也不再反对,点了点头:“那你小心些。” “小心什么,就这两只野猪?你也太小看我……我了!”小双白了一眼,然后站在原地,抬起右手用拇指一按额头,他一双黑亮眼珠顿时变成了绿色,也终于现出双瞳来,接着他嘴上吐出一团浓雾,瞬间把躺在路上的那两只野猪也裹了进去。 “怎么好好的又起雾了?咦,我怎么回到山上来了?”前面那只野猪精忽然叫道,不过很快他的声音又变得懒洋洋的了:“呜,睡觉,睡觉……” 说着,那只野猪就起了鼾声,而他后面那只野猪更是厉害,只咦了一声就直接起了鼾声。 阿诚有些疑惑,看了看旁边一动不动的小双,却也不敢随便打扰。 过了一会,小双终于张开嘴巴,把裹在两只野猪精身上的浓雾给吸了回来,他放下右手,眼珠也重又变成了正常:“好了。” “怎样?”阿诚带着一丝期待问道。 小双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快:“我让他们睡觉了,两只懒猪,脑袋里一片糨糊,我只知道了他们一个叫猪大能,一个叫猪小能,他们的大王就在这座山上,这座山叫住野猪林,他们是被他们的大王给派下山来打劫的,不过三天了也没做成一桩。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是打劫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出来打猪草的呢,不过难道这个世界也有人吗,否则他们去打劫谁呢?”阿诚却不问其它,而问起了这么个不关重点的问题来,因为他确实感到很好奇。 “苯,是打劫其它的妖怪喽,妖怪也分三六九等,就像在祖妖山,也有很大一部分妖怪生活在最底层,靠自食其力,也常常被其它的妖怪欺负和抢掠的。”小双说。 “原来是这样。”阿诚笑道,看来这妖怪也有妖怪的社会或者说江湖了,并不像他所想像的那般没有秩序,各行其是。 “接下来做什么?要不我们直接打上山去?”小双却兴奋道。 “这太危险了吧,我们还是先偷偷摸上山去好了,看明情况再说。”虽然说这两只野猪精比他想像的要弱了一些,但阿诚不知道这两个野猪精的大王到底有何神通,可不敢冒昧胡来。 阿诚看了看眼前这座小山,也有些疑惑这妖怪大王怎会住在这么个小地方。 “那先把这两只野猪给解决了?”小双忽然问道。 “不用,我把他们关起来就是,反正他们都在睡觉,说不定以后还要用上他们呢。”阿诚说着把两只野猪精给关进了自己的戒指里,他是觉得这两只野猪精虽然弱了点,但听他们说来,好像跟他们的大王关系还不错,说不定到时候有什么情况了还可以拿他们两个来要挟一下呢。 “好吧,那走吧,”小双说道。 “可惜了,要是我们能变成他们的样子就好了,那样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上山去。”阿诚忽然想起,叹了一声。 “这简单啊,你怎么不早说呢?”小双笑道。 “简单?你也会七十二变?”阿诚十分惊讶,他怀疑自己对小双能力的评价是不是得更高一些。 “笨啊,我用幻术啊!瞧好了。”小双看着阿诚双眼,眼珠变了一变,然后吐出一口白雾裹住了阿诚和自己,不过很快又吸了回去。 浓雾散去,阿诚抬眼一看,突然现眼前的小双竟然变成了那只叫猪小能的野猪精模样,不由更是惊讶万分:“你,是小双吧?” “哈哈,你再看看自己?”前面的猪小能哼哼笑道,连说话语气都变了。 阿诚收回视线一瞧自己,却差点惊叫出声。自己这是变成什么了啊? 粗粗矮矮的腿,粗粗矮矮的手,全身长满棕黑长毛,大腹便便,**围一块毛皮抹布,说不出的拉风啊! 阿诚的第一反应就是摸了摸嘴巴,还果然摸到了两颗獠牙,第二反应就是拉开**的抹布仔细瞧了瞧。 好大!阿诚感慨一声。 “这个,到时候还能变回来的吧?”虽然阿诚相信小双的能力,但还是不免忧虑,毕竟这个样子虽然说**那个东西确实相当惹眼,但假如不变回来,那估计阿诚后半辈子也只能去拱母猪了。 “当然,这只不过是个幻象而已,解它更容易。”小双有些得意。 “那就行。”阿诚点点头,心中松了口气。 “走吧,现在你就是猪大能,我就是猪小能了,哈哈!”。 哼哼,俺成猪大能了?阿诚苦笑一声,从戒指里拿出那两只野猪精的三齿钉耙,分了一支给‘猪小能’。 然后,由阿诚和小双两个变幻成的猪大能和猪小能抗着三齿钉耙学着那两只野猪精晃晃悠悠朝着山上荡去。 第九十六章 大侠,大瞎?狗熊,英雄? 小双的幻术也真当了得,本来说幻术多不过是障眼术之类骗骗人的眼睛感官而已,但小双的幻术却是不同,作为上古妖类瞳狐一族,他们天生双瞳,这幻术也是天生就有,这幻术能力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自动觉醒,而且他们的幻术不止能欺骗人的眼睛,甚至能产生堪比真实的效果,比如当初那僵尸,竟然硬生生在幻境中被杀死,当初他身上一道道出现的伤痕也是历历在目,似乎真有人往他身上攻击一般,这也是小双幻术假中有真的厉害之处。 就像现在的阿诚和小双自己,他们完全就是那两只野猪精的样子,不只看去是这样,连嘴上那两颗獠牙摸去也是那么真实,要不是小双肯定了说这只不过是幻象,阿诚还真要怀疑这是三十二天罡变之类的法术。不过好在阿诚变成了猪大能的模样,但自身的能力却没变,所会用的也都是先前的法术,而不是猪大能的本领。 阿诚和小双两个假冒的野猪精抗着三尺钉耙慢吞吞地往山上走,一路上也装得有模有样,时不时的哼哼两声,喘喘粗气,就差动不动往地上躺,看去真比野猪精还要野猪精。 本来要小双这急性子的说法,是直接打上山去来得爽快,但阿诚哪能这么大意。以前在有间神社阿诚也见识过那牛妖的本领,按牛妖的说法,他就是这边的妖怪大王派他到井上家窃取钥匙来着,这妖怪的大王既然能驱使牛妖这等厉害脚色,也绝非等闲之辈,就算小双的幻术再厉害,也还是要谨慎行事。 正在阿诚和小双沿着山路哼哧哼哧往山上赶时,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阿诚有些疑惑地看向前面,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一大群野猪精哗啦啦朝着阿诚他们冲来。 看着前面如风一般跑来的一大群野猪精,阿诚不由心中一紧,和小双对视了一眼,拿着钉耙戒备。 阿诚细细一看,这群野猪精竟有百来只之多,奔腾在山路上,卷起灰尘无数,甚至连路面都微微颤抖着,倒别有一番气势。这群野猪精个头各异,有高有矮,有大有小,却都脑满肠肥,猪头大耳,很大一部分都只在**围着一块脏兮兮的毛皮,手上拿着一把钉耙,样式各异,有三齿的,有五齿的,大部分却都是木制的,另外有一些野猪精上身也裹着一块,手上却没拿什么武器,只是大多还牵着或者背一头显得还幼小的小野猪,不过这些野猪精样子看去却都显得有些慌乱。 转眼间,这群野猪精就跑到了阿诚他们前面,带头一只野猪精长着金黄毛,身体也比其他的野猪精包括阿诚假扮的猪大能要高壮许多,他手上拿着的一支五齿钉耙前头看去竟然还是铁做的,这说明他的身份应该有些不一样。 在看到阿诚和小双后,这头金黄野猪精一挥粗大的猪手,后面跟着的野猪精们也纷纷停了下来,还有好多就顺势躺了下去,直叫好累好累。带头的野猪精拿着钉耙在地上狠狠一顿,盯着阿诚问道:“猪大能,你在干什么?” “……我们……俺们正准备回山啊!”阿诚有些紧张,不过听对方叫自己猪大能,看来应该没什么漏馅,因此也忙稳定情绪回道。 “回个屁,山头都被占了!”带头的野猪精却哼哼两声破口大骂:“俺叫你们两个出来打野草,三天不见一个影,肯定又背着俺偷懒了是不是?!” “山头被占了?”阿诚疑惑,不过接着他吃惊万分,睁大了眼问道:“你叫俺们出来打野草?大王?” 带着的野猪精却以为阿诚又在装糊涂,更是生气,他大声哼道:“不是吗?三天前你们兄弟俩来跟俺说怕山上吃的东西不够,说来山下打点野草,俺也答应了,你又别说你记性不好一到山下转着转着就忘了?” 阿诚却傻了,他还以为眼前这野猪精大概是巡山的头头一类,竟没想到他就是猪大能嘴里的大王。 带头的野猪精却以为阿诚装傻,又或者认为阿诚是承认了,他大吼道:“来啊,把他们两个绑了,好好打一顿板子!” 他一叫,后面四只野猪精站了出来,两个两个抓住阿诚和小双,拿着绳索就要往阿诚他们身上捆,其中阿诚这边一只野猪精还哼哼道:“猪大能,叫你次次偷懒,看俺今天不把你的**打开花!” 阿诚朝小双摇了摇头,示意小双冷静,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堆出一副笑脸:“大王,误会啊,其实……” 突然,那野猪大王身后一只野猪精尖利叫道:“不好拉,那群熊瞎子追来拉!” 野猪群里顿时一片慌乱,就连正准备要绑阿诚他们的那几只野猪精也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绳索掉在了地上。 “别慌!”野猪大王抬起钉耙举了举天,野猪群的喧哗声顿时低了下去。 野猪大王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又一举手上的钉耙,气势非凡地大声吼道:“兄弟们,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操家伙!” “吼,吼!”他身后的野猪精们也纷纷叫嚣着,群情激动。 “兄弟们,跑啊!”野猪大王忽然拿着钉耙朝山下一指,然后如一阵风一般溜了个没影。 “逃啊!” 野猪大王身后的那群野猪精也跟在他身后瞬间逃得干干净净,也包括阿诚和小双身边的四只野猪精,只留下阿诚和小双站在那里傻。 阿诚想起了一句歌词,如风一般的男子,不,是如风一般的野猪。 不过还没阿诚感慨或者惊疑更多,山上又传来一阵喧哗声,只是那喧哗声比先前更是嘹亮,路面也颤动地更厉害。 阿诚面色一变,看向小双:“跑?” 连那野猪大王都害怕的对手,天晓得是什么厉害的妖怪,阿诚决定还是先避避为好。 可是还没得到小双的回答,一阵灰尘滚滚而来,一群妖怪瞬间把他们围了起来。 “熊妖?”等看清眼前这群妖怪,阿诚不由又是大吃一惊。 阿诚看到围着他们的竟然是一群直立的黑熊,这群熊妖有三五十只之多,个个腰圆膀宽,高达两米有余,身上也只有**围着一块毛皮,抬在胸前的两只前爪指甲锋利,闪着寒光。 一头额前有一搓白毛,高达近三米,看去像座小山一般的熊妖从熊群里站了出来:“没想到还有两个竟然不跑,你们的头领呢?” “头领?你又是谁?”阿诚不动声色地把钉耙丢回戒指里,然后把戒指里的棍子变成钉耙模样拿了出来。 “什么,你连俺都不认识,俺就是菠萝山的熊大侠?”那头熊很生气,觉得这只野猪真他吗的不抬眼。 “熊大瞎?我认识你吗?”阿诚真糊涂装假糊涂。 “你个姥姥的,俺就是菠萝山的头领熊大侠,你们的头领呢?”熊大瞎呼呼喘着粗气问道,时不时在阿诚面前甩甩他的两只前爪,做拍打状,一此恐吓着阿诚。 “你是说俺们大王吗?他跑下山去了!”阿诚指了指山下。 “鸟个大王,凭他也配称大王?跑得还挺快,就他这个熊样还想跟俺抢地盘!”熊大瞎呼呼说道,很是不满,却不知他的话里也骂了自己。 “他们没熊样,他们只猪样!”小双笑着插嘴道。 “好一只大胆的野猪!竟敢取笑俺们熊类。”熊大瞎明白过来,大骂道。 “头领,杀了他们,兄弟们正好可以打个牙祭!”后面一只熊妖插言道。 “好,追了半天没追到一个,俺正好手痒肚空!”熊大瞎呼呼说着就向离他更近一些的阿诚一爪拍来,真是说动手就动手。 阿诚见是如此,也不再多做它想,他一声大吼跃向空中,举起手里棍子变化成的钉耙向着熊大瞎打去。 乾坤一击!阿诚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一招。 “就凭你这个破木耙也想反抗?!”熊大瞎轻蔑地说道,连正眼都不看阿诚一眼,爪子朝上,等着落下来的阿诚自动撞上来。在他的印象里,野猪林的钉耙连给他挠痒痒都不够格。 只听啪一声闷响,熊大瞎的脑袋竟然如西瓜一般被阿诚一耙给打成了稀巴烂! 一群熊妖都傻了,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甚至连阿诚也傻了,不敢相信自己这么一棍就把连野猪大王也害怕的熊妖头领的脑袋给打烂了。 不过阿诚却还是很紧张,他怀疑是不是这熊大瞎用了什么障眼法,换了个替身来受了自己一棍。不过阿诚刚刚使完乾坤一击,气力用尽,却是无法动弹。 “头领死了,跑啊!” 不知哪个熊妖忽然一声大喊,然后一群熊妖顿时惊恐万状地跑了个干净,那度比风一样的野猪还要快。 怎么回事?阿诚傻了。 “熊大侠被打死了,大家快回去啊!”山下叫声传来。 “熊大侠被打死了?” “熊大侠被打死了!回啊!杀啊!” 刚跑到山下一群野猪精又如一阵风一般卷了回来。把阿诚和熊大瞎的尸体给围了起来。 “猪大能,这是你杀的?”野猪大王问阿诚,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阿诚还没回过神来,或者说还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野猪大王问,只得点了点头表示承认。 见到阿诚承认,一群野猪又是一阵喧哗。 “英雄啊!”野猪群里一只野猪精激动地喊了出来。 第九十七章 大能王 某只野猪精叫出一声英雄后,其它的野猪精纷纷附和,一片仰慕赞叹之声,甚至有的还介有其事地称阿诚也就是‘猪大能’是猪神附身,才会如此勇武,才能把他们忌惮十分的熊大侠一棍就给打死。 还有几只上身也简单围着一块毛皮的青壮母野猪精不停地跟阿诚抛着媚眼,甚至还有的悄悄地往阿诚身上蹭,极尽‘妩媚’之能事,就只差说出‘俺稀罕你’的话来。这几只母野猪精一个个前凸后翘,四肢粗短,只怕比s形还要s形,比芙r还要芙r。 也不怪这些野猪精反应这么热烈,这些野猪林的野猪精们多少年来一直受着旁边菠萝山的熊妖们的欺负,每过一段时间就要给菠萝山献贡,如果一有怠慢,菠萝山的熊妖们就会闯上野猪林来闹个天翻地覆。 就像这一次,菠萝山的熊妖又来野猪林收月贡,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野猪林也实在拿不出余粮,于是就说了抗议的话,谁知菠萝山的头领熊大侠马上就带了青壮的熊妖们打上了门来。 野猪林现在的头领也就是站在阿诚前面也对阿诚一脸恭敬的野猪大王做上头领还不到一年,本来也是仗着正直壮年想跟熊妖们斗上一斗,谁知在那熊妖手上走不过三招就被狠狠踹中了**,心慌之下只得循着野猪林的旧规矩带着老老小小逃下山来,想逃到偏僻地方躲上一阵子,等熊妖们在野猪林洗劫一番退回去后再回来。 谁知野猪们刚逃到山下就听到上面的熊妖们惊恐地喊叫声,野猪精们将信将疑跑回来看一下,没想还真看到了熊大侠竟然如一滩烂泥一般死在猪大能脚下,自是惊喜万分。 这熊大侠做为菠萝山熊妖们的头领已经有一百多年,野猪林一直受菠萝山的压迫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熊大侠的存在,野猪林的野猪精们也都身强力壮,本来一跟一对上熊妖们也并不见得有多弱小,奈何熊妖们出了熊大侠这么个头领,野猪山这百年来三任头领却都根本不是熊大侠的对手,每次野猪林和菠萝山争斗,往往野猪林的头领都怂了,那野猪精们也纷纷毫无斗志,尽受熊妖们的欺辱。 谁知晴空一声霹雳响,天上掉下个猪大王,不,是猪大能。 这猪大能以及他的兄弟猪小能本来在野猪林极不受其它野猪们的待见,猪大能兄弟的懒惰和无能胆小之名在野猪林也是猪尽其知,野猪精们在这一带本来就以慵懒为名,而猪大能兄弟还能在此之中出类拔萃,可以想像其懒惰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但谁也没料到就是这个胆小如鼠,懒惰胜猪的猪大能竟然就这么把熊大侠给打死了,就这么把危害了野猪林百来年的大祸害给除了,野猪林的野猪们以后也再不用受菠萝山的熊妖们的欺负,野猪精们是又惊又喜,只想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谁也没去想猪大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只简单地以猪神附身做了个他们自认为完美的解释。 此时拿着个前头血淋淋的三齿钉耙的‘猪大能’在众野猪的眼里的形象已经是光辉万丈,甚至连那野猪大王的眼里也是这样,这些野猪精们脑子里大多都是些简单朴实的想法,也都以强者为尊,猪大能以前的种种不堪早被他们忘了个一干二净,他们心中也都只剩下了感叹和敬仰。 阿诚也就是‘猪大能’却是晕晕乎乎的,心中疑惑万分,就连那几只母猪精靠上来往他身上蹭都没心事去躲避,着实被母猪们揩了不少油,只差下面围着的那块破毛皮也给一群哼哼喳喳的母猪们给掀了去。 阿诚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怀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本来在熊大瞎向他出手时,他还紧张异常,想着要拼命的,谁知熊大瞎竟然被他一棍就给打死了,让他自己都觉得难以接受。原本他以为这熊大侠是个怎样厉害的大妖怪,能把野猪大王都给逼得落荒而逃,却没想竟是如此不堪。 转念想了一想,联想到熊大瞎耻笑野猪大王的话,现在又见野猪大王对自己‘谄媚’的样子,阿诚终于有些怀疑野猪大王来。本来听猪大能和猪小能大王大王的叫,阿诚想当然的认为这应该是牛妖嘴里说的那大王,现在他很怀疑牛妖和猪大能嘴里说的大王指的是不是同一个大王,否则也为什么不见那牛妖,如果牛妖在的话,这熊大瞎也绝不是牛妖的对手。 等阿诚回神,却现自己正被一群野猪精们拥着往山上走去,他身边的几只野猪精纷纷小心翼翼地托着他,如果不是怀有对猪神的一丝潜意识的敬畏以及‘猪大能’的吨位原因,只怕真要把他往肩上抗。 而后面连‘猪小能’也就是小双身边也都围了几只野猪精,有如众星拱月一般,倒还真有一点弟凭兄贵的味道,这些野猪们除了一个头领之外,也没什么等级之分,但不管怎么说,‘猪大能’在他们心目中成了英雄,成了猪神的化身,而做为弟弟的‘猪小能’的地位多多少少还是拔高了一大截。只可惜变成‘猪小能’的小双见到一群臭烘烘的野猪围着自己(虽然他变成了猪小能也没香到哪里去),心情却是相当的不爽,动不动踢这个一脚,踢那个一脚,想把他们赶开,可惜这些野猪现在心情好得很,耐性也随之大大增加,如苍蝇一般赶了又来。 一大群野猪浩浩荡荡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山上,山上倒是平坦,上面搭着不少粗陋的茅草房,不过相当的凌乱,像刚刚被一群牛给踏过了一样,想来应该是那群熊妖洗劫过一番了,不过乱归乱,简陋归简陋,这些茅草房立在山上,错落有致,外面又围着不少平整的田地,倒还真有几分那种乡下村庄的味道。 “你们也自己种东西?”见到那些零零落落长着一些麦子和油菜的天地,阿诚差点脱口问出。他实在没想到这些作为妖怪的野猪精们居然也种庄稼,因为虽然他以前没怎么见过妖怪,但想像之中妖怪就是什么事情都不干,专门靠掠夺人类捕食人类为生的。 阿诚哪里知道就如小双所说,妖怪也分三六九等,就像人类一样,妖怪也有妖怪的社会,在这个世界,正因为没有人类的存在,许多下等的妖怪只能自力更生,除了捕食一些动物,也学着人类的样子造房子种庄稼。 野猪精们拥着阿诚和小双来到一片茅草房前的空地上,个个脸上荡着笑意,全不受这些被熊妖们给掀倒的茅草房的影响,这些茅草房本来就简陋得很,被拆掉快,重建也快,而且现在这个季节,他们也根本没什么东西值得熊妖们抢的,因此也不怎么心疼,其实如果他们现在真有什么余粮,那也不会在熊妖们来催月贡的时候不上交。 带头的野猪大王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带着一丝激亢道:“好,现在俺宣布一件事,猪大能兄弟得猪神上身,杀了那可恶的熊大侠,俺现在把头领自动让了给猪大能兄弟来做,大家没什么意见吧?大家都同意的话俺们以后就称他为大能王!大能王!” “同意同意!大能王,大能王!”野猪精们顿时又闹哄哄起来,一个个粗短猪蹄不停举天,激动万分。 ‘大能王’阿诚却更晕了,他白了白眼看着小双,小双却在那里偷笑,不理阿诚,只感觉好玩得很。 “好,”野猪大王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现在请我们的新头领大能王给我们训话!” 野猪大王一说,野猪精们纷纷用期盼地眼神看向阿诚,不,看向‘猪大能’,大能王。 阿诚自觉脸上有些热,如果不是变成了猪大能的野猪模样,只怕一张脸已是烧得通红,他干咳了一声强做镇定,问道:“这个,我,不,俺想问一下,那群熊……熊瞎子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大能王,熊瞎子们就是在前面那座菠萝山上啊,这大家都知道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问?”野猪大王指了指北面相邻的一座山说道,心中却十分疑惑,心想这猪大能难道是因为猪神上身所以对这里的情况都不清楚了。 “原来这么近啊?”阿诚看着背面那座近在咫尺的菠萝山,不由感叹道,也不管有没有说漏嘴,接着又问道:“那俺们的地盘有哪些?” “……?”野猪大王更是吃惊,不过出于敬畏还是吞吞吐吐回道:“俺们的地盘就是这座山,野猪林啊,东面那座山是山羊族的,南面的是马鹿族的,西面的是豺狗族的。” “这么小?”阿诚惊叫出声,不过很快他就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是一开始就想错了。他一到这里时,听那猪大能兄弟说来,以为他们的大王就是牛妖嘴里说的大王,也是这个世界里的妖王,却没想这野猪大王其实只不过是占着一座山的野猪精们的大王,就相当于个小村长,怪不得当初那熊大瞎听到大王称号会耻笑,感情只是这群野猪精们自封的啊,就跟‘大能王’一样。 “小?”野猪大王却瞪着一双大眼,感觉不明白阿诚的意思,他们野猪一族生活在野猪林不说上千年也有好几百年了,从没感觉这里小了。不过很快,他高高地噢了一声,似乎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道:“大能王,俺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们野猪一族开疆阔土,去抢了熊瞎子他们的地盘吧?怪不得你会特意说菠萝山这么近!” “呃……”阿诚没想到这野猪大王竟然这么‘善解人意’,一时竟然无语,不过也亏他的自作聪明,把阿诚的话里的漏洞给遮了过去。 野猪大王说着却兴奋起来,举了举手里的钉耙,更是高声叫道:”兄弟们,大能王果然是猪神下凡,要带领着俺们野猪一族走向繁荣昌盛,现在他吩咐了,要俺们趁着那熊大侠刚死,菠萝山上的熊瞎子们没了头领肯定乱得很,去抢了菠萝山,那以后俺们就可以有两座山了!” 野猪大王一说,一群野猪精顿时激动的喔喔高叫起来,举着双蹄赞成。 “大能王,既然熊大侠已死,这次就不用你亲自出马了,俺和兄弟们去就行,保证把菠萝山给抢了过来。兄弟们,走哇!”野猪大王叫着,抗着五齿钉耙朝着背面的菠萝山奔去,后面马上跟上五十多只大野猪精。 这群野猪精一走,空地上留下的多是一些母野猪精以及小野猪。几只母野猪精又期期艾艾凑近阿诚,其中一只还捧着一块沾满黑灰的地瓜递给阿诚:“大、大能王,这是阿花早上烤的,一直留着没吃,现在给你吃吧。” “阿花,阿花是谁?”阿诚问道。 “大能王?阿花就是俺啊!三天前你下山的时候还跟阿花说过要给阿花带点礼物回来……现在你……”母猪精忸怩着说道,眼里满是羞意。 看着母猪精做娇媚状,阿诚身上顿时掉下一地的鸡皮疙瘩,他赶紧打了个哈哈问道:“这个不忙,我先问你,这里附近有没有哪个地方是被牛族给占了的?” 阿诚听了野猪大王说才明白这里好像每座山上各自生活着同一种类的妖怪,又联想到牛妖,心里怀疑那牛妖是不是哪个地方的牛妖一族派来的,因此才突然想起这么问来。 “牛族?”阿花眨着眼想了想:“南边一百多里外有座火焰山上生活着的都是牛族,大能王问这做什么?啊,大能王你该不会是想去抢火焰山吧,不过那里的头领可厉害了!” 阿花又呜呼一声(相当与人类女子的嘤咛了),给阿诚抛了一个‘媚眼’,捧起地瓜道:“大能王不用这么急,反正现在大家都去了菠萝山,大王先吃点东西,等他们回来再说好了。” “火焰山?……走走走,去火焰山!” 阿诚本来还想问详细一点,现在却一刻都不想再多呆了,连什么火焰山都暂时不计较在心头,在招呼一声小双后,就跺了跺脚飞上天空,朝着南边飞去。小双也嬉笑着跟上。 下面的野猪精们看到‘猪大能’和‘猪小能’竟然御风而去,不由万分吃惊,而叫阿花的母野猪精看着‘猪大能’飞远的身影,在惊讶过后,眼里尽是崇拜。 “好帅啊!” 第九十八章 打死我也不去火焰山 在野猪林,猪大能喜欢阿花早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只可惜阿花一直都不怎么待见猪大能,任猪大能怎么讨好,都几乎没给过猪大能一个好眼色,怪也只怪猪大能太不争气,既懒惰又胆小,而且看来也不够强壮不够勇猛,在这个有点类似原始氏族社会的地方,当然不怎么受异性的欢迎。 猪大能三天前和跟他差不多德行的兄弟猪小能下山去打野草也就是打劫时曾跟阿花讨好说如果打到了野草一定会偷偷地留下好东西给阿花,当时阿花根本是不以为然,因为这猪大能向来喜欢借打野草之名行偷懒之事,以前也多次下山打劫,却从没有过什么收获,甚至有几次还反被其它妖怪所打劫,因此阿花也根本对他不报什么希望。 谁料三天不见,如今的‘猪大能’已非当日吴下阿蒙,竟然猪威大,一棍子打死了菠萝山鼎鼎大名的熊大侠,也从野猪精们嘴里的猪无能变成了真正的大能,甚至变成了他们心目中威风无比的猪神的化身,而阿花也自然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只奈何如今的‘猪大能’确实非当初的猪大能,虽说阿花或许在野猪林的野猪精们的眼里也算一个美猪,但至少阿诚与他们是没有一点共鸣之处,在吃不消阿花火辣辣的殷勤和示好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当然,阿诚这么急着离开野猪林也确实有可着急之处。因为误会,阿诚在野猪林这里花了不少冤枉时间,除了得到点消息外却几乎是没什么收获,他也绝没认为当野猪精们的什么大能王,帮他们打败其它妖怪再多占几个山头是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因此在得知新消息后,他才迫不及待地离开,准备去阿花所说的那个火焰山。 不过和小**出野猪林后,阿诚心中很快就打起鼓来,他在怀疑阿花嘴里所说的火焰山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 飞不出几里路,阿诚问跟在他旁边的小双:“你有没有听说过牛魔王?” 听到阿诚问起牛魔王,连一向自视甚高的小双眼里也露出仰慕之色:“当然拉,我们做妖怪的谁不知道牛魔王啊,他可是大家所公认的妖圣哦,那可厉害了!” “你见过牛魔王?”阿诚见小双如此兴奋,不由问道。 “没有。”小双顿时气馁,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以前都没离开过祖妖山,怎会见过他?我也都是听别的妖怪说的。” “那你说,前面的火焰山会不会就是那牛魔王的地盘,不是说牛魔王就住在火焰山的吗?”阿诚带着点忐忑问道,怕闹出什么笑话,也怕小双肯定。 小双一脸不在乎:“这我怎么知道?我也听说过牛魔王是住在火焰山,但也不能肯定就是这里的火焰山,不过管它这么多干什么,我们直接找上去就是了,如果真有牛魔王,我们能见上他岂不是更好,我还真的很想见见牛魔王呢。”说道后来,小双眼里又满是兴奋之色。 “好你个头,真是牛魔王,只怕他一见我们就会把我们给吃了,让你去他肚子里看他的蛔虫去!”阿诚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也怀疑这家伙到时候会不会把自己给卖了。 “那你说怎么办?要么我们先回野猪林跟那个阿花问问清楚?”小双吐吐舌头说。 “去死!”阿诚给了小双一个栗凿,要不是看小双一本正经的,他真怀疑小双是不是故意取笑自己,他想了想后说道:“我们还是就近抓个小妖怪问问清楚吧?” “这简单,你先等着,我马上抓个来问问就是了!”小双说着马上就飞了下去。 小双说干就干,阿诚也来不及阻止他,想跟上去却现小双早不见了踪影,只得等在原地。 好在没过两三分钟,小双就飞了回来,手上还抓了两只鹿头马身的似妖非妖的家伙。 这两个妖怪体型颇大,小双虽然还是猪小能的模样,但与他们比起来也显得有些小,但此时他们被小双抓着却一点没反抗的意思,相反两只大耳朵耷拉着,浑身颤抖不停,似乎非常恐惧。 “这两个是什么妖怪?”阿诚好奇问道。 “马鹿。”小双拎着两个妖怪的脖子抖了两抖。 两只马鹿还以为小双要把他们丢了下去,顿时吓得毛竖起,大声尖叫道:“大王饶命!” “我问你们,你们知不知道前面百里地方有座火焰山?”阿诚见两只妖怪如此‘乖巧’,也不多废话而直接问道。 “火焰山?知道知道,我们这里几百里地,最出名的就是火焰山了!”两只马路纷纷抢着回道。 “那火焰山的头领是谁你们知道吗?”阿诚又问。 “牛魔王啊,火焰山上住的是黑牛一族,他们的头领就是牛魔王,那牛魔王……可厉害了。”一只马鹿抢险回道,不过说起牛魔王,整个身子却又抖了一下,显是对这牛魔王害怕至极。 “真是牛魔王?!”阿诚却也惊得大叫。 “是啊是啊,听说那牛魔王高达五丈,腰围也有五丈,力大无穷,跺一跺脚,整座火焰山就要抖上三抖,那真是……太可怕了!”另一只马鹿也小心插言道。 “高有五丈,腰围也五丈,你当牛魔王是水桶啊?”小双却因为这只马鹿破坏了他心目中偶像的形象而有些生气,抓着那只马鹿抖了抖手:“再乱说,我就把你给扔下去!” “大王饶命啊,大家都是这么说的,我可没乱说啊!”那只马鹿顿时吓得大叫起来。 “好了好了,”阿诚却打断了小双急着问道:“我再问你,那牛魔王的老婆是不是铁扇公主?” 阿诚还是有些不死心,想要问个清楚这个牛魔王是不是真的就是传说中的牛魔王。 “对啊对啊!那牛魔王的大夫人就是铁扇公主!”马鹿慌忙点头回道。 阿诚却吸了口冷气,一颗心也沉了下去。难道我的命真的这么衰,好死不活的竟然要碰上传说中的牛魔王? 不过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牛魔王和火焰山会在这里,听中江老头不是说这里是封印了许多妖怪的地方么,难道牛魔王也是被封印在了这里?以牛魔王的妖圣之尊,竟然也被封印在这种地方,那实在是够震撼的。 “怎么了?”小双见阿诚呆立着不再吭声,不由问道。 “哦,没什么。”阿诚回神。 “那现在怎么办,还去火焰山吗?”小双又问道。虽然他一直很仰慕牛魔王,但也仅限于仰慕而已,他说的想见牛魔王也差不多是个玩笑,毕竟正如阿诚所说,妖怪向来都是有严格的族群之分,而且他现在也是帮着阿诚来的,只怕遇到牛魔王了,牛魔王也不会怎么善待他。 “还能怎么办,既然都来了,不找到钥匙也没法回去。”阿诚想了想后叹了口气道。 “那这两只马鹿怎么处置,把他们丢了算了吧?”小双说,他虽然也有些犹豫,但阿诚说得也是正理,因此也不会反对。他说着就准备松开手把两只马鹿给丢下去。 “不要啊,大王饶命啊!”两只马鹿吓得要死,尖叫哀求道。 “等等,先让他们带我俩去火焰山,省得找错。”阿诚忙阻止小双道。 谁知阿诚一说,那两只马鹿更是惊恐万分,哀号道:“不要哇,大王饶命!” “你们什么意思,不就是让你们带下路吗?谁说要你们的命了!再多嘴小心我真把你们丢下去!”小双有些生气,恐吓道。 “不是啊,大王,你不知道,”两只马鹿赶紧解释道:“去火焰山实在是太危险了,听说那牛魔王一天要吃两百只鹿,那火焰山方圆几十里谁都不敢进去,一不小心进去的也都是有去无回,我们去那是真是有死无生,求求你还是放了我们吧!” “难道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丢下去吗?你们难道会飞不成?”小双叫道。 “我们法力低微,自然不能飞,不过被那牛魔王吃还不如给大王丢下去,或许还能侥幸捡条小命。”两只马鹿几乎心死,有气无力哭道。 “气死我了,那就成全你们吧!”小双松手。 小双松了手后,眼看两只马鹿垂直落下,阿诚突然扑上,把两只已经吓晕了过去的马鹿给收进了戒指里:“留他们一命吧,到时候说不定还有什么要问他们的。” “哼,我现在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人类还是我们妖类,如果是妖,那绝不会如此心慈手软,如果是人,那为什么会对妖怪手下留情!”小双有些不满,哼哼着自顾向前飞去。 “哈哈,我从没说过我是个妖怪!虽然我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但就算是条狗,我也不会轻易杀的。”阿诚跟了上去。 “谁信!” “我自己信就行。” “才怪!” “呵呵,一点都不奇怪。其实我反倒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这样飞,我没见你用什么法宝啊?难道你是水德之身,天生能御风飞行?”阿诚转移话题问道。 其实他确实有些疑惑,虽然小双的实力他不是很清楚,但总应该不比他自己弱,因此会飞也没什么不正常,但当他从野猪林如逃一般飞出去后,他才看到小**着跟上来时并没踏着什么法宝,而是跟他一样,像是御风而行。 像阿薇和照失就算修为不低于阿诚,却也只能依靠清风剑和龙魔铲才能踏空而行,而阿诚之所以能够不依仗什么法宝御风而行,是因为他的先天五德之身(其实应该是后天五德,全仗了他身体里那妖王元神的好处),可以直接控制风云水火,因此他才怀疑小双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或者至少是水德之身。 “什么水德之身?没听说过,我用的只是我瞳狐一族特有的幻术,想像着飞就能飞,靠的是念力和双瞳之术。”小双却迫不以为然说道,说得那个轻描淡写。 “哈哈,真的假的,我怎么觉得你的意思是说你骗自己能够飞,骗得你自己相信了,那你就真能飞了!你这搞得可比唯心还要唯心了!”阿诚愣了一愣后开玩笑道。 “对啊,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都能领悟!”小双也笑道,他话虽这么说,意思却明明是取笑阿诚少见多怪。 “……” 阿诚拼命用意念想像着怎么把‘爷们’小双变成一个小太监。 本上线后,多出了个投票的东东,俺却一直想不好该做个怎样的话题,今天勉强挤出这么一个来,大家只管点点就是,内容不必太过较真。 本书上传到现在,已经有五个多月,虽然度一直都是不愠不火的,但好在除了最开始一个月为了存稿子而断过几天外这几个月来几乎没断更过一天,而且每一章的字数也开始稳中有升。因此现在回头一看,还是有些小自豪的。 从八月份开始,决定调整好状态,多码一点字,多存点稿子,也好什么时候爆一下怎么的,省得每天就风雨不动的一章,显得俺多没**似的。请大家拭目以待。 本书到现在也有小五十万字,差不多占计划总字数的三分之一强,而刚好到最近这几章开始,书中许多神奇而神秘的地方也将逐一解开它们神秘的面纱,形形色色的人物也将粉墨登场,地图将慢慢打开,故事也将会越来越精彩。温情会有的,热血也会有的。敬请大家期待。 最后感谢这段时间来一直支持本书的朋友们,这里俺也不一一点名了,俺脸皮薄,点名觉得有些矫情。再顺便召唤一下收藏,召唤一下票票,红票黑票都行,当然还有传说中的月票,没有票票的在书评区吆喝一声也感激不尽。) 第九十九章 原来火焰山是这么烧出来的 当下,阿诚和小双一边朝着火焰山方向飞去,一边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如今看来,直接找上门去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火焰山上住着的真是牛魔王,阿诚他们直接打上门去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不管怎么急,还是得慢慢来,徐徐图之。只是具体要怎么个徐徐图之,一向有些小主意的阿诚也感觉计穷,毕竟他们所了解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要么你变成那红孩儿的模样,去骗上一骗?”想了阿诚看了看身边的小双说道,此时小双已经撤了施加在自己和阿诚身上的幻术,变回了原来模样。 “红孩儿?你说牛魔王的儿子?去,我才不要当别人的便宜儿子!”小双表示不屑。 “切,有牛魔王这样的便宜老爸还不好?”阿诚开玩笑道。 “哼,我一个大老爷们才不要假扮个小孩子,要扮红孩儿还是你自己去!”小双撸了一把下巴的‘胡须’,撇着嘴道。 阿诚忍不住大笑起来。那红孩儿只怕年纪也不比小双小,只可惜在阿诚的印象里,他们两个都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尤其那红孩儿好像还做了什么招财童子,也不知道是否真有这么回事,现在却没想到小双还挑肥拣瘦了起来。不过阿诚自然也不会勉强,毕竟这个想法也是一时兴起所致,他们也没见过红孩儿,对于红孩儿的了解也只限于故老传说,就算小双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凭空变出红孩儿的模样来,而且依小双的急性子,只怕也假扮不了,到时候一个不耐烦大打出手,阿诚还真没觉得他会是传说中的牛魔王的对手。 “好吧好吧,那还是到了火焰山那里再说,先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飞了近一个小时,阿诚他们飞出了大约百来里地,两个人把度慢慢降了下来,以免一个不小心闯进牛魔王的地盘,惹来什么无妄之灾。 不过很快,他们就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现前面的山地有些不一样,潜意识里他们感觉火焰山到了。 不过眼前的火焰山却跟阿诚想像中的不一样。在阿诚的想像中,火焰山应该是满地黄沙,赤地千里,山上到处升腾着熊熊大火。可是出现在阿诚他们前面的却是满目的焦黑荒凉,在他们前面几里处,也是连绵群山,只是远远看去,那些山不是跟阿诚脚下的山一样,到处是郁郁苍苍的森林,眼前那些山上光秃秃的,到处都是烧得只剩下一根干枝的树木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大风吹过,卷起满天的灰尘。 那些山上还到处升腾着浓烟,有点像失火的山林刚刚扑灭的样子,还有一些地方屡有火苗蹿起,想是暗火又燃。不过还有几个地方,却是大火熊熊,那火焰升腾起十多米高,以致阿诚他们站在几里外也能隐约看见,不过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地方都在山中腹地,按理来说要烧也早烧了个透,为什么还会有如此大火。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火焰山?阿诚有些纳闷了。这火焰山倒不像火焰山,却有点幽冥地狱的味道,与阿诚脚下的碧绿青山一比,显得有些萧条和阴森,如果现在不是青天白日的,而是晚上,阿诚真会以为自己是来到了地狱边缘,那些燃烧处处也只怕会被看成鬼火一类。 “走,去看看。”阿诚招呼小双一声,就隐了身往最近的那个火点飞去。阿诚也不敢从地上走,因为那边的地上看去都是厚厚的黑灰,如果用脚走进去只怕会染成个黑人也不一定,而且阿诚也怀疑那里的地下是不是有什么古怪,否则怎么可能会是这么个样子。 小双也有些严肃起来,他也隐了身,悄悄跟上阿诚。 阿诚飞出几步,却又突然站住,转圈朝着四周看了看,面带疑惑和紧张道:“小双,你人呢?” “我在你旁边啊?”小双的声音在阿诚身边响起。 “……,你用的什么隐身术?我怎么看不到你!”阿诚奇道。他跟阿薇和照失在一起的时候用的都是水隐术,这水隐术却不是彻底的隐身法,却有点像变色龙那样,只是巧妙的通过水雾遮挡与环境融合,才达到隐匿身迹的效果,像阿诚他们在一起,有心之下通过环境的细微变化,还是能够观察到彼此的位置和行动,而这小双,却是跟凭空消失了一样,阿诚是一点都看不到他的踪迹,也差点吓了一跳。 “当然跟你那低级的水隐术不一样了,连我自己都看不见自己。”小双哼哼自得。 “……,呵!别说又是你拼命幻想着自己隐身了然后就真的隐身了?”要不是阿诚看不见他,还真想又给他个栗子。 “是啊,不过没拼命想,这隐身术还是很简单的。”小双说得轻描淡写,显得很谦虚。 阿诚一时有些语噎,吗的,还真搞得跟无所不能随心所欲似的。这也太打击人了,俗话说人比人气死人,跟小双在一起,阿诚都有些自卑了。他也在想着这次回去后是不是让小双用幻术把自己变成无敌什么的,这样也就不用怕宫鸣他们了。 不过这个好像是个悖论。而且小双真有如此逆天的能力,只怕第一个选择就是会把他朝思暮想的什么若尘哥给变回到他自己身边。 “好吧好吧,你小心跟着我,别离太远了,省得到时候我叫不着你。” “放心了拉,我会保护你的,你只管飞去就是了。”小双说。 丢脸啊!看来收个强大的小弟或者说准打手也不并见得真如想像中的那么美好。----阿诚‘痛哭流涕’,朝着前面狂奔。 一路上,地上被烧成了炭的叶子和树皮被风卷起又纷纷路下,远远看去还以为是天上在下着一片一片黑色的雪花,更有许多细小的灰尘不断往阿诚七窍里钻,阿诚也索性闭住了呼吸,更省得被烟给呛着。 眼看离那火点越来越近,现在阿诚看着那火点也越来越大,感觉像是一个烽火台,烽火,狼烟,在着荒芜和凄凉的黑地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可是等阿诚悄悄靠进那堆大火,看清下面的情形时,却是傻了眼。 只见在火堆旁站着两个跟阿诚在日本见过的那个牛妖造型差不多的家伙,他们虽然看去没有那牛妖高大和强壮,但都是长着一个牛头,牛眼,牛鼻,鼻子上还有一个鼻环,,一头乱几乎掩盖了整个脑袋,头上顶着两只尖利的犄角,身上穿着一件看去脏乱不堪破破烂烂的黑色袍子,或者说挂着无数黑色布条。 然而真正让阿诚奇怪的并不是这个,来到火焰山,自然会碰到牛妖,因此阿诚也有心理准备,他惊讶的是其中一个牛妖拿着个三股托天叉不停地挑上一根手臂粗细的焦黑木枝丢入那火堆,以助那火势。火堆里劈啪声乱响,底下堆成的树木都是烧成了火炭。 看到这个阿诚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火竟然是这些家伙生起来的,却可怜阿诚还一厢情愿的甚至以为这是什么地狱之火。 而另外一个牛妖更让阿诚哭笑不得,他手上的叉子上还串着两只拔光了毛的野鸡,正放在火堆的上面,他不停地转动着叉子,一双牛眼瞪得老大,目不转睛地看着叉子上的两只野鸡,嘴上留下来的口水比起那两只火上烤着的野鸡上流下来的油还要多。 等了几分钟,也没见那两个忙碌的牛妖说什么话,阿诚悄声叫着小双:“小双,过来!” “我就在你旁边啊!”小双的声音几乎是贴着阿诚的耳朵:“干嘛,要不要我直接用幻术查一下这两只牛妖的情况。” 阿诚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接着摇摇头:“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你帮我变成跟他们差不多的样子。” 虽然小双用幻术控制了这两只牛妖来打探情报看去确实更直接和简单,不过问题是阿诚自己依然什么都不知道,他并不是不放心小双,而是觉得又得问小双实在太过麻烦,而且小双也不见得能说清楚。现在拿主意的还是阿诚自己,因此阿诚也决定了还是自己来。 “好吧,不过你要给我留一个!”小双撇了撇嘴,双眼瞳孔一变就把阿诚变成了一个牛妖的样子。 阿诚看了看变成牛妖的自己,还挺满意,他点了点头就向地上降去,手上的棍子也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木叉,又从戒指里抓出一只还在昏睡当中的马鹿,把马鹿抗在肩上晃晃悠悠地朝着那火堆走去。 那两只牛妖刚一看到阿诚突然出现是吃了一惊,再看到阿诚肩上的马鹿,立即两眼放过,纷纷围上阿诚,叫道:“啊,兄弟,怎么还抓到马鹿了,这下咱们可有口福了,正愁这么两只小鸡连塞牙缝都不够呢!” “哈哈哈,这可是俺特意跑去百里外那座山上抓来的!”阿诚得意大笑道。 谁知那两个牛妖听阿诚这么一说,立马脸色大变,先前的热情也荡然无存,他们拿着叉子抵在阿诚身上:“什么,你竟然跑去那里?” 阿诚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身上冷汗也马上流了下来,不过表面上还是装做镇定道:“兄弟,这是干什么?” “哼,干什么还不知道?你是想害俺们不成?”手里的叉上还串着两只野鸡的牛妖厉声问道。 阿诚心中一紧,他捏了捏手上的木叉正准备动手,另外那只牛妖却说道:“你也知道大王的意思,大王派咱们出来烧山,就是要咱们把山上的火烧旺了,这里才叫火焰山,你却擅离职守,跑去这么远的地方,如果大王知道了怪罪下来,不但你脑袋不保,连咱们都要受牵连。” 我靠,感情这所谓的火焰山其实是你们烧出来的啊!阿诚差点破口骂道。他还以为这里焦黑一片,如地狱一般,其中有什么诡异呢,还不免因此更忐忑一场。 不过他却故意装成十分委屈道:“兄弟,这可是误会了,俺今天可不是被派出来烧山的,俺是出来打野草的,刚刚看到两位兄弟辛苦,只能吃只这么小的鸡裹腹,才心中不忍,想孝敬一二。既然两位兄弟不希罕,那俺还是早点回山好了,省得山上的兄弟也久等抱怨。” 阿诚作势要走,那两只牛妖却赶紧呼喝着拉住阿诚,惭愧叫道:“唉唉唉,兄弟啊,可真是误会你了!兄弟莫怪,既然是这样,俺们怎能拂了你的好意,快来快来,现在火烧得正旺,烤这马鹿正合适!” “哈哈,我怎会怪两位大哥!”阿诚慢吞吞地跟着两只牛妖走到火堆旁。那火堆火势汹汹,如龙蛇吞吐,方圆几十米都是炙热无比,那两只牛妖靠得火堆很近了,竟然一点都不见害怕,身上毛什么的也没见烤焦,不过好在阿诚也不怕这等凡火,也是一脸平常。 一只牛妖正要接过阿诚肩上的马鹿,阿诚却把马鹿放在地上一把掩住:“等等!” “怎么,兄弟难道又不舍得了吗?”两只牛妖有些紧张起来。 阿诚哈哈笑道:“当然不是,我看两位大哥英姿勃,威风凛凛,心中仰慕得很,怎会舍不得,不过俺还不知道两位大哥的高姓大名,还是先请两位大哥自我介绍一下吧?” 一个牛妖赶忙回道:“哈哈,原来是这样,俺们正好肚饿,看到马鹿有些等不及了,才忘了说,现在就告诉兄弟,俺叫牛小二,他是俺大哥,叫牛小一。又不知兄弟叫什么名字?” “哈哈,原来是牛小小和牛大大两位大哥。俺叫牛大能。不过俺有些奇怪,为什么俺好像以前一直都没看到过两位大哥呢,直到今天俺才现原来俺们火焰山还有两位大哥这般威风神武的兄弟,真是可惜!”阿诚是怎么恶心怎么来,也不管到底会不会把对方给恶心死了。 “哈哈,兄弟也不错!”两只牛妖对阿诚的马屁却感觉受用的很,高兴地笑道:“俺们是牛风头领的手下,不知道兄弟又是哪个头领的手下?” “头领?” “是啊,兄弟是牛雨头领的手下吗,还是牛雷或者牛电头领的手下?” “哈哈,这样啊,”阿诚打着哈哈,突然他抬头望天,惊呼道:“快看,天上有飞碟!” “飞碟,什么是飞碟?”两只牛妖却没抬头望天,而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阿诚。 阿诚晕,他手上的木叉也举在半空没能打下去。 “啊,天上有神仙,快看!”阿诚又叫道。 “神仙?!在哪在哪?”两只牛妖赶紧伸长脖子望向天上。 扑扑两声,两只牛妖忽然脖子上一痛,接着脑袋一片空白便晕了过去,慢慢倒在了地上。 阿诚收回棍子,朝上面招了招:“小双,下来,看看他们还知道些什么。吗的,扯谎真累,尤其是对着两头牛!” 他又捡起地上串着两只鸡的叉子,在一只鸡上咬了一口,却马上又把鸡肉给吐了出来:“呸呸,以前一直以为这种东西有多好吃,还羡慕不已,原来除了一股火烟味,还这么腥臊!” 第一百章 我就是铁扇公主? 夜,火焰山。 火焰山绵延几十里,比起野猪林那种不成气候的小土包,可以称得上巍峨磅礴。只是这火焰山方圆几十里却都是一片焦土,上面的树木早被牛妖们给烧了个干净,本来在这四五月份,正应该是树木花草疯长郁郁苍苍的季节,然而在火焰山却几乎不见一点绿色,满目都是灰黑,还有每隔个一段距离,牛妖们生起的高达几米的大火,把夜晚的星空也照得透亮。 在火焰山中间有一座牛头峰,这牛头峰是一座石山,本来也没什么特别,也不叫牛头峰,自两百多年前,这座石山被削成了一个巨大的牛头形状,也改名成了牛头峰。 牛头峰火云洞,是牛魔王的老巢。 此时的牛头峰上更是火光冲天,山峰的各处都生起了大火,熊熊火光把整座山峰都映照得如一座金山。牛头峰上也是热闹非凡,山上影影绰绰到处可见妖怪的影子,可以说整个火焰山一地的牛妖们现在都聚集在了牛头峰上,甚至还有火焰山外几个大山头的妖怪头头们,也带着他们的亲卫干将赶来了牛头峰,而之所以如此,全是因为今天是火云洞牛魔王娶第十房老婆的日子。 在妖族之中可没什么妻妾之分,只有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区别,而这一次牛魔王娶小老婆也格外的隆重,还到处了请帖,邀请其他山头的妖怪头领们来参加。虽然这些妖怪头领们跟火焰山以及牛魔王并不怎么对付,但畏于火焰山牛魔王的声威和势力,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放下脸皮前来贺喜。 不过光是火焰山的牛妖们就有万千之数,因此许多的妖怪都进不了火云洞,大多端了碗酒,抓着块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蹲在火云洞外面。而进了火云洞的大多是牛魔王的一些亲信和得力干将以及外山的妖怪头领们。 牛头峰上已经热闹了一整天,妖怪们也大多喝了个酩酊大醉。此时,在火云洞中,牛魔王大大咧咧地告了个罪,在众妖的哄笑和揶揄声中带着一身酒意踉踉跄跄向新房摸去。 牛魔王也确实不是个水桶身材,更没那两只马鹿所说的高有五丈,腰围有五丈。他高约三米,膀大腰圆,看去除了高一点壮一点,如果把他放在火焰山的众牛妖里也没有多大的显眼之处。 牛魔王也已经喝了个七八分醉,要不是他在火云洞生活了几百年,对里面的一洞一**早已熟悉无比,还真要找不到小老婆在的那个新洞。 虽然他一路上踉踉跄跄,却还是止不住的意气风。对于妖怪来说,最风光的莫过于多占山头,多讨老婆,多生孩子,如今他的山头虽然怎么都比不上他那仰慕万分神敬已久的老祖宗,可他娶的老婆却是远远过了老祖宗,而且传说中那老祖宗娶个小老婆都是偷偷摸摸的,哪里有他的潇洒。想娶就娶,其他的老婆怎么都不敢有一分意见,因此连老祖宗都有比不上他的,怎能让他不得意万分。 不过最让他高兴的还不是这个,最让他的高兴的是前阵子有消息传来说自己那失踪了近十年的大哥突然回来了,虽然大哥一直没回过火焰山,但只要大哥在,那就行了,谁都不敢对他的火焰山对他牛魔王怎么样,也包括牛风那几个家伙。 自两百年前大哥被主人收去天胡城,就再没回过火焰山,但几乎每一年,大哥都会派人来,带来一些天胡城的奇珍异果,让他火焰山备受其他山头的羡慕。可自从十来年前,大哥突然失去了音讯,周围山头的那些妖怪们也开始蠢蠢欲动,对火焰山虎视眈眈,而他手下的牛风牛雨牛雷牛电四兄弟也竟然以此为借口,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早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若不是这两年又让亲信假扮成大哥派来的人,送来些天胡城的东西(以前留下的),才稍稍镇住了牛风四兄弟的心。可是天胡城的东西送来了就要分给手下们,几年下来,那些东西也越来越少,他也越来越焦虑,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只怕到时候事情败露了,也是他被从头领位置上赶下来的时候。 现在大哥又终于有了音讯,怎不使他欣喜若狂!不过唯一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天,那牛风似乎又有些不正常了,虽然他不再是几年前那种疯癫和狂妄的样子,但牛魔王总觉得这几日牛风看他的样子总有些奇怪,或者说殷勤得有些过分。 这牛风四兄弟实力都不比他弱,以前都是大哥的手下,自大哥去了天胡城,牛魔王便上了位,掌管了整个火焰山,但牛风四兄弟却都有些不服,好在大哥余威犹在,也每年都会派人从天胡城带回消息和东西,仗着大哥和天胡城威名,那牛风四兄弟也不敢对他怎样。不过正因为大哥去了天胡城,两百年来一直没回过火焰山,靠他自己的实力也解决不了牛风四兄弟,因此这事也成了他的心头之患,牛风四兄弟也仗着这个对他并没多大的尊敬。 不过这几天,这牛风却有些奇怪,每天见到他时叫大王叫得那个殷勤,也为他娶小老婆的事跑上跑下,事事张罗,完全没有了以前那个见到他时爱理不理甚至趾高气扬的样子,也让他怀疑牛风是不是知道了大哥有派人来火焰山,因此才会这么献媚。 不过疑惑归疑惑,怎么说来这事也值得他高兴,假如牛风四兄弟也真能对他俯帖耳,那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想到这里,牛魔王不由志得意满,哼起了小曲。他趟着趟着终于蛰摸到了新房,在外面干咳了两声后,他整了整身上为今天新婚而特做的红色大袍,然后低头走了进去。 他今天娶的第十房小老婆牛红红可是火焰山上最漂亮的,一直都为许多牛妖所垂涎,甚至连牛风四兄弟也有意娶之,也实在费了他不少心思仗着是火焰山的老大才终于抢到了手。一想到牛红红那粗壮的腿,硕大的胸脯,牛魔王不由心情激荡,心猿意马。 “嘿嘿,小娘子,我来拉!”牛魔王干笑两声,揭开了挂在洞里的帘布,向坐在床上的影子扑去。 谁知等他看到床上那影子的面容后,他却不由愣在了那里,一脸惊讶道:“老婆,你怎会在这里,红红呢?!” 出现在他眼前的并非他要娶的牛红红,而是他的原配老婆铁扇公主,牛魔王不由有些着急,怀疑铁扇公主是不是把牛红红给害了。不过想想也不大可能,老祖宗那大老婆喜欢吃醋得很,又厉害非凡,会这么做也是可能,但他这老婆可不一样,他说一她绝对不敢说二,就算他再娶十个小老婆,她也绝对不敢有一点意见,因此他更不明白铁扇公主演的到底是哪一出。 “你是牛魔王?”铁扇公主从床上走了下来,却莫名其妙问道。 “老婆,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吧,连我都不认得了,我不是牛魔王我还会是谁啊?”牛魔王纳闷了。 “我是铁扇公主?”铁扇公主却又莫名其妙问道。 “老婆,你真喝醉了吧,连你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牛魔王更晕了。 “铁扇公主就长这样?!这就是铁扇公主?!”那铁扇公主突然尖利叫道,然后指了指自己毛茸茸的腿,指了指自己粗大的胳膊,指了指自己长着两只角丑陋不堪的脑袋,状若癫狂。 “你本来不就是这样的吗?快别闹了,你把牛红红藏哪去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洞房?”牛魔王却不满道,也不管今天这铁扇公主着是有些不正常。 “闹你个头的洞房!”那铁扇公主叫道,突然变出一把拂尘,用力抖了一抖,那拂尘上的拂丝疯长,顷刻间便把牛魔王给捆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东西,你什么时候会法术了?”牛魔王大惊,也疑惑万分,他用力挣了挣,却现竟然挣脱不了,又急得大叫:“快放开我,否则别怪我打死你!” “打死我,还是先让我打死你吧!”铁扇公主突然把牛魔王一脚踢倒在地,然后狠狠地踩了起来:“我叫你做牛魔王,叫你做牛魔王!” “哎呀,老婆,别啊,住手啊!哎呀……”牛魔王躺在地上不停翻滚,不住哀号。 铁扇公主踩了几脚总算停了下来,叉着腰喘着粗气:“你知道你做错什么了吗?” “知道知道,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生气,以后我再也不娶小老婆就是了,你快放了我吧?”躺在地上的牛魔王一边哼哼一边回道。他真没想到什么时候这老婆竟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她也是学了老祖宗那里的。 听到牛魔王的回答,铁扇公主却翻了翻白眼,过了半天才说道:“小双,把我变回来吧。” 铁扇公主说完,牛魔王后面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子,他来到铁扇公主前面说了个‘解’,那铁扇公主突然一变,竟然变成了一个男子。 ----这男子和小孩竟然正是阿诚和小双。 第一百零一章 山寨真是害死人 看见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从没见过不知道是哪一族的妖怪,接着眼前自己的老婆又变成了另外一个完全陌生的家伙,牛魔王一时吓得大叫:“你们是谁?!我老婆呢!?” “你真叫牛魔王?”阿诚却不答反问,一张脸上阴晴不定。 “我,我是牛魔王啊!”牛魔王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的名字真是牛魔王?”阿诚又问。 “是、是啊,我是牛魔王!”牛魔王犹豫了一下后回道。 “操你的,小双,给我打!”阿诚突然狠狠地扑了上去,又一脚一脚踩起牛魔王来:“叫你做牛魔王,叫你做牛魔王!如果你真是牛魔王,那我就是如来大婶了!” 小双也狠狠地扑了上去,奋力地踩起地上的牛头:“还有铁扇公主!还有火焰山!还有火云洞!” 地上的牛魔王也就是牛二终于隐约明白对方是在说什么了,哀号道:“哎呀,大王饶命啊,我的名字叫牛二,因为仰慕老祖宗才改了名叫牛魔王,还有我的老婆也是这样,哎呀,饶命啊……” 这牛二心中是越来越惊恐,因为他以前从没看到过人类,所以阿诚和小双在他眼里看来是怪异得很,跟他以前所见过的妖怪都很不同,他也想不清楚阿诚和小双到底是哪一族的妖怪。在他看来阿诚和小双两个细皮嫩肉又弱不禁风似的,谁知那一脚脚踩来却是又狠又准、力大无比,几乎把他的肋骨都给踩断了,也疼得他不停地大嚎。 阿诚和小双却哪里肯停,仍是骂骂咧咧地不断踩着地上的牛二,就像踩着块牛皮糖一样,一点也没见手下留情的意思,想来对这牛二不是一般的不满,而小双更狠,看去小小年纪(其实也不小了),一双脚左抬右抬专往牛二的脸上踩,可怜牛二被阿诚的雪千扫所捆,无法拿手遮挡,只能翻来覆去地躲闪,可惜哪抵得住小双快捷无比的见缝插脚,不过一会,牛二一颗牛头就硬生生被小双给踩成了颗猪头,两只牛眼也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也不怪阿诚和小双这么残忍,只因这真相实在是让他们无法忍受,也让他们出离的愤怒。 离开阿诚用天上神仙做诱饵打晕那牛小一和牛小二两兄弟已经有三天了。当时阿诚一棍打晕牛小一和牛小二后,便在小双的帮助下变成了他们的样子,也成为了火焰山四大头领之一牛风的手下。 刚开始,阿诚和小双一路战战兢兢的,真个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传说中有着一身惊天动地本领的牛魔王给察觉了。就连见到牛魔王的手下头领之一牛风他们也不敢怠慢,因为在阿诚的理解中,既然能做了牛魔王的手下大将,那也绝对不是等闲的妖怪。 可是变成了牛小一和牛小二跟牛风接触了后,阿诚和小双现牛风根本没有他们想像中的那么厉害,比起阿诚在日本见过的那个牛妖也是大大不如,阿诚也壮了胆子,寻了机会偷偷打晕了牛风,又变成了牛风的样子。 在变成牛风的模样后,终于接触了牛风的其他三个兄弟,也就是火焰山的另外三大头领,又终于见到了牛魔王还有铁扇公主。阿诚却郁闷的现,跟在野猪林脚下一样,他又一次错了,而且错得更离谱。 原来这里的牛魔王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个牛魔王,这里的火焰山也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座火焰山。这里的牛魔王原名叫做牛二,这火焰山原来也不叫火焰山,而是叫牛栏山,在两百多年前牛二做了这里的大头领后,牛二因为十分仰慕他们牛族的老祖宗也就是真正的牛魔王,便把自己改名成了牛魔王,把牛栏山改成了火焰山,为了向老祖宗看齐,他不但叫了手下的牛妖们把整个牛栏山方圆几十里地都烧成了灰烬,每天还派手下四处生火,每年山上一有新草新树便立刻铲除和焚烧,把牛栏山搞成了一片地狱模样。 不只如此,他也把他所住的石头山用了无数功夫凿成了一个巨大的牛头状,并把石头山改名成了牛头山,把他所住的洞改叫火云洞,甚至还把他的大老婆改名成了铁扇公主,而他和几个老婆生下来的牛崽子们都改叫成了红孩儿。虽然他没见过真正的牛魔王,却依照传说,事无巨细地样样都学那牛魔王,简直可以称是天下第一大牛粪(牛魔王的粉丝)。 可惜他再怎么学牛魔王却是只学得了些皮毛而已,他的威名连牛魔王的万分之一都不如,甚至连他手下的四大头领牛风四兄弟也不怎么待见他。阿诚本来还忐忑不安,如履薄冰,在牛魔王跟前处处献殷勤,却现这牛二只不过是个草包,而牛雨三兄弟却非常纳闷平常对牛二一直都是爱理不理的大哥牛风为什么会突然对牛二这么恭敬。 阿诚终于知道了这个所谓的牛魔王绝对不是他要找的那个牛妖嘴里的大王,阿诚很生气很愤怒,他生气的是又几乎是白白浪费了三天时间陪着这么个山寨牛魔王无功周旋,于是在牛二新婚之夜,忍无可忍的他决定要好好教训他一下。在整个牛头峰的妖怪们都陷入狂欢时,他和小双悄悄摸进了牛二为新婚老婆准备的新房,打晕了牛魔王新娶的老婆,然后变成了山寨铁扇公主的模样,等着牛二见到新婚老婆变成大老婆而惊讶万分时趁机用雪千扫缚了牛二,然后不由分说便上去一顿毒打。 一想起这几天在牛二手下一路装得那个憋屈,阿诚是越想越气,尤其当想起牛二大老婆也就是山寨铁扇公主的模样,想起山寨铁扇公主那粗壮的大腿,那全身的黑毛,那牛鼻牛眼牛耳还有大如手镯的鼻环,还有动不动向‘牛风’也就是阿诚抛的自认为**的媚眼(有jq啊有jq),阿诚就气不打一处来。苍天啊,阿诚想像中那铁扇公主的美好形象完全被这山寨版给破坏得一塌糊涂。 阿诚越想越气,下脚也毫不留情,全没停脚的意思,而小双也越踩越狠,一脚一脚通通往牛二头上招呼。小双也很生气,不过他最生气的是牛二竟然敢冒充他心目中的偶像牛魔王。那连祖妖山的大妖怪们都众口纷说的牛魔王,除了有些惧内外,正是小双心目中最正宗的爷们代表(当然,若尘哥是永远保留在他心中第一爷们位置的,因此可以排除在外)。这窝窝囊囊无能至极的牛二完全破坏了他心目中的牛魔王的形象,怎能叫他不生气,而牛二讨饶得越厉害,小双踩得更狠。 终于踩着踩着连阿诚自己都感觉有些累了,而牛妖的哀叫声也越来越轻,只像条死牛一般躺在地上哼哼,阿诚停了下来,意犹未竟道:“竟然侵犯我的期待权,下次再叫你冒充铁扇公主,看我不把你打成半身不遂。” “我看他已经半身不遂了,”小双也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又带着丝疑惑说道:“不过,你说的期待权是什么东西?” “有时间再跟你解释。”阿诚挥了挥手说,又踢了牛二一脚:“我问你,这个地方还有哪里是你们牛族聚居的?” 既然确定了这里不是要找的,阿诚只能想着再去其它地方找找看,或许能找到拿了钥匙的那只牛妖。 牛二被阿诚和小双一阵狂风暴雨般的踩踏给踩了个七晕八素,但也没受什么致命伤,性命倒是无碍,他有些纳闷加郁闷的是为什么阿诚要说他冒充铁扇公主,要知道冒充铁扇公主的可是他大老婆啊,虽说那也是在他的要求下才做的。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理会这个,相比刚开始的惊恐和慌张,他反倒一点点冷静了下来,想起自己在天胡城的大哥,他不由底气大增,哼哼道:“你们别得意,竟然敢欺上火焰山来,等我天胡城的大哥回来了,看不把你们撕成碎片!” 牛二想不明白阿诚他们究竟是从哪来的,不过他可以肯定阿诚他们绝不是附近地方的。这附近几百里谁都知道他牛二有个大哥在天胡城那主人手下办事,在他大哥和天胡城的影响下,虽然他牛二不怎么样,但是谁也不敢轻易来火焰山闹事。 “好啊,竟然还嘴硬,看我不踩死你!”小双又上前用脚踢去。 阿诚却一把拉住小双,疑惑道:“你大哥?天胡城?” 见到阿诚疑惑和犹豫的表情,牛二很满意:“哼,你们果然不是附近山头的,你们不知道吧,我大哥牛大就是在天胡城里做大将,以前我大哥就是火焰山的大头领,你敢这样对我,看我大哥和天胡城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牛大,还有天胡城?很厉害吗?”阿诚忽然笑嘻嘻问道,他蹲下来扶起牛二,一脸关心:“怎么样,刚才没踩疼你吧?” “哼哼,知道厉害了吧?别说你不知道天胡城?”牛二见阿诚变脸,更是觉得得意,他说道:“我大哥两百年前被天胡城主人收去做了手下,一直是主人的心腹大将,刚刚前两天他还给我带来了消息,说刚从另外一个地方回来,完成了主人交给的任务,还受了主人的嘉奖,他还说到时候还要带我去一个花花世界好好快活。” “是吗,那你说说看天胡城在哪儿?它主人又是什么样的?”阿诚脸色稍稍变了一变,不过很快又是一脸笑意,他体贴地把牛二拉到床边,让他靠在床沿坐好,似乎刚刚踢牛二的全然跟他无关。 牛二顿时得意万分,被打掉了鼻环的牛鼻子都翘得老高:“哼,知道害怕了吧?不过天胡城和主人的消息岂是你可以知道的?” “是吗?那你去死吧!”阿诚却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将牛二推倒在地,朝着他身上又是一阵急踏。 牛二晕了,他不明白阿诚为什么突然变脸,过了几秒钟,身上痛感传来,他终于又大声嚎叫起来:“哎呀,住手,你难道不怕天胡城吗?!” “怕?老子还要把天胡城给平了,把你那大哥的牛角给折了,你说我怕不怕?!你还敢跟我充大佬,看我不把你踩个稀巴烂!”阿诚阴沉着脸,全然不顾章法,一阵街头乱打。 牛二终于心中惊恐又起,他想不明白阿诚为什么连天胡城都敢不放在眼里,要知道天胡城在这个世界所有妖怪的心目中可是绝对不容藐视的存在。 不过此时为了保命要紧,他再也想不了那么多,只得大声讨饶:“饶命啊,大王,我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跟你说啊!” 阿诚终于停了下来,又换回笑脸:“真的?” 牛二终于现了阿诚的笑其实并不是善意的,才有些后悔刚才的得意忘形,随着心中起过一丝寒意,他慌忙点头回道:“真的真的,你想问什么你就说吧?” 阿诚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说说天胡城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牛二再不敢摆谱,一五一十地跟阿诚说了起来。 原来这里的这个世界并不是阿诚想像中的无限大,而是有边界的,这个世界长约有两千多里,宽约一千里,大多都是山林和湖泊,东南西北却都有禁桎存在,到了边界,虽然眼前看去景物并无什么异常,但是却无法继续前进,似乎有一堵透明的墙挡住了去路一般。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透明的鱼缸,在里面看去是无边无际,其实四面八方都有边界,无法逾越一步。 而这个世界里住着的都是妖怪,这些妖怪都是族群聚居,也各自为政。不过在这些族群之上还有一个然地位的天胡城,这天胡城有传说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有传说是一个规模庞大的城堡,天胡城的主人不但控制着整座天胡城,也是整个世界的主人,对于这个世界所有的妖怪都有生杀予夺的权力。 只不过,外面的妖怪谁也没见过天胡城主人的样子,有传闻他是高达千丈的恶魔,也有说她是美丽无方的仙子,而甚至于妖怪们连天胡城在哪都不知道,有传说这天胡城是漂浮在天上的,俯瞰着整个世界,除非是天胡城的人主动来找你,否则就算你本领再高,能够驾云而行,也是找不到它。 这里的妖怪们之所以知道天胡城的存在,全是因为比如说妖怪族群之间闹了什么矛盾而大打出手,矛盾又久久难以解决,以致方圆几百里上千里都难以平静,怨声载道,天胡城就会派人来调停,而曾经有不听天胡城调停的结果被直接灭族,又比如有某个妖怪部落的领非常强大,所占领的山头和土地达到了好几百里,天胡城也会派人来把他收去天胡城,做那天胡城主人的手下。 就好像牛二的大哥牛大,在两百多年前把牛族的领地扩大到了方圆近三百里,结果也被请去了天胡城,除了每年会有天胡城的信使带来点音讯外,从来没回过天胡城。只有在一百多年前,三百多里外的两个妖怪部落为了领地纠纷争斗了好几个月,天胡城也派了人下来调停,据说曾有妖怪看到过牛大跟天胡城的人在一起。 总之,这天胡城几乎是谁也不知道它在哪里,具体又是什么样子,远远凌驾于任何妖怪和族群的然存在,却也时时控制着这个世界,容不得任何妖怪去质疑。 牛二除了自己不知道的,尽数都告诉了阿诚,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道过了多久,总算絮絮叨叨说完后,他带着一丝企盼跟阿诚说道:“大王,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你该放了我吧,以后我再也不敢冒充牛魔王了。” 阿诚却莫名所以地看着牛二笑道:“放了你,哪有那么容易?” “你、你还想干什么?”牛二紧张万分,不知道阿诚是不是真想把自己给杀了。 “呵呵,你不是说两百多年没见过你大哥了吗?我带你去见见他。”阿诚说着提起牛二,把牛二给丢进了戒指里。 …… 火云洞里,周围几百里那些山头的大头领们大多醉了酒睡梦正酣,忽然他们感觉身上一紧,臂膀都被勒得生疼,等他们睁开蒙胧眼睛一看,却现自己竟然被绳索给捆了起来。 众妖顿时酒醒,纷纷嚷呼,他们转头四顾,却看到牛魔王还有他手下大将牛风站在一起,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牛魔王,你想干什么?我们好意来参加你的婚礼,难道你想害我们?”有妖怪大声质问道。 牛魔王却哈哈一声大笑:“我宣布,从今开始,你们的地盘都是我的了!” 第一百零二章 抢地盘了 听到牛魔王也就是牛二说要抢了他们的地盘,那些来吃喜酒的头领们几乎都傻了。他们实在没料到这牛二竟然还会来这么一出戏。 这些头领们的地盘基本都在火焰山周边,他们与牛二的接触也不少,这个牛二除了不遗余力的方方面面学他那个老祖宗外,在他们的印象里却是以无为和无能出名。虽然他手下有牛风四大领,却都与他貌合神离,要不是都传说他有个在天胡城的大哥,只怕这些年火焰山也早被别的妖怪给占了。因此当听到牛二竟然说要占了他们的山头,这些头领们都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喝醉酒而出现幻听又或者说这牛二酒喝太多耍酒疯了,甚至有的还猜想牛二放着新娘子不管来这里说胡话,是不是被新娘子给赶出来的。 于是那些头领们傻愣了片刻后,又马上纷纷哄闹了起来,笑骂牛二玩笑开得太过分,还有一个蛤蟆精昂挺胸站了出来大声揶揄道:“老牛,我看你是不是老婆娶得太多,今晚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才被新娘子赶了出来啊?” 他一说,其他的头领们也纷纷大笑着附和。 “闭嘴,大嘴巴!”牛二冷着脸骂道:“老子可没闲功夫跟你们开玩笑。你们就乖乖给我留这,你们那些手下可以回去,不过回去后给你们的亲戚朋友们带个消息,就说我一天后来接收你们的地盘!” “牛二,你敢!”那些头领们终于知道牛二不是在开玩笑,纷纷破口大骂。 “哈哈,你们看我敢不敢!”牛二又一声大笑,然后走到最近那个蛤蟆精旁边,抓起蛤蟆精一拉,那蛤蟆精就突然消失了。 那些头领们正闹得凶,却见蛤蟆头领被牛二一抓就突然消失了,顿时惊得闭上了嘴巴,也想不明白牛二用了什么厉害法术。牛二把蛤蟆精变没了后却没停下来,继续走过一个个头领旁边,用手一抓就把那一个个头领给抓没了。有几个头领看到如此,已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身上被绑着,纷纷想要夺门而逃,无奈那火云洞的洞门却有那牛风守着,被绑了绳索的他们又一个个被牛风给丢了回来,被牛二抓了过去。 不过片刻,牛二就利落地把三十多个头领收尽,然后又来到旁边的偏洞里,张嘴喷出一口水来,把躺在地上的那些头领带来的亲随们给浇醒,在跟他们宣告了明天接收他们地盘的通知后,就和牛风把吓得屁滚尿流的众妖们给踢了出去。这些头领的亲随们虽然不乏有些本领的,但听到头领已经被牛二收尽,哪敢起什么反抗的心思,纷纷夹着尾巴四散逃逸。 牛二和牛风又回到宴请头领们的主洞中,却见原本也喝醉了酒躺在地上呼睡的牛雨牛雷牛电三兄弟已经站了起来。牛雨三兄弟掩饰不住一脸疑惑地望向牛风,意思自然是问牛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以前,牛风四兄弟对牛二的命令都是阴奉阳违,因此他们不明白这次牛风为什么会跟牛二联手得罪附近这么多的妖怪部落。 牛二一见他们就直接说道:“你们其实早醒了吧,我废话也不多说了,过阵子我和你们大哥就要去天胡城,因此这火焰山以后就要交给你们三兄弟了,现在你们就趁着我和你们大哥在,多抢点地盘。” “什么?!大哥,你要去天胡城了?”牛雨三兄弟又惊又喜,纷纷问牛风。 “呃?恩,”牛风却干咳了几声,瞪着一双牛眼过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们要听、听他的。” “是,以后我们兄弟尽听大王吩咐。”牛雨三兄弟互相看了看后回道,给牛二抱了抱拳。 他们几个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但是既然大哥牛风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敢反对。不过他们心中也有万千疑窦,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天胡城会找上牛二和牛风,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名气和能力,实在还没达到天胡城来招拢的地步,而且他们也感觉牛二包括牛风好像都有些不对劲,刚才牛二所表现出的杀伐和果断可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而以前跋扈嚣张一直都没把牛二给放在眼里的牛风却相反变得沉默寡言,这让他们怀疑是不是因为收到了天胡城什么命令的缘故。 他们哪里知道这牛二根本是阿诚抓了真正的牛二后在小双的帮助下所变,而牛风更是两天前就被阿诚抓了起来,不过前两天是阿诚一直在假扮牛风,而现在则是小双代替了阿诚假扮了牛风。只是小双演戏的火候没阿诚地道,因此很有些不习惯,说话时也差点露馅。 而阿诚和小双要去天胡城也不是说天胡城找上了他们,而是他们要主动找上门去,或者说是等着天胡城来找他们。先前听了牛二所说,阿诚可以肯定牛二的大哥牛大就是当初阿诚在日本见过并且交过手的那牛妖,牛大到日本抢那钥匙应该就是受了天胡城主人的吩咐,如今牛大肯定也早回了天胡城,不过依照牛二说来,天胡城却是难以寻找,而听牛二说了那神秘缥缈的天胡城的人下来的两种条件和情况后,阿诚心中一计较便想出了跟其他妖怪部落抢地盘的主意,以期能够吸引天胡城的注意,接近天胡城。 牛二,不,应该是阿诚点了点头吩咐牛雨他们:“明天你们就带上你们手下,朝着南边去,去抢其他族类的地盘,把那些部落的家伙们都给我赶出去,赶得越远越好,越急越好,我和牛风就往北边。” “是。”牛雨三人应了一声,但接着牛雨却又小心翼翼问道:“不过属下有个问题想问大王,为什么大王刚才还要放了那些部落的家伙们让他们回去报信呢?如果把他们也抓了起来,明天我们打将过去岂不是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回去了只怕要马上选出新的头领,明天过去也没这么容易抢他们地盘了。” “怕什么!”阿诚挥了挥大手说道:“我抓了他们的头领已经给了他们一个敲山镇虎,就算他们选出了新的头领,也不可能如原来那样心齐,我们正是要适当削弱他们,又要显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从他们手里抢地盘,省得他们不服。” 阿诚话虽这么说,其实根本另有其它的打算,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说真要抢什么地盘,而是要弄出乱子吸引天胡城的注意。如果抢地盘太顺利了,没遇到什么抵抗,那也出不了什么乱子,只怕一时也难以吸引天胡城的注意,而如果又太艰难陷入了持久,阿诚现在却没时间跟他们耗,所以才选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扣了那些头领,却又放回了那些随从让他们回去传递消息,稍做准备。 “大王英明。”牛雨说道:“不过属下还有一个疑问,大王要我们抢越多的地盘越好,属下担心到时候地盘太大,我们顾不过来!” “这个怕什么!”阿诚豪气干云地挥了挥手:“我们有天胡城的支持,还怕吞不下?到时候你们三兄弟也可以分出去,各做大王,各享地盘,又可以互相依仗!” 我现在只是要这里越乱越好,动静越大越好,到时候我们一走,你们能不能守得住,又关我屁事。阿诚心里却说。 牛雨三兄弟受了阿诚话语的鼓舞,却似吃了兴奋剂一般,一双通红牛眼瞪得老大,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一个个踌躇满志,**满怀,好像真已经做了一方霸主一样。 第二天一大早,牛雨三兄弟就集结了近两千手下,然后告别阿诚和小双,带着队伍浩浩荡荡朝南方开去。而阿诚和小双等牛雨他们离去后,也向着北方飞去。 第一百零三章 装模作样 话说阿诚来到火焰山已经有三天,才终于现了这火焰山上的牛魔王只不过是个山寨货,也让阿诚觉得三天辛苦几乎全白费。本来的话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新世界,阿诚他们自应该少惹事为妙,但阿诚实在是有些气不过,便要在山寨牛魔王也就是牛二的新婚之夜找他的麻烦,想要好好教训这个山寨牛魔王一顿,却没想到又从牛二嘴里知道了他的大哥牛大也就是阿诚在日本见到的那个牛妖以及什么天胡城的消息,说起来还真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用功夫。 而阿诚也临时改变了教训牛二一顿后马上就离开的决定,索性扮成了牛二,准备借着火焰山牛魔王的名义在这个世界搅起一些浪花,以期能引起天胡城的注意。 本来的话阿诚也可以不用假冒牛二,只要在这个地方大打出手,以他一个人类的身份或许反而能更快引起天胡城的注意,但阿诚现在可不想过早暴露自己而陷入被动,毕竟他对天胡城是一无所知,也不知道天胡城的力量强弱,因此还是需要谨慎一些。所以他就想借了牛二的名义在这里大闹一番,然后趁机混入天胡城,待了解了天胡城的情况后,再做打算。 不过说说是简单,但难听一点也可能只不过是阿诚的一厢情愿,那天胡城之神秘缥缈,就算阿诚闹得再厉害了,也天晓得他们到底会不会出现。不过阿诚现在也没更好的办法,暂时也只能这么试一试了。 当然阿诚也绝没有游戏的心情,如今来到这里已经好几天,他心中也是越来越急,因此在做了这么个决定后,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派出了牛雨三兄弟,让他们朝着南方去抢地盘去,而他和小双假扮的牛风则前往北边,对于牛雨三兄弟他们阿诚是抱着由他们闹的想法,却也不抱多大的希望,关键还是要靠他自己和小双二人。 往北离着火焰山大约五十多里有一座豹头山,占着这豹头山的正是豹子妖精一族。 虽然天刚放亮,豹头山却颇不平静,或者说从昨晚开始,豹头山就一直没平静过。白天的时候豹头山的头领应火焰山牛二之邀去参加他的新婚之宴,谁知半夜时分,那跟着头领一起去的亲随竟然独自从火焰山跑了回来,也带来了头领被牛二所扣和牛二第二天就要来接收地盘的消息。 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豹头山一时有些慌乱和惊诧,但在几个副头领的带头下,豹头山上的豹妖们又马上由慌乱变成了愤怒。 这豹头山上的豹妖一族向来以好战出名,是方圆几百里远近闻名的嗜杀好斗一族。豹妖们的数目虽然没有火焰山的牛妖多,但实力却比牛妖还要强上一筹,因为豹头山和火焰山边界临近,两族之间也常生龌龊和争斗,却往往是豹妖一族胜过牛妖一族,豹头山的范围也一点点往火焰山侵蚀,要不是忌着火焰山牛二还有个大哥在天胡城那神秘主人手下做事,只怕几十年前,豹妖一族就要强占了整个火焰山。 因此这些年,豹妖一族都有些看不起牛妖一族,连见到那些牛妖们也都把腰杆挺得笔直,脑袋仰得比天还高,而牛妖们也只得示弱,颇有点忍气吞声的意味。 甚至于就在昨天,豹头山的头领去给牛二贺喜,豹妖们也觉得这是自己的头领给了牛二天大的面子。却谁都没想到,突然之间风云变色,那个一直都碌碌无为和无能的牛二竟然胆敢害他们的头领,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要接受他们豹妖一族的地盘,这在豹妖一族看来,就算其中有误会,那也绝对是对豹妖一族莫大的侮辱。 因此连夜之间,豹妖一族都聚集了起来,在两个副头领的带领下,准备天一放亮,就杀上火焰山,给火焰山的牛妖们点颜色看看。 正当豹妖们在两个副头领的监督下整队完毕,哄闹着就要前往火焰山时,正南方的天空中突然有两朵黑云压了过来。豹妖们顿时停止了哄闹,抬头细看那有些奇怪的黑云。 还没等豹妖们眨眼,那两朵黑云已是飞上了豹头山,而豹妖们也终于看清了那两朵黑云其实是两只高达二十米的牛妖。 豹头山上的豹妖们顿时骇然无比,先前的狂热也都几乎消失殆尽,见到两个牛妖徐徐降落下来,也吓得往后连退,空出一大片地来。 这两个高达二十米拿着两根狼牙棒有如两座山一样的牛妖正是阿诚和小双所变,不过与先前有些不同,现在他们的样子却是个幻像,但就算是幻象,豹妖们却都不知道实情,乍见之下,对他们也足够震撼。 “你、你是牛魔王?”豹妖之中一个副头领勉强压住心头的震惊,吞吞吐吐问道。 以前他不是没见过牛魔王(牛二),知道许多妖怪嘴里传说的牛二高达五丈腰围也有五丈只不过是个笑话,也只不过是牛二虚荣心支使下前的宣传攻势而已,能吓得了一些下层的妖怪,却怎么也吓不了他。但现在一看,他不得不怀疑那个笑话其实是真的,毕竟眼见为实,他也怀疑以前牛二是不是一直都在隐藏实力。 “哈哈哈!不错,我正是牛魔王!”阿诚假扮的牛二仰天大笑,那声音也如雷声滚滚(其实是旁边小双用的幻术):“没想到你们动作还挺快,这么早就打点妥当准备离开这里了?” “你,你想赶我们走?”那副头领心中一震。 阿诚哼哼两声:“废话,既然以后这里是我的地盘了,那你们也不能呆这里了!” “这怎么可以?!我们豹族世代以这里为居,离开了这里你还想我们去哪?”副头领激动地叫道。 “这我不管,你们另找新地方也好,去抢别族的地盘也罢,总之现在这里就是我的地盘了,你们必须离开!” 抱歉了,现在暂时借你们的地盘一用,等我们走后,你们再来抢回去就是了。阿诚心里却这么想的,只是现在不好这么说出来。 阿诚真实的想法是要把他们给赶出去,去抢另外妖族部落的地盘,这样一拖二,二拖三,才会越来越乱,越来越热闹。 “你……休想,我们豹族可不是好欺负的,有本事你把我们几千勇士都杀了!”副头领叫道,却是色厉内荏。 “哈哈,那我先成全了你吧!”阿诚哈哈一声大笑,给小双使了个眼色,然后大手一挥,盖过那副头领,再一翻手掌后,那副头领便消失了! 豹妖们一见副头领在对方手掌一覆一翻之后就消失了,顿时哄得一声叫了起来,两另外一个副领也吓得傻在了那里,不知道阿诚用了什么手段把同伴个灭了个尸骨无存。 其实那副头领只不过是被阿诚收进了戒指里。他刚刚给小双使了个眼色,小双领会,就用幻术迷住了那副头领的双眼,而阿诚就趁机直接收了那副头领。 与小双一路而来,阿诚也跟小双商量好了,由小双用幻术辅助阿诚,经过前几天的磨合,到现在阿诚变成一个高达二十多米的牛妖,又收了副头领,两人之间的配合已经越来越娴熟,简直到了滴水不漏的地步,而除了他们自己,那些妖怪看来却都是很震撼的情形,足可以吓住大多数的妖怪。 自从到了这个世界,阿诚手上的戒指也越来越显出了他的好处。本来阿诚自己也进过戒指,看到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房间,但其实戒指里的空间根本不止这么点大,它会随着阿诚的心意而多有变化,也能变得更大,甚至能变出各种简陋的东西,当然,阿诚以前试过的变金子除外。而到了现在,从最开始的猪大能猪小能二兄弟,到牛小一牛小二兄弟,再到牛风和牛二,以及三十多个妖怪头领,戒指里已经挤下了四十来号妖怪,却一点没见拥挤,而戒指里的世界都受阿诚控制,那些妖怪本领再大,却也翻不了天。 见到众豹妖惊恐模样,阿诚感觉很满意,他又一声大笑后,指向另外一个副头领:“现在轮到你了!” “不要!”那副头领一双豹眼瞪得老大,两股颤颤,扭头想要逃跑,但是忽然眼前一黑,只觉什么也看不清楚,更吓得止住了脚步,而在这一瞬间,他又被阿诚给收到了戒指里。 “现在轮到你们了,哈哈!”阿诚又转想副头领后面的豹妖们,张着如个山洞一般的大嘴大笑道,还挥了挥手上那巨大的狼牙棒! “副头领都死了,快逃命啊!”豹妖们早已丧胆,纷纷落荒而逃。 豹妖一族好战嗜杀不假,但阿诚刚一出场,那高达二十多米的身躯就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一个巨大的震撼,也马上打消掉了他们一晚上积起来的兴奋和狂热,让他们觉得阿诚是他们无法战胜的。再见两个副头领一个照面后就被阿诚给杀了,终于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惊恐,纷纷落荒而逃。 第一百零四章 来了顶轿子 阿诚和小双假扮的身躯庞大的牛妖甫一出场就收了豹头山的两个副头领,也一下子浇灭了豹妖们的**和热血,骇得他们四散而逃。 转瞬间,豹头山的豹妖们就逃了个干干净净,阿诚挥着根柱子一般的狼牙棒装模作样地追了几步,就没急着追下去。他又心血来潮地把豹妖山给翻了个遍,想要找找看豹头山有没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收藏’,比如说金子啊玉石啊厉害的武器盔甲法宝啊又或者月光宝盒啊什么的,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这豹头山实在是穷得很,除了找到些粮食还有些简陋的兵器,却是连宝贝的影子都没见着,也不知道是豹妖们都把好东西带在了身上还是他们本来就没这种东西。 见豹头山没什么油水,阿诚也没过多失望,他带着小双继续往北边赶。豹妖们因为没了两个副头领的约束,在逃出豹头山后,就因为意见不一致很快分裂成了好几股势力,也选择了不同的方向逃亡。当然,除了往南,那是火焰山,牛妖们的地盘,他们是绝对不敢往那边去的。 往北逃的豹妖们也不少,阿诚和小双因为是飞行,很快就追上了一小撮跑得慢的豹妖,然后阿诚和小双就降了下来,拿着狼牙棒一阵猛赶,直撵得这群豹妖嗷嗷叫,恨不能多生出几条腿来! 又追出几十里地,阿诚和小双赶上了一大群豹妖,这三百多豹妖在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刚占了马鹿妖怪部落的鹿角山和野猪精们的野猪林,正有在鹿角山和野猪林安家落户的打算,谁知他们前脚没还站稳,阿诚和小双便又赶到了,这群豹妖倒也干脆,大叫一声跑啊就马上逃了个一干二净。 如此循环往复,可怜豹妖们每抢到一个山头,先不是大肆庆祝一番,而是无比虔诚地祈祷阿诚他们千万不要再追上来,只可惜他们的祈祷却都是没用。而有了豹妖们做先锋和示范,阿诚他们还真省心了不少,就跟放羊一样这里撵一下,那里撵一下,阿诚每到一个山头,那里肯定顿时一阵鸡飞狗跳。正如连锁反应一样,又或者说如多米诺骨牌效应,一个妖怪部落丢了山头后马上就会去抢另一个部落的山头,然后他们又都被阿诚和小双赶着跑,如此下来,很快逃亡的妖怪也越来越多,往北一路也越来越乱。 一天时间,阿诚和小双直追出了三百多里,前头逃跑的妖怪已经聚集到了成千上万,到了后来妖怪们也疲了,又或者看出阿诚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跑在阿诚他们前面,阿诚停他们也停,阿诚追,他们就跑。把成千上万的妖怪赶出三百多里地,阿诚终于停了下来,抓了只妖怪跟前面的妖怪大队伍传达了自己的意思,说这三百里范围内就是他牛魔王的地盘,谁也不许踏入,至于三百里外,那就由着他们。 听到阿诚的通知后,那成千上万的妖怪却如得了大赦一般,直呼万岁,然后精神抖擞地往前赶去,赶着去抢新的地盘,唯恐慢了一步,便再无落脚之处。于是火焰山往北三百里地一片空城,渺无妖迹,而三百里外开始狼烟四起,各个妖怪部落为了地盘大打出手。 而阿诚和小双则马不停蹄地折了个方向,转往西边赶去,又撵得一群群新居的旧住的妖怪仓皇逃窜,直把他们赶出了好几百里地才停了下来。接着又是东边,阿诚和小双挟着风雷之势,也驱着妖怪们跑出了好几百里地。 用了大概三天时间,火焰山往北一地,半径几百里的扇面范围内就几乎是荒无妖烟,而几百里外则狼烟四起,各个妖怪部落为了地盘纷纷大打出手。由这些妖怪免费宣传,阿诚假冒的牛魔王之名一时也响遍各个角落,以讹传讹,他的形象也由一开始的二十多米高变成了二百多米高,真正成了恶魔的代名词。 去往南边的牛雨三兄弟和他们的队伍进展虽然没阿诚他们的快,却也风声水起,搞得南部一片乌烟瘴气。三天后,阿诚和小双就回了火焰山,开始等待天胡城的回应,只有小双时不时地跑出去,东转西转,随便教训一下那些妄图潜回到自己山头的零散妖怪们。 回到火焰山,阿诚自没什么庆贺的意思,他本来就不是为了真的要抢地盘,因此就算火焰山势力范围扩大到这整个世界,也不真正值得他关心。为了避免与牛魔王那些个大小老婆们接触,以及出于迎接未知强敌而准备一下的心思,阿诚就躲进了一个山洞里,专心地修炼起来。 本来阿诚是想专心炼炼气,谁知等他坐下来,运转大小周天,却现这个世界的灵气实在稀薄地很,比起阿诚原先生活的凡人界也是差相仿佛,而比起灵气充沛的移界则是天差地异。这样一来,阿诚只得把炼气的功课暂时放了放。 现在他虽然会五系术法,但都是些最基本的法术,比如什么火球术,水龙术之类,但以他目前的真气修为,遇上了强敌,只怕这些法术都没什么大用,而他能拿得出手的不算木先生给的不气眼的棍子和从吕兜秉那里抢来的雪千扫,便只有二昧真火以及三十六天罡变,对了,还有老金教的那招从没用过的秘术。 二昧真火虽然厉害,但上次与牛大交手时已经露过一次,只怕牛大他们也会有应对之策,而且二昧真火照木先生他们说来想要变成三昧真火,也要靠一定的机缘,因此阿诚也没打算用这点时间来突击。 因此唯一能够有快突破希望的也就是三十六般天罡变了,如今阿诚只会天罡变最末一变天巧变的一二重,可以说是只悟到了九牛一毛而已。也不是阿诚不努力,实在是这天罡变太过深奥和复杂,再加上他修行时间太短,根基尚浅,要想参悟任何一变都是困难重重。而依老君说来,这天巧变做为天罡变最末一变,也是最简单的,这也一直让阿诚心怀戚戚,只得老老实实从天巧变学起。不过到如今,阿诚却也顾不了这么多,虽然还没完全掌握天巧变,但也想着是不是该参详一下其它变化。他心中翻过三十六般天罡变的要旨和秘诀,寻找起目前可修行的其它变化来。 说到这里,阿诚也有些悲哀,像其他人,动不动就几十年几百年的修炼,一点也不用着急,阿诚却根本没这么多的时间来慢吞吞地耗费,一想起身上随时都有可能爆而出的妖怪,阿诚只感觉头上悬着一块巨大的石头,有的时候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逼得他一点都不敢懈怠,拼了命地疯狂修炼,只想能安然度过这个难关。 …… 五天后,阿诚正在洞中一脸喜意地跑来跑去,像是捡着了金元宝一般,那小双扮成的牛风突然闯了进来,大声叫道:“来了,他们来了!” 阿诚又惊又喜,心中也顿时紧张起来,他停下来跟着小双跑出洞外,朝着小双所指的东边看去,却看到远处几个影子正飘飘荡荡腾空而来。 等那些身影渐渐近了,阿诚现飞在最前面的正是一个高达三米的牛妖,肩上还抗着一把托天三股叉,而在他的身后,则有四个形状各异的妖怪抬着一顶华丽的四方华冠轿子,跟着前面的牛妖一路踏风而来! (昨晚醉酒,只好先占了个坑,今早补上一小章,晚上还有一章。致歉。另外**正酝酿中,很快就到,还请勿急,呵呵) 第一百零五章 中伏 虽然这牛妖猪妖什么的都长得千篇一律,差不多的五官,差不多的型,在阿诚眼里实在是没个性得很,有的时候也很难区分他们,但阿诚可以肯定前面飞来的牛妖绝对就是他在日本所见过的那个牛妖,阿诚与他交过一次手,对他的气息气势已有印象在心,因此一见到牛妖便马上认了出来。 不过在阿诚的感觉之中,这牛妖的气势甚至更胜从前,似乎全不受上次受伤的影响,要知上次他吃了阿诚一记二昧离火,不只毁了兵器,身体也受了重伤,却没想到这么点时间他就完全恢复了原样,甚至实力更胜从前。而在他身后抗着顶轿子的四个妖怪的气势虽然比不上牛妖,却也差不了多少,这不免让阿诚有些紧张起来。 然而最让阿诚紧张的还是那顶轿子,能让几乎不输于牛妖的四个妖怪抬轿子,那该是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存在?莫非轿子里的家伙正是天胡城的主人,牛妖嘴里的大王?难道是自己搞得太过火,都惹得他亲自下来了?阿诚不由忐忑不安起来。 正在阿诚忐忑中,牛妖和那轿子就落了下来,而那牛妖一落到地上,就扔下了手上的三股叉,几步跑近阿诚,把阿诚给抱了起来,嘴里大叫道:“二弟,可想死哥哥了!” 可怜阿诚被这么个魁梧的牛妖一把抱住,全身顿时一片僵硬,却又偏偏不得挣扎,甚至还得反抱紧了他,阿诚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还强忍着踩扁这牛妖的冲动,硬是装出一脸的信息若狂,嘴上也情真意切地叫道:“大哥,我也好想你啊!” 两个真兄假弟抱了一会,正在阿诚实在忍受不住甚至起了立刻翻脸的冲动时总算分开,牛大豪爽地拍了拍阿诚的肩膀:“不错,二弟,两百多年没见,你又长高了!” 日,活了几百年了还长高了?难道牛妖还有第二春第三春啊?阿诚腹诽,却也装做开心地用拳头捶了捶牛大的胸脯:“大哥也越来越威武了!” “呕!”在一边看戏的小双假扮的牛风终于受不了这一人一妖的兄弟情深,哇的一声把隔夜饭给吐了出来。 小双不合时宜地一吐,牛大终于注意到了他,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牛风吧,这是怎么了?” 小双在那里翻了翻白眼,却说不出话来。他可没阿诚的本事,也撒不出什么谎来。 阿诚赶紧一把拉转牛大,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没事,大哥,牛风他是有喜了,哦,不是,这几天他吃坏了肚子,正闹腾呢。对了,大哥,你怎么会突然回来的?” “哈哈,还不是为了你来的!你也收到我的信了吧,我说要带你去个花花世界,现在正是来接你的呢。”牛大笑了一声,有些得意说道。 “花花世界,什么花花世界?”阿诚心中一提,急忙问道。 “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牛大说,又略微带着丝感叹道:“两百年没见,没想到二弟你的变化还挺大的,终于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哭鼻子的牛二了!我们这一路行来,到处都是关于你的传闻!牛魔王?哈哈,不错,到底还是咱们兄弟俩的心思最相似!” 听牛大说变化大,阿诚的心还是忍不住突跳了两下,也幸亏牛大也是个粗人,又加跟牛二两百多年没见,而且也确实高兴牛二的强势变化,才不致真正怀疑,否则真追究起来,阿诚圆谎不难,但一个谎言之后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弥补,终会使牛大更起疑心。 不过假如不是阿诚假扮了牛二,那只怕牛二现在正每天跟他的新婚小老婆亲亲我我呢,至多就是派手下出去烧烧山,除了一个对牛魔王的崇拜,也不知道兄弟俩到底哪里像了? “大哥,那轿子里的又是什么,不会就是那天胡城的主人吧?”阿诚也为避开话题,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你可要对他尊敬一点,千万不要得罪了他。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下就出。”牛大转头看了看后面的轿子轻声说道。 到底是什么家伙,还摆这么大的谱?一个妖怪还坐轿子,搞得跟个大小姐似的,真让阿诚这个不是妖怪的妖怪有些鄙夷。不过他脸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相反还假意诚惶诚恐道:“是,但听大哥吩咐,要么俺叫小的们准备点吃的吧?” “也好,两百多年没回来了,正想念咱火焰山的火栀百合呢。”牛大点了点头说道。这火栀百合是火焰山一带特有的植物,虽然不算怎么珍贵,却正好是牛妖一族最喜欢的食物。牛大又小跑着到轿子旁边,隔帘对着轿子说了几句话,而后那抬轿的四个妖怪就把轿子放了下来。 “小的们,快准备午饭了!把咱火焰山最好的东西都拿出来!”阿诚状态甚满地大喝一声,那些正围在外面看热闹的牛子牛孙们慌忙生火做饭,忙碌起来。 阿诚假装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顶大如小房的轿子,那轿子依旧是一片平静。 没过多少时间,所谓的午饭就准备好了,虽然阿诚叫得那个豪爽和郑重,但火焰山拿出来的吃食实在是有点寒碜人,除了烤肉还有些粗粮以及野果子,唯一拿的出手就是几瓶果儿酒。而牛妖们大多粗手粗脚,这用野果子酿出来的果儿酒的味道也实在让阿诚不敢恭维,阿诚就算是做为假冒的头领,在面子上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过阿诚还是得装成热情无比地招呼牛大还有抬轿子的四个妖怪享用这些火焰山上的‘珍肴’,好在几个妖怪对这些都没表现出多大的挑剔,尤其是牛大,反倒吃得甚是开心,几瓶果儿酒也尽数落入了他的腹中。阿诚还挑了些看去面相不错的水果以及一只烤得金灿灿的野鸭让牛大送去给轿子里的大人物,谁知很快牛大又如数拿了回来,显然轿子里的家伙对这些粗鄙食物看不上眼。 阿诚是越来越好奇这轿子里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妖怪,搞得如此神神秘秘,也不知道是习惯使然还是根本不屑见阿诚他们这种下人一般的低级妖怪。不过阿诚也没什么好不满的,更没打算现在就去试探,毕竟现在能这么顺利跟着牛大混入天胡城,已经是出乎阿诚的预期,只要找到天胡城所在,那到时候就什么都好说。 吃完午饭,阿诚简单收拾了下,便跟着牛大他们离开了火焰山,离开火焰山没多远,他假借忘了东西,又匆匆回到火焰山把小双给藏进了戒指里。这次牛大来火焰山只准备带着牛二,因此阿诚只得悄悄带上小双。 离开火焰山后,牛大他们并没急着回天胡城,而是准备去往五百多里外的铁甲山,去找铁甲山上的头领犀牛精。听牛大说来,原来牛大他们此行正是要到各个地方收拢一些实力比较强的妖怪,为去牛大嘴里所说的那个花花世界做些准备。他们离开天胡城已经有五六天时间,而轿子里的神秘大人物则单纯是下来体验一下生活,说准备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看最后一眼。 听到牛大这么说,阿诚反倒放心了许多,看样子这天胡城也是有心理准备,想带着些厉害的妖怪一起去凡人界,也就是说在阿诚和牛大他们回到天胡城,那妖怪们就应该还不会回到那个凡人界去。 阿诚和牛大一行飞得也不快,一路走走停停,偶尔遇到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便要停下来休憩一番,倒真像是出来旅游一般。阿诚则感觉有些好笑,没想到一个妖怪还玩起了善感伤怀,只是虽然他心中有些急,却也不好催促。 将近两天时间后,阿诚他们就来到了铁甲山边缘。前阵子因为阿诚假扮的牛二把火焰山附近几百里外的妖怪都赶了出去,所以到现在很多地方都还乱得很,许多妖怪部落正为抢地盘而大打出手,几天时间下来,这战火竟然蔓延到了火焰山周边近千里范围,阿诚他们这一路行来,也到处可见争斗。 可这铁甲山一地却实在平静得有些出奇,浑然不受战火的影响。许多妖怪部落经过此地,也都是远远绕行,原来都是深知铁甲山的犀牛族不是他们所能惹得起的。 就在阿诚跟着牛大准备往铁甲山上行去的时候,阿诚心中忽然一窒,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让他顿起慌闷之感。阿诚下意识地感觉不对,一把拉住旁边的牛大,疾疾飞出了几百米。 几乎在同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一条粗近五六米看不清来处的蛇尾一把扫中那四个妖怪抬着的轿子! 巨大蛇尾一扫,那顶轿子顿时四分五裂,抬着轿子的四个妖怪也被蛇尾撞出了百来米远,当场毙命。而轿子碎裂后,里面也飞出了一个人影,这人影受了蛇尾一击后也飞出了几十米远,稍带着些仓促地落在了地上,虽然勉强还能站立,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八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轿子里飞出来的人影望向天空愤然问道,却分明是个女子的声音。 第一百零六章 断头 在铁甲山脚,阿诚下意识的行动,让他躲过了巨大蛇尾的致命一击,也暂时躲过了一次无妄之灾。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甚至说是先知先觉。就跟上次见到那僵尸一样,他先于阿薇和照失感觉到了僵尸的强大气息,这一次,他忽然感觉头上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和压力,而且还察觉到了无尽的杀机,于是他几乎像条件反射一般,拉着牛大疾然飞出了几百米远。 阿诚这种先知先觉并不同于那种对妖气的感知,相反在什么妖气方面,阿诚甚至可以说是后知后觉得很,一个变成了人形或者普通模样的妖怪就算放到他鼻子底下,他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而他这种先知先觉有点像对方那种强大的气息与他产生了共鸣,因此他能够最快地察觉到。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久久不能辨别什么妖怪的气息,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体内也藏有一个大妖怪,而如今他能有这种先知先觉般的对强大气息和杀机的感,很有可能也是他体内寄宿的妖怪元神的功劳。 不过不管怎么说,阿诚总算捡了条小命,如果刚才他也被那条巨大的蛇尾给扫中了的话,只怕下场跟抬轿的那几个妖怪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还顺便救了牛大一命,虽然他对牛大的生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如果牛大死了的话,他也怕到时候没人带他去天胡城。 只是阿诚现在也没什么时间去计较这件事情,现在的他正惊讶于轿子里跳出来的竟然是个女人,又或者说是个女妖。虽然自从见到这顶轿子,阿诚也有过猜测,猜想轿子里坐着的会是个怎样的妖怪,但也仅限于猜测而已,当轿子里真跳出一个女子来,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而更让他吃惊的是这女子竟然是如此的漂亮。 这女子内着红色紧身小袄,身披粉红开胸罗裳,衬得体态妖娆,一张脸五官精致,肤白如雪,然而女子脚下却是赤足,一双白玉般的小脚在红裙遮掩下时隐时露,带动着女子整个人都有一种出尘的味道,像个传说中的仙子一般。只是让人称奇的是,女子眉眼间似娇含嗔,带有一种离奇的魅惑,她那整个人所显露着的出尘的味道却难掩一分隐隐的妖异。 女子刚受偷袭,最初还现出一点慌乱,但很快她就平静了下来,甚至她说的那句话明明是在质问,但语气间似嗲似怨,声中含颤,甜而不腻,让人听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坦,也让人不知觉间放松下来。 妖怪!阿诚暗叹一声。凡人界的女子万万千千,相貌上不输于这女子的也不在少数,但又有谁能够有她这种魅惑和妖异?阿诚一向比较自信于自己的定力,但此刻扪心自问,如果刚才这女子是跟他说话,只怕他也要心情激荡,神思恍惚。 被阿诚一把拖着飞出去的牛大刚开始还不知道阿诚为什么要这么做,等那轿子被毁,轿里的女子落在地上,牛大终于反应了过来,此时他也来不及去计较自己的二弟怎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他一把反拖住阿诚,向那女子奔去:“二弟,保护雉大人,如果她有什么意外,你我都得死!” 死道友莫死贫道!阿诚不以为然。说实话,阿诚现在可不会矫情到有什么怜香惜玉的觉悟,况且对方还是个厉害的妖怪,在他的眼里,牛大和那女妖也并无多大区别,甚至于相比于更好糊弄的牛大,他还巴不得女妖出什么意外,因为那女妖的实力和地位绝对要高于牛大,如果女妖一除,到时候阿诚去了天胡城后反倒少一分障碍。 只是此时此刻还不到摊牌的时候,尤其那袭击者身份未明,身影未现,而且听那女妖说来却似乎相识,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因此阿诚还是由牛大拖着来到女妖前,装出一副保护女妖的忠心和小心模样。 在阿诚和牛大跑到女妖跟前时,左边的林子里响起几下掌声,然后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走了出来,一边走来一边说道:“可惜啊可惜,没想到你的实力竟然比我想像中还要强上许多,早知道刚才我就不该留有余力了。” 走出来的却是个男子,看去身材单薄,穿着一件白色长衫,一张脸也惨白无血色,两相映衬,看去倒跟个尸体一般。只是他最突出的还是那一双眼睛,他眼珠上的绿色瞳孔竟然不是圆的,而是狭长如刀,在男子一眯一睁之间,那瞳孔中也尽是阵刺一般的寒光。就算那男子说话时显得轻松淡然,但只要一看他那双眼珠,就会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只是阿诚体会最深的却还不是这个,这男子一从林中走出,阿诚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和气势迎面而来,似乎周身的空气都被冻去了一般,让阿诚有些艰难于呼吸,也有仰天大吼的冲动。 牛大见到那男子却是忍不住惊叫出声:“八歧大人?” 女子却没怎么惊讶,依旧是不喜不怒,似嗔似笑说道:“是吗?我倒觉得你该后悔的是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 “有什么区别吗?”男子看也不看牛大和阿诚一眼,只盯着那女子:“为了这个机会我等了几百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你落单的时候,我又怎会错过?” “这我是同意,可惜难道你是不准备出去了,想永远都留在这个牢笼里吗?还是你觉得你杀了我后,就有实力跟我姐姐挑战?” “这该去问你那个好姐姐,本来都忍了这么久了,为了能够出去,我自然可以把我们之间的恩怨放在一旁。只可惜,你出来以后,你那好姐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眼看离开无望,那我也只好旧怨重提了。”男子说到这里,脸上虽然依旧笑眯眯的表情,目光却更是冰冷,甚至还带有几分怨毒。 本来一直风雨不惊的女子听到男子的话,竟然忍不住激动起来,失声叫道:“你说什么?我姐姐改变了主意?” “没想到吧?你那好姐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竟然说不准备出去了。我问她原因她却不肯说。我给你们当着奴仆下人一样熬了几百上千年,眼看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等出去后大家各奔东西,我也能恢复我的自由,没想到还是一场空。既然这样,那也怪不得我违负当年诺约。这些年我一直跟在你们姐妹几个后面,做牛做马,却连个好眼色都没有,更别说一亲芳泽,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多受煎熬吗?今天我就先拿你下手吧,让我好好尝尝你的味道,我想到时候你肯定会很后悔这些年对我的冷淡的。” 男子说着说着,冰冷的眼里竟然露出一丝淫亵,说到最后,还伸出了一条猩红的舌头,在嘴边舔了一舔,几滴口水也顺着他尖尖的下巴流了下来。 眼见如此,女子竟然不怒反喜,脸上媚态更浓,眼里诱惑丛生:“哎,八歧,早知如此,这又何必呢?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早知道你对我有意思,我还用得着苦守寂寞这么多年?” 女子轻笑着走到男子背后,慢慢地靠在男子身上,她又伸长脖子闻了闻男子的耳根,用小巧的鼻子轻轻地厮磨挨擦着男子的耳垂。 随着女子的动作,男子的呼吸也越来越重,他抬起手想反抱住女子,却又强忍着放了下来。女子见到男子的拼命忍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不过嘴上却是轻笑了一声,还伸出柔软的舌头,轻舔起男子的耳廓来。 男子终于再也忍耐不住,呼得转过身子,一把抱住女子,疯狂地向女子脸上亲去。女子娇呼一声,避开了男子的嘴巴,张嘴伸舌向男子的脖颈亲去。 眼见就要亲到男子的脖颈,女子嘴里钻出了两颗锋利地尖牙。 突然间,形势陡变,男子的脑袋如气球一般猛然变大,接着他张开嘴巴,那嘴巴大如簸箕,把女子整个脑袋给吃了进去。在把女子的脑袋咬进嘴里后,男子含着浑糊鼻音得意地说道:“早知道你们姐妹几个翻脸比谁都快,你以为我会中你的计?” 谁知他话还没说完,女子右手一招,手上突然出现一把长约两尺宽只一指薄如树叶的剑,她挥手一剑,就把男子的胀大如斗的脑袋从脖子处给割了下来。 只听得咯嘣一声,男子被割下的脑袋狠狠咬紧,竟然把女子的脑袋也给咬了下来。 几乎在同时,男子和女子断了的脖颈处鲜血狂喷! 第一百零七章 八歧大蛇 轿子里的女子和叫八歧的男子眼看着要上演热烈的**片,谁知转眼之间又变成了血淋淋的恐怖片,一个一剑斩下了对方的头颅,另一个则咬下了对方的脑袋,真是好生的诡异。 阿诚有些傻了,虽然他一开始也看得出女子和八歧之间不对付,但还是没料到他们说动手就动手,真个如八歧自己所说,翻脸比谁都快。可惜了纯洁无暇的阿诚本来还以为可以现睹一场活色生香的十八禁片,结果却是让他大跌眼镜。 而牛大则跟阿诚不一样,自从八歧出场,他就一直处在极度的紧张当中。虽然在天胡城的时候,他偶有听闻八歧一直怀有异心,对雉大人和大王也只不过是阳奉阴违,但对这种传闻牛大从来没上过心,因为这种事情不是他这样的身份可以计较的,而且八歧平时对雉大人她们一直是恭顺礼敬地很,牛大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异心。 只是刚刚八歧偷袭了雉大人,却让牛大不得不意识到传闻很可能是真的,或者至少说目前这八歧对雉大人绝对没有什么恭顺和礼敬。不过他有些不明白的是雉大人为什么没有怪罪八歧的意思,竟然反倒与八歧亲热了起来,要知道平时雉大人看八歧的时候可是连正眼都不给一个的,更别说有这么暧昧和旖旎的时候。只是牛大虽然不明白雉大人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对八歧,但心底里他还是不自觉地保持着紧张,因为他总觉得事情有些让他难以理解,有些荒诞。 牛大虽然不够聪明,但对危险的意识还是正确的,女子和八歧转眼之间就上演了断头一幕,牛大也一声惊喝,朝断了头的女子跑了过去。 不过他没跑出几步,就站住了,因为那女子的无头尸体不但没有倒下去,而且那断了的脖子处竟然眨眼间就止住了血,而且以肉眼可见的度长出了新的肉芽来。 不止女子,连那八歧也是这样,在断头之后,就刚开始如井喷一般喷出了许多血,而后他那伤口处也马上止住了血,快长出新的肉芽来。 这一下牛大也傻了,生在他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他本以为雉大人的脑袋被八歧给咬下后就算本领通天,也是必死无疑,他也已经想着回天胡城后要受怎样的惩罚,却没想到雉大人似乎并没死掉,反而要长出一个新的脑袋来一般。 阿诚看到这一幕,又惊又奇,却也更起担忧,本来他虽然惊异于女妖和八歧转眼之间翻脸,然而这结果却是他最希望看到的,反正只要牛大没事,他就可以跟着牛大去天胡城,这女妖和那男妖他正巴不得他们来个你死我活,现在眼看他们就要同归于尽,阿诚正是求之不得。但是还没等他欢喜劲上来,他却看到了女妖和男妖竟然没死的样子,反而还有长出一个新脑袋的迹象。 看着那女妖和男妖站在原地慢慢地长出新的脑袋,阿诚一时失去了判断,本来他觉得应该趁此下手,但实在是不知他们到底是何底细,而且如果他现在动手的话,只怕那看去忠心耿耿的牛大也要对他产生怀疑,因此他也有些犹豫起来,而正在他犹豫间,女妖和男妖的脑袋竟然完全长了出来,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怎么样,雉大人?被我一吻断头的滋味如何?”新长出了脑袋的八歧看着女妖冷笑道,一张脸却更白如纸,毫无血色,身子也轻轻颤抖着,呼吸有些沉重,看来这一次断头他也不是毫无损伤。 “八歧,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可以给我砍?!”女妖也终于收起了原先的媚态,怒斥道,她横起手里的薄薄窄剑,用手指轻弹了一下,那闪着寒光的窄剑出嗡嗡之声,有如龙虎轻吟。 女妖脸上泛着虚色的红晕,说出的话也多了一分嘶哑空洞,看来也是受了不轻的伤。 八歧面色变了一变,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骄色,他恨然道:“没想到所谓出游的你竟然还带了草雉剑,看来这几百年来就算我再怎么忠心耿耿,你们姐妹依然从没放心过我!” 女妖冷冷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又何尝有过忠心耿耿的时候?既然如此,我也索性告诉了你这个蛮夷,我们本来就只把你当一条狗,而且还是一条随时会噬主的疯狗,以前你斗不过我们,现在更别想斗得过我们!” “好,好一个蛮夷!”八歧愤色道:“可是大和本就是我的地盘,你们又为什么要来抢夺,还招致连我跟着你们被困在这囚牢里!就算你有草雉剑,难道我就会怕你不成,今天我不但要杀了你,而且正好把我的草雉剑给收回来!” 八歧说着,脖子突然如橡皮一般变长,脑袋变大如斗,闪电一般向着女妖咬去。 “找死!”女妖站定不动,抬手挥剑斩向八歧的脑袋! 一见女妖挥剑斩来,八歧不等草雉剑触及,就把脖子给缩了回来,避过了草雉剑,看来他对那草雉剑还是颇有顾忌。 女妖一招之间占了主动,立刻随身而上,追着八歧那脑袋砍去,下手毫不留情! 眼看草雉剑砍来,那八歧也竟然不躲不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双蛇眼冷冷地盯着草雉剑砍上自己的脖子,嘴里却带一丝戏谑道:“找死的是你!” 只听哧一声,草雉剑又砍断了八歧的脖子,他一颗脑袋咕噜掉了下来,脖颈处鲜血狂喷! 可就在女妖准备往八歧身上补上一剑时,她的头上忽然一条巨大的蛇尾甩了下来,啪的一声重重地把她给拍到了地上! 蛇尾一现即逝,八歧却站在原地不动,脖子断处鲜血也很快止住,一点点长出新的肉芽来。 被蛇尾正中的女妖却陷在了地里,手上还抓着那把草雉剑,身体却一动也不动,生死不知。 “雉大人!”牛大大叫一声跑了过去,把陷进地里的女妖给挖了出来,拖出几步。等翻过女妖,他现女妖竟然没了呼吸! “八歧!”牛大顿时牛眼通红,飞奔向还在长着脑袋的八歧,几步跑近八歧后,他举起手里的三股托天叉,狠狠地向八歧刺去。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牛大一看去势无阻挡的一刺刺到八歧胸口后,竟似刺中了滑腻的橡皮一般,叉头弹了一弹后就向旁边滑了出去,除了刺破了八歧那件衣服外,竟硬是没能刺进八歧的身体! 牛大微微一愕后,一声大喝,竖起托天叉,变叉为棍,向八歧那还未完全长全的脑袋砸去。 只听扑的一声,八歧那新长了一半的脑袋被牛大的托天叉砸中后竟然陷进了脖子里,看来虽然他的脑袋能够一而再再而三的长出来,却也是他的弱处。牛大一击得手,受了鼓励,连挥手上的托天叉,一下一下猛砸向八歧的脑袋。而八歧的脑袋也跟个破麻袋一样,被牛大给砸得几乎完全陷进了脖子。 正在牛大砸得起劲时,只听桀一声刺破天空的尖叫声突然响起,八歧的整个身体骤然变化,眨眼间牛大前面人形的八歧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蛇怪。 这八歧变成的蛇怪全身白色,高近三十多米,长过百米,粗若水缸,一片片的鳞甲也大如脸盆,反射阳光,闪着耀眼灿烂光芒。而更诡异的是蛇怪的脖子上竟然分叉了出去,分成了八股,两股断裂,还不断的滴着鲜血,一股上面长着一个破瘪的脑袋,还有五股上也各长着一颗蛇头,那蛇头大如缸,眼大如桶,一双蛇眼闪着冰冷的寒光,几个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分叉的舌头吞吐伸缩,两颗锋利如剑弯如刀刃的牙齿滴着涎水,看去分外的狰狞! 这八头大蛇就是叫八歧的妖怪的真身了! 看到八歧现出真身,牛大感觉全身一冷,慌忙向后退去。只可惜他退得有些晚了,八歧大蛇一声长啸后,尾巴甩出,一把甩中了疾退的牛大,把牛大给撞出了百来米远。 八歧大蛇扫飞牛大之后,又向地上躺着的女妖爬去! 一直站在旁边看戏的阿诚一把抓出了戒指里的小双,急忙叫道:“小双,快阻止他!” 不管是牛大还是女妖,怎么也得保住一个。否则还怎么去天胡城!虽然这八歧也知道天胡城所在,但要人家肯带你去才成,按现在的态势,只怕他杀了女妖和牛大后,下一个就是变成牛二模样的阿诚了。 “我的幻术没用,他太强了!”小双白了白眼说。 “……,拼了!”阿诚吞下一颗回力丸,疾跑向身躯庞大的八歧大蛇。在跑近大蛇后,他突得高高跃起,举起手里的棍子,势如奔雷一般砸向八歧大蛇最前面的一颗脑袋! 乾坤一击!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眼看阿诚的棍子就要砸到大蛇的那个脑袋上,大蛇的脑袋却微微仰了一仰,竟然用一颗尖牙把阿诚的棍子给架住了!他的尖牙和阿诚棍子一碰之后,竟然不见丝毫弯折,更别说断裂,而阿诚看去势大力沉的乾坤一击也只让他的脑袋稍稍抖了一抖! “我靠!”阿诚暗呼一声,收回棍子重又狠狠砸下! 又听叮的一声,大蛇依旧不躲不避,用獠牙架住了阿诚的棍子。 “蝼蚁之辈!” 八歧大蛇架住阿诚棍子后,突然伸出舌头卷住了阿诚的身子,接着另外几个脑袋快捷无比地向吊在空中的阿诚咬来! 第一百零八章 草雉剑 阿诚奋力使出两次乾坤一击,却被八歧大蛇轻描淡写地挡下,不由有些懵,而不等他缓神,八歧大蛇的舌头一下卷住了阿诚,像根绳子一般把阿诚拦腰给绑了起来,而后那条舌头快回缩,想要把阿诚给吞进嘴里。 也幸亏阿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手上棍子倏得变长,横架在了蛇嘴上,整个人也抓紧了靠在棍子上,才勉力拖住了自己,不让身体给蛇头卷进蛇嘴里。可是还没等他喘气,另外几个蛇头也争先抢后地咬向阿诚,那几张血盆大口只怕能一口吞了阿诚。 眼看另外那几个蛇头咬来,阿诚情急之下,鼓腹喷出一口二昧离火,喷向棍子架住的这个蛇头。也好在阿诚刚吃了一颗回力丸,在打出两次乾坤一击后还能喷出二昧离火。让阿诚欣慰的是,纵然强悍如八歧大蛇,一触到二昧离火,那蛇头也马上传出一股焦灼气味,显然是被二昧离火炙着了。 八歧大蛇吃痛,仰天一声长啸,卷着阿诚的舌头快缩了回去,那个蛇头也痛得一阵乱颤,其他几个蛇头也忘了继续咬向阿诚,而是在中了二昧离火的那个蛇头上不停挨擦舔噬,帮着那颗蛇头灭火。 阿诚束缚被解终获自由,他掉到地上后几个翻滚滚出了好几米远,才站了起来。此时他也没有什么力气继续出击,只能先站着缓缓气先。 不过片刻,围在中了阿诚二昧离火的那颗蛇头的另外几个蛇头终于散开,而里面那颗蛇头被阿诚二昧离火喷中后,半边脑袋被烧成了糜烂,左边的獠牙到上面的眼睛都是黑糊糊一片,在整个白蛇身上显得格外惹眼。 “三昧真火?!”八歧大蛇那个被烧焦了一半的蛇头狰狞地盯着阿诚,许久之后问道。 “你还挺识货,竟然能认出我的三昧真火来?”阿诚面色不改,顺势回道。 “你究竟是谁?一个小小的牛精怎么可能会三昧真火?”八歧大蛇显然不肯相信,但眼前事实却又不得不让他疑惑。 阿诚却悠闲地拄起棍子,一派高手风范:“我是谁你不用知道。” 阿诚本来想说‘我是谁说出来吓死你’,但终究觉得太过夸张反而吓不住对方,因而改成了这么一句含糊玄虚的话。 “哼,小小蝼蚁,竟然敢跟我八歧故弄玄虚,你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修为,就算你三昧真火再厉害,以你的修为能用出几次?本来我还打算放你一命,既然你伤了我高贵的八歧,那就用你的小命来抵吧!” 八歧大蛇说着,几个蛇头又快探出,向阿诚狠狠咬来。 “那就试试看吧!”阿诚用嘴喷出一口火,迎向咬来的几个蛇头。只是这火却不是二昧离火,阿诚也打定了主意骗上八歧一骗。 谁知那八歧大蛇在阿诚喷出火后只稍微停了一停,就继续向阿诚咬来!也幸亏阿诚没有太过托大,在喷出火后马上就跳了开去,才终于避过几那蛇头的袭击。八歧大蛇的几个蛇头扑的打在了地上,把土地也拱起了一大片,一时间泥屑和草叶乱飞。 “蝼蚁,你也太小看我了,难道你以为我连三昧真火和凡火都区别不出来吗?”八歧大蛇缩回蛇头冷声道。 你厉害就别把二昧离火看成是三昧真火!阿诚腹诽一句,却不好说不出来。 “不用三昧真火我照样杀你!”阿诚轻叫了一声,脚上一顿,临空拔地而起,向着八歧大蛇那颗被二昧离火毁了半边的脑袋砸去。 他见糊弄不过,索性采取了主动攻击! “杀我?好大的口气!”八歧大蛇桀桀厉笑一声,那个蛇头不躲不避反向阿诚迎来,那剩下的一颗尖牙闪着阵阵寒光。 却听哧的一声,阿诚在半空之中竟然变棍为枪,一个直捅刺进了八歧那颗脑袋上剩下的那只眼珠,八歧痛得一声长嘶,把阿诚给甩了出去。 八歧原以为阿诚用的是同样的棍法,谁料阿诚竟然临时变法,跟耍枪一样刺中了他的眼睛。阿诚正是要趁着八歧大意赌上一赌,也亏阿诚运气不错,那八歧的眼睛正是他最弱的地方。 “卑鄙的蝼蚁,受死吧!”八歧痛极怒极,另外四个完好的蛇头纷纷轰向还在半空的阿诚。 阿诚暗叫一声不好,撑起手上棍子,变成一张巨大的盾牌,生生受了最前一颗蛇头一击。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阿诚被蛇头撞出了几十米远,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地。 不过八歧这怒极一击,虽然度快捷无比,但因为几个蛇头受损,他也是受了不轻的伤,因此力量上却弱了许多,阿诚掉在地上后竟然还能站着。只是站定后,阿诚只感觉胸中一热,压抑已极,终究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而八歧也没有追击,那个被阿诚烧毁了半边又用计刺瞎了另一只眼的脑袋在空中疯狂乱舞,嘶叫连连,看来也是痛得厉害。 阿诚面色苍白,倒拖着棍子慢慢走了回去。他看了看地上受了八歧正面蛇尾一击而昏迷不醒的女妖,抓住女妖肩上的衣服把她往外拖去,省得她受到盛怒之下八歧的攻击。 也许是因为阿诚的拖动,又或者八歧的嘶叫声实在刺耳,那女妖竟然悠悠地睁开了眼,她吃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前面乱舞的八歧后,又有些吃惊地看了看阿诚。 “你醒了?”见到女妖醒来,阿诚欣喜不已,他现在可撑不了多久了,只有这女妖才能真正做八歧的对手。 女妖却慢慢地抬手,把手里的窄剑递向阿诚:“用草雉剑……” 说完,女妖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我……”阿诚愕然,他顿时有骂娘的冲动。 不过现在他也没什么时间怨天尤人了,他躲了跺脚,从女妖手里抓过草雉剑。 这草雉剑双锋直刃,长不过两尺,宽不过一指,也就是两公分上下,而且剑身异常的薄,大约就一两毫米左右,因此整把剑身看去就像一根稻禾。只是草雉剑抓在手里却沉甸甸的,比起寻常铁剑还要重上好几倍,那剑身泛着绿幽幽的冷光,也不知道是何材料所制。 拿起这把有些怪异的窄剑,阿诚不由猜测这剑是不是真是传说中的那把草雉剑。传说中的草雉剑又名“天丛云剑”,正是出自八歧大蛇体内,却也正是八歧大蛇的克星。 想起八歧大蛇先前跟女妖的谈话以及八歧对这剑的忌惮,阿诚对自己的猜测也笃定了几分,信心也涨了不少。 阿诚把戒指里的小双给拉了出来,对小双说道:“快,把我变回原来的模样!” “解!”小双先用手点了一点阿诚,阿诚顿时变回了人类模样。 “再用幻术把这剑变成我那棍子的模样,只要是幻象能迷惑眼睛就行!”阿诚又说道。 “好锋利的剑!”小双小心地摸了摸草雉剑叹道。 不过小双虽然疑惑阿诚为什么画蛇添足一样的要自己把草雉剑变成棍子模样,但也知道现在可不是提问的时候,所以也没多话。在他变瞳念咒间,那把草雉剑的外表就变成了一根棍子模样。只不过这只是纯粹的幻象,阿诚抓在手里,感触到的还是那把薄薄的窄窄的草雉剑。 阿诚又一把丢出手上的棍子,意动之间,那棍子变成了他的模样,眉宇,相貌,神情和衣着竟然和阿诚自己一模一样,手上也拿着一条棍子。 这正是阿诚的天巧变。 只可惜阿诚这天巧变只领悟了二重,只能把外物变成自己的模样,操控他们的言行,又根据外物自己的特性而会一些基本的法术,说来就是占了一个巧字,但要把自己变成外物或者把外物变成外物的样子却是不能,因此还需要小双用幻术帮忙。 “杀!”两个一模一样的阿诚同时一声大吼,疾步跑近八歧大蛇,高高跃起,举起手上的棍子打向八歧,一个打向八歧那颗废了半边和眼睛的脑袋,另一个则打向八歧一颗完整无好的脑袋。 八歧大蛇本来正痛极狂舞之中,眨眼间却见阿诚一变为二(阿诚和小双都是牛妖的模样,表面看来也没多大的区别),接着又见一个牛妖变成了人类模样,很快那人类又一分为二,他不由大是吃惊。 “人类?”八歧惊问道,自从被关进着封印地后,他从来没见过人类,没想到现在居然又见到了人类,怎能不吃惊! 然而刚等他问出,两个一模一样的阿诚已经挟着棍子打到,他只得专注了精神应付。 他虽然不明白诸多变化其间的缘由,但多少可以确定的是刚才跟他交手的阿诚其实是个人类,因此虽然阿诚一变为二,他并没有多大的惧意,阿诚的棍子他也接过几招,除了他的眼睛,并不能对他产生多大的伤害。 因此他对阿诚打来的棍子依旧是不躲不闪,只是细心地观察着那棍子的变化,而其他几个蛇头则在旁边紧紧追了上来,想要硬受阿诚一击而把阿诚杀死当场。 只听扑的一声,一个阿诚一棍打在了八歧那个废头的额间,却立刻被撞了回去,同时紧跟而上的一个蛇头重重地撞在了阿诚身上,把阿诚给撞飞出几十米开外。 这一棍连原先的力道都没有,八歧心中涌过这么个不屑的念头。 可还没等八歧得意,另一个阿诚也终于打在了八歧的一颗完整无好的脑袋的额头上,却听哧的一声,阿诚手上的棍子竟然把那颗蛇头的半边脑袋给削了下来,那剩下的半边蛇头顿时鲜血狂喷! “吼!”八歧痛得一声长嘶,身子也一阵乱颤,所有追击阿诚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几个脑袋,包括断了的废了的和完好的都在空中疯狂乱舞。 阿诚却没停下,抓着间隙,又一棍斜砸向八歧那个废头,把八歧那颗烧焦了半边又瞎了另一只眼的脑袋整个给砍了下来。 鲜血四溅! “吼----”八歧又一声狂叫,却掉转了整个身子,向着森林逃遁而去。 “小子,你等着,此仇不报不罢休!”八歧逃走前还远远地丢下了一句话。 阿诚落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却没有追上去。他以天巧变所变出的棍子分身为诱惑,吸引了八歧的一半注意力,接着以手上的草雉剑为棍,连用出了两招乾坤一击,砍下了八歧的两个脑袋,却也终于力竭,动也不能动弹。相比以前他只能用出一次乾坤一击,却已是巨大的进步了。 而八歧大蛇,总共八个脑袋,被女妖砍了两个,被牛大打残了一个,又被阿诚用计砍下了两个,也就是说至多只剩下了三颗半脑袋,已是受了重伤,也终于在心怯之下落荒而逃! 阿诚在他的嘴里也从充满不屑的蝼蚁变成了小子。 “你真狡猾啊!不过也好勇猛,跟我若尘哥一样!”小双跑到阿诚身边,感叹道,眼神莫名,也不知道是讥讽还是敬佩。 “唔,这剑不错,以后它就是我的了。”阿诚长呼出口气,把草雉剑丢进了戒指。 第一百零九章 我是谁 八歧大蛇在被阿诚用草雉剑连砍下两个头后终于起了一丝畏惧之心,又加上八个脑袋大半受损,他也身受重伤,终于无心恋战,逃遁而去。收藏~顶*点*书城书友整~理提~供如果当时他能坚持片刻在阿诚连用出两次乾坤一击后马上就还击,那只怕阿诚要凶多吉少。所以说,这一战,阿诚也是借了很大的运气。 只是这么一来,阿诚和八歧之间的仇怨也就此结下,本来说阿诚只是个局外人,与八歧和女妖以及天胡城主人之间的恩怨并无瓜葛,无奈阿诚现在还需要借助牛大和女妖去那天胡城,而且他又刚好幻化成了牛二的样子,八歧如果杀了女妖和牛大后,只怕也不会随便放过阿诚,因此阿诚也不得不被迫做出选择。 阿诚也才不顾忌不了这么多,他是想到时候他抢回钥匙救了老流他们逃出这个地方,只要他不回来,就算八歧重新长回八个脑袋十六个脑袋,又能把他怎么样。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了。 为牛大和那女妖平白无故挡下了一场灾祸,阿诚刚开始还觉得有些冤,只是阿诚却为此收获了意外的惊喜,也就是草雉剑。这把草雉剑看去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那异常薄窄的剑身,那绿幽幽的颜色以及连看着都让人感觉不适的锋利,都让阿诚有些爱不释手,也转念间有了据为己有的打算,便面不红心不跳的把草雉剑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 八歧身上的鳞片都有小脸盆那么大,厚度也达到了好几公分,再加上八歧天生强横,若换做平常兵刃,只怕在他身上留点伤痕都有些难,而且阿诚当时用了乾坤一击都被八歧用獠牙给抵住,而刚才草雉剑第一剑砍下时,不但斜削下了八歧的半个脑袋也消断了他的一根獠牙,虽然一棍一剑,但相较之下,高下立判。 本来说草雉剑不过两尺左右长 第一百一十章 三妖阻击 听到女妖竟然一脸疑惑地问自己是谁,阿诚真的傻掉了。妖怪也玩失忆?阿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不过阿诚也确信女妖没必要跟自己装失忆。想来当初她受了八歧尾巴当头重重一击,以八歧的强横,她虽然没受什么重伤,但只怕脑子什么的受了损伤,一时忘了过去,也忘了自己的身份。 想到这阿诚是又忧又喜,忧的是阿诚本想牛大和女妖只要有一个醒来,便可带自己去天胡城,可如今牛大一直昏迷未醒,而女妖虽然醒了,却失去了记忆,阿诚真有些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而喜的是这女妖只怕在天胡城也是身份不一般,既然如今已经失忆,那阿诚也算少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但见女妖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等着他的回答,阿诚支吾了声后笑笑道:“这个,我也一下子说不清楚你具体是谁,因为我对你也不怎么了解,还是等牛…等我大哥醒来后让他跟你说吧,他应该知道你是谁。” “是他吗?他怎么了?睡着了吗?你快叫醒他!”女妖看到了旁边昏迷不醒的牛大,有些急道,语气里却有命令的味道,看来这女妖虽然失忆了,但做为上位者的那种颐指气使却还没随她的记忆丢尽。 “他受伤了,只怕一时还醒不了。”阿诚忙解释道。 “受伤?什么受伤了?”女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也似乎有些不满。 “你不知道,刚才遇到一个很厉害的家伙,叫八歧的,是条有八个脑袋的大蛇,他好像是你的仇人。”阿诚怕女妖太多的怀疑而导致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耐着性子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番。当然,出于谨慎,阿诚还是把一些可能会泄露自己身份的事情给隐了去,而在他的嘴里草雉剑也被说成是因为他修为不够没能一下子彻底斩断八歧的脑袋而卡在了八歧身上给带走了。 听到是阿诚救了自己,女妖虽然将信将疑,但脸色已不再那么冰冷,语气也不再那么颐指气使,她眨了眨一双媚态无方的双眼,细声自言自语道:“雉大人?这么说我姓雉了?” 随后女妖又抬头问阿诚:“对了,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二。”阿诚回道。他也没什么心思陪个失忆的妖怪聊天,而是跑开去自顾找起当初女妖坐的被那八歧一尾巴撞得七零八碎的轿子留下的碎片,可惜找了半天,却只翻到几片小小的碎木片,最后只好索性全都丢弃。 “牛二?名字粗鄙了点。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女妖说。 粗鄙?阿诚愣了一下。不过也没多计较,反正这也不是他的真名。他摆摆手往猪大能两兄弟的方向走去:“不客气。” 也不知道你姓雉的会有怎样不粗鄙的名字?阿诚恶意揣测道。 只是当阿诚走进林中,刚才的不快却马上忘了一干二净,因为他看到了更让他生气的事情----那猪大能和猪小能两只猪精居然抱着几根细得如小指一般的柳条躺在一颗大柳树下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地,如果他们的口水也能做肥料的话,只怕这柳树也要过肥而死。 阿诚当然不客气,甩起棍子又狠狠打了他们一顿,然后拿出草雉剑劈断了那根柳树让他们拖了回去。那猪大能和猪小能虽然有些不堪,力气倒也颇大,两个拖着根海碗口粗细的柳树却并不见得怎么吃力。 回到女妖和牛大那边,阿诚便从柳树上选了些细细的柔韧的老枝,编起椅子来。那女妖就那么淡然地看着他拿柳枝编东西,不闻也不问。这女妖倒也了得,要阿诚想象,如果是自己失忆了的话,只怕才不会这么平静,甚至可能要歇斯底里的忙着弄清究竟,而这女妖倒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并不怎么担心,也确实有一种说不出的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气质。 而两只猪精则又趁机睡起大觉了,倒真有点随遇而安的样子,他们的豁达连阿诚也不得不佩服。 阿诚也是有些闲极无聊,才会说想要编张柳木椅出来,因为女妖失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所以不得不等牛大醒来再说,而那女妖的轿子被毁,阿诚想着编张简单的木椅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阿城总算完工,一张简简单单由柳木条编成的椅子终于问世,阿诚又找了两根手腕粗细的竹子穿过椅子两边,这样就做成了一把简单的可叫人抗着走的椅轿。 这椅子虽然有些粗陋,但也费了阿诚不少心血,因此当做成时,阿诚还是满有成就感的。 阿诚正自得时,那女妖却在旁边泼了盆凉水:“这是什么东西啊?能坐吗?上面都不平整的,我才不会坐他!” 阿诚却轻笑了一声,指了指躺在一边昏迷不醒的牛大道:“您误会了,这是给他坐的。” “你……?”女妖大概觉得阿诚有些轻慢了她,潜意识地觉得有些生气,马上从地上站了起来,一双凤眼盯着阿诚,眼里带着一丝怒气。 “好哇,原来你们一直呆在这里没动,还辛苦我等找了半天!” 还没等女妖指责的话说出来,旁边的林子里忽然传来嘎嘎几声尖叫,三个身影一上二下朝他们蹿了过来。 那三个身影速度极快,转眼间就蹿到了阿诚他们跟前,而阿城也终于看清了飞在空中的是一只人形的鸟禽,却不知是老鹰精还是乌鸦精,而另外两个倒好认得很,阿诚一眼就看出他们一只是熊妖一只是虎妖。 只是三个妖怪在靠近阿诚他们后却陡然停了下来,上面的鸟怪落到地上和另外两个直立起了身子的妖怪互看了一眼后都紧盯着女妖,有些犹疑地问道:“雉、雉大人?” 三个妖怪显得有些紧张。原来这三个妖怪分别是乌鸦妖和熊妖以及虎妖,他们是那八歧大蛇的心腹手下,八歧大蛇断了五个脑袋后已是身受重伤无力再战,但他逃走后却另派了这三个妖怪前来阻击阿诚他们。这三个妖怪循着铁甲山方向一路找来,却也不敢跑得太快,只怕一个不小心就漏了阿诚他们,却没想阿诚根本不知道天胡城该往那个方向走,过了这么久还是停在了铁甲山脚下。 这三个妖怪一直跟在八歧大蛇手下,也自然认得女妖,不过他们原本听八歧是说女妖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因此他们也是壮了胆子前来,却没想现在看到的是那女妖竟然好生生的站在了他们前面,想起女妖以前的手段,三个妖怪顿时心骇,原先的嚣张气焰也一时荡然无存。 “你们是谁?你们认得我?”女妖疑惑地看了看三个妖怪,显然失忆的她也没记得这三个妖怪。 “雉大人,你、您不认得我们了?”三个妖怪又互看了一眼,犹疑道。 “我受了伤,好像失忆了,也不记得你们了。你们也是天胡城的吗?那快带我回去!”女妖有些急切说道。她从阿诚那里知道了自己是来自天胡城,因此还是想着早点回天胡城,或者能尽快恢复了记忆。 “失忆?你受伤了?伤重吗?”那乌鸦精忽然抢着另外两个妖怪问道。 阿诚潜意识地感觉有些不对,正要插嘴,那女妖却是想也不想回道:“我现在受伤颇重,感觉难受得很,你们快带我回天胡城!” 原来这女妖表面看去虽无什么大碍,然而当初被八歧咬下头颅,虽然看去是重新长出一个脑袋,只因为她的真身跟八歧有些相似,其实也是受了实质损害,而后又受八歧蛇尾一击,不但导致了失忆,元神也是受了伤害,此时此刻她更因为失忆而无法控制身上的真元,怕不多时就要走火入魔而成癫成狂。 “嘎嘎!”听到女妖这么说,那乌鸦精顿时气势大涨,操起手上的一把尺余长的黑色铁勾叫道:“八歧大人果然没骗我等,既然她受了伤,便不足为惧,兄弟们,一起上!” 乌鸦精一说完,便扑楞着翅膀拔地而起,飞扑向女妖,手里的铁爪也遥遥锁定女妖。而那熊妖和虎妖也一声咆哮,一个抬起熊掌扇向女妖,一个甩出一条九截软鞭卷向女妖。 第一百十一章 霹雳流星 三个妖怪数那乌鸦妖最有城府也最狠辣,在不动声色地套出女妖确实如八歧所说的受了重伤后,他马上又变了脸,呼啸一声,伙同另外两个妖怪同时向女妖打来。 可怜女妖受了伤失了忆,早不复往昔的心机和手段,对新出来的三个妖怪也根本没什么戒惕之心,一听到他们认得自己,又肯定了是来自天胡城,不禁欣喜,只想他们带她回天胡城去,却没料三个妖怪转眼之间翻脸,二话不说就拿出兵器向她打来。 女妖根本没有心理准备,忽见三个妖怪忽然气势汹汹地要杀自己,在见乌鸦精那黑亮如枯骨的铁爪和熊妖巨大的溢着腥气的熊掌以及虎妖那诡异如蛇的长鞭伴着疾风袭来,不由惊慌失措花颜失色,一时忘了反应也来不及反应。 眼看三个妖怪就要打到她身上,她前面忽然横出一根棍子,一把架住了三个妖怪的攻击。手拿棍子的正是阿诚,他又借着三个妖怪撞在棍子上的力道,另一只手拉着女妖一下子疾退出了十来米远。 那三个妖怪刚一从林中蹿出,阿诚就感觉不对,阿诚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敌意,而且听他们的第一句话的意思,也是来者不善。 只是那三个妖怪在见到女妖后,却马上换了语气,阿诚也不知道他们其实是心怀忌惮,再加阿诚对天胡城的了解实在是太少,还是有些分不清对方究竟是敌是友,不过隐隐地阿诚心底里对这三个妖怪却是保持着几分戒备。 因此当最后听到乌鸦妖语气骤变和另外两个妖怪突袭向女妖时,阿诚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抽出手上的棍子横架住了三个妖怪的攻击。 三个妖怪一击不中也停了下来,他们总算是发现了阿诚的存在。刚开始他们见到女妖似乎安然无恙,不由吓了一跳,一下子心中尽是骇然,到了后来又得知女妖确实受了重伤,又马上转惊为喜,也在喜极之下急忙出手,只想尽快完成八歧交代的任务。他们这一惊一喜之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女妖的身上,全然没注意其它存在,而当阿诚出手救下女妖,他们才恍然发现了这里并不只女妖一个。 “牛大?!”那熊妖率先开口问道,眼神闪烁,似乎有些忌惮。 “不是牛大!牛大躺在那里呢!”乌鸦妖用铁爪遥遥指了指旁边地上的牛大,又用一双寒渗渗的眼珠紧盯着阿诚:“你是谁?是牛大的手下吗?” 也不怪三个妖怪不认得阿诚,因为八歧并没跟他们说起过。八歧受了伤,只急着找个僻静的地方修养,却没跟他们见过面,而是用了传音符一类的秘法给他们传了阻击女妖的任务,也只告知女妖受伤,没说起过其它的情况。 阿城听对方居然问自己是谁,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时间深究,他本来想‘照实’回答自己是牛大的兄弟牛二,但觉得这样老实回答一个妖怪的问题实在有违自己的原则,于是哼了一声,用棍子在地上重重一顿,努力散发出一点王八之气:“哼,你们看我像是他的手下吗?” “这?”阿诚的装模作样果然取得了一些效果,三个妖怪顿时有些犹疑起来,因为照他们的理解,从阿诚话里听来,似乎阿诚的谱大得很,这不得不让他们又有些忌惮。他们于是纷纷暗中猜测这新出现的牛妖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你是谁,好像我们也没见过你,那你应该不是天胡城的,既然这样,为何要无故阻我等好事?”乌鸦妖在三个妖怪里算是最有心机的,见到阿诚好像来头颇大,于是不卑不亢问道。 阿诚眼珠一转,又哼了一声说道:“没见过我就能认定我不是天胡城的了?” 三个妖怪更是犹疑起来,乌鸦妖也勉强摆出一丝笑脸:“那请问你是?” 阿诚见再无法回避这个问题,想了一想后正要搬出那天胡城的主人回答自己是大王身边的亲信或者说金牌小密探什么的,希望借以能够吓退这三个妖怪,因为这三个妖怪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怕身手也绝对不弱,或许比起牛大也是只强不弱,能够免战吓走他们自然是最好不过。谁知见他迟迟没开口,他身边的女妖接话道:“他是牛大的兄弟牛二。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对我出手?” 女妖一出口,阿诚差点直接晕死过去,他没想到辛辛苦苦扯了个谎,眼看就要把对方给绕进去,却是以这种意料之外的方式给拆穿,也让他功亏一篑,只怕下面的形势比起先前是更要严峻许多。他千算万算,却偏偏没算这失忆的女妖除了一点天生的脾气外几乎暂时褪成了一张白纸一般,也完全没有了什么心机。她因为急于知道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有些耐不住阿诚在那里半天不回答,于是就代了阿诚说了出来。 如果女妖外表不是一副柔柔弱弱的女子模样,恨得咬牙切齿的阿诚只怕当场要把她给踹上天去。 而女妖一泄露,知道了阿诚‘真实’身份的三个妖怪顿时又气又恼,气得是阿诚竟然敢骗他们,恼的是回想他们刚才的犹疑实在让他们自己几个汗颜。 那乌鸦妖嘎嘎一声尖笑,眼神尽变狠厉,他舞了舞手上的铁爪:“好家伙,竟然敢骗我们!就算你那兄弟牛大我们都不放在眼里,既然你误事,今天我们就先杀了你吧!” “杀了他!”那个熊妖和虎妖也张牙舞爪朝着阿诚他们扑了过来。 “你退远一点!”阿诚暗叹了口气,推开旁边的女妖,抓紧棍子疾步迎向三妖。阿诚紧跑几步,脚上加持金元之力,双腿跳蹬间,看似并没有踩到地上,在他跑过之后,却留下了一个个寸许深的脚坑。 双方迎向而跑,眨眼间便便快接触,阿诚脚上一顿,拔地而起,随后朝着下面三妖吐出一条水桶粗细的水龙,那水龙张牙舞爪,咆哮着咬向地上三妖。 谁知那三妖看到水龙袭来,却躲也不躲,一爪一掌一鞭打向水龙,顿时那水龙给击了个粉碎。 阿诚虽然不怎么惊讶自己唤出的水龙这么轻易被对方支解,却还是忍不住暗中叹了口气,这普通的法术对上这三个实力堪比牛大的妖怪,确实没多大用处。阿诚也不是不想用出乾坤一击,但以阿诚现在的修为至多只能用出两次,而且阿诚跟八歧大战没隔多久,体力和真元也只恢复了个七八分,也就是说至多只能使出两次乾坤一击,就算他能打死其中一个两个妖怪,接下来只怕就是他命丧最后一个妖怪之手了。 而那二昧离火虽然所耗真元不比乾坤一击,但以阿诚自身的修为,也还是至多只能使出三五次,而且二昧离火也不比乾坤一击的一击必中,如果对方避开了,那就算二昧离火再厉害,烧不到对方,却也是没用。因此,若非有足够的把握,阿诚还是不会随便使用二昧离火的。 就算阿诚有那回力丹,但回力丹这种猛药虽然厉害,对身体的伤害也是颇大,当时老金把回力丹交给他时,不止叮嘱他回力丹必须要在真元使尽时才能用,也交代过他不得连续使用。而阿诚和八歧战斗时已经吃过一次,现在除非到了万不得以,阿诚绝对是不会再吃回力丹的。 所以刚一交手,阿诚也只用出了一招最普通的水龙术。那三个妖怪轻松化解了阿诚的水龙术后,却也有些大意起来,那乌鸦妖嘎嘎笑了一声,也腾地而起扑向阿诚:“没想到你还会几招法术,可惜你这法术实在是稀松平常!” 如今的妖族早不复往昔荣光,也与修道修佛一途渐行渐远,全都只凭借着强横的身体自由而没法度的修炼,除了机缘巧合如青离这种寄身寺院下少悟佛法习得一些法术外,甚少有懂得道法佛法而会什么法术的。因此阿诚这么个牛妖竟然会使水龙术,也让三妖有些奇怪,只可惜这水龙术威力实在不见得怎样,也让三妖忽略了过去。 地上的熊妖和虎妖也得意地叫吼了一声,蹬地而起,冲向空中的阿诚。在他们的眼里,阿诚这种稀松平常的法术也根本对他们构不成什么威胁,阿诚也早是他们眼中的待割之肉。 阿诚眼看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他逃跑,他脚上一撑,向上纵出几米,很快又疾飞而下,举棍挟势朝着最前的乌鸦妖打下。 乾坤一击! 眼看阿诚一棍打来,乌鸦妖反而笑意更甚,他双翅一个扑楞扫向阿诚棍,想把阿诚棍子扫开,同时手上铁爪一挥,也当头向阿诚头上抓去。 眼看他翅膀就要扫到阿诚的棍子,乌鸦妖忽然感觉风声有异,随着阿诚那棍子打来,他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迎面而来。乌鸦妖心中起过一丝惊惧,急扇了几下翅膀,想要避开棍子,可惜已是太晚,阿诚那棍子说到就到,啪一声打到了乌鸦妖的左翅上,很快又听扑的一声,棍势不止,隔着乌鸦妖的翅膀压打在了他的肩上,也不等他的铁爪抓到阿诚,便一声惨呼整个被阿诚一棍给打飞了出去。 乌鸦妖如果中途没有那丝犹豫,仍然不顾害怕地抓向阿诚,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在阿诚棍子打到他的同时也用铁爪抓到阿诚的脑袋,但在他起了犹豫之心后,却错过了最后一点机会,也只有被打飞出去的份。 不过在阿诚一棍打飞乌鸦妖的同时,那熊妖和虎妖也终于扑到,一个一个熊掌扇向阿诚胸口,一个九节长鞭也竖劈向阿诚脑袋。 谁知阿诚在用完一招乾坤一击后,真气稍泄,人也控制不住整个忽然朝地坠落了下去。而熊妖和虎妖看到乌鸦妖竟然被阿诚一棍给打飞了出去,不由心中一惊,虽然没有收手,但动作还是稍微缓了一缓。也正恰巧因为这一缓,再加阿诚不合常理的自由坠落,总算躲过了致命一击,那熊妖的一爪变成挠到了他左肩上,虎妖一鞭子也削过他的头顶,变成打在他的背上。 只是就算如此,那熊妖的熊爪锋利不输铁爪,一下子在阿诚肩上划出了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阿诚左肩也顿时血肉模糊,那鲜血也顺着他的手臂汩汩淌下。而阿诚落在地上后,还向前踉跄着跑出了几步,接着哇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来,正是因为受了虎妖在他背上一鞭。 阿诚一张脸也顿时变得有些惨白,人也摇摇晃晃一副就要倒下的样子。 见到阿诚受伤,一边的女妖终于还是起了一丝担心,小跑过来抓住了阿诚棍子,借力给阿诚以免他倒下。 “你…怎样了?”女妖皱了皱眉问道,脸上带着一分担心,却也不自觉地流露出一分忌恶神情。 如今她就算再无知,总也知道阿诚是和她一路的,如果阿诚死了,只怕三个妖怪下一个目标就是她,不过阿诚那牛头牛脚的牛怪模样,却让她心底里总是涌着一分嫌恶。 “没事,你退远点。”阿诚抽回棍子,在左肩上几个穴道点了一点,止住了流血。 好在阿诚身体早不是以前可比,在每天老金他们每天对他的堪称恐怖的训练再辅以各种药物的洗髓伐骨包括那集合五人之力的‘桑拿浴’,另外再加上那妖怪元神对他身体的悄悄地改变和强化,如今他的身体虽说算不上变态如刀枪不入,却也可称强横,至少熊妖虎妖这一抓和一鞭还不可能要了他的命。 不过性命虽然无碍,但受伤却是明显的,阿诚本来就已经乏力,这么一受伤,更是感觉有些难以支撑,左肩和背后也是火辣辣地疼,疼得他连意识也有些模糊起来。 好在那熊妖和虎妖却没急着追击阿诚,反而跑去察看被阿诚给打飞了的乌鸦妖的情况。熊妖和虎妖性情愚钝,而颇有心机能断能谋的乌鸦妖正是他俩的主心骨。 而这正好给了阿诚喘息的机会。 乌鸦妖也非凡类,至少比起牛大只怕也是不输,阿诚这一棍也没能把他彻底打死,只打断了他一只翅膀,他也只是晕了过去。待被熊妖和虎妖叫醒,疼痛万分的乌鸦妖不免气急败坏,尖叫道:“快给我杀了他!” 熊妖和虎妖领命,又折了回来,扑向阿诚。 “让我来吧?”戒指里的小双忽然说道。 阿诚笑了笑:“没事,要你帮忙的时候我自会叫你,如果我这一招不行的话你就出来吧。” 说完,阿诚右手抓着棍子中间举向头顶,舞出几个棍花后陡然停下,那棍子一颤间,他身上的衣服也无风自鼓,接着他脚下忽起一阵劲风,似如他脚底生出一般,卷起灰尘无数,吹煞旁边草木。 阿诚咳的一声轻喝,又转起棍花扑向迎面而来的熊妖和虎妖,势如闪电,疾如流星,身前的棍子舞成了一片虚影,带动着阿诚整个人也似乎长出了三头六臂一般。以阿诚为中心,以棍为舞,以风和尘为形,竟起一阵可见的龙卷之风。 三个身影刚一接触,熊妖和虎妖便没入了龙卷风中,也不见形影,只听三人呼喝之声。 不过没过两个呼吸时间,只听扑扑两声闷响,同时又起两声闷哼,熊妖和虎妖两个竟然分两个不同的方向飞了出去,有如流星坠落,一个熊掌软耷耷垂在身下,一个九节鞭也只剩半截,不过在半空之中的两个妖怪却几乎同时哇的一声狂呕鲜血。 霹雳流星! 棍法四式第二式。 第一百十二章 力疲 霹雳流星是为棍法四式第二式,第一式乾坤一击为单体最强攻击技,而这霹雳流星是为群体最强攻击技。不过这个最强之说目前来讲也只是相对而言,以阿诚的修为只怕还发挥不了这两招真正威力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千分之一。 其实与乾坤一击差不多时间,阿诚对霹雳流星也是有所领悟,不过前阵子阿诚几次战斗,对手也都只是一个而已,因此也没用过这一招。说实话,正因为没有用于过实战,阿诚对这一招霹雳流星的威力连自己也没有多么清楚的了解。 所以在刚开始的时候阿诚还不敢随便用这一招霹雳流星来对付三妖,直到他先打伤了乌鸦妖,又反被熊妖和虎妖打伤的时候,几乎没其它选择的他才拼尽最后一分力气用出了这一招霹雳流星。 这霹雳流星和乾坤一击一样也是激发所有潜能的招式,是武也是术,阿诚一使出这一招霹雳流星后,速度和力量也绝非平常可比。霹雳流星甫一发动,他整个人就化成了一道旋风,疾卷向熊妖和虎妖。虽然他是一对二,但在熊妖和虎妖感觉,却好像阿诚一下子变成了三头六臂甚至更多,也让他们产生幻觉,觉得自己不是二对一,而是面对了好多的敌人。用某句话来说,阿诚好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没挡下几招,他们就几乎同时被阿诚给打飞了出去,而那棍子上传来的力量也刚猛到了极致,纵使以熊妖和虎妖之强悍,竟也如风中飘零,无力抵挡。 熊妖和虎妖在被打飞出去后,便直接晕死了过去,就算他们能侥幸保得一命,但重伤已是难逃,虽然霹雳流星是群体攻击,威力却没差于乾坤一击,以熊妖和虎妖的修为,受上一击已是吃不消。 现在三妖里唯一清醒的反倒是乌鸦妖了,不过此时的乌鸦妖却是骇然坐在地上,全然不知所措,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在这个世界,他和熊妖以及虎妖联手,除了天胡城几个主子,他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可称为对手。而偏偏他们这一次却被一个陌生的牛妖给打败了,而且败得如此之惨。虽然他们大意的地方,但结果就在眼前,所谓大意也只不过是个虚伪的借口罢了。 而更让乌鸦妖惊骇的是这一次战斗他竟然自始自终看不清阿诚的招式和路数,也包括身法种种。阿诚最初用出法术就让他微微有些吃惊,要知这个世界除了天胡城几个主子和少数几个大妖怪外,他还几乎从没见过有哪个妖怪会用法术,接着是阿诚那看似简单却势无阻挡避无可避的一棍,让他到现在还觉得阿诚那一棍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再后来就是阿诚与熊妖和虎妖之间的打斗,从阿诚举棍舞动棍花以蓄势,他觉得阿诚突然间气势陡变,一下子变得无比凌人,而当阿诚冲向熊妖和虎妖时,他更发现他的目力竟然几乎跟不上阿诚的动作,在他的眼里,阿诚似乎变成了一道有影无形的旋风,也真如那流星飞闪,迅疾不可测。 这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过程让乌鸦妖几乎有些怀疑女妖当时说阿诚是牛大的兄弟是不是在麻痹他和熊妖虎妖三个。他们三个作为八歧的手下,一直都是以跋扈出名,就算牛大是天胡城大主人的亲信,他们也没放在眼里过,不过他们也确实有跋扈的资本,因为他们就算一对一对上牛大,实力也并不见弱。而按照他的理解阿诚如果真是牛大兄弟的话,就算确实要比牛大强,也不可能强得了多少,所以他们刚开始也并不把阿诚给放在眼里。可如今他发现,他们真是低估了牛大这个兄弟。 说起来一大片,但这些念头在乌鸦妖脑子里却只是一闪间。乌鸦妖胆战心惊地看了看打飞熊妖和虎妖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阿诚,犹豫了一下后终于决定逃跑,他也顾不上救回熊妖和虎妖,钻进了旁边的林子里后头也不回地蹿了出去。他不敢回头,就怕一回头就看到阿诚的身影,而正因为他不敢回头,也犯鬼冲一般的只感觉脖子后面冰凉无比,似乎阿诚就跟在他的身后,他越跑心中那份恐惧却越来越加重,若不是用手捂着那张尖嘴,只怕一路上早已忍不住叫了出来。 而等乌鸦妖扭头跑出后,阿诚却终于颓然坐了下来。他现在哪里还有追击的力气!这霹雳流星比起乾坤一击还要耗费力气和真元,阿诚本*过连场打斗,又受了点伤,气力并不充沛,在用出这一招霹雳流星后,他只感觉自己如泄尽了气的气囊一般,全身空空如也,再也支撑不住而倒了下去。 不过就算这么倒将下去,阿诚还是撑着最后一分力气打开了戒指,说道:“小双,你隐了形追上那逃跑的妖怪,能抓回来最好,抓不回来就杀了!” 戒指里的小双却一时没有回答,似乎在犹豫什么。 “好吧,你不想去就算了。”阿诚仰躺在地,闭上了眼。小双也是个妖怪,既然他不肯去,阿诚自然没勉强的必要。 小双终于回道:“我去,不过你这里……” “我这里没事,你小心点,快去快回就是……”阿诚躺在地上,梦呓一般说道。 “好。”小双回了一声。 阿诚身边一阵清风拂过,他却马上就打起了呼噜,终于睡了过去。 阿诚睡过去后,那躺在地上自始自终睡得如两只死猪一般也几乎让所有人都忘记了的两只猪精却突然跳了起来,然后如风一般地扭头蹿进了林子里,一路上大叫着:“好可怕,好可怕!” 这猪大能和猪小能就算再怎么好睡其实在三个妖怪到来时也已被惊醒,但却一直忍在那里,仍装成熟睡一样一动也不动,甚至只差学了地鼠一般钻进土里,也难得他们有这么好的耐心,一直装到了现在也没做声,然而在等阿诚倒下后,他们终于恐惧爆发,夺路而逃,只想尽快远离这里。 他们因为是装睡,刚才阿诚和三妖打斗的过程他们也是尽看在眼里,早已吓得丢了三魂六魄。 空地上一时寂静无比,只有林中不知名的鸟儿声声脆鸣传来,才顺带给这里添上了一丝灵动,否则真跟定格了的图画一般。 过了好一会,站在远处的女妖才一步一步慢吞吞地走了回来。她站定在睡了过去的阿诚跟前,面带些许疑惑,又带着些小心地看着打着轻呼的阿诚。 “喂?”女妖试探似地轻叫了一声。 可是阿诚呼声依旧,根本没什么反应。 “喂,你没事吧?”见阿诚没反应,女妖犹豫了一下后有开口问道。 此时阿诚已经梦到周公了,更不可能对女妖的话有什么回应。 女妖慢慢地伸出右手,想要推一下阿诚,却在半途缩了回去,她低头捡起一根尺许长的枯树枝,小心地探出树枝在阿诚右手臂上轻敲了一下:“喂?” 那树枝刚触到阿诚手上,只听啪的一声,阿诚左手闪电般抓住了那根树枝,一把捏断!几乎在同时,他整个人倏得坐了起来,右手棍子朝着女妖当头打下。 女妖惊呼一声,连滚带爬跳出几步远,好在她虽然失忆,基本的反应却还是有的,再加阿诚受了伤,那一棍也没先前那么快,女妖总算躲了过去。 女妖慌张地站了起来,眼里含着一丝怒意叫道:“喂?!你……” 可还没等她问出口,阿诚又砰的一声躺了下去,继而呼声大做。 女妖顿时愣在当场,她才发现阿诚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看来刚才阿诚那一棍也差不多只是睡梦里的条件反射而已。 明白了原由,女妖眉头轻舒,竟然微微展笑,脸上又重带上了一分妩媚。她选了个干净的地方,在阿诚旁边坐了下来,托腮四顾。 或许觉得有些无聊,她又转头打量起阿诚,只是阿诚那一副牛妖模样,却时不时地让她不自觉地微微皱眉。过了一会,她的视线终于定在了阿诚那被熊妖挠伤的左肩。 阿诚虽然在左肩点了几个穴道,却因为伤口太深,还是屡有鲜血流出,地上也已是一片凄艳的红渍。 女妖又转头想了一会,终于又站了起来,在地上找了根更长的树枝,小心地慢慢地往阿诚身上点了一下。这一次,阿诚却终于没了反应。 又加重力气用树枝扒拉了几下,见阿诚还是没反应后,女妖丢下树枝,双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抓,像在找什么东西。 找了半天,却没找到什么东西的女妖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 又看了阿诚一会,女妖低头看了看自己,抿了抿嘴后,她一把捏住裙子一脚,嘶啦一声从裙子上扯下一片绸布来。 第一百十三章 风中飘零 大战八歧和三妖后,受了伤感觉疲累无比的阿诚终于什么也不顾躺在地上睡了过去。只是差不多正好半个小时,阿诚就醒了过来,好像调了闹钟一般。身处此境的他,就算进入了睡眠,还是在心底里保持着一分警戒,也不可能像在外面那样毫无顾虑地大睡特睡。 因此当阿诚争开眼时却是直接从地上跳起来的,手上还紧紧地抓着棍子。但在环顾四周发现事情没有发生什么预料外的变化,也没什么危险时才把棍子放了下来,一时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松了下去。 在感觉到小双已经回到戒指里后,阿诚更是安心了许多。本来在打败三妖后阿诚还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只是他已实在挡不住那种疲累感觉,于是就半昏半睡了过去,尽管如此,他还是强撑着最后一分精神,吩咐了小双去追击逃走的乌鸦妖。如今小双已经回来,那说明应该完成了任务。八歧那里一时没人报信,阿诚他们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等他定下心神来才又发现自己左肩上居然绑了一块止血的布条,他还以为是小双给自己弄上的,不由有些哭笑不得,搞不明白所谓大老爷们的小双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可他转头间却终于扫到了旁边的女妖身上,发现了女妖裙子的下摆竟然残缺不全,撕着几道口子。阿诚诧异之下看了看肩头绑着的布条,终于发现那布条其实是女妖裙子上扯下来的,也终于明白过来是女妖给他包的伤口。 在阿诚有些失语时,女妖却先开口问道:“你醒了?” 女妖脸上尽是平淡,也保持着一分矜持,没有为阿诚刚才对她的无视而表示什么不满,只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里不自由地流露出一分欣喜。 在她用裙子上扯下来的布条帮阿诚绑好伤口后,她就一直坐在阿诚身边等着,带着一丝忐忑。虽然阿诚刚才突然跳起,还拿着棍子张牙舞爪挥了几下,也小小吓了她一跳,但见阿诚这么快醒来,她还是从心底里感觉到一点高兴。虽说,这半个小时对她来说,也觉得很是漫长。 “是你帮我包的伤口吗?谢谢了。”阿诚笑了笑道,表情却不怎么自然。 他实在有些意外这女妖居然会这么做。早在火焰山时,虽然没见到女妖的面目,但总感觉一直藏在轿子里的妖怪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怕根本看不上他们这些小妖怪。而后在见到女妖后,从女妖言行虽然寥寥,阿诚却更笃定了这份感觉,这女妖举手投足之间总不自觉地流露出一分上位者的傲气和自负。不过阿诚自觉与她没什么交集,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而因为如此,阿诚从刚醒来时,也并不怎么注意到她,匆匆扫过一眼见到她站在旁边后,便转头关心其它事来。 阿诚一开始的感觉自然没错,女妖作为天胡城几个上位者之一,地位非同寻常,久而久之早养成了她那特有的高傲,甚至在天胡城许多妖怪眼里还有些刻薄,从来没把下面的妖怪给放在眼里,再加实力高强,也让许多妖怪又敬又恨。就像三妖刚见到女妖时,以为女妖安然无恙,也是又奇又惊,心里止不住地涌起几分惧怕,正是女妖一贯作风带给他们的压力使然。 只是女妖此时已经失忆,也不复以前的强势,除了还保留着一分骄矜,她已经褪色成了一长白纸一般。 换做任何人,在突然失去所有记忆感觉脑子里一片空白后,绝对都会恐惧和惊慌,而纵使女妖以前再怎么厉害,也是如此。在她刚刚睁开眼,发觉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连自己到底是谁也都忘记了时,也难免那无尽的恐慌。若不是她天生性格坚忍冷静,只怕也要如阿诚想像那般歇斯底里起来。 女妖失了忆,受了伤,元神受损,也不复以前的神通,几乎与平凡女子无异。在她醒来时,竟然感觉自己如水中浮萍一般,无根无系无依无靠,也让她徒生无力空虚之感。 而第一个出现在她眼中的阿诚也成了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看去是如此的丑陋。 女妖天生为妖,就算失忆,对阿诚那牛妖的模样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惊奇,更不用说什么害怕,只是如今她法力丧失,直如人类女子一样,在对比自己的样子和阿诚的样子,总有些落差,觉得阿诚很丑很脏,因此不自觉地生起一分嫌恶之心。 不过这分嫌恶之心即使在女妖没有失忆前也是有的,几千年前她和她那姐姐混入人界生活,早脱去了妖怪的皮囊,与人类的饮食起居一般无二,就算后来天下大变她们被赶进这封印地,也没改变这种习惯。过惯了人类的精致生活,久而久之她对许多同类那种落后低俗的生活有些厌恶,许多妖怪的模样在她眼里也变得丑陋,也更助长了她面对下面那些妖怪时的高傲甚至于刻薄。 只是阿诚那牛妖之貌虽然丑陋,但是她一醒来第一个看到和说话的就是阿诚,在她的心底也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分亲近和依靠之感。尤其在后来,三妖出现时,就算她现在再怎么不懂世情,却总明白了三妖对她怀有敌意,阿诚更是成了受伤无用直如凡人的她的救命稻草。阿诚的奋战和苦斗她历历在目,慢慢地也起了一分感激,那种好感也越来越强烈。因此在阿诚受伤昏睡过去后,她那本来淡漠的心到最后还是忍不住触动,犹豫了片刻后动手帮阿诚包了伤口。 不过她这份难得的温婉和细腻,那如浮萍般的飘零感觉,谁又知道到底是失忆后新养成的,还是她以前就有,只是随着沧海桑田,却日渐被她深埋心底而轻易没表现出来而已? 听到阿诚回谢,女妖却不再有什么表示,只低头站在那里默不作声,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见是如此,阿诚不但没有奇怪,反倒有些释然。“我去找那两个问问天胡城到底怎么走。”阿诚轻笑了一声便往一边的熊妖走去。 不知怎么回事,女妖的样子竟然让阿诚想起了阿薇来,女妖这矜持而又有些茫然又带着说不清楚缘由的矛盾的样子总让阿诚感觉跟阿薇是如此的相似。 难道阿薇以前也失忆过?阿诚不由自主地胡乱猜想。有的时候,阿诚觉得阿薇似乎很单纯几乎不涉世事,但每每又总觉得时常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茫然的阿薇似乎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和心事,这也是阿诚疑惑的地方。 “现在想这个干什么?无聊么?”阿诚自言自语,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想起阿薇来。他甩了甩脑袋,努力驱逐他自认为乱七八糟的杂念。 “你不用去看了,他们都死了。天胡城在东边。”戒指里的小双突然说道,也终于打断了阿诚的思绪。 “东边?”阿诚站住问道。 “是啊,我从那只黑乌鸦那里知道的。” “好,那我们往东走。”阿诚走了回来。不过刚走了几步,阿诚突又站住:“对了,那两个妖怪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你搜过没?” “……,老子…我才不干这种事!”小双叫道,觉得阿诚的问题分明是在侮辱他。 “好吧好吧,算了。”阿诚打消掉收宝的念头,不是因为觉得这样发死妖财不太人道,而是觉得这两个妖怪也不大可能有什么宝贝值得阿诚收藏。虽然阿诚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但如今他已经‘收藏’了雪千扫和草雉剑,一般宝贝还真入不了他的法眼。就算是雪千扫,阿诚甚至都觉得是个鸡肋,要不是为了存心恶心八仙门那几个家伙,阿诚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可稀罕的。(雪千扫要知道他的心思的话,只怕要当场要气晕过去,如果里面的那个雪牦牛妖的魂灵也会晕的话。雪千扫之所以会变得如鸡肋,还不是阿诚修为不够,发挥不了它的真威力!) 阿诚躲进林子里悄悄抓出了先前收来的那两只马鹿妖,在女妖前面装成是新抓来的。在他‘淫威’之下,那两只马鹿可比那两只猪精好差遣多了,哆哆嗦嗦还算利索地把牛大给放到阿诚新做的那把柳椅上,抗着柳椅跟在阿诚后面向东而去。后面自然还跟了那女妖。 第一百十四章 跳下悬崖就是天胡城 阿诚在得知天胡城在东边时,当即就动身,带着牛大和女妖往东边行去。说实话,现在他去天胡城的迫切比起女妖也没少上多少。耽搁了这么多天,阿诚真不知道天胡城那些妖怪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去凡界,虽然跟他在一起的女妖好像在天胡城的地位也挺高,但阿诚终究还是有点担心,怕那边突然说已经离开了,那没有拿到钥匙的阿诚他们就回不了那个世界。想像着要在着陌生的世界里跟一群妖怪生活一辈子,阿诚就止不住的冒冷汗。 睡了半个多小时,阿诚受了伤的左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止了血,拉开女妖给他包着的那块布条,那几道伤口甚至以可见的速度在慢慢愈合,阿诚已是见怪不怪,却也放心了不少,还有背上被虎妖鞭中的地方虽然还是火辣辣地疼,但是比起最初还是好上了许多,也在阿诚可忍耐的范围内,至多就是为了少受些痛楚,他整个身子稍稍有些伛偻,以让他在走路的时候保持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牛大虽然高大强壮,体重只怕也不下四五百斤,但那两只马鹿妖抗着牛大倒也不见得怎么吃力,毕竟他们再怎么弱也是妖怪,一把蛮力气还是有的。只是两只马鹿道行太浅,还不会飞,因此也只能在地上走。 阿诚戒指里还收了好几十个厉害的妖怪头领,会飞的只怕也不在少数。可是阿诚就算急,并没打算叫出那些妖怪来代替两只马鹿,一是那些头领多少有些手段,只怕没马鹿这般容易收服,就算或许告知他们这女妖的身份也有可能比较容易让他们听话,但阿诚可不想就此泄露他戒指的秘密,而且阿诚放着这些妖怪也有另外的用处,虽然不知道到时候用不用得上,还不想现在就让他们暴露;二来阿诚觉得目前还是在下面走比较安全一些,如果在天上飞,没有树林遮掩,只怕更容易暴露行踪,虽然三妖已除,但也不知道八歧还会不会再派其它的妖怪来。 只是这么一来,却苦了后面的女妖。女妖受了伤,元神受损,法力一时尽失,比起平常人类来,也没强上多少。尤其她还是赤着一双脚的,虽然这一路走的尽是平坦开阔的地方,不见什么荆棘灌木,也还是够她受的。而且一路上阿诚也催得挺紧,他们一行几乎都是小跑着前进,更让女妖受了不少苦。不过女妖倒也坚忍得很,一路上咬着牙跟在阿诚他们后面,硬是没抱怨一声,与刚开始完全是判若两‘人’。 不过这一幕如果让牛大看到的话,只怕会当场晕死过去或者说吓死过去。 就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行了五六十里地,阿诚忽然听到后面有异,回头一看却发现女妖竟然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地上,阿诚本欲不管,又跑了几步后最终还是停了下来,在叫住两只马鹿让他们休息一下后往后面走去。 两只马鹿抗着牛大跑出了这么远的路,也都累出了一身汗,连那舌头也都跟狗一般伸在外面,大声地喘着粗气。听到阿诚说休息,他们顿时如蒙大赦,一脸欣喜地放下柳椅,躺倒在地上。 等阿诚走到女妖那里,女妖竟然还没爬起来,阿诚不自觉地心中一紧,紧跑几步拉起女妖,却发现女妖双眼紧闭,面色惨白,那有些凌乱挂下的几缕头发也已汗湿,紧贴在脸上。 阿诚却有些傻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他一直以为女妖就是失忆,并没去多想女妖受了多重的伤,却不知道女妖表面上没什么事,其实元神受损,全身真气乱走,直如走火入魔一般,不止让她感觉浑身无力,也是相当的难受,这几十里路已是到了她的极限。 愣了片刻,阿诚终于搀着女妖靠到一颗松树上坐下,又犹豫了一下后终于抓着女妖的手在虎口上用力掐了几下,接着又掐了几下人中----阿诚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用着土法子试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法子真管用,女妖幽幽地睁开眼,长长地叹出口气。 “你怎么了?”阿诚放下手忙问道。 “我……难受……”女妖微声说道。 “中暑了?”阿诚不假思索问道,不过很快他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很蠢,妖怪怎么可能中暑呢?于是他赶紧接问:“受了伤吗?” 女妖点了点头:“我……口渴。” 阿诚愣了一下,转过身朝最近的一处山脚跑去:“那你等一下,我去找点水来。” 跑出女妖他们的视线,阿诚叫出小双,叫他回去看好几个妖怪。小双带着不满叫道:“你要救那女妖怪?为什么?” “……?”阿诚没想到小双竟然会这么问,不由又愣了一下,最后回过神来给了小双一个虚势的栗子:“你个小屁孩管这么多干什么?快去!” 小双嘟嚷了一声,还是隐了身走了过去。 阿诚看着小双的背影笑了一声,继续朝着山脚奔去,可没跑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管她?阿诚不由问起自己来。 阿诚扪心自问,若换做是其它的妖怪,他只怕根本没什么闲心来管这事,至多让他自生自灭,而就算女妖是什么天胡城的大人物,阿诚不止不应该不管,甚至或者更应该落井下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女妖,免得到时候回了天胡城更多一分麻烦,因为天晓得女妖回了天胡城后会不会恢复记忆,而阿诚到时候肯定要跟天胡城翻脸,恢复了记忆的女妖只怕也将是一大障碍。 不过想到杀字,阿诚却忍不住颤了一下。他就算一直时不时地给自己暗示对方只不过是个妖怪,但面对女妖那与人类女子一般无二的相貌外表,却也时常把对方认做是个女人,而非一个妖怪,更别说下什么狠心杀她。 而且女妖一时失忆,也没了先前的强势,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更是多了凡尘的味道。尤其刚刚晕倒过去跌在地上,阿诚甚至还忍不住起了一丝担心。 关键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女妖怪啊!阿诚摇头叹了一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速度却慢了不少。 不知道这算不算以貌取人呢,又或者是起了什么色心?阿诚又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 “是!”阿诚学着别人的口气鄙夷说道。 “不是!”阿诚苦脸反驳。 “是!” “好吧好吧,是又怎样?臭皮囊又怎样?况且我还没想怎么样呢!”终于受不了自说自话,阿诚索性全都抛开,哈哈一声大笑后加快了脚步。 阿诚很快就在山脚找到了一孔泉水,截了一段竹筒盛了一筒水就赶了回来。虽然他会水术,但总觉得用水术召唤出来的水给人喝终究有些不妥,就算再怎么卫生,他自己也总免不了心中有碍,况且这里到处都是山川河流,找点水也不是什么难事。 喝了点水,又用袖子沾水摸了把脸,女妖的精神总算恢复了一些。女妖勉力站了起来:“走吧。” “你等一下。”阿诚却又跑进林中。 过了一会,他拖回了两根笔直的竹子和一大捆藤蔓,接又就用藤蔓和竹竿搭出了一个简易的担架,而后他又花了点时间飞出十几里远抓了两个貉子妖回来,两个貉子妖虽然看去没两个马鹿妖高大强壮,但也有平常人类大小,要抗个女妖这样的,还是没什么问题。可怜两个貉子妖正为一块野番薯抢得开心,却天降灾祸被阿诚抓来当了苦力,只是迫于阿诚的‘淫威’,也是不敢有任何反抗。 “让他们抬你走吧?”总算办妥了一切,阿诚松了口气指了指担架对女妖说道。 女妖看了阿诚一眼,犹豫了一下后,皱着眉扭扭捏捏在担架上坐了下来,不过很快却又站了起来,摇了摇头说:“我不坐了,还是走吧。” “为什么?”阿诚讶异,这担架虽然连那柳椅都比不上,但好歹还是废了他不少心血,他有些不明白女妖为什么不领自己的情。 “这个……太……,算了,我还是走好了。”女妖却红起脸来,站在那里吞吞吐吐说道,她向前探了探脚却又缩了回来,身上的裙子下摆因为扯下几块给阿诚包了伤口,也露出了一双白皙修长的小腿,就算走了这么长的路,连那双脚板依旧是白皙干净如玉。 看到女妖欲言又止的样子,阿诚觉得有些好笑,却也明白了过来,他拍了拍脑门笑道:“啊哈,是我粗心了,你还是坐柳椅吧。” 阿诚叫两只马路把牛大抗到了担架上,把柳椅让给了女妖:“请吧。” 想来也是,一个担架抗在两只貉子妖肩上,任谁躺在上面像个死人一样都不是滋味,况且还是个穿了裙子的女妖,如果坐起来却又不是那么舒服,甚至还会尴尬。 女妖又红了红脸,总算没有拒绝,坐到了柳椅上,出发前还没忘跟阿诚说了声谢谢。 “没事。”阿诚笑得无比灿烂。只要到时候你别反过来怨我就行,阿诚心里却是这样想道。以前是因为矛盾只下持着无所谓的态度,不过现在既然决定要把女妖带回天胡城,阿诚也要有女妖到时候会恢复记忆的心理准备,所以也得收敛一点,甚至说得暂时巴结一点,省得到时候女妖觉得先前阿诚这么怠慢她而过早降下怒火来,也坏了阿诚的计划。 就这样两只马鹿抗着担架和牛大,而两只貉子则抗着柳椅和女妖继续赶路。几个妖怪加阿诚紧赶了三天路,朝东走出了近千里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小双照着乌鸦妖的记忆(幻术所得),暗中指示着阿诚来到一座怪石嶙峋的山下。从西面找路登上怪石山顶后,阿诚发现这山的东面竟然是一整片光滑陡峭的山崖。 “你确定要从悬崖上跳下去?就算没摔成泥巴,那也不是回到山脚下去了?”阿诚问隐身在旁的小双,看了看脚下光滑如镜的崖壁,崖壁上竟是连根草也难找到。只是阿诚他们现在站在山顶,那山崖上云蒸雾缭,却也看到不底。 “就是这里拉!下去你就知道了!”小双说。 看小双这么肯定,阿诚也不再多怀疑。他走回等在后面的那几个妖怪那里,放了两只马鹿妖和两只貉子妖,而后一手提着牛大一手拉着女妖来到悬崖边上。 “好像这里下去就到天胡城了。我----领你下去。”阿诚所完就抓紧了牛大和女妖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女妖还没反应过来,却见阿诚拉着自己跳下了悬崖,一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一百十五章 结界之说 阿诚二话不说就抓着女妖和牛大跳下了悬崖,可怜女妖失忆又加站在后面并不知道这是通往天胡城的路,不由吓得叫了出来。 不过阿诚一跳下悬崖,也并没有任由自己如自由落体般掉下去,而是使起御风之术缓缓地往下降,也时刻保持着戒备。小双却回了戒指里,以免到时候两个人在外面怎么分开都不知道。 下降了上百米后,来到了云雾蒸腾处,阿诚更是放慢了速度,也更小心起来。好在这浮云若雾,并不能完全遮挡得了视线,阿诚倒也不用如瞎子般摸黑。 “这里是一片悬崖,怎么可能?”因为阿诚的速度并不快,女妖也终于缓过神来,想起了阿诚跳下悬崖前说的话,但并不怎么相信这悬崖下会是什么天胡城。 阿诚却没回答,继续向下降去,然而等穿行了几十米后,那云雾却越来越浓,阿诚的视野也越来越小。那云厚重如白棉,抬起手也看不见五指,真如在夜里一般,只是夜是漆黑,这云却是雪白。 到了最后,阿诚甚至感觉是被裹进了棉花里一般,那女妖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更靠近了些阿诚,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抓在阿诚手臂上,也顾不了什么丑和脏。 忽然之间,阿诚眼前一黑,好像撞进了什么土里一样,阿诚顿时暗叫一声不好,想要往上飞去,他眼前又忽得一亮,脚也触到了地上。 阿诚抬眼一看,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片朗朗晴天,本来应该在他头顶的浓云却无影无踪,而脚下则是碧绿草地,但按理来说,阿诚不过下降了两百来米,怎么也没到山脚。 而且这里也不像是在悬崖中间,因为阿诚转了一圈,却发现他和女妖站在一片开阔的平地上,身边并没什么悬崖。他们周围山峦叠嶂,草木荫荫,却像是突然来到了一个新地方一样。 “原来悬崖下还有个结界啊。”戒指里的小双却在阿诚还在茫然四顾时老气横秋地叹道。阿诚开着戒指,他也能从戒指里看到外面的世界。 “结界,什么意思?”阿诚对这些东西可真正是个门外汉,忍不住与小双默语交流道。 小双白了白眼(可惜阿诚看不到):“这个都不知道?我们来的不是叫什么封印地吗,这个封印地就是一个结界,只有通过那道石门才能进来,出去的话只怕更难。还有我以前呆的祖妖山,其实也是个结界,进去不容易,想出来更难。而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只怕也是个结界,只有通过悬崖那里才能进来,要出去的话不知道又得怎么出去了。没想到这个地方结界里还有结界,真有意思。” “像你这么说来,其实移界也是个结界了?”阿诚不耻下问道。 “差不多吧,只是这里恐怕还没外面大,移界这么大,可不是这种小地方可比的。”小双通过幻术对移界也稍有了解,只是这移界的存在却是有些出乎他的理解范畴。 “对了,你是说这个地方你也不知道怎么出去?你不是都知道怎么进来吗?”阿诚却想起了关键问题来。 “谁想这么多啊?当时那只黑乌鸦在我的幻境里是刚刚回到这个地方就遇到了那条大蛇,谁知他一句话没说就爆体自杀了,我连收回幻术都来不及啊!”小双很有些冤屈,他的幻术又不是什么搜魂术,哪能一下子知道所有的消息。 “你厉害!”阿诚却赞了一声,他也一直没文过小双到底是怎么处理那乌鸦妖的,却没想是这么个结果。说来小双这幻术可真不一般,就好像能让人做梦梦死一样,阿诚亲眼见过,自己也经历过,却也不得不信,不得不佩服。 见阿诚似呆似傻站着一动不动,他旁边慢慢回过神来的女妖却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这里就是天胡城吗?” “哦?应该是吧。我们到前面那山的山顶去看看。”阿诚也不多解释,带头向前面一坐山峰走去。 阿诚他们现在也是处在半山腰,只是在他们后面一些山山势平坦,可以说一望无垠,而前面这座山峰比起周围却高大得多了,他们的视野也尽被这山给遮挡。阿诚想着到了这山的山顶,或许能看得更远一些,因此不加思索便决定先去山顶看看。 阿诚走得急,即便一只手还抓着个几百斤重的牛大,但没走多远,就差点把女妖给落下。女妖这些天虽然由那两只貉子妖一路抬着而行,比起自己走是好了许多,但是她本身就受了伤损了元神,又因失忆也不知道疗伤之法,所以身上的伤还是日重一日,要不是妖族天生身体强横,只怕早已撑不住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阿诚也没打算把女妖给丢下,他拎着昏迷的牛大走回女妖旁边,把牛大也放了下来:“要么你先在这里歇一下?我先上去看下,回头来接你们两个?” “不用,我能走。”女妖却摇了摇头,语气坚决。 “既然这样,那还是我拉着你走吧。”阿诚却又一把抓起女妖的手臂,飞向了空中。虽然他也看得出女妖对他的样子似乎很有些厌恶,现在却也管不了这么多,甚至他想好了就算女妖反对,也不会跟着她在路上折腾而浪费宝贵的时间。 不过这一次女妖除了刚开始轻呼了一声后却多没表示什么,任由阿诚抓着飞在空中。 这样一路直线,又加御风而行,速度是快了很多,阿诚一手拉着女妖,一手拖着牛大不一刻就到了山顶上,等翻过山顶,阿诚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只是阿诚来不及有一览众山小的感叹,却愣在了那里。原来一路飞来,在山的这一面尽是树木,而到了山顶后的阿诚发现山的另一面却是完全不同的风光。在阿诚他们下面,一眼望去尽是亭台楼阁,一座座古风十足的楼宇散布在各个有石有水却稍见平坦的地方,倒真是一番仙山秀水风光,比起阿诚在外面所见的那些妖怪们的山洞和茅草屋等等,有着天壤之别,若不是阿诚现在清醒得很,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移界学校那里。 更让阿诚惊讶的是在半山腰露还建有一坐巨大的宫殿,外有四方高高红色围墙,围墙内外围是一排排小房子,错落有致,间有山水花草,小桥青木置于其中,中间则是四排大殿,高梁红瓦,一层叠着一层,格局严谨,气势宏大非凡,就算移界浩渺峰上赤脚老头呆的那座大殿比起来也是大有不足。 女妖也站在阿诚旁边一动不动,呆呆得看着下面,神情莫名,似有些茫然,也似有些兴奋。 正当阿诚和女妖发愣间,半山腰那座宫殿里蹿出两条黑影,快速朝上飞来,在阳光的映衬下拉成了两条细细地黑线。 “走!”阿诚可不想站在山顶傻等,拉了女妖和牛大往下飞去。 飞不过三四分钟,下面两个黑影的呼喝之声远远传了上来:“是谁?站住!” 阿诚找了片平坦开阔的地方停了下来,放下女妖和牛大。 几个呼吸后,那两个黑影终于飞到。阿诚细细一看,一个脚踏一条尺许长的漆黑光亮铁爪,尖嘴瘦脸,背上还长着两只翅膀,有如雷公,竟跟阿诚在外面所见过的那只乌鸦妖一般无二;而另一个一身黑皮,长着一颗蜥蜴脑袋,嘴巴扁平,分叉舌头吞吐,身后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大尾巴,跟阿诚以前见过的井上青寿那只蜥蜴精十分相像,只是更高更壮,他却没带什么兵器法宝,一路上其实是跳跃着上来的,这一纵间近二十米,速度没比乌鸦妖慢上多少。 两个妖怪一飞到,正要责问,却终于看到了阿诚旁边的女妖,一愣之后呐呐道:“雉大人?” 第一百十六章 天胡城主人 两个妖怪一见到女妖,当即愣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来。他们在下面巡逻时,忽然见到山顶有人影,不假思索便追上来察看究竟。不过山腰离山顶甚远,也看不清面貌,他们还以为是外面哪个妖怪凑巧不小心撞进了这里,哪里会想到竟然会是‘雉大人’。当初女妖离开时是坐着轿子的,他们却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徒步而回。 两个妖似疑非疑的问,阿诚却不好代了女妖回答,而女妖偏偏一脸茫然,也半天没有反应。 只是在这片刻凝滞间,两个妖怪终于发现了女妖的不对劲,心中却更是震惊,此时站在他们眼前的女妖憔悴不堪,哪还有以前的风情万众,举手投足间的雍容华贵。那乌鸦妖不由问道:“雉大人,您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女妖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在路上发生了些变故,还是先带我们下去吧。”阿诚见到乌鸦精却是有些怀疑,念头一转便插言道,也不提起八歧的事。 “变故?牛大你说什么变故?不对,你是谁?!”阿诚变成了牛二的样子,而牛大和牛二比起来也没多大的差别,乌鸦精也一时认错,到后来看到阿诚脚下昏迷的牛大以及回味阿诚不同于牛大的语气,终是发现阿诚是个陌生之客。他说着跳下铁爪站到地上,伸手抓过铁爪指向阿诚,只怕阿诚一言不对就要扑上去。 “啊?我是牛大的兄弟,这次跟牛大一起跟着……雉大人回来的。路上发生了意外,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你还是快带我们回去吧。”阿诚看去一脸小心忐忑道。 那乌鸦精和蜥蜴精却转头互看了一眼,又盯着阿诚和女妖看了几秒钟,脸上竟现出一丝犹疑。不过很快,那乌鸦精又朝下面宫殿的方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好,跟我们来。”便又重新驾起铁爪,欲带头向下飞去。 “等等!”那蜥蜴精却喊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 “等什么?快走!大王在下面只怕早就知道了!”乌鸦精却硬拉起蜥蜴精飞下山顶。 “牛大,这次放你一马!”蜥蜴精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 阿诚却不知道蜥蜴精什么意思,不由呆了一下。眼看着两个妖怪越来越远,阿诚转头问旁边的女妖:“我们也走吧?” 又拉着女妖跟着两个妖怪飞下山顶,飞了大约十来分钟,阿诚终于降落在宫殿外围墙朝南的正门前。 本来两个妖怪既然会飞,自可以直接飞入宫殿,但两个妖怪还是老老实实落到地上,从外面的大门走了进去。而让阿诚称奇的是这门边竟然还站了六个拿着把铁枪的豹子妖,六个豹子妖分成两排站在大门两边,目不斜视,定如桩子,大概是做着门卫的勾当。若不是出现在阿诚眼前的都是些奇形怪状的妖怪,阿诚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古代,来到了什么皇家宫殿。 跟着两个妖怪进了石头围墙,等看到里面,阿诚不由更是赞叹,现在离宫殿近了,这宫殿更显得气势恢弘,不说外面这道高达十余米宽近五六米的白色石质围墙,里面几幢繁华大气又不*致的大殿楼宇也是让阿诚生起莫名的卑微渺小感觉。 阿诚跟个刘姥姥似的跟着两个妖怪穿过前面一座殿宇,又走过一个长达两百余米的大花园,再登上三级几十阶台阶,终于来到了正北的大殿前。 “大王在里面,你们进去吧。”乌鸦精说了一声,便和蜥蜴精退下了台阶。 女妖却看了看阿诚,似乎在询问阿诚的意思。 “走?”阿诚做了个请的动作,现在他可得分外小心,也不敢托大。 “妹妹?”阿诚和女妖刚刚走进去,却听前面传来一声黄莺般悦耳的叫声,只是那叫声却露着喜悦却又惊奇的味道。 等阿诚终于适应了里面相比外面略见昏暗的光线,一个人影一把拉住了她旁边的女妖。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那人拉住女妖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又轻声叫道,语气里却带着一丝疑惑,只是声音依旧动听无比,甜而不腻,似娇似媚,光听了就让人的骨头先自酥了三分。 女妖却有些不知所措,看了看拉着她的手的人,又回头看了看阿诚,显然也是记不起来对方是谁。 那人见女妖竟然不回答自己反而看向后面,循着视线也终于看到了阿诚,于是问道:“牛大,这是怎么回事,我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咦,你不是牛大?你是谁?”不过那人很快就发现了阿诚变化成的牛二与牛大之间的差异,一张脸微微变冷,横跨一步护在女妖前面,带着一丝戒备看着阿诚。 阿诚却还是傻在那里,似乎全没听到对方的问题。 一路过来,什么雉大人,八歧大人阿诚已是知晓,也常有揣测,这什么天胡城的主人或者说大王是个女的他也有心理准备,甚至对对方的容貌也有过自认为超出寻常的想像,但还是没想到一个女子竟然能长得如此漂亮动人。 这女的面貌精致,体态风流,衣饰雍容华贵自不用说,如果说阿诚先碰到的女妖最魅惑的是她的眉眼,而这女的却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无处不透着十万分的魅惑,她喜也好怒也好,哀也好怨也好,都只会让人百般的沉醉和不经意地迷失。 见到阿诚一脸痴傻模样,那女的却咯咯笑了起来,声音更是啼转莺鸣,撩人心魂,用袖子半遮着嘴笑完后,她又似个邻家女子一般透着一分亲昵问道:“你是谁呀?为什么不回话?” 果然是个世间尤物啊?虽然或许只是个皮囊。阿诚暗叹了一声,却出乎对方意料之外的换回原来那副没有表情的牛脸,他‘恭恭敬敬’回道:“我是牛大的兄弟牛二,这次跟着雉大人一起回来的。” “原来是牛大的兄弟吗?呵呵。你们路上遇到什么了?”女的语气依旧婉约,声音依旧动听,眼里却闪过一丝怒意。 “八歧。”阿诚简单回道。 “果然……是他吗?”女妖低头沉思了片刻,似自言自语,却并没显得多么惊讶,“你能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吗?”女妖又问道,语气却如平常人商量一般,让人感觉亲切,一点也不像什么主人或者说大王那种上位者的语气,只是眼里的那丝怒意却更炽了几分。 阿诚自然是把当初跟女妖说过的那番经过给对方说了一遍,避过了一些泄露阿诚秘密以及草雉剑真实下落的细节。 当听到后面,女的却终于有了几分震惊,脸色微变:“你是说我妹妹失忆了?” 她先前一抓到女妖的手,很快就清楚了女妖的伤势,但也并没让她感到多大的担心,因为只要女妖回来了,这点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却没料到女妖竟然会失忆。不过这样一来,女妖刚刚的反常之处,也终是可以解释了。 当得到阿诚肯定的回答后,她看了看女妖,摸了摸女妖那张有些憔悴和苍白却依不失漂亮的脸,眼神里现过一丝爱怜:“叫你不要出去的,你却不听。”她话里虽有责备的意思,听起来却难让人起任何的反感。 女的又转头对阿诚说:“谢谢你这几天辛苦照顾我妹妹了。你就先暂时跟牛大住一起吧,我让青儿带你过去。” 说着,却不再理会阿诚,拉着女妖走向后面:“走吧,妹妹,姐姐带你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再帮你疗伤。这些天可苦了你了。” 谁知女妖却僵在那里不动,一双眼只看着阿诚,眼里带着疑问和惶惑。 女的愣了一下:“妹妹,你怎么了?” 纵使她心思玲珑,却还是没想到女妖几天来对阿诚已经起了几分亲近和依靠之感,就算她以前跟女妖日夜相处,姐妹相称,只是女妖一点都回想不起来,她们也几乎成了路人一般,她反倒比不上阿诚更让女妖放心。 而且女妖一见到这女的,虽然对方言谈对自己亲切无比,不知怎么回事,她心底却泛起一丝莫名的畏惧,更让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对方走,也忍不住带着一分求助意味地看向阿诚。 阿诚也有些意外女妖的反应,但却低头假装没看到。 天胡城主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诚,又转头吩咐身后一个衣饰鲜亮看去不过十来岁的漂亮小女孩:“青儿,带牛二去牛大的住所,另外给牛大带一些疗伤的药。” “谢大王!”阿诚‘恭敬’地唱了个诺,先自退了出去,在外面等叫青儿的小姑娘。刚才他被天胡城主人的美丽所吸引,竟然一直都没发现这宽大华丽的厅堂里还站了好几个小女孩。 “妹妹,别担心,等你伤好了就会想起来了。”天胡城主人拉着女妖往后面的屏风走去。 等阿诚跟着叫青儿的小姑娘离开后,屏风后却又响起了她变得有些慵懒又有些冷漠的声音:“紫儿,去盯着这牛二,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尽快跟我回报。” “是。”一个穿着紫色衣裳的也不过十来岁粉嫩漂亮的小姑娘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第一百十七章 谢你送上门 阿诚跟着叫青儿的小姑娘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又左转右转转了好几个弯,阿诚本来就是个路痴,就这么转了几下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如今会御风飞行的他倒不怎么怕在这里迷路,因此也没刻意去记来时的路。 走了好一会,青儿带着阿诚来到了一幢院子前,把手上一包药塞到阿诚手里,“就是这儿了,这药内服外用。”说着扭头就走,竟是没给过阿诚一个好脸色。 看着小姑娘一甩一甩趾高气扬地离去,阿诚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戒指里的小双好奇问道。 “你能看得出她是什么妖怪吗?”阿诚却不答反问道。他虽然不清楚这小姑娘是什么妖怪所变,但也不认为她会是人类。 “我看她修为并不高,但能幻成人形,只怕也是狐族的,不过也可能是狸猫一族。”小双想了想后回道。 这幻化人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妖怪没有上千年修为,除非有什么机缘,否则很难完全化成人形的。像青离那样曾经在寺庙里呆过,与人亲近,受过佛缘,帮着脱去了不少兽性,因此就算修为稍稍不够,但也已经基本能够脱去兽形,变成人类模样。而像牛大,即便他的修为比起青离还要高上一点,却还是不能完全变成人的模样,而看去非人非兽,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除去这个,妖怪里像狐狸和狸猫等少数几个擅长幻术和易装的妖族,却是能比其它的妖族更容易变化模样,因此就算修为不够,也能借用他们的先天优势提早变成人的样子。 阿诚点了点头对小双的话表示赞同:“看来应该是狐狸了。” “你怎么知道?”小双却有些奇怪阿诚怎么这么肯定,不由问道。 “哈哈,你没看到她跟你很像吗?老气横秋的。”阿诚笑道。不过这只是他揶揄小双才这么说的,他推测青儿是狐狸却有另外的根据,尽管还没被证实。 “什么像?我可是爷们!”小双却对阿诚竟然把他跟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对比而有些不满,叫道。 阿诚却不理他的抗议,不过也正色问道:“对了,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认真回答我。” “什么?”小双见阿诚严肃起来,也不好再乱发泄怒气。 “你觉得这小姑娘漂亮吗?”阿诚说。 “……,”小双晕死,本还以为阿诚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他有些警觉道:“干什么?” “哈哈,不干什么,我给你物色媳妇呢。你看着小姑娘这么漂亮,脾气也跟你像。就这么决定了,到时候让她做你的媳妇。”阿诚笑着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我才不要什么媳妇,若尘哥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哪能沉迷于什么男女情事!”小双又抗议道,却有些支支吾吾,他的话是大气无比,但语气和声音还是稚嫩,因此更显别扭。 阿诚和小双却没注意到他们身后不远处还跟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等阿诚进了门,那影子渐渐明晰起来,却正是穿着紫色衣裳的紫儿。她受主人的吩咐一直悄悄跟在阿诚后面,阿诚的话也尽听在耳里。 只是小双是在阿诚戒指里的,他的话紫儿却没有听到,因此过滤掉了小双的话,在她眼里就剩下阿诚在自言自语一般,阿诚那些话也有了另外的味道,似乎变成了他在打算着自己要娶青儿做媳妇。 “变态,疯子!我得去跟青儿提醒一下!”紫儿一张小脸气得煞白,小跑着离去。阿诚的言行举止在她眼里看来也实在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而等阿诚推门进去,却已经没了心思与小双开玩笑,感叹道:“这院子好大!” 这院子也就是牛大的居所比起那些宫殿什么的是大大不如,但等阿诚走进去了却发现还是大得出乎他的想像。原来这院子竟然是一座独立的四合院,,里面大大的天井,回廊,小井,花草,树木,还有房间若干,自成一体,若放在外面,也可算是一座不小的别墅了。 阿诚找了个有床铺的房间把牛大放了下来,又打开青儿给他的那包药,发现里面是一些白色粉末,他撑开牛大的嘴抖了一些进去,也管不了量多量少。只是牛大受的是内伤,外面也没什么伤口,因此外用倒是不需要。想到这里,阿诚又抖了一些药粉进了牛大嘴巴,然后给他喝了点水。 阿诚安置好了牛大,在四合院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又找了个干净的房间,却坐在床头半天没吭一声。 戒指里的小双却有些不耐烦,开口问道:“接下来我们干什么?” 阿诚回过神来,却有些茫然:“啊?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听到阿诚这么不负责任的回答,急性子的小双却差点吐出血来,也半天说不出话。 不过阿诚并非在开玩笑,他现在是真的没了头绪。自从知道天胡城的方位后,他一路上也有过很多的猜测和想像,猜测天胡城的主人究竟会是什么身份,想像这神秘的天胡城会是什么样子。在他以为,牛大拿到了可以打开封印地也就是结界的钥匙,那这里应该是热闹异常,妖怪们肯定都在摩拳擦掌准备着出去,却没想到竟然会是现在这般冷清平静样子,阿诚见过的这些妖怪也是平平淡淡,一点也没有看到闹哄哄要出去的迹象。 如果这里是一片闹哄哄的景象,阿诚还觉得或许可以从乱中找到机会,可目前的形式却是大出他的意料,这里一片风平浪静,阿诚也一时难以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搅起浪花。 还有老流和青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找到了这里没有,如果没有,那他们现在会是在什么地方?如果已经在天胡城,那他们又究竟是怎么个处境,是沦为了天胡城主人的阶下囚还是怎样,阿诚刚来也是一无所知。而如今牛大一直昏迷未醒,阿诚对这天胡城也是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阿诚一时无策,转头看了看左右后反问小双,只是他现在说话却变成了默语,除了戒指里的小双,其他人也是不会听到。来到了这里,又暂时猜定了天胡城主人的可怕身份,阿诚自然是小心再加小心。 “我……我也不知道!”小双居然也有些支吾。要换在平常,他肯定会叫着开门见山大杀一番,只是自刚才见了那天胡城主人后,他却起了一丝畏惧,也兴不起以前的豪情。虽然他的双瞳幻术天下无二,却也不是无往不利,以他目前的能力,像女妖和八歧这样厉害高强者,幻术却是不能奏效,就算这几天可以说一直跟女妖呆在一起,而且女妖还受了伤,小双曾经试着对女妖用过几次幻术,却都是没用。 而刚才一见到那天胡城的主人,他的直觉却告诉他对方不能惹。天胡城主人的魅惑众生在她的寥寥言行间已是一览无遗,阿诚看到的是美丽亲切,而小双却感到莫名的恐惧,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感觉对方修为深不可测,让他连用幻术试一试的念头都没敢有。 “算了,既然这样,还是先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阿诚站了起来向外走去。 现在的情况是牛大未醒,他呆在房子里就算想上个一百年,也不可能想出什么一举奏效的法子。因此阿诚也决定到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些有用的消息,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就在阿诚正要踏出房门时,院子的大门哗得一声被大力推开,一个庞大的身影跳了进来。阿诚隔帘一看,竟然是先前到山上接他们的那个蜥蜴精。 那蜥蜴精尾巴一甩,把旁边一个大花盆给击得粉碎,他粗着嗓子叫道:“牛大,给我出来!” “你有什么事?”阿诚从右房走了出来,疑惑问道。刚刚在山顶上时他就觉得乌鸦精和这蜥蜴精有些古怪,情绪似乎并不正常,却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缘由。 “我来要他的命!”蜥蜴精叫道。 “为什么,你跟他有什么仇?”阿诚很是好奇,不知道这蜥蜴精和牛大到底是结了什么怨。 “哼,牛大没告诉你吗?我儿子十年前跟他出去到了人类生活的地方,却被他害死,我今天一定要报仇。快叫他出来!” “十年前?你儿子?不会是……”阿诚大讶,但说了一半却急忙止声,怕暴露了身份。 他不知道先前在山顶上乌鸦精和这蜥蜴精可是动了些心思的。这乌鸦精正是他先前所遇到的那个乌鸦妖的同胞兄弟,也正是八歧的手下,对于女妖也没多少的尊敬,甚至说还怀有恶意,但他对于八歧刺杀女妖一行的事却不怎么知情,虽然当时也看出了女妖应该受了重伤,但心中起过的杀意却只是一闪而过。 而蜥蜴精虽然不是八歧的心腹手下,也没害女妖的意思,却偏偏与牛大有仇,原来阿诚在日本遇到的那只井上青寿炼制成了式神的蜥蜴正是这只蜥蜴精的儿子。当初正是靠了牛大的帮忙井上家才顺利杀死了他儿子炼成了式神,而牛大则借此获得了井上家的感激和一定的信任。在牛大回来后,他害死蜥蜴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泄露了出去,也让蜥蜴精对牛大怨恨无比,若不是牛大有功,仗着天胡城主人的庇护,只怕他们早就大打出手了。因此在山顶时蜥蜴精在心里也着实挣扎了一番,不过在乌鸦精的提醒下,畏惧于天胡城主人的手段,终是放弃。 不过从山顶回来后蜥蜴精却是有些后悔当时没有动手,想来想去终究还是找上了门来。若是平时,他或许还要多多思量,因为一来牛大很得天胡城主人的信任,二来牛大实力与他也没弱上多少,他们两个真要打起来的话只怕胜败也在五五之数,所以他也是多有犹豫。但这一次却不一样,牛大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只能任他宰割,而牛二(阿诚)则是刚来这里,在他以为本领也肯定没牛大的高,所以说实在是机会难得,他没什么阴谋心思,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暗害了牛大,,这样的机会已经是费尽他的脑力了,而且他也知道雉大人受了伤,大王恐怕一时也难顾到他和牛大的事,就算到时候还要怪罪下来,他因报仇心切因此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听到阿诚问来问去,蜥蜴精很不耐烦,一声大喝:“罗嗦什么,快叫牛大出来受死!你想阻拦的话你也死!” “他还在昏睡中,你叫他怎么出来?”阿诚面色平静说道,但眼底却分明藏着一丝兴奋。 “他在哪里?!”蜥蜴精二话不说就向正房走去。 阿诚却一个闪身拦在他前面:“我不会让你动我……大哥的!” 算了,既然利用了牛大,多叫几声大哥也无妨。阿诚心里却想道。 “你想拦我?很好很好,我儿子换你们兄弟两个也不算亏!”蜥蜴精盯着阿诚,一条长舌咝咝做声。 “一定要死才能解决吗?”阿诚却莫名奇妙问道,出乎蜥蜴精的意外,阿诚竟然不见一点紧张。 “是的,你们必须死!”蜥蜴精虽然觉得阿诚有些反常,也起了一丝戒备,却没有打退堂鼓的打算。 “很好很好,”阿诚学着蜥蜴精的语气说道:“那就你死吧!” 刚刚说完,阿诚突然冲向蜥蜴精!他疾行两步后,高高跃起,同时手上出现了那条黑色棍子,朝着蜥蜴精一棍打将下来,棍子挟着风雷,凌厉干脆! 乾坤一击! 蜥蜴精虽然有所警惕,但还是没想到阿诚竟然会抢先动手,等他反应过来,却已是来不及,他刚探出脑袋准备咬向阿诚,阿诚正好一棍打在了他的脖子上。 啪的一声闷响后,院子里一时寂静无声,又过了几秒种,蜥蜴精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这是你自找的,我正愁没主意呢。”阿诚长吐出口气,收回棍子,拽起蜥蜴精的尾巴,把他倒拖进了房间,又叫了一声:“小双。” 戒指里的小双会意,马上就对昏迷着的蜥蜴精用出了幻术。 阿诚这一棍也没要了蜥蜴精的命,而是把他打晕了过去,不过蜥蜴精脖子上受了这么重一棍,颈椎已经碎裂,只怕醒来后也是成了残废。 过了半个多小时,阿诚问道:“怎么样了?” 现在可是时间紧迫,也不知道别的妖怪什么时候会发现。 “他知道的也多是些没用的消息,不过好像说十多天前这里来了三个陌生的妖怪,被这里的那个大王给抓了起来,后来又没了消息,不知道是被放了还是死了。”小双说。 “就是这个了!”阿诚激动地叫了出来,不过很快又压下声音:“其它的呢,他知不知道这里的妖怪什么时候出去?” “唔,好像不知道。”小双沉默了片刻后回道。 阿诚也没多大的失望,能得到点老流他们的消息已经让他有了意外之喜,毕竟是蜥蜴精送上门来的。只是蜥蜴精所知有限,也不知道老流他们现在到底怎样了,是被杀了还是被关了起来又或者是被放了。天胡城也没听见要出去的风声,不知道天胡城主人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阿诚又拖着蜥蜴精走了出来,把蜥蜴精给丢到了院子外。 “为什么不把他悄悄杀了?万一这里知道怎么办?”小双纳闷。 “不怕,既然他有胆杀我,我也能光明正大的杀他,况且我只不过是废了他。道理还在我这边,遮着反倒不好。” 接下来,果然如阿诚所料,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蜥蜴精被人搬走,也没谁来责怪阿诚。 而阿诚则四处晃荡,尤其在几个大殿外围游荡地最频繁,在别的妖怪看来他好像是在巡逻,但其实阿诚一是悄悄打探老流他们的消息,二来则是监视几个大姥,以防她们丢下天胡城不知所踪,虽然这个笨办法并不见得多么有用。 这天胡城虽然大,里面的妖怪却不多,整个天胡城也显得有些冷清。 过了两天,阿诚几乎走遍了整座宫殿,甚至外面山上的那些楼宇也一过了一遍,却也没找到关于老流他们有用的线索。 傍晚时分,阿诚回到住的四合院,刚刚踏进四合院,却发现牛大竟然坐在回廊上,阿诚眼睛一亮:“大哥,你醒了?” 几乎在同时,在天胡城主人见阿诚的那座大殿里,屏风后放着两个蒲团,蒲团上正对端坐着天胡城主人和那女妖。 天胡城主人睁开眼,细细地盯着对面的女妖,脸上带着丝笑,也带着丝希冀。 很快,女妖也慢慢睁开了眼。 天胡城主人带着丝毫急切问道:“妹妹?” “谢谢姐姐,妹妹我都记起来了。”女妖脸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冰冷和高傲。 “太好了,既然你已经醒来,我们就去找八歧算帐去。”天胡城主人一脸欣喜说道。 谁知女妖却摇了摇头:“八歧不急,妹妹要先找另外一个家伙!” “谁?”天胡城主人疑惑道。 “牛二。” 女妖轻咬银牙,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恩恩,这章字数可不少。。。) 第一百十八章 听着有趣的家伙 在外面转了一整天的阿诚回到住所,却发现一直处在昏迷中的牛大终于醒过来了,自是十分高兴,这两天几乎就这么干等着牛大醒来的日子可真不大好受。阿诚因为着急甚至还给他吃了老金给他的九转还魂丹药,可是牛大的伤早已好的差不多,却还是没有醒过来,以致阿诚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要变成什么植物牛。 牛大也醒来没多久,等他出了房间却站在走廊上发愣,猜测着自己被八歧打晕后发生的事,却有些疑惑自己是怎么回到这天胡城的,因为他不敢相信雉大人会把他带回来,按道理来说,以雉大人的脾气,重伤之下的他已经成了累赘,十之**会被雉大人给丢在山林里。 等看到阿诚时,牛大才终于释然。看来是二弟不辞辛苦把自己给带回来的,或许当时雉大人还反对过也不一定,到底还是兄弟亲啊! 看到牛大终于醒来,阿诚也是又惊又喜,高兴道:“大哥,你可醒了!” 牛大看着阿诚一脸发自真诚的欣喜,更是有些感动,点了点头道:“我这是睡了几天了?” “有五六天了吧。” 牛大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不由有些惊讶:“这么久了?那这几天可辛苦二弟你了。雉大人怎么样了,还有那八歧大人呢?咦,雉……” 牛大说着忽然脸色变得有些怪异,脸上也带着丝疑惑,一双眼却看向了阿诚身后。 “那个什么雉大人她……” 阿诚正在兴奋之中却没发现牛大的异常,他刚要回答牛大的话时忽然脑后一下剧痛,接着整个人朝着左边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左房墙壁上,一下子把墙也给砸穿。瘫在墙角的阿诚只感觉脑袋上星星乱飞,一下就昏了过去。 阿诚飞出后,在他身后却现出一个身影来,却正是叫被牛大他们尊称为雉大人的女妖。她一只右手半还抬在空中,捏着拳头,面无表情。 “雉大人,这是干什么?!”牛大看到雉大人如鬼魅一般闯进院子,接着二话没说就一拳把阿诚给打飞了出去,不由大惊失色,却不明白雉大人为何要对自己的二弟突然发难。 雉大人冷着脸,哼了一声,却连看也不看牛大一眼,也不说话,而是走向阿诚,把阿诚拽了起来,然后拖着阿诚直接飞出了院子。变成牛二模样的阿诚可是有她的两倍大,却被她这样提在手里,看着也着实有些怪异。 牛大又惊又急之下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却傻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一会,他终于叫了一声,跑出了院子。 牛大跑出院子便几乎慌不择路地向着正北的大殿跑去。他是去找天胡城主人说情去了,在他以为阿诚肯定是因为他的事而在路上得罪了雉大人,才惹得雉大人报复来了。 雉大人从来不怎么理会他们这些下面的妖怪,直接去跟她求情肯定没用,只能指望主人去跟她说一说了。原本以为雉大人一直呆在轿子里,与二弟也不会有接触,却没想到路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早知道就该提醒一下二弟,让他千万不要得罪了雉大人。牛大一边狂跑一边胡思乱想。 牛大一路狂奔,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正北大殿前,牛大也急忙缓下步子,换上恭敬地神色,低着头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牛大刚一走进去,不等他叩见,上头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呀,牛大,你可是醒了?这几天还真是让我有些担心呢。” 那天胡城主人坐北朝南,半依半靠在一张铺着艳丽颜色毯子的木雕长椅上,手上绫罗小扇轻挥,脸上带着慵懒笑意。 “谢主人关心,属下也是醒来没多久,属下,属下……”牛大恭恭敬敬回道,只是说到后面却有些支支吾吾起来,神色也是有些难堪。 牛大自始自终都没敢抬头,虽然天胡城主人的声音有着无比的诱惑,但牛大却不为所动,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换做任何人像他那样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见识多了主人的那些可怕之处,心里更多的除了敬畏还是敬畏。 “有什么事说吧,别吞吞吐吐的。”天胡城主人微微笑了笑,似乎一切了然。 牛大又犹豫了一下,却终是鼓足了勇气说道:“属下二弟被雉大人抓走了,属下不知道他什么地方得罪了雉大人,现在斗胆跟主人求个情,希望雉大人能高抬贵手放了二弟,回来的路上二弟可能是因为我的事才得罪了雉大人,因此属下愿意替二弟受罚。” 坐在上面的天胡城主人却咯咯笑了起来,似乎还挺开心:“据我所知好像也不关你的事。放心好了,妹妹她自有分寸,不会吃了你那兄弟的,不过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谁叫他一点不知尊贵。你醒来正好,我正有事要你做呢。” 听到主人这么说,牛大虽然还不免担心和疑惑,却也不敢多言,而是更低了头道:“主人尽管吩咐。” “上次你们离开天胡城后外面来了几个陌生的家伙,正是追那钥匙来的,现在被我关在生死门那里,你去从他们身上随便拿件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然后派个手下拿着东西到人界去。”天胡城主人说道。 牛大却有些震惊,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怎么明白主人的意思:“追钥匙的?是人类吗?” “不是,是三个我们的同类呢,你去了就知道了,好像你也见过他们的。” “三个?”牛大脑子一转,猜到了一些,不过很快却又疑惑道:“大王要我派手下拿着他们的东西去人界,是还要找什么东西吗?大王急不急?急的话我亲自去一趟就是了。” “不用,就是让他去引个人过来罢了,把他送过去就行。” “人?” “是啊,一个听着很有趣的人。” “属下斗胆问一下,既然我们已经拿到了钥匙,离开这里后再去找那人就行了,为何还要他来这里呢?”牛大更是疑惑道。 “我们暂时不出去了。”天胡城主人却说道。 牛大几乎是叫道:“不出去了?为什么?!” 不过马上牛大又冒出了一身的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属下一时情急才致失态,请主人宽恕。” 天胡城主人却脸色微变,也收回了笑脸:“好了,不怪你,我也知道你们都急,只是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你去吧。” 说着,她遥遥扔给了下面的牛大一件闪着荧光的物件。 牛大赶紧接过,摊开手掌,那是一把二十来公分长的齿形钥匙,似玉非玉,全身光*腻,闪着一蕴宝光,却正是他花了近十年时间才从外面拿回的开启这个封印地的钥匙。 “属下就去。”牛大小心翼翼地收起钥匙,躬身退了出去。 等牛大退到门边,那天胡城主人说道:“你二弟的事我会跟妹妹说一声的。” “谢主人。”牛大恭敬地回了一声,一只手却更抓紧了怀里的钥匙。 听到主人竟然说暂时不出去后,牛大却突然有些后悔当初拿到钥匙后竟然还回天胡城来。早知道他就该悄悄地找到牛二,带着他远走高飞,只要钥匙在他手上,主人他们出不去,也不怕她怪罪。如今牛二在雉大人手上,虽然又拿到了钥匙,可牛二是他唯一的牵挂,他又怎能丢下他不管? 牛大也想起了当时八歧来袭击时说的话,八歧大人心高气傲,虽然也算主人的手下,却从来都是口是心非,甚至早有反心,不过多少年了,也终究没有什么大的龌龊。而八歧突然打算翻脸,想来也应该是因为主人的这个决定。 天胡城的妖怪们不是外面那些土著小妖可比,以前也是生活在人类的世界,近千年来无时不刻不想着离开这封印地回到人间,回到那广阔无边的花花世界,若不是牛大回来后一直都是对外宣称没有拿到什么钥匙,否则下面的这些妖怪知道的话只怕早就闹着要出去了。 牛大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有些沉重,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拿着钥匙逃走的念头却是一闪而过,很快就打消掉了。 第一百十九章 八卦天生 ‘哗’,一盆冷水浇在阿诚身上,昏迷中的阿诚受了刺激终于醒了过来,忽然被惊醒地他突得抬了一下头,脑袋却沉重无比,不自由地又垂了下去,他咧着嘴慢慢抬起头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也渐渐清晰起来,眼前现出了两个粉雕玉琢一般的小女孩,一个穿着青色衣裳,一个穿着件紫色衣裳,不过十来岁年纪,紫色衣服的捧着个木盆,半斜着的木盆里还滴着水。 醒来后的阿诚却感觉身体有些不对,他又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竟然正被绑在一条一人抱粗的木头柱子上,他的身上捆着一条指头粗细的绳索,阿诚暗中用力,却发现竟然绷不断。 “他醒了他醒了!”拿着木盆的小姑娘尖着嗓子叫道,一张小脸上有一丝兴奋一丝紧张。 “……你们是谁?咦,这不是青儿吗,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把我绑起来?” 阿诚思绪渐渐清晰,终于认出了那穿着青色衣服的小姑娘正是前几天带他到牛大住所的那个青儿,不过此时的她却不是原来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一见到阿诚看着她,她轻叫一声慌张地退后几步,似乎非常地紧张,双手还紧抓着一条棍子护在身前。而另一个小姑娘则正是暗中跟踪过阿诚的紫儿,并从阿诚这里获得了关于阿诚对青儿有非分之心的重要情报。 “喏喏喏!你看,他一醒来就直盯着你,我说得果然没错吧?”紫儿却夸张地叫了起来,眼里八卦光芒闪耀。可怜被她这么一说,那本来紧张的青儿更是骇然,又羞又恼地挥了挥手上的棍子,作势要打阿诚,却还是没敢上前,反而更向后退了几步。 可怜阿诚实在是有些冤枉,他见过青儿却没见过紫儿,当然是要先问青儿了。不过此时的他也没心情计较紫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努力使自己静下心来,思考着目前的情况,也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阿诚不知道当时是谁打晕了自己,但也不认为会是眼前的两个小姑娘,不是阿诚阿诚过分自信,现在的他经历了老火和老金他们炼狱般的折磨和训练,可算皮坚肉厚,不是随便能被打晕的,当时他所受的那一击的力量之大,除了在老火他们那里,阿诚还真没遇到过。这么一想来,那也只有可能是天胡城主人了,而且这青儿正是她的手下。 难道自己身份别识穿了?阿诚心中一紧。阿诚苦苦思索却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当时他恰好没开着戒指,小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当时若开着戒指的话,小双看到他遇袭,以他的性格只怕也要跳出来拼命了,那样的话就彻底暴露了。 看到阿诚一声不吭在那里犯傻,紫儿有些奇怪:“喂,牛头,你在想什么呢?” 阿诚回神,他脑子一转,苦起脸满是委屈道:“二位姑娘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好像没得罪二位姑娘吧?” 阿诚决定先跟这两个小女孩探探风声。 “哼,别以为你脑子里那些龌龊想法我们都不知道,我们青儿才不会做你这么个牛头的媳妇,你这疯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紫儿噘着嘴说道。 “什么?什么媳妇?”阿诚瞪大了牛眼一脸诧异。 “哼,还不承认!”紫儿很不满。 那青儿却拉住紫儿:“紫儿,不理他,我们走!” 看着两个小姑娘就扭头要走,阿诚忙叫道:“喂,两位别走啊,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啊?” “哼,你得罪了二小姐,看你有什么好下场!”离去的紫儿的声音远远传来。 “二小姐?谁是二小姐?!” “就是雉大人拉,笨……”紫儿的声音渐渐轻去。 “雉大人?!怎么可能?!”阿诚的一双牛眼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听到紫儿说的,阿诚实在是有些不相信。不是怀疑雉大人没能力把他一拳打晕,而是觉得雉大人没理由这么做。在阿诚以为,他还算是雉大人的救命恩人呢,她也没理由恩将仇报啊。 生活在现代文明的他也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又加牛大昏迷没什么提醒,他也不怎么了解状况,所以阿诚一路上对那雉大人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恭敬,他一路上对雉大人摆着随之任之的心态,在他以为还算是仁至义尽了。而且当时雉大人失了忆,他也多多少少壮了胆子,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快就恢复记忆。 阿诚哪里想得到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得罪了雉大人,至少在恢复了记忆的雉大人眼里看来就是如此。天胡城这里虽然都是妖怪,却也尊卑分明,等级森严,这雉大人也是天胡城的主人之一,地位尊贵无比,天胡城里没有一个敢怠慢于她,就算那八歧换在以往至少表面上也是恭敬有加。 而阿诚不卑不亢甚至有些冷漠的态度在雉大人眼里看来却是大大的不敬。雉大人当时失忆,一时也没怎么觉得,到了恢复记忆时,想起那几天的经历,想起阿诚一言一行所表现出的那种没有尊卑上下的随意,尤其想起阿诚给牛大做了抬椅却不理会她,不只让她有些难堪,甚至还让她赤着脚走了那么多的路,她就怒火难抑。要知道他可是个最下等的妖怪啊,换做有些妖怪舔自己的脚趾头都来不及,他却怎么敢这么对自己?她可是上千年来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因此她一恢复记忆首先想到的不是找八歧报仇,而是找阿诚的晦气。 说到底,还是阿诚演技不到位,没有真正入戏啊! 离开的青儿和紫儿来到正西的大殿里,那雉大人正斜躺在上头的长椅上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一张脸上也没多少往日的骄傲和跋扈之色,反而显得有些迷惘。旁边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看去也不过十来岁的小姑娘低着头,不时地悄悄朝她瞟一眼,似乎也有些疑惑,还有些害怕。 “二小姐,那个牛二已经醒来了,你快去……”紫儿一进来就叫道,不过那站在雉大人旁边穿着绿色衣裳的小女孩连忙跟她使了个眼神,紫儿也发现了气氛有些不对,说话声立刻低了下去。 可是那雉大人却似没听到紫儿的话,依然半低着头在那里沉思。 过了半天,紫儿有些忍不住又小声唤道:“二小姐,二小姐?” “啊?”雉大人回神,转头。 “那个,那个牛二醒来了。”紫儿说。 “哦,知道了。”雉大人却没多话,又转过了头。 “二小姐?二小姐?!”紫儿又唤道。 “怎么了?!”雉大人也不动,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悦。 “你不去见他吗?他正在叫嚷呢。” “不去。” “那、那要杀了他吗?”紫儿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先放着吧。你们还有绿儿都退下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雉大人却似乎有些不满几个小姑娘频频打断她的思绪,说道。 那叫绿儿的小女孩顿时如蒙大赦,轻手轻脚跑下台阶,拉了紫儿和绿儿退了出去。 “二小姐这是怎么了?”等走出大殿,紫儿忍不住问一直呆在雉大人身边的绿儿。 绿儿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从大小姐那里回来又抓来那个牛二后她就一直这样,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又不敢问。” “哼,肯定是那牛头惹了二小姐不高兴,所以她才会这样的。”紫儿说。 那绿儿却歪着头想了一想,有些疑惑道:“刚开始二小姐好像是很生气,还摔了几件物什,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坐下来后却发起呆来,有的时候还一脸怪异的表情,似乎羞羞喜喜的,还不停地叹气,该不会是她的伤还没好吧?” “我看是二小姐肯定是想杀了那个牛二,但是牛大跟大小姐求情了,她又不好动手,所以在犹豫吧。”那个青儿已经恢复了一脸不合年龄的老成,头头是道分析道。 三个小女孩一路上唧唧喳喳讨论个不停。她们都知道二小姐也就是雉大人的可怕之处,谁得罪睚眦必报的她了,受一顿折磨倒是轻的,丢了命才是正常。因此现在她们很有些不明白雉大人为什么现在会放着那个牛二不管,要换做以往,她现在肯定气势汹汹地跑去料理他了。 她们看出了二小姐的犹豫,只是二小姐犹豫的并非是因为有牛大求情。她刚刚恢复记忆时确实很生气很愤怒,甚至想当场杀了阿诚的,然而在打晕阿诚把阿诚拖到这里后,她的怒气却忽然熄了下去,也突然犹豫了起来。 想起与阿诚一起的那几天,回味每一个细节,她竟然滋味繁杂,五味并陈,有酸有苦有辛,却也竟然有丝淡甜,她的心中不由地有些乱。 “姐姐,过去除了你我没有依靠,没有谁可以亲近,也没有谁能让我信任,可为什么当时虽然失去了记忆,我却会感到无比安心,甚至感觉到知足,觉得就算忘了过去也没关系,只要他在旁边,我就什么都不担心,什么都不害怕…… ……记起了过去又如何,只会让我天天做恶梦,让我感觉压抑难以呼吸。 姐姐,你说就算沦落天涯,就算没有明天没有将来,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互相依靠就不会寂寞,可是为什么我一直感觉到很寂寞,我知道你也只是在骗我,脱去妖怪皮囊这么多年,你我终究不过是个弱女子,不过你还有大王可以想,也算不枉此生,我的过去却什么也没有……” 一脸迷惘的女子喃喃自语。那几天短暂的相处,虽然有的时候感觉并不愉快,却还是在她如死水一潭般的心中投下了颗小小的石子,也在世情压迫下久而久之形成的坚硬与冷漠无情的外壳上敲出了一丝裂缝。 …… 阿诚在青儿和紫儿离开时又急唤了几声却还是没叫回她们,也是有些无奈,不过听紫儿说来,阿诚也猜测到似乎他的身份应该还没有被揭穿,因此也放了不少心,他觉得就算是他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雉大人也总比暴露身份要来得好些。 阿诚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处后院里,他身后的木头柱子三米多高,凸立在平地上,看去好像正是用来捆人的。阿诚又挣扎了几下,却发现绳子捆得真紧,而且绳索也很牢固,阿诚竟然动不了分毫,那木柱子也是如生根了一般,阿诚虽然现在有了几分蛮力气,还是不可能把它给拔起来。 阿诚正想着要不要放小双出来让他去打探打探消息,外边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转眼间,一个漂亮女子俏立在了阿诚前面,眉眼含媚,似怒似羞,似喜似厌,似假嗔似真恼,却正是那雉大人。 “雉……大人?”阿诚叫了一声,有些忐忑。 盯着阿诚看了半天,女子却冷冷地道 第一百二十章 死了 雉大人失忆前和失忆后性格迥异,虽然算不上两个极端,却也大相径庭,等她恢复记忆时,两种性格两段经历夹杂,倒好像一个人拥有了两世记忆一般,而一时间她也变得有些矛盾,也多了些以前没有的想法。 而对阿诚,依她原来的性格,只怕连眼都不会眨一下就要把他杀了,可是现在,她却有些犹豫起来。就连紫儿来跟她报告说阿诚已经醒来时,她也没有紫儿所意料之中的急不可待地去惩罚阿诚,相反,她甚至有一点不敢去见阿诚,有一丝后悔,后悔当时是不是下手太重,又有一些忐忑,忐忑于阿诚在此事之后对他的观感和看法,这种潜伏于心底的莫名的感觉,这连她自己都认为是不是太过荒唐。 可是依她原来的性格,要把阿诚给放了却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想起那几天阿诚对他的怠慢和不恭,她就气得直咬牙。而且就算是以她基于失忆时起的那丝感情,她也不想随便了决这件事。 于是她在想了半天后,终于还是决定去见阿诚。只是在见到阿诚后,她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与阿诚假冒的牛二小眼瞪大眼看了半天后,她终于提出了思量很久的解决方案,让阿诚跪下给她磕三个头,并宣誓效忠。 只让阿诚磕三个头便饶过他的小命,在她以为已经是很仁慈和宽待的了,至于效忠,她更觉得阿诚应该为此感到激动和荣幸。殊不知她虽然活了这么多年,甚至还有淫邪之名,但在感情方面除了与那相依为命千年的姐姐外却几乎是一片空白,而这所谓效忠,也是她所能想出的阿诚与她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了,至于什么公平不公平,这从不在她考虑范围内,至少目前是如此,相反她觉得她没嫌弃阿诚的丑陋已经很不错了,虽然说外貌还是能够改变,在她的帮助下以她所估计的阿诚的实力早日脱去妖怪皮囊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惜这次她却偏偏遇到了个不合时宜的怪胎,阿诚见她盯着自己看了半天却没说话,不由纳闷和有些无名怨气,但还是忍耐着想问一下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给捆起来,没想到她竟然一开口就要他什么磕头和效忠。 磕头?效忠?拜托,现在都是二十一世纪了!阿诚不由腹诽。对于本来就假冒牛二的他,效忠倒是可以不计较,但磕头却是万万不行的,就算是戏子也有原则的不是? 看着阿诚在那里表情怪异似哭非笑却半天没回她的话,她竟然又有些忐忑起来,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强做镇定又冷声问道:“怎么?难道你想死?” 她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阿诚越是不感冒,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慌:“当然不想死,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向你磕头和效忠,这两个之间有关系吗?就算你要我效忠,也不用把我捆起来吧?”说到后面他顺便把磕头给省略了过去。 她脸色更冷,却是真有些生气了,没想到他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还是这么一副不分尊卑的作态。她觉得这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没想到他竟然还不领情,也不知道他是太笨不理解自己的意思还是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可要让她说白了却又有些难以开口,也不知从何说起,要她放下架子好好跟阿诚细说一番阿诚错在了什么地方,她究竟是什么用意,现在的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看到绑在柱子上的阿诚也不知道是真糊涂还是假痴呆,她气不打一出来,气得整个身子也轻轻颤抖,一张脸也微微泛红,你你我我的却说不出几个字来。 可怜阿诚虽然不算笨蛋,但也不是七窍玲珑万事都有掌握,更不会什么猜心术,哪里知道她那复杂和隐晦的想法,他也不知道她已经恢复了记忆,因此甚至还猜测她除了失忆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后遗症,才会做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来。 “我说那个雉大人,我们无怨无仇的,你还是把我放了吧?”阿诚已懒得去猜这个他认为有些不正常的妖怪的心事,只想趁早了事离开,还有更急的事在等他呢。 “不准叫我雉大人!”谁知阿诚刚说完,她竟脸色突变,手上突然出现一条鞭子,她手一甩,长鞭一头如蛇一般迅疾飞出,啪一声打在了阿诚的左脸上。 阿诚吃痛,一声惨叫,等感受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又觉得这一鞭受的实在有些莫名其妙,愤懑之下的他不由自主来了句国骂:“他吗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觉得她已经是尽到了最大的耐心,提出的要求也是轻之又轻,但听到阿诚的话,他似乎根本没答应的意思,一副淡然的语气却分外让她气愤,而且也不知为何,她又觉得阿诚那一声雉大人也非常的刺耳,似乎更让她感觉疏冷,于是本来那种狠辣的脾性顿时爆发了出来,条件反射一般的打了阿诚一鞭。 不过抽出那一鞭后,看到阿诚半边脸高高地肿起,她竟一时傻了,眼里起过一丝慌乱和焦急,手上习惯性还要继续甩出的长鞭也垂了下来。很快,她重重地跺了跺脚,连手上的鞭子也丢在地上不管,竟然慌慌张张转身离去。 “我他吗的!”阿诚又忍不住加了个字。 虽然阿诚变化成了牛二的样子,但那一鞭子却是实实在在的,他半边脸高高地肿了起来,还火辣辣地作疼,只是疼痛倒还是小意思,他觉得憋屈的是这一鞭受得是如此的冤枉,也包括被莫名其妙地绑在这里。好好的救了她一命,怎么反倒要受这么些罪?阿诚实在是有些想不清楚,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太过心善,救了这么个神经不大正常的妖怪。 天色渐晚,月上梢头,却再没人来理会阿诚,阿诚也扯着嗓子叫了几声,也没得到任何回应。 午夜。 “算了,现在可不是赏月的时间。” 阿诚说完不久,身子一阵模糊,似乎变得透明了一般,不过很快又现出实质,只是却闭上了眼睛,微微低着头,似乎睡了过去。 又没过多久,一个影子在墙角悄悄探出,往阿诚这里看,夜色稍黑,那个影子却看不清楚面容,只有一双好看的眼睛在月色下闪着莫名的光芒,影子暗里看了耷拉在那里似乎睡着了的阿诚半天后终于缩了回去,然后慢慢消失。 清晨。 一个绿色的人影走进后院,手上还拎着一个瓷壶,正是那叫绿儿的小女孩。 绿儿拎着水壶走到阿诚跟前:“喂,喝水吗?” 可惜阿诚却还是闭着眼睛,没有反应。 绿儿又问了几声,见阿诚没回答,放下水壶囔囔着离去:“哼,都这样了还真能睡。也不知道二小姐既然要把他绑在这里却为什么还要给他水喝?” 朝阳初起。 一阵脚步声响起,那雉大人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沉冷,只是眼神却有些飘忽,一直不往阿诚身上看。等后来瞟到阿诚还是闭着眼睛,她才终于正眼看向阿诚。 又看了阿诚半天,她才开口问道:“你想好了没?” 阿诚却闭着眼睛,一脸的平静,也没回答。 “我问你话呢?”她有些生气,现在了竟然还敢跟她装睡? 阿诚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带着一丝淡笑,似乎睡得正香。 她却愤怒了,在她的眼里阿诚的笑变成了讥笑,阿诚的平静变成了不屑,要知道她昨晚一夜无眠,好不容易才下了新的决定,决定再度忍让,就算头也不用阿诚磕了,只要他效忠自己就行,没想到带着希望来,却得到这么不堪的结果,想到这里她怒火冲脑,脸色骤变,低下头看了一圈,终于发现了昨天她丢在地上的长鞭,她捡起鞭子,轻叱一声,又一鞭甩向阿诚。 ‘啪’,鞭声清脆,长鞭尖头重重地打在了阿诚脸上。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阿诚受了比昨天还重的一鞭,竟然还是闭着眼,也没痛叫出声,脸上也竟然没有肿起来。 冲动之下一鞭打出,她却又有些后悔起来,收了鞭子,忐忑地看向阿诚,不过很快她终于发现了阿诚有些不对,她不安地跑近阿诚,细看了看犹豫了一下后,抬起手探了探阿诚脖子上的脉搏。 “死了?!” 突然之间,她脸色煞白,惊呼出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教你变人 雉大人本来想着自己再做一些退让,让阿诚效忠她就行,谁知等了半天,却见阿诚在那里无动于衷,又是气愤难抑,刚来时几次暗示自己不要冲动的话也抛得一干二净,随手捡起地上的鞭子又打了阿诚一鞭,若地上是一块石头,只怕此时冲动的她也会捡起来砸向阿诚。 可是等甩出一鞭后又有些后悔太过冲动的她却半天没等到阿诚那惊心动魄的痛叫声,她也终于发现绑在木柱子上的阿诚有些不对。她感到一丝不安,慌乱乱地跑近阿诚,却发现阿诚早已没了呼吸没了脉搏,好像死了一般。 这一下她真慌了,抬起手上的鞭子看了一看,似乎想看出鞭子里有什么东西来,而另一只还放在阿诚脖子上的手则又摸了摸阿诚的鼻尖、额头和心脏等处,也不再理会阿诚那一身黑毛那牛鼻那高额以前有多么的丑陋和讨厌,但是最终却发现阿诚竟然没了任何生机。 她彻底懵了,两只手软软垂下,鞭子也掉在了地上,两眼茫然,不知聚焦何处,一张脸也从苍白变成了死灰,嘴里不停喃喃自语:死了,死了…… 过了半分多钟,她忽然怔了一下,眼里又重燃起一丝火花,“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晃了晃头,一边喃喃着一边跑到阿诚身后,抬起一只手做掌贴在阿诚后背心口上,嘴角轻咬,往阿诚心脉上输去真元。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她竟然找不到阿诚的心脉,那真气输过去也如泥牛入海,似乎她手掌贴着的是一块石头或者木头,也就是说阿诚已经是完全死绝了。 她的脸又变死灰一片,全身乏力一般收回手,一步一步失魂落魄一样走到阿诚面前,直盯盯地看着阿诚。 “死了,没了,什么都没了……”过了一会她收回视线,转过身往外走去,眼里尽是哀伤和疼痛。此时的她感觉一颗心又变得空荡无比,似乎被生生剜去了一般。 走出几步,一直没注意脚下的她一脚碰在了绿儿送来的那只水壶上,咣一声,水壶被带翻。 她微微觉醒,低头看向脚下,看着倾斜了的水壶里的水汩汩而出。 那汩汩流出的水在她的眼里渐渐变成了红色,似乎喷涌而出的鲜血一般,她一双眼也慢慢带起了血丝,一张脸又带上了煞气,她忽然抬起一脚把水壶踢出了老远,尖声叫道:“绿儿,紫儿给我出来!”叫声凄厉,传遍整个天胡城。一时间,天胡城上的天空也忽然风云变色。 天胡城里听到她叫声的妖怪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看天后马上缩回脖子,嘟嚷着今天又有谁要倒霉了。 突然,她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雉大……你还是把我放了吧?我的手脚都麻了。” “你……怎么可能?”她愣了一下,急忙转过身,等见到阿诚睁着眼一脸抱怨地看着她,不由无比惊诧,也忘了掩饰那眉眼间的欣喜。她小跑着靠近阿诚抓了一把阿诚的牛鼻子,又拍了拍阿诚的胸口,有些语无伦次道:“你没死,你没死……” 阿诚翻了翻牛眼白:“我正睡得香呢,可惜被你吵醒了。” 暗里他却忍不住擦了把汗,感叹幸亏赶回来了,否则这戏就没法继续演下去了。先前柱子上的只不过是小双帮忙幻化的替身,他自己却是四处闲逛去了,只是早上在某个偏僻处打坐炼气的时候却一时忘了时间,等他赶到这里时却正看到她踢翻水壶,大叫出声。 “不可能,你刚才明明是死了的?”她却忽然红了红脸,急忙收回在阿诚身上乱摸乱抓的手,退后几步,干咳一声掩饰尴尬,眼里却还是有些疑惑。 “死了总不可能跟你说话吧,雉大人?”阿诚笑嘻嘻地说,这事解释不了,他只想着能将就着应付过去。 谁知她一听阿诚又是那一副淡然不在乎的语气,再加那个刺耳的‘雉大人’,她顿时又气又急,觉得刚才真是白担了心。她想也不想又捡起地上的鞭子,呼的一声甩向阿诚。 “他吗……”阿诚赶紧闭上眼,准备接下这突来横祸。 只是鞭子到了中途,她手腕轻轻一抖,那鞭子一头如长了眼睛一般划过阿诚身侧,劈啪一声打在了捆着阿诚的绳索上,那阿诚也挣不断的绳索一下断裂,阿诚感觉身上一轻,睁眼一看,发现身上的绳索竟然解开了。 “随便你随便你,你自己去死好了!”她收回鞭子,愤愤地转身,胸口起伏,似乎气难平。 阿诚却不明白她的意思,在他理解这句话可是矛盾的很。可惜他来得太晚,没看到刚才那一幕,因此也错过了知道她心思的机会,他也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抓了自己却又要莫名其妙的放了自己。 “雉大人是要放了我吗?那就谢谢你了,在下先告辞了。”阿诚觉得呆在这么一个有些不大正常的妖怪旁边实在是太过危险,决定趁早离开。 “站住!”她却一甩长鞭,啪一声打在他身前的地上,也激得灰尘四起,吓得他连忙后退几步,警惕和不安道:“你要干什么?” 她脸上闪过一丝无奈,说了声‘跟我来’就带头离去。 罢了罢了,不要他道歉不要他效忠就是了,姐姐说要赢得谁的心,就要真心实意对他,以前我还觉得不屑为之,那些家伙们只要我使个眼色还不是争先恐后涌来,可偏偏这个家伙却是如此顽固。杀了舍不得,放了也舍不得,难道真要我跟他求情? 她也想不明白的是她以前那些诱惑他人的手段在他前面却怎么也使不出来,是过了上千年牢狱般的生活早已把那些手段给忘了?还是到了他前面时她就不自觉地褪变成了当初那个失了忆心中一片空白也不知手段为何物的茫然女子? 其实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们两个的经历真可谓造化弄人,一团乱麻。阿诚也不是什么道德君子,虽然时时提醒她虽然表面美丽无方,其实只不过是跟他不同类的妖怪,但是假如她真用出那些魅惑手段,他究竟能接得了几招也实在是个未知数。 可怜其实什么都没做也几乎什么都不了解的阿诚却是疑惑万分,也满心忐忑,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 阿诚跟着她来到西边大殿,她又带着阿诚来到南厢房,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蒲团带着点命令意味道:“坐下。” 阿诚却不明白她是什么用意,一时愣在那里,说实话来到这么个泛着女子闺房气息的房间,他也感觉到一丝不自然。 她却以为他又有什么不满意,只得勉强自己换了和缓语气道:“坐吧?” 阿诚无奈只好先坐了下来,可等他坐下后,她却背对着他坐在另一个蒲团上半天不说话。他忍不住问道:“那个雉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别叫我雉大人!”她却叫道,似乎又有些不高兴。 “那?”阿诚心想坏了,该不是要自己叫她主人吧。不过真要这样,那也只好先忍了。 “以后叫我雉好了。”她却轻声道。 “这……”阿诚一时激动,差点摔倒,他终于有点发现事情似乎比他想像得还要坏。 “别的叫我雉大人可以,就你不行!”她又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沉默几秒钟后她又带着点自言自语的索然味道说:“……我没名没姓,雉算是我的姓也算我的名,你跟他们不同,就叫我雉好了。” 阿诚觉得喉咙里很有些苦涩,艰难开口道:“这个,要么我还是叫你二小姐吧?” “不要,我不想你还要叫姐姐大小姐!”她断然道。 “……”阿诚无奈,只好装起哑巴,房里一时静得异常。 她还是背着阿诚,也不理阿诚到底有没有答应,她又说道:“还有,我也不喜欢你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而把我捆起来的吧?阿诚牛眼圆睁,心中叫道。那可真是太冤枉了!不过他张了张口还是没敢问出来。 “我教你一套心法,你听好了。”她又说。 “什么心法?”阿诚眼睛一亮,忍不住问道。难道她要教自己什么绝世武功。 “教你变化成人的心法。”她说。 “你要我变成人?!”阿诚一口气卡在喉咙喘不上来,几欲栽倒。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雉大人笑,小命不保 听到雉要教他变化人形之法,阿诚真有些荒唐的感觉。虽然他也看得出雉并不喜欢他的模样,但这牛二模样本就是阿诚变化而来,因此也根本没去在意,就好像说带了一个面具,就算有人说这面具真难看,也不大会损害到什么自尊心。 不过他感觉荒唐的倒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他自己偏偏是个人。好不容易变化成了妖怪的样子,雉却有要他变成人的模样,怎么不使他感觉有些滑稽。 可是雉却不容他拒绝,很快就跟他讲解起了变化人形的方法。这心法是一套锻筋炼体的法子,不过却不是为了增长修为,而是单纯的移骨铸肉伐髓炼毛改变外貌的方法,说简单倒不怎么简单,说难却又不是很难,倒有些讨巧的意思,只要修为到了一定阶段,改变一下身上的肌肉骨骼并不见得怎么难,而且变化出来的还是实体,不象那些单纯的用法术幻化出来的人体,却多是虚幻。 不过正因为如此,这套方法只是针对变化人形的方法,也不知道是不是雉自己的原创,用这套法子变化出来的人形却是单一,不能跟法术那般可变大或变小,变美或变丑,甚至变男或变女。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的是阿诚本来就是人,实质里也没有牛类的骨骼和血肉构造。本来说也简单,只要他叫小双撤了在他身上的幻术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行,只是那牛大曾经在外面见过他,保不准都一直记得他的相貌,而且牛大又是牛二的大哥,阿诚可不想撞到他的枪口上。 于是这么一套其实挺容易的功法对阿诚来说却成了天大的难题,因为阿诚不具备用这功法的前提。阿诚本来来还准备磨洋工,借悟性不够什么的敷衍一下了事,哪知这一次雉的耐心却是出奇的好,也没怪阿诚笨,而是一遍一遍不断地对阿诚讲解着功法,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最后搞得阿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暗中让小双慢慢撤了幻术,然后他借着对功法的一点体悟,在自己原来相貌的基础上变出了另一个相貌来。阿诚经过以前的易筋和洗髓,肌肉和骨骼以及皮毛等等的灵活可控程度已经相当之高,稍微改变一下外貌倒不是什么难事,比如颧骨稍微高一点点,鼻子稍微俏一点点什么的。于是经过一番努力,阿诚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挺满意的俊美无比貌似潘安的翩翩佳公子。 可谁知雉一看到阿诚的样子却显得很是失望,说什么嘴唇太薄,眼睛看去太油滑等等,阿诚失了耐心,也不管会不会暴露,连说我改我改,然后依照她的想法又变了一阵,最后变成了一个肩宽体粗一脸胡渣大嘴巴厚嘴唇浓眉毛的大汉,关键的是还有一双无神的牛眼和一只朝天牛短鼻子,分明带有些原来牛二的神韵。很抽象,很野兽派! 看着铜镜里三分像牛二或者说所有的牛妖,三分像个陌生人,四分带着自己原来那些忠厚善良老实诚信英俊潇洒神韵的不伦不类的家伙,阿诚真有些哭笑不得。雉却是满意地很,一脸的成就感,似乎完成了一项浩大的工程一般。 看到雉笑嘻嘻地像欣赏艺术品一般地看着他却本天不说话,纵使阿诚脸皮再厚,也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他支支吾吾随便找了个解手这么粗鄙的借口逃出了西大殿,简直跟落荒而逃一般。 吃不消了,得趁早离开这里,否则到时候小命不保倒是小事,弄个神经失常什么的,阿诚是宁可一死了之。只可惜老流他们和钥匙的事还没一点眉目,却反倒卷进了莫名的事情里,迟早要弄得一身骚。阿诚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去找牛大。 阿诚推开牛大住的四合院,一走进去却见牛大舞着一个至少百多斤重的石锁在那里转动,如个风轮子一般呼呼生风。 一见到阿诚,牛大赶紧停了下来,手上却还抓着石锁,带着疑惑和警惕问道:“你是谁?” “大哥,是我啊!”阿诚带着一丝哭腔道,发自内心的真诚,他第一次感觉牛大是如此的亲切,至少牛大不会让他有抓狂的感觉。 “二弟?你这是怎么回事?”牛大缓下警惕神情疑惑道,走近阿诚,细细观看。 “是那个、那个雉……大人她,咳!”这一次阿诚是彻底入戏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牛大哦一声,似乎恍然大悟,然后沉痛地拍了拍阿诚的肩:“二弟,谁叫你得罪了雉大人呢,你能保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先忍一忍吧,等风声过了她不注意你了就会好过多了。哎,只怪我当初没提醒你,千万要敬着她一点,这雉大人喜怒无常……啊?不是,雉大人最公正英明了,就是你做错了,才会惹得雉大人不高兴,要打要罚你也一定得心悦诚服,雉大人打你罚你是对你好……” 阿诚越听越不对,抬头一看却发现雉不知什么时候也跟来了四合院里,正冷着脸看着他和牛大。 雉哼了一声,走进院子几步,朝阿诚仰了仰头:“你怎么又跑回这里来了,跟我走!” 阿诚有些急了,求救似的看向牛大。可是牛大却谄媚地不停地向着雉鞠躬问好,看也不看阿诚,不过嘴里却轻声提醒阿诚:“二弟,快走吧,别等她发怒了,等下她要打你你也不要喊得太大声,千万要记住了。” 阿诚怒,枉他还情真意切叫了这么多声大哥,没想到竟然是个见难不救的主。 可怜牛大冤枉,他不是不想管,却哪里敢管,雉大人的性格谁不了解,他真要管了,那他两兄弟只怕谁都活不了。对于主人他是敬畏,对于这雉大人他却是出于心底的恐惧和害怕,有的时候一提起她的名字,他都要忍不住打个寒颤。 看到阿诚有些生气的样子,雉却以为阿诚又是不满自己的语气,于是习惯成自然,没想上多久,她又轻移莲步,一摆一摆走到阿诚身边,拉起阿诚的胳膊,勉强挤出一丝笑,软声细语道:“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阿诚被雉拉走后,牛大却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来,过了好久,他手上一松,大如磨盘的石锁也砰一声砸在了他的脚上。 “不得了了,雉大人要杀二弟了!”牛大连痛也没觉着,破门而出,一瘸一拐跑向正北大殿。 天胡城一直有句传言,‘雉大人骂,骨头松塌,雉大人笑,小命不保。’就是说谁惹得雉生气了,不死也得揭层皮,毒打一顿反正是难免的,等她笑了,那就是她起了杀心了,反正也好等着去见阎王了。就像当时八歧袭击雉时,雉忽然笑意盈盈,八歧却看出了她的杀意而抢先动手,也是基于对她的了解。雉刚才这一笑,虽然与往常有些不一样,牛大却没往其它地方想,只感觉全身从头冷到了脚,赶紧地跑去主人那里求情。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是个色鬼 牛大看到雉竟然对阿诚笑了,以他以往的见识以为雉大人是对阿诚起了杀心,赶紧跑去北大殿求救。可是天胡城主任却意兴阑珊,似乎心事丛丛,并不怎么高兴,草草打发了牛大。 可怜牛大忐忑地等了半天,终于在傍晚时分等到了阿诚回来,看到阿诚小命得保,牛大细不自胜,几乎手舞足蹈,连问阿诚下午是怎么过来的,又上上下下检查了阿诚一番,发现没少什么零件,才稍稍放了心。可怜阿诚却失魂落魄一般,牛大问了也没反应,跟主人的样子倒有些相似,直到等牛大问得急了,阿诚却开口问牛大:“大哥,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新的世界吗?到底什么时候去啊?我再呆下去可真要死在这了!” 阿诚顺势打起了悲情牌,唬得牛大一阵心酸,抹了把牛眼说道:“二弟啊,是大哥不好,早知道就不这么急着带你来天胡城了,昨天我刚得到消息,主人说暂时不去那个世界了,唉!” “为什么啊?”阿诚急问道,看去一脸焦急,心里却反而卸下了小半的担心。 “咳,你不知道,我上次出去接你的时候,天胡城来了三个陌生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主人才突然改变了主意,本来说等我们回来后就立刻离开这里的,可是……” “三个陌生的家伙,是谁啊?”阿诚极力掩饰内心的激动,打断了牛大的话道。 “你知道吗,大哥我这几年一直没与你联系,其实是去了人界,目的就是去找打开我们这个地方与人界通道的钥匙,直到最近我才拿到了钥匙,也终于回到这个地方,那几个家伙正是人界的,我在人界的时候也见过他们,来这里好像就是为了夺回钥匙……” “不出去,难道是说钥匙又被他们夺走了吗?”阿诚面色大变,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如果老流他们已经夺了钥匙回去了,那他岂不是真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了。 “没有,虽然他们的手段不弱,但哪里是主人的对手,他们现在正被关着呢。对了,你可别出去乱说。” “他们被抓了?”阿诚一脸惊奇,随后又神神秘秘道:“对了,他们是什么样子的,我还从来没见过人类呢?还真想去看看。” 牛大却忽然有些疑惑地看向阿诚:“你怎么没见过人类了,这里被封印起来前我们不也是跟人类一起生活的吗,那个时候虽然你还小,但也已经成精有灵了,总还记得吧?” “啊?是吗?”阿诚老脸一红,赶忙掩饰道:“不过那个时候我还小,又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阿诚是真的脸红,他以为自己的谎虚虚实实高明得很,没想到还是差点被戳穿。 “也是,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外面的世界变化也很大,十年前我出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现在外面可真是个花花世界啊!”牛大话里无限感慨,眼神中带着憧憬和向往。 “那为什么大王又决定不出去了呢?”阿诚问,他在想难道是老流他们说服了天胡城主人他们,那她又为什么还要关着老流他们呢? “我也不知道,大王的心思从来高深莫测,我等想猜也猜不到。”牛大叹了口气,无限萧索。 阿诚看在眼里,见缝插针道:“那大哥,现在钥匙还在你手上吗?不如我们……” “不行!”牛大断然喝道,几乎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他缓和了神色又叹了口气道:“昨天主人还给过我钥匙的,可是你正好被雉大人抓去了,现在钥匙已经被主人拿回去了。” 有戏?阿诚暗喜。他又小声提醒道:“那下次大哥可千万别犹豫啊,我依稀还记得外面的世界老大老大了,哪像这个破地方……” “别说了!”牛大却瞪了阿诚一眼,打断阿诚的话:“你以为我们能瞒得过主人,你还没见识过主人的厉害呢,还是别打这个主意了。主人也只是说暂时不出去,说不定很快她就会改变主意了的。” 切,等她改变主意,你高兴,我却该不高兴了!阿诚白了白眼,生气地甩手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二弟?咳……”牛大唤了一声,见阿诚不理他,不由有些黯然,又长叹了口气。 牛大在天井里站了一会,最后还是有些丧气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房里一直偷偷瞧着牛大的阿诚也终于悄悄地放下了帘子,不过他却突然跺了跺脚:“哎呀,都没问他老流他们关在什么地方!” 阿诚又准备拉开房门,却还是缩了回来:“算了,明天有机会再问,表现地太急切了也不大好。反正目前看来也不用太急。” …… 天胡城北大殿。 殿里香烛满室,烛影摇摇,无风自动。上头天胡城主人苏和雉面对而坐,苏放下手上的茶杯,看了一眼雉,轻声问道:“妹妹这两天在忙些什么?” “没忙什么,四处转。”雉现在又是一副冷冷清丽的样子,带着些许高傲些许冷漠,即使对着自己相处了几千年相依为命的姐姐也是一样。 苏却似早已习惯,微微一笑后又道:“这些天一直都没跟你说,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我们暂时不回人界去了。” “哦。”雉却简单回了一声,没有太多的表情。 这下苏有些吃不住惊讶了,她愣了一下后问道:“你在听我说话吗?” “我听着呢,姐姐。”雉说道,竟然还笑了一笑。 “我说不出去了,你不反对吗?”见到雉竟然是如此平淡,苏不由大讶,她决定暂时不去人界后最担心的就是雉会反对,以前雉可是最热心于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人间去的,而如果雉也反对的话她可真是孤立无援了,因此她刚才说时还有些忐忑就怕雉一时激动起来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也想了好多种方法来怎么跟雉解释,谁知到头来却发现什么解释都用不着。 “没什么的,姐姐,我现在也不怎么想出去了,反正对于我来说,现在出去不出去都一样。”雉脸上竟然漾起一丝红晕。 “是,是吗?”苏真有些傻眼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等雉离去后,苏拍了拍手掌叫来隔壁的紫儿,问她道:“这几天二小姐在做些什么事?” “今天二小姐一直跟那个牛二在一起呢,他们两个在山上的飞鱼泉边上坐了老半天,却都没怎么说话,不过我看到二小姐好像还挺开心的。”紫儿却因为没什么好的八卦跟苏报告而感觉有些内疚。 “牛二?我上次叫你盯着他,可看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苏问。 “有啊有啊!”紫儿兴奋起来,两只水灵灵的大眼顿时放光。 “什么,快说?” “他是个变态,是个色鬼!” “什么?”苏皱眉问道。 “我上次听到他自言自语说要娶青儿做媳妇,我都告诉青儿了,可怜青儿都要吓死了!”紫儿挺得平坦地小胸脯义愤填膺道,又带着一丝得意。 苏的脸上却划过一些失望,她摆了摆手:“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继续盯着那牛二。” 第一百二十四章 义无返顾 第二天一大清早,阿诚推门而出,去敲牛大的门。 阿诚刚敲了一下,牛大就开门走了出来:“二弟,你这是?” “大哥,带我到处转转,我现在对天胡城可是一点都不熟悉呢?”阿诚憨憨笑道。 “好好,咱们走。”牛大挺高兴,阿诚似乎并没因为昨天的事而多生他的气。 可等他们打开院们,却看到雉竟然低头站在院门外,似乎等了不少时间的样子,阿诚和牛大不由地傻在那里。 见到阿诚,雉又微微一笑,却是比昨天自然多了,她一把拉住阿诚的胳膊:“走,今天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 “大哥!”阿诚脸色大变,可刚喊出声却以被雉拉着飞了出去。完了,昨天被拉着看了一天的什么背上多长了两片鳍的飞鱼,今天估计要去看长了四只翅膀的飞鸟了。更郁闷的是阿诚也不是没婉转问过天胡城的事,可惜雉却是一问三不知,也全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雉大人又对二弟笑了?”牛大又傻站了半天,还擦了擦眼:“这次要不要去求一下主人?” 就算牛大再怎么不解儿女心事,也还是有些看出了现在的雉有些不一样。 这次雉到没带阿诚去看什么飞鸟,而是带着阿诚去了后花园。后花园里奇花异草争相绽放,蜜蜂蝴蝶飞舞,一派欣欣向荣。不过阿诚却提不起兴趣,现在就算是让他看那灭绝了几千万年的恐龙他也是不会感到多么奇怪的。 不过雉倒是兴致颇高,穿行于花丛之间,嗅嗅这个闻闻那个,还一边跟阿诚介绍这些花草的来历,颇有些自得其乐。若是让天胡城的妖怪们看到她这副小女子作态,只怕把他们的双眼给挖下来也不敢相信。 说着说着,雉终于提起了昨晚的事来:“昨天姐姐跟我说我们不去人间了,我以前的时候整天想的事就是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可是现在我却无所谓了,我觉得这里满好的,也不觉得那么无聊了,不用像以前那样提心吊胆,整天担心会不会有神仙来收我们。你说呢?” 雉虽然在阿诚前面性子完全变了样,但一点点矜持还是有的,不会直接跟阿诚说其实我是因为有你在才不感觉无聊,对到外面的世界也不再那么关心,这一句‘你说呢’已是她最大的极限了,也带有点表意。 “是吗。”阿诚却漫不经心说道,他现在心里装着的是该找个怎样的借口早点脱身,去找牛大了解情况。 “你怎么了?”雉终于发现了阿诚的心不在焉,有些不悦道。 “啊?没什么,你刚才说大王决定不出去了?这是为什么呢?我觉得出去满好的哇,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可比这个地方精彩多了,而且我听我大哥说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呢。”阿诚回过神来,转念一想,却这么说道。 拼了!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不如索性引蛇出洞,早点了断吧!否则用不了几天,就真要陷在这里了。 雉看着阿诚:“这么说你是想出去了?” 阿诚却有些不敢正对她的眼神,顾左右道:“是啊,听说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我也很想早点出去呢。” 抱歉了,希望你到时候不会恨我。阿诚在心中默语道。 “好吧,那我晚上就去跟姐姐说。”雉却没什么犹豫,笑了笑道。 见到雉竟然没有一点怀疑和犹豫的样子,阿诚却更是感觉有些不安和愧疚,他转过头说:“我……感觉有些不舒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想回房休息一下。” “你怎么了?”雉跑近阿诚,脸上带着关切。 “没什么,走吧。”阿诚不敢回头,率先走出了花园。等他到了花园门口,却发现雉没有跟上来,而是愣在原地,脸上带着些微茫然。 阿诚停了下来,感觉有些不忍,最后还是长叹一声明快步离去。 世事难料,没想到竟然做了自己最讨厌的利用男女感情的那类人。阿诚苦笑一声,心中现过一丝阴霾,也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番假话。 雉却呆在花园里,过了一会后喃喃道:“他是因为我说不想出去才不高兴了吗?” “那我现在就去跟姐姐说。”她没过多犹豫,就走出了花园,眼里带上了一丝坚毅。 没多久,雉来到了北大殿,一走进去就对半闭着眼坐在椅上的苏说道:“姐,我要出去?” “去哪里?”苏睁开眼,问。 “去人界。” “为、为什么?”苏惊得站了起来,带着不解。 “不为什么,我就是想出去了,这里很无聊,外面很精彩。” “是因为那个牛二吗?”苏换回笑脸重新坐下问道,只是那一脸笑却有些玩味。 “这个你不用管。”雉说,那神情却甚倔强。 “我不用管?你说我不用管?!”苏又刷地站了起来,声音有些尖利道:“难道那个牛二比我还重要了吗?妹妹你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回来后突然变化这么大?你变了!” 雉却没因为苏从没对她发过的生气而感觉畏惧,略微僵着脖子说道:“我是变了,可姐姐你以前不是就希望我这样的变化吗?你一直都跟我说我要改变,需要真心爱过一个人,才会有圆满才会感到充实,修为才能更进一步。以前我还觉得你说得很无聊,可是现在我发现你说得真对,我现在真的感觉从未有的充实和满足,心中有了牵挂,也不再有那种时常被寂寞深埋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样不是很好吗?” “可是,可是这么短时间……”苏有些说不出话来,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眼里尽是兴奋和幸福的妹妹还是以前她那个一脸冷漠和高傲无情的妹妹吗? “姐姐你才是变了,”雉却又笑道:“以前你不是说过感情不在乎时间相处是否长短吗?” “不可能,我不认为你们之间合适,他怎么配得上你,竟然还让你这么为他上心?”苏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也全没了以前那种风云皆在我握的风度。 “姐姐又说笑了,”雉的语气还是原来那种语气,带着一丝傲气,咄咄逼人,她说道:“姐姐什么时候变了了卫道士,姐姐当年还不是喜欢上了人类,虽然他是个帝王,却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我爱上一个同类又怎么了?姐姐当年还不是刚开始抱着玩弄的心态到最后却义无返顾,连背着红颜祸水的骂名也不在乎,姐姐可是后悔了?姐姐难道当时真的如世人所说只不过是在乎那些权势那些享受吗?” 雉一语谶心,苏终于撑持不住,一脸惨白地跌坐在椅上,忽然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雉转身走了出去:“反正他高兴我就高兴,他不开心我也不开心,他要出去我也要跟他出去,姐姐看着办吧。姐姐把我俩送出去,我们还会回来看姐姐的。” “她竟然连问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出去,真是鬼迷心窍了,鬼迷心窍了!”等雉走出去后,苏一把推翻了旁边的茶几,茶杯也掉在地上,叮玲玲地滚个不停。 大殿里一时静得可怕,只有苏呼呼的喘气声可闻,紫儿躲在角落里也不敢出来,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苏。 过了好一会,苏整了整衣裳,抹顺鬓间发丝,咳了一声后开口道:“紫儿,去叫那牛二来。” “哼,没想到牛二还有这么个了得的弟弟,当初虽然觉得他不卑不亢,沉稳练达,却也没觉得他有多么高明之处,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苏自言自语道,陷入沉思。 …… 笔者按:写得一时兴起,就顺便说几句题外话,这里也并非阿诚真有多么吸引人的地方或者说有什么王八之气,而是机缘巧合之下雉一时陷得太深,所谓爱得越晚陷得越深,爱情之火燃得越晚就烧得越厉害越凶猛越义无返顾,也越难回头。扯得更远一些,就像早恋,个人觉得早恋才不可怕,可怕的是晚恋,如果说等二十五六结婚的年龄了才去早恋,那才是可怕的,幸运者或者第一次就能遇到真能过日子的,能够幸福不说,不幸运的就只有烈火焚身的结果,到时候就算想后悔却没了后悔的机会,孩子,家庭等等都成了反悔的阻碍。再扯远一些比如什么网瘾什么黄毒,所谓见怪不怪,越是阻碍却越难有什么好效果,真让他一天二十四小时玩游戏玩上一个礼拜他也会反胃,真让他看*没日没夜天天都让他看他也会觉得无趣,越是藏着掖着才越是勾引人,三级片永远比*更容易让人遐想连篇。就这样吧,不过可能我之琼浆却彼之毒药,如果有觉得这段情节太过生硬或者造作的,或者觉得这段牢骚有些恶心的,大家就当个笑话一眼而过吧,只是兴致所至,算凑点字数好了,我也绝没教唆的意思,所以什么跨省追捕就免了,况且大家看到时应该是电脑自动发的,现在也追捕不到我,嘎嘎。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错再错? 雉破天荒的和苏吵了一架,等雉走后,苏吩咐着紫儿去叫阿诚来。没过多久,带着些忐忑和疑惑的阿诚来到了北大殿。 “见过大王。”阿诚也不知道是该作揖还是鞠躬,到最后索性都不用,略微弯了弯腰点了点头算是跟苏请了安。 可是上头的苏却半天没说话,而是冷着脸看着阿诚。阿诚心思一转,猜想应该是雉来跟苏说过了,看这苏面色不善,倒有点下马威的迹象。见到苏如此,阿诚反而坦然,索性更直起了腰,也迎向苏的视线。 苏脸上现过一丝诧异,能在她无形威压之下这么一副坦然的不是没有,但至少在天胡城乃至整个封印地却并不多见。不过她脸上的诧异也是一闪而过,哼了一声后道:“牛二,你好了不得。” “不知大王所指何为?”阿诚却一脸坦荡荡,一副树正不怕影斜的道貌岸然。 “听说你很想去人界?还教唆我妹妹跟你一起去人界?” “听我大哥说人界精彩得很,在下当然好生向往,不过在下并没教唆过雉大人,如果雉大人有什么误会的话在下愿意去跟她解释。”阿诚一脸诚恳道。 得了吧,适可而止。阿诚回来后也想了不少,也决定还是收回当初跟雉的话,毕竟就算假如真借了这个出去,阿诚只怕也要心中难安,索性放弃去另寻其它办法。陷入了感情之中的雉看来也与平常女子无异,阿诚一看到她那样就会忍不住想起以前的她,那个曾经抛弃了一切与他走过一段风风雨雨的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人,也会微微地心痛。 看到阿诚不像在说假,苏略微诧异后脸色还是稍微好转,她微微笑道:“既然你也很想出去,现在我却决定不出去,你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决定不出去吗?” “这个在下当然很好奇,不过在下地位低微,似乎还轮不到在下来过问大王的事,而且听我大哥说大王惊才艳艳却谨慎小心,凡事都是三思而后行,在下想大王肯定有不出去的理由,或许不为我等所不理解也不一定。”阿诚朗声说道,心中却是汗颜,祈祷自己的话千万没让这天胡城主人觉得太过文绉绉,马屁也千万别拍到马腿上。 幸运的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礼多人也不怪,妖怪也是这样,而且对方还是个享受过人间至尊生活的妖怪,阿诚的话对于苏来说却是受用得很,苏轻声笑道:“好一张利嘴,没想在在这个小地方也会出你这样的,若不是你的外貌,还真看不出来你跟牛大会是兄弟,牛大虽然在天胡城里也算知礼节善说话的,比起你来还是大大不如,我都要觉得你是一直是生活在人界的呢,耳濡目染了人类的那些说辞和仪态举止。” 苏说到后面,一双眼直盯着阿诚,似乎想从阿诚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阿诚却是面色不变,微微颌首道:“大王,其实在下与大哥以前确实是生活在人界的,从小对人类的礼节和生活方式也是耳濡目染,虽然后来被关在这个地方,但心中始终没能忘却那人类的文明,一直以来也好生向往能够再过人类的那种生活,所以说在下也并不言虚,确实是想能早日回到人界,才在急切之下跟雉大人表露了些许期待,却引来了雉大人的误会。” “是吗?你这么说我就放心许多了。我看你心思灵巧,倒可补你大哥不足,你大哥一直是我左膀右臂,希望到时候你也能成为我的右臂左膀。你先回去吧,先跟你大哥熟悉一下天胡城,有事情了再叫你们兄弟俩。”苏笑道。 “谢大王赏识,敢不粉身碎骨!”阿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给苏鞠了个躬退了出去。 等阿诚走后,苏笑盈盈地问旁边的紫儿:“紫儿,你怎么看这牛二?” “很虚伪!”紫儿撇撇嘴说。 “你倒古灵精怪,又怎么看出他虚伪来了?”苏咯咯地笑道。 “反正看他很虚伪。”紫儿仰头眨了眨思索了一番后说道,不过任他怎么思索,脑子里却是阿诚当时自言自语要娶青儿的那副场景。 “好吧,你去看着他吧,且看他能演出什么好戏来?”苏畅快地笑了几声。 ‘果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只可惜连紫儿这样的孩子都能看出来你演得过了头,是不是也太小瞧我了?’苏沉吟道。 而阿诚退出北大殿后却躲在某个角落大吐特吐了一番,过了好久他才扶着墙直起腰,抹了抹嘴道:“不行啊,是不是太过了,都把自己给恶心了?看来今天没状态啊,是因为触到了底线的缘故吗?” 阿诚甩了甩头,努力驱散心头那丝不安,施施然向西大殿走去。 来到西大殿,却见到雉正在那里发呆,也全没先前在北大殿与苏辩论时的意气飞扬。 “你怎么来了?”雉看到阿诚后显得有些惊讶。 “这个,我是来跟你说一声,其实我并不是特别地想去人界,先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罢了,你千万不要太往心里去。”这一次,轮到阿诚有些支支吾吾道。 雉却皱了皱眉问道:“你是不是见过我姐姐了,她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责难你了?” 雉说着就站了起来,想要去找苏理论。 “别啊,没呢,你可别误会了。”阿诚赶紧挡在她身前,一把拉住她道:“这个,我觉得吧,其实你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既然感觉呆在这里挺好的,也不一定非要去外面啊。” 雉也终于站定,却还是带着丝疑惑看着阿诚:“你真的不想出去了?” “是啊,我其实无所谓的。你开心了才好,你不是说其实并不喜欢在外面的那种担心吗?那就不要出去好了。这里虽然小了点,但贵在风平浪静,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不是?”阿诚笑笑道,心中却酸苦,这个谎可不是一般的折磨人。呸呸,谁才无所谓呢,谁才不想出去呢,希望可别一语成谶。 “谢谢,谢谢。”雉终于喜笑颜开,抓着阿诚的手甩了几下,震得阿诚一阵心儿荡漾,慌忙移开了视线。 “我去跟姐姐说,我们不出去了,省得她为难。”雉说着又跑了出去。雉是从没有的开心,不止因为能够与苏重归言好,也因为阿诚居然能够为她考虑和着想,这可是她这几天最希望的事情。 看着雉高兴离去,阿诚却没感到一丝轻松,反而更觉沉重。刚才到底算是挽救和弥补?还是一错再错而让人更加沉沦?刚才的说辞或许可以暂时缓解他的愧疚,但到时候他是不是或许因为这个而要承担更大的罪孽?阿诚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也更有些矛盾起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失手 夜。 天胡城东北方向三里外,厚土山。 这厚土山其实并不能称做是山,因为它并不高也没有山峰,而是由黄土垒成的一片高地,上面一片平坦,甚至连树木都稀少可数,不过也挺开阔,方圆近有三里许,看去倒像一个建在山上的大校场。 不过这厚土山虽然外表并不出奇,却是天胡城说一不二的主人苏圈起的禁地,平时妖怪们绝对不许进入,那上山的唯一一条黄土道也三步一哨两步一岗地安排了妖怪把守,山上平地也驻着数目不少的妖怪高手,防止等闲妖怪擅入。而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因为厚土山山北有一个可以通往人间界的生死门,只要在生死门下插上钥匙,那生死门就会大开,天胡城的妖怪就可以去往人界。不过苏派重兵把手厚土山倒不是怕天胡城的妖怪擅自通过生死门去人界,因为钥匙在她自己手上,谁也不可能不用钥匙而通过那没打开的生死门前往人界,她派兵把手而是怕某些不长眼或者丧心病狂的家伙去毁了那钥匙口,那样的话只怕是谁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回到人界了。 而这几天,厚土山上把守的妖怪高手又多了几个,不过多出来的这几个妖怪却是守在离生死门最远的南边,因为这里前几天关进了几个特殊的陌生客。他们正是来自天胡城妖怪们向往的人界,不过他们来了这里之后,却马上被关在了厚土山上。只是苏却一直没有处置他们的意思,也不知道她留着他们到底还有何用意。 厚土山南边建有一幢石头堆砌而成的城堡,如一只狰狞的怪兽俯卧在厚土山上,监视着厚土山上的风吹草动,这石头堡里正关押着人界来的那几个陌生客。 在石头堡底下一片黑暗,门口守着四个妖怪,在最顶上的一间房子里,烛影绰约,显是有活物在。这间房虽然已是最上一层,还是挺宽阔,不过因为里面没多少物件,正是更显得它宽阔了。房门外还站了两个妖怪,房间墙上却挂了一整排的油灯,把整个房间照得透亮,在房间西侧放着一张四方石桌,三个人正围着桌子而坐。不,是三个妖怪,正是那老流,青离和小小流。 桌子上还放着几叠吃食,有土薯,有玉米棒子还有生的花生米,还有一壶酒,那老流和小小流正为那碟花生米而吵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全然没有爷孙应该有的风度。 只有那青离却是对桌子上的吃食视而不见,还不停地叹气,似乎满腹心事。 “吃啊,青离,怎么不吃呢?”老流喝下最后一口酒,把几碟吃食都揽进怀里,热情地招呼青离。 “哎!”青离长叹一声,扭过脸不看老流,似乎不屑与老流为伍。 “吃嘛吃嘛。”老流小心翼翼地推给青离三颗花生米,一脸的肉疼。 “不要!”青离叫道,啪的打掉那几个花生。 老流和小小流马上一个饿猴扑食滚倒在地,找起掉在地上的花生来,最后一个抢到一个另一个抢到两个,分账不均了又打了半天,在把一粒花生掰成两半各分一半后,爷孙俩终于喜笑颜开各回了位置。 “不吃也别糟蹋粮食啊?”老流不满道,把那半粒花生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这是什么粮食?鸟食都不如!翻来覆去就是老三样,花生,玉米和番薯,酒也不好喝,跟我在明岛湖酿的酒根本不能比,这几天嘴里真是淡出鸟来了!” 青离一语即出,顿时石破天惊。 “好嘛,看来你们在这里还挺滋润的,似乎不用我来救你们嘛?”房顶上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阿诚?!”“阿诚兄弟?!”老流和青离两眼放光,第一时间看向头顶,却并没看到阿诚的影子。 其后小小流终于反应过来了,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半颗花生米,大叫一声:“哎呀,俺的娘,俺可想死冰激凌了!” “我还以为你们早把我忘了呢?!没想到还能记得我啊?”阿诚的声音又从北边传了过来,不过语气里却酸意十足。也不怪阿城生气,他可是在暗中看了半天,除了看到老流和小小流一直在争抢食物,却没见到任何有意义的事,包括对目前形势的透露和担心,本来阿诚也没怎么指望老流这两个负心爷孙俩,看到青离坐在那里不吃东西一脸心事,心想总算青离大哥有些义气,肯定是在担心自己能不能找他他们甚至担心他现在有没有危险,然而现实残酷的是青离却是在生食物的气,与他阿诚根本不相干。 “怎么会呢,俺们可是日想夜想天天想你啊!”老流叫道,却趁机抢了在那里意淫着冰激凌口水横流的小小流的几粒花生米。 青离到底脸皮薄一些,红着脸这个那个地呐呐了半天却没说出什么来,一脸的羞愧。 “是吗?我可真感动!”阿诚突然在小小流旁边现出形来,把个玉米棒子一把塞进小小流的大嘴巴里。 “嘘……”可是突然阿诚朝老流他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变得透明无踪。 紧接着,房间那扇粗重的木们吱一声打开,进来了一个美丽无方国色无双的女子,却正是天胡城的主人苏。 “各位近来可好?”苏笑吟吟地问道。 “好,好。”老流和青离对视了一眼,机械一般地点了点头道。 “我看可一点也不好!”苏却突然脸色一冷,遥空一掌打向东墙,只听扑一声,东边石墙上竟然被她遥空印出了一个深达一寸的掌印。 “咦?速度还挺快!”苏却并不满意刚才那一掌的效果,说着举起双手,一声轻喝,双掌同时印到了地上。 只见从她的手掌处蔓延出一圈波纹,随着那波纹如水纹般荡出,房间里的那几个石头桌椅纷纷碎裂,那老流和青离他们也一声惊呼,从椅子上掉了出去。 “想躲?没那么容易!”苏双眼一睁,又遥空向着西北方向六十度角印出一掌。 只听砰一声闷响,她着这一掌却似击中了实质一般,几乎同时,扑的一声,她手掌所指方向处空中突然喷出一口血水,一个模糊的身影撞墙而出! 第一百二十七章 替身术? 阿诚白天总算从牛大那里打听到了老流他们关押的地方,趁夜悄悄闯进了厚土山石头城堡,也终于找到了老流他们,只可惜让他失望的是有阵子没见他的老流祖孙俩和青离他们并没如他预想那样的在悲悲戚戚地等着他来营救,反而是一副怡然自得随遇而安的样子,不由让曾经想像过老流他们会痛哭流涕抱着他大腿大叫英雄的他大是失落,尤其那小小流,一直与他不怎么对眼,他一出场,却也只不过是断了好几天的冰激凌的代名词,也完全破坏了他的心情,更让他恨不得拿那桌子上的几个玉米棒子把小小流的大嘴巴给塞破。只是宰相的肚子能撑船,小小流的嘴巴却能塞进一条航空母舰,玉米棒子到了小小流嘴里也是显得无比可怜的渺小。只是更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刚等他现出形与老流他们相见,就听到外面有轻微脚步声传来,于是又不得不重新隐了身子,只是还没等他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进来的天胡城主人苏就突然发难,朝着他刚站的方向打出了一掌,若不是他刚好提前避了开去,苏那在石墙上印出了一个深深掌印的一掌只怕就要印在他身上了。但是阿诚还没来得及去惊叹苏怎么看出了隐形之中的他,苏又朝地打出了双掌,她双掌一触地,便激起了剧烈的随风化成了实质的掌劲,把地上的桌子椅子包括老流他们都震了出去,而阿诚一时没有防及,也被苏的掌风推着踉跄退出了好几步,他一走动,苏立时查到了他的隐迹处,朝着还未站稳的他击出了第三掌,这一掌也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胸口,力量之大,不但让他当场吐出一口血来,也使他撞破了半米厚的石墙飞出了城堡。这一切变数之大,连被苏第二掌冲击得摔在了地上的老流和青离也都忘了爬起来,傻在了那里。只是等阿诚一飞出城堡,那苏却也是停也不停,钻过阿诚在石墙上撞出的窟窿飞了出去。只有那小小流刚见到阿诚欣喜劲头还没过却又见阿诚突然飞出城堡,心中满是不甘心,大叫一声冰激凌也想跳出去,却被苏反手一掌给震飞了回来,滚了几滚后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却再也起不来了。苏一跳出城堡就直落在了地上,不见任何缓势,她双脚一触地,几乎震得连整个黑黝黝的石头城堡都抖了几抖,也不知道她那一双露在裙子外面看去如玉如藕的小腿怎能支撑得住如此巨力。苏一落到地上第一反应就是用眼扫了一扫,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地上竟然不见阿诚,她微噫一声抬眼一看,发现阿诚正捂胸狂奔,已经飞出了几百米远。“小子皮倒挺厚,受我一掌还能跑得动。”苏轻笑一声,玉足一顿,直追了上去。阿诚看去还能跑路是不假,其实却是有苦难言,苏这一掌已经重伤了他,若非他的身体不是以前可比,只怕早就被打成了一滩肉泥,苏这一掌,他除了在老火他们那里屡次被打得半死不活,以前受的其它那些伤,实在不能与之相比。以前他受点伤吐口血什么的,缓过一口气来后依旧是生龙活虎,然而此时的他却感觉胸闷异常,直想把心也给吐出来,若不是他急着逃命勉力抑制,只怕要躺在地上大吐特吐了。而且他感觉全身真气乱蹿,劲也难提,逃跑的速度更是慢了许多,苏没过几秒钟就追了上来,悠哉游哉地跟在了他身后。她驾云而行,不见动作,却转瞬百米,比起阿诚发足在空中狂奔,却是潇洒和轻松了许多。“跑啊,跑快点么?”苏却没急着拦住阿诚,而是不急不缓地跟在阿诚后面,倒跟猫戏耗子一般。听到背后苏的戏谑声,阿诚心头一凛,脸色更是白了几分,却是头也不回,咬了咬牙继续低头狂跑。“没想到还是个顽固的家伙,我可没兴趣跟你耗了。”撵着阿诚追出几里远,苏大概终于觉得有些无聊了,脚下速度突然加快,与阿诚之间的距离也很快拉到了只剩一个身位,只要她一伸出手,就可以抓住阿诚。埋头狂奔的阿诚见到月色下苏的影子越来越近,脸色几近苍白。‘格老子的!’阿诚暗骂一声,取出一颗回力丸吞了下去。此时苏追到了阿诚近处,正伸出右手一指点向阿诚后颈,谁知阿诚骤然加速,一个腾挪就飞出了上百米远,一下拉开了与苏之间的距离。又在几跳之后,他便钻进了茫茫森林里。阿诚这一突然加速,整个人几乎化成了一道虚影,也如瞬移一般,飞行不着轨迹,一顿一顿地出现在越来越远的地方。这速度,这身法,却是阿诚以前从来没展现过的。苏又咦了一声,在空中停了一停,“好奇怪的身法,可惜好像用得生涩了些。”苏轻笑着说道,一挥衣袖,也突然加快了速度,如颗流星一般钻进了森林里。而又没过几秒钟时,苏又渐渐追上了在林中闪烁穿梭的阿诚,虽然没有先前那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近。苏眼神犀利,阿诚所施展的正是他前阵子刚学的三十六天罡变化之‘天速变’,他在火焰山经过几天的临时突击,对这天速变也有了一定的领悟,只是当时他刚刚有所领悟时牛大却突然到来,也没给他什么时间去掌握纯熟,因此现在他这天速变使来也是生涩得很,身法虽然怪异,却也时不时的受滞,如电影镜头卡带一般,浪费了他不少的时间,而且他如今也只领悟了天速变第一重‘移形幻影’,可以说只是领会了天速变的一些皮毛而已,速度虽然确实加快了不少,但比起苏来还是逊色了不少。眼看苏和阿诚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了十多米,阿诚忽然闪到了一颗几人抱粗的大樟树后,却再没出现,似乎藏在了樟树后一般。苏眉头皱了一皱,却仍是停了不停追了上去。忽然,阿诚又从树后闪了出来,一把拦在苏的前面,大声说道:“姑娘,你的裙子掉了!”“什么?!”苏急忙停了下来,也一时忘了计较阿诚为什么会突然停下来,习惯性地低下头拉起裙子左看右看了一番,待发现自己的裙子没有什么异常后才知上当,抬头看向阿诚。阿诚却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也没趁着苏检查裙子的时候逃跑,却只是直勾勾地看着苏。苏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窘迫,即使老到如她,最关心的莫过于自己的仪态和外貌,听到有人提起她裙子掉了,就算觉得有假,还是要忍不住去查看,但等发觉上当,那自是不快,而且她也觉得阿诚那眼神里明显有调戏的味道,更是生气,又一掌拍向阿诚:“好猖狂的小子,临死前想占点便宜吗?”眼看苏一掌就要打到阿诚,阿诚却不见一点躲闪的意思,苏微觉不对,心头起过一丝犹豫,但要撤掌已是来不及,最后那一掌还是重重地打在了阿诚的头上。只听嘎吱一声脆响,阿诚的脑袋飞了出去,只是在他的脑袋和身子被苏一掌打断后却变成了两根断折了的木头。“替身术?!”苏疑惑地看了看眼前剩下的半截木头,上前踢了一脚。很快,苏却又抬头笑了起来,而且比以前笑得更是欢畅:“本来还要可惜了就这么一掌把你打死,看来你果真有些有趣。”“不过你以为你用个替身术就能在我眼前金蝉脱壳了?”苏说着,突然重重一脚踢飞地上的木头,等她抬头时一双眼珠却变成了全白,似乎裹上了一层异物一般,不见瞳孔。苏转头用白眼一扫,两千米外跳跃而行的阿诚如一粒火焰一般出现在她那变成了黑白的视野里面,她微微一笑,又驾云追了上去。不过几个呼吸之间,苏就追出了两千多米,突然之间,阿诚又从一颗树后闪了出来挡在了她的前面,大声说道:“大王,你的发钗掉了!”苏又忍不住摸了摸头上,却发现发钗明明好端端地插在头发上,但她还是停了下来,因为虽然在她的视野里她一直盯着的阿诚正在几千米外,但是眼前这个阿诚在她白眼里也是一片火红,有着生命迹象。苏有些疑惑,按理来说,如果阿诚用的是替身术的话,其中一个必定是死物,不可能都在她白眼的视野里呈现火红之色。但苏也没有小心求证的耐心,二话不说就朝着眼前的阿诚拍出了一掌,只是力道却比先前那一掌小了不少。又听咯吱一声,阿诚整个人飞了出去,在飞出去的同时,也突然变成了一段木头,在苏白眼的视野里也融入了黑白背景之中。“不是替身术?”苏又过去踢了踢地上的那段木头,脸上尽是疑惑,等她抬头,却发现视野里的阿诚又趁着她停顿拉开了不少距离。不过很快苏却咯咯笑了一声,又飞速追了上去:“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能耍多少花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追逐 苏在追出城堡后两次遭遇阿诚,结果两次阿诚都是木头所变,尤其第二次,苏在看到阿诚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也是假的,因为她一直视野里一直盯着的阿诚正在远处飞奔,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停了下来,只因为出现在她跟前的阿诚在她特有的白眼瞳术里竟然看不出有任何虚假之处,然而结果让她有些失望,却也正如她开始所料,这个阿诚也是木头所变。 不过两次受骗,苏却没怎么恼怒,反而更觉有趣,在她的特有的瞳术前,像替身术之类的简单幻术都无法奏效,而阿诚竟然能两次瞒过她,也更让她对阿诚感觉好奇,也好奇他这个究竟是怎样的术法。而对于阿诚能否逃走,她是一直没疑问的,只要阿诚现身,她就有足够的信心抓住阿诚。 事实也是如此,不管阿诚逃跑的速度如何之快,身法如何怪异,他的身影在苏的视野里却一览无遗,黑夜也成不了他逃跑的掩护,苏现在的视野就如一个雷达,而阿诚则如雷达上最显眼的那点光点,纵使再怎么左奔右突,还是跑不出雷达侦测的范围。而阿诚的速度在苏面前也提不上有任何优势,苏一起动,与阿诚之间的距离马上就越拉越近。 没过多久,苏的面前人影一晃,又一个阿诚拦在了她的面前。苏轻笑一声,理也不理他而是径直往前飞去,她现在只锁定了前面那飞逃的阿诚,可不想再理会这个假冒货。 可是很快,她的前面又跳出一个阿诚,高声叫道:“喂,大婶,你的东西掉了!” 苏嘎然止步,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个阿诚也是个假冒货,她之所以停下来也不是相信自己真掉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阿诚’那一声亲切的大婶实在让她忍不住停了下来。狐狸精也好,甚至骚猸子也罢,她都可以不理,这一声大婶却真真让她不能容忍。 “大婶?!去死!”苏脸色一变,一掌拍飞‘阿诚’,‘阿诚’重重撞在了前面一棵大树上,又嘎吱一声断成了好几截。 苏正待要重新启动,后面她放过的‘阿诚’却突然在那叫道:“大娘,你掉的东西在这里呢!” “大娘?!你也去死,去死,去死!”苏脸色更冷,急速追了回去,连拍出三四掌,一下把‘阿诚’给打得四分五裂,甚至当‘阿诚’变回几片木头后还不放过,朝着每片木头狠狠地踩上几脚,直到踩进土里才罢休。 等见到那些木头碎片终于看不到了,苏才稍稍感觉心平了些,她喘了口长气,整了整头发后抬起头看向阿诚逃跑的方向。 这一抬头,苏却轻咦出声,睁大了双眼愣在了那里,原来在她的黑白视野里,竟然出现了十几个红点,这些不包括森林里那些动物的红点,竟然一模一样的是阿诚的形状,他们有远有近,有动有停,或站在原地,或分不同的方向飞奔。 苏如果刚才一直盯着阿诚没有停下来转移视线的话,或许还能一直锁定阿诚,可是现在耽搁了一下,也转移过了注意力,等她再抬头时,却真难确定哪个才是真正的阿诚了。 苏的脸色也不复原先的轻松,她双手掐起一诀,叱一声‘疾’,整个人忽然化成一道虚影飞出,由近及远飞向她视野里的那些红点,虽然她是一个逐一个追向那些红点而后再快速出手,可是方圆几千米范围内的那些红点却不过在数十秒之间就被一一拍灭,在她的视野里也如火烛被熄灭了一般。 只是等她把视野里所有的红点都给抹灭时,却发现这十几个红点竟然没一个是真的,在她抬头看向周围,她视野里的红点也都是一些大小动物的形状。 “跑了?”苏自言自语,疑惑万分,又抬头看了看四周,可是在她极目处,却始终没有发现阿诚的影踪。 过了一会,苏又嫣然一笑,突然拔地而起,向回飞去: “好吧,算你好运。不过现在我们现在就比一比谁先回到你的住处,我可不想你这么快就被我抓了尾巴。” 过了好一会,在离苏原先所站的地方大约百米开外,土里忽然钻出一个人来,却正是阿诚。阿诚呸一声吐掉嘴边的烂叶子,慢吞吞地爬出落叶堆,找了棵树靠住,捂着胸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气来,可是还没喘上几下,他就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人也无力再坐着歪歪扭扭滑了下去。 不过很快,阿诚还是强撑着又坐了起来,往嘴里送入一颗金疮药,然后双手抱腹坐定,慢慢地疗起伤来。受了苏一掌,阿诚断了两根肋骨不说,内脏的损伤也是颇大,若不是阿诚强撑,只怕早已昏死过去,而且他中了一掌后全身真气乱蹿难以聚集,刚才为了用天速变逃跑还吃了一颗回力丸,这一番逃跑并没消耗多少的真气,那回力丸忽然补充的真元却让他身体里的真气更乱了起来,他现在若是任由自己这么昏过去,只怕再也醒不过来了,就算还能醒过来,到时候也将基本上成为一个疯子或者一个残废。 而在另一边,苏很快就回到了天胡城,不过她却并没有直接回北大殿,而是去了牛大的住所,她慢慢地降落在四合院的天井里,整个身子也随之慢慢化成了透明虚影。降落在地上后,她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感觉到了院里有两个呼吸声,一个在西房,听去平稳沉重,正是牛大的,另一个则细长绵延,在东房。 苏微感诧异,走至东房前,又细听了一会后忽然穿墙走了进去。等她来到房里的床前,她却发现床上正躺着阿诚(不过却是阿诚应雉的要求改变了一些外形的那个模样)。 躺在床上面苏而卧的阿诚呼吸虽然平静,眼睑却不停地轻轻颤抖。看到阿诚似睡非睡的样子,苏却没心思计较阿诚到底是否知道自己正在他房里,而是不停暗呼这怎么可能。 阿诚逃跑的方向正跟天胡城相反,就算他逃回来的时间比苏早了一些,但阿诚的速度苏也看在了眼里,苏自信阿诚绝对不可能会比她早回到这里。而眼前卧床的阿诚呼吸绵长,也不像受伤的样子,也让苏怀疑自己原先的猜测是不是有误。 ‘难道他真的只是牛大的那个兄弟?’苏有一点冲动,想把阿诚给叫起来,用上点手段查查看他到底是不是她先前在厚土山上所见的样子,但是一想到到时候可能会引起雉的误会(牛大的误会可以忽略不计),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穿墙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阿诚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接着整个人慢慢缩小变幻,最后变成了小双。 小双揩了把额头的汗水,长吁出口气:“好险,幸亏我跑得快!不过那家伙又怎么知道妖婆会来这里查看呢?” 原来小双正是阿诚在森林里躲藏的时候放出来的,让小双先回天胡城变成他的样子睡在床上。小双起初还不理解阿诚要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当时阿诚也没什么时间解释,只叮嘱他到时候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要做。等苏出现在阿诚的房间里,小双也终于明白阿诚的用意。好在小双的幻术高明,他的隐身术建立在幻术的基础上,当时竟然能够瞒过苏先行逃脱,而变成阿诚的样子也没让苏看出多少破绽,也好在苏并没逗留太长时间,否则以小双的性格,只怕苏再呆片刻,他就要忍不住变回原形跳将起来,先自承认只不过是个假冒货,也不管结果会如何。 阿诚突然提速遁入森林后,那一个一个先后拦住苏的假冒货正是他用天巧变所变化而来。这天巧变比起一般的替身术可不知道是高明了多少,让苏引以为傲的白眼瞳术也难以看穿,也给阿诚争取了点喘息的时间。阿诚也不是没考虑过直接土遁逃跑,但是忌于苏的手段,再加他身受重伤,真气难控,只能钻进土里却难以穿行,若是直接遁入土中,只怕苏明眼难惑,很快就会把他从土里给挖出来,而且阿诚受了伤后在土里也难以呆得太久,就算苏不会直接从土里挖他,只要等上片刻,他自己也要破土漏馅。因此他强撑着一口气,连做迷惑手段,到最后总算是瞒过了苏。也总算苏连连受骗之后,一时只以为阿诚已经远遁,否则她只要在原地多等上片刻,阿诚也会自现原形。 在苏走后,变回原来样子感慨了一番后的小双又变成阿诚的样子坐在床上等着阿诚回来,可是等了一个多小时,阿诚竟然一直没回来,小双也不由着急起来。他本来觉得苏既然来到这里查看,那就说明阿诚已经逃脱,应该很快就能回到这里,但现在却怀疑阿诚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小双心智上毕竟还只相当于个孩子,越想越乱,好几次都要忍不住出去寻找阿诚,但阿诚有过叮嘱,只叫他呆在房里哪里都不要去,他总算忍住了没跑出去,而在房里走来走去,唉声叹气,胡思乱想阿诚的各种后果。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天刚放亮,在房里踱了大半晚的小双再也忍不住推开房门跑了出来,他斟酌思量犹豫了半天,最后认为阿诚并没有吩咐他究竟要在房里装睡多少时间,以此为借口他总算坦坦然准备离开四合院出去寻找阿诚。 可等他打开四合院的大门,正准备跨将出去时,却抬着一只脚愣在了原地----原来雉正站在四合院门外,犹犹豫豫做推门状的她一见到正变着阿诚样子的他立时泛起了一丝喜色和羞意。 (这两章写的不是很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几天没码字手生的缘故。而且这一章还有个bug,要自圆其说也不难,可惜难免罗嗦,如果大家有发现的话,将就略过吧,权当阿诚不怎么聪明了。 网站好像搞出了个什么全勤奖励,九月俺也勉力争取一下吧,明天开始争取每天5000字,希望能够拿个大全勤,当然先试试看能不能坚持,不能的话只能每天3000,争取拿个小全勤了,大家多多鼓励,俺也多多动力。就是不知道大家喜欢一章5000字,还是分两章,每章2500字?) 第一百二十九章 情不自禁 小双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性,阿诚与他那张口闭口就提起的若尘哥虽然远远不能比,但经过一阵子的相处,无意之中也成了他的主心骨,阿诚迟迟未归,他也不由焦急起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来自祖妖山的他有着天生的傲气,对于一些平凡的妖怪他从来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自到了天胡城,他那些傲气却不自觉地收敛了许多,苏和雉在他眼前并没显示过多大的实力,但她们有意无意之下显示的强者气息却让他颇是忌惮,也不敢随便而为。因此当阿诚不在时,他突然没有了主张,也有些慌乱,若不是有阿诚叮嘱,只怕等不了多少时间就要跑出去找阿诚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他找到了诸多借口,以免到时候阿诚怪责,就准备跑出院子去找一夜未归的阿诚。可是当他推开院子大门,他却看到了不知道在门外等了多久的雉。 小双根本没去想过这几天雉天刚放亮就会来这里找阿诚,而一看到雉,从没跟雉正面接触过的他不由愣在了那里。 “这么早起来拉?是知道了我在外面吗?快跟我走,今天带你去个更好玩的地方!”雉如个沉浸在幸福海洋中的小女子一样,脸上带着羞意的笑容,一双眼也如丝带雨,憨媚搀杂,说着就去拉阿诚,动作却是越来越自然和娴熟。 “啊?!不要啊!”小双起先还愣在那里,后见雉来拉自己,突然吓了一跳,忙不迭地缩回院子里扑一声关上大门,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一张脸也吓得苍白无色。 ‘怎么办?怎么办?!’小双不停地问自己,一颗心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突然,对于连他的幻术都没作用的雉,他可以说失去了最大的依仗,也兴不起破罐子破摔的念头,而偏偏现在他还变成了阿诚的样子,对于没什么演戏经验的他来说,实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应付门外这个让他有些天生畏惧的雉。 而且这些天他基本都呆在戒指里,以他的心性,更是不怎么清楚阿诚与雉之间的关系。雉刚才说的话也让他难以理解,但雉说话时的那种亲昵却更让他觉得害怕和不知所措。 “你怎么了?”看到‘阿诚’一见到她就突然变了脸,然后慌慌张张关上了门,雉的心却咯噔一下,也急了起来。现在的她无比敏感,眼里所容得下的也只有阿诚的每一个音容笑貌,而在她的眼里阿诚的一举一动都带上了是否喜欢她的痕迹,而‘阿诚’刚才的举动却让她有些难以捉摸,却也不由乱猜阿诚‘又’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对她不满意起来。 感情的事本来就是越猜越乱,越猜越让人煎熬和心烦。想了想,不明事由却陷入了懵懂爱情之中敏感无比的雉真有些乱了起来,也越想越急,不由敲起门来,大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快开门啊!” 一见雉大力敲门,里面的小双却更觉骇然,更是紧紧地顶住门,嘴里却叫道:“不要啊!你别进来!”好似个犯了错害怕责罚的孩子一般。 他这么一叫却更是糟了,外面焦急的雉脸色大变,更是推起了门来:“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可怜小双大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嘴里大叫着不要进来,心里却在大呼:‘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啊!’ 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忽悠不来啊! 雉却也更急了,双掌蓄势一拍,只听砰一声,大门终于被她用力震开,厚达近两寸的门板也一阵呻吟出现了几条细细的裂缝,而门后的小双也被震得踉跄着扑出几步,趴一声跌在了地上。 “为什么?你是不是后悔了!?”雉一脚跨进大门,带着些怨愤叫道。可一进院子,看到‘阿诚’跌趴在地上,她脸色微变,紧跑几步小心地扶起‘阿诚’:“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 “没有,没有……”小双却缩了一缩身子,苦着脸回道。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雉却又问道。 “我,我……”小双半天说不出来。 “什么?” “我害怕!”小双嘟着嘴叫道。 “你害怕?怕什么?”雉感觉莫名其妙,狐疑道,在她感觉今天的‘阿诚’实在是有些怪异,与以前不大一样。 “没、没什么。”小双低头道。 “好吧,那我们走。”雉拉起坐在地上的小双。她也没深究小双的话,因为她也没觉得说‘阿诚’是在怕她或者姐姐苏,在她的印象中,阿诚从来都是没表现出过什么害怕的情绪,她以为阿诚是在找什么借口不想与她相处,不过‘阿诚’既然没明说,她也不想细问,反正前几次阿诚也不是对她那么冷冷淡淡,她也渐渐习惯。 “去、去哪儿?” “跟我走就是了。”雉拉着小双走出院子。 雉拉着小双又来到了天胡城外一处瀑布下。飞瀑直泄几十米,汹涌澎湃地击打在下面的岩石上,激起阵阵雾花,在朝阳映照下,对面岩石与森林间竟然架起了一座倒立的彩虹桥,有如七彩弯月。 雉在瀑布边招呼小双坐下,托腮定定地看着对岸的彩虹,说起了一千多年前自己和苏偶然之间发现了这个地方,便在瀑布不远处建起了天胡城。 只是当雉说话间偶尔转头,看到的的却是‘阿诚’苦着脸傻坐在旁边发愣。 小双是欲哭无泪,一张脸也拉成了苦瓜脸。而雉一看到他这样,却忽然觉得有些无趣起来。以前阿诚跟她在一起,都是风淡云轻的样子,一脸从容的微笑,就算那笑可能有些假,就算那笑表示对什么都不在乎,却也让她感觉踏实,让她觉得只要有他在,就什么困难都不用怕,而不是像现在的‘阿诚’这般,似乎满腹心事,让她倍感沉重。 雉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你如果不舒服的话,就回去吧。” 小双顿时如蒙大赦,话也不说就跑了个无影踪。 ‘他这是怎么了,姐姐又找过他说了什么了?’雉看着‘阿诚’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上次苏找阿诚的事她后来也是知晓,阿诚也没表现出多大的为难和异样,也不是如现在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 雉忽然感觉心里空空的,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而就算前几次阿诚与她在一起是怎么的心不在焉,她却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一边,小双离开雉后却如解放了一般,一路疾奔,路上几乎想要长啸出声,好好发泄刚才与雉在一起时所积起的压抑。他也没再想去找阿诚,而是直接隐身回了牛大的住所。 当他一推开东房的门,他却发现阿诚正坐在床上翻看那张草席,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你跑哪去了?不是叫你呆房里哪都不要去的吗?”阿诚一见到小双,唆地站了起来急问道。 “你可回来了!快让我回戒指里去,我再也不要呆外面了!”小双带着哭腔道,一把拉住阿诚的裤脚怎么也不肯放,那欣喜之情犹如淹死前抱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 “发生什么事了?”阿诚脸色大变,心想小双该不会是暴露什么了。 可是等小双进了戒指后却怎么也不肯说,直到阿诚问的急了才回说没有暴露,只是见到了雉,让阿诚稍微放了放心,其它的见小双不肯说阿诚也没再继续追问。 叫小双一个人回来,阿诚又何尝不担心?他也急着想回来,但一坐下来疗伤便已由不得他做主,若是在半途强行中断,到时候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也是难以预料,因此阿诚还是耐着性子在森林里坐了一夜,直到伤势基本无碍了才悄悄潜回了天胡城。他也是刚刚回到这里,一看到房里不见小双的踪影,不由大是焦急,心都乱得翻起席子,大有把小双从席子下找出来的意思。 见到小双没事,阿诚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人忽然感觉瘫软无力,直直倒在了床上。 这一夜发生的事让他回想起来也是感觉如此的惊心动魄,过往的一幕幕也如幻灯片在他脑子里一一放过。他好不容易从牛大那里打听到了老流他们的情况,趁着夜里摸上了厚土山,想要把老流他们先救出来,可怎么也没想到半夜三更的,苏居然也会突然来到厚土山见老流他们,而且二话没说就对他出手,似乎早有预料一般,都让他怀疑这其实是个陷阱。 但想来想去,阿诚还是想不出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暴露了,最后只好把原因归结在了运气上,归结为苏刚好凑巧来到厚土山看老流他们,也一下子发现了他的踪迹。不过想起受了苏一掌以及之后逃跑的过程,阿诚也是后怕不已,直到现在,虽然他的伤势已经基本无碍,但是胸口受掌的地方还是隐隐做痛。 虽然他对苏的能力也多有过估计和想像,但还是没想到看去娇弱还不如平凡女子的苏竟然一出手就如此刚猛暴烈,几乎让他没有还手的余地。而后苏追逐他的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也让阿诚疑惑丛生,他本以为自己用起天速变逃进森林后苏肯定难以找到自己,谁知苏竟然紧追不舍,似乎真的能掐会算一般,不论他怎么逃,都紧紧跟在他身后,黑夜和树木也根本成不了任何追踪的障碍,若不是阿诚用了些迷惑的手段,那结果还真是难说。 这几个小时的经历也让阿诚感慨颇多。苏的掌力虽然刚猛,但比起老火和劳金他们似乎还有不如,除非苏还有隐藏,但以前阿诚不管怎么被老火他们打得死人一般,他也从来都不担心,因为有老金的九转丹,只要他还有口气就能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可这一次,阿诚虽然身上还带有几颗老金给的救命用的九转还魂丹,但阿诚却是不敢用,因为以前都有老金和老火他们帮他吸收药力而能又免九转药力过大反噬身体,假如这次他吃下九转的话,本来身体里真气已乱,又没老金和老火的帮忙,他不弄个爆体而亡才怪。说到底,九转其实是救命圣药而非疗伤良药,以致让拥有如此圣药的阿诚却不得不吃了普通的金疮药耐心在林子里坐上个大半晚上。 而说来说去,这次虽然并非阿诚第一次受重伤,却是第一次在外面受重伤,也是他第一次自行疗伤(小伤不算),却也让他体会到了其中的艰难。自力更生说来好听,真要做到却是难得很。经过这一次,阿诚以后虽然不至于畏畏缩缩,但也会加倍小心。 躺在床上总结了下经验,端正了态度(革命前辈们教导的,当然是有意义的),却想起苏既然已经来过这里一次,又未尝不会来第二次,而以阿诚现在的状态却怕会露出些受伤的端倪,也只怕瞒不过她的眼睛。阿诚想到这里便从床上爬了起来,跟小双打听了一下就跑出了院子。 天胡城南边山脚瀑布下,雉在小双离开后却依然呆在那里,她坐在山岩上,微抬着头看着前面的彩虹,面无表情,眼里却有些茫然。瀑布打在下面石头上激起的雾花升腾,在她脸上头发上凝成了细细的水珠,瀑布飞泄,轻风乍起,吹得她裙摆摇摇,也带动着身子微微颤抖,如浮船颠簸。 忽然,她的身侧一暗,一个人影在她旁边的平坦岩石上躺了下来。她转头一看,却正是那阿诚。 “你怎么回来了?”雉微讶,抬起袖子抹了把脸上如泪一般的水珠。 “唔,刚才肚子不舒服呢……好漂亮的彩虹……”阿诚双手枕头,看着前面倒立的彩虹,微笑道。 希望以后不会真的动不动就肚子疼。阿诚在心中祈祷。 “现在好了?”雉也笑道,看到阿诚的笑脸,她的心情也忽然好了起来。 “唔,算好了吧。这彩虹怎么会是倒着的呢……”阿诚放手摸了摸胸口道。 苏也托腮转回头去看向彩虹:“我也不知道,到了下午,太阳到了那一边,彩虹就会转过来了。” “这么神奇?”阿诚有些吃惊。 “恩。”雉又转头看了看阿诚,然后学着阿诚的样子慢慢躺了下去,用手枕住脑袋,身子轻轻靠在岩石上,微眯着眼看着前面的彩虹。 有多久没尝试过这样的放松了?雉的脑中闪过这么个念头,又悄悄转头看了看旁边的阿诚。 只是她一转头却发现阿诚也正似笑非地看着她,顿时红了红脸,慌张地转回头。阿诚瞥了一眼,也略带尴尬地转了回去,轻笑一声,又长吁出口气。 雉这一仰躺下,原本被罗裙包裹的身子更显玲珑,尤其这样靠在山石上,半躺半坐,双手枕头,胸前更是诱惑傲人,细密的水珠如油一般涂在她的脸上脖颈间,更衬得皮肤细腻白皙如玉,微眯的双眼带着迷离,微张的红唇如玫瑰初绽,阿诚只这么淡淡一瞥,却已心旌摇荡,几乎意乱情迷,好不容易才借着她的回视而转回视线。 “你笑什么?”雉微微带羞道。 阿诚忙回道:“没什么……这里湿气很重,你不怕感冒么?” 可话一出口,阿诚才发现这问题实在是问得愚蠢。 “感冒?”雉也似乎没料到阿诚居然会问这样的话来,忍不住咯咯轻笑:“不怕。” 她这一笑,身子微动,身段面容更是娇柔可人,在阿诚的眼里,连那七色彩虹也顿时黯然失色。 也正是这一笑带动,雉双手枕头的姿势突然一个保持不住,朝着阿诚这边倾斜了下来。她慌然放下手撑住身子,却已半压在了阿诚身上。 温香入怀,转头却瞥见雉脖下的一片白皙腻软,阿诚顿时全身僵硬,想放下手推开她,却是动也动不了。 僵了数秒,雉却索性放下手,半边身子紧贴在阿诚身上,头也轻轻放下,枕到阿诚的肩上,又张嘴在阿诚脖子上轻轻啜了一口,眼神更是迷离。 阿诚呼吸骤重,被雉紧贴着的半边身子也一阵痉挛抖动,雉却闭上可眼微仰起头慢慢迎向阿诚的嘴巴…… “当----当----” 忽然,北边天胡城里却传来一阵清脆的钟鸣声,激越高昂,刺破青天,余音新声久久不绝。 意乱情迷的两人骤然分开,雉一张脸微微泛红,她整了整衣裳,轻声道:“不好了,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阿诚也红了脸,干咳一声端正身子道。 “走,回去看看。”雉拉起阿诚往北飞去,以前她拉的是阿诚的胳膊,这一次她却直接抓住了阿诚的手。 两人到了天胡城外,却见到天胡城里不断有妖怪飞出,往东北方向飞去。而南门前的六个豹子妖也只剩下了一个。 “出什么事了?”雉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问那豹子妖道。 豹子妖看了看拉着手的阿诚和雉,眼里尽带着惊疑,却还是恭声道:“报告雉大人,八歧大人回来了。” “八歧?”雉脸色更冷,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是的,他现在正在厚土山上,还带了许多陌生的妖怪,大王正要大家过去呢。” 第一百三十章 厚土山风云(一) 雉听到天胡城里响起钟声,匆匆拉着阿诚回了天胡城,却听到南门的豹子妖说八歧回来了,不由杀意顿起,拉起阿诚就往东北方向的厚土山飞去。这几天要不是与阿诚之间的事情,以她以往的性格只怕早已和苏出了天胡城千里追杀八歧去了,却没想到八歧还敢自己送上门来,虽然她也有些疑惑八歧为什么在袭击了她而和她们姐妹俩撕破了脸皮之后竟然还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来天胡城,但也没有多想。一听到八歧的名字,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立时变回了以前那个睚眦必报狠辣无情的雉大人。 而阿诚听到八歧的消息却是小惊了一下,有些想不明白八歧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的来到天胡城,而且会是出现在厚土山。虽然阿诚也认为八歧不可能是苏和雉联手后的对手,但八歧也绝不是个普通的弱智妖怪,既然他敢来这里,肯定也是有所依仗,只是不知道他所依仗的又是什么,难道是豹子妖所说的他带来的那些陌生的妖怪?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雉已拉着他飞往厚土山,他也只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惑,不停猜测着后面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他所能做的对策。 不过几分钟,两人就来到了厚土山,一路往上飞去,他们发现把守在厚土山几个哨口的那些妖怪都已不见,而等到了厚土山山顶中央,却发现百多个妖怪正聚在一起围成了一个大圈,圈里则站着面对而立的苏和八歧,苏的后面还站着牛大和另外两个妖怪,而八歧身后则跟着八个妖怪。 见到妖怪后,苏总算放下了一直拉着阿诚的手,却依然让阿诚跟着她站到了苏的身后。 “妹妹,你来了?”苏转头看了看走到她旁边的雉,却又回头瞟了一眼后面的阿诚,轻笑了笑,眼神莫名。不过阿诚倒也坦然,朝着苏微微歉了歉身,也没表现出多大的心虚。 雉也点了点头,却直盯向前面十多米外的八歧,冷声道:“八歧,你还有胆子回来?” 八歧却似笑非笑,抱胸站在那里:“雉大人,我又为何不能回来了?” “来了就受死吧!”雉说着手上突然出现了那条长鞭,她手一抖,长鞭立刻裹着风声打向八歧。那鞭子本来不过三五米长,够不到十多米外的八歧,可等他手一抖出鞭子却快速变长了,有如一条灵蛇一般,直直击向八歧,倒跟阿诚的‘雪千扫’有些相似(没错,是‘阿诚的’雪千扫)。 看到雉手上灵活变长的鞭子,阿诚心中动了一动,有些后悔当初竟然没能看出这条长鞭也是件宝贝。‘早知道当时就该把扔在地上的……’。不过这个阿诚这个念头也是一闪即逝,虽说宝多不压人,但毕竟他现在连雪千扫都还用不好,唯一的是宝贝错身而过,对于穷人和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阿诚来说,还是难免有些纠结。 相比此时此刻在不合时宜胡思乱想的阿诚,对面的八歧见到雉说话间便抖出鞭子打向自己,立刻消了先前带着的那丝笑容,脸上也变得十分严肃,他却没硬接雉的鞭子,而是横移几步避了开去,嘴里却喝道:“慢着!” “你还有何要说?等你说完我们之间的新仇旧恨就一起了了罢!”雉收回鞭子,蓄势待击。 “好一个新仇旧恨!”八歧却哈哈大笑起来,忽然他又止了笑尖声道:“千万年来这扶桑日出之地本来就是我八歧的栖身之所,却是你姐妹俩两千年前突然东渡而来,对我大打出手,不止抢了我的地方,还给这里引来了无妄之灾,让那些神佛注意到了这片土地,让我日出诸岛群妖跟着你们被关进了这片狭小的地方,若说旧恨,到底是该谁恨谁?!” 八歧说着语气越来越激昂,本来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竟然泛起了妖艳的红色,声音也越来越尖利,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早知道你这么多年也没忘掉以前的事,也早知道你一直想着报仇,只可惜你却一直愿意呆在我们手下当奴才,我们姐妹也不好对你太过相逼。所以现在索性都说开了,我们就给你报仇的机会!”雉却不紧不慢回道,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抖了抖鞭子,还真有些英姿勃发的味道。 “哼,”八歧却微微低了语气道:“旧事不提也罢,我是一直没忘了过去的耻辱,但是我也不会否认我曾经是想先与你们平安相处,等离开这个地方后再各奔东西,以往冤仇一笔勾销,大不了我离开日出之地去更遥远偏僻的地方。可是,可是……” 见到八歧竟然有些吞吞吐吐起来,雉问道:“可是什么?” “哼哼,你不是曾问过我为什么要在路上拦截刺杀你么?你难道已经忘了我的回答?” “记得又怎样,忘了又怎样?”雉却回道。 “好好,你们不愧是一对好姐妹。我也不知道苏大人是怎么说服你继续呆在这个地方,却也让我不再怀疑先前刺杀你是否做错,但是,”八歧突然提高声音狠狠盯向苏和雉道:“我之所以就隐忍这么多年,一直甘心当你们的手下,为的就是等待一个离开这里的机会,然而你们姐妹俩却一个轻描淡写的暂时不出去了,就把离开的期限无限制延长,难道我还需要继续等下去吗?我还得等多少年?十年,一百年,还是再等一千年?” “姐姐说不出去了自然有她的道理,就算等一千年一万年又如何?”雉回道,却转头看了一眼阿诚,脸上微微红了红又马上转回了正常,或许是想起了先前刚刚因为阿诚说要出去而与苏吵架的事情,也或许想起了阿诚后来安慰她的话。 “你说得倒轻松!”八歧冷哼一声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们出不出去我不计较,但是我却等了这么多年,我再也等不下去了,我再也不想呆在这个看不见大海看不见雪山处处有边界的破地方了,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既然你们已经拿到钥匙,就把它先给我就是,钥匙也不是你们姐妹私人的,你们不想出去,为何还要拦着我们?!” 雉正想开口,外面围成一圈的那些妖怪却突然鼓噪起来,许多的妖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嘈杂声一下子概过了雉的声音,甚至还有几个转向苏大声问她道:“大王,八歧说得可是真的,你们已经拿到打开生死门的钥匙了?!” 这些妖怪听到八歧的话是震惊无比,原来牛大回来后,他拿到钥匙的事却一直瞒着大多数的妖怪,只限于苏和雉以及八歧等少数几个妖怪知道,因此天胡城也一直平静如常,也没出现阿诚先前想像中的纷乱。 苏却没想到众妖的反应居然如此强烈,愣了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到众妖忽然激昂的情绪,她意识到自己对形势的估计似乎真的错了,错误的估计了自己对天胡城的掌控,错误的估计了八歧以及群妖的耐心。 苏无言间,八歧却环顾四周点了点头,他非常满意众妖的反应,也很满意形势正朝着他所期待的方向发展,他摆了摆手示意众妖安静后道:“大家不信就问牛大好了,他一出去十年,正是去找生死门的钥匙,而这次回来也是因为已经拿到了钥匙,只可惜苏大人一直瞒着大家,她嘴上跟我说是不出去了,其实是准备带着几个亲信丢下大家悄悄离开了这里呢!” 八歧话一出口,众妖更是哗然,有大声问牛大的,也有问苏的,语气却带着些不满,不再如以前那般的恭敬。要换在以前,就算他们大声跟苏说话都有些心怯,但此时此刻却有些不同。一是现在有八歧带头,有他做出头鸟,众妖也感觉对苏没有那么的害怕,而且这么多妖怪一起,就算苏想责罚也是不大可能把他们都杀了个干净;二来这些妖怪大多有千年道行,大多数的在这里被封印之前就已经有了灵识,对外面广阔的世界也有印象,也非常的向往,对他们来说,更长的寿命不用担心,财富也无多少计较,他们最在意的就莫过于自由了,八歧说的话越来越让他们相信,他们也再顾不得害怕了。 一时间,百多个妖怪群情激动,他们的质疑和不满在场上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势,连阿诚都忽然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些妖怪虽然不比苏和八歧他们几个,但比起牛大却没弱上多少,他们一起所形成的气势也绝对惊人,他们鼓噪喧嚣之下,更让整座厚土山都几乎要翻转过来了。 “你们想要造反么?” 突然,苏开口说大,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如锤子一般一下一下敲在众妖的心口上,也让众妖顿时止声,有几个道行稍弱一时没有准备的妖怪还骇得脸色大变,忍不住向后退出了几步。众妖震慑,一时气弱。 “哈哈哈,苏大人,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们耍这一套吗?”见到苏一句话就压住了众妖,八歧脸色微变,忽然仰头几声大笑,也适时缓解了众妖承受的压力,让他们紧张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下来。 “八歧,你也别跟我玩这一套,我说暂时不出去自然有我的理由,我也不屑与你解释,不过既然我说暂时就肯定不会太长,不会是十年更不会是百年。”苏盯着八歧说道。 “我说了,你出不出去我不管,反正我现在就要带兄弟们出去,你快把钥匙交出来,打开生死门,我们出去了钥匙自然还是留在你手上。”八歧却伸出一只手,直接开口道。 “不行,现在谁都不能出去!我只想跟你说现在外面已经不是以前了,你现在出去不只对你没有好处,这这里也会带来无穷的灾祸!”苏斩钉截铁道,但其实态度却是松了下来,做了些解释。 “哼,只怕是你别有居心吧,居然阻挠大家离开这个地方,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是想独霸外面的世界不成?还是牛大回来后说了什么关于外面世界的花言巧语,让你无端胆寒或者让你鬼迷心窍?”八歧却冷笑一声道。而外面一圈安静着的众妖又纷纷说起话来,声音虽然不大,却都带着些不满和猜疑,想来是相信了八歧的话。 听到八歧的话和看到众妖的反应,苏却一时无语,反而气得浑身颤抖,众妖的不信任忽然让她感觉浑身冰冷,也感到无比苍凉。 苏之所以决定暂时不离开这里那有什么私心可言,相反正是为了众妖和这个世界的安全而才考虑这么做。牛大刚回来时,她也是欣喜若狂,但等牛大跟他说了一些阿诚他们的事后她却冷静了下来,也把牛大得到钥匙的事情暂时瞒了众妖。 牛大提供的关于阿诚的信息虽然很少,然而正因为知道外面有阿诚这样的人存在,却不知阿诚的底细,而让她心生警惕,猜测着外面的世界究竟变得如何复杂。她听牛大说外面几乎找不到他们妖族的同类,也怀疑外面的世界可能比以前更不利于妖族。 而后老流他们忽然到来,也终于证实了她的猜想,从老流那里她也得知了移界的一些信息,知道了移界里许多修真人类尤其是老火他们还有宫鸣他们的强大,知道现在他们出去也只怕不会是移界妖怪猎手学校的对手,还不包括移界妖怪猎手学校所依仗的神秘而强大的后台。 而假如她们此次出去,惹得风声太大,重新引起了移界的注意,不只他们自身难保,说不定还会让这整个封印地都被彻底关闭,里面的妖族生生世世再也别想踏足人间一步。 不过老流的到来,却也给她带来了好消息,那就是阿诚的事。于是这些天她就耐着心等着阿诚来到这个地方,看看阿诚到底是不是如老流所说,成为千万年来的新希望。 她本来觉得把这些与众妖解释实在有些麻烦,现在却发现当初瞒着众妖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以致生出这么多误会,也让她如此被动,而如今,不说她放不放得下面子再与众妖好好解释一番,就算她肯解释,却已经晚了,正如八歧所说,众妖大多已经相信她存有私心,她说出来的任何解释也都将显得苍白无力,况且这个解释对于这些没经历过上古时代的妖怪只怕也实在不好理解。 不过相比于后悔,苏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恨和悲哀,悲哀于众妖对她的不理解与不信任,悲哀于眼前众妖正如千千万万年来的妖族一模一样,只有互相猜疑和指责,没有基本的信任和团结,她所悲哀的也是导致妖族的千万年来无数悲剧的根本原因。 “苏大人,还是把钥匙交出来吧,否则别怪我和兄弟们对你不敬了!”八歧见苏一时气短,有些得意。他也是好手段,一声兄弟拉近了众妖和他之间的距离。就算没把众妖与他捆绑在一起,但经过前面一番言语交锋,众妖只怕现在也不大会出头来阻碍他的行动。 “怎么,难道你们都想对我姐妹动手吗?”苏冷冷地扫了周围一圈。厚土山中央这些妖怪以他们所站的地方可见其中亲疏,八歧身后那把个妖怪自然是八歧一伙,而苏身后除了阿诚,牛大三个自然是她的亲信,外面围着的那些妖怪却是中间派,以前对于苏和八歧两边都是视如一同,难分亲疏。 “我们,我们大不了两边都不帮!”一个妖怪呐呐道,向后退出几步,其它有几个妖怪也跟上了他。 “哼哼,你们以为现在这样有用吗?若是等下她们姐妹赢了,你想她们会放过你们吗?”八歧却冷笑道。 他这一说,那几个准备退下去的妖怪急忙止步,立时出了一身的冷汗。八歧说的正对,而且不止如此,就算八歧这边赢了,到时候只怕以他的性格他也不会放过这些冷眼旁观的家伙,而现在正是他们做出选择博一场的时候,容不得他们任何的骑墙。 这时,一直混在群妖中的那个当时与阿诚有过接触的乌鸦妖忽然大声叫道:“既然八歧大人是为大伙考虑,如果拿到了钥匙大家马上能够出去了,为了自由,大家就拼了罢!”他举了举手,拉着另外一个妖怪站到了八歧身后。 有他带头,顿时有妖怪三三两两在纷纷站到了八歧的后面,不过片刻,百来号妖怪里绝大多数都选择了八歧这一边,外面一圈妖怪只剩下了二十来个,也已经圈不成圈。到了最后,十来个妖怪又犹豫了一下后站到了八歧那边,剩下的十多个却低着头慢吞吞地来到了苏和雉这一边。 苏看着十来个妖怪走近,柔声道:“你们退远一点,这里由我姐妹俩来就是了。”她脸上微微带笑,却显真诚,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虚假。 “我们跟大王您一起。”那十来个妖怪却不肯离开。在见到绝大多数的妖怪纷纷站在了八歧那一边他们还能选择支持苏和雉,忠诚也可见一二。 “不用,你们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还是下去吧,”苏却摆了摆手道,又扫了一眼牛大他们:“还有你们也下去好了。” 苏语气平淡却坚决,十来个妖怪包括牛大他们也不敢违,还是退了出去,最后只剩下阿诚还不尴不尬站在苏和雉后面。 “你也下去吧,这里有我和姐姐就可以了。”雉回首看着阿诚,嫣然笑道。 有些矛盾的阿诚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往后退去,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说道:“你小心一些。” “恩,你别担心。”雉身子微微一震,又看了一眼阿诚,突地笑靥如花。 第一百三十一章 厚土山风云(二) 苏和雉与八歧之间一战在即,阿城本来有些犹豫要不要帮雉,但见雉要他退后,他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先退了下去。 而八歧虽然有这么多妖怪站到了他这一边,虽然已是他所预料之中最好的形势,但是对于苏和雉还是颇为忌惮,他又耐心问道:“苏大人,雉大人,群心向背你们也看在眼里,难道现在还不肯交出钥匙吗?” 谁知苏却根本不领情,也不复以前那般一直带着笑容,杀意更盛道:“罗嗦什么,动手罢!”接着她又对雉说道:“妹妹,既然他们选择了背叛我们,枉我等一番苦心,这次就不用手下留情了,省得以后见着他们也心烦!” 雉却咯咯一笑道:“妹妹正求之不得----都受死吧!”她一副媚态,话没说完,却突然抖出了手上的黑色长鞭,鞭子骤然长达几十米,呼啸着向对面群妖横扫而去。 在她出手的同时,苏也一声长啸,浑身气势陡涨,随之她一甩双手,手上的袖子也突然变长,有如水袖一般,快速地向对面的妖怪当头罩去。 她们对面的群妖纵然有心理准备,还是没料到她们出手如此之快,等反应过来,雉的长鞭和苏的水袖便已打到。雉的鞭子一下就卷中了五个妖怪,她拿着鞭子一绞一抖,那几个妖怪一声惨叫的同时身上发出一阵骨头碎裂声,接着在雉一抖后便被抛出了老远,掉在地上后一动不动,只怕不死也是残废;而苏更是厉害,两只水袖当场击中几个妖怪把他们打飞不说,还深深地插入了地里,随后她双手一抖,水袖又拔起而出,翻地一大片泥土,腾起一阵破空爆裂之声,震得周围几个妖怪顿时身飞呕血。 只有八歧不愧大妖之名,一见不对,就带着身后八个妖怪腾空而起,躲过了苏和雉的攻击。只可怜那些刚刚投靠了他的妖怪,若在天胡城外,怎么也能是雄霸一方的山大王,在苏和雉的面前却跟普通妖怪并无多大区别。 苏和雉她们在打出一击后,几乎同时收回长鞭和水袖,很快又停也不停地继续甩出,打向已经损失了好几十数目的群妖。她们两个平常看去如弱女子一般无二,现在却是成了真正的杀神,眼里尽是杀意,出手也豪不留情。这些妖怪既然选择跟她们做对,那也如蝼蚁一般,要杀就杀。 不过那些妖怪也毕竟非寻常之辈,多少也算准大妖级别,比起天胡城外那些妖怪来也算有些手段,心志更是强了几分,在第一轮损失了几十个以后,马上就清醒了过来,除了几个特别胆小的选择了逃跑之外,其它的也是被苏和雉毫不留情的下手惹起了血性,纷纷红着眼祭出了自己的拿手武器,攻向了苏。 只可惜实力差距太明显,妖怪们还没跑到苏,就被苏的水袖给卷住,一绞一扔就基本一命呜呼,到后来只好仗着数目占有一些优势,四面八方围着苏,欲攻不攻,欲逃不逃,偶尔上前两步虚幌一枪便马上退了下来,却是谁也不敢做出头鸟,即便这样,围着苏的几十号妖怪还是被苏择空一一绞杀,站着的也越来越少。 另外一边,八歧则带着八个妖怪拦住了雉,八歧拿着一把宝剑对上雉的鞭子,倒是见招拆招,另外把个妖怪跟在他前后左右,时不时的掩杀一阵,腾挪躲闪,倒也进退有度,虽然暂时看去奈何不了雉,但比起围着苏的那些妖怪却是好了不少,雉往往朝某一妖怪出手,其它方向便有武器打将过来,让她处处掣肘,几轮下来,也没能取得什么成果。 站在外面看了一会的阿诚稍微放了放心,他强行转移注意力,趁着牛大他们没留意自己,长吸一口气后突然使出天速变化成一道虚影向着南边飞去。他这憋着一口气用出天速变后,速度极快,转眼就疾行出了几百米,再加众妖都忙于争斗和观看却也没发现他的离开。 不过几秒钟,阿诚就来到了厚土山顶南部,来到了黑色石头城堡,又隐身直接飞到了城堡最高处,轻车熟路地潜入了那个他昨晚来过一次关押着老流和青离他们的城堡。 当他用土遁术穿过石墙进到房间里时,发现昨晚被他撞出来的那个窟窿已经被围上了铁栅栏,做成了窗户模样,而老流三个则围在窗前伸长了脖子又蹦又跳,又或者把耳朵紧紧贴在铁栅栏上,似乎在听什么东西。 “几位看来很忙嘛?”阿诚现身,轻笑道。 老流三个全身一震,立刻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老流才拉着阿诚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你没事?” 昨晚阿诚刚刚出现,苏就来了,也马上发现了阿诚,并一掌把阿诚给打出了城堡,就连老流都以为阿诚基本上是逃跑无望,只是等了大半天,却没见阿诚被送到这里来,因此也一直在猜测着昨晚究竟是怎样一个结果,现在阿诚居然无事一般出现,他也是吃惊不小。 还没等阿诚回答老流的问题,青离却也一把拉住阿诚问道:“外面闹哄哄的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你被发现了?那咱们快点走吧?” 阿诚笑了笑,正想叫青离不用担心,那小小流却也扭扭捏捏拉了拉阿诚肩上的衣服,谄笑着吞吞吐吐提醒道:“黑屁股,冰激凌……” 见到老流他们的急迫样子,阿诚有些哭笑不得,说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到时候再跟你们解释。” 说着阿诚就打开戒指让老流他们进去,而后又施展土遁术钻出了城堡,往北飞去。 阿诚也没敢让老流他们和小双呆一起,而是在戒指里给老流他们另隔了一个房间,省得性急的小双一见到老流他们闹出什么误会来,现在的他可没什么时间来解释。阿诚到现在也没完全弄明白戒指的功用,但现在用起来倒也顺手,至少装装东西还是满不错的。到现在小双一个房间,老流他们一个房间,还有在外面抓的那些妖怪又是一个房间,彼此之间也没什么交集,倒省了阿诚不少心。 救老流的过程中几乎没什么逗留,所耗时间甚少,不过等他回到厚土山中央,却发现场上形势还是发生了小小的变化。场上到处躺满了姿势各异或一动不动或挣扎呻吟的妖怪,而本来对付苏的妖怪也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个,他们脸带惧色,离苏比以前更远,最多外强中干地吆喝几声,却是谁也不敢冲上去,本来被分开的苏却和雉却越战越勇,两人会合在一起对付八歧和他那八个亲随。 正如苏所说,牛大他们包括其它妖怪对于苏和八歧这种级别的战斗并不能起多大的作用,就像刚才选择站在八歧一边的妖怪,数目虽然不少,但对于形势却起不了左右的作用。 八歧和他带来的八个妖怪虽然配合精妙,但在苏和雉的夹攻下,却已有些手忙脚乱,好几次苏和雉出手,要不是八歧替他们挡下,好几个只怕早已命丧,但毕竟八歧也不可能随时顾得了他们任何一个,有几个妖怪也渐渐带上了伤,不是被雉在他们肩上削下了一块皮,就是苏用袖子绞下了他们一块肉。照这样情形下去,这八个妖怪也迟早要送命,而当苏和雉解决了他们后再联手对付八歧,那结果也可想而知。 “退!”过了一会,八歧却横剑一扫,剑风起处,同时挡回了苏和雉的攻击,他一声大喝,与八个妖怪往后跳出近二十米远。 “八歧,怎么了,难道你也想逃跑吗?亏了他们这么多的拥护你。”雉收回长鞭笑道,带着轻蔑。 “本就没指望过他们!”八歧却哼了一声:“归位!” 他身边的八个妖怪分散开来,以他为中心分八个方向站定,而后各自咬破手指在脚下的黄土地上画出八个不同形状的血咒,接着又双手掐诀慢慢坐了下去。 等八个妖怪坐下,八歧手上宝剑一丢,却变出一把蒲扇大小的古朴的青铜镜,他一个甩手,把铜镜扔向头上,随后他也咬破手指在地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王字,接着也双手十指尖并拢合着个虚什,快速地坐在了王字上。 雉又想甩出长鞭,苏却脸色大变,一把拉住她叫道:“妹妹快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八歧一声大喝:“开!”那被他抛到头顶滴溜溜转着的青铜镜子忽然止住滚动,把光滑的镜面对向了苏和雉,那镜面上突然发出一阵青黄金光,一下子罩住了以苏和雉为中心的近十米范围的地方。而苏和雉突然感觉那青黄金光照到她们后,她们一下子似乎被冰住了一样,全身上下竟是一点都不能动。 “八咫镜?!”苏和雉几乎同时叫出声,瞪着一双眼睛看着空中那面散发着浩然正大气息的青铜镜子。 “没想到吧,八咫镜也会在我的手上?可是你们却没去想当年正是草雉剑、八咫镜还有八尺琼封印了我,而我破除了封印后,草雉剑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八咫镜自然也不会例外。”对面坐在地上的八歧却得意地笑道,只是姿势却依然保持不变。 ‘八咫镜?难道这面铜镜子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八咫镜?’看到这一幕的阿诚也有些震惊,猜想道:‘不是说这八咫镜一直供奉在某某神宫里吗?’ 不过想想阿诚又释然,既然连什么皇族血统都可能是假的,更不用说一面镜子了。 不过八歧的话却提醒了苏,苏忙对雉喊道:“妹妹,用草雉剑,只有草雉剑才能克这八咫镜!” 只可惜苏话一出口,雉脸上却尽是为难和羞愧。 八歧却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大声笑道:“哈哈哈,她跟你一样,你以为她现在还能动得了吗?就算她能拿出草雉剑也是徒劳,草雉剑在你们的手里也只不过是一把比寻常武器锋利一些的宝剑而已,雉大人又不会五行道法,怎么用草雉剑破我的八咫八卦镜光阵?!” “八咫八卦镜光阵?!你又怎么会这道家阵法?”苏瞳孔紧缩,终于发现八歧身边的八个妖怪身下坐着的正是八卦之兑、离、震、巽、坎、艮、坤、乾八咒位,他们以八歧之王咒位为枢纽和中心,又以地上八卦阵为基,以空中八咫镜为第二阵眼,结合成了一个八咫八卦镜光阵。 “哼哼,这普通的八卦阵谁又不知,本来驱动这八咫镜也不需要八卦阵,可惜为了对付你们俩,我还是觉得应该准备得更完善些才好,我这八个手下虽然对道法并不精通,但要驱动一个小小的八卦阵却是不难。”八歧志得意满道。 “看来为了对付我们,你是准备了很长时间了?”苏说道,面色如常。 八歧却觉得苏只不过是在强装镇定,说道:“不错!你问问我这几个手下就知道了,我训练他们有多少年了?没有五百年只怕也有四百多年了吧?只是你们又何尝没留些手段来对付我,我只不过是先先手为强罢了!如今合我九个之力驱动这八咫镜,威力自然非同寻常,你们就放心好了,不出半个时辰,你们就会被镜光打回原形,任我宰割,哈哈哈!”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牛大却突然架起手上的三股托天叉,疾跑向八歧,大喝道:“八歧,休要猖狂,你别忘了还有我们在!” 牛大身子颇是强壮,一跑起来倒也气势十足,他助跑几步后就扔出了手上的叉子,那三股叉卷起暴烈风声,疾刺向八卦阵中央的八歧。 可是八歧见到牛大的三股叉飞来却是动也不动,反而轻蔑地说了一声:“蠢货!” 只听叮的一声,三股叉刚一飞到八歧外面围着的手下处,但被一股无形之力给弹了回来。八歧愣了一下又紧跑几步接着叉子,然后朝着最近的一个妖怪刺去,接着又是叮的一声,他的叉子刺带那妖怪半米开外便似刺中了一面透明的铁墙一般,再也刺不下去了! 牛大一声大吼,又抛出手上的三股叉,刺向空中的青铜镜子。只可惜就在叉子要撞到青铜镜子上时,那镜子周身发出一阵淡金色光芒,又叮的一声把三股叉给弹了下来。 牛大有些郁闷了,也有些不甘,又接住叉子一阵乱刺,只听叮叮一阵乱响,他却伤不了八歧他们分毫,也根本破坏不了这阵法。 “碍事的家伙,”八歧转头看了看他身后那些新投靠他的妖怪:“现在轮到你们表现了,杀了他!” 那些被苏杀得剩下不到二十来个的妖怪见到苏已受制,却是壮了胆子,叫喝着扑向牛大。 牛大也已红了眼,“来得好!”他一声大叫,反冲向那些妖怪,也不见丝毫畏惧。 而站在阿诚这一边的十多个妖怪也纷纷拿起武器,冲了过去,加入了战团。 场上顿时风卷黄沙,乒乒乓乓声乱响,呼喝号叫声齐鸣。两边妖怪数目差不多,也是势均力敌。只剩下阿诚却仍站在原地,看着场上的一切,眉头微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持阵法的八歧却悠闲地看着牛大他们的群战,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边会输,就算这些妖怪都死光了,等下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在苏和雉之后收拾牛大他们。最后他终于注意到了傻站在边上的阿诚,笑道:“喂,你个家伙又在犹豫什么?我劝你还是归顺我好了,或许等下我还可考虑带你一起出去!” 正在思索着下面该怎么办的阿诚见到八歧跟自己说话,也是回过神来,他眉头一挑,微笑着走了过来,嘴里说道:“是吗?我可不大敢相信你呢。” 八歧却冷笑道:“哼,信不信随便,你信我或许还有条活路,不信则死!” 阿诚却摇了摇头:“呵呵,可惜我谁也不信,我只相信我自己。”说着,他从戒指里拿出了那把草雉剑。 “草雉剑?你?”八歧大惊。 “你也认得这把剑?”阿诚装模作样舞了几下草雉剑,笑问道。 “哼,你有这剑又如何,还能破得了我这阵法?”八歧却也笑道,心中还是不自禁地泛起了一丝紧张。 “如何不如何,总要试了才知道。”阿诚却突然正色道,同时手运真气,草雉剑剑头上立刻出现了一道尺许长的白色剑气。他拿着草雉剑,又走前几步,估摸了距离小心翼翼地往身前刺去。 果不其然,在他的草雉剑刺出一半时也遇到了阻碍,似乎碰着了一堵墙一般。 八歧笑了,心中却叹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紧张,他说道:“哼哼,就凭你?草雉剑在你的手里不过一堆废铁……” “嘘……”阿诚却做了个止声的手势,朝他诡异地笑了笑,随之他手上一用力,那草雉剑竟然整把刺了进去。 “怎么可能?!”八歧瞪大了眼睛,傻在那里。 “一切皆有可能呐!”阿诚叹道,眉宇间却难掩欣喜,只是手上的草雉剑却是不停,继续慢慢向前刺去。随着草雉剑刺进,他的手终于感触到了如水如棉的透明实质,只是这透明的墙一般的东西却并不能阻碍他,他持着草雉剑一点点探进,那触到实质的感觉渐渐蔓延全身,似乎整个人都沉入了水里面,不过很快,随着继续前进,他忽然感觉阻碍慢慢消失,到了最后他感觉全身清爽,没有了半点阻碍,只是人却已经站到了八个妖怪围成的圈里面,真正站到了八歧面前。 “你……你……”八歧却脸色大变,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想动却也是动不了,这阵法一发动,除非先等苏和雉被打回原形,八咫镜自动回落,他却是无法强行自动终止。 “放心,我现在不会杀你,说不定到时候我还会带你一起出去呢……”阿诚看了看外面还在激斗的牛大他们,用剑指了指八歧,又转身慢慢退了出来。 随后他又来到苏和雉前面,对苏说道:“苏大王,把钥匙给我吧?” “阿……诚?”苏却微笑着问道。 “你?”那雉却直盯着阿诚,脸上尽是疑惑和不解,还有一丝怒气,虽然她没开口问,意思却明显得很,要阿诚给她一个解释。 阿诚却始终没有看她,而是只看着苏道:“是我,看你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又有昨天的事,莫非你早已怀疑我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厚土山风云(三) 场边牛大他们打得热火朝天,对于场上的微妙变化浑然不觉。阿诚在用草雉剑刺破八歧的八卦阵的防御之后,却并没急着对八歧动手,反而玩笑一般安抚八歧,但他也管不了八歧到底会不会信他,又直接出了八卦阵,来到了苏面前。 不过在见苏没多少惊讶的样子,阿诚也更确定了自昨天晚上苏突然出现在石头城堡后他所起的猜测,猜测苏是否对早已对他有所怀疑,也早有准备。 不过苏对阿诚的问题却没直接回答,反而笑着叹了口气道:“哎呀,真是没想到妹妹的草雉剑会在你的手上,千算万算还是有误。” 阿诚也点了点头:“我也没想到草雉剑还有这样的用处,看来我的运气真是不错啊。” 苏却道:“阿诚小哥能占尽如此的天时地利可不全是凭了运气,若不是我听过你的事情,也听过牛大对他弟弟牛二的描述,又加你上次替妹妹说话时漏了马脚,我还真怀疑不到你的头上。” 阿诚却眉头一皱:“听你这么说,我却是越来越疑惑了,我想问一下苏大王,上次老流那条拐杖是你特意派手下送过去的吗?” “呵呵,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阿诚小哥,你知道这阵子我一直压着得到钥匙的消息而没有急着出去是为了什么吗,可是为了等你来哦。刚才你消失了一段时间,想来已经救出你那几个同伴了吧?” “唉,”阿诚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是早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老流,你们出来吧。” 阿诚说完就打开了戒指,他身边一暗,忽然多出了老流和青离以及小小流三个。 只是除了小小流一脸的好奇和茫然,老流和青离看上去却有些不安,他们低着头,扭捏着竟然不敢直视阿诚。 “说说看,你们是准备把我怎么个卖法?可惜我不是唐僧,肉也不见得有多美味。”阿诚看了看老流和青离,轻笑道。 “哎呀,阿诚你说得怎么这么难听呢?”老流却一把拉住阿诚的衣袖,谄笑道:“虽然我们确实有些事瞒着你,但是又怎么会把你卖了呢?” “那说说你们瞒了我什么东西?”阿诚问道。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老流却有些为难的挠了挠毛发稀疏的脑袋道。 “算了,你这老家伙不可靠,我还是问青离大哥吧,青离……大哥?”阿诚却又转向青离。 “这个,这个,”青离脸色发窘:“阿诚兄弟,其实我么对你你没什么恶意,流前辈也都是为了你好。” 阿诚却问:“当时我要回大陆的时候,你和老流却破天荒地要留下来,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缘故?” 当时,本来一直死皮赖脸要跟着阿诚的老流竟然说想在日本多呆段时间,就连急着要找杨角的青离也跟着老流留了下来,阿诚怎么会不起疑。只是当时一直不大明白老流和青离为什么会突然这样,现在想起来,联系到了这里,也总算猜出了一二。 青离点了点头道:“当时你叫我去拆神社,我发现了那道奇怪的石门,问了流前辈才知道那门通向了这个封印地,流前辈说他以前之所以来到日本,就是想找到在日本的封印地,却没想到通往封印地的大门竟然就在他身边,我好奇之下就决定跟流前辈一起留下来,到这边来看看。” 阿诚眉头一跳正想再问,却听到雉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忙转头一看,却发现雉整个人竟然如光幕一般闪了几闪,就象电影里的人物因为卡带突然有些模糊了一样,只是雉却一脸的倔强,死死地盯着阿诚,也不说话。而那苏也跟雉差不多,整个身子也变得有些虚幻缥缈起来,只是她一张脸上却还挂着笑容,对阿诚道:“阿诚小哥,还是先把那八歧解决了让我们出来吧,你有什么疑问我们自会与你解释。你看我妹妹都快坚持不住了。” 看到雉痛苦却又倔强的样子,阿诚也有些犹豫起来。正在这时,另一边的八歧却一声大喝:“呔,你们快来杀了他们几个,他们要抢那钥匙!” 八歧也不是傻子,会无缘无故信了阿诚是与他一伙的话,现在听了他们之间的交谈,更是认定了阿诚与苏和雉之间关系的微妙,虽然他并不是很明白阿诚究竟是什么身份,但他也知道了绝不可能会帮着他这一边,为免有更多变故,他慌忙提醒那几个还在与牛大他们缠斗的妖怪。 正在群斗不休的牛大他们总共就剩下了不到二十来个,两边损失相当,都大约只剩半数,活着的也基本受了些伤,连那牛大,手上的三股叉也断了头部,被他当做了棍子来使。 那几个新投靠八歧的妖怪经八歧提醒,终于发现了八歧和苏两方之间多了几个陌生的家伙,他们也不怎么明白老流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听到八歧的话后只以为老流是帮着苏她们来的,就提着武器朝着阿诚这边跑了过来。牛大他们也是一愣,想阻止已是有些来不及。 “他们几个就交给你们吧?”阿诚看了看几个冲来的妖怪,却不怎么在意,对老流他们说道。 谁知老流和青离面色更显为难,老流有些委屈地指了指苏道:“不行啊,我们都被她锁住了元神,现在连个凡人都打不过了!” “是吗?”阿诚微愕,接着笑道:“怎么难道苏大王没把你们当座上宾?看来与我想像之中还是有些不一样嘛!” “去你的,你把我流元帅想成什么了?!你以为我们真把你卖了?多疑的臭小子!”老流骂道。 “没时间废话了,”阿诚却说道,收起了草雉剑,手上突然突现那根烧火棍子:“小双,出来吧,看来还是得靠我们两个啊!” 阿诚拉出戒指里的小双,接着高举棍子,手挽棍花,他身周顿时劲风鼓荡。“上!”阿诚一声轻喝,舞着棍花形如鬼魅一般冲向迎面而来的十来个妖怪。 那十来个妖怪眼看着就要冲到阿诚跟前却突然停了下来,眼里带着迷茫和疑惑,瞳孔散乱,不知聚焦何处,而阿诚则如幻影一般穿梭他们之间,只听一阵金石之声,夹杂着呼喝哀鸣,几乎在在同时,十多个妖怪纷纷飞了出去,扑通连声掉在地上,却再没动静。直到他们飞出后,阿诚终于停了下来,拖着棍子站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虽然有小双的幻术相助,阿诚确实轻松了许多,但霹雳流星终究耗费真气甚巨,他一使出霹雳流星之后,全身的真元一下子就被棍子吸去了大半,人也小小虚脱,虽然不至于无力动弹,却也需要几秒时间缓息。 那紧追而来的牛大几个却愣得站住,尤其是牛大,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二弟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厉害,居然一下子就打杀了十多个和他差不多的对手。 “这小子又进步了啊!”老流和青离对视了一眼,叹道。 苏却眯着眼看了看身前的小双,带着一丝疑惑问道:“小弟弟,你可是瞳狐一族?” “是的。”小双在苏面前却是从没有过的老实,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道,也不敢对‘小弟弟’的称呼表示出什么不满。 “你的父母是谁?”苏略带欣喜问道。 “我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哥哥。”小双老实回道。 苏哦了一声,又问:“那你的哥哥叫什么?” “若尘。” “若尘,若尘……”苏皱起眉头喃喃自语,忽然她又展眉道:“啊,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听说过瞳狐一族出现了个年轻俊杰,叫若尘的,可惜一直未能得见,没想到他竟然是你哥哥。” “你知道我若尘哥?”小双本来是侧对着苏的,此时却忍不住转过身子看着苏,惊疑道。 “呵呵,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苏笑道,随后又叹了口气,不知怎么回事脸上居然挂着一些黯然:“两千年前你家族变故,可惜我当时也是自身难保,未能施加援手,当时大家都以为你们瞳狐一族已经被灭了门,我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后来又听说瞳狐一族出现了一个叫若尘的年青俊杰,惊才艳艳,冠绝狐族,我自然欣喜不已,可惜我流落他乡,也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事情而已,未能见过你哥哥。 小双却更张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家族以前的事?” “你觉得呢?”苏却笑着反问道:“我怎么说也可算是你半个亲人呢。” “你也是我狐族的?”小双失声道。 苏眨了眨眼,叹了口气,怅惘道:“是呢,可惜沧海桑田,我狐族也因我的缘故而惹上了滔天大祸,如今早不复往昔的繁荣昌盛,你年纪小,自然是不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是,你是……”小双喃喃道。 苏却打断小双道:“不错,看来你也猜到了,不过往事已不必再提,以后这个世界也将是你们的世界,看到你们,我怎么都感觉自己老了呢。” 乍知苏的身份,小双却震惊不已,一时局促不安,对于他来说,甚至包括他那若尘哥,苏都是那种零星传说中的存在,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封印地里见到她。 这个时候阿诚却走了过来,拍了拍小双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 小双却站着不动,拉了拉阿诚的袖子,带着点请求的意味道:“你,放过她们好不好?” 阿诚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好了,进去吧。” 等小双进了戒指,阿诚又转向老流三个:“你们也进去先?” 老流和青离却相视苦笑,点了点头拉着小小流飞进了戒指。事到如今,他们也不再急着解释什么,以目前的情况,只怕他们越要解释却越显得心虚,还不如让阿诚自己慢慢思索真相与对错。 阿诚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老流和青离居然没做多想就进了戒指里,要知道进了戒指就相当于接受阿诚的控制。不过见事至此,阿诚对于老流他们的猜疑也更小了一些,虽然他对老流的真正用意并不是很清楚,但对于青离和他说的话他觉得还是可以相信几分的。 阿诚又转对向苏和雉,脸上却带着一丝自嘲和尴尬。 苏似乎看透了阿诚的心思,脸带轻松笑道:“阿诚小哥果然了得,没想到连我狐族里以骄傲出名的瞳狐一族都能够听你的话。” “见笑了,我只不过把小双当成自己的兄弟看待,只可惜他比我厉害,这一路来都靠他照顾。”阿诚摆摆手一脸谦虚地笑道。 苏却轻笑一声道“阿诚小哥还真谦虚。我倒很是好奇,这阵子一直听你那几个同伴说你是个怎样怎样的人,到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该让我还有我妹妹看看你的真面目?” 阿诚挂起一丝苦笑,慢慢现出本来面目:“希望苏大王看了不要太过失望才好。” 苏仔细地看了看阿诚,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没想到阿诚小哥是个清秀俊美的小伙子。” 雉却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这些‘人’当中,知道最少的可以说就是雉了,她离开天胡城时老流他们还没来,不知道情况不用说,回到天胡城后先是忙于疗伤,后来又忙于记挂与假冒了牛二的阿诚之间的事,也一直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阿诚突然变脸是毫无准备。阿诚刚刚拿出草雉剑的时候,她还以为阿诚只是见宝起意想据为己有才骗她说草雉剑被八歧给夺走,她虽然对阿诚相瞒于她有些生气,但也没有多大在意,觉得只是小事,到如今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被个妖精称赞英俊,阿诚还是不禁地有些飘飘然,不过脸上却挂起了一丝苦笑,一张脸微微泛红道:“苏大王就别开小子的玩笑了。” 接着阿诚又抬头直视着雉,定定地看了一会,又立正朝着雉鞠了个躬:“实在对不起了,雉大人,一直瞒着你,我只不过是个凡间的人类小子,假冒了牛二而已。” “你一直在骗我?”雉突然脸色通红,叫道。 阿诚低头无语。 “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雉浑身缠斗着,紧咬牙齿,她用尽全力想要走出镜光,却难动弹。 “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先谈正事吧?”阿诚掩饰着尴尬转向苏道。 “我不管什么正事,我只问你,以前的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是假的?你快回答我!”雉高声叫道。 “好吧。”苏却收笑正色道:“那诚小哥接下来想准备怎么处置我们姐妹俩?” “既然苏大王已经说了不再出去,那咱们自然没什么冲突的地方,你把钥匙给我,我出去还给它人家。”阿诚却不看雉,只对苏说道。 “呵呵,你的话可真不怎么说得通,虽然我是说了现在暂时不离开这里,但是并没说过不要钥匙了。”苏一语拆穿阿诚话中的毛病,笑道:“而且诚小哥知道我为什么在拿到钥匙后还会决定暂时不回到人间去吗?” “不怎么清楚。” “说实话,你那几个同伴来了这里后与我说了些人间的情况,我才知道人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也知道只要有个移界还有什么学校存在,我们就算离开这里回到人间,只怕也不会有多少好日子可过,反倒可能会让这封印地彻底关闭,我们姐妹俩被关在这里也有近千年了,早已没有多少往日的雄心壮志,我们真的累了,我们只不过是两个弱质女子,不想再过整天被人追杀无一时一刻安宁的日子了。” “那不正好?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比起个牢笼来还是要大多了,况且这里风平浪静,比起外面的世界安宁多了,何必一定要出去呢?听你说来我们还是没什么冲突嘛?”阿诚笑道。 “唉,”苏却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诚小哥过惯了自由的日子,并不理解我们的心思。” “我也并不自由啊,在我那个世界,没钱就没饭吃,没车坐,哪里也不能去,每天为了糊口还要去上班,不能看自己想看的电视,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大多数人还没有你们的潇洒和自由。” “错了,不一样的。”苏却又叹了口气道,显得有些无奈。 “怎么不一样?”阿诚问。 苏却盯着阿诚道:“我且问你,你现在也算修行中人,也知道修行要不怕辛苦不怕寂寞,但还是有千千万万地人豪不犹豫地走了这条路,也有无数的人包括我们妖族躲在深山冷水之中,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不怕寂寞和辛苦在拼命修行,而且再苦再累他们也都是心甘情愿。但假如说他们的修行都是被迫的,就算结果一样,为了长生,为了强大,但你觉得他们还能如前面那样的心甘情愿吗?” “这个?”听了苏的话,阿诚一时竟无法回答,他忽然想起了自己。自己不正是被强迫的吗?确实若不是为了活命,老子说不定还不愿意过那种被老火他们摧残的日子呢,又或者说至少在修行中会是另外一种轻松的心态,而不像现在这样总是感觉有一种莫名的压力和不甘。 “我们也一样,假如说我们不是被人关起来,能够自由出入这个封印地,说不定我们讨厌外面的繁杂,还是会愿意继续生活在这个风平浪静的地方,至多就偶尔出去转转,但是正因为这里被人为限制了起来,我们却更想出去。自愿的就是自由,不自愿的就是不自由。”苏又说道。 正如苏所说,有的时候自愿的才是自由的。就像阿诚自己,以前在人间工作生活,自从她走后,阿诚一个人生活,他过的基本是准宅男的日子,每天公司和住处两点一线的往返,最多每个星期去一次超市,一次买够一个星期的生活用品,偶尔晚上跟着几个朋友出去稍微溜达溜达,虽然单调了些,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甚至阿诚曾有段时间请了大假,窝在家里半个月硬是没出门一步,反倒感觉难得的清爽清静。但假如某一天,几个人把他关进一间屋子,生活跟平时并无区别甚至还要更好,不用他劳动,有吃有穿,干干净净,但他只怕不再会觉得清爽清静,而会感觉压抑和孤独,会感觉寂寞和空虚。 不过阿诚却也说道:“你说的是有些道理,可是我们生活中做出的行为有几个算是真正自愿的呢?比如说早上我肚子饿了,但其实我还想睡觉,但为了不被饿死,我不得不起床做饭吃东西,这其实也不是自愿的啊,但是不是就说明我这样不自由了呢?其实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只有相对的自由。” “不,不一样的。”苏却又摇了摇头道:“你那肚子饿做早饭是遵循了天地之间的规则,说到底你还是自愿的。我也没说过我们要绝对的自由,我只想要没有人为束缚,只遵循天理循环的自由,就像我脚下的这片土地头上的这片天空,我并不妄想我能够踏及每一个地方,但我只想这片土地能够让我不受限制走到走不动为止,这片天空能让我飞到飞不动为止,纵使路上有多少危险的东西让我突然死去也心甘情愿,而不想伸脚处就有人对你说这里不能踏入,抬头处就有人说你这里不能飞来,他们说他们代表了天道,什么神,什么仙,他们所代表的只是他们无尽的野心和操控他人的欲念,天道自在我心,我才不要受他们的束缚!” 苏话一说完,天上忽然一声霹雳雷鸣,接着乌云骤起,哗哗哗下起遮天大雨来! 第一百三十三章 厚土山风云(四) 苏颇有些逆天味道的话一说完,天空中突然间电闪雷鸣,黑云聚集,下起了磅礴大雨。 瞬间被淋湿成一只落汤鸡般的阿诚抬着头看着天空,无语茫然。 “怎么样?”苏问阿诚。 阿诚却抹了把脸苦笑道:“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但是我也承认你说的有些道理,只是你说服了我的心却还是不可能说服我的人,你别忘了,我是个人类,我和你终究是处于不同的立场。虽然我也愿意相信你出去后不会随便伤害人类,但我还是不能冒这个风险,至少目前不能。对于你们妖族来说,我们人类实在是太弱小了。” “你们人类?”苏微愕,突然又咯咯笑了起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那几个同伴来到这里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吗?你不会真认为他们是来拿回钥匙的吧?” “那他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他们来这里只不过因为我有一件东西,一件属于你的东西,或者可以说是一件属于寄宿在你身体里的那只猴子的东西。”苏说道。 “什么东西?老流他们难道连这件事都跟你说了?”阿诚脸色微变,忙问道。 “什么东西你不用急着知道,你也要体谅你那几个同伴的苦心,不过现在看来我却不大放心把这件东西交给你呢。” “为什么?” “你既然是人类,我为何要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异族?”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只要把钥匙给我就是。”阿诚坦然地伸出一只手道。 “你?好小子!”苏有些以外阿诚竟然会是这样的回答,也突然有些生气,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果然跟你同伴说的一样,你虽然聪明,却又如此顽固。难道你还没看清楚你目前的形势,以你身上的情况,谁还会承认你是一个人?就如你同伴所说,只怕到时候那些狗腿子们抓住你,把你炼得形神俱灭才会明白过来吗,可那个时候你要后悔就晚了!” 见到阿诚半天没说话,苏以为阿诚被说动,又道:“接受现实吧,诚小哥,你来自凡人界,见识太少,不了解这三界之间的复杂,到了如今,你已经没有更多选择了,不管你与那猴子之间的结果如何,那些家伙都不会容你好好活下去,若是你身上寄宿的是其它的妖怪,他们或许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猴子却不一样,不管是现在的还是曾经的,他们绝不会容得这么一个危险因素存在三界之中,你还不如趁早选择一条新路,一条能够活下去的路子。” “什么路?”阿诚抬头,低声问道。 “与我妖族站在一边,统领妖族走向自由的天空。你与那猴子之间,如果那猴子活下来,自不用说,但假如你能活下来,这也将是你必然的选择,是你的宿命。”苏一字一句道。 阿诚又低头沉默。 苏又问道:“怎么样?其实这些话并不用我来说,你以后自然会明白。我只是有些讨厌那只猴子,相比起他我反倒更喜欢你一些,所以才与你这么说,当然我也有我的私心,如果你到时候事成,我妖族荣光往复,我和妹妹也好沾点光,至少再不用一直受那些狗腿子的欺负。” 苏所说的并非虚言,她与阿诚身体里的猴子虽然以前并没有过直接接触,但苏曾经被某个至高无上统驭万妖的神明当做一颗棋子,然而却在某个巨大的棋局将要终结时被抛弃,而那猴子却正是那神明千万年间孕育,两者虽然算不上母子,但也可以说是一脉传承,苏对那神明的憎恨也多少影响她对那猴子的观感。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对于苏来说,阿诚也好,猴子也罢,就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也像老火他们所说,阿诚和猴子已成一体,就算到时候终究将有个你死我活,就算阿诚能够侥幸继续活下来,他也将不容于那些神明,或许到时候他也将不得不逼着与妖族同伍,但是阿诚迟觉悟一天,就多一分风险。 自那神明陨落后,妖族已是一片散沙,也不复往日统治三界的荣光,到了如今就连在三界立足都是困难,在人间界,妖族被驱赶进了一个又一个的封印地,千年万年被关在一个狭小的地方,不得自由;在天界,妖族在几个妖圣和妖王的带领下各自为政,有的早已投靠上庭,有的苟延残喘,有的甚至还内斗不休,零星有反抗的,或被当场打压消灭,或者最终失败被迫逃进祖妖山避难,或者根本翻不起什么大浪。 整个妖族,是一片死气沉沉,没有希望,没有未来,更无法提以往的荣耀。 而那猴子,曾经在万千年的岁月河流中,卷起了怎样大的浪花,让那些神明颤栗,让那些神明颤抖,让他们恐慌,让他们寝食难安,整个妖族也一时间感觉扬眉吐气,就算猴子曾经失败,甚至有传言他已屈服和投靠,但他的故事几千年来却依然被无数的妖怪甚至人类所传诵不休,妖怪们怕他却也爱他,而他也是众多妖族眼里唯一的希望,不止因为他作为那妖族圣人天生孕育而来的传承身份,也因为他的强大和曾经一往无前的气概和决心。 当那一年有传言说他被打败,屈服和皈依,整个妖族,无数的妖怪都为之黯然和哭泣,感觉天地崩塌,前途渺茫,他们开始骂他,他们开始唾弃他,但是他们也企盼,依旧心怀希冀,他们依然希望他能够重新挺直那不屈的脊梁,带着万万千千的妖怪再来一次,就算结局依旧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他们也心甘情愿。他那一棍破天的身姿,千年来依旧深深铭刻在每个妖怪的心底。 苏也一样,当听到他被打败,而后屈服,也是感觉一样的绝望,这些年来,她也几乎死了心,栖身于天胡城,一步不出,甚至想了就这样度过万万年,直到天荒地老。虽然牛大出乎意外的带来了打开封印地的钥匙,她也只是打算着出去后找个僻静却自由的地方,安隐度日。 可是老流他们的到来,却带来了他的消息。是的,他是败了,但他从未屈服,而是流落三界,四处逃亡,寻找着东山再起的机会。而这一次,他做了场豪赌,就算结果是他形神俱灭,也要让反抗的火种继续传承下去。 不过这一场豪赌也有无数的变数,不说他赌胜后,将要面对的依然是那几乎不可战胜的强大的无数神明的疯狂镇压,在他和寄宿的阿诚决出结果之前,面对那些神明和狗腿子们无处不在的监视,万一有个不慎,就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他寄宿的阿诚本身也是个变数,假如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迟迟不悟,妄想妥协和投靠,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而假如他选择逃避,不肯带着妖族出头,那对整个妖族来说,也将是巨大的损失。 虽然过了这么多年,苏的雄心壮志早已消泯不少,但对于自由的渴望却并未怎么减少,她也知道,只有全妖族的自由,才能有她的自由,就算她现在能够离开天胡城,回到人界甚至天界,但假如三界大势没变,她依然得过着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的生活。 因此出于这样可算私心也算公心的目的,她也希望阿诚能够正视现实,早日觉悟,也少走弯路,少遇危险,毕竟希望在猴子的身上也在他的身上。 在这里封印地中的那个生死门,每十年会打开一次,期限为三天,但能出入的也只限于一些道行低微的小妖怪,而在十年前,生死门忽然大开,虽然她和雉依然不能出入,但如那牛大之类竟然能够安然通行,于是她们就派出了牛大,让他去寻找打开生死门的钥匙。而在今年,也是生死门打开的时间,只是今年生死打开后,竟然一直都没有关上,真可算是千年未见的奇像。 而她从老流那里得知,十年前,猴子从天界逃到凡界,而今年,猴子舍弃了身体,元神强行寄宿在了阿诚的身体里,虽然她不能肯定两者与生死门的变化一定有什么联系,但多多少少她忽然觉得或许这也是预示着什么。而且她也听老流说今年其它几个封印地也似乎出现了异样,人间出现了比以往更多的大妖怪,导致移界那学校不得不早早派人出去除妖,依老流的推测那些妖怪很可能是来自人间界另外几个封印地,想来那几个封印地的情况可能也与这里差不多。 天数么,预示着我妖族怎样的未来?这是她这几天里脑中闪过最多的念头。 只是对于苏一步接一步的连问,阿诚却难得地沉默起来。与苏差不多的话,阿诚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从老火他们老流他们那里,阿诚也都听到过类似的话,到了如今阿诚也明白苏的话里并没多少夸张的成分,也没怎样的危言耸听,至少从他在移界的亲身经历,从宫鸣和明灯若有似无对他屡次刻意的关注,阿诚也大体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 阿诚自然也不会束手待毙,不可能乖乖地做一只待宰的绵羊,可是难道因为如此,就要选择一条以前从来想都不敢想或者从来没去想过的道路吗?要知道不过两个多月前,他可只是一个为着生计奔波,为了饭碗在公司里与同事尔虞我诈互相算计,只想着能快点升职,早点涨工资,早点在省城买间不大不小的房子,买辆一般般的车子,娶个不算丑也不用太漂亮的老婆的平凡人啊! 好累!虽然这两个月来阿诚四处奔波,几乎没有一刻停歇,也没怎么去计较辛苦,可如今一想起过去这段日子,阿诚心中忽然升起无尽的疲惫。 看到苏一直盯着自己,等着他的回答,阿诚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带着一丝落寞和萧索道:“苏大王,非常感谢你能与我说这些。不过假如到时候我死了,那以后的事自然不用我现在来操心,而假如我还能侥幸活下来,那也是到时候的事。不管以后会怎样,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我也没什么大志,没想过要做出怎样的大事业,修得怎样的大功德,我只想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过平平稳稳的日子。你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太沉重,我负担不起,我也不想介入你们妖族和什么神佛之间的事,我自觉没这样的能力,也没这样的决心和气魄。 就算以后我还是被迫做出你说的选择,但是至少现在我还不会迈出这一步,我有我想要的生活,要走什么样的路我也会自己选择,你与我说了也是无用,说到底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个人,就算全世界都否认,我也始终坚持我是一个人类,我有我的立场,有我的坚持,有我所恨有我所爱,有我自己的属于人世间的牵绊。 而且我也说过,我谁也不相信,我只相信我自己,就算是你现在确实是为我好,我也依然保留自己的怀疑,所以说我还是要拿回钥匙。不管怎么说,我现在还是不放心把钥匙留在你手上,原因很简单,我是人,你是妖,而且现在是我掌握了主动,就算你不服,就算你觉得我妨碍了你的自由,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还是请你把钥匙交出来吧。” 说到后来,阿诚却已没了原先那丝沉重,重新换回了原先的轻松表情,雨越下越大,黑云压地,阿诚却更挺直了脊梁,眼里闪烁着一丝坚毅。 苏没想到阿诚憋了半天结果说出了这样的话,她不由愣住,不过对于这个等了好久才得到的结果,除了有些诧异外,她也没显得有多大的失望,反而大声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得无比畅快,也不像是目的不达心情郁闷时的笑,笑了一会后她说道:“诚小哥还真是个执着的人,看来那猴子真没选错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时候到了一切都会明了,否则还真显得我老太婆了,太过罗嗦。只可惜的是,我现在不能动,想把钥匙给你也不行啊!要么你先把我放了,我给你找钥匙?” “苏大王把放钥匙的地方告诉我就行,我自己去取。”阿诚也笑了笑道。 “我也没把钥匙放在其它地方,就带在我身上呢,你既然不肯放我,那就自己来取吧?”苏却笑道。 “这个,不知道钥匙放在你身上什么地方?”阿诚微愕,愣了一下后问道。 “这个就不好说了,我记性很差,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可惜我又不用,到底是放在我左袖里呢还是右袖里呢?要么你自己来搜?”苏却皱眉做思索状,突然又抬眼问阿诚道,笑意盎然,眼神莫名。 “哎呀,这可有些麻烦呢。”阿诚露出一丝为难,不过突然他拿出草雉剑,慢慢地刺进了镜光中。阿诚手上的草雉剑刺进了镜光后,在他感觉像是刺进了一块棉布,他草雉剑一划,竟然在镜光中撕开了一道可见的口子,他又划了几下后,整个人便跟着钻了进去,嘴里却笑道:“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冒犯了,还望苏大王体谅一下。” 笑话,怕什么呢?俺可是现代人,虽然不是什么流氓,但也不是什么刻意讲究男女授受不亲的古代书生,更不会被这点小事给吓住。 见到阿诚几乎没什么犹豫就走进来,想来是真准备要搜身,苏也不由吃惊,不过很快她又重新挂上笑脸,看着阿诚道:“你可要仔细搜哦,虽然我现在也想不起把钥匙藏在哪了,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肯定藏得很隐秘的。不过你也别趁机占我的便宜哦,妹妹正在旁边看着呢。” 阿诚却不再说话也不看她的眼睛,而是径直走到他的前面,左手直接去捏苏的右边袖子。 等阿诚搜了她右边袖子一无所获后苏笑道:“没有吗?那说不定在我左袖上呢。” 阿诚也不说话,又去捏苏左边的袖子。 “也没有吗?哎呀,那是在哪里呢?对了,可能是在我腰上吧。”苏又说。 听苏这么说,阿诚却站那里不动。 “怎么了,哎哟,怎么脸都红了?难道诚小哥也会害羞吗?没事,只要你别弄疼我就行了。”苏看了看阿诚,突然笑道。 谁知阿诚却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啧啧叹道:“你的腰可真细呀!” “你?”本来媚态万千笑意盈盈地苏怎么也没料到阿诚突然会来这么一出,顿时大窘。 “可惜我一眼就看出来你腰上怎么也不像是藏了什么钥匙的样子呢,苏大王还是老实告诉我吧。”阿诚说道。 “哼,没想到你还是个轻浮的浪荡子,我真是看错你了。好吧好吧,不跟你耍了,钥匙在我肚子里,我吐出来给你。” “那就谢谢了。”阿诚低头道。 过了一会,苏含混说道:“快来拿啊!”听去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 “请把钥匙丢地上吧。”阿诚依然低着头,人却没动。 “好吧,”苏又含糊说道,可是突然,“呃,呃,钥--匙--卡--在--我--嘴--上--了,快……”苏嘶声叫道。 可是阿诚却依然低着头没动:“苏大王还是别开玩笑了,请把钥匙吐地上吧。” 但是苏却呃呃了几声后再没回应。阿诚心中一惊,再也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苏。 只是他看到的却是苏张着一张小嘴,嘴上衔着一把齿型的如玉如石的钥匙,脸上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她朝着阿诚眨了眨一双桃花含露一般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一时魅惑无双。 阿诚慌忙想低下头转移视线,脑袋却已经不受控制,他死死地盯着苏,本来清澈的双眼渐渐模糊起来,带着茫然,也带着木讷,似乎失去了生机一般。 “还是上套了啊……”阿诚在失去意识之前念道。 戒指里的小双却急得跺脚骂道:“笨啊,不是叫你不要看她的眼睛吗?!”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厚土山风云(五) 苏说钥匙在她自己身上要阿诚自己去搜时,向来谨慎的阿诚自然不敢立刻同意,他先问了小双,而小双则告知只要他不要看苏的眼睛就行。阿诚心中稍定,就真的走进了镜光中,搜起苏的身来。 阿诚本来确实一直低着头没去看苏的眼睛,谁知苏竟然骗说钥匙卡到了喉咙,阿诚本来不信,但又不忍苏真的出什么大的意外,还是忍不住抬头查看究竟,却没想一抬头就迎着了苏的眼神,中了苏的**之术,突然间失去了意识。 看到阿诚两眼蒙胧,一脸痴相,苏终于得意笑道:“你以为不看我的眼睛真的就可以了吗?若不是要试试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你还能在我前面说这么多话么?不过那个小家伙可真是的,没想到胳膊肘往外拐,竟然这么真心实意地帮你。” 苏的话也并非自夸,她要发动她赖以成名的**之术可不是只靠眼睛的,而要不是为了了解阿诚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在阿诚露出本来面目真正暴露身份时她就可以发动了,却完全不必等到现在。 “姐姐?”在旁边一直看着的雉突然叫道,语气焦急。 “放心,”苏却冷下了脸,只盯着阿诚说道:“刚才他还算有点良心,竟然会担心我的安危,我也会饶过他刚才的无礼,不会要了他的命的。……你,现在去把八歧杀了!” 苏前面的话是对雉说的,最后一句却是对阿诚说的,阿诚接到命令后,机械地回了一句‘是’,就慢慢地转过身子,抬脚准备踏出镜光。 可是他抬起左脚后却停在了那里,久久未能踏出去,似乎中了定身法一般。 “你干什么,快去杀了八歧!”苏讶着叫道,现在可没剩下多少时间了,虽然她一直是一副轻松模样,但没在镜光中呆过,谁也无法想像她和雉元神被火炙烤一般的难受程度。 可是,呆立不动的阿诚那双似乎蒙了一层水雾一般的眼珠突然闪过一丝红光,接着便慢慢清晰起来,而阿诚则轻咦一声,转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各处,又转过身子,看了看苏和雉,脸上带着疑惑。 “怎么可能?”苏睁大了眼睛叫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忽然醒转过来的阿诚只感觉自己像睡了一觉,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去追究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看苏的表情也不像似她自动解除了他身上的**术。阿诚趁着苏发愣,走了过去拿过她嘴上的钥匙,笑道:“为什么要把钥匙藏在肚子里呢,你就不怕消化不良?而且钥匙上细菌最多了,含在嘴里你就不怕拉肚子?” 阿诚跟苏开了句玩笑,也不管苏的反应,就转向雉。 雉也盯着他,两人对视良久,却谁都没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阿诚似乎很艰难地张了张嘴说道:“那个,如果你愿意的话,就跟我一起出去吧?不过,外面对你来说很危险,我们要约法三章……” “我……恨……你!”雉却突然叫道。 雉气愤难当,你说怎样就怎样啊?你把我当什么了?欺骗我这么久也没一句解释?只是在叫出那句我恨你后,她却突然愣住,脸上现过一丝痛苦和彷徨,似乎有些后悔的样子。 “好吧。”阿诚却没察觉雉的异样,面色一暗,也泛起一丝尴尬,他低头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回来看你的。” 雉又愣了一下,脸上的痛苦更甚,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说出话来。 阿诚一走出镜光,牛大几个立刻围了上来,牛大拖着一截棍子,显得有些狼狈,他瞪着阿诚,带着一丝疑惑和焦急问道:“我二弟呢?” 牛大与阿诚曾经打过一架,现在阿诚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他自然很快就认出了阿诚,而阿诚本来是假冒牛二,牛大也自然要问起牛二的情况,毕竟牛二是他最牵挂的兄弟。 阿诚也不多解释什么,从戒指里抓出‘牛魔王’也就是牛二,扔到了牛大跟前,又向八歧那边走去。 牛大突然见到牛二,是又惊又喜,但见牛二无恙,更是放了心,不过他也等不及跟牛二叙旧,又和那几个妖怪挡在了阿诚前面,说道:“把钥匙交出来!” 阿诚却笑笑道:“牛大哥,别试图阻拦我,现在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时间不多了,再拖下去苏大人和雉大人就危险了。” 说着,阿诚却不再理会牛大,旁若无人地从牛大身边走了过去。牛大脸上竟然冒出了汗来,硬是没敢动手,只呆呆地看着阿诚走过去,而另外几个妖怪也拿着武器犹犹豫豫,却始终没敢再拦着阿诚。 不过数天时间,当初阿诚打败牛大靠了几分运气和几分智谋,牛大自然不怎么服气,也扬言到时候再与阿诚好好打上一架,可如今,看到阿诚一招打败八歧那边十多个实力跟自己差不多的妖怪,重新站到阿诚的前面,他豪气顿失,竟然生不出战斗的勇气。 阿诚却又直接穿过了八歧外围的几个妖怪,来到了八歧跟前。 “人类?我见过你!”坐在地上的八歧一双蛇眼直盯着阿诚,眼神阴冷,又带着一丝愤怒。 在八歧袭击雉那次,阿诚用天巧变迷惑八歧,当时也现出过人类的原形,八歧自然有些印象,只是当时他受到重创,慌忙跑路,也一直没怎么去计较,现在转念一想,终于知道了那时阿诚的样子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八歧大人,得罪了!”阿诚对着八歧却是冷面无笑,不由分说就持起草雉剑一剑削下了八歧的脑袋! 被砍掉脑袋的八歧再也坐不稳,顿时歪向一变,而他旁边围着的八个手下身子突然一下猛颤,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也歪歪扭扭向着一边倒去。这八卦阵被阿诚强行打破,几个妖怪突受反噬,不死也是重伤。 再他们倒下去的同时,天上高挂的八咫镜也轻轻一颤,又骨碌碌地转了起来,面上镜光乱扫,慢慢变弱,最后八咫镜终于向下掉落。 只是不同于那几个手下,八歧却很快又坐了起来,他那被阿诚砍断的脖子处也没出现什么血迹,反而又一点点长出*,竟跟以前一模一样,似要长出一个新的脑袋来。 不过阿诚却没再对八歧下手,他看了看那边镜光收去后颓然坐在地上忽忽喘着粗气但也并无大碍的苏和雉,突然跳向空中,一把抓住了掉下来的八咫镜,丢进了戒指里,随后他身子突然化成了一道虚影,如一道光一般向北疾飞而去,远远地抛下了几句话:“后面的事就交给苏大王你们自己了。” “等等……”看着阿诚离去的背影,雉无力地朝着他招了招手,喃喃地喊了一声。她半站起来后又马上跌坐在地上,脸上尽是焦急。 只是她的声音微弱,又加阿诚速度极快,比起声音也没慢上多少,又哪里听得到她的呼声。 她旁边的苏却不见急恼,脸上反而带着一丝笑容,朝着阿诚离开的方向轻轻淡淡说道:“诚小哥,何必这么急?还是回来再叙叙话吧。”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却穿透力十足,一字一字清晰地传到了阿诚的耳朵里。不过此时阿诚已经飞到了厚土山北边,找到了生死门所在的地方。 只见这里也树着一座跟外面几乎一模一样的石质方形拱门,不同的是在石门下正前方还有一个圆形的石盘,这石盘突出泥土约两寸,大如水缸,青青白白,光滑如镜,也不知道是什么石头雕砌而成,而在石盘的中央则有一个小小的孔洞。 ‘鬼才回来跟你叙话!’对于苏的话,阿诚在心中回道。他看了看石盘中央的小孔,拿出钥匙比划了一下,然后插了进去。那把如玉如石的钥匙一插进孔洞中,上面的光华越来越盛,最后竟似变得透明了一般。 苏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诚小哥,我这里还有几个你认识的客人,你是不是回来见见他们?” ‘鬼才信你!’阿诚头也不回,小心翼翼地转动插进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圆柄的钥匙。 只听石盘中‘咔嚓’一声,机关触动,那道石门上出现了一道透明如水微露光芒如幕布一般的东西。 成了,阿诚欣喜不已。不过他却又拔出钥匙,站在原地,在等了三五秒时间后石门上的光幕终于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可以!阿诚又暗叫一声,他又重新插进钥匙转动了一下,然后等石门上光幕重新升起后快速地拔出钥匙,趁着光幕未退快步跑向石门。 只是在半路他却还是转头望了望身后远处那雉有些模糊的身影,喃喃了一声:“再见了……” 石门越来越近…… “阿诚先生!”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方向远远传了过来。 阿诚嘎然止步,疑惑地向着南边看了看,却看到苏那边竟然多出几个身影来。 “阿诚先生!”那个声音又在苏那边响起。 “阿诚~!”又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但在阿诚听来却也很熟悉。 阿诚眼神闪烁,最后叹了口气,走回石盘,坐了下来,他朝着苏那边招了招手,叫道:“苏大王,在下甘拜下风,带她们过来吧。” “呵呵,诚小哥难道走不动了吗?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过去吧。”苏笑道,带着身边的人往北走了过来。 苏一行看去走得甚慢,却转眼即到,除了她和雉,牛大他们也跟了过来,而苏旁边多出的几个人影,除了绿儿,紫儿和青儿,竟然还有那许久未见的中江朝香和中江亚香! 被青儿几个搀扶着走过来的朝香和亚香表情各异,一个低着头,红着脸,竟然不敢看阿诚,另一个则怒目瞪向阿诚,重重地哼了一声。 “诚小哥,还是先把钥匙还给我吧?”苏却看了看垂头丧气的阿诚和相貌几乎难以区分表情却各异的朝香亚香姐妹俩,咯咯笑道。 阿诚苦笑一声,把钥匙丢给苏,站起身说道:“苏大王还是放了她们吧,她们跟这事不相干的。” “你看,我叫你不用这么急着走的你偏不听,唉!”苏接住钥匙,叹了口气,脸上却尽是轻松和得意,她朝青儿几个点了点头,青儿三个便放开了朝香和亚香。 朝香和亚香胳膊一松,连忙走到阿诚身边。 “怎么回事?”阿诚忍不住向她俩问道。此时此刻的阿诚其实是欲哭无泪,眼看着计划就要圆满成功,得逃此地,还拿回了钥匙,救回了老流他们,谁知最后竟然杀出这姐妹俩来,也让局势陡然逆转。亢奋之后,阿诚只感觉浑身冰冷,有气无力,有如虚脱了一般。 朝香红着脸,朝阿诚鞠躬不止,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对不起……” 亚香却又瞪了阿诚一眼:“你这坏蛋!” 朝香和亚香自然是进了这里才被苏抓起来的。而本来她们想跟着阿诚一起进来,却被阿诚拒绝,她们也知晓厉害关系,遂打消了跟进封印地的念头,可是朝香在问起申秀苑关于小双是不是阿诚兄弟的时候,申秀苑一时失误,竟然把阿诚所变出的阿忠的事情也说漏了出来。 在得知阿忠这个所谓的兄弟只不过是阿诚变化而来,其实根本没这么号人,亚香顿时气得浑身颤抖,花颜失色,最后有如发疯了一般毫无预兆地跑进了封印门,而在亚香跑进来后,朝香也咬了咬牙不顾中江彦一的反对跟了进来。甚至连那申秀苑见到朝香和亚香进来后也有跟进来的冲动,但迫于阿诚当时另有所托,才强忍着冲动,留在了那边。 朝香和亚香跟进了封印地后,没过多久就被一座山下巡山的妖怪给抓了起来。在得知朝香和亚香是来自外面世界的人类,那个山上的羚羊妖部落吃惊不已,却也没敢马上杀了她俩,而羚羊妖部落抓到了两个人类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天胡城,苏听到这个消息后亲自出去把朝香和亚香抓来了天胡城。因此虽然阿诚比朝香和亚香早进封印地,但朝香和亚香到天胡城却是比阿诚早了许多。苏抓来朝香和亚香的事她也一直没与其它的妖怪说过,所以阿诚也是一直没能知道,不想这朝香和亚香竟然成了苏对付阿诚最关键的筹码。 这几天阿诚与苏斗志斗勇,暗战不休,阿诚可说是占尽上风,得尽天时地利,还有运气,只可惜苏却是以不变应万变,抓得朝香和亚香这一暗码在手,阿诚怎么样都难有胜算。 见到朝香和亚香一个忙着道歉,另一个则开口就来一句混蛋,怎么也难给阿诚清楚的答案,阿诚索性不再多计较她们是怎么来到的天胡城,他对朝香和亚香道:“好了,现在没时间说这些,我还是送你们进万变吧。” 阿诚说着,就不管朝香和亚香同意不同意,把她们收进了戒指里面。 “她们是谁?!”对面的雉却突然问道,她冷着脸,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重重地抖了抖手上的鞭子,竟是换回了原来的那副玉面罗刹模样。 “她们,她们是我两个朋友。”阿诚却视线游移,竟然有些心虚一般,不敢直视雉。 “朋友,什么样的朋友?!竟然值得你肯为她们还回钥匙?!”雉又抖了一下鞭子,气势汹汹,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从她的反应看来,似乎她甚至宁可阿诚丢下朝香和亚香,甚至包括丢下她自己,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世界上最难回答的莫过于这样的问题了,因为不管说出怎样的答案对方都不可能完全的满意。而阿诚也这个那个的支吾起来,其实这个问题并不是不好解释,但一来要时间,二来要心情,三来要气氛,而此时此刻的阿诚却都没有。 不过正在阿诚为难之际,苏却为阿诚解围,她笑道:“呵呵,看来诚小哥的人生很精彩呀!诚小哥现在是不是跟我们回去再叙叙话呢?” 精彩个屁啊!阿诚差点骂出声,不过脸上却堆起了苦笑,无奈道:“好吧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好多叨扰苏大王几天了。” 苏却畅快笑道:“几天怎么够呢?你想呆多久都行,怎么说也得呆个几十年上百年的,反正我们都不急不是?” 几十年?上百年?阿诚的脸顿时变成了一只紫茄子,头上冷汗如黄豆一般滚落。 他想像着几十年后他离开这里回到人间,却发现老爸老妈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竟然忘了他是谁,不由心中一阵发苦。 不,我不要做烂柯人! 不过不等他表示反对,雉却走过来准备拉他:“走!” 突然,天上一暗,雉下意识地止步看向头上,又突然脸色大变,叫道:“快跑!” 正在纠结着几十年后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阿诚等发现不对,也抬头看向上面时,一条巨大的尾巴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当尾巴把阿诚砸倒之后,从那尾巴起处,慢慢现出了一条高达几十米,长近百米的八头大蛇,正是那八歧的真身。 八歧大蛇一个头血淋淋的,只剩下了脖子,另外七个脑袋竟然完整无缺,他在用巨尾砸倒阿诚后又连着朝地上重重地砸了几下:“人类,蝼蚁,去死,去死!” “不!”雉悲凄大叫,奋不顾身向前冲去,手里的长鞭也同时甩出,卷向八歧一个脑袋。 苏也当即出手,两只长袖,如云滚滚,击向八歧大蛇的脖子。 雉和苏的全力一击,八歧纵使现出了真身也不敢硬接,摇头晃尾向后退出了几步。 雉和苏却没去追击,而是合力把完全陷进地里的阿诚给挖了出来。 “死了?”苏仔细查看了一番后,发现阿诚已经完全没了呼吸和心跳,没了任何生机,她喃喃一声,苦涩又担心地看向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厚土山风云(六) 阿诚不备之下连受八歧大蛇巨尾的重击,当场被打得整个身子都陷进了坚硬的黄土中,等苏和雉把他救下来时,却发现阿诚几乎没了任何生机。 以雉之强横,当时在受了八歧巨尾当头一击之后也是元神受损,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等醒来时还失去了记忆,而阿诚更是被八歧巨尾连打了几下,结果自不用说。 雉果然如苏所担心的,在看到阿诚没了生息之后,立刻变得发狂,冲向八歧:“八歧,我要你偿命!” 在冲向八歧时,她身上一变,背后突然出现了两只彩色羽翼,她的一张脸也不再白皙如初,似乎画上了五颜六色,变得妖异无比,还有头发,也变得七彩缤纷,整个人一时看去,几乎跟原先完全不一样。她这一变后,速度陡然加快,手上的鞭子也不见了,赤手空拳的,划出一道虚影飞到了八歧一个脑袋边上,以掌代刀,一掌就切下了八歧一个脑袋! 苏见雉动手了,也回头对青儿她们说道:“下山去,还有牛大你们,如此不想死,滚!” 说着,她放下阿诚,冲向八歧,她一声轻叱,也现出真身来,竟是一只高达几十米长着九条尾巴的白狐。 九尾白狐仰天呜呜一声长啸,整个厚土山都是一阵轻颤,天空也风云变色,那积聚的乌云都几乎被她吹了开去,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雨也一时小了许多。 牛大立刻带着还是浑浑沌沌的牛二跟着青儿她们和另外几个妖怪慌慌张张跑下了山。他们也知道,这种级别的战斗绝对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就算是旁观,也只怕不知什么时候惹来祸端,被无辜殃及。 八歧大蛇当初被阿诚和雉以及牛大给打得只剩下了三个完整的脑袋,现在不过几天,竟然又都长齐全,也就是说在被阿诚破八卦阵时砍掉了一个脑袋之后,还剩下七个脑袋。 阿诚三番两次破坏他的计划,又偏偏是他最看不起的弱小的人类,已然成为了他最恨的对象,所以在因为苏忙于关注阿诚逃跑的事情获得了喘息时间恢复过来后,趁着众人不备,现出真身悄悄潜到了阿诚身后,骤然偷袭阿诚。 一击得手之后,他还泄愤一般地连打了阿诚好几下,觉得阿诚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才在苏和雉的合力攻击之下暂退出了几步,心中却是畅快无比。可是不等他高兴劲过去,疯狂的雉突起报复,竟然一下就切下了他一个脑袋,痛得他一声长嚎,一阵乱舞。 不过他八个脑袋或者脖子还没舞动几下,苏也出手,九尾白狐的真身突然立起,两只前爪重重地扇在了他八个脑袋合拢的脖颈处!只听轰然一声,八歧大蛇整个身体都被拍得贴到了地上。 还没等他重新立起,九尾白狐却极速跟上,在他身上一阵乱抓乱拍,八歧大蛇扬起一个脑袋不分地方地向着九尾白狐咬去,却反被九尾一口咬住,咯嘣一声便被咬碎!痛得八歧大蛇剩下的几个脑袋连着尾巴一起在地上一阵乱拍。 这九尾白狐和八歧大蛇两个庞然大物在厚土山上撕咬翻腾,连本来看去坚实和墩重的厚土山都颤抖不止,在他们的脚下变得脆弱不堪,似乎随时都要崩塌。 那真身与人类不分大小的雉比起她们也是不弱,一声声长啸声中,化成一道道七彩的幻影,在九尾白狐把八歧大蛇抓在地上时,一一飞过八歧几个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把八歧剩下的几个脑袋用掌刀一一给切了下来。 八歧大蛇在最后一个脑袋被雉给切下,一声沉闷似响自肚子里的呜鸣,抽搐了几下,终于整个身子都彻底伏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雉和苏又几乎同时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跑到阿诚身边。 “姐姐,救救他吧?”雉扶着面如死灰的阿诚,带着哭腔对苏道。 “妹妹,……没救了。”苏蹲下身,拍着雉的肩膀,叹了口气,幽幽道。 雉却一下甩开苏的手,高声叫道:“不,我不信,他不会死,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天上变小已经成了牛毛细雨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留过她眼颊后,竟然滚如黄豆。 “姐姐,救救他吧,求求你了……”雉却又紧紧拉住苏的手,无比凄凉地哀求道。 “唉,妹妹……”苏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为难不已,她也不是不想救,关键是阿诚此时的三魂六魄只怕已经过了鬼门关了,她想救也是没能力。 可是突然,苏心中一动,抽开被雉抓着的手,在阿诚的额头、心口、手腕和腹部等处细摸了一遍后,眼里微微一亮,抓住雉的肩膀道:“妹妹别哭,或许还有办法!” “什么?快说啊,姐姐!”雉抹了把脸,欣喜若狂,她紧紧拉住苏的手,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探到他身上附着的那猴子的元神竟然还有一丝气息,看来那猴子虽然不比从前,但毕竟比阿诚要了得一些,我这里不是有件猴子的东西吗?” “你是说?”雉疑惑问道。 “对,那件东西本来就是那猴子的,经过这么多年,还带着那猴子的强大的真元,他们两个如今息息相关,戴上这个后或许能够吊住猴子一命,那样的话,或许阿诚也能够起死回生。” “那快给他啊!”雉大声叫道,全不顾风度。 苏自然不会怪她此时的失态,却是皱着眉头道:“不过……” “不过什么,姐姐你快说啊!”雉心中一颤,急问道。 “不过我也不能肯定这一定能救阿诚回来,很有可能到时候醒来的不再是阿诚,而是那只猴子。”苏却心事重重道。 她担心的是,虽然这个结果对于整个妖族来说未必不见好事,但对于雉来说却是绝对难以接受的。 “给他!”雉却断然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你不怕……?或者我们可以再想想,还有另外的办法也不一定……”苏反而犹豫了起来。 “给他!快!”雉却打断苏的话道,表情决然,似乎突然之间脱胎换骨了一般。 “好吧。”苏叹了口气,也是,到现在了哪还有其它的办法。她伸起左手,五指做爪一把掐在了自己右手的手腕处。 苏右手手腕上一阵模糊的白光闪过,她一声痛哼,左手回收,手上多出了一件奇怪的东西。 那件东西长约寸许,粗细不一,里面中空,上粗下细,质地漆黑,似铁非铁,似皮非皮,上面还镶着一颗颗铜钉一样的东西,却正是一只皮甲护腕。这只护腕看去样式简单普通,却又带着几分古朴和凝重,表面泛着的一缕若有似无的黑色宝光,更添了几分神秘和深邃。 苏托着黑皮护腕,看了看雉,但见雉朝着她点了点头,便不再犹豫,打开护腕,裹在了阿诚的右手腕上。 “不要啊!”阿诚手上戒指里的老流却急得直喊。可是戒指只是半开着,老流他们能够知晓外面的情况,却是不能够出来,也无法阻止苏和雉的行为,而苏和雉也自然听不到他的叫喊。 只听一阵难以形容的呜呜轻鸣,那只护腕在裹到阿诚手腕上后,竟然如融化了一般一点点渗进了阿诚的手臂里,最后完全消失不见,阿诚的手腕包括衣服都平常如初。 “好快!”苏不由轻叫了一声。虽然这也正是她所料到的,正是因为这护腕上带着那猴子的元神的印记,那猴子正是它真正的主人,所以才能够如此之快的融合。但是要知当时她戴上这只护腕后,可是花了近百年时间才把它完全融合在了手上。而刚才护腕融到阿诚手腕上却花不了几秒钟,而且还是护腕自动融合的,相较之下,苏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小喜之后,苏和雉就等着阿诚地反应,虽然心中无比焦急,却还是得耐心等待着,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醒来的到底会是阿诚还是那猴子。 可是突然,天上又是一声霹雳雷鸣,几乎同时,一道粗大的闪电刺破厚厚的云层朝着厚土山打来。 苏早早惊觉,咦的一声拉着雉和阿诚向后疾退出了几十米远。 不过那闪电却并非是打向他们,而是打在了八歧大蛇的身上。不过随着闪电,重新注意到了八歧大蛇的苏却瞳孔紧缩,脸色也无比凝重。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原本贴伏在地上的八歧大蛇竟然又站了起来,他那八个断了脑袋的脖子上竟然又长出了八个脑袋,不止如此,他的整个身子还在慢慢变长变粗,而且那身后还慢慢地长出一条又一条的尾巴。 与此同时,天上的滚滚乌云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遮盖了整个天空,越来越快地转动着,那旋涡之大,之深,似乎能把整片大地都给倒吸进去。而一道又一道粗若手臂的闪电接二连三的打将下来,打在那八歧大蛇的身上,夹杂着惊天的雷鸣,声势惊人。这分明是天地异相,乾坤倒转! “我是不死之身!我是不会死的!现在让你们看看我八歧大神真正的实力吧!”八歧吼吼的叫着,声音尖利,他甩动着八个脑袋和八条尾巴,浑然不顾那一条条打在他身上的闪电,而那些闪电打在他身上,也只留下一块块浅浅的白斑,浑然伤害不了他分毫。 “疯子,你就不怕引来天界的注意吗?!”苏脸色大变,大声骂道。 她自然看得出八歧大蛇是打开了自己身上的封印,显露了全部的实力,可他这样的实力早不是该属于人间界能够容许的范围,因此才引来了电闪雷鸣,乾坤倒转的天地异相。 本来这个世界神州一统,人、神、妖共处一堂,,也没这么多的限制,可自从划分三界之后,这人间界便有了限制,除非特殊情况,平常时间绝难容实力强绝超过神仙一流的存在,否则就会引来天地异相,引来万雷攻击。 虽然人间界也并非说完全没有实力堪比神仙的存在,但纵使真的有,也都是给自己打上了封印,敛收了一部分实力,才能在人间界平安呆下去。而苏和八歧所关的这封印地虽然隔绝与人间界,但其实并不独立,也是属于人间界的一部分,只是就如一个牢笼,打上了桩子一样,所遵循的也自然是人间界的法则。八歧这样一开封印,引来天地异相,苏倒并不担心,而她担心的则是天地异相又会引来天界那些神明的注意,那她,也将受八歧牵连,暴露行踪,可怜躲藏千年,终要功亏一篑。 苏不由想起了当初赶他们进封印地的那个道人说的话:“我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但念在与你有旧,才好意劝你呆在这里,若是你执意要去外面,到时候被别人抓住,送你到天界的话,等待你的结局也将是万劫不复。” 当时苏是如此地憎恨他,恨他的背叛与没有骨气,恨他的反目无情,如今想来,他的话却见中肯。八歧这一破开封印引来天地异相的举动也必将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听老流说他现在正呆在移界那个学校,也不知道这一次来的会不会是他,假如是别人,那后果她真有些不敢想像。 只是听到苏的话,八歧大蛇却一点没有觉悟的意思,反而叫嚣道:“就算你说的天界那些神仙来了又如何,我八歧大神照样见一个杀一个,就算上次那个道士也是一样,以前我还让他三分,现在才不怕他!” “蠢货!”苏愤愤骂道,上次那道人只不过是见八歧和她们在一起才没对八歧下狠手,否则就是十个八歧也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已经陷入了疯狂的八歧却是一点没觉得自己蠢,他狂声大笑着,顶着漫天闪电扑向苏和雉。 “无知的蠢货!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让你见见我姐妹俩真正的实力吧!”苏也无尽的愤怒,双手如变魔术一般快速结了十几个印,最后轻喝一声‘开’,腾的一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九尾狐狸,只是这一次,九尾狐狸却是通身火红,那火红毛发上还蒸腾着几米高的红色火焰,让她整个身躯看来又是高壮了许多,倾盆大雨落下来,离她还有十多米远就被蒸发成了空气,连那地上的稀疏的草儿也在她变身之后瞬间烧成了灰烬,而那天空中的乌云形成的旋涡也变得更大更深,一条又一条更粗大的闪电朝着她快速打下! 苏豁出去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打开了身上的封印,展现全部的实力,只求在天界派人来到前把八歧杀了泄愤! 雉跑出老远,在把阿诚放在一块岩石下又跑了回来,她也迅速开始结印,准备打开自己身上的封印。 “妹妹不要,就他,我一个人够了,你还是快逃吧,这里不能呆了!”苏变成的九尾红狐却张嘴扔下那把钥匙,钥匙掉在了雉的手上,也打乱了雉的结印。 “姐姐?!”雉不解地叫道。 “快走!”苏却简短说道,语气坚决,不容雉质疑,她说着便扑向八歧。 八歧三番两次受挫,怒气攻心,陷入了癫狂,却是完全不知道了害怕,他八个脑袋齐齐仰起,一声长啸,张牙摆尾扑向九尾红狐。 可是眼看着八歧大蛇和九尾红狐就要撞在一起,天际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长啸,直刺云层,震得那接连而下的闪电都为之一滞,似乎整个世界都时间停止了几秒时间。听到这一声尖啸的苏和八歧也突然一下元神震荡,身形一滞,停在原地。 啸声过后,一点黑影从厚土山上蹿起,冲进了天空上那乌云旋涡之中。 黑影冲进云层后,乌云深处突然间尖啸连连,一时白光闪闪,虽然雷声依旧滚滚,闪电却再没打下来,显然都被冲进去的那道黑影给接了去。 过了几十秒,天地之间又是一声凄厉长啸,连地上的苏三个都被震得连退了几步,长啸过后,那乌云旋涡突然止住了旋转,接着迅速鼓胀,如一个渐渐吹大的气球一般,最后气球一破,乌云转眼间尽皆散去,天地为之一清。 “怎么可能?!”八歧大蛇仰着八个脑袋看着天空,惊叫出声。以他之强悍,这连绵降落下来的闪电他是不怎么怕,但要他冲进云层深处,接受万雷齐攻,最后还吹散乌云,打破那乾坤倒转的天地异相,却是想都不敢想,也绝没有能力做到。 可是当他还在惊叹之时,厄运却是来到,天空中又是响起一声长啸,那道黑影如一道黑色闪电一样疾飞而下,一下撞在了他一个脑袋上,直接从他脑袋上刺出了一个窟窿。 那到黑影刺穿八歧一个脑袋后终于落在了地上,他比起八歧堪如一只蚂蚁的身体踏在地上,竟然也震得整个厚土山都一阵颤动。而八歧他们也终于看清了他的面目,却是一只高不过两米的黑色猴子。猴子面目狰狞,双眼赤红,嘴角两只长长的獠牙分外惹目,他一身漆黑,双手垂立至膝,右手腕上还带着一只护腕,他整个身上泛着黑色荧火,看去直像来自无间地狱的恶魔。 “不可能?!”八歧痛得一声哀号,心里却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如今破开了自身封印的他,实力比起先前强了不止十倍,就算雉拿着草雉剑也是休想轻易砍下他的脑袋,谁想现在竟然被一只猴子赤手空拳的当场给打碎了一个脑袋,怎么不使他吃惊万分?他也有些想不清楚这只猴子是从哪里来的,甚至猜想这只猴子是不是来自天界,他心生怯意,终于起了逃跑的打算。 可是那猴子却根本不给他机会,又仰头一声尖啸后,蹿向了八歧大蛇另一个脑袋,还没等他看清,就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袋上,然后右拳一拳砸下。他拳头与八歧脑触处,荡起一圈可见的波纹,快速蔓延开去。 八歧大蛇又是一声哀鸣,那个脑袋当场被砸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一滩肉泥。 “是他,不是他……”看到猴子出现的雉却喃喃着,突然感觉浑身无力,颓然坐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 厚土山风云(七) 雉在要求苏给阿诚带上那皮甲护腕时自然有心理准备,毕竟当时也没其它的选择,可在见到出现的是只猴子时,还是止不住地一阵心寒,感到无比的绝望,几乎要晕厥过去。 苏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她看了看对面的猴子,又转头看了看雉,面带茫然,心情复杂。虽然猴子能够复活对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这结果对于雉来说却是难以接受的,爱屋及乌,她也替雉感到难过和伤心。 不过此时在她们对面,那猴子却是一刻都没停休,在转眼间废掉八歧大蛇两个脑袋后,又嘶叫着蹿向八歧的另外几个脑袋,状若癫狂,似疯似魔,他动如闪电,势如疯虎,手脚并用,也毫无章法,虽然他的身体比起八歧大蛇来可谓是蚂蚁与大象,但八歧大蛇在他前面竟然毫无还手的机会,那八个脑袋被他或用脚踢或用掌击甚至是用嘴咬,片刻时间就被他一一废掉。 可怜八歧眼看逃跑无望,也想临死反抗,几条尾巴疯狂击向猴子,却似大象踩蚂蚁一般,几乎连他的影子都碰不到。只有一次运气好的,他一条尾巴终于打到了猴子身上,把猴子给拍在地上,可是猴子却马上又跳了起来,一点都没见受伤的样子,反击却更猛更凶更狠,也让他彻底绝望。 猴子在废掉他八个脑袋后又跳到他八个脑袋的联结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残忍把他把八条断了或废了脑袋的脖子如拔毛一般一条一条撕裂了下来,然后又用同样的办法撕掉了他八条尾巴,场面一时血腥无比!连本来满怀心事的雉和苏都看得心惊胆颤。 到了最后,一条如光影一般不过一米多长的细细的八头小蛇突然从八歧身子的中间处飞了出来,向着空中急逃而去,只可惜那猴子却拔地而起,眨眼间就一把把他抓在了手里。 猴子一手抓住虚影般的小蛇的蛇尾,一手抓住它的脖颈,一用力,咯嘣一声就把小蛇八个脑袋一齐给扭了下来! 八歧元神被灭,烟消云散! 猴子站在半空,仰头望天,赤目如血,他扔掉小蛇尸体,一声长啸,直破苍穹!风声猎猎,啸声长传,此时的天地间却显得无比寂静,似乎万物慑服,无敢喧嚣。 啸声过后,苏拍了拍胸脯,强定心神,嗤了一声道:“变态,用得着这么残忍?” 她向前几步,向空中的猴子道:“喂,小猴子,快下来,我有话问你!” 听到苏的喊声,猴子速然回头,赤目如针一般盯向苏,忽然他狰狞一笑,尖啸一声,闪电般向苏蹿了过来,他双手做爪,分明有撕裂苏的意味! “不好!”感觉到猴子浓浓杀意的苏终于发现不对,脸色大变,本来想倚老卖老的她急忙回头,拉起坐在地上的雉拼命向前飞去:“妹妹快逃!” 她刚和雉逃出几步,猴子便扑到了她原先站着的位置,在地里撞出了一个深坑,也撞得厚土山都颤了一下,若是苏被他撞上,就算以她身体之强悍,只怕不死也是重伤。 苏听到身后的巨响,吓得哇的一声尖叫,却是不敢回头,更是用出所有本事和雉向前飞去。她这一拼命发动,速度极快无比,一个眨眼就飞出了几百米远。 只可惜那猴子却是更快,他吼地一声,从坑里拔出身体,两手两脚并用一蹬,便如一发出了膛的炮弹追向苏和雉,不过一个呼吸就追到了她们身后,离了他们不过几十米远,而且双方的距离还越来越近。 感觉身后的杀意越逼越近,苏连连惊叫都没了时间,她一咬银牙,拉着雉倏地钻进了地里。 猴子却掠过她们头顶继续向前飞去,又一个眨眼就飞到了厚土山南部,撞在了那座石头城堡上,哄地一声把整个石头城堡给撞成了粉碎。他从北边地上蹿起,到撞到石头城堡,几乎等于是穿过了整个厚土山,千米距离不过一瞬,速度实在惊人,若不是苏和雉钻进了地里,是怎么都比不上他。 猴子撞塌城堡后,却因为失去目标更是发狂,拿城堡废墟撒起气来,嘶叫着,扑腾着,双手并在一起,当做一个锤子一样在废石堆上猛烈地砸了起来。那一块块坚硬的石头在他双拳下却如豆腐一般,快速地被砸成了齑粉。 猴子拳头砸在地上,一拳重一拳,整个厚土山都似乎被*攻击一样,一下下地颤抖不止。 不过几秒时,苏和雉却在厚土山下的地里钻了出来,显得有些狼狈。纵使在山下,她们也感觉到了厚土山上传来的剧烈的颤抖,听到了那一声声地轰鸣,又不由地向天胡城这边退了过来。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一路向天胡城回退的雉有些疑惑地问苏。 苏却叹了口气,心事重重道:“唉,我们都想错了,现在那家伙根本不是阿诚,也不是那只猴子,而是入了魔,只凭本能而为,杀戮成性的畜生。这可怎么办才好?” 原来那只皮甲上面附着那猴子的强大的真元,却也因为常年戴在那长年杀戮的猴子身上,熏染了那猴子的无边戾气和杀意,虽然没有成灵,却比一般成灵的神物都要厉害,堪可称一大凶器;而且与一般东西不同,那只护腕真要发挥作用也是需要与穿戴者身体融合,与穿戴者融为一体。可是阿诚是死是活不说,他身体里的那猴子元神也是虚弱不堪,当与这只护腕融合后却反而被那只护腕上带着的凶性所控制,也变成了一只只知杀戮没有心性的简单畜生。 本来单靠那只护腕,也不可能有着么厉害,只是那猴子强行元神脱窍寄宿阿诚身体里后,那寄宿的元神虽然强大却也虚弱,强大的是猴子元神本身所带的能量,虚弱的则是神智方面,就象一个胎儿一样,生命力虽然旺盛,智力却还没发育完全,而因为那元神本来的强大,它也屡次屡次破体而出,尤其阿诚在临风亭上那次,它几乎控制了阿诚整个身体,完全出来了,若不是老火他们强行封印,也早就没阿诚什么事了,但因为那猴子元神神智的虚弱,出来的也是一只没有心性的畜生,祸端无穷。 所以说那只护腕也不过是跟个引子一样,刺激了猴子元神力量的觉醒,帮助了猴子元神突破了老火留在阿诚身上的五行封印,只是现在猴子元神却神智未全,出来后虽然强大无比,却是不分敌我,没有是非,反过来又倒正好受了那只护腕的控制,变得凶性十足,嗜杀好血。 只可惜苏和雉当时救人心切,哪里想得了这么多。唯一能够预见结果的老流却是被关在了戒指里,想要阻止也是不能。 可是情况之糟糕远不止如此,正当苏说着,她们身后的厚土山却发出一声沉闷似呻吟的声音,苏更是脸色大变,大叫一声不好,和雉停在原地,看向身后。 那听凸立地上高达几百米的厚土山一声呻吟后,通身传来一阵毕剥毕剥如石块慢慢碎裂的声音,一阵毕剥声后,厚土山哗啦一声,突然整个山体都垮塌了下去! 虽然刚刚经历了一阵大雨,但大雨却没下多少时间,厚土山被水湿透的也只是表面,而且厚土山凸立地上,难聚水源,里面却是干燥坚硬无比,整座厚土山也与一块大石头无异,在经过连场大战后,又在猴子一阵巨力敲砸下,终于碎裂成块,崩塌了! 苏和雉看到厚土山崩塌,面如死灰,也顾不上厚土山崩塌后股荡而来的那股疾风,心中却只有一个念头:“厚土山塌了,生死门毁了,就算这次能够活下来,以后也只得呆在这封印地,永远都出不去了!” …… 厚土山轰然坍塌,只是巨大的崩塌声却掩不住一声尖利的长啸,一点黑影遥遥直上青天,有如火箭一般,后面还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虚影,如尾巴一般,那点黑影正是那只赤手空拳砸塌了厚土山的猴子! 飞到空中后,猴子开始四顾寻找新的目标,而那雄伟的天胡城此刻在他的眼里是分外的惹目。 “杀杀杀!”猴子含混地叫着,向着天胡城方向飞来! “不好!妹妹快跑!”可怜因为厚土山崩塌而悲怆不已的苏和雉见到猴子又朝自己这边飞来,只好强忍伤心,提起精神向着东边逃去。 雉早已是失魂落魄,任由苏拉着她飞奔逃命,苏却是一肚子的苦水,现在看来,这厚土山崩塌,生死门被毁还不急着计较,而怎么在猴子手下逃得一命才是最重要的事,猴子展现出的实力,就算苏完全打开自己身上的封印,拿出所有的本事,对上此时此刻如疯魔一般的猴子,别说什么胜算,能够自保都是困难。 若真要惹得猴子死追不休,又该如何是好? 好在那猴子却并没有跟着苏和雉,而是转向了天胡城,他如一颗陨石一般斜斜坠落进了天胡城,接着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正北那座大殿哗哗地倒了下去。 飞过了天胡城正犹豫着该往那个方向跑的苏听到天胡城方向传来的声音,不由拉着雉嘎然站定,当见到自己那北大典坍塌后,脸上更是苦涩。 还让不让人活了啊!苏心中悲凉。这天胡城她经营千年,虽然没什么宝贝,但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她以前从人界带来的,这么一毁,那以后可还怎么生活,是不是该跟那些低等的妖怪那样过起茹毛饮血深居山洞的日子? 苏连死的心都有了,天胡城真的都毁了的话她还宁可不活了!她脸上表情变幻不断,想着要不要回去跟猴子拼命,但回头看到失魂落魄的雉时,却又有些犹豫。 正在苏犹豫时,天上突然微微一暗,苏抬头一看,却发现天上居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窟窿,似乎那如幕布一般的青天被人挖去了一块,露出了黑色背景一般。接着那黑洞里突然钻出了几条人影,快速地向下飞来! 苏心中一凛,条件反射一般握紧了抓着雉的手,准备逃跑! 可是刚等她起步,那几条人影却纷纷落进了天胡城里,很快天胡城里那猴子的尖叫声越来越急,又间杂着几声浑厚的呼喝声,而其间,天胡城里的另外几座大殿以及其它的建筑却在眨眼间一一坍塌,如被飓风刮倒了一般,腾起灰尘无数。 “罢了,罢了……”看到天胡城终究被毁,苏拉着雉一起坐在了地上,再也无心逃跑。就算她想逃,就封印地这么点地方又能逃到哪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儿几个包括牛大兄弟他们也来到了苏旁边,但见苏一脸木然地坐在地上,心中纵使有无数的问题,却是不敢出声发问。他们也还算有些运气,在猴子落进天胡城时他们还没逃到天胡城里,见到天胡城突起变故,又只好向东边继续逃来,却正好遇到了苏和雉。 等天胡城连外围的城墙都支离破碎时,里面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天胡城里一时寂静无声,远远看着的苏她们却是不敢过去查看,甚至可以说天胡城里一时突然静了下来,却在无形之中更给了他们一种压力。 又过了一会,天胡城里几个人影冉冉而上,升至半空,然后停在了那里。苏也终于看清,五个人围在那猴子身周,虚坐空中,双手贴在了猴子的身上。 本来心如死水的苏到到这一幕,眼里却是微微一亮,重新有了一丝生机,她想起了老流说过的阿诚那几个师父来。不过此时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直到过了两个多小时,天胡城上空那几个人终于慢慢降了下来,不过却直接降在了苏他们前面。那猴子却变会了阿诚的模样,只是一直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生是死,而另外那几个人却正是老火和老土他们五个。 那老火却把阿诚扔在地上,哼了一声道:“小狐狸,他那手是你给他戴上的,真是胡闹!” 可怜苏该刚刚叫了别人小猴子,如今却反被老火叫了小狐狸,若换在平时,早就郁闷死了,不过不知为何,在老火他们面前她却没了一点脾气,躬身道:“是晚辈考虑欠妥,不过当时也是急着救阿诚小哥,还请前辈们见谅。” 那雉却跑上去,扶起地上的阿诚,急切道:“阿……阿诚?” 她小心地探了探阿诚的鼻息,发现阿诚虽然呼吸微弱,却终是有了一些,她顿时欣喜若狂,喜极而泣,摇了摇阿诚,又唤了几声。 “小雉鸡,别摇了,再摇他就真的要死了!”老火看了眼雉,哼哼道。 雉听老火一说,吓得马上停了下来,不过阿诚却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艰难地转头看了看四周,在发现了老火他们后,脸上起过一丝讶异,又微微露笑轻声道:“师父,你们怎么来了?” “恩,你没死就好。”老火却又哼了一声道。 阿诚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他转回头,打开戒指,把戒指里的所有人包括妖怪都给清了出来,然后指了指朝香和亚香道:“老火师父,麻烦你们把她俩送回日本。” 接着他又看向扶着自己面挂泪花的雉,面带着些许歉意道:“我……” 可是他还没说什么,却又脖子一歪,晕了过去。 “阿诚?!”雉顿时惊慌失措,忍不住又摇了摇阿诚,脸上的泪更是急挂了下来。 那朝香也跑了上去,急叫着‘阿诚先生’,一脸惶急,蹲下身后,却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紧接着亚香也跑了上去,却是张了张嘴,站住不动,脸上表情也变换不定。而那小双和老流小小流以及青离虽然有些焦急,却惧于老火他们在场,一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另外那些妖怪则是一脸茫然,东看西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到在场的很多人身上发出的强大的气势后,竟然也不敢乱说话,不敢乱动。 “老火,时间不多了,赶紧带着臭小子回去吧!”老土却叫了一声。 “走!”老火去抓阿诚。 谁知雉却紧抱着阿诚不肯放。 “干嘛,小雉鸡?再不带他回去好好处理他就真的没救了!”老火瞪着雉道。 “妹妹,放下吧。”苏跑过去,想拉开雉。 “不!”雉却怎么都不肯放。 木先生走了上来:“你先放下吧,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带他回我们那里才能救他。最多一年之内,我们会让他回来这里找你的。” “妹妹。”苏用力扯开雉抓着阿诚的手。 阿水走了上来,一手一个抓住了朝香和亚香,简单说了声‘走’,就先飞向天空,飞进了那黑洞里。 老火却拽过阿诚,看了一眼老流他们:“你们走不走?走的话自己进去!” 老流和小双他们欣喜若狂,赶紧点了点头进了戒指里。 随后老火抓着阿诚和老金老土以及木先生飞向天空,进了黑洞。等他们几个都进了黑洞以后,那黑洞快速消失,最后恢复了原来的青色天景。 坐在地上的雉抬着头望着天空,看到阿诚离去后,虽然默不出声,却泪如雨下。 “妹妹别哭,不就一年么,很快就过去了,他肯定会回来的。”苏拍着雉的肩膀安慰道,说完却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 …… 十多分钟前。有间神社废墟。 在废墟里那道石门前,却站着两个道士一个和尚,一个道士白须白发,清风道骨,另一个道士面黑无须,一脸阴冷,还有一个和尚,白白胖胖,表情慈和,正是那老君和宫鸣道人以及明灯和尚。 老君微笑着对刚到的宫鸣和明灯道:“火公他们进去了,两位就不用亲去了吧?” 那明灯也笑了笑,欠身道:“既然有老君在,那我就先告辞了,有劳各位。” 最后他看了一眼石门,飘然离去。 那宫鸣却没走的意思,冷着脸道:“火公他们向来不管闲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 “宫鸣,回去吧。难道在我这个大师伯面前也要这样吗?”老君却不回答,反而笑道。 宫鸣却看了一眼老君,又收回视线面无表情道:“我早已位列神班,只知君臣,不知亲师!” 说着,他也摆了摆袖,终是离去。 老君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以前没有的难堪,最后苦笑了笑道:“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么?” …… 几分钟前。 日本,富士山,浮间神社。 在浮间神社一个不大不小稍显昏暗的密室里,中江彦一和一个中年男子面对而坐。那中年男子脸方微胖,微卷头发,带着一股儒雅和文气,眼里却不自觉地透着一丝威严,看去象个学者又像一个政客。只是面对着中江彦一,脸上却更多了几分恭谨。 中江彦一端起桌几上的茶盏,慢慢地抿了一口,在放下茶盏后咳了一声,慢吞吞地道:“老朽也不多话,此逢半个多世纪来未有之变局,希望你能好好把握,成败在此一举。” 那中年男子恭声道:“鸠山明白,如今井上家族大势已去,能得老先生和寺下家联手支持,我们定能在几个月后成大事,举大业!” 等中年男子离开后,独自坐在室里的中江彦一却叹了口气:“呵,老朽又怎么不知道,其实你们谁都靠不住。可如今也没更多选择了……”(本文戏言,观者切莫较真,呵呵。) 正在中江彦一叹息时,一西装黑衣汉子却突然闯了进来,气喘吁吁说道:“不好了,家主,有间神社那座石门倒掉了!” “什么?!”中江彦一惊得跳了起来,带得那张桌几都给掀翻。 半个小时后,等中江彦一赶到有间神社,却发现那道被他们称做封印门的石门已经碎裂崩塌,地上却坐着他几天未见的朝香和亚香姐妹俩,不知什么原因睡了一觉刚醒过来的申秀苑则蹲在她们旁边,一脸焦急的询问着事情的经过以及阿诚的情况,只是朝香两个却是失魂落魄了一般,怔怔着半天没有回应。 在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回转来的明灯和尚则看了看那碎裂的石门,若有所思,最后又飘然离去。 …… 移界,缥缈峰。 双目紧闭的阿诚赤身**坐在老金那个巨大的无盖炼丹炉中,炉里碧水平口,微微荡漾,炉底白火熊熊,炉周几条光影小龙不停绕转,老火五人则围坐外面,双手不停地结着印,脚下还画着复杂的咒文,连向炉底。 三日三夜后,阿诚终于醒了过来。醒来后的阿诚面色苍白,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依然感觉浑身无力,身上真元乱走,怎么都无法聚集。 他胸口的那道五芒星形状的五行封印也残破不全,老火他们用尽各种手段,却怎么都难以再修复。 而后半个月里,醒来后的阿诚一直都没能恢复如初,而且每天午夜,身上那猴子元神也会定时发作,把阿诚变成一只疯猴。也幸亏老火他们时时守在他身边,却都要花几个小时时间把阿诚身上发作的猴子元神给镇住。只是阿诚却一天比一天虚弱,似乎因为癫狂过后脱力衰竭了一样,不管老金给他吃了多少灵丹妙药也是无助恢复。 凌晨。 在阿诚又一次病情发作结束后,老火五人与老君坐在练功房里,商谈着该怎么救治阿诚。 “也没其它办法了,只能带他去天界,我们才能全力救他。”老火捏着拳头说道。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如此一来,又怎能瞒得过那些人?”本来一向淡然的木先生却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道。 “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真砍了他的手,让他做个独臂人?”老火站了起来,愤愤道。 只有老君依然一脸平静,他微笑道:“火公别急,老道倒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为。” “什么办法?!”老火五人同问。 “龙域。”老君说。 老火几人眼中一亮,齐叫一声:“龙界?” 老君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如今之所以修复不了阿诚身上的封印,正是因为他手上那个护腕的抵触,带阿诚去龙域看看,或许那老龙王会有办法取那护腕下来。” 老火五人面露欣喜。这老君说的正是个办法,那护腕与阿诚完全融为了一体,除非砍断阿诚手臂,以老火几个之能都没有办法取它下来。而听说这只护腕是猴子当年取自龙海之宝,既然这本是那龙王的宝物,或许他会有什么办法能够取这护腕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带阿诚去龙界!”老火性急,转身就走。 “同去!”老土四人叫道。 “那就有劳诸公了,老道我就留在这里看门吧。”老君呵呵笑道。 (第二卷完结,请接看第三卷‘亢龙有悔’。) 第一章 龙界 厚土山一战,阿诚被八歧偷袭,几乎当场身死,靠着苏所得来的猴子以前所带的护腕,总算勉强维系了最后一丝元气,吊住了半条命,不过也因为那只护腕的缘故,猴子元神破印而出,几乎将阿诚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幸亏有老火五人及时赶到,终于把猴子元神给暂时镇压了下去,最后把阿诚带回了移界。 不过正如老金当初告诫过阿诚的,此次事后,阿诚胸口的那道镇压猴子元神的五行封印破裂后却再难修补完全,而阿诚更是武功全失,虽然身体里的真元仍在,却是无法驱使,几乎跟一个废人无异。 醒来后的阿诚在得知自己的情况后情绪也有些低落,毕竟虽然有过心理准备,但事情真发生了,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坦然地接受。所幸的是,天胡城事件中,他所关心的人都没出什么事情,让他稍稍宽慰。 过了几天,阿诚虽然还是一脸病容,但情绪却有所好转,不再常皱眉头,偶尔也会挂上那习惯的淡然的微笑。好几次他想回凡界,觉得反正无法继续修炼,索性不如回了去,却都没被老火等人应允,老火甚至还大骂了他一顿,可怜如个病人一般的他没走多少路都要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没有老火他们的帮助,想去界台都是困难,只好打消了回凡界的念头。 如今他已无法修炼,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临风亭上呆呆的看风景,却倒是近两个月来难得的清闲和自在,也让他甚至感觉这样也不错,不用背负太多,也不用太奔忙太辛苦。 戒指里的老流和青离虽然见阿诚的情况糟糕而心急万分,无奈也是无能为力,又加因为上次对阿诚撒了谎而心怀愧疚,竟然都不敢怎么跟阿诚说话,唯有小双还好,只是以他的心性,让他说出什么安慰阿诚的话来却是有些困难。好在阿诚看去却并不怎么介意,照样与他们开玩笑,逗乐子,照样耍弄小小流,也稍稍让老流他们安了心。 照失在得知阿诚回移界后,第二天就兴高采烈地来缥缈峰找阿诚,可惜却被老君亲自给挡了回去,只得郁郁而回。 在阿诚清闲地呆在缥缈峰的日子里,阿薇则依阿水和老君的吩咐,跟赤脚请了假,推掉了诸多任务,陪在阿诚身边照料,吃穿住行,样样过问,真跟专职护士照料病人一般,搞得阿诚都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阿诚没了本领,一日三餐都少不得,老火他们闲惯了,自然不可能那样细致的照料阿诚,这些重任就只好留给了阿薇。 于是每一天,几乎每时每刻,阿诚身边总是跟着阿薇,阿诚中午起床,阿薇就会给他端来水盆和毛巾,在吃过午饭后(其实算是早饭拉),又陪阿诚去临风亭,阿诚坐在临风亭中炼气,她就站在旁边看远处的云霞,偶尔回头看一眼阿诚。 只可惜阿诚每次都发现原先老君教他的炼气法门却变得没用,不说能与原先那样聚得天地灵气,灌顶而入,连身体里的那些真元都无法驱使。每每心怀期望又每每失望的阿诚虽然已看开了些,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叹气。而看到阿城脸上露出落寞时,阿薇心里也会不由地轻轻一颤,脸色也会不自觉地有些黯淡,也总会轻声问上一句:“还不行吗?” 阿诚也总是会摇一摇头,但脸上表情却显得轻松起来,微笑道:“没事,说不定明天就可以了。”他的话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宽慰阿薇。 接着他也会坐到临风亭边上,和阿薇一起看一会风景,看着青天外彩霞变幻,感受着风轻云淡,阿诚才觉得心旷神怡,抑郁之情渐消。不过其间两人却都不说话,也没有交谈,他们两人一站一坐,似乎形同路人,却又有几分难言的默契。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后,就会有老火他们给阿诚做‘桑拿’,而阿薇则也会陪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炼丹炉里似睡非睡的阿诚;而阿诚睡觉后,阿薇就会守在房间外面,以等阿诚一有异样,好马上通知老火他们,在阿诚又一次发作后老火五人修补五行封印时,她也依然陪在旁边,直到事毕,阿诚沉沉睡去,她才偶尔会回自己房间休息片刻。 阿薇这样无微不至的照料,阿诚刚开始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却又有些不知该怎么说;而阿薇却不见一点的不耐烦,相反甚至还似乎非常习惯这样每天围在阿诚旁边的生活。有的时候,连阿水都感觉阿薇不必这么辛苦,但阿薇却总是微微一笑以对,行事如故。 阿诚和阿薇两个人相处时间很长,但说的话却是极少,更多的则是用点头或者摇头等各种表情来做交流,看去好像非常的疏离,又好像非常的默契。 在他们自己心中,却几乎从没去想两个人到底算是什么关系,是同学,是朋友,还是同门师兄妹,抑或是其它,只感觉这样挺好,很平淡,却也很安心,很充实,似乎曾经有过这样的生活,如今也是习惯如旧而已。 …… 阿诚在移界过着平静日子的这些天,日本那边中江家却颇是不平静。朝香和亚香回来后,前两天是如傻子一般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不出,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饭都不吃,可怜中江老头还以为两个孙女在封印地中了什么魔怔,或者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直急得上蹿下跳,胡子都白了几分。两天后,朝香和亚香终于开口说话,不过却没怎么说在封印地里的情况,而是火急火燎地找到申秀苑,要求和她一起去大陆。 中江老头见朝香和亚香恢复了一些精神后总算稍微放下了心来,但对她们要去大陆却并不肯同意,可是这一次,他往日在两个孙女面前的威严却怎么都派不上用场,两个乖孙女一个竟然敢直接对他撒泼,扬言不让她去找阿诚说清楚,她就一辈子都不理老头,甚至断绝关系,另一个则涕泪满面,苦苦哀求老头让她去见阿诚一面,说只见一面,知道了阿诚是何状况便行,两个乖孙女一个用硬一个用软,弄得老头都无法招架,最后怒极骂了声滚就把两个孙女给赶出了浮间神社。被赶出来的朝香和亚香却似坐了几十年的囚牢突得解放一般,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急拉着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申秀苑就走。 可是,到了大陆,她们又该去什么地方找阿诚呢? 在一直打不通阿诚电话的情况下,申秀苑便陪着朝香和亚香守株待兔一般去守省城火车站,一有火车到达,旅客出来,她们就急忙涌向出口,翘首寻找,到了后来,甚至连火车站那些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都感叹旁边的旅馆什么时候竟然招到了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服务员,也猜测着她们的工资到底是多少,那些旅馆怎么肯下这样的血本。 一直等了近半个月,到了后来,她们甚至打出了写有阿诚两个大字的招牌,却还是没能等到阿诚出现,于是三人一合计,在阿健那里要到了阿诚老家的地址,打点一些简单的行装就坐上了火车,准备去阿诚老家看看。 只是她们这么突然闯去阿诚老家,也不知道会不会吓着阿诚那老爸老妈甚至全村的村民。不过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谁还管得了这么多呢? …… 富士山封印地,天胡城。 雉在阿诚被老火她们带走后,伤心欲绝,连着几天都是默默垂泪,一句话也不说。不过在苏的开导下,随着那成了废墟的天胡城旁边一个更小一些的城子在牛大带着其它一些妖怪快速建起来的时候,雉的心情也慢慢好转,由心伤变成了心怀希望。 每天她都会去那瀑布处,坐在山岩上看着彩虹从倒挂转回正立,想着几天前与阿诚在这里的情形,那点可以说是她最美好的回忆,感觉着那时间如瀑布一般逝去,她的心情也如彩虹一样慢慢转变,变得明朗。甚至有的时候,她会掰着手指,笑着自言自语:“一年,说不定不用一年呢,他到时候就会回来找我了……” 等待是如此的痛苦,却也是如此的幸福。 …… 半个月后,见到阿诚一直没能恢复,甚至反而越来越虚弱,老火几人终于决定带阿诚去龙界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阿诚。当然对于当事人阿诚来说,他是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的,老火很干脆,与老君等人一商定,就兴冲冲地跑去了阿诚的房间,拎起阿诚就走。 阿薇见阿诚突然被老火拽出被窝,拉了就走,却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老火这么反常的是要干什么,却又不怎么敢问,只好紧紧地跟在后面,接着阿水四个也跟了上来。 “师父,你们要去哪?”阿薇不解地问阿水。 “我们带小子去个地方,那里或许能治他的病。”阿水头也不回道。 阿薇听到阿水说后,稍稍放下心来,人却依然紧紧地跟在阿水她们后面。 在到下山的路口,阿水终于发现了阿薇还跟在后面,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们很快会回来的。” 阿水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好止步,默默地看着老火他们带着阿诚下山去。在看着阿诚他们消失在转弯处后,她转头小跑到临风亭上,找了个更佳的地方看着阿诚下山,穿过万灵渊到界台,直至消失。 又呆了片刻后,阿薇转看向天边,看着那朝阳升起处云雾变幻,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然总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心里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安宁和平静。她微微甩了甩头,离开临风亭,向远处的浩渺峰走去,准备去问问赤脚校长那里有没有什么任务。 或者忙起来了,时间就不会那么难熬了吧?一路上阿薇心里这么想着。 另一边,老火抓着阿诚飞下山,受到清晨冷风吹袭的阿诚终于在半山腰上醒了过来,醒来后他说得第一个字就是:“冷……” “死老火,你不会在他前面挡着点啊,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不比以前!”追在后面的阿水骂道。 “就你这婆娘知道,为什么刚下山的时候却不见你提醒啊?”老火也骂道,却在阿诚前面招出了一个火罩,当住了前面的风,也帮阿诚暖着身子。 后面的阿水脸色一冷,捏了捏拳头,不过终究没有动手。 “我们这是去哪儿?”阿诚抬抬头,有气无力道。 “龙界!睡你的觉吧!”老火回道。 “龙……界?去那干什么?”阿诚好奇道,人却因为身子感觉温暖起来而又有些迷糊。 “问这么多干什么,又不会把你卖了!”老火说。 木先生插言道:“我们想带你去龙界看看,或许那里有人能够让你恢复过来也不一定。” 不过等他说完,却半天没等到阿诚再说话,才发现他已经又睡了过去。 看到阿诚这么虚弱的样子,老火五人却几乎同时叹了口气,面起些许忧虑。 没过多少时间,他们来到了界台上,老火径直走到那条挂着写有‘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木牌的柱子旁,用手一握,那条柱子上发出咯咯的声音,凸出一行字来,正是十大天干,接着他左脚轻轻一蹬,脚下显出一个光圈,上面还有一圈字,正是十二地支,不过老火却没选柱子上的天干字,也没转动柱子选什么地支字,而是等老土他们围着柱子和他站成一圈后,与老土他们左掌齐出贴在柱子上。老火轻喝一声‘起’,五人便化成了一道光,突然消失不见。 几秒钟后,老火五人眼前一亮,终于来到了龙界。不过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片湛蓝海水,海水平止如镜,一眼难望到尽头。 “走!”老火和老土五人却没心思发愣,一瞬几千米,化成了几道光一般,贴着海水向前飞去。 随着他们前进,那海水却渐渐不平静起来,甚至到了后面,海水变得波涛汹涌,一个个巨浪向着老火他们迎面卷来。 老火却是避也不避,一掌一掌遥空推出,面前那一个个巨浪顿时被他打散,他的速度却是没慢上几分。水花四溅,不过奇怪的是,却在离开他们五人几米外就被弹了出去,似乎他们身上一起顶着一个无形的罩子一般。 “死人,你不会飞高点啊!”紧贴在后面的阿水不满地叫道。 “要高你自己高去,老子一看到这么多水就恼火,真的烦躁!”老火瞪着双眼恶狠狠道。 “去死吧你,你怎么不为那小子考虑一下,你这么一下下打水浪,他睡都睡不踏实!”阿水高声叫道。 “就你知道?你还不是嫌开着一个气罩麻烦,又没靠你!哼……”老火不满道,声音却轻了许多,他看了眼熟睡的阿诚,还是飞高了些。但是那水浪却是越来越高越来越大,不过老火却不再拿他们撒气,而是乖乖地更飞高了一些。 又飞了十几分钟,性急的老火却有些不耐烦起来,没好气道:“怎么还没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远了?”说着,却是飞得更快了一些。 老土四人则难得的没有谁出言反驳,相反还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然而其实并非是目的地变远了,而是他们此刻心态异常,才觉得距离遥远。 突然,他们前面响起一声闷吼,浪花激荡,一个巨大的黑影跃出水面向他们扑了过来。那黑影竟然高达三五十米,如鱼似鳄,咆哮着,张着血盆大口一口咬来。 “去死!”老火五人眉目一冷,齐齐出声,同时又齐齐推出一掌,只听那怪物一声长嚎,便飞了出去,直飞出好几百米远才落回水面。 此刻五人甚至包括木先生都没了什么好脾气,那只怪物这么撞上门来可真是倒了血霉,他们五人怒极一掌,毫不留情,只怕那怪物全身也留不下任何一根完整的骨头。 在此之后,一路上又不断地有大水怪跳出水面,突袭他们,有的水怪甚至长达百来米,身躯之庞大,样子之狰狞,如果阿诚醒着看到的话只怕是要惊得目瞪口呆,但这些怪物在老火五人合力之下却无一例外地被打飞。 打飞几十条水怪后,老火终于不耐烦,长叫一声:“他娘的,再来就剥了你们的皮!” 他的叫声高亢如罄,传出老远,连那巨大水浪声都被压了下去,甚至水浪也慢慢弱了下来,而后似乎受他叫声所慑,那些水怪也再没出现。 又过了几分钟,浪花终于完全停止,水面又平清如镜,一坐巨大的浮在半空中的宫殿出现在了老火五人面前。 “总算到了,再不到的话,老子真要把他整个东海都给掀过来!”老火停了一下,长呼出口气,又向半空那座宫殿飞去。 只是他们没飞出多远,前头宫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敲鼓声,转眼之间,一丛黑雾从宫殿飞出,迎向老火五人而来。 老火止步,啧啧道:“好大的阵仗,用得着这么多人来迎接吗?” 木先生却微笑道“只怕是把我们当成了不速之客吧。” “笨啊!你以为他们会认得你?”阿水嗤了一声道,明显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来贬责老火。 在他们说话间,那丛黑雾终于越来越近,也渐渐清晰,却是黑压压的几百号人马,不过大多却是奇形怪状,似人非人,如虾似蟹,手上还拿着刀啊叉啊等各式各样的兵器。 只有前头三个却完全是一副人的模样,他们三个一男两女,男的年轻英俊,女的漂亮秀美。 那两个女子一个看去约莫二十来岁,一脸的高傲冷然,戒惕十足,另一个则约莫十六七岁,大眼闪亮,灵气逼人,却正是阿诚和阿薇他们在明岛湖上遇到过的那两个自称是来自龙界的女子。 第二章 龙女,凡人 老火他们带着阿诚正要前往浮在半空中的雄伟宫殿,那宫殿里却迎出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马,不过出来的这批人马却都面色不善,看着老火几人的眼里尽是警惕和戒备。而带头的一男两女还都挺年轻,那两个女子与阿诚却在明岛湖时有过一面之缘。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我东海?”带头那个男子扬眉甩发,意气风发问道,配合着他那英俊的容貌,还真有些丰神俊朗,英姿勃发的味道。 老火见却没什么耐心与他们一一介绍,直接大大咧咧问道:“敖广呢,怎么没出来?” 老火话一出口,对面顿时一阵哗然,七嘴八舌叫嚷着,还顺便把身上的盔甲和手上的武器抖得哗哗哗作响。带头的那漂亮男子也是马上冷下了脸,抖了一抖手上的方天画戟,厉声叫道:“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我父王名讳?你们到底是谁,快快报上名来,否则休怪我敖庆手下不留情!” 老火却似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一般高声笑道:“名讳?哈哈,凭敖广这破名在我老火面前也能称得上是个名讳?”笑完,他突然又哼了一声骂道:“小子别罗嗦了,快叫你老子出来见我们!” 敖庆却更怒了,如今天上地上,谁见到了他父王都是客客气气甚至恭恭敬敬称一声老龙王,虽然说龙王其实并非他父王一人,但只要提起龙王,谁都会先想到他的父王,敖广这名字又有几个人敢直接这么叫? 老火几人一行而来,拍水浪击海兽,声势惊人,敖庆刚才在龙宫里通过观海镜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才早早带了大群手下迎出龙宫,也做好了两手准备。对于老火这几个来历和来意都不明的不速之客,他满怀警惕,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他们的来由,在他以为这已是他的极限,而对方则应该是表现出相当的惶恐和激动。可偏偏老火他们却没表现出任何一点应有的恭谨,甚至比他还要傲慢,也实在让他有些恼怒。 他这些年也常跟随敖广出入各种各样的聚会,甚至连蟠桃会都去过,天上地上大大小小有名的神仙和佛门人物他也几乎都是认得,但老火五人却是他从没见过,他从观海镜里看过后对老火他们的评价也就是‘实力尚可却不入流的散仙之流’,却没想这几个不入流的家伙竟敢这么藐视他和他父王,真是气得他七窍生烟。 这群乡巴佬还真想反了天了?敖庆越想越气,在心中骂道,他抬起方天画戟,一步一步踏空走向老火:“好猖狂的家伙,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就不知道我东海龙族的威严何在!” 可是他刚走出两步,后面一个弯腰驼背背着一个龟壳的小胡子老头便小跑着上来拉住了他,小胡子老头看了看老火他们,跟敖庆贴耳说道:“大殿下莫冲动,老奴感觉他们几个恐怕有些来历,现在王上不在,还是不要轻易起冲突为好。” “哼,就算父王不在,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敖庆不满道,不过虽然他话是这么说,但小胡子老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些,没有再继续向前。 小胡子老头忙道:“大殿下自然不必怕他们,不过以大殿下之尊贵,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呢?还是让老奴来问他们吧?” “好,去吧!”敖庆扭扭腰,晃晃肩,摆了摆手十分大度说道,转头看起了风景,作态潇洒,想是受了小胡子老头那几句马屁话的刺激。 那小胡子老头领了命,颠颠地走到老火跟前,做了个揖,依然带着恭敬道:“小的是东海龙宫总管----龟丞相,恕小的老眼昏花,不知诸位真人仙山何处?” “敖广呢?怎么不出来见我们?”老火却砸砸嘴兴味索然道,显然对小胡子老头龟丞相的话不怎么感冒。 “这个?”龟丞相两只小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却一时回答不出来,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出敖广并没在龙宫的实情。最近可不大太平啊,万一面前这几人是那些对头找来的帮手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王上不在龙宫的话可不大好啊! “快说啊?!”老火不耐烦道。 木先生走了上来,与老火站平排,微笑道:“龟丞相,我们来自移界,是学校五行分院的人,麻烦跟东海龙王通报一声,就说我们登门有事请他帮忙!” “移界,学校?你们找我家王上帮什么忙?”龟丞相疑惑道,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听说了老火他们并非来自天界,而是来自那多是低等修真人类所居住的移界,称呼也是变了,眼里更少了那几分恭谨。 “罗嗦什么?难道敖广在坐月子不成,死呆房里不出?小心老子拆了你们的窝,看他出不出来!”老火见龟丞相犹疑,骂道,一只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老金走上去说道:“好了,老火。现在不比从前,你急也没用,说不定敖广见着我们也是一下子认不出来呢,计较这么多干什么。” 旁边的阿水却冷眉骂道:“好个屁!再这么罗嗦,老娘也要发火了!” 木先生也没心思去消阿水和老火的火气,指了指老火手上的阿诚对龟丞相说道:“我们有人受了伤,生命垂危,是想来问问东海龙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救。” 龟丞相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听了老火老金和阿水的话却是觉得老火几个恐怕真不是那种单纯的鲁莽无知之辈,甚至或者是王上的故交也不一定,于是又带上一丝恭谨道:“这个可真不巧了,我家王上刚好出了门,没在。” “那不知道东海龙王什么时候回来?”木先生忙问道。 “这个小的也说不好,王上的事小的也不敢多管。”龟丞相回道。 木先生却也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和老火几个互看了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后又道:“既然这样,那要么麻烦龟丞相带我们去龙宫,我们等东海龙王回来再说?” “这个?”龟丞相却为难不已,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几个不知底细的人请进龙宫。 老火正待又要发怒,那龟丞相终于点了点头道:“好吧,小的先去跟大殿下说一声,不过咱们可要有约在先,诸位到了龙宫后可别乱走,等王上回来了小的会立刻禀报。” “那就有劳龟丞相了。”木先生笑笑道。 那龟丞相客气了一下,就跑去敖庆那里,又贴耳跟敖庆说了起来。等龟丞相说完,敖庆扫了老火几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后,转头就走,那样子就像是与老火他们多呆一点时间就会多沾几分晦气似的。 “无聊,回去了!”他挥了挥手上的方天画戟,带着几百人马又黑压压地往龙宫飞去。 那群人马转眼间就几乎撤了个一干二静,只有刚刚和敖庆站在一起的年纪小一点的小姑娘仍然站在原地,眨着大眼好奇地看着老火和他手上睡得如条鼻涕虫一般的阿诚。 先前已经飞远的另外那个高傲女子又飞了回来,汹汹地拉了她的手就走:“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这一边,龟丞相看着敖庆等人尽数离去后,转头道:“诸位,请跟小的来。”说着也颠着步子一晃一晃地向宫殿飞去。 “走吧,先进去再说,阿诚这样睡觉也不踏实。”木先生当先跟去。老火他们看了眼阿诚,也都跟了上去。 龟丞相带着老火他们进了比天胡城还要大了好几倍的龙宫,又左转又转把他们带到了一座偏殿里,便告辞离去。 “就这样等着?”老火放下阿诚,让他平躺在地板上后说道,显得不怎么满意。 “先等等吧,如果敖广在的话,也不大可能会避着我们不见,想来应该是真的出去了。”木先生说。 既然木先生这么说了,老火也没更多的意见,不过跟木先生他们选了地方闭目坐下不同,他却不停地在地上踱起步来,间或跑去阿诚那里看下阿诚的情况,是一刻都不消停。 过了一个多小时,老火的步子是越来越快,脚步声也越来越大,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死人啊,你弄这么大声响,那小子还怎么睡得踏实?”阿水睁开眼骂道,也怒气冲冲的。 “哼!”老火一脚把地板蹬出一个洞来,说道:“这样得等到什么时候啊?万一敖广那家伙几个月几年不回来呢?难道我们也得一直在这里等,那到时候这小子早就变成一堆骨头了!你们等好了,我还是出去找他吧!” 木先生睁开眼叹了口气:“也好吧,我和土公在这里看着阿诚,你们先去另外三处龙宫看看吧。不过不管有没有找到敖广,午夜之前一定得回来。” “早就该这样了,我去南海,找到敖广非先教训他一顿不可!”老火抢先飞了出去。 “我去西海!”阿水也快速站了起来,飞了出去,似乎也早就等不及了。 “那我去北海看看吧。”老金也跟了出去。 等老金出去后,老土看了眼地上的阿诚,带着丝忧虑道:“万一其它三海都找不到敖广呢?” 木先生若有所思,苦笑了笑道:“那午夜之前还是得回来啊,到时候阿诚发作了,单靠我们两个可难镇得住啊。大不了明天再出去,去其它的地方看看,不过估计敖广也不可能会在三海之外,除非他去了上面,最近听说龙界也不怎么平静,金木火土四部都在商量着一起对付水龙部呢,看来龙界又要动荡一番了。” “哼,又不是第一次,结果还不都一样!水龙部有上面撑腰,其它四部怎么会是对手?”老土挠了挠秃顶,不以为然道。 “谁知道呢?”木先生却意味深长道:“不过这些早不该我们来担心了。”说完,又叹了口气,在偌大的殿堂里显得分外萧索。 …… 又过了近一个小时,阿诚终于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睡意蒙胧的双眼,伸了个懒腰,待发现了木先生和老土后问道:“这里是哪里?……什么龙界吗?” 见阿诚醒来,脸上依旧平静如常,木先生和老土的心情也不由好了些许。这阵子,除了最初那几天,阿诚有些郁郁不乐外,到了后来,阿诚虽然身体依旧并不好,但很少会把情绪表露在外面,大部分时间也跟原来那样,有说有笑,坦然相对,而往往很多时候,木先生五人在对阿诚的病情束手无策的情况下愁眉苦脸时,阿诚还反过来嬉皮笑脸地安慰他们,虽然他们也知道阿诚心里其实并没表面上那么轻松,但受阿诚感染,也总会开心和放心许多。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木先生五人也是在不知不觉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说实话,本来就算他们当初把阿诚收为弟子后,大多时候还总是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对阿诚和他身体里的猴子的结果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们帮着阿诚,很大的原因也只是希望阿诚或者猴子以后能够更强大,以后可以顺便帮他们出一出以前的怨气。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相处已久,他们的天平慢慢地倾向了阿诚这一边,纵使阿诚比起那猴子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阿诚的乐观积极,风趣幽默,甚至狡猾世故,都让他们越来越喜欢,也总让他们想起过去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而因为天平倾倒,对阿诚的关心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时候看到阿诚迟迟不恢复以及每天午夜的煎熬和痛苦,也更是难安和忧心。 听到阿诚问,木先生点了点头温言道:“是的,这里正是东海龙宫。不过东海龙王不在,你火师父他们都出去找了,你要么还是再睡一会,现在还早呢?” “小子肚子饿不饿?要不我给你找点吃的?”老土靠近阿诚,咧着嘴笑问道。 阿诚摇了摇头:“现在不饿。这里真的是什么东海龙宫吗?怎么没水呢?不是说东海龙宫是在水里的吗?”他不大相信似的用双手在身前划了划,像在水里游泳一样,只可惜划着的却只是空气。 “嘻嘻,你这人真有趣,谁跟你说东海龙宫是在水里的拉?” 还没等木先生和老土回答,殿门外一个如莺脆的声音回道,接着一个人影走了进来,在阿诚跟前蹲了下来。 “是你?”阿诚愣了一下后叫道,眼前这人不正是在明岛湖见过的那个叫阿鹂的小姑娘吗? “咦,怎么是你?”小姑娘也叫道,想是也认出了阿诚,也显得有些惊讶,一双眼睛本来就大,这一下是睁得更大了,水汪汪的,倒也好看。 阿诚呵呵笑道:“你的记性还不错嘛,这么久了还认得我?” “你的记性也不错啊,这么久了也还认得我!”小姑娘砸砸嘴笑道。 话虽如此,其实并非一样,当时小姑娘给阿诚的印象也是挺深,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忘,但阿诚当时却没说过一句话,而且那吕冒直和光头照失远比阿诚惹目,换做阿诚自己,有不大可能会注意到,更不用说记这么长时间。 阿诚也没谦虚一番的心思,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我?这里是我的……我一直是住在这里的啊。”小姑娘眨着眼转了转头说道。 “一直住在这里?”阿诚有些吃不准小姑娘是什么身份。 木先生插言道:“你也是敖广的女儿吗?” “是呀。”小姑娘点了点头道:“你们呢,你们是哪里来的?” 听到小姑娘的话阿诚却有些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敖广的女儿,传说中的龙女,龙公主?虽然小姑娘确实灵动可人,却是素颜朝天,不施粉黛,头发上也没戴什么发饰,一头黑发就用了一根绿色绳子简单地绑着,身上的衣服颜色浅淡,微微泛白,显然是洗了好多次,如果说她是龙宫里的丫鬟,阿诚或许还会相信,但说是什么公主,阿诚真的有些难以接受,腹诽着是不是市场经济大潮也冲到了龙宫里,都让东海龙王破产了,才让女儿穿成了这般朴素模样。 老土也显得有些吃惊,问道:“你真是敖广的女儿,怎么这么小?老早就听说敖广的女儿是个大姑娘了啊!” “嘻嘻,你说的是我的二姐吧?”小姑娘笑道,也终于注意上了老土,伸长了脖子左看右看盯着老土的秃头不放。 “二姐,不是说敖广只有一个女儿吗?怎么又多出一个来了?”老土疑惑道,接着他又一拍小腿,似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看来这么多年了,敖广还是耐不住寂寞啊,又跟南海龙女生了个女儿。” 小姑娘却脸色微微一变,低头呐呐道:“我,我不是南夫人生的。” 老土大吃一惊,睁大了小眼道:“什么?那你母亲是谁?” “我母亲是个凡人,生我的时候就死了。”小姑娘双眼微微泛红,突然显得有些难过。 阿诚、老土和母线声三人却几乎异口同声叫道:“怎么可能?!” 叫出声后,除了老土,阿诚和木先生都觉得有些失态,木先生干咳了一声问道:“你母亲是凡人,那怎么会来到龙界的?” 小姑娘却红着眼摇了摇头道:“我母亲一直都是在凡界的,我也是在凡界呆了十年,后来才被父王带来了龙界。” “凡界?”阿诚三人又几乎同时叫出声。 奇闻啊奇闻!东海龙王什么时候竟然跟个凡间女子搭上了关系?阿诚胡思乱想道。要知道十年前阿诚也已基本懂事,可怎么没听说过哪个地方的女子生了个龙女呢? 正在几个人诧异间,一个人影闯了进来,一把拽起了蹲在地上的小姑娘,嘴里却叫道:“好啊,阿鹂!动不动就跟别人提起你那卑贱的母亲,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感觉到羞耻吗?” 阿诚抬头一看,却正是在明岛湖遇到过的另外一个女子。 第三章 静冥海 气势汹汹跑进来的女子冷眉怒目,大声斥责着叫阿鹂的小姑娘,她那一声‘你那卑贱的母亲’听得连木先生都皱了皱眉。 “不是叫你有外人来时就乖乖呆在房里不要出来的吗?”女子拽起小姑娘后又拉着她匆匆地往外走去,从她进门到离开,竟是看都不看阿诚和木先生三人一眼。 不过到了门边,她却站住,转头瞧向阿诚他们哼了一声道:“我说,你们如果敢把刚才听到的话乱说出去,可别怪我敖腈手上宝剑不长眼!” 说着,她也不等阿诚他们回答,就快步跨了出去。 临去前,那小姑娘却反而转头跟阿诚招了招手,笑起来道:“有时间我再来看你拉!”她笑的时候还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虎牙,映得一张脸也多了几分灿烂。 “我说,”女子又重重拽了一下小姑娘的胳膊:“如果你想一辈子被锁在房里,那你就再跑来好了!” 等她们离去后,木先生和老土愣了一下,而后对视了一眼,突然哈哈哈大笑起来,甚至连一向矜持稳重的木先生都笑出了泪花。 阿诚却有些莫名其妙:“你们笑什么?” 谁知他一问,木先生和老土又是哈哈一阵大笑,尤其那老土都笑得岔了气,胡噜胡噜一阵干咳。 “喂?!”阿诚有些不悦,爬到老土身边,好没规矩地摸了摸老土的秃顶,又突然从他脑际本来就稀疏的那圈头发上扯下一条白发来:“你们该不会是被这个泼辣的女人给吓傻了吧,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哎哟喂!”老土叫道,伸手要打阿诚,却又停了下来,他努了努嘴道:“你小子懂个屁!” 木先生笑道:“呵呵,早听说敖广有个女儿很是高傲,果然传言非假!” “哼,是目中无人吧?有段时间没见,敖广的派头倒是越来越大了!”老土一把拉过阿诚,一边给他把脉一边道。 阿诚却眼前一亮:“荷荷,听你们的口气好大嘛,你们跟那东海龙王是什么关系?” 敖广?东海龙王!那对阿诚来说只是存在于幻想中的,也是那种高高在上神仙一般的存在,而听老土和木先生说来,好像是在说一个邻居或者一个久未见面的朋友那样,不得不让阿诚疑窦丛生。 “小子管这么多干什么?”老土却白了阿诚一眼。 “切!”阿诚腹诽老土是不是曾经当过东海龙王手下的跑腿,他不再理老土又转向木先生问道:“木先生,你说龙界或许有救治我的办法,就是想让东海龙王帮忙吗?” 木先生点了点头:“是的,你戴上的那只护腕本来正是东海龙王所有,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能把那只护腕给取下来。” “是吗?”阿诚低头摸了摸自己与平常无异的右手腕喃喃道:“不是说是一件盔甲吗?怎么变成一个护腕了?” “你说什么?”木先生和老土却突然叫道,奇怪地看着阿诚。 “我是说传说中那猴子不是说从东海龙王这里借去了一件什么龙鳞黄金甲吗?怎么变成一个护腕了?”阿诚轻描淡写说道,脸色平淡如常,眼睛却直盯着老土,等着他的反应。 “你怎么知道的?”老土一阵哆嗦,问道,旁边的木先生也脸色大变。 “老流说的!”阿诚似笑非笑,微微苦着脸道,说着软弱无力地躺了下去。戒指里的老流听到阿诚的话却是浑身一颤,本来要打向小小流的拐杖也掉在了地上。 “阿诚,你怎么了?!”木先生和老土惊慌失色跑前扶起阿诚。 “没事,累了躺一下……”阿诚却不肯起来,软在地上。 木先生和老土却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一个高高的人影匆匆走了进来,阿诚抬头一看竟是一个龙头人身,高近两米,似人非人似妖非妖的古怪家伙。在他的后面还跟着那龟丞相。 他就是东海龙王敖广么?阿诚暗自猜测着,从地上坐了起来。 那敖广面色肃然,鼻眼朝天,不怒自威,在扫了一眼阿诚和木先生几个后哼了一声道:“你们是来自移界吗?找朕何干?” 不过还没等到木先生他们回答,他忽然低下头又仔仔细细地盯着木先生和老土看了一遍,突然他脸色一变,呐呐道:“你们,你们是……” “敖广,好久不见?”木先生微笑道。老土则在旁边哼了一声没说话。 敖广又面容一整,神色一肃,朝木先生和老土作揖鞠躬:“敖广拜见,拜见……” 可惜他说了半句却再也说不下去,似乎喉咙被卡住了一般,一张疙瘩丛生的黄脸竟然涨成了红色。 老土又哼了一声,显得有些不满。木先生则笑了笑道:“罢了,过去那些就不要提了,以后叫我木公,叫他土公吧。” 敖广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是,敖广拜见木公,土公。”接着他转头吩咐身后的龟丞相:“你下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龟丞相狐疑地看了看木先生二人,不过还是乖乖地退了出去。 等龟丞相走后,几人却都一时无话,殿里的气氛也有些古怪。 敖广低头摇了摇,又咳了一声掩饰尴尬,他支吾道:“敖广这些年一直四处打听木公你们的消息,却苦于一无所获,听龟丞相说木公你们是从移界来,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又会在移界?” “你敖广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五人的行踪来了?希罕!”老土却冷笑一声,全不见一点以前那种迂腐和木讷。 木先生则打断老土的话道:“我们也是十年前才到的移界,在那学校里混口饭吃。叙旧就不用了,还是说正事吧,我们此次来你这里,也没其它事,就是想让你帮我们救一个人。” 听木先生的话,敖广心中五味杂陈,他自然知道木先生的好意,不提旧事以免他尴尬,但是他刚才刻意提起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木先生他们也并非虚言,而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求助,不过此时木先生提起什么正事,他也不好计较其它,看向阿诚道:“木公指的是这位,这位……” 他又一阵尴尬,不知道阿诚是何来历,与木先生是何关系,也不知该怎么称呼,后来索性又朝坐在地上的阿诚做了个揖:“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你叫他阿诚好了,他是我们五人的弟子,正是在移界收的,本是个凡人。”不等阿诚回答,木先生道。 “啊,原来是阿诚小兄弟,失敬失敬。”敖广眼睛一亮,热情地说道。木先生虽然说得平淡无奇,但他怎会以表面意思相待。木公他们从来没收过什么弟子,这个凡人到底有何了不得的地方? “你好。”阿诚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这个赫赫有名的东海龙王,最后索性省去,不过听敖广叫他什么小兄弟,还是挺有些满足感的。只是让他震惊的是,这敖广见到木先生二人竟然是如此的恭谨,看来他以前对于木先生他们的猜测还是有些过低啊。 “哈哈,阿诚小兄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敖老哥好了,千万不要太过客气,来来来,坐地上干什么,快坐椅子上。”敖广跑过去扶起阿诚,坐到了一张椅子上,他自然也看出来阿诚面上的病容。 接着他又对木先生和老土说道:“木公和土公也坐吧,你们这样站着可真折煞敖广了。” 敖广与阿诚平辈相称,等于变相承认了是木先生他们的晚辈,这对于纵横三界地位独一无二的东海龙王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奇事。 等木先生和老土也都坐下后,他还亲自给他们泡了杯茶,而后他选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了,又看了看阿诚,转向木先生露出一丝为难道:“不知道阿诚小兄弟身体何恙?木公你们都没有办法,敖广我又何德何能?” 木先生站了起来,拉着阿诚来到敖广前面,他一只手拖住阿诚右手,一只手抵住阿诚右掌,阿诚只感觉右手一阵暖流涌过,手上的那只护腕似钻出皮肤一样慢慢现了出来,木先生说道:“你可认得这件东西?” “龙灵甲?!”敖广倏地站了起来,脸色大变道。他伸出双手似乎想要去摸阿诚手上那只护腕,却颤抖着停在半路。 “或许称它龙灵护腕更合适吧,好像不知什么时候被拆解下来了。”木先生微微笑道,放下了双手。他双手一放,阿诚右手腕上那只护腕又迅速钻进了皮肤里。 “这东西怎么会在阿诚兄弟身上的?”敖广失神道。 木先生思索片刻,回道:“这是他偶然在人间界一个封印地得到的,至于为什么这龙灵护腕会出现在那里,或许你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了。他得到这件护腕后,不知天高地厚戴了上去,却反被这只带着那猴子无边戾气的护腕所控。如今他每天半夜都要发作一次,若不是有我五人在,只怕不是入了魔道,就成了枯骨,只是以我五人之能,一直都没法将它取下来,这龙灵甲正是那猴子当年从你这里拿去,我们所以才来问问你有没有办法取下这只护腕?” 敖广却愣了半天都没回答,木先生的话他听来是有诸多疑点,比如阿诚怎么会到封印地里去,又怎么出来,比如阿诚以一个凡人之身怎么能轻易戴上这只龙灵护腕,又怎么能这么快与护腕融合一体等等,不过既然木先生不肯明说,他也不好直问,却叹了口气万分为难道:“这件龙灵甲当年虽是我东海龙宫遗宝,但却非我亲手做制,连木公你们都无法将它取下来,只怕敖广更是不能。而且当年那孙……” 木先生却咳了一声,有意无意打断了他的话,悄悄地跟他微微摇了摇头。另一边老土则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阿诚的反应,但见阿诚面色无异样,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敖广愣了一下,会意后又说道:“而且当年那猴子拿走龙灵甲后只怕自己也是重新炼制了一番,更不是我所能控制得了。” 听到敖广也没有办法取下龙灵护腕,木先生和阿诚以及老土都无比失望和失落,呆在那里半天没说话。 敖广看了看木先生他们的反应,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其实按理来说,以木公你们的通天手段,只要回到天界,也应该能够取下这只护腕来的。”敖广自然明白木先生他们能够出现在移界和龙界,肯定也是打上了一定的封印,收敛了能力,也才一下子无法取下这只护腕,所以才提醒道。 木先生却哦了一声不置可否,过了片刻后才回神道:“阿诚只不过是个凡人,又怎能带他去天界?况且十年前我们从天界下来时曾发誓永不踏入天界,又怎能轻易违誓?” 敖广却听得蹊跷,阿诚是个凡人不错,但木先生他们把他带入天界又如何?就算有人会说些闲话,那也无关紧要。至于后一个誓言,想必是他们自己赌气发的誓,否则天界又有谁能够赶他们下来?他联系到前面的疑点,越觉得阿诚应该有些古怪,事情也不是木先生所说的那么简单。 沉默许久,心事重重的木先生拉起阿诚的胳膊走向门去:“既然这样,那咱么还是回移界去吧。”老土也紧紧跟上。 敖广却有些急了,张了张嘴,想要叫住木先生他们,但是又一时找不到话来。 不过没走出两步,木先生又走了回来,把阿诚放到椅子上,尴尬笑道:“你火师父他们都还没回来,我们想走都走不了,还是先等他们吧。” 敖广忙问道:“火公还有水公金公去什么地方了,敖广听龟丞相说他们也来了?” “他们等不及,出去找你了!”老土说:“你也知道老火的脾气,他说找到你后非打你一顿不可!” 敖广心中一颤,更觉苦楚。本来他如果有办法的话还好说,现在更是让老火他们白跑一趟,看来老火回来了还真有些危险。 敖广苦苦思索着该怎么讨好等下回来的火公,想了半天,他眼睛一亮,忙跟木先生说道:“木公,听您说阿诚小兄弟每天晚上就要受那龙灵护腕所累发作一次,敖广倒想到一个地方,或许可以稍做克制。” “什么地方?”木先生疑道。 “静冥海。”敖广说道。 …… 十来分钟后,阿诚就和木先生以及老土在敖广的带领下来到了敖广嘴里所说的那个静冥海。 不过这静冥海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海,而是一个糊,位于东海龙宫往东百里外的一个岛屿----静冥岛的中央。 静冥岛方圆近百里,上面怪石嶙峋,寸草不生,而中央的静冥海或者说静冥湖则只有约里许长短,千米见方。 不过这个静冥海里的水却有些怪异,碧绿得实在有些异常,竟像是绿漆颜料一般,看去也是黏稠无比,让人生畏。 阿诚小心地用手指沾了沾那怪异的湖水,不过一触到那湖水上,阿诚顿时感觉手指尖头上传来一阵沁凉,他又把手放进了些,除了清凉之外竟然感觉不到水的压迫,像似仍然处在空气里一般,而等他提起手时更发现那湖水竟然一点都没粘到手上,整只手依然干净如初。 “这是这是什么东西?”阿诚吃惊之下不由问道。 “哈哈,阿诚小兄弟肯定没见过吧,这是水之精。”敖广笑道:“这座静冥岛上的岩石有个妙处,能够把海水里的水之精吸收过来聚到这里,千万年下来,这水之精竟然聚集了这么一大片,虽然这水之精没什么大用处,但用来净化心神,荡涤污秽是再好不过,对于修行之中的心魔入侵,外魔控制也有极大的克制作用。你下水试试看,有这水之精帮忙,或许你那病症就不会那么容易发作了。” 木先生也微笑着鼓励道:“进去试试吧?” 阿诚将信将疑地走进那看似黏稠的湖水里,直到湖水没到脖子才停了下来,顿时他感觉一阵阵清凉从四面八方涌来,钻进他的毛孔,让他感觉一阵心旷神怡,舒坦无比。 阿诚舒服地轻轻呻吟了一声,闭上眼睛感受起那万千毛孔中涌入的那一丝丝清凉。虽然阿诚这阵子面色一直白得异常,像是受了寒一样,但身体里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情况,如火灼烧一样,热度惊人,甚至他都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一样,而身体里的真元也因此极度的狂乱,运行速度比起以前是快了不知多少,也一直让他难以控制,也难以恢复。 每天他都要喝大量的水,就像给沸腾的水壶加入冷水一样,以免水壶爆开或者烧干,他甚至都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地呆在水里,但是木先生他们却不允许阿诚这么做,至多就是烧开了热水让他湿了毛巾擦擦身体,说以阿诚目前的状况,绝对不允许沾冷水,只可怜阿诚身体本来就热,又用热水擦身体,更是苦不堪言。而有一次,他还悄悄地跑去后山温泉,结果刚爬进温泉就惨叫一声跳了出来。 感觉到难得的渗入骨髓的清凉,阿诚终于找到了以前那种健康的感觉,本来一直被烧得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许多,似乎不再那么想睡觉了。阿诚欣喜不已,他用手划了划,想要游泳一样,结果却发现双手似划在空气里一样,人也浮不起来,更不用说游泳了,想来这什么水之精也确实与一般的水不同,怪异得很。 见到阿诚享受似的笑容,木先生和老土也难得地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过了一会,但见阿诚选了个舒坦的地方躺了下来,闭目在那里睡觉一般。木先生和老土给敖广示意了一下,带着敖广走出几十米,木先生盯着敖广看了许久,开口问道:“你既然带阿诚来这静冥海,想来是发现了阿诚身上的秘密了吧?” 第四章 敖离 听到木先生问他是否已经知道了阿诚身上的秘密,敖广微微一愕,不过也没有明确的否认和明确的承认,而是低下头恭谨道:“敖广不求木公解疑,但求木公指路。” 但他这一说其实也是委婉的承认知道了阿诚身上的秘密,甚至说比阿诚自己和木先生他们所知道的还要多,毕竟他这东海龙王比起阿诚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凡人和木先生他们这么些个以前什么都不关心的闲人,所接触的东西要多得多,所知道的内幕也要多得多。 静冥海按照敖广的说法虽然能克制心魔入侵外魔控制,但阿诚手上那只护腕虽然带着那猴子连年厮杀战斗而积累起来的无边戾气,却没有成灵,也说不上什么外魔,因此单就护腕来说,静冥海并没多大的作用,而当时敖广提出带阿诚来静冥海时木先生却没有反对,又加阿诚进入静冥海后受用的样子,他也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知道连那苏融合这龙灵护腕都花费了百年时间,而取下来时却并不怎么困难,而阿诚如果真的只是个凡人的话,按理来说绝对难融合这只护腕,就算他靠着别人的帮助融合这只龙灵护腕,后果也不应该是现在这般严重,至多就是脾气会有所改变,修行有所障碍,而要取下来也应该不难,唯一的解释自然是因为其实龙灵护腕并非是与阿诚的身体融合,而是与龙灵护腕的主人那只猴子融合,否则换做任何其他人,或者阿诚身体里换做是其他任何妖怪,都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而正因为阿诚这样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在于身体里那只神智受损或者说进入休眠尚未完全苏醒的猴子元神,静冥海对于阿诚才刚好能起作用。敖广也非泛泛之辈,见识之广,尤其心机之深绝对不输于木先生他们,阿诚身上诸多疑点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 当然,他也没接触过阿诚的身体,就算再肯定,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猜测而已,而木先生的问,则等于是完全确定了他的猜测。 “指路?”旁边的老土却斜眼插言道,显得有些不屑:“上次你不是因为猴子拿了你几件东西,就跑去上面告状,才惹来三界那么多祸端,这次也自然可以早早去告个密,你东海龙族岂不是可以功上加功,荣盛更上一层楼?” 老土这话可说得尖酸无比,敖广听了后一张疙瘩脸也一阵扭曲,一双眼里却露出痛苦之色,心中后悔、愤怒、恐惧、犹疑等诸多情绪一齐涌上心头,最后他长叹一声有些凄凉道:“敖广也只不过是做了颗棋子而已,就算我敖广再怎么吝啬小气,但一直以来总归还算言而有信,当时拿出那几样东西也是心甘情愿,岂会出尔反尔,可是……,咳,不说也罢!” 老土终于正视敖广,面露些诧异道:“难道当时你是他们授意才这么做的?” 敖广苦笑道:“上面只不过是要个借口罢了,而我东海是第一个与那猴子接触的,也自然是第一个被找上。其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东海刚好撞上,承受千年骂名,也算是命数吧。” “难道这事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么?上面还真是好算计!”木先生似自言自语叹道。 “也可以这么说吧。不过说起算计,上面也不过是更大一个阴谋中被算计的,他们千方百计想收服猴子,却万万没想猴子只不过是个诱饵而已。”敖广却说道。 “什么意思?”木先生和老土同时问道。 敖广却笑了笑,问道:“猴子一事中,木公和土公认为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木先生和老土诧道,而敖广则点了点头:“猴子一事中天庭颜面尽失,威严尽损,连那以算计出名想睁只眼闭只眼的三十三天外太极宫都受了牵连,神与仙两门锐气尽挫,名声大损,唯一得到好处的自然只有西方大雷音寺了。猴子从出生到学武再到闹上天庭,其实尽在大雷音寺掌握,大雷音寺那位才是真的好算计,一举借此打压了神仙两门,成就了至尊之名,但他也有没算计到的地方,那猴子天生地养,五德一脉,又岂是好相与的,于是才有了什么迷途知返什么皈依正道的诸多谎言和流言。” …… 又听敖广说了一会,这几个月萦绕在木先生和老土心头的诸多疑惑总算有了大致的答案,不过听到敖广说出那一件件事情背后的阴谋,纵使木先生和老土也是听得一惊一诧,愕然连连。木先生五人这么多年一直闲云野鹤般纵游天下,淡问世事,所知道的也只是别人嘴里以讹传讹流传出来的那些,就连猴子怎么会突然流落人间都是不知原由,现在听了敖广说出这么多与传言大相径庭的秘密,也难忍不吃惊。 也好在敖广贵为东海龙王,稍涉中枢,才能知道这么多实情,要换做是别人,只怕比起木先生他们知道的也多不了多少。不过纵使敖广,许多所谓的真相也只是他几千年来凭着对于诸多疑点的分析,推测得来而已,这一一道来处也难免有些漏洞和不全,到底是对是错,是真是假,全凭一心揣度。 到了最后,不管木先生和老土对于敖广的话到底信了几分,还是被震撼地长长叹了口气,他们对视一眼,相视苦笑,虽说这舞台的中心在几千几万年前都已不属于他们,但假若两千年前他们也是在舞台上,以他们的心计,只怕也只有被算计的份。 过了良久,木先生和老土才调整了有些怅然的心绪,木先生对敖广说道:“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对待阿诚这事呢?” 不等敖广回答,老土瞪了一眼敖广道:“那猴子的事我不管,你若又去告密,阿诚必受牵连,我不怕告诉你,这小子是我老土的心头肉,假如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老火非拆了你的东海龙宫不可!” 敖广却想笑又不敢笑,忙道:“土公放心就是,上次敖广也是被逼无奈,这次却不一样,吃一堑长一智,敖广再不会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不过他唯一疑惑的是那个阿诚究竟有何能耐竟然让向来忠厚良善甚至木讷的老土为了他而变得如火公般火爆狠辣和如水公般尖酸刻薄。 “哼,那就好!”老土甩走往阿诚那里走去,也不再理敖广。 木先生也微笑着跟敖广点了点头,就走了回去:“你忙你的去吧,老火他们来了通知一下就行。” 可是敖广却苦着脸站在那里不动,支支吾吾着似乎还有话要说,也没有离去的意思。 “怎么了,还有事吗?”木先生偶一回头时发现了敖广还站在那里没动,不由问道。 敖广回神,忙摇了摇头,笑道:“那敖广就先告辞了,木公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敖广定当尽心而为。”说完便转头往东海龙宫飞去,只是一转头后,那张疙瘩脸却马上变得有些黯然。 飞出不远,敖广突然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罢罢罢,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否则木公他们以为我是在要挟他们了。” 阿诚躺在那碧绿似漆的湖水里,闭目似睡非睡,倒是难得的安宁。木先生和老土则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他,也没去打搅他或者问他感觉怎么样,似乎心中早有所料。 很快一天就要过去了,在太阳就要落下海平面时,老火、老金和阿水陆续赶了回来,也来到了静冥海,老火回来时后面还跟了龟丞相和两个传说中的虾兵蟹将,手上还捧着一大堆的吃食,有肉有酒还有各式水果,本来老火还咋咋呼呼地,不停地催促着罗圈腿的龟丞相飞快点,但见阿诚静躺在湖水里睡觉,便马上收了声,小声吩咐着龟丞相几个把吃食放下后就把他们赶了回去。 等太阳完全落下后,阿诚醒了过来,在吃了点东西后,又马上爬进了湖水里。吃饱了肚子,又加在这颇有奇效的湖水里泡了这么长时间,阿诚的精神头也难得地好了许多,他在潜入水后突然把小双和老流他们从戒指里拉了出来,把正在暗自嘟嚷着嘴巴很淡腿脚很闲的老流和小小流他们吓了一大跳。 阿诚是想反正老火他们也早知道老流他们的存在,这里又不比移界,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老流他们还有小双出来透透气,否则就算老流他们可以不用管,小双好好地一个小孩子,万一因为关得时间长了,得了自闭症什么的也不好,而且阿诚也想让他们出来后活跃活跃气氛,省得木先生他们像这半个月来那样一直愁眉苦脸,难见笑颜。 不过可惜了阿诚的一片好心,老火他们倒没什么,老流他们出来后却根本不是他想像中的那般样子,几个人(应该说妖怪)见到木先生他们后竟然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连那整天嚷着要吃东西的小小流面对龟丞相拿来的那些水果和酒肉也是难得地客气了起来,硬是不敢去拿那些摆在老火他们面前的吃食。尤其那老流,在老火他们面前不过几秒钟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跟着阿诚在缥缈峰呆了这么段时间,多少也猜知了老火五人的身份,一想起老火他们往日与妖族的宿怨以及老火他们那时的凶名,直感觉浑身颤抖不止,连站也站不稳。 阿诚无奈,只好又让老流他们进了戒指,也把剩下的那些吃食都送了进去,任由他们去耍,老流几个一进入戒指里却反倒似被解放了一般,拼抢起食物来,不由让阿诚暗骂一声贱。唯一的是小双倒很快与老流他们熟络了起来,很快就和小小流打成了一片,倒不用阿诚费心给他们一一介绍。 午夜,眼看时辰将到,本来一直坐在边上闭目养神的木先生五人却站了起来,略微有些紧张地直盯着湖水里的阿诚,一点都不敢放松。阿诚也是因为白天睡得多,迟迟没有睡过去,睁着眼紧张地等着发作的时刻。 不过这一等却是等到了天色发白,阿诚这半个月来本来每天都要发作的病症这次竟然难得地没有发作,不止阿诚自己,连有所预料的木先生他们也都还是忍不住赞叹这静冥海的妙处。 接下来几天,阿诚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呆在了静冥海的湖水里,甚至连吃东西都不出来,而老火五人也不离不弃一直守在他身边。这几天阿诚的状况终于越来越好,虽然远没到恢复健康的程度,甚至连脸色都依旧有些苍白,但终究是恢复了许多,身体里的真元也都变得平静了很多,他也勉强能够驱使体内真元修炼一会,虽然还是很快就会疲惫。 不过当他出了湖水,不过几分钟时间,那种燥热的感觉马上就会重新涌来,体内行进的真元也会马上变乱,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想来这静冥海对阿诚的病症只能起些克制作用,而不能起治疗的作用。 这几天里,老火五人也想了种种办法,甚至还亲身跳入湖水里,想趁着湖水压制阿诚的病情时修补阿诚身上镇压猴子元神的五行封印,只可惜每每都是徒劳,阿诚和身体里的猴子元神堪为一体,相互依存又相互排斥,他强他也强,随着阿诚的修行,猴子的元神也慢慢恢复,变得越来越强大,而五行封印当初一破,平衡也被打破,阿诚却突然本领尽失,难以恢复,也难挡猴子元神的侵袭,而由内而外,纵使老火五人这个外力再怎么强大,也再难修补五行封印。 如此说来着静冥海也只是权宜之计,难以根本救治阿诚,虽然它可以让阿诚不再日益一日地衰弱下去,但阿诚总不可能一辈子就躺在这个静冥海里,躺个几天甚至一个月倒还好说,但要阿诚在这里躺上几年甚至几十年,那他真的会疯掉的。于是乎,五天后,老火五人决定暂时留阿诚在静冥海,而他们则离开龙界去其它地方找找办法,看有没有其它办法能够救治阿诚。 老火五人离去时倒都变得跟个多嘴婆一般,事无巨细地叮嘱了阿诚一遍需要注意的东西,阿水还给阿诚留下了三颗风符丹,要阿诚万一有急事时可以捏碎丹符,到时他们会在两柱香之内赶到阿诚身边。阿诚虽然不大愿意一个人呆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荒岛上,但也是没有其它办法,只好道别了老火五人,有些不舍地看着他们离去。 咳,人一生病了就是脆弱哈!阿诚等老火他们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上后把三颗丹符收进戒指里,又摸了把脸,自言自语叹了一声。 好在老火他们走后,老流他们倒是敢出来了,除了每天三次龟丞相带人送来食物时,阿诚都会让他们呆在外面,反正除了送食物的龟丞相几个,谁也应该不会来到这里。而有了老流他们在旁边打骂斗趣,阿诚倒也不会太过寂寞,否则既不能练功,又不能离开,整天呆在湖里一步不出,阿诚只怕真的难忍几天。 又过了几天,老火他们却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中午,阿诚他们吃了些龟丞相刚送来的东西,小双又开始用幻术欺负起了老流和小小流,青离则略带矜持地在旁边看戏,不时地哈哈大笑,而阿诚百无聊赖下又拿出了在富士山封印地新得的那把草雉剑,细细地研究起来。 其实说研究倒还不如欣赏,如今阿诚的状况,难运真气也难用术法,根本对草雉剑研究不了什么,也更搞不懂这把如稻叶一般的小剑为何会如此锋利,就算他现在的力气比起没到移界时还要弱上几分,但拿着这把草雉剑,竟是能把湖底摸出来的片岩很容易地切成一条一条,那手感就像在割豆腐一般,也不知道这把草雉剑到底有何奥妙才致如此。 “小小流过来!”阿诚唤了一声刚从小双幻术里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幻境里见到了无数美食而嘴边口水横流的小小流。 “干吗,黑屁股?”小小流却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阿诚。 阿诚皱了皱眉:“快过来啊,有冰激凌给你!” “真的?!”小小流喜笑颜开地跑了过来。老流却在那里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阿诚待小小流走近,却一伸手,猛得从小小流大腿上扯下一把长毛来,痛得小小流捂着大腿哇哇大叫:“又来?你又骗俺?!” “谁叫你----又相信了?真是的,去吧,下次再给你吃----冰激凌!”阿诚哈哈大笑,从手里那把猴毛里挑出一条来放在草雉剑上,玩起了吹毛断发的把戏。 过了一会,正在阿诚无聊地吹断一条又一条猴毛时,不远处的老流却拉着小小流和小双以及青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小声叫道:“有人来了!” 阿诚赶紧把老流他们放进戒指,才抬头看向上面,却见到那个叫阿鹂的小姑娘正乘风而来,越来越近。 等阿诚把草雉剑收进戒指后,小姑娘清亮地声音传了过来:“哈哈,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阿诚疑惑道。 “你还说呢,我当时说过要来找你玩的,你却不说一声跑来了这里,害得我一阵好找,要不是龟丞相说起,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小姑娘话里虽似责备,表情却相当地愉快,那态度也好像跟阿诚是旧相识一般,一点都不见外。 阿城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小姑娘却又自顾说道:“对了,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呀?” “阿诚,你叫我阿诚好了。”阿诚终于笑了笑道,觉得小姑娘直爽地有些可爱。 “早晨的晨吗?”小姑娘眨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不是,诚实的诚。”阿诚回道,却不明白小姑娘为何要问得这么仔细。 “满奇怪的名字。”小姑娘微微皱起眉头道,像在思索什么。 “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敖离,离开的离,你可以叫我阿离的。”小姑娘不假思索就回道:“不过我大哥和二姐他们也叫我阿鹂,黄鹂的鹂,他们说我整天唧唧喳喳的,比黄鹂还要吵。不过都没关系拉,你叫我哪个名字都行,反正听起来都一样的不是吗?当然,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离开的离拉,因为那是我妈妈生下我时给我取的,呵呵,呵呵呵……” 第五章 海禁? 叫阿离或者说阿鹂的小姑娘用她自己的话说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直在静冥海修养的阿诚,在见到阿诚后也不见一点生分,事无巨细地介绍起自己的名字来,不过就连最后说起敖离这名字是她去世的母亲给她取的时候,也依然开开心心的,并没见什么悲伤,脸上也总是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阿诚的心情却不自觉地被她感染,笑道:“那我就叫你阿离吧,每次叫你的时候我就会在心里想一下,恩,这个离应该是离开的离。” “好啊好啊,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以前可从不会有人这么在意我的名字的。”敖离开心地笑道,不过马上她又拍了下手皱眉道:“不过那样的话,你每次叫我岂不是很麻烦,都要先在心里想一下的?” 阿诚愣了一下,也笑道:“不麻烦,习惯成自然嘛!” “好好,习惯成自然,等以后我们说得多了就不用在心里去刻意想是哪个字了,我叫你的时候也不用去想不是早晨的晨,而是诚实的诚。”敖离点了点头一本正经,接着却又问阿诚道:“对了,我听龟丞相说你也是凡人,这是真的吗?” 阿诚略一思索,也没有隐瞒的心思,回道:“是啊,我……也是个凡人,是从凡界来的。” “凡界?人间界?真的吗?!”敖离眨了眨大眼有些吃惊也有些欣喜道:“怪不得我刚开始就觉得你有些不一样呢,原来你和我是一样的呢,哎呀,真好啊,没想到这么久了还能看到和我一样的人。” “这个,我们好像不大一样吧?”阿诚小心问道。拜托,她可是传说中的龙女,我才是个凡人! “怎么不一样呢?我妈妈也是个凡人啊,而且我在人间界也生活了很长时间呢,所以一见到你就有一点很不一样的感觉,虽然说不上亲切,但总之感觉挺不错的拉,我离开人间都有十年了,真的很想回去看看呢。”敖离却认真说道。 “好吧,一样一样。”阿诚点了点头,他不敢再与敖离争辩下去,不是怕她突然发飙什么的,而是有些怕跟个女孩子争辩一个似是而非的问题,况且对方还是个很罗嗦的女孩子。 阿诚又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说来这里找我,那又有什么事吗?” 敖离却莫名地看了阿诚一眼,似乎阿诚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她说道:“找你玩啊,找你说话聊天呀,我在这里都没人跟我说话,也没人陪我玩,现在总算碰到和我一样的你了,可真是好运气呀!” 阿诚暗自苦笑道:“你那姐姐不陪你玩吗?再说你们东海龙宫也应该有很多很多人吧,他们不陪你玩吗?”好歹你还是敖广的女儿吧,找人玩还不容易啊? 敖离却说道:“我大哥二姐都很忙的,才不会陪我玩,他们都要我整天呆在自己房里。” 只是很快她又笑道:“不过也没事拉,我在房间里觉得无聊了就对着镜子说话,把镜子的我当成我妈妈,虽然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现在就好多拉,虽然我从来没见过我妈妈是长什么样子的,但我想应该和我很像的吧。” 听到这里,阿诚心中微微一动。本来敖离身上的穿着之朴素就让阿诚有些怀疑,按理来说,敖离贵为敖广的女儿,总不会连几件好看一点精致一点的衣裳都穿不起,而敖离看去不过十六七岁,正应该是最喜欢打扮的年龄,她现在穿成这样只怕也是有着什么不得以吧,而听敖离这些话,又加阿诚也看到过敖离那个二姐敖腈对敖离的态度,显然敖离在这里的待遇并不怎么好,阿诚意识到这个,也不由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好啊,我正一个人觉得很无聊呢,多个人说说话也满好的。”阿诚呵呵笑道。 敖离兴奋道:“好啊好啊,那你跟我说说人间界吧,我离开人间界那么长时间了,都不知道现在那里怎样了呢?” “唔,这个,凡界的变化也不是很大吧,汽车,飞机?哦,十年,你应该也知道的……”阿诚并非一个很好的诉说者,一听这么大个问题却是感觉有些头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是吗?!”敖离却并没因为阿诚蹩脚和简单的描述而感到失望,她本来蹲在岸边的终于坐了下来,一只手托着腮,眨着眼想了想后道:“那你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我就会知道外面有什么变化了。” 阿诚笑了笑,说道:“好吧,我呢,出生在一个小乡村里,今年也老大不小拉……” 阿诚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自己的经历,从出生到上学,从上学到上班,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倒跟回忆录一样,当然一些私密和敏感的东西,比如小的时候他为了骗取同村的小妹妹手里的糖果而吹牛说自己鼓起肚子就能飞上天以及他身上的猴子元神等等事情还是略过了不说。 只是这么一些事情一去,阿诚的人生也变得平淡无奇,直像是白开水一般,但敖离却是一点都不介意,照样听得津津有味,眼里泛着好奇和羡慕,时不时地插上一句,问一问细节,倒像是在听航天英雄回来后做汇报一般,倒满足了阿诚的一点虚荣心。 有人陪说话,时间倒也过得满快,很快太阳泛红,就要落下水去,敖离站了起来,笑着与阿诚挥手道别:“诚实的阿诚,明天再见拉!” 阿诚难得地红了红脸:“好,那再见了。” 看着敖离离去,阿诚顾自摇了摇头,苦笑一声,他从戒指里拉出了老流几个,出来后的老流他们却是捧腹大笑不止,连吃进了那种看去有些恶心地水之精都是不管。 “阿诚兄弟,你的人生还真是无趣啊!”青离也笑着叹道:“虽然我这些年一直隐居在明岛湖,但好歹以前还跟着杨角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了许多奇闻异事。不过没想到你这么无趣的人生还能让这个小孩子听得这么开心,如果让她听我说的话,她肯定会更喜欢吧!” 老流也说道:“哼哼,如果俺跟她说俺当年跟随大王大杀四方惊心动魄的那些故事的话,她肯定会崇拜俺流元帅的。” 小双却撇了撇嘴不屑道:“大老爷们跟个婆娘说这么多闲话,真是无聊!” 小小流则捏着下巴思考着:“如果她给俺带些好吃的话,俺或者也会跟她说说俺的故事!” “好了好了,我想静一下,你们回戒指里去吧。”阿诚耐不住他们的吵,又把他们收进了戒指里。 等他们都进了戒指,阿诚忽然说道:“对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老流几个迫不及待问道,心头却起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下午说了这么多话,肚子很饿,等下龟丞相送来吃的东西就没你们的份了,我要一个人吃!吃不完就丢水里喂鱼!”阿诚说。 “我的葡萄?!” “俺的香蕉?!” “我的酒啊?!” 戒指里老流几个顿时一阵哀嚎。只有小小流愣了一下后得意洋洋叫道:“这水里哪来的鱼啊,你别骗俺了?!俺才不是这么好骗的!” 只是他刚说完就招来了正愁没地方出气的老流三个一顿暴打。 ……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到中午过后,敖离总会来到静冥海找阿诚,缠着阿诚讲他那些过去的事,可怜阿诚像个说书人一样把‘阿诚演义’翻来覆去地说了好几遍,说得也越来越系统,越来越丰富,不过就算那些伟人的生平也可用一本书就概括,阿诚十几二十年平淡无奇的经历又有多少时间好说,最后说得连他自己一想起过去的事都要反胃后阿诚终于‘明智’地罢了工,要听敖离说她的故事。 敖离倒也没有推脱,高兴地讲起了自己的事来,只可惜就是一句话:出生了,妈妈死了,慢慢长大了,十年前敖广找她来了,把她带来龙界了。 “没了?”阿诚也傻眼了。 “没了啊。”敖离歪着头认真地回道。 阿诚那个激动啊,不是激动总算找到了一个经历比自己还简单的人,而是激动自己终于明白了他罗里巴嗦说了几天的那点事其实也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出生了,上学了,工作了,然后也没了!” 阿诚有闷进水里淹死自己的冲动,然而敖离却又开始问起他的事来,受了刺激的阿诚吃不消了,不顾后果地把戒指里的老流他们放了出来,让他们给敖离讲故事去。 敖离突然见到老流他们也是吃了一惊,但听阿诚说他们是自己的朋友,让他们给她讲故事时,也没多去计较什么,高兴地问起了他们的事。 然而恨铁不成钢的是,老流几个在敖离面前又像上次在老火他们面前那样,突然集体失声,在敖离面前纷纷谦虚了起来,连说自己的经历简单地很,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得。 直到阿诚拿出晚饭来威胁,他们几个才陡然觉悟,七嘴八舌地说了开来,而不知道是真被晚饭之说给吓到了还是说着说着上瘾后其实有故意炫耀的意思,老流甚至把当年怎么把小小流他爸爸的妈妈霸王硬上弓强行成就了夫妻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 突然出来这么多朋友陪她聊天,敖离自然是开心得很,问过一个又一个,倒跟八卦记者一样,阿诚刚开始在旁边也聚精会神地听着,只是却还是没能从老流那里听到他想听到的东西,也不知道是老流自己也不清楚,还是他表面上看去迷迷糊糊,暗中却刻意隐瞒着回避着那些事情。 不过有了老流他们,阿诚好歹也不用再继续说书人这个没有前途的职业,至多就偶尔客串一下。当然,敖离在静冥海也没有单纯地听老流说书,这静冥海一带毕竟她也还算熟悉,于是几天后就带着老流几个去了静冥岛边上也就是海边玩,倒也算尽了几分地主之谊,老流他们正是闲得无聊,于是很没意气地丢下想走也走不开的阿诚,去海边抓鱼捉虾去了。不过每到黄昏时分,老流他们回来时也会带来各种各样的海鲜,有鱼有虾,有贝壳有螃蟹,倒让晚餐丰富了许多。 这一天,时近黄昏,敖离正要与阿诚和老流他么道别,眼尖的老流又是慌叫了一声:“有人来了!”就和青离他们钻进了阿诚的戒指。 只见五六个人影从西处快速飞近,阿诚本在疑惑龟丞相这次怎么来得早了这么多,等看清那五六个人的面容,却发现那些人里却没有龟丞相在,而里面唯一一个他认识的就是那敖广的二女儿,敖离的二姐敖腈。 那敖离一看到敖腈他们远远而来,也是脸色大变,想要找个地方藏起来,可惜静冥岛上尽是光秃秃地岩石,又有何处可躲,而且想躲也是来不及,那敖腈的声音也由远而近一个一个字地传来:“阿鹂!你在干什么?” 等最后一个字说完,敖腈几个人已经降落在了阿诚和敖离的前面。他们一行,除了敖腈,还有四个男子一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那敖庆,只可惜阿诚当时昏睡却还是不认得他。 一行六人,包括敖腈和敖庆,是男的俊美,女的漂亮,个个身材挺拔,衣饰光鲜,看得连一直都以为自己还算有点小帅的阿诚都有些自惭形秽。 敖腈一落下又冷着脸说道:“好啊,我说这些天怎么一直不见你的人影,看来你是天天跑这来了?!” “大哥,二姐,你们怎么也来了?”敖离小声问道,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泛起一丝紧张。 “不准叫我二姐!”敖腈叫道。 敖庆也冷着脸仰着头鼻孔朝天看也不看敖离一眼:“不准叫我大哥!谁叫你乱跑这里来了?” 另外那个站在敖庆旁边的女子却指了指阿诚,插话道:“哟,他是谁,该不会是跟阿鹂在约会吧?” 她这一说,另外几人总算注意到了半藏在水里的阿诚的存在。只是对于女子的问题阿诚直感觉好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敖离有些急了,忙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住嘴,没叫你说话!”敖庆打断他的话,看着阿诚道:“喂,你是哪来的,我家敖萱问你话呢,你聋了?” 敖广虽然见到过阿诚,但显然做为高贵的东海龙太子,他早忘了有阿诚这么个人存在。 而他所说的敖萱,也就是他旁边的那个女子,正是他的恋人或者说他一直在追求的人,南海龙王的女儿。另外几个男的则分别是南海龙太子敖酩,西海龙太子敖锋和北海龙太子敖诠。 没等阿诚回答,敖腈哼了一声道:“他就是上次移界来求父王治病的那个人,我还以为早回去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我说,这静冥海是我东海禁地,谁允许你到这里来的?” 禁地?阿诚愣了一下。他不明白这么个小湖,寸草不生,鱼虾不见的,怎么也算是禁地。 其实他哪里知道这静冥海里的水之精可以说是万水之源,水中之精,平常见着一滴都是难得,对于水龙一族来说是最为珍贵的宝物,这静冥海也是东海凌驾与其它三海之上的一个重要原因,若不是因为老火他们的面子,敖广怎么可能会这么随意让他来这里治病。 敖离忙替阿诚回道:“他来这里疗伤是父王允许的!” 敖腈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理解自己的父王这次怎么会答应让一个移界的人来这静冥海,而且还不派人监视一下,她转头对敖离道:“我说,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叫你不准见外人的?!” 敖离却吞吞吐吐半天回答不出来:“我,我……” 那敖萱却笑道:“哈哈,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果然是偷偷约会来着,一个傻傻的,一个呆呆的,又都是下贱的人类,真是绝配啊!” 那南海西海北海龙太子几个也听得哈哈大笑起来,深表赞同。 在他们龙界龙族的眼里,移界的人比之人间界的凡人无异,是最低等的存在,也是最让他们看不起的,甚至还不如一些妖族。那南海龙太子敖酩也说道:“哼,真是一对狗男女,也不知道姑父怎么会允许让他来这么重要的地方,也不怕他糟蹋了这珍贵的水之精?” 阿诚面色突然变得更加惨白,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不自觉地捏了捏拳头,嘴唇也几乎要被咬破。 不过敖酩这么一说,连敖庆和敖腈面子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虽然他们一直不怎么承认敖离是他们的妹妹,但好歹敖离也是他们的父王敖广生的,敖酩这么一句狗男女,间接也是骂了敖广,虽然他本意或许并非如此。 敖酩一见敖腈面色不对,立时知道自己有所说错,为了掩饰,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阿诚身上,哼哼道:“我看这家伙有些可疑,这阵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可别是那几家派来的奸细?!敖腈妹妹要不要我好好审问审问这小子?” “走!跟我回去!”敖腈却不接茬,拉起敖离就走。 不过她一拉过敖离正要飞起,却马上就停了下来,眼睛直视着地上,视线直指处正是刚才老流他们从海边带回来的鱼虾。 敖酩本来见讨好没效,正有些尴尬,突见敖腈又停了下来,直看着前面,也终于发现了地上的那堆鱼虾,他大叫一声,冷下脸指着阿诚叫道:“好哇,难道你不知道我四海之内不准捕抓水族的吗?你竟敢犯我四海海禁,看我怎么收拾你?!犯我四海海禁者,今天就算我杀了你也不算重!” 第六章 命如蚂蚁 敖腈正要拉着敖离离开,却又马上站住,盯着地上那一堆老流他们刚从海边抓来的鱼虾,神情莫名。 原来水龙一族做为海里的王族,这海里的水族自然算是他们的子民,亘古以来,这四海所辖,是不得随意捕捉水族的。 那南海龙太子敖酩本来正因为敖腈不怎么搭理他而觉得有些扫兴,一见敖腈见到地上的鱼虾而不悦,立时眼前一亮,抢先指责起阿诚来,他说得那个严厉程度,只差当场就要格杀阿诚,让他为地上的那堆鱼虾抵命。 阿诚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就不明白了,抓了这么几只小鱼小虾,又算是怎么犯了传说中的四海海禁,不过听那敖酩说来,却似真的很严重,不过阿诚此时的心情真地很不好,更不愿在敖酩面前低头,索性装傻充愣,呆在那里不做声,看敖酩究竟想怎么样。 另外那西海龙太子和北海龙太子却恐敖酩一人抢了风头,也跳了出来,围在阿诚前面,那西海龙太子敖锋也用夸张地语气叫道:“好啊,好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犯我四海海禁,捕我水族,看我们今天怎么饶得了你?!”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敖离却挣脱了敖腈的手,拦在阿诚前面,说道:“不关他的事,这些是我抓的!” 敖酩冷笑一声:“哼,好啊,看来真的是郎情妾意,这么快就学会了同甘共苦来着?不过我劝你还是快快让开,要不是看在姑父的面子上,我非好好教训你不可!”他说着就要绕开敖离,走向阿诚。 敖离却笑了起来,一张脸灿若桃花,眼里却带着一丝凄绝,她张开双手拦住敖酩:“好啊,你谁的面子都不用看,我无父无母,跟你们都没关系,这些鱼虾也是我抓的,阿诚身上有伤,什么地方都去不了,更抓不了鱼虾,你要追究就追究我吧!” “你?好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吗?”敖酩本想教训一下阿诚出点风头,没想敖离却从中作梗,让他实在是有些生气,抬起一只手作势要打。 但其实他还是不大敢打下去的,也只是想做做样子,吓退敖离。只可惜敖离却是眼睛都不闭一下,仰着脖子倔强地站着一动不动,一点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这时阿诚突然从水里站了出来,他走前几步半拦在敖离前面:“住手!” 阿诚在见敖离竟然跑了出来维护自己,也有些吃惊,他悄声问戒指里的小双他们:“你们打得过他们吗?” “打不过……”小双老实回道,心中却郁闷至极,要是打得过他早就发动幻术了,或者说他的幻术早就起作用了,只可惜敖庆他们的实力只怕比起没有打开封印的苏和雉来也是不弱,小双的幻术对他们也起不了作用。而老流和青离他们则更是低头不语,满脸惭愧。 看样子不行啊!阿诚暗自苦笑,从戒指里拿出一颗阿水留下的风符丹,如今他几乎本领尽失,能依仗的也只有这个了。 “阿诚兄弟,要么你把我们放出来,跟他们拼了!”青离忽然叫道,显然是下了巨大的决心。 “对,拼了!如果不是若尘哥在我身上下了封印,我才不怕他们!”小双也叫道。 “小小流你上,爷爷给你助威!”老流也叫道,忽然觉得自己说得话有些疑义,赶紧又加了一句:“你死了爷爷陪你一起死!” 不过青离他们这么一叫,阿诚却从犹豫中回过神来,他也没时间去奇怪小双身上也有什么封印,又把风符丹放回了戒指里,从水里走了出来,拦在了敖离前面。 低头自然不愿意,打却打不过,为这种事去麻烦老火他们也是有些难堪,而且老火他们赶来最多也要半个小时,现在又哪来的时间去等? 突然见到阿诚走出水里护在敖离前面,敖酩微微有些惊讶,说道:“好嘛,总算有胆子出来了?” 阿诚努力放松表情问道:“我想问一下,这海禁又是怎么个禁法?” 敖酩愣了一下,耻笑道:“哼,连海禁都不知道?这海禁是我四海龙族千万年前定下的规矩,凡在我四海之内,外人不得随便进入,也不得任意捕捉水族。你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违犯我四海海禁,罪不可恕!” 阿诚却笑了起来,在敖酩疑惑不解正要骂时又问道:“这就奇怪了,我来静冥湖当时是东海龙王亲自带我来的,自然不算随便闯入,而我因为受了伤,体质虚弱,一天三餐也少不了,龟丞相每天送来的那些食物我却吃不大习惯,东海龙王就许我便宜行事,让我可以自己抓些鱼虾吃吃,若说要违反,或者你们应该先去问问东海龙王吧?” “放屁!”“胡说八道!” 敖酩和敖庆几个顿时大声骂道。敖广亲自带他来静冥海?龟丞相每天送吃的来?敖广还同意让他自己抓些鱼虾吃?他们才不相信!敖广是谁?是三界鼎鼎大名的东海龙王,四海龙王之首!阿诚是谁?是来自移界默默无闻的凡人!若是移界学校校长,那个赤脚来,敖广或许还会卖他几分面子,客气一下,这个平凡无奇的人类小子又何德何能让脾气大,气量小高傲无比的东海龙王如此关照? “爱信不信!”阿诚满不在乎地嚷了一声,又蹲下来招呼敖离:“阿离啊,有没有火啊?这龟丞相怎么还没送吃的来?肚子好饿,我们还是先烤只大虾吃吧?” 敖离一愣,随后也喜笑颜开地蹲下身,在那堆鱼虾里挑拣起来:“好啊,这两只虾先烤哪个好呢?” 敖酩几人却疑惑起来,虽然他们怎么都不相信阿诚的话,但怎么看阿诚都不像是在撒谎。难道这小子真的有什么很硬的后台?让东海龙王都对他这么客气? 其实阿诚所说的也并非全假,除了可以抓鱼虾一事。但所谓撒谎时假中有真真中有假,最容易让人相信,而作为从不撒谎的阿诚同学更是深知这一点,有本事有耐心的话他们就去问东海龙王吧!反正先争取点时间,别吃了眼前亏,大不了到时候眼见不对马上通知阿水他们来救命了。 只是那敖酩却也是一向蛮横惯了,怎肯就此罢休,他厉声叫道:“你骗谁呢,我姑父堂堂东海龙王会为你这样一个名不见闻的人类这么上心?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敖酩是豁出去了,他怎甘在一个人类前堕了面子,况且旁边还有他心仪的表妹敖腈,自己的妹妹敖萱早和东海龙太子敖庆定了终身,那西海龙太子和北海龙太子可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好戏呢! 阿诚却突然站了起来,指了指敖酩后头道:“龟丞相来了,不信你们问他!” 敖酩几个忙回头一看,却见龟丞相正带着两个虾兵蟹将朝这边飞来,手上还个托着一个大盘子,盘子上盛着各式吃食。 见到龟丞相,敖酩心却一落,感觉到阿诚似乎真的不是在撒谎。不过敖酩还是有些不甘心,等龟丞相一落到地上,跑过去一把揪过他问道:“龟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龟丞相一见到这么多人却是有些吃惊,正要一一请安,却被敖酩一把抓了起来,更是吓了一跳,而对于敖酩的问题也没有头绪,不知道敖酩究竟是问的什么,不由愣在那里。 “你们不信,还是我来问龟丞相好了。”阿诚也走了过去,对龟丞相笑呵呵问道:“龟丞相,我且问你,我来静冥海是不是东海龙王亲自带我来的?” “是。”龟丞相不清楚阿诚他们到底是在搞什么,但还是老实回道。 他这一回答,敖酩几个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敖酩正要问,阿诚却又抢先问道:“那这几天是不是东海龙王吩咐你每天给我送吃的?” “是。”龟丞相又是老实回道,更是有些猜不透阿诚问他这些做什么。 敖酩一听龟丞相又承认了,脸色更是难看,不过却也几乎都相信了阿诚确实没在撒谎。 阿诚却又向前一步,更靠近了龟丞相,眼睛直盯着他问道:“那我再问你,你这些天带来的这些吃的东西我都不大喜欢,所以还是要饿肚子,东海龙王是不是也跟我说了,让我如果吃的不习惯,可以自己捉点鱼虾吃吃?刚才我正在跟几位殿下说起这事呢,他们非要让问问你!” 龟丞相却突然脸色大变,手上的托盘也抓持不住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阿诚也是面色一变,但还是马上掩饰了过去,强装镇定问道:“龟丞相,怎么了这是?” 龟丞相颤抖着,不停地摇着一颗脑袋,带着哭腔道:“阿诚阁下,我,我多有怠慢,您千万不要生气啊,早知道您吃不惯这些东西,我就带其它的了,万一王上怪罪下来,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龟丞相听阿诚问了这些问题还以为阿诚是在怪他带来的这些东西不好吃呢,甚至还以为阿诚是不是在敖庆等人面前告他的状,至于那什么抓鱼虾吃的事也早就忽略不计了! 这几天敖广可是每天都要跟他过问阿诚的事,还要他小心服侍,多带点吃的过去,而敖广对于老火他们的恭谨态度他多少也看到过,因此他自然不敢怠慢,每次都是亲历亲为,不顾百里之遥,带着手下送来吃的,现在听起阿诚似乎是在责备他带来的这些东西不好吃,怎能使他不紧张? “龟丞相千万别误会,我只是因为吃惯了五谷杂粮,这些水果却是不大能填饱肚子,哈哈,哈哈哈!”阿诚暗自强舒了口气,笑着托住龟丞相躬下的身子,一脸‘亲切’道。 龟丞相感激涕零:“在下记住了,下次定会多带些其它的东西。” 阿诚笑道:“好吧,那就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龟丞相赶紧招呼了两个手下,逃也似地离开,连跟敖庆他们请安都是忘了。 “怎么样,现在还认为是我在骗你们吗?”阿诚眯起眼扫了敖酩几个一眼,‘淡然’道。 敖酩几个却一时无语,所谓假中有真,真中有假,当阿诚问过前面那两个问题,他们大多已是相信了,后面的问题也是习惯性地不大会有什么怀疑,而且最后一个问题阿诚也是避重就轻,在敖酩听来是在问抓鱼虾的事,而在龟丞相听来却以为是指他带的东西不好吃,他忙着告罪,对于阿诚抓鱼虾有过敖广的应允之事虽没直接承认,但听去却似乎已经承认。 而且这海禁一事说来可大可小,毕竟海里也有弱肉强食,大鱼吃小鱼,真说起来,他们龙族又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敖酩之所以突然把这事放大,只不过是想找阿诚的茬,出些风头罢了,但见阿诚有东海龙王敖广的同意,自然不好再多追究。 唯一的是,敖酩总感觉事情哪里有不对劲,但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于是愣在那里疑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说要就此罢休,灰溜溜地离开,却是有些不甘。 不过那敖腈却率先回过神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阿诚一眼,直看得阿诚有些心虚。只是她也没有深究,似乎觉得与一个人类实在是没有计较的必要,况且龟丞相一走,也是无法对证,她走过去拉起蹲在地上的敖离,说了声走就飞向了天空。 “阿诚,明天再来找你……啊!”敖离离去前回头跟阿诚笑道,一脸灿烂,浑然没有对于自己回去后将来遇到的责罚而所担心。 “好!”阿诚也笑着挥了挥手。 那拉着敖离的敖腈却突然止步,冷冷地看了阿诚一眼:“你再敢见她,我就打断你的腿!”说着也不等阿诚回答,又向前快速飞去。 敖庆他们也跟了上去,只有敖酩还站在原地,看着阿诚不动。忽然,他冷笑着拍了一下阿诚的肩膀:“好小子,有机会再见!” 阿诚面色微变,似笑非笑一字一句道:“好,一定会有机会的!” 敖酩却微现诧异,最后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等敖酩也离去,阿诚一步一步走回水里,水刚没膝,阿诚忽然扬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随后便一头载进了水里。 戒指里的老流他们一觉不对,马上从戒指里出来,七手八脚翻过阿诚的身子,翻过身来的阿诚马上又哇哇两声吐出两口鲜血来,一张本来还恢复了几分血色的脸又变得惨白无色。 “阿诚,你怎么了?!”老流和青离几个慌忙把阿诚拖到水边,让他仰靠在石头上,一个给他把起脉搏,一个给他抚胸。小双和小小流则是愣在那里不知所措,尤其小双,本一直以爷们自称,现在却是几乎要急得哭将起来,只现孩子本性。 “没事,受了点伤。死不了,别担心……”阿诚看了看小双他们,艰难地笑道,说完咳了几下,好在没继续吐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青离叫道,他不明白阿诚原本好好的,怎么突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是不是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家伙暗算你了?!”老流若有所思,突然问道。 阿诚点了点头。 原来那敖酩在拍阿诚肩膀那一下,虽然看去轻松,其实却是带了他强大的真元,也一下子震得阿诚受了重伤,而因为阿诚本领尽失,体内真元难聚,纯靠**抵挡,所受伤害之大,连敖酩自己都没有意料到。 阿诚回想遇到敖酩几个后的经历,不禁捏紧了拳头:‘今日所受侮辱,来日必定十倍奉还!’ 此时正飞在路上紧跟在敖腈后面的敖酩,全然把阿诚忘到了脑后,虽然刚才他暗算了阿诚一掌,也有些意外阿诚的弱小,但正因为阿诚是出乎他意料的弱小,他更是觉得不必在乎。心胸狭隘于他,怎肯在阿诚面前示弱,不找回点面子,只怕当时是抬脚也困难。而他以南海龙太子之尊,杀个渺小的人类,有如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他想就算阿诚有什么强硬的后台,但他南海龙太子稍微教训他一下又如何? 只可惜这一次他却有些错了,作为卑贱人类的阿诚就算确实是只蚂蚁,但也是一只会蛰人的蚂蚁,而且这只蚂蚁的气量也没大到被人欺负还能忍气吞声一辈子的地步,至少有机会他绝对会睚眦必报。 …… 敖腈拉着敖离回到东海龙宫后就抛下敖庆他们,顾自往敖离的房间走去,显然是要把敖离关回她自己的房里去。敖离倒是没见什么不开心的,笑呵呵地黏在敖腈身边:“二姐,我去见阿诚的话,你真的会打断他的腿吗?” “哼,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敖腈冷冷地看了一眼敖离。 敖离却笑道:“不是拉,我知道二姐嘴上这么说,其实……” 敖腈却骂了一句:“闭嘴!” 敖离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只是在走廊上转过一个弯后,敖腈和敖离却突然差点撞到一个中年女子,敖腈马上拉着敖离停了下来,唤了一声:“母亲。” 中年女子正是东海龙王敖广的正配----南夫人,也是南海前代龙女,敖酩和敖萱的姑姑,她看去体态丰满,皮肤白皙,保养地极好,衣饰亮丽精致,一派雍容华贵,只是一张脸上却难见笑容,甚至还微微地皱着眉头,一双冷冰冰的眼也如刀一般在敖离身上扫上扫下。 “阿鹂,你又去哪了?这几天怎么不见你的人影?”南夫人斜眼看着敖离,慢吞吞问道。 敖离有些紧张,竟然不敢开口回话,那敖腈则替她回道:“刚才是女儿带她出去了。” “哼,我怎么听说他偷偷跑去静冥海了?”南夫人却说道。 谎言被戳穿,敖腈也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哼,贱种,谁叫你乱跑了,我跟你说的规矩你都忘了吗?”南夫人却陡然提高了声音,大声质问敖离道。 可怜敖离吓得一个哆嗦,更是不敢说话,缩在敖腈后面一动不敢动。 “过来!”南夫人一把扯过敖离,就要带走。 敖离回过头,眨着大眼了可怜兮兮地看着敖腈,嘴巴却是抿着不说话。 “母亲!”敖腈跑前几步,也一把拉住敖离另一只手。 “干什么?”南夫人看着敖腈问道。 敖腈吞吞吐吐道:“母亲,阿鹂她先前的伤都还没好……” 南夫人眯起眼看着敖腈道:“怎么,你还想替她求情?你难道忘了你父王是怎么被她那个贱人母亲给勾引的,你难道忘了你父王是怎么因为她那贱人母亲而几十年如一日地不肯搭理我们母子几个的?没用的东西!” 说着她狠狠扯了一把敖离,拉了敖离飞速离去,再不理敖腈。 敖腈看着南夫人和敖离离去,不敢再追,叹了口气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突然似想起什么,叫来了自己的丫鬟:“等下你把我这里的疗伤药送去阿鹂那。” 丫鬟愣了一下,小心问道:“小姐,你为什么要帮着那阿鹂?” 敖腈却瞪了丫鬟一眼:“谁说我帮她了,我恨她都来不及!我只是怕她一下子死了,没地方出气知道吗!” 第七章 危机 东海龙宫。 龙宫里最庞大宏伟的东大殿,厅门紧闭,里面却灯烛大亮。殿外偶有下人或者婢女路过,却都是低头匆匆而过,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生恐惊了殿里的人,平白降下罪来。 这阵子,东海龙宫里的气氛一直都很紧张和压抑,那南海西海北海龙王等等都经常前来拜访,不过来了之后却往往与东海龙王躲进这东大殿里几天几夜地不出来,而东海龙王敖广也三天两头地跑出去,经常是几天几天地不回东海龙宫。 东海龙宫里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也隐隐预感将有大事发生,不过大多数的却是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很多也想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在杞人忧天,觉得以东海龙宫和东海龙王敖广之尊,又能发生得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东大殿紧闭的厅门在一天一夜后的清晨终于哗啦一声打开,一群‘龙人’鱼贯而出,为首的正是东海龙王敖广,南海龙王敖润,西海龙王敖钦,北海龙王敖顺,在他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有名的河龙王以及做为水龙一族旁支的风龙王、冰龙王以及雷龙王等等。 换在平时,这十几个最有名气的水龙王就怕几百年都难得一聚,然而出来的敖广他们脸色却并没有因为这难得的盛会而表现出怎样的兴奋,相反都是严肃异常,甚至脸上还带有隐隐忧色,连那做为此次聚会一介地主的敖广也是沉着脸,皱着眉,脸上的疙瘩是拧得不能再拧。 走到殿外,敖广跟龙王们一一拱了拱手:“诸位兄弟,敖广这次就拜托大家了!” “大哥休要客气,这事非同寻常,相关我水龙一族的荣耀,兄弟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西海龙王敖钦道。 “正是,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既然他们又下战书来,咱怎可做缩头乌龟,索性在这次一劳永逸,把事情永远地解决了吧!哈哈哈!”南海龙王则衣袖一挥,大声笑道。 不过他这么一说,其他龙王却都低头不语,显是觉得南海龙王的话说得有些大。 一劳永逸,话是不错,但又谈何容易?敖广心中苦涩。虽然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但前几次水龙一族都是靠了上面派人来帮忙镇压,才堪堪把灾祸避过。可是这一次,敖广已然跟上面通了好几次消息,可惜上面却是敷衍以对,显然是不怎么想帮忙。而敖广听上面几个交好的神官说,上面早不满水龙一族做着封疆大吏,也正想趁此机会把权力再收一收呢。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当时听到这些传言时,敖广第一个反应就是上面想抛弃他水龙一族了,可纵使他明知道又如何,狗还能大得过主人么? 殿外广场上一时静得可怕,连那南海龙王敖润都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太过了,有些不好意思。敖广为免大家太过尴尬和低沉,强笑道:“诸位兄弟,咱们也确实不是没机会,大家也不要太担心了,先前我也说了,这次总算运气,找到了五老,敖广也会尽力周旋,请求他们帮助。那些遗族的战书下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只怕很快就要行动,大家就早做准备,按计划行事吧。” 其他龙王听敖广这么一说,也是稍稍燃起了丝希望,应了声是后纷纷腾空而起,朝四面八方潜入东海龙宫各处。 只是五老真的会帮着水龙一族吗?当年可是我们水龙一族背叛了他们的啊,只怕他们不要帮着那几家已经是大善了。飞出去的龙王们脑中却不自觉地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心也又沉了下去。 在诸多龙王离开后,敖广也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丝忧虑和怅然。他正准备重走进大殿里,旁边却有个气冷冰冰的声音叫道:“王上!” 声音的主人正是敖广的老婆----南夫人。 “什么事?”敖广不带感情地问道,却不回头,直接走进了大殿里。 “王上!”南夫人又叫了一声,紧紧跟在敖广的身后。 “什么事?说!没事别来烦我!”敖广却哼了一声道,在上面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依旧没看过南夫人一眼。 “我说,那阿鹂跑来跑去,到处跟人说她那贱人母亲的事,你到底管不管了?!” 敖广陡然回头,一双眼阴冷如蛇般地盯着南夫人:“闭嘴!你说谁是贱人?!” 被敖广一声咆哮,南夫人有些气弱,但还是强自扭着脖子道:“哼,我说谁你还不清楚吗?自己做的孽你以为闭上耳朵就听不到了吗?那丫头片子逢人就说她那、她那母亲的事,你也不管管?难道我东海龙宫的名声,你也不在乎了吗?” “不是有你在管吗?又来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敖广哼道。 南夫人则状似委屈道:“我又能管得了什么,又不能说她,更不敢骂她,就算说也说不过她,她一张嘴抵我十张嘴的厉害,我又怎么管?” “那你想怎么样?”敖广漫不经心问道。 南夫人却得了圣旨一般,眼睛一亮,忙道:“我想把她送去幽冥还海得了,省得整天给咱东海丢脸。” 敖广却倏地站了起来,盯着南夫人叫道:“什么?你要送她去幽冥海,你知道幽冥海是什么地方吗?那里是我东海发配死囚的地方,有去无回,难道她是犯人吗?她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了吗?” 南夫人却也不甘示弱叫道:“什么?她没错难道是我的错吗?还是你和她那贱人母亲的错?是谁一次次往我东海脸上抹黑,是谁一次次败坏我东海的名声?她呆在这里一天,只会增加我东海的耻辱,还不如眼不见为尽……” “闭嘴!”敖广吼道:“我看是你一个人不想看到她吧?是你整天在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吧?谁又敢说我东海什么了,谁又敢说我敖广什么了,你倒说来听听?” “哼,早说你自己闭着耳朵自然是听不到,别人也不敢往你东海龙王耳朵里传,所以都往我的耳朵里传啊,你知道吗?!你造下的孽你可以甩手不管,却连累我清清白白的却跟着你听那些闲言碎语,你就那么自私吗?!” “够了!”敖广叫道:“自私的是你!我没功夫听你说这些废话,也没空管这些闲事!你给我滚!” “好啊,好啊,我走就是,我回南海去!不过你也想清楚了,我这一走将是什么后果,没有我大哥的支持,我看东海怎么度过这次难关!?”南夫人却冷笑道,带着一丝自得,要挟之意明显。 敖广却一声大吼,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南夫人的衣襟,惨然地盯着她道:“愚昧的家伙,你眼里就看到这些东西吗?我告诉你,如果我东海亡了,下一个就是南海,谁也逃不了!好吧,滚吧,滚回你的南海去,永远也不要再来东海了,我们从此恩断意绝!” 说着他一把狠狠推了出去,差点把南夫人推在地上! 敖广是真的怒极,如果南夫人单纯指责他他还可以忍上一忍,却没想到南夫人竟然会愚蠢到以南海相帮来威胁。真是鼠目寸光,一点不留情谊!这也让他对南夫人的心胸和心智彻底失望,也再也忍耐不住,若不是为大局着想,只怕就要把南夫人给送去幽冥海了! 南夫人没想到敖广竟然会暴狂如斯,竟然对她动手,不由愣在那里。 敖广前些年根本不愿意搭理她,直到十年前接来敖离后,才对她的态度稍微有所好转,一方面也是想她能够接受敖离,另外一方面,那些龙之遗族又开始蠢蠢欲动,敖广也需要联合四海共同对付,看在了南海龙王敖润也就是她大哥的面子上,也不好对她太过无情。 南夫人看在眼里,她一试再试,甚至有的时候当着敖广的面辱骂敖离和她母亲,敖广却是一一忍了,南夫人更以为有机可乘,索性想趁此把敖离给驱逐出东海去,让她去那幽冥海自生自灭。谁想敖广再也忍无可忍,终究爆发! 被厉声训了的南夫人失魂落魄一般离开东大殿。不过很快,茫然失措的她就转回了心绪,脑子也飞快地转动着,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回南海?那是绝对不甘心的事! 南夫人突然站住,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既然不回南海,要继续留在这里,那就趁此机会赌一次吧!这次机会千年难得,如果到时候事情解决了,只怕敖广又翻脸不认人,那再下手,迎来的也将是他无边的怒火!还不如趁现在动手,敖广怎么也会以大局为重,不敢随便追究她的责任!赌一次吧,就这么个机会了,否则以后还是得每天见到那贱种的讨厌的脸! 想到这,南夫人咬了咬牙,脚下不由加快了速度,眼睛里却尽是狠毒和决绝! …… 两天后,静冥海。 阿诚在被南海龙太子敖酩临走前暗算了一掌后受了大伤,之后两天是躺在水里如个活死人一般,半昏迷半清醒的,连东西都不吃。直到过了这两天,才稍微有些好转,人也算正式清醒了过来。 也好在阿诚本领虽失,但身体经过老火他们以及猴子元神的改造,也算强韧,若真换做一个凡人,受了敖酩那一掌,只怕当场就要挂掉。 见阿诚终于清醒了过来,又能吃点东西,本来一直绷着脸的老流他们也喜笑颜开,激动地跳来跳去,那青离和小双也终于不再整天嚷着要报仇。 不过醒来后的阿诚却比往日沉默了许多,脸上也少了笑颜,似乎背上了重重心事。老流他们也自然看在眼里,也知道阿诚不开心的原因,阿诚此刻心中可真是憋着一股气,无奈身残力废,这气却是难得发泄。 吃过午饭,阿诚几个或躺水里,或躺岸边岩石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过来:“嘻嘻,你们在干吗呢?” 听到这熟悉的脆耳好听的声音,老流几个都跳了起来,一脸的欣喜,阿诚也转过身子,看向声音来处。 声音的主人敖离从空中降了下来,脸色笑容依旧灿烂。 敖离自上次被敖腈带走后,却是一直没有再来,老流他们还以为敖离不会再来了,没想到三天后她又来了这里。通过那几天的接触,老流他们很是喜欢这个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天真可爱的小姑娘,这几天没见,说来还真有点想念。 “你们在晒太阳吗?那我也来啊?”敖离也选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半仰半躺,一点都不见拘束。 “小阿离,怎么这几天都不来呢,俺还以为你忘了俺们了呢!”老流笑呵呵问道。 “没啊,这几天,这几天有些事情,所以没空来找你们玩了。”阿离看着天边,笑呵呵地回道。 “我问你,上次来的那几个人是谁?”小双却站了起来靠近敖离问道。 “你说我二姐他们吗?”敖离转头看向小双。 “是啊,除了你那个二姐还有那个大哥,另外那几个是谁?” 敖离虽然有些奇怪小双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清楚,但还是把南海龙太子敖酩他们说了一遍。 “好好,我记得了!”小双听完却咬牙切齿地点了点头,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记得什么了?”敖离疑惑道。 “哼,你不知道吗?”小双说道:“上次你离开后,那个叫敖酩的家伙竟然……” “小双!”阿诚却打断了小双的话,他突然从水里站了出来,也走到敖离身边,问敖离道:“阿离,你二姐后来怎么责罚你了?” 敖离更是有些疑惑:“没啊,我二姐没罚我啊,她就带我回去了。” 阿诚却突然一把拉过她那只枕在脑后的右手,掀起她的袖子,冷声道:“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小双他们本来还以为阿诚要干什么,等一看敖离拉起袖子后的手腕,才明白过来,原来敖离白皙的手腕上竟然布满了一条条指粗的血痕,显然是被鞭子等物所打!他们也很快猜到了一二,纷纷大声叫骂起来。 阿诚又一把拉过敖离的左手,那手腕上竟然也有鞭痕,想来只怕她身上也不只手腕这两处被打了,阿诚强压震惊问道:“这是你那个二姐打的?” 从敖离到来时,阿诚就发现他有些不对劲,一双手总是遮遮掩掩的,似乎刻意藏着什么,所以趁着打断小双的话走近敖离,也终于发现了些端倪。 敖离却慌慌张张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强笑道:“没有拉,我二姐才不会打我的!其实她……” “那这又是谁打的?”阿诚沉声问道。 敖离看到阿诚从未有的严厉,不由有些害怕,也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说啊!”小双几个也在旁边急得叫道。 “是,是南夫人!”敖离滴下头,轻声道,心中忐忑。 阿诚愣了一下,又问道:“南夫人是不是经常打你的?” “恩。”敖离低着的头点了点。 阿诚暗吸一口凉气:“你父亲东海龙王知道这事吗?” 敖离摇了摇头。 “为什么不告诉他?他从来不管你的吗?”阿诚又问,声音却因为气愤而有些颤抖。 “不是的。”敖离摇了摇头:“父亲很疼我,只是他一直都很忙,我也不想烦他。” 阿诚心中一软,在敖离旁边坐了下来,声音也轻了许多:“那你就准备永远受这罪了?这样呆在这里不感到委屈吗?” 敖离却愣了愣,接着笑道“没关系啊!” “为什么没关系?”阿诚也愣了一下,不解道。 “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也习惯了……,”敖离想了想后道:“没关系就是我自己开心就行拉,有些事情不要去想太多就是了!” “……”阿诚无语,他不明白这小姑娘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竟然能够如此乐观,要换做是阿诚自己,如果是这样的遭遇,只怕也要怨天尤地,恨上这个世界,恨上所有的人,包括那个不负责任的敖广! 阿诚不由有些生气敖离的逆来顺受,但一见她那明媚无邪的笑容,那气也瞬间消失干净,心中只有疼怜。 “那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阿诚想了想,突然问道。 “离开这里,那去什么地方?回人间界吗?”敖离眨了眨大眼睛疑惑道。 阿诚正要回话,那老流突然慌慌张张叫道:“有人来了!”说着便和小双他们钻进了戒指里。 “好啊,姑姑果然没料错,一放了你就跑来这里勾搭这小子了!”来的人正是那南海龙太子敖酩,他大声笑道,笑得肆意猖狂。不过这一次却只有他一个人,并没敖庆他们跟在旁边。 阿诚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你又来干什么?” “我来杀你!”敖酩指了指敖离道,接着又指向阿诚:“还有顺便杀你!” “为什么要杀我们?”阿诚悄悄捏碎一颗风符丹,脸上表情却依旧镇定。 “很简单,姑姑说了,只要我杀了这贱种,她就把敖腈表妹许配给我,至于你呢,杀了她之后正好需要一个替死鬼,而且我也刚好看你不怎么顺眼。”敖酩说道,一点也不避讳,显然是成事在握,胸有成竹,在他眼里敖离和阿诚是绝对逃脱不了他的手掌心的。 说完他又是一阵狂笑,很是为自己的说辞自得。 第八章 龙之战争 敖离在被敖腈拉着离开静冥海后,刚回到东海龙宫就被南夫人抓了去,关了起来,还受了一番打骂。 出来后的敖离又直接来了静冥海找阿诚他们,却没想到敖酩竟然在他被放出后一直悄悄跟踪着,她前脚刚到,没和阿诚他们说几句话,敖酩就突然现身,一点也不避讳地宣称要杀了敖离和阿诚。 敖酩是受了南夫人的唆使,否则虽然他确实讨厌敖离,但也从来没起过什么杀心,也可以说不敢有杀心。只是这一次南夫人对他许了这么大的好处,他还真是豁出去了。 依照南夫人的吩咐,敖酩在敖离被南夫人放出来后就悄悄跟在她后面,等待她来静冥海找阿诚他们,再动手杀了敖离,也可把罪责嫁祸与外人阿诚,说成是阿诚意图对敖离不轨,结果敖离不从,阿诚恼羞成怒杀了敖离,而敖酩则恰好碰到,气愤之下就杀了阿诚为敖离报仇。没想到敖离一被放出来后马上就来找阿诚,事情对于敖酩说来真是说不出的顺利,连一点时间都不需要等。 阿诚知道事情严重,所以也是毫不犹豫地捏碎了阿水留下的风符丹,第一时间通知阿水他们,只是阿水他们赶来这里只怕也要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又该如何应付? “等等!”眼看敖酩说着就要动手,阿诚赶紧叫了一声,拦在敖离前面。 “想求饶吗?可惜求饶也没用,怪只怪你刚好够倒霉,跑来了这里!哈哈哈!”敖酩大笑道。 “你以为你杀了我们南夫人就真的会把那个敖腈许配给你了吗?”阿诚却问道。 敖酩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你还不知道你那姑姑南夫人的性格吗?”阿诚一副高深莫测。 “什么意思?你难道认为我姑姑是在利用我吗?” “你觉得呢?”阿诚依旧摸棱两可说道。 “哼,不可能!我姑姑一向最疼我的了,早就答应过玉成我和敖腈表妹的事,这次只要我帮她杀了这贱种,她绝对会把敖腈表妹许配给我的!” “咳!”阿诚叹了口气:“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明白什么?”敖酩越来越糊涂了。 阿诚摇了摇头:“我问你!” “什么,快说!”敖酩感觉有些抓狂,心想这小子说话怎么就只说半句呢。 阿诚咳了几声,然后摸着下巴道:“好,我跟你说啊,你跟你表妹结婚,难道你没觉得不合适吗?” 他表面轻松,心里却叫苦不止,对于着敖酩还有南夫人他们,他是一点都不了解,想撒谎都不知道该怎么撒,也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怎么不合适了?!快说!” “你们是表兄妹,这不是近亲结婚吗?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可不允许表兄妹结婚的你知道吗?”阿诚说道。他也真是口不择言了,开始跟条龙谈起优生优育来。 “放屁!表兄妹结婚怎么不合适了,我姑姑和东海龙王还是表兄妹呢!”敖酩火大,他本还以为阿诚要说出个怎样的理由来,却没想到是这样不成体统的理由,要说起来,他们四海龙族还都是表亲的关系,谁跟谁结婚还不是一样? “啊?怪不得呢!”阿诚叫道,出自真心的恍然大悟,暗里却腹诽假如将来他们真结婚了,止不定就要生个比他还要弱智的后代! “什么怪不得?!你究竟想说什么?!”敖酩捏紧拳,眼看就要爆发! 阿诚忙道:“好好,我问你,假如南夫人真要把敖腈许配给你,你觉得敖腈自己会答应吗?” “这有什么?父母之言,媒妁之约,表妹她不应也得应!” “那东海龙王会答应吗?” 敖酩愣了一下:“这……” 阿诚心中一喜,忙道:“你看,光南夫人答应了可不行!再说你真的把我俩杀了,你以为东海龙王不会怀疑你吗?我现在受了伤,连杀只鸡都是困难,东海龙王也知道我的情况,又怎么做替罪羊!到时候东海龙王降下罪来,只怕更不愿意把敖腈嫁给你了吧?” “这个……”听阿诚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敖酩真的有些犹豫起来。 “算了吧,你可千万别给南夫人当枪使了,我怎么听说南夫人其实最中意的是西海龙太子敖、敖锋呢,只怕你杀了我们,到时候你就成了第二个替罪羊了!”阿诚循循善诱。 “放屁!不可能!”敖酩却突然暴跳如雷,指着阿诚道:“你明显是在撒谎,姑姑怎么会看上敖锋那小子?!你当我是傻子吗?!” 阿诚面色微变,跟敖离低语了一声,又忙笑道:“咳!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吗?说不定南夫人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呢!” “胡说八道!”敖酩叫道。南夫人是他的亲姑姑,怎么会向着那血缘更远一些的西海龙太子敖锋,对他们龙族来说,只有亲上加亲最好,南夫人跟南海的关系也绝对是不用怀疑的。 敖酩忽然看到阿诚神色有异,转念一想才知道上当:“好哇,原来你是想拖延时间!可惜你也不想想,现在谁会来救你,我看你还是认命吧!” 说着他就冲了上来,伸出两手抓向阿诚和敖离! 谁知眼看就抓到阿诚两个,敖离却突然消失不见!阿诚则朝着上面大喊了一声:“阿离,快跑!” 敖酩赶紧看向天上,却不见敖离的影子,他不由诧异无比,想不明白敖离速度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这丫头还会瞬移术不成? 而等他低头后却发现阿诚也突然消失了! 敖酩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跺了跺脚向上飞去,意欲能够追上敖离。 等他消失在天空中,岩石上一个不显眼的缝隙里,阿诚从那枚戒指‘万变’里钻了出来。戴上戒指,他小心翼翼地上下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危险了后,轻声叫道:“阿离,出来吧!” “好险!”从戒指里出来的敖离吐了吐舌头,笑道。 原来阿诚跟敖离偷偷打过了招呼,在敖酩就要动手之际,迅速地把敖离收进了戒指,又假意指了指上面,骗说敖离已逃,而后又趁敖酩不注意的时候,自己也钻进了戒指。 “快走吧,呆在这里不是办法,只怕那敖酩一追不到你还会回这里来的。”阿诚说道。 “好,我们回龙宫!”敖离点了点头,拉住阿诚一只胳膊,想要飞起。 “别飞得太高,等下出了岛后往水里走!”阿诚提醒道。 谁知他刚说完,上面却传来敖酩的声音:“哈哈哈,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得了我吗?你真把我当什么了?” 只见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瞬间就来到了阿诚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跑!” 敖离和阿诚面色大变,同叫一声,向着反方向逃去。只是阿诚本领尽失,全靠敖离拉着他飞。 “哼,看你们能逃到哪!”敖酩说道,快速追了上去。 “阿离,你自己跑,别管我!”阿诚叫道。敖离本来速度就比不过敖酩,现在拉了他,更是别想能够甩拖敖酩。 他说着想要扯开敖离拉着他胳膊的手,无奈敖离却抓得很紧,阿诚硬是扯不开。 眼看敖酩却追越尽,而阿诚他们是向着东海龙宫反方向飞的,也只会离东海龙宫越飞越远,要想得救,只怕是越来越难,阿诚心中焦急,苦想着逃命之法,只可惜戒指已用过一次,早被敖酩看穿,是绝对不能再用了,而这静冥岛上都是光秃秃的石头,想要躲都没地方躲! 天杀的,老火他们怎么还没来的,该不会是来不了了吧?阿诚都要绝望了。 突然,在阿诚他们越出静冥岛时,在他们的前头,一排黑影跳出海平面,越来越近,想是不知道什么人正朝着阿诚他们这边飞来! 阿诚大喜,难道是老火他们来了?不过很快他就否决了这个猜测,这些黑影绝对不止五个之数目,因此也不可能是老火他们。那又会是谁呢?这个方向也应该不是东海龙宫的人! 不过阿诚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扯起嗓子叫道:“救命啊!” 那敖酩看到前面那些越来越大的黑影,却是眉头一皱,只不过他脚下速度却没放慢,反而咬了咬牙,更是加快了几分。 听到阿诚喊救命,前面那群飞来的黑影也是骤然加快了速度,转眼之间就快要接上阿诚他们,阿诚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容貌,那批来人竟然是二十多个跟敖广模样相差仿佛的龙头人身的家伙! 哪来的这么多龙?阿诚都要傻眼了!敖离也忍不住要停下来,不过阿诚见后面的敖酩紧追不舍,赶紧提醒她继续往前跑。 “你们是谁?”那二十几个龙头人在离开阿诚他们几百米外站住,一字排开,中间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家伙喝道,一张脸上的疙瘩比起敖广还要多。 “救命,敖酩要杀我们!”阿诚叫道。 拼了,管他们到底是不是敖酩一伙的! “敖酩?”那个青衣龙头人皱眉思索,不过很快他吩咐左右:“南海龙太子?!截住他!” 他一说,周围几个龙头人顿时飞了出去,越过阿诚他们,拦在了敖酩前面。 那敖酩一看不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快追!别让他跑了!”中间那龙头人又喝道,迅速飞到阿诚他们身边,一把抓起敖离和阿诚,带着二十几号龙头人追着敖酩飞去。 路上,那青衣龙头人问阿诚他们道:“你们是谁,怎么会在东海?” 敖离正欲回答,阿诚却抢先道:“我们是敖酩的仇人!” 阿诚看出来了,这群龙头人似乎对敖酩不善,但又显然不是冲着敖酩而来,他感觉有些不对,便抢在敖离前面回道。 “仇人?那你们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来这里?” “我们是被敖酩抓来的,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若不是各位相帮,只怕就要死在他手上了,真是感激不尽!”阿诚小心翼翼道。 敖离也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谁啊,我怎么好像从没见到过你们?” 这群龙头人说来还真有些奇怪,面容和身材看去大同小异,却穿着不同颜色的长袍,分别为青色,白色,黄色和红色,每个颜色数目都为三五个,差异明显,每个颜色长袍的也都站在一起,似乎不同阵营。 “哼,我们是来拆东海龙宫的,既然你们是敖酩的仇人,正好可以让你们看看好戏,等拆了东海龙宫,我们就去拆南海龙宫!”带头的那个青衣龙头人说道,豪情壮言,引来其他的龙头人一阵附和大笑。 那敖离却是脸色大变,啊的一声惊叫,却被阿诚连使眼色才忍住没有说出口。 阿诚也强忍震惊问道:“不知诸位恩人高姓大名?与那东海龙宫有有何仇怨?” “我姓林,是木龙一族的家长林森,其它的分别是金龙一族、土龙一族和火龙一族的兄弟们!” 木龙?金龙?土龙?火龙?阿诚诧异万分。 正等他又要问,却有人叫道:“到了!” 阿诚抬头一看,那东海龙宫已在眼前,而那敖酩则瞬间钻进了东海龙宫,不知道去向。 那到头的木龙一族的家长林森做了个手势,叫停大伙儿,他放下阿诚和敖离:“你们太弱了,尤其是你,怎么看你像个凡人?你们就在外面看着吧,别靠太近了!” 说完他把阿诚交在敖离手上,然后带着二十几号龙头人徐徐飞向半空,直至与东海龙宫等高。 在同时,东海龙宫里则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擂鼓声,随后龙宫里飞出黑压压的一群人,带头的正是那东海龙王敖广,他身后则是其它的水龙王以及龙太子龙公主还有东海的虾兵蟹将,数目竟有上千。 “敖广,别再想着上面派人来帮你们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们水龙一族也在今日为往日的背叛付出血的代价吧!”林森道。 “一群孤魂野鬼!”敖广面色微变,嘴上却哼了一声道:“你们还是早点觉悟吧!” “觉悟的该是你们!杀!”林森吼到,冲向敖广。随着他一喊,他身后分别飞出一个白袍龙头人,一个黄袍龙头人和一个红袍龙头人,迅速与林森会合一起扑向敖广,而其他的龙头人则分别三三两两扑向南海龙王他们以及那些虾兵蟹将,看来是早做了安排。 “杀!”敖广也是一声大喝,迎了上去,他身后的水龙一族也大吼着掩杀而去。 随着两边接触,叫喝声,打斗声,兵器相交撞击之声,一时沸反盈天,而天地一阵震荡,天上乌云聚集,电闪雷鸣,风云变色,下面海浪滔天,风啸如雷,浪起如墙,似乎整个天地都要破裂倒转。 随着一声声大吼,场中一阵阵异光乍现,眨眼间,就不断地有身影从天空中陨落,最先陨落的自然是最弱也是数目最多的那批虾兵蟹将,甚至有些是当场被打得粉身碎骨,只飘下一片血雨碎肉!对于他们来说,龙族之间的战争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他们是作为炮灰都不够资格。 没过多久,虾兵蟹将死的死,退的退,空中只剩下了强悍的龙族,而林森一边的数目反而比敖广一边多了近一倍,敖广一边,南海龙王他们每个人都至少要对付两个敌人,局势更显艰难,尤其敖广是以一对四,虽然他的实力比起林森他们要强上许多,无奈五行相生相克,他单一的水系法术一对上四系法术联手,是处处落了下风。 他那一条条召出的巨大水龙柱虽然声势不凡,威力也绝对强大,奈何对上林森四人,只要那穿着黄色衣服的土龙一族的族长召唤出一条沙龙就将其瞬间绞碎。而敖广这一边,其它的水龙王也差不多是这个状况,最后只好舍了他们最擅长的水系术法,舍了他们最趁手的水系法宝,全靠**作战,虽然龙族身体强横,一时也打不死,但这样下去也几乎可以说败局已定。 “父亲!”和阿诚站在下面的敖离叫了一声,想要冲上去,却被阿诚拉住。阿诚朝着她摇了摇头:“别去,去了你也帮不上忙!” 敖离看了看阿诚,犹豫万分,此时她又不好丢下阿诚,让他掉巨浪里喂鱼,但要带着阿诚一起参加战斗,她自身都难保,更难保护阿诚。 “拼了!”这时,敖广忽然一声大喝,突地现出了真身,竟是一条百米多长的黑色大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他一声龙吟,竟引得天地都一阵轻颤。 随后敖广这边的南海龙王他们也纷纷现出黑龙真身来,而林森这一边也不甘示弱,几乎同时现出真身,木龙一族是青龙真身,土龙一族是黄龙真身,金龙一族是金龙真身,火龙一族是红龙真身。几十条百米长龙齐齐仰天长啸,声势惊人,几乎连天空都要刺破一般。 接着几十条龙又纷纷撞在一起,连撕带咬,场上顿时血肉横飞,鳞片四散凋落,比起先前竟是血腥了几倍都不止。 看着天空中几十条龙飞来飞去的,阿诚却几乎要傻眼了,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不好好呆静冥海,怎么跑这来了?” 阿诚忙转头一看,却正是那好几天没见的老火,而他旁边则还站着表情各异的老土、老金、阿水和木先生他们。 第九章 往事如烟 阿诚和敖离遭到敖酩的追杀,眼见逃跑和获救无望,半路却杀出了二十多个龙族,而这二十多龙族不同于敖酩,是出自木龙、金龙、土龙和火龙四族。他们救下阿诚和敖离后开始反过来追杀敖酩,而等追到东海龙宫,二话不说便与敖广带头的水龙一族大打出手,如生死仇敌一般。 这一系列变故之大之快,战斗之激烈,惊得阿诚目瞪口呆。而正在敖离担心被四大龙族围击的敖广的安危时,老火他们突然出现在阿诚旁边。 看到老火他们终于来了,阿诚欣喜万分,不过嘴上却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来?” 老火笑骂道:“臭小子,你知道我们刚才赶了多少路吗?!叫我们来有什么急事?” 阿诚指指头上:“上面这么热闹没看到?” “那又关你什么事?”老火却又问道。 “……?”阿诚晕了:“好吧,我刚才被人追杀呢!” “那追杀你的人呢?” “在上面呢!” “那也没事了啊!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阿诚更晕了,有哭的冲动。 老火却哼道:“要想报仇,就用你自己的双手,我们是不会帮你的!” 阿诚顿时有骂娘的冲动。拜托,我现在能亲手报仇还问你们做什么? 旁边的敖离是要急死了,看着老火吞吞吐吐道:“帮帮我父王吧?” 看到敖离焦急,阿诚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竟然说了这么多的废话,他忙道:“东海龙王现在很危险啊,师父们是不是帮一下,好歹他还带我去那静冥海了。” 老火却摇了摇头,干脆道:“不帮,不关我们的事!” “为什么?!”阿诚讶道,想不明白老火什么时候这么不近人情了,好歹东海龙王也算帮了自己。他在猜想是不是老火他们自觉不是那些龙族的对手,所以才干脆拒绝相帮。 “没为什么,敖广带你去静冥海是他应该做的,而我们不帮他也是我们该做的!我们不帮着另外四族对付他们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这是什么道理?!”阿诚瞪大了眼睛叫道:“别说那些家伙是你们勾结来的?不可能吧?” “勾结?”老火回瞪了阿诚一眼:“小子说得真是难听,信不信我把你丢海里去?” 阿诚忙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想帮就不想帮,不过找借口也不要用这么牵强的,谁也没勉强你们不是?” 那敖离则咬了咬牙,把阿诚交到老火手上,想要冲上去,却被阿诚反手一把拉住,阿诚叫道:“阿离,别去!” 正在这时候,天上敖广一声大喝,南海龙王几个立刻缠住了围攻敖广的林森四个,敖广趁机冲出包围,直冲了下来,中间快速变回了龙头人身的形状,他降到阿诚他们前面,喘着粗气严厉道:“阿离,好好呆这里,哪里都别去!” 此时的敖广头发凌乱,衣裳破碎,身上血迹斑斑,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看去分外狼狈。 说完他又转向老火他们,做了个揖道:“火、火公,敖广有个不情之请,请诸公平息这场争斗吧,再这样下去,我水龙一族真的要就此覆灭了!” 老火却不为所动:“敖广,你该知道,这件事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当年我们五个还你们龙族自由的时候,曾经说过以后我们再无关系,各不相干,因此你们五族之间的恩怨我们也不会干涉的。” 敖广一时语噎,他本想说林森四族这些年这么多次找水龙一族报仇,其实还不就是因为老火他们的事,但是又怕一说出来会有推卸责任的嫌疑,惹得这暴躁的老火生气。 天上南海龙王等人本就在数目上处了劣势,又哪里拦得住一心要追敖广的林森他们,不过片刻,林森四个叫了同族的缠住南海龙王他们,自己也追了下来。 见林森几个追来,敖广急了,再也没时间说什么道理,长吸了口气道:“敖广或许有个法子能够治阿诚兄弟的病!” “你说什么?!”老火突然蹿到老火身边,一把揪住敖广的衣襟,几乎把敖广整个身体都要提起来。 就在这时,也变回龙头人身林森四个也已赶到,林森向着敖广背后一掌推来:“敖广,想找帮手吗?”他那几个同伙也不由分说打向敖广背后。 眼看林森四人就要打到敖广,老火身后的老土四人也动了,闪电般移到了林森四个前面。林森见前面有人阻挡,还以为是敖广叫来的帮手,哼了一声,也不多看,继续一掌推去。 几听砰砰几声巨响,林森四个和老土四个分别一一交掌,接着林森四个被震退出老远,而老土几个仍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林森骇然,他们这一击可是挟落下之势,就算敖广比他强上一筹,至多也只能与他打个平手,他没想到敖广请来的这几个‘帮手’竟然如此厉害,也不由怀疑是不是上面又悄悄派了人来。 林森不得不收起轻视之心,仔细看向老土他们,只是这一看,却更是骇然,吓得他身子都要站立不稳,摇摇着似要坠下去! 木先生却脸色不变,依然微笑着,说道:“林森,好久不见?” 林森和他三个同伴却面色古怪,似惊似喜,似悲似惧,嘴里喃喃道:“主人?” 木先生却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我们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早已是自由身,不用再叫我们主人了。” 林森呐呐道:“是。” 木先生旁边的老金也难得笑了笑,说道:“林森,炎利,鑫罡,圭厚,这么多年没见,你们也没什么变化嘛?” 老金所说的正是林森和他三个同伴,另外三个名字分别叫炎利,鑫罡,圭厚,和林森正是木龙、火龙、金龙和土龙一族的族长。 林森四个却不由红了眼,有些呜咽道:“诸位主人也是风姿不改,我们总算放心了。” 想起这些年在各处苦苦追寻木先生五人的下落,却如大海捞针,如今竟然偶然相见,林森几个心中尽是感慨和激动。 那过去一起战斗,名为主仆,实胜兄弟的激情岁月,早已随时光消逝,淡如云烟,只是这一份牵系岂是说断就断,当年木先生五个也是怕连累了龙族才与他们所谓断绝了主仆关系,但断了的只是个名义,不断的是那灵魂深处的羁绊。 那圭厚激动道:“诸位主人这些年一直在什么地方?我们四族四处找寻,却一直找不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已经、已经……” 那炎利却推了圭厚一把:“你个家伙别说丧气的话,主人们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接着他也兴奋地看着老火他们道:“主人们这些年是不是一直隐居在什么地方?今天又怎么会突然来龙界,该不会是听到我们要找这些水龙族的背叛者报仇,出来帮我们的吧?那真是太好了,只要诸位主人肯出山,我们巫族定能重现往日辉煌!” 这边的老火却瞪了炎利一眼:“得了,炎利,别手足舞蹈不知天高地厚了,那劳什子巫族也休提起,免得老子听了发慌,当年十二……也只剩下了我们五个孤魂野鬼,还能代表得了什么?哼,我们只不过是来找敖广有点事,正巧碰到了你们这一出!” 林森几个却愣了一下,忙道:“主人找这敖广又有什么事?有事的话只要吩咐我们就行啊?” “别罗嗦了!”老火却不耐烦地一声喝,打断林森的话,接着他问敖广:“我问你,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救阿诚?” 那仍被老火抓在手上的敖广却不敢挣扎,忙道:“不瞒火公,阿诚兄弟手上的那龙灵护腕本是龙灵甲的一部分,而那龙灵甲却是我水龙一族某位先辈身上的皮骨所制,或许……” 老火却用力摇了摇敖广,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道:“那有个屁用,你那什么先辈只怕骨头都不剩了!” 敖广忙道:“火公,您别忘了我们龙界还有一去处,那里是我龙族先辈灵魂安息的地方。” 老火诧道:“你是说神龙洞?你说的那先辈他的灵魂也在那里,那我也应该知道他的名字的?” “是的,死后灵魂能进神龙洞的也就那么几个而已,我那先辈名叫敖弃,别人都称他疯子龙!” “敖弃?疯子龙?”老火皱眉思索,敖弃这名字陌生的很,但一想疯子龙他骤然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说的就是那外号称‘龙族的耻辱,疯子中的疯子’的疯子龙?” “是的,正是他。当年我水龙一族合一族之力才杀死了作孽多端残杀同族的败类敖弃,又用他的皮炼制成了龙灵甲,只是敬于他的本领以及他仅次于第一任族长的地位,也还是把他的灵魂送进了供奉我龙族杰出先辈灵魂的神龙洞,只是毕竟敖弃名声太坏,我们水龙一族也是羞于提起,所以一直没与你们说起过。这龙灵甲既然是敖弃皮骨所炼,总归是血肉所系,或许他能帮阿诚兄弟取下来。” “你说得可都是真的?”老火却有些半信半疑。 “此时此刻敖广怎敢欺瞒火公,只是火公也该知道,要打开神龙洞,需要我们五族合力才行……”敖广回道,忐忑不安地看着老火,等待他的反应。 “好,我且信你一回。”老火终于放下了敖广,语气也缓和下来。 “多谢火公!”敖广感激不已,暗里也松了口气,接着又小心翼翼道:“那还是请火公先叫停了大家罢?” 老火哼了一声,朝林森道:“林森,叫大家罢手吧!” “主人,这是为什么?!”林森却不知事由,问道:“当年巫妖两族大战正是他水龙一族背叛了我们,才致我族大业功败垂成,也连累其它几个主人身陨,而后他们又不知廉耻受了那天庭的册封,得列神班,实在是我族的耻辱,如今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得报此血海深仇,就这么放了他们,那……” “罗嗦什么,叫你停手就停手!”老火却叫道。 木先生连忙按住要暴走的老火,微微笑道:“林森,我们一族当时那一败,也是该有那劫数,不能全怪水龙一族,而且他们受那天庭册封,也是有不得已的地方,其中辛酸苦辣又岂是表面能够看到。我们早已说过,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太多追究,就都让他随风而去吧。” 这时老金也笑着插言道:“说起来这么多年我们五个也不是屡屡听从上面的调遣和安排,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那么多?” “这些年上面不再如以前那么频繁地打压你们四族,难道你们不知道正是因为我们五个牺牲了自由斡旋换来的吗?”老土也说道。 听到老土他们的话,林森悚然动容,哀伤至极,也感动不已。哀伤的是作为曾经叱咤天下辉煌一时的巫族之首的木先生五人竟然也被迫屈服于天庭,感动的是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换取他们四族的生存和安宁。 悲凉,萧索,绝望,又夹杂着感动,种种情绪一齐涌上林森几个的心头,不由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老金则和木先生他们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又对林森道:“林森,你们也别太过绝望,先让大家罢手吧,我们还有话要与你们说。” 听到老金话中有话,林森本来黯淡的双眼又恢复了点点亮光,他连忙点了点头,与炎利四个一起飞向空中。 只是不过一会,林森几个却都马上慌慌张张退了下来,林森叫道:“不得了了,大家杀得眼红,似入了魔一般,我们叫停手都听不进去了!” 老火木先生五人又互看了看,连后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去吧。” 老火把阿诚丢给敖离:“丫头,把这小子交给你了!” 他这一丢,却撞得阿诚和敖离在空中滚了几滚才稳住,也差点掉下海去,羞得抱着阿诚的敖离一张脸都红了起来。 “走!”老火哈哈一声大笑,与木先生他们一起飞向天空。 在半路,木先生五个齐齐一声长啸,忽然之间,他们脚下各自出现了两条巨龙,木先生脚下是两条青龙,老火脚下是两条红龙,老金脚下是两条白龙,老土脚下是两条黄龙,阿水脚下是两条黑龙,这些神龙长过两百米,张牙舞爪,比起敖广他们的真身,还要凌厉威风不少。 而老火五个的身子也骤然变大,竟然变得高达十来米,有如传说中的巨人一般,跨在两条并排神龙头上,长袍飘飘,气势不凡,有如上古神灵降临,连那本来如个委琐小老头的老土也陡然一变,全身无一处不透出一股凌人的气势,若不是那件白色背心出卖,阿诚乍看之下还真认不出来。 下面和阿诚他们站在一起的林森和炎利四个则激动地浑身颤抖,几乎要跪拜下去,嘴里喃喃着:“老祖宗们都健在呢,主人们的英姿也不输当年……” 阿诚也是张大了嘴巴,幻想着自己站在两条巨龙头上是如何的拉风,也抱怨老火他们究竟瞒了自己多少事情,虽然老火他们和林森几个的谈话他并不怎么听得懂,但多少看出了端倪,老火五个的身份和地位实在是超乎他当初的想像。要知道刚开始他看到老土的时候还以为老土是个骗钱的神棍呢! 敖离则又惊又喜,一直在猜测着阿诚这几个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历。至于敖广,他的心情就复杂多了,尤其看到阿水脚下的两条黑龙,心中还闪过了一丝惧怕! 当年水龙一族的背叛也是背叛了这几位祖宗,虽然那是以前那些族长的事,但敖广现在怎么说也算水龙一族几位族长之一,而且还受封了东海龙王,因此乍见祖宗之下心中终究难免有些忐忑。 话说木先生五个脚踏神龙飞向天空,是直接飞到了交战龙族双方的头顶,接着他们脚下的共十条巨龙齐齐一声咆哮,那声咆哮如鸣似吼,久久不衰,天地之间顷刻一顿,时间也一时停止了一般,下面杀红了眼的龙族受到震颤,不由停了下来,齐齐看向头上。 “主人……”林森这一边那些龙族看到老火他们和他们脚下的神龙后,面色大变,身体也慢慢变回龙头人身的样子,他们喃喃着,激动地浑身颤抖着,也几乎要跪拜下去。 而南海龙王这边也都纷纷现回了龙头人身模样,认识老火他们的南海龙王几个面带惊骇,惊惧异常,而他们后面的敖腈和敖庆他们则疑惑万分,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也不明白老火他们究竟是什么身份,只是老火他们脚下的神龙所发出的凌厉威严气势,却压得他们都不敢有什么冲动的念头。 见上面都停了下来,林森和敖广他们也纷纷赶了上去,与两边分说起来。当听到老火要大家罢手,敖广这一边水龙一族顿时松了口气,而林森那一边木龙四族则一阵喧哗,轻声嚷着,满是不甘,但碍于老火他们在场,又不敢大声反对,倒是憋屈得很。 等大家都静了些,木先生五个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也收了脚下神龙,降了下来。木先生说道:“各位,本来你们龙族的事已与我们没有关系,只是这次我们有事要你们五族齐心协力相帮,因此还是先请了大家罢手。现在请五族族长出来吧,我们有事相商。” 听到木先生的话,林森,炎利,鑫罡,圭厚以及敖广赶紧出列,由敖广带着和木先生以及老火他们飞进了东海龙宫。 第十章 错上加错 木先生五人与敖广以及林森等五龙族族长进了东海龙宫商量事情,留下的则依然分成两派对峙着,虽然算不上剑拔弩张,但却没一个好脸色,显然两边之间的长年恩怨也不可能就靠一句话轻松解决。 这一场龙族之间的战斗,因为老火他们中途制止,五大龙族凭着自身的强横,倒没有谁被杀死,甚至连重伤的也没有,不过虽然说不上惨烈,但也绝对激烈,几乎可以说每个龙族成员都受了些伤,连那做为后一代的敖庆和敖腈他们也是没有避免,个个身上血迹斑斑,往日的骄傲神色也全然不见,反而有着一丝惊惶。 下面的阿诚和敖离则互相看了看,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如果上去的话似乎站哪边都不合适。此时南夫人在也场,当她看到阿诚和敖离后,狠狠地瞪了敖酩一眼,敖酩则不敢与她正视,却反瞪了阿诚和敖离这边一眼,威胁之意明显,但此时此刻他也没什么心思来对付阿诚和敖离。 不过南夫人本来的意思是问敖酩怎么还没动手,却见敖酩低头没有反应,不由恨得咬牙切齿,暗骂敖酩没用。她蹑步走到敖酩身边,小声问道:“酩儿,那野丫头怎么会在这里,你难道一直没动手?” 敖酩却是委屈无比:“姑姑,刚才我在静冥海追杀他们两个,谁知正好碰到了对面那些家伙,正是他们救下了那丫头和人类那小子。” “哼,没用的家伙,怎么不早点动手?你是不是存心想放了他们的?”南夫人不满道。 “没啊,怎么可能呢!”敖酩快要委屈死了,他可没敢耽搁什么时间啊,怪只能怪那丫头和小子运气太好,还有那小子太狡猾! “那还不趁现在快去?”南夫人说道。 “现在?”敖酩吓了一跳:“姑姑,现在可不合适吧,大家都在看着呢?” 南夫人却道:“看着又怎么了?又不叫你当场杀了他们,你只要把他们抓到没人的地方再动手就是了!” “这个,姑姑,这样真的不好吧,到时候姑父肯定会怀疑上我的!”敖酩苦着脸道。 “怕什么?有我和你父亲在你背后撑腰,还怕你姑父做什么?!”南夫人叫道,引来周围目光一片。 敖酩却把头摇得如拨浪鼓一般:“不不不,我不敢,还是姑姑你自己去做吧,有我南海给您撑腰,姑父更不敢把你怎样的!” 敖酩心怯,觉得自己这姑姑实在是太疯狂了,自己还是远离一点的好。他说着,便往人多的地方躲,想避开南夫人。 南夫人恨恨然地跺了跺脚,暗骂敖酩没用。她此时已被怒火烧昏了头,虽然以后杀敖离的机会也不是没有,但是她却觉得此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像本来用了好大勇气才决定去买某件东西,结果那件东西却刚好被人买走了,而想要立刻再买一件的心情也是迫切无比,就算价格更贵一些也是再所不惜,而且既然敖离已经知道自己要杀她,那也难免提高了警惕,也保不准要去跟敖广说,那以后的事情就更难办了。想到以后敖离天天防着她,而敖广更是冷脸对她,南夫人急得眼睛都要红了,她整了整衣裳,便朝着敖离和阿诚而去。 只是那敖腈却突然拦在她面前:“母亲,你要去哪儿?” “怎么,我去哪儿也要你管了?”南夫人不满道。 敖腈对南夫人的咄咄逼人却不以为意,说道:“母亲是看到阿鹂跟别人在一起而不高兴吗?这事由女儿去处置就是了!” 说着,她就抢先飞了下去。敖腈是以为南夫人是要去责罚敖离和阿诚,而对于阿诚和老火他们的关系,在场的可以说就她和敖庆知晓一二,像南夫人一直没见过阿诚,也没见过阿诚和老火他们在一起,只知道阿诚来自移界,也根本想不到刚才老火他们会是阿诚的师父。因此敖腈有点担心南夫人会对阿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而阿诚那几个师父老火他们,敖腈虽然并不全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一见他们刚才的气势以及敖广和林森等对他们的态度,也知道绝对不是她或者南夫人能惹得起的。 不过很快,南夫人却反拦在她的前面,并把她推了回去,冷冷道:“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说完她加快速度向阿诚和敖离飞去,连敖腈在她后面叫她小心都没有听到。 ‘哼,臭丫头,你以为你老娘看不出来你胳膊往外拐么?没骨气的家伙,竟然还想护着这个贱种!’南夫人暗骂了敖腈一句。 看到南夫人朝着自己这边飞来,阿诚觉得有些不对劲,忙对敖离道:“快,我们也上去,躲开那个南夫人!” “为什么?”敖离却疑惑道。 “傻啊,没看到南夫人气势汹汹地,是要对你不利吗?”阿诚道。 “那我们上去不是一样的吗,她也要追上来的啊?” “我们飞到刚才救我们的那些、那些人旁边就是了,她就不敢对付你了!”阿诚气得想要骂敖离脑瓜子怎么这么简单,不过很快他看了看上面,叹了句:“算了,已经晚了!” 他刚说完,那南夫人已经降落在他们前面,冷着脸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阿诚对着恶毒如蛇蝎的南夫人是真没什么好感,笑道:“没干什么啊,我们就是站这里么。” “哼,好无礼的人类小子!”南夫人盯着阿诚看了一眼,随即她眼睛一亮:“好哇,阿鹂,什么时候你胆子大得敢跟个外人明目张胆地手牵着手了,真是不知羞耻!” 敖离顿时有些窘迫,晃了晃拉着阿诚胳膊的手,却又不好放掉,否则阿诚就要掉海里喂鱼去了。 “南夫人,话可不能乱说,阿离拉着我只不过是怕我掉进海里去,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阿诚却不以为然笑道。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可惜就张嘴巴厉害!”南夫人脸色变了一变,接着又道:“你们跟我来!” “不知南夫人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阿诚心生警惕,问道。 南夫人却扬眉道:“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们跟来就是!” 她转身飞出几步,却发现敖离和阿诚竟然没有跟上,不由提高了声音道:“敖离,难道我的话你也敢违背了吗?” 敖离万分为难,犹豫了一下后决定跟去,阿诚却一把拉住她:“别去!” 南夫人瞪向阿诚:“干什么?” 阿诚却面色如常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多看会风景,阿离需要在这里陪着我,自然不能跟你去了。” 南夫人顿时大怒,尖声叫道:“你算什么东西?我跟你说话已经是对你客气,敢不听我的话?” 阿诚哈哈笑道:“不好意思,南夫人,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个人,你的话我也自然没义务听!” “好啊,好狂妄的小子,看来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南夫人觉得忍无可忍,索性用强,她骤然间欺近阿诚和敖离,分别抓向两人的肩膀。 她是想着把敖离和阿诚控制起来,带离这里,只要没让人当场看到她杀了阿诚他们,到时候她自可自圆其说,就算敖广怀疑,但没有确凿证据,也是不敢把她怎么样。 敖离不敢做什么反抗,很顺利的被她抓了过去,只是她另一只抓向阿诚的手刚碰到阿诚的衣衫,就看到一线青光裹向她的手腕,她情知不对,赶忙缩回了手,只是那青光还是稍削到了她的手腕,顿时在她手腕上留下了一条血痕。 那条血痕虽然不深,却还是惊得南夫人出了一身的冷汗,也有些不敢置信,如果刚才她的手腕实抵实地被那青光裹到的话那只怕她这整只手都要被削下来了,但她实在想不清楚阿诚一个凡人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手段。 在她这一愣神间,被敖离放开了的阿诚却抓着那把草雉剑向下掉去,吓得手脚乱舞,大叫出声。 南夫人回过神来,急速向下追去,想要抓住阿诚。 不过阿诚虽然大喊救命,一见南夫人来抓自己,却是乱舞着草雉剑不肯让他靠近,也让南夫人一时抓不着他。 “哼,你以为有那件东西我就奈何不了你了?!”南夫人骂道,遥空拍出一掌,空中顿时出现了一条细小的水龙,一下打在了阿诚的胸膛上! 阿诚扑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再也无力挣扎,如流星般坠下! 南夫人又哼了一声,加快了速度,去抓那阿诚。 突然,她前面闪过几道虚影,其中一道抢在她的前面接住了往下掉落的阿诚,还顺势向下飞了一段距离,以减缓阿诚的冲势,免得他受到太大的震荡,而另外几道影子则拦在南夫人前面,硬生生地把她截了下来! “好大的胆子……”南夫人不由分说正要破口大骂,但一看见拦住她的竟然是木先生四人,不由愣在那里,再说不出话来! 而接住阿诚的则是老火,他也很快带着昏昏迷迷的阿诚飞了上来,在把阿诚交到木先生手上,他盯着南夫人道:“南海龙女,就是你想要杀阿诚?” “你们,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南夫人吞吞吐吐道,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废话,他是我们五个的徒弟,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我家阿诚?”老火叫道。 南夫人顿时面如死灰:“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老火一步步逼近南夫人:“可惜我不想知道什么是误会,本来还想饶过你一次,不过这次被我们抓着了现行,却是再也饶你不了了!” “不,不,真的有误会……”南夫人吓得一步步后退。只是突然,她眼前人影一闪,接着感觉手上一空,那敖离却不知去向,等她抬眼一看,却发现敖离已经在老火的手上。 老火放下惶然的敖离,转头对阿水道:“去吧,轮到你了!” 阿水哼了一声,声音刚歇却已突然出现在了南夫人的身边,接着抬起右手啪啪啪连扇了还没回过神来的南夫人三个清脆的耳刮子,而后又伸出左手,在南夫人胸前印了一掌。 阿水这三个耳光和一掌却是酣畅淋漓,一点都不见迟滞,也端得狠辣,尤其最后那一掌推出后,南夫人顿时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阿水拍了拍手:“看在敖广面子上,先饶你一命,以后让敖广自己来调教你吧!” 这时,那敖广和林森他们以及南海龙王敖润等也都赶到,敖广在半空一把抓住南夫人,才免得她掉进海里去。 南夫人却又吐了几口血,虽然没有立刻晕死过去,却是恹耷耷的,半边左脸也快速地肿了起来,脸上还有无数的指状印痕。 敖广不明老火他们为什么要对南夫人下重手,虽然他自己也不怎么喜欢这个老婆,但事关面子,还是有些生气,他强忍着怒气道:“火公,你们这是为什么?” 老火却道:“你还是问她自己吧,问她为什么要加害我这徒弟阿诚还有你自己这小女儿!” 全场顿时哗然,一个个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林森也是一脸疑惑,小心翼翼地指了指木先生抱着的阿诚道:“火、火公,这小兄弟就是您所说的那个徒弟?” 他这一声火公却叫得甚是拗口,还不如‘主人’来得顺畅,不过想是刚才老火他们已经要求过他们要这样叫,才改了过来。 “不错,他就是我们五个新收的弟子。”老火道。 林森讶然,又问道:“刚才我们从静冥海那边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南海龙太子敖酩正在追杀这小兄弟还有这小姑娘,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场上众人顿时把目光集中到了躲在南海龙王敖润身后一脸汗颜的敖酩,那敖润却一把拖出敖酩,大吼道:“说,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敖酩赶紧叫道:“是,是姑姑吩咐我这么做的!” 全场又是一阵哗然。 “孽障!”敖润一个巴掌打得敖酩滚出老远:“看我回去以后怎么收拾你?!” 不过他这一出口,很多人脸上却都带着不屑,显然敖润的意思是不想交出敖酩给老火他们处置了。不过本来一直暴烈如火的老火以及木先生他们却是显得一脸无所谓,似乎也没追究敖酩的意思。 而那敖广也是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听林森和敖酩所说,大致明白了是南夫人在作孽,他一把丢下手上的南夫人:“贱妇!没想到你竟然会做这种事!” 好在敖润赶紧一把接过半昏迷的南夫人,才免得南夫人掉进海里去。 敖广却不再理会他们,而是走近木先生,忐忑不安道:“木公,外面风大,还是赶紧让阿诚兄弟回我东海龙宫吧?神龙洞的事等阿诚兄弟醒来再去也不迟。” 木先生点了点头:“好,林森你们也先跟我们去东海龙宫吧。” 说着,木先生抱着阿诚和老火、老土、老金以及阿水率先向东海龙宫飞去。 而林森四个龙族族长则和一起来的那些同伴说了几句话,也跟着木先生他们飞去东海龙宫。跟他们一起来的那些四龙族的,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照林森他们的吩咐先回了四龙族自己栖息的地方。 接着是敖广,狠狠瞪了一眼南海龙王手上的南夫人以及躲远了些捂着脸的敖酩,也拉过敖离,向东海龙宫飞去。 之后是南海龙王他们,虽然他们不理解为什么林森四个也要跟着木先生他们进东海龙宫,但作为主人的敖广没有表示什么异议,他们自然不敢有多大的意见。 最后则是敖庆、敖腈、敖酩以及西海北海龙太子敖锋他们,敖庆也早收敛了脸上的骄色,和敖锋他们七嘴八舌猜测着老火他们的身份,又想起当时对阿诚的不敬,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阿诚受的伤倒也不是太重,只是这阵子他身体一直虚弱,还是需要好好休息,回到东海龙宫后,老金喂他服下了一枚养气的丹丸,又照习惯给他顺了顺真气,便留他在床上休息。 又应敖广之邀,敖离资源留下照看睡觉的阿诚,木先生五个和林森他们来到了东海龙宫东大殿参加宴席。 敖广对木先生他们是轻手轻脚,不敢有丝毫怠慢,宴席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数不胜数,而酒宴上,水龙一族和其它四族之间本来如刀冰般冷寒的关系也终于有所消解,那林森四个包括敖广本来互相之间还有些拘谨,但几杯酒下肚,马上就热络了起来,以致到了最后甚至开始互相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似乎刚刚非要斗个你死我活的全然不是他们。 只可惜水龙一族南海龙王他们却是纳闷不已,想不清楚先前木先生与敖广以及林森他们究竟商谈了些什么东西,竟然能让林森他们把往日恩怨抛光,与水龙一族重拾兄弟之谊,只是苦与敖广一直在陪酒,也无机会相问。不过不管怎么说,水龙一族能与其它四族化干戈为玉帛,对于水龙一族来说也算一件幸事,甚至可以说是有利无害,想到这些,南海龙王他们也感觉坦然了许多,在敬了木先生他们酒之后,也厚着脸皮与林森他们互敬起酒来。 而敖庆他们除了被南海龙王匆匆赶回了南海的敖酩,也趁此机会跟南海龙王他们打听起了木先生五人的身份,在得知木先生五人与他们龙族之间曾是主仆关系以及过去那段秘事后,都惊得连酒都不敢喝,分外拘谨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等阿诚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静冥海里,而身边则围着木先生五人以及敖广、林森、炎利、鑫罡、圭厚以及还有敖离。 “小子,醒拉?那咱们出发去神龙洞吧!”见到阿诚醒来后,老火笑道。 第十一章 龙墓 等阿诚醒来,吃过点食物后,老火便带着他和木先生以及敖广他们前往神龙洞。敖离也想跟着一起去,不过敖广却是不答应,说神龙洞是龙族禁地,敖离不能去那,只叫她自己先回东海龙宫。 只是这一次敖离却是出乎意料的倔强,一定要跟着一起去,也死拉着敖广的袖子不肯放,最后见老火等得有些不耐烦,又加其它四族族长没表示反对,敖广只好把敖离给带上。 神龙洞据说是在龙界的腹地,也是在东海的西南方向,老火他们便带着阿诚往西南方向飞。路上,老火开始跟阿诚交代到时候他进了神龙洞后应该注意或者需要做的事情,阿诚也是不敢大意,仔仔细细地听着。 说了老半天,老火才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以他的火爆性格,能有这样的耐心实在是难得。到了最后,老火还像不放心似的说道:“到了神龙洞,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听老火说完后,阿诚却有些失望:“能有什么问题?你说了这么半天归纳起来还不是叫我小心再小心,至于到底那疯子龙能不能帮我把护腕取下来,还是要靠运气,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么罗嗦了?” 老火抬起拳头吓了吓阿诚:“臭小子,还不是不放心你么?那疯子龙可是个怪胎,就连我们的话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能不能卖我们的面子帮你也是个未知数。” 疯子龙,传说中‘龙族的败类,疯子中的疯子’!据说他早年就离群索居,特例独行,性格也是乖僻地很,动不动就跟别人起争端,像个疯子一般,后来他又不知道什么缘故突然擅自脱离了水龙一族,宣称与水龙一族再无瓜葛,自然就引起了水龙一族的不满,要将其抓回责罪,结果他凶性大发,竟然连杀了水龙一族二十几条神龙,几乎是占了水龙一族小半之数,最后水龙一族举全族之力再联合其它木龙金龙土龙和火龙四族才将其杀死。 阿诚也自然知道老火是担心他才一而再地叮嘱不休,也不可能真有抱怨的意思,他笑嘻嘻地看了看有些生气也有些忧虑的老火,说道:“好拉,我都知道了,反正不行的话出来就是了,听你说也不用怕他为难我,所以也没什么危险的。不过,老火师父啊,我倒是想问一问师父你们五个到底跟敖广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又想打听我们的来历?”老火佯怒道,心中却因阿诚的开解而感觉轻松了些。 “切,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都瞒了我这么长时间了,其实你也看到了,这些事情迟早是瞒不下去的!你们一直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以前做了什么亏心事吧?哈哈哈!” 老火真怒了,叫道:“臭小子,看我不打死你,竟然敢这么说师父?!” 木先生却从老火手里接过阿诚,微笑道:“亏心事?其实也可以算是吧……”他又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想瞒着你什么,只是过去那段往事不堪回首,我们只想能够把它遗忘,就连我们自己之间都是不会随意提起的。” “原来是这样么?那好吧,你们不用说就是了。”阿诚忙道,看来木先生他们还有什么心理创伤啊! 木先生却又笑道:“呵呵,跟你说一说也无妨,毕竟你也是迟早要知道的,我就简单跟你说一说过去那段历史吧。” 木先生抬头看了看天上,一双眼睛尽现沧桑,他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人族文明出现之前,这天地间曾有两大种族,分别为妖族和巫族,当时妖族上管天,巫族下管地,而我和你火师父几个可以说是巫族最早的一代。” “巫族?!妖族我倒是可以想像一些,那你们巫族究竟是什么东西?跟妖族有什么区别?”阿诚忙问道。本来这巫族也是神话传说,阿诚也多少听过一些,但从没有过深究,要换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信这些东西会是真的,但经历过这么多的奇遇,他是不信也得信。 “呵呵,看来还得跟往前说。”木先生笑道:“在开天大神盘古涅磐后,他的肉身化为江河湖海,而体内浊气下沉,集天地混沌五行成灵,其中之一便是我上古巫族一派,这巫族第一代化身十二,我们五个便是其中之五。 因此我巫族与那妖族的不同就是我巫族本非天地之间的生灵,而是盘古大神的元气成灵,集天地混沌五行变化而生,就像龙族,原本也是我巫族一大分支,天地间本无龙这样的生灵存在,而是天地灵气聚集五行而成,所以似鹿非鹿,似鸟非鸟,似蛇非蛇。这龙族最早一代便是我等脚下坐骑,后来又繁衍出了几大部落,其中以雨龙部落也就是水龙一族最为强盛,不过这些就不多说了。 本来妖族和我巫族分管天地倒也相安无事,不过用现在的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便有了巫妖两族大战,这巫妖一战的结果便是我两族两败俱伤,而后人族兴起,逐渐取代了妖族和我巫族。哎,现在想来也是我等当时太过莽撞小气,非要跟妖族争个你上我下,你强我弱,才给两族惹来滔天祸端,以致往日昌盛,一去不再复返。” 木先生说完,又是长叹了口气,而旁边的老火他们包括林森他们的神色也都有些黯然。那林森旁边火龙一族的族长却不忿道:“当年巫妖一战,若不是水龙一族……” “炎利!”林森赶忙叫止他:“昨日不是已经说过,往日恩怨就不再计较了么?” 林森说时看了看另一边的敖广,敖广却是一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着众人。 阿诚却是惊讶万分,呐呐道:“这些传说中的事都是真的么?” “真亦假,假亦真,全凭一心,往日如云烟,何必太过执着,大家都该更看重明日才是!哈哈哈!”木先生却纵声长笑,脚下也突然加快了速度。 后面的老火以及敖广他们脸色也稍稍好转,目光却都集中于阿诚身上,重燃起一丝炽热,脚下也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出了东海,阿诚一行还飞过了南海,看到了跟东海龙宫一样高悬在半空如一座空中之城的南海龙宫。而出了南海又是一片一望无垠的森林,广袤之极,已不能用简单的公里来计算,面积之大也是不输四海,而据说这片森林也是木龙一族的领地。 穿过森林,出现在老火他们面前的又是一片沙漠,荒芜萧瑟,寸草不生,也没有一点生气,而到了沙漠腹地,老火他们终于在一座巨大的石碑前停了下来。 这一路来,竟然花费了老火一行近一天的时间,就算敖广他们实力难比老火他们,速度上也是拖了些后腿,但这龙界之大,还是可见一斑。 木先生把阿诚放了下来,指了指石碑道:“这里就是神龙洞的入口了。” 阿诚却愣在那里,只因为眼前这座石碑实在大得出奇,它全身漆黑,高近百米,下宽上窄,有如一把尖刀直刺入天,而石碑光滑一面还有上下两个大字,笔走龙蛇,只可惜阿诚却看不出那两个复杂比画的大字是什么意思。 “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阿诚指了指石碑问道。 “差不多就是龙墓的意思,就是龙族的墓地。”木先生笑道。 “龙族墓地?这么说神龙洞其实就是坟场了?”阿诚汗毛直立。 “废话!”旁边的老火拍了拍他的肩膀:“神龙洞里面都是一些龙族死后留下的魂魄和遗骸,自然就是墓地了!你别说你害怕了?” “为什么不怕,我从小最怕鬼了!”阿诚苦着脸叫道。 “哼,不是说你胆子很大的嘛?” “胆子大跟怕鬼是两码事,就像有些人胆子大,但是也有怕的东西啊,比如怕蛇,怕蜈蚣甚至怕蟑螂!而我就是怕鬼!”阿诚辩解道。 “我知道了,怕鬼就是怕死,看来你很怕死!” “废话,我当然怕死!没有比死更让人恐惧的了!” 老火却笑道:“哈哈,很好很好,就担心你不怕死!以你目前的状况,只有有着强烈的活下去的渴望,你才有几分活下去的机会,否则如果你自暴自弃,不用多少时间,就会被那猴子给占了身体,灭了魂魄!” 阿诚:“……” 木先生拉过阿诚道:“好了,不多说了,敖广你们开始吧,阿诚准备好进去了。” 敖广和林森五个龙族族长则点了点头,走向石碑,敖广在石碑左侧拍了一掌,那石碑上两个大字下面慢慢出现一个巨大的光色五芒星来。随后敖广五个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而眉间慢慢变得殷红,一滴鲜红地血从眉头上慢慢渗了出来,那滴血正是他们自身的精血。 “神龙墓地,精血为引,开!”敖广五个一声轻喝,指头遥指石碑,额头上的那滴精血则慢慢飞了出去,最后滴在石碑那个五芒星的五个角上,又慢慢地渗了进去。 五芒星上精血完全渗进后,突然光芒大做,接着传出一阵喀嚓声,而后那五芒星上沿着边际出现了一条条裂缝,那黑色石碑如机关一样一块块陷了进去,最后现出一个两米方圆的黑洞来,石碑底部就像张着一张大口一般。 “小子,进去吧,到了里面后自己小心,出来后就用阿水给你的风符丹通知我们,我们会来接你的!” 老火提起阿诚,一把朝着那黑洞丢了过去,可怜阿诚还没反应过来,吓得哇哇大叫,只是还没叫完,就消失在了洞中,像被黑洞吸进去了一般。 阿诚进去没多久,那五芒星中央的黑洞又喀嚓喀嚓慢慢变小,老土看着那慢慢变小的洞口,有些担忧道:“其实我们是不是该陪小子一起去?” 木先生却笑了笑道:“我们去也没用,以那疯子龙的性格,也不会听我们的,我们又不好对他用强,进去了反倒容易引他反感,再说这龙墓是龙族禁地,本来是绝对不容许生者进去的,让阿诚进去已经是敖广他们的极限了。” 正在他们说时,一个影子却突然蹿起,飞进了那慢慢变小的洞口,迅疾消失不见。敖广他们惊得半天没反应,转头看了看,才发现旁边的敖离不见了! “阿离?!”敖广失声大叫,也想要冲进洞里,却听砰的一声,那洞口终于完全关闭,那五芒星也慢慢淡了下去,最后终至完全消失。 “怎么办,怎么办?”敖广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喃喃自语,失魂落魄一般。 见到敖广这样,连林森他们都不好意思指责敖广竟然让女儿跑进了生者勿进的龙墓。 “怎么回事?”老火他们却不解道。 “阿离那丫头竟然一声不吭闯进了龙墓,那疯子龙恨我水龙一族入骨,万一他知道阿离身份的话,那阿离岂不是?唉!”敖广苦着脸道。 老火几个也上脸色一变,阿诚因为是他们的徒弟,那疯子龙就算再怎么疯癫也难加害到阿诚,但那敖离却不一样了,此去还真是凶多吉少! “那快打开洞口,大家进去救她吧,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林森他们也应该可以理解的。”木先生道。 林森却道:“我们几个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木公有所不知,这龙墓在外面最多只能一年开启一次,现在我们就算想打开也开不了。” 木先生微愕,最后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只能生死有命了,敖广你就不要太过担心了,如果敖离能跟阿诚呆一起的话,也不是没活下来的希望。” 大家劝说了敖广一番,半个小时后终于一起离开了石碑,而后各奔东西。 …… 阿诚被老火一丢进洞中,只觉眼前一黑,很快屁股上又是一疼,显然是掉到了硬地上,还翻出了几个跟头,撞得他眼冒金星,鼻青脸肿。 只是他的眼前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由暗骂老火怎么不告诉他这洞里黑得很,也好先准备个火把什么的。他却没想老火他们也没进过龙墓,又怎会知道里面是怎么个情况。 因为眼前一片漆黑,阿诚更觉恐惧,洞中寂静无比,只听见他自己的喘气声和心跳声,他朝四周摸了摸,却什么都摸不到,如果不是脚下硬实的话,他还真以为是到了混沌里面。 很快阿诚想起这洞里都是什么龙族的鬼魂,一时毛骨悚然,疑神疑鬼的他甚至都感到似乎有人在他脖子后面吹气,让他全身汗毛直竖,若不是强捂着嘴巴,又加眼前漆黑无路,真要骇得惊叫出来,乱蹿奔逃。 ‘不好,真的有鬼在后面吹气!’阿诚尽管强定心神,但脖子后那风却越来越明显和真实。 突然,一股劲风从他背后袭来,阿诚连头发都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爬开几步,一个东西却重重地撞在他身上,把他压在地上。 “吗呀!”阿诚一声尖叫,四肢一阵乱刨,可惜他吓得浑身哆嗦,根本没什么力气,最终只在原地打转。 鬼压身了!阿诚闪过这么一个念头,快要晕死过去。 “是我啊!” 压在阿诚身上的东西突然开口道,声音竟是好听得很。 阿诚终于辨出了是敖离的声音,停下挣扎,讶道:“阿离?你怎么进来了?” 阿诚刚说完,上面竟然渐渐亮了起来,他扭头一看,也终于看到了敖离一张有些苍白的脸。敖离手上抓着一颗鸽蛋大小发着白色荧光的珠子,咯咯笑道:“我趁他们不注意,就飞进来拉!” “原来这样啊!吓死我了!”阿诚道,接着他想站起来,却发现竟然动不了,又只好说道:“你先从我身上下来吧,我的腰都差点被你撞断了!” 敖离一愣,低头一看,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还骑在阿诚身上,顿时一张脸变得绯红,慌慌张张从阿诚背上爬了下来,连声说对不起,却是连丢到地上的珠子也不管了。 阿诚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珠子,好奇道:“这是什么珠,珍珠?怎么能发光?” “这是颗龟珠。” “龟珠?” “是啊,也可以叫夜明珠吧。去年我在海底发现了一个很大很大的乌龟壳,翻过来后发现上面还有颗亮亮的珠子,就把它取了下来,也不知道那只乌龟是老死的还是被其它海兽杀死的,不过有这么大一颗珠子的话肯定活了很长岁数了吧?” “这样啊,没想到乌龟也会有珠子。”阿诚捏着那枚夜明珠左看又看,爱不释手,又似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你家那龟丞相的珠子有多大?”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好拉。”敖离开心道。 阿诚心中一动,不过很快他摇了摇头道:“现在还是不说这个了,出去后再说吧。” 阿诚拿起夜明珠朝四周照了照,却发现自己和敖离正处在一段窄窄的石头甬道中,也不知道甬道两边分别是通往什么地方。 “你说该往哪边走呢?”阿诚转头问敖离。 敖离向前两步跟阿诚并排:“随便拉,你说走哪边就走哪边。” “那就走前面吧,不通的话再回来!”阿诚拉起敖离,举着夜明珠向前走去。 第十二章 转左还是向右 阿诚进了龙墓后没料到龙墓里竟是一片漆黑,可怜他本领尽失,连个小火术都用不出,却是两眼一摸黑,什么也做不了。 正在他束手无策,要问戒指里的老流他们找办法时,那敖离却从天而降,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之外倒是拿出了颗夜明珠,也终于让阿诚看到了自己正处在一条狭窄的甬道中,两边都看不到尽头,似乎都是通畅,阿诚两个稍坐商量,便决定先朝前面走去看看。 不过夜明珠的亮光毕竟不比太阳,也只能照出三五步远,阿诚只能加倍小心,全神贯注地看着珠光所及处,怕这洞中有什么机关之类,如此一来,因为视野狭窄,阿诚更觉似乎行走于混沌之中,压抑之感颇重,也有一种错觉,似乎这甬道是越来越小,正四面八方向他们压来一般。 “阿离,怕不怕?” 阿诚觉得气氛太过压抑,静得让人有些发慌,便想找话题缓解一下紧张感。 “怕?怕什么?” 敖离却疑惑地眨着一双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这里可是墓地,都是鬼魂啊什么的,你就不害怕吗?”阿诚不满一个小姑娘胆子竟然比自己大,不死心地问道。 “鬼魂有什么好害怕的?”敖离却反问道。 “好好好,你不怕就好,我还担心你害怕呢,哈哈,哈哈,我也不怕的。”阿诚尴尬笑道,拍了拍胸脯给自己壮胆,心里却纳闷为什么一向胆子也不算小的自己一想起鬼魂之类就不免毛骨悚然,似乎天生地从心底里涌起一丝恐惧来。 其实正如老火所说,因为害怕死而才会畏惧鬼魂这种虚无的东西,而像敖离他们龙族,可以说寿元无穷,很少会去考虑自己什么时候死以及死后的情形,因此对鬼魂之类也很少理会,而阿诚不同,尤其这阵子,一直笼罩着死亡阴影的他总会想起关于死亡这个话题,虽然他天性也还算乐观,但只活了二十几年的他还真的不想就这么死掉,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东西值得他去珍惜,值得他去留恋。 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起了些作用,阿诚感觉不再那么紧张,另外敖离对鬼魂的淡然也多少解除了一些阿诚心头的恐惧感。本来的话,阿诚或许可以把戒指里的小双和老流他们放出来,这样人多一热闹,胆子也会大得多,只是这里是生者勿入的龙墓禁地,阿诚还是不好随便将他们放出,以免冲撞了在这里安歇的那些神龙的灵魂。 只是这条甬道却是出乎意料的长,阿诚他们走了好长时间也没有走到尽头,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但正因为如此,阿诚吊着的心也始终不敢放下,到了后来,阿诚拉着敖离是越走越快,甚至有想跑起来的冲动,恨不得能立刻就跑出这个压抑狭窄的甬道。 走了近一刻钟,阿诚和敖离却不得不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前面无路,而是因为前面出现了两条路,本来只有一条的甬道竟然左右分了出去。 “这该往哪边走啊?”阿诚郁闷了,左右两条甬道看去一般无二,也都看不到尽头,上面也没什么提示,比如像阿诚想像中的刻个生字或者死字什么的,也可以让阿诚多些判断的依据。 “不知道哦。”敖离也犹豫起来:“要么我们分开走吧,一人一边?” “这样不好吧,万一走散了怎么办,说不定后面又要分出去呢?”阿诚摇了摇头否决道,一个人走在这种洞里是会疯掉的。 “那随便选一条吧?”敖离道。 “那随便选哪条呢?”阿诚现在听到随便两个字都有点头痛了。 “这样吧,我们来划拳,你出几个指头,我出几个指头,加起来是单数就走右边,加起来是双数就走左边,怎么样?”敖离眨了眨眼道。 阿诚也没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最后两人一个出了两个指头,一个出了一个指头,加起来是三,单数,于是两人就决定走右边。 不过刚进了右边甬道,阿诚又折了回来,拿出草雉剑在分叉口石壁上画了一横,以做记号。 又走了几分钟,果然如阿诚所料,在他们前面甬道又分成了左右两条。敖离咯咯笑道:“还是老办法吧?” 阿诚无奈,与敖离一起出拳,结果两人一个三一个五,成八双数,于是就走了左边,在进入左边甬道前阿诚不忘在石壁上画了两横。 很快,进入左边甬道没过多少时间,前面又出现了分叉,于是又划拳选左右…… 如此反复,这甬道似乎永无尽头,分叉又分叉,或左又或右,阿诚两人一直走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找不到出口。而在一个新的分叉口,敖离也有些无奈地对阿诚说道:“划拳吧?” 阿诚却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神来,却指了指一边石壁,苦笑道:“不用了!” 敖离疑惑之下顺着阿诚指的地方看去,却见到那石壁上正画着一个三字,分明正是阿诚先前用草雉剑刻下的,也就是说他们走来走去又饶回来了! “这该怎么办?”本来一直带着笑脸很有耐心的敖离也感觉到了有些失望。 “先坐下休息一会吧。”阿诚有气无力道,率先坐了下来,如今的他比普通人都不如,走了这一个多小时,可是连脚都酸得不得了。 “好吧。”敖离点了点头,也坐了下来。只是两人却都没怎么说话,只想着能有什么办法从这迷宫似的甬道里走出去。 阿诚也实在有些郁闷,要换在以前,他用个钻地术一直往前钻,也还真不怕走不出去,可如今真是处处受气,连个甬道都能欺负他一番,可惜敖离以及戒指里的小双他们也都不会土术。 阿诚刚叹完口气,却是眼睛一亮,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道:“走吧?” “可是,我们该怎么走呢?”敖离疑惑道。 阿诚笑了笑道:“我们专走一边吧,看到分叉口就专选一边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口。” 敖离同意了阿诚的提议,最后两人决定了先往右边走,每到一个分叉口,就只选右边,而一路上,阿诚每到一个路口,就停下做了记号,只是这一次阿诚和敖离终于再没遇到以前走过的路口,再走过近二十个分叉口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前面竟是一个大大的石洞。看来是到了终点了! 阿诚和敖离正犹豫要不要进去,那石洞里却传来一个缥缈的声音:“这么多年了,总算又来新同伴了吗?” 阿诚又惊又喜,强忍着害怕拉着敖离走进石洞中,说了声:“你好?” 那声音却咦了一声,又道:“你们是谁,为何会闯进这龙墓来?” 接着,一条虚影呼地一下飞到了阿诚和敖离前面,那个虚影竟是一条二米多长龙的形状,看去却似光似雾,似真似幻,又似实似虚,这条影龙瞪大着一双龙眼突然凑近阿诚,吓得阿诚差点把夜明珠都扔掉,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问道:“请问是敖弃前辈吗?我们是来请你帮忙的。” “敖弃?谁是敖弃?”那条影龙却问道。 阿诚想该不会是对方早已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吧,只好问道:“那请问前辈高姓大名?” “我没有名字。”对方却回道。 “那,那请问前辈有什么外号吗?”阿诚问道。 “我也没有外号!”那条影龙却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们到底是谁?怎么我好像从来没见到过你们这种样子的?你们又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没听说过龙墓是不能随便进来的吗?” 阿诚郁闷了,心想对方该不会也得了什么失忆症吧,或者魂魄残缺,早忘了过去?见对方不悦,阿诚更是小心翼翼回道:“我们不是随便闯进来的,我们是得到龙族五位族长同意后才进来这里,想找前辈帮忙的。” “五位族长?是敖由他们吗?不对,敖由也已经进了龙墓,那应该是他的子孙一辈了。”那影龙却自言自语道。 “是东海龙王敖广他们。”阿诚忙回道。 “敖广?恩,好像听敖由说起过,不过东海龙王倒是没听说过,什么时候又多个东海龙王了?”影龙说道。 “啊?哦,这个应该是最近的事情了吧,前辈想必没听到过。”阿诚只好连猜带敷衍道。 影龙说道:“那你们是要我帮什么忙?看你也不是我们龙族的,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五龙族为你破例送你进龙墓?” “我来是想请前辈帮我取下这手上的护腕。”阿诚赶忙拉上右手袖子道。 “护腕?”影龙身子一下子穿过阿诚的右手,像道烟一样,一点都没受到阻碍,而后他停下道:“唔,这个护腕倒是感觉有些熟悉,好像有我龙族的气息。” 阿诚却有些为难道:“这个,这个护腕好像就是用前辈身上的皮骨制成的。” “什么?”影龙却讶道:“你胡说些什么?我的骸骨都在龙墓中,怎么会制成什么护腕?” 说着他飘远了些,在一堆龙骨上饶转不止。 阿诚大惊道:“你不是敖弃前辈吗?” “谁说我是敖弃了?我说过我没有名字,没有名字!”影龙叫道。 “前辈真的不是、不是疯子龙前辈?”阿诚吞吞吐吐道。 “疯子龙?”那条影龙突然又一下凑近阿诚:“你们是来找疯子龙的吗?” 阿诚晕倒,感情说了这么半天,对方并不是自己要找的。不过他也不敢明里抱怨,而是耐心道:“是的,我们是来找疯子龙敖弃前辈帮忙的。” 早知道就直接问疯子龙这个名称了,还扭扭捏捏就怕惹对方不高兴,以致引来这么多误会。 “唔,要找疯子龙的话你们还得往前走。不过那小家伙的脾气可怪得很,连我的话都不听,也不知道会不会帮你的忙。”影龙道。 “前面?”阿诚却欣喜加疑惑道。 “跟我来!”影龙带着阿诚和敖离向前飞去,穿过近百米宽的大洞,又来到石洞边缘,指了指一个洞口道:“这个洞口就是通往疯子龙那里了。” 阿诚发现石洞这一边竟然有一排的洞口,想来是通往不同的地方。不过此时他也没心思去了解其它东西,欣喜道:“这样啊,那真感谢前辈指路了,先告辞。” 阿诚和敖离刚进了洞口,那条影龙却突然叫止他们:“对了,这龙墓里就像一个迷宫,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阿诚也不敢不理会,还是耐下性子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番。那条影龙听完赞许似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向左还是向右,其实都可以选择,两边也都能通到这里,只是在中间却不容左右徘徊,只有坚持一边,才能走到尽头。” 接着他便自言自语似的飘然离去:“转左,向右,也许两边都是绝路,但若左右不定,那就永远没有出路……” 阿诚却心中一颤,看着影龙离去后,他朝着外面鞠了一躬,便带着敖离往里走去。 这一次却再没遇到需要选择的分叉口,又走了十来分钟,阿诚却拉着敖离突然停了下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敖离侧起耳朵听了听,却是摇了摇头:“你听到什么了?” 听敖离说没听到什么声音,阿诚也有些不自信,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最后也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只是没走多久,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嚎叫声,如鬼哭狼嚎一般,虽然隐隐约约,如断似续,却是凄厉清晰无比。阿诚脸色一变,与一起站定的敖离对看了一眼:“什么东西?” 敖离摇了摇头:“不知道。” “走吧,小心点。”阿诚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听到那凄厉的嚎叫声,敖离也是心虚了许多,与阿诚靠得更近了些,紧紧拉着阿诚一只胳膊。 每过一段时间,那长嚎声便会响起,而随着阿诚他们走近,那嚎叫声也是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那呜呜呜的嚎叫声回荡在狭窄却又漫长的甬道里,更是把甬道衬得阴森恐怖,像似甬道那头有个厉鬼正张着一张大嘴等着阿诚他们一般。 嚎叫声每响起一次,阿诚和敖离总要忍不住站住一下,浑身轻颤,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向前走去。有次阿诚也难掩忐忑,对敖离说道:“要么你先退回去,到刚才进来的那个石洞里等我?” 敖离却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我跟你一起去。” 阿诚也不再勉强,带着敖离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十多分钟,算来也走出了好几里路,阿诚和敖离转过一个弯,眼前又是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大石洞,而正在这时,那长嚎声刚好响起,尖利凄凉无比,似乎响在了他们耳朵边上一般,那嚎叫声竟然还惹得本来安静无风的甬道里突然卷起一股劲风,吹得阿诚和敖离连眼睛都睁不开,那敖离毕竟还是女孩心性,也不是表面上所的一点都不怕,终于吓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紧紧地抱住阿诚的胳膊,几乎要往他怀里钻。 大概是听到了敖离的叫声,那嚎叫声也嘎然而止,接着一个阴森而又沙哑的声音响起:“谁?” 听到说话声,阿诚反倒镇定了一些,他拍了拍敖离的肩膀稍微安慰了一下,便拉着敖离一步一步小心地走进了石洞中,嘴上却恭谨道:“请问是敖弃前辈吗?” “敖弃?前辈?谁,谁,谁?” 那声音突然问道,一个如前面石洞里见过的差不多的龙形虚影突然出现在夜明珠光下,一个狰狞的龙头几乎与阿诚的脸贴在一起,瞪着双大眼直盯着阿诚的眼睛。 阿诚吓得后退了几步,可是那条影龙却又倏忽靠近,与阿诚保持着不到几公分的距离。 阿诚心中叫苦,一是不习惯被条龙这样看着,看得他毛骨悚然,二是听这条龙说来似乎也不是那条疯子龙,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那条龙指错了路。不过这次他是学乖了些,他把脑袋向后仰了一些,以与对方拉开点距离,又直接问道:“请问是疯子龙前辈吗?” “疯--子--龙?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唔,我没空跟你废话了!”那条龙却似疑惑道,接着却突然转回身子,消失在黑暗之中。 阿诚急了,赶紧拉着敖离跟了上去,走过二十多米,阿诚却发现那条影龙竟然在石壁上不断扑腾,四条爪子不停地往石壁上刨着,甚至连脑袋也一下一下不停地往上面撞,只可惜他不过是个虚影,不成实质,任他再怎么刨得用劲,那石壁上连点灰尘都掉不下来。 见久久刨不下一点东西,那条龙便悲愤地仰起脖子,呜呜呜地一阵长嚎,那叫声之大,震得整个石洞都一阵轻颤,而声音卷起的劲风鼓荡,几乎让阿诚立足不稳,心儿也是一阵乱跳。 不过因为劲风吹过,又加石洞轻颤,石壁上也扑簌簌地掉下许多泥土和碎渣,那条龙却顿时转悲为喜,忙停了叫声,更起劲地在石壁上刨起来,看去却像在石壁上跳舞一样。 只是叫声一停,那石壁也恢复了平静,任他再怎么刨,也是不落一点灰尘,于是过了一会,他又转喜为悲,仰起脖子一阵尖嚎,嚎叫声中,石壁上又扑簌簌地掉下泥土,于是他又似受了鼓励一般,停了叫声,继续疯狂地在石壁上跳舞。 阿诚看了几次,终于失掉耐心,问道:“前辈,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你眼睛瞎了,没看到我正在挖洞?”那条龙哼哧哼哧地刨着,看也不看阿诚一眼。 挖洞?阿诚却有些晕了,难道这条龙不明白他其实不是用四爪在挖洞而是在用叫声挖洞么,只是以他这样的‘挖’法,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挖出点名堂来。 “前辈,那边不是有条通道的吗?”阿诚也不敢取笑,却是小声提醒道,带着丝疑惑。 “你懂什么,那个洞口被那老不死的家伙看着,我想出去都难,还不如自己挖一个新的洞口!”对方却说道,依然疯狂地在石壁上刨个不停。 “那前辈是想出去吗?”阿诚又好奇问道。 “出去干什么?我只是想挖到旁边那个洞里去!” “旁边?去旁边干什么?” “杀!”那条龙仰起脖子又呜呜呜地叫了一阵,一双眼珠里闪过一丝狂热道:“杀我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 疯子!阿诚脑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第十三章 疯子龙 见到眼前这条龙言行癫狂,颠三倒四,虽然没听他确认自己就是疯子龙,阿诚却觉得对方应该正是自己要找的疯子龙没错。 只是疯子龙却只顾着疯狂地刨那石壁,答完阿诚的话后是再也不理会阿诚他们,让阿诚都有些无从说起自己的事。 过了一会,阿诚干咳一声,也靠近石壁,用草雉剑在石壁上划了几下,那草雉剑锋利无比,划在石壁上竟如切豆腐一般轻松,只听通的一声,石壁上掉下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 正刨得起劲的疯子龙立时傻在了那里,最后一声嚎叫,冲向阿诚手上的草雉剑:“这是什么东西?快给我快给我!” 他如一阵空气一般在在阿诚手上以及草雉剑上穿来穿去,想要把草雉剑给夺过来,只可惜他只有虚幻的魂魄,又哪里抢得过去。 “快放开它,把它给我!”不过他却似乎没意识道这个,相反还以为是阿诚紧抓着那草雉剑不放自己才夺不过来。 阿诚笑笑,松开手,只听扑哧一声,那掉下的草雉剑便插入了地里,只露出半把在外面。 疯子龙顿时欣喜若狂地扑向草雉剑,不断地在草雉剑剑身上绕转,几只爪子也抓啊抓啊想把草雉剑给拾起来,可惜努力了半天,那草雉剑是一动不动。 疯子龙满腔欣喜顿时化为乌有,悲愤失望又起,仰起脖子呜呜呜一声长叫,叫声苍凉绝望。 阿诚从地上拔出草雉剑:“前辈……” 还没等阿诚说完,那疯子龙看到阿诚拾起宝剑后却是眼睛一亮,叫道:“好,好,快,快去挖洞!” “前辈,帮你挖洞倒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也想让前辈帮我一件事。”阿诚见疯子龙总算把注意力稍微放到了自己身上,于是趁机说道。 “帮你做事?你是谁,凭什么命令我?快,快去挖洞,否则就杀了你!”疯子龙却叫道,率先扑向石壁,在石壁上扑腾了几下,指示阿诚要挖的地方。 不过阿诚却仍站在原地,说道:“前辈既然不肯帮我的忙,那我也无法帮前辈的忙了。” 疯子龙停止扑腾,突然目露凶光,蹿向阿诚:“好,那我自己来!” 他倏地一下整个钻进了阿诚的身子,而阿诚则突然心儿一颤,似乎心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样,接着他感觉全身冰凉,一丝恐惧感心悸感涌上心头,又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把抓住了他的脊椎骨,要把他的灵魂拖出身体一般,接着神思也恍惚了起来,那一刻,真有灵魂将要出窍的感觉。 只是突然,阿诚全身一颤,而后身体从脚底一阵发热,有如地火上蹿,瞬间烧灼他的全身,而钻进了他身体里的疯子龙则突然一声尖叫,又倏地一下从阿诚身体里飞了出来。 出来的疯子龙嘴巴大张大合,像在喘着粗气,而他一双眼里却带着一丝惊骇:“你是谁?你身体里那个是什么东西?!” 原来疯子龙见阿诚竟然不肯答应为他挖那石壁,不由分说便钻进阿诚身体里,想驱逐阿诚的灵魂,临时占用阿诚的身体,好拿那草雉剑挖那石壁。只是正在他要把阿诚三魂六魄给赶出体外时,却发现阿诚的身体里竟然还藏着一个强大的元神,而那元神突然发动,竟似要把他给吞噬,吓得他赶紧逃了出来。 听了疯子龙的话,阿诚猜知刚才应该又是身体里的猴子元神救了他一命,于是更放心了一些,说道:“前辈,我有件事请您帮忙,如果你能帮我的话,事后我也帮你一件事如何?” 疯子龙有些懊恼,但听阿诚与他谈条件,却是激起了他的傲气和犟性,他又不甘心地狂叫着扑向阿诚:“凭什么,凭什么命令我?!” 他又如道风一般钻进阿诚的身体里,只是这一次,他却更快地被赶了出来。 被赶出来的疯子龙悲愤万分,仰起脖子呜呜呜长啸不止,似乎要把满腹委屈都给吐出来。 阿诚叹了口气,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火红的长方形状如手掌大小的令牌,递到疯子龙面前:“前辈,我并没命令你的意思,只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那疯子龙一见阿诚手上那令牌,马上停下长嚎,诧异万分地叫道:“祖巫令?” “原来前辈还真认得这令牌。”阿诚稍微松了口起,把令牌收入怀中。 “你是谁?”疯子龙一双本来尽现狂热的眼珠终于慢慢变回了黑色,现出几分清澈。 “我是这令牌主人的弟子。”阿诚回道。这令牌是老火在路上嘱咐他时交给他的,叫他在龙墓里万一遇到危险或者其它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可以拿出来试一试,阿诚见几乎没法跟疯子龙说什么道理,无奈之下只好拿了出来。 “祖巫令共有十二支,这支令牌的主人又是谁?帝江?句芒?不对,听说帝江早不用祖巫令,而句芒的令牌也不是红色的,那是祝融?”疯子龙问道。 阿诚笑了笑道:“我的师父有五个,不过他们都没跟我说过真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所说的。” “哼,难道我还会猜错么?”疯子龙却道:“这么多年了,这些老变态都还没死尽吗?” 听疯子龙竟然叫别人变态,阿诚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不好太过不敬,只好强忍着说道:“前辈,师父给我这块令牌,也是想你能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帮我的忙。” “不帮,关我屁事?以前我没听过他们的命令,现在死了更懒得理他们!”疯子龙却哼哼道,然后飞回石壁边,只是这一次却没再乱刨那石壁,而是呆呆着,显得有些失落。 阿诚虽然有些失望,但见疯子龙也终于不再跟先前那么疯疯癫癫,也是有忧有喜,他说道:“前辈,其实我要你帮的忙与你本身也有些关系,您是不是先听听我说后再做决定?” 疯子龙愣了一下:“与我有关?” 阿诚撸起右手袖子:“前辈能看看我这手上的护腕吗?” 疯子龙犹豫了一下,还是飞到阿诚的身边,然后凑近阿诚的右手看了看,不过此时那护腕并没有现出来,阿诚的手臂看去也根本没什么异样,疯子龙疑惑地转回头看了看阿诚。 阿诚却点了点头:“护腕跟我的手融合在一起了,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疯子龙恍然大悟,又犹豫了一下后跟阿诚前面见过的那条影龙一样,在阿诚的手臂上穿梭起来。 穿了几下后,疯子龙忽然停了下来,接着整个脑袋都埋进阿诚的手臂里,半天都没有出来。过了很长时间,疯子龙突然跳了出来,喃喃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阿诚轻声道:“这个好像就是用前辈的身体炼制而成的,本来是一整副盔甲,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剩了一只护腕。”他说话时尽量不加什么情绪,以免惹来疯子龙的反感。 “这护腕是水龙一族给你的吗?你跟水龙一族是什么关系?”疯子龙却冷声道,一双看着阿诚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仇恨。 “不是。”阿诚连忙否认道:“说起我得到这个护腕,却是话长,不知道前辈有没有耐心听我说完?” “说!”疯子龙强压愤怒道。 阿诚于是把龙灵甲是猴子取自东海龙宫以及自己在富士山封印地偶然获得龙灵护腕的事简略告诉了疯子龙,虽然他自己也了解不多,对于龙灵甲后来为什么会失落于富士山封印地以及只剩下护腕的事也是不大清楚,但总算把大致来由给说了清楚。 疯子龙听完阿诚说后,却沉默了半天,许久后才叹了口气道:“看来外面的世界变化很大。” “是。”阿诚回了一声。 有沉默了好久,疯子龙突然说道:“好,我可以帮你把这护腕取下来,但是你得先帮我把通道挖向旁边的洞里去!” “这个?”阿诚头大,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想了想后问道:“不知道前辈为什么一定要把通道挖到旁边去?” “不是跟你说了,我要去杀我那无情无义的父亲!”疯子龙回道。 “为什么?”阿诚虽然先前听疯子龙说起过,但当时以为只不过是他的疯言疯语,但现在看他神智清明,还是忍不住吃惊,问道:“在龙墓里的都应该只是魂魄而已,就跟前辈你一样,前辈为什么还要去杀自己的父亲?” “我恨他,定要让他形神俱灭才罢休!”疯子龙眼里尽是怨毒。 阿诚更是震惊,想不明白疯子龙跟他那父亲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仇恨才会让他这么疯狂。 旁边一直沉默着的敖离却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恨你的父亲?” 疯子龙总算是注意到了敖离,问道:“你又是谁?” “她是我朋友。”阿诚忙说道。 谁知敖离却加了一句:“我也是龙族的,是水龙一族的。” 敖离话一出,石洞中的气氛顿时冷到了冰点,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阿诚却是叫苦不止,他从老火那里得知这疯子龙与水龙一族有着巨大的宿怨,而敖离却是一点都不知道,阿诚后悔早知道就该在进洞前与敖离叮嘱一下,可是当时忙着找出口,却是急得把这事给忘了。 果然,沉默之后便是爆发,疯子龙突然状若癫狂,咬牙切齿扑向敖离:“水龙一族?纳命来!” “不要!”阿诚叫道,神出手想要拦住疯子龙,可是疯子龙却像道烟一样从他手臂上钻了过去,不等敖离反应过来,就钻进了敖离的身体里。 而敖离在惊愕后忽然浑身一颤,两只眼睛慢慢失去神采,身子也缓缓地倒了下去。 阿诚赶紧一把扶住敖离,急得叫道:“阿离,阿离?!” 他用力摇了摇敖离,敖离却全然没有反应,只有一张脸上却表情变换不定,时忧时喜,时悲时怒,而她各项体征却都正常,心跳和体温依在,倒像似熟睡了做着各种梦一般。 只是阿诚却不会认为疯子龙是在说笑,阿诚推测疯子龙肯定是跟刚才对付他那样在对付敖离,是想把敖离的魂魄驱逐,占了敖离的身体,虽然疯子龙不可能永久占了敖离身体,但时间一长,敖离魂魄就再难回归,而敖离也将形神两分,再难复活。 想到这里,阿诚又急得叫了几声,只是敖离却仍是没有反应。 就在阿诚几乎将来绝望时,那疯子龙却突然从敖离身体里跳了出来,眼里惊异万分,失神道:“她,她不是纯正的龙族血统?” 阿诚则愤然看着疯子龙:“你杀了她?你这疯子!” “我问你,她是不是纯正的龙族血统?”疯子龙却不答反问道。 阿诚却几近暴走,跳起来抓向疯子龙,只是抓着的却只是空气,他连抓几下都是无果,于是他又捡起草雉剑,疯狂地像疯子龙砍去。 疯子龙却动也不动,任由阿诚砍他那如空气一般虚无的身体,继续问道:“笨蛋,谁说他死了,我只问你她怎么不是纯正的龙族血统?” 正在这时,敖离终于醒了过来,幽幽回道:“我母亲不是龙族的。” 听到敖离的声音,正疯狂地砍着空气的阿诚赶忙转头,而后丢下草雉剑,欣喜若狂地扶起坐在地上的敖离。 “你母亲不是龙族?”疯子龙有些不信似地问道:“那你母亲上哪个族类的?” “我母亲是人类。”敖离回道。 “人类?没听说过。”疯子龙说道:“那你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敖离幽幽道,也不知是因为说起了去世的母亲还是因为刚才受了疯子龙灵魂的攻击还没恢复过来,她的情绪也显得有些低落。 “死了?”疯子龙微愕道:“怎么死的?” “生我的时候难产死的。” “怎么可能?你父亲不是龙族的吗?有他在,你母亲怎么会难产而死?难道你父亲作为一个龙族,却连这点法力都没有?”疯子龙疑道。 敖离回道:“不是的,母亲生我的时候,父亲并没有在旁边。” 疯子龙更是有些疑惑,问道:“你父亲当时是因为有什么急事才没陪在你母亲身边吗?” 敖离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父亲在母亲怀了我之后没多久就离开母亲回龙界去了,我出生后也一直没见过父亲,直到十年前,父亲才到人间界找我,把我接来了龙界。” “龙界?人间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吗?”疯子龙问道。 敖离点了点头。 疯子龙忽然沉默,过了一会,他靠近了些敖离,又问道:“那你父亲现在关心你吗?” “关心?”敖离疑惑地看了眼疯子龙,接着低下头喃喃道:“父亲一直都很忙,我很少能见到他……” “这么说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了?!”疯子龙忽然叫道。 “不是啊,”敖离赶紧否认道:“父亲其实挺疼我的,只是他一直很忙,所以才……” 疯子龙显得有些失望,又问道:“你龙族里有没有谁欺负你的,都看不起你的?” 敖离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阿诚却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疯子龙怎么会突然停手害敖离,反而语气无比缓和地跟敖离拉起家常来。 “那你恨你父亲吗?恨欺负你看不起你的那些家伙吗?”疯子龙却又突然莫名其妙问道。 “恨?”敖离又有些疑惑:“为什么要恨?” 疯子龙看敖离不像在装傻,一时语滞,突然他跳了起来,高声叫道:“为什么不恨,既然你父亲生了你却又不关心你,而那些龙族的又看不起你,欺负你,你为什么不恨他们?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难道一点都不伤心,一点都不怨恨吗,一点都不想教训教训他们吗?” 疯子龙张牙舞爪,似乎很不满意敖离的回答。 敖离慌忙道:“不是啊,不是这样的。虽然我有的时候也会伤心,觉得父亲不怎么关心我,南夫人和大哥他们不怎么喜欢我,也动不动责罚我,可是我为什么要恨他们呢,父亲是因为一直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很少有时间能够来照顾我,南夫人他们不喜欢我责罚我,只不过是有些怨恨父亲当年因为和我母亲在一起而冷落了他们,我为什么要反过来恨他们呢?” 疯子龙却跳得更起劲了,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骂道:“蠢货,蠢货,笨蛋!” 敖离眨了闸大眼不解道:“你是说我这样做很蠢吗?” 疯子龙:“哼!你自己明白!” 敖离却突然灿烂地笑了起来,说道:“可我不觉得啊。我只要自己开心就好了,他们不喜欢我也是他们自己的事,父亲其实是关心我的,虽然嘴上从来没说起过,否则他也不会顶着巨大的压力,顶着大家的耻笑把我从人间界接到他身边,南夫人他们虽然经常骂我罚我,可是也有喜欢我的啊,比如二姐,她表面上也虽然很讨厌我的样子,但其实都一直在暗中护着我,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是知道的呢,还有龟丞相他们,虽然南夫人一直命令他们不准跟我说话跟我玩,但有的时候他们也会悄悄地来找我,带我到处玩,给我吃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因为有些人不喜欢我而怨恨他们怨恨所有人呢,和他们那样,整天把自己弄得不开心,那又有什么意思?” 疯子龙忽然停了下来,瞪着敖离道:“你是说你这样很开心吗?” “是啊,我一直都很开心呢。”敖离点了点头道。 疯子龙忽然扭头就走,飞到边上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躺了下来,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诚和敖离互视一眼,而后拉着敖离走近疯子龙,有些忐忑地问道:“前辈,你怎么了?” 疯子龙却转了个身,背向阿诚两个,也不回话。 阿诚又问了几声,那疯子龙忽然叫道:“别烦我!我要静一下!” 阿诚无语,只好和敖离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 过了很久很久,那疯子龙一个翻身转向阿诚和敖离,忽然开口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恨我那父亲吗?” 阿诚眼里一亮,似猜到了一些,但还是和敖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其实我和你的经历差不多,我的母亲也不是龙族的。” 疯子龙叹了口气后有些萧索道。 第十四章 一定会幸福的 疯子龙在听了敖离的话后突然跑到一边,半死不活地躺在地上,不言不语,像在生着闷气一样,阿诚和敖离还以为他又发了什么疯病,谁料过了半天疯子龙竟然有些忧伤地说自己的母亲也不是龙族。 原来疯子龙是水龙一族第一任族长敖辉的四子,而他的母亲却是一个妖族,这在巫妖两族剑拔弩张之际的当时绝对是一件巨大的丑闻,只不过因为敖辉在龙族中地位显赫,除了几大祖龙,龙族谁都不敢当面指责他的对错,于是都针对起了所谓的孽种疯子龙来。而疯子龙那时候的遭遇也跟敖离有些类似,处处受同族的排斥和欺负。 偏生疯子龙小的时候是生长在妖族中,性格与敖离也是绝然不同,在被敖辉接回龙族后,他因为受不了龙族里那些兄弟姐妹乃至长辈的排斥和欺负,最后大打出手,也终于矛盾激发,再不可收拾。 他在一次重伤了自己两个哥哥后逃离了水龙一族,并宣称与整个龙族断绝关系,只是水龙一族上下却以之为奇耻大辱,不堪压力的敖辉也只好发动追剿令,誓要将来疯子龙抓回问罪,而在不停的追剿与反追剿中,疯子龙竟以其强悍无比的本领,疯狂舍命的打法连续杀了水龙一族无数成员,直至最后,水龙一族联合其它四族包围了疯子龙,在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后才最终把他杀死,而在最后一战中,敖辉也与疯子龙同归于尽。 原本是敖辉和疯子龙父子同死,这一段恩怨总算有了个了结,只是疯子龙却执念甚深,心中仇恨一直难解,在与敖辉一同被送入龙墓后,还想着要与敖辉算清恩怨情仇,非要有个你死我活。 疯子龙一直都不快乐,也一直生活在对父亲和水龙一族的仇恨之中,尤其在他重伤两个哥哥逃离水龙一族后,他更因为敖辉反过来追剿他而怨恨万分,日复一日,他陷入这如深渊一般的怨恨之中,难以自拔,也越来越偏激越来越疯癫,在他的整个世界就只有恨,没有爱,只有痛苦和悲伤,没有快乐和温暖。 不过听完敖离的话,他的灵魂却不自由地一阵轻颤,似乎在他一直黑暗的世界里悄悄出现了一点光明,只是他却感觉到害怕和恐惧,相比想要抓住那丝光明的**,他却更想逃避。他不断地在心中问难道是自己错了吗?为什么差不多同样的经历,他只有一直生活在仇恨和痛苦之中,而敖离却依然快乐,依然开心? 他也突然觉得有些累,疯癫狂傲多少年,图的是个什么,报仇雪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可是当年的仇恨真的是那么无法化解非要你死我休吗? 或许因为类似的身世,疯子龙竟然在敖离前面敞开了心扉,絮絮叨叨说起自己的往事,说起母亲死后他的孤苦伶仃,说起他对出生后从未见过的父亲敖辉的想念与渴望,说起敖辉带他回水龙一族时的兴奋,说起在水龙一族里遭受的歧视,说起那时的煎熬与怨恨渐起等等等等,点点滴滴,其间情绪也是悲悲喜喜,变换不定。 等他说完,他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在此时,洞口处也突然传来一声叹息。 疯子龙飞了起来,而一直默然听着疯子龙说话的阿诚和敖离也赶紧转身,看向洞口,只是洞口处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很快,声音的主人慢吞吞地飞了过来,现在夜明珠的珠光下,却正是阿诚和敖离在外面石洞里见过的那条影龙,相比疯子龙,这条影龙少了几分乖张暴戾,而多了几分沧桑练达。 “老不死的,你来干什么?”疯子龙问道,对这影龙他却是没见什么好态度。 影龙却又叹道:“我是来替你父亲敖辉给你传话的。” “传话,传什么话?你别说他是想跟我求饶?”疯子龙却冷笑道,眼里又现一丝疯狂迹象。 “唉,”影龙说道:“敖辉要我传的就一句话,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不要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仇恨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生活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值得我们去做值得我们去追求。当然,后半句话是我这老不死的加上去的,嘎嘎。” 疯子龙却突然跳了起来,不停地翻腾着,嘴里叫道:“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以为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我不恨他了吗?他想得美,他想得美!” 说着他忽然跳近影龙,几乎与影龙贴在一起:“你叫他有本事亲自过来跟我说,我或许还可以考虑要不要原谅他!” 影龙却摇了摇头:“不可能了。” “不可能,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在唬我吧,早知道像他根本不会跟我说这种话!”疯子龙对自己的父亲敖辉是再了解不过,如果不是当年父子几乎是同样的倔强脾气,说不定也不会落到你死我活的境地。 影龙却说道:“话就是他说的,只是你要他过来跟你说却是不可能了,几千年前他就自散魂魄,堕了轮回,转世去了,在这之前他就给你留了这句话。不过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事情告诉你,今天趁巧来了两位小朋友,我就索性跟你说了。” 不停翻腾的疯子龙突然停了下来,瞪着影龙咬牙切齿道:“你骗我?!” “我没骗你,信不信由你,他的话已转达,我也该走了。”影龙坦然地看了疯子龙一眼,而后转身飘远,没入黑暗之中。 疯子龙傻在那里,半天没有动静,只有胸脯起伏越来越剧烈,似乎胸膛里压着一股气一般,过了许久,他突然一声长嚎,而后转头跑到石壁边猛得撞了上去,随着他一下一下剧烈地撞在那石壁上,嘴里却不停地叫道:“为什么?!凭什么?!” 爱也好,恨也好,听到敖辉从此不在,他的心突然一下子空了一般,似乎维系着他剩下那些羁绊的那条线突然断了一样,他的整个灵魂都感觉一阵空虚,彻底的绝望。 是的,敖辉走了,父亲走了,带走了他仅剩的爱恨情仇,往日恩恩怨怨,浮浮沉沉也都化为了云烟,爱无所系,恨也无所系。 渗入骨髓的寂寞感和孤独感一时齐涌上他的心头,他那虚无实质的身体也渐明渐暗,似乎有散解的迹象。在撞了几次石壁后,他忽然一声凄凉的长叫,然后委顿了下去,窝在石壁下,先是哈哈哈一阵狂笑,而后竟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阿诚和敖离互看了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敖离想上前去安慰,阿诚却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现在并不合适去打搅疯子龙,于是两个人只好先坐了下来,静等着,希望疯子龙能渐渐平息情绪。 直到过了一个多小时,又哭又笑的疯子龙总算慢慢地静了下来,却仍是窝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直如死了一般,若不是阿诚他们知道他那只是魂魄,要真灭了的话魂魄也就散了,因此才没过于紧张。而又过了近一个小时,疯子龙终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又飞到空中,来到阿诚他们前面:“你们回去吧。” “为什么?”敖离讶道:“你不帮阿诚吗?” 阿诚也紧张地看着疯子龙。 “不是我不想帮,”疯子龙看了看阿诚的右手:“不过你手上的只护腕已经与你身体彻底融合,已经是难取下来了,唯一的办法就是你重新炼化它,不过看你的样子却是不可能独自炼化这只护腕的,就算有别人帮忙也不行,而这世上只有我才能帮你。” “那你那你帮帮阿诚吧!”敖离又惊又喜道。 疯子龙却嘎嘎笑道:“我帮你炼化这护腕的话,只怕我就得呆在护腕里永远也出不来了,出不来什么的我也无所谓,只是在这世上我已无牵无挂,我决定跟我父亲一样自堕轮回,转世重生去,可不想陪着你个小娃娃浪费时间。” 原来虽然阿诚身体里的猴子元神算是龙灵护腕现在的主人,而龙灵护腕和猴子元神以及猴子所占的阿诚的身体融合,除非把阿诚身体毁掉,否则绝难把它取下,但是那护腕是疯子龙的皮骨所制,与疯子龙有着天然的联系,也只有疯子龙才能帮阿诚夺过对护腕真正的控制。 而疯子龙所说的重新炼化倒是跟阿诚戒指里的‘雪千扫’有些相似,那雪千扫是雪牦牛的尾毛所制,而它的灵魂则被封印在了雪千扫里,只有通过他才能真正控制雪千扫。所以阿诚只要通过镇灵炼化之法,把疯子龙的灵魂封印进龙灵护腕中,就可以通过疯子龙来控制龙灵护腕,除了这方法,想要单纯的通过强力把龙灵护腕与猴子元神剥离,又要不损阿诚身体,却是绝对的不可能。 说来方法倒也简单,只可惜用了这方法的话,疯子龙就得像那雪牦牛一样,灵魂永远被锁在护腕上,再无其它去处,而现在疯子龙却已生去意,决定转世轮回,是没什么心思帮阿诚了。 听到疯子龙竟然说自己要学敖辉自散魂魄转世轮回,阿诚和敖离不由大惊失色,愣在那里。 “走吧,走吧。”疯子龙却催促阿诚他们离开。 敖离却忽然抬头道:“为什么一定要转世重生呢?” 疯子龙愣了一下,有些苍凉道:“这世界已经没有我所牵挂的了,我继续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重生,找新的牵挂,或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敖离突然笑了笑,而后说道:“那也不一定要重生啊,现在外面的世界精彩万分,你也可以找到新的牵挂不是吗?为什么要把希望留在下一辈子,而不是现在去争取呢?就算你重生了,可是你也将失去这世的记忆,也难有这世的领悟,假如来世你还是迟迟不悟,到最后还是悔恨不已,仇恨终生,那是不是又要等下下辈子呢?” 疯子龙彻底愣住,半天没有说话,敖离的话看似简单甚至说教条,但无一不正好击中他心灵中最脆弱最敏感的地方,就像先前敖离说起自己的遭遇,自己的开心与不开心一样,都让疯子龙有一种豁然开朗醍醐灌顶的感觉。 过了半晌,疯子龙哈哈一阵大笑,飞近敖离,不停地绕着她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敖离也笑道:“我叫敖离,你也可以叫我阿离,离开的离,不过我大哥和二姐他们都叫我阿鹂,说我跟黄鹂一样整天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过也没关系拉,反正听起来都一样的不是吗?” 她这一番自我介绍跟先前与阿诚说时几乎一模一样,那一副认真的样子也惹得阿诚几乎笑出声来。 疯子龙又哈哈笑了几声,点了点头道:“好个豁达善良的小家伙,有趣有趣,你倒真的说动我了。说起来我还是你的祖祖辈呢,既然你有与我类似的身世,我还真想看看你以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到底是幸福开心一辈子,还是悔恨咒怨终身?” “好啊,我一定会让你看到我会幸福开心一辈子的。”敖离眼睛大亮,几乎兴奋地跳了起来,格格地笑道。 “恩,好好,不过既然这样,你也是不是要对我改个称呼?你啊你的是不是太过不尊敬了?”疯子龙笑道。 敖离吐了吐舌头,有些为难道:“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太爷爷?太太爷爷?” 疯子龙又愣了一下,接着哈哈道:“爷爷什么的可太把我叫老了,外面那个老东西都还活着呢,让他听到的话又要笑话我了,我想想,唔,对了,以后你就要我疯子叔好了,让你占点便宜就是。” “好,疯子叔叔。”敖离却爽快答应道,一点不见扭捏,引来疯子龙又是哈哈一阵大笑。 疯子龙又转向阿诚:“那你呢?” “我什么?”阿诚忙问道,虽然他知道了疯子龙应该是答应了帮他的忙,但事情未决,终究还是难以彻底安心。 “你也是不是该叫我疯子叔?”疯子龙盯着阿诚道。 “啊?”阿诚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最后挠了挠头道:“呵呵,这个好像不用吧?怎么说我也是令牌主人的弟子,其实应该算是和你同辈的吧,哈哈哈!” 突然要他对一条疯疯癫癫的龙叫叔叔,阿诚还真有些不习惯,心想这疯子龙不是倚老卖老么,虽然他确实够老。 “哼!”疯子龙有些不满,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和我小侄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这个我们是朋友啊。”阿诚忙道。 “就只朋友吗?”疯子龙更是不满:“那算了,我帮不了你!” “为什么啊?”敖离忙问道,竟似比阿诚还要焦急。 “哼,”疯子龙甩了甩尾巴道:“以后我得一辈子呆在护腕里,护腕又只有这小子能戴,都让他占尽便宜了,却连叔叔都不肯叫我一声?我可是看在阿离的面子上才答应帮他的,你们却只是朋友关系,万一以后你们不见面了,那我也不是见不到阿离了?” 阿诚有些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上却又有些尴尬。敖离却笑道:“不会啊,以后我们肯定会经常见面的,那样我也不是能经常见到疯子叔叔了?” 见阿诚为难,敖离却又这么说,疯子龙摇头晃尾,装做不以为然道:“算了算了,你们的事我才懒得掺和,不过你小子以后敢忘恩负义的话,我一定……” 说了半句,疯子龙却说不下去了,假如他真帮了阿诚重新炼化了护腕,那他以后也只能听阿诚的话,基本没有反过来吆喝阿诚的可能,因此一时底气有些不足。 不过听他说起这个,阿诚倒是坦然一笑:“前辈和阿离对我的恩情,我是绝对不会忘的。” 疯子龙说道:“好吧,好吧,废话不多说了,还是赶紧忙正事吧,一说起来,我还真是越来越想早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呆在这里也好闷啊!” 虽然他也不是出不去,只是像他这样单纯的魂魄需要生活在极阴之地,比如地狱还有这龙墓中,否则出去后没有**归依,很快就会魂飞魄散,不过且不说他,因为当年他的骸骨并没有跟着他的魂魄一起送进龙墓来,反而被惩罚性地制成了盔甲,但是像其他一些龙,就算魂魄跟骸骨一起被送进了龙墓,只可惜两两分离,再难聚合,那虚无的魂魄也绝难操控那骸骨,所以也是难以出去,就算出去也呆不了多少时间,而这一次,阿诚的到来也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可以寄宿在龙灵护腕中,到外面去,虽然失去了一定的自由,但得到的却是更多。 疯子龙说完就指引着阿诚来到一片平坦干燥的地上,让他盘膝而坐,双手分放腿上,接着他教了阿诚一段心法,却是让阿诚照着心法运气以从指头上挤出一滴精血,可怜阿诚真气不畅,费了半天,用的好大的力,搞得浑身冒汗,才痛苦地从左手食指上挤出了一滴精血。而疯子龙则快速地穿过阿诚的食指,出乎意料地把那滴精血给吸进了嘴里。 而后疯子龙又教阿诚咬破左手食指,在右手手腕上画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符咒,却是炼体镇魂咒,接着疯子龙突然变小,然后倏忽钻进了阿诚的手腕里,随着他进去,那手腕上的符咒竟然发出一阵阵淡淡的光芒。 疯子龙的声音忽然在阿诚内心深处响起:“小子,要开始了,接下来的时间你要凝神静气,每过两柱香时间便往手臂上滴一滴精血,我估计两天后就大概能帮你把这护腕给炼化了,这段时间里你不要打扰我!” 真是贱命!疯子龙心中却是叹了一声,世界上哪有像自己这样的魂魄反倒帮着别人来封印自己的?而且还不只心甘情愿,甚至连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要代劳! 第十五章 元神 疯子龙进入龙灵护腕中,帮阿诚重新炼化龙灵护腕,基本上一些本该阿诚做的事情却都由他代劳,只因为一方面阿诚不懂,另一方面阿诚本领尽失,真元难控,也是不能。 本来像‘雪千扫’,当初它的炼制方法就是把雪牦牛的尾毛制成拂尘拂丝,然后控制雪牦牛的魂魄,把他封印进拂尘里,‘雪千扫’才因此具备了灵性,堪称仙宝。而疯子龙却是主动吃下阿诚的精血,在灵魂上烙上阿诚的印记,以此做为双方的关系,成就类似主仆之实,然后又主动进入龙灵护腕中,以他的灵魂与龙灵护腕之间的先天联系帮阿诚炼化龙灵护腕,可说是逆向而行,也难怪疯子龙要叹自己贱命。 不过虽然大多数事情都由疯子龙帮阿诚做了,阿诚却并没见多大的轻松,他也是几乎没有一刻消停,每过半个小时左右就要从指头上挤出一滴精血,滴在右手腕的符咒上,而以他目前的情况,每半个小时挤出一滴精血也差不多正好是他的极限。 自从疯子龙进入他手臂后,手腕上的符咒便发出阵阵淡淡的光芒,而后随时间流逝又渐渐变淡,不过在阿诚过了半个小时后滴下一滴精血,那符咒顿时又会光芒大作,也不知道其中有何机巧。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阿诚却是感觉越来越难熬,疯子龙虽然进入他的手腕,他却感觉不到疯子龙任何一点动静,就像那只手腕一样,虽然融入了他的身体,他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阿诚也不知道疯子龙到底在做些什么事情,而炼化护腕又是否顺利。 不过等过了三个多小时后,疯子龙突然哼了一声,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欣喜,而阿诚则突然感觉到了手腕上那护腕的存在,虽然那种感觉很模糊,或者说轻微不可辨,再加阿诚本领尽失无法内视,那种感觉似真似假,倒有点像阿诚自己的心理暗示一样,不过不管怎么说,阿诚还是能确定那种感觉是真的,因为随着时间流逝,阿诚对护腕的观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 而几乎在阿诚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护腕存在的同时,阿诚自离开静冥海后身体上的那种燥热感也一点点的平息,心头渐渐泛起清凉,身体里如开水般沸腾乱蹿的真元也一点点平缓了起来,就像泛滥的洪水被引入沟渠一样,开始循着大小周天运行。虽然这一切并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很缓慢很缓慢地在改变中,不过半天后,阿诚的身体已经大有改观。 而随着这一切,阿诚的神识也逐渐恢复清明,就像发高烧后那被烧得混沌的脑袋一点点随着体温的正常,意识也一点点地感觉到了愉悦和舒畅,就连阿诚的脸色也在渐渐好转,不再苍白一色,而是慢慢泛起阳光的温暖。 不过阿诚也不会因此而高兴得太早,毕竟疯子龙曾说过大概需要两天时间,阿诚可不想因为一时太过激动而功亏一篑,他强忍兴奋努力凝神静气,开始按照炼气之法一点点疏导起身体里的真元,以便让它们彻底地恢复正常。他就像一个被全身缚绑关在牢里很久的囚犯,在突然释放解开枷锁后,耐着性子检查自己的身体各项机能是否因为束缚太久而退化。 而随着阿诚身体和神识的恢复,他越来越清晰地感受到了龙灵护腕的存在,甚至他能够通过内视看到龙灵护腕的样子,而本来他感受不到疯子龙在他身体里的动静,现在也慢慢地能够感觉疯子龙的存在,甚至于疯子龙的一动一静也越来越清晰的传入他的脑海,就像能够用灵魂感受或者说监视到一样。 到了第三天,眼看着两天期限将到,一直没说过话的疯子龙的声音忽然传入阿诚脑海:“小子,小心了!快稳住心神,护住经脉!” 而在疯子龙刚说完,只见阿诚手上那个血色加光色的符咒倏忽渗进了他的手腕里,阿诚通过内视发现那个符咒渗进他手腕里后就贴到了龙灵护腕上,接着发出一道强光,像篆刻一样刻进了护腕里,最后慢慢消失不见。而随着符咒渗进龙灵护腕,那护腕发出一声悠扬清脆的‘叮’,像铃声一样敲响在阿诚的灵魂深处。 突然间,阿诚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了护腕的样子,似乎那个护腕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过还没等他欣喜,那护腕泛过一阵白光,白光如丝如水,迅速地流出护腕,钻进了他的身体,接着与他身体里的真元毫无阻碍地相溶在了一起,那护腕上流出的真元如潺潺小溪,却久久不绝。 随着护腕上的真元溶进阿诚的身体,阿诚似乎感觉整个身体都膨胀了起来,身上的经脉也被越变越多的真元撑大,到了后来,几乎要被撑裂一样,阿诚赶紧运气疏导那些真元,让他们循着大小周天运行,往复全身各处。 也好在他是五行元灵体,整个身体就是丹田,可是让真元自由流动,不必拘束一处,否则要换做是别人,他也早就爆体而亡。不过就算如此,那龙灵护腕里的真元倾泻而出,带动着他身体里的真元越转越快,直如洪水一般泛滥,而身体里各个经脉的转折处,也出现了一个个的旋涡,到了后来,那些旋涡越变越大,而后彼此相融,又变成更大的旋涡,到了最后在他的身体重心也就是腹部处形成了一个超大的旋涡,阿诚身体里几乎所有的真元都被旋涡卷了起来,那旋涡也动荡阿诚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随着真气旋涡越卷越快,越卷越大,阿诚是再也把持不住,因为这旋涡并不受他的控制,而再这样下去,只怕他整个身体里的真元都要被吸尽,而他的经脉也迟早要被这旋涡扯烂,不是走火入魔,便成废人一个。 阿诚有些慌了,拼命想把真元从旋涡里抽离,让它们回归正途,可是那旋涡之大,气势之猛根本不受他的控制,而且随着龙灵护腕上的真元不断汇入,那旋涡还在越来越大,转得越来越快。 这个时候,疯子龙的声音又从他脑海中传来:“小子别慌,不要乱动,你只要守住心脉,平心静气就可。” 阿诚将信将疑,但是也确实没什么办法可行,只好依照疯子龙所说,索性不去管那旋涡,只守住自己的心神。 随着那旋涡越变越大,而到了后来,阿诚全身忽然发出一阵阵哧哧声,如银针破空一般,阿诚却发现他全身毛孔尽开,那真气旋涡竟然渗出了他的身体,那如水如丝的真元从他的头顶百会冲出,绕过他的身体,又从他的脚底涌泉钻入,然后穿过八脉十二经,穿过他的整个身体,接着又从百会出来,周而复始,似乎永不停止。 那旋转不止的真气竟然有如实质,到了后来,阿诚整个身体都被如白光浓雾一般的真气给裹了起来,而且还以他身体为中心,成一个旋涡状不停地旋转着,到了最后,那旋涡以阿诚为中心,直径竟有五六米,连本来看去宽敞的石洞都变得有些小了,可能去就像一团龙卷云一般,只是龙卷云是黑的,而这真元旋涡却是白的。 一直坐在旁边静看的敖离却惊得站了起来,她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阿诚的情况怎样,见阿诚慢慢地被一团似云似雾的东西裹住,她吓了一大跳,又因为看不见阿诚的样子,更始有些担心。到了后来,她才终于发现那个旋涡竟是真元形成,更是惊讶万分,不明白阿诚身体里的真元怎么会突然跑到外面来。 不过敖离也不是冲动冒昧之人,虽然担心,但还是耐着性子在旁边静等着,努力压抑着紧张和急迫,等着最后的结果。 本来阿诚在自己身体上的经脉和毛孔大开,真元外泄之时又是大吃了一惊,不过当发现真元并没有四溢乱走,而是仍然绕旋涡中心转动时,才又稍稍放下心来。 从疯子龙出声叫阿诚小心,龙灵护腕突然外泄真元后直过了近两个小时,那龙灵护腕终于停止了往外传出真元,像溃坝后倾水而出的水库突然停止出水一般,不过并不是因为水库大坝被重新堵了起来,而是水库里的水和外面的水终于持平才如此,阿诚身体里的真元也在龙灵护腕里时进时出,终于与龙灵护腕达到了平衡。 而在同时,包裹着阿诚的真元旋涡也突然停止了转动,而后又急剧收缩,像恒星爆炸后产生黑洞一样,本来已经精纯的不能再精纯的真元在瞬间就往阿诚身体里回收,压集,真元发出的白光也越来越亮,整个看去竟像太阳一样。 那直径达到了五六米的真元旋涡在片刻间都迅速回拢到了阿诚的身体里,以阿诚身体为模,铸成了一个与阿诚一般无二的金光灿灿的元神。 阿诚睁开眼睛,快意长啸,啸声久久不歇,震得石洞上的泥土碎石都纷纷往下掉。 那敖离也开心地捂着耳朵,跑近阿诚,眨着大眼问道:“你没事吧?” “嗯,没事。”阿诚赶忙止住长啸,点了点头笑道。他翻起手看了看,又闭上眼睛回味了片刻,说道:“不知怎么回事,我现在不只恢复如初,似乎连修为也更进了一层!” 这时,阿诚右手腕上那个本来一直隐在他身体里的龙灵护腕却慢慢现了出来,接着变成了一条袖珍黑龙,那黑龙绕着阿诚手腕不停地转动着,嘴里却哼了一声道:“哼,岂止是进了一层,也不知道该说你小子运气是好还是坏,因为炼化了护腕,凭空增了护腕里的真元,竟然让你直接跃过了金丹期和元婴期,修得了元神!” 这袖珍黑龙正是那疯子龙,他帮阿诚炼化了龙灵护腕,也相当于是又拿回了自己的身体(一部分),也终于不再是虚无的魂魄,铸成了实质。只是龙灵护腕已经成了阿诚身体的一部分,他与龙灵护腕又肉灵结合,只怕以后也只能永远呆在阿诚手臂上了。不过相比在龙墓地只有魂魄,见不了阳光的情况,也算是好了许多。 而说来阿诚也真是祸中有福,他的身体本来是没有五行灵力,炼不了气,聚不了真元,也学不了法术,偏偏猴子元神进入他身体后改造了他的身体,也变成了五行元灵体,因此他修炼所成的真元的性质跟猴子其实是一样的,而那护腕上本来也聚集着猴子强大的真元,阿诚炼化护腕后便很容易地接收了那些真元,又靠那些真元的帮忙,直接修得了元神。 “元神?前辈是说我身体里的这个就是我的元神吗?”阿诚却急问道,那真元旋涡忽然急剧收缩,然后在他身体里凝成了一个与他一样大小的看去虚幻又似实质的东西,阿诚却一直以为只不过是他的真元更精纯了些,没想到已经是形成了元神。 “你,你,你连元神都不知道吗?……”疯子龙顿时懊恼无比,没想到竟然遇到了阿诚这么个不识货的家伙,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有些释然:“好吧,好吧,也不怪你,连结丹都没成的家伙,自然是不知道元神是怎么来的了。我想你到现在修炼时间也不会超过百年吧?百年修得元神,说出去可算是奇迹了,哈哈哈!” “那个,前辈,”阿诚却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忐忑道:“其实我修炼不过两个月左右而已。” “你说的是真的?”疯子龙傻乎乎地看着阿诚道。 阿诚点了点头。 疯子龙突然又变成护腕,然后钻进了阿诚身体里,嘴里却大叫道:“变态,变态,我果然说得没错,只有那几个老变态才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 “咦,不对!”不过很快他又钻了出来,眼睛发光,大叫道:“其实你这么快修得元神,最大的功劳应该是我,我才是变态,最大的变态,哇哈哈哈!” 说完他便摇头摆尾,在阿诚手臂上跳起舞来。 阿诚强忍住笑,认真道:“是的,还要感谢前辈能够相帮,我感激不尽。” “哼哼,你知道就好!”疯子龙点了点头,道貌岸然道,因为刚给自己封了大变态之名,他的心情也是好的很,不过接着他又说道:“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以后不要你怎么回报我,只要好好待我家阿离就是。” 疯子龙对敖离是叫得一次比一次亲,阿诚和敖离听他这么说,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有些感动,还有些尴尬。 阿诚呐呐地说了几声是后又引开话题道:“前辈,我刚踏入修行一道,虽然这次幸运修得了元神,只是对于元神有什么好处却是不大清楚,前辈能不能跟我说说?” “好处?”疯子龙歪着脖子问道,显得有些疑惑,接着又大大咧咧道:“好处还用我说?有了元神,你的寿命增加了,实力也增强了,也可以跟更厉害一些的家伙打架了。哼,这都不知道?” 阿诚苦笑道:“这个我上知道,不过前辈能不能说得具体些?” 疯子龙却不屑道:“有什么好说的,好处要你自己去体会,我又不是你本人,怎么知道你元神给你的好处?” 不过他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又提示阿诚道:“难道你现在只感觉力气大了些,身体好了些吗,你看看现在石洞里有什么变化?” 经疯子龙一提醒,阿诚转头一看,却愣在了那里。原来虽然石洞除了夜明珠光照处依旧漆黑一片,但在阿诚眼里石洞里的一切竟然清晰如白日,再漆黑的角落阿诚似乎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这,我能看清石洞了。”阿诚不由讶道。 疯子龙却问道:“是用眼睛看清的吗?” 阿诚愣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他其实并不是看清了石洞,而是用神识感受到了石洞,他忙兴奋道:“我的神识竟然能探知我身体外的东西了!” 疯子龙点了点头:“不错,以前你只能内视,现在有了元神,你就能外视了。你现在看看,这龙墓里有多少个石洞,有几个龙魂?” 阿诚闭上眼睛,神识从身体慢慢向外延展出去,发现了与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石洞并排还有三十三个石洞,而有三个石洞则是空的,这些石洞都以外面那条影龙所在的那个石洞为联结。不过再往外,阿诚就的神识就探不出去了,想来修为有限,神识所涉范围也是有限。 只是在阿诚探查完外面那个石洞后,石洞里的那条老影龙咦了一声,接着自言自语道:“看来那小家伙是因祸得福了。” 过了一会,阿诚收神识,睁开眼道:“有三十四个石洞,三十一个龙魂。” “三十一个龙魂?不是三十二个吗?”疯子龙不满道,不过很快,他黯然点了点头道:“是了是了,是三十一个。” 阿诚也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很快疯子龙又对阿诚说道:“这元神的好处还是需要你自己慢慢去体会,不过修行无止境,你也千万不要只沉迷于这么个小境界里。” “是,我知道了。”阿诚认真答道,接着又笑了笑说:“那我们现在出去吧。” 第十六章 南海之遇 听到阿诚提议出去,疯子龙也点了点头同意,于是阿诚和敖离又往洞外走去。 这一次,两人出去的速度便快得多了,一是阿诚身体恢复,虽然甬道较小,不大好直接飞,但至少阿诚不用像先前那样一步一步地慢走,二来他们对甬道已经有些熟悉,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而且阿诚元神外视,不用夜明珠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出去的时候也是顺畅不少。 过了一会,两人来到了外面的石洞,阿诚正要问疯子龙接下来该往哪里走,疯子龙却又钻出阿诚的手臂,大声叫道:“老不死的,快出来!” 黑暗中,那条老影龙飘忽忽地飞过来,看了看阿诚和他手腕上的疯子龙,却没见多少的惊讶,而是淡淡问道:“什么事?” “明知故问,快送我们出去!”疯子龙叫道。 老影龙沉默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向前飞去:“好,跟我来。” 阿诚赶紧拉着敖离跟上,老影龙带着一直来到石洞的另一边,指着石壁上一个孤零零的洞口道:“这里出去就是了。” 阿诚却疑惑不解,因为先前他元神外视整个龙墓时也探查过这个洞口,却发现这洞口尽头只是一条死道,并没有通向哪里。疯子龙似乎也是知道的,马上叫道:“老不死的,你骗谁呢,这明明是条死路,怎么能够出去?” “到了那边尽头,你们站一起,疯子龙你只要喊三声老祖宗请送我出去,你们就可以出去了。”老影龙却还是平平淡淡说道。 疯子龙有些不满:“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要我叫,不能他们俩叫么?” 老影龙摇了摇头笑道:“只能你叫,去吧,去吧。” 阿诚三个将信将疑地进了洞口,继续往里走去,临走前疯子龙却转过头对洞口处的老影龙叫道:“老不死的,我这一走你们可要寂寞多了,可千万别想我啊,哈哈哈!” 老影龙微微笑着回道:“你个疯子龙,我们谁都巴不得你快点滚,不过如果你自己想我们了可以常回来看看的。” 疯子龙愣了一下,接着脸色一变,只催促阿诚快走。 匆匆走了十来分钟,阿诚三个终于来到了甬道尽头,这尽头处三边石壁光滑如镜,只是相比甬道,显得还要狭小。 阿诚看了看疯子龙,笑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疯子龙撇了撇嘴,然后有气无力不情不愿地叫道:“老祖宗请送我们出去吧。” 等疯子龙连说了三声,那三面光滑如镜的石壁上突然泛起一阵光芒,接着映出一条龙的形状,看去正那那条老影龙,镜子里的老影龙点了点头,呵呵笑道:“乖,老祖宗就送你出去。” 在阿诚他们愕然间,三面石壁突然发出一道强光,把他们罩了起来,那光芒之强,连阿诚他们的身影都看不清楚,似乎被光芒吞噬了一般,突然,那光芒一闪,三面石壁又恢复了正常,而石壁间阿诚三个却已然消失不见。 阿诚和敖离被强光刺激地闭上了眼睛,等感觉外面似乎恢复了正常时,他们睁开眼睛,却诧异地发现自己已然站在了另外一个地方,他们头上蓝天如海,白云袅袅,脚下黄沙漫漫,转头处竟正是龙墓的入口----那高大林立如山的黑色石碑! 疯子龙却突然叫道:“他娘的,上当了!那老不死的又耍我!” 他终于明白过来,他们出来完全是那老影龙亲自控制,而非用几句话触动机关,说耍弄也好,说占便宜也罢,老影龙特意要疯子龙说的那句话其实是根本不需要的。 阿诚见在他手臂上不停翻滚绕转的疯子龙一脸愤懑,也终于明白过来,笑问道:“疯子龙前辈,外面石洞里的这位前辈是谁?连你都叫他老不死的,难道他是哪个龙族的第一任族长?” 疯子龙却嘟嚷道:“我也不知道!在这龙墓里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只听说五族第一任族长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守在这里了,说起来有可能也是祖龙呢。”接着他又不自觉地笑了笑:“其实这老不死的还是挺有意思的……” 阿诚惊诧万分,祖龙就是指老火他们手下的那些龙,再下面就是五龙族第一任族长,这么说来这条老影龙还真有些神秘了。 沙漠上阳光刺目,热力逼人,阿诚和敖离在石碑下选了个背阳阴凉处坐了下来,阿诚当即捏碎一颗风符丹,等着老火他们来接。 疯子龙则很快由因为刚被老影龙耍弄的郁闷转为兴奋,在阿诚手腕上立起半个身子,敖呜敖呜地叫着,像狼嚎一样,等叫了一会,他便问起旁边笑呵呵的敖离现在外面世界的情况。敖离也是好耐心,事无巨细地跟他介绍她所知道的一切。 疯子龙却是听得越来越兴奋,尤其听说人间界的热闹后,更是摇头晃脑,迫不及待地催着阿诚到时候带他去见识见识。要知在他进入龙墓前的世界只有一片天地,神州大地也只有巫妖两族,根本还没有人类,整个世界也都是一片荒芜苍茫,用疯子龙的话来说就是没意思的很,除了打架还是打架。 出了龙墓,身体恢复如常甚至因祸得福的阿诚也是心情大好,他把戒指里的小双和老流他们放了出来,跟疯子龙介绍了一番。刚出来老流和小双包括青离以及小小流在疯子龙面前却是恭谨得很,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不过在见了疯子龙没什么架子,说话也疯疯癫癫的,终于放开了些,那小双甚至忍不住好奇摸了摸盘在阿诚手腕上的疯子龙,连称神奇。 老流他们出来,顿时又热闹了许多,在龙墓黑洞里呆了千万年的疯子龙也是挺开心,不停地跟老流他们搭话,听他们说各种趣闻逸事,尤其听小小流说人间界有一种很好吃的食物冰激凌时也是眼睛大亮,转头叮嘱阿诚到时候别忘了买冰激凌给他吃。(唔,怨念,俺也好久没吃了,万恶的牙医……) 只是阿诚一行人在石碑下等了半天,老火他们却仍是没出现,阿诚不由疑惑万分,因为老火他们在一收到消息就赶来的话,以他们的速度,从东海到这里,只怕也不用几个小时。 而性急的疯子龙和小双也因为觉得沙漠无聊,催促阿诚赶路,阿诚虽然不怎么担心老火他们会出什么事,但也觉得没必要继续等下去,便让老流他们进了戒指,然后和敖离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回飞去。 阿诚修得元神之境,而且元神以趋圆满,再加他五行元灵体,控水自如,这御风而行,竟然一瞬达千米,而那敖离水龙一族血脉,水德之身,也是天生控水之体,御风而行,速度竟然不差阿诚。两人极速而行,好不畅快,连那疯子龙也是昂立阿诚手臂上,兴奋地嗷嗷大叫,叫完一声又不忘提醒阿诚再快一些。 他们穿过沙漠和森林,终于来到了南海,见面无边无际的海水,敖离也是更兴奋起来,开心地笑着,不时突然潜入水里,又破水而出,倒像游龙吸水一般。 在离开石碑五个多小时后,阿诚他们终于见到了南海龙宫。阿诚两个也终于停止喧闹,正要想绕过南海龙宫,阿诚却突然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怎么了?”敖离也赶紧停了下来,问阿诚道。 阿诚指了指南海龙宫方向:“那龙宫外好像有几个人。” 敖离看了看,点了点头道:“我也看到了,其中有我表哥和还有表姐,不过另外那几个我就不认识拉。” “我认得,他们也是移界的,而且也是学校的。”阿诚说道。 “他们好像是在争辨什么,快过去看看热闹!”疯子龙则兴奋地叫道。 阿诚沉默片刻,想了想后问敖离:“阿离,你以为呢?” 敖离却有些犹豫,因为她并不怎么喜欢南海龙太子敖酩还有那个敖萱,也不怎么想见到他们,而且刚刚在几天前敖酩还追杀过她,不过在看到阿诚对那边关切的样子,她想了想后笑道:“那去看看吧。” 阿诚点了点头,便拉着敖离向前飞去,他们此时离南海龙宫不过几千米,是转瞬即到。那敖酩和敖萱见到阿诚和敖离手拉手出现在南海龙宫前却是惊讶万分,同声问道:“是你们,你们为什么来南海?” 而另外三个人一见到阿诚更是惊诧无比,愕然问道:“阿诚同学,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三个人却是学校佛院学督明灯上人,峨嵋分院静清真人以及静清的学生璇妍。 阿诚却不理敖酩和敖萱,而问明灯他们道:“我是跟我几位老师来这里的,找东海龙王有点事,今天刚好跟敖离路过这里,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们,明灯老师,静清老师还有璇妍同学,你们又有什么事来龙界?” 阿诚一问,明灯三人却半天不回答,那明灯和尚和静清一脸疑惑地看了看阿诚和敖离,脸上却又带着一丝尴尬,而那璇妍则是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那敖酩和敖萱却因为阿诚没有回答他们的话而有些气愤,不过自上次五族大战知道了阿诚背后还有几个高深莫测的师父后,却也不敢当场发作,那敖酩哼了一声:“是我叫他们来的,让他们来给我陪礼道歉!” “赔礼道歉?什么意思?”阿诚奇怪道。 敖酩叫道:“哼,他们杀了我的手下……” “等等,”阿诚却叫止敖酩,和敖离来到璇妍身边:“还是璇妍同学跟我说说是什么事情让这位南海龙太子这么生气。” 璇妍吃惊地啊了一下,看了看静清和明灯,接着红着脸跟阿诚说了起来。 原来十几年前,敖酩曾去过人间界,感受到人间界的繁荣和兴旺,他也是向慕不已,但出于三界禁令,做为龙族的他是不能长久呆在人间界的,因此他就悄悄把手下一个箭鱼精留在了人间界,让他为自己搜罗人间界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包括吃的和玩的。 只是他那箭鱼精手下刚到人间界时还算安分守己,在人间界扮演了一个小商人的脚色,然而过了不久,感觉到人类的弱小,他的贪念滋生,恶性暴露,开始在人间界为非作歹,无法无天,不仅夺人家财,还残害人命,最后终于惹来了移界学校的注意,而一个月前,静清和璇妍受学校指派去抓箭鱼精。 谁知箭鱼精仗着有敖酩撑腰,根本不把静清他们以及移界学校放在眼里,甚至懒得解释,反而要杀害阻挠他的静清和璇妍,最后静清和璇妍被迫动手,一场大战之后,把箭鱼精给当场杀死。 敖酩许久没收到箭鱼精手下的消息,后来才发现箭鱼精竟然被人杀害,他经过一番调查后终于发现原来是学校的人把他手下给杀了,他顿时勃然大怒,传了消息去移界,让学校送凶手过来给他赔罪。 四海龙族四位龙王受封神班,又是一方封疆大吏,地位尊崇无比,一些普通的神仙比之也是不如,而作为南海龙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南海龙王的敖酩更是自觉优越,那移界的人虽然有些超人的本领,但对于他来说也都跟凡人无异,跟蝼蚁一般,静清她们竟敢杀害他的得力手下,他认为那绝对是触犯了他的逆鳞,让他觉得非要好好教训这些不长眼的蝼蚁一顿,甚至让她们为他的手下偿命。 可怜移界学校在得知敖酩要学校送杀害他手下的凶手来龙界受罚后却是一阵鸡飞狗跳,大多感觉惶惶不安,只有明灯和宫鸣两位学督依旧镇定,那宫鸣却说杀就杀了,并说有本事让敖酩自己来移界,看他能把学校怎样,而那明灯和尚则自告奋勇提议自己带静清和璇妍来龙界跟南海龙太子把事情说清楚,并保证不会让静清两人出事,静清和璇妍虽然不安,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明灯和尚来了龙界。 只是到了南海,刚到南海龙宫外面,明灯三人就正好碰到了外面归来的敖酩和敖萱,被他们堵在了外面。 敖酩在知道明灯他们的身份后,马上摆下了脸,要静清和璇妍给他磕头认错,而那明灯则提议要见南海龙王敖润,说要先跟敖润谈一谈,却得知南海龙王并不在南海龙宫,因此事情便僵在那里。 静清虽然带着璇妍跟着明灯来了龙界,但始终觉得自己和璇妍并没做错什么,她向来疾恶如仇,对妖怪恨之入骨,就算妖怪没做什么恶事,她也觉得应该把妖怪逐离人间界,免得让弱小的人类受到妖怪威胁,而敖酩手下那箭鱼精作恶多端,就算杀了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的地方。一向清高自傲的她,就算敖酩贵为南海龙太子,为这种事情让她磕头赔罪她也是怎么都不甘心的。 敖酩见明灯三人,要么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要见他父王南海龙王,要么则僵在那里一脸冷然,要么则浑浑惑惑不知所措,没有一个肯给他磕头赔错,不由让他怒火中烧,极尽恶毒能事辱骂明灯他们,尤其是做为凶手却不见悔意的静清和璇妍二人,他一激动之下,甚至有用强的意思。 听完事情缘由,见敖酩自顾在那口沫横飞,大骂不止,阿诚冷笑道:“听起来我怎么觉得静清老师和璇妍并没做错什么,又为什么要认错?” 敖酩没想到阿诚突然会这么说,他瞪着阿诚道:“她们杀了我的手下,怎么就没错了?” 阿诚回道:“那是你手下作恶多端,咎由自取,换做是任何人,谁都不能容他!” 敖酩不屑道:“哼,我手下作恶自有我会去管,你们算什么东西,还轮得着你们来管我的事?” 阿诚嗤笑道:“呵,你那手下作恶那么多年,你有管过他?什么叫做轮不到我们来管你手下?我们不是什么东西,我们是人,你那手下危害人间界,残害人类,我们自然要管,狗仗主子在外乱咬人,主人不管,难道被咬的人也只能忍气吞声吗?” “哼哼,大言不惭,我南海受天庭册封,上受天恩,下享香火,岂能与你们凡人并提?我们都是神仙你们懂不懂?你们这些蝼蚁,就算我那手下杀得更多,自有天庭和我南海来管,你们想管,配么?!”敖酩叫道,他已说不出什么道理,只好强词夺理,搬出天庭和神仙来。 阿诚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完又道:“好一个神仙,我原以为神仙都是豁达开明之辈,享人间烟火,为百姓办事,没想到还有你们这种视百姓为蝼蚁,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神仙!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们也不陪你玩了!” 阿诚又转向明灯他们:“两位老师还有璇妍,我觉得跟这种家伙没什么道理可谈的,还是不要自找罪受了,早点回去吧?” 明灯三人却愣在那里,不只因为阿诚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因为阿诚对敖酩的态度,而且也犹豫着是不是真的跟阿诚所说,索性离开为妙。 那敖酩却气极而笑,笑完又哼了一声,冷脸道:“好小子,原来你是专门搅活事情来着?本来我看在你那五位师父的面子上,还想放你一马,只可惜你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南海是好欺负的了?” “不错!”阿诚忽然转身,笑道:“我也正好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笔账没算,正好现在有巧碰到了,我们不如把账算一算,再计较他们的事情才好?” 第十七章 狠辣无情 听到阿诚说要与他算笔旧账,敖酩却不大明白阿诚的意思,不由愣在那里,问道:“你什么意思?” 阿诚也搞不清敖酩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轻笑道:“南海龙太子真是健忘,你忘了上次追杀我和阿离的事了么?这事到后来不了了之,今天我带阿离来,正是想跟你算一算呢!” 阿诚话一说完,那静清和璇妍差点惊咦出声,不清楚阿诚怎么会与敖酩有这样的瓜葛,而明灯虽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惊讶,但也是莫名地看着阿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敖酩终于明白阿诚的意思,哼了一声道:“是东海龙王让你们来的吗?”他觉得阿诚竟然敢这么空身带敖离来南海,肯定是有敖广撑腰,否则就算再借这小子几个胆也是不敢这么堂而皇之来这里。 可以阿诚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不不,东海龙王可没功夫理我们这种小事情,我们只不过是自己来的。” “好好,有种!”敖酩微愕后似赞许似鄙夷道:“那你想怎么样?” 阿诚已懒得再多废话,扬眉道:“很简单,给我们磕头道歉!” 敖酩一愣,随后冷声道:“好好好,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以为我还真怕了你不成?” 连那一直站在敖酩旁边的敖萱也觉得阿诚实在有些不可理喻,竟然会要敖酩给他磕头,要知道敖酩可是南海龙太子,而阿诚只不过是个凡人,她也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废物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来南海找茬。 阿诚却说道:“我也只不过是设身处地跟你一样的考虑,别人杀你一个作恶多端的手下,你也竟然要他们给你磕头道歉,甚至还想他们为你手下偿命,我和阿离跟你无怨无仇,难道要你为此给我们道歉也有错?如果你自己不想陪礼道歉也可以,那就也不该要求他们给你陪礼道歉,大家都息事宁人,如何?” 听阿诚说息事宁人,敖酩却不领情,相反终于爆发,他跨前几步,气势凌人:“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告诉你,我一直都看你不顺眼,本来上次让你侥幸逃了一命,我还想就此算了,看来不好好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阿诚放下阿离,也走前几步,到了明灯他们前面,与敖酩面对面站住:“那就让我领教一下天高地厚吧,只是不知道你能否代表得了?” 阿诚本来确实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虽然他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谁对他不好他也会记得一辈子,而且敖酩与他可是生死之仇,或许在敖酩以为要杀他不过是杀只蚂蚁这么简单,就算当时踩了一脚,但蚂蚁幸运之极,没被踩死,他也就把事情忘到了脑后,可惜这只蚂蚁却是记仇得很,但听他这么说,也索性豁出去了,说得露骨一点,或许这正是本不大喜欢管闲事的阿诚非要来替静清和璇妍出头而想要的结果。 “小子,那就让你看看吧!”敖酩咬牙切齿,一掌拍向阿诚。 阿诚却也一声大吼,不避不闪,迎向敖酩右掌拍出! 敖酩没想到阿诚在见他出掌之后竟然不躲开,反而不知死活一掌迎了过来,他不由怀疑阿诚是不是有什么诡计,但有些担心自己这一掌会不会把阿诚给当场打死,犹豫之下,便稍稍收了力量。 两人手掌遥空一触,只听砰一声巨响,又立刻分开,敖酩和阿诚也被对方掌力震得快速向后飞去。 “怎么可能?!”只是敖酩在与阿诚对掌之后却是傻住,他想不明白几天没见阿诚怎么由个废人变成了高手,虽然他刚刚收了几分力量,但他也发现就算他用尽全力,这一掌也不能把阿诚怎么样。分神的他被阿诚掌力震开后一时也保持不住平衡,快速地向海上坠去。 然而令敖酩更意外的是,阿诚与他对掌后只飘飞几米稍稍卸下些力道,便快速朝着下坠的敖酩追了过来。 还没等敖酩回过神来,阿诚已如闪电一般追到了敖酩上面,同时抽出了戒指里的那条棍子,朝着敖酩当头打去。 乾坤一击! 敖酩听到阿诚手上棍子风声呼呼,气势惊人,大惊之下双足急蹬,想要横飞出去,只是突然,他发现自己竟然被锁住了一般,怎么努力也离不开阿诚棍子所罩,他急忙抬起双手,护在身前。 又听砰的一声,阿诚一棍打在敖酩双手之上,敖酩痛叫一声,直如一颗炮弹扑通坠落水中! 不过很快,海里翻起一个大浪,哄地一声,敖酩又如一科炮弹从水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宝剑,直刺向阿诚:“小子,我要你小命!” 敖酩没想到一时大意,竟然损在阿诚手上,他何曾在一个人类面前受过这样的屈辱,不由双目尽裂,再也顾不得阿诚有什么后台,只想把阿诚杀了消气! 站在上面观看的明灯三人还有那敖萱,却都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连那平常一向总是笑眯眯满面祥和的明灯也是惊咦出声,似乎不明白何以几天不见,阿诚的实力竟至到了这等地步,比起南海龙太子敖酩来也是强上了一筹。 见敖酩势如疯狂一剑刺来,阿诚依旧不躲,仍是迎了上去,当头一棍打下。如今他元神已成,修为大增,乾坤一击的威力大增不说,而且也是可以连续使用,不必再担心没用三招就要力竭。 他占着从上打下的好处,棍子与那敖酩的宝剑一交,叮的一声,敖酩却又被他撞下了海去! 敖酩好不气恼,他实在理解不了阿诚几天前明明还是个废物,突然之间竟然变得这么强,而如今三界限令,他在龙界实力也受限制,发挥不了全部的能力,在阿诚手上竟然处处受制。 但敖酩毕竟也是成名之辈,并没受什么伤,掉下海后他又立刻钻了出来,一声长啸,越过阿诚头顶,然后挟势而下,正是想改变以下打上的劣势。 只是阿诚却并不因为敖酩这样打来而惧怕,反而奋不顾身冲了上去。 这次两人棍子相交,却不是叮的一声,而是哧的一声,一阵青光闪过,敖酩手上的宝剑竟然被阿诚的棍子给削成了两段,不,应该说是被阿诚手上的草雉剑给削成了两段。 原来阿诚在突然之间就把手上的棍子换成了草雉剑,以剑代棍打向敖酩,也打了敖酩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草雉剑本只不到半米长,此时在阿诚手上,剑头处却清光暗吐,看去竟然达到了近三米长,不但削断了敖酩的宝剑,还掠过敖酩头顶,削掉了他的发訾! 敖酩随身宝剑被断,不由一声惨呼,他头发四散挂面,先前的潇洒风度也荡然无存,不过他脚下却是不慢,急速向后退去。 果如他所料想,阿诚趁势向他追了过去,手中草雉剑一阵乱砍,竟是招招狠辣! 见草雉剑锋利,敖酩不敢硬接,拼尽全力与阿诚拉开一点距离,然后丢下宝剑,双手一招,呼出两条水桶般粗的水龙,张牙舞爪向冲来的阿诚撞去。 阿诚猝不防及,被两条水龙狠狠咬到。敖酩欣喜万分地停在半空,等待着看阿诚究竟是怎样的一副惨状。 只是等水龙退去,他却发现阿诚身前竟然挡着了一面厚厚的土墙,而很快土墙散去,阿诚形如鬼魅一般又追了上来。 敖酩惊骇之极,飞速向后逃去,只是他这一愣神,却是耽搁了点时间,阿诚堪堪追到他的身后,草雉剑一挥,竟然削下了他一片衣袖。 敖酩冷汗疾出,随后却怒火中烧,他突然站住,长发乱舞,双目尽赤道:“我跟你拼了!” 只听哄地一声响,一阵烟雾闪过,敖酩竟然现出了自己的真身----近百米长两米多粗的黑龙! 黑龙一声咆哮,狠狠咬向阿诚! 不过阿诚却避其锋芒,立刻拔空而起,直飞蹿了出去,而后一个转折,斜刺到了黑龙的脑后,以剑代棍,朝着敖酩所变的黑龙的脑袋斩去! 敖酩只觉眼前一闪,便失去了阿诚的影踪,而后只觉脑后风声袭来,终于发现阿诚竟然站在他脖子后面,他心中一惊,脑袋一甩,一个后仰,一对龙角刺向后面的阿诚。 他似乎脑袋后面也是长出了两只眼睛一般,这一后仰脑袋的反应也实在是及时得很,他一只龙角是准备架住阿诚的草雉剑,以免草雉剑打到他其它地方,另一只龙角则是直接刺向阿诚。 原本他以为阿诚就算能够反应过来,也一定要躲开,可是没想到阿诚竟然又是不躲不闪,手上草雉剑照样朝着他龙角砍去。 “找死!”敖酩暗哼一声,本来还想留有后招应付阿诚避开后的状况,现在见阿诚竟然不顾他龙角的突刺仍站在原地,不由更加了几分力道,以求一击必中之下当场刺杀阿诚。 在阿诚手上草雉剑砍到他右边龙角时,他的左边龙角也堪堪刺到了阿诚身上。然后只听哧哧连声,阿诚的草雉剑却一剑斩断了他的一只龙角,而他另一只龙角却刺在了一片土墙上,虽然深深地刺进了土墙,却硬是没有刺到土墙后几公分外的阿诚! 一只龙角被断,敖酩顿时一声哀嚎,他痛得拼尽全力一甩脑,左边龙角竟然刺破了阿诚身前的土墙,又继续刺向阿诚,阿诚也没料到敖酩竟然如此拼命,虽然快速躲了开去,左手腕上还是被敖酩的龙角划出了一道尺许长的伤口,他左手皮肉外翻,血迹斑斑。 阿诚凌空一跃,跳到了敖酩的前面,与敖酩对峙而立,他暗运真气,加持金元之力,总算把伤口的血给止住。 “怎么可能,你这是什么东西?!”断了一只角的敖酩一阵嚎叫后紧盯着阿诚手里的草雉剑问道。当初阿诚削断他宝剑的时候他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他的宝剑只不过是凡物而已,也只不过是他自命风流,附庸文雅随身而带的佩饰罢了,但他的龙角却是不同,这龙角是他的本命之物,说来也是久经祭炼,论坚硬程度比起那一般的仙器神器都是不差,因此他才敢在阿诚一剑斩来时用龙角去挡,谁想阿诚手里那把看去跟条稻叶一般豪不起眼的小剑竟然威力至斯,一剑就砍断了他的龙角。 不过让敖酩感到惊奇的也不只如此,他一只角是想抵住阿诚的草雉剑,另一只角则刺向阿诚本人,两只角成犄角之势,他本想阿诚假如大意之下不闪躲,他就可趁此击杀阿诚,他明明感觉到阿诚是以剑代棍,双手都抓着宝剑,根本不可能用出其它的手段来阻挡他左边龙角的攻击,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一击必中时阿诚身前却突然出现一片土墙,挡住了他的龙角。 当然,这些对于见过不少大世面的南海龙太子敖酩来说,也只是略微诧异而已,阿诚就算再有什么厉害的宝贝他都不会看上眼,最让他在意的还是阿诚竟然打断了他一条龙角。对于他来说,断了一只龙角,受的伤倒是不重,但却让他严重失了面子,一向自命潇洒风流英俊倜傥的他,龙角一断,等于破了相,就好像被人用拳头打落了门牙一样,就算阿诚刚才显露的本领再高,他又怎肯把牙齿往肚里吞。 因此敖酩彻底发狂暴走了,“小子,我要将你随尸万段!”敖酩一声大吼,仰头朝天,嘴里吐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珠子,珠子大泛黑光,如黑色太阳,这黑色珠子正是敖酩的本命龙丹。 龙族是为巫族一脉,而巫族据说除了个别,却是修不了元神,不过大多身体强横以及对风火雷电等五行元素具有天生操控力,龙族也是如此,但龙族与大多巫族却又不同,他们不止能靠结合繁衍,还能修炼内丹,这些倒跟妖族修炼妖丹有些相似,当然,大多数妖族之所以修炼妖丹是因为修炼之法欠缺,如果有修道之法等等,妖族也能跟人类一样修炼元神,成就仙神甚至佛陀境界。 正因为龙族只能修炼内丹,,虽然不能像元神那样化形,但威力极功用却比元神也差不了多少,也能跟修炼到至极的元神那样,放出体外,成为攻击分身一类的东西,而这龙丹也是他们最本命的东西,敖酩突然吐出龙丹,也是摆明了想与阿诚拼命。 他一吐出黑色龙丹,便与龙丹一下一上同时向阿诚扑来,那龙丹是迅疾如闪电,敖酩则是势沉如泰山,却都是最简单的攻击方式,以硬碰硬,想把阿诚这样生生撞成烂泥。 阿诚正纳闷敖酩吐出的黑色珠子是什么东西,手腕上的疯子龙却急吼道:“小心!”而等阿诚警觉,刚在身前拉出一面薄薄的土墙,那黑色龙丹便已袭到,力道之猛竟然砰的一声穿过了那还未完全成形的土墙,重重地撞在阿诚胸口,把阿诚给撞飞了出去!而迟了一息时间,敖酩也终于扑到阿诚所站原地,张嘴狠狠一咬,却因为龙丹刚好把阿诚撞飞,只咬了一嘴的黄土。 阿诚在被龙丹撞出后,却是胸口一闷,半空之中就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好在那片土墙虽然没有挡住敖酩的龙丹,却多少消了些龙丹的力道,再加阿诚如今身体强横度以及修为深厚都大胜往日,才没被龙丹当场破出一个窟窿或者当场给撞死。 而且那龙丹在撞飞阿诚只后也只是稍稍停了一下,接着又如活物一般快速朝着阿诚追来。眼看阿诚在被撞飞后刚刚稳住,龙丹又是转瞬即到,阿诚大惊,在见躲避已是来不及,一念之间在身前连竖起了三道土墙,只听扑扑扑三声连响,龙丹又撞在了土墙上,连破三面土墙。 好在土墙稍微阻挡了一下龙丹,也是给了阿诚一点喘息的时间,阿诚一边疾退,嘴里急念‘天速变’咒语,突然之间他脚下似生了疾风一般,速度也是骤然加快,一下子横移了出去,不见了踪影,像似凭空消失一般,却终于甩掉了敖酩龙丹的追击。 敖酩正准备跟在龙丹后扑向阿诚,却突然失去了目标,只好停了下来,转头四顾寻找阿诚的影踪,在他眼里看来,阿诚是凭空消失,像突然隐形了一样,因此他也怀疑阿诚是不是用了水隐术一类的法术,而他的龙丹也停在原地滴溜溜地转着,像是一个独立的东西,探查着阿诚的影踪。 可是任他和自己的龙丹再怎么仔细观察,也没发现周围的异样,他不由有些奇怪阿诚究竟用了怎样高明的法术,竟然隐身地没有任何一丝气息。 可是突然间,他的龙丹边上一暗,阿诚竟然凭空出现在了龙丹右边,嘴上一喝,手里的草雉剑猛地一剑斩在了龙丹上面。只听一声清脆的叮声,草雉剑和龙丹相交,竟然碰出了火花,龙丹也被阿诚一剑扫得飞了出去! 龙丹受了一剑,表面看去竟然无丝毫损伤,只不过与草雉剑相撞之后那一震间,作为龙丹本体的敖酩也是不由心神一荡,不过很快他就稳住心神,驱使龙丹快速反追向阿诚,而他自己也迅速跟上,与龙丹对阿诚成包围之势。 只是突然间,阿诚又凭空消失在原地,而在敖酩愕然间,阿诚却有突然出现在龙丹的后面,又一剑重重地斩在了龙丹上,趁着龙丹前飞之势,把龙丹撞飞出去,只是还没等龙丹飞出多远,飞势也未竭,敖酩更没反应过来驱使龙丹时,阿诚又突然出现在了龙丹的前面,又一剑把龙丹给打了回来。 叮的一声响,这一剑力道之猛比起上两剑还要大,又加龙丹相迎之势,那相撞之力也是异乎寻常的大,而敖酩又是心神一震,腿脚一软,差点把持不住坠落下去。不过让他更震撼的是,他终于发现阿诚并不是隐身了,而是阿诚的速度快到了极至,竟像瞬移一样,让肉眼看去还以为是阿诚凭空出现在各个角落。 敖酩不敢相信阿诚的速度为何会突然变快到如此可怕的程度,可是就在他这一愣间,阿诚又已在龙丹上砍了三四剑,而在别人看来,那分不同方向砍向龙丹的剑式也几乎是同时砍下,阿诚也像是突然多了几个分身一样,分站各个方向,专等被撞飞后的龙丹,以逸待劳一般。 突然,在草雉剑与龙丹相交时的叮鸣声中,龙丹自身发出一阵呻吟,接着响起一声清脆的破裂声,那龙丹上面竟然出现了一条大大的裂缝! 敖酩一声惨呼,不顾草雉剑砍中自己的龙丹时带给他心神的巨大震动,踉踉跄跄飞向龙丹,那龙丹也是想飞回敖酩身边,只可惜阿诚却一下一下踢球一般把龙丹踢来又踢去,龙丹怎么也不能离开那几十米的范围。 “住手……”敖酩终于忍不住叫道,再这样下去,那龙丹必碎,而他敖酩也将当场身死! 并没打算赶尽杀绝的阿诚也终于停了下来,他也看到敖酩在龙丹受草雉剑斩击后受到震颤的样子,因此也多少猜知着龙丹对敖酩的重要性。他这一番施展天速变,也是快要到极限,在停下来后也是呼呼喘着粗气。 见龙丹终于突出阿诚的“重围”,敖酩赶紧把龙丹收了回来,吞进了肚子里,龙丹此次受损,他的修为也是大挫,只怕他至少需要百年时间才能修复龙丹和恢复修为。 只是敖酩却并没有认输的意思,而是咬牙切齿道:“小子,有本事跟我上天界打去!” “天界?”阿诚疑惑道,不明白敖酩为什么突然说去天界打。 他不知道敖酩现在可真是郁闷至极,这龙界也是跟人间界一样对修为有所限制,像人间界,苏和雉他们还能破除自己身上的封印,展现所有的能力,只是因为有限制,能力不为人间界所容,便会引来天地异相,万雷轰顶,而龙界的限制也是差不多甚至还要厉害,龙族生活在龙界也只能有仙神以下的水平,就像天生受限一样,只有到了天界才能展现所有的实力,而一回到龙界便只有凡俗的实力,否则的话以他堂堂南海龙太子之尊,实力不输一般仙神,就算阿诚因为猴子元神附身,再怎么强悍再怎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以元神之期的修为欺负他一个南海龙太子。 南海龙太子却以为阿诚犹豫,鄙夷道:“哼,怎么了,不敢去吗?” 阿诚见南海龙太子愤然,也是很快就大致猜出了原因。当时在东海龙宫前五族大战时他也看到过敖酩他们的能力,虽然因为五龙族数目之多,战斗规模之大,也让他看得目瞪口呆,但当时却还是有一些遗憾,他发现龙族之间的战斗并没他想像的那么厉害,水平也就与苏和雉差不多(打开封印前,而打开封印后的情况阿诚因为猴子元神发作神志不清其实也没见过),所以今天他也才敢来找南海龙太子的晦气,因为自信到了元神期的自己应该不会输给敖酩。 现在见敖酩一脸郁闷和不服,他多少猜知了敖酩应该是受了什么限制。不过对于敖酩的提议,阿诚当然没什么兴趣,笑道:“可惜了,我只不过是个凡人,想去天界也去不了,咱们还是在这里把账算算清楚吧!” “无胆之辈!”敖酩骂了一声,对于自己的提议他也没有过多的坚持,他之所以这么提议也只是想找个罢战的借口,于是说道:“那我等你,等你以后飞升天界,我俩再公平一战!” 说完,敖酩也不等阿诚同意与否,便向南海龙宫方向飞去。 只是他没飞出多远,阿诚就拦在了他前面,阿诚可没有等与他公平一战的耐心,甚至也根本没什么去天界的心思,笑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的事情总要现在解决,你还没跟我道过谦,怎么就想一走了之?” 敖酩脸色大变,不过犹豫了一下,却起不了丝毫的战意,只有声色厉内荏道:“你想怎么样?” “磕头认错,陪礼道歉!”阿诚突然正色道,眼里泛起一丝寒光。 敖酩一触阿诚寒冷目光不由心中大凉,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只可惜,没飞出多远,阿诚又挡在了他前面,有若鬼魅一般。 敖酩一声长啸,快速向下蹿去,扑通一声钻进了海水里。 “想跑,没那么容易!”阿诚冷声哼道,也突然消失在原地,几乎同时,水面上出现一点水花,正是阿诚追进了海里。 敖酩黑龙真身长达百米,一钻入水中,激起巨大浪花,过了一会,浪花渐渐平息,眼看就要就要彻底风平浪静,千米外的海中突然涌起一道暗浪,浪花下传出一阵呜呜之声,接着扑的一声,敖酩那巨大的黑龙真身突然跃出海面,仰天一声长嚎,却在空中摇头摆尾,剧烈翻腾。 而在他的脑袋上却还站着阿诚,阿诚已经收了草雉剑,双手抓着他那剩下的左边龙角,任敖酩再怎么晃动脑袋,他也是如生了根的钉子一般一动不动。 “剩下的这只角也去了吧,省得两边不平衡,看去太丑!”阿诚哈哈大笑,双手一阵金光泛起,手臂上肌肉纠结,竟似突然增粗了好几倍,他双手紧抓龙角上面,用力一扭。 只听嘎嘣一声,敖酩左边龙角竟然被阿诚硬生生地从根部处给掰了下来! (7000字大章,今天是交稿之日,沙子催命,赶得好辛苦!另外:今天的点击好诡异。。。) 第十八章 猜测 另一只龙角被阿诚硬生生地给折断,本来一直摇头晃脑想把阿诚从头顶甩落下来的敖酩突然停了下来,像被石化一般,又像雕塑一样,一双大如灯笼的眼珠也变得木然,像是失去了生气。 过了好一会,敖酩才终于发出一声哀号,叫声中带着屈辱和愤懑,一双眼睛也逐渐恢复了生气,不过却尽含癫狂,随后像疯子龙那样呜呜呜一阵长嚎!叫完后,他又低头冲进了海里,跳进去又跳出来,就像海豚一般。 敖酩濒临疯掉的边缘,对于他南海龙太子来说,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屈辱,而且还偏偏是在自己南海的地盘,龙角对于他龙族来说,正是做为龙族的威严象征之一,如今他两只角都被一个凡人所毁,只怕以后在龙族里都要受大家的耻笑。 明明刚才都还在颐指气使的他突然受了这么大的挫折,怎么都一下子难以接受或者说适应。他重复着鱼跃的动作,在海里钻进钻出,也不是想把头上的阿诚给甩掉,此时的他似乎早已忘了阿诚的存在,只想发泄心中的郁闷和压抑,如果这里不是汪洋大海而是坚实土地的话,只怕他也会一头撞上去! 这时疯子龙从阿诚手腕上钻了出来:“这家伙疯了,快,快打晕他,否则他会一直这样下去,等下就会力竭而亡!” “啊?”阿诚有些惊讶,他怎么也没想到敖酩回这么容易发疯,本还以为敖酩是想把他甩下来呢。 他没想过敖酩从来都是养尊处优,也几乎从没受过什么挫折和委屈,心智方面难免有些不够坚强,这么被阿诚打了一顿,又破了相,自然是怎么都难以接受。 见阿诚疑惑,疯子龙还以为阿诚是疑问他为何要为要帮这敖酩,顿时怒道:“你这小子,我又不是觉得他死了可惜,我是觉得假如他真死了,南海找你麻烦,你能应付得了吗?” “啊!我不是说你帮他,我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疯,那我该怎么弄晕他?”阿诚忙说道。 “随便你了,用拳头或者用石头,打他脑后侧边耳朵下!”疯子龙哼哼着重新钻回了阿诚手腕。 阿诚苦笑,想了想后,右手做拳,嘿的一声朝着敖酩脑后砸了下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正要跃入水里的敖酩突然停了下来,又像石化一般一动不动,接着呜咽一声,直直掉了下去,掉下去的同时也终于变回了人形。 阿诚一把拉住他背后衣服,提着他飞向不远处的南海龙宫。 一直站在南海龙宫外看着阿诚和敖酩动静的敖萱以及明灯三人是越看越吃惊,连有些高深莫测的明灯也不例外,尤其在见到阿诚提着敖酩回来时顿时惊讶地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只有敖萱担心敖酩状况,急问道:“你把我哥怎么样了?” 阿诚把敖酩丢到敖萱脚下:“他突然得了失心疯,我让他睡过去了,你还是赶紧把他接回去治病吧。” 他这话说来好像敖酩是突然发病,完全跟他无关一样。 “失心疯?!”敖萱讶道,看了阿诚半天,最后还是扶起敖酩,丢下阿诚诸人回了自顾回了南海龙宫,她此时也无心跟阿诚争辩,更无心与阿诚争斗,以前在阿诚和敖离前那种高人一等鄙夷的态度也是荡然无存,匆匆离去,倒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等阿诚转过身,那明灯呵呵笑道:“阿诚同学进步好快,几日不见,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只怕如今贫僧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阿诚连忙摆手谦虚道:“明灯老师谬赞了,听老火老师他们说明灯老师和宫鸣老师两位高深莫测深藏不露,学生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刚才赢了敖酩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听出阿诚话中有话,明灯面色微变,不过也是转瞬即逝,很快又笑道:“阿诚同学谦虚了,真不愧是火公他们,才能教得出这样的学生,实在是我们学校的荣耀啊!” 阿诚正要又要谦虚一番,一边的静清却突然插言,带着一丝怀疑地味道说道:“阿诚同学,上次你与那吕兜秉比试的时候可有隐藏你的能力?” 阿诚摇头:“没有,静清老师您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我怎么可能还会隐藏实力。” “那怎么可能?”静清不置信道:“离那天也没过多少时间,与你现在比起来真是地异天差,你的修炼速度怎么这么快?!” 阿诚与吕兜秉比试那次静清也是在场,阿诚的实力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在吕兜秉手下几乎没有任何招架之力,若不是阿诚仗着吕兜秉的大意以及对他的不熟悉,才勉勉强强在吕兜秉手下赖了三招,与如今比起来,静清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阿诚与当时的阿诚是同一个人。 “呵呵,”阿诚笑道:“这段时间,老金老师经常给我吃些灵丹妙药,我能有目前进步也多是得益于此,说来还真是有些汗颜了。” 阿诚说得半真半假,可惜静清却喜欢较真,惊讶道:“怪了!不说金公一向小气,平常大家跟他讨颗疗伤的药他都千般为难,更别说能要得那些能增长修为的灵药,就算他真的给你吃他那据说能日抵一年甚至十年修行的丹药,你也不可能在短短一个多月内有这么大的进步!” 阿诚没想到静清竟然会这么较真,不由愣了一下,接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回道:“不瞒静清老师,本来我的进步确实没这么大,只是着次跟着老火老师他们来龙界,却是有一番奇遇,因此才有目前进步。” “奇遇,什么奇遇?”静清好奇道。 阿诚有苦难言,略一思索后回道:“前几日我和阿离在东海上静冥岛玩,突然遇到了一位龙族前辈,我们脾气相投,他便给了我不少好处。” 阿诚又伸出右臂:“龙前辈,请出来跟大家打声招呼吧?” 疯子龙从阿诚手腕里钻了出来,扫了明灯三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一个和尚,一个女道士,还有一个小娃娃,无聊!” 说着他不等惊讶的明灯三人反应过来便很不耐烦的重新钻回了阿诚手腕。 阿诚表面上一阵尴尬,暗里却欣喜疯子龙的作态,笑呵呵地对静清道:“这位前辈性情有些古怪,希望两位老师别见怪,上次我在静冥岛一个山洞里偶遇到他,他本只是一个魂魄,出不了山洞,为了想到外面世界看看,只好寄附在我身上,不过我也因此受益不少,才致目前状况。” 稍稍模糊解释了一下,不等静清和明灯细细体会,阿诚忙又说道:“两位老师还有璇妍,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与这敖酩也是没什么道理好说的,我和阿离就先告辞了!” 静清的脸色却突然有些难看,心中还在计较阿诚为什么会进步这么快的事,她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反说道:“阿诚同学,你那是旁门左道,我劝你还是小心些为妙!这样阴魂直接寄宿于你身上,到时候反噬于你,可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多谢静清老师提醒,那我们先告辞了!”阿诚本来就是三分真几分假,也不想跟静清再多计较,否则迟早要露馅,说完便拉起阿离远飞而去。 明灯和璇妍却突然叫道:“等等!” 阿诚拉着阿离止步:“明灯老师你们还有什么吩咐?” 璇妍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明灯,转回头对阿诚呐呐道:“刚才的事,谢谢你帮忙了……” 阿诚笑道:“客气了,我觉得有明灯老师在,敖酩他们也绝不会太过为难你们的,我只不过与敖酩有些旧怨,趁巧赶上了,才借这个机会出口恶气,要说感谢的话,我倒不好意思了。” 璇妍却认真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 阿诚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受谢,接着又看向明灯。 明灯则是笑了笑:“说来我们要不是璇妍同学提醒我们倒都忘了你刚才帮了我们的大忙,不过既然璇妍已经代我们谢过了,贫僧也不再多说,贫僧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想问一下阿诚同学不跟我们一起走吗?大家也好有个伴。” 阿诚微微一愕,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笑道:“不了,还是多谢明灯老师关心。不过老火老师他们正在前面等我,我和阿离也还要回东海龙宫,就不跟您一起走了,再见吧。” 阿诚说着便和阿离飞速离去,也不管明灯三人什么反应。 见明灯看着阿诚离去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若有所思,静清则拉起璇妍的手,提醒明灯道:“明灯上人,我们也回移界去吧?”说完也和璇妍自顾向外飞去。 对于来龙界跟敖酩说理的事,静清其实并不大赞同,不是说因为心怯不敢来,而是觉得她和璇妍并没做错什么,也不需要来龙界登门说理,只是因为明灯提议,碍于明灯面子,只好硬着头皮来走这一遭,现在见敖酩晕了过去回了东海龙宫,她也自然觉得没必要再等敖酩醒过来,徒受敖酩为难,因此也想早点离开这个让她有些讨厌的龙界。 不知道在思索什么事情的明灯听到静清提醒,也总算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便跟上静清和璇妍。 和静清他们飞出一段时间后,本来一直跟在后面的明灯突然加快速度,与静清并排,开口问道:“静清真人,贫僧想问一下你对阿诚同学有什么看法?” 静清疑惑道:“明灯上人为何要问我这种问题?阿诚同学并非我峨嵋的学生,我自然不怎么熟悉,又能有什么看法。” 明灯却笑了笑道:“既然见过几面,多少总有印象,比如他的天赋,他的性情,还有他的修为为什么突然进步如此之快。” 静清更是有些疑惑,不明白一向不怎么管事的明灯为什么会突然对阿诚这么感兴趣,不过对于明灯,身为学校学督,地位高崇,她也向来尊重,虽然因为敖酩的事稍微有些芥蒂,但也深知明灯是为了她好,因此强压心头一丝不耐烦,想了想后道: “阿诚同学能够在短短几个月内取得如此成就,虽然少不了火公金公他们的帮助以及他自己说的奇遇,但不管怎么说也肯定少不了他自己的天赋以及努力,上次我见他和吕兜秉争斗时分别用了火术,金术,木术和土术,能够用四种术法也实在是我么学校几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奇才,本来璇妍会土术和木术,在学校也算难得,比起他来却是大大不如。 不过至于性情么,我与他接触不多,也不好评价。只是见过上次他和吕兜秉的比试还有这次,我觉得他也是个机灵之人,虽然算不上大智大慧,也算是心思灵巧,多变擅谋,不过只希望他能够不要太过骄傲自满,想凭着小聪明代替修行刻苦,白白误了他那惊人天赋,像刚才那条龙的魂魄寄宿他身上的事,我是大大的不赞同的。” 接着静清又有些疑惑地问道:“明灯上人为何会这么关心阿诚同学,难道您是爱才心切,想收他做学生,亲自教导?不过这样的话只怕不大容易吧,他现在的老师可是火公他们,别人倒还好说,但他们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 明灯摇了摇头笑道:“贫僧怎会平白无故去惹火公他们?贫僧也只是好奇罢了,没想到静清真人观察的倒是仔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贫僧眼拙,难道静清真人你没发现他身上那条龙魂的怪异之处?” 静清忽然停了下来,问道:“有何怪异之处?” “也许贫僧眼花,但贫僧看那条龙却好像并非是虚无的魂魄,而是实质。”明灯依旧是不动声色道。 静清有些不信:“不可能,如果那条龙是活的话他又怎么可能进入阿诚的身体?” “呵呵,说来若不是贫僧亲眼所见,贫僧也不会相信有这等事,或许真是贫僧眼花了吧。不过你没留意到当时你说阴魂对他身体有坏处时他也没表现出什么惊讶吗?”明灯却突然变了态度,不再坚持原先的观点,打着哈哈,率先飞了出去。 这一下,静清反倒疑惑起来,明灯是谁,他怎么可能眼花,他说这番话只怕也是意有所指吧?静清想了一想,忽然冷汗疾下,她急忙追上明灯:“明灯上人,如果你说的是实的话,该不会是阿诚同学与那条龙用了什么妖法炼成了一体?!这,这可是魔道的行为,火公他们怎么不阻止呢?” 明灯却依旧笑道:“这个应该不会的吧,或许真是贫僧看走眼了,火公他们虽然行事方面乖僻了点,这种事情应该也是有分寸的。” 只是明灯说着却悄悄瞧了静清一眼,又忽然换了语气,叹了口气道:“唉,不过世事难料,听说火公他们当时收阿诚为学生的时候也颇有一段故事,据说阿诚在凡界的时候,下班途中突然被一只狼妖追袭,而后趁巧被阿薇同学所救,带来了移界,又被老火他们看中,收了做学生。” 静清惊讶道:“狼妖?怎么可能?我也听说过阿诚是本来是在某个城市上班的,那狼妖怎么会出现在大城市里?” “是啊,说来也怪,而且城市中凡人无数,为什么狼妖偏巧会去追他。说来还有件奇怪的事,上次我带同学们在迷雾森林边教同学们如何辨识妖怪,不小心从森林里带出了一只修行有成的羊妖,那羊妖突然暴起,正要杀阿诚同学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结果我问他,他却说阿诚同学身上有些奇怪,只可惜后来土公突然出现带走了阿诚同学,我也一直不明白阿诚同学为什么会让一个大妖感到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明灯说到后面突然又呵呵笑道:“不过有可能是贫僧太敏感了吧,毕竟这几年是非之期,想必静清真人也听说过,这两年六大封妖地纷纷出现裂缝,许多大妖都从封印地里逃了出来,在外面贫僧还一直瞒着,怕引起大家恐慌,不过对静清真人也是没什么好瞒的。罢罢,贫僧今天有些妄语了,静清真人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加快速度回移界吧。” 说着,明灯忽然哈哈大笑着,疾速向前飞去。 静清却一愣,反停了下来,在他看来,今天明灯的言行实在是怪异得很,似乎不像他本人一样,说话也是模棱两可,前后矛盾。突然,,静清心中一震,喃喃道:“他是意有所指,特意想提醒我些什么吗?” 在静清旁边的璇妍一直在默默听着明灯和静清的谈话,虽然她没怎么听明白,但多少也是听出了明灯和静清话中对阿诚的怀疑,也感觉到一丝压抑和沉重。 她与阿诚的接触也不多,最长一次便是在明岛湖时,算是一起呆过几天,还有那晚睡觉时和阿诚以及阿薇被青离绑在一起的离奇遭遇,她一想起就会羞愤万分,那对于生活在传统的移界的他来说可算是肌肤之亲了,而她也甚至曾认为阿诚是个浅薄好色之徒,是因为她阿诚才会和吕冒直三番两次交恶甚至大打出手。 不过这一次,她对阿诚的看法也终于有所改观,并不是说因为阿诚帮了她的忙,而是她发现阿诚在她说感谢时并没有什么得意或者趁势求好的表示,而她回想过去,也终于发现阿诚其实从没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所谓的与吕冒直的争风吃醋也其实只不过是吕冒直强加于阿诚头上而已。当然之所以他会突然这么明悟,最关键的是,她看到阿诚来时和离去时都亲昵无间的拉着那个女孩子的手。 这么一经对比,虽然说不上什么失落,甚至还可以说因为原先误会消除,璇妍对阿诚的态度多少有了些改变,起了一丝好感,又听明灯和静清这么慎重的讨论阿诚的事,她对阿诚也也突然感到一点兴趣。 当静清拉着她再一次飞起时,璇妍小心地看了看面色沉重的静清,忐忑问道:“老师,你是在想阿诚同学的事情吗?阿诚同学怎么了?” 静清也转过头看了璇妍一眼,却说道:“听说阿诚一直对你有意思,上次与吕冒直争斗也是因你而起?以后你不要再见他了,你也看到了,他今天都牵着别的女孩的手!” “没啊!”璇妍吓了一跳,忙说道:“以前的都是误会呢,只不过是那吕冒直在胡说罢了,他一直看不起阿诚同学,才三番两次找阿诚同学的麻烦,阿诚同学是被迫与他动手的,他对我也没、也没那个意思的。” “那就更好,反正以后不要跟他接触,离他越远越好,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静清冷声道,暗里却长长吸了口气,心神不宁。 假如猜测是真的,到时候我会不会对他下手?静清想道,当想起往事,一股无尽的恨意却突然涌想心头,不自觉地更捏紧了手里的宝剑。 第十九章 龙灵甲之秘 阿诚拉着敖离告别明灯三人后,却是不顾真气消耗巨大,依然施展天速变,逃也似的往东海龙宫狂奔。他带着敖离一纵几千米,像道光一般,转眼间,身后的南海龙宫便消失在了海平线上。 过了一会,也不知道飞出了多远,或许有几百里甚至有上千里,阿诚才终于缓了下来,还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敖离这一路几乎是完全被阿诚拉着飞的,她不明白阿诚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急,像似在逃跑一样,不由问道:“你怎么了,突然飞这么快?” “没事。”阿诚笑了笑道:“只想离南海龙宫越远越好。” “噢,”敖离也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要急着见你那几位老师呢,你不是说他们在前面等你吗?怎么还没看到他们?” 阿诚尴尬笑道:“那是我骗他们的,天晓得老火师父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说呢,纳闷你怎么突然知道有人在前面等你。”敖离吐了吐舌头:“不过你为什么要骗那几个人呢?我看他们不是挺好的吗?” “挺好的?呵呵,也不一定呢,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是要防着一点的好。”阿诚说道,却忍不住往身后看了看。 当时他和敖离要离开南海龙宫时,明灯和尚突然提议阿诚跟他们一起回去,阿诚潜意识里却似乎感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当即就拒绝,并谎称老火他们在前面等他,快速离开。虽然相比那宫鸣道士,明灯和尚一直都和善有加,阿诚对他的印象也可以说比宫鸣道士要好得多,但不管怎么说明灯也是学校的学督之一,阿诚也绝不会放松对他的警惕,他说老火在前面等他,也是防止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海里遭到明灯的追踪。 敖离当然不知道其中有这么多的原委,又加心性天真耿直,还真以为阿诚突然知道了有人在前面等他,而对于阿诚说的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不是很理解,因此也没再继续问下去。 她怕阿诚拉着自己飞得辛苦,便放开阿诚,又在阿诚身边忽前忽后,甚至不时地扑通一声钻进大海,在海中卷起无数浪花,甚至卷起一个个大浪,无数形态各异,色彩斑斓的鱼虾等水族随着浪花卷出海面,又在灿烂阳光映照下如下雨般落回海里。敖离着自得其乐,笑个不停。 看敖离无忧无虑的样子,阿诚不由感叹她生活在如此环境中却能保持如此纯净的心境,而他本来因为担忧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被感染消泯,感觉畅快轻松了许多,甚至不顾老大不小的,学着敖离的样子在大海中鱼跃而行,与敖离比起谁卷起的浪花更大,卷起的鱼虾更多。 他们的欢乐却引来了疯子龙的嫉妒,钻出阿诚身体盘在阿诚手腕上的疯子龙看着旁边敖离自由自在的戏水而行,一双眼里几乎气得要喷出火来,可怜他自由有限,离不开阿诚手腕,只能悲愤地半立在阿诚手上嗷呜嗷呜地乱叫,有阿诚和敖离的笑声相衬,尤其是敖离那如银铃般好听的声音,更显得他的叫声有些诡异和刺耳。 阿诚见疯子龙不满,不但不做收敛,更从戒指里叫出了青离他们,青离变化出巨大鲤鱼真身,也在海水里畅游起来,而小双和老流祖孙几个则站在他的背上,迎风而立,恣意大笑,难得畅快。 不过青离在海水里却越游越高,到了后来几乎整个身子都漂在海水上面,那姿势也是说不出的新奇。阿诚本以为青离是故意如此,后来才知青离本来一直是生活在淡水之中,对着海水却是不怎么习惯,他这一说又惹来了大家一阵善意的大笑。 就这样边玩边走一直过了两个多小时,阿诚他们终于见到了漂浮在半空的东海龙宫。阿诚让青离他们回了戒指,便和敖离脱离水面,直接向东海龙宫飞去。 他们刚到东海龙宫前,里面却迎出几个人来,带头一人正是那东海龙王敖广,后面是龟丞相还有敖庆和敖腈,不过却不见老火他们。 敖广在见到敖离和阿诚后,虽然不见怎么惊讶,也是怎么都掩饰不住欣喜,一手拉了敖离,连问敖离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自敖离自作主张突然飞进龙墓后,敖广虽然在老火等人的劝说下暂时回了东海龙宫,魂儿却是仍留在龙墓那边,回到东海龙宫后也是如失魂落魄一般,整日唉声叹气,郁郁寡欢,也提心吊胆的,担心着敖离会不会被那乖张的疯子龙给杀害。而敖离能平安归来,他也是再也忍不住放下所谓第一龙王的威严,喜笑颜开地跟敖离问这问那,尽露关心和慈爱之态。 敖离是从没见过敖广对自己这么关心,竟然一时有些不大适应,像具木偶一般跟着敖广进了东海龙宫,敖广问一句她就答一句,时不时地还看看敖庆和敖腈的表情,带着一丝忐忑。 那敖庆则是鼻子朝天,听敖广和敖离说话,很快就显得有些不耐烦,跟敖广告了罪就离开了。敖腈则是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似乎却敖离归来不归来都不怎么上心,只是一双眼睛却不停地上下打量敖离,在见敖离一切都好时,眼里也快速地闪过一丝欣慰和温暖。 阿诚在看到敖离回答敖广的话时还不停地看想敖庆和敖腈,似乎担心自己与敖广过分亲昵而惹来他们的不满,暗中却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他刚刚还在路上感叹甚至羡慕敖离的无忧无虑,天真浪漫,但此时他也看到了敖离的敏感和小心,才终于明白纵使无忧无虑如敖离,也其实有她的顾虑和敏感之处,也为她感到一丝心酸。 站在旁边的龟丞相则笑呵呵的摇头晃脑看着众人,不过在见阿诚本来一副开心样子到了后面却转严肃,还以为阿诚是不满敖广没与他打招呼,赶紧凑近阿诚道:“阿诚阁下,我家王上也是思女心切,现在见了三公主平安归来,喜不自胜,绝没有怠慢阁下的意思,希望您千万不要见怪。” 没想到龟丞相心思如此细腻,对东海也是如此忠心体贴,实在是个一等一的好管家,阿诚忙道:“龟丞相多虑了,老龙王此时的心情我自然能够理解,绝没有怪罪的意思,不过我那几位师父呢,他们现在怎么没在龙宫?” 那敖广听到阿诚问起老火,终于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拉着敖离走到阿诚前,张开一双大手捏了捏阿诚双肩,哈哈笑道:“阿诚兄弟,老哥刚才有些忘乎所以了,千万不要生气。” 可怜虽然并不算高大但也不算矮小的阿城站在高达两米的敖广前,却一下子显得小了许多,倒像一个还没长开的孩子一般,又见敖广突然亲昵地抱住自己双肩,虽然算不上什么受宠若惊,也是有些不大习惯和自然。敖广却又吩咐龟丞相以及敖腈退下,又叫敖离先回去休息,便拉着阿诚坐了下来。 敖广又告诉阿诚,老火他们在两天前就离开了龙界,据说回到移界去了。 阿诚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大吃一惊,纳闷老火他们为什么会突然会丢下自己回移界去,要知进入龙墓几乎事关阿诚生死,他也不由猜测老火他们遇到了什么样的急事。 见阿诚有点担心,敖广却告诉阿诚真相是老火他们算到了阿诚和敖离没事,又因为在龙界呆不习惯,就先回移界去了,并留下话要阿诚在这边多玩几天,到时候再来接他。也因为从老火他们那里知道了阿诚和敖离平安的消息,敖广刚才在见到敖离和阿诚时也没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要不是前面坐着的是堂堂东海龙王,也要给他点面子,阿诚只差破口大骂,骂老火他们的没有责任心,明明说好的,阿诚如果遇到危险或者从龙墓中出来后,捏碎风符丹,他们就会来接阿诚,没想到竟然先拍马溜之,丢下阿诚自己回了移界。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他们命贱啊,东海这么多美酒佳肴不好好享受一番,却硬要回缥缈峰喝西北风,阿诚腹诽。 而对于老火他们算到他和敖离平安的事,阿诚也是怎么都不信,他还从没见过老火几个能掐会算,否则当时在阿诚刚进入移界被他们收为徒弟时也不会闹出那么多的误会。不过出于敖广与老火他们的瓜葛,阿诚权当认同敖广的话,也不会一定要较真老火他们到底有没有算到他平安无事,让老火他们丢了面子。 当然,这些也都不过是阿诚因为久见不到老火他们而心生不满才暗自发些牢骚,很快阿诚便把不满丢下,甚至怀疑老火他们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才先这么急着回了移界。不过既然老火他们已经吩咐过,阿诚自己又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移界,也只好暂时在东海呆着了。不过阿诚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祈祷,祈祷老火他们千万不要过了几年甚至上百年才想起自己在龙界还有个徒弟,要知道对于老火他们来说,是最没时间观念的了。 也不知道老火他们知道阿诚这样以小人之腹度他们君子之心时,他们会是怎样的心情和反应,不过说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没良心的阿诚,就是他们对阿诚的评价,虽然阿诚一直自诩为怀疑精神。 接下来敖广又询问了阿诚自己的情况,而当阿诚伸出右手,叫出疯子龙时,阿诚几乎惊得跳了起来,指着疯子龙你你你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疯子龙却白了敖广一眼,哼了一声道:“你是叫敖广么,敖由的儿子?” “是。”敖广恭恭敬敬回道,心中却有些忐忑,也疑惑万分。 “以后对阿离丫头好一点,否则我就拆了你这什么破东海龙宫!”疯子龙唔了一声便又钻了回去。 敖广却是又惊又奇,不由疑惑疯子龙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来。阿诚见敖广征询似地看着自己,便把在龙墓的经过给敖广说了一遍,敖广听了之后,却是沉默了半天,许久没有说话,到了最后才叹了口气:“阿离是个好孩子,性格跟她母亲一模一样,是我对不起她。” “其实阿离知道你一直都很忙,所以也很理解,以后如果有时间的话多关心关心她就是了。”阿诚笑了笑说道。 敖广点了点头,感激似地看了看阿诚,却又出乎阿诚意料竟然问起了阿诚身体里猴子元神的事来。 阿诚大吃一惊,几乎说不出话来。敖广则坦然笑了笑,告知阿诚原来老火他们早已在上次五龙族大战时把阿诚身上的秘密告诉了他以及还有林森他们。见是如此,阿诚也无法隐瞒,便把先前略了过去的一些细节告诉了敖广。 在得知阿诚因祸得福,不仅炼化了龙灵护腕而且修为大增时,敖广连说了三声好,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都让阿诚怀疑敖广是不是故作姿态,但见敖广表情却又不象是在作假,因此也稍稍放了心,至少看去敖广应该会为他保守这个秘密,不会随便向外甚至上面报告。但是对于阿诚自己觉得,秘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也不明白老火他们为什么要把自己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敖广他们,况且在阿诚的印象中,敖广并不真见得真能守口如瓶。 敖广却并不知道阿诚对他的不信任,而是又神神秘秘跟阿诚说道:“阿诚兄弟,你知道吗,其实龙灵护腕只是一副盔甲上的一部分。” 阿诚点了点头道:“我听说过,只不过为什么一副盔甲会变成只剩下一只护腕呢?” 敖广却没想到阿诚竟然在听他话后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你知道?” “我听说那猴子从东海借去的是一整副盔甲,因此也纳闷怎么会变成一只护腕呢。”阿诚笑了笑道,面色如常。 敖广本来还想趁阿诚不了解好好卖弄一番,在见阿诚似乎平淡得很,也只好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原来这龙灵护腕是从龙灵甲上拆下来的,那龙灵甲当时被拆成了五部分,变成了两只护腕、两只护腿以及一件马甲,并且被丢到了三界各处,只是几乎谁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什么地方,而阿诚也是运气,刚好在富士山封印地找到了其中一只护腕。 听到龙灵护腕还有这么一番曲折,阿诚终于再也镇定不了,心中又惊又喜,但又有些微担忧和失望。如今只要他能寻着龙灵甲其它四部分,有疯子龙的帮助,想要炼化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只炼化一只右手护腕就得到了这么大的好处,假如到时候再找到其它部分并炼化一体,那将会是怎样的结果?想到这里,阿诚就止不住的兴奋。 只是遗憾的是,敖广却也不知道其它四部分究竟在什么地方,三界之大出乎阿诚想像,阿诚能拿到这只右手护腕也靠了几分运气和几分机缘,再要寻找其它部分又谈何容易,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也天晓得其它部分落入了谁的手中甚至于说早被埋入黄土或者说被毁坏,阿诚总不可能翻遍三界每一片土地。这么一说来,找齐龙灵甲并炼化一体却又只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而且实现的几率实在是渺茫得很。 见阿诚先兴奋接着又失落,敖广也自然知道阿诚心中所想,于是安慰说阿诚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龙灵甲其它部分,毕竟现在看来,阿诚先机缘巧合从富士山封印地得到右手护腕,现在又得疯子龙帮助顺利炼化,说明阿诚与龙灵甲之间也有些机缘,而且再加与龙灵护腕有天然联系的疯子龙,要找到龙灵甲其它部分也并非真是天大的难事。 阿诚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敖广的说法,接着却突然问道:“不是说猴子还有条棍子吗?那条棍子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听到阿诚突然这么问,敖广顿时错愕,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在他听老火他们说,阿诚对于那猴子的来历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现在听阿诚说来,先是龙灵甲,接着是棍子,似乎阿诚了解颇多,完全不是老火他们说的那个样子。 阿诚摆了摆手苦笑道:“我还希望自己都不知道才好呢,不过这毕竟都是关乎我性命的大事,我又怎会置之不顾?” 敖广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同情,又叹道:“说起那棍子,当时我也没想到到了猴子手里,一件不气眼的工具,竟然会变成一等一的凶器,那棍子也不比盔甲,随意丢弃就是,想来应该放在了什么隐秘的地方,甚至有专人看守。” 阿诚也点了点头,便把此事揭去不说,毕竟那棍子传说有好几万斤重,阿诚就算得到也耍不了。 接下来,敖广与阿诚又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便叫了龟丞相给阿诚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也叫阿诚安心住在东海龙宫,有什么要求尽可吩咐龟丞相。 阿诚虽然无奈,但也只好在暂时住了下来。虽然小家小户出身的他对住在这金碧辉煌,气势恢弘的东海龙宫并不怎么习惯,好在他也不是真的独自一人,有着小双老流他们与他一起,以及敖离也会常常来找他,因此并不见得怎么寂寞。 因为身体恢复,阿诚也终于不再是寸步难行,有的时候也会去百里外的静冥岛玩,与老流他们在岛边玩玩水,晒晒太阳,抓抓鱼虾,倒也自得其乐。而老火他们也真是放心的很,一直过了六七天,也不见来接阿诚回去。 这一天傍晚,阿诚在静冥岛玩耍了半天,便回了东海龙宫,刚飞进东海龙宫降落在地,敖离却慌慌张张地撞了上来。阿诚正要问敖离怎么这么多天没来找自己玩,却发现敖离头发凌乱,眼神惶急,一把抓住阿诚胳膊的小手臂上竟然还有几条刺眼的血痕。 第二十章 豪情 因为老火他们没在,阿诚纵使很想早点回人间界,也是没有办法回去,只好暂时等在东海龙宫,企望老火他们能早点想起他这个徒弟,来把他接回去。 虽然他炼化了龙灵护腕,不但恢复了身体,而且修为也是大进,不用再整天担心猴子元神半夜时分的发作,只是这猴子元神却像附骨之蛆,阿诚虽然修为大进也依然没有办法把它彻底驱逐出自己的身体。虽然说平常并不会感受到它的存在,但阿诚知道它还是继续在自己的身体里,只是因为阿诚又炼化了龙灵护腕,自身的实力与猴子元神也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不过不知道这种平衡又何时会被打破。 因此呆在东海龙宫这段时间里他也丝毫不敢放松,除了带着小双他们去静冥岛玩耍,大多数时间就用来打坐炼气或者修炼本领。 自他修得元神后,他的神识有了巨大的增强,不仅能够内视自己身体,还能外视周围几里范围内的状况,顺带五官也变得更加灵敏,而对于草雉剑以及雪千扫这两样宝贝的认识以及使用也更进了一步,另外对于三十六天罡变,虽然没能一下子又领悟一种新变化,但对于他已经有所领悟的天巧变和天速变的境界也又高了一层。 就像天速变,在富士山封印地时,他刚刚领悟了天速变,也勉强只能说达到第一重境界,而在解救老流他们遭到苏的追击时,他就算使出天速变最快也不过一瞬几百米,也依然不能轻松逃脱苏的视野,但在南海龙宫与敖酩打斗这一次,他的天速变因为达到了第二重,速度却是比先前快了十倍都不止,前后相比,可称天差地异。 在东海龙宫的这些天,敖离也几乎每天都会来找阿诚他们,陪着阿诚他们玩耍,而每次见到阿诚她都会先问老火他们来了没有,等听到老火他们依旧还没来接阿诚后她也豪不掩饰脸上的欣喜,似乎巴不得老火他们一直不来才好。有的时候当跟小双他们闹得累了,与阿诚坐下来休息时,她便似自言自语说:“你那几位师父什么时候会来呢?” 这个时候本来一直无忧无虑的敖离说这话的时候也会带着一点感伤和焦虑,别人听来还以为她是替阿诚担心老火他们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来接阿诚,其实她却是伤怀老火他们来后阿诚就要离去。 阿诚也虽然有些舍不得,在龙界的这段日子,说起来似乎是最窝囊的一段经历,但也是他最清闲和最轻松的一段日子,而且还认识了总能让他开怀大笑放下所有面具和伪装的阿离,但是又总不能一辈子都呆在龙界,而丢下移界和人间界的一切。有的时候,当闲下来时,他甚至也经常会想起富士山封印地里的雉,他也听木先生他们说起过当时老火要带着昏迷的他离开而雉死命抱着他不肯松手的情形,他也想着是不是该回富士山封印地看一看。 这几月*历如此之多如此怪异纷乱,阿诚都感觉有些焦头烂额,行事匆匆,步履慌乱,似乎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鞭笞着他不停地跑东跑西,一刻也不得消停,而正因为如此,在龙界的这段时间,虽然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却是难得的清闲,如果不是因为放不下外面的事情,阿诚还真愿意在这里多呆上一段时间。 只是几天过后,敖离却突然没来找阿诚了,阿诚起初也不以为意,心想她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总不能整天粘在他身边。不过敖离三天没出现后,阿诚却突然感到一丝失落,也有一点担心,便找到龟丞相问阿离的情况,可龟丞相却说自己也不知道,阿诚又想叫龟丞相找来敖广问问,谁知龟丞相却告诉阿诚敖广离开动好龙宫去了外地,而且离开也有好几天了。 阿诚便猜想敖离是不是跟敖广一起出去了,便带着小双他们去了静冥岛。而当傍晚时分阿诚刚回到东海龙宫,几天没见的敖离却突然慌慌张张一头撞了上来,而她不止头发凌乱,手臂上竟然还带着新鲜的血痕。 本来正要问敖离这几天去了哪里的阿诚早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一把抓起敖离的手:“怎么回事?” 匆忙跑到东海龙宫门口的敖离正好撞见了阿诚,立刻紧紧地抓住阿诚的胳膊,也因为终于见到了阿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和害怕,一双大眼里立时涌出泪水,有些抽噎道:“南夫人她……” 敖离正说间,身后却传来嘈杂的叫声,很快,黑压压一群人快速追了上来,嘴里大多嚷着快追、别跑之类,而带头的竟然是那东海龙太子敖庆。 一见到阿诚和敖离站在一起,敖庆也没见多大的惊讶,立刻吩咐他身后那些虾兵蟹将四面八方把阿诚和敖离给围了起来,上下左右,敖庆上百号手下围得像个铁桶一般。 阿诚扫了一眼敖庆和他的手下便不再理会,而是继续追问敖离:“南夫人又怎么对你了?你这些伤又是她打的?!” 在见敖离点了点头后,阿诚勉强压住心中涌起的无尽怒意,又问道:“这些天你是不是又被她关起来了?” 敖离又点了点头。 阿诚终于恍然大悟,这一次其实跟敖离上一次被南夫人关了几天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本来几乎天天来找阿诚的敖离也是突然没来找阿诚了,而且几天不见踪影,只是阿诚本以为经过上次事件后就算敖广没怎么责罚自己的老婆,但总应该让南夫人收敛一些,虽然让她喜欢敖离是不可能的事,但总不至于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的欺负敖离,因此敖离虽然又突然几天不见,阿诚也还是没怎么往南夫人方面想。 他却没料南夫人多少年来早被嫉妒之火烧昏了头脑,变得疯狂,上次事件不但没让她有所悔悟,反而更加地仇恨敖离,而敖广要她滚回南海也毕竟只是说说而已,又因看在南海面子上,他也不好真的处罚自己老婆。 本来南夫人上次唆使敖酩追杀敖离失败后,也是失望不已,甚至怨那敖酩误事,不过第二天敖离跟着敖广他们去了龙墓,竟然毫无预兆地跟着阿诚跑进了龙墓里,敖广回来后一直担心不已,而听到这个消息的南夫人却是欣喜若狂,觉得上天有眼,敖离命贱,终于自投死路,在她以为敖离只要跟阿诚在一起,就一定会去找疯子龙,而只要一碰到那恨水龙一族入骨的疯子龙,敖离也必将葬身龙墓之中。 疯子龙刚开始确实如她所料,在一知道敖离是水龙一族时,立刻疯狂地想要杀害敖离,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疯子龙的身世竟然跟敖离相似无比,而疯子龙之所以极端仇视水龙一族也是因为像敖离一样受到了水龙一族的排斥和欺负,疯子龙与敖离同病相怜,不但放过了敖离,还因为敖离的善良和纯真解开了萦绕他心头万年之久的仇怨,把敖离当做了至亲,当做了‘重生’后最重要的羁绊。 而当南夫人听到敖离平安归来时,终于彻底崩溃,也彻底的歇斯底里,就像上次想要趁东海危机时要挟敖广把敖离放逐到幽冥海而没有得逞一样,感觉机会失去便不再来,彻底的疯狂,不顾任何后果的想要加害敖离,而这次她虽然不敢直接杀害敖离,但总想着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让他一看到就头疼无比,怒火中烧的贱人。不过因为敖广前两天一直呆在东海龙宫,如果她要害敖离,那敖广肯定会阻止,所以她强压疯狂,隐忍了几天,在等到敖广终于在三天前匆匆离开东海龙宫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后,她当即迫不及待地把敖离抓了起来,变本加厉地折磨敖离。 敖庆在围住敖离和阿诚后,冷着脸叫道:“阿鹂,快跟我回去!” 可怜敖离一听他这话,只吓得急急摇头,双手却更紧紧地抓住阿诚,似乎就怕阿诚把她推到敖庆那边。 阿诚强压怒火,把敖离拉紧到身边,安慰道:“没事,别怕!”,接着他抬头问前面的敖庆:“你要阿离跟你去什么地方?” 敖庆却鼻眼朝天,看也不看阿诚一眼,也似懒得回阿诚的话,而是又问敖离道:“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我用强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拿着一把方天画戟,头仰朝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跟天说话。 “阿离不会跟你走的,我要带她去我那里!”阿诚说道,拉了敖离准备离开。 敖庆顿时一声大吼:“站住!” 说着他拨开他前面一个手下,也进了那些虾兵蟹将围成的包围圈:“我看在你那几位师父的面子上,好生劝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东海自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凡人来管!你真要不自量力,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阿诚是早没什么耐心,直接从戒指里拿出了千年铁桦木棍子:“这事我还管定了,要想带阿离走,就先踏过我的尸体!” 见阿诚不识抬举,敖庆很生气,重重抖了抖手上的方天画戟:“好大的胆子,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正在敖庆也不耐烦,眼看就要动手时,外面一个声音叫道:“住手!” 那敖腈追了过来,也走进了包围圈,拦在了敖庆前面。 敖庆看了一眼敖腈:“二妹,你要干什么,你偷偷放了阿鹂还不够,难道现在还要帮她吗?” “大哥!”本来一直都是冷然高傲的敖腈此时却有些尴尬也有些焦急,说道:“你难道没看出来母亲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才偷偷放了阿鹂出来,如果你再把他抓回去,母亲还不把她活活打死?!” 原来敖离并非是自己跑出来的,而是敖腈偷偷放出来的,怕她真被失去了理智的南夫人给活活打死,那到时候敖广回来了,事情就真的无可收拾了。敖离被敖腈放出来后,一直躲在龙宫角落,也一时不敢冲出去,因为龙宫四面八方都有人把守,就算冲出去了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说来这龙界之大,却没这个小姑娘容身之所。只是到了后来,搜寻敖离的人越来越多,敖离也再难继续继续躲下去,只好咬牙往外冲,却正好碰到了从静冥岛回来的阿诚。 听敖腈担心的话,敖庆却有些不以为然,又仰头朝天,说道:“这我不管,母亲的话就是命令,她叫我抓阿鹂回去我就抓阿鹂回去,其它事情我来懒得管!” 他的言行之间尽显高傲作态还有对于敖离生死的漠视。 敖腈有些无奈,她知道她这个大哥向来就是这种脾性,只听南夫人的话,很少有讲道理的时候。 “二妹,不想让母亲知道你这么护着阿鹂的话,就快让开,母亲还在等着见这丫头呢,我没时间跟你耗!”见敖腈呆在那里,敖庆有些不耐烦道。 站在另一边的阿诚看到这一幕,也终于明白如敖离所说,敖腈并非如她表面那般的对敖离真有多大的讨厌和憎恶,至少看来她是真的护着敖离,只是碍于另一方是自己的母亲,所以只能暗中帮忙。见敖腈站在那里为难,阿诚说道:“敖腈姑娘,你还是先退下,这事由我来处理吧!” 敖腈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阿诚,眼里却带着不信任,不是不信任阿诚话中有假,而是不信阿诚真有能力护得住敖离。 敖离也终于不再似前面那么慌张,慢慢镇定了下来,反而劝说敖腈:“二姐,你还是不要管我了,南夫人知道的话又要怪你了,我不会有事的。” 敖腈又疑惑地看了看敖离,最后哼了一声甩袖而走:“我才懒得管你!” 不过他也没走远了,而是站在圈在看着。 敖庆却更生气了,盯着阿诚道:“看来你真的不自量力想要管我东海的事了?” 阿诚面无表情道:“阿离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们要对她不利,我奉陪到底!” 敖离听到阿诚这么说,顿时感激地看了看阿诚,想说声谢谢却又有些难以开口,只好傻傻地笑了笑,阿诚注意到她的表情,也转头朝她笑了一下,跟她点了点头,眼神镇定温暖。 这个时候,疯子龙从阿诚手腕里钻了出来,嗷呜嗷呜地叫了两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道:“是他们要欺负我家阿离吗?看我不撕了你们!” 说着他便向摇头晃脑,张牙舞爪地想要向对面的敖庆冲去! 他这次总算亲眼见到了敖离受欺负的情景,想起自己的那些经历,真是感同身受,气得要当场发飚,恨不能把眼前的敖庆还有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撕成碎片。 只是他刚刚冲出去,就马上像橡皮筋一样被弹了回来,是去得快回得也快,他又挣扎了几下,终于醒悟过来,发现了自己离不开阿诚身体的事实,最后只好悲愤无比地又嗷呜嗷呜地叫了一阵,才悻悻然钻回了阿诚手腕,留下话道:“阿诚小子,给我好好地教训他们!” 看到阿诚手上突然出现一条黑色小龙,站在一边的敖腈大吃一惊,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而那一向眼高与顶的敖庆却根本不予理会,一挥手上的方天画戟,指使手下:“给我上,抓住他们两个!” 那些虾兵蟹将虽然围着敖离和阿诚,但是真要动手了却有些犹豫起来,只因为敖离毕竟是敖广的亲身女儿,也算是东海的公主,到时候敖广降下罪来,就算他们的胚子再大个十倍也是承受不起。 敖庆见手下畏畏缩缩,不由生气,叫道:“蠢货,先抓住那个男的,阿鹂我自己来抓!” 虾兵蟹将们顿时领会,阿诚对于他们来说是不知道什么来历,只知道阿诚是个来自移界或者人间界的凡人而已,因此对阿诚他们是没什么好顾忌的,顿时大声吆喝着,挥舞着手上的兵器杀向阿诚! “你自己小心!”阿诚看了一眼敖离,笑了笑道,接着他便不退反进,左手紧抓着敖离,右手挥起棍子率先冲向左边。 他如一道光一般,一闪就冲到了左边十来个虾兵跟前,手中棍子一个横扫,那如今的他修为大进,这些虾兵手中兵刃一碰到他的棍子顿时纷纷断折,身体被扫到的话也立刻如树叶一般被扫飞了出去,接着他脚上一顿,拔地而起,迎上头顶冲下来的一群虾兵,又是一个横扫,那群虾兵也立刻被打飞了出去。 阿诚拉着敖离左冲右突,身法快捷无比,就像在瞬移一样,一闪一闪出现在一个个虾兵蟹将前面,那些虾兵们明明见他还在左边,正拼命想向那边追去,结果一眨眼,阿诚又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而他们也不过阿诚一招之敌。 敖庆手下这群虾兵蟹将虽然数目不少,但与阿诚实力差距太大,根本不是阿诚对手,转眼之间便折损了大半,也幸亏阿诚拿的是木棍,如果拿的是那草雉剑的话,只怕他们大多都被当场斩成两段了。 敖庆本来是想直接叫手下抓住阿诚和敖离,而自己却并不急着动手,在他以为他是不屑与一个凡人交手的,因为到时候传出去也只会损害他东海龙太子的赫赫威名。 只是等阿诚一出手,他才发现原本那个本来一直病恹恹的阿诚的实力竟然大出他的意料,而在他这一愣神间,阿诚便打伤了他大半的手下,于是本来准备等手下抓住阿诚后再动手抓敖离的他也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不过也把目标由敖离转向了阿诚,他举起方天画戟,一声大吼,冲向阿诚。 阿诚见敖庆冲来,却不硬接,而是施展天速变闪了开去,继续把目标放在那些虾兵蟹将上。他每一个闪身,就会有虾兵惨叫一声直飞出去。那敖庆虽然本领高强,无奈身法却不比有天速变的阿诚,每每总是落在阿诚身后,气得他不停狂喝。 不过敖庆毕竟不是易于之辈,速度虽然比不上阿诚,但也是奇快无比,而且他们周围都是建筑,阿诚真要彻底避开他并不容易,好几次都被敖庆追上,只好架起棍子硬接,而因为如此,阿诚的速度也慢了下来,也给了那些虾兵蟹将可乘之机,他们在阿诚与敖庆对峙时,便纷纷吆喝着冲了上来,拿起手上兵刃打向阿诚。 眼看一个虾兵拿着一支长矛就要刺到阿诚背上,阿诚一手拉着敖离一手拿着棍子刚架住敖庆的攻击,几乎没时间反应。 突然,那虾兵却发出一声惨呼,手上的长矛只剩下了半截棍子,肩上却刺着一把宝剑,而刺中他的竟是敖离。 阿诚惊觉,用力挑开敖庆的方天画戟,跳了开去,转头却看到敖离手上拿着把滴血的宝剑,脸色也有些苍白。 “没事吧,阿离?”阿诚愣了一下,忙问道。 敖离摇了摇头,勉强笑道:“没事,他们我还可以应付的。” 阿诚也终于明白过来,敖离再怎么说也是敖广的女儿,有着龙族血统,又岂是凡人可比,刚才也只不过是因为从来没跟人打斗过,一下子伤了人也有些不习惯不适应。 阿诚笑了笑道:“没事就好,他们不长眼,这些也是他们应得的,你在旁边保护我,我对付敖庆,你对付他手下。” 敖离一愣,最后高兴地点了点头,笑道:“嗯。” 两人依然紧紧地拉在一起,脸上带笑,毫无顾虑地冲向敖庆和他手下,竟是豪情万丈,淡笑风云! 第二十一章 提议 阿诚和敖离联手对上敖庆和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虽然以少打多,却是尽占上风,阿诚因为敖离在旁边,不好全力施展本领,但在敖庆手下自保却是不难,而敖离虽然比不上敖庆,但对付那些虾兵蟹将却并不困难,再加上那些虾兵蟹将顾忌她的身份,自然不敢对她下重手,有些甚至索性站得远远地,只出声吆喝,虚晃手上兵刃,却不敢上前,因此敖离更占便宜。 不过一会,那些虾兵蟹将便伤得伤,躲得躲,与敖庆一起围着阿诚和敖离的也没剩下几个。阿诚用力隔开敖庆的方天画戟,拉着敖离跳到一边,对敖离说道:“阿离,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去和小双他们呆一会?” 敖离虽然正在兴头上,有些不情愿,不过转念一想,还是开心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她也知道其实阿诚并不需要她在旁边帮忙,甚至于因为有她在,阿诚才不好大展手脚,而阿诚刚才之所以冒着被动让她在外面一起御敌,也是有想让她亲自出口恶气的想法,而如今虾兵蟹将所剩不多,阿诚也该专心对付敖庆了。 等阿诚把敖离拉进戒指中,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一声长啸后,气势陡涨,闪电一般冲向正朝着他冲来的敖庆和他十多个手下,使出了一招霹雳流星。 他形如鬼魅,身周四面八方还到处都是虚影一般的棍花,整个人像三头六臂一般,在与敖庆和他手下甫一接触,就听到一阵金石之声和惨叫,敖庆手下那些虾兵蟹将顿时兵器断折,身体也跟着倒飞了出去。 只有敖庆还算好一些,他刚冲向阿诚时,却见阿诚身边的敖离突然失踪,心中不由犹疑,脚上也慢了几分,反而是最后与阿诚接触,当看到阿诚如一道龙卷风卷飞他那些手下又闪电一般卷向自己时,也看不清阿诚的招式和身法,心中大惊,只得咬了咬牙把把方天画戟也当作棍子来用,在自己身边舞得滴水不漏,几乎把自己全身都罩了起来。 阿诚一招霹雳流星眨眼间挑飞那十多个虾兵蟹将后,最后到了敖庆这里也是有些势颓,打到敖庆舞得如一条棍子般的方天画戟上后也只是把敖庆震开了几步,并没对敖庆造成什么伤害。 不过尽管如此,敖庆被阿诚一棍震开后,也是用方天画戟在身后一拄,才把连退不止的身形给止住,见到阿城突然发力,一招之间便打消掉了他剩下的那些手下,还一反往常被动,一下子把他给逼开,心头的震惊是无以复加。 刚开始阿诚一手拉着敖离,一手拿着棍子与他交手,处处被动,他但见阿诚竟然能够接住他的兵器,也还是稍稍吃惊,因为在他印象中阿诚本来只不过是个病恹恹的废人而已,不过就算如此,他的吃惊也并不太大,只是敖离突然一消失,阿诚突然展现了他真正的实力,并一举转被动为主动,让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惊失色,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敖庆手下那些虾兵蟹将躺满了方圆十多米的地面,呻吟不止,惨叫连连,搞得整个东海龙宫都如修罗地狱一般,被打斗声和叫声吸引来的那些侍女和下人们都惨白着脸,远远地躲在一边偷看,就连那龟丞相最多也就站在敖腈旁边,小心翼翼地询问事由,心中却焦急万分,想要来阻止,但见一方是以蛮横不讲理出名的敖庆,也是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阿诚却并没有趁势追击敖庆,否则在这敖庆震惊之时正好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拄起棍子停在原地:“怎么样,敖庆太子,还想再打吗?” 阿诚也有点息事宁人的意思,希望敖庆能够就此罢手,放过敖离,本来他确实是想好好教训敖庆一顿,不过或许刚刚因为打伤了不少虾兵蟹将又一招逼退敖庆,心中恶气稍出,也不再如刚开始的怒气难抑,再加转念一想,他又不能真的把敖庆给杀了,就算下手太重,到时候也会让敖离难做,毕竟敖庆怎么说也是她半个亲人,低头不见低头见,仇怨能少当少。 不过他却偏偏没认识到敖庆的性格,如果了解敖庆性格的话,他就不会说这句废话了。敖庆身为东海龙太子,在四海甚至整个龙族同辈之中都是佼佼者,一向眼高于顶,自负得很,本来就不怎么看得起阿诚,就算刚刚阿诚一棍逼退他,让他落于下风,他又怎肯就此罢手,更难承认弱于阿诚这么一个凡人。 而且现在不止他带来追捕敖离的那些手下虽然受伤的受伤,逃遁的逃遁,却都还在看着他和阿诚,另外还有那些下人和侍女也都在偷偷看着,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对他和阿诚指指点点,这么多人在旁边看着,如果他就此罢手,那就相当于变相认输,不过多少时间,他打不过一个凡人的消息也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龙界,那到时候他东海龙太子的颜面又该往哪儿摆? 因此阿诚那带有罢战意思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甚至说还有点认为阿诚是因为占了上风故意在讥讽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邪火。 敖庆本来好面子,也好战,如今阿诚横空出现,展现了惊人实力,他也感到了一丝兴奋,把先前的轻视都丢了去,蓄势准备跟阿诚好好斗上一番。此时,能不能抓着敖离在他心中早已毫无紧要,与阿诚大战一番,争个你高我低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敖庆右手托着方天画戟,左手抵在方天画戟最后,方天画戟直直朝着阿诚,竟是以戟代剑的招式,方天画戟也像条毒蛇一般紧紧盯着前面的阿诚:“你叫阿诚是吧,我现在承认你有资格做我的对手,现在我俩就正式比试一番吧!” 阿诚见敖庆根本不听,也不再多言,收起罢战之心,脚下一踢棍子尾端,顺势抬起棍子,以棍代枪指向敖庆:“来吧!” “看招!”敖庆一声大吼,脚下发力,人便消失在原地,一个眨眼后他便已经到了阿诚跟前,那速度比起阿诚也丝毫不逊色,同时他左手一推,方天画戟如条毒蛇一般刺像阿诚,用的竟然是剑招里的突刺法。 阿诚见敖庆话一说完便突然消失在原地,顿时瞳孔紧缩,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随之条件反射一般,豪不犹豫地飞速向后退去。 正等他刚刚启动,敖庆已经跨过几十米距离,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手里方天画戟也向他身上刺来。 阿诚在疾退的同时,心思一转,手上棍子顿时快速变大,像条正在迅速长大的树木一般里在他的身前,而在一瞬后,敖庆的方天画戟也终于追到,却正好刺在了已经变成了木桶粗细的棍子上。 只听扑的一声,几乎同时,阿诚和敖庆竟然都惊咦出声,只因为敖庆的方天画戟竟然刺进了阿诚手上棍子化成的大树,不过阿诚惊奇的是他这棍子是千年铁桦木所制,硬比钢铁,这棍子通过木术变化出来的大树也是一样的坚硬,上次那牛大的托天三股叉也刺不进它分毫,没想到敖庆竟然能够一下子就刺进去,想来敖庆实力不是牛大可比,而他这方天画戟也不是牛大那托天三股叉可比。 不过敖庆惊奇的却是他本以为自己势如破竹的一戟定能刺透阿诚变化出的树木,并且最终刺到阿诚,却没想到方天画戟刺到大树里后却已势颓,再也无法继续刺透树木,更不要说刺到阿诚。他没想到阿诚这棍子所变的大树竟然坚硬如斯,连他这堪称神兵利器的方天画戟都无法一下子刺穿。难道这根不起眼的木棍子也是件宝贝? 敖庆见方天画戟再也无法继续刺进,马上后退一步,接着一声大吼,左手一掌拍在方天画戟尾端,想借助突发掌力刺透过去;不过阿诚见状,却是突然收起了棍子,那棍子所变的大树立刻缩小回了原状。 而敖庆一掌巨力拍出,方天画戟立刻又向前突刺,只是却刺了个空,他右手也差点抓捏不住,方天画戟几乎脱手而出。 阿诚收回棍子看了看,发现棍子中间有条白痕,像似裂开了一般,倒也有些心疼,毕竟这棍子虽然算不上宝贝,但好歹也是木先生送他的第一件武器,也幸亏刚才棍子变成了大树,棍子本身是包裹在树心里没有被方天画戟直接刺到,否则这棍子只怕是要被当场折断。 他舍不得再用棍子,于是把棍子收回了戒指,又拿出那把草雉剑来。 敖庆见阿诚突然拿出把青色小剑,也暂时收住方天画戟,问道:“怎么,想换种打法吗?” 敖庆的方天画戟长近三米,比他的个头还要高,阿诚的棍子比起它来也是显得太小,更不用说这草雉剑,而敖庆以为阿诚拿出这么把小剑是想换凝重为灵动,想以巧取胜。 阿诚却笑了笑:“换没换,你看了就知道!” 说着他一跃而起,双手持剑砍向敖庆,他狂运真元,那草雉剑发出阵阵白光,竟然似乎连青色剑身都快速地变成了白色,而剑头处也白色剑气吞吐,与草雉剑浑然一体,草雉剑也似突然变大变长了好几倍,而这一招正是乾坤一击。 敖庆见阿诚出手,发现阿诚还是想以硬碰硬,不过他也不惧,反而暗中嗤笑,一声大吼,也腾空而起,一戟劈向阿诚的草雉剑,想要靠着方天画戟势沉,磕飞阿诚的草雉剑。 兵器相交,只听叮的一声,阿诚和敖庆同时被对方震着退出了好几步远,看来两人实力也是伯仲之间,不过说来,还是敖庆占了便宜,毕竟他的方天画戟势大力沉,而他本来也是想能够直接震飞阿诚草雉剑的。敖庆也自然了解这些,不由有些吃惊,对阿诚更不敢小视,不过当他收回视线查看自己的方天画戟时,却大惊失色,原来他发现他那方天画戟的顶端一边月刃上竟然被砍进了一个缺口,虽然那个缺口很小,却也是心疼得他一阵心肝胆颤,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你这把是什么剑?!”敖庆心疼地收回方天画戟,暂时停住,问阿诚道。 “草雉剑。”阿诚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便直接回道。 “草雉剑?”敖庆疑惑万分,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神兵利器?于是他又问道:“你哪里得来的这草雉剑?” “……,朋友送的。”阿诚回道,其实应该算是抢的,不过这个就没必要太老实地说了。 敖庆无语,心想什么样的朋友肯把这样的厉害宝贝拿来送人啊? 不过他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好奇归好奇,对他是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此时此刻他却终于开始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跟阿诚打下去,在目前看来,阿诚手上的草雉剑优于他的方天画戟,而且阿诚的修为也并不见得比他弱,说实话他一点都不占便宜,若真要分个胜负,至少也要很长时间(当然,这是敖庆自认为的,真要继续打下去,其实他是有败无胜,也因为如此,所以他才要犹豫,怕输了没面子),除非他也像敖酩说的那样,让阿诚跟他去天界比,那阿诚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那对于他东海龙太子来说是更不屑了,邀一个凡人去天界争斗,不说有没有可行性,笑都要被那些神仙笑死! 不过就这样罢手,敖庆又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毕竟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如果他先提出休战,那便是他自认技不如人,输阿诚一筹,于是他有些犹豫起来,站在原地话也不说,人也迟迟不动手,想着阿诚能够先开口罢战才好。 不过阿诚先前已经开口过一次,此时却没什么心情再说,而是也站在原地,笑嘻嘻地看着敖庆,虽然没有要继续打下去的意思,但也就是不先开口说罢战,却看得对面的敖庆甚是难堪。 外面看戏的那些人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明白敖庆和阿诚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半天不动手,交谈声也越来越大,猜测着两人在干什么,连那龟丞相和敖腈也是疑惑万分,看了看敖庆,又看了看阿诚,不过龟丞相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声:“哎呀,那位阿诚阁下还真有些本事,比起大殿下来也没怎么落于下风,以前老奴还以为他是个什么也不会的凡人呢!” 龟丞相的话敖腈自然听得一清二楚,而龟丞相说的又何尝不是她的心思,她也在想难道移界其实并没大家所说的那么弱,一个学生都能够厉害到这种程度,只怕那些老师也不会比父王他们弱了?只是真这样的话,为何却一直听说移界上百年了都没什么人飞升入天界呢? 正在敖庆左右为难,甚至狠下心来准备要继续跟阿诚打下去时间,上面却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敖广衣衫飘飘,突然降在阿诚和敖庆中间,一脸威严,脸色也有些沉郁难看。他喝问敖庆:“敖庆,这是怎么回事?!” 敖庆见敖广突然出现,不由大吃一惊,也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其实正在追捕敖离,现在居然被敖广抓了个正着,只怕大难临头,他顿时噤若寒蝉,站在那里支支吾吾不敢吭声。 敖广冷哼一声,狠狠瞪了一眼敖庆,又转头看向阿诚,给阿诚做了个揖道:“阿诚阁下,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阿诚突然发现敖广的语气有些不对,对自己的称呼也变了,不过他也没心思去多做猜测,而从戒指里拉出了敖离:“老龙王还是问问阿离把,或者还可以问问那边的龟丞相和敖腈,在下就先回去了。” 说着他跟敖离笑了笑,便独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没过半个小时,敖广却找来了他这里,又跟阿诚做了个揖,虽然显得客气,却分明有些疏离,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切。不过阿城对于这些都不以为然,他至多猜测敖广是不是因为自己跟敖庆争斗才惹得敖广不怎么高兴,毕竟敖庆是他的儿子,敖广总要护着儿子一些。 阿诚却不知道敖广之所以对他态度大变其实并不是因为敖庆的事,而是因为他代表水龙一族与其它四龙族突然停止了战斗,并且化干戈为玉帛,停止了几千几万年来的争端,那南海龙王敖润却是不服,把事情捅到了上边去,而敖广这几天也是受召去了天界,听了一番所谓其它四龙族是为逆贼不得深交的旨意,一下子有些诚惶诚恐,不得不重新与阿诚保持了点距离,如果老火知道了敖广还是如以前那么骑墙,两面都想做好人,只怕气也要气死。 敖广来阿诚这里自然是跟阿诚告罪来着,希望阿诚不要因为敖庆为难他的事而生气,说什么已经好好教训了一顿不长眼的敖庆。 阿诚去听得有些愤怒,不是因为敖广对于他那种已经显得生分的客气,而是因为敖广说了半天却没说到重点,顾左右而言它,也终于失去了耐心,直接问道:“老龙王,在下想问一下,南夫人这么迫害阿离,你到底怎么想处理她?” “这个……”敖广一愣,却半天说不上来,面色犹豫,为难之态尽显。 阿诚更是有些失望,说道:“老龙王,在下倒有个提议,想问问你看。” “什么提议?”敖广忙问道。 “我要带阿离去移界!”阿诚说道。 第二十二章 十万火急为哪般 东海龙王敖广来找阿诚,阿诚却突然提出要带敖离离开龙界去移界,敖广一听,立时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这是为何?” 阿诚话里说是提议,但语气却似不容商量,倒吓得敖广还以为阿诚有什么手段想要强带走敖离。不过阿诚接着却缓和了语气问道:“老龙王,你也看到了,南夫人和敖庆太子他们三番两次欺负和加害敖离,你又难以对他们加以厉害的惩罚,让他们彻底不敢对敖离不利,而你又更不可能天天把敖离带在身边,你不在的时候敖离就要受欺负,那你说该怎么办呢,难道等敖离被南夫人他们折磨死了才会悔悟?那还不如我带敖离去移界,也可拜老火他们为师,等她有足够实力自保了再让她回来。” 敖广一听,一张疙瘩脸也羞得通红,他不是不知道敖离的处境,也不是不知道南夫人对敖离恨之入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折磨和加害敖离,而他敖广虽然贵为东海龙王,一方诸侯,却其实软弱得很,谁都不想得罪,也不敢得罪,就算每次他见到南夫人欺负敖离,至多也是对南夫人大骂一通,却不敢真正惩罚南夫人,以致南夫人有恃无恐,也因此甚至敢在上次当面跟敖广提起把敖离放逐到幽冥海的事情。 阿诚的所谓提议也确实有些打动了他,不过他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那个火公他们真肯收阿离为弟子吗?” 敖广突然这么问,阿诚却一时有些不好回答,不过沉默了一下后他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这个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我一定会尽力说服老火他们的,就算他们不答应,我也要阿离跟我一起去移界。” 敖广见阿诚不容置疑的语气,倒是越来越小心,又问道:“那阿离自己愿意去移界吗?” 他这一问,阿诚却愣在了那里,不免有些尴尬,最后有些歉意道:“这个提议我也是刚刚想起,没跟阿离商量过的,不过我觉得她并不适合呆在龙界,还不如先跟我去移界的好。” 敖广一时不知道是该悲还是该喜,此时的他也矛盾万分,不知道该如何抉择,虽然对于阿诚的人品,有老火他们在,他也大可放心,但是就这么让敖离离开,却又有些舍不得,而且他也知道阿诚的秘密,知道阿诚和老火他们身份敏感,他本来这次从天界回来后正想跟阿诚他们多保持点距离,如果突然又把敖离交给阿诚,又岂不是违了自己本来的打算,当然,最关键的还是不知道敖离自己的意愿。 他也有些意外本来看去稳稳重重的阿诚突然这么冲动,还没询问过敖离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建议,想到这里,敖广心中一动,说道:“要么,我们先问问阿离的意思?” 阿诚连忙点了点头说了声好,不过也开始忐忑起敖离会不会真的肯答应跟他一起去移界。虽然说要敖离跟他去移界的想法其实并不是刚刚才有,以前他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觉得并不怎么现实,又看敖离虽然屡受欺负,但还是快快乐乐,也一直没问起过敖离,而刚才突然提起也只不过是因为实在忍受不了南夫人他们这么欺负敖离,也忍受不了敖广这么软弱。 过了一会,龟丞相受敖广吩咐领来了敖离,阿诚问敖离:“阿离,我想带你去移界,让我老火师父他们也收你为弟子,你愿意去吗?” “啊?”敖离正疑惑为什么敖广和阿诚找自己来,却没想阿诚突然会这么问,不由愣住。 阿诚又有些尴尬,也不顾敖广的面子,把实情和打算说了出来,让敖离自己斟酌。 敖离听完,虽然不再疑惑,却万分为难地瞧了瞧敖广,又低下头表示沉默。 敖广见敖离为难,便说道:“阿离,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吧?” 敖离又沉默了一会,忽然有些哽咽又有些忐忑道:“我舍不得父王,不过这样真的可以吗?父王您能答应吗?” 敖广顿时黯然,却又松了口气,叹道:“是父王不中用,不能好好护着你,如果你真的想跟阿诚一起去移界的话,父王也绝对不会不同意,毕竟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父王你说的是真的吗?”敖离抬头看着敖广,眼中含泪,面露些微欣喜。 其实敖离并不是没想过离开龙界,省得再见南夫人他们,只是她有些舍不得敖广还有敖腈,另外一方面她又不知道自己还能去什么地方,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因此这个想法早在多少年前她便打消一空,纵使在这里要天天面对视她如眼中钉的南夫人,也不得不认命一般地呆着。 如今阿诚突然提出要带她去移界,她也是有些心动,毕竟她也喜欢跟阿诚还有他那些同伴相处,可以说阿诚在龙界这段时间是她这十年来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只是她除了有些舍不得离开敖广外,相反最担心的是敖广肯不肯答应让她去移界,因此也才犹豫,不肯说出自己的想法。 敖广自然听出了敖离话里的担心所在,也不由有些心酸,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只要你开心,父王什么都应你。” 不过话一说完,他却又有些愧疚和难堪,觉得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大了,毕竟这么多年了却连南夫人都摆不平,以致让敖离小小年纪经历这么多坎坷。 敖离却感激地看了敖广一眼,走到敖广身边,一把抱住敖广,喃喃道:“谢谢父王,阿离知道父王为阿离做了很多。” 敖广和敖离两父女抱在一起唏嘘不已,阿诚却恶趣味地疑惑起敖广那龙头人身的丑陋模样怎么会生出敖离这么漂亮的女儿来,于是悄悄地问了疯子龙,疯子龙则白了没见过世面的阿诚一眼,告诉他敖广他们要变成人的模样,只怕比他要帅上一百倍都不止,只不过他们这一代包括敖润以及林森他们都习惯了这个样子而已。 正当阿诚又有些担心地问疯子龙,假如敖离自己愿意,是不是也会变成敖广那般龙头人身一脸疙瘩时,敖离终于与敖广分开,又有些担心似的问阿诚:“那个,你师父他们真的愿意收我做弟子吗?” 阿诚啊了一下,而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个我也不能十分肯定,不过我想老火他们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吧,就算他们不肯收你做徒弟,我带你去移界也没关系,又不干他们什么事,说实话,真要做他们徒弟的话,你可要有心理准备,他们的徒弟可不是常人能做的,每天不脱层皮才怪;而且比起老流他们,你在移界反倒更没什么问题,像上次明灯他们对那敖酩的态度就可以看得出来。就算他们不愿意让你呆移界,我们就去凡界好了,比起无聊的移界,人界才好玩呢,我可以带你到处去玩啊!” 敖离也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也在凡界呆过,对于凡界并不怎么陌生,还真听得心花怒放,连连点头说好,并开始问起到时候阿诚带她去什么地方玩,倒搞得阿诚有些无法招架,又有些不好意思,感觉自己像在拐骗纯真小孩子一般。 而那敖广则是一阵悲哀,连叹女大不中留,但见阿诚本来信誓旦旦的,现在却是退步连连,没了自信,又是不由差点晕倒,不过对于老火他们能否收敖离做徒弟,相比阿诚,他却自信多了,毕竟本来他还想跟老火他们保持点距离,而如今把敖离交给他们做他们的弟子,也相当于把筹码偏向了老火他们这边,老火他们又何乐而不为? 又过了三天,正在阿诚终于有些等不住了,准备要捏碎最后一颗风符丹时,老土和老火终于来接阿诚了。 阿诚倒不敢埋怨老火他们这么久才来,而是委婉地问老火他们这阵子在忙些什么,老火他们却没回答,反而火急火燎地催促阿诚快走,甚至连跟敖广告别一声的兴致都没有。 阿诚以为老火他们有什么急事,赶紧让老火等他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办妥了事情,又跟敖广道了别。 在阿诚随老火和老土离开时,敖广带着龟丞相一直送出了老远,还塞给了阿诚两大包东西,而且一脸悲戚,甚至眼含泪水,像似万分不舍阿诚离开,又跟老火和老土不停作揖做礼,搞得老火和老土有些莫名其妙,心想怎么这么几天阿诚跟敖广的关系就这么好了,老火甚至有些不耻敖广的作态,觉得敖广真是婆婆妈妈像个女人一般,最后终于忍不住把敖广和龟丞相一人一脚踢了回去。 “阿离,保重啊……”看着阿诚离去的背影,敖广摸了把脸喃喃道,那龟丞相也是唏嘘不已。 当阿诚和老火他们消失在海平面上,敖广和龟丞相刚转身,却见敖腈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身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前方。 “腈儿,你怎么来了?”敖广赶紧又抹了把脸,问道。 “阿离也跟那人走了吗?”敖腈却喃喃道。 敖广点了点头:“是啊,以后你也不用再那么辛苦了。走吧,回去吧。” 说着,敖广便和龟丞相率先离开。 敖腈却不动,又自言自语道:“那个、那个阿诚到底是怎样的人,父王竟然放心让阿鹂跟他离开?” …… 这一边,老火和老土则不停地催促阿诚飞快一点,阿诚只好不惜大耗真气,使出了天速变,才终于能够赶上不知道有什么急事的老火两个,一直飞了半个多小时,阿诚甚至都快气力不济,老火两个终于慢了下来。老火一把拉起阿诚,向着头上一个黑色窟窿飞去,那黑色窟窿跟上次老火他们出现在富士山封印地时进出的那个黑洞几乎一模一样,却正是老火他们合力在移界和龙界间打开的通道。 一眨眼间,阿诚被老火和老土带着穿过黑洞,接着便发现自己已然和老火两人站在了移界的界台上。 不等阿诚感叹,老火又迫不及待地拉着阿诚往缥缈峰上飞去。到了上面,老火又拉着阿诚进了练功房,见老火皱眉火急的样子,阿诚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心想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让老火急成了这个样子。 刚进了练功房,先上来的老土捧着阿诚的笔记本迎了过来,嚷道:“快快快,我们刚看了半柱香时间的电影,这东西就死掉了,怎么回事?!” 阿诚顿时晕倒,这么多天了,这笔记本的电池早就耗干,感情老土他们是要用电脑了才想起自己来啊! 他气哼哼地躺倒在地板上:“我说,你们是因为急着用这东西了才想起我来着是吧?” “臭小子,废话少说,快给我打开这破东西!今天难得有点空,想看看电影!”老火急了,作势要赏阿诚一掌。 这个时候,木先生、老金、阿水还有那阿薇走了进来,木先生笑道:“阿诚回来拉?” 阿诚不高兴归不高兴,但另有重要事情,又加阿水和阿薇来到,也不好再摆那种无赖样子,还是站了起来,却有些埋怨道:“木先生你们大概是早把我忘了吧,这么久才想起接我回来?” 木先生笑了笑道:“这阵子我们刚好有点事情要忙,今天才算了断,本来还想让你在龙界多呆一段时间的,比起在移界经常要跑动跑西,你在龙界倒可安心修炼,只是你火师父和土师父却非要去接你回来,因此才有些急。” 阿诚也没有真埋怨的意思,听木先生这么说,便把此事丢到了脑后,他看了看站在阿水旁边的阿薇:“阿薇,有阵子没见了,最近都还好吗?” 阿薇没想到阿诚突然会问自己好不好,不由有些意外,愣在那里啊了一声半天没回话,一张脸也是微红,老金几个则看了看阿薇又看了看阿诚,突然哈哈笑起来,老金笑道:“阿诚小子,怪不得要抱怨我们这么久才来接你,是不是很想阿薇啊?” 老金这话似真似假,似取笑又似认真,本意一直都是一副平平淡淡表情的阿薇一张脸也顿时羞得通红,阿诚却是没怎么在意的样子,反而跑过去一把拉住阿薇,惊得阿薇又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连那木先生他们也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心想怎么几天没见,阿诚和阿薇之间进度突然这么快了! 阿诚却拉过阿薇:“来来来,我给你带来一个同伴,以后有她陪着你,你就不用因为整天和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呆一起而感觉不习惯了!” 阿诚说完,便从戒指里拉出了敖离。 敖离一出现,本来恣意大笑的老火他们顿时像突然被人捏住了脖子一般,卡在那里哑然,阿水则冷下了脸,并捏了捏拳头,而那阿薇则是疑惑地看了看阿薇和敖离,又看了看阿水他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练功房里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无比,也静得出奇。 敖离也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却还是强忍着给木先生他们鞠了一躬:“你、你们好。” 阿水突然一把掐住阿诚胳膊,咬牙切齿道:“臭小子,这是怎么回事?!”痛得阿诚一阵嗷嗷大叫,拼命想要甩脱,却是动也动不了。 木先生赶紧分开阿水和阿诚,笑问敖离:“你是敖广的女儿吧?” 敖离点了点头,应了声是。 木先生又问阿诚为什么要带敖离来移界,阿诚自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木先生几个把阿诚围在中央,倒像是在公审一般,那敖离虽然有些害怕,但却很快拉着了阿薇,与阿薇悄悄说起话来,问这问那的,也不因阿薇话少而减去兴致。阿薇倒是很快就平淡如初,敖离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倒也没什么不耐烦,相反对敖离也似乎挺感兴趣或者说印象挺好,也很快喜欢上了这个声音好听说个不停天真乐观的小姑娘来。 听阿诚说完,阿水却重重一拍地板,盯着阿诚道:“我不同意,臭小子不想死的话快把这丫头送回去,否则,哼哼……” 木先生几个则悄悄瞧了瞧阿薇,也面露为难。 阿诚苦下脸:“为什么啊,难道阿离还不够资格做你们的徒弟吗?” “你你,臭小子,你怎么什么都不懂?!”阿水又一把掐向阿诚,另一只手则指着阿诚鼻子,骂道。 阿诚赶紧跳了开去:“好吧好吧,不做徒弟总行了吧,那收阿离做学生总没问题吧,好让她名正言顺地呆在这里?” “废话,不行,她不能呆在这里!”阿水却叫道,追起阿诚来,有如一只因为小崽子受欺负而生气万分地老母鸡。 “切,那就算了,我带阿离回凡界去!见人不救,你们也太冷血了吧?”阿诚也叫道。 阿水怒极,一把抓住阿诚扑到地上,双拳落雨一般狠命地砸了起来:“好哇,臭小子,翅膀硬了啊,看我不打死你!” 木先生几个赶紧冲了过去,把阿水拖了过来,可怜阿诚已经中了几拳,顿时鼻青脸肿,痛得连眼泪都出来了,委屈地只差嚎啕大哭。 见阿水还是气愤难平,想要继续去打阿诚,阿薇赶紧拉着敖离拦在前面,呐呐道:“师父,你就收阿……离做徒弟吧,她也很可怜的。” 阿水见阿薇竟然帮敖离说起情来,气得浑身发抖,指了指阿诚,又指了指阿薇:“你你,你怎么也什么都不懂,她在这里,那你算什么?!” “师父你说什么?”阿薇却疑惑不解。 这个时候,老君飘飘然走了进来,哈哈大笑道:“你们啊,关心则乱,是不是有些出格了,还没影的事都被你们说成真的一般,年轻人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这些老古董管这么多干什么?我倒觉得收敖离做徒弟满好,有她在这里,我们五行分院和阿诚倒更多了一层掩护,学校那几个人怎么也得给敖广一分面子不是?” (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啊,不对,是国庆马上就要到来,中秋也在眼前,祝大家节日愉快!十一长假,大家好好休息!) 第二十三章 游乐 阿水正大发雷霆地要阿诚把敖离送回龙界去,怎么也不肯答应让敖离呆在移界甚至呆在人间界,而木先生几个却十分犹豫,一时拿不好主意,没想到倒是阿薇求了阿水收下敖离做徒弟,接着老君突然出现,也认为收敖离做弟子是一个好主意。 阿水听到阿薇竟然为敖离说话,更有些生气,要知道她之所以强烈反对让敖离留在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阿薇,不过他她没想到连做为阿薇爷爷的老君居然也同意收敖离做弟子,而且老君说的话倒句句有理,一下子让她窘在那里。是呢,都还没影的事,自己这么着急这么敏感做什么? 不过迫与面子上的事,阿水也不好意思一下子就转回来,只得假装很生气似的,气哼哼地甩袖离开,留下话道:“气死我了,这事我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那木先生几个也是有些尴尬,正如老君所说,关心则乱,他们对于收敖离做弟子本是没什么好反对的,但是跟着阿水一样,似乎又有些对不住阿薇,因此也不免有些犹豫,不过听老君说来,这些似乎都是他们几个的一厢情愿而已。 敖离见阿水突然气匆匆地离开,也不免有些尴尬,小心翼翼问道:“这位师傅是不是不喜欢我?” 阿薇笑了笑,却没回答,因为她也不大清楚阿水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老君则笑道:“没事,不要放在心上,水公她也是有些误会才这样。” 阿诚本没料到阿水竟然会这么激烈地反对他带敖离来这里,正感觉有些焦头烂额,没想到老君适时出现,几句话就解了他的围,让他总算松了口气,于是赶忙从戒指里拿出敖广临行时送给他的那两个大包裹,一个给了敖离,正是敖广给敖离的一些东西,而另一个包裹则拖到老火他们前面打开,里面除了一些吃食酒肉外,还有不少珠宝。 阿诚本也不大清楚敖广给他的包裹里装的是些什么东西,当时敖广给他两个包裹时只告诉他一个是给敖离的,一个则是给他和老火他们的,而因为老火他们一路急匆匆的,他也没时间打开看过。 阿诚一解开那包裹,看到包裹里竟然有大如桂圆的珍珠,还有造型奇异千姿百态的珊瑚等东西,顿时双眼大亮,以从没有过的速度把那些宝贝给收了起来,然后一点也不以为耻地打了声哈哈,热情地招呼老火他们吃另外那些食物。 好在老火他们不跟阿诚一般见识,对于那些珍珠啊珊瑚啊什么的也并不希罕,见到还有吃的,便也不客气地坐下吃了起来,也招呼老君和阿薇一起吃。 那敖离也并不知道敖广还让阿诚带了东西给他,疑惑中打开包裹,里面除了一些衣裳外也有不少珠宝,还有不少首饰,另有一封书信,敖离打开一看,都是敖广切切叮嘱敖离小心身体,安心呆在这里,与阿诚以及老火他们好好相处之类的话,敖离看了也是有些心酸,只差当场落下泪来。 老火吃着一块肉含混道:“呃,敖广动作倒是利索,连嫁妆都一齐送来了!” 老金忙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 好在老火话说得轻,又加嘴里塞满食物,口齿不清,阿诚正忙着要叫阿薇去请阿水来,与敖离三个并没听到老火的话,倒也省得尴尬,只是他也一直没弄明白阿水刚才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或许听到老火的话才有可能明白过来,不过现在却是又失去了这么个机会。 见阿诚托阿薇去请阿水,刚坐下的老君却站了起来:“这次还是老道我跑一趟吧。” 不一会,老君就笑呵呵地回来了,后面还跟着阿水,阿水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不过比起刚才张牙舞爪咬牙切齿的倒是缓和了不少,其实她也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心急才闹了这么一出,甩袖离去后想了想也是觉得有些过火,连阿薇自己都没觉得什么,她这么急着又凑和什么呢?不过因为刚刚发了一通火,现在面子上有些拉不开,索性就只好一直装下去了。 等几杯酒下肚,‘海量’的老火也早早地滚一边睡大觉去时,房里的气氛总算活跃了一些,有说有笑起来,喝得最多的阿水则半眯着眼,趁着酒劲,一把拖过阿诚,半嘴半醒道:“阿诚小子,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敢欺负阿薇,我可不饶你!” 阿诚疑惑万分,也窘迫不已,这到底是哪跟哪呢? 老君则咳咳几声,劝止道:“水公啊,这事你是不是太急了点了,刚刚跟你说好的,你怎么又提起它来?” 阿水丢下阿诚,张了张眼,晃了晃脑袋:“我醉了么?” 老土赶紧给她满上酒:“没醉没醉,比起老火来,你才是真的海量,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醉呢?” “醉了醉了,这东海龙宫的酒还真不一般。”阿水嫣然一笑,一脸痴样,倒真像是喝醉了。 从没见过阿水笑容的阿诚先是一愣,觉得阿水笑起来比冷着脸好看多了,也因为喝了不少酒而有些恍惚,接着却起一个寒颤,生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马上抽身想跑,却被阿水一把拉住了脚脖子。 阿水嘿嘿笑着,拖过不停挣扎的阿诚,开始狠命掐起来:“我喝醉了,开始打人了!” 练功房里顿时传出一阵惨呼,响彻云霄。 …… 阿诚以大无畏精神挨了阿水一顿结结实实的掐,又弄得一身乌青,总算彻底消了阿水的怒气,阿水也终于答应了让敖离留在缥缈峰,做他们的弟子和名义上的学生。 在床上躺了两天的阿诚却在心中大骂老土他们竟然不阻止发疯了似的阿水,面对他被掐得嗷嗷惨叫的惊天惨剧竟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喝酒吃东西,倒是阿薇和敖离是大惊失色,想要劝止阿水,无奈面对发疯的母老虎阿水,却是怎么也劝不动,直到敖离急得快要哭出来时,阿水才终于停了下来,却已把阿诚硬掐成了一只金华两头乌。 可怜乐观如敖离,见到这么残忍一幕,也是背上了沉重心事,一是同情阿诚,为阿诚遭遇之惨感到难过;二是也担心自己成了阿水徒弟后是不是也要经受这般的炼狱考验。好在阿水对阿诚出完气后,又让敖离跟他和老君他们行了师徒之礼,并无一点为难敖离的意思,相反一手拉着阿薇一手拉着敖离,说了一大通的叫她们要好好相处,如果阿诚欺负她们的话就找她,她一定会为她们俩撑腰之类的话,态度转变之快另人瞠目结舌,连那老君都看得止不住摇头,连叹阿水实在是瞎操心。 可怜阿诚虽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又实在猜不出错在什么地方,又因自己平白无故挨了顿打,却觉怨念冲天,六月飞雪。 第三天,阿诚就拉着敖离和阿薇离开了移界去了凡界,当然,不是说因为受不了虐待要离师门出走,而是想带敖离和阿薇到凡界玩一玩,也顺便给她们买些衣服和其它东西,虽然敖离和阿薇穿着那些旧时装束也是漂亮得很,别有一番风情,但既然带敖离来了移界,也答应过她到时候带她到凡界玩,而要到凡界,自然是不能穿着原来的衣服,至于阿薇,因为现在敖离都开始粘着她,阿诚也不好厚此薄彼,于是便一起叫了出来。 阿诚先是带着她们到百货商场买了两套春装,也顺便给阿水买了两套,以防阿水无故发飙,不过真要阿水穿上阿诚买的衣服,让她跟阿薇和敖离站一起,只怕别人还以为是三姐妹,谁也难看出来他们到底是何关系,年龄又是谁大谁小。不过既然给阿水买了东西,那又不能落下老火和老土他们,纵使木先生和老金倒不会怎么介意,老火和老土却不一样,否则只怕阿诚在他们面前也不好交代,挨顿骂是小事,修炼的时候给他穿小鞋那才难受,好在阿诚现在虽然不富,但这些总买得起,而且真要算财产的话,他卖掉一颗敖广送的珍珠就够他舒舒坦坦用一辈子,虽然其中怎么把它换成钱是个大问题,却也不是什么大难事,也好在阿诚有那戒指,买了小山一样的一堆东西,倒不用全捧在手上,丢戒指里就是。 结果一用戒指,却又想起了戒指里还有小双他们,小双他们虽然不说,但也不代表他们不想要阿诚给他们买衣服买东西,至少那眼里的一丝渴望和好奇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而老流却早已在那里哼哼,小小流也开始大叫大嚷着要吃冰激凌。 阿诚脸皮薄(这是他自己说的),只好又把小双和青离拉了出来,老流和小小流却因有碍市容市貌,还是让他们留在了戒指里,不过也都分别给他们买了一套衣裤,本来阿诚是提议小双买套女童装,想看看他穿成女孩子模样是不是真的比女孩子还要女孩子,可怜真爷们小双马上拉下了脸,一双眼里挂起泪水,只差委屈得当场在商场里嚎啕大哭,也吓得阿诚再不敢提,乖乖地给小双买了一身可爱的童装,也顺便给老流买了一套,因为他的身材和小双正好差不多,气得老流当场要闹离家出走,无奈他是阿诚唯一能欺负也是唯一肯欺负的,最后还是只得认命,至于小小流麻烦了一些,因为身躯太大,也实在找不到合适他穿的衣服,阿诚又跑了体育用品卖场,给他买了件大姚的11号背心又加几支冰激凌,总算是糊弄了过去。 买好了衣服,阿诚又带他们找到个洗手间,让他们进去当场换掉。小双和青离倒是很快就出来,精雕玉啄一般的小双如果梳个小背头,倒象一个系出名门的贵家小公子,而他身后的青离再加一副墨镜则正好可当小双的保镖,当然阿诚对当经纪人没兴趣,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 阿薇和敖离进了洗手间却半天没出来,等得阿诚差点要通知商场派人进去看一看才终于扭扭捏捏出来,她们一出来,却是看得阿诚和青离他们目瞪口呆。正所谓人靠衣装,虽然阿薇和敖离依旧素面朝天,但脱去了那身朴素的旧时衣裳,换上新买的裙子套装,虽然说不上什么高贵优雅,却是顿显青春靓丽,也让阿诚几个眼前一亮。 只是阿薇和敖离倒是有些不习惯,红着脸,捏着衣裳一角扭捏拘谨,阿诚哈哈笑着,也不避嫌地给她们整了整衣裳,倒是更让她们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换好了以上,阿诚又带着他们去了‘未来世界’游乐园,虽然对于阿薇他们来说腾云驾雾也是容易事,但真坐起那种海盗船,玩起蹦极什么的,也跟凡人一样,吓得花颜失色,惊叫连连,却是满足了阿诚不少虚荣心,感慨不虚此行。 只可惜阿诚他们在外面玩得开心,戒指里的老流和小小流却羡慕得不得了,也急得红了眼,大叫着让阿诚放他们出去玩,阿诚自然不可能应,真放他们出去,吓着了游人那是大大的不好。于是老流和小小流只好在戒指里生起闷气来,最后又把气撒到了对方身上,也不顾祖孙交情,扭打成一片,直到青离进去劝了半天,阿诚给他们买了一大堆吃的才稍稍平静,最后阿诚只好答应等下带他们去动物园,到时让他们在猴子乐园客串一把猴子明星才终于让他们喜笑颜开。 玩了半天,正当阿诚要带着大家去动物园时,阿诚却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一接通电话,刚喂了一声,电话那边传来了阿诚老娘惊天动地的吼声:“死小子,你这些天干嘛呢,怎么电话老关机,再打不通我就差报警了!” 阿诚这才想起自己都有好一阵子没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了,赶紧给电话那头的老娘道歉,说这阵子有些忙,手机又刚好坏了,才这么久没往家里打电话。 阿诚老娘却破天慌地没问阿诚究竟在忙些什么,也没问阿诚身体怎样,工作怎样,而是有些急道:“你这阵子有没空啊,有空的话回家一趟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阿诚忙问道。 “哎呀,你个死小子,你三个大学同学找你来拉,我却一直联系不到你,真是急死我了!” “我同学?谁啊?小猪?阿牧?” 难道大学寝室里那三个家伙不打声招呼就直接杀家里去了?不过不可能啊,前阵子不刚跟他们联系过么?而且他们三个哪来那么空啊! “什么猪头阿木的,是三个女的啊,一个叫朝香,一个叫亚香,还有个姓申的,名字都怪怪的,我说发生什么事了啊,同学来你也不先通知一声,搞得我和你爸吓了一大跳,现在全村都在闹腾呢!” “啊?!”阿诚吓得一哆嗦,手上的电话也差点摔在地上。 …… 过了好一会,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激动不已,狠不得钻出电话把阿诚扯过去的老娘,阿诚叫来正挤在一台机子前抢着拍大头照的阿薇、敖离和小双他们:“阿离,阿薇,不好意思拉,今天不能陪你们玩了,我要回家一趟,你们要么先回去?” 敖离却笑呵呵的,好奇道:“回家?我陪你一起去啊!” 阿诚却有些为难:“这个恐怕不大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去你家?”敖离低下眼,有些难受道。 “没啊,怎么可能呢,只是,只是……”阿诚头大,又不好说在他们那个朴素的小地方,带一个陌生女孩去家里代表着什么,但见敖离失望的样子,又有些不忍拒绝。 阿诚想了好一会,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好吧,好吧,你跟我一起去就是了,不过到了我家,你要说成是我的同学,千万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如果你说你是什么龙女的话,要么不是我妈被你吓晕,要么就是我妈拿菜刀把你当疯子赶出来。” “好啊,好啊,你叫我扮什么都可以!”敖离高兴的很,不过很快却又愁上了脸,有些担心道:“不过假如我说错什么了,你妈不会真拿刀砍我吧?” 阿诚笑了:“没呢,跟你开玩笑的,只要你到时候听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好的好的。”敖离又高兴地连连点头,然后煞有介事道:“我就想像阿诚你这么和善,你妈妈肯定也是个好人。” 和善?好人?阿诚一愣,接而失笑。 敖离却似乎比阿诚还要急着去他家,一把拉起旁边阿薇的胳膊:“怎么拉?快走吧?” “这?”阿诚却看了看阿薇,又有些犹豫。 阿薇也因为难得玩得开心,兴致挺高,知道阿诚犹豫什么,但并不介意,笑了笑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吧?” “当然一起拉!”敖离叫道。 “好好,走!”阿诚苦笑道。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够大条的了,多一个也无妨,或许到时候反倒更容易解释一些。 阿诚让小双和青离回了戒指,青离倒是痛快应了,小双却是怎么也不肯,死命地要呆在外面,阿诚已经无所谓了,也不再强求,出了未来世界,便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隐身和小双他们朝着老家方向飞去。 (十一大假,就不打打杀杀了,也整点轻松的,算是给阿诚放个假,呵呵。十一期间会照常更新,敬请期待。) 第二十四章 谁才是女朋友 阿诚和阿薇敖离她们正在游乐场玩得开心,却没想到突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而老妈则在电话里告诉阿诚有三个同学去了老家找他,阿诚本以为是同寝室那三个妖孽,却没想竟然是朝香和亚香她们,直吓得差点摔掉电话,而在安抚了老妈之后他当即就决定先回家看看。 往阿诚老家飞去的一路上,敖离和阿薇以及小双的兴致倒是高得很,像是出来旅游一样,一路指点江河山川,笑闹个不停,连阿薇都没有例外,不时陪着敖离落到山中,摘些野果,追些小鸟走兽。唯有阿诚,虽然表面尽力装得轻松,也不想让阿薇他们为此担心,心中却是心事重重,只差愁眉苦脸,一路思量着到家后该怎么跟老妈和老爸解释,也估摸着到时候会发生的情况,想着又该怎么一一应付。 说实话阿诚到现在还是猜不准朝香他们为什么会到老家去找他,而听阿诚老妈说来朝香他们倒似乎是纯粹旅游来着,但阿诚就算不聪明,也猜得到这是不可能的,不说阿诚老家那个小角落没什么名川古迹,朝香她们又有什么地方去不得,就算朝香她们确实想体味一下农家乐,也还不如去明岛湖那种地方。 自上次富士山封印地匆匆一别,阿诚也确实想过回头找朝香她们说一下,也省得在几个女孩子心里留下什么阴影,毕竟对于她们来说,一进入封印地后突然遭遇了那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也实在算是离奇得很,也不知道她们是否接受得了,若换做阿诚自己,这事发生在几个月前,他也绝对会怀疑自己只不过是在做如纳尼亚传奇一般的梦。 阿诚猜想朝香她们也应该是无法理解富士山封印地里发生以及经历的那些事才找他解惑来的吧。 阿诚虽然心中焦急,但也不能或者说不用飞得太快,老家离省城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如果他飞得太快,半个小时之内就赶到,只怕在老妈那里又不好解释,毕竟刚刚才接过她的电话,因此也就随着小双和敖离他们去耍,并不急着太快回去。 过了两个多小时,阿诚一行终于来到了他老家所在的村落,阿诚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降了下来,沿着县城到老家的公路向村子里走去。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村子里的人都摘茶的摘茶,种田的种田,路旁的操场上也只有几个小屁孩在玩沙子,并没什么大人在场。阿诚却像作贼似的松了口气,低头招呼阿薇他们快走。 阿诚低头急走着,却差点撞着了刚从地里回来的二婶,二婶一见阿诚,又见阿诚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女子和一个小孩,不由瞪大了双眼睛:“阿诚,你回来了,他们是?” 要换在以往,大嗓门的二婶一见到阿诚肯定会大叫大嚷着问阿诚怎么突然回家,也会问着问那,问阿诚过得怎么样,工作是否顺利,又是否处了对象等等,而这一次,她的反应绝对称得上出乎寻常,是异常地冷静,唯有看着阿诚身后阿薇和敖离他们时,眼里却尽是疑惑,也一直盯着不放,似乎想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同学,同学,二婶您忙,我先回家!”阿诚赶忙回道,又转身招呼了一声阿薇他们,急往家里走去。 二婶却似不信又似明察秋毫自信满满地扫了阿诚他们一眼,突然扯起脖子大喊道:“大嫂,你家阿诚回来拉,还又带了两个漂亮姑娘,另外连孙女都带你带来拉!” 二婶这么一叫,村里竟然突然热闹了起来,那些赤着脚刚从地里回来或者垮着个篮子的大爷大叔大婶也似突然从地洞里钻出来一般,瞬间就挤上了操场,大笑着跟阿诚打招呼,笑得意味深长,也笑得阿诚一阵心虚。 阿诚拉起小双飞和阿薇敖离也似地逃回家,二婶则似第一个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一般,得意洋洋地跟街坊邻居谈论起来,在她的嘴里,阿诚是如何地风流倜傥,在外又是交了不计其数的女朋友,脚踏n只船,还背着老家的爸妈早早生下了孩子,只是阿诚分身乏术,终于惹来了如今争风吃醋的女朋友们大闹家门的事情拉! 好在村子里的人大多知道二婶的大嘴巴,并不怎么相信二婶的话,不过却也大多猜测起前几天来的三个姑娘和今天来的两个其中到底哪个才是阿诚真正的女朋友,而那四婶则煞有介事地猜测着关键线索应该是那个穿成小男孩似的小女孩,她应该就是阿诚女朋友的妹妹,阿诚的小姨子,如果知道其他几个姑娘里谁是她姐姐,真相就一目了然了。 也幸亏阿诚早已带着小双离开,否则小双听到四婶的话,以他的急性子,只怕当场就会什么都不顾地跟四婶理论,甚至不惜脱下裤子验明爷们正身。 不过当阿诚和小双他们刚走到门口,里面却迎出来一大群子人,前面三个正是那中江朝香、中江亚香以及申秀苑,后面则跟着阿诚的老爸和老妈。 只是两边人一见面,却都愣在了那里,朝香三个和阿薇他们都没见过面,互不认识,朝香三个刚听到阿诚老妈跟他们说阿诚回来了,马上兴匆匆地跑出来,却没想阿诚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陌生女子(小双他们算是见过一面,还是认得的),也不由暗自猜测阿薇和敖离又到底是谁,而阿薇和敖离也是没想到阿诚家里竟然会出来三个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女子,不由疑惑阿诚家里怎么这么多姐妹。 两边大眼瞪小眼,气氛也有些诡异,说不上有什么尴尬,但总是有些不一样,尤其朝香这边看着阿薇她们的眼神里除了一丝疑惑外还有一丝警惕。 阿诚正要解释,阿诚老妈也是疑神疑鬼地凑近阿诚,又有些生气似地质问道:“小子,你干什么呢,三个还不够,还要带三个回来?” “妈,你说什么呢,她们都是我同学,本来约好的,一起来我家玩,不过刚好我这阵子有点忙,就让朝香她们先来了,你可别跟二婶那么八卦!”阿诚又气又笑,忙跟自己老妈解释道。 “真的是同学?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老妈却有些不信,又悄悄扫了一眼小双:“那个小姑娘也是你同学,她才几岁呢?” 阿诚忙说道:“这个,他是我同学的弟弟,你可千万记住了,他是男的!” “啊?是个男孩子啊,怎么长得这么漂亮啊?”老妈又将信将疑地看了看小双。 好在小双知道了说话的是阿诚老妈,也才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硬是忍在那里,只翻了翻白眼。 阿诚也没什么时间多跟老妈解释,见村里的人都慢慢聚集到他家门口来,赶紧和老妈招呼了朝香和阿薇他们进了家里。在这个小小的村落里,就是哪家的狗生了几只小崽子都能当好几天的谈资,也不知道阿诚家这次的事,又能够流传多久,产生多少的流言蜚语。 进了家,阿诚老妈招呼大家坐下,又给大家泡了茶后,便直盯盯地看着阿诚,是恨不得阿诚马上告诉她这些所谓的同学分别来自什么地方,哪个与阿诚关系更密切,最合得来等等,阿诚那一直笑呵呵的老爸则赶紧以忙农活的借口拖走了阿诚老妈,并悄悄示意阿诚自己小心应付,也不知道阿诚是否明白他的意思。 等阿诚老妈嘟嚷着离开,大家虽然不再那么拘谨,气氛却是另外一种尴尬。见朝香他们都不开口,似乎专等阿诚解释,阿诚也只好先问朝香他们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的?” 他这一问,朝香几个竟然都又扭捏起来,朝香低着头红着脸不做声,亚香则梗着脖子哼了一声,不理阿诚,过了几息时间,申秀苑才有些难为情似的说道:“上次你昏迷后被匆匆带走,我们一直都、都不怎么放心,怕你有什么意外,可是打你电话又不通,我们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你几天,也一直找不到你的人,后来才想到找来你家看看,给你爸妈添了许多麻烦,真是对不起。” 阿诚有些意外申秀苑他们是担心自己才忍不住找来了这里,也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原来是这样,那得怪我这么长时间没跟你们联系,不过这阵子我也是忙得很,不但脱不开身,又加也打不了电话,所以没法跟你们联系,听我妈说你们在这里呆了近半个月了,让你们住这种小地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也要感谢你们没跟我爸妈说我的事情,否则我妈肯定会急死的。” 本来阿诚接到老妈的电话,听说朝香她们去了自己老家,还真是吓得不得了,怕朝香她们把自己的事情都告诉了老妈,那样只怕老妈是会吓得当场报警或者满世界地找阿诚,好在朝香她们虽然冲动,心思还算缜密,只告诉阿诚老妈自己是阿诚同学,这次是来阿诚老家旅游来着,也总算勉强瞒了过去。 申秀苑旁边的朝香听阿诚这么说,却忙摇了摇头,却不敢看阿诚,低声道:“没有,没有。只要你平安就好,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 朝香话里说得轻松,但真要说起这些天的心情,简直可以用酸楚和彷徨来表示。她们三个兴匆匆地找到阿诚家,却还是没见到阿诚,也只从阿诚爸妈这里得知阿诚正在省城上班,却又不好戳破。于是这几天来她们一边焦急地等待阿诚的消息,一边又要安抚因为打不通阿诚电话而有些焦急的阿诚老妈,替阿诚说谎,而对于她们来说,又觉得说谎可耻,也往往十分内疚,因此这些天真是说不尽的心酸和苦楚。 阿诚也知道朝香说得客气,正在想说声感谢时,一直没出过声的亚香却哼了一声道:“哼,我才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来找你的!” 阿诚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管朝香小姐是为什么来找我,能光临我家,也是我的荣幸,不胜感激!” 见阿诚顾左右而言它,亚香却腾得站了起来:“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来找你?!” 阿诚却装做没听到亚香的话,说道:“呃,这个我还是先跟大家介绍一下吧?” 亚香气噎,本想大叫一声,最后还是勉强忍住,哼道:“还用得着介绍吗?这几位置该不会是你同胞姐妹吧?我过我听阿姨说你就一个姐姐,昨天我们刚好也见过,你再想骗我们是不可能的!” “是吗?”阿诚却呵呵笑道:“我可没说他们是我姐妹,他们是我的同门,一个是我师姐,叫阿薇,一个是我师妹,叫敖离。” “谁信?!”亚香生气叫道。 阿诚又跟阿薇和敖离一一介绍道:“他们是我朋友,朝香小姐,亚香小姐还有申秀苑小姐。” 阿薇分别跟朝香她们淡淡地致了意,说了声你好,敖离则是笑呵呵道:“几位姐姐以后叫我阿离好了。” “我才不是你朋友!”亚香却又对阿诚叫道。 朝香和申秀苑赶忙扯了扯亚香的衣角,阿诚则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笑道:“是吗,这么说来是我高攀了?那我道歉。” 亚香一听,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不过嘴上却还是硬硬道:“我问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骗你什么?”阿诚笑问道,也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亚香感觉快要气炸了:“你为什么要变条棍子来骗我是你的兄弟?!” “这个?呵呵,我也是跟亚香小姐开玩笑么,亚香小姐不用这么当真吧?” “开玩笑?都是玩笑?”亚香却奇怪地看着阿诚,在见阿诚点了点头后却突然脸色大变,腾地从跳了起来:“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说着她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也好在朝香和申秀苑反应够快,忙跟上去把她拉了回来,好说歹说才终于把她劝住。不过亚香在见阿诚一脸无事的样子后,却好几次又是无名火起,大嚷着要离开,无奈也都是风大雷大雨点小,被朝香和申秀苑给阻止,直到阿诚老妈闻讯而来,阿诚迫于压力,认认真真跟她道了歉,她才总算没有继续闹下去,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却总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希望当初那个不要是玩笑才好。 等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阿诚又摆脱大家在他爸妈面前装成同学的样子,以免他爸妈生疑,其间又被气愤难平的亚香呛了几声。 过了一会,阿诚老妈要烧晚饭时,朝香三个却都开始抢着去帮忙,连本来忙着跟阿诚斗气的亚香都不例外,看得阿诚目瞪口呆。 朝香三个在阿诚家可是呆了好长时间,差不多有将近半个月,与阿诚爸妈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甚至连村里的人都认识了一大半,阿诚老妈倒水泡茶,烧菜煮饭,她们也都纷纷帮忙,倒像是自家人一样,甚至于连阿诚老妈上山去摘茶叶时,她们也都会跟着一起去,认真无比地帮阿诚老妈一起摘茶叶,一双手也被染得乌黑,怎么都难洗掉。 也正因为如此,村子里才传出了许多的流言蜚语。本来朝香她们只呆个几天,或许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村子里的人大多谈谈就罢,也很快就会忘掉,却没想她们竟然一直呆了下来,也没点要走的意思,更不嫌脏累地帮阿诚老妈干各种各样的活,也根本不象是来旅游的,以致村里的都纷纷开始传言朝香她们是来阿诚老爸老妈面前争宠来着,到了最后甚至连阿诚老都听得相信起来,更是急着要问问阿诚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晚上,安置了朝香几个女孩子,阿诚老妈就找到了刚刚把小双领到自己房间的阿诚,神神秘秘地拉着阿诚来到客厅,而阿诚老爸也早早坐在了客厅里等着阿诚。 阿诚刚坐下,阿诚老妈便凑过来问道:“儿子,这几个姑娘到底谁是你女朋友?” 阿诚警觉道:“不是说了吗,同学!” 阿诚老妈却不乐意道:“你这孩子,在你爸妈面前还有什么好瞒的?快说,我和你爸也好帮你参谋参谋!”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阿诚头大,也不高兴道:“你们还是别瞎掺和了!” “咳,你这孩子,怎么了这是?!”阿诚老妈说道,接着却眼睛一亮:“对了,该不会是你还没想好让谁做女朋友吧?也是,这些女孩子看着都挺顺眼的,换做是我,我也觉得难选!” 阿诚老爸在旁边插言道:“我觉得那朝香不错,文文静静的,烧菜也是好手,烧的东西比你妈都要好吃。” 阿诚老妈却白了阿诚老爸一眼:“你这老头子就知道吃,我倒觉得那姓申的不错,知书达理,和和气气,看去也精明贤惠。” “什么啊?!”阿诚晕死,嚷道:“你们两老别这样好不好?” 阿诚老妈见阿诚没反应,正觉得有些无趣,却又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对了,看你今天跟那亚香闹别扭,你该不会是喜欢亚香吧?” 阿诚赶紧站了起来:“拜托你们还是别八卦了,都是没影的事!我要去睡觉了!” “哎,儿子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么不上心?我和你爸都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阿诚以最快的速度蹿回自己房间,扑通一声关上了房门。 (感冒了,写得很累,算是给阿诚休两天假吧,如果觉得无趣,还请见谅,明天开始新一轮的紧张刺激!) 第二十五章 好久不见? 阿诚虽然回到了家里,也见到了到他老家来找他的朝香和亚香以及申秀苑,不过他也不可能见了一面后就让人家回去,况且朝香和申秀苑虽然平常客气得有些过分,这次却没有要立刻离开的意思,就连亚香本来闹别扭时嚷着要离开,到了后来却是绝口不提,阿诚也只好让她们多呆几天,算是尽些地主之谊。 于是这么一来,阿诚家里是比过年还要热闹,不说突然多了六个客人,把他家弄得像个开了农家乐的乡下旅馆,而且村里的七大爷八大婶们干完农活后也有事没事抗着一碗饭就往阿诚家里蹭,以期能得到点可八卦的情报,好向其它邻里炫耀,阿诚家更像开了什么庙会,只差弄个水陆道场。 家里有些难呆,阿诚只好带着‘客人’们往外面跑,只是乡下地方没有商场什么的好逛,阿诚只好带着大家往山上跑,也好在这个季节山上的野果子倒是不少,正值树泡(又称茅莓、野草莓),地泡(又称覆盆子)成熟之际,而且阿诚老家也有不少樱桃,樱桃差不多也在成熟可摘时,大家倒是不怕到了山上没事干光去摘茶叶。 到了山上,大家开始兴致勃勃地找起野果子来,也暗中较劲,想要比一比谁摘得更多。 不管是阿薇敖离还是朝香姐妹等,都不是什么娇弱之辈,阿薇和敖离不用说,朝香亚香三个也是在这乡下呆了这么长时间,又三天两头跟着阿诚老妈往山上跑摘茶叶,论起熟悉程度,比起阿薇和敖离还要好一些,她们早扔下了刚来时穿着的皮鞋,换上了阿诚老妈的平底胶鞋,甚至还一点都不避嫌的穿上了阿诚老妈的长袖外套,以免山里蚊虫叮咬,都把自己整成了个乡下村姑的模样,还真有点入乡随俗的味道。 不过本来她们还以为自己比阿薇和敖离她们早到些时候,对这里也更熟悉一些,况且前阵子跟着阿诚老妈出去摘茶叶时,阿诚老妈也没少教她们辨别山里的这些野果子什么的,比起阿薇和敖离初来乍到,她们总多了分底气。只是让她们失望的是,阿薇和敖离根本不用顾忌什么山势崎岖,地面坎坷不平,踏草而行,来去如风,找野果子的效率也比她们快了不知道多少,朝香三个看着他们飞来飞去,踏草无痕,无比潇洒,却是不由有些黯然。 然而谁也料不到速度最快的却是小双,原来小双本来就在跟阿诚老家差不多的云贵那边的山林里呆了十多年时间,比起对山里的熟悉程度不输于阿诚,什么野果好吃,什么野果有毒,哪里野果多,哪里野果少,都是熟悉得很,没过多少时间,朝香她们还跨着篮子在草间苦苦寻觅,阿薇和敖离也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小双早已是脖子上挂满了一串串用长草串成的红艳艳的地泡,得意地跟阿诚邀功去了。 他脖子上那一串串大如佛珠的地泡,红艳饱满,看去都让人口水直流,也不知他是什么地方找来,他那件新买的衣服上也都流满了红色渍痕,只是他却完全不以为意,得意洋洋地跟阿诚炫耀。 看到小双竟然摘得了这么多的野果,朝香她们也是眼红羡慕不已,纷纷跑过来跟小双取经,阿薇和敖离也闻讯而来,阿诚还放出了青离和老流他们出来观瞻观瞻,只是不过片刻,本来兴致勃勃得意不已的小双很快就愤怒的大叫大骂,因为他脖子上辛苦了大半个小时的劳动成果,在眨眼间就被阿诚他们一抢而空,尤其小小流最狠,大手一抓,就把小双脖子上大半的地泡给搂了过去,并且连那些串地泡的长草也是一起放进嘴里,几下大嚼后就咕噜一声吞进了肚子,吃完后竟然还恬不知耻很不满意地宣称没有冰激凌的甜,气得小双追着小小流一阵狂揍。 好在朝香几个都把自己的地泡送给了小双,几个人把篮子里的地泡放在一起,也有浅浅半篮,才让小双稍稍气平,没再继续跟小小流计较,只可惜小小流却是个为了吃就不要命的主,竟然还想打篮子里地泡的主意,终于彻底引起了公愤,被狠狠揍了一顿,甚至连因为手脚不快没抢到几个地泡的老流也狠狠地给了小小流几下拐杖,大骂他不识好歹。 不过地泡毕竟是野果子,大家把篮子里的地泡分完吃掉,还是觉得意犹未竟,阿诚便带了大家到了山顶,来到一个早已在几年前就因为村民响应政府号召移村下山而空了的村庄,这个村子里的村民们虽然几年前就举家搬迁到了山下公路边,房居也大多破落败坏,但村民们以前种着的那些梨树桃树却都还在,而且村子东头还有三颗几十年树龄的樱桃树,上面也挂满了刚好成熟了的樱桃,颗颗饱满红艳,煞是惹人,这里山路崎岖,原来那些村民上山不易,也因此一直都没来摘,有好多都已经熟透后掉到了地上。 大家见到三颗挂满了樱桃的樱桃树后,先是愣了下,接着便欣喜大叫着冲了上去,争抢着摘起那些樱桃来。不过不同的是,朝香她们是小心翼翼摘下樱桃,然后像宝贝一般妥帖放在篮子里,而小小流他们则是一摘下来就急不可耐地放进嘴里大嚼,如果不是阿诚先叮嘱过他们,像小双和小小流,只怕会把整棵樱桃树都给拔起来,好方便他们摘取樱桃。 小双几个一边摘一边吃,直到吃得嘴巴都歪掉舌头都酸麻才知道把摘下的樱桃放到篮子里。而不过片刻,等把三棵樱桃树摘得只剩下一些青青的果子,朝香几个的篮子里也装了大半满,欢喜地朝香她们乐滋滋地看着篮子,红着脸,像看自己的孩子一般的骄傲和开心,甚至连那阿薇和敖离也不例外,先前因为摘不到野果而有些沮丧的心情也早烟消云散。 像朝香她们,虽然在她们浮间神社,也种着一些樱桃树,但更多的却只是用来观赏的樱花树(樱桃和樱花不同),不说那边的樱桃现在都还没成熟,就算平常成熟了,朝香她们也绝少去摘,也难能体会其中乐趣,而阿薇和敖离一个生活在移界一个生活在龙界,也很少能有这样的体会。 就这样摘野果摘樱桃,总算是过了一天,大家都玩得挺尽兴,经过一天的相处,朝香他们和阿薇他们也有些熟络起来,不再像刚见面时那么生疏和拘谨。 第二天,阿诚又带着大家去了另一座山间的水库。到了水库,阿诚拿出家里带来的鱼竿,钩上饵料,钓起鱼来,而青离则变出鲤鱼真身,驮上小双和老流他们去水库中玩耍,敖离也拉着阿薇一起跟了去,她们刚好是擅长水系术法,到了这水库里倒是如鱼得水,双脚踏在水面上,像水蜘蛛一般划行,跟青离赛起速度来,玩了一会,又都潜入水中抓起了鱼儿。 朝香和亚香以及申秀苑却是留在了阿诚身边,看着阿诚钓鱼,阿诚见状,又拿出了两根鱼竿,分给了朝香和申秀苑,教她们怎么上饵怎么抛杆,没分到鱼竿的亚香却嘟着嘴生了半天的闷气,直到阿诚把自己那条鱼竿让给她才稍稍平气。于是阿诚一下子倒变成了闲人一般,但又其实忙得不得了,帮这个上饵,帮那个抛竿,像个老师一样一一教授他们怎么看鱼儿上钩,什么时候提竿。 朝香三人倒是学得很快,没过多少时间就做得有模有样,而没过多久,申秀苑就拉上来一条石斑鱼,当半尺来长的石斑鱼提到水面时一阵乱跳,申秀苑三个却纷纷大叫起来,尤其申秀苑,一边大叫着鱼儿上钩了一边赶紧往上提鱼竿,双手抓得紧紧的,生怕鱼儿逃走,却因为没看脚下,差点滑下水去。 等阿诚帮申秀苑提上石斑鱼丢进水桶,三个女孩子围着水桶唧唧喳喳地议论了半天,申秀苑的脸上也是光辉灿烂,尽是得意与自豪,说完,大家又纷纷归位,专心钓起鱼来,时不时紧张地看看对方有没有鱼儿上钩,都在暗中较劲。 不过一会,朝香也钓上了一条石斑鱼,也不顾矜持大叫大嚷起来,似乎钓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般,直到阿诚帮她把鱼儿下了钩放进水桶,才觉有些失态,顿时红了脸。 不过相比申秀苑钓上第一条鱼,气氛远没先前那么热烈,除了朝香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外,申秀苑和亚香却都严肃无比,只有些嫉妒似的看了看后,便默不作声关注起自己这边来,谁都憋着口气,想多钓些鱼,把对方给比下去。 过了个把小时,申秀苑和朝香分别钓上了两三条鱼来,有石斑鱼也有鲫鱼,只有那亚香却是颗粒无收,水面上的浮标也是一动不动,亚香一张脸也是越来越黑。 又过了一会,亚香这边的浮标动了一下,亚香眼睛大亮,迫不及待地提起鱼竿,顿时感觉手上一阵沉甸甸地感觉传来,等她继续往上提,一条大约一斤多重的草鱼露出了水面,拼命挣扎。 “上钩了,上钩了!”亚香又喜又急,大叫道,手上也急拉鱼竿,恨不得把鱼儿马上拖上来。 “别急!”阿诚见亚香拉着这么急的,忙叫道。 只可惜他刚叫完,亚香手上一轻,鱼竿上的鱼线突然绷断,那草鱼也晃了一下钻回了水里。 亚香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半提着鱼竿,喃喃道:“跑了……” 阿诚笑道:“这鱼大,鱼线太细,你又拉得太急,你应该慢点拉,把它拉到这边来,我用网勺捞一下就好了!” 亚香却横了阿诚一眼,丢下鱼竿,气哼哼地坐到地上:“不干拉!你们欺负人!” “谁欺负你的,自己不虚心,还怪别人?”阿诚笑道,又给她换了条粗点的鱼线,重新装上浮标和鱼钩等,又钩上饵料,抛到水里后递还个她。亚香犹豫了一下,重新接过鱼竿,咬牙切齿地盯着浮标,嘴里着喃喃着自言自语,不知道嘟嚷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在朝香和申秀苑又各自钓上来一条鱼儿后,亚香一张脸是黑得不能再黑,眼看着又要丢掉手上的鱼竿时,那鱼标突然钻进了水里,而后又马上浮出了水面,亚香打了个激灵,马上拉起鱼竿,等把鱼儿拖到水面却是一条将近两斤重的青鱼。 亚香顿时激动地哇哇大叫,不过她也马上记起了阿诚的吩咐,尽力耐心地把鱼儿慢慢往脚下拉,阿诚也帮她抓着鱼竿,先往前拉一下又松一下,像跟鱼儿玩起了推手一样,那朝香和申秀苑也激动地跑过来,大惊小怪的嚷嚷着,还给煞有介事地给阿诚支招着,俨然变成了老师傅。 亚香一只手抓着鱼竿,另一只手却放了下来,反抓住阿诚的胳膊,紧紧地掐着,嘴里慌慌张张地叫着阿诚小心,快点拉上来之类的话,抓着阿诚胳膊的手却因为紧张越掐越紧,只差当场掐进阿诚肉里,也疼得阿诚龇牙咧嘴,双手却因为抓着鱼竿不敢放下来。 过了一分多钟,青鱼也终于不再跟先前那般挣扎地那么激烈,阿诚于是慢慢地把青鱼给拉到了脚下,又接过叫朝香递来的网勺,把青鱼给捞了起来,亚香顿时激动地一阵大叫,去抓那青鱼,接过因为几个人都挤在一起,她也站在最边上,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扑向了水里,而他一只手还紧紧拉着阿诚,把阿诚也往下拉去。 好在阿诚反应够快,一觉重心不稳,马上把网勺和鱼竿齐齐朝岸上一扔,反手一把抓住亚香,脚后跟一用力,硬是把亚香给拉了回来。站回岸边的亚香又惊又羞,愣了半天才挣脱阿诚的手,跑去跟朝香她们一起抓岸上草丛里乱蹦乱跳的青鱼。 她也不顾草丛荒芜,不顾鱼儿腥气,就怕朝香她们抢了她的青鱼似的,还连叫着让朝香她们不要管,让她自己来。等把青鱼抓住放到水桶里,她终于感觉扬眉吐气,又扒拉了一下朝香她们钓来的几条鱼儿,讥讽说朝香和申秀苑她们虽然钓了这么多条,却是加起来也没她一条重。 申秀苑和朝香自然不服,便跟亚香争论起来,说什么青鱼不好吃,石斑鱼才好吃等等,三个人唧唧喳喳,半较真半开玩笑的闹成一团,还互相挠起了胳肢窝,三个女孩子咯咯的笑着,把本来静寂无比的水库渲染得热闹异常。 不过不等他们争论出到底谁钓得最多最好时,去了水库里玩耍的阿薇他们终于飘然而回,而阿薇和敖离踏水而来,脚下竟然还跟着一条长近一米估计至少也有几十斤重的大草鱼,那大草鱼像是被敖离牵着一样,乖乖地半浮在水面上,一路跟到了岸边,见到阿诚他们也是没有逃走的意思。 “这条鱼儿是这水库里最大的,我和阿薇姐追了半天才追到呢。”敖离指了指大草鱼,笑呵呵地道。 一比起敖离抓来的大草鱼,连亚香那条青鱼也是相形见绌,三人顿时止了声,脸色也都甚是难看,亚香也轻声嘟嚷着:“没道理!欺负人!” 阿诚却是好奇地看了看那条乖顺如羊的大草鱼,感慨这水库里竟然也有这么大的鱼儿,不过想了想后还是让敖离把大草鱼给放了。敖离却是没见为难和不满,马上就应了,她走到大草鱼边上,摸了摸草鱼的背:“鱼儿,鱼儿,走吧。” 那大草鱼甩了甩尾巴,似乎并不想离去,直到敖离轻弹了下它的脑袋,它才终于仰了仰头,似有些恋恋不舍地慢慢钻进了水里,竟似有灵性一般。 见时近中午,阿诚喊了一声,过不多久,在外面玩耍了半天的小双他们也都骑着青离变化出的真身回来了,老流和小小流的手上也都提着几条鱼儿,祖孙俩站在青离背上还不停地争抢着对方手里的鱼,而那小双则似没有尽兴一般,在上了岸后还问阿诚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们叫回来。 “吃午饭了!”阿诚给了他一个栗凿。 “又不饿!就知道吃!”小双哎哟一声,揉着脑门道,一双眼里却放着异样的光芒,直盯着阿诚的手,似乎很想阿诚再给他一个,见阿城一提起手来做打他的样子,也马上眉开眼笑。 阿诚摇了摇头,哈哈大笑,却收回了手,就是不让他如愿。等青离也变回人的样子上了岸,阿诚也收好了鱼竿鱼线,带着大家往回走去。 可在他们刚刚绕过水库尾巴边上的竹林,一个黑影突然闪了出来,阻在路上,也挡住了阿诚他们的路。 阿诚正要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陌生人,当等他看清对方的样子反应过来后,却是脸色大变。 那阻住他们去路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对襟衣衫,黑色长裤,脚着步履,面颊清瘦阴冷,脸无表情,一双眼睛却黑亮深邃,却正是阿诚以前上班时在公司洗手间碰到过的那个人,当时阿诚在他手下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也在他奇异的术法下昏睡了过去,还做了个长长的梦,要不是老火及时出现,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虽然阿诚现在修为大进,但是他一直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对方实力究竟如何,此次对方突然出现,想必也是不怀好意,阿诚也难免忐忑起来,他走上几步:“好久不见,不知阁下为何又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好久吗?我倒觉得好像刚刚见过面呢。” 黑衣人却莫名其妙冷笑道。 (祝大伙儿中秋节快乐!) 第二十六章 定海珠本就是我的 阿诚带着大家钓了半天的鱼,收获不错,正准备回家,谁知在路上去却遇到了一个黑衣人,而这黑衣人与阿诚也有过一面之缘,当初也曾轻描淡写制住阿诚,似乎想对阿诚不利,好在老火赶到,才把黑衣人惊走,如今他又再次出现,却不知是何来意。 不过当阿诚说好久不见时,黑衣人却似乎并不同意,竟然说跟阿诚刚刚见过面,阿诚不由问道:“刚刚见过面?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却又嘿嘿笑了几声,却不回答阿诚的问题,反而看向阿诚身后的小双他们:“没想到你还收容了那么多的妖怪,真是大逆不道,胆大包天!” 接着他不等阿诚他们说话,却又看向阿薇:“你也算是在学校呆了那么多年,知道学校的规定,为何见他身边这么多妖怪却也不跟学校报告?” 黑衣人这么一说,阿诚和阿薇不由大吃一惊,阿薇因为黑衣人的问稍微有些尴尬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愣在那里,阿诚则看了一眼阿薇,又忙转回头问道:“你到底是谁,学校里的人吗?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你是谁,又为何要收容这几个妖怪?看来果然有些怪异!”黑衣人却说道。 “关你屁事!”小双和青离等本来因为黑衣人神秘还有些顾忌,但见对方一而再地提起什么妖怪的事,似乎对妖怪颇有成见,不由纷纷破口大骂,只有那老流却默不作声,看着黑衣人的眼神也是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朝香和亚香以及申秀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站在一边看着大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插手帮忙。但总的说来,黑衣人虽然只有一个人,阿诚这边却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但黑衣人拦在路上,阿诚一群人却是不敢轻举妄动。 阿诚摆了摆手,示意小双他们安静后又笑了笑对黑衣人说道:“我哪有什么资格收容他们,只不过大家相识一场,还算交心,便做了朋友。” 黑衣人却又嘿嘿一笑,阴渗渗道:“朋友?可惜人妖殊途!早听说你有些怪异,看来果真不是假的,我想我问你只怕你也不会说,还是不浪费时间了,让我亲自看看你有何怪异之处!” 黑衣人说着,便双手合十,一颗鸽蛋大小的火红色珠子突然从他脖颈后钻了出来,漂到他的头顶,滴溜溜地转着,还发出嗡嗡的声音。 阿诚忙叫道:“慢着,为什么一定要动手呢,你这么急又是干什么,说不定你问我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呢。” “嘿嘿,我可不相信你现在的话,只听说你巧言善辩,只可惜在我这里却是没用,你也别想拖延时间,你那几个老师他们都去了天界,这次谁也不会来帮你的!”黑衣人却说道,同时他头顶那颗珠子却越转越快,珠子上的火公光芒渗入空气,竟然形成一个小小的旋涡。 阿诚心中想法被识破,又因黑衣人表现出了对他无比的了解,心中更是惊诧万分,不过此时他也没时间和心思再去问对方怎么都知道这些,而且就算问了对方也只怕不会说,他皱了皱眉,转头跟小双他们说道:“你们先进我戒指里吧。” 小双和青离不肯,正要坚持跟阿诚一起对付黑衣人,却被老流拉了一把,老流无比严肃道:“看来我们也帮不了忙,还是别给阿诚惹麻烦了。”说着他便率先拉着小小流进了戒指,小双和青离见是如此,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老流进了戒指。 阿诚又转向阿薇和敖离:“你们也进去,外面只怕不大安全。” 阿薇有些犹豫,敖离则乖乖点了点头,说了声小心便拉着阿薇也飞进了戒指。 “还有你们?”阿诚又问朝香三个。 朝香三个虽然连什么事情都不是很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阿诚便把他们也收进了戒指。 这一过程倒是有些繁琐,好在那黑衣人却像看戏一样,并没有立刻来阻止,阿诚也终于松了口气,转回头笑了笑道:“你想怎么样呢,又要给我看相?” 黑衣人却盯着阿诚手上的戒指道:“我刚才正疑惑为什么以前从没见过你这几个妖怪……朋友,却原来被你藏在这么个妙东西里,有趣有趣!你也真是好大胆子,竟然不怕学校识破么?” 阿诚却嗤笑一声:“别阴阳怪气了,想干什么就直说吧!” “牙尖嘴利!看来知道没人来帮你,你倒真有些急了!那我就成全你吧!”黑衣人哼了一声,右手做爪遥空抓向阿诚。 阿诚早有准备,见黑衣人一抬手,双足一点,立刻化成一道虚影闪了开去,一个眨眼间便已闪到了对方的头顶,手里拿着草雉剑,一剑当头斩下,用的却正是乾坤一击的招式。 黑衣人咦了一声,也是有些惊奇阿诚这一招中蕴涵的气势和力道,不过却不躲闪,仍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阿诚心中微喜,觉得这家伙实在有些托大,如今的他早不是以前在黑衣人手下走不过一招时可比,再加草雉剑锋利无双,就算黑衣人再怎么皮坚肉厚,真受了他当头一斩,也不可能毫发无伤。 不过见黑衣人自信满满的样子,阿诚心头还是掠过一丝阴霾,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只是他既然已打出乾坤一击,便再没有犹豫和后退的理由。乾坤一击,要的就是一往无前的决心和气势。 眼看阿诚的草雉剑就要劈到黑衣人,却听叮的一声,,黑衣人头顶那颗急速旋转的火红珠子却在瞬间移动了分毫,却恰恰挡住了草雉剑,而草雉剑一剑砍到那颗珠子,竟然再也进不了分毫,像被无穷巨力突然托住了一般。 而让阿诚更心惊的是,那颗火红珠子被草雉剑这么一斫,竟然不见丝毫损伤,别说被砍成两半或者出现裂缝,连条划痕都是没有,在顶住草雉剑后,突然火焰大涨,迅疾就包住了草雉剑一端,那火焰也快速地向着整把草雉剑蔓延。 阿诚赶紧一跃而起,跳了出来,用力甩了甩草雉剑,还好他甩了几下,草雉剑剑身上从火红珠子处蔓延过来如岩浆一般的红色流质迅速脱离剑身,被水一样甩到了地上,那流质一沾到地上,不只瞬间把地上的草儿给烧灼成了空气,连泥土都被烫进了一个深深的小洞,像似蚯蚓钻的洞孔一样,深不见底。 好厉害!阿诚暗中惊呼。就算他的二昧离火也没有这等厉害! 阿诚这一犹豫分心,本是犯了大忌,但是那黑衣人却没趁机出售偷袭于他,反而也是一脸惊奇的样子,他看了看阿诚手上的草雉剑,又紧盯着阿诚:“乾坤一击?草雉剑?” 听黑衣人竟然认得他的招式,也认得他的宝剑,阿诚也是有些震撼,不过脸上却尽力不表现出来,依旧是沉着脸,蓄势待击。 “你这招乾坤一击学自何处?!”不过黑衣人此时却反而似乎不急着动手,问道,语气颤抖,似乎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阿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索性继续沉默,只提神戒备着。 “你见过那猴子?他在什么地方?”黑衣人却又问道,头顶那颗火红珠子越转越快,带动着周围的风也发出滋滋般尖利的声音,预示着他心情的紧张和兴奋。 “不告诉你!”阿诚冷冷道。 “嘿嘿,你不告诉我也无妨,我照样能知道!”黑衣人却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来虽然觉得你奇怪,却还是没想到你竟然跟那猴子有些渊源,想来这招乾坤一击也是他教给你的了?只可惜你这一招乾坤一击的威力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又怎么奈何得了我!” “可笑,诗文可不是像你这么念的!”阿诚却哈哈笑道,顾左右而言它。 黑衣人被阿诚取笑,脸色微变:“不知死活!不跟你废话了,只要擒着了你,便能知道那猴子的下落,我也终于可以交差了!” “行不行,先试试吧!”阿诚却一声大喝,突然消失在了原地,转眼间便又冲到了黑衣人跟前,手中草雉剑当头砍下。 只是又听叮的一声,草雉剑又被那颗火红珠子给拦住! 阿诚却马上又一闪,便已然到了黑衣人的身后,然后朝着黑衣人的肩头砍去,速度之快,像是出了分身一样,在常人看来也几乎是两个人同时砍向黑衣人的头顶和肩头。 可是黑衣人那颗火红珠子也快得异常,叮叮两下就挡下了草雉剑两击。 之后,又是一阵叮叮声不绝于耳,阿诚如道虚影一般忽左忽右出现在黑衣人身边,草雉剑也忽上忽下砍向黑衣人身上各个地方,可惜黑衣人那颗火红珠子的速度竟然丝毫不逊于阿诚,一一把草雉剑给挡了回去,明明只是一颗小小的珠子,却几乎在黑衣人身周树起了无敌防御,而那黑衣人也是一动不动,自在得很。 阿诚越打越是心惊,最后又是一声大吼,竟然对着黑衣人使出了群攻用的霹雳流星这一招,不过对象却只集中于黑衣人一个,因此他的速度也陡然加快了不知道多少倍,整个人也突然变成了三头六臂一般,无数把草雉剑齐齐向着黑衣人砍去。 只听叮的一声长鸣,却是草雉剑和火红珠子无数次碰撞所致,而阿诚终于凭着这一招霹雳流星让黑衣人不得已向左边跨出了半步,躲了一下草雉剑。 黑衣人笑道:“不错,没想到连霹雳流星也学了,竟然能逼退我半步,我……” 黑衣人虽然话里像是夸赞阿诚,语气却洋洋自得,甚是自傲,可惜他刚说了半句却突然停在了那里,只因为阿诚在打完一招霹雳流星后却突然扭头就走,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等黑衣人反应过来抬头一看,阿诚已经远在了几里外,只剩下一个黑点。 “想逃?!去!”黑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说了声去,那颗火红珠子却马上拖曳起一条火红色的尾巴,流星一般朝着阿诚遁离的方向追去,而黑衣人则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但他速度看去虽然不快,但在一闪一闪间,比起珠子竟然也没慢上多少。 阿诚是在见自己连使出了乾坤一击和霹雳流星都没能奈何得了对方时便起了去意,不敢再恋战,毕竟这乾坤一击和霹雳流星已经是他最厉害的杀招,却都无功而返,包括他上次也对黑衣人使过二昧离火,却也被他的火红珠子收了去,黑衣人的那颗火红珠子也实在厉害,阿诚奈何不了那火红珠子,也便着实无法将黑衣人怎样,便只有逃跑一途。 不过刚开始阿诚还仗着出其不意,全力施展天速变,瞬间便抛开了黑衣人,只是不过片刻,黑衣人那颗珠子便追了上来,而且越追越近,想来那珠子的速度比起阿诚还要快上几分,而那黑衣人则紧紧跟在珠子后面,一双深邃眼中尽是自信光芒。 正在阿诚叫苦时,火红珠子便已呼啸着袭道,击向阿诚背后,阿诚转身刚想抬起草雉剑挡一下,一片红色充盈他的双眼,让他难以看清火红珠子的轨迹,连他元神外视也是无用,只觉一片混沌。 “完了!”阿诚默道,只等那颗飞速而来的火红珠子给他致命一击。 然而正在这时,他的右手却自动地快速抬至平胸,那火红珠子几乎在同时撞在了他的右手腕上,只听扑的一声,阿诚只感觉右手腕传来一阵酸麻,却并没怎么疼痛,而火红珠子一击之后马上就退了回去,停在恰巧赶到的黑衣人头顶,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火红珠子一走,阿诚眼前一清,赶紧看向自己的手腕,心想自己的手受了珠子这么一撞,只感觉一阵酸麻,是不是都被废了,已不知道疼痛?而在这时,那疯子龙却从他的手腕里钻了出来,仆在他手上一阵乱跳乱摇,嘴里不住哀号:“痛死了,痛死了,痛死你家龙大爷了!” 却原来眼看着阿诚就要被火红珠子撞到,也无法抵挡,疯子龙便主动吊起了阿诚右手帮他挡了一下,他化成的龙灵护腕也结结实实受了火红珠子一击,如今他与龙灵护腕炼成一体,已不是虚幻,成了实质,因此受了火红珠子这么猛烈一击也是痛得扯心裂骨,尖叫不已,而阿诚却因为受到龙灵护腕的保护,手腕处也只感到一阵酸麻,并未真正受伤。 阿诚明白过来,忙道:“多谢前辈了。” “小子,只能一次,多一次我铁定要散架的!”疯子龙嚷道:“你这两天叫我不要出来,免得吓着别人,没想我闷了两天出来竟然遇到了这种事情,真是晦气!” 阿诚却叹了口气:“这怕更晦气的还在后头呢,这次大祸临头,那颗珠子实在厉害,只怕我们逃都逃不了了。” 黑衣人慢悠悠地走了上来,却盯着阿诚手腕上的疯子龙:“你是谁?” 疯子龙却横了黑衣人一眼,大大咧咧道:“你又是谁,竟然不认得你疯子爷爷?” “疯子……,疯子龙?你是敖弃?”黑衣人双眼瞳孔紧缩。 “不错,我就是你家敖弃大爷!”疯子龙说道,不忘占点便宜。 黑衣人却眯起了双眼,细看了疯子龙半天,又看了看阿诚:“疯子龙?龙灵甲!你竟然附在了龙灵甲上面,怪不得,怪不得,我就纳闷你是实体又怎么能寄身在他的身上,原来他还穿着龙灵甲,而这龙灵甲又是你肉身所制,正好可供你灵魂寄宿,重新炼成一体。” “不对!”黑衣人说了一半却突然叫道,面带惊异,指着阿诚:“我看这龙灵甲也跟你的身体融合成了一体,你到底是谁?为何能融合龙灵甲?!难道你也是妖怪?!” 阿诚呸了一声:“你才是妖怪!阴不阴,阳不阳的家伙!” “哼哼,好吧,等我制住你了,看你还怎么嘴硬!”黑衣人冷笑两声,一声去便又呼使头上的火红珠子砸向阿诚。 阿诚赶忙一闪,第二重天速变运至极至,向左边蹿去,奈何那火红珠子也快速转头追了上来,眼看阿诚无法再避,他的右手又抬起挡了一下,那颗火红珠子撞了一下后又连撞了两下,才终于势颓,被黑衣人收了回去。 疯子龙从阿诚手腕上现出来,摇头晃脑,看去却又鼻青脸肿,有气无力叫道:“吃不消了啊,小子,再这样下去我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前辈,不用了。”阿诚说了声,从戒指里拿出了铁桦木棍子,只是他心中对于这棍子能不能挡住对方的珠子却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疯子龙看了阿诚的棍子一眼,叹道:“不行的,小子,你这棍子怎么能挡得住……” 阿诚苦笑:“那也没有办法,只能试一……” 他刚说了一半,对面黑衣人便又驱使火红珠子打了过来,阿诚面上神经一跳,赶紧把棍子变化成一颗大树,挡在了身前,然后借着大树掩护,快速向后退去。 只听扑的一声,火红珠子却毫不受阻地一下就穿过了棍子所变的大树,又快速向阿诚追来! 眼看火红珠子就要撞到阿诚,阿诚眼前已尽是红色,而他也几乎想要闭上双眼,等待珠子致命一击时,他身前忽然一暗,一个人影挡在了他的前面,喝了声住,那颗红色珠子竟然在离他几米外停了下来,微微地颤抖着,又不停地转动着,似乎被一股无形之力锁住了一般,正不停地挣扎! 阿诚不可置信地上前几步,等走到黑影前面,看清楚他的面容时,却不由惊叫出声:“宫鸣真人!” 这帮他挡住了火红珠子的人竟然是看去一直对阿诚心怀不善,不怀好意的宫鸣道士,只是此时宫鸣一张黑脸竟然涨成了紫色,正全力的阻挡着那颗火红珠子,看着那颗火红珠子时一双本来刺骨寒冷的双眼此时看去竟比那颗珠子还要火热。 那边的黑衣人忽见有人拦住了他的珠子,马上就追了上来,待看清宫鸣时,也惊叫出声:“宫鸣!” 宫鸣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却仍盯着前面的火红珠子,看也不看黑衣人。 黑衣人一觉不对,想要收回珠子,却发现珠子竟然停在原地,轻轻地颤着,不停地转着,就是回不了他身边,他顿时更是惊讶万分:“宫鸣,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抢我的法宝?!” “这定海珠本来就是我的!” 宫鸣却咬牙切齿地从嘴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第二十七章 约定 阿诚带着朝香诸人钓了半天鱼正准备回家,却在路上遇到一个黑衣人阻拦,黑衣人来历神秘也来意不善,一言不合便和阿诚动起手来,而阿诚虽然修为大进,奈何黑衣人一颗火红珠子着实了得,可攻可守,阿诚竟伤不了他分毫,只好远遁,然而黑衣人的火红珠子速度更是让人吃惊,竟逼得阿诚无法逃遁,眼看阿诚只能束手就擒,半路却跳出一个宫鸣道士来,帮着阿诚拦住了那颗火红珠子。 不过听宫鸣道士说来,似乎那颗火红珠子竟然是他的法宝,而非黑衣人所有,而他突然出手,本意也似乎并非是相帮阿诚,而是要夺回珠子。 那黑衣人听得宫鸣这么一说,脸色大变,叫道:“宫鸣,这定海珠与你早就尘缘已了,也早成我晋身之凭借,哪还能称做是你的!” “是我的就是我的!你们这群卑鄙的小人!”宫鸣却哼哼道,眼睛依旧只盯着前面的火红珠子,表情却是从没有过的激动和狂热,加上他那听去有些蛮横无理的话语,倒有点像小孩在争抢心爱的东西一般,全然不复以前阿诚所见那种冷然样子。 黑衣人也激动起来,尖声道:“宫鸣,难道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以前的心结吗,现在又是什么时候,你竟然如此胡搅蛮缠,难道忘了自己的职责了吗,耽误了我的事情,我看你到时候如何向天庭交代?!” 若换做是凡人,黑衣人真要怀疑宫鸣今天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会这么失态地跳出来抢夺这定海珠,他也本想这么一说,宫鸣也定能醒转过来,谁料宫鸣竟是豪不所动,也不回他的话,反而转头看了看后面呆立的阿诚:“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趁现在动手?你想让我陪着你下地狱吗?” 阿诚在看清帮他挡下火红珠子的竟是宫鸣真人后,完全傻在了那里,一时难猜宫鸣为何突然反过来要帮他,虽然他不认得黑衣人,但他甚至曾猜测过这黑衣人就是宫鸣假扮,因为听黑衣人说来,似乎他就是学校里的人,而学校里对阿诚这么不善的人也就寥寥几个,宫鸣却是其中最有可能这么做的。 又听宫鸣和黑衣人的对话,似乎两人竟是熟识,也有过旧时恩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诚又难猜宫鸣究竟是帮自己而来还是抢夺火红珠子而来,而且似乎后一种更有可能,阿诚甚至恶意地猜想,宫鸣整天拉着一张苦瓜脸,似乎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几百文钱,最大的原因只怕就是因为黑衣人抢了他这颗火红珠子。 经宫鸣一声厉喝,阿诚却终于回过神来,不过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他也怕宫鸣只是利用一下他而已,到时候等黑衣人一去,宫鸣又反过来对付他,那他岂不是更无路可走? 只是犹豫归犹豫,最终还是冲动压过了理智,阿诚遭黑衣人两次为难,心中早是怨气冲天,终于大喝一声,提起草雉剑,越过宫鸣和火红珠子,冲向了黑衣人,当头就是一招乾坤一击。 黑衣人见阿诚突然掉转了头杀了过来,却因没有火红珠子护持,再不敢托大,赶忙向着一旁躲闪开去。 可是他刚想移动,却发现自己全身似被锁住了一般,竟然动弹不得,只因为这乾坤一击霸道快捷无比,卷起的劲风竟然把他吸在原地,任他修为深厚,也是毫无办法移动,眼看躲避无望,他只得尽力抬起胳膊,挡在了身前。 只听哧的一声,又跟着一声惨嚎,阿诚一剑便销掉了黑衣人一只胳膊,黑衣人右手小臂齐肘而断,鲜血四溅! 砍了黑衣人一只胳膊,阿诚心中怨恨稍除,且先跳了开去。黑衣人一声惨叫后,捏住自己断臂,对着宫鸣嘶声尖叫道:“宫鸣,你难道真想助纣为孽吗,你不知道这小子跟那猴子有很大的瓜葛,不但学了猴子的本领,还戴着猴子的龙灵甲?” 听黑衣人揭露向宫鸣揭露自己的秘密,阿诚不免有些忐忑地看向宫鸣,心中又起逃跑的念头,然而那宫鸣依旧是浑然不以为意:“哼,这些不用你来跟我说,你难道忘了,助纣为孽不就是我的老本行吗?阿诚,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还心存不忍?快杀了他!否则我俩都别想能活下去!” 阿诚和黑衣人都是一愣,随后黑衣人却突地拔地而起,远遁而去,想是要逃跑! “快追!杀了他!”宫鸣恨恨然看了看黑衣人逃走的方向道,又低头专心对付起前面的火红珠子来,一张黑脸也越来越紫。 阿诚看了一眼宫鸣,又看了看逃得快没影的黑衣人,最后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拿出一颗回力丸吃了下去。 回力丸下肚,阿诚顿觉全身一阵火热,体内真元澎湃无比,虽然回力丸依旧是先前也吃过的回力丸,但随着他的修为大增,这回力丸的药效也是大增,他感觉全身一阵膨胀,各处经脉都似乎要被撑裂开来。阿诚热血上脑,一声长啸,化成一道光,追向黑衣人,速度比起以前施展天速变时也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因此虽然黑衣人已逃了好几秒钟,阿诚还是很快就追上了他,黑衣人疾逃之时,也不忘时时转头,但见阿诚如闪电一般追上来,脸色更是惨然,最后见在阿诚如此速度之下,他也实在没什么机会逃跑,索性停了下来,等阿诚追到他跟前,便开口问道:“你想干什么?” “杀你!”阿诚面无表情道,说着便一剑刺向黑衣人。 黑衣人赶忙躲闪开去:“放肆,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也不在乎!既然你一而再地找我麻烦,不肯放过我,我也没有饶你的理由,还是死了心吧!”阿诚一跃而起,以剑代棍,乾坤一击。 黑衣人无法躲闪,只得抬起左手来挡,却又被阿诚一剑齐腕削下,黑衣人又是一声惨叫,丧胆转头而逃。 阿诚急速跟上,挽起漫天棍花,竟是一招霹雳流星! 在黑衣人身上砍了无数剑之后,最后终于一剑刺进了黑衣人心口处,黑衣人一阵惨叫一阵乱舞之后唔的一声停了下来,看了看胸口的草雉剑,又抬头看了看阿诚,惨笑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等我下地狱再来找吧,现在还早着呢!”阿诚毅然决然一抖草雉剑,搅碎了黑衣人的心脏,又快速地拔了出来,跳到几米开外。 黑衣人扑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缓缓闭上了双眼,身子却凌空而立,不见坠落,阿诚也耐心等待着黑衣人元神出现,蓄势待击,本来他可以直接毁掉黑衣人元神,彻底杀死黑衣人,但是他一招霹雳流星下来,砍遍黑衣人全身,最后一剑又刺中黑衣人心脏,却是没能发现黑衣人元神所在。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黑衣人的元神却半天没有钻出他的身体,以致阿诚要怀疑其实黑衣人修为实在弱得很,连元神都未修成。不过接着却出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黑衣人的身体竟然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其间那面貌和样子也变幻不定,本来是瘦削的样子,却一会变成红脸胖子,一会又变成一个白眉老头,甚至还变成一个尼姑装束的女子,像幻灯片一般,而其中一个样子却让阿诚惊叫出声,因为那个样子竟然分明是那学校学督之一明灯和尚的样子。 “明灯?!”阿诚惊讶万分,恍如做梦。 而就在此时,黑衣人已经变成了虚影一般的身子突然碎裂,像破碎的镜子一般四散而去,销形匿迹,再无任何生息可寻。 阿诚却如醍醐灌顶,终于明白过来这黑衣人正是明灯和尚所扮,联想当初他在迷雾森林遇到青离那朋友杨角,差点被杨角顶死,却又被杨角莫名其妙放过,也终于引来了明灯和尚对他的怀疑,没过多久便遇到了黑衣人,想来是明灯好奇之下查探而来,却被老火从中作梗,无功而返。 而这次又遇到黑衣人,黑衣人却说与阿诚见面没过多久,显然就是指阿诚刚在龙界南海龙宫前见过他,无奈阿诚虽然并不怎么信任明灯和尚,但见他平常慈眉善目,和和气气,也实在是难把他跟黑衣人联系在一起,倒真应了阿诚当时跟敖离所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诚心中诸般滋味一齐涌上心头,酸甜苦辣难自辨,也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说来遇到这黑衣人时,他是猜遍了学校里的各个老师,而这明灯绝对是排在最后面的,偏偏没料到平常慈眉善目的明灯会变成如此阴狠人物,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而他本来最先猜测与黑衣人气质相差仿佛的宫鸣却竟然反过来帮了他,真当是世事难预料,俗念障人眼,联想到学校,他现在更难相信那些老师究竟有几个是表里如一,比如那赤脚,学校的校长,表面上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说不定也是个狠辣阴险的人物吧。 就在阿诚胡思乱想间,他眼前突然一亮,那颗火红珠子竟然追了上来,阿诚大惊之下正想闪躲,火红珠子便已掠身而过,停在了刚才明灯身形消散前所站的地方,滴溜溜地转着。 “快,抓住那定海珠!”那宫鸣也快速地追了上来,嘴里却对阿诚大叫道。 阿诚啊了一声,不明所以,也迟迟没动。 而等宫鸣追到,正要抓向火红珠子,那火红珠子却闪了一下,接着便消失了,像盏灯突然灭了一样,宫鸣也刚好抓了个空。 “哎,让它跑了,真是他吗的!” 宫鸣没抓到珠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无比懊恼地跺了跺脚,竟然破口大骂。 “你……”突然,他却转过身,冷冷地盯着阿诚,一步一步走近阿诚,面色不善,眼神阴冷,似乎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宫鸣。 阿诚见宫鸣突然逼近自己,吓了一跳,心想完了完了,这宫鸣道士果然也不是什么善人,现在终于要来对付自己了,早知道就该由着他和明灯两个争去,自己早该逃走才是。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抓住定海珠,却让它白白跑掉?!” 宫鸣却突然叫道。 阿诚愕然,随后尴尬无比,不过还没等他解释,宫鸣、却又摆了摆手走了回去:“算了,也不怪你,我自己都不行,你又怎么可能抓得住他。” 阿诚放松了紧捏着草雉剑的手,暗松了口气。 宫鸣却又转过头问道:“明灯呢?杀了吗?” “刚才那个人真的是明灯上人吗?” 阿诚虽然早有所料,但见宫鸣确定地说了出来,还是忍不住惊奇。 宫鸣哼了一声:“不是他还会有谁!” 阿诚便把刚才的经过跟宫鸣说了一下,却又提出自己的疑问,问宫鸣为什么不见明灯的元神。 “哼!”宫鸣却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便甩了甩袖子,竟是飘身离去。 阿诚见宫鸣二话不说就要离去,赶紧叫了声:“宫鸣老师,谢谢刚才相救!” 宫鸣突然止住,回头冷冷地看了阿诚一眼:“我可没想救你,我只不过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明灯也是你杀的,无我无关!” 听到宫鸣突然要撇清关系,竟是不想一起承担,阿诚心中发苦,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强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了。” 宫鸣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诚,脸色也和缓了许多,突然他又扭头就走,却抛下一句话:“前路艰难,你好自为之……” 话刚说完,宫鸣便已消失在天际。 阿诚沉思良久,朝着宫鸣离去的方向鞠了一躬。疯子龙却龇牙咧嘴的钻出阿诚手腕,喃道:“莫名其妙的家伙!” 呆立了许久,直到疯子龙催促,阿诚才降回到水库边上----原来遇到黑衣人也就是明灯的地方,把朝香他们悉数放了出来。这次他把朝香他们拉进戒指,却是把戒指彻底关了起来,朝香一众也对外面发生的事情豪不知晓,当他们出来时,却发现黑衣人不知去向,阿诚却平安无事,不由都是惊喜万分,七嘴八舌问起事情经过来。 阿诚不想大家太过担心,便说与黑衣人之间有些误会,才致黑衣人找了上来,如今经过解释,误会消除,黑衣人也终于罢手离开,大家是听得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多问,尤其老练如老流,觉得阿诚根本是在撒谎,不过他也明白阿诚的难处,也是没有多言。 事情总算有惊无险,大家虽被吓了一跳,但见阿诚没什么反常,也没什么受伤和不对的地方,再加小小流和小双几个开心果一闹,便把刚才的事抛到了脑后,一路又是有说有笑,回了阿诚家,然后七手八脚修理起那些鱼儿来,最后由朝香掌勺,烧出了一顿全鱼大餐,大伙儿也饕餮了一番,阿诚也偷拿了阿诚老爸一坛藏了十年之酒的高粱烧,喝得戒指里的青离和老流眉开眼笑,几乎忘了自己是谁,还连叹这酒连仙酒都比不上,并建议在阿诚家多呆段时间,直到把阿诚老爸珍藏的那些酒喝光再走。 阿诚为免老爸藏的那些酒真被老流几个祸害,第二天便告别了爸妈,带着大家离开。 相比阿诚急匆匆地要离开,朝香几个包括阿薇和敖离都有些不舍,连戒指里的老流和青离也大嚷着反正没事,为什么要这么早离开,尤其朝香、亚香和申秀苑,离开时都是不高兴地很,显得很是失落,她们知道离开阿诚老家后不久,便也很快就要和阿诚分别,一想到这,她们也不由有些黯然。 不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她们也知道如今她们和阿诚已经不能算是同个世界的人,有些东西也不能强求,再看阿诚偶尔露出的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们也觉得不应该太过碍着阿诚的事,毕竟阿诚的世界远比她们的要大,有些事情就算不了解,也应该理解。 坐车到了省城,便是要分开之时,阿诚与朝香、亚香以及申秀苑道别,朝香红着脸扭捏不安,亚香则低着头又生起了闷气,阿诚也一时苦笑无言,最后还是申秀苑看了看阿诚,有些不安似的问道:“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申秀苑问着阿诚的同时,朝香和亚香也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阿诚,眼里带着一丝希望,希望阿诚能够肯定的回答。 阿诚却沉默,半天没有回话,朝香三人也黯然低头。 “会的,你们多保重,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等到夏天了,我带你们到我老家摘水果。” 许久,阿诚长吸一口气,笃定道,原先脸上的犹豫也已消失不见,虽然还显得有些无奈,笑容却又灿烂。 “嗯!”朝香三人欣喜地抬头。 “你也保重。”朝香和申秀苑又同时加了一句。 亚香噘起嘴,横了阿诚一眼:“你可要好好的,我们的账还没算清楚呢,现在就暂时饶了你,以后再到你家了跟你算!” 阿诚点了点头,笑道:“好的,好的。” “你也要常来日本看我们啊,如果到时候你又失踪的话,说不定我们又会直接找去你家呢!”亚香突然也笑道。 告别朝香三个后,阿诚心中却有些苦涩,也有些自责:“自己一而再而三的不忍拒绝,到底是对还是错?是真的心太软还是不负责任?” 第二十八章 诡异 告别朝香她们后,阿诚便和阿薇以及敖离回到了移界。 刚回到移界,阿诚还有些忐忑,甚至猜想会不会自己一出现在界台,界台上便围满了无数来抓捕他的人,毕竟他可是杀死了学校的学督,他也难以预料学校在知道明灯身亡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不过当阿诚回到移界,他却发现学校依旧平静如初,至少表面上是如此,而当他和阿薇以及敖离到了缥缈峰上,也发现老火他们包括老君都不见一个影子,大家都有些奇怪老火他们又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会没一个人留在缥缈峰上,阿诚却终于想起明灯说过的话,老火他们应该是去天界了。 阿诚现在几乎完全相信了明灯当初说的话,换在以往,老火他们这次也应该会有人出现来救他,他知道,虽然老火他们表面上并不怎么在意,他也没能看出来,但似乎不管他走到哪里,老火他们总能知道他的行踪,知道他的情况,而这一次,老火他们迟迟没出现,就算不是去天界,也只怕真是去了一个不可能马上就回来的地方。 不过阿诚自然不可能怪老火他们,毕竟老火他们给阿诚做的已经够多,阿诚对于他们的态度也由本来的将信将疑变成了感恩,对于他来说,虽然曾经他对所谓的师徒关系并不怎么认可,甚至有些不以为然,而如今在他心中,老火几个已经真正成为了他的师父,也如真正的亲人一般。 老火他们不在,阿诚也不可能到处去找他们,倒正好可以过几天清静轻松的日子。不过所谓的清静轻松也只是说阿诚不用再受老火他们唠叨和折磨罢了,阿诚自己却是依然不敢放松。虽然老火他们不在,他也依旧每天早早地就起床,上山下山锻炼体力,没有老土给他下艮土咒,增加他的负重,他又不能给自己下,便用了最原始的办法,从山顶上找了块两三千斤的石头,托在头顶上,一蹦一蹦地上下台阶。 如今他修得元神,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神识上的修为都有大进,抗起几千斤的石头也如儿戏一般,有的时候他也自嘲,假如到时候真在这里混不下去了,回到凡界当个举重运动员也是好的。 阿诚虽然因为杀了明灯的事一直有些忐忑不安,但也知道不能一走了之,毕竟现在看来应该还没暴露,就算老火他们不在,他也得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否则假如他一下心虚,忍不住逃离移界,只怕这事终究要怀疑到他的头上。不过说归说,做归做,换做是任何人,比如刚刚杀了个单位的上司,还能装做若无其事地去上班,也实在是有些难为,好在阿诚向来善于扯谎,又加这几个月的离奇经历,心理素质勉强也是不错,依旧是该干嘛就干嘛,并没表现出战战兢兢,疑神疑鬼的样子,只差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有些变态和冷血。 阿薇和敖离起得也挺早,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包括阿诚,一日三餐早已是可有可无,又加缥缈峰上只种了几颗青菜之类,没什么可做,因此她们两个起来后,也没做早饭,敖离先是跟着阿薇练了会剑法,又相互间切磋了些水系方面的术法,便去了山后的温泉泡了个澡,之后又和阿薇到了临风亭,等着看日出。 没过一会,他们就发现了像只猴子一般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的阿诚,阿薇是习以为常,敖离却按耐不住好奇,问了一下阿薇后,便沿着山路追了下去,却正好在半山腰碰到了阿诚,于是便跟阿诚聊起话来。敖离本来想拉着阿薇一起去,阿薇却是摇了摇头没有答应,还是留在了临风亭上,不过随着敖离下山,她的注意力也不自觉地转向了山路上如蚂蚁一般的阿诚和阿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也不自觉地猜着他们在说些什么,竟是看得入了神,连太阳出来了也没注意到。 敖离找到阿诚后,便问起阿诚为什么要这么奇怪地抬着块石头在山路上蹦蹦跳跳,等阿诚如实回答后,便又问起其它问题来,似乎对她来说,什么都是新鲜无比,一路上也是唧唧喳喳地问个不停,好在阿诚举着块石头还算轻松,倒也能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而且在敖离前,他的耐心也是很好,绝不会感到不耐烦,虽然他对移界的认识也不多,还是尽着自己所知把移界的情况一一跟敖离说来。 到了后来,敖离也大概了解了学校的情况,便也在山路旁找了块石头举到了头上,学着阿诚的样子蹦蹦跳跳上山下山,似乎有一直陪着阿诚的意思。虽然她举的石头跟阿诚那块不能比,但一个女孩子举着块几百来斤的石头一跳一跳地跑在山路上,看去却实在有些滑稽,刚开始阿诚也几乎笑岔了气,差点被头顶那块石头生生压扁。就连山上临风亭中的阿薇,看到敖离的样子,也先是一愣,接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这一笑,迎着朝阳,如花绽放。 敖离却浑然不以为意,也完全不因阿诚的笑而感到难堪或者羞涩,依是举着快石头紧紧跟在阿诚后面,倒像是阿诚的尾巴一般,她一路嘻嘻哈哈,甚至不顾上气不接下气的,还给阿诚和自己喊起一二一的号子来,那银铃般的喊声和笑声给整座青山增添了无限色彩。 正当阿诚和敖离再次上山时,敖离正喊得开心,却突然停住,用带着些慌张的语气道:“阿诚,快看,有个奇怪的东西追上来了!” 阿诚心中一凛,赶紧看向后面,只见后面一个脑门上贴着张黄纸的家伙正一蹦一跳朝着他们追来,看去真像电视里的那种僵尸。 不过看清以后,阿诚却反而轻松下来,因为那个‘僵尸’正是背身而走的照失和尚,以前他也在这路上遇到照失过一次,却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阿诚笑了笑道:“没事……” 照失也终于蹦蹦跳跳追进阿诚和敖离,打招呼道:“你们好!” “鬼啊!”敖离正细听阿诚的反应,没料到后面追来的奇怪的东西居然还会说话,心中紧绷的弦却突然断开,终于忍不住心中的那丝恐惧,叫了一声,双手却举起头顶的石头,猛得砸向照失和尚。 “哎呀,不要!” 照失和尚有好阵子没见阿诚,心中正有些激动,又见阿诚后边还跟了个陌生女子,也是有些疑惑,谁料想自己刚刚靠近,打了声招呼,陌生女子竟然朝他扔出了手上的石头,他一下没有防备,竟正好被石头砸了正中,于是惨叫一声,便裹着石头滚下了山去。 “不好!”阿诚见状,赶紧丢掉自己顶着的石头,朝着照失追了上去。敖离这块石头虽然比不上他的,但至少也有好几百斤重,又加敖离骇极出手,必尽全力,这一掷的力量实在惊人,照失又刚好没有防及,也不知道会被砸成什么样子,单就这一路滚下山,只怕也够他受的。 敖离见阿诚匆忙追下去的样子,终于感觉不对,赶紧也跟了上去,两人直追过好几十米,阿诚倏地一下降在不停滚落的照失前面,嘿的一声在山路上树起了一道厚厚的沙墙。 只停扑的一声,转眼间照失便裹着石头一起撞在了沙墙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幸亏阿诚特意让沙墙松软,照失这一撞上,也有了点缓冲的余地,若是其它坚硬的东西,照失只怕不被石头砸死,也要自己撞死。 阿诚散掉沙墙,照失也终于露了出来,手里却还抱着那块巨石,双目紧闭,不知生死,光光的脑门也肿了了高高的一块,比起寿星还要夸张。 敖离赶到,等看清了被她石头砸中的竟然是个和尚,也终于知道自己惹了祸事,急得带着哭腔道:“怎么办?” 她从小可是个乖乖孩,几乎从来没有惹过祸,没想到刚跟着阿诚到移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在有些害怕的同时,她也感觉非常的对不起阿诚。 阿诚先是也紧张不已,等探了下照失的鼻息和脉搏,却是松了口气,安慰道:“没事,别怕,他只是晕了过去。” 阿诚稍微给照失顺了顺气,便背着照失上了山,把他放到自己的床上,不过半个小时,照失也终于醒了过来。也幸好照失习的是金系术法,又专注炼体,把身体练得强韧异常,这次受了石头一砸,也只不过是受了点轻伤和震荡,并没什么大碍。 一直苦着脸的敖离在见照失醒来后终于喜笑颜开,激动地给照失端来了碗阿薇刚熬的参汤,这也是阿诚的主意,用的是东海龙王敖广给敖离的一支千年人参,算是讨好照失,以免多生仇怨。 不过照失一见敖离,却是迟迟不敢接,他对敖离是心有余悸,心中怎么也想不清楚这个看去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要知当时他见敖离掷出石头,还是用了些手段,捏了个不动明王印,又在双手加持了金元之力,想把石头硬接住,却没料敖离这一掷力量惊人,竟把他整个人都撞了出去。 不过在阿诚把误会解释了一下,又得知参汤是阿薇亲手熬时,照失先是一阵尴尬,接着便立刻接过瓷碗,几口就把参汤给喝了个干净,最后咂咂嘴回味良久,也抱着瓷碗不肯放,似乎想把它带回去。 见照失没事,憨劲依旧,阿诚也彻底放了心,夺下了照失手里的碗,拉着照失说去外面玩。 一听阿诚和照失要去玩,敖离也是眼睛一亮,拉着阿薇硬要跟着一起去,阿诚却也没怎么反对,只问了问阿薇的意思,阿薇却是不置可否,但也没有明着拒绝,任由敖离拉着她。 照失则疑惑地问阿诚去什么地方玩,要说这学校其实实在有些无趣得很,而且从上到下,从老师到学生,都是忙着修炼和除妖,很少会去想玩的事情。 当阿诚告诉他说去万果园时,照失却有些惊讶,他觉得上次不是跟阿诚已经去过万果园,本来连照失也以为万果园是个怎样美妙的地方,里面尽是奇花异果,结果到了万果园却发现所谓的万果园里只有几颗桃树,而桃树上也只长了几颗青青的野桃子,连他都失望不已,而听阿诚说又要去万果园,他也实在有些不明白。 阿诚自然有他的打算,不过嘴上却说道:“去看看喽,反正又没其它事,说不定那些桃子现在已经成熟了呢,你可没尝过那桃子的味道吧,上次老火和老土给了我两个,味道可真不错呢。” 阿诚跟个地狱里引人堕落的小恶魔一般,极尽蛊惑之能事,想说服照失跟他一起去。照失听他一说,想起今年开学那天大殿里那些老师拿着桃子大嚼的情形,尤其他的老师朗空和尚狼吞虎咽的样子,竟是忍不住咕隆一声吞了口口水,那声音之大,阿诚他们也听得一清二楚,照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也是一阵尴尬,红着脸连念阿弥陀佛,心中却暗叫罪过。 阿诚又笑道:“走吧,你该不会是不想跟我们一起玩吧?” 听阿诚竟然拿出了这样的大杀器,照失慌忙偷瞧了阿薇一眼,又赶紧摇了摇头,最后终于应了下来,跟着阿诚他们一起去万果园。 四人绕过浩淼峰上的大红灯笼楼,终于来到了山后的万果园,然而让人失望的是,万果园似乎千年不变,依旧是那么几颗桃树,树上也依旧是那么几颗青青的小桃子。 不过相比于上次,阿诚这次却并没表现出多大的失望,甚至于连多看一眼桃树的兴趣也没有,而是抬起头竖起耳朵,警惕似的听了一阵,然后来到了万果园一边,站在那块刻有禁地两个大字的石头前。 是的,阿诚这次来万果园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嘴上虽说是要来看看万果园里的桃子熟了没,其实却是想再次到这个所谓的禁地来看一看。 上次他和照失来到万果园,当好奇之下走进这进抵后,却听到了敲鼓似的声音,那声音一下一下响在他的心头,有着一种莫名的诱惑和鼓动,也让他更是不顾危险和赤脚校长的阻止,想要往里走去,而直到现在,他似乎还能清晰记起那种声音,那声音也紧紧萦绕他的心头,似乎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散。 只是后来却因为赤脚校长的阻止,他还是没能真正进入禁地一探究竟,这事也成了他心中未了的遗憾。而如今再次想起,他却怀疑这禁地里是不是也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他甚至觉得里面很有可能藏有龙灵甲除了他手上的护腕外的一部分甚至其它所有部分,因为当时他听到鼓声时他曾问过照失,而照失却是说没有听到,他现在想来,那鼓声像似敲在他的心头,与他的灵魂起了共鸣一般,因此很有可能其实是因为他身体里有猴子元神在,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前段时间,他一直跑动跑西,忙个不停,也没多少心思管这事,而如今再次想起,却也再难放下,而且他觉得刚好明灯已死,绝对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宫鸣已然知道了他的秘密,却显然并非他的敌人,而赤脚,上次他阻止阿诚进入禁地时虽然有些严肃,但也并没怎么为难和处罚阿诚,阿诚想这次就算再被他发现,也应该不会有的的事情,因此他觉得现在正好是个好机会,偷偷进入这个所谓的禁地,看一看究竟。 而他力邀照失一起来,也是想把照失做个挡箭牌,毕竟照失的敦厚在学校都是闻名,谁也不会去想他来万果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敖离要跟着一起来,阿诚没有反对也是如此,敖离是东海龙王敖广的女儿,学校怎么说也要给几分面子,或许说挡箭牌有些不合适,但至少到时候出了事情,就算不要照失和敖离跟他一起承担责任,他也多些回转和辩解的余地。 当阿诚再次小心翼翼地绕过刻有禁地二字的石碑,走上那条小路时,敖离也好奇地拉着阿薇跟了上来。阿诚却叫她们回去,让她们在外面等自己,连照失也劝说阿诚不要进去却无用后,犹豫了一下也想进来时,却也被阿诚拦了回去,这次毕竟跟上次不一样,阿诚并不想他们跟他承担一样的责任,而且这禁地里也不知道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东西,阿诚觉得还是自己一个人进去更妥当一些,如果有危险,他也多一分逃跑的机会。 敖离三人见阿诚说得严肃,便也不敢坚持,只得站在石碑旁忐忑地看着阿诚往里走。 阿诚一跨过石碑,刚走了几步,那鼓声又突然敲了起来,‘通,通通!’三声鼓声似敲在阿诚心头一般,纵使阿诚有所准备,还是不免吓了一跳,这次特也依然站住,回头问了问敖离他们,问他们有没有听到敲鼓一样的声音,敖离几个则是摇了摇头,不知道阿诚在说什么,疑惑万分。 阿诚强压鼓声带给他的紧张和引起的激动,一步一步往里走去,而当他越往里走,那鼓声也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快,那鼓声也有一种奇异的诱惑力,带动着阿诚身体里的血液也似乎渐渐沸腾起来,脚下也越走越快,似乎要与那越来越快的鼓声韵律相符一般,到了后来,阿诚几乎是小跑起来。 眼看着阿诚就要转过第一个弯,外面的敖离他们也将看不到他,敖离忍不住心中忐忑,叫道:“阿诚,小心……” 正在这时,天空中却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声音威严沉重,本来激动不已的阿诚也不由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向头上,却发现天上飞来一群人。 这群人中有那赤脚校长,还有老火以及老君六人,在赤脚左边还有一个陌生的中年道士,长得跟却与那吕兜秉有些相像。 而赤脚的右边竟然是那一脸笑意的明灯和尚! 明灯?!阿诚心头一颤,一双本来不知什么时候变得血红的双眼也顿时变回了原样,一双瞳孔也因为惊吓而骤然紧缩。 第二十九章 三姓吕纯阳 也不知该不该说阿诚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第一次进万果园禁地时,在转弯处被赤脚校长给叫住,硬是没能进一步知道转弯后会有什么东西,而这一次,眼看着他又要转过弯,更是来了一大群人,生生把他叫停在当口。 不过此时对阿诚来说,进入禁地被人发现已然是件小事,他甚至并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当发现来的那群人中竟然有那刚刚在前天被他杀死的明灯和尚,阿诚顿时如坠冷窟,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实在想不明白明明当时明灯已经被他杀死,形神俱灭,却又为何还会出现。 明灯和尚站在赤脚的旁边,手捏一串黑色珠子,脸上笑意盈盈,一双眼睛微微眯着看着阿诚,并不显现什么特别的情绪,但在阿诚看来,相比赤脚另一边那个声色俱厉,一脸威严的中年道士,明灯笑里藏刀,实在要厉害百倍,让他更觉恐惧。 该怎么办?阿诚的脑子如超级电脑般以一秒钟亿万次的速度飞速地计算着,只差过热而当场当机,他的脑袋里一片混沌,人也甚至有些恍惚起来。 而在别人看来,阿诚则是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中了定身法一般,一张脸上也尽是茫然,一双眼里也带着一丝不可见的惶急。 刚才对阿诚喝话的正是那长得跟吕兜秉颇有些相像的中年道人,他见阿诚听到他话后却傻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说了些什么,不觉更是生气,大声喝道:“你是何人,还不快退出禁地,难道还要我吕纯阳亲自来请你吗?” 吕纯阳? 听到这个名字,阿诚心头微微一震,也回过神来,他暗中叹了口气,还是先转身慢慢走了出来。 见阿诚终于有了反应,一直停在空中的赤脚他们也降落在了地上,连着在外面等着阿诚的阿薇三人,石碑旁竟是站了十几个人,一时人头济济,显得热闹无比。 不过相比人数,万果园里的气氛却是沉重地很,连着老火和老土他们也是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怪罪阿诚太过莽撞。 等阿诚走出禁地,与赤脚交谈了几句的吕纯阳看向阿诚,眼神却是更冷:“你就是那叫阿诚的学生?” 吕纯阳这么说,显然是从赤脚那里问知了阿诚的情况,知道了阿诚的姓名,不过听他说来,似乎听过阿诚的名字。 阿诚也稍稍有些意外,看了眼吕纯阳,却没回答。他虽然一直没看那明灯,心中一直在计较的却是明灯的事情。 见阿诚竟然三番两次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吕纯阳心中动怒,也不顾老火他们在场,正要斥责,那宫鸣倒是却不知从哪里走了过来,站到阿诚前面:“阿诚同学,为何擅闯万果园禁地?” 此时的宫鸣看去与往常一样,拉着一张苦瓜脸,又因为盯着阿诚,却像似阿诚欠了他许多钱迟迟没还。 见到宫鸣出现,阿诚不由啊了一声,他看了看宫鸣,想从宫鸣的脸上找出些线索来,为什么明灯明明已被他杀了,却还会出现在这里。 阿诚甚至要怀疑其实当时那个黑衣人并非是明灯假扮,只不过是宫鸣在骗他而已或者说宫鸣自己也认错了。想到这里,阿诚心中反而坦然了一些,更巴不得事实就是他猜想的这般,这样的话反倒不用那么多麻烦。 最麻烦的就是当时他自以为杀了明灯,其实明灯只不过是耍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东西,掩迹逃遁而去,那只怕等下当明灯说出他身上的秘密,他也将凶多吉少,百口莫辩。 不过宫鸣却全然不理会阿诚眼中的疑惑,也不知道是不是如当初他所说,想把自己的责任撇个干净,也绝不会承认当初他跟阿诚联手对付明灯的事,他表情依旧,没有一点改变,仍是那么冷冷地问阿诚道:“你怎么不回话,我问你为什么要擅闯禁地?” 见宫鸣完全不理会他的示意,也似乎他与明灯根本没发生过争抢什么定海珠的事情,只专注着责问他闯入禁地的事,阿诚先是愕然,接着却疑惑顿起,他又仔细看了看宫鸣的表情,暗中咬了咬牙,也强自把心中惧怕抛去,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也什么都不承认,先把禁地的事情摆平再说。 阿诚抬起头,一脸茫然地扫了眼前诸人,吞吞吐吐问道:“禁地,什么禁地?” 他一出口,众人一阵哗然,有怒者,如宫鸣和吕纯阳,有疑者,如赤脚和明灯,而站在最后面的老火几个却突然笑了笑,像似松了口气,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么沉重。 宫鸣却很生气的样子,指了指阿诚身后的石碑:“你难道不识字吗?” 阿诚一脸疑惑地转头,看了看身后的石碑,等转回头,却是一脸惊骇地摇了摇手:“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禁地啊?我又不是从这里进来的!”他又指了指禁地里小路旁悬崖另一边:“我是直接从山下飞到这里的啊,并没看到外面的石碑。” 那吕纯阳却突然打断道:“胡说八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往里面走,却不退外面来?你难道没看到万果园是在这边吗?” 阿诚看了看吕纯阳,嚷道:“我怎么知道是进去还是出来,我和照失同学他们是分头进来的,我刚降下,却没见到照失他们,就到处找他们喽。” 说着,阿诚又看了看照失和阿薇他们。算了,如果你们要鄙视我撒谎,就尽量鄙视吧! 接着他又眼神莫名地看了眼赤脚老头:“这边才是万果园吗?我不知道啊,我看这里就几颗桃树,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就是万果园啊,我还以为万果园是在那边呢。” 阿诚虽有些忐忑,但也是豁出去了,这明明是睁眼说瞎话,不说阿薇她们知道,连上次抓住他有次的赤脚校长也是知道的,不过上次赤脚却轻松放过了他,哪像这次这吕纯阳和宫鸣这般咄咄逼人,阿诚打算着看赤脚会不会保持沉默不揭穿他,假如赤脚真要揭穿他的话,只怕也要把上次的事给抖落出来,那他自己也将被阿诚拖下水。 阿诚也是打着赌一把的主意,把闯入禁地的原因归结在自己对于万果园不熟悉以及万果园这个名字容易引人误会等,照失他们他不大怕会故意来揭穿他,而赤脚则要看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了,阿诚却是没有多大的把握。 不过阿诚也算堵对了,那赤脚一见阿诚说话的同时看向自己,老脸一红,却是没有说话,甚至还把头扭了过去,嘴里微微开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骂阿诚。 听阿诚说完,诸人都一时无语起来。 阿诚赶忙又道:“诸位老师,不知者不罪,我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禁地,学校老师好像也没人说起过,这样总不该是我的错吧?” 阿诚说完,那宫鸣则似很不爽地看了阿诚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抛下句话:“下次再抓到就不是第一次了!” 看着宫鸣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阿诚却是疑窦丛生,想不明白宫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忘了咱俩的交情了吗?突然又没个好脸色的,似乎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阿诚不由郁闷地想道。 见宫鸣离开,另一边的明灯却追了上去:“宫鸣真人慢走!” 见到明灯也突然离去,去追那宫鸣,阿诚更是愕然,不过虽然疑惑更大,心中却是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这明灯似乎对阿诚并无什么恶意,难道果真如自己猜想,当初那个黑衣人其实并非是明灯假扮? 就在阿诚胡思乱想时,那老火却跳了上来,一把抓起阿诚,骂道:“臭小子,不是叫你好好呆在山上,专心修炼的吗,怎么玩心这么重,随便乱跑?看我回去不好好教训你,也好让你多长些记性?” 说着,他不等阿诚反应过来,就提了阿诚来到阿薇他们面前:“还有你们,也都跟我走,真是没一个懂事,我们一走开就偷懒!” 听到老火无比严厉地责备,照失和尚光脑门上顿时流下冷汗来,颤颤巍巍不知道该怎么办,敖离则是吐了吐舌头,也有些害怕,只有阿薇脸色如初,并没见异样,听老火说完,便拉着敖离跟在老火身边,显是要跟老火一起离开。 老火又拍了拍两股战战不知道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照失,示意照失快走,照失更是白了脸,却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不过老火几个没走出几步,那吕纯阳却突然走过来挡在他们前面:“站住!” 老火看了吕纯阳一眼:“纯阳仙人?东华帝君?圆通真佛?您还有何事吩咐?” 老火这话中字句显得尊敬无比,语气却分明带着不屑和讥讽。 这所谓纯阳仙人、东华帝君和圆通真佛却都是吕纯阳的称谓,分别为吕纯阳的仙家法号、神家法号和佛家法号,老火一起叫来,其中揶揄之意是露骨得很。 吕纯阳顿时气噎,不过在此事上他与老火之间的争端早不是一次两次,他也强自压下心头怒火,不想在此刻再与老火争论,而是指了指阿诚对老火说道:“他闯入了万果园禁地,这事怎能草草了之?我劝你还是不要擅自插手,随便护短为好!” 老火哼道:“阿诚小子早说过,他不过是不小心才进了禁地,你还想怎么样?” 吕纯阳却哼哼两声:“难道一个不小心就可以掩盖罪过了吗,不是说只要闯入这禁地,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受惩戒的吗?” “不管什么原因?我可真是没听说过,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是玉皇还是王母的意思?”老火却问道。 老火这么一问,吕纯阳却有些尴尬,竟然迟迟没有回答。 “我问你呢,这是谁规定的?”老火又问道。 见老火问得急,吕纯阳僵起脖子叫道:“我规定的,怎么了?难道你认为我没权利管这学校和这禁地的事情吗?” “好好,”老火却点了点头:“你贵为东华帝君和圆通真佛,自然有权力管,也有权力做这样的规定!” 见老火竟然出乎意外地示弱,吕纯阳不由有些惊讶,也有些得意。可就在老火刚说完,他却突然一个闪身,绕过了吕纯阳,身子也竟然出现在了石碑后的小路上,分明是跑进了禁地里,老火夸张地叫道:“哎呀,脚上一滑,我怎么跑进禁地来了?” 还不等吕纯阳反应过来,老火却又突然一闪,来到了赤脚旁边,然后眨眼间又出现在石碑后,手上竟然还拉着个赤脚老头,嘴里又是夸张叫道:“哎呀,赤脚你怎么也这么不小心?怎么能跑进禁地来呢,万一那东华帝君责怪下来可怎么办?!” 赤脚老头却几乎晕厥过去,刚刚他眼前一闪,老火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接着就是手上一紧,而不等他反应过来,他却发现自己竟然被老火给拉进了禁地里面。 “火公?!干吗要害我啊?!”赤脚老头苦起脸,心中酸苦无比。 那吕纯阳也没料到老火竟然还来这么一出,指着老火你你你的,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老火却一把丢下赤脚,拉着阿诚来到吕纯阳前面:“我怎么了?现在我也不小心进了禁地,有本事你就打我啊!” 见老火竟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挑衅,吕纯阳气急败坏地撕着嗓子叫道:“好哇,你竟然藐视法度,狂妄如斯,等我回了天庭,定要狠狠奏你一本!” “去吧,去吧!”老火拉起阿诚,又招呼了照失他们一声,扭头就走:“奏了这一本,说不定你还能高升一级,可是前途光明,一片大好啊!” 吕纯阳一愣,接着更是暴跳如雷,指着飞起离去的老火:“你血口喷人,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老土、老金、阿水以及木先生四人却也来到吕纯阳面前:“东华帝君如果真要上奏本,那也将我们带上吧。” 说着便晃了晃,纷纷踏进了禁地。 “你们?!”吕纯阳自然知道老火和老土几个向来同气连枝,不过在见他们这么做后,还是气得差点吐血。时他本想为难阿诚,以致说不管什么原因进入禁地都要惩戒,但这也只不过是他强词夺理罢了,他本来就有些心虚,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老火他们揭开,就像他刚说了句我这脸是金脸,谁都不能碰,可刚说完就被接二连三地打耳光,他怎不窝火? 等老土他们随着老火离去,老君则是笑笑,微微摇了摇头,便自离开,最后万果园里只剩下了赤脚和吕纯阳,赤脚是一脸懊丧地站在石碑后,动也不是,站也不是,吕纯阳则看着天上老火等离去的方向,面上阴沉不定,目露寒光。 过了好一会,吕纯阳低头,却发现赤脚还是傻站在禁地入口处,顿时大骂道:“你还站那里干什么,难道你也想出我的丑吗?” 赤脚如被蝎咬,吓得一跳,赶紧跑了出来,最后苦着脸道:“帝君,火公他们向来特立独行,我看还是不要去惹他们吧?” 吕纯阳却瞪了赤脚一眼:“我有惹他们吗?是他们先惹我的!难道你忘了他们从吕兜秉手里抢了雪千扫?雪千扫固然并不珍贵,可他们这样强抢,分明就是藐视我八仙门,难道你这点都没意识到吗?亏你也是八仙门的祖师!” 赤脚却是无心辩驳,只得唯唯诺诺,连声称是,心中却是哀叹,只怕这段时间学校再难得安宁。 赤脚心中叫苦,吕纯阳却因为刚才在老火他们面前受挫而恨得咬牙切齿。他百年下来移界一次,今次正是到了百年之机,他也早得到吕兜秉传来的消息,说在移界,老火和他新收的一个学生抢了他以前炼制的雪千扫,在老火他们上天界时间,他便与老火几个吵了好几次,却因老火把责任都推到了那个新收的学生身上,说把雪千扫给了那学生,自己是不管的,吕纯阳也是无可奈何,只想着到了移界后,找那叫阿诚的学生对质,看他们还有何借口藏着雪千扫不放。 当然,其实前面说过,雪千扫被抢是小事,争面子才是大事,他也想着到时候该怎么做才能既拿回雪千扫,又让老火等以及他那个学生脸面丢尽,而刚刚到了移界,却正好碰见有人在学校的禁地,而当得知那人正是老火的学生阿诚时,他自欣喜若狂,以为凑巧找到了机会,因此是百般为难,甚至不惜拿出身份压人,想要惩戒阿诚一番。 谁料老火他们却是清楚得很,也根本不卖他的面子,不但强行拉走了阿诚,也让他兴奋之下,算盘尽皆落空,现在想要再提起雪千扫的事情,却是已经找不到了当事人。 他也知道老火他们看出了他是拿鸡毛当令箭,这万果园禁地是当年天界几个大人物亲设,之后却从未提起,除了那几个大人物,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藏了什么东西或者说有什么样的秘密,连吕纯阳也是不清楚,久而久之,虽然确实不允许擅入,却也没达到吕纯阳说的不管什么原因进入禁地都要受惩罚的地步。而吕纯阳也不可能说真因为心中不平,把此事闹到上面去,否则只怕到时候大家都会笑他闲得没事干,或者说公报私仇。 因此他也只好先把这事放过,心中计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才能出心中这口恶气。 …… 另一边,说道那宫鸣在责问过阿诚离开后,那明灯却紧追了上去。 两人走到大红灯笼楼大殿里,宫鸣站住,冷冷问道:“明灯上人找我有什么事?” 明灯却笑了笑道:“贫僧是想问一下宫鸣真人,本来这次赤脚校长他们去了天界,留下你我看守学校,宫鸣真人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我又会从天界下来?”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宫鸣却更冷了脸,扭头就走。 “等等!”明灯却突然阻在宫鸣身前:“既然你这么急,那我也直话直说。” “说。”宫鸣还是站住。 明灯却打了声佛号,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火红珠子从他身后衣服里钻了起来,吊在他的头顶旋转不停。 “我在移界的分身突然身陨,发现有人似乎想要抢夺这定海珠,但因为事起仓促,却不知何人所为,宫鸣真人神通广大,不知道对真相是否了解?” 第三十章 宫鸣的秘密 老火拉着阿诚转眼间就飞回了缥缈峰,身后跟了阿薇、敖离和照失,以及还有老土他们。 回到缥缈峰,大家聚到练功房,照失和尚却是忐忑不安地等着老火的惩罚,谁料老火却是又让他回去,也根本没提起要处罚他的事,照失虽然不解,但也不敢多问,只好万分疑惑地离开了缥缈峰,回了自己的住处。 其实老火叫着照失跟来,当然并非是真要惩戒照失,而只是想把照失带离万果园,省得到时候吕纯阳或者赤脚问起他来,当场抓住阿诚撒谎的把柄。 不过等照失跟来后,老火却也没叮嘱他封口或者要帮阿诚圆谎,毕竟这对于忠厚持戒的照失来说,保持沉默已是难得,让他帮阿诚撒谎,那还不如杀了他,因此老火也不想太过为难他,而且如今大家已经离开了现场,吕纯阳真想再找照失他们一一对质,就算照失真的守不住秘密,把真相说了出来,那效果也绝对没现场的好,阿诚自可以不用太过担心,甚至可以反赖吕纯阳公报私仇,以自己身份威胁他人帮忙诬蔑阿诚。 等照失疑惑加郁闷地离开,相比有些紧张的敖离,阿薇却依旧平淡如初,而阿诚更是笑嘻嘻地,一点都不担心老火他们真会责罚他,他也知道老火只是找个借口趁早把他带离现场罢了,那声色俱厉的样子也多是在装而已。这一招就跟当初南海龙王知道南海龙太子敖酩追杀敖离和阿诚后,当着大家的面一巴掌甩飞敖酩,让他回南海受罚差不多,表面上像似真的要怎么惩戒敖酩,其实真实目的却是护短。 也真如阿诚所料,老火自然没真要责罚阿诚的意思,更不用说对敖离和阿薇了,只是老火的脸色也还是有些难看,一手把阿诚压坐到地上,问道:“小子,为什么没事要去那禁地?” 阿诚看老火难得严肃,也收了嬉笑的心,把实情说了出来。 当老火他们听阿城说进入禁地后能听到奇怪的鼓声,还有情绪和行动也会受莫名地影响等等后,却是有些惊讶,连老君也是如此,几个人纷纷转头对视,默默交流着意见。 阿诚见大家的神色有些凝重,便问老火他们是否知道这禁地里到底有何东西或者是何样子。 谁料老火和老君他们却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们来这移界和学校也不过十来年,再加一向不怎么过问世事,对学校以及移界的情况了解得也很少,甚至要不是阿诚刚才事发,他们几乎是从没听说过万果园里还有个什么禁地。 阿诚也说出自己的猜测,认为这禁地里会不会可能藏有龙灵甲的其它部分,老火他们也是深以为然,老火甚至说等晚上就去那禁地一探究竟,不过却被老君否决,老君认为毕竟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这禁地一时处在风尖浪口,还是不能这么着急,至少要等过了几天,这事渐渐被人淡忘或许等吕纯阳离回了天界再行动也不迟,老火虽然嘴上硬得很,说老君明显是太过忌惮那吕纯阳,但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等过段时间再说。 暂时放下万果园禁地的事情,阿诚又把前几天遇到黑衣人的事情告诉了老火他们,也提出自己的疑惑,问起老火他们那个黑衣人究竟是不是明灯假扮,假如真是明灯,那当初他明明是杀了明灯,明灯却为何还会出现,而且似乎也没有追究阿诚的意思,而假如不是明灯,那宫鸣又为何要骗阿诚说是明灯,难道仅仅是简单的认错还是另有缘由,而阿诚对于宫鸣也有另外的疑惑,觉得宫鸣当时突然跳出来帮他阻住火红珠子,究竟是在帮他还是真的只是为了抢夺那颗珠子,而且宫鸣往常看去对阿诚并没什么好感,又为什么在知道了阿诚的秘密后却还是轻松放走了阿诚。 老火他们也是听得云里雾里,要不是见阿诚一脸严肃,甚至还要以为阿诚又是再骗他们,不过当回味一番后,尤其是宫鸣和黑衣人之间的谈话,以及那火红珠子叫定海珠的事情,老火他们却都基本肯定那黑衣人确实应该就是明灯,不过对于明灯突然对阿诚发难,而宫鸣反而跳出来阻止,老火几个也挺疑惑,并不怎么能够理解,因为在他们尤其老火眼里,那明灯和是比宫鸣好得多了,平常对于老火他们也一直存有善意,不像宫鸣,一直都不怎么待见老火他们,而且据老火说,他曾经还跟宫鸣大打出手,在他们认为,这次事件里,或许把明灯和宫鸣掉转过来还可以理解,现实如此,却堪称匪夷所思。 阿薇和敖离在听阿诚说了后却是大吃一惊,她们本来还真以为如阿诚所说,黑衣人只不过跟阿诚有些误会,等误会解释清楚,便自离开,却没想到阿诚竟是撒了谎,其间也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打斗和巨大的危险。 敖离跑到阿诚身边,嘟起嘴,倒也没责备阿诚为何要对她撒谎,而是拉起阿诚的手,问阿诚当时有没有受伤。阿诚也有些不好意思当时并没有对她们说实情,不过当时也是情况特殊,他也不想无辜旁人为他太过担心,因此索性都瞒了下来。敖离见阿诚并没受伤之后总算是放了心,在发现老火他们尤其阿水都用莫名地眼神看着她时,却不由一阵心慌,忙丢下阿诚的手跑回了阿薇的身边。疯子龙却钻了出来,大骂敖离丫头没良心,受伤的可是他疯子叔叔,却是不管不问,弄得敖离更是不好意思,想要辩解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倒有些委屈了。 闹了一会,大家终于发现只有老君一直坐在旁边,不闻不问,脸上却没有跟老火他们一样的疑惑,似乎对事情了然无比,木先生便问起老君对此事了解如何,又怎么看待这宫鸣和明灯异常地举动。 老君却说一切并不奇怪。原来老火他们在巫妖大战后就一直少问世事,对后面发生的一些大事也并不怎么了解,至多只听说一些大概而已,而对于明灯和宫鸣的真实面目和性格只怕也是知之甚少,再加老火几个向来不擅长什么阴谋诡计,只信眼前所见,被明灯和宫鸣所惑也是理所当然。 用老君的话来说,这宫鸣和明灯之间的交恶源于几千年前的第一次封神大战,那个时候明灯还是个闲野仙人,却在一次大战中趁火打劫抢取了宫鸣的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并在后来凭着定海神珠晋身,成就了真佛之身,而宫鸣却在大战中败亡,最后被迫受封为了神官,受天庭宣调,没了自由之身,虽然此事离现在已有四千多年,但那定海神珠本是那宫鸣最珍贵的法宝,却被明灯劫取,只怕还是要怀恨在心,这次出手抢夺定海珠,也是可以解释。 不过对于宫鸣这次出手到底是单纯为了抢夺定海珠还是确实也有帮阿诚的意思,老君也有些说不准,自封神大战后,宫鸣的性格可以说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本来当时他绝对可以把明灯给杀了,却是一时心软放过了明灯还有另外许多敌人,到最后这些敌人对他却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因此当年那个心慈手软的宫鸣就算受封神官,却因悔恨和怨念,早变得心狠手辣,对于身外之事也是少有插手,因此也很难说这次真有帮阿诚脱险的意思。 不过不管怎么说,就算宫鸣当时没有帮阿诚的心,实际上还是帮了阿诚的大忙,可以说是救了阿诚一命,而且照老君说的,宫鸣也是以妖身入道,说不定对阿诚或者说那猴子也有一定的同情,对于妖族也并不像他表面上所表现的那么嫌恶,因此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帮助阿诚的可能。而且照老君推测,刚才在万果园,宫鸣表面上是带头来为难阿诚,其实是帮了阿诚一把,虽然一开始他表现地严肃冷酷,但他在阿诚解释是不小心才闯入禁地后便匆匆甩手就走,表面上显得很不甘,但他这一走,分明就是先承认了阿诚的说法,没再继续追究的意思,而其它人也明显不好吹毛求疵,继续为难阿诚,因此当吕纯阳还要站出来为难阿诚时,却是显得声势弱了许多,也让人有种吕纯阳没有道理和太过苛刻的感觉。 听了老君说了这么多宫鸣的往事,大家尽皆沉默,连老火他们也没想到宫鸣与明灯之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仇怨,他们以前只知道定海珠是明灯所有,却没想其实定海珠本来是宫鸣的,而老火他们也没想到那个整天扳着一张脸并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宫鸣还有这么悲惨坎坷的过去。以前他们还曾认为这宫鸣是狐假虎威,实在可恶,老火甚至还找了诸多借口,处处找宫鸣麻烦,当初还与宫鸣大打出手,所谓好好教训了宫鸣一顿,现如今想起,却是有些尴尬难安,觉得以前是不是成见太深,误会太多,毕竟宫鸣虽然表面上确实冷酷了点,其实并非奸诈卑鄙之辈,而他做的那些让老火他们看不惯的所谓狐假虎威的事情,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当然以老火他们的性格也不会说因为这个就跑去宫鸣那里跟他认错,而后想当然地跟他称兄道弟,先不说让老火这么做现实与否,毕竟依照目前来看,宫鸣虽然对阿诚其实并没什么恶意,但也不能说有什么善意,更难说他跟阿诚他们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也难言交心,因此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甚至依然还要保持点戒心。 不过听老君一说,大家对宫鸣和明灯的观感几乎彻底改变,对宫鸣感到有些同情的同时,又觉得明灯竟然是如此奸诈虚伪之辈,而在他们的印象里,宫鸣的那张苦瓜脸竟然也似乎不再那么讨人嫌,相反明灯那张笑脸却是说不出的恶心和诡诈。木先生他们尤其是老火和阿水两个,一向耿直,所谓疾恶如仇,当然这个恶倒不是善恶的恶,用俗话说就是对朋友像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般冷酷无情,老火和阿水本来就是听风是雨的主,只差激动得要当场去找明灯,好好教训明灯一顿。 而随着确认了黑衣人确实是那明灯后,阿诚自然有了更大的问题,那就是他明灯为什么今天又会出现,而且明显已经知道了阿诚的秘密,却又为何没有责难阿诚。 不过老君说来却是简单,原来当时阿诚确实应该是杀死了明灯,不过那个却非明灯真身,而是明灯的身外化身,是明灯在移界的分身而已,据说那明灯真身其实一直在天界,而他借助定海神珠,可以幻化无数分身,在移界的也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也因此阿诚当初在杀死明灯后,明灯却并没留下什么尸体,而是变成了虚影最终消散,定海珠也回到了天界。如果在这移界的是明灯真身,只怕阿诚再厉害几倍,就算还有宫鸣帮助,也不可能这么轻松杀掉他。 老君推测,明灯分身在移界,每过一段时间就会跟天界里的真身传达这边的信息,只是当时明灯没料宫鸣会突然插手,而徒徒被阿诚杀死,因此也没来得及让天界里的真身知道这里的情况。等定海珠回了天界,那里的明灯真身也只是知道这边的分身陨落,因此又重新派了一个下来,却正好与老火他们同步,也因此有了刚才那一幕。 知道了缘由,阿诚终于松了口气,不再跟先前那么提心吊胆,不过他也不知道明灯真身到底理解了他多少,但至少应该是知道了他的奇怪之处,甚至只差与阿诚动手被杀那一幕,因此阿诚也不敢彻底放松。 …… 这一边,宫鸣一出万果园,明灯却追了上去。 而正如老君所料,明灯对谁杀了自己并不怎么清楚,反而有意无意地问起宫鸣来。 宫鸣却冷冷地道:“这么说,你怀疑是我杀了你了?” 明灯却脸色不变,笑道:“非也非也,贫僧怎敢怀疑宫鸣真人,只不过在着移界能杀得了贫僧的也不过区区几位,又似乎都有不在场的证据,是以贫僧先来问问宫鸣真人了。” 宫鸣看了明灯一眼,话里有话道:“明人不做暗事,在这几天我确实出手抢过定海珠,不过你却不是我杀的。” 说完,宫鸣便甩手而去,留下了明灯愣在那里,脸色却突然变得很是难看,也没了那一贯的笑容,不过却非因为宫鸣承认了抢夺过定海珠,而是宫鸣前面那一句明人不做暗事,明显是讥讽他行事不够光明磊落。 不过明灯倒不可能真因为单就宫鸣这句话而有多少的领悟,他马上就把不快抛之脑后,开始细细揣度起宫鸣的话来。 他与宫鸣多年为敌,对彼此也甚了解,因此也知道宫鸣没有跟他撒谎,至少他承认了曾出手抢夺定海珠的事,如果他真杀了明灯分身的话,也没有否认的必要。但是明灯也实在想不出,除了宫鸣,在这移界能够杀得了他的也就那么区区几位,而老火他们又刚好去了天界,根本没什么嫌疑。 难道是天界来的高手?明灯独自猜测道。不过很快他就否认了这个猜测,毕竟他这些天没听说国天界有哪个神仙来到了移界,除了刚刚跟他同行的吕纯阳,而且神仙干巴巴地跑来移界,却杀他一个根本不关大局的分身,也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没有什么必要。 又苦想了片刻。 “阿诚?!”明灯一念,眼睛一亮。是的,从上次的分身最近传来的消息说阿诚上次竟然在龙界南海打败了南海龙太子敖酩,修为是突飞猛进,要杀他本非易事,但假如有宫鸣的帮助,却也非难事。 不过明灯刚刚有些怀疑很有可能是阿诚杀了自己,很快却又有些不确定,刚才在万果园里也见过阿诚,阿诚看到他似乎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虽然当时似乎有些发傻,但至少看去并没表现出多大的慌张,如果真是他杀了自己的话,见到自己又突然出现,只怕早就吓得胆颤心惊,甚至要夺路而逃了。 明灯困惑不已,虽然觉得除了宫鸣外,阿诚是很大的嫌疑,但也不能十分确定,而宫鸣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让他亲自去问阿诚,不说阿诚会不会承认,有老火他们几个在,也实在是头疼的事。 明灯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放一放,等找着了机会试探一下再说。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新下来的吕纯阳,想起了吕纯阳刚才对阿诚的态度,刚才他一时急着找宫鸣了解情况,却并没怎么关注阿诚闯入禁地的事情,也没怎么责怪阿诚闯入禁地,也以致吕纯阳一时势单力薄,想责难阿诚都是没用。 明灯刚开始还有点疑惑吕纯阳为什么对阿诚那么严厉,但等想起吕纯阳与老火他们之间的龌龊,以及八仙门吕兜秉和吕冒直与阿诚以及老火之间的冤仇,终于释然。 他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脸上又换回了平常的轻松笑容,身子顿足飞起,朝着八仙门的方向飞去。 第三十一章 雪千扫之争 万果园禁地一事只像一个插曲,之后再无人来追究阿诚闯入禁地的事情,之后几天,连那吕纯阳也似乎对此事失去了兴趣,没来找阿诚什么麻烦,吕纯阳虽然做为天界派来的神仙也是没怎么在学校传开,学校也依然平静得很。 要在往常,这百年一次天界神仙下来来学校可是难得的盛事,毕竟对于学校大部分的学生乃至老师来说,这神仙之流也只是传说中的存在,能够一赌真颜,甚至有幸讨得点好处,那绝对是难逢的机会,而对于八仙门来说,最近这几百年,作为他们开派祖师的吕纯阳都会下来,也是八仙门最荣光的时刻,要换在以往,八仙门的弟子只怕早就海了天的到处吹嘘,而这一次,八仙门也是出奇的平静。 当然这些对于缥缈峰上相当于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阿诚以及老火他们却都是没去在意,吕纯阳和八仙门不来找他们的麻烦最好,真想来找麻烦,老火他们也根本不见得会怕。 自老火他们去了天界回来后,阿诚也终于解开了心中许多疑惑,不再像当初刚杀了明灯时那么的忐忑,他觉得没什么事了,便想跟老火几个请个假,说准备去富士山封印地看一看,谁料却被老火几个痛快否决,甚至还被阿水掐了几把,说他是不是又想去带个女人回来,甚至还骂他人心不知足,如果不是老土几个劝止,只怕又要被掐成两头乌。 阿诚挺委屈,他可没想再去带谁来缥缈峰,至少目前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只是觉得就像朝香她们在与他匆匆一别后,也要担心他的安危,而只怕封印地里的雉也要如此,不过朝香她们还可以直接找去阿诚老家,而雉的话怕是只能呆在封印地里干着急,因此阿诚觉得现在自己没事,还是去探望一下,报个平安才好。 不过不说阿水,老火乃至木先生他们也是没人答应,而阿诚却是来了犟脾气,不管老火他们应不应,就是要去,但当木先生告诉他,他当时发狂,那封印地里的生死门也遭了殃,整座厚土山跟着生死门都被他毁得一干二净,就算能够进去,也再难出来,于是阿诚没了底气,再也犟不起来,声音也不得不低了下去。 阿诚又只好求老火他们跟他一起去,他也知道既然当时生死门被毁,老火他们还能带他回移界,肯定是有其它什么办法打开封印地。 不过老火他们就算见阿诚执着如此,有些不忍,还是没有答应,告诉阿诚现在是非常时期,让阿诚还是尽量呆在缥缈峰上,哪里都不要乱跑,而木先生也告诉阿诚,他曾跟雉约定了一年之期,雉和苏也知道木先生他们的身份,想必应该不会太过担心,也让阿诚耐心一些。 阿诚无奈,只好暂时打消了去富士山封印地的想法,不过他对于木先生说的一年之期却有些疑惑,问木先生一年之内是不是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能够解决,再不用受身体里猴子元神的困扰,木先生却是笑了笑,说只怕用不了一年,便会有结果,不过对于结果究竟如何,木先生他们也是不能肯定。 木先生他们自从天界回来后,却经常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商谈些什么,也少了往常那种闲散,甚至似乎都有一些难以言喻的紧张,而接下来的日子,木先生他们又开始了对阿诚新一轮的训练,训练的强度也比以往更严酷,不说早上让阿诚负重上下山时,老土不知道在他身上下了几万斤的重量,让他觉得似乎背着一座小山一般,往往一个不小心或者一时气力不支,被压垮在地上后,便是再也难以起来,而平常阿诚跟老火和老金他们对练时,老火他们也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日子,对阿诚下手不知轻重,把阿诚真个折磨地死去又活来,有的时候,甚至五个人齐上,不片刻就把阿诚打得如一滩泥一般,委顿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好在老金手段了得,拿出来的各种丹药是层出不穷,而且又有最后一道‘桑拿浴’,阿诚就算被折磨地只剩下一丝残魂,老金依旧能把他给救回来,而身上就算受了再多的内伤外伤,‘桑拿’之后便又是生龙活虎,好汉一条。 阿诚的修为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其间,木先生五人重新在阿诚身上打上了一个五行封印,阿诚胸口那本来几乎已经完全消散的五芒星印记也重新出现,木先生等解释说虽然目前阿诚本身的修为和进步能与不断壮大的猴子元神保持一定的平衡,但还是料不定哪天平衡会被打破,因此这五行封印虽然如今并不怎么能帮助阿诚压制猴子元神,但多少也能帮助保持这种平衡,而且也能帮忙遮掩阿诚身上因为猴子元神越来越强大而散发出来的妖怪气息。 阿诚虽然觉得胸口上多了这么个刺青一样的东西实在有碍他五好有为青年的形象,甚至于觉得五芒星是不是太过老土,换个狼头什么的才好,但为活命着想,还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不过他也有自己的疑惑,觉得自己进步这么大,说不定早超过了猴子元神,而到时候打破平衡其实对于自己也有利,那五行封印岂不是对他有害无利,结果却被老火等人鄙夷了好一阵,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太过狂妄,臊得阿诚差点招架不住撞墙自杀。 不过这如地狱一般,却又有惊无险的训练并没有维持多久,早在老火他们回来后没几天,学校就给阿诚和阿薇乃至敖离分派了各种各样的任务,但都被老火他们以要教授敖离本领而阿诚和阿薇需要在一旁协助指点为借口一一回绝,竟是没放任何一个出去,只是半个月过后,赤脚还是苦着脸亲自跑上了门来,说自己实在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请老火他们派出阿诚几个早点出去做任务,降妖除魔,为学校乃至三界做些贡献。 老火他们实在没办法再拖下去,毕竟真的再拖,反倒更容易引人怀疑,最后不得以终是把阿诚他们派了出去,不过老火他们却不怎么放心,五人甚至经常隐身轮流盯在阿诚他们后面,防止有心怀鬼胎之人趁机对阿诚下手。 相比于老火他们迟迟不放阿诚他们出去,敖离却是巴不得能够早点出去,一是觉得缥缈峰实在有些无聊,还不如去外面好玩,二是她每天无事看着阿诚训练,看着阿诚每次被老火几个折磨地死去又活来,不忍心的同时也整天心惊胆颤,就怕什么时候老火他们折磨阿诚腻了,便找到她的头上来,这缥缈峰在她的眼里也几乎如地狱无异,有的时候在睡梦里她都会梦到阿诚的惨叫声,吓出一身冷汗,因此甚至都有过逃跑的想法,只要能够出去,降妖也好,除魔也罢,都是无所谓的了。 甚至于不止敖离,连阿薇也有这样的想法,每天见到阿诚的凄惨境遇,她也时有不忍,甚至偷偷求过阿水,认为对阿诚是不是太过严厉,谁料阿水根本不以为然,甚至咬牙切齿地说把阿诚折磨死了才好,还骂阿薇心太软,竟然这么护着没良心的阿诚,让阿薇有些不解,也很是无语,心里却想大家出去做做任务,让阿诚少受几天折磨也是挺好的事情。 只有阿诚反倒是无所谓,他也知道老火他们虽然严厉,但也都是为了他好,而且说实话他对老火他们的训练方式也渐渐习惯,只要不会真的死掉,多受点苦也还是能忍,就像每天干活干得精疲力尽,但最后洗个热水澡甚至说只泡个脚,却正是至高的享受,更不用说老金那个连神仙也享受不到,一大堆人服侍的‘桑拿浴’。 当然,最渴望离开缥缈峰去外面的并非阿诚,也非敖离或者阿薇,而是疯子龙。 在这几天阿诚如炼狱般的训练中,受折磨的并非阿诚一人,自然还有疯子龙,尤其在阿诚与老火五人对练时,因为又龙灵护腕的保护,阿诚的右手不管是力量速度还是防御都是比其他任何地方都要强得多,而右手所接的攻击也越多,只是老火他们的攻击岂能小觑,这一天下来,疯子龙也是陪着阿诚被打得鼻青脸肿,嗷嗷大叫,要不是离不开阿诚身体,只怕早就罢工逃离,而每天疯子龙也明里暗里不知道骂了老火他们多少话,也完全不顾老火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曾经也算他的半个主人,不过他骂得越多,所受的折磨也越多,老火几个也专往他身上招呼,只差把他拆成零碎,也让他终于明白过来,只有唆使阿诚带他一起逃跑在是唯一的解决方式,因此也是每天给阿诚做思想工作,让他去接学校分派的任务,逃脱这个比龙墓还要可怕让他难熬的地方。 在接下来几天里,阿诚和阿薇以及敖离跑了凡界好几个地方,也顺利地完成了三个任务,不说如今阿诚实力大涨,阿薇也是大有进步,再加敖离,除了找妖怪有些麻烦之外,其它的并没遇到多少障碍,而且这凡界也难有真正的大妖怪,就算真有,且不论阿诚他们拿不拿的下,单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的老火等,也是一道最安全的保险。 而出乎老火他们所料,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火他们根本是在杞人忧天,大题小做,阿诚他们也根本没遇到什么心怀鬼胎之人的为难,这一路来是顺风顺水,虽然没抓到什么大妖怪,却是抓了不少灵物,比如快成妖的乌龟精、花蛇精等等。 过了几天,学校总算开了一次欢迎仪式,欢迎下凡来的吕纯阳,仪式倒是搞得颇为隆重,不但所有学生都到场,学校里所有的老师包括不常驻在学校的外面门派的一些客座老师也都请了过来,也还请了一些外面门派有些名气的掌门家主或者长老等等,一时把整个浩淼峰都挤得水泄不通,倒可算百年一得的盛事,甚至学校外很多修真人士虽然没接到学校邀请,也都纷纷慕名而来,想一睹纯阳真人的风采。 吕纯阳也是意气风发,连开了三天的道场,大降福音,也大讲了一番他的成神成佛之路,听得下面的人如痴如醉,也有些热血沸腾,似乎听完吕纯阳说后,便能立刻得道飞升一般。 阿诚虽然对吕纯阳的印象并不怎么样,但对于这怎么成神成仙,就算不怎么兴趣,也是挺好奇,又加学校命令每个学生都要到场听讲,便也去听了。吕纯阳也真不愧是天界下来的神仙,舌灿生花,听得阿诚也是热血蓬勃,差点受了蛊惑,要不是老火他们一直陪在他旁边,时不时来给他一下当头棒喝,只怕当场就要弃暗投明,去拜吕纯阳为师,或者直接去入了八仙门。 三天下来,不说有多少年轻人拜入了学校的八仙学院或者说八仙门,连学校里其它学院许多学生也纷纷离开了原来的学院,改投了八仙学院,一时之间,八仙学院学生竟是增了一半有余,那吕兜秉也骄傲地几乎翘起了尾巴,只是几家欢喜几家愁,那些走了不少学生的分院的老师门却只得愁眉苦脸,却又碍于吕纯阳身份之高,哪敢表示什么不满,甚至连怨言都得悄悄地说。 而三天之后,吕纯阳又在所谓几个学校领导的陪同下一一视察了各个分院,以他的身份,自是神院和道院两边都不必忌讳,学校分院有近三十个之多,吕纯阳却是不嫌麻烦,一一视察了一番,所谓亲民形象深入人心,那最先受吕纯阳视察的分院,也简直感激涕零,激动地只差关了自己分院,所有学生和老师都改投八仙分院而去。 轮到阿诚所在的五行分院,却是最后一个,不过若不是赤脚早早来看着,千般万般的苦苦挽留和阻止,老火他们只怕早就带着阿诚他们去了其它地方游山玩水,才没兴趣等吕纯阳领导的所谓视察,只有老君却是早不知道去了何处,当然对于老君的去处,赤脚也是没有一点计较的意思。 吕纯阳来到缥缈峰,与他一起的除了宫鸣和明灯,竟然还跟来了吕兜秉以及吕冒直。 吕纯阳倒没敢真拿出什么领导的架子,只是跟老火他们打了几个哈哈,甚至还大赞了一番,说五行分院今年成绩喜人,竟然一下子就收了两个学生,已是打破了纪录,创造了新的辉煌,而其中敖离竟是东海龙王的女儿,可谓是为学校挣了*誉,另外一个阿诚也是天资不错,进步喜人,听他说来,只差要学校当场给老火他们颁发一块最佳进步奖。 他后面的吕兜秉和吕冒直却是听得急了,不明白祖师爷为什么对老火他们这么客气,但在吕纯阳面前他们也不敢造次,更不敢打断吕纯阳的话,只得在后面忍着,却徒拿双眼瞪着阿诚和老火他们,一脸的鄙夷和愤恨。 老火他们却是冷眼相对,要不是脾气最好的木先生挡在前面应付着,其它几个只怕是根本不会理会吕纯阳,而自顾去忙自己的事情。 吕纯阳说了一大通废话,终于回到了‘正题’,提起了雪千扫的事情,说要请老火交还雪千扫。 老火却糊涂起来,说自己根本不记得什么雪千扫,吕纯阳当然有所准备,拉了吕兜秉和吕冒直上来作证,以示雪千扫当时是被老火从吕兜秉手里夺了过去,老火见赖不过去,便推给了阿诚,说把雪千扫丢给了阿诚做赶蚊子的东西。 当大家把矛头对向阿诚,阿诚却是坦然地告知这缥缈峰上没什么蚊子和苍蝇,雪千扫自然也没什么用处,他丢来丢去,便不知道把雪千扫丢到了什么地方去。 听到阿诚居然说把雪千扫给弄丢了,吕兜秉和吕冒直顿时气得破口大骂,吕纯阳也是有些愕然,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知道阿诚是在耍赖,便说雪千扫是他自己炼制,堪称仙宝,也有灵性,就算阿诚不识,老火他们也想必曾经告知过,怎么可能随意把一件仙宝丢弃。 老火却反驳说,雪千扫真是吕纯阳自己打造的仙宝,又有灵性,别人想要抢也是难以抢得过去,只要吕纯阳他自己搜索一番,自可以把雪千扫给叫回去。 老火一说,吕纯阳却是有些难堪,说实话,当初他刚到移界,并不急着拿回雪千扫,因为这雪千扫是他亲手炼制,他要拿回也是容易得很,他本是打算着拿回雪千扫的同时好好羞辱阿诚甚至老火他们一番,可是后来他终于发现到了移界后他竟然不能感知到雪千扫的存在,要知道雪千扫里面的牦牛精魂受他所控,只要在同一界面,他便可遥控指挥雪千扫,因此他也奇怪老火他们到底是把雪千扫做了什么,竟似完全摆脱了他的控制,他甚至怀疑老火他们是不是偷偷把雪千扫带去天界重新炼制了一番。但也不知怎么回事,他又觉得与雪千扫之间的联系似乎并没完全割断,也就是说雪千扫应该还没有真正脱离他的控制。因此他也有些急了起来,才趁着这一次老缥缈峰,提出了要老火归还雪千扫。 他哪里知道雪千扫是被阿诚放进了手上的戒指里,而那戒指倒也独特,里面的空间自成一格,虽然不大,但也堪称一个独立的界面,这雪千扫被藏进了戒指里,他也是感知不到。 因此老火如此反驳,他反倒有些无言,脸上表情也是变幻不定,一时精彩万分,最好只好悻悻然作罢,准备离开。谁料吕兜秉和吕冒直却是不服,竟是要分别挑战老火和阿诚,说什么他们赢了,老火和阿诚就乖乖交出雪千扫。 第三十二章 没有悬念的战斗? 吕纯阳想跟老火要回他留给八仙门的法宝雪千扫,老火却堂而皇之地推诿给了阿诚,谁料阿诚更是过分,竟然说雪千扫早被他给弄丢。 也不知道吕纯阳是不是一时顾忌老火他们以及自己的身份,竟是没有当场翻脸,似乎准备就此罢手离开,倒有点吃下这个闷亏的意思。 老火他们却有些奇怪为什么吕纯阳的涵养突然变得如此之高,要在以往,就算谁在口头上占他一点便宜,他不拿回来也是绝不罢休,而在与老火他们的多年交恶中,他虽然屡战屡败,却又屡败屡战,那股誓不罢休的气势,连高傲如老火几个也不得不承认,吕纯阳虽然气量小了点,也圆滑了点,但也确实配做他们的对手。 而且当初老火五个之所以与以吕纯阳为首的八仙交恶,也是因为以惹事精在三界闻名的老火和阿水看不起吕纯阳几个势利骑墙所致,不管谁对谁错,总之是老火他们先挑起事由,至于吕纯阳几个刚好也不怎么待见老火他们,觉得他们行事太过无羁,太过任意妄为,也最终导致了两边水火不容,这倒反而无关紧要了。 也许正因为吕纯阳知道其它事情或许还有的争取,但有什么宝贝一单落入老火他们手里,就再也别想让他们吐出来,因此也是很快就打消了拿回雪千扫的打算。 谁料吕纯阳想走,和他一起来本只作为证人的吕兜秉和吕冒直却是不服,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声称分别要和老火以及阿诚挑战,如果他们胜了,便要老火他们交出雪千扫。 吕兜秉和吕冒直话一出口,缥缈峰上诸人或哗然,或惊诧,或戏谑,表情各异,精彩万分,而那吕纯阳却是有些尴尬,随后对吕兜秉叱责道:“莽撞,你想干什么?” 吕兜秉赶忙跟吕纯阳躬了躬身,又指着老火道:“师祖,上次我与姓火的比试,不慎输了一招半式,又被他夺了雪千扫,这雪千扫是在弟子手上丢失的,弟子就算拼了命也要将它拿回来!” 吕兜秉自雪千扫被老火夺后,一直憋着口气,要不是赤脚屡次阻止,只怕他早就要直接找上缥缈峰来,而这段时间他苦修的同时也一直盼望着吕纯阳能够早点下来,虽然他也有些担心吕纯阳知道了他丢失雪千扫后会责罚于他,但更希望吕纯阳来之后能给他做主,也好让赤脚不再那么三番两次地阻着他来缥缈峰寻仇。 本来他夺回法宝出口恶气的想法也无可厚非,不过这次却是犯了个巨大的错误,就是妄想把老火作为对手,怪只怪老火他们来历神秘,赤脚和吕纯阳等就算心中知晓,却也不能随便与吕兜秉说起,以致吕兜秉一直大大低估了老火他们的来历和能力。 因此他这一番话听去虽颇有些慷慨激昂的味道,但在缥缈峰上大多数人看来却实在有些荒唐,那番慷慨激昂也失了味道,变得有些滑稽有些诡异。 吕纯阳一张脸上也是阴晴变幻,显得有些哭笑不得,他正准备又要训斥吕兜秉,那吕冒直却抢着说道:“父亲也是因为弟子与那阿诚的事情才不小心丢了雪千扫,弟子也愿与父亲并肩承担。” 吕冒直说着还不忘转头狠狠地瞪一眼对面的阿诚,眼神里带着蔑视和挑衅。 不过吕兜秉和吕冒直本还以为自己一番热血之言,定能博得吕纯阳的无边赞赏和支持,谁料吕纯阳却反而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老火的实力他自是清楚得很,吕兜秉是不是老火的对手也不用多说,况且以老火的身份,吕兜秉也绝没资格挑战他,而阿诚的能力通过前几天与明灯的交流他也是有所了解,能够在龙界打败南海龙太子敖酩,虽然情况有些特殊,敖酩也输得很冤枉,但也说明阿诚绝非泛泛之辈,至少吕冒直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就算吕冒直这阵子再怎么跟着吕兜秉一起闭关修炼也改变不了事实。 就在吕纯阳有些难以下台时,对面的老火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像是真的遇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一下子搞得吕纯阳乃至赤脚更是有些难堪,不过老火笑完,却对吕兜秉说道:“首先,我不姓火,其二,要跟我挑战,你还远远不够格,就算你家那吕纯阳祖师爷把屁股凑到我面前来让我踢,我还要考虑一下自己心情够不够好,更不用说你,不过看来不让你们父子俩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只怕你们是怎么都难以死心,这样好了,我家阿诚代替我出手,一并挑战你们父子就是,省得你们再多聒噪。” 老火这么一说,却激得本来就激情满怀的吕兜秉和吕冒直几乎跳了起来,大骂老火大言不惭,狂妄至极,相反吕纯阳却是出奇地冷静,没有什么愤怒,没有什么激动,他止住吕兜秉和吕冒直的叫嚷,说道:“既然火公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就让兜秉和冒直跟阿诚同学讨教讨教吧。” 吕纯阳的转变之快另吕兜秉和吕冒直瞠目结舌,一脸悲愤地看着吕纯阳,吕冒直也激动地叫道:“要跟那阿诚交手,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 吕冒直觉得真要吕兜秉和自己一起对付阿诚,那只怕阿诚在他们联手下过不了一招,而他们就算再赢得干脆利落,也是没有任何东西可值得骄傲,说出去的话反而只会引来学校很多人的耻笑,他当初在阿诚手下受的耻辱也根本不能得报。 吕冒直一直以为,当初在界台那里拦截阿诚与阿诚交手时,阿诚是靠着偷袭一般的打法,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才让他早早不敌,要说实力不如阿诚,他是怎么也不愿意承认。当时阿诚只不过是刚进学校没过一个月的木瓜,而他在学校学生一辈中怎么也算得上是翘楚一类,怎么可能不如阿诚?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不敌就是不敌,但如今吕冒直自认为闭关这么久,日夜苦修,又有吕兜秉时加指点,他如今的修为与当初相比真可谓云泥之别,阿诚一个没有根底的木瓜,再加老火这么几个常年收不到什么学生的烂老师,就算拍马也是赶不上他的。 因此一听到吕纯阳竟叫他与吕兜秉一起与阿诚交手,也不顾仪态和礼貌,大叫了起来,那吕兜秉也是一脸愤慨,心想祖师爷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到处示弱,徒增对手威风。 吕纯阳却是冷眼瞪了一下吕冒直,哼道:“别太自大,小心等下别拖你父亲后腿才是!” 吕纯阳话说得虽轻,但语气却甚严厉,吕兜秉和吕冒直顿时势弱,也不敢有再多的意见,便向前几步,邀起阿诚来。 吕纯阳对面的木先生包括老火他们却反而有些奇怪,感觉吕纯阳今天有些反常,现在的吕纯阳的言行真有些不像平常那个意气风发恣意张狂的东华帝君,如换在平常,他要么因为老火挑衅和侮辱的话而暴跳如雷,非要亲自跟老火见个真章,要么就是不屑一顾卷袖走人,反正就是不可能这么简单地答应老火的提议。甚至于连老火也有些疑惑,疑惑吕纯阳如此反常,背后是不是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过既然本是他的提议,吕纯阳又答应下来,老火也没有中途反悔的道理。 只有阿诚却是有些忐忑和不情愿,他不满地看了看站在自己旁边的老火:“为什么要把我推到前面去,你自己动手岂不干脆?” 阿诚倒不是怕吕兜秉和吕冒直联手,甚至连吕纯阳他也并不怎么畏惧,他知识有些忌讳站在吕纯阳身后笑得意味深长的明灯和尚(当然,明灯的笑容其实一直没变,不过以前明灯那笑容在阿诚眼里是和蔼可亲,如今知道了明灯的身份和作为,那笑容就变成意味深长甚至可憎可惧了),或许因为心虚的缘故,阿诚如今甚至都不想看明灯一眼,就怕一个不慎,被明灯查知了以前他灭掉明灯一个分身的事情,如今要他跟吕兜秉和吕冒直交手,在明灯注视下,他也有些感觉如芒在背,倍感不安。 老火虽然也突然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些不妥,但话已出口,也没了收回和退缩的理由,而且他也自信有他五人在场,吕纯阳他们绝对搞不出多大的花招,便嘴硬道:“小子,让你闲了几天,怕你筋骨也松了下来,就是想给你个锻炼的机会,也趁巧教训一下这对不长眼的父子,省得他们日夜难安,天天想着来缥缈峰找麻烦,像讨厌地蚊子般纠缠。你却不领情?真是气人!快去快去,早点打发他们,这里也好早点清静,我可没闲心陪他们唠嗑!” 阿诚切了一声,却是跑回了练功房,避着众人从戒指里拿出了棍子,才假装找着了兵器跑了回来。如今有明灯在场,他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加小心,任何一点恐有泄露秘密的东西,都是不敢堂而皇之的使用,以免明灯猜疑。 吕兜秉和吕冒直本来看到阿诚忽然不说一声就跑了开去,还以为阿诚心怯,临阵逃跑,几乎要笑将起来,没想阿诚很快又跑了回来,手里却是多了那条他们也有些熟悉的木棍子。吕兜秉和吕冒直见阿城竟是坦然接受了他们父子俩的联手挑战,不由在心中大骂阿诚不知天高地厚,明明前阵子在吕兜秉一人手下也勉强走不了三招,现在竟是大言不惭地想要一挑二,那吕兜秉瞄了一眼阿诚手上那根实在堪称粗陋的棍子,哼道:“难道你依然想用这么条木棍子来跟我们两个交手吗?” “怎么,看不起它?”阿诚却满不在乎摸了摸棍子上当初被东海龙太子敖庆的方天画戟所刺出的那点白痕,笑道:“要不咱们再打个赌,以三招为限如何?” 吕兜秉微愕,随后有些不耻似地笑道:“怎么,害怕了,又想弄些小手段糊弄三招了事,哼,就算我如今没有雪千扫,你也别想能走得过三招!” 阿诚却哈哈笑道:“我想你是会错意了,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们两个能在我手下走个三招,就算我输,怎么样?” 怎么样? 阿诚一声怎么样,却不啻一声响雷,直直打在吕兜秉和吕冒直心头,先是震得他们两个目瞪口呆,接而暴跳起来。 缥缈峰上诸人大多也是一阵愕然,那吕纯阳却是眯起了眼睛,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还回头看了明灯一眼,而明灯则依旧笑眯眯地,不露声色,那宫鸣却终于稍微抬了太眼,看了看阿诚,低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而老火这边几个也是表情各异,老火一阵哈哈大笑,竟然向木先生几个大赞阿诚有种,说阿诚跟他学了这么久的本领,总算有了几分他老火的底蕴。 木先生几个对老火的话不置可否,微笑不语,心中却是担心多过畅快,那阿水则是当场给老火泼了盆冷水,说到时候阿诚千万别因大意而不敌对手,并咬牙切齿地保证真要那样的话非拆掉阿诚的骨头不可。站在阿水后面的阿薇和敖离却是一脸疑惑,觉得阿诚一下子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但又说不清具体不对在什么地方,心中也多了几分忐忑和不安。 吕兜秉和吕冒直却是怎么也没想到阿诚竟然敢如此狂妄,那吕冒直气得满脸通红,抖着宝剑指着阿诚叫道:“好哇,真是不知羞耻,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哼,你知道吗,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是一种病?!” 阿诚却笑了笑,提起拄在地上的棍子:“废话少说,准备好了吗,我可要动手了!” 见阿诚自信满满,吕兜秉却终是有些疑惑起来,提醒吕冒直:“小心,你我分两边进击!” 吕冒直本来还觉得意犹未竟,想要再说阿诚几句,但听吕兜秉一脸严肃嘱咐,便也点了点头,提着宝剑慢慢走到了另一边,与吕兜秉和阿诚形成了一个三角之势,却是想要阿诚两边分心,掣肘受束。 缥缈峰上一时静寂无声,只有阵阵风声呜呜吹过,带来一阵苍凉和萧杀味道。 “看招!”吕兜秉手里变出一把手掌大小边沿金铜熔铸的八卦镜,一下照向阿诚,他手里八卦镜一翻,竟是放出一道闪电,快速地打向阿诚。 而在阿诚另一边的吕冒直也几乎在同时一抖手里的宝剑,甩出一条晶莹狰狞的冰刺,迅速刺向阿诚背后。 吕兜秉和吕冒直在打出闪电和冰刺后,又停也不停地继续唤出闪电和冰刺,一个打向阿诚左前方,一个打向阿城右前方。 他们父子也算心有灵犀,先是前后进击阿诚,自觉阿诚无暇分身抵挡,便只有躲避一途,因此又分别召出第二道闪电和第二条冰刺,算计好了不管阿诚是左退还是右退,总之是要身中一个。 吕兜秉两人的配合也算默契,只是如今的阿诚也早非往日那个只会几招简单五行术法的阿诚,吕兜秉和吕冒直的进攻虽然颇有章法,但根本对他造不了多大的威胁,眼看着闪电和冰刺就要打到他的身上,他却突然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阿诚消失,吕兜秉和吕冒直本来脸上已经泛起笑容,等着不死也要脱层皮的阿诚如何面对大家的耻笑,却没想阿诚竟然突然在他们的视野里消失。 而还没等吕兜秉和吕冒直反映过来,吕兜秉突然感觉背上一阵火灼般的刺痛,接着背后响起了阿诚的声音:“第一招!” 吕兜秉虽然感觉背上火热灼痛,但一听到阿诚声音出现在背后,却顿时如坠冰窟,只感觉浑身僵硬,像被冻住了一般,过了一息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转头一看,阿诚正是站在他的身后,脸上带着对他来说有些诡异的笑容。 吕冒直赶紧转身,举起八卦镜,想要再次照向阿诚,只是突然他背后的刺痛却变成了剧痛,并迅速蔓延到了前面,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着起火来,那火看去绿莹莹的,又似透明一般,不止烧在他的衣服上,他甚至感觉那火有如活物一般,快速侵入了他的身体,撕扯起他的五脏六腑,经络血骨。一阵阵钻心般的疼痛,痛得他一阵大嚎,本来准备照向阿诚的八卦镜也是拿捏不住,掉在地上。 原来阿诚是不等闪电和冰刺打到,一个天速变就闪身来到了吕兜秉后面,然后捏着鼻子在吕兜秉背上撒下了一把二昧离火。 吕兜秉中了二昧离火,看着火势迅速蔓延全身,再也顾不了阿诚,连法宝八卦镜也丢弃,一边叫嚎着一边奋力地扑打起身上的火来,只可惜那二昧离火并非凡火可比,他一阵拍打,不但没有扑灭火势,连双手等处也像浇了汽油一般迅速着了起来。 好在阿诚并没趁机再对他下手,而是眨眼间有来到了站在另一边发傻的吕冒直身后。 正待阿诚捏起鼻子又要喷出一把二昧离火,那吕纯阳一掌拍飞吕纯阳把他拍打进土里的同时,嘴里却叫道:“手下留情!” 阿诚微微愣了一下,随后放下捏住鼻子的手,抬起右脚朝着吕冒直屁股上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嘴里不忘说了声:“第二招!” 吕冒直一声痛叫,人却飞了起来,刚好掉在山路前头,又沿着山路台阶,咕隆隆地一路滚了下去。 (感冒了,鼻塞头疼,强忍了一个礼拜,结果不止没如以前自动变好,还连累鼻子发炎,肿成了牛鼻子,终于被今天来巡视的老妈强行拖进了诊所!看来年纪真的大了,不比以前,呜呼!) 第三十三章 移界任务 吕冒直本来是想单独挑战阿诚,后来却变成了和吕兜秉一起与阿诚比试,不过他的兴奋却依旧不减,只想趁着这次必胜机会,好好折辱阿诚一番。 在吕冒直觉得,阿诚的实力最多就跟他在伯仲之间,就算他跟阿诚单对单,也是胜算占大,如今加上一个吕兜秉,在他看来,比试结果更是不会有什么意外。与吕兜秉一起对付阿诚,他虽然有些不情愿,怕这番风头会失色不少,到时候学校里的人说起来也大多会说是吕兜秉打败了阿诚,但退而求其次,自上次败在阿诚手下后,他是无日不想着寻回面子,如今有这机会,是再也不肯放的。 然而结果却正是大出他的意料。 他和吕兜秉之间的配合可谓默契无间,在他眼里看来,在他和吕兜秉的配合施法下,阿诚是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除非阿诚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以及超过了吕兜秉。 可是还没等他得意,阿诚便凭空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接着他便听到了吕兜秉的一声呼喝,一阵惨叫,抬头一看却发现吕兜秉身上竟然着起了无名之火,吕兜秉也丢了八卦镜不停挣扎,状甚惨烈,而在吕兜秉身后竟然正站着那凭空消失的阿诚。 怎么回事?吕冒直错愕万分,愣在那里,他感觉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怎么也想不清楚阿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吕兜秉身后,吕兜秉为什么又会全身着火。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些,阿诚便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又因吕纯阳叫了声手下留情,本来也准备往他身上喷一口的二昧离火改成了一脚踢,一脚把他踢下了缥缈峰。 吕冒直先是感觉屁股上一痛,接着整个人便不自由地飞了起来,沿着山路滚下去,嘴里也发出一阵痛叫。 但此时吕冒直的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甚至没有对这样一路滚下山去到底会不会摔死的恐惧,这种状态也可称是失魂落魄。 他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什么眨眼之间局面竟然会变得如此,明明是他和吕兜秉占了先机,却是毫无作用,片刻间形势抖转,却再无翻盘的机会。 但他的心中也说不上有多少的不甘,或者说就算不甘也是无用,他唯一感到难以释怀的是这次惨败后他要面对的局面。 要知道在交手前他还想像了一番打败阿诚后学校里会怎么流传他与阿诚之间这次交手的情况,他也甚至想着到时候叫他那表弟韩邦直,怎么宣传才能尽量不让吕兜秉抢了他的风头,更显得他吕冒直的勇武风姿。 阿诚与父亲不在同个档次,就算说是父亲赢了他,父亲也不会多几分面子,还不如说都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这事才能在学校掀起波澜,广为流传。 可是转眼之间,这些美好的愿景,明明似乎快要掌握在他手里,却都纷纷化为泡影! 这打击实在太大了! 比某个人做梦梦见彩票中了500万,醒来却发现自己连彩票都没买还要严重。 不过吕冒直滚下山的时候虽然已是失魂落魄一般,但脑袋一撞到台阶上,还是会忍不住痛叫出声,随着他的脑袋一下下磕在石阶上,他的意识更是渐渐模糊起来,他甚至于巴不得自己早点晕过去,省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又飘了起来----赤脚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追上了他,竟然把他捞了起来,又往山顶上飞去。 晕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自我暗示的作用,吕冒直有气无力地抬起头,诡异地笑了笑,便真地晕了过去。 等赤脚把滚下山的吕冒直捞回缥缈峰顶,吕纯阳也已把吕兜秉身上的二昧离火扑灭,而吕兜秉的结果也与吕冒直相差仿佛,等身上火一灭,便直接晕死了过去,四平八稳匍匐在地上,像块被烤焦了的豆饼一般。 吕纯阳又看了看赤脚带回的吕冒直,吕冒直一路摔得鼻青脸肿,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比起吕兜秉来,伤得虽轻,却并不见得有多舒服。 吕纯阳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沉着脸对笑嘻嘻地走回老火旁边的阿诚道:“阿诚同学年少有为,修为精深,看来吕兜秉父子这一次输得不冤,这雪千扫的事也就此作罢,告辞!” 说完,他哼了一声,却不顾躺在地上的吕兜秉,甩手飞离而去,显然嘴上说得轻松,对这结果以及吕兜秉和吕冒直父子的表现却似很不满意。 见吕纯阳就这么甩手离去,赤脚实在有些无奈,拣起趴在地上的吕兜秉,跟老火他们尴尬地笑了笑,便追了上去,一路上不停摇头和叹息。 那宫鸣依旧是冷着脸,却也转头就走,自始自终竟是没说过一句话,倒像个纯粹的看客。 而那明灯反倒没有马上就走的意思,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夸赞道:“阿诚同学真是不断让人惊喜,这二昧离火也是越来越精进了,这怕不用多久就能领悟三昧真火了吧。” 见明灯上来搭话,从来什么情绪都是放在脸上的老火却是一番要发作的样子,不过没等他说话甚至破口大骂,木先生抢在他的前头也向前走了几步,笑道:“明灯上人笑话了,阿诚这二昧真火只怕已是极限了,他一个凡人,又怎可能修得什么三昧真火。” 对于明灯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试探,木先生回答得是滴水不漏,明灯见是如此,便打了声哈哈,也告辞离去。 等明灯也离开,木先生等人包括阿诚却都互相看了看,表情俱都有些奇怪,似笑非笑,似疑非疑,最终阿诚代替大家说出了疑问:“就这么结束了?” 大伙儿包括阿诚自己都有些不相信吕纯阳就这么干脆地走了,本来还都以为吕兜秉和吕冒直强出头来挑战老火和阿诚,定是受了吕纯阳的指使,背后也肯定藏有什么阴谋或者说后招,却没料吕兜秉父子输后,吕纯阳倒也干脆,并没继续为难,也没后续的阴谋,而是一走了之,让这段时间来一直风声鹤唳的阿诚他们份感意外。 不过吕纯阳走了就走了,没有什么阴谋与不轨企图自然更好,阿诚他们也绝不会犯贱似的感到惋惜和不舍。 听阿诚这么一说,老火却突然一把抓住阿诚一只胳膊,嘿嘿笑道:“小子,看你今天打得很不过瘾,老火我陪你再玩玩怎样?” 老火看了半天,手痒了。 不过一会,缥缈峰上又传出一阵呼喝打斗之声,间或夹杂着阿诚的痛哼和惨叫。 老火五个又围着阿诚练开了。 阿薇和敖离则是不忍目睹阿诚的惨状,躲去了山后的温泉泡澡。 第二天,学校有召集了所有的学生和老师,恭送吕纯阳回天界,大多数的人却没发现八仙门的吕兜秉和吕冒直却都没来到现场送别。 看着吕纯阳消失在天际,学校里的人马上做鸟兽散,可谓人走茶凉。大家开始关心起了谁谁谁得吕纯阳赠了一法宝,谁谁谁得吕纯阳赠了一秘法,说来却大多是八仙门中的人,大家失落之余也羡慕不已,不少人也考虑起是不是换投了八仙门或者八仙学院。 不过没过两天,另外一个消息纷纷扬扬很快就传遍了学校,就是阿诚一人力挑吕兜秉和吕冒直,说什么阿诚竟然只用了一招半就大败了吕兜秉父子(一招二昧离火,另外一踢吕冒直只算半招),说来也奇怪,当时就那么几个人在场,也不知道是谁把消息透露了出去。 不过这消息虽然传得沸沸扬扬,但却是没有几个人相信消息的真实性,不止八仙门许多人都站出来辩解说这是谣传,也有许多人纷纷亲自上缥缈峰来求证事实真相,当然来的都是些不知老火他们可怕之处的新人,却都被没什么好脾气的老火和阿水几个赶猪一般赶了出去。 照失也是来了几趟,趁着老火他们不在的时候悄悄地跟阿诚求证消息的真实性,阿诚也无心隐瞒,只觉这事对于他来说既然赢了,自然更不用遮掩,便证实了消息。照失虽然有些惊奇阿诚的修为进步之快,还是喜滋滋地跟交代下任务的朗空和尚回报去了。 也许是照失和尚的作用,传言在一段时间里愈演愈烈,相信的人也越来越多,而不管相信的还是不相信这消息的,本来那些想要新投八仙学院的也都有些犹豫起来。而在一段时间里,阿诚也正式成为了学校的风云人物,比起上次打败吕冒直,又在吕兜秉手下撑过三招还要轰动许多。 不过缥缈峰上阿诚的生活却并没受传言多大的影响,那些来求证的人包括一些老师还没见到他就被老火他们打发了回去,根本没机会与他接触过,当然除了照失和尚。阿诚依旧过着雷打不动如炼狱又如天堂般的生活,除了偶尔跟着老土,堂而皇之地假借考验修炼成果之名,钻地去后面的温泉,行偷窥之实,算是调剂一下所谓枯燥的生活,当然如果以成功率来论成果的话,阿诚乃至老土的钻地术都是大大的不及格。 不过所谓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正因为始终没有得逞,阿诚和老土是越挫越勇,尤其大概为了考验和锻炼阿诚,阿水竟然带头默许了这种行为,当然如果阿诚被抓到了,虽然不会真的大断三条腿,一顿狠掐却是少不了,阿诚也隔三差五的经常变成两头乌,至于老土,用阿诚的话来说,就是很没意气,在被发现的情况下,却经常不告诉阿诚,自己先溜之大吉。 而在这段时间里阿诚也终于拿出了在富士山封印地里从八歧那里抢得的八咫镜与木先生他们讨教。 这八咫镜说来也奇怪,与那草雉剑大不一样,那草雉剑在阿诚恢复本领后便已大致掌握了草雉剑的功用,而草雉剑最大的功用或者说优势就是锋利无比,遇金断金,遇铁断铁,但这八咫镜,不说阿诚刚离开封印地有如废人一般时,就算本领恢复修为大进后,也依然摸不到如何使用八咫镜的门道。 说来这八咫镜跟前面吕兜秉拿出的那面八卦镜也有些相似,不过却是大了一些,看起来也古朴和沉重了许多,这八咫镜呈八边菱形,一体青色,像似全用青铜所铸,镜面光洁,背面却刻有符文和图案,符文阿诚自然不认得,那些图案却隐约能看出个大概,分别是松梅竹菊和龙虎龟鹤的造型,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象征意义。 木先生等人在看到八咫镜后也不由微微吃惊,忙问阿诚从哪里得到此等宝物,在了解八咫镜老子富士山封印地又很有可能是与草雉剑一样,为日本三神器之一,也都赞叹这件宝物确实不错。 木先生几个在研究了八咫镜一番后,告诉阿诚这八咫镜比起草雉剑,才可称是真正的法宝,需要用纯粹的法力来驱使,而且不同于草雉剑以及一般的法宝,这件八咫镜需要多人一起驱动,而驱动的人也要暗合五行八卦,才能真正发挥八咫镜的威力。 阿诚经木先生一说,也想起了当时八歧是靠着八个手下的帮助,先摆成了一个八卦基阵才能驱使八咫镜,想来那八个手下也不是随便凑凑而已,只怕是千筛万选而来。 不过木先生等也告诉阿诚这八咫镜对于阿诚来说也是却合适不过的法宝,阿诚五行全满,自成阴阳八卦,若不是现在修为不够,只怕他自己一个人也是能够驱使这八咫镜,也让阿诚现在自不用着急,等到时候他的修为境界到了,这八咫镜也将成为他的利器。当听阿诚描述八歧当时用八咫镜摆出八咫八卦镜光阵的情形,木先生却估计,八歧当时所发挥的威力,只是八咫镜真正威力的很小部分,。 本来阿诚听说草雉剑传说中是出自八歧体内,而他觉得八歧并不见得有多厉害之处,至少比起老火他们来都是大大不如,因此心想草雉剑再怎么厉害也就目前这样而已,而这与草雉剑齐名的八咫镜,因为阿诚几乎完全用不了,是更不受阿诚重视,却没想听木先生说来这八咫镜包括草雉剑是难得的宝物,也听得阿诚心花怒放。 用木先生的话来说,着草雉剑和八咫镜算是先天宝物,已属极品,不过不管怎么厉害的法宝,它所能展现的威力都要依使用人来定,用他的人修为越高,它的威力也越大,而对于阿诚的疑惑,木先生等人却是不以为然,说就算草雉剑是出自并不怎么厉害的八歧体内,也只能说明八歧曾是草雉剑的容器,并不能因此而推断草雉剑是八歧孕育而来,听木先生等人这么一说,阿诚顿感释然,也更感当时不顾危险抢宝是正确和值得的。 学校自吕纯阳离开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学生们也大多又被分派往各处降妖除妖,没过多久,阿诚和阿薇以及敖离也都接到了学校的指令,去往各地抓妖怪,其中有凡界的地方,也有移界这边的地方。 吕纯阳一走,老火等人终是放心了许多,在又跟着阿诚他们出去几次,而见阿诚没遇到什么危险和可疑东西后,便终于不再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这几次任务,都是阿诚、阿薇、敖离以及照失四人搭档,本来听照失和尚说,现在学生们出去都是五人以上搭档,而阿诚他们这一边也本来还有峨嵋学院的璇妍,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璇妍竟是违背了学校的指令,不肯与阿诚几个搭档,而其他学生却大多与阿诚他们不怎么熟悉,阿诚他们这一边便只保留了四个人。 几趟任务下来,也不知道该不该说阿诚他们运气不错,在凡界也是没遇到什么厉害的妖怪,唯在移界这两趟,虽然如今以阿诚的修为,也没遇到什么危险,但也让阿诚开了眼界,对移界也更多了一分了解。 这移界的妖怪可比凡界多了很多很多,几乎可以比得上富士山封印地,多以族群为居,只要阿诚他们一飞出学校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妖怪,而这些妖怪对于阿诚他们似乎也并无什么好感,一见到他们,便会不由分说大打出手,尤其有些听说他们是来自学校的,不是咬牙切齿恨意满盈,就是惊叫一声落荒而逃。 不过移界妖怪这么多,也是抓不胜抓,而阿诚他们接到任务里的妖怪,也都是一些在人类居住地旁边与人类抢夺地盘,干扰人类生存的一些妖怪,而且也多是驱逐,并不把他们抓捕回学校。 虽然移界除了学校外也有不少人聚居,而且这些人也大多是休真人士,会一些手段,但比起学校的人还是有些不如,由于移界妖怪众多,在移界生存也挺有困难和危险,阿诚他们两次接到的任务便都是帮移界某两个不大不小有几十人口的家族驱逐围绕在他们庄园外的几个妖怪部落。 在看过这两个家族的生活,阿诚也有些震撼,像这两个家族若是在凡界,以他们的本领和手段,只怕不用多久,便能成为那种传奇式的世家,但在移界,在众多妖怪簇拥包围争抢生存空间的情况下,他们却是连基本的生活也是困难。看那些人刀耕火种,男耕女织式的古老生活,阿诚若不是来自凡界,知道移界和凡界属于同一个时间范畴内,只怕真要怀疑自己是来到了什么蛮荒时代。 阿诚有些同情的同时,也曾问过他们为什么不回到凡界去,就算刚开始有可能会不习惯,跟不上时代,但以人类的智慧,只怕不用多久便会适应,他们的生活也根本不必这么辛苦,没料那些人听到阿诚这么问,不是惊诧万分,就是慌张不语,偶有大胆的人却悄悄告诉阿诚他们或者说他们的祖先本来就是凡界移居而来,又何尝不想回凡界,只是界台被学校控制,而学校也绝不容许像他们这样的搬回凡界。 阿诚一听,更是有些震撼,几天里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却是难得有解,心情也突然莫名沉重。 第三十四章 被擒 移界的人类都是六百多年前由凡界迁徙而来,经过几百年的繁衍生息,人类的数量也有了巨大的增长,但相比这广袤的移界以及移界里数不胜数的妖怪,人类这点数目也如沧海一粟,显得无比渺小和卑微。 人类当初基本上都以门派或者家族的形式迁徙到移界,这些门派和家族在当时的凡界也大多是有一定的名气,但几百年的变迁,这些门派和家族的兴衰荣辱早与当时不同,有的兴盛,有的衰败,可谓沧海桑田。 而移界里最兴盛的莫过于大红灯笼学校,虽然学校严格意义上或许并不能称之为一个门派,但也可以说是聚集了移界几乎所有的精英,而学校外或者没有加入学校的门派和家族却因势力单薄,大多在与移界妖怪的争夺地盘和生存空间中渐渐衰弱下去。 当然,人类总不乏能人异士,也有许多门派和家族,或是原迁自凡界,或是来移界后经过各种方式所新形成,因为有着一两个杰出的领导者,通过努力,也能在移界慢慢壮大,站稳脚跟,就像前面提起过的金臬教,门人弟子达数百人,也算移界中一个不大不小的异数。 不过像金臬教这种毕竟是少数,那些一直不成气候的门派和家族,大部分却都是在移界苦苦挣扎,为着最基本的生存而努力奋斗,就像阿诚这几次任务中遇到的那两个家族,这两个家族如今都已村庄形式存在,几百年下来,人口也算小有增长,但生活却是没有什么大的改变,艰辛困苦得很,就连像金臬教这样的大门派,在移界中也是被妖族环伺,整天都要担心是否会有强大的妖族部落瞄上他们的山门,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 阿诚有些不明白当初这些修真门派和家族为什么要举门或者说举族迁移到移界来,或者说当时他们并非自愿,那始作俑者或者说背后的推动者又有什么样的目的,是让他们来开荒?然而这移界的妖怪不计其数,相比这些修真的人类,也并没弱上多少,这点数目的人类投进移界,可以说基本改变不了什么,若是一开始就让这些人类聚居在一起,那或许还能有点作用,学校就是一个小小的例子,但没有强大和雄厚的后勤等保障,真的聚居在一起只怕也只有饿死的份,而且这些门派和家族当时都以修真为目的,对空间和物质的要求也更多,真要聚居在一起,也只怕会产生许多矛盾。 阿诚每想到这些曾经或许在凡界煊赫一时的门派和家族如今落魄的样子,也是不胜感慨,但他也无能为力改变什么,或许像这些门派和家族,如有弟子能够加入学校也算是一件幸事,至少能够借助一些学校的力量,家族的安全也多一分保证。 …… 阿诚和阿薇、敖离以及照失在移界的第三次任务是帮离学校三千多里外一个李家庄驱逐了庄外一个狼妖部落。 比起李家庄两百来口人,这狼妖部落却是有几千只狼妖,而比起李家庄里的人,就算再弱小的狼妖也能一战,而且论智慧,许多狼妖也是不输于人类。 阿诚四人也是颇费了一番周折,在阿诚打败了狼妖部落里带头的实力堪比牛大或者吕兜秉的狼王后,狼王终于带着部落退走。不过这狼妖部落却也退得不甘不愿,用狼王在与阿诚交手前的话来说,这李家庄所占的山头几千年来就是他们狼妖的地盘,而李家庄却是空降而来,一下子抢去了他们的地盘,若不是顾忌着学校,狼妖们早就大开杀戒,把李家庄夷为了平地。 本来以前狼妖也还可以暂时容忍李家庄的人居住生活在他们旁边或者说他们里面,但两边的数目都在增长,土地越来越显稀少和珍贵,矛盾也越来越激化,两边终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境地。而阿诚他们插手,狼妖部落不得不离开这里,又寻它处,也难免与其它的妖怪部落起冲突,也说不定阿诚他们一走,狼妖们又会回到这里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危机暂时得解,李家庄的人自是对阿诚四人感激不尽。 阿诚四人却婉拒了李家庄的人多住些时日的盛情邀请,没呆多久便往学校赶。 在离开李家庄不过百来里,正疾驰而行的阿诚四人却不得不突然停了下来,只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一下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拦住阿诚他们的两人服饰怪异或者说整个人都显得怪异万分,他们身上罩着水雾一样的东西,看不清面目也看不清服饰,阿诚他们只模糊看得出两个是人类的样子。 正在阿诚几个疑惑间想要问对方是谁时,另外三个方向也突然分别出现两个人,与前面两个一起,一共八个人,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而其中有个人不同于另外七人水雾罩身,身穿对襟黑衫,脚着布履,一脸阴鸷,竟是阿诚见过两次面也算熟悉无比的那个黑衣人。 “明灯?!”阿诚一见黑衣人,双瞳紧缩,不由叫出了声。 等一叫出声,阿诚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汗颜自己一时情急竟然说漏了嘴。 黑衣人却是嘿嘿一笑:“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果然是你灭了我的分身,也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对我出手,不过不管怎样,看来总之你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衣人这一说却是承认了自己是明灯,而他语气里除了一丝惊讶外,却也有不少得意。 也难怪他得意,没想到刚一露面,就惊得阿诚说漏了嘴,可算是意外之喜,毫不费功夫。 阿诚却是有苦难言,纵使他心理素质再好,在杀了明灯后,心中难免有着些障碍,毕竟明灯不同于凡人,如今被明灯又化身黑衣人一吓,终是忍不住叫了出来。 既知隐瞒不过去,阿诚也不再否认,他扫了一眼另外几个人:“这几个又是什么人,该不会也是你的分身吧?” 明灯却没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看旁边一个人。那也看了一眼明灯,接着慢慢散去身周的水雾,对阿诚说道:“怎么,阿诚同学几日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那人散去水雾后终于现出面貌来,竟是那吕纯阳! 而在同时,明灯的身体也一阵变化,变成了原来那个白白胖胖,一脸笑意的和尚模样。 他们两个这一变,阿诚以及阿薇和照失和尚俱都惊呼出声,阿薇和照失也不明白明灯为何会与吕纯阳拦住他们的去路,而且似乎来意不善。 阿诚也一脸惊诧,忍不住问吕纯阳道:“纯阳真人不是回天界了吗,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 吕纯阳却一阵得意大笑,反问道:“难道回了天界就不能又下来吗?” 阿诚叹了口气,突然也莫名其妙地笑了笑道:“这么说,看来你回天界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这次是专门为我而来吗?” 吕纯阳笑道:“不。不过没想到阿诚同学倒还挺镇定。” 这时,其中一个陌生人开口问道:“帝君,就是这小子,竟得让我们八仙一起出手对付吗?” 开口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八仙?”阿诚又看了一眼那些水雾罩身,面目模糊的人。 吕纯阳挥了挥手上的拂尘道:“既然你曾杀了古佛一个分身,其中必有蹊跷,看来也都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等也不用再藏着掖着,都现身吧。” 他一说,另外六人便纷纷散去水雾,现出了面貌,竟是五男一女,面貌年龄各异,手上拿着的东西也都不同,那女的拿着个花篮,另外几个男的却有的拿着根笛子,有的还柱着条小腿粗的铁拐杖。 阿诚心中了然,猜想这几个大概就是八仙中的另外几人了,不过数了一数,又有些疑惑道:“怎么算上纯阳真人也只有七个,该不会明灯师傅也是八仙之一吧,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可真算是件奇闻了。” 吕纯阳却道:“哼,古佛自然不是我八仙中人,其它的你不需要知道。” “还有一个是赤脚吧?”阿诚却突然问道。 吕纯阳一愕:“你知道?” 阿诚哈哈大笑:“我也是猜猜而已,说来……” 阿诚说着看了看敖离和阿薇,眼神莫名,话说了一半,却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吕纯阳和明灯几个正听着阿诚说话,却没想阿诚竟然突然消失了,不由有些吃惊,转头一看,却发现阿诚已经出现在了几里外。 原来阿诚是趁着吕纯阳就个不备,突然施展天速变转头逃跑。 单就明灯一个,他都不是对手,更不用说再加吕纯阳他们。要骗也难再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敖离和阿薇他自不用怎么担心,明灯他们是为他而来,如今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只要把他抓住,探出他的秘密,明灯几个也不怕老火他们翻脸,也因此没有所谓杀人灭口的必要。 不过阿诚也知道虽然他是趁着吕纯阳几个没什么戒备扭头逃跑,但是否真能逃得了,却是个未知数,虽然他这段时间,经过老火他们的训练,实力又是大涨,但他自认为只要明灯一祭炼出定海珠,他还是没多大的机会能全身而退,再加也不知道吕纯阳他们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见到阿诚说走就走,突然逃跑,明灯和吕纯阳他们也只是稍稍一愕,却没见多少着急,说了声追,便丢下阿薇他们,驾云朝阿诚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明灯也没急着祭出定海珠。 阿诚一路飞奔,脑子里却不多想,也没去考虑吕纯阳和明灯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想着以最快的速度逃回缥缈峰,找到老火他们,或许还有一救。 他再也不敢有所隐藏,拼尽了全力施展天速变,一瞬几千米,如颗流星一般滑行。 只是,没过几息时间,低头狂奔的阿诚却突然感觉一头撞中了什么东西,只感眼前亮光一山,接着整个人便被弹了回来。这一撞,像撞上了弹力十足的棉花一般,阿诚虽然没受什么伤,却被弹退着翻了好几个跟斗,不由有些头晕目眩。 阿诚大惊,忙稳住身形,朝前看了看,却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他一咬牙,又快速启动,朝着前面飞去。 只是转眼尖,他又被弹了回来,而这一次阿诚终于看清楚,在前头竟似有一个透明的罩子,他一撞上,便发出一到强光,直接把他震了回来。 “禁桎?!”阿诚诧异。 愣了一下,阿诚又转了几十度,斜着向前飞去。 可是很快他又是感觉撞上了强力棉花一般,被狠狠弹了回来。 阿诚心中大苦,却没多少犹豫,直飞冲天,飞过几十米后又朝前飞去。 可让他绝望的是,他还是被弹了回来。 阿诚分不同方向都试了试,甚至还往地上钻了钻,却在钻进几米后再也向前不得,似乎上下左右都有着一道无形的墙,把阿诚给关了起来。 阿诚心中发苦,又准备往回飞,朝相反的方向试试,吕纯阳和明灯几个却终于追到,隔着阿诚几十米站定,又把他围了起来。 吕纯阳朝明灯点了点头:“有劳古佛与我等一起施法了。” 阿诚见被围,却是不敢恋战,又是急运天速变,想找缺口突破而去。 “起!”吕纯阳却一声轻喝,一手掐诀,弹指点向天上。 其他明灯几个却与吕纯阳一般,分做各种指诀,最后齐指天上。 而阿诚还没飞出几步,就又一头被撞了回去----不知什么时候,在他和吕纯阳几人间,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球,把他给裹在了里面。 金色光球又像一个被抽了气的气球一般,快速压缩,显然是想把阿诚给彻底封死缩住。 阿诚又试了几下,却都无法突破,有如困兽。 困兽犹斗,阿诚吸了口气,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 他拿着草雉剑,狂运真气,草雉剑上顿时出现了几米长的青色剑气,他一甩手,草雉剑狠狠砍向越来越小的金色光圈。 只听哧的一声,金色光圈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裂缝,阿诚欣喜若狂,奔向裂缝,只是刚等他跑到,那裂缝又马上合了起来,恢复了原状。 阿诚咬牙,举起草雉剑一剑刺进了光圈,然后切割起来。 虽然比起上次用草雉剑切割八歧以及他几个手下借助八咫镜召出的八咫镜光阵,阿诚切起这金色光圈要费力勉强许多,但也终究是效果明显,那金色光圈又被他划出了一道长长的裂缝。 还掐着指诀与其它几个一起尽力收缩光圈的吕纯阳看到这一幕也忍不住有些吃惊,叫道:“他手上的是什么法宝,竟能破我等的金光琉璃缚魔阵?” 明灯却笑了笑:“无妨。” 他说着,祭出了火红的定海珠,定海珠从他衣服中钻出,飞速打向阿诚手里的草雉剑,只听叮的一声,就把草雉剑给打了回去。 阿诚手上一震,草雉剑便被定海珠打回了圈里,也差点拿捏不住,掉落下来。 草雉剑一抽,那金光光圈上被草雉剑划出的那道裂缝也快速愈合,转眼间就完全恢复了原状。 阿诚大急,赶紧又一剑刺了上去,只是还不等他划动草雉剑,明灯那颗定海珠又马上打了上来,把草雉剑大了回来。 如此反复,阿诚的草雉剑每每刚刺进金色光圈,便又被定海珠打回,刺出的缝隙也快速补合,竟都无功而返。 眼看着金色光圈越来越小,阿诚收手,看了看外面的吕纯阳诸人,最后叹了口气,把草雉剑收回戒指里,原地盘腿坐了下来。 金色光圈越缩越小,最后贴着阿诚身子,消失无踪,似乎钻进了阿诚身体,而阿诚却感觉身上似乎罩了一层无形透明的布,全身无一能够动弹,连翘一翘手指也是困难,像似每个细胞都被锁住了一般。 不过阿诚虽然动不了,但外面轻风拂动,他的衣服和头发却能随之摆舞,似乎那什么光圈只对阿诚的行动起了影响一般,其它却是丝毫不受阻碍。 等金色光圈消失或者说钻入阿诚身体,吕纯阳几个终于收势,走向阿诚。 吕纯阳和明灯率先走到阿诚身边,先自得意地朝着脸上带着些无奈和愤怒的阿诚笑了笑,又一人抓住了阿诚一手,运起真气查探起来。 突然,明灯失声叫道:“果然有异,没想到你是妖怪附身!” 吕纯阳却一把抓住阿诚衣服领口,向下扯了扯,待见到阿诚胸口的五行封印,嘿了声道:“那五个老鬼竟然给你打了五行封印,怪不得表面上看不出来,也不容易察觉,倒是有些麻烦。” “无妨。”明灯却笑道:“先带他回学校,让我搜一搜他的记忆或者我等合力解开这道五行封印,自可知道他身体里藏了什么妖怪!” 吕纯阳却有些犹豫道:“回去的话只怕那五个老鬼要从中作梗,还不如直接带到天界去?” 明灯却道:“无妨,如今既已知道他妖怪附身,我等要查,他们也没什么借口好找了!” 明灯接着竟恣意哈哈一阵大笑,笑得甚是畅快,全然不复以前那种温和样子:“也不枉我等筹谋和等待这么长时间,就怕他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如今真相渐明,真是痛快!” (家里电脑坏了,只能到网吧上传,苦哉!) 第三十五章 另类的拯救? 阿诚和阿薇等人帮着移界李家庄的人驱逐了围困在庄外的某个狼妖部落,却没想竟然在回学校的路上遇到了以明灯和吕纯阳为首的八个人(或者应该称神仙)的围堵。 阿诚在见到明灯假扮的黑衣人时,一紧张之下竟然叫出了明灯的名字,也暴露了自己曾灭掉明灯分身的事实,见事情终是无法再隐瞒下去,阿诚自知不敌,便选择了逃跑。 明灯以及吕纯阳等几个,都是神仙一流,就算在移界实力受限,阿诚也远非他们的对手,而且阿诚也曾跟明灯交手过一次,就算这明灯其实只不过是个身外化身,但有定海珠在手,他也是难敌,因此自不敢恋战。 不过明灯和吕纯阳他们似乎早有准备,阿诚没逃出多远就撞到了禁止,接着又被吕纯阳等合力施展法术,用金光琉璃缚魔阵困住了阿诚,并最终把他给抓了起来。 在抓住阿诚后,明灯竟然一改往日温和形象,纵声大笑,畅意至极,大概是以前憋得太久,装得太辛苦,现在难得发泄。 但在阿诚看来,明灯那副作态就是典型的小人得志,要不是他受困动弹不了,连说话也是不能,只怕早就要破口大骂或者至少揶揄几句。 只是他不知道,明灯和吕纯阳为了这个这次能够秘密抓住他可是费了多少的心血。 明灯在询问宫鸣是否是宫鸣灭了他的分身,而得到宫鸣否认后,最终怀疑上了阿诚,为了能得到真相,跟老火几个重重保护下的阿诚探询,明灯就找上了一直与老火等人交恶而对阿诚也没什么好感的吕纯阳,经过一番商议,定下了一个计策。 当初吕纯阳所谓视察缥缈峰五行分院时,吕兜秉和吕冒直挑战老火和阿诚确实没经过吕纯阳的授意,因为吕纯阳跟本没希望能在老火他们手下讨得什么便宜。 而第二天他就离开了移界回到了天界,不过他回天界却是秘密而行,回去后就叫了八仙另外几个做帮手,又悄悄蛰伏回了移界,与明灯一起伺机找阿诚查探真相。 刚开始阿诚出去总有老火他们悄悄相护,吕纯阳他们自然不敢随便动手,而是选择了隐忍,直到老火他们以为吕纯阳真的回到了天界,明灯也始终没见为难什么,已然认为无碍,便不再跟着阿诚,而吕纯阳他们终于找着了机会,堵住了阿诚。 因此这次吕纯阳和明灯几个突然出现在阿诚前也并非是偶然,而是早就预谋好的,他们算好了阿诚回学校的方向,早在几十里地范围了设下了一个巨大的禁止,因此阿诚突然逃跑,他们却是不急,知道阿诚是怎么也不可能逃得出去。 说来这么多神仙为阿诚一个凡人费这么多心思,隐忍这么久,算计如此之长,如让别人知道,只怕怎么也难以相信。 而明灯和吕纯阳这一次行动也是出乎他们意料的顺利,他们本来还想先秘密抓住了阿诚,又用秘法探知阿诚身上的秘密,如果阿诚是清白和正常的,那他们到时候可以消除阿诚这段记忆,再把阿诚放了,自然也不会引起老火等人不满,而假如阿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他们也不惜与老火等人冲突,把秘密在学校公之于众。 因此,吕冒直也把八仙另外几个从天界叫了下来,就是想一是在抓捕阿诚过程中,预防老火他们从中作梗,二是想阿诚假如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们把秘密在学校公之于众时,也要应付老火等人极有可能的阻止和破坏。 他们没想到的是,明灯假扮的黑衣人一出现,阿诚就忍不住叫了明灯的名字,显然是知道了明灯黑衣人的身份,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阿诚在黑衣人陨落毁灭时,阿诚曾经亲历,见到了黑衣人最后变化出的明灯的样子,阿诚就算不是真正的凶手,也绝对是凶手之一,这也让明灯他们确定阿诚身上有什么秘密不可告人,才导致明灯分身与阿诚之间的冲突,也更让他们欣喜这一番预谋和隐忍没有白费。 在抓住阿诚又探知阿诚身上竟有妖怪附体后,明灯几个更是兴奋起来,对于他们来说,等于是终于抓到了阿诚的把柄,也抓到了老火他们的软肋,以老火他们与阿诚的亲密程度,绝不可能不知道阿诚身上的秘密,因此可以说是至少犯有隐瞒和纵容之罪。 明灯几个本来有的那丝忐忑终于丢得一干二净,没有多耽搁,就拖着阿诚往学校飞去,虽然他们还没确认阿诚身体里妖怪的身份和来历,但也确信这妖怪绝非凡物,否则也不会引得老火和阿诚他们这么苦苦隐瞒,因此他们想尽快回到学校查知阿诚身上的妖怪究竟是何来历,到时候再公布于众,老火等人也将难辞其咎,而对于他们来说又是一件大功德。 在明灯他们提着阿诚离开后不久,阿薇和敖离以及照失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有追到明灯他们。 阿薇三人在阿诚话说了一半突然逃跑而明灯几个也追了上去后,还是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过了许久,他们终于算是勉强接受了眼前的变故,朝着明灯他们离开的方向尽力狂追。 阿薇和敖离多少知道阿诚身上的秘密,也大概知道明灯他们就是为此而来,只怕对阿诚也是不存什么善意,因此心中自是焦急万分,而照失和尚却是最疑惑的一个,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如此的突然,也如此的难以理解,从吕纯阳明明已经回了天界却又出现在这里,到一个陌生的黑衣人却突然变成明灯模样,从阿诚与明灯他们之间有些莫名其妙的谈话,到阿诚突然转身逃跑,照失和尚是看得一头雾水,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感觉到了明灯他们似乎对阿诚不怀善意,感觉到了双方之间的敌意,出于对阿诚的担心,他也是跟在阿薇和敖离身后奋力追赶。 不过他们的速度又怎能追得上明灯和吕纯阳几个,就算以速度见长的敖离,虽然全力施展御风术后与阿薇和照失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但也始终没见到明灯他们。 等敖离追到明灯他们用金光琉璃阵抓住阿诚的地方,明灯等也早已离去,不过他们先前所设的禁止却还没完全消散,敖离追得急,也突然被弹了回来,翻了好几个跟斗,差点把持不住摔落下去。 敖离也急得跟阿诚那样连试了好几次,却始终不能突破禁止,但她也发现那禁止正在慢慢消弱,弹回的力道也越来越小,她也只好拼命耐住性子,站在那里等着禁止完全消失。 过了一会,阿薇和照失也终于赶到,这个时候禁止也消散得差不多,敖离已经能够勉强通过。 一见到阿薇上来,焦急万分的敖离脸上早已不见了刚刚在路上与阿诚聊天时所带的笑意,眼睛里也顷刻间沁满了泪水,几乎马上就要滚落而下,她转身问阿薇道:“阿薇姐,你知道他们把阿诚抓去什么地方了吗?” 阿薇脸上也不复以前的淡定从容,不自信地道:“应该是回学校了吧。” “是学校吗?那我先去了!”敖离一听是回学校,心中稍喜,她咬了咬牙,便又率先追了出去。 “等等。”阿薇却叫住敖离:“你速度比我们快,还是先去报告阿水师父他们吧,让他们想想办法,我们随后就来。” 敖离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转过头直飞了出去,转身后也忍不住抬起袖子擦了把眼角挂落的泪水。 “阿诚,一定不要有事啊……” 敖离一路疾驰,甚至顾不得在身前召出水罩护身,劲风吹过,她一张白嫩的脸上也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干裂开叉,嘴唇上也被疾风吹得慢慢裂开,出现一道道血口子。 只是此时此刻,她是什么也顾不得了,也似乎全然没感觉到劲风吹面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而紧跟着她的阿薇也是同样的心情与企愿,甚至说因为追不上敖离的速度,心中更是焦急,也有些黯然,她几乎方寸大乱,嘴上喃喃着,不惜耗尽所有潜能,狂催真气以超过极限速度飞驰,不顾一头秀发已被风儿吹乱,脸上感觉愈来愈干燥,也不顾后面的照失大叫着要她飞慢一点,别因妄用真元而走火入魔。 …… 半个多小时后,缥缈峰。 老火和老土正在练功房抢着阿诚的笔记本,那被他们刻意关得严严实实的房门却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老火和老土一个哆嗦,差点把笔记本摔在地上,他们以为又是阿水发现了他们的龌龊勾当,赶紧强做镇定不露声色地合上笔记本,才转身看向破门而入的人。 只是老火和老土一看来人,却是吓了一跳,因为踹门进来的却并非是阿水。 来人头发凌乱,颜面枯槁,脸上尽是血口沟壑,衣衫也是凌乱,甚至带有焦灼的痕迹。 “你是谁?”老火叫道。 来人张了张嘴,却似发不出声音,过了好一会,他艰难地迈出一步,朝着老土和老火伸出一只手,终于用沙哑的嗓音说道:“救……阿诚!” 说完,来人便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老火和老土大惊,跳过去扶起来人,待看清了来人依稀可辨的面容,却是惊叫出声:“阿离?!” 老火狂吸一口冷气,在和老土对视了一眼后突然化成一团烈火,砰一声撞墙而出:“阿水,老金,快出来,快出来!” 老火的一阵阵狂吼声顿时响彻整个缥缈峰。 不多一会,阿水五人终于聚集到了练功房,在看到敖离的模样后大惊之余也是心疼不已。 阿水赶忙从指头处挤出一滴精血,给敖离喂了下去,而老金也掏出一颗不知道什么名字的丹丸,掐开敖离的嘴巴让她吞了下去。 阿水的精血和老金的药丸一入敖离的嘴,竟是效果明显,敖离一张干枯不成样子的脸也以可见的速度恢复滋润,甚至那被烈风割开的一道道血口也快速愈合,重回白皙。 过不多久,敖离终于醒了过来,在见到眼前多是急切表情的老火诸人,心情复杂之余,眼里又沁满了泪水,她眼角泪水滑落,哽咽又急切道:“阿诚他……” 老火五个在从敖离嘴里得知阿诚被明灯和吕纯阳联手抓住后,不由又是吸了口冷气,几个人大致商量了下,却没想出什么妥善解决的办法,最后在老火的提议下,索性决定上门去强抢阿诚回来,木先生本还有些犹豫,但拗不过老火诸人,又加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解救阿诚,而且情势危急,是一刻也不能耽搁,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跺了跺脚后也露出狂热甚至狰狞一面。 五人商定后,纷纷站起,互相看了看,又大笑几声,练功房里一时豪情纵横。 五人也早丢了当初刚接纳阿诚时所抱的那种当个看客的心态。 忍了这么久,早一点也好,晚一点也罢,终究是决定要告别过去苟延残喘般窝窝囊囊的生活,迎接新一轮的血与火。 敖离也要跟着一起去,老火等人却是拒绝,说等下要有一场大战,让她乖乖呆在缥缈峰哪里也不要去。敖离几乎急得要哭出声来,却也是没有办法,只好留下。 不过老火几个出了练功房,却是撞见了姗姗来迟的老君。 老君依旧是一脸的风轻云淡,他叫住气势汹汹的老火等人:“诸公莫急,摊牌时机未到,且听老道一言。” …… 八仙门。 在八仙门山门正中那座大殿里,阿诚双眼紧闭,漂浮在半空之中,身体微微卷曲,像是进入了酣睡之中,而在他身体外还包着一团厚厚的水一样的透明东西,上面也悬着明灯那颗火红的定海珠。 昏睡过去的阿诚又做起了一个长梦,梦见了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不过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只好像是重新经历了从出生到上学再到工作。而这一切也都是因为端坐在他下面的明灯和尚施法所致,他这个怪异的法术正是曾经在阿诚上班的公司里对阿诚用过,只是后来突然被老火所打断。 在阿诚身下,除了明灯,也围坐了吕纯阳等人,他们也都正身端坐,双目微闭,用神识探入阿诚身外那团水一样的东西,探查阿诚的记忆。 而在他们外面,却还站着赤脚,赤脚在大厅里来回踱步,却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一张圆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阴晦,眼里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担心,要一边走来走去,一边却不住摇头,要不是忌讳现在不能发出声音,只怕要唉声叹气起来。 突然,赤脚停住脚步,伸长脖子,一对招风耳也是动了一动,似乎听到了什么,脸上又带上了些许疑惑,紧张神情却更明显。 很快,他的脸色一变,接着殿外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似乎发生了地震,天地崩塌一般,而且那轰隆隆的声音也不见停,似乎越来越近,大地也一阵阵地颤动,连着赤脚他们所在的这座大殿也一阵摇晃,发出一阵阵呻吟。 吕纯阳等人包括明灯也都睁开了眼睛,吕纯阳愣了一下,接着怒不可遏道:“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然要拆我八仙门?!” 明灯却看了看头上的阿诚,不露声色道:“只怕是为他而来吧,还是请帝君出去阻挡一下,等查明了真相,我们把柄在手,他们自无话可说!” 吕纯阳点了点头,便带着八仙另外几个飞了出去,而赤脚也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不过他们还没飞到门口,只觉头上又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似打下了一个巨大的霹雳,同时他们眼前一亮,抬头一看,却发现大殿整个楼顶突然消失不见,像被一只大手揭去了一般,大殿也只剩下了残埂断壁,眼光也透过刚激荡起的灰尘直射了下来。 随着阳光倾泻而下,老火五人也降落在了大殿中央----正是他们硬生生揭去了大殿的上半部分,让整座大殿转眼间就变成只剩下了半座。 “原来是在这里!”老火擦了擦拳头,哼哼道。 而吕纯阳等人在惊诧之余转头四顾,却发现周围的大殿几乎都跟自己所处的大典一模一样,都被揭去了上面一大半,只剩下了几面光秃秃的墙壁,整个八仙门山门都是灰尘弥漫,木屑土块横飞,外面也有八仙门诸多老师和学生在那里大呼小叫,像似遇到了世界末日一般。 吕纯阳又急匆匆地飞了回来,气得双目欲裂,大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老火他们却看也不看吕纯阳他们,只盯着浮在半空中的阿诚。 不好!吕纯阳暗呼一声,又向前冲去,想要挡在老火他们前面。 可是他刚一动,老火五人也齐齐跃起,跳向阿诚,老火一掌拍散裹在阿诚身边的水团,一把拉过阿诚,随后五个人又一声不吭,跳出了大殿,向外飞去。 那一直坐着的明灯在老火拍散阿诚身周水团后也快速坐起,在见老火几人要离去,急道:“快追!” 明灯和吕纯阳等人也急追着老火他们出了大殿,可是老火他们却突然站住,立在半空之中。 “都给我住声!”老金突然朝下一声大吼,下面吵吵嚷嚷的八仙门诸人立时一阵心情激荡,差点跌坐在地,不过也因此马上静了下来。 “快放下阿诚!”吕纯阳追到,又大叫道。 老火却举起昏睡的阿诚,劈里啪啦给了阿诚两个耳光,大吼道:“好个利欲熏心的臭小子,吕纯阳给了你一件法宝,就能让你瞒着我们五个另投八仙门?难道你还不知道我们的脾气吗?看我们不把你丢迷雾森林里去喂妖怪?!” “吕纯阳,你诱惑我们学生的事等下再跟你算!” 老火又转头对吕纯阳说道,说完,便又拖着阿诚和木先生几个疾驰而去! 第三十六章 强词夺理 明灯和吕纯阳等把阿诚抓到八仙门,正抓紧时间施法探查阿诚的秘密,紧要关头,老火五个就直接打上了门来,先是几乎把八仙门的大殿楼宇拆了个遍,然后不等吕纯阳几个反应过来就一把掳走了阿诚。 等明灯和吕纯阳追到殿外,老火几个带着阿诚却又站住,老火也突然向着下面八仙门诸人宣称阿诚是在吕纯阳的诱惑笼络下想叛离五行分院投靠八仙门或者说八仙学院,还声称非要好好惩戒阿诚不可。 八仙门大多数人不知道内情,对老火的话是深信不疑,又加看到老火几个刚才片刻间拆了他们这么多的房屋,顿时气愤填膺,破口大骂,骂老火等心胸狭窄,不识好歹,说学校有规定,阿诚想改投八仙门是他的自由,老火等并没有权力束缚他的自由,更没权力来找八仙门的麻烦。 虽然前阵子听说阿诚一人打败了吕兜秉和吕冒直,八仙门的人在不相信的同时对阿诚也怀有很大的敌意,但现在听老火说阿诚想投靠八仙门,却是没有多大的怀疑,他们也大多习惯性地认为定是祖师爷吕纯阳看上了阿诚的资质,因此用法宝等东西加以笼络,阿诚经不住诱惑自然而然便想投靠八仙门,而老火等也因此恼羞成怒才直接打上了八仙门来,想要找八仙门和阿诚的晦气。 老火等给他们的印象就是五个脾气怪异特立独行的家伙,虽然可能有点真本事,却几年也收不到一个学生的窝囊老师,而他们的祖师爷吕纯阳却是上天下凡的神仙,阿诚抛弃老火等转而投靠吕纯阳,他们也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可耻,反而认为是理所当然,甚至还有的一改以前对阿诚的敌意,在大骂老火等人的同时也大夸阿诚识时务。 明灯和吕纯阳等实在没想到老火几个抢走阿诚后还会来这么一招,竟是想把事情搅浑,把真相给糊弄过去。如今阿诚在老火他们手上,就算吕纯阳几个说出阿诚身上妖怪附体的事实,只怕也没多少人会相信,只会认为这是吕纯阳情急之下想夺回阿诚的借口而已。 吕纯阳气极,正想呵斥辩驳一番,老火却又转头道貌岸然地威胁起他来,说他诱惑笼络阿诚,定要跟他算一算账,底下八仙门的人听到这个又是一阵破口大骂,有些人甚至激动地泪流满面全身颤抖,说老火大逆不道,竟然敢这样威胁贵为天界帝君的吕纯阳祖师爷。 老火等人却一副急着要先收拾阿诚的样子,也顾不得与八仙门诸人展开论战,抽身就走。 因为没想到老火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吕纯阳等八仙气得不行,明灯却最快反应过来,叫了声:“不好,快追!”便先追了上去。 吕纯阳等也醒悟过来,咬牙切齿奋力追了上去。 老火和吕纯阳等两边的实力都远超过移界的限定,到了这移界也都是处于巅峰一层,速度也都在伯仲之间,老火几个率先而行,明灯和吕纯阳等紧紧追赶,却总是保持着一段的距离,拉不近也扯不远。 追了一段路,吕纯阳反而镇定下来,对着前面的老火等人喊道:“你们还想跑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知道阿诚身上藏有妖怪的事,不把事情说清楚只怕你们到了上面也不好交代吧?” 吕纯阳就不相信老火他们能这样一直跑下去,天大地大还不都在上面几位至尊掌握之中,只要老火他们停下来,就不得不把阿诚交出来,除非是铁定了心想以五人来对抗偌大的天庭。 老火等人却是一声不吭,依旧拉着阿诚疾驰,没有回头与吕纯阳等人对峙和解释的意思。 很快,眼前便出现了浩淼峰和缥缈峰,吕纯阳冷笑,笑老火等人愚蠢,心想他们现在就算把阿诚抢回缥缈峰又能怎样?就算老君在,老君也不能无故维护妖怪附体的阿诚。 可是到了缥缈峰,老火几个却没有停下来,反而直接越了过去,继续向西而行,而前面便是迷雾森林。 一见迷雾森林,明灯和吕纯阳忽然想起了老火前面说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几乎同叫了声不好,便丢下先前不急不躁的神情,咬牙全力追赶,想要阻止老火他们。 可是老火几个却是从没有慢下来过,明灯和吕纯阳也怎么都难以接近,更不用说追上他们。 转眼间,老火几个来到了迷雾森林边上,在迷雾森林那个由榕树枝干搭成的那个巨大的出入口前停了下来。 老火有举起手里刚刚醒过来的阿诚,密语了几声,又哈哈一声大笑,就把阿诚丢进了迷雾森林。 接着老火五人在迷雾森林入口围成了一个小圈,双手快速掐诀,齐齐一声大喝,双掌朝上推出,合力造出了一个巨大的白色透明的光球。 然后五人齐举着光球推到了迷雾森林入口处,光球迅速如水一般渗进了那个黑黑的看不清去路的入口,接着只听滋滋一阵轻响,大地一阵轻颤,迷雾森林外沿的参天大树的树身上快速闪过一道白光,最后很快又归于平静,像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要!”刚刚追到的吕纯阳却是一声大叫,直接朝着迷雾森林的入口撞去,似乎想要追进去。 可是那榕树枝干搭成的入口却突然闪过一道白光,竟硬生生地把吕纯阳给撞了回来。吕纯阳倒飞近百米,要不是后面明灯托了一托,帮他稳住身形,只怕还要飞出更远。 吕纯阳却气急败坏,竟一把推开扶住他的明灯,又闪电般向着入口飞去,结果又是一样,他又被一道白光给打了回来。 他站定后又飞到了入口边上,推掌打向那搭起拱门般入口的榕树枝干,,谁料他掌力还没触及那些枝干,那些枝干表面也现出一道道白光,竟然把他的掌力迅速给抵消掉了,那些榕树的枝干也是没动分毫。 吕纯阳双眼冒火,手上突然变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大吼一声,横剑劈向榕树枝干,结果却还是一样,那榕树枝干上好像有着一道不可见气罩一般的东西,他宝剑砍去也被挡了回来,竟是不能砍进半分。 吕纯阳已经气得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一声长啸,一跃而起,跨过入口冲到了森林上面。 老火这边却已看不到吕纯阳的人影,只听到上面远处不停传来吕冒直的啸叫声以及金石交击的声音,想来吕纯阳是想从上面直接冲进森林里。 可是过了不久,吕纯阳重又飞了回来,气喘吁吁,脸色绯红,盯着老火几个的双目放着怒火,几乎是想用眼睛直接把老火几个给吃下去。明灯和八仙另外几个刚才也试了各种法子想突入森林,结果也都是无功而返,懊恼地聚在吕纯阳旁边,与老火几个对峙起来,而那赤脚却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似乎先前就没有追来。 吕纯阳盯着老火他们,抖了抖手上的宝剑:“你们几个究竟想干什么,竟然给迷雾森林打上五行封印?!” 老火五人刚才施了法术之后,脸色却都有些苍白,也不知是不是消耗了太多的真元所致,只是脸色却显得轻松,都鄙夷似地看着吕纯阳,豪不示弱,老火却哼了一声道: “那臭小子竟然敢背叛我们,我们就让他在迷雾森林里呆一辈子!” “别装了!”吕纯阳毫无斯文地咆哮道。 老火却似不解地问道:“东华帝君,圆通真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又在装什么了?” 见老火似真非假疑惑的样子,吕纯阳却气得全身发抖,不过明知道老火是在假装他还是得耐着性子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阿诚身上附着个妖怪,只怕那妖怪也是大有来历,难道你们做为他的老师也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吗?” “不会吧?”老火瞠目结舌大叫道,一脸地不可置信:“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什么妖怪呢?他一直都跟我们呆一起,实在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接着老火却又突然冷下脸,嘿嘿一声盯着吕纯阳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强抢学生不成,想要倒打一耙诬蔑我等吧?!” 吕纯阳要疯了,实在想不清老火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计和手段,演起戏来也是看不出真假。他猛吸一口气,强压住怒火,沉声道:“你们要跟我说清楚了,我什么时候要跟你们抢学生了?” 老火却气愤地说吕纯阳这是明知故问,还说什么事实摆在眼前,连他们八仙门的人都是知道,他吕纯阳趁着阿诚在外面执行任务,老火几个不备,去拉拢阿诚,竟然让阿诚直接跟着他们去了八仙门,而老火他们几个听到消息后自然气愤不过,才去八仙门找阿诚,又因阿诚执迷不悟,死要跟着吕纯阳,才气得把阿诚丢进了迷雾森林,让他在迷雾森林里跟妖怪过个一辈子。 吕纯阳忙问谁能作证,老火又回答说照失和敖离以及阿薇当时跟阿诚一起在外面的,自然能够作证,还有他们八仙门那些学生甚至老师也能作证。 吕纯阳指着老火,连说几个你你你,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着敖离和阿薇等自然是帮着老火他们,只怕早串供起来,想去求证也是没用,而八仙门那些学生却明明是刚刚受了老火迷惑才这样认为,却反而被老火拿来当作证人,就好比一个人去银行贷款,跟行长说你贷我一百万,我就可以拿着一百万给自己做担保,行长不郁闷死才怪。而且这事说来简单,要解释却困难,如今吕纯阳再去跟八仙门那些已经先入为主想当然认为吕纯阳确实是抢了阿诚的学生解释,只怕他们也一下子难以接受,也难以转过圈来,甚至只怕会越描越黑。 “好好好,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竟变得如此牙尖嘴利,狡诈卑鄙!”吕纯阳捂着胸口,强压住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脏,似赞实讽说了一句后又道: “那我问你,就算想把阿诚关进迷雾森林,为何还要多此一举,给这迷雾森林打上五行封印,让人难出来,也让人难进去?你明知道这迷雾森林本身就有封印,能进难出,以阿诚的修为也是不可能出得来的!” 老火却哼了声道:“怎么,我们给迷雾森林打上封印难道就不行吗?你是不是怨这迷雾森林有了五行封印,你就不能进去救那小子了?我告诉你,只要我们在,谁也别想去救那忘恩负义的臭小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吕纯阳一愣,随后终于气极而笑,他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声好,突然气哼哼地甩袖飞走,一路上长啸不止,以发泄心中愤懑。 他本来还以为掌握了阿诚的一半秘密,知道了阿诚身上有妖怪寄宿,已是证据在握,就算老火几个一时强抢了阿诚,只要他们把秘密汇报到上面,又公之与众,老火等也是必须要让阿诚接受彻底的检查和质询,以便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而只怕到时候阿诚身上秘密彻底暴露,老火几个也难逃脱包庇的嫌疑。 然而却怎么也没料到老火演了这么一出戏来,如今阿诚被关进了迷雾森林,无法接受检查,也无法接受对质,单凭他们空口白话,又加老火恶人先告状,也是很难让人信服。这一快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引来一身骚,八仙门被老火等拆得不成样子不说也罢,他吕纯阳也很有可能让不少人耻笑,怎不使他郁闷至极? 吕纯阳先行离去后,八仙另外几个也气得跺了跺脚,无奈跟着飞走了,只有明灯还站在原地,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老火诸人,过了好久才显得有些不甘似地说道:“佩服佩服,火公诸位今天好手段。” “彼此彼此,这么多年我们几个竟然没能看出你的真面目,你的两面三刀功夫比起姓吕的还要厉害,我们也佩服至极,哈哈哈!” 老火得意洋洋,也吊起书袋来,虽然文绉绉的不伦不类,却也酸气讽意十足。 明灯也嘿嘿一声干笑,并不见尴尬和不好意思:“火公抬举了。不过火公今天的手段只怕还是有老君的授意吧?” 老火却切了一声,模棱两可道:“这个你还是去问老君自己吧。” 明灯呵呵笑道:“无妨无妨。另外还想问一问火公,阿诚同学身上的妖怪究竟是何来历?呵呵,当然了,贫僧也只是好奇罢了,火公放心,现在没其他人,就算你说了,我去告诉别人,只怕别人也难相信不是?” “妖怪?什么妖怪?”老火却睁大了眼睛,似笑非笑,似疑非疑道。 见老火滴水不漏,明灯愣了一下,最后作揖离去:“好好,那贫僧就先告辞了!” 明灯刚转身,还没飞出多远,老火终于露出了本性,朝他重重地呸了一声,鄙夷道:“虚伪的家伙!” 他自是故意说给明灯听的,明灯听到后身体轻轻一颤,却始终没有回头,反而加速离去。 “真能忍!”老火不由酸意十足地赞道,又有些失望,他本来是想故意激明灯一下,好与他打上一架,也好趁机教训他一顿,没想明灯却是不接招。 不过很快,他就放下了失望,又得意洋洋对旁边木先生等人吹嘘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老火我今天特别帅,特别的英明神武?” 木先生哈哈大笑,连声说是,老金几个却是一脸不服和鄙夷,阿水也学着老火的样子朝着老火呸了一声,说什么没老君教授,以他的木头脑袋怎么可能应付得了,又说老火这一路演戏也演得一点都不自然,火候还不到臭小子的一半。 老火自是不服,说自己做为师父,演技比起臭小子好得多了,只是平常不屑骗人所以不用而已,甚至诋毁说臭小子的演技才是糟糕至极,一点都不自然,平常也只会耍些小聪明,没有大智慧。 旁边木先生和老土则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吵架,似乎纯为看戏而来,只有老金却有些担心地说道:“也不知道小子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听到老金这么说,老火和阿水才终于停了争吵。老金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五行封印是他五人合力打上,在这移界只怕无人能够打开,连他们自己也不行,吕纯阳和明灯之所以能够就此罢休,也多少是看到了这点,认为阿诚再无机会出得了迷雾森林,他们甚至以为老火几个是想推脱责任,才不得以舍弃了阿诚,心中也是稍稍得到了平衡。 老火干咳两声:“哼哼,希望臭小子能够早日突破,也希望他够聪明,否则就等着老死在里面吧!” “你才老死在里面!”阿水连着木先生四个却朝老火齐呸了一声。 以阿诚身体里那猴子元神壮大的速度,阿诚根本没有老死的机会! …… 等木先生五人回到缥缈峰,刚到了山顶,敖离就急慌慌地迎了上来,连问阿诚怎么样了,而她身后还跟着老君,显然老君也是有些担心,才会一直等在这里。 木先生叹了口气,说什么目前一切顺利,阿诚暂时无碍,又把事情的经过跟敖离以及老君说了一遍。 老君当时与木先生他们商议怎么救下阿诚时,敖离也在场,知道阿诚最后要被送入迷雾森林,虽然有所心理准备,而今听到阿诚真的被送入了迷雾森林,还是感觉一阵难过,也忍不住问道:“木先生,那你说阿诚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不好说。”木先生却有些为难道:“快则几年,慢则几十年上百年,甚至几千年也不一定,要看阿诚自己的努力和机缘了。” 木先生为免敖离担心,却是没敢说猴子元神对阿诚的影响,其实真的说来,阿诚至多就只有几年的时间。 几年?几十年?上百年?几千年? 敖离却忍不住浑身一颤,感觉一阵头大头晕,心中一冷眼前一黑,几乎要晕死过去。 第三十七章 迷雾森林 敖离听到木先生说被送进迷雾森林的阿诚可能要几年,也可能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上千年才能出来,脑袋一阵晕眩,差点跌坐在地,木先生的意思总之就是阿诚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其实不确定得很,甚至可以说连出不出得来也是个问题,虽然活上几千年,对敖离来说也并不见得有多难,但连几年她都不由地感觉太过漫长,也感到木先生言语中的不确定,所以心中是一阵的悲愁。 往日少有负担和心思的敖离几乎在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沉重和无奈,也几乎在一瞬间长大和成熟,她以恳求甚至哀求的语气问木先生他们能不能早点把阿诚救出来,木先生等却是为难和尴尬不已,但见敖离悲伤愁重,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敖离。 老君也似看不下去,开口安慰敖离说阿诚很快就能出来,看他笃定的样子,敖离才稍展欢颜。 又过了三个多小时,阿薇和照失才赶回缥缈峰,不过这也已是他俩的极限,两个人回到缥缈峰时的样子也与先前的敖离几乎一个模样甚至还要严重,形容枯槁的同时真元也几乎耗尽,气力衰竭疲惫不堪。阿薇在得知阿诚被送入了迷雾森林后,再也撑持不住,晕了过去,而跟在她后面的照失,见阿薇晕过去后,惊得一声叫,颤颤巍巍想要扶起阿薇,结果刚走到阿薇旁边,也是跟着晕了过去,阿水和老金等人赶紧救治两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等阿薇醒来后,照失已经被老火送回三论宗,阿薇在得知阿诚的详细情况后却始终保持沉默,把自己锁在房里,甚至连敖离上门去找她也不应,搞得木先生几个也跟着愁眉苦脸,担心着阿薇会不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跟老火一样急躁脾气的阿水也是急得几乎要去找老君算账,说都是老君的馊主意,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带了阿诚和阿薇一起逃跑,省得大家都这么难受,又大骂什么臭小子简直是个灾星,早知当初根本不该收他做学生,早早把他赶回凡界才好。 直到过了一整天,阿薇的房门才终于打开,出来的阿薇依旧是一脸的平淡,却是比刚被阿水等救醒时还要憔悴,不过不管怎样,阿薇能够平安出来,阿水几个总算放下担心,又撺掇敖离去陪阿薇聊天,只是敖离的情况比起阿薇并没好上多少,两人一见面,更是愁上加愁,坐在一起也突然没了以前那种开心和融洽,都是低头不语,满腹心思,每每这个想安慰下那个,刚开口自己却先红了眼,也说不出话来,显得份外尴尬。 过了两天,两人总算走出了房间,却又一起去了临风亭,一整天地傻站在临风亭上,呆呆看着迷雾森林的方向,脸上虽不见多少的愁容,却总是带着几分迷惘和失落。 阿薇突然一下子变得比以前更沉默寡言,而敖离也变得跟阿薇一样,少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不过缥缈峰上却是比以前更不平静,木先生五人看在眼里,担心之余,也受了影响,心情都是不好得很,经常为着鸡毛蒜皮的小吵架,尤其老火和阿水两人本来就是水火不容,一下吵得更凶。 用老火的话说他实在受不了阿薇和敖离儿女情长愁长的样子,还说不就是可能会有段时间见不了面,用得着这么难过?他甚至不堪缥缈峰上的压抑气氛,扬言要把阿薇和敖离两个人赶走,省得看见了自己也心烦。 木先生却以过来人的语气感叹说老火不懂情为何物,不知道相思为病,思念最熬人,自然也不知道阿薇和敖离的苦楚,结果却被老火骂酸腐,而阿水却是大骂老火,说要走的也不该是阿薇,而该是老火自己,还说到时候等阿诚出来了,就让老火自己带着阿诚离开这里,省得留在这里祸害他人。 老火骂不过阿水,气得跑去迷雾森林练了一番拳头,烧了几把大火,恨不得马上打破五行封印把阿诚给抓出来,让他自己来解决这些烦心事,无奈却是怎么都没用,结果更是满肚子闷气地回了缥缈峰,又跟老金和老土吵了起来,说什么给迷雾森林打上封印的时候,老金和老土为什么不留一手,以致现在连他们自己都无法解开封印。 老金和老土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纷纷破口大骂回击,说老火明显就是在无理取闹。到最后五人互相指责,纷乱不堪。 五人平常虽然因为性格所致,各自棱角分明,也偶尔小打小闹,却从没有过如此规模和持续时间如此之长的吵闹,真所谓关心则乱,用木先生的话来说,五人是晚节不保,堕落红尘。 照失和尚在身体恢复后,一是因为关心阿诚去向,二来更关心阿薇情况,也三天两头跑来缥缈峰,到了缥缈峰后也跟着阿薇和敖离傻站在临风亭上,不过却没心思看风景,但是想要开口问问或者安慰下阿薇,却总是支支吾吾难言,又每每被不远处传来的老火等人的吵闹声给吓着,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就慌张离开,怕老火等生气之下怒气无处发泄时拿他开刀,况且像他这种平和之人,更是见不得这种吵闹骂架,在他觉得这些比起魔音魔障还要厉害几倍。 老火五人吵闹一团,只差大打出手,把缥缈峰都给翻过来,平常都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君也被迫出来调解,费了无数口舌,甚至连自己也差点也被卷入其中,才终于把老火等人平抚。当然,其中阿薇和敖离也是起了一定的作用,刚开始她们因为满腹心思,也没去计较老火几个的吵架,后来才终于慢慢明白老火他们吵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担心她们两个,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怒气怨气冲涨下,才找起对方的晦气来,所以她们也努力改变了原先的悲愁样子,反过来宽慰老火他们,免得他们太过担心。 鸡犬不宁纷乱不堪的缥缈峰也总算慢慢恢复了平静,虽然总带着一丝愁绪和压抑,但比起先前,总还是好了许多。 …… 吕纯阳在眼看着阿诚被老火等人强抢而去又丢入迷雾森林,自己却束手无策后,只得怒气冲冲地回了八仙门,而在看到八仙门刚被老火等人拆得一片破败残废样子,更是怒气难抑,竟然尖啸着自己动手拆起剩下的那些残埂断壁来,吓得八仙门诸多学生甚至老师惶然慌张不已。 稍稍发泄了一番怒气,又因八仙另外几个劝阻,吕纯阳才终于停了下来,先是气势汹汹地叫来赤脚大骂了一顿,说赤脚吃里爬外,甚至说这次再也顾不得以前八仙情谊,上了天界后定要参上赤脚一本,赤脚却是唯唯诺诺,不敢辩解,更不敢有任何怨言。 骂了赤脚一顿,吕纯阳的气愤又是平了许多,才终于叫来了灰头土脸一脸懊丧的吕兜秉和吕冒直等移界八仙门中主要人物,在叫吕兜秉等尽快重建八仙门的同时,有切切叮嘱吕兜秉派人日夜监视迷雾森林周围尤其是出口,若是见了阿诚出了迷雾森林或者发现迷雾森林上的五行封印消失,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之后便一刻也不想耽搁似的急急离开了八仙门,和八仙另外几个回去了天界。 依然留下的赤脚则是唉声叹气地回了浩淼峰,也懒得听吕兜秉和吕冒直对罪魁祸首的老火等人的不满和抱怨。 …… 阿诚在老火一掌拍散身上的水团,从明灯头上拉下来只后没多久就醒了过来,他又恰似做了个长梦,醒来后却发现自己正被老火拉着疾驰,旁边跟着木先生他们,后面又追了大呼小叫的吕纯阳等人,他略一回想,猜出应该是老火他们救自己来着。 不过他对目前的形势也是清楚得很,担心就算老火现在强抢下了他,接下来又该怎么办?他开口想问老火要带自己逃去什么地方,却发现自己只能勉强的张张嘴,却是发不出声音,身体也难动弹,显然是吕纯阳和明灯几个先前对他所用的金光琉璃缚魔阵的效果仍在。 阿诚不由有些着急,可是再怎么急也是没用,只好任由老火拉着他快速飞驰,心中却在猜测着老火究竟会怎样救治自己。而看吕纯阳几个的样子,显然是不追到他誓不罢休,他也甚至要怀疑老火他们是不是准备彻底撕开脸皮,是不是到时候要找个偏僻的地方与吕纯阳等大战一场。 就在阿诚有些担心又有些感动的同时,老火终于带着他停到了迷雾森林边上,接着跟他说了几句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他丢进了迷雾森林黑漆漆的入口,吓得他在心里哇哇大叫。 飞进迷雾森林后,阿诚只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东西也看不清楚,只听到耳朵不断传来呼呼的风声。飞了好长时间,阿诚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永远这样飞下去时,突然脑袋上传来一阵剧痛,像似撞着了什么东西又像似突然被人打了一个闷棍,接着他眼前一亮大冒星星的同时便又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诚梦见了自己变成了传说中的睡王子,而一个绝色性感美人正趴在他身上大肆亲他脸蛋,亲得他*盎然,不由笑着想抱住美人时,却发现自己浑身捆满了绳子,一动也不能动,顿时气得大叫一声,醒了过来。 他一睁开眼,却看到了一头麋鹿硕大的屁股,接着转眼间那头麋鹿便蹿出了他的视野。 眼见着绝色美人却突然变成了一头麋鹿,阿诚份外失望和惆怅,又感觉脸上黏糊糊的,细想下定是那头麋鹿留下的口水,顿时感觉恶心不已,赶紧想抬手用袖子擦一擦,却发现自己竟然还是难能动弹,像得了肌肉无力症一样,费了好半天的劲两手才移动了不过分寸,却累得他直喘粗气。 “吗的!”阿诚不由嘟嚷一声,骂了句粗口,脸上黏糊糊的感觉又加额头传来的阵阵疼痛让他感觉非常的难受,身体又难以动弹,更让他有些心慌,不过此时,他知道自己急也没用,索性便放弃了挣扎,等着身上的束缚自行彻底消失。 他睁着眼看着天上,却发现上面只有厚厚的浓雾,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让他感觉像似陷入了混沌之中,若不是身下传来坚实的大地感觉,又加当时他看着自己被老火丢进迷雾森林入口,他还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什么天地未开一片混沌的世界。 他想着等身体恢复了是不是马上又回移界去,却担心外面会不会有吕纯阳他们在守着,等着他自投罗网,于是他又有些犹豫,想着是不是该在迷雾森林里多呆一段时间。 可是突然他的心中一冷,想起了第一次来到迷雾森林时曾听人说过迷雾森林易进难出,于是又担心吕纯阳等是不是追进了迷雾森林,不过这已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事,很快他又担心是不是真能如他自己所预想中的那么容易出了迷雾森林,记得当时还有人说过有学生贸然进了迷雾森林,却一直都没出去过,而且他们平常抓来的那些妖怪也都是被送进了迷雾森林,却从没听说有哪个妖怪从里面跑出来,想来这迷雾森林也实在诡异得很,他也不由祈祷迷雾森林的出口就在他的身后,他一能动弹就能发现,也很快就能出去,至于吕纯阳等是不是在外面守着,他也懒得去计较了。 只是他又想起了老火把他丢进迷雾森林前跟他说的话,说什么让他抓紧修炼,提高修为,以便能够早日从迷雾森林出来,于是他又猜测老火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要他先在迷雾森林里专心修炼,等有把握打得过吕纯阳和明灯了再出去,想到这,他不由有些头痛,心想自己不知道多久才能打得过明灯和吕纯阳,真要他在这都是妖怪的迷雾森林里生活上几年甚至几十年,他觉得还不如让吕纯阳把他抓了才好。 妖怪?想到这里,阿诚忽然生出一丝警惕,心中更是感觉寒冷。 也正是担心什么来什么,突然离阿诚不远处传来一声嘹亮高亢的熊叫声,接着一头如象大小的熊哼哧哼哧跑到了阿诚身边。 巨熊头大如缸,四肢粗如柱,一身黑亮长毛,脑门上还有一个白色月牙,看它的身形,远超凡界那种普通的黑熊,就算不是妖也已成精怪。 巨熊跑到阿诚身边后,又朝着阿诚一声长嚎,阿诚顿觉腥风扑面,直欲做呕,要不是不能动弹,非把这头熊打个屁股开花,脑儿开瓢。可惜他偏偏不能动弹,只能任熊宰割,索性闭上鼻眼,装起了死人,只希望这头熊能够笨一点,又刚好肚子饱着不希罕吃腐食,早点离开。 也幸亏阿诚见过些妖魔鬼怪,如今遇到这么一头大熊也没感觉多大的害怕,又加确实动弹不了,要换在以前,是跑都来不及,只怕怎么也不敢在一头这么大的黑熊前装死。 不过也不知道这黑熊真的成了精,脑袋也开了窍,似乎并不相信阿诚是个死人,竟然抬着前爪拨弄起阿诚的身体来,还不时朝着阿诚吼上几声,把阿诚拨得翻来覆去的同时,溅得阿诚满面口水,甚至于阿城分明感觉到熊的嘴上不停流下一堆堆涎水,然后纷纷滴到他的身上,阿诚虽然不算什么洁癖,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奶奶的,吃不消了!”阿诚暗骂一句,打开戒指叫起小双他们来。 刚叫了一声,戒指里小双等马上就有了回应,纷纷问阿诚怎么样了。当初阿诚眼看着自己铁定要被吕纯阳等抓住后,便收回了草雉剑,也把戒指彻底关了起来,小双几个一点都不知道后来结果怎样,真是急得不得了,现在突然又听到阿诚的声音,自是欣喜万分。 阿诚把戒指全部打开,又对小双等道:“你们快看看自己能不能出来?能的话赶紧出来!” 小双等赶紧往外冲,发现似乎遇到了一层透明的阻碍,不过还是勉强能够钻出戒指,因此没过多久,小双、老流、青离以及小小流便一起出现在阿诚身边。 那头大黑熊正拨弄阿诚拨得开心,却没想眼前一花,竟然凭空出现了几个陌生的身影,顿时吓了一跳,赶忙退出了几步,接而他以为小双几个定是来抢他食物来着,顿时朝着小双他们怒嚎起来。 阿诚感觉到小双他们出来后,也欣喜地睁开眼,叫道:“扁他!” 小双等先是一阵疑惑,接而稍稍明白过来,顿时叫嚷着冲向大黑熊,小小流最是积极,他因为好几天没吃上冰激凌了,正想讨好阿诚一番,便率先冲了上去,一屁股坐到了大黑熊身上,压得大黑熊*在地上,大黑熊扭头想咬,却被他压得死死的,难以动弹,只有承着他一记记拳头的份,痛得一声声呜鸣。小双几个也冲上去赏了大黑熊几拳几脚和几拐杖,要不是阿诚说差不多了,只怕一时难得休停。 那大黑熊到了后来,似乎被吓得忘记了反抗,只顾趴在地上哀鸣,等小小流放了他,赶紧扭头就怕,不过逃跑时却还还转头看了看阿诚他们,眼里神情复杂,同时又仰头朝天嚎叫了几声。 小双几个虽然意犹未竟,还是马上赶回阿诚身边,扶起阿诚,又问阿诚为什么会带他们来到这里。 阿诚让青离回戒指拿了瓶矿泉水和块面巾,先给自己擦了擦脸,同时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青离他们,接着因为担心和好奇,让青离和老流先去找找出口。 阿诚坐起来后,却发现周围都是一片迷雾,极目处也不过十来米开外,而在视野内除了一根看不见枝头和尽处的光秃秃的树干,也不见任何东西,不由感觉有些压抑,也有些心慌,只想先确认了出口,再决定要不要出去。 只是青离和老流刚准备走开,却听到一阵阵嘈杂声,脚下的草地也轻轻颤抖起来,似乎有千军万马朝着他们奔来。 阿诚几个纷纷变色,青离和老流也赶紧走了回来,护在阿诚身前。 嘈杂声越来越响,草地也颤动得更是厉害,而不过片刻,无数的野兽和妖怪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把他们团团包围了起来。 野兽不说,那些妖怪也形态各异,有的像虎,有的像狼,有的像熊,还有的却看不清到底是那种畜生所变,却都双脚直立,体躯庞大,手上拿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兵器,身上也或多或少穿着点东西,也有的甚至穿着明光闪闪的一整身的盔甲,这些妖怪虽然良莠不齐,却是声势惊人,在围住阿诚他们后,不时有野兽或者妖怪朝着他们嚎叫一声或者大舞手上的兵器,示威恐吓之意明显。 青离等不由有些紧张起来,尤其看到带头三个身高近四米额前有个大大的王字,手上拿着一把寒光闪闪长柄大斧的白虎妖怪后,更是轻叫一声:“不好,带头三只白虎实力不俗,只怕我们都不是对手!” 第三十八章 再见杨角 阿诚被老火丢进迷雾森林后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又是晕了过去,过了不知道多久才醒过来,先是被一头麋鹿‘骚扰’,后是差点被一头大黑熊当了餐点,好不容易叫出小双他们赶跑了大黑熊,没想转眼间又被无数各式各样的妖怪给围了起来。 且不说这些妖怪是不是先前被赶跑的黑熊精所叫来的,看那些妖怪气势汹汹的样子,显然对阿诚他们几个外来客不存什么善意,而更糟糕的是青离说带头的三个白虎妖实力高强,只怕他们几个都不是对手,偏偏阿诚依旧还不能动弹,也只能靠青离他们御敌。 幸运的是围着阿诚他们的那些野兽和妖怪们虽然不停咆哮和示威,却没急着一拥而上,而是很有秩序地跟在三只白虎妖后面,等中间那只白虎妖提着手里的青光大斧挥了一挥,马上就静了下来。 中间那头白虎妖待群妖静下来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向前跨出几步,又盯着前面几个陌生客尤其是阿诚和小双看了一阵,最后瓮声瓮气道:“陌生人,你们从哪里来?” 白虎妖的语气里带着疑惑和深深的戒备,也不怪他,虽然迷雾森林不时会有陌生客进来,但都是他们妖怪同类,大多是被外面的学校从各地抓来后关进迷雾森林,而今天却见到进来的陌生客里竟然还有几个人类,惊奇之下也深感蹊跷和可疑,猜测着阿诚这一行有妖怪也有人类的队伍突然出现在迷雾森林里到底有何目的。 一听白虎妖开口说话,虽然语气并不善,阿诚却是不由欣喜,反而放松了一些,毕竟对方肯开口说话,而不是一上来就动手,那也说明应该还有道理可讲,也省得小双和他们大打出手,他忙叫小双和青离先不要妄动,又朝白虎妖说道:“我们是被外面学校的人给关进来的。” 白虎妖却将信将疑道:“你是人类,又为什么会被关到迷雾森林里来?”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阿诚说道,心中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身上藏有妖怪的事情跟对方说了,也好套套近乎什么的。 听阿诚说得敷衍,白虎妖却更是生疑,加重了语气道:“快说,你们到底是为何而来?不说的话就休怪我等用强了!” 他挥了一挥手上的大斧,身后另外两个白虎妖也跨步而上,与他站在一起,三个白虎妖直立而站,手上大斧寒光闪耀,一身盔甲亮目,端得威风凛凛。他们身后围着的众妖也是齐齐一阵长吼,百兽齐鸣,百妖咆哮,声势惊人。 阿诚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会激动起来,也怀疑自己有什么地方说错,不过心中却甚是不爽,要不是如今身上有着束缚,也根本不怕这些妖怪,才懒得跟他们说什么废话,只是现实所迫,他还是得耐着性子装着笑脸道:“我们真的是被学校的人个给关进来的,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也都是妖族的啊,只是变化成了人形而已。” “你们不是人类?”中间白虎妖仍是将信将疑地盯着阿诚和小双几个,心中却不由惊奇,他想如果阿诚几个都是妖怪的话,只怕实力也是不俗,或者会人类的修炼法门,竟然达到了完全化形的程度。 阿诚忙道:“是的是的,我们刚被学校里的人抓来关进这里的,如果是人类的话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白虎妖却又突然问道:“你们也不是奸细?” 阿诚觉得对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奸细,什么奸细?” 白虎妖却没回答,摇了摇脑袋,挥了挥手上大斧:“好吧,那丢下你们的兵器,先让我捆了你们,带你们去见大王,让他亲自问你们,如果你们所说的没假,就不会有事。” “捆就不用了吧?”阿诚忙道。这不是让他们束手就擒么? 白虎妖虚劈了一下手上大斧,沉声吼道:“怎么?不愿意?这么说你们定是有诈了?” 忍了半天的小双再也忍不住了,叫道:“你们欺人太甚!” 白虎妖却鄙夷似地看了一眼小双:“哼,欺人太甚?看来果真是人类,一个女孩子竟赶跑来迷雾森林,定是有恃无恐了?” 小双顿时气得全身发抖,发出嗡嗡嗡的声音,他要发飙了! 正在这时,阿诚他们身后又远远传来一阵喧哗嘈杂声,大地又是一阵轻轻颤动,似乎又有无数妖怪朝着这边奔来。 阿诚几乎要晕倒,心想这些妖怪倒真是兴师动众,难道还怕人手不够,又通知了更多的妖怪前来? 不过在他疑惑间,围在他们后面这边的妖怪却面露警惕,一阵交头接耳后竟然如潮水般退到了白虎妖这边,阿诚他们后面也终于空出一大块地来。 而不等阿诚他们反应过来,他们身后迷雾中又跑出无数的妖怪,又瞬间把他们堵了起来。不过不同于先前那样合围,这次来的妖怪却与先前白虎妖所带的这群妖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边以阿诚几个所站为界,泾渭分明,双方似乎并非同伙,看着对方的眼睛里也多是警惕和戒备,甚至还有仇恨和杀气。 等后来这一方站定后,几乎在同时,两边都朝着对方伸长了脖子大声咆哮起来,倒像两军对垒时,先是示威一番,也好打击对方借以鼓舞自己这边士气。只可怜了夹在中间的阿诚几个,只感觉耳朵嗡嗡一阵轰鸣,双方野兽和妖怪咆哮时嘴里喷出的腥气也熏得他们晕头转向。 过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是叫累了,还是觉得大家都彼此彼此,不可能真这么容易把对方给吼死,两边妖怪的吼叫声也都慢慢弱了下去,最后又归于平静。 阿诚对面这边的白虎妖持着大斧头用长柄在地上重重一顿,哼道:“杨角,为何擅闯我们的地盘,难道又想打架吗?” 杨角? 阿诚和青离几个一听这名字却赶紧睁开了因为受不了对方嘶吼不止腥风扑面而闭着的双眼,看向身后新来的那群妖怪,而那群妖怪带头几个妖怪里,正站着那阿诚也见过一面额头上长有一只小角名叫杨角的瘦削男子。 “杨角,是你吗?”青离也紧盯着那男子,紧张地叫了声。 杨角本来一脸阴沉,听到中间一行陌生客里竟然有人叫他,却是不由有些惊讶,疑惑地看向青离,随后表情愕然无比:“你……你是青离?” 青离颤抖着走向杨角,哆嗦道:“真的是你吗?杨角……” “是我没错,青离兄弟。”杨角却是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眼角竟是有些湿润。 青离却扑了过去一把抱住杨角,竟是有些哽咽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我苦苦找你不着,还以为你……,后来又听说你在迷雾森林,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里,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杨角抓住青离肩膀,使劲地摇了摇,呵呵笑道:“你还是一点没变!总让我不习惯!” 随后两个人竟是不顾这么多人或者说妖怪在场,说起各自的经历来,当青离说起自己四处流浪,疯也似的到处找杨角,那老流虽然早已听过些许,还是不胜唏嘘,真爷们小双也是红着眼,大概被青离和杨角勾起了伤心事,嘴里不停喃喃着若尘哥,竟似快要哭出声来,阿诚则赶紧安慰他,省得他到时候回想起现在的婆妈和小孩子状,又要郁闷地想撞墙。 其他的妖怪包括杨角自己这边的却大多不知道杨角和青离的事,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惧于杨角的疯狂和厉害,连对面三个白虎妖也不敢随意打断他和青离之间的谈话。 过了好久,两个人终于把过去说了个大概,又问起青离怎么会来到迷雾森林,青离就把阿诚几个略微给杨角介绍了一下,不过也只是说了下名字,至于身份什么的却没详谈。 作为青离的朋友,杨角也算友好地跟阿诚几个打了招呼,不过最后却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阿诚身上,似疑非疑道:“这位朋友我好像哪里见过?” 阿诚笑道:“是的,不久前在迷雾森林外面见过杨角大哥一面,还要多谢杨角大哥当时手下留情。” 杨角先是一愣,随后知会地点了点头,也笑道:“好,好,等下回去咱们一起喝酒再谈!” 对面的白虎妖见杨角几个聊得差不多了,便重重一哼道:“杨角,有话还是回你们自己的地盘说去吧,这几位出现在我们的地盘,就由我们先带走了。” 杨角却是难得好心情,朝着三个白虎妖抱了抱拳,笑道:“彪家三兄弟承让了,他们都是我杨角的兄弟,杨角就先带他们回去了,告辞!有机会也请你们三兄弟一起喝酒!” 说着他便拉着青离,又招呼了阿诚他们一声,带着群妖如风一般席卷而去,瞬间撤了个空。 三个白虎妖也就是杨角嘴里的彪家三兄弟却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他们不是惊奇杨角竟然认得青离他们这几个陌生客,而是惊奇杨角竟然说话这么客气,要知他们三兄弟可是跟杨角之间连年恶斗,向来谁也不服谁,平常遇到别说一句好话,没有争斗也是难得,而如今杨角竟然说有机会请他们吃酒,怎能不让他们吃惊,毕竟杨角的性格他们也都知道,从不说什么空话,有一说一,这说吃酒的事也绝非敷衍,因此他们有些不明白本来气势汹汹而来的杨角怎么转眼间就似完全变了性子。 不过不明白归不明白,杨角他们早就撤了个干净,彪家三兄弟也是无奈,只好也悻悻然散了去,心中却在犹豫着要不要把迷雾森林来了陌生客的事情上报给大王,不过估计现在大王没心思来理会这种事情,那几个陌生客看去也确实是杨角所认得,如果真有人类的话,杨角对他们也不会是那种态度。 阿诚由小小流背着跟在杨角和青离后面,虽然有些难看,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见到如此,杨角自然好奇,等明白阿诚身上有束缚后才算稍微明白,却也没有多问。 直到跑出了好几里地,来到一个大树棚下,杨角叫手下那些妖怪散了去,招呼青离和阿诚他们随地坐下,又拿出一个木壶和几只木碗,给青离他们斟上一碗酒,才开始细细问起青离他们到底为何会来到迷雾森林,而阿诚也为何会是这番样子。 杨角也知道阿诚来自学校,是学校的学生,虽然当时他感觉阿诚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却也并不清楚阿诚身上的秘密,不过既然青离说阿诚是他的朋友,他对阿诚没有多少的戒惕。 青离看了看阿诚,是想询问阿诚要不要说,阿诚当然知道在杨角面前无法隐瞒,毕竟他也不想让青离为难,便点了点头,青离便把自己如何跟着阿诚来到移界,又如何因为阿诚身上的秘密跟着阿诚被丢进了迷雾森林的事大致跟杨角说了一下。 杨角在得知阿诚身上竟然附着那猴子元神时,也是大吃一惊,连手上的木碗掉在地上也不知道,而当知道老流竟是当年的流元帅,猴子手下四大将之一,更是对老流必恭必敬,让老流又狐假虎威得意了一番。 不过杨角随后看着阿诚的眼神却有些奇怪,总让阿诚感觉有些莫名其妙,青离也看了出来,赶忙跟杨角说猴子元神现在与阿诚一体,几乎难分彼此,阿诚如有意外,那猴子元神只怕也要就此消亡,只有等时机到了,才能有个结果,否则就算猴子元神能够出来,也是一个没有心智如疯如魔的东西,又说阿诚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能来迷雾森林找到杨角也应该说是阿诚的缘故。 听到青离这么说,杨角一阵愕然,随后又黯然地长叹了口气,竟然还跟阿诚道起歉来。阿诚先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随后也大致了然,想来刚才青离对自己是起了一丝杀心,想把自己杀了以释放自己身体内的猴子元神,帮猴子元神夺了自己身体。 阿诚自然不会因此而怪杨角,他也曾听青离说过杨角一直以来最最崇拜和敬仰的便是他身体里的那只猴子,而杨角想杀了他帮猴子夺取他的身体,从杨角的角度来说也是可以理解,毕竟阿诚为人类,杨角却是妖族,两个的关系自然比不上那猴子。 相反阿诚甚至还挺欣赏杨角的直爽,至少他没像明灯和吕纯阳他们那样两面三刀,对他使阴谋诡计,比起明灯和吕纯阳,就算跟杨角翻脸,他也还是宁可跟杨角相处。 不过阿诚也不是傻大胆或者说大公无私没心没肺到心甘情愿任由他人宰割的地步,因此也还是有些无奈和酸楚,他也看出来了如今他的处境的尴尬,明灯他们那边容不得他且不说,杨角要不是有青离这一层关系在,再加有老流,只怕也随时有可能会对他动手,不过事已至此他怨天尤人也是没用,而且杨角是诚心道歉,他便把此事轻松揭了过去,还让青离回戒指里拿出些以前储藏的吃食,与杨角分享。 杨角喝了口青离从戒指里带来的白酒,大赞不已,说果然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哪像这迷雾森林,连酒也是没有味道,食物更是稀少。 阿诚趁机问起迷雾森林的情况,杨角一边小心翼翼地喝着酒一边娓娓道来。 用青离的话说这迷雾森林之所以叫迷雾森林,就是因为常年大雾弥漫,终年累月不见消散,大雾遮光蔽日,以致天地不清,虽有日夜,却也区别不大,总是阴阴暗暗。 这迷雾森林虽叫森林,其实却只有一种榕树,除了一些地衣和苔藓,几乎不见其它任何植物,甚至有传说这迷雾森林其实只有一颗榕树,立在地上的一根根柱子一样的树木其实只不过是这颗榕树的枝条伸入土壤形成的支柱根或者说气生根而已,不过好像谁也没见过那条主枝干,因此也不知道传言是否为真,而生活在这森林里的妖怪和野兽们除了弱肉强食,也多以榕树的树皮、树叶,树根和树浆为食,就连杨角刚拿出的那壶酒其实也是榕树叶和榕树根等制成,却实在没味道的很。 阿诚可没什么兴趣听杨角大倒苦水,也没兴趣探究这迷雾森林到底是不是真的其实只有一颗榕树,而且这以常理来说也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于是他索性直接问起杨角这迷雾森林到底有多大,又如何才能出去。 杨角却是有些惊讶,似乎很奇怪阿诚为什么会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但见阿诚不是在说笑,便回道这迷雾森林根本没有什么出口,只要进来了就是别想出去。 阿诚大惊,忙说当时杨角不就是明灯进了迷雾森林抓出去的,而明灯又怎么能够进来又出去。 杨角点了点头,说明灯确实应该是进来过,而他当时就坐在这大木棚里,忽觉有些不对,赶忙先变成了一只山羊,而转眼间天上飞下来一只布袋一把套住了他,等他眼前一亮却已是到了迷雾森林外面,而他也一直不明白明灯是怎么进来又怎么出去的,只是平常他们在森林里兜转,却从没见过这迷雾森林有什么出口。 杨角那次出来又从入口回到迷雾森林时也曾留意过迷雾森林的出口,结果一钻进迷雾森林,就直接到了离这大木棚的不远处,周围只见一条条树木,却依旧没找到任何出口。 第三十九章 寻路 阿诚听到杨角说迷雾森林没有出口后,大吃了一惊,要不是身体不能动,只怕当场就要跳起来。 而过了半天,他身体上的束缚终于彻底消失,行动如初,他也一刻都呆不住地跑出去找迷雾森林的出口,甚至还婉拒了杨角邀请他们去见他大王。 阿诚知道杨角不大可能撒谎,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亲自见识或者说勘察一番,他也绝难甘心。 至于杨角说想向他大王引荐他们,阿诚本来也不感什么兴趣,不是因为杨角说法不对,杨角就是换说成向他们引荐他大王,阿诚也依旧不会感到多大的兴趣,他只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又因现在身份尴尬或者情况特殊,并不想跟迷雾森林里的妖怪有多大的接触。 老流和小双以及小小流自然是要跟着阿诚,而青离却是有些为难,毕竟他本来跟着阿诚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杨角,如今他已经找到杨角,可以说不用再跟着阿诚,而且他刚见到杨角,朋友之间久别重逢,欣喜难抑,有着说不完的话,不过青离在稍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帮着阿诚一起找起出口来。 阿诚虽然觉得青离没必要这么细心和勉强,但见青离一再坚持,他也就没再多说,于是带着青离和小双等一行四处找起出口来。 唯一的好处,到了这都是妖怪的迷雾森林,青离小双他们总算不用再藏着掖着,倒可以肆无忌惮地暴露在青天白日下,而不用整天担心有人会随时来抓他们。 不过所谓不如意十之**,或者说收之东隅失之桑榆,用老流的抱怨话来说,在这整日日阴郁压抑,只见大雾的迷雾森林里,比起阿诚的戒指里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况且阿诚的戒指毕竟是由他们自己掌握,有机会便可以出来,而这迷雾森林却像一个大大的监牢,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出去。 虽然说迷雾森林比起阿诚的戒指是大的多了,老流等也确实自由多了,但相反从某个角度来说,老流他们是失去了真正的自由,就像苏和雉在富士山封印地同一个道理,虽然她们其实也喜欢呆在富士山封印地,但不喜欢富士山封印地上的封印,那道时时存在的枷锁,总让她们想起自己类似囚犯的身份,也比如像现在外国某些监狱,据说条件比起星际酒店也是不差,但只怕也没有多少人会无缘无故喜欢到里面去生活。 况且这迷雾森林里的条件比起监狱还不如,更比不上丰饶的富士山封印地,除了大雾还是大雾,除了草地还是草地,除了一棵棵光秃秃榕树根,其它的就没有了,千篇一律,让人觉得更像是一座迷宫。 不过正因为像迷宫,要找出口又谈何容易,阿诚他们从杨角那里也几乎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因为杨角对于迷雾森林的出口也是一无所知,而且不只他,只怕迷雾森林所有妖怪都是如此,否则只怕也早就有妖怪跑出了迷雾森林。 而比起迷雾森林里呆了更长时间的妖怪们,阿诚他们新来乍到,对迷雾森林的了解也有限得很,想找到什么出口,比起这些妖怪也只怕更难。 阿诚他们漫无目的地跑了几天,却几乎是一无所获,而让阿诚惊奇的是他发现这迷雾森林似乎无边无际。 他也试想假如自己施展天速变,以他的速度终究能跑到迷雾森林最边上,就算找不到出口,只要找到森林边际,或许也可以强行打开一个出口,毕竟他对手里的草雉剑还是有相当的信心,而且他也试过森林里这些榕树并不能挡得住草雉剑的砍斫。 只是当他带着青离等连跑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跑到边界后,心中几乎凉透,要算起来,他一天一夜只怕已飞出了几万里,而他也终于想起杨角当初介绍迷雾森林所说的话。 杨角说这迷雾森林大得很,几乎没有边际,阿诚当时还不信,因为他在缥缈峰也能看到迷雾森林,而迷雾森林看来最多就不过几百里方圆而已,现在想来,也不知道是哪里出错。 见横飞找不到迷雾森林边际,阿诚又沿着森林里某棵榕树往上飞,心想迷雾森林大得没边且先不管,这些榕树总不会长到无边,只要他高飞出森林,也总可以看得到哪里有出口,然后让他更惊奇的是他沿着榕树又飞了大半天,那榕树根却一直不见尽头,也依旧如下面那般几米粗大并不见阿诚飞上而细小,森林的的迷雾也始终如一的浓厚。 阿诚几乎傻了,想不明白难道一棵树也可以高达上万里?他气得拿出草雉剑一阵乱砍,那条榕树在中间被他砍断后,上面一头却并没见掉下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吊着一般,而下面这一段却终于倒了下来,阿诚一看却是惊得瞠目结舌。 阿诚本来想自己至少飞出了上万里,这上万里长的一段树木倒下后将是何等的壮观,可是真等那段榕树根倒下他却发现那段榕树根似乎转眼间就缩小,只剩下了百来米。 阿诚愣了半天,才终于明白,这迷雾森林其实也不是真的满无边际,里面的这些树木也不是真的高大无边,而阿诚之所以始终飞不出去,只怕这森林是被高人下了禁止或者说有着障眼阵法一类的东西,让人觉得这迷雾森林无边无际,也找不到出口,而阿诚所谓的跑出上万里很有可能都是虚幻。 真像传说中的五指山呵!阿诚心中苦笑。 两天两夜疾速狂奔,阿诚也累得够呛,只得先停下来休息,他靠着一棵榕树坐下,把小双他们拉了出来,告诉他们自己的发现,也想听听老流和青离的意见。 老流和青离却也没有更好的主意,毕竟他们是跟阿诚一起进来,对着迷雾森林也没有更多的了解,所以跟阿诚一样几乎是毫无头绪。 阿诚心中也满是苦水,想起老火当初把他丢进迷雾森林时跟他说的话,怀疑以老火的意思是说他如今修为不够,所以才出不了迷雾森林,不过他也有些抱怨老火这话说得实在是模棱两可,让他现在回味起来还是感觉云里雾里。 几个人都沉默不语,气氛也有些压抑。 直到吃了点东西,喝了点酒,大家的话匣子才又打开,思路也似乎活了许多,纷纷说起自己的意见来。 疯子龙说放把大火,把森林烧光,到时说不定就可以出去。 疯子龙的想法说来简单,要施行却并不容易,不说这森林就一条条光秃秃的树根,又有禁止一样的东西,到底能不能烧得起来,就算能够烧得起来,到时候森林里的妖怪一时出不去只怕也要被一起烧死,阿诚自己虽然不是妖族的,但毕竟这些妖怪有着智慧,就算野蛮了些好斗了些,其实也与人类无异,真把他们无辜烧死也实在太残忍了些,。 疯子龙一听,自觉火烧一法有些欠妥,便不再提。 疯子龙绞尽脑汁想出的火烧一法不可行,于是大家一时又没了主意,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却有小双插言提出了自己的主意,他说得倒简单干脆,就是要阿诚见树就砍,把这些榕树都砍光了,森林到时候没了,自然就能走出去。 不过小双一说完,便被疯子龙耻笑,疯子龙以为就算小双的方法有用,这迷雾森林之大,也不知道阿诚和他们砍上个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把这片森林砍光,只怕到时候黄花菜也凉了,而且小双的方法并不见得可行,真是可行的话,只怕森林里这些妖怪也早就这么做了。 疯子龙说得也有道理,小双顿时没了脾气,不过阿诚转念一想,却是眼睛一亮,他想起了杨角说的话,说这森林其实只是一棵榕树而已,他们所见的这些光秃秃的树干只不过是榕树从上头伸下的支柱根。 阿诚要是杨角所说非假,那只要找着了迷雾森林这唯一的一根主树干,把他给砍了,说不定真能有用,这唯一的主树干或许就是打开迷雾森林的关键。 而且阿诚刚才砍断那条榕树时发现上面那段枝干竟然没有掉下来,倒正符合杨角的说法,这条看去独立的枝干其实只不过是大榕树的分支而已。只是依杨角的说来,似乎大家都没见到过大榕树的主干,当时阿诚也没心思细究,也不知道杨角具体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阿诚决定回去找杨角,再细细询问一下,如果真能找到所谓的榕树主干,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阿诚是个路痴,一番乱跑后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好在还有老流他们,大概因为有着妖怪特有的警觉,一路对经过的地方都细细记在心里,大家稍微转了一下,老流和小双几个便找着了熟悉的路,一路上带着阿诚往杨角所在的方向走去。 阿诚一行跑了小半天,终于找回了杨角所在的大树棚,不过杨角却并不在,而周边一些树棚里的妖怪也都不见身影,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事已至此,阿诚他们一时也急不来,便呆在大树棚里等杨角归来,毕竟他们对着迷雾森林实在陌生得很,要出去找杨角实在有些困难,还不如乖乖地等着。 又等了几个小时,杨角终于带着一群妖怪回来了,而让阿诚几个有些意外的是,杨角身上竟然挂了彩,右边胳膊上血迹斑斑,似乎打架受了伤。 青离忙问杨角发生了什么事,杨角却是面色不改,反而跟阿诚讨起酒来,等阿诚拿出一瓶白酒,他猛灌下小半瓶后才快意地嗨了一声,说是跟彪家三兄弟打架,不小心被彪家老三用斧头蹭了一下,因此才变成这样。 青离听得热血沸腾,竟不顾危险地要去找彪家三兄弟为杨角报仇,却被杨角一把拉住,杨角倒是毫不在意自己受的这点伤,似乎早习惯了一般,而在他说来,他跟彪家三兄弟是一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双方互有胜负也互有损伤,却都非意气之争,几百年下来倒跟家常便饭一般,习以为常,甚至于说一天不打上一架就不痛快,却也没生死之仇,更像是手痒了切磋一样。 用杨角的话说,大家都呆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只有打打架才能图点乐趣,否则只怕真的要闷出病来。 阿诚几个耐着性子听杨角说了一番,对于迷雾森林里的妖怪门也有了个大致的了解,这杨角和彪家三兄弟之间的打斗其实本非源自于他们,迷雾森林里的妖怪分成两派,杨角和彪家三兄弟却非真正的带头人,他们头上还各自有个妖王,杨角这边是一只大鹏王,而彪家三兄弟那边则是一条蛟龙王,这大鹏王和蛟龙王才是迷雾森林里两个真正的老大。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这大鹏王和蛟龙王早在杨角来到迷雾森林前就一直争斗不休,迷雾森林也大致被他们划成了两块,作为他们各自的势力范围,里面的妖怪也各投一边,连年争斗。 杨角刚到迷雾森林时倒并不怎么显眼,不过他本来也挺好斗,又加实力不错,几百年下来,本领更是增强了不少,也逐渐成为了大鹏王手下的大将之一,占着迷雾森林一方土地,专与蛟龙王手下彪家三兄弟作对。 阿诚对于这些倒并不怎么赶兴趣,又是问起杨角关于迷雾森林所谓其实只有一棵榕树的事情来。 杨角虽然不明白阿诚为什么似乎对他与彪家三兄弟之间轰轰烈烈的战斗不敢兴趣,反而问起其它的事情,但还是告诉了阿诚,据说那棵大榕树正是在迷雾森林的正中心,只不过谁也进不了那中心,因此谁也不知道传言是否为真。 阿诚心中一动,便问杨角能不能带他们去迷雾森林中央,杨角想了一想,倒是颇为直爽的答应了,他说大鹏王和蛟龙王就是在森林中央一带连年对峙着,也曾联手过想一同进入森林腹地看一看,他正好可以带阿诚他们过去,也好向大鹏王引荐一下,想来以阿诚身体里那猴子以及老流的身份,那大鹏王定会礼待。 阿诚却忙嘱咐杨角不要告诉大鹏王自己身上藏有猴子元神的事,毕竟他也不想因此多惹是非,青离也帮阿诚说话,杨角虽然有些失望,倒也答应了,只是却又把重心转移到了老流身上,说什么大鹏王见到传说中的流元帅,也铁定会高兴得很,老流倒是不推辞,反而大肆吹嘘了一番当年的英姿勃发,阿诚和青离几个暗笑不止,却也没当场戳穿。 阿诚几个在杨角的大树棚里休息了一夜,便在杨角的带领下向森林中央赶去。 阿诚对于杨角的热心也挺感激,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说会不会因为杨角不在,彪家三兄弟带着手下打来,抢了他的地盘。 杨角听了阿诚的话却上哈哈大笑,不以为然地说没事,还说什么到时候再抢回来就是,也不知道以前经历过这样的情景,早已习惯,还是根本对那种所谓的地盘并不怎么上心,但不管怎么说,杨角的举手投足间豪迈尽现,也不拘泥小得小失,让阿诚感激的同时也微微佩服。 阿诚一行在杨角的带领下在森林里穿梭了大半天,终于差不多来到了森林腹地边缘,阿诚这个路痴,有着杨角带路更是懒得去记方向,反而奇怪一路走来,森林里的景物在他看来都是一模一样,杨角又是如何判断已经到了森林中央地带。 不过还没等他问,前面迷雾深处传来一阵阵的喧闹声,声音嘈杂不堪,似有千军万马冲撞在一起,声势老远传来就颇为惊人。 杨角却是哈哈一声大笑,说咱们到的正是时候,倒赶上了热闹,说着便举起手里的两把戒刀,大叫一声冲进了迷雾里。 阿诚几个赶紧跟上,可是没跑出多远,眼前突然大亮,豁然开朗,在他们前面竟然出现了一大片的开阔草原,那厚厚的迷雾和林立的树干也都不见。 阿诚等疑惑回头,发现那迷雾在他们身后几米外就突然止住,现在看去更像立着一道灰白而又有些透明的墙壁。 不过此时他们也没什么心思再去计较这个,只因为走出迷雾后,前面的喧闹声更是沸反盈天,他们一看,两群妖怪,数目大概都有几千号,纷纷撞在一起,大打出手。 这些妖怪大多身高体壮,也相貌各异,手上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穿着各式各样的衣物,嘴里不停地吆喝着,兵器不停地舞动着,正打得热火朝天。 两边妖怪里还有些竟会法术,不时地召出一条水龙或者喷出一口大火,给战场上更添一分激烈和精彩。 如此热闹,阿诚几个倒也乐意瞧上一瞧,便站远了一些,看着两边妖怪大斗,小双和小小流却也看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想要去凑热闹,却都被阿诚赏了个栗子,只好憋屈地呆着徒看好戏,心中痒痒难耐。 连那疯子龙也钻出了阿诚手腕,大呼小叫的,恨不得亲自跑上去大打一番,只可惜阿诚没动,他也去不了,最后闷闷地钻回了阿诚手腕,所谓眼不见为净。 看了一会,杨角终于大汗淋漓地跑了回来,脸上尽是快意和过瘾,大声笑道:“来来来,流前辈,请跟我过去,见见我们大王。” 第四十章 迷雾森林腹地 阿诚带着青离和小双他们在迷雾森林里乱转了两天,却是根本找不到所谓的出口,但也发现了迷雾森林的怪异之处,发现迷雾森林应该被高人下了禁止,要想出去绝非容易,也应该不是通过普通手段就能够做到。 阿诚等人苦思无策下想起杨角关于这迷雾森林其实只是一棵榕树的说法,也就是说独木成林,便想起先找这棵榕树试试看,于是便回去重新找到了杨角。 而在杨角的带领下,阿诚几个来到了迷雾森林腹地,却正好碰到了迷雾森林两大妖王带着无数手下正在大打出手,杨角却按耐不住,抢先上去加入了战斗,直到过了一会,才终于退了回来,说要带老流他们去见他的大王。 对于杨角,相比阿诚,似乎老流倒更让他亲近。说来也不奇怪,相比阿诚身份模糊,立场未明,倒是老流更让杨角觉得放心,若不是有青离这么一层关系在,杨角不把阿诚当作敌人已经是很大的面子。 杨角的客气和尊敬,正好大大满足了老流的虚荣心,他似乎一下子连一直都有些伛偻的背都直了许多,手上拐杖一挥:“好,俺就去见见你们大王,怎么说你家也算一方霸主,值得俺流元帅见上一面!” 杨角便带着流元帅和阿诚他们往前走去。这里一片平原,虽然已无迷雾遮眼,但也一眼看不到边,广袤异常,数目惊人的妖怪也并非是全挤在一块,反而是三三两两捉队厮杀,也因此杨角在加入战场后又能这么快抽身出来,想来是已经打败了一两个对手,而无其它妖怪纠缠。 阿诚几个跟着前面的老流和杨角穿过熙熙攘攘捉队厮杀的妖怪们,一路上这些妖怪都忙着跟对方打斗,倒也没有谁突然跳出来阻挡他们,当然也有因为这些妖怪都认得杨角,知道杨角的厉害,就算好战,就算刚好有空,也是识趣地故意避退三分。 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大概有里许左右,又爬上一片小土坡,阿诚几个终于见到了杨角嘴里所说的大鹏王。 本来阿诚听到大鹏王的名字,还想像着大鹏王应该跟自己在封印地见过的那个乌鸦精差不多,就算没有尖嘴,也或许一样带着一对特有的羽毛翅膀,却没想这大鹏王的长相竟跟人类一般无二,倒也是出乎他的意料。 而且这大鹏王不止看去完全像个人类,而且还是个白胖的矮墩,高不过一米五,而腰径只怕也有一米以上,肥头大耳,小眼小嘴,穿着一身红色衣服,虽然说不上华贵,但比起杨角以及其他那些堪称寒碜的妖怪们,却已是难得奢侈,但一眼看去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阿诚怎么都难把他跟所谓的大鹏联系在一起。 大鹏王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大概是作为他侍卫或者手下将军一类的妖怪,他带着两个手下站在土坡上,对着下面厮杀的妖怪指指点点,脸上也没有多少的紧张和杀气,反而眯着小眼,摇头晃脑,倒像是个妖怪版的拿破伦在视察士兵演习一般。 大鹏王一见杨角也有些意外,停下了与两个手下的交谈,转过头问道:“杨角,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杨角赶紧跟大鹏王请了声安,又转头把老流几个介绍了一番。 那大鹏王在听老流竟是当年那猴子手下的流元帅时,也颇为吃惊,本来一脸的骄色顿时收敛了不少,还跟老流抱了抱拳,不过他的眼里也有一丝戒备,问起流元帅为何会来到迷雾森林。 老流有些难堪似地回说是被学校的老师赶进来的,又大叹了一番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过虽然他说的有夸张和虚构的成分,倒也与真相并没多大的出入,而那大鹏王也是听得义愤填膺,大骂学校的那些人实在可恶,想来他以前或许也吃过学校某人或者某些人的苦头。 提起流元帅,自然不得不提起流元帅背后那个曾经叱咤三界的猴子,大鹏王也好奇似的问起猴子的消息来,说是不是跟传言一样,猴子已经皈依佛祖,脱去了妖籍。 老流看了一眼阿诚,却又摇头否认,说传言都是谎编欺骗大家而已,倒让大鹏王稍稍兴奋,说有机会定要与猴子见上一面,也好见识见识大圣的风采。 不过说到这里,大鹏王却又长叹了口气,脸色也顿时显得有些黯然,他叹说自己出不了迷雾森林,以后也不知道是否能有机会见到猴子。 阿诚适时向大鹏王打听迷雾森林是否真的只是一棵大榕树所成。 大鹏王奇怪地看了阿诚一眼,而后晃着大脑袋说这自然是真的。 阿诚大喜,又忙问大鹏王能不能带他们去见识一下这颗大榕树。 谁料大鹏王却也好奇地反问阿诚为什么要看大榕树。 阿诚也实话实说,认为这榕树或许是打开迷雾森林的关键,只要砍倒这颗榕树,迷雾森林也不复存在,说不定大家就都能够出去了。 大鹏王却用一种更怪异地眼神看了阿诚半天,而后竟似有些鄙夷地哼了一声,说就凭阿诚,只怕连榕树的影子都见不着,所谓砍倒榕树更是笑话,就算有流元帅帮忙只怕也是无望。 阿诚忙问大鹏王话中何意,无奈大鹏王从杨角那里得知阿诚是杨角的朋友,而对阿诚的态度相比老流却是差了许多,也不直接回答阿诚的问题,而是有些不耐烦地指了指前面:“那榕树自然就在迷雾森林的最中心。” 阿诚抬眼一看,眼前也只有青天白日,根本不见什么大榕树的影子,也不见其它任何树木,忙问怎么看不到榕树。 大鹏王却说大榕树在森林的最中心,在这里自然是看不到,而这里虽说也算森林腹地,但还是处于中心的边缘地带。阿诚这才明白自己有所误会,他本来一进入这里,还以为这里就是森林最中央,因此也奇怪怎么看不到大鹏王嘴里说的大榕树,却没想这里离森林最中心还是有不少的距离。 见大鹏王有些不耐烦,阿诚也觉得索然无味,正准备要告别大鹏王,带着老流他们往更里面走去,那大鹏有一个手下竟然叫了起来:“不好了,大王,我们这边败下阵来了!” 大家随他指着处一看,只见许多妖怪如洪水一般朝着这边退却。 战场上两边交战,气势上犹为重要,一旦有人退却,如不及时阻止,只怕马上就会引起连锁反应,而随着战场最前面几个妖怪不敌对方退却后,这边的妖怪立时如骨牌推倒一般,有如丧胆,惊叫惨呼着往这边退来。 转眼间无数妖怪纷纷越过大鹏王处,头也不回四散逃去,连大鹏王大声吆喝斥责也是没用,气得他肚子更是圆鼓鼓的,一条短脖子也更粗了不少。 大鹏王见对方的妖怪势如破竹地追来,眼看就要跑到他前面,也是急了,却没退却,反而大吼一声,手上变出一条通体漆黑比他身子还要高上一倍有余的长枪,舞动着枪杆,如旋风一般冲了上去,而杨角和大鹏王手下两个妖怪,也纷纷大吼一声,拿着兵刃,跟着大鹏王冲了上去。 那大鹏王看去身材臃肿,动作竟是灵活至极,手上一条长枪也如灵蛇出动,舞得滴水不漏,气势凌人,对方那些妖怪一触到他,转眼间就被挑飞了出去,又加杨角几个悍将,对方妖怪的冲势顿时被止住,反而一步步向后退去。 有大鹏王以身作则冲在前,这边本来一溃在溃的士气顿时又恢复过来,那些溃退的妖怪转头看了看,在看到大鹏王亲自上场战斗,先是有些难堪,接而醒悟过来似的一声大吼,抗着兵器转头又冲了回去。随着冲回去的妖怪越拉越多,场上的形势陡然变换,一下子变成了对方不停退却,这边紧紧追赶。 阿诚看了一会,也没心思多耽搁,也不想留下来细看战局结果究竟会如何,招呼了老流几个一声,朝着森林中心赶去。 青离本有些不放心杨角,犹豫了一下,但一想杨角这种场面只怕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早是司空见惯,而且现在也取得了主动,想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便也跟上了阿诚他们。 阿诚也不敢跑得太快,毕竟对这里并不怎么熟悉,又加不好撇开青离他们太远,于是还是以平常速度赶路。 赶了半个多小时,大家或飞或跑走出了大概百来里路,后面却传来一阵喧哗声,阿诚转头一看,却发现竟然有好几个妖怪追了上来。 阿诚等虽然有些疑惑,也不知这些妖为何要追过来,但也觉得没逃跑的必要,反而站定,等着妖怪们追到。 而当那些妖怪追到阿诚他们跟前,阿诚看到里面有那大鹏王和杨角,以及大鹏王先前那两个手下,另外竟然还有那彪家三兄弟以及另外几个陌生的妖怪。 大鹏王追到阿诚他们后,先哈哈一声大笑,接着便跟老流介绍起另外那几个妖怪来,除了那彪家三兄弟,其中还有一个竟然就是那杨角嘴里说过好几次的蛟龙王。 这蛟龙王看去也如人类无异,甚至比起大鹏王,还要其貌不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看去年纪稍老,脸色微冷,若是把他放在凡界人群里,只怕谁也看不出有什么希罕的地方。 那蛟龙王在见到老流后也是恭敬有加,抱了抱拳说他从大鹏王处得知流元帅大驾光临,便劝说了大鹏王两边暂且罢战,来陪流元帅到处转转。 老流也非一个彻底糊涂的主,知道蛟龙王说得好听,其实是不放心他们,跑来监视罢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虽然蛟龙王和大鹏王并不怎么相信老流能有什么办法出了迷雾森林,但所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老流可是传说中的流元帅,说不定真有什么法子能出迷雾森林,因此两边稍一商量,权且罢战,先追着老流他们来了。 老流心知肚明,跟阿诚交流了一下眼色,便打了个哈哈,也不多说,只要蛟龙王和大鹏王带着他们前去找大榕树。 大鹏王和蛟龙王也爽快应了,簇拥着老流往前走去,大家如众星捧月,老流一时风光无二,连脚步也轻了许多,阿诚几个倒完全变成了陪衬,除了杨角,谁也没多注意他们。虽然且不说阿诚帅或不帅,小双如个女孩子般清丽的相貌,在一群妖怪当中也是颇为惹眼,但如今也没有谁多注意到他,不过倒也省了不少误会以及可能的冲突。 大鹏王和蛟龙王等包括杨角几个也都有些好奇老流为什么要在地上徒步走着,不过却也不好多问,只以为老流刚来到迷雾森林,想一路上多看看罢了,才故意走得如此之慢。那彪家三兄弟本来与阿诚以及老流几个曾有过不大不小的冲突,却没想老流竟是鼎鼎有名,更是有些惶恐,三个魁梧大汉一时变成了如乖顺小猫,服帖地跟在蛟龙王后面,连大气也不敢出。 因为队伍数目增加了不少,又加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其实也没聊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大多就是老流翻来覆去吹嘘他当年的风光,但在阿诚听来却似乎更像是别人所为,都被老流转嫁到了自己身上而已),速度更是减了下来,走了小半天还是没见到传说中的大榕树,以致阿诚都要怀疑是不是碰到了与先前一样的情形,感觉像是在不停的前进,其实都差不多是幻觉而已。 正在阿诚准备趁人不注意,独自开溜先加快速度往前跑跑看时,蛟龙王和大鹏王却拥着老流停了下来,蛟龙王指了指前面道:“到了,前面就是那棵榕树。” 阿诚看着前面,却是心中生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因为他并没看到有什么大树,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根云柱一样的东西。 这云柱宽广高大无边,顶天立地,粗粗一估,只怕有好几千米甚至十几千米粗细,而上面更是直插天空,看不到尽头,云柱立在地上端得雄伟巍峨,像是一座大山,通体泛着微微的金光,却又有些半透明,倒像一个云雾一样的罩子,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什么东西。 看到这顶天柱地的怪异物事,阿诚倒想起了远古神话传说中连接天地的不周山。 “俺怎么看着这不像是棵树啊,倒像一团云。”老流也说出了跟阿诚一样的疑惑。 阿诚几个深以为然,纷纷点头,要不是这云柱没有在转动,又加看去上下一样粗细,颜色也有些怪异,他们只怕还以为这是条大得异常的龙卷风。 蛟龙王和大鹏王却哈哈笑了起来,接而解释说外面这东西自然不是那棵榕树,依照他们的推测,那棵大榕树就是在这云柱里面,被这云柱一样的东西罩了起来。 蛟龙王说着又指了指天上,问老流说看去这天是否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经蛟龙王一提醒,大家纷纷往天上看去,只是眯着眼看了半天,却似乎都没看出什么异样来。 等看到老流摇了摇头,蛟龙王却显得有些意外道:“流元帅也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吗?” 见蛟龙王说得奇怪,阿诚又朝上面看去,并驱动元神外视,而他终于依稀看到那天空中似乎无尽远处竟然有一条条黑线一般的东西,从那圆柱体伸出来,又投进了他们后面的迷雾里面。而那些黑线在这里看去细小得几乎不可见,只怕其实都是粗大得很。 阿诚有些明白过来,怀疑这些细线就是大榕树伸出的枝干,只不过离地太高,所以不大看得出来罢了,阿诚也几乎可以断定,就算这云柱不是那棵大榕树,只怕那大榕树也是在云柱里面,而所谓这迷雾森林其实只是一棵榕树的传言只怕也是非虚。 而老流只怕是真的看不出来,只好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嘴里支支吾吾地推托说最近眼神不好,因此才看不出来,然后很有些老羞成怒地叫蛟龙王别卖关子,快快说来。 蛟龙王也没怀疑老流的实虚,忙说这天上那黑线一样的东西在迷雾森林里也只有他和大鹏王才能看得出来,而他们的推测也跟阿诚一样,那些黑线是榕树伸出的枝干,而身后浓雾森林里那些树干其实也只是榕树枝干伸入土壤形成的支柱根或者说气生根。 而蛟龙王和大鹏王也据此推测,那棵榕树就在那罩子一样的云柱里面,只不过蛟龙王却又说这些也只不过是推测而已,至于那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一棵巨大无比的榕树,他们也不能完全肯定。 感觉有些没面子的老流立刻叫嚷着说那里面时不时真的有棵大榕树,跑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蛟龙王却是一愣,似乎很奇怪老流竟然会说出这么没营养的话来,不过还是很快就掩饰了脸上的疑惑,笑说这外面的云柱一样的东西其实是一道禁止,他们也曾好几次想钻进去探个究竟,无奈想尽了各种办法,甚至两个妖王曾经联手,却还是进不去,因此到现在也只限于猜测,并不能彻底证实里面真的有棵大榕树。 老流有些汗颜,知道自己急中生乱,明摆着真如他说得这么容易,蛟龙王也不会说只是推测了,于是他哼哼两声,索性闭上了嘴,装起高深来。 蛟龙王见老流一脸惊诧,也是笑了笑,请了老流和大家更往前走了段路,在离云柱百米外站定后,他又向身后彪家三兄弟示意了一下,彪家三兄弟领命,应了声是便提着手上长柄大斧冲向云柱。 等冲到云柱前,彪家三兄弟齐齐一声大吼,举起大斧朝着云柱狠狠劈去。 只听当的几声响,那云柱发出一道更亮的金光,彪家三兄弟闷哼一声,竟然全被震飞了回来,手上的大斧也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第四十一章 出路 彪家三兄弟一碰到云柱便被磕飞了出去,甚至连手上的大斧也拿捏不住,脱手掉落,让站在不远处的阿诚几个也看得目瞪口呆。 就连杨角,和大鹏王以及蛟龙王的另外几个手下,脸上也满是惊奇和疑惑,甚至包括彪家三兄弟自己,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看了看自己崩裂的虎口,又看了看前面恢复如初的云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这倾尽全力砍出而堪称势如破竹的一斧不但没对云柱产生任何的影响,那云柱上传来的一股浩瀚强大的反震力却几乎把他们震了个晕头转向。 只有大鹏王和蛟龙王两个死对头却罕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过他们不但没见什么惊奇,也没见多少的失望,甚至于眼里竟然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有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原来迷雾森林最中心有这么一个奇异的如巨大云柱一样的东西也只有他们知道,平常这里也堪称禁地,没有他俩的同意,谁也不得擅自进来,因此杨角以及彪家三兄弟除了偶尔听说过森林中央或许有着一棵巨大的榕树,其它的却几乎一无所知。 而大鹏王和蛟龙王这么多年来也曾经多次的试图进入这云柱里面,想探究里面是否真如他俩所推测的有着一棵巨大的榕树,不过却从没有成功过,而最初他们也是与彪家三兄弟一样,曾经用过强闯的办法,其结果比起彪家三兄弟还要惨上许多,因而当他们甫一见到彪家三兄弟吃憋,郁积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愤懑顿时消解了不少,也感觉平衡了许多,他们甚至在想早该让自己那些手下来试试,就算没用,也好图点平衡,不用这么多年独生闷气。 阿诚几个也终于相信了蛟龙王所说不假,这云柱似乎应该是某种禁止一类的东西,而假如这禁止是人为的话,不说设下禁止的人的神通令人高山仰止,其目的也值得深思。 彪家三兄弟在捡回各自的大斧后又靠近云柱试了几次,不过却是小心了许多,动作不敢像先前那么大,用劲也不敢一下子那么猛,甚至以斧代刀,在云柱上小心翼翼地切割起来。不过结果却都让他们很失望,他们用的力量大,云柱的反震也大,他们用的力量小,云柱的反震也小,但不管怎么样,总之就是无法进入云柱分毫,那看去半透明有如空气的金黄色云柱,竟似比任何金属还要坚韧。 到了最后,彪家三兄弟只得无功而返,倒提着长柄大斧回来,惭愧万分地跟蛟龙王请罪。 蛟龙王自然不会因为铁定不成的事而怪罪他们,他要彪家三兄弟上前砍那云柱也只不过是证明给老流看他所言非虚,相反他还赞许似地朝彪家三兄弟点了点头,然后又朝老流道:“流元帅,您也看见了,外面这个罩子一样的东西实在是诡异得很,其实我和大鹏兄都不知试了多少次,却一直找不到任何办法能够进去,今日有幸迎来流元帅您,说不定正是我等千万年来未有的机遇,流元帅要不您试试看,或许能有什么办法解开这禁止,真能找到那棵榕树的话,说不定就找到了出去的办法。” 蛟龙王的这番话虽不免有拍马屁的嫌疑,但他怎么说也是迷雾森林里仅有的两个妖王之一,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在算是推心置腹,只可惜要换做其它,老流的尾巴早就翘上了天,但蛟龙王话里另有要老流出马的意思,老流的尾巴是再也翘不起来了。 一时之间,老流的表情也变化多端,说不出的怪异,先是洋洋自得,接而一愣,显得有些尴尬,随后便哼哼哈哈干笑,摇头晃脑地,嘴里嘟嚷着,却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眼神也是游离,一直没有聚焦的地方。 老流的心里却是焦急万分,也暗骂蛟龙王给他出难题,殊不知要怪只能怪他这流元帅的名号实在够响亮,而且这一路来他也装得太厉害,一点都不知道谦虚,也给了蛟龙王他们无尽的希望。 要换做是其它的妖怪进了迷雾森林,或许早被杨角或者彪家三兄弟双方抢去做了手下,就连来这森林中央的机会也没有,又或者就算大鹏王和蛟龙王就算能够允许他们来到这森林中央,只怕也会随着他们去,懒得来管他们会做什么。不过正因为老流流元帅名气之大,让本来几乎对离开迷雾森林不再抱任何希望的大鹏王和蛟龙王重又燃起希望之火,才在稍微商量了一下后,马上先停了争斗,干巴巴地赶了上来,以期真的能看到老流能有什么办法打开迷雾森林,他们也不至于错过这么个难得的机会。 蛟龙王和大鹏王却不知道老流如今的底细,见老流突然间行为举止怪异,反而以为老流是在摆架子,于是赶紧互使了个眼色,跨步拥上,分站老流两边,恭敬地拖起老流的胳膊,几乎是把老流给架了起来,嘴上则是又大肆拍了一阵马屁,说老流英明神武,定能解开这禁止,找到出去的方法,还拍着胸脯应允说只要老流能带他们出去,他们定会做牛做马相报,那大鹏王甚至唯恐这些也不够,又神神秘秘地说他在移界某个地方还有个巨大的宝藏,里面尽是些希奇的宝贝,出去后也愿意把那些宝物悉数相送。 无奈老流根本并非是想跟他们讲条件,而确实是因为也没办法打开禁止所以在为难,但先前装了这么久的高深莫测,现在要实话实说,老脸上又有些挂不住,因此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找个怎么两全的方法把这事给搪塞过去,省得大鹏王和蛟龙王突然翻脸,把他大卸八块。 看到老流的窘样,知道老流些许底细的阿诚和小双的注意力也一下子转了过来,却是忍得辛苦,只差当场大笑出来,甚至取笑一番。 正被大鹏王和蛟龙王左右架着老流急得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它,转头间也终于看到了站在最后面一脸坏笑的阿诚和小双,他先是有些难为情,随后却似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叫道:“喂,小子,过来!” “我?还是他?”阿诚忍住笑,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小双。 老流用力甩开大鹏王和蛟龙王,重重挥了下手上的拐棍,哼道:“说的就是你,快过来!” 阿诚赶紧‘屁颠屁颠’跑了上去,配合着老流,恭敬道:“流元帅有何吩咐?” 老流本来还有些心虚,但见阿诚这么配合,暗里大赞阿诚聪明和识趣,他感到十分满意,一下子也又神气十足,哼哼两声,用拐棍指了指身后的云柱:“小子,你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进去,这种小事,俺流元帅是懒得管的。” 阿诚本来见老流难堪,表情有趣,才难得有心情陪他捧几句哏,却没想老流竟然得寸进尺,对他颐指气使起来,他先朝大鹏王和蛟龙王笑了笑,又一把拉过老流,走到远一点的地方,然后压低声音道:“喂,老流,我可没陪你一直演戏的兴趣,再得寸进尺我可不理你了。” 老流顿时苦起脸道:“你小子不用这么绝情吧?” 听阿诚切了一声,老流又赶紧堆起笑脸讨好似的道:“反正你也不是终究要找到出去的方法?你看俺老流为你鞠躬尽瘁,现在就只剩下这么点颜面了,你顺便成全一下总可以吧?” 阿诚见老流竟然也会说出这么实在和真诚的话来,不由笑了出声,却也不再跟老流计较,重新把心思放到了如何离开迷雾森林上,他看了看前面巨大的云柱,又抬头向天上看了许久,突然顿地而起,朝着上面飞去:“前面我看我也没什么办法,我还是去上面看看吧。” 阿诚一飞起,老流赶紧又一挥手上的拐杖,大声叫道:“小子,快去快回,若敢偷懒,小心俺流元帅打你屁股!” 接着他又转过身子朝大鹏王和蛟龙王点了点头:“我先派那小子去上面看一看,这种小事,俺流元帅是懒得亲自跑的。” 大鹏王和蛟龙王赶紧跑到老流旁边,伸起大拇指又恭维了一番,不过语气里却没了前面的真诚,甚至有些言不由衷或者说心不在焉,他们看着天上已经变得如有个小黑点般的阿诚的身影,不无担忧地说只怕去上面更是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 阿诚先舍了前面的云柱,反而往上面跑,虽然也并不抱多大的希望,毕竟他能想到的方法只怕大鹏王和蛟龙王也早已试过,不过看到遥远天空中依稀如黑线一般从天挂下的榕树须根,他还是忍不住想飞到上面去看一看,说不定在飞到那些须根上后能沿着须根找到榕树。 阿诚飞上天后,速度是越来越快,不过等过了一段时间,他本来因为怀抱一丝期望的心情也慢慢地沉了回去,因为他发现他这段时间里只怕已朝上飞过了几百里,上面天空中那些榕树须根依旧如黑线一般,几乎肉眼难辨,似乎他与那些须根间的距离没有任何的拉近。 如火箭升空一般的阿诚向上疾驰,速度虽然没有减小,但已基本放弃了希望,他明白虽然这里是青天白日,没有迷雾遮眼,虽然天上的榕树须根依稀可辨,以他如今的速度也像是转眼之间便可到达,但只怕这里也如他们来时那大雾弥漫的地方一样,被人下了禁止或者有着幻阵一样的东西,就算他飞个几天几夜,也不可能真的到了了须根那里,说不定就像他现在,自己感觉是飞过了几百里,其实也有可能只不过是如蜗牛一般,只向上飞了几百米而已。 又飞了段时间,见上面的天空依旧没什么变化,与那些黑线般的须根依旧之间的距离没见拉近后,阿诚终于彻底放弃,而他上去花了十来分钟,降下来却花了不过几秒钟时间,转眼就落回到了地上。 见落下来的阿诚脸上失望之色明显,地上的诸位也都明白阿诚是没什么收获了,而大鹏王和蛟龙王则是一副想当然的表情,连问也懒得问阿诚,要不是看在老流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要耻笑几句,他们拉着老流往云柱那里走去,说上面他们早试了多少次,连靠近都不可能,还是现实一点试试从地上穿过云柱进去才是最好的办法。 大鹏王和蛟龙王拥着往前走,杨角和彪家三兄弟也赶紧跟上,一时只留下了阿诚几个。小双和青离倒还有点担心以及不甘心似的问阿诚上面是怎么个结果,阿诚却也有些兴味索然,没有具体回答,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便示意大家跟上去。 来到云柱跟前,这云柱一下子更显得气势磅礴,浩大无边,站在它的下面,感觉它顶天立地如山一般的气势,阿诚他们更感觉自己的渺小,也不由暗自慨叹。 大家除了对云柱大概已经算是熟悉至极的大鹏王和蛟龙王,也都纷纷走上前去,或用手或用兵器等东西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云柱,那半透明的云柱看去像朝阳映照之下的云霞,里面波光流动,风云暗涌,不过外面又似还罩着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因此才始终成一个圆柱状,没有消散也没有变形。 阿诚他们初一触到那云柱,也几乎感觉不出什么,但一用力,想要跟深进去,那云柱上便会传来一股力量,把他们的手或者兵器等东西往外推来,似乎云柱上还有一层看不见的力场,保护着整条云柱,大家试过以后也是啧啧称奇。 只是赞叹之后,大家又大多纷纷摇头叹息,大鹏王也颇有研究似地摇头晃脑道,这云柱上的力道遇弱则弱,遇强则强,就像一个厉害无比的防御阵法,想要强攻进去,只怕是难之又难,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设起这么大的阵法。 说完,大鹏王和蛟龙王又一脸企盼地看向老流:“流元帅,您看……” 老流一愣,随后又拿起手上的拐棍戳了戳云柱,却只不停点头,连声说道:“很好,很好。” 其实他的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也在大骂大鹏王和蛟龙王两个家伙这么不长眼,尽知道纠缠着他,让他时刻面临难堪和丢脸的危险。 大鹏王和蛟龙王却似豪不知觉,见老流只顾在那里点头傻笑,一脸高深,却还以为老流真找着了什么解决的办法,更是满怀期待难以自制地叫了一声流元帅。 老流回过神来,哈了一声,转头看向阿诚:“那个啥,小子,你来试试看能不能进去?”最后还硬要加上一句‘这种小事俺老流是懒得管的’来表示他并非不是没办法,而是不屑管。 老流的对大鹏王等的死要面子以及对内的无耻让阿诚几个知情人有些哭笑不得,连那小双都忍不住狠狠地白了老流一眼,若不是被阿诚拉了一把,只怕马上要跳上前去揭穿老流的真面目。 阿诚意味深长地朝老流笑了笑,也不多言,径直从戒指里掏出了草雉剑。 事到如今,已无其它办法,只能试试着草雉剑了。 一见阿诚拿出把稻叶一般狭窄短小似剑非剑堪称希奇古怪的东西,大鹏王几个包括杨角以及彪家三兄弟都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心想阿诚拿出这么把不起眼的东西又是做什么,也甚至腹诽老流藏私,竟迟迟不肯亲自动手,硬要拉别人来充数,他们甚至要怀疑老流是不是在糊弄和敷衍他们,并不想带他们一起离开迷雾森林。 不过老流和小双他们一见阿诚拿出草雉剑,却是眼前一亮,带着几许期望,略微兴奋地紧盯着阿诚和他手上的草雉剑,心中甚至忍不住默默祈祷,也希望草雉剑能够有用。 而阿诚则全神贯注,手上暗运真元,草雉剑剑头也倏忽钻出一道米许长的剑气。 阿诚拿着草雉剑抵到云柱上,而后微微用力,向里刺去。 在用力的同时,草雉剑前头突然有一种触到实质的感觉,不过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反震之力传来,阿诚心中微喜,慢慢地加大手上的力量。 而随着他手上力量的加大,草雉剑竟然一点点地刺进了云柱里。 蛟龙王和大鹏王本来见阿诚手拿着草雉剑,却抵在云柱上半天迟迟未动,想当然地以为没用,正准备开口提醒阿诚他们试过许多的兵器,就连大鹏王成名已久的霸王枪也刺不进云柱,更不要说阿诚这把小的可怜的宝剑,却没想阿诚手上的草雉剑竟然一点点地没进了云柱里,他们赶紧抬手掩住自己的嘴巴,一脸讶异又十分紧张地看着阿诚的一举一动,不过再也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而等阿诚手上的草雉剑几乎整把刺入云柱里后,大家才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长吁短叹,纷纷称奇。 老流则得意洋洋地嘘了一声,示意大家安静,一脸的泰然和镇定,心儿却也忍不住地扑通扑通狂跳。 而接下来更让大家吃惊的是,阿诚双手抓住草雉剑剑把,用力向下一划,竟在圆柱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缝隙来,接着整个人小心翼翼地从缝隙里钻了进去,在这边看来,他身上也是金光环绕,像似进入了一个流光四溢的鱼缸里面。那圆柱里面看去虽然有如流质,却不见有东西从缝隙里流出来,而那缝隙也不见泯合甚至缩小。 外面的大鹏王他们又是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脸上的欣喜也更是明显和强烈。 其实就连已经钻到了云柱里的阿诚自己也是忍不住惊喜万分,这草雉剑从最先破八歧的八卦八咫镜光阵,到险破明灯和吕纯阳八仙联手的金光琉璃缚魔阵,再到现在割破这个云柱,只怕已不是一个简单的锋利可以形容。 结合这几次使用草雉剑的经过,阿诚也似乎隐约抓住了一丝草雉剑的妙用,草雉剑的锋利自不用说,从砍断八歧的脑袋,到削掉敖酩的龙角以及敖庆的方天画戟,还有刺破八咫镜光阵和金光琉璃阵以及现在的云柱,而似乎这草雉剑的锋利也超过了某种狭义的概念,不但是遇金断金,遇铁断铁,还是遇风断风,遇水断水,遇光断光。 八歧的八咫镜光阵也好,明灯的金光琉璃阵也罢,都是一种像光一样可谓虚幻不成实质却又有莫大束缚威力的阵法或者说禁止,并不是能靠某件兵器的锋利简单可以破之,就算某件兵器够锋利,能够刺进去,也不能割出一道显眼的缝隙来。 上次阿诚在用草雉剑切割明灯几个摆出的金光琉璃阵时,遇到了明灯用定海珠打回他的草雉剑,而草雉剑一收回,割出的缝隙便会慢慢愈合,反过来说,只要草雉剑刺在上面,就能阻止那道裂缝的消失,可见草雉剑除了锋利外还有一种神奇的作用。 就像一片湖水一样,用竹枝刺入湖水自然简单,你说要在湖水上划出一道缝隙来却是难为,就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竹枝快速一划,水面上确实能够出现缝隙,但不过眨眼间,缝隙又会泯灭,水面也归于平静,而这草雉剑则是划出一道缝隙后,只要不把草雉剑拔出来,那水面上的缝隙便会一直留在那里,似乎时间停止了一般。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用湖水这种常见的东西来比喻八歧和明灯几个阵法以及这云柱外面这一层用言语难以形容的东西,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够抽剑断水,阿诚却一直没去试过。 大鹏王等虽然惊讶不已,却还是紧跟着阿诚,从草雉剑划出的那道缝隙里钻了过去,说来也真有些神奇,那道被草雉剑割出的缝隙边缘变成了一种白色,就像一面透明不可见的墙壁被划出了一道裂缝,而这道;裂缝边缘突然现出了墙画一样区别与墙壁的颜色。 待大家都进入裂缝后,阿诚在前头带路,一感觉遇到阻碍,便用草雉剑打开,在他们的身周留光回转,他们也好像穿梭于云彩里面一般。 过了几分钟时间,大概走出了有几十米,环绕他们身边的彩色终于渐渐淡了下去,阿诚所遇到的阻碍也越来越小。 最后阿诚感觉全身一轻,呼吸也恢复通畅,似乎空气终于变回了正常。 阿诚想差不多应该穿过云柱了,他正要舒口气,伸个懒腰,一个沧桑而又飘渺的声音从天空深处幽幽传来: “是谁,竟然能穿过乾坤云泥困阵来到这里?” 第四十二章 榕王 阿诚带着大家穿进云柱,感觉差不多快要走出云柱时,却听天上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阿诚先是一愕,随后反而加快了行进速度,跟在他后面的蛟龙王和大鹏王等等也是领会,急忙跟上,毕竟在这云柱里行动都不自由,又不知道这云柱或者说阵法是否是声音的主人所控制,为免被动还是要尽快地走出这云柱。 幸运的是,那声音传来后,并没有什么人对他们出手,而很快阿诚他们突然感觉身上一轻,像是穿过了一堵墙,来到了墙的另一边。 不过还没等他们松口气,却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 相比于在云柱里或者说云柱外的明亮,他们穿出云柱到了里面后却反而感觉眼前一暗,似乎由晴天来到了阴天,他们抬头一看,只见百米外伫立着一颗巨大无比的榕树。 或许因为站得太近,他们也一眼看不到榕树的边,若不是一直有着推测,只怕他们还要因为是撞见了一道伫立在天地间的不知什么事物做筑成的墙。 他们抬头观看,也几乎只能看到一段高高的不见尽头的树干。 他们的视野,就被这么一段榕树充斥,却也被塞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天,也看不到地,似乎这棵榕树就是整个世界。 甚至于相比外面的云柱,这棵榕树更见一分沧桑和沉重,让人没来由的有一种感觉,怀疑这棵榕树是不是亘古就生长在这天地间,不知年月,没有春秋,而在他的威压之下,阿诚他们更是感觉自己的渺小,甚至不由感叹自己生命的短小,就算他们大多是妖怪,相比人类的寿命,也是长了不知道多少,可在这沧桑巨树前面,他们感觉自己就像一棵刚抽芽的小草。 不过感叹归感叹,因为前面听到了陌生的声音,大家进来后纷纷提神戒备着。 在进入云柱前,大家都猜测着里面有着一颗巨大的榕树,但谁也么料到里面竟然还有其它的活物,而且还会说话,不过却只听声音,不见身影,因此也不知是妖是人,是神是仙,亦或是其它东西,但显然对方对这里颇是熟悉,在他的嘴里,似乎外面这云柱一样的东西还叫什么乾坤云泥困阵,也不知道跟他是否有关系。 而因为大家都全神戒备,没有说话,再加因为大榕树遮天蔽日,风雨难侵,一时间寂静无声,大家本来就有些忐忑不安,更觉气氛压抑,甚至难以呼吸。 只是等了许久,却再没听到那声音,似乎从此消失了一般,也似乎一开始就没存在过,大家又纷纷疑惑转头,互相交流眼神,大多要怀疑起来这声音该不会是身处在云柱里而出现的幻觉。 正在大家差不多忍不住要出声询问时,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赶紧闭上了嘴巴,抬头看天,提神警惕。 他们似乎听到了一个遥远的声音从天上呜呜呼啸而来,本来还以为是幻觉,听去也模糊得很,但不过几个呼吸间,那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大,甚至带着几分尖厉,又有一种逼人的气势。 又不过几个呼吸,抬头看天的阿诚突然勃然变色,大声叫道:“不好,大家快闪开!” 同时,他也动了起来,一把拉住身边的小双和小小流,疾速横着向左飞了出去。 其他的人听到阿诚的叫声,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但也不敢大意,纷纷跟着阿诚往左边跑去。老流也拽着大鹏王一只胳膊,叫嚷着快跑快跑,由大鹏王拖着飞跑起来。 还没等他们跑出多远,只见天上一暗,似乎有个巨大的东西压了过来,而转瞬间,呼啸声起,最后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条近十米粗细的鞭子重重地抽到了阿诚他们原来所站的地方,整个大地也随之一阵剧烈地颤动,甚至发出了一声似天崩地裂般的呻吟。 鞭子从天上垂挂而下,却看不清来根处,似乎在天上最深处,正有个巨人拿着这鞭子的另一端。 不过大家却多看出来了,只怕这鞭子其实是眼前这巨大无比的大榕树的须根,也不知被谁当做了砸人的东西。 鞭子砸到地上,荡起一股巨风,刮得地上诸人(诸妖)几乎驻足不稳,若非他们都有些手段,只怕当场就要被吹开去。那老流两只手紧紧地抓着大鹏王的胳膊,身子却几乎整个地飘离了地面,若不是他刚好双手没空把拐棍横咬在嘴上,只怕早就吓得大叫出声。 阿诚他们也大多想到了刚才那个声音,也猜测着只怕就是那个声音的主人拿着条榕树的须根袭击他们。想到这,他们感觉更是有些忌惮甚至惊惧,这榕树须根粗近十米,长似无限,论重量早已难以估计,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存在能够拿得动这样的鞭子? 长鞭一砸不中,又马上呼拉拉地抽了回去,卷起一阵劲风,若不是大家早有准备,又加特意更跑远了些,恐怕一个不小心还要被卷飞上天。 看着巨鞭再动,诸人的心更提了起来,警惕着巨鞭的再次袭击。 不过巨鞭刚动,天上却又是一暗,呼啸声又起! “小心啊!”阿诚也早叫出声来,带着小双他们又向其它地方跑去。 只听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又一条粗达十来米的巨鞭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那彪家三兄弟反应慢了些,差点被巨鞭给刮到,而巨鞭砸落地上鼓荡的劲风一下子把他们吹飞了起来,反而瞬间就超过了阿诚他们,如风筝一般坠落地上,带起哼声一片,但索幸都无甚大碍,哼哼两声便又活蹦乱跳。 不过还没等大家喘口气,天上的呼呼声却更密集,地上砸落的巨鞭还没抽回,上面更是黑暗,无数巨大的影子遮天蔽日般朝着地上砸来。 看着天上一条条几乎织成了网状的榕树须根呼啸着砸下,阿诚他们感到骇然,惊恐万状,几乎忘了躲闪。 这外边的云柱和榕树间相距不过百来米,相比这些榕树须根动不动就十来没粗细,阿诚他们的回环空间实在是小得可怜,又没其它障碍物可做掩护,这些不计其数的须根砸来,他们迟早要被砸成肉泥。 眼看那些榕树须根转眼就到,阿诚赶紧叫大家跑到榕树根部去。 大家纷纷会意,一边抬头闪躲天上砸来的须根,一边飞速向着榕树底下冲去。 须根纷纷砸落地上,鼓荡起的劲风吹得逃跑的诸人纷纷东倒西歪,一路踉跄,但此时此刻谁也顾不了什么仪态,狼狈不堪地奋力往前面冲,那彪家三兄弟连自己掉在地上的大斧也顾不了去捡,纷纷四脚着地,一阵虎奔狼突。 也幸亏大家都非凡人,也非普通妖怪,本领都算过得去,转眼间就跑到了榕树根部,贴在了榕树上,气喘吁吁。 而在这里相比外面还是安全了许多,榕树的须根也少有砸到。 大家也大多明白阿诚叫大家跑来这里的意思,想来这么多榕树须根纷纷砸将下来,只怕也不是其他的人在操控,而应该是这棵榕树本身。而这榕树就像一个超大的巨人,最难顾及的便是自己的脚根下。 在阿诚他们跑到榕树根部,那些须根差不多正好都一一砸到了地上,大地一阵剧烈颤抖,几乎要崩裂一般,也幸亏阿诚他们背贴着榕树,那些须根卷起的巨风吹来,也不致把他们吹开去。 转眼间,地上就堆满了一条条巨大的榕树须根,那些须根堆积在一起,云柱和榕树间的空间更见狭窄拥挤,似乎又变成一座光秃秃地树干森林。 过了一会,总算再没有须根砸下来,天地间也一时静寂,只听到阿诚他们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剧烈地心跳声。 大家转头四顾,眼里大多带着无尽的疑惑甚至于惊恐,不过此时他们也大多慢慢放下心来,心想总算躲开了危机,逃过了一命。 只是,还没等他们的呼吸恢复平静,那些砸在地上的榕树须根突然嘎吱嘎吱地动了起来,象匍匐移动的大蛇。 大家几乎都惊得叫出声,心也跳到了嗓子口,而事情也确实如他们所料想,那些慢慢蠕动了一会的榕树须根又慢慢转过方向,对向了他们,接着忽然加快了速度,接二连三地向他们直抽过来。 “啊!?”老流吓得叫出了声。 现在他们贴在这榕树上,被它的须根砸到,还不更稳稳当当地被砸成肉泥? 老流也放开了抓着大鹏王的双手,半缩在地上,狠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只可惜他在地上抓了半天,指甲都几乎抓破,那土地却坚硬如铁,他连把土都抓不起来,更别说挖出个洞。 眼看躲无可躲,大鹏王和蛟龙王已无心计较老流的反应,他们先跳了出去,挡在大家前面,大鹏王举着他的霸王枪,蛟龙王则变出一把形如陌刀的长柄大刀,一声大吼,朝着最先撞来的一条须根打去。 大鹏王是举枪直刺,蛟龙王则是拿刀横劈! 只听扑扑两声,大鹏王的霸王枪和蛟龙王的青龙刀或刺或劈,一齐打进了须根里,那榕树须根来势阻了一阻,却还是没能彻底停住,继续朝前推来,速度依旧快捷无比,势猛力沉。 大鹏王和蛟龙王也咬牙向前推去,无奈还是被榕树须根逼得直退不止,他们脚下冒起阵阵青烟,想是与地面摩擦所致,痛得大鹏王和蛟龙王几声闷哼。 他们对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接而又是一声大吼,双臂肌肉囚结,拿着霸王枪和青龙刀向上挑去。 又听扑扑两声,霸王枪和青龙刀都从须根表面破出一个洞来,但须根来势依旧凶猛,快速地砸到了他们身上。 只听哇哇两声大叫,大鹏王和蛟龙王被须根砸飞的同时纷纷吐出一口鲜血。 杨角和彪家三兄弟等几个大鹏王和蛟龙王的手上惊呼一声,也赶紧跑上前去想接着大鹏王和蛟龙王,但在他们接住大鹏王和蛟龙王的同时却反而被带倒,一起骨碌碌地滚了回来,重重地撞在榕树上,撞得头冒金星,几乎当场晕厥过去。 不过也幸亏大鹏王和蛟龙王最后那一挑,榕树须根多少是被跳了起来,在后面也越来越偏离了方向,最后擦着其他人的头顶而过,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不过还没等大家松口气,后面的榕树须根也接二连三向着这边砸抽来。 阿诚看了看受伤的大鹏王他们,心中微动。 眼看大家几乎无处可躲,阿诚一一闪到老流他们身边,不由分说把他们给拉进了戒指里,然后是差不多委顿在地上的大鹏王和蛟龙王以及杨角他们。 然后他背贴榕树,拿着草雉剑,手上狂运真气,草雉剑的剑气也瞬间涨到了十多米长,看去通体白色,光芒如炙。 这样突然不说一声把大家强行装入戒指,只因事到如今,阿诚已没时间去解释,而老流青离他们自然会理解,至于大鹏王他们进入戒指后的疑惑,就交由青离他们去解释吧。 在阿诚刚做好准备,那些巨大的榕树须根也终于一一抽到,阿诚大喝一声,挥动手上的草雉剑砍去,只听哧的一声,第一条须根应声而断,干脆利落。 榕树须根被草雉剑砍断处,顿时喷射出一阵细密的透明树液,不过因为惯性缘故,又加草雉剑锋利无双,几乎造不成什么阻碍,两段须根来势不减。 阿诚一跃而起,避开了砸来的须根,心中却是自信了许多,看来这草雉剑依旧没让他失望。 阿诚高高跃起后,后面两三条榕树须根都重重地砸了个空,砸在他脚下,不过在后面的须根却也同时把方向改变了过来,纷纷向着还在半空中的他狠狠抽来,带动风声呼啸。 有着草雉剑做依仗,阿诚却是不惧,在空中腾挪躲闪的同时,不停挥动手上的草雉剑,快捷无比地砍向近身的榕树须根。 只听哧哧声不断,草雉剑是无往不利,剑气过处,榕树须根纷纷断为两截,掉落在地,如一条条被从中砍断的蚯蚓一般,也竟然还会挣扎一番。 不过片刻,地上堆满了榕树须根的残头断尾,白汁遍地,有如小泉,虽然严格说来其实不过是植物的须根,却也有些触目惊心。 只是那写榕树须根也似豪不在乎一断再断,似乎无限长一样,攻势也丝毫不减,依旧连绵不绝地抽向阿诚。 好在阿诚如今修为深厚,真元充沛,又加利器在手,也是越战越勇,到了后来,他长啸连连,手上草雉剑的白色剑气又骤然变长了许多,几乎达到了三五十里。一时间剑气纵横,他一剑斩落,竟能同时削断好几条须根。 阿诚仗着天速变身法灵妙,又加如今不用担心他人心无旁骛,而且自身目标小,躲过这因为太过庞大而显得有些笨拙的须根其实并不太难,再有利器草雉剑,面对着漫天遍地的榕树须根,却是丝毫不落下风。 眼看阿诚越战越勇,丝毫不惧,最先那个声音又咦了一声,似乎很有些诧异。只是那声音在咦了声后又归于静寂,而那些须根的速度却反而快了几分,更密集和频繁地砸向阿诚。 阿诚却满意对方总算又出了声出声,他也长啸一声,冲向了大榕树,一剑直刺过去。 大概察觉到了危险,那些须根也骤然加快速度,纷纷挡在他的面前。 阿诚却是不躲不避,速度也不见减慢,竟然一声呼喝,连剑带人直接从那些须根上破了过去,最后一剑刺在了大榕树上,草雉剑几十米的剑气连着剑身通通没入榕树树干。 阿诚这一剑刺进去,那棵巨大的榕树竟然一阵轻颤,带动着整个大地一阵抖动,而本来纷纷打向他的榕树须根骤然停止,悬在空中不动。 阿诚看了看身后悬着不动的榕树须根,更是满意,不过手上的草雉剑却不急着拔出来,反而做势向下划去。 那苍老的声音也终于带着一丝急切和恐惧道:“朋友请手下留情!” 犯贱!阿诚暗骂一声。他早知道刚开始的声音只怕与这榕树也有关联,但这榕树突然袭击他们,狂风骤雨停也不停,似乎豪不讲道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这声音的驱使,如果自己不显示一下实力,不给对方点颜色看看,只怕他就是叫破喉咙,再好言好语,这榕树只怕也不会停将下来。 “别装神弄鬼了,快快现身吧!”阿诚仰天叫道,手上依旧紧抓着草雉剑。 “这个……,朋友请问来这里何干?”那声音却犹豫道。 阿诚却驱着草雉剑向下划了划,哼道:“现身!否则就别怪我把这榕树整根给截了,虽然麻烦了点,但也未必做不到!” 那声音啊了一声,接着沉默了一会,而后咳咳几声,有些尴尬地道:“朋友,稍等,小老儿就来。” 他说完,悬在阿诚身后的那些榕树须根又纷纷动了起来,不过却是往回缩去。 不过片刻,那些须根纷纷缩了个没影,而那地上被阿诚切断下来的那些须根竟然真如蚯蚓一般纷纷钻进了坚硬如铁的地里,也消失了个干净,连那些须根的断口处流出来的树液也全都渗进了土里,云柱和榕树之间的地上又恢复如初,刚才一番大战似乎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阿诚正等着有些不耐烦,他身边的某处榕树上突然如水浪波动一般扭曲起来! 阿诚一把抽出草雉剑,横在身前戒备。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那榕树枝干上扭动的地方渐渐现出了一张人脸,接着是一个人形的躯体,最后呼的一声,一个如木雕一般的人儿从树干里脱离了出来。 在人儿在站到地上后,身上的颜色一阵变换,本来是一体棕黄色,慢慢地有了其他各种各样的颜色,人儿看去也慢慢有了生气,到了最后,阿诚终于看清对方变成了一个须发皆白,高不过一米五,清清瘦瘦,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赤脚老头儿。 老头儿朝阿诚做了个揖:“小老儿眼拙,不知朋友高姓大名?” “你又是谁?”阿诚却反问道。 “小老儿就是这棵榕树,得些老友抬举,枉称榕王。” 老头儿回道。 第四十三章 山重水复疑无路 听到从榕树里钻出的老头儿说自己就是这棵大榕树,阿诚不由有些吃惊。 阿诚本来推测是老头儿是用了某种法术控制着这棵大榕树,却没去想老头儿就是大榕树本身,也就是榕树修炼成精,经过千万年,这大榕树不止有了灵智,还脱胎成了人形。 老头儿虽然不高大,看去却颇有一番仙风道骨,若不是有刚才一场冲突,阿诚只怕还要以为他是躲在这里修炼的神仙,实难把他跟什么树妖树精之类的联系起来。阿诚也见过一些树木植物等修炼成精,但至多也就是这些植物因为年岁长久,产生了一定的灵智,像这榕王能够脱胎成型并且自由行动,他却是从没见过。 见阿诚疑惑,老头儿不等阿诚问,便自己解释了起来,原来他自己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产生了灵智,又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修炼,他用榕树的木心炼制了一个新的身体,就好比身外化身,也因此才能够说话和自由行动。 老头儿说起过去的岁月,说起千万年来他孤零零地屹立在这土地上,看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有一种别样的沧桑,一种虽没经过多少的坎坷与磨难,却由无尽岁月自然磨练而成的古老和沉重。 不过阿诚对这老榕王早就在天地初开时就屹立在这里,历经万万年才受天地灵气洗练而有了灵智,又苦修万万年才成就自由身等等这些事情并没多大的兴趣,他也不敢放松警惕问,起老头儿为什么要突然袭击他们。 老头儿竟也不隐瞒,没找借口说什么是误会之类的废话,而是直说自己如今受封天庭,在这迷雾森林一带做着土地公一类的差事,而他的使命就是阻止森林里的妖怪跑出森林。 不过当阿诚问起外面这云柱一样的东西是否也是老头儿所弄起来的,老头儿却否认了,他说外面这云柱其实为乾坤云泥困阵,是老早以前天界来的某几个神明所设,一是为保护他不受外面妖怪的侵袭,其实也为限制他的自由。 老头儿自出现后,阿诚问什么,他就回什么,没有一点隐瞒的意思,态度也甚是恭谨,甚至对阿诚表现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畏惧,也许正是阿诚的草雉剑之威一下子震慑住了他。 不过用戒指里的老流的话却说这老头儿也就是所谓的榕王其实是个缺心眼。老头儿虽然看去小心翼翼,带着一丝畏惧,但说了这么多的事情却一直没夹杂着多少其它的情绪,连说起所谓受封于天庭,管束迷雾森林里妖怪的自由等事,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害怕阿诚不满或者说内疚的样子,似乎就是单纯地在陈述一件事实,而显然他做这些事也并不带多少的是非善恶观念。 也许对于他来说,他做这些事,想当然的只是听从天庭的吩咐,至于是对是错,他也似乎从没有去想过,只凭单纯的本能或者指职责观念行事,就像阿诚他们进来后,也是不由分说便驱动须根袭击,不问理由,不管原因。而阿诚问起,虽然其实他也是榕树修炼成精,也属于妖族,却也没有感觉多么的不妥而小心隐瞒,反而事无巨细一一道来,虽然表现出了一丝畏惧,却也看不出多么担心阿诚会找他算账。 他这样的表现,或说单纯,或说缺心眼,想来虽然他活了万万年,也修炼出了人形,但因接触的东西太少,却并无一颗与其年龄所匹配的复杂人心。 本来说三十而立,五十知天命,也只是说一般人类,对于虽有灵智,但灵智晚开的妖怪却并不适用,而对于这老头儿更是如此,虽然他已活了不知道有多少年,但论起心智或者说人情练达程度,只怕还不比一般的小孩子。当然,这并非说他不聪明,而是说他的后天情商,若是让他去复杂的人间界,只怕不用呆上多少时间,就会焕然一新,脱胎换骨。而如今以他的懵懂无知却又毫无牵挂了无心事,相比世情了然却又满腹愁肠的阿诚他们,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对于榕王来说,当年天庭的神明找到他,要他看管他下面的妖怪,在看神明强大,他便理所当然的接受,然后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就算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损失了自己的自由,但他却并无怎么地去考虑,也无任何的不满,而如今阿诚他们闯出或者说闯入乾坤云泥困阵,他也立刻发动了攻击,不过在阿诚表现出了强大的实力尤其那草雉剑的锋利无双后,他也很识趣地停止了攻击,现形与阿诚坦白。 在他的眼里,阿诚也已与天庭来的神明无异,因此阿诚问什么他就小心翼翼地答什么,无敢隐瞒。阿诚却是不自由地想起了那些传说中活得窝窝囊囊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土地公们,看着榕王的样子,还真是十分地相似,也不知道那些土地公们是不是也跟着榕王一样,其实是那个地方的某种活得够长却懵懵懂懂的生灵,徒具一个貌似知天晓地仙风道骨的躯壳而已,行事其实拘泥僵硬,不知变通或者说太会变通而没有原则。 当然阿诚也不会反而因为榕王太过配合而感到不满意,他又问起榕王该怎么离开迷雾森林。 没想到榕王这次却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为难,阿诚还以为榕王是怕自己到时候他们而受到天庭的责罚因此才忧郁,便计较着该怎么说服这榕王,是尽量耐心说服还是直接用强。 榕王却支支吾吾道:“上仙,本来从我榕树真身顶上便可以出这迷雾森林,不过如今只怕却是不行。” “怎么不行?”阿诚忙问。 榕王回道:“因为小老儿也不敢肯定,几天前,几位神明又在我身上加了一个强大的五行封印,如今连我这分身想到外面透口气都是不行,想来你们要出去的话也是有些困难。” 原来这迷雾森林有两个禁锢阵法,一个就是外面的木行幻雾阵,是由榕王所设和发动,阿诚也尝过他的厉害,再怎么飞,虽然感觉飞出了几千里上万里,其实差不多相当于是在原地踏步,怎么也飞不出去;而另一个则是这云柱状的乾坤云泥困阵,由天庭神明所设,一方面是为保护榕王不用直接受妖怪骚扰,也防止妖怪逃脱,另一方面也是变相限制榕王自身的自由。 而如果榕王自动停掉木行幻雾阵,那只要里面的妖怪能够御风飞行便终能出得了迷雾森林,得到自由,另外或者直接闯过乾坤云泥困阵,来到榕王树干边上,并躲过榕王其它厉害手段,也能通过榕树顶部走出迷雾森林。只是如今,用榕王的话说,除了他的木行幻雾阵和前面的乾坤云泥困阵,外面又多了个五行封印,也是连他榕王自己的分身都出不去,就算阿诚他们破了乾坤云泥困阵,也不一定能够出得了迷雾森林。 阿诚如今进一步认识到了自己手上草雉剑的厉害,却是信心大涨,又不知道这五行封印阵正是老火他们所设,也不多说,叫榕王带自己去榕树顶部。 榕王自不敢违,从天上呼来一条须根,叫阿诚坐上须根,然后与阿诚由须根带着去榕树顶部。 大榕树底下是一条光秃秃的树干,到了几十里高后,便出现了无数的分叉和须根,树冠也越来越大,再上面就有了密密麻麻的树叶,一下子衬得榕树更是庞大,阿诚极尽元神外视之能,也都探不到榕树的边缘。 乘着榕树须根大概飞到离地面百来里高,阿城和榕王终于来到了榕树顶部,眼前也因为没有榕树树冠遮挡阳光,一下大亮。 不过按照常理来说,要换在凡界,这榕树高达百来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像在人间界,树木最高也不大可能超过百米,一是承受不了压力,二是树木如果过高,根部的营养也无法输送到树冠和树顶;而且在百里外他的眼前也不会如白昼般光明,而是等于已经进了宇宙,眼前也只会一片幽深黑暗。 可如今他虽然离地面近百里,却依然看不到移界的边缘,除了地面的东西小得难以辨别,感觉却与离开地面白米并无多大区别,空气也不见稀薄,但如果以移界这种广阔程度或者说地面的大小程度考虑,它对物体产生的地心引力只怕还要超过恒星,阿诚也不可能如在凡界一样轻松地站在这里,想来这移界与凡界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也与依附凡界存在的富士山封印地不同,或许这里根本与凡界或者说地球甚至与阿诚所认识的那个宇宙不同,或许这里不是一个星球,而就是一片平地或者是其它的东西,所谓万有引力只怕也并不适用(顺便鄙视下某些星际休真小说或者星际科幻小说,所谓某颗星球的直径比地球大了几千倍几万倍,但人类或者其它生物却照样能够在上面活蹦乱跳,如果真有这样的星球,只怕它的密度也要比地球小几千倍几万倍,比起空气还轻,或许称它为星云更合适。当然,俺也是五十步笑百步或者说百步笑五十步而已,嘎嘎),而这移界,听说是几大神佛联手创造,在这移界里,阿诚所见的不知道多少事,都难以常理去揣度。 不过阿诚从没想过当一个疯狂的科学家,而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希奇古怪的事情,有些东西也是不求甚解,否则想得多了迟早不是发疯就变癫狂。如今他面对的最迫切的事就是离开迷雾森林,因此当来到榕树顶端后,他也没过多感慨什么一览重山小,而是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榕王。 阿诚虽没说,意思却明了,因为如今他终于能够来到榕树顶端,在他的眼前看去也无任何不妥,并没有什么东西在阻碍,而在他下面,迷雾森林也是一览无遗,只要他向任何一个方向飞去,都能飞出迷雾森林的范围。 榕王老头儿则却是茫然地看着阿诚,竟是不明白阿诚这么明显的询问之意。 阿诚笑了笑,也不多说,直接从榕树须根上踏足飞起,向上飞去。 可是他没飞出几十米远,突然感觉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接着整个人便被狠狠地撞了回来。 好在这一次,榕王总算是先知先觉,早早伸出了一条须根,堪堪接住了头冒金星晕头转向的阿诚,否则阿诚这样势无阻挡地掉下去,速度只怕也会越来越快,就算半路上他能够清醒过来,只怕也难以停止,迟早摔个粉碎。 阿诚躺在榕树须根上甩了甩脑袋,才把头上飞舞的星星给驱逐干净,他费了好大的劲才重新站起,脸上带着惊奇和尴尬,也带着失望和恐慌。 他站在须根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尽力恢复心境后又飞了起来,然后飞向头上,不过速度却是慢了许多,甚至比起平常行走还要慢得多。 等飞出几十米后,阿诚感觉头上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也赶紧停了下来,伸手摸去,而在他感觉,他眼前似乎树着一道透明不可见的墙,让他难再寸进。 阿诚举起手,用力推了一推,却很快又被无形之墙给反震了回来,他试了不同的力道,那反震之力也是各不相同,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倒跟先前的那云柱或者说乾坤云泥困阵十分相似。 想来这就是榕王嘴里所说的五行封印阵,不过那云柱是可见的,一体金黄色,而阿诚眼前却是不可见的,似乎完全透明,用肉眼看去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异样,而从这个角度来说,又有些跟先前明灯和吕纯阳在路上埋伏阿诚为防止阿诚逃跑在方圆几十里设起的那道透明禁止差不多,阿诚也是毫无知觉地一头撞到了上面,却被反震了回来,不过相比明灯他们下的那道禁止,这五行封印阵似乎更为强大,反震之力也随阿诚撞去的力道有不同的变化。 也好在阿诚飞出没多远,也没施展天速变,否则以他天速变所带来的速度,这五行封印阵的反震力道当场就能让他撞个稀烂。 不过阿诚可没好心情去感叹自己的好运,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刚放回戒指没多久的草雉剑,然后试探性地往前刺去。 当感觉剑尖处传来一丝阻碍感后,阿诚慢慢地加重手上的力道。 而他还没用多少力时,手上的草雉剑竟然比较顺畅地刺了进去,像是刺破了一层布料一般,那阻碍也比他想像之中不知道小了多少。 阿诚顿时欣喜万分,更是加了几分力道拿着草雉剑往下划去,而草雉剑也挺顺畅地划到了下面,并没遇到多少的阻碍。 只是草雉剑虽然划得顺畅,阿诚的心却顿时冷了下去,因为草雉剑划过后并没出现他意料之中的缝隙,在他的眼前依旧是一片透明,草雉剑边上也无任何异样,似乎只是划着了空气一般。 但是草雉剑上传来的触感却是真实得很,阿诚也确信草雉剑是划破了前面的禁止,他忙抬出左手向草雉剑划过的地方摸去,只是左手碰处依旧是一片平坦,光滑如墙壁,分明没出现什么缝隙。 阿诚急了,又用草雉剑划了几下,而他感觉草雉剑又是很明显地划开了前面的禁止,只是等他的左手摸上去,却依旧是一片平坦。 阿诚要怀疑草雉剑是不是其实一直在划着空气,那传来的触感也只是幻觉而已,于是把草雉剑风向前刺了几分,而当他拿着草雉剑的手也终于碰到了障碍后却终究确定草雉剑确实是刺破了禁止,他又划了几下,左手则紧跟在草雉剑剑身后,一路摸去。 只是明明前一秒草雉剑刚划破,他左手摸过去,却依旧没找到丝毫的缝隙,似乎他刚划破对面这道透明的墙,这墙马上又愈合如初。 阿诚傻了,刚刚在前面他用草雉剑刺破云柱,并在云柱上划出缝隙来时还总结了一下,认为这草雉剑妙用无穷,是遇金断金,遇光断光,可是没过多少时间,他这个推测或者说总结似乎马上就这么地被推翻了,他这无往不利的草雉剑也终于受到了挫折。 又划划拉拉试了一番,却终究是无用后,阿诚颓然抽回了草雉剑,坐在空中。 榕王见阿诚一脸的郁闷,却知道阿诚遇到了挫折,却还是站得远远地,不敢飞近阿诚。 阿诚想了一会,终于把戒指里的小双他们包括大鹏王等悉数给拉了出来,先是简单介绍了榕王给他们认识,接而把刚才的事给说了一遍。 刚才戒指并没彻底关闭,小双他们在里面也能看到听到外面的情形,出来后也不多说,纷纷扑向前面透明的禁止,在上面试着能不能突破出去,甚至于蛟龙王和彪家三兄弟几个还特意跑远了些,但在试了各种办法后,也是毫无进展,最后都唉声叹气地聚回到了阿诚的旁边。 众人(众妖)交流了一番经验后,老流终于综合经验得出了结论,老流认为这草雉剑非木非铁,非金非石,却又暗含五行,可克一切,而那什么金光琉璃阵和乾坤云泥阵一个为金土阵法一个为土水阵法,虽然一般兵器难破,草雉剑却是能克能破,在被草雉剑刺破划开缝隙后,因为五行有相克之处,这金光琉璃阵和乾坤云泥阵也是难以迅速恢复,也让阿诚得有可趁之机。 而这五行封印阵不同于一般的禁锢阵法,是五形俱全,相生相克,连环不绝,就算草雉剑厉害,但也只能刺破一点,草雉剑一划过,就算在瞬间也能划出缝隙,但五行封印阵的愈合恢复速度却是更快,根本等不到阿诚利用那道缝隙。 诸人一听,顿时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阿诚虽也觉得老流或许说得对,但还有疑惑,说来最开始草雉剑破的是八歧的八卦八咫镜光阵,这阵法明合八卦,也暗含五行,草雉剑当初又怎么这么容易能够破掉他。 老流却以为那八卦八咫镜光阵本来绝非这么容易能破,只因为八歧和他八个手下实力不够,因此才能让阿诚能够轻松破掉。所谓阵法也好,兵器也罢,就算再厉害也要看施展和使用它的人,当初那八卦八咫镜光阵所设范围不过十多米,而着五行封印阵罩着整个迷雾森林,至少有个几百里,两者堪称天地之别,草雉剑就算本来能够破这五行封印阵,却也因为阿诚实力不够,不能完全施展草雉剑的威力,因此还是难破这五行封印阵。 阿诚想起木先生他么说过八咫镜的威力绝不止八歧和他几个手下所展现出来的那么小,他也觉得老流分析得有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很快他又郁闷地暗自咒骂起摆下着五行封印阵的人来,骂了几句感觉对象模糊有些不过瘾,阿诚便问榕王知不知道当初是谁设下的这五行封印阵。 榕王真身为这大榕树,迷雾森林就是榕树本身,而发生在迷雾森林里以及边缘的事情多少知晓,便把当时老火五个联手设下五行封印阵阻止吕纯阳进入的情形说了一遍。 “我靠!” 在知道这五行封印阵竟然偏偏是老火他们所设下的后,阿诚忍不住骂出声道。 第四十四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阿诚怎么都没想到外面这个他废了半天劲就连草雉剑也无法破掉的五行封印阵竟然是老火他们五个联手设下,气得骂了句粗话后便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 阿诚从榕王那里得知老火他们摆下着五行封印阵是为阻止吕纯阳和明灯他们进入迷雾森林来抓他,说来也是了保护他,但阿诚还是有些觉得老火他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夸张了点,或者说有些欠妥。 如今吕纯阳和明灯他们是进不来了,阿诚也暂时安全了,但问题是阿诚也出不去了,不知道得在这迷雾森林关上多长时间。 阿诚也有些疑惑他进到迷雾森林也已经有好几天,按理来说,老火他们也应该进来接他或者直接撤掉五行封印阵好让他出去,而如今不但没见老火他们的影子,五行封印阵也是依旧牢不可破。 阿诚都要怀疑老火他们是不是故意不让他出去,省得给他们惹麻烦,甚至于以最坏的恶意揣测老火他们是不是要把他永远关在森林里。 他哪里知道这五行封印阵就连老火他们自己都难以轻易破除,所以也是进不来,因此阿诚想要出得迷雾森林,也只能靠他自己。 不过照老火他们的意思,也未必没有锻炼阿诚让阿诚能够尽量先提升修为的意思,毕竟这五行封印阵是他们自己所设,他们自己也绝对有破除的方法,就像程序的后门总归还是存在的,他们也最清楚不过。而他们之所以这样,一来是八仙门有人天天守在迷雾森林旁,假如他们真破了五行封印阵,也必定惹来吕纯阳注意,二来就算救出阿诚,以阿诚目前的情况,想要自保也是困难得很,他们五个向来闲野惯了,又总不能真的时刻都守在阿诚旁边,还不如索性让阿诚留在迷雾森林安心修炼一段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几年,几十年也并不是等不得。 不过老火他们等得,阿诚却等不及,别说几十年几百年,就算几年甚至几个月都等不得,在这鸟不拉屎的迷雾森林,只见妖怪,不见人影,阿诚实在难以想像自己能在这里坚持呆上多少时间,保证不会变成个疯子或者说野人。 只是现如今看来,他急也没用,用老流的话说,如今他修为不够,草雉剑在他手上也不能发挥真正的威力,想要破开着五行封印阵,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有阿诚努力修炼,尽快提高实力,才有可能延缓五行封印阵在被草雉剑刺破后的恢复速度,也才有可能冲出去。 阿诚本来还有些不甘,也试过各种取巧或者用强的办法,甚至还喷了几口二昧真火,结果都是刹羽无功,那五行封印阵是水火不侵,岿然不动。到了最后阿诚只好接受了老流的建议,权且先呆在迷雾森林里,日夜以继地不停修炼以提高修为,再找机会突破五行封印阵出得迷雾森林。 他是说做就做的脾气,就直接在大榕树上找了处光亮通风而又稳当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盘腿打坐,炼气修神。 阿诚甚至于又开始吃起老金给他的归元丹。在前不久,老金把给他的小归元丹换成了所谓日抵十年的大归元丹,虽然阿诚修为大进后,潜力更是被进一步开发,但老金还是叮嘱他这大归元丹每天至多只能吃一棵,并且得等把归元丹的药力完全吸收和炼化后才能吃第二颗,阿诚也知道这外丹之法相比内丹之法有一定的副作用,并不见得是完全没有坏处,因此老金把归元丹给他之后,他其实并没怎么吃,只是如今他却是顾不了这么多,又开始磕起了药,倒真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意味。 不过如今阿诚吸收了龙灵护腕上遗留下的庞大真元,自身修为早不是当初可比,就算着大归元丹堪称逆天,吃下一颗可抵十年修行,对于阿诚的来说效果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的明显。 只是正因为如此,阿诚对于归元丹的所谓副作用也并不怎么担心,而且现在他也是只想着不择手段地增加自己的实力,以能尽快地出了这迷雾森林,所以计较不了这么多,虽然着归元丹对他的作用早不比往日,但也聊胜于无。 不过修炼这事是最不能急的,越急反而越慢,也容易发生各种不测的变化,修行难进倒是小事,走火入魔最为正常,阿诚如今已经修得元神,想再进一步也比以前难了不知道多少,至少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够快速成就,而需要漫长时间的积累,就算所谓归元丹的日抵十年相比他再进一步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实在是短暂得很。 可惜阿诚也实在是没其它的办法,要自暴自弃或者怨天尤人,傻等着出现奇迹实在是渺茫和不可靠得很,再怎么说只要他辛勤修炼,终比是天天躺着什么都不干来得要好。 因此他也是尽量压制心中的焦急,平心静气辛勤修炼。也好在不知道是不是阿诚身体里有那猴子元神的缘故,他的身体实质上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从一个废才变成了所谓万中无一的天才,也因此他这段时间的修炼之路也可以是或是一路顺利得很,顺风顺水,实力进步惊人。而如今以阿诚这样的心态也能顺利修炼只怕也是仗了这个好处,否则阿诚现在虽然努力摆正心态,平心静气,但终究是不比平时,要换做其他人,早就走火入魔,修为别说寸进,不丧命都算是好事。 也只能说阿诚不幸的同时又够幸运,而对于这些,他也很少去考虑和担心,却或许又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心无旁骛了。 在阿诚开始修炼的同时,前几天,像蛟龙王和大鹏王还有些不甘心,也试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想突破五行封印阵,结果自然不用多说,而他们也很快得丧失了兴趣,懊丧地回了各自的领地。 不过他们自从上次呆在戒指里时见识过阿诚或者说阿诚手里草雉剑的厉害后,对于阿诚的实力也总算有了个大致清楚的了解,对阿诚的态度也是有了很多的转变,也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阿诚身上,时不时得派杨角和彪家三兄弟等带一些吃食等过来送给阿诚,虽然阿诚如今并不怎么需要吃东西,对那些粗糙无味的食物也并不怎么稀罕,但怎么说这也代表了他们一番心意和好意。 当然,他们叫杨角和彪家三兄弟几乎时时守在阿诚身边也还有种监视的意思,怕阿诚破了五行封印阵后丢下他们独自离去,只是他们这点私心也多是因为在迷雾森林关得太久,才有了那么点警惕心而已,对阿诚却没什么恶意,也说不上多么得不放心阿诚。 当然,他们的心态比起阿诚还是好了许多,好比说能出迷雾森林是他们的幸运,不能出去也是他们的命运,他们也并没抱有一定要出去的决心,而阿诚给他们带来点希望,他们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的急切,就算阿诚真得要修炼个几百年上千年,他们也不会感觉太过的漫长,毕竟这么多年等下来了,也不差再等同样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也似乎早已模糊,他们曾经的雄心壮志,也被岁月日渐侵蚀,几乎消耗殆尽。 而当听小双他们描述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纷呈,多姿多彩时,他们虽然会眼睛一亮,感叹一句外面的世界真好,真想出去之类的话,可惜他们说这话的语气却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渴望,而更像是一种风淡云清的呢喃。 他们就像是在监狱里关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之久的老囚犯,已日渐与外面的世界脱节,虽然对外面的自由有着一丝发自内心的渴望,但更多的却有着一丝畏惧,这么多年囚牢里的生活,也在他们身上绑上了紧紧的不可见的束缚,让他们已经不习惯陌生,也不习惯自由。因此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们对于阿诚是否真能破得了五行封印并不抱多大的期望,或者说并没做好真正的准备,而是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否则也不会回了自己的领地,单派手下来这里看着。 相比于大鹏王和蛟龙王乃至杨角和彪家三兄弟他们的有些矛盾的心态,老流和小双他们则是简单多了,自然是希望阿诚能够越早出去越好,虽然说现在出了迷雾森林,外面不见得比迷雾森林更安全更自由,但前面已说过,一边是大自由一边是小自由,对于他们来说,也几乎不用衡量。 而他们也不用怎么怕阿诚会丢下他们独自跑出迷雾森林,因为在他们的评价中,阿诚表面上虽然狡猾,甚至趋于服黑无耻,骨子里却是重情重义,信守承诺,因此在前几天,他们还守在阿诚身边,看着阿诚炼气,几天后却是无聊难耐,丢下阿诚一人,跑去其它地方寻乐子,或者探探陌生地方,或者找些妖怪打打架,而有小双这个实力几乎不输于蛟龙王和大鹏王又有一门厉害瞳术的小变态,再加蛟龙王和大鹏王看着他是老流和阿诚的同伴也容忍照顾有加,迷雾森林一时被他和狐假虎威的老流*得鸡飞狗跳。 也不知道老流和小双是不是因为跟着阿诚呆了一段时间,而学了不少蛊惑本领,竟然不知道使了什么办法,竟让榕王老头儿成了他们的跟班。这榕王老头儿整天乐颠颠地跟在他们后面,跑东跑西,四处闯祸,祸害一下这边,又欺负一下那边,竟是如一个老小孩一般,一点也不见持重。 不过也许老流和小双其实并没怎么蛊惑他,只因为榕王年纪虽大得无法计算,心智却是懵懂单纯如个小孩,有样学样,不分善恶,难辨是非,才会这么理所当然水到渠成地跟小双他们玩成一团。 多了榕王这么一个免费却又厉害的打手,小双和老流他们更是有恃无恐,甚至于连蛟龙王和大鹏王因为手下怨声载道而忍不住警告他们,他们却是豪不在乎,一时间两边倒有些不和睦甚至常生龌龊,若不是杨角和青离在从中斡旋,两边也只怕早就大打出手。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对于迷雾森林里所有的生灵来说,时间是过得如此之快又是如此之慢,就连苦修的阿诚也是如此,一方面他是觉得时间过得实在太慢,恨不得一眨眼就过去个几百年上千年,他的实力也大踏步的飞升,他也终于能够跑出迷雾森林;而另一方面,相比他实力的进步程度,他又觉得时间是过得如此之快,似乎一眨眼,一天又过去了,但他的实力几乎不见明显的增长。 大概过了个把月,阿诚总感觉自己到了元神期的巅峰,很快就能到分神期,元神也隐隐要破体而出,成就分身,只是不知为何,他又像遇到了瓶颈,就算他的元神总是蠢蠢欲动,但不管阿诚怎么努力,依旧是离不开他的身体,难到元神出窍的一刹那。 而接下来半个来月时间,阿诚一直是这样的状态,修为几乎难有寸进,让他感到郁燥至极,几乎想要找人打上一架发泄一顿,而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他默默修炼的疯子龙也因为见阿诚没有丝毫进步而失去了耐心,怂恿着阿诚到处转转,找点乐子,所谓修行之道,一张一驰,才能有无限的进步。 阿诚觉得有理,便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先随处转转,免得在榕树上坐得太久,连他的身上都生了苔藓。而且他也好几天没见小双他们的影子,也不知道这几个家伙是不是玩得乐不思蜀,都不想离开迷雾森林了。 通过阿诚原先在乾坤云泥困阵上打开的缺口,阿诚就照来时的方向飞去,只是到了原本蛟龙王和大鹏王他们当时交战打斗的地方,阿诚却看不到一个妖怪的影子,也不知道这些妖怪都去了什么地方。 阿诚也只好继续往前飞,终于来到了大榕树须根所形成的森林旁,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笼罩在森林里的厚厚的浓雾已经消失不见,那些如天柱一般的榕树须根也几乎尽现在阿诚眼前,只是因为这须根实在高得过分,阿诚抬头也望不到他们的尽头,以致这些须根看去真的像一直连到了天空的顶部,让人有些爬上去看一看的冲动。而这些浓雾如今都消失不见,显然是榕王老头儿撤掉了木行幻雾阵,如今真要严格说来,这迷雾森林恐怕也不能再称之为迷雾森林了。 然而进了须根林,阿诚竟然依是见不到任何一个妖怪,似乎这迷雾森林里的妖怪包括小双和老流他们都已经全部离开了一般。 阿诚不免大是疑惑,也有些担心,加快了速度,在林中穿梭寻找小双他们的踪迹,甚至借用元神外视本领,扩大了搜索范围,可是找了半天依旧找不到小双他们,也不见其它任何一个妖怪。 阿诚有些急了,竟被逼得用出了最原始的办法,用嘴巴喊起来,然而他不会什么狮子吼,也不会什么传音入密,这用嘴巴喊的效果实在是差得很。 到了后来,阿诚灵机一动,竟是拿出了草雉剑,砍起榕树须根来,他想着这榕树须根怎么也说是榕王老头儿榕树真身的分支,就算只是千万中的某一条,但也如他的胳膊一般,他砍下一条来,虽然对榕王产生不了多大的伤害,但总能引来榕王的注意,而迷雾森林都是榕王的地界,小双他们在哪里,他也应该一清二楚。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他一砍再砍,断断续续连砍了十几条须根,那榕王竟也没有出现,似乎完全不顾惜自己的真身。 阿诚有些慌了,他虽然不担心小双他们包括榕王会突然丢下他离开迷雾森林,而是担心大家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只是在这迷雾森林,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或者说危险,阿诚也难以想像。 正在阿诚有些束手无策,想着是不是飞上天,到上面看看,疯子龙却提醒阿诚是不是到对面去看一看,因为这迷雾森林其实只是一棵榕树形成,而榕树树干在中间,只怕另一边也有这么大范围的须根林。 阿诚想想也有道理,便又往迷雾森林中间飞出,后面又穿过云柱,然后直飞上天,越过榕树主干的顶部,继续往森林的西边飞去。没多久,他又重新碰到了云柱,他也没多考虑,拿出草雉剑重新在云柱上破开了道门。穿出了云柱,来到了一片广阔的空地上,想来疯子龙的推测没错,这森林包括云柱以榕树主干为中心,两边呈对称。 阿诚继续往前飞,而没飞出几十里远,便看到前面竟然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以万计的妖怪。 这些妖怪或站地上,或飞空中,却围成了一个巨大的圈,在圈中央,却还有一片百来米的空地,而在空地上,小双和老流几个正与大鹏王和蛟龙王他们分站两边对峙着。 阿诚正疑惑小双他么究竟在干什么,等再飞近了些,却是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小双和青离以及老流和小小流却是坐在地上,双目紧闭,面色青白,咬牙苦脸,在他们的上面还有一个透明几乎不可见的薄薄罩子,闪着微弱的光芒,把他们悉数罩在里面。而在透明罩子外还分三个角方向插着三面小小的黑色三角旗子,三面旗子无风飘扬,旗布上却是一体黑色,看不出有什么东西。 而在更外面不远处则站着蛟龙王,蛟龙王的手上还举着一面更大一点的黑色三角旗子,他双手举着旗子不停挥动,挥动间,手上旗子的旗布也剧烈摆动,似乎正带动着插在地上的三面旗子一起摆动,在一大三小四面旗子旗布摆动那一刹间,罩在小双他们头上的罩子也几乎同时闪过一道微光,里面的小双他们的脸色也更苦了一分。 在另一边,则分站着榕王和大鹏王,两个身高差不多,体型和相貌却几乎正好是两个极端的妖怪面对面站着,大眼瞪小眼,却面无表情,纹丝不动,只是眼睛却都是通红,还不停地流着泪。 见这场面诡异反常无比,阿诚心里却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他赶忙降落在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阿诚的声音,透明水色罩子里的小双和老流几个慢慢地睁开眼,面露一丝欣喜。 “没想到那老榕精身上也藏有个龙灵护腕,这胖鸟儿和杂交龙竟然不听我们把龙灵护腕给你的建议,竟然想要出手抢夺!” 老流艰难地开口说道。 第四十五章 分神 阿诚找到小双和老流他们时却发现他们包括榕王几个正与蛟龙王和大鹏王分两边对峙着,已然动上了手,而看他们的表情却绝非是所谓的友好交流,切磋技艺。 阿诚忙问他们在干什么,老流却回答说榕王身上竟然也有一个龙灵护腕,两边正是为了抢夺龙灵护腕而动了手。 听到老流所说,阿诚先是疑惑万分,纳闷这龙灵护腕难道也有真品赝品,不过转思一想却是明白过来,猜想榕王所有的应该是左手护腕。 阿诚又惊又喜,忙叫大家住手。那疯子龙听说左手护腕的消息,也是激动地从阿诚手腕上钻了出来,大叫大嚷着问护腕在哪里,一副急切的样子。 阿诚本打算假如叫不停双方,也不惜使用武力,没想到蛟龙王和大鹏王倒挺干脆,没怎么犹豫就罢手休战,蛟龙王收起了地上的三面小旗子,随着三角旗子一收,小双他们头上的水色透明罩子也马上消失,而小双他们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虽然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却也没受什么伤害;大鹏王则更简单,啊的一声叫,而后抬起袖子拼命地擦起眼睛来。 只是蛟龙王虽然收了旗子,小双和老流却似很不甘心,也似非常委屈,站起来后大骂蛟龙王无耻卑鄙,话里说是公平比赛,却耍小手段;而那老榕王在大鹏王叫出声后,却是猛地跳了起来,一阵乱蹦乱跳,大叫着我赢了我赢了,再配合他那一脸比起大鹏王还要夸张的泪水,直比彩票中了三个多亿还要夸张,不知道的人还要误会他是开心得涕泪横流。 阿诚是疑惑万分,叫来跟在老流后面的青离,问起事情的缘由来。 小双和老流对阿诚只问青离却是很不满,也颠颠跑到阿诚旁边七嘴八舌兴奋地说将起来,在青离主述和小双几个补充下,没过多少时间阿诚总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原来这阵子小双和老流几个带着榕王三天两头欺负蛟龙王和大鹏王的手下,尤其是当时阿诚带着小双他们刚进迷雾森林时,要强带他们去见蛟龙王的彪家三兄弟,而此时此刻彪家三兄弟正躺在蛟龙王身后几张榕树细枝做成的简易担架上,身上看去虽没什么伤,却双眼紧闭,嘴里哼哼不停,脸上表情也是变幻不定,时悲时喜,正是中了小双特有的双瞳幻术后的症状。 本来大鹏王和蛟龙王对于小双他们也还算容忍,虽然不断有手下委屈地向他们抱怨说自己受了小双他们地欺负,他们也最多让杨角带句话,委婉地斥责几句,不过两天前,在蛟龙王手下大将彪家三兄弟也中了小双的幻术,一直昏迷不醒后,蛟龙王终于忍无可忍,叫上了大鹏王并且聚集了几乎所有手下来跟小双他们讨个说法。他们在找遍了大半个迷雾森林后,终于在这里把小双几个围堵了起来。 不过蛟龙王和大鹏王一开始倒没有想与小双他们交手,而是想凭着人多势众,又加道理在握,劝小双他们别再胡闹,也把施在彪家三兄弟身上的幻术给解掉。 谁料小双和老流几个却是难得有了自由,而且本来就是喜欢胡闹的性子,怎肯听蛟龙王他们的话,乖乖呆在一个地方什么也不做,又加对彪家三兄弟一直有些不满,想让彪家三兄弟多尝点苦头,自是没这么容易答应蛟龙王他们的要求。 两边谈不拢,于是冲突升级,便先打起了嘴仗,蛟龙王和大鹏王劝说老流他们,这迷雾森林是他们两个的地盘,老流和小双几个既然做为客人酒药遵守客人的规矩,否则就算以老流流元帅的身份,他们也顾不了什么面子,接着又不免自夸和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本领和法宝,说真动起手来只怕小双和老流也不见得能讨得什么好处,只希望老流他们能够自动识趣,免得大动干戈。 也许蛟龙王和大鹏王本来是想息事宁人,但小双他们听来却变成了威胁和仗势欺人,却是不服的很,连那榕王也来凑热闹,说迷雾森林他才是最大的地头蛇,而要比法宝,他也丝毫不弱下风,说着便拿出了一只黑色的护腕。 榕王得意洋洋地说这护腕是天庭神明让他保管,自然是神器一类的法宝,蛟龙王和大鹏王那些小东西又怎么能比。 小双和老流包括青离却是大吃一惊,他们见过阿诚手上那只龙灵护腕的样子,而这护腕正是跟阿诚手上那只龙灵护腕护腕看去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只是右手护腕,一只是左手护腕。 老流他们也当即认为榕王这只护腕正是龙灵甲上拆解下来的,再也顾不得与蛟龙王他们争辩什么,急着叫榕王快把护腕给他们,好送去给阿诚戴上,说阿诚只要戴上这护腕后修为定能有大突破,说不定就能有办法出了迷雾森林。 榕王做了小双他们几天跟班,对小双他们的话是言听计从,而且说实话这护腕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一直用不上,因此自然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老流他们要带着榕王去找阿诚,蛟龙王和大鹏王却是不肯答应,嘴上说是老流和小双几个没给他们一个交代,也没解开彪家三兄弟身中的幻术,其实却是对榕王手上那只龙灵护腕也起了极大的兴趣。 他们听老流和小双几个说来,也是听出了这只护腕的厉害和宝贵,尤其听说护腕能够极大增加修为和本领,更是眼睛大亮,所谓利字当头,终究是受不住诱惑,起了一丝觊觎之心,尤其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没有多少的追求,甚至连自由都几乎放弃,而提高自己的本领则是他们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兴趣。 他们想若真如老流所说,戴上这护腕后修为能够增加到突破五行封印的地步,那到时候真出了迷雾森林,也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因此甚至不惜与老流他们撕破脸皮,想要夺得这只护腕。 而且这些天,他们多少知道了榕王心性可说单纯甚至于可知,本来倒是无所谓,反正也与他们没有多大的关系,现在看了榕王则么容易答应把护腕送给老流他们,却是不由眼红,就像看到别人赚大钱是没觉得什么,看到别人几乎不劳而获捡了大钱,那是很容易要眼红和不服的。 见蛟龙王和大鹏王拦着他们不走,老流自然是一眼看出蛟龙王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上了榕王的护腕,便告之这护腕对蛟龙王他们其实是没多大的用处,只有阿诚戴上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因为蛟龙王和大鹏王一直都不知道阿诚身上的秘密,也不知道这只护腕的真正来历,于是还以为老流是在唬弄他们,甚至于到了后来,老流急得说出了阿诚身体里藏着猴子元神的事,他们也以为是老流为了保组护腕而临时编出来的。 到了最后,两边只好动起手来,蛟龙王则提议两边来个所谓的文比,谁赢谁得到护腕,以免两方彻底伤了和气。 老流和小双他们只急着想把护腕带去阿诚那里,什么文比武比是根本无所谓,因此也是马上就答应了。于是大鹏王先拉了榕王到了一边,竟然跟榕王比起斗眼来,说两个互看着对方的眼睛,谁先眨眼谁就输,榕王这阵子一直跟在小双他们屁股后头,玩兴大发,对于大鹏王斗眼比试的提议是极其感兴趣,于是立刻兴致勃勃地跟大鹏王大眼瞪小眼,玩起过家家游戏来,也才有了阿诚后来所见的场景,榕王跟大鹏王斗眼斗得眼泪横流还不肯罢休。 而在蛟龙王和老流他们这边,老流和小双刚觉得有些不对,蛟龙王却是趁着他们没有防备,居然召出了四面三角旗子,四面旗子一大三小,一面由蛟龙王自己拿着,一面则突然插在小双他们身边的地上,还不等小双他们反应过来,就发动了一个三行水元困仙阵,把小双几个困在了阵里,小双和老流他们想要发动反击,结果却发现一点力气也用不出来,连小双的瞳术也是无法施展。 小双和老流他们被困在阵里,一时无力反抗,顿知上当,大骂了几声蛟龙王卑鄙无耻后忙叫榕王帮忙,没料蛟龙王却提醒榕王如果他动了就是输给了大鹏王,而榕王果然无比较真地跟大鹏王玩着斗眼,怎么也不肯停下来,生怕他去救老流他们的话,就是输给了大鹏王。 想来蛟龙王和大鹏王有过谋算,先让大鹏王缠住实力最强却有单纯无知的榕王,再由蛟龙王突然发动阵法困住老流他们,这样下去,榕王的护腕迟早是要输给他们。 不过他们却没想到刚好阿诚几天没见小双他们,正有些担心,又加修炼遇到了瓶颈,在疯子龙提醒或者说怂恿下,决定出来转转透口气,却终于适时找到了已经僵持了两天的他们。 见到阿诚出现,蛟龙王和大鹏王知道阿诚一来,小双他们多了个帮手,这所谓的比试也再难比试下去,否则只要阿诚一插手,他们也只有输的份,因此他们也是干脆得很,主动停了比试。 不过阿诚对他们所谓的比试输赢是毫不上心,而对护腕也是马上决心要拿到手,他也不多说,直接让榕王把护腕给他。 榕王见过阿诚的实力和手段,对阿诚尤其是阿诚的草雉剑一直有一丝发自内心的畏惧,又加本来就听了老流和小双的话,确实是要把护腕给阿城的,因此应了一声,就从身体里拉出了一个古朴的木盒子,似乎这木盒子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倒让阿诚大开眼界。 耐不住好奇跳出来看的疯子龙则感叹原来这护腕是被装在了万万年的榕树木心里,掩盖了护腕的气息,也因此虽然他们离护腕这么近,却连他疯子龙都感受不到这护腕的气息。 打开木盒,里面正是一只左手护腕,阿诚也是毫不客气,马上拿了过来,然后招呼小双他们一起离开。 蛟龙王和大鹏王却是有些不甘心,跳出来说刚才的比试还没有结束,本来是他们赢的,但见阿诚来了,便想也给阿诚一个机会,让阿诚跟他们其中一个比上一场。 阿诚轻笑一声,脚下突然施展天速变,突然出现在了话刚说完的蛟龙王身边,手上一把草雉剑则扣到了蛟龙王的脖子上。 蛟龙王比起先前在戒指里有限的视野,如今是真正领略到了阿诚身法之快,他是几乎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感觉阿诚突然在原地消失,而几乎在同时就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脸色顿时一片黯然,马上自动认输。 阿诚也没怎么为难他,反而叫小双解了彪家三兄弟所中的幻术,然后带着小双几个重进了云柱里,来到了榕树顶部他这阵子一直呆着修炼的地方。 坐在榕树须根上细看了护腕一会,阿诚也没心思多耽搁,叫上小双他们帮忙戒备一下,然后又跟疯子龙打了声招呼,商量了一会,便撸起袖子把护腕戴到了左手腕上。 黑色护腕套到他左手护腕后,马上缩紧,贴到了他的皮肤上,而转眼间又开始慢慢地渗进了他的皮肤,毫无受阻地自动钻进了他的手腕,直至消失不见。 阿诚不由好奇,抬起看不出任何异样地左手腕看了看。不过疯子龙却提醒他小心,护住心神。 阿诚也不敢大意,赶紧重又坐好,照疯子龙的吩咐,平心静气,紧护心神,然后咬破手指在左手腕上画了一个炼体镇魂符,最后又挤了一滴精血在上面。 几乎在阿诚刚做完这些的同时,他的左手突然不自由地一颤,似乎被电击中了一般,接而,那丝颤抖的感觉迅速蔓延至他的全身,他感觉全身包括元神都颤动了起来,但站在外面紧张看着的小双他们眼里,却看不出阿诚在颤抖,似乎那丝颤抖只是阿诚内心的感觉而已,或者说其实颤抖的不是阿诚的身体,而是他的灵魂和元神。 一阵似真似幻的颤抖之后,阿诚左手腕上又突然起过一丝热流,迅速地向阿诚身上其它地方蔓延,热流过处,甚至给阿诚一种灼痛的感觉,而阿诚左手也开始起了变化,手腕一点点地胀了起来,竟然粗了好几分,同时皮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来越粗糙,而在越来越粗的毛孔上竟然慢慢钻出了一条又一条的金色毛发。而不断变化的左手处传来一阵无力之感,似乎脱离了阿诚自己的控制一般。 阿诚虽然有所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一惊。他赶紧聚集身上真元,往左手腕上送去,努力地阻止手腕上的热流往肩上侵蚀。 也好在阿诚已经融炼了一只右手护腕,修为大进,真元澎湃,竟然真地阻住了热流的侵袭,甚至还稍占上风,又慢慢把那股热流地往左手腕上压制回去。 其中每过半个小时阿诚就往左手腕的符咒上滴一滴精血,配合疯子龙重新炼化龙灵护腕。 过了五个多小时时间,那股热流终于减弱,退去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甚至阿诚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热流正在慢慢消失,想来是又重新回到了护腕里面,那只左手也一点点地恢复原来的样子。 而比起刚开始护腕虽然钻进他身体,他却几乎完全感觉不到护腕存在,现在却是一点点清晰起来,似乎正在慢慢地变成他身体的一部分。 又过了个把小时,就像以前炼化了右手上的龙灵护腕一样,护腕发出了叮的一声,阿诚心神一清,左手上的护腕也跟右手护腕一样无比清晰地现在他的脑海之中,这左手上的龙灵护腕已经与他的身体完全融合。 不过阿诚知道,事情还没结束,而果如阿诚和疯子龙所料,护腕上如打开了阀门一般,一股强大的真元如水流一般从护腕上流了出来,流向阿诚的身体。 虽然以阿诚如今的修为,已经能够抵御那股真元从护腕上注入到他身体,但他却没刻意阻止,而是小心翼翼地打开身上经脉,控制着那股真元以适当的速度进来。 不过不同于上次,阿诚身体里没有出现什么真元旋涡,那些真元也悉数注入了他的元神。 只是阿诚如今已到了元神期的巅峰,龙灵护腕上澎湃的真元没注入多少,阿诚只感觉脑袋哄的一声响,似乎有个炮仗在他耳边爆响了一样,接而他的元神竟然动了起来,有如活物一般。 阿诚心念一动,那元神居然倏地一下从他身体里钻了出去,来到了阿诚的对面,与阿诚对坐相望,若不是这元神看去像个虚影一般,别人还因为是阿诚的双胞胎兄弟。 而阿诚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身体突然分成了两个一样,两个身体各有各的视角,却都真实无假,他与这元神也以某种奇妙的形式联系为一体,互相独立,却又不分彼此。 不过好没等阿诚习惯这种似乎突然多了一个身体,多了两只眼睛,身周一切都了然于心的感觉,疯子龙却叫他与元神对掌而坐,继续修炼,只因为刚刚突破元神期到分神期只用了很少的真元,那左手护腕上的真元也还有大部分未被阿诚吸收。 阿诚现在自是巴不得真元越多越好,赶紧和元神对掌坐下,那护腕上的真元也经过他的身体流入元神里,在阿诚心念下,铸炼起元神来。 元神本来如一个虚影一般,但随着时间的消逝,真元的不断涌入,元神竟然一点点清晰起来,似乎一张水墨画一点点慢慢地给上了各种颜色一般,形象也越来越生动。 而到了后来,在小双他们看来,阿诚与元神之间竟是难分彼此,真真地变成了双胞胎一般。 第四十六章 五行封印阵之五行 阿诚得到另一个龙灵护腕,也就是左手护腕,便直接回到了大榕树上,把龙灵护腕戴到了手上。 而通过疯子龙的帮忙,他也还算顺利的挡住了猴子元神通过龙灵护腕对他身体发动的侵噬,也最终把护腕给重新炼化了一遍。左手护腕也跟右手护腕一样,最终与他自己的身体融炼成了一体。 在融炼了护腕之后,他也颇是顺利地接收了护腕里留藏的猴子的真元,进而修为大增,不但突破了瓶颈,达到了分神期,还把元神也炼成了实质一般,达到了元神与本体同修的合体阶段。 如今他的元神已趋近实质化,外人若是不仔细观察,还真不大容易分辨出阿诚本体与他元神之间的区别,只以为两个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如双胞胎一般。 元神达到了这等阶段,阿诚也等于是真正拥有了一个身外化身,分身与本体之间互相依存又彼此相对独立,可以同时做两件事,可以同时对不同地点不同对象施加不同的影响。 这不同于他用天巧变通过某种媒质变化出的那种分身,天巧变是取了个巧字,变出分身后阿诚等于是一心两用或者多用,不仅非常损耗心神,而且分身的能力也局限于媒质自身的特性,就像阿诚用木先生给他的铁桦木棍子变出的分身,只能施展一些木系的法术,而这元神分身几乎与阿诚的本体一模一样,有与阿诚一样的本领和能力。 不过毕竟这元神是从阿诚身体里分离出来的,是阿诚的精神体,从某种角度来说,是永远也不可能真正变得跟阿诚的本体一模一样,阿诚本体与元神之间也是一阳一阴,分属两极。 而等这合体期到了巅峰也就是大乘后,阿诚本体与元神也就是能量与精神将成为一个完美结合体,自成一个完美的宇宙阴阳,到了那时,将是趋于湮灭的时候,也将迎来天劫,如能渡过天劫,那便得飞升天界,成神成仙。 也就是说阿诚目前的修为状况离渡劫只有咫尺之遥。 只是以前不管他怎么进步,猴子元神依是如附骨之蛆,牢牢地藏在他的身体里,平时阿诚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也因此根本无从提起把猴子元神赶出去或者消灭的事。 不过现在却有些不一样了,阿诚的元神几近圆满,而当他把元神收回身体后,竟然终于能够察觉到猴子元神的存在。这猴子元神虽然感觉有些虚幻,竟也栩栩如生,分明是一只年青金毛猴子的模样,它在阿诚身体里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竟似跟他分神以前的元神那样,把他的身体当成了睡觉休息的容器一般。 以前没感觉到还好,阿诚有的时候全当没这回事,省得多烦恼,如今看到了猴子元神,却像是喉咙里突然卡了根鱼刺一般,是相当的难受和不自在。因此他刚收回元神,正待站起,却是啊了一声马上又坐了下去,试着驱动自己的元神把猴子元神给赶出身体。 可是他的元神跟猴子元神虽然彼此交集,却是融洽无间,或者说两个元神之间竟然全然没有排斥对方的迹象,阿诚的元神进入他身体后也与猴子元神重叠在一起,不管阿诚怎么努力,竟然不能作用于猴子元神,而猴子元神反倒像成了他元神的影子甚至于说元神的元神,稳稳当当地呆在他的身体里。 阿诚一时束手无策,懊恼不已,不过他也很快就明白过来如今他能修炼到这个地步,其实全靠猴子元神带给他的改变,而用木先生他们的话说猴子元神也早与他身体融成了一体,他或者说他的元神和猴子元神之间也没有所谓谁赶走谁的问题,而只有一方吸收和同化另一方的问题,而如今两个元神依然保持相容甚至相生状态,只能说明时机未到。 而让阿诚更紧张的是,他竟似能清楚的感觉到猴子的元神正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的壮大,正慢慢地越来越实质化和形象化,就如他元神刚跳出他身体与他本体同修时的样子。不过他的元神是靠阿诚主动与之修炼,而猴子元神则是寄宿在他身体里,自动与他身体一起修炼,感觉比他的元神还要自然和习惯,让阿诚的心情难以言表,但窝囊与愤懑却是不用多说。 阿诚对猴子元神束手无策,也只能在脑海里画无数的圈圈诅咒它了。不过他也很疑惑这猴子元神到底什么时候与他正式摊牌,假如到时候他渡了劫,甚至飞升天界,成了神仙,身体里却还藏着个妖怪,那可真是玩大发了,估计古往今来也只有他这么一个。 当然这还是小事,阿诚担心的是如今他对着猴子元神无可奈何,那到时候猴子元神突然开始抢夺他身体时,他是不是也会这样无法奈何猴子元神,他也等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灭。 也就是说现在他几乎是完全处于被动的状况,而从某种角度上讲,猴子元神到时候可以不用依靠他,就算灭不了他的元神和魂魄,也可以直接把他的元神和魂魄驱逐出身体,让他生生变成一个孤魂野鬼,而他却是始终离不了猴子元神,就算想放弃,学着猴子的样,放弃自己的身体,元神去夺别人的舍只怕也是不能,也就是说只有跟猴子元神死磕一条道,说来真是无奈之至。 也不知道木先生他们还有没有其它办法,如今阿诚总算是感觉到了猴子元神的存在,就像是生病了的人终于清楚看到了自己的病灶,总比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生了什么病或者说为什么会生病要好一些,虽然说真相是一样的残酷,因此阿诚也想着如今也应该再找木先生他们想想办法,或许他们在知道了阿诚自己的分析后会有其它的解决办法也不一定。 但要找木先生,那自然得先出了迷雾森林,阿诚只得暂时先搁置担心和疑虑,站了起来,准备再试试能不能破开五行封印阵,离开迷雾森林。 这几天在阿诚炼化左手龙灵护腕的同时,小双和老流他们包括榕王一直守在他的身边,算是护法。而等他站起身后,却发现身边不但围了小双和老流他们,蛟龙王和大鹏王以及杨角和彪家三兄弟还有另外不少妖怪都聚在了这里。 其实早从阿诚回到这里,开始炼化护腕没多久,蛟龙王和大鹏王就跟了过来,虽然他们在见识了阿诚一些手段之后早打消了抢宝的念头,但他们也想知道这个传说中天庭神明交给榕王保管的护腕究竟能给阿诚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也想知道阿诚是否真能借助护腕破开五行封印而得机会离开迷雾森林,因此还是硬着头皮找了过来。 如今阿诚的修为更是大尽了一步,虽然猴子元神带给他的阴霾依旧没有散去,不过这阴影如今也只存在于他自己的思想当中,从他自身来说,他的身体和精神是比以前不知道强大了多少。他一站起,感觉神轻气爽,心中股荡起几分豪迈之意,站在群妖之间,却真有了一种会当临绝顶,势压群妖的气概,如今榕王也散去了他的木行幻雾阵,阿诚神识一扫,整个迷雾森林也清晰无比,似乎一草一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阿诚忍不住仰天长啸,快意无比。 啸声起处,竟带得脚下的大榕树也整个地轻轻颤抖起来,大榕树牵一发而动全身,以致整个森林也和着阿诚的啸声,随着啸声的高低节奏舞动起来,而森林里的妖怪却是感觉到似乎整个天地都在颤动发抖,潜意识里无可遏止地感到一阵心悸和恐慌,甚至于有赶紧回到地面上找个踏实的角落蹲着,然后捂起耳朵闭上眼睛的冲动。 老流和小双以及青离和小小流几个倒还好些,知道阿诚这啸声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因为修为大涨快意发泄一番而已,只是阿诚的啸声似乎有一种如震魂摄魄一般威力,他们一时把持不住,还是忍不住习惯性地捂起耳朵,虽然这样其实并没什么作用,不过他们脸上的表情相比大鹏王和蛟龙王他们,却是显得轻松多了。 不过最轻松甚至最得意地反倒是疯子龙,在阿诚起立长啸后,他也忙钻出了阿诚身体,不过却是先出现在了阿诚左手腕上,然后也仰起脖子和着阿诚的啸声嗷呜嗷呜地吼叫起来,像只站在悬崖上望月长啸的野狼一般,吼过两声后他又马上钻回阿诚手里,一眨眼后又从阿诚的右手腕里钻了出来,然后又是嗷呜嗷呜地几声吼叫。他这一路钻来钻去,嘴里也叫个不停,是乐此不疲,倒更可怜了小双他们。 好在阿诚还担心着怕惊动迷雾森林外的某些人,叫了几声,感觉舒坦了许多后就停了下来,疯子龙却是正叫得兴起,也被他拍了下脑袋,还没嗷够就匆匆呜了声做结束,惹得他觉得很没面子,倏忽钻回阿诚手臂独自生闷气去了。 阿诚也随他而去,反正他也算是早已习惯了疯子龙有时候的莫名其妙。他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便腾空而起,飞向头顶。 等他伸在头上的草雉剑触到五行封印时,阿诚停住,手上草雉剑却继续往前刺去,而没受到多少阻碍,草雉剑便如刺破一层布料或者皮革一般刺了出去。 随后阿诚长吸一口气,举剑用力划下。 草雉剑划过处,后面终于出现了一道可见的缝隙,似乎一曾透明的纸被利刃割开了一般。 阿诚心头狂喜! 可是,还没等阿诚心头的欣喜过去,也就是草雉剑刚划过去,那道缝隙竟然又快速地愈合如初,恢复了本来透明的样子。 阿诚的心扑通一声沉了下去。 他又赶紧拿着草雉剑狠狠地划了几下,可是草雉剑划过之后,前面虽然总能出现一丝可见的缝隙,但他划得快,那缝儿也愈合得快。在他看来,那所谓的缝隙,也只相当于一根竹枝划过水面一样,缝隙是一闪而逝,虽然比起最初是好了些,实质上却根本没有多大的改观。 虽然在草雉剑划过的一瞬间是出现了一道缝隙,可是缝隙愈合之快,阿诚怎么也不可能在出剑的同时马上又钻出去,而就算阿诚能够从这里钻出去,只怕到了里面又要被困住,到时候手脚动不了,草雉剑也难挥,不能开出一条通过这道不知道有多厚的壁障,就只有死路一条。 阿诚刚刚因为修为大进而激起的豪情壮志,风发意气几乎顷刻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变得懊恼无比,脸色也顿时黯然。 他抽回草雉剑,又呆呆地林空坐了下来,失魂落魄一般。 早早跟上他站在他后面的小双和老流几个也把刚才的过程尽看在眼底,也是心凉无比,他们跟阿诚一样,本来想阿诚如今修为又是大增,想要破开这五行封印只怕也已不难,却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他们不由面面相觑,却也是毫无主意。 就连站得更远一些一直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大鹏王和蛟龙王以及其他妖怪也是停下交谈,默然而立,脸上现出一些失望和黯然。 整个迷雾森林一时寂静无声,气氛压抑,连风也不起,似乎时间停止了一般。 只是没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阿诚却又突然站了起来,向右横飞出几步,如盲人摸象一般找到了那边五行封印阵的壁障,待估算了下距离后又退了回来。 他站在空中长吸一口气,双手一起握上草雉剑柄端,突地一声大吼,咬牙切齿冲了上去,手上舞动起草雉剑。 一时间他的剑光裹身,整个人与草雉剑都似变成了一道虚影,如道风一般卷向前面透明的壁障。 霹雳流星! 阿诚竟然以剑代棍,使出了霹雳流星,想要强行突破出去。 等阿诚差不多冲到壁障时,他前面出现了一道道诡异的透明的波纹,似乎空间被扭曲了一般,也似乎湖面透明几乎不可见的湖水被一道劲风吹出了一个凹洞一样。 狂舞着草雉剑的阿诚继续向前逼近,壁障出现的凹洞也越来越大,不过眨眼间,阿诚就整个人都进了凹洞里面。 只是还没进去几步,阿诚后面的凹洞又合了起来,正如湖水一般,阿诚整个人都被包了进去。好在他草雉剑舞动不停,他的身上似乎顶着一个青色的半透明的罩子,才没被彻底地包住。 小双和小小流见阿诚在五行封印阵的壁障里慢慢移动,不由激动地叫起好来,老流和青离却是看出了不对,老流也紧张地大叫道:“阿诚,小心啊!” 阿诚这一招霹雳流星极耗真元,就算阿诚已修到合体期,也只怕坚持不了多少时间,而这五行封印阵的壁障却不知道有多厚,到时候万一阿诚耗完真气却还没突破出去,那结果将是被壁障困在里面动弹不得,好比被树脂包裹住了的虫子一般,成为琥珀里的化石。 正在老流他们担心时,阿诚却突然转了个身,又舞着草雉剑慢慢地往里走来,只是速度却是比先前慢了不少,老流他们看到了他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汗珠却如豆粒一般从他脸上滑落,身上的衣服也几乎被汗水湿透。 不过片刻,老流他们前面又是一阵波纹荡动,不过不同于先前的凹洞,这次却是鼓出了一个透明的气泡一般。 接而气泡涨破,阿诚从里面跳了出来。 阿诚一跳出来,人却晃晃悠悠倒了下去,眼睛也慢慢闭上,嘴里苦笑道:“不行啊,太厚了!” 阿诚累得虚脱,晕了过去,人也从空中坠落。 老流几个大惊,想要跳起去接阿诚,小双因为离得最近,又加身法速度占优,最先接住阿诚,拉着阿诚跑到老流他们所站的须根上,刚才的兴奋早荡然无存,反而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 过了半个多小时,阿诚总算醒了过来,不过精神却是很不好,一是因为出不去而感觉失望,二来刚才那一阵极力施展霹雳流星,已让他精疲力尽,几乎消耗了他所有的真气,就像水塘里的水被抽干了一般。 好在阿诚有过计算,在感觉几乎一半的真气被耗掉后,便马上转头往回冲,而才能恰到好处地冲出五行封印阵的壁障,以保一个平安。虽然如今他精疲力尽,却没受什么伤害,只要休息一段时间便可。 五行封印阵包着迷雾森林这层透明壁障的厚度也完全超出了阿诚的想像,阿诚刚才一路冲出了近十来米,却是依旧感觉不到一丝冲出去的迹象。虽然阿诚加入一直往前冲而不是选择回头的话,也说不定能在真气耗尽前冲出去,可是阿诚不想冒这个险,万一再冲出十米还是不能冲出去,而他真气也彻底耗尽,无法施展霹雳流星,他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等休息了一天,阿诚完全恢复后,又吃了颗回力丹,然后马上施展霹雳流星冲了一次,这一次他冲出了二十来米,却依旧没能彻底冲出壁障,只得原路回返,等冲回来后也几乎是虚脱得要晕死过去。 连这样都冲不出去,阿诚失望不已,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在这迷雾森林里渡了天劫,那说不定到时候有着五行封印阵的阻挡也不用飞升天界,倒省得他一直担心,只是就算真的不用去做什么神仙,却也是没了自由,依然回不了凡界,那更是他头疼的事。 失败之后,胡思乱想了很长时间,阿诚一时有些颓废,把草雉剑丢给了老流他们,让他们去试试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不管是老流还是青离,抑或是小双和小小流,虽然手上有草雉剑,却是连刺都刺不破五行封印阵的那道屏障。到了后来,连榕王还有大鹏王和蛟龙王以及杨角几个也因阿诚默许,接过草雉剑试了试,结果却也与老流他们一样。 这让所有人都非常的意外。先不说老流他们,榕王和大鹏王、蛟龙王三个论修为并不比阿诚弱上多少,尤其是榕王,修为比起阿诚还要深厚,若不是限制在移界和这乾坤云泥困阵中,只怕早就渡了劫,飞升往天界(阿诚之所以能够打败他很大的原因一是占了草雉剑的锋利,二是占了天速变的厉害)。而按照道理来说,榕王用这草雉剑就算不能够达到阿诚的程度,但要刺进去却是绝对不难。 这么一说来,阿诚能够刺破五行封印阵的壁障并且勉强划出缝隙,却并非真正是占了草雉剑的锋利,也不是占了修为的深厚,而是有其它的原因。 阿诚皱眉苦苦思索,脑子疯狂运转,像似从中得到了什么启发,但却有模糊得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呸,这什么五行封印阵真是他吗的变态!”大鹏王把草雉剑丢回给阿诚,嘴上骂道。 “五行封印阵?五行封印?五行?!”阿诚喃喃自语,突然眼睛一亮,叫道:“五行!” 第四十七章 自由与枷锁 阿诚本来正因为破不了五行封印阵而有些灰心丧气,谁想大鹏王一句牢骚话却是提醒了他,让他心中灵犀一动。 五行封印阵!阿诚先前没怎么去计较这个为什么会叫五行封印阵,现在听了大鹏王一提醒,又加看到刚才一幕,却是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先前老流也跟他说起过,这五行封印阵五行俱全,相生相克,自成太极阴阳,想要破之是难上又难,不过先前阿诚却因为草雉剑能够堪堪刺破封印阵的壁障而没怎么去细想,也跟老流一样,以为破不了五行封印阵单单是他修为不够的缘故。 只是刚才修为与他并没相差多少的榕王几个拿着草雉剑却是连壁障都刺不破,也就是说连他没有融炼左手龙灵护腕前都是不如,显然真正的关键并不在于草雉剑,也并不在于他的修为。 综合一分析,阿诚觉得要破这五行封印阵只怕除了武器和修为,还需要其它的东西,而这东西关键就在于五行二字。 老流听到阿诚喃喃自语,也是眼睛一亮,立刻跑到阿诚身边,激动地问阿诚是否找到了什么方法能够破这五行封印阵。 只是阿诚也只是刚有点眉目,具体方法却还说不上,忙叫来青离他们包括大鹏王和蛟龙王商量。 大家一阵商量,却都得出结论,外面这五行封印阵五行俱全,稳定无比,想要破之实在是几乎不可能。 只有蛟龙王却是说这五行封印阵也未必没有破法,只是他的语气却不见任何的得意,反而不停摇头叹息,又说破法是有,只怕谁也做不了。 阿诚他们忙问蛟龙王有何破法,蛟龙王却是重新变出了他当时困住小双他们的四面三角旗子,然后又照样在另一条须根上找了处空旷的地方摆出了一个三才水元困仙阵。 接着他便跟阿诚他们介绍起他的三才水元困仙阵,他手上的大旗子他自叫为木行旗,而插在须根上的三面旗子分别叫天格旗,地格旗,人格旗(不过蛟龙王却硬是改叫成了妖格旗,实质却是一样,就像本来他这阵法应该叫三才水元困妖阵,却是被他改成了三才水元困仙阵),四面旗子乃四种特殊的妖蚕丝所制,天格旗为火蚕丝所炼制,地格旗为沙蚕丝所炼制,人格旗为金蚕丝所炼制,而他手上的大旗子则是木蚕丝所炼制,四面旗子分别自得五行之木、火、土、金四味属性,蛟龙王一驱动木行旗,联结插在地上成三角阵型的三面小旗子,木引火,火生土、土生金,最后便得五行之水,为一厉害困阵,若陷入其中,轻易不得善解。 他这三才水元困仙阵虽取三才之名,也合五行之数。只不过这三才阵法是一个偏五行或者说缺五行阵法,五行属性并非完全等同,而且首尾不连,难成循环一体,因此也需要蛟龙王在外面不停地加持。但就算如此,要破他这三才水元阵也绝非易事,除非能有人帮助被困住的人从外面攻击蛟龙王,让他无法维持这阵法,要么被困住的人的修为远远地超过了蛟龙王,以绝对实力把他破除,若是一对一,并且实力与蛟龙王相差不多,一不小心让蛟龙王抢得先机,便只有等着被阵法耗光真元束手待擒一途。 大家有些不信,阿诚也觉得这所谓三才水元阵,应偏重水属性,只要用土术破它,应该不是难事。 蛟龙王却是自信得很,说谁会土术,自可以上去试一试,阿诚自告奋勇地上前几步,召出一片土流沙,想要把三才水元阵湮灭吸收,没想他刚从三面小旗子旁召出泥土沙子,那三才水元阵所成的透明水色罩子上竟然眨眼间长出了无数的藤蔓树枝,抢先包裹住了水色罩子,甚至刺穿了那些沙土,阻止了它们侵蚀水色罩子。 见是如此,阿诚也终于知道蛟龙王这三才水元阵果然不简单,虽然五行并不真正圆满,但也另有玄机奥妙之处,若用普通的法术,是绝难破之。 不过阿诚和老流等却另外有些失望,觉得蛟龙王所说的这些根本与如何破除五行封印阵没什么关系,蛟龙王却又似卖关子地说道,除了前面两种方法,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破这三才阵。 阿诚和老流等终于知道蛟龙王说到了正题,忙问还有什么办法。蛟龙王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照他的样子摆一个反三才阵,依次从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再到火生土,而与三才水元阵相交,正好是金克木,水克火,木克土,火克金,最后到土克水,是一一相克之,能把三才水元阵破之。 蛟龙王一说,阿诚他们纷纷领悟,激动地大叫是了是了,他们明白了蛟龙王特意展示他这个三才水元阵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要想破外面这个五行封印阵,只怕就得采用跟他刚才相提的差不多的方法,就是摆一个反五行阵法破之。 不过提醒了大家的蛟龙王却不见一丝的自得,反而当场给他们泼了盆冷水,提醒说,就算要破他的三才水元阵,也需要跟有与他手上四面旗子差不多的法宝,借用法宝驱动四系术法,或者有谁能够不借用法宝而至少会四系术法,而且还要知道他三才水元阵的原理。 说到这里,蛟龙王终于有些得意起来,说要具备这几个条件又谈何容易,不说他这四面旗子炼制之难,要想短时间内再炼制这么四面旗子是根本不大现实的事,而至少能四系法术的人比这旗子还要稀少,更不用说。 而且相比三才水元阵,要摆个什么所谓的反五行阵更是要难得多,而且无法知道五行封印阵的原理,根本几乎是无从下手。 蛟龙王原本以为他这一说阿诚他们必定又会失望不已,因此其实刚才阿诚他们要他说出有什么办法能够破五行封印阵时他并没多少热情,在他以为就算他说出了这种办法,却是毫无可行性。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他一说完,阿诚和老流几个却是哈哈大笑起来,而阿诚更是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现出了胸口如刺青般的黑色五芒星印记,也就是老火他们合力留下的五行封印。 他胸口的五行封印正相当于是外面五行封印阵的微型版。 要说五行封印阵的原理,老火他们上次在他身上做下这五行封印时他也算清醒,老火他们当时的一举一动他也看得明白,这五行封印如何做成他也几乎一清二楚。 蛟龙王和大鹏王一见阿诚胸口的五芒星印记,也是惊得忍不住脱口叫道:“五行封印?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阿诚告诉他们他身上这五行封印正是外面这个五行封印阵作者的杰作,而他对这五行封印阵的原理也是差不多知晓个大概,蛟龙王和大鹏王更是疑惑不解,不明白其中缘由。 不过见阿诚无意解释,也便不再多问,但蛟龙王却又问阿诚就算阿诚知道五行封印阵的原理,知道怎么摆出个反五行阵,不过依他推测,也须借用他这旗子一类的法宝或者凑齐会五行术法的五个人才行。 不过法宝是极无可能的事,而就算能够凑齐五个人,只怕实力参差不齐,又加一下子难有默契,要想通力合作摆出什么阵法,没有长时间的磨合,也实在是难得很。 阿诚却是笑了笑,说这简单,他有个折中的法子,不过却要跟蛟龙王借那三面小一点的旗子。 一听阿诚跟他借他三面旗子,蛟龙王却是困惑犹豫起来,不过他不是怕阿诚到时候把三面旗子据为己有,而是认为就算他把旗子借给阿诚了也是没用,三面小旗子分属火、土、金,就算另外能凑得木属性和水属性的法宝,因为不属一类,也是难能一起用。 阿诚却说他自有办法,而他的法子到时候用出来了蛟龙王自会清楚。见阿诚这么说,蛟龙王便把三面旗子给了阿诚,连着大旗子一起,心想四面旗子分属木、火、土、金,阿诚只要再找一件属水的法宝即刻。他以为阿诚只借三面是怕他怀疑自己到时候据为己有,因此才借三面,省得他担心。 没想到阿诚跟本不是这个意思,反而把大旗子丢回给了蛟龙王,说大旗子没用,让蛟龙王一时更是困惑,不知道阿诚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阿诚接过三面三角旗子后仔细看了看,喃喃自语了一阵,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接着又是点了点头,咬破手指,在脚下画了一个一米见方的符咒。 画完脚下,他走出几步,又画了一个另外形状的符咒,接着又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五个符咒各不相同,在须根上隐隐形成一个五角标记,最后阿诚又在五个符咒中间画上了第六个符咒。 画完六个符咒,他终于停了下来,又走了回去,站到第一个符咒上面,随后竟然把三面旗子丢了出去。 蛟龙王大惊,心想阿诚为什么突然要把旗子给扔掉,正待要飞出去把旗子给收回来,却见阿诚用指头遥遥点了点头上掉下的三面旗子,嘴里连道:“变!变!变!” 只见抛出去的三面旗子发出一声‘扑’,闪过一道白光,白光过后,竟然变成了三个与阿诚一模一样的人。 天巧变! 阿诚正是用了天巧变,把三面旗子暂时变成了他的分身。 蛟龙王和大鹏王他们没见过阿诚施展过这个本领,也从没见识过这样的神通,惊得目瞪口呆。 阿诚却是呵呵一笑,接着心念一动,他的元神也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和那三面旗子所变出的分身连着他的本体一起,分别站在了五个符咒上面。 “还好,这天巧变许久没用,也没见生疏。”阿诚暗自得意道,然后坐了下去。同时,他的元神还有三个通过天巧变变出的准分身也坐了下去。 坐下后,阿诚和自己的元神以及分身五个齐齐一声轻喝,双掌朝前推出,只见五人手掌上真元泄出,似水如云朝前慢慢流去,到了中间后又会聚在一起,糅合滚动成了一个球体。 阿诚和元神以及分身所出真元颜色各不相同,竟是呈鲜艳的黑色、青色、红色、黄色和白色,只是到了中间汇聚在一起后如颜料混合发生反应一般,竟然变成了透明如光一般。 在球体涨到了篮球般大小后,阿诚和他的元神以及分身手上所出真元越来越少,那球体也涨得越来越慢。 这个时候,那个球体突然慢慢地沉了下去,停在了中间那个符咒上面。 那血色符咒似乎活了起来,贴着须根分别朝不同方向长出了五条分支,也颜色各异,分别为黑白红青黄五色。 分支形状正如树木的须根一般,朝着阿诚和他的元神以及分身下面的符咒伸去,最后去那五个符咒连在了一起。不过奇怪的是,不同于上面阿诚他们所出真元的颜色,比如本来阿诚推掌打粗的真元是黑色,而连着他下面符咒的分支的颜色却是白色。 而他的元神和分身那里也是如此。 黑为水,白为金,金生水! 在中间符咒的分支联结到他们下面的符咒后,阿诚和他的元神以及分身似乎轻轻抖了一抖,而掌上所出真元突然又一下子变多,源源不断地朝着中间流去,中间的球体也快速地涨大。 阿诚推出真元,在中间汇聚一起,形成一个透明光球,而球体又借助下面的符咒重新分出不同颜色真元,回补阿诚他们,五行相生,源源不绝。 时间一点点过去,五股真元所聚成的透明球体越来越大,两米,三米……。虽然那球体几乎透明不可见,但是站在旁边的老流以及蛟龙王他们却感到它上面隐隐传来一股威压,感觉到上面能量澎湃无比,以致他们都赶紧摒住了呼吸,生怕他们一个呼吸重了,那球体突然涨破什么的,把他们炸得粉身碎骨。 在球体涨到差不多五米直径,几乎有榕树须根大半个粗,阿诚他们离球体也不到一两米的距离,似乎很快就要碰到,阿诚几个终于收掌停了下来。 不过他们一收回掌后,突然又猛得齐拍向地上,只听砰的一声,榕树须根猛得一下震荡,把那球体也甩了起来。 被甩起的光球朝天冲去,挟着风声,迅捷无比。 冲出几十米后,又听砰的一声,球体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波纹,球体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自然是遇到了老火他们五行封印阵壁障的阻碍。 不过球体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却还是一直在前进,而它所过之处,只听到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那五行封印阵透明的壁障竟然现出一条条的裂痕,像似湖水结了冰,又遇到压力后突然碎裂了一样。 球体一路冲出了近百来米,终于把五行封印阵的壁障彻底洞穿,而球体一路上也是慢慢消耗变小,在冲出壁障后没多远,就彻底消解无踪。 阿诚赶紧收回元神,又解了天巧变,把三面三角旗子丢回给了蛟龙王,然后抽出草雉剑,朝着球体的方向冲了上去。 阿诚拿着草雉剑在球体一路冲出后留下如冰裂一般的地方划了几下,那些地方竟然一块块掉了下来,真的如被利器敲下的冰块一般,显然光球所过之处暂时破坏了壁障,可供阿诚挖出一条不大不小的通道,喜得阿诚大叫出声:“成了!” 老流和小双等也高兴地哇哇大叫,追到阿诚旁边。 阿诚先把老流小双以及小小流拉进了戒指,又赶紧对青离和大鹏王蛟龙王等叫道:“快来,我带你们出去!” 谁料想蛟龙王和大鹏王竟是站在原地不动,甚至连青离也是一样。 阿诚还以为他们是不愿意进自己的戒指,忙解释了一下,说外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守着,因此出去的时候最好大家都先藏进他的戒指里,省得大家闹哄哄地一下太过惹眼,被吕纯阳他们发现了可不好。 可是蛟龙王和大鹏王却是摇了摇头。 阿诚大奇,不明白蛟龙王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也有些焦急,这五行封印阵是老火他们合力做成,他现在也只能暂时打开一条通道,说要完全破除,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只怕不用多久,这条通道也会愈合如初,就像冰块消融,湖水重新聚合一般。而就这么几秒间,那通道似乎就缩小了不少。 “为什么不走?!”阿诚忙问道。 这个时候,一直与杨角站在一起的青离终于站了出来,红着眼对阿诚道:“阿诚兄弟,杨角说要继续留在迷雾森林,我想陪他一起,就不跟你走了。这阵子受你照顾,青离无以为报,只能给你鞠躬了。” 青离鞠躬完,又朝阿诚摆了摆手:“你快走吧!” 大鹏王却是笑了笑,有些落寞,也有些欣慰似地道:“阿诚兄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也腆着脸这么叫你了,前阵子我们多有冒犯,希望你能原谅。迷雾森林里有我妖族上万,真要出去,必会引起骚动,甚至惹来那些神仙的注意,如果要我和蛟龙王几个丢下兄弟们先自出去,却是难以做到,而且外面的情况我们也听流元帅说了,我们现在出去只怕不用多久还是会被抓回这里,如要跟你一起,以我们的能力,也只会给你拖后腿,还不如安心呆迷雾森林,也省得烦恼。” 蛟龙王也笑了笑道:“阿诚兄弟,刚才看了你的手段,我也彻底相信流元帅说的话了,我们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雄心壮志,也没勇气跟你一起出去打天下了。我厚着脸皮说一句,等真的如流元帅所说,我们就算出了迷雾森林也不用整天战战兢兢躲着谁怕着谁的时候,咱们再相聚吧,也希望到时候你还记得我们,把我们当朋友。现在你还是快走吧,再走就来不及了!” 只有榕王老头儿是一脸地不舍,嚷道:“我想跟你一起走,可我走不了!”他指了指脚下的大榕树,显得无比委屈。 阿诚愕然。 不过随后阿诚却又释然,他朝青离点了点头,又一一看过杨角、榕王、蛟龙王、大鹏王,乃至彪家三兄弟,随后抱了抱拳:“既然这样,那大家保重,有机会咱们再聚!” 诸妖脸上泛笑,也抱拳齐道:“保重!” 阿诚转头,挥动草雉剑,朝着渐渐缩小的通道冲去。 他手上草雉剑不停挥舞,硬生生在五行封印阵壁障上挖出一条真正可供通行的通道。随着他走过,身后的壁障却因为那些冰裂似的地方脱落反而迅速愈合起来。 不过片刻,阿诚终于彻底冲出了通道,来到了壁障外。而他刚冲出,壁障又马上恢复了原样,通道也彻底消失不见。 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和一样后,阿诚长长地呼出口气,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心情却似乎反而变得更为沉重。 第四十八章 再出行 阿诚在跑出五行封印阵后,不敢太过大意,马上隐了形,然后飞快地往东边缥缈峰方向飞去。 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尽量隐迹蹑踪,以免被他人发现。 不过阿诚就算是从迷雾森林中心地带起步,但到缥缈峰也至多也不到千里距离,以阿诚如今的速度,不过几分钟时间便已能看到缥缈峰。 在看到缥缈峰后,阿诚又把速度降下来许多,也更加小心,神识全开,先用神识查探了一番整座缥缈峰以及缥缈峰附近,在见没什么异样后,才加速潜伏了进去。 他用神识查探缥缈峰时,感觉缥缈峰上笼罩着一层透明不可见的雾气,像似一道禁止一般,就连他的神识也不得探入,因此其实他对里面的情况也可以说豪不清楚,但阿诚知道,这禁止正是老火他们所设,以前他从龙界修得元神回来后,也是有所发现。如今这禁止依在,气息也熟悉,虽然感觉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形,阿诚反倒放心了许多。 其实这个时候老火和老土正在练功房‘无所事事’,木先生和老金以及阿水则是在各自的房间,而阿薇和敖离则一起在临风亭上,只有老君依旧是不见踪影。在阿诚用神识查探时,老火五个却是马上发觉,刚开始都或骂或怒,还以为又是明灯在查探,不过很快,五人露出一丝疑惑之色,随而面露惊喜。老火和老土赶紧拉开了练功房的房门跑了出来,而木先生三个也分别从各自房间闪电般飞出,与老火和老土会聚在一起,抬头看向天上。 等阿诚靠近缥缈峰顶,终于看到老火他们时,也是不由激动,加快了速度,瞬间就降落在了老火他们前面,然后消去水隐术,露出身影来。 老火五个立刻把阿诚围了起来,连本来一直都不苛言笑的老金和一直都是一脸冷然和刻薄的阿水两个的脸上也带着一丝笑意。 老火哈哈一声大笑,拍了拍阿诚的肩膀:“好小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出来了!好像大老远的你的神识就能触及到这里,怎么这么几天就有了这么大的进步?” 而阿水刚开始还不自由地露出一丝笑,随后却马上冷起了脸,狠狠地掐了把阿诚的胳膊:“臭小子,还知道死回来?!” 阿诚疼得想要大叫,也免阿水继续不知轻重地掐下去,阿水却又横眼把他瞪了回去:“不准叫!” 老土则激动地拉着阿诚一只手摇了摇,而后突然像想起什么,扭头大叫:“阿薇,阿离,阿……” 阿水却闪电一般地掐了老土一把:“叫什么,做死啊?!” 老土呃呜一声,硬生生地止住叫,随后扭头朝临风亭方向跑去:“好好好,我亲自去叫她们。” 老火几个拉着阿诚进了练功房,刚坐下,就忙问起阿诚这几天的情况,阿诚也不敢瞒,把这些天的经历一一道来。 不过他还没说几句,练功房的房门就突然被人撞开,阿诚扭头一看,门边站着了阿薇和敖离。 两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却站在门边许久未动,只是眼神里的那丝激动却是再明显不过。 阿薇当见到阿诚也在盯着自己时,却是终于回过神来,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脸也微红,忙低下了头,走到了阿水旁边,坐了下来,却是无话。 敖离则是直盯盯地迎着阿诚的目光,看了半天,眼睛开始微微泛红,鼻息加重,呼吸也越来越急,胸口起伏。 阿诚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敖离眼看着几乎要哭出声来,却突然如个小孩子似地吸了下鼻子,抬起袖子抹了把脸,而后竟然咯咯笑了起来。她一边笑着一边跑到阿诚旁边,利索地坐了下来,又豪不避讳地抓住阿诚一只手:“太好了,太好了……” 敖离天性憨直如小孩,木先生几个纵使早已知晓,但见到这一幕,却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快意至极。 …… 闲说了几句,阿诚继续把自己在迷雾森林里的经历以及如何破开五行封印阵而得离开迷雾森林的事给说了一遍。 听到阿诚居然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另外一只龙灵护腕,木先生几个也是又惊又喜,显然他们也没料到阿诚在迷雾森林里会有这样的奇遇。 不过细想了想,老火几个又认为阿诚先在富士山封印地得到右手龙灵护腕,后又在迷雾森林得到左手龙灵护腕,说不定也并非全是偶然。 阿诚忙问何意,木先生解释说,这迷雾森林其实跟富士山封印地差不多,也是一个专门关禁妖怪的地方,与凡界的富士山封印地还有另外五个地方共称为七大封印地,也称七大封妖地,而这左右手护腕分别出现在富士山封印地和迷雾森林,说不定其间也有一定的联系。 阿诚听得心动,开玩笑似地说该不会龙灵甲其它部分都分落在其它几个个封妖地里。 没想木先生几个却点了点头说很有可能,这龙灵甲想必当时是被人特意给分成了好几部分,然后分送到各个地方,既然左右手护腕分别出现在两个封妖地,那很有可能其它的部分也是散落在其它的封妖地。 阿诚眼睛一亮,既然这样,那不如去各个封妖地转一转,说不定还真能把龙灵甲给凑齐了。 没想阿诚认真了,木先生却是摇了摇头,说这个说来是简单,却并不靠谱,且不说龙灵甲分散在封妖地只是个推测,那其它几个封妖地到底在什么地方连木先生他们也都不知道,要想进去查找又谈何容易,而且龙灵甲其它部分就算真的在那些封妖地里,但在什么地方,在谁的手上,也是一个未知数,干巴巴地去找,只怕反倒引起持有人的怀疑,一下子反而不肯轻易把它们拿出来。 而且那几个封妖地因为里面关着大量的妖怪,肯定有明灯乃至其他天界的神明在特意关注,就像上次富士山封印地出现异样后,明灯和宫鸣也是很快赶到了那里,若不是老君在外面委婉拦阻,只怕阿诚的秘密也早就要被明灯他们给发现,而如今阿诚已引明灯他们怀疑,去那几个封妖地也是不安全得很。 见此事并不可行,阿诚只好暂时把它放下,又提起自己身上猴子元神的事来,说如今他已经能够清晰地内视到猴子元神的存在,也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怕什么时候猴子元神突然发作,而自己却毫无抵抗机会和能力。 只可惜木先生几个却说目前他们也毫无良策,唯一能让阿诚放下些担心的是现在看来猴子元神应该暂时还没到觉醒的时候,而到时候他和猴子之间的生存机会也在五五之数,如今阿诚元神奈何不了猴子的元神,也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阿诚喜忧参半,只能强忍着少去担心。 而除了龙灵甲和猴子元神的事,目前最重要和最急迫的其实反倒是阿诚现在该何去何从。 虽然他现在回到了缥缈峰,但如今这缥缈峰日夜有明灯以及八仙门的人在监视,除非阿城当个彻底的隐身人,否则迟早要被他们发现,到时候也难免又起事端。 阿诚从出迷雾森林前就一直在想出来后该去什么地方,而他认为既然缥缈峰已难呆下去,那就只有回凡界了,隐姓埋名,继续做他的凡人。 没想木先生他们却不赞同阿诚回凡界,认为现在界台也有八仙门的人在日夜把守,阿诚去凡界也肯定要惊动他们,而且阿诚就算能够秘密回到凡界,但就算他再隐匿气息和实力,在凡人中间终究还是太过惹眼,也终究会被学校的人给发现。 阿诚有些郁闷,缥缈峰不能呆,凡界也不能去,那难道还是回迷雾森林去,天天跟蛟龙王和大鹏王他们玩过家家?又或者去富士山封印地,找雉和苏,反正不是经常想起雉,正好见见她?问题是迷雾森林不说,就只有一颗大榕树,其它的什么都没有,阿诚几天都呆不下去,而真要进了富士山封印地,只怕到时候想要出来却是更难。 “那我还能呆什么地方?”最后阿诚只能问道。 “我们也早在商量你出来后该去什么地方,最后想了想,觉得你还是去边荒吧。”木先生沉默了一下后又叹了口气,说道。 “边荒?边荒在哪里?”阿诚疑惑道,他不明白木先生所说的这个边荒到底是什么地方。 木先生跟老金几个对视了一眼后,笑了笑道:“边荒不是指具体什么地方。在这移界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有四大自然禁地,北是极寒冰原,南有火荒之地,东是浩瀚之海,而西则是学校前的这万灵深渊,四个地方都是自然条件极为严苛的地方,不说人类,连一些弱小的妖怪都难以生存。” 而除了这万灵之渊,另外三大禁地的与中央地块交界的地方算是边荒,自然条件也是比较差,除了妖怪,少有人类居住。 木先生他们认为阿诚目前还是去那些边荒之地躲上一躲,除了这万灵深渊外,另外三个禁地边缘一带少有人烟,也因离学校极其遥远,也少有学校的人会去那种地方,阿诚混迹于妖族之中也好,混迹于那些地方的人类聚居地也罢,总比隐藏在学校和凡界要安全和自由地多。 阿诚想了想,也觉得有理,毕竟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先找个暂时安全的地方,尽快提高修为,以争取在猴子元神最终发作时多一分生存的机会是最紧要的事情,就算呆在那种地方再辛苦再无聊再孤寂,也得忍下去,而且以猴子元神目前的状况,虽然不会立刻发作,但也肯定不会永远是这样,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跟阿诚自己正式开战。 在见阿诚表示同意后,木先生问阿诚属意那个方向,是去北边,还是东边,抑或南边? 阿诚沉默了一下,也觉得有些为难,不过最后决定还是决定去北边。 他之所以选择北边,其实也没更多的理由,一是他做为南方人,常年难得见到冰雪,对于北国冰雪风光还是有相当的向慕之意,心想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领略一下,而且他手上还有拂尘雪千扫,听说雪千扫里面封印着的雪牦牛妖正是来自北边极寒之地,怎么说它对那边总也算熟悉一些,阿诚到时候有什么不懂的或许也可以问问它,虽然交流有些困难,但也聊胜于无。 见阿诚主意已定,木先生等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阿诚就一直往北行就是,而只要他能够忍受,自然是越北越好。 接着阿水又给了阿诚三个风声符,让阿诚带着,说遇到什么危险了,可以捏碎风声符通知他们。不过阿水也提醒阿诚,北边极寒之地距这里遥远无比,他们也不大可能在半个小时甚至几个小时之内赶到,希望阿诚心中有数。 阿诚收好风声符,当即站起,准备出发。 没想一直抓着阿诚一只手的敖离却不肯放,带着一丝恳求语气道:“阿诚,我跟你一起去。” “为什么?”阿诚一下没有心理准备敖离会这么说,差点吓了一跳,随后终于反应过来,笑了笑,温言道:“你还是乖乖呆这里,一个女孩子跟着我跑来跑去太危险了,也太不安定了。” 一向对阿诚几乎是言听计从,也从来都是乖巧良善的敖离这次却执拗得很,噘着嘴,摇头道:“我不管,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自己带我来这里,现在却想丢下我,是不是讨厌我,不想理我了?!” 阿诚没想敖离突然会这么倔强,又听敖离这么说,也是有些难堪和愧疚,忙道:“怎么会呢,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敖离还没等阿诚说完,抢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你不知道,这阵子,每天等不到你回来,我和阿薇姐有多么担心你,阿薇姐也每天愁眉不展,经常唉声叹气的,我们都怕,都怕……” 敖离说到后面竟然哽咽起来,眼角泪水也终于忍不住滑落,楚楚可怜。 她本来就是心直口快,经过这么多天等待的煎熬,终于爆发。 只是不知道她是真的太没心机,什么都是直话直说,还是也终究有着矜持和羞涩,因此想掩饰一下,竟然把阿薇也给带了出来,却惹得一边的阿薇顿时红了脸,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只好继续保持沉默,只悄悄地抬头看了看阿诚的反应。 阿诚愕然,有些尴尬,也有些愧疚。他看了看落泪欲哭的敖离,又看了看羞赧难抑的阿薇,又有些心动,只是一想到自己前途未卜,什么都难承担,却是一阵黯然。 见到阿诚许久没有表态,站在那里一副为难不已的样子,木先生几个也互相看了看,交流起眼神来。 这个时候,阿薇暗中长吸了口气,突然抬起头,鼓足勇气道:“我也跟阿诚一起去。” 阿薇话一出,木先生几个也一时哗然,而阿诚更是目瞪口呆。 不过阿薇话一说完,刚刚恢复了点白皙的脸色突然变得更红,连脖子也是绯红一片,脑袋更是几乎低到了胸前,心儿也扑通扑通狂跳。她这么一句话虽然听去简单,隐藏背后的意思却是绝无这么简单,以阿薇的性格,将它说出来,已是前所未有的直白,或许正是敖离先前暴露的话,让她终于下了决心。 沉默良久,木先生突然笑了笑,问阿水几个道:“几位以为怎么样?” 阿水脸色有些难看,哼了一声,又突然狠狠掐了阿诚胳膊一把:“臭小子!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留你在这里!阿薇跟你出去,如果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见阿水如此作态,木先生反而却更轻松了些,转头对阿诚道:“既然你阿水师父都答应了,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让阿薇和阿离陪着你也好,到时候有什么万一,你也好多个照应。” 阿诚却失神一般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回应,就连刚才阿水那狠狠一掐,他也似乎毫无知觉,没有跟以前那样夸张地大喊大叫。 “阿诚,你怎么了?”木先生见阿诚神色有异,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问道。 阿诚终于回过神来,却是苦笑了笑,随后摇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所有人都忍不住齐声问道,连阿薇也是抬起了头,脸上神情讶异,又有丝忐忑和失望。 阿诚扫看了一眼木先生他们,咳了口气,而后双手握紧脸上尽带失望的敖离的双肩,又细细看了看阿薇,转回头微笑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所以想陪着我,对你们来说,就算再辛苦再艰难也无所谓,不让你们跟我一起去,反倒只会让你们更难受。可是我是个自私的人,我也想要自己心安,看到你们跟我一起四处漂泊,居无定所,对我来说才是真正的痛苦,也只会让我痛恨自己的无能。” “不是的……”敖离叫道。 阿诚却摇了摇头,又长吸了口气,打断她的话,貌似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而且,这一路上也不知道会遇到怎样的危险,你们在我旁边,我就多一分担心,做事也难以专注,难免分心。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留在这里。” 敖离泪眼磅礴,拼命摇头叫道:“不会的,不会的,阿离一定会听你的话,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旁边的阿薇也是紧张地抬头开口道:“阿诚,我……” 只是她刚抬头,却见阿诚正盯着自己,话说了一半,却是难以再说下去。 阿诚朝阿薇笑了笑,又摇了摇抽噎的敖离的肩膀,笑道:“阿鹂乖,好好呆这里,陪陪你阿薇姐,我跟你们保证,我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他最后长呼出口气,放下双手道:“好了,我也该走了,大家多保重。” 说完,他便自顾跑了出去。 他一跑出去,敖离竟然难以自制地坐倒在地板上,泪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悲声叫道:“阿诚……” 阿薇也是怅然若失,张了张嘴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木先生几个则愣在当场,一时几乎反应不过来。 几秒钟后,他们五人才手忙脚乱地扶起敖离拉着阿薇冲出门去。 阿诚已是顿地而起,疾驰而去。 木先生他们站在外面呆呆地看着阿诚的背影越来越小。 “对了,还忘了件事!”突然,老火叫了声,却是闪电般追了出去。 阿诚飞出段距离,却听背后风声有异,转头一看,发现竟是老火追了上来,他忙停下等着老火追上。 等老火来到他跟前,阿诚疑惑道:“师父?” “小子,忘了提醒你件事。”老火咳咳干咳了几声后道:“如果真到了极寒之地,你可以留意下能不能找到一种叫勿忘石的东西,那东西说不定能解决你身上猴子元神的困扰。” 第一章 一路北行 (第四卷也就是最后一卷了) 广袤无垠的戈壁滩,地势平坦,到处是裸岩和砾石,干燥裸露的地面上不见高大的树木,也不见绿油油的草丛,只有低矮的灌木和荆棘,疾风吹过,卷起漫天黄沙和土尘,落日余晖下,更显一份荒芜和苍凉。 一只绿黑色的小蜥蜴从地底钻出,想要趁着黄昏时分气温最舒服的时候出去觅食,刚跑到洞口却被一阵喧哗声给惊住,慌忙又钻回了洞里,躲在洞壁边上戒警地看着一行人影在它洞口前走过去,踩得地面沙沙做响。 忽然,一只毛茸茸的大手迅急探入洞中,一把抓住蜥蜴,把它给拖了出来,可怜蜥蜴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难以逃脱那只大手。 大手的主人瓮声瓮气道:“hohoho,俺找到好吃的了!” 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竟是一张毛茸茸的猴脸。 只是他刚说完,前面一人跑了过来,狠狠地敲了下他的脑袋,又打了下他的手:“恶心不恶心啊,这个也吃?!你的嘴停一下会死啊?!” 猴脸吃痛,也似有些害怕跑来的年轻人,赶紧松了手,丢了蜥蜴,嘴里却嚷道:“没吃的,真会饿死!” 蜥蜴倒是如蒙大赦,飞快地跑回了洞里,爬进洞穴深处,再也不见出来。 年轻人听到猴脸的话,却是苦笑无声,突然手上变出了一包地瓜干,丢给了猴脸:“这可真的是最后一包了,你今天都吃了几包了啊!” 猴脸欣喜若狂地接住地瓜干,一把撕开袋子,一下塞了半包进嘴里,大嚼起来,嘴里含混道:“唔唔,也就吃了三包,一包这么少,一天三十包都不够……” 这猴脸和年轻人正是小小流和阿诚。 除了他们,小双和老流正站在旁边看着,表情各异,一个不满嘟嚷,一个呵呵傻笑。 …… 阿诚告别了老火他们后,一路北行,在往北不停不休疾行了三天,大概飞出了好几万里后,终于飞出了广袤的森林,来到了这片戈壁滩上,阿诚也才降下速度,从戒指里把老流他们给放了出来。 这移界的广阔也实在出乎阿诚的想像,本来阿诚还以为以自己的速度,不用几个小时就能到所谓的极寒之地,却没想,用了两天时间才飞出了森林,从气候变化来看,这里离极寒之地也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距离。 不过如今对于阿诚来说,倒是巴不得极寒之地离学校越远越好,明灯他们就算到时候知道了他已经离开迷雾森林,想要找他,也是如大海捞针,不容易得很。 如今离开了学校至少有几万里甚至几十万里,阿诚也终于不再与先前那样忐忑和焦急,把速度降了下来,准备一路慢慢欣赏这戈壁滩的风景,这戈壁滩的广袤和荒凉是他以前从未见过,因此也是感觉相当的新奇,而且毕竟如今其实他也没具体的目的地,不用那么火急火燎。 小双他们这几天呆在戒指里也是无聊得很,出来后自是兴奋不已,一路上嬉笑打骂,斗趣玩乐,嘻嘻哈哈的,倒给这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增添了一道灵动的风景。 不过一路上大家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到了后来才发现是因为青离没在。虽然青离并不善言谈,也不苛言笑,但大家一起处习惯了,忽然少了一个,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过大家也并不说出来,心知肚明而已。 相比于小双和老流尤其是小小流的兴奋,阿诚却反而有些心事重重。 先是离开迷雾森林,后是离开缥缈峰,阿诚如今表面上看去是自由了许多,却反而似乎背上了几道沉沉的枷锁。 离开迷雾森林时,榕王和蛟龙王以及大鹏王他们的话阿诚如今清晰在耳,尤其是青离想走又不想走的那分犹豫和无奈,让阿诚一想起就倍感沉重。虽然大家并没有明确地要求阿诚什么,只不过他们是不想阿诚的负担太大,另外也有些不好意思明说,但阿诚知道他们是很想到时候能有真正的自由,而他们的希望也有意无意寄托在了阿诚的身上。 只是阿诚是有苦难言,不说如今他自身难保,就算他到时候能够侥幸活下来,真要带他们得到真正的自由又谈何容易,学校倒不足畏惧,真正可怕和厉害的是隐藏在学校后的那几股巨大的势力,他们掌管三界,阿诚区区一人,要正面与他们对抗又谈何容易,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猴子被逼得来与他这么个凡人抢身体,不正是最好的例子? 阿诚而后又马不停蹄地离开缥缈峰,告别老火他们以及阿薇和敖离,当时的情形也历历在目,阿薇和敖离乃至老火他们的牵挂和关心阿诚也一清二楚,而以免敖离她们太过担心,阿诚也做出了承诺,不过表面上他信誓旦旦,心底却是毫无自信,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是相当的迷茫,换个角度来说,他拒绝敖离和阿薇的跟随,与其说是不放心让她们跟自己一起涉险,倒不如说是在逃避。 不过犹豫也好,逃避也罢,在阿诚做了会尽快回去的承诺后,反而更没了逃避的余地。因此阿诚说出那些话,一是宽慰敖离她们,二来其实也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必将完完整整回到她们身边,即使未来的路途再艰难再凶险,也不能畏惧不能消怠不能放弃。 当然阿诚感觉心情沉重,心事重重,最重要的倒不是这些,毕竟他也算是下定了决心,立誓要做到这些,便只有奋不顾身毫无犹豫地一路走下去,而现在一直让他最牵系于心的其实正是老火追上他后跟他说的话。 老火告诉阿诚,这世间存有一样叫勿忘石的东西,据说吃了这勿忘石,便能保记忆不灭,灵魂永存,历经万世轮回,也能保存这世的记忆。而阿诚到时候猴子元神发作,最坏的结果就是猴子吞灭了他的元神,打散了他的灵魂,夺了他的身体,而假如到时候能够吃下勿忘石,便等于有了一道最稳妥的保障,就算他到时候敌不过猴子元神,也能够把记忆保存下来,也等于是安然无恙。 阿诚听得欣喜若狂,不过老火却又当即给他泼了盆冷水,说这勿忘石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连他们乃至老君也是只听过传闻而已,难辨真伪。而且就算传言是真,他们也并不清楚这勿忘石具体在什么地方,只听说玄界昆仑山的西王母手上或许会有,另外据说这移界的四大禁地也曾有过勿忘石出现。 因此,老火他们虽然早知道有勿忘石这么个传言,但因传言实在是虚无缥缈,却一直没跟阿诚说起过。而最关键的是假如就算移界四大禁地有勿忘石的存在,可这四大禁地连老火他们也不敢轻易进入,要在这么大的地方找颗石子一样的东西,比起大海捞针还要难。 这四大禁地不同于浩淼峰后那个万果园禁地,是属于自然禁地,也就是说并没有人刻意禁止别人进入这些地方,而只因为这几个地方实在太过凶险,所以才被移界的人称之为禁地。 传说中这移界是天界几大圣人联手创立,本意是想借联手之力建立一个真正风调雨顺四季如春的世界,不过正因为不是只由一个圣人所建,几大圣人间创立这移界时,因为圣人间的能量和手段并不相同,在联手时也出现了许多不可测的变化,就好像几种不同的物质融合后发生了化学反应一样,这移界除了中央一片森林和平地外,四周还有了四大凶险之地,也就是后来所谓的四大禁地,这四大禁地因为融合了几大圣人的力量诡异变化所成,里面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万物生存,不过也正像化学反应一样,里面也有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宝贝,而这勿忘石据说就是其中的一种。 六百多年前,凡界的修真人士举族或者举门搬迁到了移界,许多人听说这些凶险之地里有着无尽的珍宝时,也是经常成群结队甚至孤身闯进去,去找这些珍奇,只是进去后,却少有人能够回来,而据回来的人说四大禁地里的环境实在太过凶险,稍不小心就要被陷在里面,尸骨神魂无存,而他们之所以能够回来,也只因为一直小心翼翼,没敢太往禁地里面去,在边缘见到凶险难测后便早早退了回来,才算捡回了性命。 而且在比人类来到移界早很多的时候,许多的妖怪也从天界或者凡界被天上神明赶到了这里,在移界经过亿万年的演化,这些妖怪繁衍生息,数量越来越多,本领越来越大,有些大妖怪也无比的强横,他们虽然也不大敢进入四大禁地的腹心地带,却是占据了禁地边缘一带,若是碰见了这些大妖怪,一般本领不够的修真人士也是只有逃命的份。 因此过了几十年后,想要进入四大禁地寻宝的人类是越来越少,直至最后几乎彻底放弃。 所以说一直以来,老火他们虽然知道勿忘石的传闻,但因希望实在太过渺茫,也没有跟阿诚说起过,不过如今阿诚要去北部边荒,又可能会靠近极寒之地,老火终于想起,顺便给阿诚提了一下,不过最后他也殷殷叮嘱阿诚要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不过老火虽然说要找勿忘石只能靠机缘,不可强求,阿诚却是牢记在心,看得很重。虽然要找勿忘石确实是很难很难,但对于阿诚来说,找到勿忘石,却是解决他与猴子元神之间生存之斗的最稳妥办法。 到时候他与猴子之间不是我灭了你的灵魂和记忆就是你灭了我的灵魂和记忆,以达到完全支配阿诚的身体,如果吃下勿忘石真能让阿诚的灵魂不灭,记忆永存,阿诚就等于多了第三种选择,对于阿诚来说也是最稳妥的一种选择。 而且如今阿诚的修为虽然进步神速,也每天都在进步,但猴子的元神也是日益一日地在壮大,而且不管阿诚怎么样的刻苦修炼,与猴子元神的胜败之数也依然是五五之数,其实就是个未知数,谁也不能保证阿诚和猴子之间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对于做事一向喜欢未雨绸缪,在一件事不能断定大概结果之前绝不去做的阿诚来说,最讨厌的莫过于此。 所以说在听到老火关于勿忘石的话后,阿诚虽然有些失望,却依然抱着极大的希望,虽然他表面上答应了老火自己会小心行事,不会去轻易冒险,暗中却打定了主意,就算到时候再危险,也要进去看一看,极尽全力寻找勿忘石。 在戈壁滩上走了半天,阿诚他们眼前就只有沙子,岩石,灌木和荆棘,风景大同小异,几乎一成不变,其间虽然经过了一个湖泊,不过湖泊边上竟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村落,显然是有人类居住,阿诚他们为保险起见,觉得这里还是离学校有些近,便避过而走。 到了晚上,阿诚重新把小双他们拉回了戒指,然后独自一人施展天速变加速往北疾行。 飞了一个晚上,到了清晨,又至少飞出了上万里路,阿诚总算是飞过了戈壁滩,又横穿了一片广阔的沙漠,眼前又出现一片望不到边的森林。 阿诚这几天一路飞来,天气是越来越冷,空气的温度越来越低,而不同于与学校交界的森林都是一些常绿的雨林,这片森林却大多是一些阔叶林,并且因为天气已经转冷,纷纷开始落叶,林地里也积满了厚厚一层落叶,这让阿诚觉得挺是新奇,要知道缥缈峰那里正跟他以前上班的省城的气候一样,现在正是初夏时节,而这里却分明像是已经到了秋天。 按照常理来说,一直往北,这里就算没到夏天,也应该是春天,万物复苏,抽芽出枝的时节,却没想这里的季节却反而似乎比缥缈峰那里要早得多。阿诚也越来越觉得这移界许多东西是不能按照常理来解释,也只好理所当然的接受。 他又降下速度,把小双他们拉了出来,现在森林里正是秋天的季节,许多不知名的树木都是果实累累,也是收获的季节。 小双他们出来后见到森林也是雀跃不已,尤其是小小流,如游龙入海,激动不已,哇哇叫着跑进了森林里,去找吃的去了。不过一会,就捧回来一大堆的野果子。 看着小小流手上捧着的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野果子,看得阿诚和小双以及老流也是食指大动,想要去拿几个来吃吃看,没想小小流这家伙却是小气得很,怎么也不肯,把野果子抱在怀里,说这是他自己要吃的,阿诚他们要吃的话就自己去摘,甚至连老流的面子也不给,气得阿诚他们当即暴打了小小流一顿,把他刚摘来的那些野果子悉数给抢了过来,可怜小小流马上变成了一张苦瓜脸,鼻青脸肿地,嘟嚷着继续去找食物,怪也怪他实在是太小气,又不分对象。 在森林里走走停停玩闹了半天,阿诚他们又加快了速度,不过老流和小小流的速度实在有些慢,根本跟不上阿诚,甚至连小双也是如此,阿诚为节约时间,便重新把小双他们拉回了戒指,然后飞速北行。 一路上,阿诚他们虽然遇到不少妖怪,也遇到过一些人类聚居的村庄,但阿诚也不想有太多的交集,都是避开而走。 随着他一路北行,天气是越来越冷,森林里的树木的种类也有诸多变化,而且树木上以及林地上开始出现了积雪,并且随着阿诚的前进雪也越来越厚,就好像阿诚他们一下子从秋天来到了冬天。 阿诚感觉差不多快要到北边了,甚至有可能已经到了极寒之地的边缘,便又把小双他们拉了出来,等他们玩闹过一阵,便和他们商量起接下来该怎么办。 到了最后,阿诚决定找个有人居住的庄子,先去探探路,熟悉一下这里的地界,也省得他一直这么茫然跑路,跑进了极寒之地也不知道,毕竟极寒之地传说凶险无比,阿诚感觉还是要悠着点。 主意已定,阿诚也不急着叫小双他们回去,一路上或走或停继续往北赶,希望能在路上遇到个人类的聚居地,也好进去询问一下。阿诚虽然也知道像自己突然闯进人类的聚居地难免会引人怀疑,但这里离开学校已经几乎是遥不可及,阿诚也不怕自己的行踪会泄露到学校那边去。 因为他们四个降到地上行走,终是目标不小,也多少引起了森林里的走兽和一些妖怪的注意,不过那些野兽不说,一些聪明的妖怪见到阿诚他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走在森林里,毫无顾忌的样子,觉得阿诚他们不好惹,也是远远避之,而一些不长眼的妖怪刚跳出来,想要为难,却没说几句就被小双瞳术困住,然后小小流捡便宜似地跳上去暴打一顿,最后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甚至于阿诚他们还遇到过一个有着几百数目的穿山甲妖怪部落,显然是他们不小心闯入了这个部落的中心地盘。那些穿山甲妖怪还以为阿诚他们是有意进犯,一言不合便开打,只是虽然他们实力不俗,但在阿诚面前还是不够看,不过几个回合就被阿诚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举族逃逸。 虽然小双和小小流并没怎么动手,但以前因为一直被迫呆在戒指里,过着囚犯一般的日子,还是直呼痛快,不过却是感觉不大过瘾,竟然四处找起那些妖怪的麻烦来,有些妖怪虽然手段不弱,但在小双那种变态的瞳术下,却往往不等他们施展本领就中了幻术,到了后来也只有被打得份。 四个玩闹一般地走走停停,小双和小小流刚跑回阿诚这里炫耀了一番他们刚才打跑了一群野猪妖,正要继续跑别的地方找妖怪寻事时,阿诚本来正兴致冲冲地听着他们讲,却突然皱了皱眉,抬头往身后看了看,又急着对小双他们说道:“好像后面有人追来,你们先进戒指。” 第二章 佻大仙人 阿诚本来正听着小双他们炫耀自己又打跑了几个妖怪,忽然神识里觉察到后面似乎有人追来,便忙叫小双他们进了自己的戒指。 阿诚如今神识灵敏无比,身周百来里范围内有什么东西接近几乎是一清二楚。若是有妖怪接近,阿诚倒不用这么小心,不过阿诚却感受到后面追来的那人分明是一个人类,虽然阿诚对于他的气息并不熟悉,但还是不得不加倍小心。 在小双他们进了戒指后,阿诚自己却不躲避,心想反正只要对方不是学校的人,倒不必刻意回避,于是他依旧埋头赶路,当然速度却是如平常人走路一般,以免惹人生疑。 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有个声音从阿诚身后飘来:“啷里个啷,啷里个啷,天地之间多妖怪,佻大仙人来帮忙,妖魔鬼怪虽厉害,佻大仙人更不凡,佻大仙人一出手,他们纷纷都逃亡,啷里个啷,啷里个啷……” 来人的唱声阿诚听得清楚,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强忍着笑转回头看向身后。 他身后半空之中一个人影踩着把宝剑御风而来,虽然速度不快,也是眨眼即至,他也似乎发现了阿诚,咦了一声便降落下来,来到阿诚跟前,好奇道:“小伙子从哪里来,我怎么好像没见过你?” 来的人是个老头子,清清瘦瘦,一袭青色长衫,手上拿着个拂尘,脚下踏着把桃木宝剑,他须发皆白,看去仙风道骨,踏剑而立,颇有一点神仙风范,唯一的缺憾是他竟然长着一个大大的酒糟鼻,好比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实在是破坏了他的形象。 阿诚正觉得有趣,还没回话,老头却又咦了一声:“怎么是个和尚?” “和尚?”阿诚疑惑万分,奇怪老头为什么说自己是个和尚。 “怎么,难道你不是和尚,那为什么把头发给剃了,落得这么个不伦不类?” 老头打了个嗝,喷出一口酒气,摇摇晃晃指着阿诚的脑袋道。 阿诚忍不住摸了下自己的脑袋,却是明白过来,他现在只留了个寸头,而在这移界,不知道的人只怕是真的要以为他是一个和尚。 他忙单手合十,微微躬了躬身道:“老丈慧眼。” “呃,”酒糟鼻老头又打了个嗝,甩了甩手上的拂尘,大大咧咧道:“怪不得我没见过你,原来是个陌生的和尚,不过小和尚为何会来这里?” “修行。走千里路,读万卷书。”阿诚简单回道,也不想太过罗嗦,省得话多露馅。 “不错不错。”老头点了点头道,接着却有感叹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呐,是越来越懒了,只知道呆在山门里,哪肯出来受日晒雨淋,我看你印堂发亮,双目炯炯有神,精气内敛,想是也有一些本领,否则也不可能走得到这种常有妖怪出没的地方,如今还肯出来吃苦,难得难得。” 阿诚心中暗笑,表面却装起谦虚:“老丈谬赞了,不知老丈来自何处,怎么称呼。” “唔,我们在着茫茫荒野相遇,也算有缘,我也不瞒你,我正是佻大仙。” 老头又呃了声,喷出口酒气道。 “跳大仙?跳大神?”阿诚惊奇道,心想感情你真够直率的,跳大神的也好意思说出来。他看着老头脚下的桃木剑还有那酒糟鼻,是深信不疑。 “胡扯,呃!”老头怒道:“我老人家可不是跳大神的,我姓佻,人称佻大仙人,在这一带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刚才见和你这个小和尚有缘才与你说,否则平常你求神拜佛想见我一面都难。” 看老头认真的样子,阿诚更觉好笑,不过也不好露出来,依旧是恭敬道:“原来是佻大仙人,刚才真是冒犯了。” “知错就改,很好很好。”老头见阿诚态度不错,似乎感觉很欣慰,点了点头又问道:“小和尚是要去什么地方,看你一直往北行,难道是想去骆家庄?” “骆家庄?”阿诚疑惑道,随后摇摇头:“我不知道什么骆家庄。只是刚好迷了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正愁没处询问,没想到正好遇见了老神仙,不知道老神仙可否指点一二?” 阿诚嘴里几个老神仙顿时把佻大仙捧得真个飘飘欲仙,他咳了几声,挺直腰杆,装模作样摸了摸下巴胡须道:“恩恩,原来是这样,你想去什么地方,老神仙我对这一带是最熟悉不过了。” “那就先谢老神仙了,不知道老神仙可知极寒之地在什么地方,离这里可远?”阿诚忙道。 佻大仙一听极寒之地,却似吓了一跳,几乎从桃木剑上摔落下来,他瞪大了眼道:“极寒之地?你要去极寒之地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那里是最凶险的地方吗?哼哼,那里可是连老神仙我都不敢轻易进入呢。” 阿诚有点吃不消老头的罗嗦,但又不好甩手而走,忙又笑道:“老神仙误会了,我怎敢去极寒之地。只不过听说这里离极寒之地已经颇近,因此才有这么一问,只是好奇罢了,我也只是到处游荡,随遇而走,并没具体的目标。” 老头欣慰地点了点头:“唔,原来如此,这极寒之地离这虽不远,却也不近,大概还有一千多里路。” “原来这样,那我就有数了,省得一不小心跑了进去。多谢老神仙,我就先告辞了。”阿诚笑了笑道,转身欲走。 老头却是有些意外阿诚说走就走,等阿诚走出了好一段路才反应过来,急忙追上阿诚:“哎,等等等等,小和尚要去哪里?” 阿诚转头笑道:“随便走,没目标。” 老头狐疑地看了看阿诚,随而双眼一亮,突然从桃木剑上跳了下来,追上阿诚,一把拉住阿诚袖子:“小和尚,老神仙我看你不错,有大好处给你,不如跟我一起去骆家庄怎样?” “不去。”阿诚却是当口回绝,转身就走,连问也不问去老头嘴里说的那个骆家庄有什么大好处。 阿诚可不大相信这老头真能给他怎么样的好处,虽然他嘴里老神仙老神仙的叫得恭敬,但其实他嘴里这老神仙的称呼多少有些揶揄的味道,只是老头自己却浑无所觉,反而兴高采烈,而在阿诚眼里,这老头的一言一行,自我吹嘘,作态夸张,根本就是一副神棍骗子的模样,而且就算老头真有些本领,阿诚也不感兴趣,对于他嘴里所说的大好处小好处也是如此。 面对阿诚这么干脆的拒绝,老头倒有些懵了,又直到阿诚走出好一段路才忙着追了上去,紧紧抓住阿诚,怎么也不肯放,嘴里急叫道:“哎,等等,等等。” “老神仙还有何吩咐?”阿诚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这老头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地粘着自己不放。 老头却指了指阿诚,夸张地哈了一声,叫道:“哈哈,我佻大仙人果真没看错,你个小和尚胆泊名利,一心修行,正是老神仙我要找的人。你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人能在这里遇到我,可真是你的缘分啊,哈哈,哈哈哈。” 阿诚郁闷了,只差要当场发作,这酒糟鼻老头颠三倒四,嘴里说得夸张,自吹自擂,好像是天上神仙下凡特意点化阿诚来着。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老先生有什么事还是快说吧,我也很忙的,一秒钟好几……,呃,不是,我还要赶路呢。” 老头大概终于是看出了阿诚的不耐烦,又听阿诚改了称呼,不觉微微变了脸,有些吹胡子瞪眼地,一副要生气的样子:“哎,我说,你个小和尚,本来看你专注修行,不为外事所扰,觉得你还值得我佻大仙人指点一二,却没想到是个冥顽不灵自高自大的家伙,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跟佻大仙人我多说句话,讨得点好处?可你就怎么就……” 看老头还较起真来,阿诚反倒生不了气了,想了想后苦笑道:“老神仙啊,你看我是佛门中人,而你是神仙,修的是不同的法,走的是不同的路,怎么说我们也不能算同道……” “你看你看,哎呀,”老头却摇头晃脑叹起气来:“刚说你冥顽不灵迂腐得很,看来果真没错,我看你虽然修行够刻苦,见识却落了下乘,所谓万法归一,殊途同归,又为什么一定要分得这么清楚呢,既然老神仙我看你与我有缘,愿意给你指条明路,也是你难得的机缘,何故要这般推三阻四,徒显生分。” 见老头越说越有劲,吐沫横飞,摇头晃脑,比起安利还要安利,阿诚真地吃不消了,扯下脸皮扭头就走:“老神仙,我真不能陪你了,告辞!” 老头正说得起劲,怎么也没想到阿诚真是说走就走,一点都不给他面子,先是一愕,随后本来一张兴高采烈地脸顿时拉成了苦瓜一般。 不过也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或者说他的脸皮确实够厚,竟然又快步跟上阿诚,不过这次他却没急着拉住阿诚,而是紧紧跟在阿诚身后,咳咳几声后,摆出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悲天悯人的样子,高声叹道:“哎呀呀,现在的年轻人啊,一个赛一个地自负,以为光凭自己一双脚就能走出一片别样地天地,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啊,糊涂,糊涂!幼稚,幼稚!” 阿诚却是不理他的指桑骂槐,慢慢加快了脚下的速度,虽然看去脚下仍是不停点地,像正常走路,其实却是一路飘行,穿梭林间,也是形如鬼魅,极其快速。 老头跟着跟着,嘴里也不停地叹着气,却渐渐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变成了小跑,人也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没那么利索了,而且与阿诚之间的距离还在一点点地拉远。 老头先是惊奇疑惑,随后终于醒悟过来,咳了一声,又赶紧召出桃木剑,一脚踏上,催动法术,紧紧追上阿诚。 阿诚没想老头竟是如此锲而不舍,不觉有些头疼,出于谨慎,他又不好在老头面前直接使出天速变,以免老头怀疑,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好依旧用着平常的御风术,但就算如此,也不过眨眼间,他又把老头给远远地抛开。 老头见阿诚虽然看去是在踏地而走,但没想速度竟然能够超过踏剑飞行的自己,而且穿梭林间,身法也是灵巧飘逸至极,不由一愣,随后眼睛更是一亮,笑说了几声不错,也咬了咬牙拼了命一般追着阿诚而去。 但是阿诚和他之间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没过多久,他就被阿诚远远甩开,甚至已经见不到阿诚的人影,急得他在后面一阵大呼小叫,要阿诚慢着点,还说前面妖怪横行,一路凶险,阿诚千万不要太过大意。 阿诚哪里肯听,他说的话也全当耳边风,他转头看了看,再见已难看到老头的身影,老头的声音也几乎不可闻后,决定施展天速变,彻底地把老头给甩掉。 可是正等他准备发动,却听后面传来老头一声惊叫,哎呀一声后便没了声息。 阿诚听到老头不同寻常地叫声,有些疑惑,不由停了下来,竖起耳朵静听。可是他站了片刻,却再没听到老头的声音,也没见老头追上,他用神识一探,却发现老头也停在他身后百来米远,半天不见动静。 阿诚更是奇怪,犹豫了片刻后,终是有些担心,怕老头是不是突然撞见了什么妖怪,被拦了下来。 虽然老头能够走到这里,也说明应该有些手段,倒不用太怕遇到危险,不过阿诚终究有些不忍心就这么离开,在犹豫了一下了往回飞去。 飞了百来米,阿诚终于重又见到了老头,只是老头却半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嘴里却哎哟哎哟不停叫唤。 阿诚忙加快脚步,来到老头跟前,问道:“老神仙怎么了?” 老头一听到阿诚声音,却慌忙转过脑袋,也把脑袋更低了下去,竟是不肯看阿诚,不过嘴里却还是哼哼出声,像是受着不得了的疼痛。 阿诚一惊:“老神仙遇到妖怪袭击了吗?可是受了伤?” “哼,我佻大仙人专以降妖除魔造福苍生为己任,难道还会怕区区几个妖怪,要不是你,哎哟喂!”老头猛地抬头瞪向阿诚,却又惨叫一声。 阿诚一见他的样子,却终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老头额头高肿,鼻血横流,显然不是碰到了什么妖怪,而是不小心撞到了什么树木,以致成了这个样子。 “笑什么笑,你个小和尚,要不是急着追你,我佻大仙人怎会落得如此狼狈?”老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老羞成怒道。 “老神仙既然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阿诚见老头没事,也不计较老头的愤怒,说了声便转身欲走。 “哎呀,不行不行,你不能走,我要晕了,我佻大仙人现在受了重伤,再遇到妖怪可真是虎罗平阳,晚节不保!”老头却夸张地叫道,一把拉住阿诚。 阿诚转头,不满道:“老神仙不用这样吧,我看你就擦破了点皮,并无大碍,寻常妖怪哪能奈何得了你啊?再说我也没要你跟着我,你自己不小心撞到了树上,可跟我没关系,你也不能怪我!” 老头却紧拉着阿诚不放:“不管不管,总之我佻大仙人是为你受的伤,你可不能一走了之。”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哎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薄情啊,连你个小和尚也是见难不救,也不知道在修行什么,可真是舍本逐末,忘了修行也要慈悲为怀济世为本,可怜我佻大仙人一生降妖除魔无数,拯救万千百姓苍生,到头来竟要落得如此下场!” 见老头明明就脑袋上撞了个包,人是生龙活虎,却好像马上就要死了一般,大叫大嚷,死皮赖脸地缠着自己,一点也不见原先那几分神仙风范,阿诚已是心生嫌恶,真要忍不住索性放出戒指里的小双和小小流,代自己狠狠地揍他一顿。 阿诚不知道老头这么缠着自己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由心生警惕,硬是挣脱老头,转头就走,却已是连话也懒得说。 老头见自己软硬兼施都是无用,不由一愣,也终于感觉有些尴尬,咳咳几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又捡起地上的桃木剑,紧紧跟上阿诚,只是表情却又换回了原来那种顾盼生资神清气爽地样子,只是却不再说话。 阿诚走了几步,见老头依然跟在身后,于是停了下来,平平淡淡却微显严肃道:“老神仙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虽然他不大相信老头会对自己有什么不轨的企图,但也终是保持着一分警惕。 老头却呵呵笑道:“小和尚真是多疑,我佻大仙人只不过跟你同路而已,岂能说是我跟着你?” “老神仙怎知道跟我同路?” “哼哼,你在先,我在后,我虽然不知你具体要往何处,但你我都要往北走,自然就是同路。” 见老头把一个都被别人说烂了的借口说得这么冠冕堂皇,阿诚也懒得再拆穿,转头默声前行。 老头也紧紧跟在阿诚身后,几乎是寸步不离。 本来阿诚自可加快速度,抛下老头先行离去,可是如今他却倒是不急了,这老头不顾风仪地死死缠着他,终是让阿诚起疑,他决定索性等有机会试探下老头,如果老头真是明灯或者吕纯阳一路的人,他也绝不会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走着,却都许久没说话,一时气氛也有些怪异。 走了半天,老头急跑几步,来到阿诚身边,终于又忍不住先开口道:“哎哎,小和尚是要去什么地方?” “老神仙应该早知道的,我这一路并无具体目的地,随遇而走罢了。”阿诚转头看了一眼老头,笑了笑道。 老头嘿嘿笑了笑,带着一丝似讨好又带狡黠的表情道:“既然这样,前面还有几十里地就是骆家庄,等下小和尚不如跟我佻大仙人一起去骆家庄坐坐,也好休息片刻,喝杯热茶?” 阿诚忽然站住,细细地看了看老头,随后也笑了笑,点点头道:“也好也好,好久没喝上口热水了。” 说完阿诚便不再多言,转头继续前行。 老头见阿诚答应了,一脸欣喜,赶紧跟上阿诚。 而后,阿诚一直走在前面,却没注意到,老头额头上的包转眼间就消失了个干净。 第三章 骆家庄 一路上,阿诚和佻大仙人一前一后往北走着,佻大仙人又开始跟阿诚打听起关于阿诚的情况来,问阿诚法号叫什么,在哪里出家等等。 阿诚见佻大仙人不像是在装模作样,略微想了想后便说自己法号叫照失,来自大红灯笼学校边上某个不起眼的小寺庙,其它的也就略微胡编了一些,敷衍了一番。 虽然阿诚一直有些兴味索然,不咸不淡的,还刻意保持着一分警惕和戒备,不过佻大仙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兴致一直很高,连阿诚临时胡诌或者说借用来的法号也连声说好,实有无故拍马之嫌,不过在听说阿诚的师门坐落在大红灯笼学校边上,却是突然愣了一下,似乎显得有些意外,又问阿诚既然离学校这么近,又为什么不索性进学校去学习。 阿诚有些奇怪佻大仙人在他说起学校时脸上似乎现过一丝警惕的表情,而且他问阿诚为什么不进学校也像似在试探阿诚,阿诚见是如此,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佻大仙人没有在演戏,但多少也觉得佻大仙人应该和学校以及明灯他们无关,他如此缠着阿诚,也似乎并非是因为知道阿城的秘密,而应该是出于其它的目的。 于是他稍稍放下担心,又编说自己本领和资质不够,学校自然是看不上他,所以也一直没能进学校。 听到阿诚这么说,佻大仙人点了点头,脸上警惕之心顿消,也回复了原来那种看去一副莫测高深的表情。 阿诚编说了一番假话后,也有意无意打探起佻大仙人的来历,佻大仙人倒是干脆地很,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的经历来,不过他的话也不知道有多少可以相信,因为他说他可在移界可真的是神仙一般的人物,降妖除魔无数,专门替那些为妖怪所困的庄子驱妖,深得移界的人的尊敬,才被移界的人尊称为佻大仙人。 看他不像是在说假,阿诚模模糊湖像有点意识到了什么,忙问佻大仙人要去前面的骆家庄做什么。 “除妖啊,小和尚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佻大仙人话说了不少,有些口渴,又拿起腰上的葫芦,猛灌了口酒,之后又打了个长长的嗝。 阿诚感觉更是有些不对,也不再拐弯抹角,问佻大仙人为什么要硬拉着自己去骆家庄。 “跟我一起除妖啊,我佻大仙人正好可以教你一些了不起的本领,别人想学还学不到呢!”佻大仙人大概刚灌了几口酒,底气也足了许多,不再隐瞒,直接把目的说了出来。 阿诚晕倒,搞了半天,他甚至都要怀疑老头是明灯他们一伙,却没想他这么纠缠着要拖他去骆家庄竟是要他一起去除妖,不过只怕老头所谓传授些本领是假,怕自己不行要找个帮手才是真。 阿诚不想跟老头浪费时间了,委婉拒绝说自己才拙,学不了老头的本领,便要告辞。 佻大仙人这下真急了,又一把紧紧拉住阿诚不肯放,也彻底露出了本来面目,嘿嘿笑道:“小和尚别急啊,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跟我一起去除妖,除了能跟我学本领,其它还有大好处,骆家庄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大批金银珠宝,到时候我八你二如何?” 阿诚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这老头虽然有的时候看去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却是做着这样的勾当,暗叹自己实在是太过敏感和小心才致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怪只怪他这阵子呆了学校里,从没想到这移界除了学校外,还有像老头这样的,专以除妖获取报酬为生,虽说不上道德品行高劣,但比起学校义务出去除妖,终究是大不一样。 见阿诚在那里似笑非笑却半天回回应,老头还以为阿诚不满意报酬的分法,又嘿嘿笑了声道:“怎么,小和尚不满意吗?那我七你三如何?” 见老头如今一副十足地奸商模样,阿诚更觉好笑,索性更是不急着回话。 老头有些急了,皱了皱眉又改成了*。 可是阿诚还是憋着不回应。 于是又是五五。 见阿诚连五五分都还不肯答应,老头脸上地笑容终于不见,不过还是咬了咬牙变成了他四阿诚六。 阿诚依旧不应。 三七! 二八! 最后老头跺了跺脚,嘴上都咬出了血痕,眼珠子也红了起来,又猛灌了口酒,像是卖了老婆一般地咬牙切齿道:“我一你九,怎么样?!” 阿诚傻笑。 老头要崩溃了,哭丧着脸道:“小和尚你也太黑了吧,总不可能说全都给你,那我不是连买酒的钱都没了?本来还想这次能在骆家庄赚上一笔,今年的酒钱也就有了着落,没想你个小和尚竟是如此黑心,我佻大仙人真是看错你了!” 不过老头话虽这么说,却仍是紧紧跟着阿诚,一点都没见要甩手就走不理阿诚的迹象。 阿诚笑道:“老神仙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只是我一个苦行僧,平常对金银珠宝并无所谓,这个钱还是留给老神仙自己一个人赚吧。” 虽然老头的本领与阿诚比起来似乎并不怎样,但他至少能御剑飞行,只怕也有些手段,一般的妖怪也是不惧,现在他却硬要拉着阿诚一起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只怕这次任务并不轻松,他也应该是看出了阿诚实力不弱,才想找阿诚做帮手。 也果如阿诚所料,老头是彻底被阿诚打败,再也装不下去了,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据说半个多月前,无数不知道哪里来的妖怪突然出现在骆家庄旁边,竟是要抢夺骆家庄的几百年来繁衍生息的地方,骆家庄不敌,便在北边森林一带广发英雄贴,悬赏除妖,这佻大仙人在这一带也是颇有名声,自然是在邀请之列。 不过除了佻大仙人,这次骆家庄据说悬赏金银珠宝之多也引来了另外许多跟佻大仙人一样专门吃这碗饭的人,其中也不乏高手,佻大仙人正愁自己抢不过那几个人,想找个帮手,却正好遇到了阿诚,本来他对阿诚还没什么想法,但见阿诚胆泊名利,一心苦修,又见识了阿诚的身法灵妙,在他以为正是一副高手风范,才终于想到把阿诚给拉下水,而在见阿诚推辞后,甚至不惜自降身价,一让再让。 阿诚听了佻大仙人所说,也终于彻底明白过来,看来移界的人类经过几百年的繁衍生息,也是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社会,而因为移界环境的特殊,妖怪众多,却产生了佻大仙人他们这种类似于赏金猎人一样的角色,而且只怕像佻大仙人他们这样的人还不少,毕竟学校连学生共老师也不过千把号人,移界又是如此广袤,像这北边森林极寒之地附近一带这种地方,学校也是鞭长莫及,因此也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如果自己的人还不够抵挡妖怪,就只能悬赏雇人了。 不过阿诚对于这佻大仙人的评价几乎是越来越低,真地快要到以为他就是个跳大神的骗子的地步。 只是他听到这个骆家庄有难,还是有些心动,想过去看一看,反正都是在同一条路上,若上真能帮帮忙,也未不可。 阿诚想到这,便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想着早点到这骆家庄看看。 这下却是可怜了佻大仙人,不说一路追得辛苦,心中更是忐忑,刚开始还以为阿诚是不管了,要一走了之,问了之后才知阿诚终于不再推托,确实是要去骆家庄。 不过这一下,佻大仙人更不安了,因为他所谓与阿诚到时候分酬劳的方法一直没得到过阿诚的回应,现在见阿诚突然加快了速度,他都要怀疑阿诚是不是真的起了独吞的心思,准备丢下他自己单干去了。 佻大仙人打了自己好几个大嘴巴,连骂自己嘴臭,说不该这么早与阿诚坦白,不过他可没想这么早就放弃,更是坚定了跟紧阿诚的想法,一路紧追阿诚,嘴上也不停提醒让阿诚走慢点,说什么没他带路在这茫茫森林要找骆家庄可也不是容易的事。 阿诚现在倒真没有要甩掉老头的想法,一直没把速度提得太快,甚至还偶尔停下等佻大仙人赶上来。 就这样走走停停,过了一个多小时,佻大仙人说快要到骆家庄了,叫阿诚飞慢点,小心妖怪偷袭。 佻大仙人正说间,旁边却是一个黑影闪过,林中竟然蹿出一头五米多长,两人来高的白额吊睛大虎,一口咬向佻大仙人。 佻大仙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只知惊叫一声,竟是忘了躲闪。好在阿诚离他不远,也察觉到了他的危险,脚下骤然加速,一掌打在白虎肩上,把白虎给扫出了十来米远,白虎痛嚎一声便逃之夭夭。 林间本来还埋伏有好几只白虎,在见阿诚神威之后,却是跟着先前那只大白虎马上撤退,显然颇有灵性,甚至已成精成妖。 佻大仙人捡回一条命,可怜坐在地上喘了半天气才稍稍平复惊吓,不过看着阿诚的眼神里却更多了一分炽热,也多了一份担心。他对阿诚实力的评价又是高了一层,而对阿诚与他合作的希望也更觉渺茫。 不过在他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阿诚却也不急,一直呆在他旁边耐心等着,这还是让他看到了些许希望,他拿起葫芦又喝了好几口酒,便从地上站了起来,跟着阿诚一齐往前飞去。 出于教训,阿诚和佻大仙人也特意飞得高了些,离开地面有百来米远,以免遇到野兽或者妖怪偷袭。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更是暴露了行踪,一路行去,竟是不断地有各种各样的妖怪从林中飞出或者跳出,手持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直接用獠牙尖爪不由分说就打向他们两人,阿诚推测这些妖怪或许正是传闻中包围了骆家庄的妖怪,知道阿诚他们是来帮骆家庄的,所以才不说一话直接动手。 不过这些妖怪真入不了阿诚的眼,他甚至都懒得动手,直接拉了佻大仙人,骤然加快速度,抛下那些妖怪,如道烟一般向前飞去,那些妖怪在他的速度面前也只有兴叹的份。 虽然阿诚没有施展天速变,但速度也是几乎一瞬千米,快捷至极,那佻大仙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乎要吓得大叫出声,好不容易才忍住心惊,却暗中把对阿诚实力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他看着身后飞退的树木,也是啧啧称奇。 没过多少时间,阿诚他们越过一道土坡,面前出现了一座高山,在半山腰上坐落着不少建筑,建筑外围却有一道高高的围墙,佻大仙人兴奋地指了指,说那山上正是骆家庄。 他们身后也终于不再有什么妖怪和野兽追上来,阿诚有意减慢了速度,放下佻大仙人,让他重新自己御剑而行。没过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了山上,越过高达十来米的围墙,飞了进去。 这骆家庄的规模倒有点出乎阿诚的意料,几百间土石房子鳞次栉比地座落在山腰上,也是颇有气势,尤其中间几幢建筑高大气派,像是宫殿,又像城堡,更见不凡,外面的围墙都是大块的石头筑成,高近十米,依山连绵,让整个骆家庄看去不像一座所谓的庄子,倒更像一座古代的城池。 阿诚他们越过城墙时,也见到城墙上立着不少男子,手上大多持着弓箭和钢叉一类拒敌的武器,显然他们是在城墙上守卫着,以免妖怪闯进骆家庄,也让阿诚大开眼界,感觉像似来到了古时候打大仗的地方。 照着佻大仙人的意思,阿诚带着他越过城墙后便马上降落了下来。他们刚一降下,便有一个精干的似猎人的汉子跑了过来,抱了抱拳:“不知两位贵客尊姓大名?” 汉子的神色颇是恭谨,一是因为如今能来骆家庄的只怕多是一些为着悬赏而来的人,怎么说也是为了帮助骆家庄而来,他自然不敢怠慢,二来骆家庄如今周围已被妖怪所包围,阿诚他们能够安然到达骆家庄,在他认为显然是高手,要知这次骆家庄悬赏金额颇是巨大,被吸引来的人也绝对不少,但大部分的人还没到骆家庄就被外面的妖怪给赶了回去,甚至早早送命。 佻大仙人落到地上后,咳咳几声,甩了甩手上拂尘,又装出一副高人作派,斜着眼慢吞吞道:“我是佻大仙人。” 那汉子眼睛一亮,激动地看着佻大仙人:“原来是佻大仙人屈尊驾临,我等未能远迎,实在失敬,还望佻大仙人千万不要怪罪。” 而后他又看看向阿诚:“那这位是?” “唔,”佻大仙人替阿诚回道:“他是我佻大仙人的朋友,照失上人。” 阿诚没想到佻大仙人似乎还真的挺有名气,连这汉子一听到他的名字后也是激动不已,更显恭敬,他不得不佩服佻大仙人忽悠人的手段,不过在听佻大仙人竟煞有介事地称呼他为照失上人,差点一下把持不住,笑将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却是把一张脸憋得通红。 “照失上人,失敬失敬。”汉子又跟阿诚抱了抱拳道,不过相比对佻大仙人的态度,终是冷淡了一些,随后他又转向佻大仙人:“佻大仙人和照失上人还是先请跟我去见我们村长吧,本来佻大仙人驾临,该我家村长亲自来迎,不过如今非常时刻,还请仙人担待。” 说完,汉子领路往里走去。 “好说好说。”佻大仙人大度道,又悄悄拉了拉阿诚,示意阿诚和他跟上去。 阿诚和佻大仙人跟着汉子走了几分钟,终于来到了中间一幢大房子前。汉子示意阿诚他们稍等,便跟房前站着的另一个汉子耳语了一声,那个汉子似有些惊讶地看了看佻大仙人,然后急转身小跑进了房子里。 过不多久,房子里传来一真洪亮的笑声,一个高达两米,身披虎皮,半袒露肩一脸精干的中年黑脸汉子一边大笑着一边大踏步地走了出来,他快步走到佻大仙人的旁边,一把托起佻大仙人一只手,使劲地摇了摇:“佻大仙人,您可总算来了,哈哈哈!” 佻大仙人也哈哈一笑:“你个黑铁头倒还记得我佻大仙人?” “哈哈,佻大仙人笑话了,我黑铁就算忘了自己亲娘,也不敢忘了您佻大仙人啊!”黑脸汉子笑道,又打了几声哈哈后,终于转向阿诚道:“这位是?” 这次阿诚不等佻大仙人替自己回答,自己抢先答道:“我是给佻大仙人打下手的,这位想必就是这骆家庄的村长了?” 大概不明白阿诚嘴里说的这个打下手具体是什么意思,黑脸汉子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转向佻大仙人。 佻大仙人听到阿诚的话后也是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却是眼睛一亮,脸上难掩欣喜,他哈哈几声,忙拉过阿诚,对黑脸汉子道:“这位是照失上人,听说这次骆家庄危难非比寻常,照失上人可是我特意找来的帮手。” 佻大仙人又跟阿诚介绍了一下黑脸汉子,这黑脸汉子名叫骆枫,因其皮肤黝黑,外号又称黑铁头,他正是这骆家庄的村长,也就是骆家庄几千骆姓族人的首领或者说族长,虽然年纪不大,却是颇有威信。 骆枫听佻大仙人说阿诚是他请来的帮手,也是客套了一番,然后领着佻大仙人和阿诚往房子里走去,说佻大仙人他们来得正巧,现在正是午膳时间,来帮忙的客人都聚在这里吃午饭。 走进房里,却是一间长宽都达三十来米的大厅,大厅里摆着十来张八仙桌,上面也坐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忙着吃喝和聊天,甚至还有划拳斗酒的。 第四章 许氏父子 骆家庄族长骆枫带着佻大仙人和阿诚一走进大厅里后,刻意地咳了几声,大厅里正在喧闹的那些人终于略微静了下来,转眼看向佻大仙人以及阿诚。 而他们中间竟有好几个人都认得佻大仙人,虽然大概因为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他们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但认得佻大仙人的这几个人还是硬着头皮抱拳跟佻大仙人打了声招呼,态度也算恭谨。 而等骆枫跟大厅里所有人都介绍了一下佻大仙人和阿诚的名号后,那些不认识的人也都是一副恍然大悟而后戒备警惕的神情,不过也大多一闪即逝,纷纷站起身跟佻大仙人以及阿诚见了礼。要知同行相倾,这些人能如此卖面子,想来这佻大仙人还真有些名气。 佻大仙人是志得意满,跟大厅里的诸人虚抱了抱拳,又意味深长地跟阿诚笑了笑,便在骆枫的带领下和阿诚向最上首一张八仙桌走去。 最上首的八仙桌上只坐了四个人,倒正好还有几个空位,不过想来着坐着的就个人在所有人当中也绝对是最有威信与资格或者是本领最高之辈,在佻大仙人和阿诚跟着骆枫走过去后,其中一个俗家打扮的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一脸络腮胡长相威猛却又似道非俗的老头也立马站了起来,笑呵呵地跟佻大仙人做礼,似乎也与佻大仙人认识。骆枫做东,又把他们跟阿诚介绍了一遍,阿诚也终于知道中年男子叫元化,是个游侠一类的人物,而另外那个老道士法号叫鸿清,也被许多人尊称为鸿大真人,两人名气都是颇大。 相比元化和鸿清的热情,八仙桌上另外两个男子却是冷淡地很,这两个男子年纪一大一小,一个大约中年,另一个看去跟阿诚差不多。这两人服饰容貌乃至表情都甚相像,在佻大仙人他们说话时却都一脸的不屑,甚至在佻大仙人和元化他们说起客套话互相吹捧的时候还哼哼了几声,一副清高作态。 作为主人的骆枫挺是尴尬,但又两边都不敢得罪,只得忙请了佻大仙人和阿诚坐下。只是当要安排座位时,骆枫又有些为难起来,心中直叫苦,原来八仙桌座位最讲究尊卑主次,最上首朝南两个座位便是最为尊贵,其中一个正是由那两个没好脸色的男子其中那个中年男子所坐,骆枫想要佻大仙人坐在他旁边的尊位,但因知他与佻大仙人以前的过节,怕两人坐在一起不对付,徒生事端。 佻大仙人在见阿诚随便找了个下首的位置坐下后,却是一点都不客气,大大咧咧地在中年男子旁边坐了下来。当他坐下后,一直半歪着身子的中年男子总算是转回了头,却与佻大仙人互相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又都重重地哼了一声,快速回头,不再搭理对方,倒像生死对头一般。 在这一过程中,下面那些桌子上的人却一时静得出奇,专心地看着最上面桌子上这些人的一言一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不解者忍不住问同桌的人,便有人娓娓道来。 原来这两个除了年纪,衣饰容貌乃至气质都相像至极的男子分别叫许枷和许威,正是一对父子,而这许枷曾是大红灯笼学校全真分院的学生,离开学校后来到这北方一带颇闯出了点名声,人称许大真人,据说在这北部森林一带与佻大仙人齐名,共称‘佻许二仙’,只可惜他与佻大仙人是谁也不服谁,甚至多有龌龊,也因此两人刚一见面,才会有如此反应。 只可怜了骆枫,作为东主,他自然是很高兴‘佻许二仙’都来到骆家庄帮忙,却又头疼佻许之间的关系,暗自担心两人不能共同对敌,甚至迟早要走一个。 不过相比许枷一副清高作态,虽然佻大仙人也装得一副高人样子,但终是和气了许多,至少没挂着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他的人缘也似乎也因此要好得多,与元化和鸿清几个很快就推杯交盏起来。 佻大仙人这边一热闹,更显得没人理睬许枷父子,那许枷父子的脸上也是越来越难看,两张脸几乎要冷出冰来,连那骆枫为了圆场刻意想敬他们酒,也被他们视而不见,冷冷推辞。 佻大仙人看在眼里,却一把拉过骆枫,反敬起骆枫来:“来来来,骆族长,今儿老头我高兴,咱们干上一杯。” 骆枫虽然有些受宠若惊,却更是暗自叫苦,拿眼偷偷地瞄了瞄许枷父子,但见那许枷父子右手青筋暴露,手上一双精钢打造的筷子几乎要被他们生生折断,心中更是忐忑。 与之相反,佻大仙人几杯酒下肚,更显兴高采烈,一方面是高兴能够踩着死对头许枷父子一头,另一方面也是一直高兴着阿诚先前说的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阿诚竟然会声称自己是给他打下手的,不管怎么说,阿诚显然多少是表示了愿意与他联手,让他的自信一下子骤增了不少,忐忑却是几乎丢得干净。 佻大仙人甚至还特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下首阿诚旁边,敬起阿诚酒来,颇让大厅里的人乃至骆枫都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张八仙桌上坐着的人中有两人颇让大厅里的其他人有些不服,一个是许威,虽然他也算年青俊杰,但能坐在这张桌子上大部分地还是靠了他父亲许枷的面子;而另一人正是阿诚,在他们看来,阿诚年纪轻轻,服饰举止怪异,却分明不像一个高手,他们也从没听说过什么照失上人的名号,阿诚能够坐上这张桌子也全是靠了佻大仙人的面子。 虽然佻大仙人曾主动介绍说阿诚是他找来的帮手,是他的朋友,但大多数人却有些不以为然,觉得阿诚应该是佻大仙人的后辈子侄之类,跟许威一样,佻大仙人特意带他出来历练,让他借此闯出点名号而已。 因此在见佻大仙人竟然屈尊到阿诚跟前敬酒时,大家几乎都有些不敢相信,也重起疑惑,纷纷猜测起阿诚的身份来,显然阿诚如果真是佻大仙人的后辈,也不可能让佻大仙人如此作态,他们又纷纷猜测阿诚大概是其它地方的某个大门派出来的弟子,才让佻大仙人都不得不卖上几分面子。 不过刚跟阿诚说敬阿诚一杯,却又马上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连说失误,接着又忙叫骆枫拿壶茶来,说照失上人也就是阿诚自然是不喝酒的,只能以茶代酒了,接着又吩咐骆枫快叫厨房伙夫炒几样素食来,特别招待照失上人。 佻大仙人的殷勤让大厅里诸人十分惊讶,纷纷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阿诚身上,他们一直觉得阿诚打扮奇怪,但因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佻大仙人和许枷两人身上,却没去多想阿诚竟然还是个吃素的和尚,现在一想起阿诚这个照失上人的名号,也终于明白过来,噢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只可怜了阿诚,本来还想好几天没吃过新鲜食物,正好趁此大快朵颐,却没想竟被佻大仙人过分热情所搅,要知这桌上许多野味,就算平时,阿诚看到了也要食指大动,如今却是不得不喝起清茶吃起素食来。 阿诚本来还在为趁着佻大仙人的话冒充个和尚而有些得意,现在却是叫苦不已,直怨自己歹命,什么不好冒充,偏偏要冒充个和尚。 可是怨归怨,阿诚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又不能当场站起来说自己其实并不是个和尚,不但能吃肉,还能喝酒,甚至于他还要装出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点点头对佻大仙人的‘善解人意’表示感谢,然后喝着茶,吃着几样新上来的素食,暗里却是口水横流,如黄河之水泛滥,甚至于后悔刚才在那里装斯文,没来得及动筷子,而应该趁着大家没留意上他时,多喝几口酒,多夹几块山鸡肉驼鹿肉吃吃。 本来一直专注于佻大仙人的许枷父子也开始留意上了阿诚,而因为阿诚是佻大仙人的朋友,他们看着阿诚的眼神也并不怎么友好,却看得阿诚更是不大自然,以致怀疑到底是自己得了什么受迫害妄想症,还是这对父子真的对他怀有敌意。 不过想了想后,阿诚却随之坦然,全当没有看见,也以茶代酒与佻大仙人他们互敬起来。 那元化和鸿清对于阿诚的身份和来历也颇是好奇,委婉地试探了一番,阿诚又是拿出原来应付佻大仙人的那一套应付了一番。 当听到阿诚是来自大红灯笼学校旁边,骆枫和元化等人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啧啧称奇,感叹说阿诚从极西之地赶到这里,只怕也要几年时间,阿诚也是随口应之,打起了马虎眼。 那一直未曾开口的许威却是哼了一声道:“什么学校?那里离这骆家庄至少有几十万里路,谁会来干巴巴地从那里跑来这种地方,你该不会是想借学校名号自抬身价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的算盘可是打错了,我们这里的人对那学校可都没有什么好感。” 佻大仙人呸的一声:“你小子怎么说话呢,照失上人难道还用得着借学校来给自己增光,除了是学校里的那些人,谁会对学校有什么好感,难道照失上人自己还会不知道?自己坐井观天,却徒笑他人!” 见佻大仙人出面指责许威,许枷却是终于发作,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佻大仙人的鼻子道:“好你个佻酒鬼,我家威儿不过是问这和尚几个问题,用得着你来指责?” 眼看佻大仙人和许枷终于吵起架来,甚至有当场斗上一斗的苗头,骆枫赶紧拉住两人,好不容易劝说大家坐下后,正好走进来一人,骆枫却是眼睛一亮,忙喊了道:“芸儿,快来敬各位英雄一杯酒。” 进来的却是个年轻女子,一身短打,毛皮裹身,英姿飒爽,皮肤微黑,五官倒也清秀,尤其一双眼睛清澈如雪,更衬得眉发飞扬。 骆枫笑哈哈地拉着她的手跟大家介绍了一下,原来这女子正是他的女儿,名叫骆芸,虽是女儿身,平常却喜欢耍些刀枪棍棒,不让须眉。 骆芸也真跟个男子一样,和大家抱拳做礼,而后自己倒了一大白碗的烈酒,先自干了一碗,之后才由骆枫介绍着,一一跟阿诚他们这桌的人先敬起酒来,状颇豪爽,不见一点女儿忸怩羞涩作态。 见到骆芸,许枷父子的脸色终变好了许多,甚至还带上了笑,当骆芸敬许枷酒时,许枷也毫不推辞,一干为净,而后笑道:“几年不见,芸儿都长这么大了,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拉,我家威儿也常跟我说起自己一直都很挂念你,所以这次我才特意带他来骆家庄,这阵子你们就好好亲近亲近吧,哈哈哈。” 骆枫听到许枷的话却颇有些尴尬,不过骆芸反而是不见丝毫羞涩与难堪,嘴里却也没说什么,又端起刚倒满了酒的大碗转向许威:“我敬许大哥。” 许威也赶紧站了起来,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叫了声骆芸妹子后,红着脸再说不出话来,最后只有灌下一大碗酒了事。 原来这次许枷带着许威来骆家庄,一是为了帮骆家庄解围,二是趁此为许威向骆芸提亲来着。 不过骆枫对于这门亲事却并不怎么赞同,因为这许家虽然势大,与骆家庄倒可算是门当户对,但因这许枷父子一向清高自傲,名声并不怎样,仇人不少,朋友却几乎没有几个,只是如今骆家庄有难,又不好直接回绝,怕许枷父子翻脸,以致为难不已。 骆芸倒是干脆,只说了个现在不想谈婚嫁之事,便把事情推给了父亲骆枫,让他自己去头疼,平常也多是跟庄子里的人一起守在城墙上,四处巡视,难得见人。 骆芸敬完元化和鸿清,终于来到了最下面的阿诚旁,正要端起酒碗,却疑惑地看了看阿诚前面的茶盏,之后又疑惑地看了看阿诚:“这位朋友怎么用茶盏喝酒,还是换大碗吧,骆芸敬你一碗。” 阿诚忙道:“姑娘误会了,我不喝酒,只喝茶,我还是以茶代酒,敬姑娘一杯吧。” 这骆芸在敬阿诚前已是连喝了五六碗烧酒,算下来也有几斤份量,脸色却是丝毫不变,双目更是炯炯有神,阿诚佩服她酒量的同时也颇欣赏她的豪爽。 “喝茶?!”不料骆芸却把自己端在阿诚面前的大碗收了回去,瞪了瞪阿诚:“好好的一个大男人不喝酒,却喝起茶来,真是没趣,不像个男人!” 说着她竟不再理阿诚,转向下一桌去。 被鄙视了! 阿诚脸面无光,有撞墙的冲动。这真是一错再错,错得离谱! 骆枫赶忙跟阿诚告罪,说他这个女儿性子直,口无遮拦,还望阿诚不要见怪。 见到阿诚吃鳖,那本来一直因为骆芸冷冰冰的态度而有些懊恼的许威的心情却是畅快了许多,竟然不顾仪态指着阿诚哈哈大笑起来。 那许枷却也带着笑脸对骆枫道:“兄弟,这芸儿的性子我是越看越喜欢,现在有这么多英雄在场,咱们今天不如把威儿和芸儿的亲事给定下了好不好,正好可以让大家做个见证?” 许枷话一出,大厅里的人顿时又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骆枫和骆芸。 骆枫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支支吾吾道:“许真人,这个恐怕不大合适吧?” 许枷顿时冷下脸:“有什么不合适的?” 骆枫更是支支吾吾起来,他没想到许枷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提起亲来,心慌之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骆芸却是走了回来,扬了扬眉道:“许真人,如今我骆家庄群妖环伺,提这儿女私事只怕不妥吧,只怕众英雄也会耻笑。” 见骆芸如此表态,许威有些急了,红着脸叫道:“骆芸妹子,我……” 许枷却沉声道:“芸儿,难道你是看不上我家威儿吗?要知道在这附近几千里地界,也只有我许家与你骆家门当户对,而且我家威儿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个中翘楚,要想找到比他还好的夫婿,只怕是不大可能了吧?” 本来一直忙喝着酒的佻大仙人却突然噗嗤一声喷出嘴里的酒,他哈哈大笑着指了指在那里红着脸的许威:“翘楚,就凭他?像你儿子这样的人一抓一大把,还亏你说得出口?” 许枷勃然大怒,气得马上站了起来,又一拍桌子:“好你个佻酒鬼?你又瞎搅和什么,有本事你也找个跟我儿子一样优秀的年轻人来?” 佻大仙人却哼了一声,指了指阿诚道:“我佻大仙人还用得着找吗?你眼前就有一个,这位照失上人年纪轻轻,本领却比你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佻大仙人一语即出,举座哗然,连那骆芸也是不由有些红了脸。 “胡扯!他是个和尚,怎么能跟我儿子比?!”许枷叫道。 阿诚也有些难堪,狠狠地瞪了佻大仙人一眼。 可惜佻大仙人却似已经醉了酒,浑不在意阿诚眼神里的威胁之意,口不择言道:“和尚怎么了,和尚也可以还俗啊,我看这照失上人比起你着宝贝儿子来可不知道要优秀个几倍,不,是几十倍,几百倍!” 大厅里有好几个本来就与许枷父子不怎么对眼的好事家伙也趁着酒兴哄闹起来,有个麻脸汉子高声叫道:“对对,我们也看这照失和尚比起你这儿子要好得多,哈哈哈!” “放肆,凭你也配来搀和?!” 许枷大喝一声,一拍桌子,桌子上猛烈一颤,上面的东西却几乎都纹丝不动,只干巴巴地弹起一粒干炒的黄豆子。等豆子跳到半空,许枷叫了声‘去’,那颗黄豆忽然有了灵性一般,径直飞出,一下打在麻脸汉子的嘴上。 麻脸汉子一声惨叫,双手往嘴上一抹,手上多了两颗大门牙,一张嘴巴也血流不止,只是他却再不敢说话,哼哼几声,便灰溜溜地逃到了后面去。 许枷出手显威,大厅顿时静了下来,本来想趁机浑水摸鱼,好好耻笑许枷一番的几个人也赶紧打消了主意。 这时,许威突然站了起来,对阿诚道:“听某人说你的本领比我高,我想跟你讨教讨教。” “我看现在还是多留点力气对付妖怪吧。”阿诚却是一脸平静,夹了粒黄豆丢进嘴里。 “怎么,是自觉技不如人,所以不敢吗?”许威哼了声道。 还没等阿诚回答,站在一边的骆芸却冷着脸看了看许威,也看了看阿诚,突然道:“只要能赢了我,谁当我的丈夫我都无所谓!” 骆芸一说,许威马上又红了脸,表情为难,而大厅里也是一阵哗然。 原来这骆芸虽为女儿身,年纪也轻,实力却着实不弱,传闻连骆枫也已不是她的对手,真要比起来,只怕这许威也难敌骆芸。 “报!” 这个时候,一个猎人模样的汉子气喘吁吁跑进大厅,形色慌张道:“不好了,族长,妖怪大举进攻了!” 第五章 万兽攻城(上) 听到说妖怪大举进攻,大厅里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站了起来,有些人一下子站得太猛,不小心带动了桌椅,八仙桌上面许多杯碗也纷纷滑落地上,乒乓声后一片狼籍。 最上首这张八仙桌上的诸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便带头冲出了大厅,后面的人也纷纷跟上。 不过相比于冲在最前面的许枷父子,佻大仙人却是悄悄地来到走在稍后的阿诚旁边,讨好似地跟阿诚笑了笑,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阿诚身后,阿诚也是无所谓地笑了笑,随着人流往前跑去,而其他的人却因为妖怪进攻的消息,虽怀着不同的心情,但都也有些焦急,也没注意到佻大仙人和阿诚之间异样。 出了大厅后,许枷父子说了声走,便驱动宝剑踏空而去,其他的人也不甘落后,纷纷拿出趁手的武器和法宝,紧紧跟上。 阿诚本想直接御风而行,却又有些担心太过惹眼,还是从戒指里拿出了那根许久没用的棍子,踏上棍子飞向空中,那佻大仙人见到阿诚的棍子却是眼睛一亮,踏上桃木剑紧跟上阿诚,谄笑着凑近阿诚道:“我用木剑,你用木棍子,看来咱俩还真的有缘呐!” 相比来时徒步而行,因为出去时都用上了法宝,却是快了许多,大家转眼间就来到了南边的城墙上。 只见城墙上簇拥着一排穿着兽皮,猎人模样的精壮汉子,想来他们应该都是骆家庄的村民,这些人嘴上吆喝着,手上大多拿着把弓箭,不停地拉弓搭箭朝城墙下射去。 在这排猎手的后面,还跑着不少人,沿着城墙把弓箭送向各个地方。 而再后面,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有条不紊地调试着一张张鸟形的弩机,校准部件,调弦上箭,却没急着发射。 大家在许枷父子以及骆枫的带领下冲到围墙上,终于发现城墙下数以千百计的野兽不断地往城墙上跳来,而在他们后面,那些野兽的数目更是惊人,黑压压的一片,连绵不觉,看不到边。 不过这些猛兽或虎或豹,或狼或熊,虽然体型上比平常所见的那种虎豹等野兽大了许多,其它的并无多大不同,显然这些野兽至多也只是成精,还没到变妖的地步。 只是这些猛兽因为体型巨大,又加数量众多,声势颇为惊人。这高达十来米的城墙,他们只一跃便几乎直接跳到了上面。 所幸上面都有人把守,一见有野兽跳上来,赶紧扯弓一箭射去。这些骆家庄的村民也非寻常百姓,个个精壮强悍,手上的铁胎弓拉满了也至少有上千斤,一箭射出,那些野兽中者,纷纷跌落下去。 而且这些村民本都是猎人出手,弓箭耍得纯熟,搭箭射出,虽不免仓促,却几乎箭箭命中,而且都是射向那些野兽的眼睛和腭下等脆弱和要害处,因此那些野兽大多还在半空就被猎人们给射落回去,野兽们一时此起彼伏,颇为壮观。 不过野兽的数目实在太多,中箭立死的马上被其它的野兽给踩了下去,有伤的也马上往边上退,把地方留给其它的野兽,因此往上扑来的野兽是络绎不绝,甚至越来越多,有几只刚好趁着猎人换箭的空隙终于跳到了城墙上,利马张牙舞爪地扑向猎人。 不过这些猎人倒颇训练有素,并不硬抗,而是快速地向一边闪了开去,在他的身后,立刻就有好几个人拿着长长的钢叉拥了上来,与野兽斗将起来,这些人的身手也挺不错,腾挪躲闪,进退有度,配合默契,经过一番打斗后终是能把冲上城墙的野兽给驱赶回去,甚至当场绞杀。 阿诚看得几乎失神,心中更是感慨,这骆家庄的人如今虽然沦落为了猎人一流,但只怕他们的祖先也都是一些修真高手,他们的能力和本领也绝非一般猎人可比,因此才能够在这些野兽的猛攻下坚守住城墙,不见溃散。 不过这城外的野兽实在太多太多,攻势也是越来越急,那上千斤满力的铁胎弓也极耗力气,许多猎人额头见汗,气喘吁吁,脸色也泛着虚红,只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尤其当有野兽趁隙跳上城墙后,虽然没能攻破防线,还是带来了许多麻烦,也屡有人不小心被它们咬伤抓伤,血迹斑斑地退下去包扎。 好在有许枷他们这批外来的帮手及时加入,到了城墙上后,马上跳下,将法宝和武器抓持手上,跑到各个地方配合猎人们防守。许枷他们这些人毕竟至少也算半个修真人士,本领和手段连骆家庄的猎人们也不可比,有他们的帮助,城墙一时无险,那些骆家庄的猎人也顿时轻松了不少。 新加入的这些帮手,大多会些法术,或者驭使飞剑,或者使用术法,攻击手段多样,攻击力也颇为惊人,打得城墙下的野兽们几乎抬不起头来,伤亡数目也急剧上增。 而在这些人中,那许枷父子还有骆芸最为惹眼。许枷父子分使两把飞剑,他们嘴上叱喝连连,飞剑也如两条游龙,精光闪过,便有无数野兽纷纷易首,偶而运气好者也被刺得鲜血淋淋,只有哀号一声夹尾逃跑的份。 还有那骆芸,更是夸张,竟然直接跳下了城墙,跑进了野兽群中,手耍着一条精铜棍子,虎虎生风,那些野兽一被她的棍子打到,不是头开,便是骨断,甚至被直接挑飞出老远,没有一只野兽能够抵挡,到了后来,在她身周便出现了一个圈子,没有一只野兽敢跑近她的身边,而她跑向一边,那边的野兽也知道厉害纷纷退避,空出一片地来。 见到骆芸如此勇猛,城墙上许多人都忍不住纷纷叫好,赞叹骆芸巾帼不让须眉。 就连阿诚也有些感叹这骆芸看去一个娇弱女子,并非五大三粗的母大虫模样,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倒正合了她那胜比男人粗犷豪迈的性子。 阿诚能有心思感慨,也因他现在并无多少事可做。现在最轻松悠闲地倒莫过于他和佻大仙人了,因为有许枷父子以及骆芸他们冲在前面,把群兽的攻势稳稳压了下去,再加阿诚对于这些野兽并无多少的敌意,倒没有急着出手,提着木棍子站在一边,只在有野兽跳上了城墙才赶过去,暗中护着那些驱赶那只野兽的人。 而佻大仙人更是悠闲,踏在桃木剑上下都不下来,手拿着葫芦不停地喝口酒,打个嗝,屁颠颠地跟在阿诚身后,倒像个跟班的,相比那与他齐名的许枷,是大不一样。 不过因为已经稳压住了群兽的进攻,谁也不会来怪罪佻大仙人,甚至于不少人认为以佻大仙人的身份,不急着出手是理所应当,还有的人更是巴不得佻大仙人越少出手越好,也好让他们多些露脸的机会,到时候也好多领些酬劳。 正在许多人轻松出出手,赶鸡赶鸭般驱逐那些野兽,笑叹这些野兽虽然数目惊人,却是中看不中用,甚至有些人都在感叹骆家庄是否会因为这次许下的酬劳太多而心生反悔时,山下森林里突然传来一声长啸。 啸声悠扬激越,竟盖过了骆家庄前的喧嚣,回荡山谷,久久不息。 而在听到啸声后,那些野兽竟然纷纷停了下来,如水一般向两边退去,让出了一片空地来。 正当大家奇怪这些野兽像逃跑又不像逃跑时,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大地轻轻颤抖起来。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只见又有一大群的野兽沿着先前那些野兽让出的空地,从山脚处越出森林,向着骆家庄奔来。 而不用于先前的野兽,这批野兽体型却更是惊人,比起先前的野兽几乎大了一倍也不止,那些虎豹狼熊等等,竟然都有三五米长,两三米多高。 这才是真正的成了精甚至妖的野兽! 而且这群妖兽竟似有训练一般,脚步几乎一致,齐头并进,也因此千兽奔腾,能让地面颤动不已,似有无数巨人向骆家庄跑来一般。 城墙上的诸人看到那批猛兽如此声势,也是不由变色,而那骆枫则急朝城墙下还在追杀野兽的骆芸喊道:“芸儿,快回来!” 可惜那骆芸却杀得兴起,竟是对骆枫的话置若罔闻,犹自在下面追着那些野兽跑来跑去。 骆枫急了,想要跳下去拉骆芸回来。可那些猛兽的速度却是极快无比,转眼间就从山脚下来到了骆家庄前,其中几只扑向骆芸,把她围了起来,其它的竟是一停不停就扑向城墙。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批白虎精,个个高大粗壮无比,有如一座座小山,一跃间,竟然高达二三十米,远远高过城墙。 城墙上猎人们纷纷举弓疾射,奈何这写野兽已经成精,皮尖肉厚,铜皮铁骨一般,那些弓箭射在它们身上竟是难刺进去,至多也只能擦破一点皮毛,而且他们的速度也极快,纵使骆家庄这些猎人善射,也难精确瞄准,因此少能能射到它们的要害,只有极个别运气极好的,才误打误撞正好射中了一只白虎精的眼睛,痛得那白虎精一声嚎叫,从半空跌落了下来。 眼看这群白虎精就要直接跳过城墙,冲进庄子里,骆枫却是再也顾不得下面的骆芸,朝着身后大喊:“快放!” 在骆枫身后城墙下,早在待命的二十来张弩机粗弦一弹,长达两米,粗若儿臂的利箭突突射出。 骆家庄这种弩机一次能射五支长箭,二十来张弩机百来支粗箭齐射,竟扯动风声呼啸,射到空中后甚至给人一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第一批跳进城墙的几十只白虎精因为身躯庞大,几乎全被射中,而相比猎人手中铁胎弓射出的箭,这弩机射出的箭势大力猛,扑扑声中,纷纷穿入了白虎精的身体。 那些白虎精有的被直接射中头颅,当场身死,有的伤及要害,掉落后也再无力做害,不过还有不少白虎精却没伤着要害,在掉落地上后,竟然带着箭反扑向城墙上的人,而被城墙上的猎人的弓箭射中眼睛先行掉落的那只白虎精,也是性命尤在,虎威犹存,早已在人群中施虐开来。 对上这批白虎精,原先那些猎人手上的钢叉是再无优势,这些白虎精皮尖肉厚,钢叉也甚难刺伤,反而稍有不慎,便连人带叉被白虎精一爪给拍了出去,重者当场身死,轻者呕血不止。 骆家庄外来的这群人再也不敢小视,赶紧上前帮忙,几个人一起围住一只白虎精,施展浑身解数与白虎精斗将起来。好在这些白虎精多少受了箭伤,行动有碍,实力大损,又加外来的帮手实力颇为不弱,能够突破野兽重围进入骆家庄便是最好的证明,两边优劣态势立判。 只可惜,猛兽不只这二三十只白虎精,在第一批白虎精刚跃到空中,后面又是几十只白虎精紧紧跟上,跳了上来。 而那些弩机刚射完,根本来不及装机,第二批白虎精是完整无缺地直接跳进了庄子里,而后也直接反扑向弩机和城墙。 之后是第三批,第四批,跳进来的妖兽是越来越多,在这些妖兽前面,骆家庄的猎人们除了少数几个几乎少有还手之力,也不敢硬抗,纷纷辟易,连那些操控弩机的人还没发射出第二批弩箭,便被新跳进来的妖兽给驱赶了过来,那批弩机转眼间就被那些妖兽或抓或咬破坏了个干净。 而随着跳进来的妖兽越来越多,外来的这些帮手在人数上的优势也荡然无存,以一对一甚至以一对几战斗起来,形势顿显艰难。 也幸亏这些人实力不弱,与这些妖兽一对一并不见多少的劣势,尤其那许枷,还有那游侠儿元化和老道鸿清更是实力出众,不过几招就能斩下一头妖兽,然后又扑向下一头,这些人都已杀得兴起,个个身上血迹斑斑,面目狰狞,有如杀神下凡。 不过大多数的人也都是在咬牙坚持,心中却是有苦难言,他们也没想到围困这骆家庄的竟有这么多的妖兽。本来那些平常的野兽他们自是不惧,就算数目再多,他们也是无所谓,而他们以为像妖兽之类的最多也就上百只几百只而已,但现在看来,这些妖兽的数量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说跳进庄子的已有数百只妖兽,城墙下还有不计其数的妖兽聚集着,等待着,并且不断地跳进来,几乎是杀不胜杀。 本来,这一战也是事起仓促,大家都还在喝酒聊天,顺便想看看许威与骆芸以及阿诚之间的好戏,却没想突然就遇到了妖怪的大举进攻,几乎是毫无心理准备。 而更让他们疑惑和吃惊的是,他们本以为是某个妖怪部落看上了骆家庄这块地方,但是现在看来,这些妖兽有白虎精,有豹子精等等,明明不是同类,数量也远远超过这个地方一个妖怪部族的数量,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联合在了一起。 他们突然想起了那声长啸,突然一颗心忍不住沉了下去。本来大多数的人都没怎么去理会那声啸声,现在想来正是那声长啸在驱使这些野兽和妖兽,分批次进攻骆家庄。 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能够驱使这么多的妖兽,让这些族类观念分明的妖兽聚集在一起,来进攻骆家庄? 难道是某个妖王看上了骆家庄,可是这一带并没听说出现了什么妖王?他们止不住感到疑惑万分,也感觉有些心寒。 不过最感惊惧和心寒的莫过于骆枫了,作为骆家庄族长的他自感责任重大,如今却几乎要感到绝望。他也本以为如今骆家庄不惜巨额悬赏,聚来这么多的高手,怎么说也能稳稳守住庄子,守住族人这一份几百年来苦拼苦攥下来的基业,却没想眼看就要功亏一篑,连保命都是困难,更别说守住这座耗费了几十代骆家族人心血的庄子。 而更让他担心的是独自在城墙外的骆芸,骆芸也早被困住,就算一时尚且能够自保,但这些妖兽络绎不绝,杀不胜杀,骆芸也迟早命丧妖口。 想到庄子行将不保,女儿也命在旦夕,骆枫双目尽裂,手上钢叉挑开一只白虎精之后,竟是也要跳下城墙,想去救骆芸。 只是他刚跳下,却感脖子上一紧,竟有一只手一把抓住了他背后衣服,把他拉了回来。 骆枫惊奇之下赶忙看向背后,却发现抓着他的人竟是照失上人。骆枫不知照失上人为何要拉住自己,不由又气又急:“照失上人,你这是为何?” 传说中的照失上人也就是阿诚也是一身血迹,不过脸色却甚轻松,笑了笑道:“骆庄主别急,我去救骆芸姑娘。” 骆枫虽不大放心,但见阿诚说得自信,忙抱了抱拳道:“那就有劳照失上人了。” 不过阿诚却一副并不急着跳下城墙去搭救骆芸的样子,反而对骆枫说道:“我有个主意,能够驱逐这些猛兽,不知骆庄主能不能叫大家都聚集到我身边来,我自己去说只怕他们都不大愿意。” 骆枫却急了,心想阿诚明明说要帮忙去救骆芸,却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也顾不得理会阿诚说的有什么办法能够赶走这些妖兽(也是不大相信阿诚所说),苦起脸道:“照失上人还是先救我女儿吧,再耽搁下去,只怕……” 阿诚却指了指外面:“骆芸姑娘不是来了,骆庄主还是赶紧去通知大家吧。” 骆枫赶紧随着阿诚所指处看去,却见正有一个人拉着骆芸朝着城墙快速飞了过来。 不过让他目瞪口呆的是拉着骆芸的那个人竟跟阿诚长得一模一样! 第六章 万兽攻城(下) 骆芸手舞着精铜棍子,棍子上金红光芒吞吐,那条棍子也似有十来米长,有如一根大梁一般,衬得她的身子更是娇小。她一个横扫千军,身边围着的三只白虎精顿时被扫了开去,其中还有一只白虎精刚好被扫中了前腿关节薄弱处,那只前腿竟喀嚓一下断成了两截,只留一层毛皮牵挂着,可见骆芸这一棍力量之大,要知道这白虎精的前腿就算关节最细处也有碗口粗细,而且白虎成精,身体的力量速度以及坚韧根本不是平常老虎可比。 白虎精一只前腿折断,一时无力再战,低嚎一声拖着那条断腿退了开去,只是几乎没有停息的,马上又有一只白虎精补了上来,与前面两只没受什么大伤的白虎精把骆芸重又围在了一起。 骆芸的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有些沉重,头发挂下来,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额头上,显得有些凌乱,一张微黑的脸已经涨成了红黑色。 若是一挑一,骆芸根本不惧这白虎精,无奈这白虎精数量实在是多,在她手上或死或伤已经折损了不下十只白虎精,但是除了围在她身边的三只白虎精,更外面那些围着的白虎精还有另外一些妖兽是越来越多,若不是空间有限,妖兽身躯过于庞大,只怕它们也早就加入了战团。 骆芸是越战越惊,随着体力急剧消耗,心中自信也消磨殆尽,好几次她想跳回城墙里,可是身边三只白虎精不停扑咬,死死地缠住她,几乎根本不给她机会,就算她挑得机会,刚从地上纵起,外面的妖兽也纷纷蹿起,拦在她前面和头顶,把她给逼了回来。 几次突围不成,骆芸不由暗自叫苦,有些后悔先前太过托大,没有及时退回城墙里,这些妖兽不只力量速度惊人,智慧也非先前那些寻常野兽可比,它们一有受伤便马上退了下去,又有新的妖兽补上,有条不紊地,明显是想把她给困在城下,用车轮战慢慢磨得她精疲力尽后再趁机彻底噬之。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骆芸感觉手上的棍子是越来越重,舞动的速度也远没先前那么快捷,也远没先前那么灵活,她手上这条精铜棍子重达好几百斤,所耗气力惊人,这样下去,骆芸不用多久,就会力竭,难在耍动这条棍子,而到现在,她的棍子打到几只白虎精身上,伤害也已不如原先的大,甚至于说几乎已经对白虎精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了,白虎精也越来越肆无忌惮,围着她的圈子也越来越小。 骆芸抽空看了看城墙上,上面的人也都在苦苦与跳进去的妖兽战斗,根本无暇顾她,看到这种情形,她的心也不由有些冷了,更觉全身乏力,越来越难以舞动手上的棍子。 突然,她眼前一闪,旁边竟然多了个人。她本吓了一跳,还以为有妖兽趁她不备,突然闯近,正待举棍要打,却发现来的竟是那个不喝酒只喝茶的“照失和尚”。 她有些惊异于“照失和尚”是如何来到她的身边,要知道她出去不容易,别人要想进包围圈来也是一样的困难,而“照失和尚”却是毫无预兆地来到她的身边,像从地里突然钻出一样。 在她的眼里,“照失和尚”脸上以及衣服上也血迹斑斑,不过脸色却甚轻松,嘴角微微笑着,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那牙齿在他带着血迹的脸庞的映衬下更显洁白,竟让骆芸觉得有些眩目。 不过看到“照失和尚”手上竟然拿着条木棍子时,骆芸终是回过神来,不由有些气恼这个和尚好没分寸,在这种危急关头,还拿着条木棍子御敌,倒似在玩耍一般,阿诚脸上的那丝笑在她眼里也成了没个正经,她也没心思再去计较“照失和尚”到底是怎么来到她的身边,似怒似怨道:“你干什么啊?” 阿诚却真跟玩耍似地一脚把一只扑过来的白虎精踢出老远,而后一把抓住她一只胳膊:“走吧,先回里面去。” 不等她反应过来,阿诚已经顿足而起,从踹走白虎精的方向突围而出,拉着她往上面飞去,只是他们刚刚飞起,上面就有两只白虎精扑了过来,像两座山一般,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骆芸想要抬起棍子打那白虎精,却因力疲又加突然被阿诚抓住了一只胳膊更是不便,竟然提不起手上的棍子,眼看着白虎精就要扑到,她只有急得叫出声:“小心!” 她心中那个恨呐,这连酒都不敢喝的和尚真是误事,不自量力地来管闲事,不分场合地逞英雄,竟是要累得自己跟他一起命丧虎爪之下。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目瞪口呆,只见“照失和尚”轻描淡写地挥出自己手上拿条豪不起眼的木棍子,两只白虎精受了一棍,竟然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而且飞出距离比她力气最盛打到它们时还要远得多。 骆芸有些懵了,怎么也想不清楚“照失和尚”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棍竟然有如此之威,似乎这一棍正是合了举重若轻的说法。 就在她失神间,“照失和尚”已经拉着她来到了城墙上,而更让她惊异的是,城墙上还有一个跟“照失和尚”一模一样的人与她的父亲骆枫站在一起,看着她这边的骆枫的脸上也是带着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惊异和不可置信。 等“照失和尚”将她放到骆枫旁边后,另外一个“照失和尚”正对骆枫说着:“骆庄主,快去通知大家聚集起来吧!” 说完,两个一模一样的照失和尚没等骆枫回答,便沿着城墙分朝两边飞了出去。 骆芸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而后疑惑万分地问犹在失神中的骆枫:“阿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多了个一模一样的和尚?” “我也不知道……”骆枫却摇了摇头道,又过了好几秒后才终于彻底回过神来,欣喜若狂地抓着骆芸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芸儿,你没事吧?可担心死你阿爸了。” 在见骆芸没什么大碍后,骆枫终于松了口气,却又终于想起了阿诚的话,忙叫骆芸也去通知大家往南门城墙上聚集,说这是照失上人吩咐的,说完便跑了出去。 骆芸虽然跟骆枫一样,对阿诚为什么要大家聚集在一起感到有些不解,但有过刚才这一段经历,此时却无太多疑义,也很快跑了出去,一边帮人一边通知,叫大家且战且退,往南门收缩防线。 “照失和尚”也就是阿诚当然不可能凭空多了个双胞胎。与骆枫交涉的那个是阿诚自己或者说本体,而去救骆芸的则是阿诚的元神或者说分身,如今阿诚到了合体巅峰期,元神几乎与实体无异,似实非虚,骆芸和骆枫已难用**看出。而对于阿诚来说,分出元神,与本体各自做不同的事,已是驾轻就熟,连分心都算不上。 阿诚在第二批野兽也就是妖兽扑来时,也是大感惊讶。他也本以为这次所谓围困骆家庄的只是某个妖族部落而已,就像他以前在移界几个地方做任务时经历的那样,因此他也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尤其在骆家庄大厅里看到近百个外来的帮手后,更是觉得其实自己并不用来凑这个热闹,毕竟一个妖族部落最多也不过几百的妖兽,有这百个来实力不错的帮手坐镇,便已无忧。 但在第二批不计其数却又分属不同部族的妖兽扑来后,他终于感觉到事态的严重。 也因为事态发展过快,连阿诚都有些措手不及,先前也只能随着大流跟着大家与跳进城墙的妖兽战将起来。 只是这些妖兽数量实在太多,虽然阿诚连棍带踢的,速度也绝快,转眼间就把几十头妖兽重新给驱赶下了城墙,可是马上又有其它的妖兽纷纷跳了进来,若不是里面空间有限,只怕要跳进来的妖兽还要更多。 看着城墙里和城墙上的妖兽不见减少,甚至是越聚越多,而守城的人,包括骆家庄自己的村民以及外来的这些帮手的劣势和颓势是越来越明显,就连许枷父子以及元化和鸿清也陷入了苦战,甚至于连那佻大仙人也是不复先前的清闲,丢了酒葫芦,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持着拂尘,对上了一只白虎精和一只豹子精,被逼得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手上拂尘把那只白虎精扫下城墙,想要来找阿诚,身边又多了另一只白虎精,跟原来那只豹子精一起重把他堵在城墙边上,阿诚却终于明白过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若是一直这样,拖得越久,双方的伤亡也就越大,不管怎么说,这是阿诚不愿意看到的。 想到这里,阿诚便决定先去找骆枫,在他找到骆枫时,正见骆枫要跳下城墙,他也一把把骆枫给拉了回来。而在他想到找骆枫时,也终于记起城墙下还有个骆芸,于是赶紧分出了元神,先去救骆芸,于是也就有了刚才这一幕。 阿诚和元神分头行动,先后帮着佻大仙人以及元化和鸿清脱了妖兽的包围,又让他们去分头通知其他的人,先聚集到南门城墙这边。 佻大仙人自然对阿诚的要求无有不应,而元化与鸿清虽然将信将疑,也开始去一一救人并逐个通知,有他们带头,再加骆枫父女,外来的这些帮手以及骆家庄自己的村民都且战且退,开始往南门这边收缩,随着汇合的人越来越多,大家彼此照顾,终于可以不用顾此失彼,不用担心首尾难顾,可以放心尽力厮杀,而那些妖兽虽然一路尾随追击,但在大家的互相帮助照顾下,数量的优势也渐渐不再明显。 不过虽然如此,大家并未感到多大的轻松,因为这么做,虽然他们自己是轻松了许多,却等于是放弃了防守庄子,把庄子让给了妖兽,只要那些妖兽不顾他们,转而去袭击庄子里的那些平民以及建筑,他们再想去追却是更难,而且妖兽数量之多,他们是根本顾不过来。 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就在骆枫要问阿诚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天空上突然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片片黑云,等黑云临近,大家细看之,却是脸色苍白,心中直叫苦。 原来那天上涌来的并非真正是一片黑云,而是无数黑压压的飞禽,这些飞禽或鹰或鸦,却个个身躯庞大,展翅几有三四米甚至更长,有如阿诚在电视里见过的古时那种翼龙一般。 骆枫心中直冷,直叹庄子这下是真的守不住了。原本他是想只有南门前有一块可供出入的平地,其它三个方向都是悬崖,靠着围墙做掩护,或者可以勉强抵挡诸多妖兽的攻击,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飞禽。这些飞禽从四面八方飞来,这些城墙以及庄子周围其它几个方向的悬崖几乎是不起任何作用。 那许枷却是大声骂道:“是谁想了这么个蠢主意,叫大家聚到这里来的?现在可好,我们都被围住,想去救里面的人都不可能了!” 许枷这么一说,骆枫父女以及佻大仙人纷纷把目光集中到了阿诚身上,而大家自然而然随着他们的目光注意到了阿诚。 许枷看了看阿诚,骂道:“照失,是你的主意吗?愚蠢至极,愚蠢至极!你是想自己保命才出得这么个馊主意吗?!” 阿诚却是看也不看许枷,眼睛直盯着天上,却回骂了声:“闭嘴!” 阿诚此时已经收回了元神,不过他嘴上虽硬,心中却是忐忑万分。 “好个没大没小的和尚,看我怎么教训你!”许枷却是被惹火了,竟要扑向阿诚,好在有元化和鸿清拉着他,否则真要和阿诚打将起来。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指了指天上,紧张地叫道:“那些大鸟围过来了!” 其实不用他提醒,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些鸟精从四面八方飞到庄子上后并没有直接降落下去,而是簇拥着飞来了这边,整齐有序,不见有谁掉队。 飞到大家的头顶上后,那些鸟精才终于直飞而下,对着下面的人展开了激烈的攻击,配合着地上的妖兽,两边夹击。 地上的人们是又惊又喜,喜的是妖兽们并没有直接攻击庄子,而是直接扑向了他们,惊的是如此一来,有上面的鸟怪配合地上的妖兽夹击,他们更显被动和吃力,与此同时,大家几乎心中都起一丝疑惑,从开始到现在,这些妖兽似乎并没有将庄子做为真正的目标,反而一直牢牢地盯着他么这些守城的人,他们疑惑这些妖兽是想对他们赶尽杀绝还是另有目的。 阿诚此时却感觉轻松了许多。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看出了端倪,地面的妖兽跳进城墙后,都是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反扑向这些守城的人,就算到了后来,这些妖兽越来越多,也是一直只顾着他们这些人,并无任何一只妖兽去伤害庄子里面的建筑以及躲藏着的妇孺老幼。 也许其他的人大多想当然的以为是这些妖兽太蠢,只知道一味的死攻,但阿诚却不一样,从富士山封印地到迷雾森林,他与妖怪的接触并不少,他也知道这些妖兽绝对要比人类想像中来得聪明,而在阿诚眼里看来,在这么多不计其数的妖兽前,这骆家庄就算有什么天险,其实也是无济于事,与不设防根本没两样。在数以万计的妖兽面前,阿诚他们这点人根本是无法顾及整座庄子。 如果这些妖兽真要攻击整座骆家庄时,自可在一开始跳进城墙后就先往里冲去,不但可以分散守城的人,也可以继续空出地方让外面的妖兽跳进来,不用外面的妖兽站在外面傻等。 而且,阿诚对于鸟怪的出现也是有所预料,这么多的妖兽,不同种类,不同族群,又怎么可能偏偏都会是地上跑的,而没天上飞的。 而这些妖兽偏偏只盯着守在南门上的这些人,尤其是阿诚他们这些外来的帮手,只能是因为从前面森林里传出的那声长啸或者说那啸声的主人,定是他下了什么命令,才会让妖兽只盯着他们,也只有他才能驱使这么多的妖兽,让它们听从他的命令,如此整齐划一地行事。 因此阿诚为了避免有更多人受伤害,才决定先堵上一把,让大家先聚集在一起,共同御敌。 不过阿诚也有些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原因,甚至也跟骆枫他们那样怀疑对方是不是想赶尽杀绝,先把他们杀干净了,再慢慢把骆家庄给填平。 只是此时此刻,阿诚也没时间再去多想,他从戒指里拉出了小双,拍了拍小双的脑袋:“看你的了,让他们停下来!” 小双摸了摸脑袋,有些不满道:“早该让我出来了,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阿诚笑了笑道:“还是先分开的好,避免两边有更多伤害,以致事情无法收拾。快动手吧!” 小双撇撇嘴,终于没再多说,他上前几步,走到人群最前面,双手掐了个诀,又分抹向自己两只眼睛,手抹过处,一双眼珠变成了紫色,也出现了双瞳,随而他突地一声轻喝,把头抬向天上,一一扫过天上的鸟怪。 随着他视线过处,那些鸟怪突然先后浑身一颤,纷纷掉落下来,扑扑地掉到地上,却一动不动,有如被石化了一般。 而小双却不再理会它们,又低头向前面的妖兽们看去,那些正向这边扑来的妖兽也突然停住了脚步,接而一声低嚎后,纷纷瘫软了下去,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双身后的人群见到这一幕,先是一阵愕然,随后终于回过神来,兴高彩烈地叫起好来,又马上扑向这些趴在地上的妖兽们,准备大杀一番。 “住手!”阿诚突然一声大吼,吼声之大,惊得大家纷纷站住,愣在当场。 大家对于阿诚突然阻止他们有些疑惑,也有些不满,不过他们也看到了刚才出手的小双好像与阿诚关系颇为密切,忌于小双的面子,他们还是停了下来。 许枷却是不满道:“照失,你又想干什么?还不趁现在把这些妖怪给收拾了?” “咦,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趟这浑水?”正在这时,山脚下森林深处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声音虽然不见高亢,穿透力却十足惊人,遥遥传出这么几十里,好像是响在大家耳边一样,一下子惊得城墙上大多数的人惊奇不已,甚至心生惧意。 阿诚却哈哈一声大笑,笑声激越悠扬,直达天际,他一字一句道:“朋友别装神秘了,还是快快现身吧,否则我也不介意多费点气力把你这些手下杀个干干净净!” 第七章 退却 听到隐藏在森林里的那个啸声主人终于开口说话,阿诚却是直接要他现出身来,言语之间似有威胁之意,不过脸上却带着笑意,很是轻松,似在开玩笑一般,但他轻轻几句话,也是穿透力十足,传出老远,回荡山谷之间,久久不歇。 只是在他说完后,对方却好久没有回应,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山林之间一片静寂,连那数以万计的妖兽也大多匍匐在地,没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城墙上的人们有些不耐烦,好多人也准备出声时,那个声音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恣意放纵,充斥天地之间。 不过很快,那笑声嘎然而止,说道:“我这手下万万千千,不计其数,就凭你一个小小的人类也敢说这样的大话?我是看你有些手段才屈尊有此一问,但你想要威胁我,却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我……” 正在对方自得傲然地说着,阿诚却突然喝了声咄,咄声出口,他前面竟然似刮起了一阵无形的飓风,那万千野兽妖兽浑身一颤,纷纷向后退出了好几步才勉强止住身形,脸上却如人类一般精彩,带着无尽的茫然甚至骇然,有许多低等的野兽甚至夹起了尾巴,转头作势要跑。 连阿诚身边的人们,受到阿诚真言冲击,不由心神震荡,有不少人尤其是那些修为最弱的骆家庄的人甚至感觉到腿脚一软,差点坐倒在地。众人看向阿诚的眼神里除了惊异之外,更多了一丝敬畏,原先的腹诽也荡然无存,就连那许枷也是脸色苍白,低头沉思良久,心情复杂无比。 森林里隐藏的那个声音的主人又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也有一丝愤怒,不过还没等他说话,阿诚却冷着脸道:“我本无意多杀生,只为看在几个朋友的面子上,若你真想试试,我也绝不会介意手上多染些你手下的血,若你真的还疑惑于我有没有说大话,自可以亲来试试。” 听到阿诚如此挑衅,那神秘声音的主人终于再也按耐不住,哼了一声道:“好,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有何了不得的本领可恃!” 在阿诚他们听来,那声音是越来越近。只见森林里飞出一道白影,迅疾朝着山上奔来,有如一道白光,转眼之间就来到阿诚的面前,虽然对方身影并不大,但速度之快,隐隐气势之凌人,许多人直感觉一座山向自己这边压来,除了阿诚以及少数几个人,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只有阿诚,在见白影飞出森林向山上奔来时,反而迎了出去,最后与那白影遥遥相距几十米,在城墙外对峙临空而立。 阿诚也终于看清了那个白影的相貌,却原来是一个虎头人身高过三米的妖怪他穿着一身连体白金鱼鳞铠甲,手拿一根齐身高碗口粗的黑金棍子,端得威风凛凛,一双虎眼睥睨前面众人,更添三分傲色。 他看了看阿诚,脸上却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哼哼道:“是你扬言要杀尽我这些手下吗?原本以为会是个多么出众和了得之人,却没想是个乳臭未干的奇怪小子!” 对于虎妖的轻视,阿诚倒没多么的生气,反而轻笑道:“很失望吗?要么我们过上几招,你输了就放过这骆家庄,我输了自然不再插手此事?” 虎妖对阿诚如此反应和提议略微有些奇怪,原本他在看到阿诚后稍稍有些失望,觉得阿诚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子,不过再看阿诚说话,言行之间却并无轻浮和急躁,反而一副不卑不亢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他终于放下了轻视之心,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咱先斗上一场,希望你这小小人类不要太让我失望。” “请。”阿诚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一手拿棍,一手持剑。 “看棍!”虎妖一声大吼,终于发动,他举着棍子突然跳起,直跃阿诚头顶,而后一棍朝着阿诚头顶击下。他这一跃一扑不过眨眼之间,有若一道白色闪电,身随棍行,棍随身动,挟势而下,凌厉万分。 受他气势所迫,阿诚身后众人都又忍不住向后退出了几步。 只有阿诚却是静立原地,抬头看着上面,眼里竟带着一丝疑惑,因为他发现虎妖这一棍式竟然与他的乾坤一击十足相似,若不是阿诚对于乾坤一击的精髓已算悟了小半,看出了虎妖这一棍式与他的乾坤一击之间的稍稍不同,还真要以为老流给他的那本棍法四式也被别人学了去。 虎妖虽快,阿诚却是更快。在城墙上的许多人眼里看来,虎妖的身法几乎完全已经无法看清,但在会天速变的阿诚的眼里,虎妖的速度也只不过如此,等他看到虎妖一棍打下的时候他终于动了,却是先收回了草雉剑,接着直飞而起,转眼间就反蹿到了虎妖的上面,接而一声大喝,举棍砸下。 乾坤一击! 双棍交触,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虎妖直坠而下,生生地被阿诚一棍子给砸得陷进了地里,直没头顶! 虎妖在跃到阿诚头上时还看到阿诚傻站空中发呆,还以为阿诚被自己的凌厉气势给吓傻了,得意的同时也暗骂阿诚果是个无知小子,徒徒浪费他的时间。 可是突然间,阿诚却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他心中一惊,正纳闷阿诚为什么会突然消失时,却突然听到头上风声有异,一道黑影快速压来,他抬头一看,正见到阿诚举着棍子向他砸来。 虎妖心中不由骇然,收住身势,想要躲闪,却发现身子已难左右动弹,眼看阿诚棍子就要砸到,他只得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举起手上黑金棍子,迎着阿诚反打过去。 虎妖最自信于自己的力量,他觉得就算阿诚是从上打下,占着地利之便,但在他的绝对力量之前,也未必能讨得好去。 只是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他和阿诚双棍一触,却直接被阿诚棍上传来的巨力给砸进了土里。 而在阿诚身后众人眼里,就是虎妖突然扑向阿诚,还在他们略微为阿诚有些担心时,却已见虎妖掉了下去,重重地陷进了地里,而阿诚似乎站在空中一动未动,一时场面是诡异无比。甚至不少人都在怀疑,这虎妖是不是眼睛不大好使,没打到阿诚,却因冲势太猛把持不住自己冲进了地里。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那虎妖却一声长嚎,又拔地而起,直接飞到了阿诚头顶,举棍向阿诚砸来。 阿诚也是不见意外,反而抬头笑了笑,而后脚上一顿,拔地而起,冲向迎面而来的虎妖,手上棍子斜斜撩出,虽然姿势略有不同,但依是那招乾坤一击! 以阿诚如今的修为,使用乾坤一击自不需借助自上向下所带来的加速力,脚下一运天速变,上下之别几乎可以完全无视,而且先前一招过后,虎妖的实力他也大致了然与心,因此才敢如此托大。 而结果也如阿诚所料,虎妖刚刚扑下,就被阿诚扫飞了回去,有如火箭升空。 阿诚身后众人终于是彻底地目瞪口呆,虽然他们依旧是没怎么看清阿诚与虎妖之间具体的身法招式,但虎妖冲下后转眼间又直挺挺地飞了出去,却再难以他自身原因来解释,而唯一的解释自然是阿诚将他打飞。 虎妖也是震惊无比,在飞得几乎看不清楚骆家庄城墙上众人形貌后才堪堪止住了身形。他转头直飞而下,心中却又开始纳闷起来,这个怪异人类年轻人的力量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但为什么刚一碰上,却都是自己被砸飞。 而且他也发现了阿诚所用的招式几乎一模一样,但是结果却是绝然不同,这更是让他不解,也越想越是不服,心中战意狂涌。 随着飞速而下,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豪迈之意洋溢:“好小子,果真有些门道,看来我还是小看你了,既然这样,那就也让你看看我真正的实力吧?!” 说完,他一声闷吼,在他身上跳出了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妖怪分身,不过手上却另持了一根禅杖一样的武器。 元神出体! 虎妖和他的元神转眼即至,分朝阿诚当头打下。 阿诚先是微微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却不紧不慢地笑了笑道:“还是不够看!” 眼看虎妖和他的元神就要袭近,阿诚却从容不迫地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也轻喝了一声,元神跳体而出,拿着草雉剑和他本体分朝虎妖和虎妖的元神迎击而去。 只听砰一声响,同时又响过一声微弱的哧声,虎妖的元神直接被阿诚打飞了出去,而虎妖手上的黑金棍子却被阿诚元神拿着草雉剑直接削成了两段。 虎妖冲出好远才反应过来,惊愕之下急忙止住身形,喃喃道:“怎么可能?” 虎妖震惊于阿诚元神手上草雉剑之锋利,但更震惊于阿诚修为之深厚。他也看出来了,阿诚身体里分出的自然是他的元神,但他怎么也想不到阿诚年纪轻轻已有此等境界,而更让他惊异的是阿诚元神几乎彻底实质,与他本体之间已然难分难辨,换做是虎妖自己,他虽然如今能分得元神,元神也能独立行动,但看去也终是有些像虚影,远没阿诚元神的饱满和实质化。 阿诚收回元神,立在空中问道:“你还觉得我前面说的是大话吗?” 虎妖呆了片刻,有些苦涩道:“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没想到这里也卧虎藏龙,还有你这么一个高手。” 虎妖明白,虽然他的修为与阿诚相差并不大,但综合身法,速度,招式以及武器,他在阿诚前,几乎毫无胜算,虽然他也好战,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绝不会莽撞到底,该认输就认输。 随后他突然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了看阿诚,带有一丝疑惑道:“敢问阁下,刚才所用的可都是棍法乾坤一击?” 阿诚顿时讶异无比,瞪着眼睛道:“你果然认得乾坤一击?” 虎妖却苦笑道:“我原本以为自己这一招已是深得乾坤一击之精髓,却没想其实连皮毛也没悟到。真是羞死我也!却不知阁下从何习得这招乾坤一击?” “偶然习得。”阿诚笑了笑道:“这乾坤一击一在一个速字,二在一个势字,两者相辅相成,速成势,势增速,缺一不可,你虽有速度,却无一往无前,一击必中的决心和气势,因此也难发挥乾坤一击真正的威力。若你刚才已经悟得势字,第一招时我也不可能反跃到你的头上,而你也不可能在中途转身。” 虎妖听得眼睛大亮,似有所悟,听完后激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棍击下,我却无法躲闪……” 喃喃了几句,他又哈哈一声大笑,对阿诚抱拳道:“多谢阁下相授之恩,感激不尽。” 阿诚摇头笑道:“客气客气。只是不知道你又是从什么地方习得这乾坤一击?” 阿诚相授乾坤一击之要诀,正是想换虎妖说出自己是从哪里学到的乾坤一击,毕竟他没有把自己如何学到乾坤一击说出来,只能用另外的东西来交换虎妖说出。而且这所谓乾坤一击一在速字,二在势字,说来简单,想要真正领悟又谈何容易,阿诚能够这么快速地领悟乾坤一击,并非全是靠他自身的聪明,他身体里的猴子元神如灵魂附体般自然而然地引导以及老流所授的棍法四式的真秘籍才是关键所在,如今他提点虎妖,虎妖就算真能有所进步,也绝难达到他的程度,因此阿诚并不担心虎妖会因此后来居上,对他形成威胁。 听到阿诚询问,虎妖却没怎么回避,直接道:“我是从我家大王处学来的,我家大王也曾说过我这乾坤一击看去虽像,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乾坤一击,原本我还有所不服,看到阁下所使,如今真是心服口服,大王也果真没有欺我。” “大王?!”阿诚却是愕然:“你不是最大的首领?” 原本他一直以为着虎妖就是这些妖兽以及野兽的头领,而且以这虎妖不输于迷雾森林里大鹏王和蛟龙王的实力,也确实已够资格号召这些妖兽,让他们听从他的驱使,却怎么也没想到这虎妖头上竟然还有个什么大王。 阿诚也难以想像虎妖这大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存在,虎妖言谈之间,语及大王时,眼神里带着难掩的崇拜和尊敬,能让他如此作态的,那大王该是怎么样的厉害? 阿诚不由有些担心起来,这骆家庄一事远比他想像地还要复杂,原本他以为凭着自己的实力,定能稳妥甚至轻松摆平,却没想到万千野兽之后还有万千妖兽,而妖兽之后还有一个实力堪称巅峰的虎妖,而虎妖之后又还有一个大王,他终于感到了一丝威胁。。 能当这虎妖的大王,只怕实力也绝对不会比阿诚弱,阿诚也难想像这移界还有这等妖怪存在,而且听虎妖说来,他这大王只怕是会真正的乾坤一击,甚至还会其它三式棍法,想到这,阿诚心中压力油然而生。 果如阿诚所担心的,虎妖自豪地笑道:“是的,比起我家大王,我是拍马难及,阁下想必也知道,这套棍法总共有四式,乾坤一击只不过是其中第一式,虽然我没亲见我家大王使过,但听说大王他早就已经把四式都给领悟,他所领悟的自然是真正的精髓。” 四招都领悟了?阿诚的心猛得一沉。他如今也不过是领悟了乾坤一击和霹雳流星,而且连这两招都尚未领悟完全,另外两招几乎根本是没有领悟,或者说没有时间去领悟,因为就算他在迷雾森林里因缘巧合下得到了左手龙灵护腕,又致实力更进一层,或许已有能力领悟另外两招,但忙着逃出迷雾森林,又忙着活命,逃出学校来到这北方,马不停蹄地,几乎是没什么时间来领悟另外两招,还有三十二天罡变,还有八咫镜等等。 虎妖却又问阿诚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叫我照失好了。”阿诚道:“也不知朋友姓名?” 虎妖有些羞愧道:“我等贱名,不足挂齿。如今我已是阁下手下败将,今日之事,就此做罢。不过进攻骆家庄,是我家大王下的命令,我也不敢违背,只怕不日之后,大王要亲带我等前来,这里也提醒阁下到时小心。” 说到这里,虎妖却又突然笑了起来,对阿诚抱了抱拳道:“希望来日,能够看到我家大王与阁下一较高下。今日就此告辞!” 阿诚沉思良久,最后却也笑着应了声:“好,我在此恭侯你家大王尊驾。” 虎妖转身,仰天一声长啸。 那些野兽和妖兽听到啸声后,纷纷又从地上站了起来,转头向山下退去,不过片刻,万万千千的野兽妖精们便全都退进了森林,消失了个干净,连那些被杀死的野兽尸体,也被一并带走,若不是骆家庄前的山地一片狼籍,还真难看出刚刚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剧烈大战。 不过城墙外的妖怪门已经退了干净,城墙里却还有为数不少地妖兽还中着小双的幻术,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 虎妖跟阿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着城墙里的那些妖兽:“这些,还请阁下高抬贵手……” 阿诚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朝着小双道:“放了他们罢。” 小双虽有些不情愿,最终还是撤掉了幻术,那些如石化了一般的妖兽们顿时又活了过来,正当又要继续扑向城墙上的人们时,虎妖又长啸一声,那些妖兽顿时或飞或跳跑出了城墙,撤了个干净。 虎妖在妖兽们彻底退完后,却是站在那里疑惑地看着小双,久久未动。 阿诚正要问虎妖,虎妖却终于回过神来,朝阿诚抱了抱拳,说了声保重,便飞速离去。 第八章 救人 围堵在骆家庄内外的万千妖兽不过片刻就退了个干净,城墙上的众人却大多不知缘由,也不知道虎妖和阿诚之间到底说了什么,不过他们在愣了一会后,虽然不大敢相信这些妖兽说退就退,还是激动地又叫又跳起来。 绝大多数的人在看到越来越多的妖兽涌来后,都觉得能够活命已是幸事,更不要说阻止这些妖兽侵袭骆家庄,却没想到这些妖兽来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身上的血迹,精疲力尽的感觉提醒,他们真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喝多了酒做了场梦。但他们大多也看出来了,这一切大多应该归功于阿诚,虎妖在阿诚手下接二连三地受挫,他们虽然并不是看得很清楚,但也能够明白个大概,想必那虎妖自知不敌,才终于率众离去。 不过欢喜过后,大家的心情却又略有不同,骆家庄的人包括骆枫父女见骆家庄得保,自是喜不自胜,但外来的这些帮手中,许多人高兴之后便马上在心中打起了小九九,心想着这次功劳都被阿诚占了,自己不知道还能分得多少酬劳,他们看向阿诚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也有几分嫉妒。 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了好的结果却还想更好的结果。或许对于一般人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能够活命已是最大的满足,但这些专门游走各地以捉妖除怪领取赏金为生的人大多数时候把金钱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否则也不会在移界这种妖怪肆虐的地方过这种危险的日子,因此在万兽退却,骆家庄得保之后马上又开始算计起了酬金的分配来,患得患失,颇为讽刺。 甚至连那佻大仙人看去也是一脸地忐忑,大概是见识了阿诚的实力之后,更担心阿诚是否真地会跟他一起分享此次任务的酬劳。不过担心归担心,他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足,为了显得自己与阿诚之间的关系非同他人,以及提醒大家别忘了他的劳苦功高,他很快就又脸上堆笑,亲昵地朝阿诚招了招手,喊道:“哎哟,照失上人诶,快回来吧,妖怪都给咱俩赶跑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佻大仙人此话一出,顿时接到无数白眼,不过佻大仙人脸皮极厚,不见丝毫的难为情,反而鄙夷似地扫了扫许枷父子几个一眼,洋洋得意道:“哼,不服啊?照失是我的好朋友,若不是我佻大仙人请他来帮忙,靠你们父子,还想保得住骆家庄?” 许枷父子顿时气得咬牙切齿,几乎当场就要与佻大仙人彻底翻脸,不过在看到阿诚正往城墙里飞来,犹豫了一下后终是勉强忍住,站在原地不说不动,脸色却甚是难看。 阿诚刚回到城墙边上,骆枫便和佻大仙人迎了上去,那骆枫激动地握住阿诚一只手:“多谢照失上人援手,我骆家庄大小几千口人感激不尽。” 被个魁梧大男人握住一只手,阿诚却是很不习惯,赶紧缩回手,摆了摆道:“骆庄主还是先别忙着说这些,先把伤重的人都抬过来吧,我且看看。” 骆枫愣了一下,随后终于明白阿诚的意思,赶紧呼喝了几声,叫受伤的人到这边来让阿诚医治,不过一会,几十个伤员陆续聚了过来,却都是骆家庄里的村民,外来的那些帮手虽也有受伤,但一是受伤甚轻,二来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因此是没有过来。 不过阿诚看了看眼前这些伤员,却微微皱了皱眉头,因为眼前的这些伤员伤得最重的也不过是被妖兽咬断或者撞断了腿脚肋骨之类,他疑惑地对骆枫说道:“这些人的伤势只怕不需我来治,还有受伤更重的人吗?” 骆枫却也疑惑道:“这些就是所有的伤员了,另外、另外还死了两个人,一个是我骆家庄的人,一个是外面来帮忙的朋友,可惜,咳……” 阿诚却眼睛一亮,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我说的就是他们,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怎么没见到他们?” 骆枫却更疑惑了,心想“照失上人”要找那两个死人干什么,不过出于尊敬,还是耐心回道:“他们已经被抬下去了。” “在什么的方,麻烦骆庄主带我去找他们。”阿诚却道。 骆枫张大了眼睛,吞吞吐吐道:“不知照失上人要找他们做什么?” 阿诚笑了笑道:“虽然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把他们救回来,但还是请骆庄主让我去看一下,或许能试一试。” 骆枫傻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阿诚,心想阿诚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在开玩笑,明明都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办法好救,他甚至都要怀疑,“照失上人”虽然表面上是打跑了虎妖,其实却也被虎妖伤了脑袋,才致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再看了看,他见阿诚确实不像再开玩笑,也不像得了什么失心疯,还是应了一声,带着阿诚退下了城墙,往庄子里走去。而后面的众人也听到了阿诚与骆枫之间的话,顿时疑窦丛生,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随后也跟了上去。 走不多远,骆枫就带着阿诚来到左边一间小房子里,房子里空荡荡地,只放着几块木板,上面正直挺挺地躺着两个人,身上还盖着两块布。 不过在这两人旁边,还蹲坐着三个人,左边是一个少妇和一个小男孩,正半趴在左边躺着那人身上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涕泪磅礴,甚是凄惨,而右边则蹲坐一年轻男子,垂首低眉,一脸黯然。 这妇女和小孩是骆家庄这边死亡之人的妻子和孩子,而另外那个青年,却是另外那个牺牲者的亲兄弟。 骆枫先上去跟他们三个说了几句,那妇女在听了阿诚或许有办法能救回自己丈夫后,却是欣喜若狂地扑了过来,一把抱住阿诚一只脚,苦苦哀求阿诚救命,那小孩子见状,也学着自己母亲的样子,抱住阿诚另一只脚,哭叫着救救他的阿爸。 而另外那个青年男子相比之下却冷静多了,将信将疑地看着阿诚,却一动不动,他也知道,自己的哥哥早已断气,怎么可能还救得回来。 阿诚劝慰了几句后,便走向了左边的那具尸体,仔细看了看,却发现这人已是脸色死灰,毫无生机,身上也还断了一只胳膊,几条肋骨,最严重的是脾脏已被断了的肋骨刺破,因此才致身亡。 “没救了。”佻大仙人也看了一番,却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他这一说,那妇女和小孩顿时又嚎啕大哭起来。 阿诚却是不再多犹豫,直接拿出一颗老金给他的九转还魂丹塞进了那人的嘴里,而后把对方把折断的胳膊勉强接回正位,又一掌贴在他的腹部,缓运真气,小心翼翼地把那条刺入脾脏的肋骨给移了出来,回归原位,最后又运真气到他全身各处,一边帮其融化那颗还魂丹,一边用真气震荡其全身,刺激心脏和丹田等关键部位,也活络其筋骨经脉。在做这些的同时,他又拿出一颗还魂丹,看也不看似地塞进了另外那人的嘴里,而后另一只手贴着那人的胸膛,暗运真气,做起类似的事来。 挤在屋子里的人虽也不大相信阿诚能救得了这两个差不多已经死透的人,但还是秉住了呼吸静看着一切,而屋外还站着更多的人,因为进不了屋子,有些不乐意了,嚷嚷开来,不过却被站在门边的人嘘声制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躺在木板上的两人却始终一动不动,不少人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又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而连右边蹲坐着的那年青人脸上的失望以及不满之意也是越来越明显。 他心底有些愤怒,甚至觉得阿诚是在拿死人开玩笑,亵渎他哥哥的遗体,他突然站了起来,正要伸手打向阿诚贴在他哥哥胸口的手时,却被佻大仙人架住。 “你干什么,小子?”佻大仙人轻声说道。 “我还想问你们在干什么呢?”年轻人瞪着眼悲愤道。 “嘘----快看!”站在一边的骆枫却突然面露异色,指了指前面道。 佻大仙人和年轻人疑惑地朝着骆枫所指之处看去,却见到年轻人哥哥的那张本来死灰的脸竟然泛起了一点生气,脸色也多了一丝光泽,多了一丝红润。 “啊?!”年轻人忍不住叫出了声,想要扑向他哥哥,却被佻大仙人一把拖住,佻大仙人还顺便重重地打了下他的后脑勺。 不过年轻人狂喜之下,先前的怒气早是当然无存,反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后脑,羞赧似地朝佻大仙人弯了弯腰,脸露憨笑,随后又紧张地看向自己的兄弟。 而另一边的妇女和她那儿子,也是看到了自己的丈夫(父亲)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回正常,惊喜之下想要扑过去,却被骆枫一把拉住。 屋子里的其他人,看到如此,也是惊诧不已,忍不住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不过在先觉之人的提醒下,还是又静了下来,继续等待着。 而站在中间的阿诚的脸色却比先前凝重时要轻松了许多,此时他也忍不住暗叹还魂丹的奇妙,那还魂丹在他真元作用下慢慢融化,又随他的真元慢慢融入木板上躺着两人身体各处,而这两人身体上的肌肉血液等等竟又开始有了活力,那受损的内脏器官等也一点点地愈合,一点点地复苏过来,随着时间消逝,这两人身上的各种机能也在慢慢恢复,身体也逐步有了生气,整个人慢慢地恢复了生机。 过不多久,几乎同时地,躺在木板上的两人竟然幽幽地吁出了口气,而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睁开眼的两人先是一阵茫然,接着一双眼里却露出几分惊讶。 “不要动,凝神静气,抱守丹田,其它的什么都不要做,我帮你们疗伤!”不等他们动作,阿诚却先轻声喝道。 也不知是真的听明白了阿诚的话,理解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还是他们身体本来就虚,两人又闭上了眼,昏睡了过去。 屋子了的人却又一阵哗然,不少人忍不住大叹神奇,不过此时就算再喧哗也已无关紧要,因此也无人再出面阻止,而那妇女和孩子却又激动地失声哭将起来,只差又当场给阿诚跪下。而另外那个年轻人,也是感激地看着阿诚,嘴角微微颤抖着,却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又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阿诚终于收掌,长长地呼出口气。 两人终于被阿诚救回了一条命,也只需要如受寻常伤害一般静养一段时日,毕竟各人恢复能力有所不同,也无法与受猴子元神改变了身体机能的阿诚相比。不过,所谓因祸得福,因为还魂丹的增补功效,到时候他们恢复了正常后,或许修为还能大进一步。 那妇女和年轻人在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安然无恙后,是激动万分,差点真地要跟阿诚跪下谢恩,却被阿诚一把拉住。 此时,阿诚的脸上竟也有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想来这一番救人也颇是耗费力气,毕竟不同于一般的疗伤,把两个几乎相当于死了的人救回来堪称逆天之事,不损他的修为已是大幸。 不过相比于能救回两人的命,阿诚感觉这些都不算什么,包括耗费两颗珍贵至极的九转还魂丹。 虽然万千妖怪突然袭城,事起仓促,除非先知先觉,有人受伤和死亡终是难以避免,但阿诚多少还是觉得如果他一开始就能倾力而为,这些伤亡也未必不可避免,如今能够救回这两人的命,他总算是感觉舒服了些。 不过阿诚虽然这么想,其他许多人,尤其是骆枫以及骆家庄的人却几乎已经把阿诚当神仙一般看待,对他的评价也扶摇直上,超过了佻大仙人以及许枷这两个所谓的‘许佻二仙’,若阿诚先前打败虎妖,迫使虎妖率众撤退,大家因为没有完全看清楚听明白,所以还可以糊涂对之,或以为其中阿诚有什么侥幸的地方,而这救回两个几乎死透了的人却是清清楚楚发生在他们的眼前,他们也不得不由衷佩服。这样的手段,除了神仙,又还有谁能够做到? 那骆枫也是兴高采烈,大声的邀请阿诚以及佻大仙人等重回原先那间大厅,把酒言欢,庆贺一番。 阿诚拗不过骆枫的热情,再家佻大仙人死死地推着他,还是带着小双和大家来到了那间大厅。 过了这么多时间,又加骆家庄一带本身地处北部寒地,原先那些吃食早已冷透,骆枫赶紧叫人把这些酒菜撤了下去,吩咐重做新鲜酒菜上来。 不过在安排座位的时候,骆枫却又不由头疼了,按理来说,经此一役,阿诚自然是坐最上首位置,只是原来两个上首位置是由佻大仙人和许枷分坐,这么一来,就必须有一人退下去,偏偏以佻大仙人和许枷的关系,若是一人换位,等于是承认自己地位输于对方,只怕谁也不会愿意。 然而让大家颇有些吃惊的是许枷却早早地在侧位坐了下来,显然是主动让出了上首的位置。 骆枫虽然惊异于自负如许枷竟然能够主动示弱,却也终于松了口气,忙又请阿诚和佻大仙人上座。 佻大仙人却是毫不客气,殷勤地拉了阿诚坐上左边最尊位,然后堂而皇之地往右边位置上坐了下去。 只是他刚坐下,却感觉屁股下肉乎乎的,椅子也似乎比原先高了许多,他转头一看,却发现小双已经抢先他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不只这样,小双还很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你干什么?” 佻大仙人一张老脸顿时涨成了紫红,站在那里期期艾艾地,尴尬不已,嘿嘿傻笑:“这个,这个,那个……” “我要跟他坐一起,不行吗?”小双却又瞪了他一眼,指了指阿诚道。 佻大仙人却也很快回过神来,坦坦然在侧位坐了下来,哈哈笑道:“当然行,当然行,刚才小姑娘出手不凡,自然能坐得这个位置。只是不知道小姑娘和照失上人是什么关系?” 只是话刚说完,他又突然叫道:“咦,怎么大冷天的还有蚊子?” 原来他刚说着,大厅里忽然响起一阵嗡嗡嗡的声音,像似无数蚊子飞在大厅里一般。 阿诚却一把按住小双,笑道:“他是我弟弟,哦,不对,是我师弟。” 小双却气红了脸,还犹自全身颤抖不停,朝着佻大仙人叫道:“你才是小姑娘,你全家都是小姑娘!” 原来这嗡嗡声并非出自什么蚊子,正是气极了的小双浑身颤抖所致。 大厅里却一阵哗然,许多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感叹不已,说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男孩,但见小双一双眼睛如刀般盯向自己,话说了一半就赶紧闭上嘴巴,装做若无其事一般。 就连和骆枫一起陪在下首的骆芸,看着小双的眼神也是怪异无比。她也一直以为小双是个女孩子,但见小双之美丽绝代,虽然年纪还小,但已‘媚惑众生’,只怕大了以后更是了不得,不由心生些许嫉妒,所谓女人天*美,她虽然性子豪迈更胜男子,但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相当的在意,在见到比自己还要漂亮的女子时,比较之心也是难免,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小双竟然是个男孩,心中却更是又酸又苦,无法形容。 强压心头惊异,骆枫等人知道小双有些不好惹,说话更是小心翼翼起来,连那佻大仙人也因被小双呛了句,老脸有些挂不住,在见上来一盘冰冻野猪肘子后,便抢先开动起来,以做掩饰。 那一直冷着脸的许枷却突然开口问道:“照失……上人,刚才你与那白虎妖相斗之时,白虎妖变出了一个几乎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而你也同样变出了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分身,敢问这是什么高明手段?” 阿诚笑了笑道:“也算不上什么手段,那分身只不过是我的元神罢了。” “元神,元神出体,身外化身?!”许枷惊诧万分,倏地站起,随后却又颓然坐了下去。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又议论起来,脸上也尽是惊诧。 只是不待阿诚回答,许枷却又拉着许威一起站了起来,跟阿诚抱了抱拳道:“没想到佻老鬼还能请来你这样的高人,不过只怕阁下也不会真的是什么小庙中人吧?既然如此,这里已无我父子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完,许枷便硬拉着不情不愿的许威快速向外走去。 第九章 商议 看到许枷父子要走,阿诚和骆枫几乎同时叫了声等等,而大厅里另外也有不少人纷纷站了起来,纳闷许枷父子为什么突然要走的同时作势想要挽留他们。 许枷听到骆枫和阿诚的叫,终是站了下来,却面无表情问骆枫道:“骆庄主,还有何吩咐?” 骆枫不解似地问道:“许大仙人何故这么着急离开?莫非是我骆家庄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那至少也要吃了这顿饭再走。” 许枷却摇了摇头道:“不了,如今骆家庄之围已解,我父子自然要离开,就不久留了,告辞。” “可是……,”骆枫忙叫道,略微顿了顿后,又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强留许大仙人了,不过还请许大仙人稍等,我叫人拿您俩此次的酬劳来。” 骆枫转头,刚叫了声来人,许枷却说道:“不用了,此次我父子俩也没出什么力,愧领什么酬劳。” 许枷此言一出,大厅里一片哗然,许多人的脸色也一时有些难看。 说实话,许枷父子这次虽然没起关键作用,但也是出了不少力,至少从头到尾都没有偷过懒,一直尽力战斗到了最后,若是仔细算来,只怕损在他们手下的妖兽野兽比起任何人都要多上一些。 而他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酬劳,却让另外许多人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有些郁闷和尴尬,照他的意思和标准,只怕这次能领取酬劳的也只有阿诚一人了,到时候骆枫要给他们酬劳时,他们倒十分难办,领也不是,拒也不甘。 许多人都在心中痛骂许枷不识好歹,自负狭隘,却连累大家后面要跟着他尴尬,许多脸皮薄有些敏感的人甚至都在想自己也是不是应该早点离开。他们也知道,以许枷的性格,有此番作态并不奇怪,想是因为那“照失上人”抢了风头,而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所以才做出一番清高姿态,索性什么都不要,一刻不留地想要离开。 也确实如此,许枷本来还存有一丝希望,觉得阿诚几乎凭一人之力战败虎妖,驱逐万兽或许存有什么侥幸的地方,虽然他也看出来了阿诚从身上分出的那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或许应该是元神,但在心底里却潜意识地还不肯承认,心想或许那是阿诚什么障眼的手段而已,没想到一问之下,阿诚却是直接承认,他的心也顿时沉到了谷底。 要知道,许枷的修为也已经到了元神期,但离元神出体也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更不用说像阿诚那般把元神修得已经跟本体几乎一般无二,因此本来一向自负的他,心底却又涌起无限的自卑来,甚至有逃避的冲动,索性什么酬劳都不要,匆匆准备离开,连本来要为儿子许威提亲的事都打消了干净。 可怜许威却是一头雾水,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这么着急着要离开骆家庄,他与骆芸之间的婚事也几乎还没有什么眉目,叫他怎肯就这么离开。可是在见许枷脸色铁青黯淡,许威终是不敢违背,只得低头跟在许枷后面。 正在许枷和许威又抬步要走时,阿诚却突然说道:“我看酬劳的事现在不用这么着急提起。” 阿诚话一出,许枷顿时止步,怒看向阿诚:“照失,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觉得我真没有资格得到酬劳吗?” 而大厅里的那些人也纷纷止了声,心情复杂地看向阿诚。 在他们听来,阿诚的话里的意思并不是很清楚,但此时此刻骆家庄之围已解,领取赏金自然而然,又为什么要说不着急,他们不少人暗自揣测,真要怀疑阿诚是不是觉得除了他自己谁也没资格领取赏金。 不过许枷突然有些愤怒,却并非是酬劳的事,毕竟他也主动放弃了酬劳。而他之所以这么激动,就是那自负和自卑心思作祟的缘故。此时的他已经敏感至极,他见在阿诚前不得任何优势后,索性打算做个高姿态,放弃酬劳而早离开,别人看来也多少有清高不逐利之意。 但他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另一回事,就像两个高手比武切磋,打到后来,差不多难分高下时其中一人跳出场外,说对方厉害厉害,自己甘拜下风,而另外一个一般会说客气客气承让承让,最后两边皆大欢喜,但如果另外那个不识趣地说你确实不是我的对手,再打下去你必输无疑,只怕前面的那人大多会勃然大怒,非要再大打一场不可。而对于许枷来说,也是如此,他可以自说没什么功劳领取赏金,反显得他谦虚,但换做是别人这么说他,尤其是阿诚说时,他却觉得面上无光,很是生气。 阿诚见大家都有些质疑的样子,才知自己这句话引来了许多误会,忙又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些妖怪不久之后,还要来进攻骆家庄。” 大厅里顿时又一阵哗然,喧嚣声比先前还要大,许多人甚至不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脸上除了疑惑尽是惊异。 他们这才想到自己是误会阿诚了,自阿诚打退虎妖后,又忙着救人,大家一时嫉于身份,都没问过阿诚与虎妖之间当时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许多人也想当然的以为虎妖已经彻底被阿诚打跑,再也不会来进攻骆家庄了。 然而事情糟糕远不止于此,阿诚又告诉他们在那虎妖之上,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妖怪存在。听到这个,大多数人几乎都有些懵了,既然阿诚的分身就是他的元神,想来那个虎妖也是如此,说明虎妖的修为也已经至少达到了分神期,远超大厅里绝大多数人,而比虎妖还厉害的妖怪,那该是怎样的存在,下次他亲来进攻骆家庄,那骆家庄前景实在堪忧。 那骆枫和骆芸以及一些骆家庄的好手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是难看,心情顿时也跌到了谷底。 就连许枷也一时忘了走,愣在当场。 不过在问知具体情况之后,许枷却又要告辞。 这下骆枫更是急了,心想如此情形,自然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于是重又苦苦恳求许枷留下来帮忙,只是许枷却怎么也不肯应,支吾了几声竟然拂袖而去。 许枷嘴里说的好听,说什么有“照失上人”师兄弟在,就算来再厉害的妖怪,骆家庄也会安然得保,但其实心中终是起了惧意,索性趁此脱身,不想在趟此浑水。 而由他带头,不少人在犹豫了片刻后,竟也纷纷跟骆枫道别,连什么酬劳都是彻底放弃,不顾骆枫苦苦挽留,叹气连声地离去。 到了最后,大厅里留下的人不过原来的二分之一,而说尽嘴舌,浪费了无数口水的骆枫则失魂落魄一般,颓然坐在凳子上,黯然不语。 而大厅里留下的人们,却也大多一脸忧虑,有些人甚至开始劝说骆枫不如举族迁徙别处,毕竟这骆家庄已经被这么厉害的妖怪给盯上,只怕到时候走一波来一波,也难善了。 然而骆枫犹豫良久,最终却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同意。用他的话来说,他们骆家族人,自六百年前迁徙到移界后,辗转移界各处,损失了大半的族人才在这里找到了栖身之所,又经过几百年的经营,才把骆家庄经营到目前地步。多少年了,骆家庄也多次经受妖怪围袭,但仗着天险地利,终是一一撑持了过来,因此这骆家庄可以说是凝聚了骆家族人几十代的心血,就此放弃,又怎么甘心。 而且真的要迁移,又该移去何处?这移界到处都是妖怪,移到哪里也几乎都是差不多,还不得时刻提防着各种妖怪的觊觎,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再建一座骆家庄,但是就算又经过几百年的努力,再建一座骆家庄又如何,万一哪天又遇到了厉害不过的妖怪,难道又得举族迁徙? 阿诚却奇怪,那么厉害的妖怪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小小的骆家庄,于是他问骆枫是不是骆家庄有什么了不起的宝贝被妖怪知晓,才惹来这么大的祸事。 谁知他想得一厢情愿,骆枫却摇头否认,这骆家庄几百年来都靠打猎挖药等为生,有多余的猎物和药材便与周边的村庄换些另外的东西或者金银财物,又哪来的什么宝贝。 而据骆枫所知,这些妖怪都是从北聚集而来。半个月前,他们骆家庄收到了封奇怪的信,说要骆家人离开骆家庄,以后这北部森林一带将是万千妖怪的地盘,不再容人类栖身和进入。 刚开始骆枫还不怎么介意,还以为是外面的哪个家伙恶作剧或者哪个对头看上了他们骆家庄,才假借妖怪的名义想骗他们让出骆家庄,甚至于还嗤笑写信家伙的无知,竟用这么愚蠢的方法来骗取骆家人经营了几百年凝聚了几十代人心血的栖息之所。 但是接后几天,便不断有越来越多的野兽和妖兽往骆家庄外聚集,还有不少妖兽成群结队地向骆家庄进攻和突袭,骆枫终于知道信上所说不假,而那写信的人只怕正是这些妖怪的首领。 见妖怪越聚越多,骆枫终知事情不妙,向周边村庄和门派以及游侠广发英雄贴,悬赏大家来骆家庄帮忙,也才引来这么多人来到了骆家庄。 而本来骆枫见到有这么多的帮手来,心想妖怪再怎么厉害,这骆家庄终能安然无恙。几百年来,骆家庄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经骆家庄自己族人以及外来帮手的共同努力,也多次化险为夷,骆家庄也才能有如今的规模,骆氏一族也才能有如今的繁荣昌盛。 只是这一次,事情却接二连三的出乎骆枫的意料,大大地打击着他的信心,当初若不是佻大仙人请来了阿诚帮忙,只怕骆家庄便已难得善果,而那虎妖之上还有个更厉害的妖王,骆枫已经难以想像,到时候会有怎样可怕的结果。 当初,骆枫收到那封信,又确定这信确实是出自妖怪之手后,他还有些觉得妖怪在那信上所说的要占据整个北部森林未免太过自大,毕竟这北部森林广袤千万里,像骆家庄这样的庄子和门派大大小小也有上千,一个小小的妖族部落,凭什么说这样的大话。但如今,他却对信上所说的几乎深信不疑,也相信对方确实有这个能力。这不计其数万万千千的妖兽横扫整个北部森林,也绝非什么难事。 在从骆枫这里得知那信上所说后,大厅里众人也不由惊奇万分,纷纷感叹那妖王口气和野心之大,也不知道那妖王究竟是存的什么心思,竟想要占据整个森林,该不会是想要真正的称雄一方,做个移界从未出过的真正意义上的妖王? 阿诚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想那妖王还真的是胆大包天,要知虽然这移界无穷无尽,这北部森林也只占其中很小一部分,但毕竟这片森林也绝非弹丸之地,虽然这里离学校甚远,但到时候也势必要引起学校的注意,而学校背后隐藏的势力那才真的是惊天动地,就算他一个妖王的实力堪称移界巅峰,又怎能与之相斗?在许多人看来,那妖王是有魄力有雄心,但在阿诚看来,却有些飞蛾扑火的味道,虽然说不定还真能辉煌荣盛一时,真引来了学校的注意,最终却只有一个覆灭的结果。 见大家天南海北地聊了开去,骆枫却是急了,说大家却是想得太多了些,如今能够保住骆家庄才是首当其冲的事。 于是阿诚建议去请大红灯笼学校的人过来帮忙,阿诚说毕竟听说那学校有能人能够与天界神仙联系,如真能请来神仙帮忙,那骆家庄自然是高枕无忧。 阿诚是觉得就算请来学校的人或许对他有所不利,但这骆家庄毕竟有好几千口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而且真能请学校来帮忙,阿诚自己自不用再留在这里,可以先行离开去东边或者南边。 只是他一说,大多数人的表情却奇怪得很。阿诚纳闷,佻大仙人悄悄跟他解释说这北部森林自几百年前拒绝学校以帮忙为名插手各种事务之后,便几乎与学校断绝了往来,这么多年,学校的人也几乎从未踏足这里,如今又要去求他们来帮忙,天晓得学校又是否会答应;而且这里离学校几十万里,一去一回也不知道得用多少时间,只怕还没请来学校的人,这骆家庄早就被妖怪们给夷成了平地;还有,学校的人若见到骆家庄的盛势,按照以往的习惯也会要求骆家庄的人抛家离舍迁移到学校附近甚至学校里,做为学校里的一个分院,以便控制,只怕这是骆家庄绝不愿意看到的。 阿诚本还想自己辛苦一下,偷偷回学校一趟,传递一下信息,只怕也用不了几天的时间,但见佻大仙人分析了这么几个不可行的原因,便把请学校帮忙的主意收了去。说实话,他还巴不得不要去惊动学校的人,他倒可省心省力许多。 讨论了半天,大家终是没能想出个万全的法子,到了最后,骆枫只得又几乎哭丧着脸恳求大家无比留下来帮忙,并把先前许下的酬劳提高了一倍。 只是就算如此,大多数人还是沉默不语,没有爽快答应,有些是因为与骆枫交情颇厚,不忍直接拒绝,否则早就拍拍屁股离开,有些却是犹豫沉思,想着到底值不值得为点赏金冒这么大风险,不过很多人还是直接把目光转向了阿诚,甚至连那佻大仙人以及元化和鸿清也是如此,干巴巴地看着阿诚,想知道阿诚会不会答应留下来,只怕假如阿诚不答应留下来,绝大多数人都会随之走掉。 骆枫也明白过来阿诚是关键,也赶紧朝阿诚抱了抱拳,竟是躬身做了个大礼,不过嘴角却只抖了抖,却是没能说出话来。 大厅里一时静寂无声,大家都纷纷看着阿诚,等着阿诚回应。 阿诚也不故弄玄虚,马上回道:“我自然会留下来的。” 他一说,大厅里许多人纷纷点头称是,说照失上任果然是仁慈大德之人,那骆枫也是连声称谢,说有照失上人相帮,骆家庄必定能够得以安然无恙,连那骆芸也朝阿诚点了点头,竟然端着碗酒来到阿诚前面,说要敬阿诚一杯,当然,阿诚喝茶她也毫无异议。 阿诚喝了杯茶后,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会留下来,但我也不能保证能够保住骆家庄,因此也希望大家到时候能做好思想准备,如果真的不能守住,我会尽力带大家突围。” 骆枫和大厅里的人听到阿诚此话,却面现疑色。 阿诚笑了笑问道:“骆庄主可是舍不得这庄子?要知道大家性命才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何必真的一定要跟妖怪玉石俱焚呢?” 骆枫忙摇了摇头道:“照失上人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到时候庄子被妖怪层层围困,我们又如何才能突围,要知我们庄子里还有半数是妇孺老幼,还不如索性死守到底。” 原来骆枫和许多人却觉得阿诚未免是在说大话,这么几千口人的,他要带着突出妖怪重重围困,又谈何容易? 阿诚却又呵呵笑了笑,突然变成了一道虚影,在大厅里快速穿梭起来,而他每经过一个人身边,那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却突然发现眼前一黑,感觉自己似乎被道冷风吸进了一个莫名的窟窿里面,不由纷纷惊叫出声。 不过片刻,大厅里便只剩下了阿诚自己还有那小双,其他的人却都被阿诚装进了手上的戒指里。 第十章 八卦八咫镜光阵 在见骆枫等人对阿诚到时候是否真能够带着小几千人突出妖怪重围表示怀疑时,阿诚直接把大厅里的众人给拉进了戒指。 最先进去的骆枫先是感觉漆黑一片,接而眼前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却发现自己似乎被关进了一间小小的黑色铁牢房,不过很快,又有人不断地凭空出现在他的身旁,随着人数越来越多,他们发现这牢房一般的小房间竟也慢慢自动变大,似乎永无止境一般。 正当大家疑惑甚至惊惶间,阿诚的声音却似在他们耳边一样响起,当得知他们是在阿诚储物法宝里时,才终于心安,也大赞不已。 阿诚又把大家放出来后,便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打算,到时候如果那个妖王真的亲来,阿诚不敌,便只有带着大家一起逃跑。阿诚有这个自信,如今以他的能力和修为,就算真的敌不过对方,但要逃跑却并非难事,而有他手上戒指的帮助,带上几千个人一起跑路也未必没有可能。当然,阿诚也嘱咐大家,到时候一定要先做好准备,一有情况不对,便马上先聚集起来,以便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家给装进戒指。 大厅里众人也再无多少疑义,那些本来犹豫着要早点离开的外来帮手们也决定索性先留下来,看看热闹先,若是能侥幸赶走妖王,到时候多少能有些功劳,酬金自然不会少,若是不幸守不住,也自然可以跟着阿诚一起逃跑。 骆枫等几个骆家庄人虽然还有些无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已是最妥善的方法,若是阿诚自此撒手不管,只怕他们骆家庄人现在就得拖家带口,远走他乡。 至此,大家的心情总算是稍稍平复了些,虽无法再与一开始那般轻松写意,但在酒菜上来,酒过三巡之后,大家的兴致又高了起来,竟轮流端着酒碗来到阿诚和小双面前,敬起酒来,小双自是来着不拒,一张小脸喝得酡红,更添三分明媚,让不知情的人甚至在心中感叹天意作人,不过却可怜了阿诚,他碍不过大家热情,一连喝下了几十大碗的茶,可惜茶水却又不如酒精消化得快,只把肚子撑得滚瓜浑圆,让他暗中叫苦不止。 就这样,阿诚暂时留在了骆家庄。说实话,阿诚这么爽快的答应留在骆家庄,一部分原因自是确实想帮助骆家族人守住这凝聚了他们无数代人心血的家园,不过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看看那虎妖的大王究竟是怎么个样子。 本来的话,就算虎妖嘴里那大王再怎么厉害,阿诚也没多少兴趣见上一面,对于他来说,寻找勿忘石才是当务之急,不过从虎妖那里得知他那大王竟然会乾坤一击乃至另外三招棍法之后,阿诚却是起了极大的兴趣,迫切想要见上那妖王一面。 阿诚也趁空问过戒指里的老流,问他这世上究竟有多少人或者妖怪会这老流传给他的棍法,他也怀疑那妖王会不会曾是猴子的手下或者故人,谁料老流想了一阵却觉得不可能,这棍法乃猴子自创,除了猴子自己以及阿诚,应该是谁也不可能会这套棍法。 老流这么一说,却等于是断了线索,阿诚更是奇怪那妖王为什么会棍法四式,既然虎妖能说出乾坤一击的招式名称,显然这也不可能是那妖王自创,凑巧了两套棍法刚好如此想像,因此阿诚怀疑是不是猴子以前还曾留下了另外的秘籍,机缘巧合之下被那妖王得到,又甚至或者那妖王曾见过猴子,得到猴子的教授,因而学成了棍法,只是后一种却又有些不可能,照老流说来,猴子也从未到过移界,也不可能见过那妖王,那也就是说应该只有前一种可能了。 这么说来,如果那妖王也有一部跟阿诚手上《棍法四式》一样的秘籍,而他是凭照一本秘籍就领悟了整套棍法,阿诚却不得不佩服那妖王的绝顶悟性,要知阿诚若不是身上有那猴子元神,连领悟前两招棍法都是困难,更不用说领悟整套四招棍法。 留在骆家庄后,阿诚趁着空闲加紧修炼起来,以期多增一分实力,也好到时候遇到了那妖王能够多一分胜算。这段时间,虽然他的修为是又大进了一步,几乎要到圆满境界,但法宝和本领方面却一直没时间更进一步参详和领悟。 因此在吃完那顿酒后,阿诚先是在骆家庄里周游了一遍,而后便婉拒了骆枫为他安排住宿而直接飞去了庄后的山上,在山顶找了处避风清静的平地,专心修炼起来。 这骆家庄所处之山名叫雪崖山,凸立北部森林之中,颇为显眼,而云崖山东西北三面都为绝崖峭壁,寻常野兽和人类都难登临,只有南面稍为平坦,半山腰处建着骆家庄,骆家族人正是凭借着雪崖山天险,才步步为营,把骆家庄经营和维持到了现在。 雪崖山高有几千米,山顶上更是白雪皑皑,寒冷刺骨,不过对于阿诚来说,这都没什么大问题,甚至站在雪山之巅,他反觉心旷神怡,脚下骆家庄也是一目了然。 来到雪崖山上,阿诚就先放出了小双以及老流祖孙俩,由着他们在山顶上玩耍,自己便又拿出了铁桦木棍子以及《棍法四式》,先仔细演练起棍法四式来。 自听到还有人(妖)也会棍法四式后,阿诚感觉压力陡增,首当其冲地便是也想尽快把棍法四式都领悟了。 棍法四式一为乾坤一击,二为霹雳流星,三为潜龙盘伏,四为神魔乱舞,这乾坤一击为单体攻击招式,霹雳流星为群体攻击招式,潜龙盘伏为守招,而神魔乱舞则是攻守兼备,用书上的话说,乾坤一击为单体攻击最强,霹雳流星为群体攻击最强,潜龙盘伏为最强守招,而神魔乱舞则是号称具有毁天灭地之能。 阿诚当初第一次看这本《棍法四式》时曾很不以为然,觉得连名字都取得这么寒酸的本领又能高明到哪里去,而看到书里那简简单单的描述和介绍后更是有些看不起,没想老火在看到这本书时却是赞叹了一番,以致他不得不重新端正了态度,仔细参详起来。 只可惜这书上描述甚简,几招招式看去也极其简单,阿诚觉得一学就会,但是学了却几乎没有什么作用,根本不觉得这棍法有什么厉害之处,到了后来,便把《棍法四式》丢在一边,懒得再去理会,还气得老流暗骂他有眼无珠。 直到在富士山与井上兄弟交手时,看到小小流施展棍法之后,阿诚终于有所领会,后*过仔细参悟和不断演练,终于学会了或者说稍稍领悟了第一招乾坤一击,稍得其中精髓,也于云贵任务遇到那僵尸时首展其威,之后又是第二招霹雳流星。 说起来,这棍法四式或者说前两招,招式上看去绝对简单至极,没有任何花俏和复杂的地方,但关键的还是隐藏在招式里的气势和精神。用《棍法四式》上的话说来,招式是死的,但精神和用招之人却是活的,只有把精气神贯注于招式之上,才能把最简单的招式变做最厉害的招式。 对于阿诚来说,已经可以说进了悟的门槛,又加有的时候猴子元神的潜移默化,后面已是不难,最关键的还是他的修为高低,而阿诚经过迷雾森林偶遇,修为大增之后,便只剩下花些时间的问题了。经过半天时间,乾坤一击和霹雳流星在阿诚手上使出已是更为纯熟,威力也更大,更快,更强,而且没多久,阿诚还略微领悟了第三招潜龙盘伏。 一用出潜龙盘伏,阿诚舞动棍子,竟似在身上召出了一个黑色罩子一般,任由老流和小双他们使用各种东西往他身上招呼,却是难能碰到,而小小流也拿着棍子打他时,竟被直接反弹了回去,差点从雪山顶滚落下来。看来使出潜龙盘伏倒还真有一种滴水不漏的意味。 只是在领悟第四招神魔乱舞时,阿诚却是终于遇到了困难。这《棍法四式》一书上关于神魔乱舞这一招描述得最为简陋,只有简单一句“神魔乱舞,天崩地裂”,之后便画着一张一只拿着一条金灿灿的棍棒的猴子张牙舞爪龇牙咧嘴似在跳舞的图画,最后便是什么玄乎的几句大成若缺,大巧若拙,返虚入浑,古镜照神之类的话,让阿诚毫无头绪。 阿诚到了后来,只好又学着画上那只猴子的样子,摆出一个跳舞似地造型来,只可惜摆了半天,却是无啥作用,而经老流提醒,他便所谓的‘舞动’起来,蹦蹦跳跳个不停,只可惜除了把脚下雪地踩得一片狼籍,却是连毁天灭地的一根毛都不及。 到了最后,阿诚只得放弃,他觉得若是这神魔乱舞真能有毁天灭地之能,只怕也不是以他目前的修为能够施展的,索性暂时搁置。他也有些不服气,就算那妖王再厉害,但怎么说也不可能超出他太多,既然他学不会或者说用不了,只怕那妖王也未必真能用得出,虎妖的话也未必可信。 暂时放下‘棍法四式’,阿诚又走马观花似地拿出草雉剑和‘雪千扫’,摆弄了一番,却也没多大的收获,当然,如今他修为不是以前可比,用起草雉剑和‘雪千扫’的威力自然又增了几分。 最后,阿诚拿出了八咫镜。 阿诚先是拿着八咫镜看了半天,而后站起身,又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和‘雪千扫’以及铁桦木棍子,又让老流小小流和小双把他们的兵器和法宝给拿了过来。 老流所谓的法宝就是他手上那条拐棍,小小流则是一条紫金棍子,小双却是什么也没有。阿诚细细想了一番,又突然直接飞下了山,找到了佻大仙人。 佻大仙人正不知阿诚去了什么地方,四处寻找得辛苦,一见阿诚,自是欢喜不已,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阿诚却问道:“佻大仙人知不知道有谁用召火和召水的法宝?” “有啊,有啊。”佻大仙人忙道。 不过一会,佻大仙人便找来了两个人,他们都是外来的帮手,与佻大仙人甚熟,佻大仙人一叫,他们以为到阿诚有事吩咐,忙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阿诚看了看那两人手上的兵器,一剑一刀,便点了点头道:“两位可否把兵器让我?” 那两人却是愣住,他们还以为阿诚有事要他们帮忙,却没想竟是讨要他们的兵器,不由有些为难,毕竟他们这兵器虽算不上珍贵,但当初得来也颇为不易,而且好歹也是跟随了他们几十年的法宝,颇有些感情,实难这么容易放手。 佻大仙人虽也有些意外,但见两人支支吾吾犹豫万分,却是生气道:“照失上人看上你们的兵器是你们的荣幸,还不快快给他?” 阿诚忙道:“两位别误会,我当然不能强索你们的东西,不如这样,”他又从戒指里拿出四颗大归元丹,“这是四颗归元丹,吃下一颗能抵十年修为,我以两颗归元丹换你们手上的兵器如何?” “吃一颗能抵十年修为?”那两人却是傻了,瞪着眼睛喃喃道,直到过了好半天他们才反应过来,却又将信将疑道:“照失上人,这几颗丹药果真有此奇效?” 连那佻大仙人也是瞪大了眼睛,直盯着阿诚手上那几颗归元丹,忍不住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好像是看到了几十年陈的美酒一般。 阿诚笑了笑道:“两位可以先吃下一颗试试,我可以助你们炼化这归元丹之效,到时若是觉得有用,再与我换不迟。” 说着他便先把两颗归元丹分递给了两人。那两人小心翼翼地接过归元丹,看了看阿诚,又看了看对方,最后点了点头,便仰起脖子,把归元丹给丢进了嘴里。 两人一吃下归元丹,只感觉腹中一阵火热,全身也燥热起来,一张脸顿时烧成了通红。阿诚却倏忽来到了他们身后,拍了拍他们的背,两人便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阿诚也坐在他们身后,双掌分贴他们背上,帮他们消化和引导起归元丹释放的药力,一点点地帮他们把药力转变成了真元,又疏导这些真元汇入他们丹田。 不过半个小时,两人脸色终于回复了原来样子,只是脸上却更荧润有光,精神饱满。 睁开眼后,两人眼里尽是喜悦之情,不停地跟阿诚道谢,又忙捡起地上的刀剑送到阿诚手上。阿诚也不客气,接过刀剑,又分递过另外两颗归元丹,两人接过后更是激动地全身颤抖,道谢了一阵够才不舍似地离去。 阿诚正待要离开,佻大仙人却一把拉住阿诚,一只手慌慌张张地解下身上的桃木剑以及那酒葫芦:“我也要跟你换!” 阿诚却笑道:“佻大仙人真会开玩笑,你怎么可能看得上我这么几颗小小的药丸?” 说着,便不顾佻大仙人一脸苦涩和悔恨,直接冲天飞起,飞向雪崖山顶。 到了山顶,他把几样法宝汇集一起,分摆地上,说了声变,竟用天巧变把这些法宝给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变做了分身。 草雉剑,雪千扫,铁桦木棍子,老流的拐杖,小小流的紫金棍子还有刚换来的一刀一剑,一共七样兵器,变成了七个分身。 接着阿诚又从身体里分出了元神,让元神与另外七个分身围着自己坐成一圈。 看到这里,那老流和小小双眼睛一亮,几乎异口同声喊道:“我(俺)知道了!” 他们看出来了,阿诚是想照富士山封印地时见到的八歧和他八个手下的样子,再摆一个八卦八咫镜光阵。 也确实如此,八卦八咫镜光阵以八卦阵为基,而这八卦阵对于阿诚来说并不怎么困难,毕竟着八卦阵可以说是最平常的阵法,阿诚也曾听老君细解过,因此阿诚对于如何摆八卦阵可以说是清楚得很,唯一的困难就是要聚八人才能摆起和驱动八卦阵,而阿诚却只有小双他们几个,人数根本不够,就算凑得到人数,要说配合也短时间那有默契。 于是阿诚又想到了在迷雾森林里借用几样法宝变出几个分身摆出反五行阵时的情形,灵机一动,便索性也学那时的样子,用法宝变分身来驱动阵法。 只是他们手上的法宝有限,阿诚又不得不下山再却借了两样来。 不过,阿诚却不是随意借之,而是有一定的要求。 八卦暗合五行,乾、兑为金;震、巽为木;坤、艮为土;离为火;坎为水。 而铁桦木棍子和老流的拐棍属木,雪千扫和小小流的紫金棍子属金,草雉剑还有阿诚的元神却是五行俱全,阿诚暂用它们的土属性,又借来一把属水的宝剑和一把属火的大刀,正好凑齐八卦之数。 八个分身(元神)站好后,分别在各自脚下画了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符咒,而后坐下,而阿诚也在脚下画了个王字咒,也坐了下来,随后向头上丢出了八咫镜,嘴上喝了声‘开’。 只见八咫镜在被丢向空中后,滴溜溜地不停转动起来,又听阿诚一声开,那八咫镜马上停止了转动,把光滑的镜面对向了小双和老流他们,那镜面上突然发出一阵青黄金光,一下子罩住了以小双和老流以及小小流为中心的近二十米范围的地方。 小双和老流几个一被镜光照到,忽然感觉身上似乎被捆绑了无数道无形的绳索,竟然动弹不了丝毫。 八卦八咫镜光阵,成了! 第十一章 雪崖山上 照着当初八歧和他八个手下的手段,阿诚竟然用八个分身也摆出了八卦八咫镜光阵,而且第一次施展八咫镜的威力就超过了八歧他们,八咫镜的镜光范围比起当初要大了不少,而在镜光中的小双和老流他们不但难以动弹,甚至连眨眨眼说句话都是不行,好像是中了定身法一般,连那小双一时没有防及,来不及施展瞳术,被罩进镜光后,也毫无反抗之力,身上真元被镜光吸去也如流水一般,快速至极,要不是阿诚停下的快,只怕不用多少时间,他们的真元就要被吸个干净,变成废人一个。 而且从阿诚本人方面上说,他比八歧也更合适做八咫镜光阵的枢纽或者说第一阵眼,毕竟他五行俱全,不像八歧那么勉强,再加身边八个阵脚都是他自己的分身,与他心有灵犀,使用八咫镜时也能收放自如。 而后,阿诚又进行了一些小细节上的调整和修改,几次之后,这八咫镜发挥出的威力更是厉害,甚至到了后来,连阿诚自己都有些惊异于它的威力和范围。 不过让阿诚感觉遗憾的是,这使用八咫镜的方法实在有些烦琐,需要这么多人先摆出八卦阵,在临场对敌时难免会有所被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一对一,那自是无往不利,但若是同一时间遇到好几个分散的敌人,也只怕要难以兼顾。 再演练了好几遍之后,阿诚总觉得这阵法或许可以再简单一些,因为对于他来说,他是五德全满,或许并不需要通过借用八卦阵来驱动八咫镜,只是试了几次之后,凭着他一人之力却是怎么都难以驱动八咫镜。 到了后来,阿诚只得暂时放弃,以待后来之机,毕竟胖子不是一口就能吃成的,如今能够顺利驱使八咫镜,施展出的威力已经让他颇为满意,面对即将到来的妖王亲自率众功城,阿诚也多了一份自保的信心。 收好八咫镜,阿诚又把草雉剑一众法宝给收了起来,连着老流祖孙俩的拐杖和棍子也懒得征询老流他们的意见,即时征用,以备不时之需,倒像个不巧取只豪夺的强盗一般,可怜老流祖孙俩满腹委屈,却又不敢不同意。 研究完八咫镜后已是第二天的清晨,阿诚打坐了片刻,又开始研习起老君教授的三十六天罡变来。 要说阿诚几次遇敌几乎无败,一是占了老流给的棍法四式,二是多仗草雉剑之利,三是也凭自身后天才有的五德全满资质,最后便是多仗着天罡变的诡妙绝伦。 这阿诚所会的天巧变和天速变虽然不能帮他直接制敌,却多次帮了他的大忙,尤其是天速变,正是他这阵子多次战斗时几乎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关键的原因。 不过对于阿诚自己说来,却实在有些寒碜,这三十六般天罡变,他这么长时间了却只领悟天巧变和天速变,甚至于连这两样变化也只领悟了小半,本来他还觉得自己悟性不错,但在这天罡变上,却实在是有些不自信了。 当然阿诚到目前为止虽只勉强领悟天巧变和天速变,也并非全是因为他的悟性不够,这三十六般天罡变深奥至极,繁复多样,又加当初老君只大概教授了他一些基本的东西,全靠阿诚自己去体会,想要领悟又谈何容易,而且这些日子,阿诚疲于奔波,少能有安定的日子,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却是太少,这短短几个月他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已堪称是个奇迹,三十六天罡变没学会几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如今难得能有点空闲时间,又加修为刚好大进了一步,也因之后将要面对更凶险的境地,从面对那即将到来的妖王到进入传说中可怕至极的极寒之地寻找勿忘石都需要阿诚的实力越高越好,所以阿诚也是迫切地想要进一步地参研三十六般天罡变,希望能够有新的收获。 当然,所谓凡事都要一步一步来,阿诚连天巧变和天速变都没有彻底掌握,因此一开始他还是仔细地先研究起了这两样他最先掌握的变化,以期能有新的收获。 天速变倒是好办,随着阿诚修为的进步,他施展天速变时的速度也随之大进,如今以阿诚的实力,自信就算再遇到明灯,面对明灯手上那速度惊人的定海珠,他也自信能够安然逃脱,要论速度,在这移界,他极力施展天速变,也恐怕不会比任何人慢。 最复杂却莫过于天巧变了,阿诚当初第一个有所领悟的便是这天巧变,但这天巧变却是繁杂得很,一重又有一重,似乎无有止境一般,而如今阿诚也领悟了第二重,估计也只是其中的皮毛而已。 而本来阿诚还觉得这天巧变没什么大用,最多就是像障眼术一般骗骗人而已,但如今,他却借用天巧变变出的分身摆出了一个个的阵法,让他看到了天巧变的大用处。而且阿诚也有一种感觉,想简化八咫镜光阵就需要从自己的分身着手,因此他也想能够在天巧变上更近一步。 这天巧变第一重就是能把一些外物变化成阿城的样子,不过却只有一个形状,不能做任何动作,而当阿诚领悟了第二重后,阿诚通过外物变成跟自己形貌一样的东西竟然能够由阿诚心意驱使,做出各种动作也会一些简单的术法,有了一点身外化身的味道,不过与真正意义上几乎与本体能力一般无二的身外化身的差距却还是很大,跟阿诚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身外化身的脱体元神相比,也有云泥之别,也让阿诚颇费心力,因此阿诚想着假如自己的天巧变能够更进一步,到时候通过天巧变变出的分身能跟自己一样的强,那可就了不得了。 想到自己到时候见什么变什么,变出千千万万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来,遇到什么神仙也能够用人海战术把对方给生生磨死,阿诚的嘴巴几乎都要乐歪了。只是…… …… 很快一天就过去了,傍晚时分,阿诚正和前面两只大肥猪说话时,山脚上有两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着山顶飞来。 前面两只大白猪竟然有一只开口提醒阿诚道:“有人来了。” 阿诚倒也不急,看了看身后,才不紧不慢地把前面两只猪给收进了戒指,旁边的小双却依然留在了外面。 不过片刻,那两个人影在周边转了一圈后终于来到了山顶上,在阿诚面前落了下来,却是那佻大仙人和骆芸。 “哎呀,总算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佻大仙人刚一落下,便夸张地叫道,一把亲热地拉住阿诚一只袖子,唯恐阿诚逃了一般。 阿诚对于佻大仙人他们找来却没见多少意外,只是有些疑惑道:“两位找我何事。” 原来阿诚半个小时前就发现或者说察觉到了佻大仙人和骆芸从庄子里出发,朝着雪崖山上飞来,一路兜兜转转,似在寻找什么,如今阿诚也知道了他们原来是在找他,不过却不知道他们找他有什么事情。 佻大仙人却忙又从身上解下了桃木剑和酒葫芦,殷切地说道:“这个,我这两件宝贝可比你先前换的刀剑要好了不知道多少,咱俩又不是外人,既然你需要,不如送你?” “真的吗?那可太谢谢佻大仙人了!”阿诚一脸‘惊喜’,忙伸手去接那桃木剑和酒葫芦。 谁料他伸手去接,佻大仙人却紧抓着桃木剑和酒葫芦不放,强笑道:“客气,客气,呵呵,呵呵。” 他一张脸上表情似笑更似哭,实在怪异至极,心中却叫苦不止,怎么也没想到阿诚竟是真想白要。原本他还以为他虽然说得这么客气,阿诚总能理解他的意思,拿出几颗归元丹来换,却没想阿诚一副坦然受之的模样,根本不提起归元丹的事,而他此刻话已说出,又不好明提,只差把肠子都要悔青了。 “佻大仙人是怕我不小心摔了宝贝吗?”阿诚一脸‘疑惑’道,接而又更抓紧了桃木剑和酒葫芦,‘诚恳’地道:“您放心,我已经抓得很牢了,请放手吧,我也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两件宝贝的。” 佻大仙人歪着嘴巴,欲哭无泪,一张脸上肌肉轻轻颤着,早已变形,实有精神崩溃的迹象。 这个时候,骆芸却上前几步,瞪了阿诚和佻大仙人一眼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干什么呢?佻大仙人你的事等会再说,我有事要找照失、照失上人。” 佻大仙人如遇救兵,咬牙切齿地从阿诚手里夺回了桃木剑和酒葫芦,嘴里却客气道:“好好好,还是贤侄女的事情要紧,我的事不忙先。” 阿诚却哈哈笑了笑,对桃木剑和酒葫芦脱手也没怎么在意,拍了拍手道:“怎么,难道骆芸姑娘也有什么宝贝要送我?” 他因戏弄了一番佻大仙人,颇为开心,兴致也高,一见骆芸大大咧咧的如个假小子一般,说话直口气冲,便开起她的玩笑来。 谁料骆芸却又白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我是来找你比武的。” 这一下阿诚还真有些奇怪了,忙道:“比武?为什么?” “比武还有为什么的?”骆芸却道:“上次我看你也是用棍子的,正想找你切磋切磋棍法。” 原来这骆芸虽是个女儿身,却从小痴武,上次她见到阿诚用一根木棍子救下自己又打退虎妖之后,却因没怎么看清阿诚的棍法,便想找个时间和阿诚细细讨教一番,在那次见到阿诚救她时一棍举重若轻般打飞两只妖兽,她也似有所悟,不过总是缺少那么一下如醍醐灌顶般的感觉,因此迫切地想再看一遍。 只是她找了半天,却一直没找到阿诚所在,一度还以为阿诚已经离去,担心的同时又不由有些落寞寡欢,直到她找到了骆枫,才从骆枫那里得知阿诚在庄子后的雪崖山上,刚巧与骆枫在一起的佻大仙人正愁没借口来找阿诚,一听她要找阿诚的缘由,便自告奋勇要陪着他一起来找阿诚。 只是雪崖山颇大,他们又不知阿诚具体在什么地方,因此只得从庄子后一路细细找起,直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山顶上来,却是终于见到了阿诚。 阿诚却本以为骆芸来找自己大概是骆枫有事,才派她来请自己的,却没想骆芸竟是要跟他比武,再看骆芸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觉得有些有趣,不过还没等他回应,那佻大仙人却凑上前来,装模作样训斥骆芸道:“侄女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对照失上人这么没礼貌呢,一口一个你的,一点没规矩,要知照失上人可是你骆家庄的救星,要是让你父亲知道了你对照失上人这么没规矩的,非要生气不可。” 说着他又讨好似地看向阿诚:“你说是不是,照失上人?” “好吧,好吧,”骆芸却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阻止佻大仙人,说道:“那照失、照失上人,请赐教吧。” 刚说完,她却又皱了皱眉摇了摇头道:“不好不好,你也年纪轻轻的,要叫你什么上人,一点都没意思,难道你自己没觉得这样把你叫老了吗?” 阿诚却哈哈笑了起来,觉得这骆芸还真是直爽得可以,不过很快他又压住笑,咳了几声,然后摸了摸下巴稀疏的胡渣,学着佻大仙人撸胡须的样子,老气横秋道:“你又怎么知道我年轻了,难道不知道我是驻颜有术吗,要论年龄,只怕我比佻大仙人还要大呢。” “真的假的?”佻大仙人异口同声叫道,一脸惊异。不过佻大仙人脸上却还有一丝尴尬,大概是为以前曾叫过阿诚小和尚而感到难堪,而骆芸则是闪过一丝似失望的神色,想必他们真信了阿诚的话,还以为他其实是个百来岁甚至几百来岁的老和尚。 “哈哈哈,”阿诚去又不置是否,待见玩笑开的差不多了,也适可而止,点了点头道:“既然你要跟我切磋棍法,那我叫人陪你走上几招。” 说着他就从戒指里拉出了小小流,又把小小流的棍子丢还给小小流,指了指骆芸道:“你陪这位置姑娘切磋一下棍法吧。” 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体型庞大堪比大猩猩的猴子,骆芸和佻大仙人却是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遇到了妖怪突袭,佻大仙人忙拿起桃木剑戒备,而那骆芸则是变出了自己的黑金棍子,竟要直接扑上前去,直到听了阿诚的话,才忙止住步伐,和佻大仙人一起戒备着,脸上尽是疑惑和紧张:“他是谁?妖怪?” 那小小流却有些莫名其妙地抬抬手抬抬脚,左看看右看看,而后才憨憨地朝阿诚笑了笑:“怎么变回来了?” 阿诚也闪过一丝似奇怪的表情,又忙从戒指里拉出了老流,结果老流也左看右看,最后一脸疑惑地看向阿诚,似在询问什么。 阿诚摊手,耸了耸肩,意思是说我也不知道,随后他摇了摇手,转向骆芸道:“两位莫怪,他们祖孙俩是我收服的两个妖怪,他叫老流,他叫小小流,不会害人,现在就让小小流跟骆芸姑娘讨教几招吧?” 阿诚一说,老流悄悄地白了阿诚一眼,心中不满地嘟嚷道:“哼,收服?要不是俺流元帅当初看你小子可怜,一时妇人之仁,被收复的该是你小子才对,如今却要天天受你的气,真是悔不当初!” 阿诚却假装没看到老流的白眼和不满,又问站在对面犯傻的骆芸和佻大仙人:“两位怎么了?” 那骆芸和佻大仙人终于回过神来,却转头互看了一眼,眼里还带着些疑惑和不信,那佻大仙人小心翼翼地问阿诚:“他们两个、两个真是被照失上人你收服的。” 阿诚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听到阿诚又一次肯定,佻大仙人和骆芸才终于放下心来,也放低了手上的桃木剑和棍子,只是很快,那骆芸却又眉头一杨,有些不满道:“你是什么意思,竟让一个妖怪和我切磋本领,是看不起我吗,我说得可是要跟你请教的?” 阿诚却笑了笑道:“姑娘别误会,其实不瞒你说,我的棍法还是他们祖孙俩传我的,你与他们讨教只怕比与我讨教更好一些。” 阿诚说得也是实话,《棍法四式》是老流给的,阿诚又看了小小流的棍法之后,才终于对棍法四式有所领悟,不管怎么说,他们祖孙俩在棍法四式上也算阿诚半个师傅。 骆芸脸色稍缓,又对向小小流:“好吧,那我先跟他讨教。” 只是此时,小小流却是不情愿了,嚷道:“俺才不跟女人打架!” 听到小流的话,骆芸却突然更生气了,怒道:“女人怎么了,连你个妖怪也看不起女人……” 阿诚忙摆摆手,示意安静,又转身凑近老流和小小流小声道:“若是想晚饭有酒有肉吃,就乖乖比武去,别浪费时间。” 原来阿诚自不是不屑亲自与骆芸切磋一下棍法,而是想趁此把老流和小小流从戒指里带出来,介绍给骆芸和佻大仙人以及骆家庄的人,省得他们整天叫嚷着要出来,搞得阿诚心烦,,而且阿诚也想有他俩做借口,到时候也好以夜宵什么的为名跟骆家庄多讨些酒菜,好趁机过过嘴瘾,要知阿诚也是好吃之辈,这骆家庄无数野味美食,他又怎肯如此眼巴巴地放过? 老流和小小流一听阿诚提醒,顿时眼睛大亮,老流一脚踢出小小流:“快去快去,早点比完好早点吃晚饭!” 小小流也连连点头,嘿嘿地笑了几声,跃上前去,对骆芸说道:“好,俺跟你打,不过你们晚饭要多给我些好吃的。” 第十二章 烽烟再起 听到骆芸和小小流总算都勉强答应了跟对方过过招,交流一下棍法,阿诚、小双和老流以及佻大仙人便退远了一些,在中间留下片空地给小小流他们。 骆芸和小小流伫立山顶平地中央,隔着三四米对望着,手上拿着差不多大小和长短的金属棍子,却又许久未动,那骆芸虽然个子远不能与小小流可比,但抬着条三米来长儿臂粗细的黑金棍子,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却也气势凌人,连小小流也不复以往的憨态,一脸郑重地盯着骆芸和她手上的棍子,一刻都不敢放松。 “请赐教!”骆芸平举棍子做了个礼。 “好。”小小流也抬起棍子。 “看招!”骆芸蓄势待毕,轻喝了一声,如道云一般卷向小小流。 小小流却也豪不示弱,一声大喝,迎了上去。 只听金石声响,两条棍子相撞,两人齐被对方震开了三五米远,力气竟是相差无多。 山顶上的积雪也被他们相撞时的劲风卷起,重又徐徐洒落,夕阳映照下,闪着点点金色磷光。 骆芸和小小流很快乒乒乓乓对打起来,用的竟都是大开大合的招式,风格也相差无异,都是直身硬打硬的路数,一时间雪崖山顶劲风激荡,雪花乱舞,阿诚几个旁观者也是一退再退。 虽然骆芸和小小流只是切磋武艺,并非生死相斗,因此阿诚他们并不怎么担心结果,不过看了一会,还是不由有些惊叹,惊叹于骆芸做为一个女子,那小小身子里惊人的爆发力,竟然丝毫不弱于身躯比他大了两倍还不止的小小流,甚至说还要胜上几分,有好几次,小小流被震退的距离竟比她得还要远。 “忽忽,你个女人力气忒大!俺要换个打法,小心了!” 战了一会,小小流却突然变招,身形陡然加速,竟不再直接与骆芸硬碰硬,而是忽而蹿左,忽而向右,忽而飞上,在避过骆芸一棍之后,才打出自己手上的棍子,却举重若轻地点在骆芸的棍子上。 骆芸一棍打空,正要收势再打,只是棍子上被小小流这么一点,竟是有些收势不住,忍不住连人带棍又冲出了好几步远才堪堪止住,人却一阵气血浮虚,脸上也终于泛起红来。 虽然接下来,骆芸也极力加快自己的攻击速度,但小小流与她实力相仿,她在身法和速度上也占不了多少便宜,每次小小流都不与她硬碰硬,但反而更给她一种压力,身体里的力量也远比先前消耗地要快了很多,而小小流却是越打越轻,越打越精神。 不过骆芸却是始终不肯认输,一直咬牙坚持。 只是只要她不改变战法,也是必败无疑。看到这里,一直盯着他们的阿诚和老流也终于转移了视线,转头说起话来。 而在另一边的佻大仙人也是轻叹了口气,却又换上笑脸,小跑到阿诚旁边,朝阿诚竖了竖大拇指道:“厉害啊厉害,没想到照失上人竟然能收服这么厉害的妖怪!” 老流却勃然大怒,龇牙咧嘴作势欲扑佻大仙人,吓得佻大仙人愕然失色,差点想转身逃跑,不过老流也只不过是狐假虎威吓吓他而已而已,真要打起来,也未必见得是佻大仙人的对手。 阿诚笑道:“佻大仙人来拉,正好正好,反正现在没事,你可以教教我怎么用你那两件宝贝,哦,不对,是怎么用我这两件宝贝。” 佻大仙人本来见老流并没真地扑上来,还正笑呵呵地跟老流做礼打哈哈,一听阿诚的话,又立时变了脸色,转身就走:“啊,哈哈,山下有人叫我,我得下山了,照失上人你们忙哈……” 只是他刚跑出几步,却听背后风声有异样,似有暗器袭来,他慌忙转身,却发现是两粒指头大小的白色珠子。那两粒白色珠子一样的东西速度并不快,佻大仙人惊讶之间,伸手一把接过,摊开手掌一看,一张脸上顿时洋溢起无边的笑容。 他手上抓着的正是阿诚的大归元丹。 佻大仙人看清手上正是自己这两日朝思暮想的可抵十年修为的归元丹,不由惊异万分,他强忍着激动,走回阿诚身边,疑惑道:“照失上人,这是?” 阿诚笑了笑道:“这几日承蒙佻大仙人照顾,这两颗归元丹还请佻大仙人收下吧。” 佻大仙人全身颤了一下,接而又慌慌张张地解起自己的桃木剑来,竟是要把桃木剑给阿诚。 阿诚却摇头拒绝,然后指了指他的酒葫芦。 见到阿诚竟是想要自己的酒葫芦,佻大仙人却是面露难色,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从身上把酒葫芦解了下来,闭着眼睛肉疼似地递过酒葫芦。 等手上一空,感觉酒葫芦被人接去时,佻大仙人更是心儿一颤,微觉苦楚。 只是很快,他手上又是一沉,睁开眼一看,却发现酒葫芦竟又回到了自己手上,而那老流则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叹了声:“这酒不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阿诚却笑着推回他的手:“两颗归元丹是送给佻大仙人的,这葫芦还是您自己留着吧,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来跟您讨酒喝。” 佻大仙人惊喜万分,忙道:“一定,一定。” 阿诚却又问道:“不过我猜佻大仙人要这归元丹只怕也不会是自己用吧,难道是给自己的徒弟或者晚辈?” 佻大仙人一愣,随后竖起了大拇指道:“照失上人果然厉害,以我的年龄,吃下这两颗丹药,实在是有些糟践了,我正想把它们留给我新收的一个小徒弟,那小子资质不错,可惜我常年奔波在外,少有时间教导他,若他能吃下这两颗丹药,倒可省下我不少功夫,也省得让他说我这个师父没尽责。” 听到佻大仙人说起自己的徒弟,又是叹气又是自豪的样子,阿诚却是有些动容,也想起了远在缥缈峰的老火他们,竟又从戒指里拿出了两颗归元丹,把两颗归元丹塞给了佻大仙人:“这两颗算是我直接送你那徒弟的,难得他有佻大仙人你这么个师父。至于对他是好是坏,我就不负责了,哈哈。” 说完,阿诚便不再理会山顶上诸人,竟直飞了出去,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佻大仙人愣在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又忙把归元丹给藏进了怀里。 那小双不知阿诚要去什么地方,想要去追阿诚,却被老流一把拉住,老流叹了口气道:“小子犯相思了,你跟去干什么?” 小双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却终是留了下来。 骆芸和小小流这一边,大概是见到阿诚突然离,又或者终觉再打下去也没多少意思,也终于停了下来。 停下后,那骆芸竟是朝小小流躬身做了个礼:“多谢……你手下留情和指教。” 这骆芸虽然明知自己毫无胜算,却一直没有停下,却并非是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是想跟小小流多切磋几招,小小流刚才后面所展示的棍法让骆芸颇有体会,也正弥补了她棍法之中的不足,如今经过这么一次切磋,只怕骆芸再回去细加体会和演练,只怕实力也将大进一步。 “等下可要多给俺拿点好吃的,你可不要赖账哦。”小小流却道。 骆芸微愕,显然有些不习惯小小流的思维方式,过了好一会,再见小小流还是一脸色期待地看着自己,似乎非要她给个明确地回答后才微微红着脸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你想吃什么都行。” “真的?”小小流又恢复了原先的模样,嘴角流涎道:“那我想吃冰激凌,很多很多的冰激凌!” “冰激凌,什么是冰激凌?”骆芸却纳闷了。 老流和小双却赶了上来,老流狠狠地踢了小小流一脚:“笨蛋,冰激凌有什么好吃的,我们要好多好多的酒!” 小双却捏了一个雪团一把塞进小小流的大嘴巴:“吃你的冰激凌吧!我们要好多好多的肉!” 小小流嘴上嚼了几下,却又呸一声把雪给吐了出来,皱着眉头委屈道:“这个不甜哇!” “到时候让他们给你在雪上拌些白糖就甜了!”老流和小双竟然煞有介事地提议道。 而偏偏小小流居然眼睛大亮,深以为然似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好啊,糖越多越好。” 可怜一边骆芸和佻大仙人嘴上虽连连说好,眼里却尽是疑惑,还互相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做无奈状。 不说他们不理解小双三人的言行之怪异,而对于老流祖孙俩妖怪是所谓被阿诚收服的也起过一丝疑惑。 他们也见过有人收服过一些妖怪,但是不说那些妖怪实力低微,至多只是成精的野兽等等而已,因为妖怪实力越强,收服的难度越大,他们也难以想像阿诚当初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收服’这两个已经会说人话除了相貌几乎已与人类一般无二的妖怪。 而且他们所见过的那些被收服的妖怪,也多是被强行禁锢了神智,失去了自由,才能自动听主人的话,却又难免显得呆滞和僵化,像没了灵魂一般,哪里能像老流他们这般生龙活虎,还能跟小双和阿诚打成一片,没大没小,毫无芥蒂。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们最关心的还是阿诚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们担心的是阿诚跑得太远,万一骆家庄又遭妖怪攻击,只怕想找阿诚帮忙也是困难,于是便忍不住询问起小双来。 谁料小双却说不知道,而老流则说阿诚独自一人去看风景去了,小小流则是笃定地说阿诚定是自己找吃的去了,结果又引来小双一阵拳打脚踢。 骆芸和佻大仙人无奈,准备留在山顶等阿诚回来,然后一起下山吃晚饭。 没想老流和小小流却是不依,硬要现在就下山,好早点吃饭喝酒,若不是怕引起骆家庄里的人们误会,只怕他们也早就不理骆芸他们自顾下山去了,连那小双也是没有要等阿诚的意思,似乎并不担心阿诚究竟会不会因为跑得太远而赶不回来。 骆芸和佻大仙人更是惊异于老流和小小流跟阿诚和小双之间的关系,不过也不敢违,只好先带着小双他们下了山去。 到了山下,老流和小小流的出现自然引来了骆家庄的围观,甚至差点起了冲突,也幸亏有佻大仙人和骆芸解释,他们终是没有为难老流和小小流,毕竟有佻大仙人和骆芸联手做保,他们也不得不信,虽然潜意识里还有丝戒备,但也终于不再那么一副恨之入骨的样子。 天色渐暗,到了晚筵时间。 让大多数人吃惊的是,骆芸竟然力排众议,把老流和小小流请到了最上面的八仙桌就座,竟是把他们与佻大仙人几个同等看待。这让大家十分不解,不明白骆芸为何对两个所谓被阿诚‘收复’的妖怪如此客气,要知骆芸对于妖怪也是恨之入骨,也眼界颇高,当时连许威都不怎么看得起,竟然一反常态地尊敬起两个妖怪来。不过不解归不解,他们也无太多的异议,毕竟他们也大多只是客人而已,不好多说什么。 老流和小小流却是毫不客气,甚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马上就抢了座位,在最喜欢的几盘菜前坐了下来,而后如若无人一般地湖吃海喝起来。 这么一来,还真有些人终于忍不住不满了,因为大家本来的意思是要等阿诚来了再开席,却没想两个妖怪却是一点没规矩,主人未到,却自顾吃喝起来。 上面八仙桌上的元化和鸿清的脸色都有些难看,而骆枫则是有些尴尬,询问似地看了看骆芸,却没得到骆芸的回应。那元化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竟一拍桌子:“好没规矩的两个妖怪,你们主人没来,就敢这样大吃大喝?” 老流却白了他一眼,不紧不慢仰头灌下一碗酒,又塞了一块肉后才含糊不清道:“你懂什么?好没规矩的小家伙!那小……他没来我们就吃了又怎样?” 元化勃然大怒,连那鸿清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心想这两个妖怪见主人不在还真敢造反了不成。 正在这时,阿诚终于走了进来,笑了几声,几步间便来到了最上面的八仙桌前,朝着元化和鸿清抱了抱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大家莫怪,元化兄和鸿清道长也请息怒,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了,他们两个被我惯坏了,实在没规矩得很。” 说着,便挑了个大蹄膀,一把塞进了小小流的大嘴巴,又朝大厅里众人抱了抱拳:“大家开吃吧,天气冷,菜也冷得快,耽搁长了就没味道了。” 元化和鸿清见阿诚客气,也马上就消了气,和大家请了阿诚坐下后便马上敬起阿诚酒来。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饭,阿诚又装了一肚子的茶水,与大厅里的众人做别,由骆家庄一个村民带着去骆枫特意为他和小双安排的客房。 不过刚到门口,阿诚却又似想起了什么,折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跟骆枫道:“骆庄主,我这几个同伴食量颇大,以往每天晚上还要吃些夜宵,不知道晚一些时候,骆庄主能不能叫人送些吃食和酒菜来?” 骆枫自是赶忙点头答应。 夜。 某间大房间里,不断地传来吵闹和打架声,许多旁边房间的客人也不断从房门探出脑袋,一脸疑惑,互相询问一番后,却都得不到什么答案,只得又把头缩了回去。 而在那间房中,某个白天装成得道高僧的人却正与一个小孩,两个猴妖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吃大喝,酒肉皆是不拒。 吃了一会,大概是看那两只猴妖吃得太快太凶,桌上酒菜却所剩不多,那人竟一把抽去了那两只猴妖座下的椅子,可怜两只猴妖吃得正欢,一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等他们哼哼了几声,重新爬起来时,却发现桌子上的酒菜竟被那人搂到了自己面前,他们不由面现急色,忙冲上去抢夺,于是房里顿时响起一阵乒乒乓乓乱打声。 …… 清晨。 阿诚正坐在一张床上,闭目炼气,身后正四仰八躺卧着小双和老流祖孙俩,三个鼾声如雷,睡如死猪。 突然,阿诚睁开眼,面带疑惑似地看着前面,两只耳朵却微微动了动,不过几秒,他脸色大变,竟一把拉起了床上的小双他们,把他们直接丢进了戒指里,而后如道风一般冲出了房间。 转眼间,阿诚便已来到了南门城墙上,又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很快,他又直飞了下来,一把抓住旁边一个猎户模样的骆家庄人,说道:“快示警,妖怪来袭了!” 那村民却啊了一声,又疑惑地看了南边,才转回头,纳闷道:“没有啊?” “等你看到就晚了,快示警啊!”阿诚叫道。 那村民见阿诚一脸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心中一凛,连忙点头,便急匆匆跑了出去,嘴上大喊着:“妖怪来拉!” 没过半分钟,骆家庄上四处传来一阵阵地敲锣打鼓声,也到处有人在喊‘妖怪来了!’ 无数的人从房子里涌出,经过一阵抱头鼠窜或者迷惘徘徊后,终于回复了理智,在一些猎户的带领下,纷纷聚集来到了南门边后的空地上。 不过片刻,南门后已经挤满了黑压压的无数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旁边则围着一圈拿着各式兵器的猎户,维持着秩序,大多数人脸上却都带着一丝惊慌和困惑。 那骆枫和佻大仙人等也带着好手们纷纷跃上城墙,聚集到阿诚旁边。 “照失上人,情况怎样?”骆枫问道。 阿诚却不说话,直接指了指山脚下。 大家随着他所指处看去,却发现一排又一排体型庞大的妖兽正从山脚下森林里跃出,快速朝着骆家庄奔来,片刻间,妖兽遍布山野,如蚁群行军;天际也黑压压地飞起许多黑点,朝着骆家庄快速逼近,随着它们越飞越近,也由黑点变成了一块块黑云,正是那无数的鸟精鸟怪。 第十三章 妖王现 这一次向骆家庄围拥而来的尽是体型庞大的妖兽,不见那些一般的野兽,而没有那些寻常野兽碍着,从森林里跑出的妖兽比上次要多了很多,漫山遍野的,充斥着所有人的视线,似乎天地间都被这些妖兽所塞满了,更让大家感到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 万千妖兽飞速狂奔,嘶吼声声,大地也随着它们的脚步微微颤抖着,本来有固若金汤之称的骆家庄此时也显得如此渺小和脆弱,有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船,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 不过片刻,骆家庄南门前就围满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妖兽,甚至于连庄后的雪崖山上,也有越来越多的妖兽凭空飞跃和攀援了上去,再加天空上盘旋的鸟精鸟怪,骆家庄已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骆家庄里的人们面面相觑,脸无血色,虽然大家也有所思想准备,但还是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出现这么多的妖兽,大家感到担心的同时也纷纷把目光集中到了阿诚身上,阿诚已然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阿诚的脸色还算好些,依然一副镇定,毕竟妖兽虽多,但在阿诚眼里却几乎构不成多大的威胁,不过很快,他就难以继续镇定下去了,在他们前面,那些妖兽站定后又在中间散出一条道路,而森林里也纷纷跃出无数兽头人身的妖怪,双脚直立,奔跑而来,手里还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这些才是真正的妖怪,只怕每一个的实力都不弱于骆芸和小小流他们。 阿诚此时再难继续傻站那里等待了,急忙跳下了城墙,疾速冲向拥在南门后的人群,大开戒指,把人们一个接一个装进了戒指里。而骆枫和骆芸见状,则是分头把站在城墙上的猎人们也都叫了回来,让他们往南门边集中,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猎人们留在外面也根本无济于事。 差不多等那些真正的妖怪赶到南门前时,阿诚也几乎把骆家庄的人们都装进了戒指里,在外面只留下了骆枫父女等骆家庄的少数几个好手以及佻大仙人等外来的那些帮手们,不过区区三十来个人,让骆家庄顿时清静了下来,在寒冷冬季,显得分外萧索。 阿诚也心中大定,外面留下的三十几个人要装进戒指,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暂时留在外面也无大碍。虽然现在这么早把大家装进戒指,未免显得有点太过谨慎小心了些,但凡事小心些终究不会有什么大错,阿诚可不想拿着几千号人的性命开玩笑。 戒指也再一次地没让阿诚失望,里面的空间已经撑到了一个篮球场大小,虽然进去的人有小几千,也并不见怎么拥挤,唯一的就是一进去后,有些人难免慌张和害怕,就需要知情的人跟他们解释和安慰一番了。 而城墙上的骆枫他们也面露喜色,刚开始时见到这万千妖兽以及后来无数真正妖怪时的紧张也消解了许多,纷纷钦佩地看着阿诚,虽然他们还不免有些紧张和恐惧,但留下来的这些人本身就是胆大热血之辈,还是坚持着立在墙头,想看一看再说,也不急着进戒指。 外面的妖兽和妖怪们虽然不断朝朝着骆家庄涌来,却是纷而不乱,甚至于井然有序,到了骆家庄前,便停了下来,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如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 不过正因为如此,城墙上的阿诚他们更觉一分压力,也不由暗中感叹那妖王神通广大,竟能让这么多向来喜欢单打独斗蛮干乱战的妖怪如此服帖。 而在那些直立行走手上拿着各式兵器的妖怪们也终于聚集完毕,默然站定后,阿诚们也知道该是正主上场的时候了,心中不由更是戒警万分。 可是过了好久,那妖王却迟迟没有露面。外面围着的万千妖兽和妖怪依然一动不动,不吭一声,里面的人们却有些等不住了,纷纷说起话来,猜测着这些妖怪究竟是在搞什么鬼,甚至有的人猜想这些妖怪单纯只是跟大家示威来着。 阿诚也心头起疑,他元神外视,视野可达上百里,可是在他的视野里,也是没有见到什么厉害的妖怪,甚至连先前见过的那虎妖也没有。 正当人们说话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尤其那骆芸跃跃欲试想要跳出城墙,去找外面的妖怪们大斗一场时,阿诚突然眯起了双眼,说了声:“到了。” 城墙上的人们立时静了下来,手上却不由更是握紧了自己的兵器和法宝。 天地万籁俱寂,本来凛冽的风声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只见,一排黑点跳出了地平线,徐徐朝着骆家庄方向飞来。 不过眨眼间,那排黑点越来越近,变成了一个个人形身影。 随着这十来个身影徐徐飞近,城墙上的人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压力迎面而来,那区区十来个身影站在一排,却如树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把整个天地都分隔了开来,任何东西都别想突破出去,也似一座山一般,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压成粉碎。 阿诚也是瞳孔紧缩,他能感觉到那十来个身影上蕴藏的巨大的能量,只怕每一个的力量和修为都不会弱于当初所见的那个虎妖,而且那虎妖也在其间,阿诚与他交过手,自然认得他的气息。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还是中间那个身影,更让阿诚觉着他身上能量的浩大澎湃,若说虎妖他们散发的能量是一片湖,那他则是浩瀚的海洋。 这个身影给阿诚的感觉就像是面对明灯和宫鸣,或者说老火他们,只能感觉到他们的强大,却是看不清他们究竟具体有多高的实力,就像看不清一片海洋到底有多宽广一般。 ‘又是一个变态!’阿诚暗想。他猜测着中间的这个身影只怕就是虎妖嘴里的大王,也就是这万千妖怪的妖王了,只怕也应该本非属于这移界的存在,或者是来自天界等什么地方,又或者早该飞升天界,却是采用了自我封印之类的方法,让自己留在了这移界。 只是当那排身影终于飞到了骆家庄前,阿诚他们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面貌时,大家却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惊异,连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只因为中间那个身影分明是一个绝色年青女子。 女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瓜子脸,柳叶眉,桃花眼,樱桃小嘴,面白如玉莹润,五官精致无双,面色虽冷,无有更多表情,单凭一双明亮眼睛,一眨一眨,便生万千魅惑。 这女子的美丽绝色,唯有阿诚在富士山封印地所见过的九尾天狐苏才能与之相比。而且在阿诚感觉,她与苏的气质也十足相像,天生妖媚,几乎另人无可抵挡。 或者说,因为她站在一群兽头人身的妖怪之中,有着虎妖他们相衬,更显她的美丽,也显几分娇柔,若不是大家都看得出隐隐然她便是这些妖怪的核心,只怕早就心生错觉,还以为这是一个被妖怪给挟持了的柔弱女子,忍不住要当场跳出去解救。 女子赤着脚,双脚俏露寒风中,更显清丽可爱,她身着白底色长衫,衣上两袖左肩以及胸前等处又绣红色花图,腰系一条明黄宽腰带,前露三头,随风飘摆,右腰系着一片白玉挂件,左腰还别着把两尺多长的无鞘宝剑,雪白头发无束齐腰,右肩上却还挂着一条长长的雪白色的狐狸尾巴,倒像现代人十分流行的狐狸围脖。整个人看来典雅尊贵,雍容兼具粗犷。 然而大煞风景的是,就这么个娇柔女子,右手上竟然也拿着一条三米多长粗粗的黑色棍子,顿时破坏了她身上浑然天成的女性美,比起骆芸来还要夸张许多,毕竟骆芸身上还有股英武之气,比起这女子看去也更强健结实,而这女子明明看去弱不禁风一般,都让人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被自己手上那条棍子给压垮了,连累着她身上那些装束衣饰,一时间就变成了不伦不类。 不过那女子在见到阿诚后,竟也似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阿诚一番后,才开口说话,却是直接问道:“你是从凡人界来的么?” 阿诚微愕,感觉有些突然,疑道:“你也去过凡人界?” 阿诚知道这女子看出了自己的装束以及发型等与凡人界的人类一样,想来这女子以前也肯定是见过,阿诚也怀疑她以前曾到过凡人界,不过他疑惑的是移界去凡人界职能通过学校边上那界台,这女子妖怪之身,又如何能瞒过学校诸人? 女子却笑道:“我不是去过凡人界,正好相反,我是从凡人界过来的。” 阿诚更是愕然,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个连他也无法探知实力深浅的妖怪竟然会来自凡人界,也难明白她究竟是为何以及怎么来到这移界。 女子却又点了点头,举起棍子指了指阿诚:“你很不错,你的实力超乎我的想像,本来我还以为我手下是在危言耸听,怎么也不相信这移界还有你这样的年轻人,却没想竟然真能在这种地方遇到你这样的人物。听我手下说,你也会乾坤一击,那就让我跟你打上一场吧,看看他所言虚实。” “好,那就请赐教了!”阿诚也没什么犹豫,直接应道。 女子突然提出挑战,阿诚也没觉什么意外或者说早有心理准备,说实话,他也迫切想要跟对方打上一场,见识一下对方是否真的也会棍法四式。至于其它的事情,自可打了以后再说,省得罗嗦了一番,打了以后又要变卦。 虽然阿诚感觉到女子的深不可测,但是也绝非失去了战斗的勇气和胜利的信心,他也知道这移界对这界的存在有限制,就算女子再厉害,也不可能厉害到没边,或者说不可能在这移界厉害到没边,而阿诚如今已到合体巅峰,隐隐就要迎来雷劫,也隐隐登临移界所能容许的能力巅峰,因此也绝对有信心与对方一战。 女子却似有些意外阿诚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与她交手,赞许似地点了点头道:“很好很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直接的脾气,倒省得我罗嗦,看来你也与我有同样的心思,也确实值得我与你交手!” “你已经罗嗦了,请吧!”阿诚却说道,说着便跳出城墙,慢慢地飞到了离女子二十多米远处,又从戒指里拿出了铁桦木棍子。 阿诚话一说,女子旁边的几个妖怪包括那虎妖却是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脑袋,而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女子,一脸的紧张。 女子也是面色微变,却仍站着不动:“哼,你别想激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以你我的修为只怕也不需用这样的手段吧。而且我对自己也了解的很,是从来不会罗嗦的,你怎么说都没用。你该知道,我最讨厌罗嗦了,世界上没有比罗嗦更让我讨厌的了!” 阿诚一愣,心中却是一动,而后居然笑了起来,手上的棍子也收势拄空,另一只手叉起腰道:“别罗嗦了,婆婆妈妈的,还想不想打了?难道你是怕了我不成?” 阿诚这么一说,那女子竟然全身颤抖起来,身上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而那虎妖等竟是更紧张了,那虎妖也偷偷朝阿诚使了个颜色,又摇了摇头,大概是叫阿诚千万不要再说了,而他和另外那几个妖怪的身子竟悄悄地向后移动。 只是他们刚退出几步,女子突然啊的一声高叫,手上的棍子也举到头顶,舞动了起来,他们一时还没退远,被棍子所卷劲风刮到,纷纷如枯草一般被刮出了老远,有几个还互相撞在了一起,发出几声闷哼,向地上掉去。 而站在二十米开外的阿诚也是能感到劲风扑面,有如一堵无形之墙压来,差点忍不住向后退却。他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一脸郑重。 “我最讨厌婆婆妈妈的家伙了,也最讨厌有谁说我婆婆妈妈了。本来还念你修行不易,只与你和平切磋一番,现在我决定了,一定要先教训你一顿再说!” 女子高声叫道,终于发动,如道白光一般冲向了阿诚,冲出十来米远后,一跃而起,跃到了阿诚头顶,而后朝着阿诚当头打下,嘴上却不闲着,仍是不停说道:“我不怕天不怕地,从来不怕任何东西,也最讨厌别人说我害怕,我看该害怕的是你才对,我非要把你打怕了再说,省得你嘴硬!” 女子使出的正是乾坤一击! 罗嗦啊!阿诚却在心中暗叫。 不过此刻他也无心反驳,原先扰乱对方心绪的目的既已达到,也不再继续激化了,毕竟所谓过犹不及,他也不想彻底激怒女子,搞得非要生死相拼才能收场,而且看对方使出的也是乾坤一击,阿诚更是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对待。 他也有声大吼,顿足而起,天速变加速,迎向女子,手上乾坤一击自下而上打出! 所谓过犹不及,用到现在这女子身上却再合适不过,她被阿诚激怒,陡然出手,心中却未免急躁。而这乾坤一击虽讲究速度,讲究一往无前,一击必中,却也需从容不迫,以速蕴势,过于急躁的话,却反而破坏了速度,所形成的势也难免出现破绽,所以说阿诚虽然后出手,一时被女子棒势罩住,却也能够凭借天速变的奇妙而行动,以下打上,速度竟比女子还要快上了一些,倒有点后发制人的味道。 不过女子也绝非泛泛之辈,见到阿诚后发先至,还没等她的棍势完全展开,已然便冲到了她的前面,手上棍子也势如破竹朝着她头上打来,她却不见慌张,也不回棍格档,依旧是视若无睹一般朝着阿诚打去,倒像要同归于尽一般。 眨眼间,一粗一细两条棍子竟不由阿诚和女子控制,自主似地相撞在了一起。 显然两条棍子都是被对方棍势所吸,才脱离原先轨迹相撞在了一起,也正合了乾坤一击的奥妙和精髓所在。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阿诚和女子被对方反震地骤然分开,阿诚直飞而回,撞到了后面的城墙上,在巨大石块所筑的城墙上撞出了一个深深的凹洞,女子则是飞出了百来米才堪堪止住身形。 城墙上佻大仙人和骆枫父女等人大惊失色,纷纷飞下,帮着阿诚从城墙里抽出身来,又问阿诚怎样。 阿诚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你们回去把,别下来。” 他心中却是有些惊讶,这女子的实力竟还出乎了他的想像和估计,刚才交手一招,阿诚与她的高下明显,若不是阿诚先扰乱了她的心神,她的出手有些急躁,阿诚也不可能凭着她棍势中的破绽才堪堪与她战成平手。 “你要小心啊!”骆芸脱口叮嘱阿诚。 阿诚点了点头,为免大家担心,开玩笑似地学着小小流的语气道:“没事,只是没想到这女妖力气忒大,倒颇有些难办!” 只是当阿诚飞回去后,却发现那女子又空站在那里全身颤抖着,嘴角紧咬,怒眉冷目,身上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阿诚奇怪了,心想自己刚才可是没说过她罗嗦和婆婆妈妈吧,难道对方还在生气当中? 女子却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 “刚才?” “对,刚才。” “我说你力气很大。”阿诚心想这女子疑心病倒是挺重。 “你称我女妖?”女子却更冷了脸。 “怎么了?不对吗?”阿诚郁闷了,心想这女子耳朵还挺尖的,不过他奇怪的是自己并没说错,女子为何还是很生气的样子,忽而他恍然大悟一样,惊讶道:“你该不会是个人类吧,你是女人?” “去死吧,你才是女人,你全家都是女人!”女子脸色苍白,歇斯底里叫着冲向阿诚,有如疯了一般。 “等等!”阿诚惊讶万分,有些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会发狂,忙叫道。 可是女子根本不理会,依旧一停不停冲向阿诚,做势打出一招乾坤一击。 阿诚无奈,不敢耽搁,也迎面冲去,打出一模一样的乾坤一击。 又听一声巨响,阿诚和女子又同飞了出去,一个撞在了城墙上,一个飞出了百来米才止住身形。 只是女子刚止住,却马上又跑了回来,如闪电一般冲向阿诚。 阿诚又喊了一声等等,对方却是依旧没有停下。 又是一声巨响,两人又飞了出去。 女子很快就飞了回来,阿诚却深陷城墙之中,半天难以爬出。 好在女子却没再出棍,反而丢下了棍子,站在阿诚身前十来米处,冷冷道:“本来还想让你亲自说出你来自什么地方,又怎么会乾坤一击,不过我现在对你的印象很不好,也不想跟你说话,还是让我亲自看看你到底有何来历,是何身份!” 说着她双手掐诀,长衫鼓荡,一双眼珠竟然快速变成了紫色,眼珠也现出了大小相圈的两个瞳孔。 阿诚一见女子变化,原先的疑惑和不解却尽皆消失干净,有如醍醐灌顶,脸上也现出一丝惊喜,伸出一只手叫道:“等等,你是叫若尘吗?” 女子全身一颤,慢慢放下手,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阿诚从石墙里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脸上却有些哭笑不得,突然,他从戒指里拉出了小双: “你看看他是谁?” 第十四章 神魔乱舞 小双始一出来,却是有些昏头转向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东看西看,嘴上不停问:“怎么了,怎么了?” 当看到漫山遍野的妖兽和妖怪后,小双又是吓了一跳,忙撸起袖子叫道:“你是不是打不过了,要我帮忙呀?” 阿诚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前面。 小双随着阿诚所指处看去,终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妖王,先是现过一丝迷茫和疑惑,而后全身一颤,愣在了那里。 对面的妖王在见到小双后也与小双差不多,愣了片刻才从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小双?” 小双也喃喃道:“若尘哥?” 突然,小双脸上洋溢起无边的欣喜和激动,如道风一般冲了出去,一头撞在妖王的身上,紧紧抱住妖王,嚎啕大哭起来:“若尘哥,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妖王也就是小双嘴里三天两头提起的若尘也是一把紧抱住了小双,又是点头又是抹泪:“是我,是我……” 城墙上的骆枫等人以及包括若尘身后的虎妖等妖怪却是一脸惊讶和疑惑,张大了嘴巴,难以合拢,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也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化若斯。 只有阿诚是一脸笑意,心中却在感叹天意弄人,也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不过他想不管怎么说,这妖王就是小双的若尘哥,事情终究是好办了许多,应该不必再像先前那么剑拔弩张。 唯一让阿诚有些难以释怀的是这风华绝代的妖王竟然是个男的! 阿诚也曾多次在脑海里想像过小双经常唠叨的若尘哥究竟是怎么一个样子,而通过小双嘴上所说,阿诚多以为,这若尘应该是个满脸胡渣体型健硕的壮汉,是个袒胸露背满口粗话的豪男子,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个看去比任何女人还要漂亮和妩媚的怪胎。 从见到若尘时,阿诚就一直以为他是个女子,怎么也不会把他跟小双的若尘哥联系起来,虽说小双也长得比女孩子还要漂亮,但阿诚多以为他长大了必定会长出喉结甚至胡子,肩膀变宽,声音变粗,现在看来,只怕小双长大了也会跟他的这个若尘哥一样,比女人还要女人。 甚至于到了后来,若尘虽然言行间与小双十分相似,阿诚也只感到几分新奇和有趣,觉得他性格挺有些古怪,倒与小双有得一拼,但还是没有把他跟小双嘴里的若尘哥联系起来。 直到阿诚说了个女妖,若尘勃然大怒,竟要跟他拼命时,阿诚才终于起了怀疑,因为他跟小双的反应也是如此的一致,一言一行简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阿诚也想罢手,问个究竟再说,可惜若尘却是发了疯一般,全然不予理会,以致阿诚都无机会询问。 直到最后,若尘现出了跟小双一样的紫色双瞳,阿诚更是笃定自己猜测没错,也直接喊了出来,才终于让若尘停了手。 小双和那若尘犹自还在抱着哭个不停,远远看去更像是一对漂亮得无法形容的女子在那里哭得花颜失色,惹人爱怜。 城墙上的人却有些等不住了,忍不住好奇地招呼阿诚,让他快回城墙上。 阿诚看了看小双和他的若尘哥,哭得正欢,看去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他叹了口气,便朝上面飞去。 这个时候,那虎妖却蹑手蹑脚追了过来,不过也不敢太靠近城墙处,以免城墙上的人们误会,站在不远处朝阿诚招了招手。 阿诚朝上面摇了摇手,便朝虎妖飞去。 等他到了虎妖跟前,虎妖跟他抱了抱拳悄声道:“敢问阁下这是怎么回事?那小女孩是谁?她怎么认得我家大王?” “嘘----”阿诚赶紧示意他噤声,待看了看小双和他那若尘哥还在那里哭得‘开心’后才转回头,笑了笑道:“你可别乱说,小心你家大王一样发飙,他可是你大王的兄弟,也是如假包换的男儿身。” 虎妖倒是接受得很快,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样啊,怪不得上次我见到他用的那个术法跟我家大王是如此相像呢。” 原来上次小双解开城墙上那些妖兽的双瞳幻术时,虎妖也是看在眼里,纳闷小双的术法竟跟自家大王以前曾使过的幻术如此相像,不过他因为在阿诚手上受挫,急着要回去跟若尘报告,也是没有多追究,却怎么也没想到小双就是他家大王的兄弟。 不过虎妖也纳闷自家大王的兄弟又为何会跟阿诚呆在一起,因为他也从没听说过若尘还有个什么兄弟,于是便向阿诚提了出来。阿诚却是不想解释太多,只说自己偶遇到小双,便把小双带在了身边,也倒巧了,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的若尘哥,至于其它细节,也不便或者不想多说。 告别虎妖,阿诚便回了城墙上,城墙上的骆枫等人马上把他围了起来,也是一脸疑惑,尽问阿诚这是怎么回事。 可怜阿诚尽干起了圆谎的差事,只是虎妖那里好说,这边的谎却是难圆,毕竟他当时介绍小双说是自己的师弟,如今他跟万千妖怪的头领抱在一起痛哭,在骆枫等人看来也实在是匪夷所思,难以理解,阿诚却更是不好解释。 阿诚支支吾吾了一阵,实在是搪塞不过,只好又说其实小双是自己收服的妖怪,就跟老流小小流一样,上次需要小双帮忙才不得以把小双叫了出来,又怕引起大家误会,才一时懒得解释,把小双说成了自己的师弟。 骆枫等人听了后,虽然一时没有全信,不过还是勉强接受了,甚至到了后来许多人又夸赞起阿诚的神通,说照失上人果真厉害,竟然能收服堂堂妖王的兄弟。 只是也有不少人更是担忧起来,担心妖王会不会更生阿诚的气,也把气撒到他们和骆家庄头上。 不过更多的人在见阿诚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后,却对阿诚起了一丝警惕和戒心,或者说潜意识里有了些疏远的冲动。在他们眼里,阿诚和小双间根本不像收服和被收服的关系,反倒像朋友一般亲密,也不分大小和尊卑。这让他们多少有些介怀甚至不满,对于处在移界的他们,与妖怪之间的冲突几乎伴随着他们的一生,对于妖怪也极难有什么好感,因此现在一看到阿诚竟然笑哈哈地随着小双与若尘在那里相拥哭泣,却没一点阻止的意思,他们对阿诚起了一丝不信任,甚至有些担心阿诚会不会因为小双的缘故突然倒转枪头反帮起妖怪来,那只怕谁都别想能够活下去了。 众人的猜疑阿诚自是看在眼里,不过他也懒得解释,这种事情只怕越解释越易生误会。要说这些不怪大家多疑或者说自私,阿诚觉得要怪就只能怪当初要凡人界的人搬来移界的那些始作俑者们,正是他们半强迫性地带着人类来到移界,才是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后代苦难生活的根源。 这一边,小双和他的若尘哥正哭得天昏地暗,谁料那若尘突然哼了一声,竟然抬手在小双的脑门上重重地弹了一下,冷起脸道:“不准哭,我不是跟你说了,不准在我面前哭的,一点也不像个男子汉!” 说着的同时,他却又突然一把抱住小双,自顾嚎啕大哭起来。 小双却终于眉开眼笑,开心地点了点头,眼角泪水却依是不停滑落,嘴上犹是硬硬道:“我才没哭,我才没哭,若尘哥也不要哭!” “你才哭,你才哭,谁说我哭了,我才没哭!”若尘很是不满,又赏了小双一个栗凿。 阿诚是看得没想法了,想来小双的怪脾气还真不是没有来由的,正是这若尘亲身教导而来,只可惜这若尘言行不一,以致这小双也跟他学得一般无二。 阿诚甚至恶趣味地想着,有机会了要不要再激若尘一下,看他会不会跟小双那样,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儿身,脱下自己裤子来给大家看。想到这个,阿诚却是突然打了个寒颤,觉得有些反胃,终是把这个主意给打消了去。 那若尘和小双哭哭啼啼闹了半天,终于还是停了下来,而后拉着小双的手,飞到阿诚前面,盯着阿诚看了起来。 阿诚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明知道若尘是个男子,但被他这样盯着,看他那绝色容貌,总还是有一种被一个漂亮女子盯着看的感觉,于是他咳了一声,笑了笑道:“没想到你就是小双嘴里经常提起的那个若尘哥,实在是失敬。” 若尘倒对阿诚已无敌意,毕竟他也从小双嘴里知道了小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也知道了阿诚对小双一直不错,于是点了点头道:“还要多谢你这阵子对小双的照顾。” 说完,两边竟又沉默了起来,似乎一时没有了话要说,两边的气氛也有些怪异。 良久,那若尘也跟阿诚抱了抱拳:“这次事起突然,我和小双就先告辞了,过几日后再来找你!” 阿诚面现疑惑,不知道若尘所指何意,皱了皱眉道:“过几日?” “是的。”若尘点了点头道:“你我刚才胜负未分,自然不能就此罢休,不过我刚跟小双见面,一时也不想再与你动手,所以还是过几日再来与你一决高下?” 阿诚心中微动,脸色却尽力保持平常,问道:“那这骆家庄?” “骆家庄的事自然是你我战后再说,你胜,我便放过骆家庄,你败,这骆家庄自然就是我的了!”若尘却道。 阿诚微愕,忙道:“你为何一定要抢着骆家庄?”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告辞,三天后见!”若尘却道,说完,便带着小双离去。 那小双却叫了几声若尘哥,又转头看了看阿诚,脸色也有些焦急,只是若尘却似没听到一般,拉着他转眼间就飞了个没影。 骆家庄外围着的万千妖兽和妖怪也默然转身,井然有序地离去,只有那虎妖却不忘跟阿诚点了点头,才跟着其它几个妖怪转身飞离。 不过片刻,骆家庄外的万千妖兽和妖怪就撤了个干净,纷纷遁入了森林,骆家庄外一时变得空旷起来,连着整个天地也一时清静了许多。 城墙上的诸人却是面面相觑,他们自然也听到了若尘和阿诚之间的话,如今却是不知道该喜该愁,喜的是今日之围终解,他们也终于不用急着逃命,愁的是骆家庄之事明显还没结束,三天后只怕又是一场大战,而对于结果,他们也实在有些担心,毕竟阿诚和若尘刚才的交手他们历历在目,多少也看出来了两者实力高下,只怕到时候阿诚也仍不是若尘的对手,这骆家庄也终是难以保全。 阿诚也是有些失望,本来他还想有小双在中间调停,或许骆家庄的事终是能够有回转的余地,甚至于他也带着丝期望,希望若尘能看在他照顾小双并把小双带来与若尘相聚的面子上,放过骆家庄。只是看若尘的态度,却似乎根本没什么商量的余地,事情最终还是要靠实力来决定。 另外也不知怎么回事,小双的离去,似乎总让他有些空落落的感觉,竟跟老火他们以及敖离她们告别时十分相似。也许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也早已把小双当作自己的亲人或者说兄弟看待,看着若尘就这么把小双带走,却是难免感到一丝落寞甚至还有些许嫉妒。 沉默良久,阿诚却又晒然一笑,面带些许自嘲,而后飞下了城墙,把戒指里的人们重又放了出来。 骆枫等人却是紧紧跟上,那骆枫也忍不住问阿诚:“照失上人,我们该怎么办?” “等三天后吧,我们的计划不变,若是不敌,那就只有撤离骆家庄了。”阿诚回道。 骆枫等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到了后来,骆枫也只叹了口气道:“那到时候全仰仗照失上人了。” “我回房休息了。”阿诚放出戒指里诸人后,便告辞了骆枫等人,独自回了房间。 不过他回到房间,也非有什么私秘事要做,而是一时感觉心情不好,便想回房间独处。` 回到房间后,他又放出老流和小小流,让他们自由去耍,自己便打坐炼气起来。 如今他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好做了,唯有把心静下来,等待三天之后的大战。 …… 可是,第二天早上,正当阿诚依旧坐在床上炼气,老流和小小流则依旧睡得一塌糊涂时,阿诚突然睁开了眼,而后直接把老流两个装进了戒指,便跑出了房间。 不过片刻,他就来到了南门城墙上。 守在南门上的几个骆家庄人一见到阿诚这么早地急匆匆跑来城墙上,不由紧张起来,那个昨天被阿诚拉住让他给庄子里的人示警的猎人忙跑近阿诚:“照失上人,怎么了,是不是妖怪又要来了?” 虽然他们眼前依旧是一片平静,但他也知道阿诚能够比他们早许多就探到妖怪来袭,因此也是对阿诚相信不已。 阿诚却是摇了摇头,便飞出了城墙,向前徐徐飞去。 不过片刻,地平线上跃出一个黑点,朝着骆家庄方向快速飞来。随着黑点渐近,他旁边一个白点也渐渐清晰起来。 不过片刻,一白一黑两人便来到了阿诚前面,黑的正是那穿着一身阿诚给他买的黑色小西装的小双,而他旁边还有他那穿着白色长衫的若尘哥。 若尘拉着小双在阿诚面前二十多米外站定,放下小双后,还没等阿诚开口询问,便笑着对阿诚道:“我已经等不及了,今天就要跟你一战!” 阿诚愣了一下后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我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什么?” “若是我输了,还请放过骆家庄里的人,他们自会离开骆家庄,把这地方留给你们。” 若尘却是毫不犹豫道:“好,我也没想过一定要他们的性命。” “那就多谢了。请!”阿诚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 若尘却看了看阿诚手上的草雉剑,眯起眼睛道:“草雉剑?” “正是。看来小双都跟你说了?”阿诚笑了笑道:“此战,我也不敢藏私。不过这草雉剑锋利无比,还请小心了。” “很好,就算你不用草雉剑,我也会要你拿出来的,我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草雉剑到底有何厉害之处!”若尘却也笑道,点了点头,带这些许赞赏:“如果你刚才仍是藏着草雉剑不肯拿出的话,我反倒还会以为你是看不起我,或者我会生气也不一定,我真要生气的话,下手可就没有轻重了,只怕到时候我俩非要见血才行。” 又罗嗦了! “请吧!”阿诚打断了若尘的话,双手紧握草雉剑,手上暗运真气,草雉剑剑气吞吐,连着剑气便成了两米多长。 这个时候,小双却突然站了出来,拦在若尘前,有些怯生生地道:“若尘哥,不要打了吧?” “为什么?”若尘奇道。 “我不想你们死。”小双低头喃喃道。 “你们?”若尘看了看小双,又看了阿诚,眼色玩味,突然咯咯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 “不是,我怕,我怕万一……”小双急道。 “怕?”若尘却瞪了小双一眼,而后闪电般出手,打了小双一个栗凿:“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准比说怕字,男儿自当天不怕地不怕,怕了是孬种!” “不是哇!”小双更急了,叫道:“万一你们一出手没个准的,打死了对方怎么办,他死了我难受,你死了我也难受,还是不要打了吧?” “去去去!”若尘又赏了小双一个栗凿,而后一把抓起小双,远远地丢了开去:“你又婆婆妈妈了,小心我打你!跑一边去,我有数就是了!” 说完,若尘突然转向阿诚,“我来了,看招!” 不等小双再阻止,他便冲向了阿诚,举棍一招乾坤一击。 阿诚见若尘发动,也马上迎面跑了上去,举起草雉剑,同是一招乾坤一击! 只听哧的一声,一剑一棍相撞,若尘手声纳感棍子竟被阿诚一剑削断,只剩下了三分之二,两人也错身而过,一时止步不住,直飞出百来米才停了下来。 “好,草雉剑果然厉害!”若尘咯咯笑道:“那就再看我这一招!” 若尘说完,突然抖起手上的棍子,朝着身周四面八方虚打起来,身体也随着棍子腾挪跳跃,像在跳舞一般,随着他手上棍子越打越快,身体也越舞越急,到了后来竟然变成了一道虚影,他身体周围四面八方都是棍影,整个人也似乎变成了三头六臂。 阿诚正奇怪他这如疯魔一般耍得是何棍法,只听哄的一声,若尘身上炸出一个气团,有如炸药包爆炸一般,整个天地随之一颤。 若尘身上这一炸,阿诚也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朝自己涌来,整个人也被迫退出了几十米远,差点立足不稳,摔将下去。连那几百米外的小双正要跑上来,也被震出了老远。 只是还没等阿诚站稳,若尘身上又炸了一下,一个无形却又有形的气团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荡开。 接着又是第三下,第四下,若尘舞动地越来越快,远远看去却又似停止了一般,而他身上气团炸出也是越来越快,一下接着一下,一股股浩大澎湃的力量以他为中心剧烈地传将出去。 轰声响过,风声猎猎,地上的树木齐根而断,天地呜鸣,山动地摇。 又听嘎吱一声巨响,骆家庄的城墙突然一声呻吟,从上到下裂开了一道宽大的裂缝,连着下面的土地也裂了开来,似乎整座雪崖山都要崩塌一般,也似乎整个天地都要倾覆一样。 阿诚,连立身都是困难,刚刚站起,还没稳住身形,却又被震地高飞起来,正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波翻滚,上下颠簸,竟是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若尘竟然停了下来,天地间也顿时也恢复了平静。 只是以若尘为中心的千米范围内,到处都是一片狼籍,骆家庄的城墙也是支离破碎,崩塌出了好几个口子,甚至里面最边上几排房屋也是倒塌在地,成了废墟。 若尘徐徐飞到已经掉在了地上的阿诚前面,不过也是气喘吁吁,脸色绯红。 阿诚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苦笑道:“这只怕就是那一招神魔乱舞了吧?我输了,等一下我就带骆家庄的人离开!” 若尘却笑了笑道:“不错,这招就是第四式神魔乱舞,其实我也只不过刚刚领悟。不过,你若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或可放弃骆家庄这片地方。” “什么条件?”阿诚奇道。 “跟我一起去那西边的学校。”若尘说。 第十五章 杀他个回马枪 本来还猜想着若尘会对自己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却没想若尘竟然会邀他一起去学校,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似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学校?你是说大红灯笼学校?!” “这个世界除了那个学校还有别的什么学校吗?”若尘却笑着反问道。 “为什么?”阿诚忙问道。他真不明白这若尘为什么突然会提出要让自己跟着他一起去那学校,在他认为以若尘的身份,既然是个妖怪之身,正应该千方百计躲着学校才是。 “你的事情我也听小双跟我说了,你也该知道那个学校里有一个禁地,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禁地里藏着一件举世无双的宝贝,我正是想邀请你跟我一起去学校夺宝!”若尘道。 阿诚又惊又奇:“你怎么知道那禁地里藏着什么宝贝?” 若尘却是沉默半晌,而后问阿诚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占了这骆家庄吗?” 阿诚想了想后答道:“听说你要把这北边森林一带所有的人类都赶出去,把这里变成只有你们妖族生存的地方?” “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若尘却又问道。 阿诚纳闷了,心想这若尘还真不是一般的罗嗦,兜来兜去尽跟自己打起哑谜来了,他也觉得若尘这问题问得有些奇怪,若尘做为妖怪,要把这北部森林变成妖怪的乐园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见阿诚半天没回答,若尘却叹了口气道:“你觉得我假如到时候真把这边森林里的人类都赶出去,学校那边会有什么反应?” 阿诚疑惑地看了看若尘:“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想你也一定知道学校的背景,以你目前的做法,无异于引火**。”说着他突然皱起了眉头,有些惊讶地看着若尘,“引火**,引火**,不对,难道你并不是见到了我之后才决定要去学校夺宝的?” “咯咯,小双跟我说过你很聪明,没想到果然是一点即通。不错,我之所以要占领骆家庄以及北部森林这一带,就只为了引来学校的注意,引蛇出洞,趁机去学校夺宝。只不过凑巧又碰到了你,才邀你一起去,并非只是临时起意。” 阿诚听得目瞪口呆,一时都不知道开口说话。 若尘见阿诚惊诧,却又得意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乾坤一击乃至神魔乱舞吗?” 阿诚看了看若尘,心中却是有些不忿,心想你就快说吧,别吊人胃口了,再不说小心老子拍拍屁股走人,才懒得管你闲事。 若尘见阿诚竟然不说话,大概觉得有些无趣,便自己开口道:“因为我也见过那只猴子!” !!!!!!! 十几年前,若尘机缘巧合之下和小双离开号称只能进不能出的玄界祖妖山的,只是出于一些原因,他们却是直接来到了凡人界,到了凡人界之后,他带着小双周游各地,想要寻找移界的方法。 只是找了一年多,他们是找不到任何去移界的方法,若尘甚至想过要强行在凡人界和移界间打开一条通道,只是这样一来,也很可能会引起天界天神以及移界学校的注意,若尘为免连累小双,便把小双留在了云贵高原一带。 而在之后,若尘竟然在南方遇到了刚从天界潜逃到凡人界的猴子,跟猴子一起呆了几天时间,猴子在听说他要去移界后告知了他移界学校里有一个禁地,禁地里有一件了不得的宝贝,也把棍法四式粗粗教授给了他。 若尘告别猴子后,又开始寻找起前往移界的方法,经过猴子的指点,他混迹各大城市,终于在又一年多后跟踪到了某个从刚好从学校里出来来凡界执行任务的学生,才终于找到了去移界的方法,通过界台来到了移界。 只是因为对情况的不熟悉,界台就在学校旁边,他却一时大意,一到这边就引来了明灯和宫鸣的注意,遭到了两人的追杀,好在他的实力高强,又加移界限制,在这边他所能发挥的实力与明灯和宫鸣之间的差距也并不大,一场大战之下逃离了学校那边,在移界四处逃窜。 只是明灯和宫鸣自然不肯就此罢休,一直苦苦四处找寻他。而且明灯和宫鸣也一直都是联手对付他,让他根本没有什么胜算,甚至好几次都受了伤,仗着他特有的幻术,才拖延了些许时间,堪堪逃得一命。 不过这样一来,他一直忙于逃命,也远离学校都来不及,根本没什么机会靠近学校。直到三年前,他终于在明灯和宫鸣的联手夹击下受了重伤,又被宫鸣追上,眼看着就要束手待毙,没料宫鸣竟是放过了他,并让他远离西方,跑得越远越好。 自此之后,他便来到了北方,也再没有遭到明灯和宫鸣的追击,大概是因为宫鸣帮着他隐瞒,甚至或许撒了谎,说他已经身死,才终于让他算是获得了真正的喘息之机。 而接下来几年,他潜伏于极寒之地边缘一带,一边养伤,一边收服附近的妖怪,几年下来,几乎把极寒之地边缘一带的妖怪都给纳入了他的统管之中,那虎妖等几个厉害妖怪也曾是他的手下败将,如今才甘心做着他的手下。 直到不久前,若尘的伤早已痊愈,而棍法四式也终于领悟了个七七八八,实力大增,信心也是大增,终于动身率领万千妖怪南下,开始准备攻城略地,而这骆家庄因为最靠北,自然便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当然他也清楚,只要那学校存在一天,他就不可能真正做到所谓的让北方全变成妖族的地盘,把人类彻底驱逐出去,学校也绝不会允许有什么巨大到足以影响目前移界平衡的妖族势力的存在,也必定会来阻止。 而若尘之所以要这么做正是要大张旗鼓,引来学校的注意,派人出来镇压,而他则准备到时潜伏回学校,趁学校人手不够,防守空虚,进入那万果园禁地偷得猴子所说的宝物。 而若尘没想到的是竟然会在骆家庄这里遇到小双,只是虽然阿诚对小双还算照顾,又帮他带来了这里,他也还算有些感激,不过对于这堪称计划第一步的骆家庄,他是誓在必得,因此不管怎么样,还是铁了心要拿下骆家庄的,也准备好了与阿诚之间的一场大战。 不过他带回小双,与小双细聊了后,才终于得知过了这么几年,那猴子元神竟然附到了阿诚身上,而阿诚本也只是凡人界的一个凡人,竟然机缘巧合下进了学校,在学校里呆了一段时间,也甚至两次闯入了学校万果园,比起他对学校是熟悉了许多,因此他才决定邀请阿诚与他联手,共闯学校,闯那禁地,偷取宝物。 主意已定,若尘也是心痒难耐,顾不得当初约定的三天时间,过了一晚,便急匆匆地来找阿诚,至于没有一开始就说明,而是跟阿诚先交手,一方面是因为他技痒难耐,刚领悟了神魔乱舞,正好想在也会乾坤一击的阿诚面前显露一番;另一方面,下马威也好,为谈条件也罢,也终究还是有那么点意思。 阿诚听得一惊一乍,这世界看去是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明明还以为人海茫茫,要帮小双找他的若尘哥实在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而这若尘竟也见过猴子,说来还真与他有些缘分了。 若尘略略说完,便又迫不及待地问起阿诚的意思来,问他肯不肯答应与自己一起去学校。 阿诚却犹疑片刻,问道:“那可知道那禁地里究竟有什么宝贝?” 若尘却是摇了摇头,只说他也要与猴子临别时,猴子才告诉他了说学校里有个禁地,禁地里藏着件了不得的宝贝,而他也问过猴子究竟是怎么样的宝贝,猴子却是闭眼不应,被他问得不耐烦了才说宝贝是什么他说了也没用,最重要的还是看若尘自己有没有机缘得到和使用,若是无缘,不说能不能得到,就算得到了也无法使用。 若尘见自己说完,阿诚又在那里不半天不语,也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只是很快,他眼睛一亮:“啊,我知道了,既然他知道那学校禁地里藏着什么宝贝,只怕这宝贝正是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听小双说你得到了龙灵甲上的两只护腕,我猜说不定那禁地里就藏着龙灵甲的其它部分呢!” 阿诚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其实以前的时候,他就跟老火他们这么猜想过,不过也不敢多么肯定,只是结合若尘的说法,阿诚却也觉得**不离十了,只是不知道禁地里藏着的到底是龙灵甲的哪部分,如果是龙灵甲除了两只护腕外的其它所有部分都在禁地里,那可真真当有些诱人了。 若尘却又问了阿诚干不干。 阿诚虽然有些心动,但还是十分犹豫。他犹豫的是如今他正站在风尖浪口,被明灯等人特意关注,而这次冒险回去偷宝到底值不值得?万一暴露了行踪,那必将引来明灯乃至吕纯阳等人无止境的追剿,若尘正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若尘见阿诚犹豫,却以为阿诚是为难于到时候该怎么分配宝物,忍不住有些讥讽道:“你放心,如果那禁地里的宝物真是龙灵甲,我也绝对不会跟你抢,毕竟龙灵甲只有你戴上才能真正发挥它的功用,若是其它的宝物,我俩也可以商量着分,看在小双的面子上,我绝对不会太过贪心。说实话,对于那宝物,牵挂了这么多年,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到时候能看上一眼,也算了了心事。” “你误会了!”阿诚摆了摆手道:“什么宝物也好,自然有缘者得之,你是小双的哥哥,我也相信你。我担心的是我们这么做风险是不是太大,就以你来说,你好不容易才逃脱了明灯和宫鸣的追杀,此次万一再次暴露行踪,岂不是又要惹来杀身之祸,而我的情况你也知道,目前来说,只怕比你更是艰难,按理来说,应该是离学校越远越好。而且那禁地我也才到过外边,根本不知道进了里面后究竟会遇到什么情况,风险实在难测。就算到时候我们真能偷偷拿了里面的宝物,到时候他们也迟早要发现禁地被人闯入,也必将四处查找,甚至引来天界注意,到时候只怕我们想找安生之所都是困难。” 默默的听阿诚说完,若尘也沉思良久,只是突然他却又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中却带着许多苍凉和无奈。 笑了一会,他又叹了口气道:“也是,此次去学校偷宝,只怕十之**难有安全,也真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只是,”他突然顿了顿,眼睛直盯向阿诚:“岁月悠悠,如驹过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与其苟且偷生,还不如轰轰烈烈大干一场。若不是如此,十多年前,我为何又要巴巴地跑出号称是妖怪乐土的祖妖山,若不是如此,我为何要不甘心隐迹于凡界,千方百计地想来移界?就算不为夺宝,迟早有一天我也终将要与那个学校大干一场,把那学校拆个干干净净,而我先千方百计地想夺取禁地的宝物,也只不过是看看有无我什么机缘,好增加我的实力。而于你,你身上的秘密也迟早有一天将要大白于天下,难道你真就想这么苟且一生,逃避度日?你的修为我也略为清楚,只怕不久你就要迎来天劫,也迟早要去天界,到时候你也迟早要被天界的那些神明所注意,难道你觉得你还能躲避得了吗?到时候去了天界,你整日与那些天神战斗,只怕再想回移界来找禁地里的宝物也是没有机会和时间了!” 阿诚眼中微光闪过,只是依旧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阿诚却叹了口气,笑了笑道:“好吧,你是激将也好,真看不起我也罢,不过我还真被你说动了,我答应你了,陪你去学校走一遭,我也暂时跑得有些累了,就杀他个回马枪吧!” 阿诚虽然有些言不由衷,却是终于彻底动摇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正如若尘所说,只怕能留给阿诚的时间也不多了,还不如直面迎接结果的到来,那万果园禁地里的宝物,说不定也正好能帮他一个大忙。 “好,好!”若尘更靠近阿诚几步,来到阿诚身边,重重地拍了拍阿诚的肩膀,大声笑道:“你没让我失望,值得我若尘与你交个朋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闯学校。就算真被学校的人发现了,以你我的实力,如今只怕未必要怕学校的那几个人,就算天界那些天神察觉,下来抓我们,只怕到时我们也早有了后备之策!” 若尘豪情万丈,高声大笑。阿诚也终于觉着这个几乎比任何女子还要漂亮的家伙还真有几分男子气概,如今的他似乎终于有想开,或者难听点说有了破罐子破摔的觉悟,却反而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心情一时舒畅无比,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还是那句话,不疯魔,不成活! 两人在这边高声大笑,早已聚集在骆家庄城墙上的骆枫和佻大仙人以及其它诸人却是又惊又疑,不知道阿诚和若尘唱的又是哪一出,他们站在那里,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探个究竟,却又惧与若尘的恐怖实力,有些不敢动。 他们在阿诚和若尘见面时就陆续赶了过来,而阿诚与若尘之间的交手也看得清楚,若尘最后那一招堪称能使天崩地裂的神魔乱舞也让他们心悸不已,到了现在还有许多人盯看着支离破碎的城墙,失神般地喃喃着怎么可能。 阿诚再与若尘说了几句后终于飞了回来,只是若尘仍是拉着小双站在远处不动。阿诚回到城墙上后,笑了笑跟骆枫道:“骆庄主,大家可以放心了,骆家庄以后安全了,妖怪也不会再来进攻了。” 骆枫等人瞪着眼睛,激动地连问真的真的,待阿诚点了点头肯定后,大家终于高兴地叫了起来,尤其骆枫等骆家庄的人更是兴奋不已,做为一族之长肩负重担的骆枫甚至还激动地落下泪来,一把抓住阿诚的手,连谢不止。 阿诚抽回手,跟骆枫抱了抱拳,却又道:“骆庄主,我还有个请求,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你说你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我骆家庄能够帮得上忙的,赴汤蹈火,定在所不辞!”骆枫连连点头道,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旁边许多人也大声应和。 “骆庄主言重了,倒不是什么大事,”阿诚笑道,又指了指远处的若尘和小双:“我和那妖王若尘大王还有些事商量,想请他在骆家庄跟我一起呆个几天,不知道骆庄主能否答应?” 阿诚话一出,骆枫却马上傻住了,一脸的愕然,连着旁边大声应和着的那些人也一时沉默起来,一副惊讶表情,他们看了看远处的若尘和小双,又疑惑地看向阿诚,不明白阿诚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阿诚对大家的反应也有所准备,待大家的情绪稍微回复了些后才开口道:“大家也看出来了,其实我根本不是那妖王的对手,妖王之所以答应放过骆家庄,正是与我谈妥了某个交易,当然,这是关于我们私自的交易,与骆家庄无碍,大家尽可以放心。如今,我和他之间还有些细节没谈,因此想请他进来一起详谈。” “这个,他能相信吗?万一……”骆枫有些犹豫道。 “请放心,我可以担保,他绝不会动这里的一草一木,用不了几天,我便会和他一起离开的。”阿诚笑了笑道。 见是如此,骆枫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 (**就要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惨烈大战。。。敬请期待,忽忽。。。) 第十六章 谋划 (光棍节出租剩男一名,陪逛街,陪看电影都可以,过夜的话需面议,价格实惠,质量保证,只剩半个小时了,要的快喽!注:只限女子!) ------------------------ 见骆枫答应了让若尘和小双进骆家庄后,阿诚道了声谢便直接把若尘两个叫了进来。 若尘和小双也是豪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进了骆家庄,城墙上的诸人一见若尘过来,还是不免有些生惧,不由自主地让了开去,手上却更紧抓住了自己的兵器和法宝。 阿诚见是如此,不由心中感叹,本来他还想趁此为两边缓和一下关系,以后也好能够更和睦相处,现在看来只怕却是没这么的容易。为免大家一时过于紧张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便告别了骆枫等人,直接带着若尘和小双来到了骆家庄后的雪崖山顶上。 本来阿诚和若尘他们自可以去其它的地方商量事情,不过阿诚粗一思索,觉得到时候还是需要骆家庄以及骆家庄里诸人的帮忙,毕竟若尘就算已经决定不再攻打骆家庄,但至少表面功夫还是需要做足了,因此决定还是先呆在骆家庄这里为好。 阿诚和若尘商量了半天时间,总算把计划想了个周全,却也不急着行动,又开始切磋起武艺来。 不过两人倒不是因为手痒才过招,而是让阿诚尽快跟着若尘领悟那招神魔乱舞。 若尘虽然性格有些怪异,又难免罗嗦了些,却绝对聪明,据若尘自己说,当初猴子教授他棍法四式,所传授的也相当简陋,只粗粗说了一遍,与老流给阿诚的那本书上所描述地相差无多,几乎难以着手,唯一区别的就是猴子总算在最后给若尘演练了一遍棍法四式,若尘在这样的情况下用了几年的时间硬是领悟了所有四招棍法,让阿诚也是敬佩万分。 这次他们两个要闯学校万果园禁地,前途未明,凶险难测,两人的实力自是越高越好,因此也不差多耽搁几天时间让阿诚跟着若尘也把棍法四式给学全了。 若尘也是毫不藏私,把自己的心得体会倾囊相授。有着若尘亲身指点,阿诚领悟颇快,不过两天时间便把神魔乱舞耍得有模有样。 说来其实也简单,这神魔乱舞与前面三招棍法相承一体,最初妙诀也在速和势两字。不过说容易也不容易,与前三招不同,神魔乱舞对于使用之人的修为更为严苛,因为乾坤一击等所形成的势只限于某个目标或者自身,而神魔乱舞所成的势要涉及的范围却绝不止于此,要远超前面三招,或者说要越广越好。 就像当初若尘所使神魔乱舞,是要与天地一体,通过自身极速棍法引来天地万物共振,究及最后,便是要引得山崩地裂,天翻地覆。这一招神魔乱舞比起霹雳流星更为夸张,对于它所形成的势中的东西也是无差别攻击。 也正因为如此,这神魔乱舞也最为耗费真气,就算以若尘之修为,用出神魔乱舞也只不过能维持几分钟的时间。 而阿诚的修为比起若尘是低了许多,要知若尘在移界虽然实力受限,但自身修为在某种意义上说并没有因此降低,他所有的真元也绝非阿诚能够相比,因此阿诚虽然能够堪堪使出神魔乱舞,但持续的时间比起若尘还要短上不少,威力也是无法相比,而且在使完神魔乱舞后,他就像当初刚学会乾坤一击时,一使完,全身真元用尽,累得脱力,几乎无法动弹。 不过就算如此,阿诚在雪崖山顶上使出神魔乱舞后,其威力也是蔚为壮观,引来雪崖山雪崩不说,竟把雪崖山的山头给震裂了开来,似乎发生了一场小小的地震一般,雪崖山的山头也给削平了不少。 而在阿诚使出神魔乱舞后,在几百米范围内,连若尘也是无法站立,好几次若尘有意闯近阿诚,试试神魔乱舞的威力,竟是很快就被震了出来,而连他强用乾坤一击进行攻击,却也如撞着了铁板一样,毫无收获。 这神魔乱舞攻为极至,防也为极至,才是最为厉害的招数,乾坤一击等三招也无法与之比拟。 当然,最吃惊的莫过于下面骆家庄里的人,雪崖山上雪崩,惊天动地,那如泥石流般的雪团滚滚倾泻而下,引来了天地震荡,所产生的威慑和气势,他们最为清楚不过。好在骆家庄处在半山腰平坦处,离山也有一段距离,并没被雪崩直接波及,否则阿诚还真是闯下了大祸。 骆家庄的人本来还以为是天灾,直到发现雪崖山山体异样后,才怀疑与阿诚和若尘有关。于是他们纷纷飞起,前往山顶一探究竟。 而临到了山顶上,他们只看见两个人影正在相斗,情形与当时在骆家庄前阿诚和若尘的相斗几乎一模一样,他们不由大惊,怀疑阿诚与若尘是不是交易谈不拢,又在大打出手。 大家纷纷加快了速度,准备去帮阿诚的忙,只是等再靠近了些,他们却疑惑地停了下来,只因为山顶相斗的阿诚和若尘此时却换了位置,变成了阿诚狂舞棍子,身上炸出一个又一个气团,向四面八方震荡开去,而若尘则是立足难稳,招架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被气团震荡飞起,有如惊涛骇浪之中随时都要倾覆的小舟。 骆枫等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阿诚和若尘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没过多少时间,阿诚终于停了下来,却是直接趴在了那厚雪早被劲风扫落干净已经露出了黑色土岩的地上,大口喘着气,人却一动不动。 若尘却终于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又飞向阿诚。 骆枫等人大惊,还以为阿诚受伤,若尘要趁机加害,又赶紧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只是他们哪里追得上,眼看若尘就要到阿诚那里,不少人也是忍不住惊呼提醒阿诚小心。 只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又让他们目瞪口呆,若尘飞到了阿诚身边后,便直接拉起了阿诚,架着阿诚站了起来,而后两人相视一眼,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骆枫等人愣了片刻,终于明白过来阿诚和若尘只不过是在切磋而已,而也有不少人很快就猜出了阿诚刚才使用的招式正是若尘所教。 也许经过了这番惊吓,骆枫等人反而一下子比原先还要放松了许多,也纷纷在山顶上降落了下来,见到若尘时也少了一些原先的警惕和戒备。 阿诚做了几次深呼吸,便和若尘走近骆枫等人,跟大家抱了抱拳头,却又跟若尘道:“行动吧!” 若尘点了点头,扫了大家一眼,便直接冲天飞起,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骆枫等人正不明阿诚二人何意,阿诚却跟他们说道:“又有一件事需要拜托各位了。” …… 半个多小时后,便陆续有人从雪崖山顶飞起,向各个方向飞去,最后只剩下了阿诚和骆枫父女以及佻大仙人等少数几个人,不过很快,他们也下了山,回了骆家庄。 飞出去的这些人多是当时从外面来相帮骆家庄的那些人,而他们此去的目的地便是北部森林一带的人类所聚居的庄子或者城镇。 而又过了半个小时,雪崖山脚下,森林里竟然又冒出了不计其数的野兽和妖兽,不过片刻,就又把骆家庄给围了起来。 只是过了半天,外面的妖兽等一直都是静静地趴伏在庄外,始终不见进攻,偶尔有几只妖兽仰头咆哮几声,便又归于平静。 而骆家庄的人虽然刚开始还不免有些紧张,几个小时后却心中大定,脸色也渐渐轻松了起来,许多人甚至对外面的妖兽们视而不见,自顾聊起天或者忙起其它的事情来。 而在之后几天,北部森林许多人类聚居的庄子乃至城镇都上演了这一幕,万万千千的野兽和妖兽围住了这些庄子,却是只围不攻。虽然其它的庄子一开始比起骆家庄的反应要激烈了许多,有些甚至马上就派出了人驱逐起妖兽来,只是那些妖兽竟是没做任何的反击,而只是一见到人来,便避远逃跑了开去,人一走,却又重新围了上来,几次三番后,这些庄子的人终于知道这些妖兽赶不胜赶,只好放弃,若不是妖兽古怪,迟迟没有攻击,只怕他们这些当初没有丝毫准备的庄子转眼即破。而有些庄子也陆续有当初骆家庄里的人赶到,听那些人一解释,却终于放了大心,只是在庄子周围加强了一些防御,便不再做任何的过激动作。 原来这一切正是阿诚他们计划中的第一步。 当初若尘离开雪崖山顶后,自是去给手下的那些妖怪和妖兽们分配任务,让虎妖他们分带着一些妖怪和妖兽,穿梭整个北部森林,见庄子就围,不过却是只围不攻,而他们这么做,便是要在北部森林弄出大动静来,搞出一番大举进攻人类的态势,其实却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也只是为了引起其他地方的人的注意和担心,以引学校的人来。 而阿诚这边则是拜托了元化等这些外来的帮手们,请他们去各个庄子报信,与那些庄子的首领或者族长们通个气,以免这些庄子的人太过激动和担心,做出两败俱伤乃至玉石俱焚的举动来。当然,只要若尘这边的命令有效,那些妖兽们不主动攻击,这些庄子里的人也是无可奈何,也不怕发生什么惨剧,毕竟两边实力差距明显,虽然妖兽和妖怪们一地一地的分散开去,但真要灭这些庄子是轻而易举,妖兽不主动进攻,他们也是感激都来不及。 当然,阿诚也不是要元化他们免费帮忙,或者说只凭一句空口白话就让元化他们帮他跑起了腿的,而他许诺给元化这些报信人的报酬便是每人一枚归元丹,还有此次骆家庄的赏金他也分文不取,全数分给大家,至于赏金具体怎么分配,自然是要骆家庄主人骆枫与他们商量了。 不过虽然阿诚许诺的报酬让元化等人颇为心动,他们还是很疑惑阿诚为什么要这么做,阿诚也不可能把真正的原因告诉他们,只是说这是他与若尘之间的私事,无关整个北部森林以及这里任何一个人,而不用多少时间,围在北部森林各个庄子外面的妖怪们也将会撤个一干二净,不会动那些庄子里的一草一木。 听阿诚这么说,元化等人也不再多疑,纷纷飞了出去,去他们熟悉的庄子报信去了。 那佻大仙人听到还有一颗归元丹好赚,也是心动不已,想着多拿一颗归元丹,或许还能再不费力地收个好徒弟,却没料他还没准备动身飞起,就被阿诚一把拉住,强行拖下了山。 路上,佻大仙人有些不满地问阿诚:“照失上人为什么要拉住我,我正准备帮你去外面报信呢?” 阿诚却笑道:“这等小事还是不需劳烦佻大仙人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拜托您呢,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去西边的大红灯笼学校报个信?” “学校?!”佻大仙人大惊:“你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难道那妖王还要派妖怪去围困学校?咦,不对,这里离学校远不止万里,他们包围学校又要干什么?再说那学校可不是我们这些庄子可比,那妖王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阿诚见佻大仙人误会,独自胡乱猜测,不由失笑:“您误会了,我们要你去学校报的信与其他人不同,我们想让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学校,请学校里的人来这里帮忙驱逐妖怪!”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要演得哪一出?我可真是听得越来越糊涂了!”佻大仙人更是不解了,忙问道。 阿诚只好耐心跟佻大仙人解释起来。 阿诚和若尘的计划的第一步,便是在北部森林造声势,让越多的人以为不计其数的妖怪要大举进攻越好。 第二步便是要有一个人去学校那边报信,把这里的情况告知学校,毕竟要等学校知道这里的情况或者等其他积极的人主动跑去学校,实在有些难以预料,要知这北部森林离学校有几十万里,天晓得学校什么时候才能知晓这里的情况,也天晓得会不会有人主动跑去向学校求救,也不利于阿诚他们掌握时机。 不过阿诚他们需要去报信的这个人也需要能够为阿诚他们守住秘密,只把表象告诉学校,让学校也相信真有不计其数的妖怪正在北部森林一带进攻人类,以尽快地派出人去除妖,而且是派出的人越多越好。 而阿诚想来想去,这个任务也只有佻大仙人最合适了。一是在骆家庄这么些人里,佻大仙人与他关系最好,怎么说也是受过他的恩惠,应该可以一信;二是佻大仙人在北部森林一带颇有威名,学校只怕对佻大仙人也会有所耳闻,多少会增加相信此事为真的可能性,以尽快地带人离开学校赶来北部森林。 听到阿诚要自己去学校报假信,佻大仙人是大惊失色,也担心自己这样会不会惹来学校的报复。 阿诚却笑着让佻大仙人放心,毕竟第一步已做在前,学校的人赶到这里,看到的便是万千妖怪围困各个庄子的情形,佻大仙人根本不算是在说谎,只怕学校的人也根本看出来其中的蹊跷,又哪里会来怀疑佻大仙人,只怕到时候说不定还会给他一些奖赏。 听到这个,佻大仙人终于有些动摇,不过他却又疑惑阿诚为什么要个妖王联手这么做。 阿诚只好说他也是被妖王若尘用骆家庄安危所迫才这么做,却不知道若尘到底有何目的。 佻大仙人听后似恍然大悟,连说了几个原来如此,他也听阿诚说过,妖王若尘要跟阿诚谈交易,只有阿诚答应了,才会放过骆家庄,却没想竟是这样的事情。 佻大仙人又感叹了一番,说这妖王若尘也端得厉害,只怕这么做也是要对学校不利,不过他又说其实他也对学校有些不满,正想看看学校倒霉的样子,最偶终是答应了下来。 不过佻大仙人虽是答应了,却还有一件为难的事,要知骆家庄离学校有几十万里,以他的速度只怕也要飞个年把时间才能赶到学校,他也担心过了这么长时间,天晓得北部森林又是什么一个样子,那些妖兽也是不是还围在各个庄子外面。 阿诚告诉佻大仙人这事自不需担心,不用几天,佻大仙人便能达到学校。 原来他和若尘的计划的第三步或者第二步的另一部分就是他们和佻大仙人一起往学校赶,到了学校边上,先让佻大仙人去跟学校报信,把学校里的高手引出学校,让他们来北部森林,而他们在见学校的人离开后,便趁机潜伏进学校,闯那万果园禁地(当然,这也是能与佻大仙人直接说的)。而以他和若尘的速度,要从骆家庄赶到学校,只怕用不了几天时间,在路上,佻大仙人自可以呆在阿诚戒指里。 佻大仙人听到阿诚和若尘可以在几天时间里把他带到学校,又是敬佩万分,连赞不已,不过随之他却又起了一个疑问,说:“对了,照失上人既然也要一起去学校那边,还不如你亲自去跟学校报信?我想以你的本领,在学校那里也肯定出名的很,学校还不是更会相信?” 佻大仙人这么一问,阿诚却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他一番计划,还有这样的破绽,惹来了佻大仙人的怀疑,于是赶紧做出一副为难样子道:“您不知道,我所在的师门跟学校里八仙门关系不睦,我这次之所以跑来这么远的地方,正是被他们八仙门所逼才致如此,要是让他们见到我,只怕有些不好。” “原来这样,我也曾听说过那学校里八仙门一家独大,处处仗势欺人,没想到连照失上人你这样的人他们都要欺负,还真可恶啊。好吧,我就跟你跑一遭,也好看看那妖王到底想对学校做什么。”佻大仙人道。 见佻大仙人终于答应,阿城也终于松了口气,虽然佻大仙人的多疑和畏首畏尾也是情有可原,阿诚还是有些感叹这一番谈话真比跟若尘打上一架还要辛苦。 谈妥后,阿诚和佻大仙人便在骆家庄等着出去报信的元化等人回来,也等着去给妖怪安排任务的若尘回来,之后准备和若尘出发前往大红灯笼学校。 第十七章 道别 骆家庄。 骆家庄外围满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野兽和妖兽,不过骆家庄里的人们情绪都还算稳定,并没有多么的紧张和害怕,因为他们也都听骆枫说了,这些妖怪并不会真正进攻,过不多久他们就会自动散去,虽然他们也将信将疑,但潜意识中还是宁可愿意相信骆枫的话是真的,毕竟这也算是最好的结果,所以除了刚开始还有过一阵紧张,而见外面围着的妖怪们真的毫无动作后,他们也见怪不怪,全当没看见了。 只有一些小孩子却跑在城墙上,拿着石头丢外面趴着或者蹲着的野兽们,紧张而又兴奋,连那些大人们斥责驱赶也没怎么用,在见外面的野兽都只避开而已,不见任何的反扑,倒像害怕了似的,这些孩子更是激动起来,开始的紧张也荡然无存,更是积极地丢起了石头,玩得不亦乐乎。 阿诚和佻大仙人也一直等在城墙上,等着元化等人尤其是若尘的归来,准备一等若尘回来,大家就马上出发,前往西边的学校。 小双和老流祖孙俩也让阿诚放了出来,在城墙上跟那些孩子玩在了一起,那些孩子刚开始见到老流和小小流还有些害怕,不过很快发现这两只猴妖倒是和气以及有趣得很,于是马上就闹成了一团。老流和小小流则是在城墙上耍起了猴戏,以换孩子们手上的各种吃食,甚至还唆使孩子们回家拿吃的给他们,让阿诚怀疑他们是不是曾经就这样流落在凡间,靠耍猴戏为生。 正当阿诚和佻大仙人也觉无聊,看着老流和小小流耍宝时,那骆芸走了过来,站在阿诚面前,看了阿诚半天后才开口道:“照失……上人?” 见骆芸欲言又止,阿诚笑问道:“姑娘找我有事?” 骆芸却看了看佻大仙人,眼神奇怪,迟迟没有开口。 佻大仙人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哈哈笑了一声:“老头我内急,就不陪你们两个吹风了……” 说完,他便逃也似地跳下了城墙,途中还意味深长地给阿诚使了使眼色,眼神里有这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谁知骆芸也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却是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竟是立刻羞红了脸,竟是露出了几分小女子作态,不过最后也不忘狠狠地回瞪了佻大仙人一眼。 阿诚笑而不语。 骆芸却似突然有些生气,又瞪了阿诚一眼:“你又笑什么?” “没有啊,风大,嘴被吹歪了。”阿诚忙道,脸上却依旧挂这笑容。 “哼,你个和尚,嬉皮笑脸地,却原来也不是好人!”骆芸红着脸道。 阿诚一愕,有些尴尬,忙咳了两声掩饰,又抬头道:“这个,姑娘找我又什么事?” 听阿诚突然转回正题,骆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很是失态,不由更是红了脸,咳咳两声后道:“我能问问你,你跟那个妖王做了什么交易,才让那妖王答应放过了我们骆家庄?” 阿诚没想到骆芸原来是问这事情来着,微觉有些意外,随后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交易……” 只是他还没说完,骆芸却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话,眼睛直盯着阿诚:“是不是那妖王强迫你去做什么危险的事?” “啊?”阿诚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真的吗?”骆芸又抢言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骆家庄跟你萍水相逢?其实你不用这么为难自己的,大不了我们骆家庄跟他们来个……” 听骆芸想得有些一厢情愿,阿诚忙说道:“姑娘误会了,其实事情并无你想的这么严重,我也只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呃?是这样吗?”骆芸将信将疑:“那你不会有危险吧?” 骆芸其实早就想来问一问阿诚,只是一直没有找着机会问,直到现在,听说阿诚不久后就要来开骆家庄,才终于不顾别人的误会直接来找阿诚。 她也想不清楚或者说从没想过自己为什么要一反常态地来问阿诚,要知她痴武如命,平常对于武艺之外的事情很少去管,又加性格直爽火爆,也大大咧咧的,真像个假小子一样,神经也粗得很。 只是不知为何,虽然她第一次看到阿诚的时候,因为阿诚没有喝酒,除了觉得阿诚的穿着打扮有些怪异外,对阿诚的印象并不怎样,甚至于说还很有些看不起,但是到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从阿诚冲进兽群救她,又几乎以一己之力战退妖兽们的围攻,再到叫出两只猴妖与她比武,还有后来与万千妖怪的妖王大战一番,却又与妖王谈了什么交易,让妖王放过了骆家庄,一系列的事情,在她眼里看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和突然。 对于从小生活在骆家庄几乎没出过什么远门的骆芸来说,她所生活的世界只有白与黑两种颜色,白的是漫天冰雪,黑的是森林和土地,或许受此影响,在骆芸的内心世界,也似乎只有白和黑,勇和怯,正义和邪恶,一切都是如此简单和直接,没有什么中间的东西,也没有需要勉强和为难的地方。 可是在见道阿诚后,她却有些动摇了,发现这个世界并非她所想象的这般简单。她实难想象阿诚竟然能和他所‘收服’的两个妖怪(老流祖孙俩)如此和睦相处,跟朋友一般,也难想象连阿诚那个所谓的师弟小双也竟然是个妖怪,却偏偏又是那妖王的亲人,而且阿诚却又还不加阻止地让小双回到了妖王的身边,似乎全然不在意与妖怪之间的恩怨,而偏偏又是让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个恶人的阿诚,竟然为了没什么瓜葛的骆家庄,委曲求全一般与妖王做了什么交易,似乎要和妖王一起去犯险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而通过这些事情,她觉得实在是难以自己心中曾经的善恶来评价阿诚了。 在她看来,阿诚也是越来越显神秘,吃与穿,言与行,既真的像个和尚,却又完全不像个和尚,或者说与她见过的其他人比起来,总有一种格格不入与大不一样的感觉,而本来一向少管闲事的骆芸也是越来越忍不住好奇,不由地有些冲动,越来越想了解阿诚的背景以及阿诚的想法。 只是不知为何,她道了阿诚面前后,却又有些紧张起来,这对于她来说,却几乎是从没有的事情,而她所问的问题,或是出于一厢情愿,或是因为心中有些焦急,问出来也显得有些突兀。 见骆芸竟然问自己会不会有危险,阿诚却转过头,看向庄外,似自言自语道:“危险?危险总是有的吧……” “真的吗?”骆芸却又紧张起来,还没等阿诚说完又抢着道:“那该怎么办,要么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一说完,骆芸却又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顿时又红了脸。要知在骆家庄乃至整个移界,几百年来风俗一直未变,还是以前那种旧时传统,她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和尚说出这种关心话来,若是让她父亲骆枫听到,骆枫非要吓得掉了下巴不可。 就连阿诚也又是有些意外了,却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事没事,其实不瞒姑娘,先前我也说了,并非真是什么交易,而是我主动答应的,因此姑娘也不必太过挂碍在心。”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骆芸似松了口气,脸色却不见转好,反而又似有些失望,也不再多问,道别了阿诚,转身匆匆离去。 骆芸走后不久,佻大仙人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神神秘秘地东看西看,又盯着阿诚看了半天,而后又叹了口气。 待见阿诚站在城墙上,呆呆地看着外面,毫无反应后,佻大仙人似有些失望,接着便开始一声接一声地叹起气来。 阿诚终于回过神来,笑问佻大仙人:“您老有何烦心事?” 佻大仙人却又叹了口气,也不看阿诚,似自言自语道:“哎,什么不好做,为什么偏偏要做个和尚呢?” …… 第二天,元化等人陆续从外归来,跟阿诚领了一颗归元丹,自是高兴不已,他们早从佻大仙人他们几个那里听说了一颗归元丹能抵十年修为,因此当时才很快就答应了为阿诚帮忙,而如今见阿诚顺利兑现承诺,自然是满意得很。 没过多少时间,若尘也回来了。在他回来后,阿诚也直接与骆枫等人道了别,便重又把小双和老流祖孙俩拉进了戒指,而后与若尘以及佻大仙人离开了骆家庄,往西南方向飞去,目标直指学校。 飞出不远,阿诚刚把佻大仙人拉进了戒指,正准备与若尘施展全力,加速飞行,后面却有人叫道:“照失……上人,等等!” 阿诚和若尘停步,回头一看,却是那骆芸正追了上来。 骆芸追道阿诚前面,气喘吁吁。她刚要开口,却又马上闭上了嘴巴,而是奇怪地看着若尘。 只是若尘却没有佻大仙人的觉悟,纳闷地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骆芸脸色微微红了红,大概怕与若尘越说越误会,也索性不理若尘,转向阿诚,又看了半天才期期艾艾道:“你还会来骆家庄吗?” 阿诚愣了下,随后展颜笑道:“有机会我当然还会再来骆家庄的,这次你们庄子里特酿的雪参酒我都还没喝过瘾呢。” “雪参酒,你会喝酒?”骆芸微愕,随后眼睛一亮,问道。 “当然,怕姑娘说我不像个男人,这几天晚上偷偷喝了些。哈哈,告辞了。”阿诚跟骆芸抱了抱拳,转身离去。 等阿诚和若尘又飞出了一段距离,愣在那里的骆芸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堆起灿烂的笑容,卷起双手做喇叭状放再脸前,朝着阿诚喊道:“我知道了,你其实不是真的和尚吧?” “我叫阿诚,再会了,骆芸姑娘!”阿诚的声音远远传来。 “阿诚?怎么比原来的名字还要古怪?”骆芸喃喃道,随后却是咯咯地笑了起来:“不过也还过得去,比什么上人总是好多了。” 等见阿诚和若尘消失在天际后,骆芸才转回身子,往回回去,心里却想着是不是该去外面多找些好一点的雪参,多泡几坛雪参酒。 …… 阿诚和若尘与骆芸道别后,便加快速度向西飞去。 阿诚施展了天速变,一瞬几千米,有如流星。 而那若尘虽没天速变这种变态的法门,但前进速度比起阿诚竟也没慢上多少,直到阿诚全力施展了天速变,速度几乎又增加了一倍,才把与他之间的距离慢慢拉开。 于是阿诚稍稍减了些速度,与若尘并驾齐行,也想把天速变教给若尘。 若尘也是没怎么客气,便照着阿诚说的样子学起了天速变,只是不知为何,在阿诚以为自己已经是倾囊相授,把所有的心得和体会都说予了若尘,甚至连若尘也觉得自己已经很清楚天速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具体要怎样施展才能发挥最大的效能,也甚至觉得天速变简单得很,但是真正施展起来,却又发现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的速度甚至连平常都是不如。 阿诚也感到惊奇不已,想了想后又把天巧变的窍门告诉了若尘,让他跟着试用天巧变看看,没想到若尘学起又是同个结果,觉得很简单却又偏偏不能真正学会,最后只好放弃。 阿诚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明白这若尘要说也绝对聪明,否则也不可能靠着自己领悟,就把猴子的四招棍法给学了全,而要说天巧变和天速变在阿诚觉得也没比乾坤一击难了多少,而以若尘的修为和悟性,应该是不难领悟,可惜若尘却偏偏是学不了,说来还真有些怪异。 不过此时,他们也没多心思再计较这些事情,再说若尘的速度本来就不慢,也不是说真的需要学会天速变才行。 …… 阿诚和若尘两人一路疾行,不眠不休,总算在四天之后,傍晚时分赶到了学校附近。 阿诚他们也把速度降了下来,由若尘在两人身上加持了幻术,成了透明一般,又隐藏了气息,然后悄悄地向学校潜去。 在到了浩淼峰边上后,阿诚才终于把佻大仙人从戒指里拉了出来,佻大仙人出来后,也不多言,以免引起学校怀疑,便直接往浩淼峰上飞去。而阿诚和若尘则隐在暗处,等着机会。 只是等了好半天,浩淼峰依旧是平静无比,佻大仙人也似一去不复回一般。 如小双一样性急的若尘有些等不住了,说道:“不等了,咱们闯进去吧。”说着便试图直接向浩淼峰上飞去。 阿诚却赶紧一把拉住了他,摇了摇头,轻声道:“别急,如果事情有变,现在闯进去更是危险,还不如再等等。” “好吧,那最多再等一柱香时间,如果再没动静,我可不等了!”若尘道,终是耐下些性子。 阿诚有些无奈若尘的急脾气,不过他虽然嘴上没表示反对,心中却计较好了,等一下若尘真要急着闯上去的话,是怎么都要把他给拉住,因为这种情况下是宁可放弃也不能冒险,否则前阵子的努力也等于立刻白费。 眼看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又要过去,若尘又渐渐按耐不住了。 正在这时,学校里突然响起了当当当的钟声,钟声清脆却又急迫,一声紧接着一声,从浩淼峰上传来。 阿诚和若尘脸色大变,心想不好,大概是他们暴露了,学校才敲钟示警。 “他娘的,冲进去吧!”若尘跳了起来。 阿诚正犹豫间,那钟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此后再无声息,他愣了一下,而后脑海中把刚才的钟声默想了一遍,却发现钟声正好响过了八下,一发现这个,他却是心中稍定,又赶紧拉住若尘:“别急,看看!” 若尘疑惑地看了看阿诚,阿诚朝他点了点头,若尘也是静了下来,等着再说。 过不多时,只见不断有人陆陆续续从外面飞来,飞到了浩淼峰上,而后便降落了下去,阿诚也自然认得这些人,他们正是各个学院的老师。 “这是怎么回事?”若尘疑惑道。 “他们是召集各个学院的老师呢,应该是准备一起去北方了。”阿诚说道。原来阿诚曾记得照失跟他介绍过学校里的不同钟声次数的不同意义,这钟声敲八下,就是要召集学校的所有老师,而还有敲十八下,就是召集学校所有的老师和学生,另外四下是召集学校各个学院的掌院或者说院长等等,不一而足,而如果学校遭遇外敌的话,钟声则是敲三下。只是阿诚以前一直没怎么刻意去留意,又加在学校这阵子也很少听到学校敲过钟,再加刚才一直紧绷着神经,一时没能辨别出来,还差点以为是他们已经暴露了。 而果如阿诚所料,又没过多久,浩淼峰上就飞起了上百来号人,他们腾空后便齐齐向北方飞去,而飞在最前面的正是那赤脚校长还有宫鸣和明灯几个。 阿诚暗赞了一声,心想这佻大仙人还真得力,竟把学校里的老师们悉数骗了出去。 又等了大约一柱香时间,阿诚和若尘虽然因为怕被明灯等几个高手发现而不敢直接用元神外视探查他们到底飞出了多远,但感觉也应该飞出了几百里,于是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便悄悄地往浩淼峰上飞去。 第十八章 幸福 (好吧,俺承认俺食言了,本来下午要出差的,结果后来改了时间,明天才出去。 另外据说发了这章后这本书就要超过百万大关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说一句纪念一下吧……看到的朋友记得收藏一个哦,‘顺便’投张红票的话自然更好了,呵呵) -------------------- 差不多在阿诚拉出佻大仙人,让他去报信的同时。 学校三论宗分院,大雄宝殿。 三论宗掌院朗空和尚侧坐一旁,一脸肃色,而他的对面则还坐和照失和尚,正低着头,唯唯诺诺,听着朗空和尚的训示。 “照失,我看你这段时间每天早中晚三课时经常分心,好像失了魂一般,课后也经常不知所踪,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可是修炼出了岔子?”朗空似有些担心道。 “请老师恕罪。”朗空更是低了头,讷讷道。 朗空却有些生气了,其实他和照失坐在这里已经有了一段时间,而他这个问题也已经问了照失好几次,只是照失却翻来覆去这么一句话,硬是不肯多做解释。 虽说照失如今和他名为师生,实胜师徒,照失是个孤儿,也是从小被他在外面捡来抚养长大,两人关系也有如父子,不过空门中人自不讲究这些,又加学校有特殊规定,两人平常也只能以师生相称。 而在朗空心目中,照失也远比其他的学生更为重要,毕竟朗空也绝没彻底达到四大皆空的境界,多少还有些人欲私情,甚至于有的时候,他真的很想很想照失能够叫他一声师父甚至父亲,不过做为一院之长的他,出于空门清规又加学校戒律,只得把这种情绪隐藏在内心深处。 但是不管怎样,他对于照失总是特别照顾,而照失也没有让他失望,天生火德全满,竟是难得的奇脉,在人才辈出的大红灯笼学校也属佼佼者,再加照失天性敦厚,修炼也刻苦耐心,让朗空一直都很欣慰,就连学校也特意把难得的法宝龙魔铲赐予给他,以示鼓励和特意栽培,因为在他们看来,虽然那龙魔铲魔性十足,易引操持者走火入魔,但放在一步一行踏踏实实修炼又心性敦厚稳重的照失手上,却是再放心不过,甚至于以前老金也因爱材心切,都曾对照失有过赞叹,甚至起过强抢为徒的心思。 而如今照失却似乎慢慢地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经常神思恍惚,早中晚三课念经时也常常走神,平常修炼时也常常心不在焉,敷衍了事,甚至还会时不时地发呆和傻笑,有如得了臆症一般,三论宗里的学生乃至老师们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因为操行不够,心性不稳,受了龙魔铲的诱惑,把持不住,走了火入了魔,要不是朗空暗自弹压,只怕早就有人把这事往赤脚或则明灯那里报告了去。 而朗空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其实对于照失为何这样,他是最清楚不过。他知道照失之所以这样,正是因为喜欢上了五行分院的阿薇,所谓堕入了**之道,而非说直接受了龙魔铲的魔性感染,而照失平常不见人影,正是跑去了缥缈峰,找那阿薇,尤其在上次阿诚事发被老火他们丢进了迷雾森林后,照失更是跑得勤快,几乎一天好几次地往那边跑,只是回来后却每每总是一脸的失落,每去一次,便像丢了一次魂一般,因此让朗空又气又急。 这几年朗空也一直知道照失对阿薇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而本来他以为随着照失的修为进步迟早会把这段感情自动终结,毕竟这在朗空看来,对于已经受了戒正式遁入了空门的照失来说,他和阿薇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自从阿诚来到了学校,照失跟着阿诚一起出去执行了几次任务,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照失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难以自持,一双本来如古水无澜的双眼开始激起了越来越多的火花,那火花中带着越来越多的**和冲动,以及对花花世界的向往,而他对于阿薇的感情也越来越难以控制,他正越来越快地陷入感情的泥淖,难以自拔。 等发现这个后,朗空也多次找过照失谈话,或语重心长,或声色俱厉,想把照失拉回‘正途’,可是照失却真如中魔了一般,每次都在朗空面前羞愧难当,甚至涕泪磅礴,自责不已,也总是很认真地认错,并发誓再也不去找阿薇了,一心修炼,可是不过几天,照失又会故态重萌,光明正大地以找阿诚的借口等跑去缥缈峰。 本来上次朗空见阿诚被关进了迷雾森林后还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直以为照失是受了阿诚的诱惑才堕落成了这个样子,而如今阿诚这个害人精一走,朗空也应该能够回转心性,而且阿诚不在,照失也没了借口去缥缈峰,事情终是有了回转的迹象。 只可惜,很快他就发现他的想法太过一厢情愿,或者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晚了。阿诚不在,照失没了借口,却变成了偷偷地往缥缈峰上跑,而且还跑得更是勤快,用朗空气愤之下的话来说,这照失真是完全堕落了。 而他如今选择不直接质问照失为什么不听他的话,还是要天天往缥缈峰跑去找那阿薇,也是觉得这样说已经没用,因此想找照失好好谈一谈,让照失自动说出来,一点一点慢慢分析,动之以情,哓之以理,看看最后能不能让照失幡然醒悟,痛改前非。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如今照失真的似完全变了个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就是翻来覆去那么一句学生错了或者请老师恕罪,让朗空看来更像敷衍,表面上似真的悔悟了一样,但朗空知道照失这句话早就说皮了,正像许多和尚念经一样,有口无心,让他感觉有点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似根本不着力一般,也让他心中暗叹照失这么好好的一个人,却怎么堕落到了如此地步。 朗空越想越生气,本来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一时忘了个干净,指着照失说了几个你字,便气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朗空竟然有些坐不住了,因为现在他看着照失那副样子实在是越看越气,甚至有想打他一顿的冲动,因为万般无奈的他在一瞬间有过打这孩子一顿或许会把他拉回来的想法,但转念一想,这样的话却也实在与他自己平时的修行有悖,因此只好暗念了几声阿弥陀佛,便突然站起身,在大殿里不停地踱起步来,以免自己真的一时忍不住,突然朝照失踢出一脚去。 大殿里寂静无声,只有朗空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回响,倒像别样的木鱼声。 照失却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朗空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也说明此时他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又过了片刻,朗空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停住了脚步,竟真地向照失背上一脚踹去,一张脸上也带着凶戾之色,有如慈悲菩萨突做金刚之怒。 正在这时,一下又一下急迫的钟声突然从远处传来,朗空的脚也生生停在半空。 一听到钟声,朗空脸上的异样神色顿收,灵台似乎突然一片清明,待看清自己一只脚正要踢到照**上,却是一阵汗颜,心中连念阿弥陀佛,也赶忙把伸在半空的脚缩了回来。 钟声响过八次后终于停止,朗空干咳了几声,对照失道:“你戒食面壁一个月吧,希望你能知道我这都是为你好。” 说完,便叹了口气匆匆离去。 朗空离开了好一会,照失却才回过神来,点头道:“是,学生知道了。” 而过了一会,等他转头,才发现朗空早已离去。 照失迷茫地看了看大殿四周,才想起刚才朗空的一声叹息以及离去的脚步声,脸色不由有些黯然。 其实他也并非是在敷衍朗空或者说懒得跟朗空解释什么,至少每次受训时,他的心里真的充满了内疚和罪恶感,感觉对不起朗空的爱护和栽培,也感觉自己罪孽深重,身为空门中人竟然动起了凡尘俗念,而多少次,他也忏悔不已,想着以后再也不去缥缈峰,再也不去找阿薇了。 只是就好像吸毒上瘾了一般,瘾君子也多少次想要戒毒,不过在戒毒前又会想再吸一次,打算着吸完这一次便再也不吸了,照失也中是想着最后去看阿薇一次,与阿薇说说话,只是最后一次后还有最后一次,每当念经时,每当苦坐时,他的脑海里总是萦绕了阿薇和身影和面容,让他恍惚,于是痛苦万分的他便又会给自己最后一次,甚至于一天之中就会有好几次的最后一次。 尤其在阿诚被老火他们关进迷雾森林后,他发现阿薇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眼神里也更多了几分忧郁和落寞,这更让他备受煎熬,感觉好像是他把阿诚关进了迷雾森林一样,甚至为不能替阿薇承担一些内心的孤独和寂寞而感觉内疚和惭愧,这种内疚与惭愧也远超他对朗空的那种内疚与惭愧,于是他一到念经课完,就会跑去缥缈峰,想去看看阿薇,也打算着安慰阿薇几句。 只是照失本来就是个讷言的人,一见到阿薇,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傻站在一边扭捏不安,更别说说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结是越扎越紧,他也忍不住越来越频繁地往缥缈峰跑,有如恶性循环,也才有了无数次的最后一次。 而这一次,照失在朗空走后,脑海里也充斥着朗空最后那一声长长的而又带着无尽无奈的叹息,他心如刀绞,愧疚万分,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做了个决定。 把儿女私情终结了吧,否则又怎么对得起朗空老师的一片苦心? 想到这里,他便走出了大殿,向面壁房走去,准备做一个月的面壁思过。 可是没走几步,他却又停了下来,看了看远处的缥缈峰。 想起阿薇站在临风亭上瘦弱的身影,憔悴的面容,他的心中却又是一痛,酸酸的,苦苦的滋味涌上心头。 再去看一次吧,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与她说句话,跟她道个别……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自主地御风而起,往缥缈峰飞去。 片刻后,他就来到了缥缈峰上,也很快就看到了阿薇正和敖离一如既往地站在临风亭上。只是以前她们面向南而立,这些天却变成了面北而立,不过这些,照失是根本没去留意的。 他所留意到的是阿薇的脸色依如原先那般的憔悴,眼神也依如原先那么迷茫,身影也显如此孤单落寞。 他的心丝丝做痛,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只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在半路上停了下来。 走过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依旧说不出一句话,只会让阿薇更感奇怪。 思虑犹豫良久,照失却索性收回了脚步,过了一会,脸上竟然漾起了一丝笑容。 对,就这样远远地看着吧,既然无法安慰她,无法给她帮助,那就默默地为她祝福吧,祝福她能够幸福和快乐,看着她最终拥有幸福和快乐。 也许这样子,对于自己来说,是另一种拥有,也是另一种幸福。 照失有如顿悟,有如醍醐灌顶,他一张脸上原先的晦暗焦急之色一扫而空,心中的煎熬也轻了不少。他借着一颗松树的掩映,远远地看着临风亭上的阿薇,满足而又幸福,看着阿薇清丽的面容,看着她眼神中的落寞和企盼,他也痛苦却又希冀着。 过了一会,照失轻轻叹了口气,悄悄转身,准备离去。 一个月后再来看她吧,希望那个时候她会开心一些,不要这么地孤独。 突然,他听到临风亭上传来一声惊呼,他急忙转身,却发现两个熟悉的人影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阿薇和敖离身旁,竟然强拖着阿薇和敖离冲天而起,飞速离去。 …… 差不多在同个时候,阿诚和若尘已经越过了大红灯笼楼,来到了楼后的万果园。 此时的浩淼峰寂静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阿诚也不耽搁,带着若尘直接来到了刻着禁地两个大字的石碑前,又直接走进了石碑旁的小道,往里冲去。 他一走进禁地,耳边又响起了‘通通通’的鼓声。 阿诚减缓速度,转头小声问身后的若尘:“你有没有听到敲鼓似的声音?” 若尘疑惑地摇了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一路小心,这地方诡异得很。”阿诚回道,加速前进,不过他也不敢把速度提得太快,怕一不小心触动了什么厉害的机关,毕竟他对这禁地其实也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能确定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或者关着什么东西,也不知道里面究竟会有多么厉害的禁止和机关。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那转弯处,阿诚也曾两次都在这里止步。阿诚稍微停了下,而后更是减慢了速度,向前走去。 只是转过了那道弯,出现在阿诚他们面前的却仍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羊肠小道,而没过几十米,小道尽头又是一个弯。 阿诚有些失望,原本他还以为转过这个弯,或许就能看到禁地里有什么东西,现在看来却并非这么简单,也正因为如此,阿诚也一直提着心,怕一转过弯终究要遇到什么厉害的机关,现在也反而松了口气。 只是,他刚一抬脚踏下,没走几步,耳边却又向起了‘得得得’的马蹄声! 马蹄声如原先那鼓声,似响在他的耳边,又似响在他的心底,如真似幻,却又偏偏如此清晰,真有如一匹马在他面前奔跑着。 阿诚试着又走了几步,那马蹄声又一次响起。 好奇之下,阿诚又转头问身后紧跟着的若尘:“你有没有听到马蹄声?” “马蹄声?什么是马蹄声?”若尘却问道。 阿诚虽然本来并没抱着多大的希望,但听若尘这么说,却还是有些失望,或者说更是有些紧张,不过为免若尘太过疑惑,他还是解释了一下,说先是听到了鼓声,现在却又变成了马蹄声。 若尘皱着眉头想了片刻,却又摇了摇头,喃喃道:“应该不会是什么幻术。” 见若尘也是无解,阿诚笑了笑道:“算了,管不了这么多,反正就觉吵了些,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咱们继续往里走吧。” 阿诚一路上走着,马蹄声也时不时地响起,而且越后越急。而一走起来,阿诚的步伐也总是跟随着那马蹄声的韵律,越走越急,好几次,阿诚都试图控制自己的步伐频率,也好几次从地上飞起,半飘空中,御风而行,但总是又会不由自主地重回地面,一步一步地走起。 不过阿诚发现除了这个,这马蹄声对他并无其它的影响,也是稍稍放了心,索性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去。 走过了几十米,又来到了转弯处,马蹄声也终于跟先前的敲鼓声一样停了下来。阿诚长吸了口气,转过了弯。 转过弯,他却发现眼前还是一条小路,而小路尽头还是一道弯。 阿诚有些惊讶,回头看了看若尘:“咱们该不会是走进了什么迷宫吧,别一直这样走下去没个尽头的说。” “不像。”若尘却想了想道:“就这么一条路,没什么分叉口,我发现也没有什么幻景,应该不是什么迷宫。” 阿诚见是这样,也不再多说,便继续向前走去。 而没走几步,他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声音,只是不同于先前的鼓声和马蹄声,这声音却是嘈杂无比,有如战场上两军交锋,人叫声,敲鼓声,马蹄声,猎猎风声,呼呼火声,兵器相交声,受伤的人的惨叫声,激烈而嘈杂不堪,直欲塞耳。 阿诚回头苦笑了下:“我又听到了个奇怪的声音。” 若尘愣了一下,却也不搭言,虽然他相信阿诚是在开玩笑,更不会撒谎,不过因为他没听到,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没什么好多说的。 又走过了几十米,转过弯,阿诚他们眼前终于豁然开朗,面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平地,而十余米外却有着一个黑幽幽的洞口,洞口高不过人许,却深邃不见光,也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阿诚有些无语。 看来前面一段路只不过就是一段路啊,还白小心了一场!只怕进了这洞后才是该真正小心的时候。 “进去吧。”若尘见阿诚发呆,开口提醒道。 “稍微等等。”阿诚点了点头,从旁边的山崖上捏下一块手掌大的石头,朝前面地上扔去。 石块滚过前面的平地,又直接滚进了洞里,而后不见踪影。 不过阿诚也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平地上会不会有什么机关,见是如此,也放心了许多。 他朝天看了看,叹了口气道:“过了这么长时间,学校里的人也应该飞出很远了吧?” 阿诚自然是担心他们一进洞里,这禁地会不会发出什么示警,以引学校的人返回。 若尘也明白阿诚的意思,笑了笑道:“不错,以那明灯的速度,只怕至少也已飞出几千里甚至上万里了,也不可能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好,那咱们进去,是龙潭还是虎穴自然就知道了。”阿诚也笑了笑道,向前踏去。 只是没走出几步,阿诚突又站住,一张脸也变了色:“不对,为什么几乎所有的老师都要一起去北边,照有些人的速度,只怕至少也得好几个月才能赶到北边森林,他们到了那边的时候,明灯和宫鸣也早把事了了?刚才也明明看到明灯没有带着他们一起走的!” “管这么多干什么?进去吧!”若尘也没去多想,说道。 可是,刚等他说完,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钟声。 当,当,当,三响! 第十九章 战!战!战!(一) (不要奇怪,俺还在外面,并没回来,这是作者后台定时自动发的,赞一声,高科技真好。这一章是俺半夜赶出来的,看在俺这么勤快和敬业的份上,大伙儿就多投张红票爸,hoho。) 当!在第一下钟声响起时,阿诚的心也随着钟声猛地一颤,人是悚然一惊,几乎条件反射似地跳了一跳。 当!第二声响起,阿诚努力平复着心情,等待着钟声回落。 当!第三声响起,阿诚的的心又吊了起来。 三声响后,钟声却归于静寂,再无响起,阿诚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钟响三声,代表着学校有外敌入侵。 而对于阿诚他们来说,应该代表着他们被学校发现了。 “不好,被发现了,快走!”阿诚拉了若尘一把,顿足而起,向左边悬崖外飞去,欲直接飞出浩淼峰。 若尘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了过来,有些不甘心似地看了那洞口一眼,还是紧跟上了阿诚。 只是两人只飞出百来米远,也就是还不到一瞬间,就感觉撞上了什么东西,被重重地弹了回来,直接被撞回了小道右边的山崖上! 阿诚心中更冷,因为这种情形他太熟悉了。 若尘却还有些不解,疑惑地看向阿诚:“这是怎么回事?” 阿诚苦从戒指里拿出了草雉剑,苦笑道:“我们上当了。” “那就打吧!”若尘愣了一下,而后说道,他从地上站起,也变出了他那条黑色棍子。 “先跟我来,我看看能不能冲出去!”阿诚却说道,又直接飞了出去。若尘听这么说,也紧紧跟上阿诚。 又飞出百来米,两人感觉到了一道阻碍,前面似树着一道淡淡地几乎全透明的墙,而且还在朝着他们一点点地推进,慢慢地向他们压过来。 阿诚转头四顾,发现在他们周围正有一个直径几百米的淡淡光圈,把他们彻底罩在了里面,并且光圈还在慢慢地缩小。 这正是明灯等人的金光琉璃缚魔阵。 阿诚也不多犹豫,手上狂运真气,草雉剑顿时长出了近一米的剑气。他拿起草雉剑,朝着身前的光墙直刺了下去。 草雉剑没有什么悬念地刺进了光墙,阿诚又嘿的一声,双手握住草雉剑,狠狠地向下划去。 可是这一下,却不再那么顺利,草雉剑也没有一下子就划破光圈,阿诚自己的双手反倒被震了一下。阿诚无奈,只好耐住性子,用草雉剑像锯子一样慢慢地切割起来。 草雉剑切割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效果还算明显,不过半分钟,阿诚就在光圈上切出了一道几寸长的缝隙。 只是阿诚心中却并没有多少的欣喜,反而更是焦急万分,因为既然他们身边早就被布下了金光琉璃阵,那明灯等人肯定就在附近。 也真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只听当的一声,一颗火红色珠子如闪电般快速从不明处飞来,重重地撞在草雉剑的剑头上,把草雉剑给撞了回来。 而草雉剑一被迫抽出,那光圈上的缝隙马上愈合了起来,光圈转眼间就恢复了原样,再看不出一点破绽。 阿诚心中一颤,抬头看向天上。 只见不远处几个身影正迅速向他们靠来,最后停在了他和若尘的前面,隔着光圈与他们相望。 这几个人影正是明灯和宫鸣,还有以吕纯阳为首的八仙。 “果然是你们!”阿诚道,脸色更冷,他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吕纯阳几个竟然也在这里,似乎早有准备一般。 “哈哈哈,小子,没想到吧,我们可是等你好久了!”吕纯阳却哈哈大笑道,又转向若尘:“你就是那瞳狐一族幸存下来的妖孽?” 若尘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道:“你是谁?” “哈哈哈,难道你连我也不认识吗?我是八仙吕纯阳,现职东华帝君。”吕纯阳笑道。 “是你?!吕纯阳,八仙!”若尘突然涨红了脸,尖声叫道。 他突然举起棍子,向吕纯阳冲了过去,双目赤红,如喷着火焰。 只是他一碰到光圈,就被弹了回来,更是无法及到外面的吕纯阳。 可是若尘却是马上跳了起来,又如疯了一般冲了上去,竟是毫无所忌,全然不顾挡在他前面的光圈,那情形,似乎恨不得一棍子就打死那吕纯阳。 只是这金光琉璃阵坚韧无比,岂是这样能用强力突破,若尘也一次又一次被弹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转眼之间,若尘已冲了五六次,一次比一次凶,但弹回来也一次比一次狠。而不过片刻,他已被光圈反震得七窍出血,状甚惨烈,那张本来精致白皙的脸也变得无比狰狞可怖。 可是若尘却豪不在意,双目欲裂,还是一次又一次不停地往前冲去,嘴里也不停地嘶吼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这一幕变化实在太快,连阿诚都有些反应不及,而等他回过神来,那若尘身上已是血迹斑斑,那些鲜血正是从他自己身上五官等处流出。 阿诚大惊,急忙一把拉住若尘,紧紧把他扯在地上,以免他再次冲上去,徒受反震。 “放开我,放开我!”若尘犹自不顾,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继续冲向吕纯阳。可是他经过刚才一番剧冲,所受反震之伤极其严重,力气也消耗甚巨,阿诚竟然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他拉住了。 见若尘真如疯了一般,阿诚心中更是有些急了,吼道:“你干什么,不要命了?这样能打到他吗?” “我不管,我不管,我一定要杀了他!”若尘嘶声叫道。 “究竟怎么回事?你跟我说!”阿诚吼问道。 也许阿诚在吼声中加了真言,若尘稍稍清醒了些,眼角却是流出几滴血泪,从脸上垂挂而下,若尘低了声音,喃喃道:“一千多年前,就是他吕纯阳率领天神屠灭了我整个瞳狐一族……只有我和小双因为跑在外面,才……幸免于难,我瞳狐一族上万族亲,不过几天时间,突遭厄运,等我和小双回到家,大家都死了,都死了……我的爹娘,兄弟姐妹,小双的爹娘,兄弟姐妹,都没了,家也没了……” “哈哈哈,怪只怪你们瞳狐一族两千多年前竟然帮忙藏匿那四处逃窜的九尾妖狐,又把她送到了凡界,害得我们还巴巴地在天界四处寻找,上头责怪我们不力,只能先拿你们瞳狐一族开刀了,一群妖孽,死得其所!”吕纯阳却洋洋得意道:“本来就听说瞳狐一族还跑了两个余孽,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听说阿诚小子还帮你收留了一个什么兄弟,只怕就是你们两个吧,今日一过,你们瞳狐一族就真要彻底灭族了,哈哈哈!” 受了吕纯阳言语刺激,那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若尘却打了个激灵,又跳了起来,直欲冲向吕纯阳。 阿诚赶紧一把拉住若尘,喊道:“别急,这琉璃阵不破,你怎么冲得出去!” “那怎么办,难道呆在里面等死吗?”若尘转回头对阿诚吼道。 阿诚也不生他的气,温言却又冷色道:“谁说我们要等死了,等我破了这琉璃阵,我们再一起出去杀他!” “真的吗?你帮我?”若尘有些意外的看向阿诚,总算静了下来。 “是的!”阿诚点了点头以做肯定,又看向吕纯阳道:“他三番两次为难于我,今日就跟他做个了断吧,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好,好,不过这阵法要怎么破?”若尘道。 外面吕纯阳却又笑道:“就凭你,也想杀我?!我……” “到时候就知道!”阿诚阴冷地瞪了吕纯阳一眼,那吕纯阳竟然感觉身上一寒,话也一时顿住。 阿诚却不再理他,而是从戒指里拿出了一颗回力丸塞给若尘:“吃下去,这药效烈,你自己小心,等我破阵!” 他说完,便退开了几步,而后从戒指里拿出了铁桦木棍子等几样法宝,一声清啸后便丢了出去。 又听阿诚喝了声变,他丢出的五样兵器变成了五个与阿诚一模一样的人儿。 变出的五人很快就围成了一个小圈,然后迅速地在身前掐起诀画起符咒来。 掐诀毕,五个分身一齐大吼,双掌向上推出,在上面中间用真元聚集起了一个光球,光球越变越大,转眼就有如水缸一般大小。 明灯几个终于发现不对,明灯也急叫道:“不好,小心!” 他马上跳向空中,伸出一掌贴在琉璃阵光圈上,而吕纯阳等人也赶紧分跳到光圈外其它地方,跟明灯一样,贴掌上面。 只见那光圈发出一阵亮光,似乎突然加厚了许多,而缩小的速度也是骤然加快,转眼就缩小到了几十米。 这个时候,只见阿诚那五个分身又是一声大吼,把头上的光球猛推了出去。 转眼间,直径已达五六米的光球便撞在了外面的光圈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光圈竟然有如玻璃一般,纷纷碎裂,四散而开。 而那光球虽缩小了不少,但去势依旧不缓,一下撞在了正上方的明灯身上,只听明灯一声惊呼,便被撞飞了出去。 “杀!”阿诚瞬间收回几个分身,把铁桦木棍子等收回戒指,叫了一声,便提着草雉剑朝着左边的吕纯阳冲去。 坐在地上做吐纳的若尘也马上跳了起来,红着脸,赤着眼紧跟阿诚而去。 吕纯阳本来还在惊讶他们几人合力的金光琉璃缚魔阵就这么被阿诚破了,却见到阿诚和若尘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他心中不由一惊,不只为了阿诚和若尘一起把目标指向了他,更为阿诚和若尘身上所带的暴虐和凶戾气息。 “帮我!”吕纯阳急得一声大叫,也赶忙变出一把飞剑朝着阿诚先丢了出去。 八仙另外几人听到吕纯阳叫,也赶紧往吕纯阳这里飞来,只是他们一时有些赶不及,于是纷纷抽出几把飞剑,或丢出护在吕纯阳身前,或丢向阿诚以及若尘。 阿诚草雉剑锋利无双,连削断了三把飞剑,速度丝毫不减,依旧停也不停迅迅疾朝着吕纯阳处飞去。 那若尘的棍子因为不比阿诚草雉剑,他也只得硬把飞来的几把飞剑挑飞,却因此顿了好几顿,速度也减了下来。 因此阿诚先比若车冲到吕纯阳跟前,他一声大吼,手上草雉剑剑光吞吐,有如长蛇,而他则是拔地而起,以剑代棍,朝着吕纯阳当头打下。 吕纯阳面色大变,想要躲开,却发现身势受阻,竟然难以动弹,他大骇之下,赶紧抽出本命宝剑,与另外几把飞剑一起护在头顶。 这听当的一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哧哧声,阿诚一剑削断了最上头的几把飞剑,而后重重砍在了吕纯阳手里的宝剑上。 乾坤一击! 吕纯阳受这一剑重击,手上本命宝剑虽然没被当场折断,也是一阵剧颤,而吕纯阳则如流星坠落,直直往下掉去。 这个时候,若尘也终于赶到,又与阿诚一起直追下去。 “救我!”半空之中的吕纯阳见阿诚和饿若尘有如凶神一般追向自己,竟然吓得不顾仪态,大声叫救起来! “去死吧!”阿诚追近吕纯阳后,一声大吼,草雉剑又当头砍下。 “去死!”若尘也挥动手上棍子,当头一招乾坤一击。 眼看一剑一棍就要搭打吕纯阳身上,一条黑黝黝的拐杖和一只色彩斑斓的花篮突然从两边直飞了过来,撞在了阿诚的剑上和若尘的棍上。 阿诚和若尘同使乾坤一击,招法凌厉无比,那条拐杖和那只花篮虽然没被直接打破,却也被远远地撞飞了出去。 不过阿诚和若尘终是因为拐杖和花篮从中作梗,身势受阻,那吕纯阳也终于逃过了致命一击,掉到地上后,马上逃了开去,与其他七仙会合在了一起。 阿诚和若尘对看了一眼,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刚才这一招突袭没能直接击杀吕纯阳,现在他与八仙其他几个会合在一起,再想杀他,只怕有些难了。 这个时候,与吕纯阳站在一起的赤脚,也就是八仙之一,一手拿着那把蒲扇,一手拿着一只乞丐常拿的那种快板,朝着阿诚叫道:“阿诚同学,且请住手!” “赤脚校长还请让开,我们只找吕纯阳!”阿诚却盯着吕纯阳道。 吕纯阳早已心怯,正躲在最后面,只露出一个脑袋,嘴里却叫道:“好小子,有本事来啊!” “吕纯阳,纳命来!”若尘一听到吕纯阳的声音,心头就是火起,便再也顾不了什么,直接冲了上去。 阿诚见状,也不再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快,快!拦住他们!”吕纯阳急叫道,丢出了宝剑,御剑刺向若尘。 赤脚几个也纷纷丢出本命法宝,或拐杖,或花篮,迎向阿诚和若尘。 只见法宝漫天飞舞,金石之声不绝,两边在空中纷纷斗了起来。 阿诚手上草雉剑虽利,但八仙那几样本命法宝也是真正的仙宝,又加阿诚真正修为不够,也难彻底发挥草雉剑的威力,因此并不能对八仙这几样法宝造成多大的损害,更不能一下削断,因此也不可能立刻建功。 这个时候,被阿诚撞飞的明灯也终于赶了回来,虽然看去有些狼狈,但也似乎并无受多大的伤害,或许其实是已经疗好了伤,他也丢出了那颗火红的定海珠,朝着阿诚飞速击来。 阿诚急施天速变躲过,但那定海珠却是急追不舍,以致让阿诚无暇分身,竟得专注对付明灯一人。因此也变成了若尘一人对付八仙,很快就落了下风。 那吕纯阳见情势好转,终于又换回了笑容,一边驱使着宝剑狠狠刺向若尘,一边朝着站在最外面却一直没动手的宫鸣叫道:“赵财神,还不快动手,一起将他们两个拿下!” 只是宫鸣却似视若无睹,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见自己被明灯缠住,虽然如今已能在明灯的定海珠下自保,但若尘那边却是吃力无比,这样下去迟早要被八仙所伤,甚至被当场击杀。 想到这里,阿诚一声长啸,直飞而起,稍稍甩远了定海珠后,他把戒指里的法宝悉数拿了出来,叫了声变,变出了七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分身。 他又叫了声出,从身上分出了元神,元神也直接飞出,一把抓住天上唯一没变化的铁桦木棍子,而后与另外几个分身直接冲了下去,助阵若尘。 虽然阿诚那几个用天巧变所变出的分身根本无法与他的自己乃至元神相比,而且也是赤手空拳,但也并非全无作用,吕纯阳等人忽然看到这么多跟阿诚一模一样的人儿飞下,也是心中一惊,纳闷阿诚这是何等神通,也在怀疑阿诚是不是也是天界逃下的高手,才能有这样的手段。 再加阿诚真正的身外化身也就是元神混迹其中,间或突然打个冷棍,更是让他们惊吓不已,一时情势抖转,八仙居然落了下风。 吕纯阳等八仙也是有苦难言,在这移界,他们的实力大受限制。与阿诚不同,他们早受过天劫,元神也与本体重合一体,再难分出,虽然到了天界后他们也用了其它的法子炼出了身外化身,但偏偏在移界受限,也是不能用,因此现在他们八个神仙对上若尘这么一个妖怪还有阿诚这么一个连天劫也没渡过的凡人,竟是处处受制,让他们觉得实在有些窝囊。 阿诚却终于松了口气,一剑挑飞又一次袭来的定海珠后,便直飞了下去,冲向明灯。 明灯也因为八仙那边情势陡转而有些意外,在见阿诚竟然主动冲来,也不由有些慌张,忙呼使定海珠回护。 阿诚朝他当头一剑砍下,定海珠却终于追到,一下子拦住了草雉剑。 阿诚狠力一磕,又把定海珠撞飞了出去,而后脚上加速,继续冲向明灯。 明灯是越打越惊讶,他没想到几天不见,阿诚实力又是大增,速度比起他的定海珠也是不差。 见是如此,他急忙一声大叫:“等等!” “你也再死一次吧!”阿诚却豪不理会,一剑砍去。 这个时候,明灯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拉出了三个人,一下子把他们推到了自己前面。 这三人正是阿薇、敖离还有那佻大仙人! 第二十章 战!战!战!(二) (俺回来了,总算能赶及今天的更新!) 阿诚正准备一剑砍向明灯,却没想明灯竟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拉出了阿薇、敖离还有佻大仙人,把他们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阿诚一时大惊,赶紧收势,可偏偏他这乾坤一击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决心,一旦击出,便无收回的道理,真要中途突然收住,又是何等的困难。 因此阿诚几乎用尽全力才堪堪收住剑势,比起用出乾坤一击还要困难了不知道多少倍,自己也被草雉剑上传来的反震之力震得气血翻腾,甚至还受了不大不小的内伤。 他咳出一口血丝,却也顾不得这些,看着前面,又急又疑道:“明灯,你这是做什么?” 比起见到阿薇他们时的震惊,他自己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他也丝毫不予理会,一颗心中全被各种复杂的情绪所充斥着。 从他和若尘两人被明灯等人围住,到后来的大打出手,阿诚也一直没问明灯他们为何会发现他们的计划,但是他也知道问题必定是出在佻大仙人身上,因此他刚才若只是看到佻大仙人只怕也不会怎么奇怪,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明灯竟然把阿薇和敖离也拉了出来。他看到阿薇和敖离一脸的焦急和惊讶之色,也猜知她们定是被明灯强抓而来。 也确实如他所猜想的,明灯正是在阿诚和若尘潜伏进禁地的时候,趁机去抓了阿薇和敖离,也正是想以她俩要挟阿诚。 明灯却是笑道:“阿诚同学,你没想到我们竟然会识破你们的计划吧,真是可惜,你这计划若是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十有**能成功,但在我身上,却是怎么都难以得逞的。” “住手!”阿诚却转头朝着若尘他们那里叫了一声,喝止若尘他们继续无谓地打下去。 若尘那边,包括八仙也纷纷止手,若尘疑惑地问阿诚发生了什么事,八仙也是赶了回来,隐隐又把他们围在里面。 阿诚却不回若尘的话,而是又对明灯道:“你是怎么识破我们的计划的?” 明灯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你难道忘了我在你身上所使过的收魂之术吗?” 阿诚愣了一下,随后恍然大悟,他看了看明灯前闭着双眼似在昏睡一般的佻大仙人:“你对他使了收魂术?那先前他进来这么长时间你们才有所反应……” “哈哈哈,不错!”明灯得意洋洋地笑道:“正是因为我对他使用了搜魂之术才耽搁了这么长时,你没想到吧?你们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岂会这么容易相信一个凡人,而跑去这么远的地方!” “哼!”阿诚冷冷地看了一眼明灯:“你倒还好意思说出来,堂堂一个神仙,心中不先装着人们危难,却疑心病这么重,也不觉得不配作神仙么?” 原来正如阿诚所说,佻大仙人上了浩淼峰,便把阿诚教他的说辞跟赤脚说了一遍,赤脚也赶紧叫来了明灯和宫鸣商量对策。 赤脚和宫鸣因为听佻大仙人说来,那时北方森林情势极其严重,又加他们也确实听说过佻大仙人的名号,知道他是北方一带有名望有信义的除妖人士,因此他们是提议马上前往北部森林,哪料明灯却是一点也不急,竟然怀疑起佻大仙人是不是在说谎,而不顾赤脚和宫鸣的催促和反对,又直接对佻大仙人使起了搜魂术,以来验证佻大仙人话里真伪。 不过也亏他疑心甚重,还真因此地发现了佻大仙人是在说谎,也发现了事情的台前幕后。 不过除了在发现佻大仙人是对他们说了谎之后,有些意外和生气之外,更让他欣喜的是他发现这幕后的主使正是阿诚还有那个他曾经追索几年又以为已经死了的若尘。 正如吕纯阳所说,真个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明灯因为本来就不大相信宫鸣的话,因此也对若尘是否真的死了也持有怀疑,甚至总隐隐觉得若尘就是还活着,只是苦于找不到证据,后来也一直没听说多若尘的消息,所以只得把若尘的事就此放过;而对于阿诚,虽然他对于老火他们把阿诚关进迷雾森林也是无可奈何,但他也绝不会真认为老火他们是为责罚阿诚才这么做,也一直觉得老火他们定是留有后招,迟早会偷偷把阿诚给放了出来,他的想法与吕纯阳的想法不谋而合,因此除了八仙门的人天天盯着迷雾森林外围,他也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盯着缥缈峰上老火几个的动静,也一直盯着迷雾森林,以免一时不察,阿诚真个被老火他们偷偷放了出来,又被转移去其它的地方,可是他等了这么多天,老火等人却迟迟不见动静,也让他倍感疑惑,甚至还有点失望,只是也是无可奈何,因为他总不能说巴巴地跑去缥缈峰,去求老火他们把阿诚给放出来,然后让他抓。而如今曾经一直让他牵肠挂肚的阿诚和若尘竟然同时出现,几乎跟自投罗网一般,怎能不让他兴奋? 在得知真相后,他马上与赤脚商量了起来,甚至没什么心思去责怪宫鸣为何当初竟然要骗他说若尘已死,而且他也知道,这个问题只怕问了宫鸣也是白问,他也没时间去计较阿诚究竟是怎么逃出的迷雾森林,他觉得只要到时候抓住了阿诚,一切自然就会分晓。 在商量之后,他们定下了一个引君入瓮的计划,假装成真的相信了佻大仙人的话,大张旗鼓地招来了学校几乎所有的老师,然后装出了齐往北去的假象。其实这样让所有的老师都去北部森林,却反而露了破绽,因为正如阿诚理解,这是根本不现实的事,只是明灯为了让阿诚和若尘能够以为他们确实是相信了佻大仙人的话,正要去北部森林除妖,所以才费尽心思这么折腾,而偏偏阿诚和若尘一时兴奋于明灯他们真的去了北方,也迟迟没有看出这个破绽。 而在出了浩淼峰几百里后,明灯让学校其他一些老师继续往北而去,他和宫鸣等几个却是悄悄潜了回来,而赤脚则直飞天界,去请吕纯阳等几个八仙一齐下来,准备一起抓捕阿诚和若尘。 明灯几个潜伏回学校后,因为八仙未到,也迟迟不敢动手,而明灯却又突然去把阿薇和敖离抓来,准备等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时,好趁机要挟阿诚。 听到阿诚讥讽,明灯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是一脸的得意洋洋:“成王败寇,你如今说什么都没用,谁也不会觉得我作错了什么,等我们抓住了你两个,所有的人也都会觉得我们是对的。” 正在他说时,又有几个人影飞了过来,其中有个人也是哈哈笑道:“北方森林那边,一直不肯听我们学校的命令,自甘堕落,自以为是,就算他们真被那些妖怪给灭光了,也不值得我们为他们同情,更不值得我们去帮他们,应该让他们自生自灭才好。” 说话的人却是学校八仙们掌院吕兜秉,吕兜秉也是一脸的得意,而跟着他的还有静清,朗空等几个学校里各个分院的掌院,也是学校里老师中的佼佼者。 他们也是跟着明灯几个一起潜伏回的学校,只是因为实力与明灯他们还是颇有差距,所以一直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只远远地站在外围观看,而当看到阿诚他们停了下来,才终于飞了过来。 阿诚看了一眼吕兜秉:“绿豆饼老师,我看自以为是的应该是你才对,如今你是连与我说话都没资格!还是乖乖地呆一旁吹风去吧,省得我一不小心就把你的脑袋给削下来!” 吕兜秉的脸色马上涨成了紫色,变得难看至极,不过很快,他又是一脸的自得,竟是笑道:“阿诚,你别得意,虽然你的实力是不错,只可惜我不怕你,你知道吗,抓阿薇她们两个过来要挟你,正是我出的主意,而且正是我和明灯学督一起动的手,如何,你还真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原来,以明灯的身份,确实还不至于去抓两个女子来要挟阿诚,而且他也从来不知道阿薇和敖离之间的感情,而吕兜秉却因他那儿子吕冒直与阿诚之间的恩怨还有他自己与阿诚之间的恩怨,对于案秤了解颇多,对于阿薇乃至敖离与阿诚之间的感情也颇有些了解,因此才唆使明灯去抓阿薇和敖离来,而当时站在不远处的照失所看到的抓走阿薇和敖离的两个人影,一个是明灯,另一个正是吕兜秉。 吕兜秉自上次和吕冒直一起败在阿诚手上之后几乎是有些心灰意冷,因为阿诚当时所展现的实力实在让他颇觉得有些无望,直后后来,阿诚突然出事,被明灯和吕纯阳几个连手抓获,又被老火等人强抢而去,直接丢进了迷雾森林后,他也从吕纯阳那里得知阿诚竟然曾杀死过明灯或者说明灯一个分身,也让他一时精神振奋,因为他知道阿诚既然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明灯乃至整个西天佛界都不会善罢甘休,他也看到了让阿诚倒霉的希望。而前阵子,在迷雾森林附近盯梢地最为积极的便莫过于他了,几可以说是不眠不休,每时每刻都亲自守在迷雾森林附近。 而如今,得知阿诚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跑出了迷雾森林,又联合了一个厉害的妖怪要来对学校不利,他除了惊讶于阿诚是怎么跑出的迷雾森林,以及有些愧疚自己的‘失职’,更多的却反而是惊喜,惊喜于阿诚居然会自投罗网,他也报仇有望,而他也才不遗余力地出谋划策,竟然想出了抓阿薇和敖离来要挟阿诚的法子。 偏偏现在,他的法子还确实管用,看到阿诚一副沉默似束手无策的样子,他也怎能不得意? 可是,阿诚沉默了一会,却突然盯着吕兜秉道:“如何?你是觉得你出的馊主意很了不起?” 吕兜秉却哈哈笑道:“怎么,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服,你不服又能把我怎么样?我跟你说,就算……” “看着!”阿诚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居然向他飞了过去,形如鬼魅,在很多人乃至吕兜秉自己眼里看来阿诚几乎是突然瞬移到了他的身旁。 “小心!”明灯和吕纯阳几个大惊,齐声叫道。 可是他们几乎还么叫完,更没什么时间跑过去阻止阿诚,阿诚已是挥手剑起,一剑把吕兜秉一只右手齐腕削下! “啊!”吕兜秉正在得意,几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回过神,已发现自己已经没了一只胳膊,断臂处鲜血狂喷,他顿时又惊又痛得高声嚎叫了出来。 看到阿诚竟然毫不客气地一剑斩下了吕兜秉一只胳膊,一边的吕纯阳又惊又气,飞去扶住痛晕了过去眼看就要掉落下去的吕兜秉后,而后竟对明灯尖声叫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吕纯阳惊的是阿诚竟然真的敢动手,气的是阿诚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对吕兜秉下手,而且这吕兜秉一直是他吕纯阳刻意栽培的对象,如今被阿诚斩下一只胳膊,虽然他也未必不能让吕兜秉痊愈,但这对吕兜秉来说,心中所受创伤更是难以愈合,只怕心中也必将留下心理阴影,对他此后的修行必定是大有损害,因此他也怒火攻心,不顾仪态以及不顾后果地竟然要明灯杀了阿薇和敖离。 阿诚也突然如发了疯一般,脸上青筋暴起,大声对明灯吼道:“明灯,你敢,你如果对她们俩下手,我定要在这将你碎尸万段,也要和老火、老君乃至整个水龙一族闹上天界,直捣你本尊所在!” 阿诚突然发怒,面目狰狞,身上衣衫鼓荡狂摆,似整个人都骤然增大了几分,看去也如一个魔神一般,而他说的话竟也让不少人觉得他完全有可能做到。 “明灯,杀了他,杀了她们!”吕纯阳又是尖声叫道,而后竟然扑向明灯所在处,目标直指阿薇和敖离。如今他要杀阿诚自然困难,但要杀阿薇和敖离确实易如反掌,而且阿薇和敖离早就被明灯控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而一剑斩吕兜秉胳膊而后又迅速退回明灯面前的阿诚还有他的元神甚至另外几个分身以及若尘却迎了上去,阻住了吕纯阳的路,与吕纯阳战了起来,阿诚嘴里却是大声吼道:“明灯,不想死就不要动!” 八仙另外几个,除了赤脚还在犹豫外,也都纷纷又加入了战团,与阿诚他们战在了一起。 只见法宝乱飞,人影乱舞,现场顿时又乱成了一团。 明灯却终于急了,红着一张脸叫道:“住手,都给我住手!” 现在最为难的莫过于明灯了,夹在中间,实在是有些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按道理来说,他自然是站在吕纯阳这边,但无奈的是,这阿薇和敖离又岂是能够随意杀的。 不说阿薇的爷爷是老君,而老君正是他最不敢得罪的几个人,虽说他也知道以老君的身份,阿薇不可能真是老君的孙女,但不管怎么说,既然老君都愿意让阿薇做他的孙女,他怎么都不能够随意地对阿薇有什么不利,更不可能说要杀了阿薇,而且阿薇背后还站着老火五个,这五个素来最让天界无数神佛头疼的三不管也跟老君一样,除非不得以,是他最不想惹的存在,他也知道老火五个尤其阿水更是将阿薇当女儿一般看待,他真要对阿薇作出什么伤害的举动,老火五个到时非生撕了他不可。 连那敖离,是东海龙王敖广的女儿,从某种意义上说她背后所站的也是强大的水龙一族,虽然如今水龙一族也有被天庭有意打压和抛弃的迹象,但水龙一族的实力还是容不得他小觑,他也听说过敖离虽是敖广的私生女,敖广表面上似乎是不怎么管这个女儿,私底下其实是极其地疼爱,若他伤害了敖离,敖广非得跟他拼命不可,做为一方正神的东海龙王敖广的实力,也不得不让他忌讳三分。 而最关键的是,阿薇和敖离与阿诚不同,他其实没有抓到她们任何把柄,所谓与阿诚关系非同寻常也是难以让人信服的借口,就算他不伤害阿薇和敖离,就这么把他们强行带来,也定将会受到老君和老火他们的责难。 也因为如此,当时吕兜秉跟他提议把阿薇和敖离抓来要挟阿诚,他也十分犹豫,但为了能够多一分把握制住阿诚他才终于同意了这个提议,也准备好了到时候接受老君他们的责难,只希望真能够抓住阿诚,先定了阿诚的罪,他也多一点底气。 谁料阿诚是软硬不吃,或许说正是看中了明灯不敢地对阿薇和敖离做出出格的伤害,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话不说就重伤了吕兜秉,也顿时更激化了矛盾,让吕纯阳对向了他,使他被夹在中间,里外难做。 如今他说实话还真有些后悔,后悔当初不该听吕兜秉的馊主意,抓来了阿薇和敖离这两个烫手山芋,他心中滋味莫名,先前还觉得吕兜秉的主意似乎真的可行,现在却觉得这主意蠢得实在不能再蠢。 不过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再去反悔,在见八仙对上阿诚和若尘又处于下风后,他也急着叫停他们,他刚才思虑片刻,也是下了决心,索性一条道走到底,只等先把阿诚和若尘制住再说,毕竟他也看在眼里,阿诚对于阿薇和敖离的安危还是真的很在意。 因此他也决定冒险一试,用力一捏阿薇一只手,阿薇吃痛,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听到阿薇痛哼,阿诚全身一颤,终于还是停了手。 可就在这时,还没等阿诚动作,一个人影突然从明灯后面疾飞而来,势若疯虎一般冲向明灯,手上提着的一条金光灿烂的月牙铲,一铲朝着明灯当头打下,嘴里含混不清地吼道:“放了阿薇!” 来人衣衫破破烂烂,身上也血迹斑斑,一双虎眼尽裂,与嘴巴,耳朵以及鼻子等处都是鲜血直流,面目看去狰狞无比,几乎难以辨别,却正是那本来一脸憨厚的照失! 第二十一章 战!战!战!(三) 照失突然冲出,状若癫狂,声音嘶哑,形象大变,几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很多人都是大吃一惊,甚至几乎都没怎么认出他来,而是还以为哪里跑出来的一个疯子。 直到朗空失声惊叫了声照失,大家才总算看出了他隐隐约约还真有些像那个平常一脸憨厚、木讷敦实的照失,不过很多人却更是惊奇万分,不明白照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连阿诚在刚开始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如疯子一般的家伙,但听朗空叫出声后,阿诚也终于明白过来,而相比不少人,阿诚在知道他是照失后,却更猜出了不少真相,也隐隐明白照失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毕竟他多少知道照失是喜欢阿薇的。 而在朗空刚叫出一声照失时,照失就已冲到了明灯跟前,手上一条金刚龙魔铲朝着明灯当头打下。月牙铲呼啸而下,卷起风雷之声,所发出的气势竟似比阿诚的乾坤一击都要强上几分,甚至更多了几分暴戾和凶性。 此时他手上的月牙铲也与原先有了巨大的变化,竟然达到了四五米长,碗口粗细,通身泛着金灿灿的光芒,上面却又有无数如血丝一般的东西缠绕,鲜红无比,更添几分妖异。 而照失自己本身也粗壮高大了许多,高近三米,手臂胳膊以及腿脚以及身上各处都是肌肉纠结,如一条条树根一般,把他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僧衣撑裂开来,整个人看去有一种说不出的狰狞和诡异。 照失这一铲打出,势若奔雷,快捷无比,明灯看他和他那龙魔铲的异样,心中竟是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些许骇异,赶忙呼着定海珠挡在了头上。而有不少人认为照失看去虽势凶,但本身实力有限,几乎对明灯没有什么威胁。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出乎很多人的意料,照失竟然一铲打飞了定海珠,又继续向明灯打下。 也亏明灯见到照失这般样子后,心中也不敢有丝毫的轻视,见定海珠竟然一时挡不住照失,又赶紧拉起阿薇三个横飞而出,才堪堪躲过了龙魔铲势超万钧的一击。 不少人不由惊呼,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觉得太过不可思议,尤其那静清几个,了解最少,本来还在想着学校竟然出了阿诚这么一个实力进步堪称变态的家伙,如今竟然能够轻胜吕兜秉这样的掌院一级的高手,换做是他们,也只怕不是阿诚一招之敌,而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照失,短短几天没见,竟然能把明灯给逼退,只怕比起阿诚,实力也是不差,他们都要怀疑现在是不是世道大变,学校这些学生一夜之间都变成了顶厉害的高手。 就连阿诚也有些纳闷了,一时搞不明白照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实力,虽然他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一些,但以前也从来没去留意过,因此一发生在眼前,还是难免有些错愕。 而有些人,包括明灯,宫鸣,赤脚还有朗空几个却是大致清楚照失为什么会突然实力大增,因为这金刚龙魔铲正是明灯几个在几年前亲自授给的照失,而与照失亲若父子的朗空,对这事也再了解不过,他们知道,照失定是解开了金刚龙魔铲上的封印,借助龙魔铲,才使自己短时间实力倍增。 不过他们不清楚的是照失究竟解开了龙魔铲上共九道封印中的几道,但看照失如今的实力也只怕已经至少解开了五六道封印甚至更多,而朗空则开始担心起来,担心照失解开这么多道封印,受着龙魔铲上的魔性反噬,到时候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是直接成魔,或者爆体而亡。 而做为正主的照失此时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明灯闪开他的一击之后,却是停也不停,继续向着明灯追去,嘴里不停喃喃着‘放了阿薇’,或者‘我要杀了你’,声音嘶哑低沉,也似在自言自语,而更诡异的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嘴角流涎,面目更显狰狞可怖。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阿诚终于明白过来,因为当初在明岛湖和照失一起与青离打斗的时候,照失不顾危险,解开了龙魔铲上第一第二道封印,结果有些把持不住,也差不多是这般样子,如疯似魔,跟纯粹的野兽一般。 不过阿诚虽然更不知道照失究竟解开了几道封印,但他也看到,比起明岛湖那次,现在的照失更是严重,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野兽,或者说一尊魔神,身上发出的强大气势和暴戾气息,也绝非明岛湖那次可比,因此阿诚也猜测照失定是解开了不止二道封印。 而这又让阿诚有些担心起来,因为当时他也听照失说过,以照失的实力,只能解开龙魔铲上的第一道封印,否则就会徒受龙魔铲的反噬,或入魔,或身死,而当初在明岛湖时,照失为了救他,曾打开过第二道封印,其差点死掉的结果阿诚也是一清二楚,当时照失被带回学校后,也是过了半个多月才好转过来,若他现在真的解开了龙魔铲二道以上封印,结果实在堪忧。 不过更让阿诚担心的是,明灯手上抓着阿薇他们,照失这样不顾一切地打向明灯,以他现在的力量,阿薇几个也难免被波及,照失嘴上虽然还在不停地念叨要明灯放了阿薇,不过更像是习惯性的自语,他的心魂只怕早就失守,魔性已经入侵,这样下去,若明灯真的躲避不过,阿薇和敖离以及佻大仙人三个也实在危险至极。 只是不知道该说是好还是坏,照失现在身体暴涨,力量大增,速度上却并没有多么明显的加快,也许正是因为受了他庞大身躯以及那条堪比房粱大小的龙魔铲的影响,他的速度也比不上明灯的灵巧。明灯虽然拉着阿薇三人,但腾挪躲闪,也不与照失正面交锋,照失竟是几乎难以碰到他分毫。 现场的形式,表面看去明灯处于被动,但连阿诚都知道这样下去对照失是十分的不利,照失打开了龙魔铲上以他原先的实力完全难以承受的封印,时时受着魔性反噬,入魔迹象明显,也实难坚持太久,而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照失一旦停下,只怕便是身死或者成魔的时候,就算到时候他还能活着,也将变成一个堕入黑暗的魔神,毫无人性和理智可言。 正在阿诚担心以及急思着要不要立刻阻止照失,强行让他停下来,先暂停自己的恩怨,让宫鸣甚至赤脚和明灯几个帮忙救治一下他时,照失突然自动站住,停了下来。 阿诚又惊又喜,忙叫了声照失,那朗空也如阿诚差不多,准备去央求原先救过照失的赤脚几个帮忙救治照失,快快让照失回转心性,驱逐心魔,以免久拖难医治。 可是照失却似毫无所闻,两只血红的眼珠也没有焦距,根本不理会阿诚他们。其实从照失一进来,发现他的异样后,朗空就一直在边上不停地叫唤着照失,希望他能够停下来,甚至连明灯也叫过几声,严斥他停下,照失也是充耳不闻,因此才更让朗空他们担心。 见照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朗空却更是焦急起来,不顾学校另外几个分院掌院的拖拽,竟想直冲上去。 突然,照失仰头一声嘶吼,似哭如嚎,一张脸上竟全是悲愤和决绝之色,他的吼声虽然嘶哑,却更显刺耳,有如野兽嘶鸣。 吼完,照失挥动手上的金刚龙魔铲,在身前画出了一个大大的‘前’字! 等符咒画完,只听一阵异响,照失手上的龙魔铲又起了变化,不但增大变粗了许多,上面的血丝也越来越密集,最后整支龙魔铲完全变成了血红色,看去绮丽却又凄艳,直刺人双眼。而照失本人身上也发出嘎吱嘎吱一阵响,身材又涨高涨粗了几分,全身肌肉更是凸起纠结,连着脸上,也变成了黑色,真如老树根一般,与本来面貌一比,几乎完全不同。 在照失变化的同时,那终于看出了端倪的朗空和明灯几个也是脸色大变,朗空竟是急地几乎哭出声来,跺脚叫道:“照失,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原来他们在看到照失画出个‘前’字的时候就明白了过来,知道了照失先前竟是解开了八道封印,而现在正是解开了第九道也就是最后一道封印!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九字真言又名奥义九字,分对密宗‘不动根本印’,‘大金刚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以及‘宝瓶印’,九字每一个字解龙魔铲上一道封印,‘临’字真言解第一道封印,阿诚当初也看到过,而这‘前’字真言解的正是第九道封印。 九道封印全解,龙魔铲上万年蛟龙魔的灵魂全无束缚,即得无所阻挡入侵照**体,照失也将成为蛟龙魔的寄宿躯壳,全受蛟龙魔摆布。 “疯子!”那明灯也是大惊失色,身形疾退!他怎么也没想到平常一向稳重的照失竟然会为了阿薇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也又一次感叹吕兜秉所出的抓来阿薇几个挟持阿诚的主意真是愚蠢得不能再愚蠢了。 原来,当时他和吕兜秉却抓阿薇和敖离时,照失在旁边正好看到,马上就追了过去,惊问明灯两个为何要为难阿薇。 不过明灯和吕兜秉当时只顾着阿诚这一边,哪来的心思管照失,却是理也不理照失,带着阿薇和敖离就要离开,前往浩淼峰。 照失担心阿薇,自然不肯,立马拦在了他们前面,那吕兜秉因为照失和阿诚关系不错,也一直对照失有些不满,竟是不加解释,直接对照失动了手。 照失自然还不是吕兜秉对手,再加关心则乱,直接就打开了龙魔铲上二道封印,但他实力虽然大增加,神智却马上有些不清,开始疯狂起来,明灯见状,竟然也加入了战团,和吕兜秉一起把照失给打下了山。 而他们急于去抓捕阿诚,竟然不顾照失的生死,任由照失跌下缥缈峰,直接离开了,却没想到照失受了刺激,滚下山后,又连续打开了龙魔铲上第三道到第八道封印,追来了浩淼峰,以致才出现了现在的情形。 照失性情耿直,难以曲绕,也因此更容易陷入死角,比如在对阿薇的感情方面,不管朗空怎么教育,却还是不能把他真正地拉回头。他是好不容易才把对阿薇的感情换做了另外一种形式,不过感情本身却是丝毫不减,甚至更为深沉,几乎把对阿薇的感情当做了唯一的精神寄托,再加他本觉得有所解脱,在这关头阿薇却突然发生了意外,惊急之下,只感觉天地塌陷,灵魂失守,反应也才如此剧烈。 而明灯和吕兜秉心性薄凉,又一时懒得解释,粗暴对待照失,让照失真以为明灯他们要加害阿薇,几个因素相加,才致如今几乎无法挽转局面。 明灯一见照失解开了龙魔铲第九道封印,也知照失马上就要完全入魔,大惊失色下,立马疾退,想与照失之间拉开距离。 照失变化之后,也真的马上就朝着明灯飞去,如今他解开了龙魔铲上所有封印,身体也为万年蛟龙魔的灵魂所占据,因此终于与手上的龙魔铲融成了一体,先前所受障碍荡然无存,他的速度远比先前要快了不知道多少倍,也不管明灯怎么躲闪,一直追着明灯,甚至还不断地拉近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疯魔一般追着明灯,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把利器一般,气势凌厉无比,身上的僧衣也早因空气摩擦,温度过高而焚毁殆尽,甚至于身上也似燃烧了起来,全身裹着黑红火焰,还因为急速飞行,身后拖起了一条长长的尾巴,真有如一颗流星一般,所过之处,其他的人也都感觉一股浩大的压迫感,纷纷辟易而退。 唯有一人却是不退,但见明灯和照失向自己这边飞来,反而迎了上去,他便是与照失情若父子的朗空。 朗空知道,照失再不停下来,想救也是难救了,要么真正地变成一个疯魔,毫无理智可言,要么等一下力竭或者因为身体受不了那么大的力量爆体而亡。 此时此刻,他不再是学校三论宗分院的掌院,也不再是一个空门中人,只是照失的父亲,也因担心过甚失去了理智,竟然不顾一切地扑向照失,想要把照失拦住。 可是以他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拦得住现在的照失,几乎还没等他碰到照失,他就被弹了回来,远远地飞了出去,就好像一个人被一颗流星撞到了一样。 一直不放心照失,而远远地跟在照失后面的阿诚见状,终是忍不住暂时抛下照失不管,飞出去接住了往下掉落的朗空。 被阿诚扶住后的朗空此时七窍流血,身上黑色血迹斑斑,伤痕累累,衣衫焦黑,有如刚被火中救出一般,只是他虽然气息微弱,一双眼睛却始终睁开着,他看了看阿诚后,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阿诚一只胳膊,断断续续道:“阿诚同学,请救救照失,要快,要快,快……” 还没等阿诚回复,他抓着阿诚的手便垂了下去,人也气息断绝,当场身陨! 阿诚愣住,突然感到一阵悲凉和难过。原本他与朗空并无什么交集,甚至于因为青离和杨角的事,他对朗空的印象并不怎样,可如今,朗空不再只是一个和尚,一个四大皆空的空门中人,而是一位关心自己孩子的父亲,正与天下万万千千的父亲一样。 一想起朗空刚才奋不顾身扑向照失想把他拉住的情形,朗空临终遗言也在他耳边回荡不绝,阿诚竟然感到一阵心酸。 愣了几秒,他抱着朗空飞向静清几人那边,把朗空的尸体交给了一位老师,而后又朝照失那边追了上去。 照失依然紧追明灯不舍,好几次明灯都差点被他打到,要不是明灯还有定海珠时不时的回来抵挡一下,只怕他老早就要和手上的阿薇几个伤在甚至死在照失铲下。 这让阿诚更是担心,既担心照失不知还有没有得救,也怕阿薇和敖离以及佻大仙人死在照失手上。不过此时,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们在这里斗了这么久,老火他们几个却迟迟没有出现,要知这浩淼峰和缥缈峰距离这么近,老火他们转眼就能到,怎么也不可能这么久都没赶来。要是老火他们在,五人联手,要阻下照失也是不难,也或可直接救治照失。 只是他也猜知老火他们只怕正好没在缥缈峰,否则阿薇和敖离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明灯抓来,或者说明灯甚至都不敢去抓阿薇和敖离。老火他们去了哪儿?想到这,阿诚的心又沉了许多。 就在这时,吕纯阳八仙也终于跟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照失前面,手上法宝齐出,把照失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照失见冲不出去,嘶吼了几声后,二话不说,直接开打。 只是照失理智丧失,犹如全凭本能行动,也不知施展什么法术,只靠着一条月牙铲对打八仙八人,顿时现出不足之处,一时破绽百出,转眼间就受了好吕纯阳几个法宝好几击。 就算他现在身体坚硬如铁,但吕纯阳他们的法宝也绝非凡铁,照**体受那些法宝几击,身上也多了不少伤痕,伤口上鲜血四溅,皮肉外翻,惨烈无比。 见到吕纯阳几个下手狠辣,招招无情,完全就是取命的招式,阿诚不由勃然大怒,大吼着住手,又叫道:“你们干什么?只要制住他就行,为什么下手这么重?!” 就连赤脚也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叫住吕纯阳他们,解释说照失不过是受了龙魔铲魔性侵染,罪不致死。 吕纯阳几个却是豪不理会阿诚以及赤脚的话,依旧对照失毫不留情,那吕纯阳甚至还狠狠推了赤脚一把,吼道:“滚,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接着又命令八仙其他几个,“给我杀了他,杀了他,只会碍事的家伙!” 阿诚大怒,又与吕纯阳他们战在了一起,不过片刻,他的元神还有分身以及若尘也追了上来,与八仙战在了一起。 只是阿诚他们是有意帮那照失,照失却因为理智丧失,一阵乱打,看谁都是敌人,这让现场比起先前还要乱了许多。 打了一会,因为有阿诚他们拖住了八仙,照失脱出身来,突然突围而出,又朝着不远处的明灯追去。 明灯本来见八仙缠住了照失,也是停了下来,甚至正准备跑回来,却没想照失突然追了过来,大骇之下,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愣在那里忘了逃跑。 这个时候,他手上的阿薇,或许经过一阵震荡,也或许时效已过,原先被明灯封住的嘴巴终于能够张合,见照失冲来,忍不住开口叫了一声:“照失!” 听到阿薇的叫声,那与原先形貌几乎完全不同的照失竟然浑身一颤,停了下来,一张脸上也挂起一丝茫然,喃喃道:“阿薇……” 突然,他身子又是猛地一颤,脑袋一仰,胸口刺出了一把剑。 在他身后,吕纯阳手持宝剑剑柄,那把宝剑从照失背部刺入,胸口刺出,贯穿了他的身子! 第二十二章 战!战!战!(四) 本来大家都以为已经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照失在听到阿薇的叫声后,竟然停了下来,愣在了那里,嘴里喃喃着阿薇的名字,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带着丝茫然,也带着丝痛苦,心中好像在挣扎一般。 没料那吕纯阳却也突然抽出身来,趁机欺近照失,一剑刺进了他背部,长剑刺透了他的身子,又从胸口刺穿出来! 这一剑正是刺穿了照失的心脏,照失却似毫无所觉,又喃喃了声阿薇,不过一张开嘴,立刻呕出一口血来。 现场顿时静了下来,连八仙那边也停了打斗。 风也悄止。 许多人都为这突发一幕而震惊。 只有那吕纯阳却是一脸的得意,还带着些与他本来那神仙形象完全不符的凶狠之色。 这个时候,或许终于感觉到了疼痛,照失低头看了看胸口刺出的长剑,而后试图转身去看背后的吕纯阳,只是他心脏被刺,却是难以动弹,只歪了歪头又转了回来,看向前面的阿薇,喃了声阿薇,向前伸了伸手,似乎想抓住什么,却又是忍不住连呕出了好几口血。 照失连呕不止,血去如抽丝,气力渐渐虚弱,手上的龙魔铲也终于抓持不住,掉落了下去。而或许是龙魔铲一离身,也或许是照失受了致命一击,他身上又起了变化,身体开始慢慢变小,凸起纠结的肌肉一点点地缩了回去,肤色也一点点地在变回原来的样子。 照失却依然不顾身上的情况,同时伸出了双手,朝着阿薇的方向抓了抓,嘴里呕血的同时,也不停地喃喃着阿薇的名字,整个人竟然带着吕纯阳的长剑乃至吕纯阳本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阿薇走去。 见照失拖拽着自己长剑前行,吕纯阳却呸了一声,突然拔出了刺在照**上的宝剑,,而后举起宝剑,又一剑向照失背上刺去。 “不要!”阿薇见状,哭声叫道,心中又悲又急,可是她现在被明灯所制,无法动弹。 眼看吕纯阳手上宝剑又要刺到照失,一个人影突然飞到了吕纯阳旁边,“去死!”阿诚一声咆哮,手上一剑斩出,磕在了吕纯阳长剑上,把吕纯阳连剑带人一起给撞飞了出去。 阿诚奋力一剑打飞吕纯阳后,却没再继续追击吕纯阳,一手拉住了行将坠落的照失。 自照失听到阿薇叫声,突然停住,到现在为止,说来虽话长,其实却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只不过区区几秒钟的时间。而阿薇和阿诚也因照失突然中剑陷入震惊之中,几乎来不及反应,直到吕纯阳刚才一剑拔出,又一剑刺向照失,本来一步一步向着阿薇走去的照失也突然身前身后鲜血狂喷,整个人伛偻弓腰,嘴上狂呕鲜血时,阿薇和阿诚才惊觉过来,一个惊叫出声,一个堪堪挡住了吕纯阳的又一击。 照失被阿诚拉住后,几乎已经完全变回了原来的相貌,只是胸口的剑创却因此反而更是醒目,两边伤口鲜血不断涌出,顷刻间就把他破烂的僧衣染成了血红,一张脸也迅速地变成惨白,生息也如血液一样在他身上快速流逝。 而半抱着他的阿诚,都能感觉到此时的照失有如一个婴孩一般软弱无骨,也似乎变得很轻很轻,没了重量一般,那正是照失的生命在消逝的迹象。 阿诚想帮他止血,却因照**上创口太大,竟有些难以着手,于是他赶紧先掏出一颗九转还魂丹,凑到照失的嘴边:“快吃下它,然后闭住全身经脉,守住心房!” 照失却是不肯张开嘴巴,反而把脸扭了过去,看向阿薇那边,轻声而又焦急道:“我很好,救阿薇……” “阿薇不会有事的,我跟你保证,明灯不敢动阿薇的,你先吃下这药,我先帮你疗伤。”阿诚急了,忙说道。 “是吗?”照失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而后稍稍展颜:“那就好,那就好,你要……” “好你个屁啊,快吃药,罗嗦什么?!”见照失一点都没吃药的意思,阿诚本来焦急万分的心底又涌起一丝愤怒,大声叫道。 照失却摇了摇头,脑袋又慢慢转向静清他们那边,看着一个老师手上拖着的朗空的尸体,眼角突然又滴下几颗血泪,而后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害死了老师,罪孽深重,也该下阿鼻地狱去了,只希望老师有灵,能够原谅我。” 听到照失这么说,阿诚不由愕然,他没想到照失竟然想死,也没想到刚才似乎完全疯癫了一般的照失竟然也知道自己害死了朗空。 原来,阿诚不知道的是,照失因为执念甚深,一直挂念着阿薇的安全,想把阿薇从明灯手上救回,就算他被明灯和吕兜秉打下缥缈峰,一时情急连打开了龙魔铲上八道封印,却也依然记得要救阿薇。因此这一路上,他的神智虽受龙魔铲上魔性侵染,却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也怀着救阿薇的执念,也才能一直从缥缈峰追到浩淼峰,而又一直追着明灯打,直到听到阿薇的叫声,也竟然能够停住,稍做犹豫,若换做正常情况,只怕他滚落到缥缈峰下连打开八道封印后,就会完全陷入癫狂,在原地发起狂来,见什么毁什么,也根本不会有心思来追明灯,更不可能在听到阿薇的叫声后突然停了下来。 而正因为如此,他对先前发生的情形也都模糊有些印象,只不过身体却因为几乎完全受了蛟龙魔灵魂控制,难以自制,除了考虑阿薇的安危,其它的东西也毫无所顾,所以才直接撞死了朗空,而如今龙魔铲离身,他也有如回光返照,清醒了过来,想起刚才朗空为了救他却反而被他所害的情形,他是后悔万分,痛苦不已。 此时他的心中可以说是万念俱灰,也几乎是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兴趣了,只想一心求死。 听到照失这么说,阿诚心中不由痛骂照失还真是一条筋,因为有些束手无策,他甚至想直接甩他几个耳刮子,先把他打醒再说,不过最终还是忍住,吼道:“你傻了啊,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只要吃下这颗药,你一定会没事的!快吃啊!” 照失却依旧摇头。 阿诚竟也急得迸出几滴泪来,大声吼道:“我操,*……,你为什么啊?为什么一定要死啊?!” 见照失还是不应,阿诚愣了一下,随后也似明白了什么,眼里泪水急剧流下。只是突然他却又轻声笑了起来,温言道:“照失,你年纪这么轻,都还没活够呢,我也还没活够,等救了阿薇,我还要带你们多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穿这么身和尚衣服也实在太丑了,到时候我帮你买身好看的,帅气的,到时候小姑娘见到你了,非得缠着你不可,你也可以考虑下我以前的提议,早点还俗,娶个漂亮老婆,生个大胖小子,如果你真的喜欢阿薇,虽然我也……” 阿诚正在喃喃说着,照失却也笑了起来,苍白脸上竟又泛起一丝红晕,他一边笑着,一边微微摇头,似在否认,也似在憧憬阿诚所说的情形。只是突然他又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阿诚胳膊,止住了阿诚继续说下去。 他看着阿诚,脸上依旧带笑,眼神却是清澈无比,有如天真孩童,又带着一丝毫渴望和憧憬道:“是啊,这样真好啊……” 阿诚正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心中不由欣喜,又欲塞给照失九转丹,照失的脸色却又迅速黯淡了下去,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可是,这一世我始终不能这么做啊,从小我就进了空门,也再无回头之路,而如今我又害死了老师,也只能下地狱去了……” 阿诚又气又急:“可是……” 照失却又摇了摇头,打断了阿诚的话,他手上也更抓紧了阿诚,竟又笑道:“阿诚,谢谢你,谢谢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话,让我知道了外面世界的精彩,让我多了其它的梦想,让我的世界多了其它的颜色,虽然……” 顿了顿,他又说道:“虽然凡界很多有趣的东西我都没能亲自去见过,不过假如真有来世,我希望我能投胎到凡界去,做一个凡人,最好能够做老师的儿子,好亲口叫他一声父亲,也好弥补这世的过失,也真如你所说,娶一个我喜欢也喜欢我的女子……” 说到这里,他又突然停住,而是转头看向阿薇那边:“我喜欢的,这一世没有可能了,可是这也足够了,爱过,痴过,憎恨过,后悔过,冲动过,战斗过,也轰轰烈烈过,足够了。……最后我也奢望一回,希望你能够一直记得我,记得有这么个人……” “我会的,我会的……”站在不远处的阿薇泪流满面,大声叫道。 照失点了点头,一脸欣慰,不过很快他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了,不了,还是不要了,还是忘了我吧,好好生活。” 说着,他又转回头,看向阿诚,抓着阿诚的手也摇了摇:“阿诚,照顾好阿薇,如有机会,来世再见,你和阿薇一定要好好的……” 说完,他淡然一笑,又慢慢闭上双眼,倏然而逝。 山风又起,呜声如泣。 …… 抱着照失的阿诚默然转身,背对众人,似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面容,他全身轻轻颤抖着,却不发生一点声音。 其他的人也尽皆沉默,只闻阿薇的轻轻抽泣声。 连那本被阿诚打飞刚刚赶回来的吕纯阳本想趁此偷袭阿诚,却也是站在他后面不远处,犹豫着迟迟未动。 许久,阿诚怀里的照失突然消失不见,正是被阿诚收进了戒指里。阿诚又呆立片刻,才抬手抹了把脸,然后慢慢转身。 那吕纯阳见阿诚转身,却是咬了咬牙,终于下了决心,一剑向阿诚背后刺来。 阿诚却是不躲不避,任由吕纯阳刺到,让吕纯阳手上的长剑刺入了自己的身体! “不!”阿薇又是一声惊叫,而那也是一脸泪水的敖离虽然依旧说不出话,却也急得呜呜叫出声。 只是本来吕纯阳想刺的也是阿诚的心脏处,却因为阿诚正自转身,也只斜刺到了阿诚的肩上。 吕纯阳又惊又喜,正想拔出宝剑再刺,却见阿诚迅速抬起左手一把握住了刺穿他肩膀的剑头,竟然就这么硬生生地抓住了他的长剑,让他难以抽出。 吕纯阳顿时惊骇万分,有些手足无措,而更让他恐惧的是阿诚一手抓着他的长剑,竟还在慢慢转身,他也一时忘了抓紧长剑,只顾看着阿诚慢慢转过来面向他。 转过身的阿诚双眼赤红,面目狰狞,说话时露出白牙森森,竟似长出了许多尖利獠牙。 吕纯阳又是吓得全身一颤,竟是不顾宝剑还在阿诚肩上,抽身疾腿。 “吕纯阳,我要杀你全家,灭你满门!” 阿诚左手放剑做掌,猛得一拍肩上剑头,直接把吕纯阳的长剑给击飞了出去,而后一声嘶吼,手上草雉剑光芒长吐,连人带剑疾向吕纯阳追去。 他势若疯虎,也如发狂了一般,想必怒火攻心,一心只想找杀了吕纯阳为照失报仇,否则也不会说出什么杀全家灭满门的话来。 转眼间,那本来与八仙另外几个一直对峙着的阿诚的元神以及另外几个分身也丢下赤脚他们不管,朝着远遁的吕纯阳直追出去。 见状,赤脚几个也终于回过神来,纷纷飞起追出,想要阻止阿诚他们,以保吕纯阳。 若尘也赶紧跳起,一路追了过去。 吕纯阳却已胆寒,要不是还顾着几分神仙威严,或者说还记得此行从天界下来专为抓阿诚的目的,只怕早就不顾一切灰溜溜地逃回天界。而见阿诚紧追不舍,甚至越追越近,他赶紧转了个弯,疾向后面追来的赤脚他们飞去,想要与赤脚几个会合,以保安全。 不过眨眼间,两边重又撞在了一起,一场混战! 始终紧追吕纯阳不舍的阿诚见若尘还在与赤脚他们纠缠,却又一声大吼提醒道:“给我专门盯着吕纯阳杀!” 若尘本来还想帮阿诚多拖着赤脚他们一点,也好让阿诚展开手脚对付吕纯阳,但听阿诚这么一说,也是没多少犹豫,丢下赤脚他们不管,径直扑向吕纯阳,要知他想杀吕纯阳的迫切并不少于阿诚。 吕纯阳虽贵为天庭一方大神,却被阿诚和若尘的气势吓得几乎肝胆欲裂,他心中也叫苦不止,想不明白阿诚为什么会为照失疯狂若斯。此时的他护身宝剑丢手,却是早没了战意,只顾着埋头往赤脚他们身边钻,想得赤脚几个保护,有如丧家之犬,也真真没了任何神仙风范,若是让天庭其他神明见到,只怕也要忍不住笑话。 另一边的明灯见吕纯阳危难,却也赶紧驱使定海珠过来帮忙,毕竟如今他和吕纯阳他们也是同气连枝,一损俱损,怎么也不可能巴巴地看着吕纯阳被阿诚杀掉。 而站在更远处的静清等几个学校分院的掌院,心中却是矛盾不已,一时犹豫着要不要上来帮忙,虽然做为学校的分院掌院,自然要听从学校以及天界的命令,为大局着想,不过他们也有些不齿吕纯阳刚才的作为,觉得他刚才不应该对照失下这样的狠手,甚至还有几分失望,觉得他根本不配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而且他们也自认为以他们的实力,加入这样的战斗也是于事无补,因此才一直站在旁边,迟迟没有加入战斗。 只有那宫鸣,虽然是最早赶到,却一直站在远处旁观着,既不帮明灯他们,更没帮阿诚这边,脸上也毫无表情,好像是个路人一般,也似在看与他全无相关的风景一样,没有一点动手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现场有片混乱,叱喝声声,法宝乱飞,人影乱舞,激斗正酣,连那明灯虽然站得远了些,也是驱使着定海珠与阿诚他们斗得不亦乐乎。 突然,明灯感到头上一暗,身边疾风骤起----两个跟阿诚一模一样的人儿突然出现在了他的左右,一个拿着草雉剑,一个拿着一条黑色木棍,分朝他的左右手斩落下去。 明灯脸色大变,为保手臂,终于放开了抓着阿薇几个的手,缩回手后又赶紧退了出去。 突然出现在明灯身边的正是阿诚和他的元神,在吓退明灯后,他的元神依旧一停不停地拿着铁桦木棍子追向明灯,而他则与阿薇他们说了句没事了,就先把敖离和佻大仙人直接装进了戒指,又拉着阿薇问道:“老火他们呢?没在吗?” 阿薇眼角泪痕未干,神情也有些茫然,听到阿诚问,她摇了摇头:“没有,听阿水师父说他们去帮你找勿忘石了,已经出去好几天了。” 阿诚愣了一下,不过随后也没再多问,毕竟目前情势实在紧张,他说了句你也先进去吧,待见阿薇点头后,就也把阿薇拉进了戒指里。 阿诚这次突然闪到明灯身边救阿薇他们也非临时起意。虽然照**死,他也确实悲伤不已,也确实有一剑斩杀吕纯阳而后快的心思,但多多少少也有正好利用自己这点情绪以瞒天过海的算计。 而明灯也真以为阿诚一心只要杀掉吕纯阳,暂时不会来对付他,多少也还是有点疏于防范,再加阿诚连着本体和分身总共有九个,九个外表看去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忽然少了两个,明灯也是一时无察,才让阿诚和他的元神悄悄靠近了他,一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救回阿薇三个后,阿诚忽感一阵轻松,他一声长啸,冲进了战团,真正肆无忌惮地下起了狠手,也直盯着吕纯阳,大砍大杀不止。 第二十三章 战!战!战!(五) 一时间,阿诚和若尘越战越勇,吕纯阳等八仙以及明灯却是越战越怯,心中也暗暗叫苦。 原本他们以为以他们这么多人联手,自然能轻松把阿诚和若尘拿下。却没想不说若尘,阿诚实力之进步实在惊人。上次他们布下金光琉璃缚魔阵把阿诚轻松拿下,阿诚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一把草雉剑也被明灯的定海珠给克得死死的,他们还以为这次也会是这样,就算加上若尘也是不可能闹出多大的动静,谁料阿诚竟然一个人变出了好几个分身,摆下了一个厉害无比的五行阵,把金光琉璃阵给直接破掉,也导致了他们不得不与阿诚两个直接交战。 而阿诚的速度和力量也再一次让他们感到吃惊,明灯本来借助定海珠对上阿诚几乎是稳操胜券,现在却反被阿诚压着打,而现在离上次不过几天时间,他们又怎么能不吃惊? 当然,最紧张的莫过于吕纯阳了,阿诚救回阿薇三个后,和若尘一起只盯着他一个人杀,而让其它的分身缠住了赤脚和明灯他们,吓得他只顾逃跑,钻来钻去,越来越胆寒,全没了一点所谓东华帝君的风范。 不过明灯他们毕竟也非凡人,而是成名已久的天上神明,虽然吃了移界规则的苦,但自身修为还是远超阿诚甚至若尘,还有法宝、手段以及临敌战斗经验,也要多过阿诚他们,要不是阿诚仗着草雉剑无边锋利,他们一些普通法宝一遇便毁,许多手段也根本用不上,只怕阿诚和若尘早就要吃亏。 而且八仙几个一起相处几千年,从来都是同进退,共战斗,这么多年也早养成了默契,而没过多少时间,除了吕纯阳,赤脚他们经历一番原先的震惊和不适应,也又开始找到了默契,相互之间配合有度,进退有法,把吕纯阳护在中心,似乎形成了一体,竟让阿诚和若尘一时难得建功。 而吕纯阳因为赤脚他们完全挡住了阿诚他们,也终于得有缓了口气,而后召回了自己的宝剑,重振精神,加入了战团。 一时间,八仙和明灯分做两边,又开始夹击起了阿诚他们,阿诚好几个分身也被他们打回了原形,变回了原来的法宝的样子,不得不让阿诚分心去抢夺回来,也亏吕纯阳他们只想着制住阿诚和若尘,对这么不入流的法宝并不怎么看得上眼,因此阿诚才能顺利把他们收回,不过片刻,现场也只剩下了阿诚自己还有他的元神以及若尘,而其它分身也重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被阿诚收回了戒指。 不过虽然这样,阿诚和若尘并未因此落了下风,甚至可以说反而因为没有这些分身的掣肘,阿诚和若尘更容易施展手脚,毕竟阿诚所变出的这些分身都是赤手空拳,而他们所会的一些简单的五系法术对于明灯他们也构不成多大的威胁,说来,阿诚正有意要把他们给收回来。 阿诚和若尘以及阿诚的元神所使的都是猴子的棍法,一出招都是凌厉无比,气势凌人,而也几乎每出一招,八仙乃至明灯便有人被逼出老远,甚至受伤,直到其他的人帮忙一起卸去阿诚他们招式中的力道或者全力拖住阿诚他们,才能重又赶回,也因如此,他们的配合也总被打断,难占便宜。 尤其当阿诚和若尘一使出群攻的霹雳流星这一招,八仙和明灯几乎所有人都被阿诚和若尘打出老远,被震得气血沸腾,几要呕血,难以自抑。尤其阿诚手上的草雉剑,吕纯阳等人手上的法宝被它砍中了多次后,竟然发出了呻吟之声,似乎有被毁损的迹象,让他们更是心惊。 “布阵!”见是如此,吕纯阳大吼一声,竟然带着八仙以及明灯疾退,九个人忽然聚到了一起,要对阿诚他们发动阵法攻击。 见吕纯阳等八仙和明灯联手后退布阵,也不知道要布下什么阵法,但只怕也必定是极其厉害的东西,不过阿诚却是丝毫不惧,叫了声‘来得正好’,而后也带着若尘以及元神疾退。 在吕纯阳等人站住开始施法后,阿诚和他的元神也突然站住,若尘则又是向旁边退出了一段距离。 而后阿诚丢出草雉剑,又丢出了戒指里的其它法宝,而他的元神也丢出了手上的铁桦木棍子,只听阿诚叫了声变,那草雉剑连着其它的法宝都变成了阿诚的样子,和阿诚元神一起,分战阿诚旁边八个方向,把阿诚围在了中间。 接着阿诚又和八个分身在脚下画了不同的光形符咒,然后等阿诚丢出八咫镜,便凭空坐了上去。 只见阿诚丢向头顶的八咫镜滴溜溜一阵旋转,等到阿诚喝了声‘开’,八咫镜突然停住,光滑镜面发出一道强光,罩向百米外的吕纯阳等人。 八卦八咫镜光阵! 吕纯阳那边九人正摆了一个三三阵型,也不知道究竟是要布什么阵法,却反而被阿诚抢先了一步,一被八咫镜的镜光照到,忽觉浑身无力,几乎丝毫无法动弹,竟不能驱动他们自己的阵法。 “怎么可能?”吕纯阳他们几乎异口同声惊叫出声,怎么也没想到阿诚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法宝,一举将他们陷入彻底被动。 阿诚却暗叹侥幸,他正愁不能让吕纯阳和明灯他们聚在一个范围不超过三十米以内的地方,因为那正是那所施展的八咫镜光阵的有效范围,也甚至想过要不要先停了手,假意谈判,让吕纯阳他们站在一起,不过只怕到时候吕纯阳他们起疑,也不可能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他发动阵法,却没想吕纯阳为了要占得上风,制住他们,竟然叫集众人,想联手发动阵法攻击,却正好给了阿诚可乘之机。 也亏阿诚上次在雪崖山把八咫镜光阵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可以说纯熟至极,再加驱动阵法其他几个都是他的分身,与他之间的配合最为默契不过,也要快过吕纯阳他们之间的配合,所以说他从后退,再到丢出八咫镜不过是转眼时间,也终于占到了先机,把吕纯阳他们困在了镜光阵中。 困在镜光中的吕纯阳几个不止感觉浑身无力,而且似乎身上的真元也不由他们自主地被镜光吸了过去,而随着他们的真元的流逝,那镜光也越来越强,所涉范围越来越光,很快就由二十多米增到了三十来米,并且有不断增强增广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东西啊?!”吕纯阳失声叫道,心中疑惑万分,恐惧渐起。 原本他以为这次只要他们八仙和明灯联手一击,阿诚和若尘必难抵挡,就算不会当场身死,也至少要受重伤,结果自然是乖乖受缚绑,却没想阿诚竟然似乎早有准备,反而抢先了他们一步,摆出了一个奇怪的阵法,或者说拿出了一件奇怪的法宝,一举将他们困住,形势陡然扭转,也几乎让他感觉难以置信,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 可是其他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具体缘由,因为他们以前并没见识过八咫镜,而要不是现在无法动弹,也只怕要纷纷摇头,有好几个人也不作答,却是叹了口气,他们没想到结果居然会是这样,以他们神仙之身,竟被一个凡人制住,实在是丢脸得很。 很快,吕纯阳随着身上真元流逝越来越多,恐惧也终于盖过了疑惑,他扯起嗓子朝着阿诚那边叫道:“阿诚,快住手,你要干什么,我是天庭所封的东华帝君,是堂堂正正的天神,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这样对我们,就是与整个天庭为敌,天庭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幼稚!”阿诚却看也不看他一眼,鄙视似地骂了声,又道:“一切都太晚了,看看你这个神仙的德行,实在让我感到失望,其他什么神仙我不管,总之我一定要将你拉下马,就算不杀了你,也废了你的本领,让你变成一个废人。你不是看不起凡人吗,真是可惜了,看来这些年你做惯了神仙,早忘了你也不过是凡人修炼而来,我正好可以让你再尝尝做凡人的滋味。” “不是啊!”吕纯阳矢口否认道:“我可没看不起凡人啊,那都是吕兜秉说的啊,你快把我放了,我一定会好好责罚吕兜秉的!” “无耻!”阿诚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笑了声道:“你还是住嘴吧,再说也没用,只会更让我看不起你!” 之后,不管吕纯阳再怎么说,阿诚始终不再应话,专注操控着八咫镜光阵,任由吕纯阳在那边一会求情,几乎痛哭流涕,一会又破口大骂,外强中干,十足一副小丑模样。 而随着阿诚镜光阵的加强,吕纯阳他们身上的真元消逝得越来越快,他们的身子也似乎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八仙尤其那吕纯阳不但痛苦万分,更感恐惧,好几个竟然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似受着万般炼狱煎熬一样。 只有那明灯却几乎没什么变化,脸上的表情也早恢复镇定,他闭着双眼站在那里,有如入定了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只是一个分身,并不恐惧于死亡。 阿诚却是下了狠心,手下丝毫不停,他是下决心要耗光吕纯阳的真元,再出手擒之,至于到时候是杀是剐,也不用多犹豫,而对于赤脚他们,他也顾不了这么多,再说毕竟他这镜光阵也不是什么吸星*,能把赤脚他们的真元彻底吸干,以致难以恢复。 若尘站在阿诚的不远处,时而看看对面的吕纯阳他们,不过却把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站在一旁的宫鸣以及静清等人身上,尤其是宫鸣,虽然当初宫鸣放了他一命,但怎么说宫鸣也还是学校的学督之一,若尘还是有些不放心他。 不过宫鸣却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气定神闲,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相反,他眼睛也只盯着阿诚这里,看着阿诚和他头上的八咫镜,眼里竟似带着一缕赞许,大概也在感叹阿诚竟然能够得到这样的法宝。 这个时候,那静清却突然丢下学校其他几个掌院,向着若尘和阿诚这边冲来。虽然她也是犹豫着自己不是若尘和阿诚的对手,因此迟迟没有动手,现在见吕纯阳他们被阿诚困住,宫鸣却不相帮,她咬了咬牙,竟是不顾一切出手了。 她冲到阿诚他们这边,手拿一把宝剑,却又不顾阿诚和他的分身,而是直接刺向了若尘。 不过她又哪里是若尘的对手,若尘抬起手上棍子一挑,便举重若轻地挑飞了她手上的宝剑,也把她震出了好几米远。 静清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艰难地抬起右手看了看,却发现右手虎口已被震裂,鲜血直流,整个右手也颤抖不停。 “老道姑,想死么?再来的可不客气了!”若尘不耐烦地说道,心想这道姑模样的女人修为虽弱,却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冲上来。 静清却是目中放火,咬牙切齿地盯着若尘,“你个妖孽,人人得而诛之!”说着,便又变出一把峨嵋刺,再一次冲向若尘。 “想死,我就成全你了!”若尘哼了一声,举棍迎向静清,竟是准备痛下杀手。 阿诚却突然叫道:“手下留情,别杀她!” 听到阿诚说,若尘愣了一下,不过终是先停了下来,也没使出乾坤一击的杀招,而是随意用棍子一挑,又挑飞了静清手上的峨嵋刺,也又把静清给震退出了老远。 没料那静清却极顽固,稳住身形后又直扑了上来,嘴里却骂道:“阿诚小子,要杀就杀,我才不承你的情,你做为学校学生,竟然勾结妖怪来攻打学校,难道就没点人性吗?” “人性?”阿诚苦笑,随后叹了口气,也懒得多说什么,只跟若尘说道:“先让她停下手吧,别杀她。” 见静清这么骂自己,阿诚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介怀,他也知道此事过后,不管结果如何,只怕他再也回不了这个学校了,也将被学校的师生们视为仇敌。本来他自觉计划万无一失,自可悄悄潜入万果园禁地,一探究竟,却没想他还是低估了明灯他们的智商,或者说低估了他们的阴险程度,以致功亏一篑,闹到这么个不可收拾的地步,甚至于他也认为,是自己间接害死了照失,若不是他跟若尘闯来学校,照失也应该不会死,因此他心中也满是内疚。 不过阿诚也不可能因为静清这么几句话,或者因为觉得内疚和后悔而停手,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硬着头皮走到底,至于什么流言蜚语,他人看法,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而且,他一定要杀了吕纯阳,让他为照失偿命! 只是,对于静清他们,阿诚还是有些不忍下狠手,虽然他如今选择了一条可说是毁灭的道路,但也始终还记得自己是个人类,而静清他们在他眼里,也没被看做真正的敌人,或者甚至说不屑把他们当做敌人,再加阿诚也不是嗜血好杀的主,能够避免杀戮,还是愿意避免的。 若尘虽然不大明白阿诚要他对静清手下留情,不过如今他还是听了阿诚的话,竟是放下了手上的棍子,一双眼珠变成了紫色,现出双瞳,扫向静清。 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钻进了阿诚的耳朵,声音微若蚊蚁,不带一丝感情道:“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诚一惊,不知道声音来自何处,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他走。 他赶紧微微抬头扫视了四周,看向静清后面的几个学校的分院掌院,还有八仙那边的赤脚,等他扫到那宫鸣身上,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别找了,是我,快走!” 声音响起的同时,宫鸣竟跟他点了点头。 宫鸣?阿诚终于明白过来是宫鸣在跟他说话。不过他却不明白宫鸣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跟他说话,这似乎是一种独特的秘术,有点跟传说中的千里传音或者说传音入秘,阿诚也不是很明白宫鸣话里的意思,只可惜他不会宫鸣这种秘术,只好开了口准备直接问宫鸣。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问,宫鸣却是脸色微变,抬头看向天上,声音也又传到了阿诚耳朵里,却是叹了口气道:“晚了!” 阿诚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赶紧也看向天上,只是却看不到任何异样的东西。他如今元神在外,忙着控制八咫镜光阵,也是无法用元神外视,感知不到太远的地方。 这个时候,若尘却是皱了皱眉,一双紫色双瞳孔眼睛也看向天上,而后低头看向阿诚道:“不对……” 若尘还没说完,天上突然由远及今传来一阵震天的鼓声,无数黑点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漫天盖地,有如万千蜂蚁,这些黑点也随着鼓声越来越响而迅速变大,不过片刻就变成了一个个高大的人形,也终于来到了阿诚他们面前,快速把他们乃至整座浩淼峰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旌旗飘飘,人影晃动,来的人大多精盔精甲,手持长兵,面目却又狰狞如怪,不似凡人,也个个气势不凡。他们的数目堪以万计,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而来。 阿诚暗自心惊,也微微猜到了这些‘人’究竟来自什么地方。 这些人围住浩淼峰后,终于站立不动。只有十几个人跃众而出,继续向着阿诚他们飞来。 而等阿诚看清楚他们的面容,却是心中一凛,冷汗疾出。 原来这群人中,最前头的是一排光头和尚,俱都肥头大耳,白白胖胖,头顶上也都飘着跟明灯那颗定海珠一模一样的珠子,而他们的身材和相貌也与明灯一模一样。 而在这十来个跟明灯一模一样的和尚身后,还跟着四个身高达四五米的巨汉,怒面獠牙,面目狰狞,分为青白红绿四色,他们一个手持宝剑,一个手持把伞,一个手持琵琶,一个肩上还趴着一只狐貂一样的小动物。 第二十四章 战!战!战!(六) 一见到外面转眼间就围满了希奇古怪非人非妖的家伙,来势汹汹,阿诚总算是明白了宫鸣叫他快走的意思。 而阿诚也略微能够猜知外面围着的这些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天兵天将了,想必宫鸣是预料到了或者说比他先察觉了天庭派了这些天兵天将下来,因此才跟他示警,只可惜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些天兵天将数目不下上万甚至更多,阿诚也不由感叹这天庭还真看得起他和若尘,也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得意,区区一个凡人能够让天庭如此看重。当然,这比起传说中当年猴子所受的待遇,可就差得远了。 那十来个几乎完全跟明灯一模一样的和尚以及后面四个壮汉终于来到阿诚他们跟前,先是好奇似地看了看阿诚头上的八咫镜,而后其中一个和尚竟对阿诚笑道:“阿诚同学,别来无恙?” 听到那和尚这么说,阿诚有些疑惑了,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来这么句话,他不由问道:“你是?” “我自然是明灯了。”那和尚笑道,随后见阿诚更是疑惑,又说道:“不过此明灯非彼明灯,我们虽都只不过是定海珠所化的分身,却也有各自独立的意识,只是我对你的认知只及你上次与南海龙太子交手的时候,想不到这么短时间没见,你的修为又大进了一步,真是可喜可贺。” 原来这明灯的各个由定海珠所化的分身,正跟阿诚如今的元神差不多,正是所谓的身外化身,能够自行判断和思考,只不过阿诚如今只有一个元神,勉强算有一个身外化身,而明灯却借助了定海珠,身外化身的数量远多于阿诚。而且这些身外化身互相之间几乎完全不相干,彼此独立,互不干涉,因此现在这些分身也不知道被阿诚所困住的分身与阿诚之间的事情,所以刚才这个分身才会有这样的招呼方式。 因为天界和移界相隔遥远,彼此之间有阻碍存在,这边分身发生的事情并不为天界那边的分身所知道,只有这边分身回到天界,与本体联系,再由本体告知其他的分身,或者分身之间互相合体传达了信息,这些分身才会知道。而上次明灯陪着静清和璇妍去南海时见识了阿诚与南海龙太子之间的打斗,明灯觉得阿诚修为进步实在太过异常,才回了一趟天界,把信息传达给了本体,而天界这些分身对阿诚的了解也只限于这些,就像后来明灯一个分身被阿诚所杀,只逃回了定海珠,明灯又派了个分身下来,所知道的也跟现在这个分身一样,也并不知道阿诚就是毁掉明灯分身的元凶。 阿诚联系上次明灯重又下来时的情形,也略微明白过来,他细细数了数,发现新来的明灯的分身竟有十一个之多,加上被他困住的一个,也就是达到了十二个,他们头上都顶着一颗火红色的定海珠,占了二十四颗定海珠的一半。看着这些一模一样的人儿,阿诚却不由想起了某部电影的名字,叫‘克隆人的进攻’,也想起了那部著名黑客电影中的墨镜黑衣人史密斯,说起来这明灯跟那史密斯还真是相像,表面道貌岸然,内里阴险邪恶,还跟小强似的,杀也杀不光或者说杀也杀不死。 他现在也终于明白了被困在镜光阵中的明灯为什么不见一点慌张,因为他并不怕死,或者说死了也无所谓,而且也只怕也正是他通知了天界,叫来了这么多的援手,才一直这么镇定。 也确实如他所料,明灯在阿诚与八仙混战时,抽出身来悄悄地给上面的本体传达了求救信息,那本体马上又派下了十一个分身,连同天庭这些天兵天将而来,而跟在明灯那些分身后面的正是天庭南门四大天王,魔家四兄弟。 这魔家四兄弟也是天庭赫赫有名的四大神将,手持玉琵琶的是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手持青锋宝剑的是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手持混元珠伞的是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而手持紫金花狐貂的是北方多闻天王魔礼海。 见这边这个明灯还在与阿诚闲聊,那边困在八咫镜镜光中的吕纯阳却是急了,他本来正在高兴于援兵终于来到,却见明灯新来的分身还有暇与阿诚闲聊,却是忍不住叫了起来:“罗嗦什么,还不快破了他这鬼阵,再下去我们就坚持不住了啊!” 这边的明灯分身却是不急,竟又跟阿诚将魔家四兄弟介绍了一遍,一副有礼有节的样子,无奈阿诚早看穿了他的面目,也只是皮笑肉不笑,表面敷衍着,暗地里却更快地驱着镜光阵,只想着尽快地将吕纯阳他们的真元给耗光,就算到时候没什么机会杀吕纯阳,这八仙只怕一时再无什么战力,他也少许多威胁。 而那魔家四兄弟也根本看不起阿诚,明灯虽然介绍了他们,他们却只是哼哼了几声,几乎再无多语。 甚至于那手持青锋宝剑的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斜看了阿诚和若尘一眼,哼道:“古佛,难道你叫我兄弟几个带这么多天兵天将下来,就是为了眼前这两个其貌不扬的小东西吗?这也未免太大题小做了吧?” “增长天王说得是,所以我正想问问具体情况呢。”明灯道。原来他一下来,见到现场的情形后也是颇有意外。刚才明灯移界分身的求救信号因为天界和移界相隔阻碍,也是简单得很,无法说明具体的情况,而明灯还以为这边发生了多大的事情,才一下就派来了十一个分身,还邀来的魔家四兄弟以及无数的天兵天将,却没想敌人只有区区两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学校的学生,严格说来,还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 那边的吕纯阳却更是急了,叫道:“古佛,你可别小看阿诚那小子,这臭小子诡计多端,也不知哪里得来的法宝,好生厉害,我们一个不慎,就被他困了住,还是快快把我们救出来吧?” 听吕纯阳这么一说,那南方增长天王魔礼青却嗤了一声,似鄙夷地摇了摇头,轻声嚷道:“什么东华帝君,连个凡人都摆不平,真是丢脸。” 原来这魔家四兄弟,也就是天庭南门四大天王与八仙之间尤其是吕纯阳却多不睦,彼此之间关系并不怎么好,平时也是互相看不大顺眼。本来魔家四兄弟的资历比起八仙可是要老得多了,却一直做着南门的四大天王,其实差不多就是四个看门的,在天庭的地位并不高,而那八仙,资历不比魔家四兄弟,但如今的地位,可是远超他们,在天庭也是炙手可热,别的不说,那吕纯阳如今可是贵为东华帝君,而且在西天也被封做圆通真佛,两边都吃香得很,地位显赫无比,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其风光程度这些年来一时无俩,因此魔家四兄弟联系到自己的待遇,自是有些不服,现在也甚至巴不得吕纯阳他们多出点丑。 当然魔礼红现在说得很小声,那边的吕纯阳也根本不可能听到。魔礼红虽然有些幸灾乐祸,却也不敢太过表露出来,毕竟以他现在的地位,也不敢明里得罪吕纯阳,而且他也知道吕纯阳的脾性,真让吕纯阳听到这句话,被他抓了小辫子,只怕他魔家四兄弟以后也别想有好果子吃了。 这边的明灯分身听到吕纯阳的话,却是转回头又看了看阿诚头上的八咫镜,然后点了点头,再看向对面镜光中的分身。那边的明灯也点头示意,竟也笑着说道:“别小看了阿诚同学,上次咱那个分身就是被他杀的,这次他又带了个大妖来闯这里的禁地,只怕是早有预谋,别有所图。” “哦?原来是这样!”这边的明灯不由有些意外,笑了笑道:“阿诚同学,你真是一次又一次让我感到意外啊!只是不知道你头上的是什么法宝,可否先把它停了?” “是吗?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把它停了?”阿诚笑道,暗里却加紧驱动八咫镜。他只想着尽量拖延点时间,以最大程度的耗掉吕纯阳他们的真元。 “别废话了,快破了它!”感觉身上真元更快速的向外流逝,吕纯阳急叫道。 “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好谈的了,既然这样,那我等也只好强行破阵了!”明灯微微笑道。 说着,他喝了声去,头上的定海珠突然飞起,直接打向阿诚。 只是站在一旁守着的若尘自不可能让他的定海珠打到阿诚,大吼一声,迎向明灯的定海珠,一棍挥出,堪堪把定海珠给打飞了出去。 这个明灯收回了定海珠,也终于注意到了若尘,眯起眼睛道:“没想到你的实力也挺不错,竟然能挡住我的定海神珠,那就看看你能挡得了几颗?” 说完,他和身边十个一模一样的分身齐齐喝了声去,十一个分身头上十一颗定海珠骤然飞起,却也不理若尘,又直接向阿诚撞去。 若尘面色一变,便又一次冲向定海珠,直接使出了一招霹雳流星。 可是纵使他的霹雳流星速度非凡,明灯的定海珠也是奇快无比,而且又分从不同方向打向阿诚,若尘只勉强打飞了五颗定海珠,其它还有六颗定海珠却避过了若尘,仍是一停不停向着阿诚撞去。 若尘脸色大变,跟阿诚叫了声小心。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六颗分不同方向朝着阿诚撞去的定海珠还没撞到中间盘坐的阿诚,就在阿诚外面的分身处突然被弹飞了回来,似乎撞到了一堵墙一般。连那若尘也是没想到阿诚这阵法还能自防,不过他虽然惊异,也更放心了许多。 明灯几个分身微愕,召回十一颗定海珠,重又试了一编,速度比起先前还要快上几分,可是结果仍是一样,到了阿诚跟前就被一道突起的光墙给弹了回来。 见到如此情形,那原本见明灯终于出手而松了口气的吕纯阳却又有些慌了,面色一下惨白,心中惶然不安起来。 “果真有些玄妙。”明灯脸上的笑终于不见,面无表情说了一声,随后又驱使定海珠打向吕纯阳他们那边。 不过结果却都是一样,那定海珠一碰到八咫镜镜光所照处,便被弹了回来,似乎那镜光也有如实质,变成了一堵墙一般。 不过明灯也没见多少的意外,似乎早有所预料,他收回定海珠,看了看阿诚以及阿诚头上的八咫镜,又看了看阿诚旁边全神戒备的若尘。 看了若尘一会,他眼睛一亮,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竟然又丢出十一颗定海珠齐齐向若尘打去。 若尘见定海珠向自己袭来,赶紧展开身法,使出了霹雳流星,避开了几颗定海珠,又挑飞了另外几颗定海珠。 可是还没等他缓气,那十一颗定海珠飞出一段距离后,又折回头,从不同方向齐向若尘撞来。 若尘见定海珠来势凶猛,不敢怠慢,又赶紧使出一招式潜龙盘伏,疯狂舞动手上棍子,罩住全身,把身周护了个滴水不漏。 只听当当声不断,定海珠还没打到他身上,又纷纷被若尘的棍子撞飞了出去。 一时间定海珠呼啸声声,连击不止,若尘也是狂舞棍子,长啸连连。他的身周,火红色的定海珠不断被挑飞,却又不断飞回,与他那几乎舞成了虚影的身体以及他的棍子相映,颇为激烈。 看到此景,阿诚心中却不由起了担忧,虽然若尘目前看去无碍,但他知道这潜龙盘伏做为棍法四式中的第三招,所耗真元仅次与第四招神魔狂舞,就算若尘真元再深厚,也终有穷尽时,而相比于他,明灯那些分身,只驱使一颗定海珠,却是轻松得很,以他们的实力,这个样子只怕维持个几天甚至几十天都不是问题,而且那定海珠也坚硬至极,难以破坏,因此可是说若尘是立于不胜之地,必败无疑。 阿诚也只能希望若尘能够多坚持一会,希望他能够坚持到他彻底把吕纯阳他们的真元给耗干为止。 可是明灯他们又岂能让他如愿,那吕纯阳看若尘防守甚严,明灯一时奈何不了他,而他自己这边,阿诚的阵法却越转越快,他和赤脚他们也无法再坚持多久,于是他又大声叫了起来,命令四大天王道:“魔礼寿,你们还不快动手,拿下那妖怪!” 魔家四兄弟虽有些不情不愿,但也不敢真眼巴巴看着吕纯阳被阿诚杀了才动手,因此在对视了一眼后纷纷动起手来。 那魔礼青是直接拿着青锋宝剑冲向了若尘,他身高有四五米,有如一座小山,冲势也实在惊人,手上的青锋剑也与他化成了一体,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把巨大的青色宝剑,声势浩大地刺向若尘。 若尘见魔礼青气势如此惊人,不由心中一惊,手上的棍子舞得更急。 只听轰的一声,那魔礼青终于连人带剑直接撞上了若尘,两个人都不复原先的样子,似两道虚影,一个变成了一把青色巨剑,一个变成了一座黑色古钟,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他们甫一撞到,在原地停了秒钟,身子却仍是不停,一个如钻,一个如磨,纷纷疾速转动,身周也是火花乱溅,片刻后,旋又分开,却纷纷向后退出了几十米才止住身形。 若尘止住后退的身形后,强压气血翻涌,想要快速地冲回阿诚旁边,那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突然弹动了手上的玉琵琶,只听他玉琵琶上叮咚脆响,那若尘竟是不由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原来魔礼寿手上的玉琵琶能够弹出魔音,蛊惑敌人,最厉害的便是能够让敌人不战而降束手待擒甚至于如癜如狂,疯魔致死。 若尘一听魔礼寿弹动玉琵琶,脚下不由自主站住,脑袋一大,突然晕糊,整个身子也感觉轻飘飘起来,他暗叫一声不好,大吼一声,强提精神闭住了自己的耳朵感官。 可是纵使他切断了耳朵的感官,魔礼寿手上玉琵琶的声音还是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他的脑海里,似乎那声音是从他心底想起,他的脑袋也更觉晕然。若尘心中一寒,一口咬破舌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趁着舌头疼痛刺激,丢掉棍子,双手迅速掐诀,摸向双眼,顿时他一双眼睛变成了紫色,也现出了双瞳。 若尘终于使出了自己特有的双瞳幻术。 若尘双瞳幻术一出,琵琶声嘎然而止。不过魔礼寿也绝非等闲之辈,若论真实修为,他也绝不低于若尘,因此若尘的幻术也没这么快能在他身先显效,他中了幻术后竟是强忍幻景中带来万刀穿身的的痛,闷哼了一声,勉强压住心中躁动,又弹了几下手上的玉琵琶,而琵琶声再次传出,若尘的身子也再次也轻轻颤了几下,似乎有些撑持不住。只是他却也不肯就这么中途收手,因为只要他一收回幻术,魔礼寿再无束缚,再次畅通弹起玉琵琶,他若尘也绝无还手之力,因此也是不顾一切地驱动幻术。 一时间两人幻术对幻术较量起来,竟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肯让谁,最后到底谁输谁赢,也只能看他们两个谁的心性更为坚忍。 而虽然两人旗鼓相当,但两人的幻术却都极为厉害,只怕不用片刻,两人就会分出高下,不是你中了我的魔音,就是我陷了你的幻景。 可是魔礼寿这边却不止他一个人,那西方广目天王魔礼红也终于出手,丢出了手上的混元珠伞。那混元珠伞被丢出后,马上快速的旋转起来,旋又突然张开,直径约有三米左右,有如一个华盖,直向若尘罩去。若若尘被它罩中,很快就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可是若尘此时正与魔礼寿艰难对峙,哪能分得了心躲避这混元珠伞,眼看混元珠伞就要罩住若尘,却见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若尘的身旁,那人影正是阿诚。 阿诚见若尘为难,再也不能耽搁下去,只好撤了镜光阵,而后跳起直飞到了若尘身边,到了若尘身边后,他却拉了若尘一把,把若尘直接装进了自己的戒指。 等把若尘装进戒指,阿诚却是看也不看头上罩来的混元珠伞,又直飞了出去,冲向百米外委顿在地上的吕纯阳。 明灯等人专心对付若尘,正是为了要阿诚撤掉镜光阵,回援若尘。在看阿诚去救若尘,明灯也松了口气,忙驱使定海珠追向阿诚,想把阿诚给困住。然而他却没想到阿诚一触就走,拉了若尘后却不恋战,又是直接冲向了吕纯阳。 阿诚全力施展天速变,可是说不用一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委顿在地上大口喘气的吕纯阳。明灯一时反应不过来,就算他的定海珠速度也快得很,但还是落在了阿诚身后,无法阻挡阿诚。 阿诚瞬间飞到吕纯阳跟前,轻身跃起,一剑斩向吕纯阳。 “救命!”吕纯阳骇然大叫,此刻他不说身上真元几乎耗尽,身子也难以动弹,而他也已被阿诚乾坤一击棍势,根本是无法逃开。 眼看阿诚草雉剑就要砍到吕纯阳头上,吕纯阳旁边伸出一只腿,艰难地把吕纯阳推出了几十厘米。只听哧的一声,阿诚草雉剑稍稍砍偏,削下了吕纯阳一只胳膊! 第二十五章 战!战!战!(七) (天空阴霾有一个多礼拜了,一直不见晴,据说阴雨天气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俺的关节炎、抑郁症……咦,不对,这天气好坏跟俺有啥关系,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 ---------------- 吕纯阳左臂被阿诚一剑斩下,却因那草雉剑实在锋利,停了些许时间后,他左臂断处才喷出了鲜血,而那那正慌乱躲避阿诚的吕纯阳也才反应过来,捂着断臂处一声长嚎。 其实对于吕纯阳来说,被砍掉一条胳膊并不算什么,以他神仙之能,回到天界再长回一条胳膊也不算什么难事,而他之所以像杀猪般嚎叫也多是出于事情突变情势发展太快而有些恐惧以及难以接受,他本来见阿诚收了法宝撤掉阵法,还庆幸自己终于得救,却没想阿诚救下若尘后竟然又直飞了过来,干净利落地斩下了他一条胳膊,几乎彻底把他给吓得魂飞魄散。而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做为堂堂的东华帝君,就这么折损在一个凡人手上,让他觉得颜面尽失,几欲发狂。 阿诚却是停也不停,毫不留情,又是一剑狠狠向他斩去,直欲杀之而后快。可是他能斩下吕纯阳一条胳膊已是不易,等他第二剑砍下,明灯的定海珠终于追到,几颗定海珠直接袭向他的身体各处,还有几颗定海珠则一下打在了他的草雉剑上,把他的草雉剑打偏了出去,甚至让阿诚差点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见事已至此,不可强为,阿城也不恋战,哈哈一笑,丢下一句话,“吕纯阳,你的狗命下次再来取!”便转头飞速离去,向北直飞,欲直接冲出天兵天将的包围。 他也知道,此时此刻明灯十二分身加天庭南门四大天王坐镇,他能够逃走已是幸事,万果园禁地的事情只能看以后有没有机会了。 可是明灯他们大举下界,岂能轻易随他所愿,明灯十一颗定海珠也飞速向阿诚追来,紧跟不舍,若非阿诚如今速度已非往日可比,只怕在这么多定海珠追击下,根本就没逃跑的机会。 可是虽然定海珠一时追不上他,他还没飞到外面围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天兵天将那里,他身后一阵琵琶叮咚声响起。 却是东方持国天王魔礼寿终于从若尘的幻境中完全摆脱出来,拨动手上的玉琵琶,对阿诚奏起了琵琶魔音。 魔音入耳,阿诚神魂一颤动,脑袋一阵晕眩,脚下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脚下一停,后面的定海珠终于呼啸而至。 眼看定海珠就要打到他的身上,阿诚强自狠狠咬了一下舌头,几乎都把舌头给咬断。舌头钻心疼痛传来,阿诚心中却是一清,赶紧移动脚步,斜斜向边上横飞出去。 只是十一颗定海珠笼罩了很大一片范围,阿诚也不可能彻底躲过,眼看着两颗定海珠迅即而至,就要打到他头上,他大吼一声,抬起双手交叉护在头前。 只听扑扑两声,两颗定海珠纷纷撞在了他的手臂上,把他给撞飞了出去,不过阿诚却趁此暂时摆脱了另外几颗定海珠的追袭。 借着几乎要被定海珠撞断了的手臂上传来的剧痛,阿诚强自驱散不断传来的魔音,又从戒指里拉出了若尘。 “你专门对付那琵琶!”阿诚对若尘道。 他本想带着若尘快速逃离这里,现在看来却是没有这么容易,只好又把若尘放了出来,与他一起战斗,否则就他一人,只怕在明灯以及魔家四兄弟手下他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若尘出来后也是马上领会,直接施展双瞳幻术,对向正自不停弹着琵琶的魔礼寿。 若尘紫色双瞳盯向魔礼寿,那魔礼寿不停弹动玉琵琶的手指也不由有些乱起来,不如先前那么流畅,而琵琶魔音也是时顿时续,生涩起来。而那魔礼寿本来把琵琶对向阿诚的,也被迫转对向了若尘。 其实魔礼寿的玉琵琶魔音和若尘的双瞳幻术都可群攻,只是他们实力和修为旗鼓相当,又相互克制,也只能一对一较量起来。 琵琶魔音不再针对阿诚,阿诚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灵台也一阵清明。这个时候明灯的十一颗定海珠重又袭来,却被阿诚施展了一招霹雳流星,再借助天速变加速,竟把十一颗定海珠悉数给打飞了出去。 只是明灯的定海珠也是去而复返,一击再击,不过片刻,阿诚和明灯,若尘和魔礼寿也双双对峙了起来。 不过阿诚却不免心中焦急,有魔礼寿这样的高手在,他要想及时脱身实在有些困难,而且外面围满了不计其数的天兵天将,他们的实力只怕也不是一般的高手可比,阿诚就算能够暂时摆脱魔礼寿他们内,到了外面又要被他们缠着,煞是头疼。 另一边被阿诚用八咫镜困了一段时间的吕纯阳他们也终于慢慢缓过气来,为了救若尘,阿诚不得不撤了八咫镜光阵,没能把吕纯阳他们的真元耗光,吕纯阳他们毕竟也是神仙一流,恢复甚快,不过多久就纷纷站起身,追了过来,而这边的明灯以及魔家四兄弟会合,把阿诚他们围在了中间,而明灯原先的分身也与另外十一个分身站到了一起,祭出了他的定海珠,与其它定海珠一起纷纷打向若尘。 魔家四兄弟除了魔礼寿专门对付若尘,其他三个也终于出手,魔礼青手持青锋宝剑,人剑合一,气势汹汹地向若尘直刺而来,阿诚也使一招乾坤一击硬把其打退,总算没让他碰到若尘身上。 只是魔礼青冲完,魔礼红也马上丢出了他的混元珠伞,混元珠伞急速旋转,又突然打开,当头罩向阿诚二人,而且一路上也是快速增大,直径一下就打四五米。 阿诚不敢怠慢,大喝一声,呼出了自己的元神。他的元神手持铁桦木棍子,也是一招乾坤一击,堪堪挑飞了混元珠伞。 而北方多闻天王魔礼海也终于丢出了自己手上的紫金花狐貂。那紫金花狐貂一跃而出,有如一道紫色闪电,瞬间就来到了阿诚身边,而后张开嘴巴,向着阿诚一口咬来。 随着紫金花狐貂张口,它一张嘴巴迅速变大,转眼间就变成了簸箕般大小,也成了血盆大口,直欲把阿诚整个人一口吞下。 紫金花狐貂这一动一张口还有嘴巴变化,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也幸亏阿诚反应够快,一觉有东西欺近,急速施展天速变横飞出了几米,才堪堪躲过紫金花狐貂的吞噬。 这样,一来魔家四兄弟终于都动了手,再加上明灯十二分身,十二定海珠,阿诚是一人对上十几个高手,虽然他分出了自己的元神助阵,也难免有些捉襟见肘,若非他仗着手上草雉剑锋利无双,以及天速变身法的奇妙等手段,后果实在难以想像。 魔家四兄弟一出手,也是连攻不止,一招不中便再出招,一下是魔礼青挟剑而上,一下是魔礼红混元珠伞当头罩来,一下又是魔礼海紫金花狐貂张嘴就噬,还有那明灯十二颗定海珠时不时呼啸而至,防不胜防。也亏阿诚棍法凌厉,乾坤一击阻敌不及,便施展霹雳流星甚至潜龙盘伏,总算能把自己以及若尘暂时护个周全。 只是这么一来,他防守多进攻少,很难对魔家四兄弟以及明灯造成多少威胁,而且猴子这棍法四式极耗真元,不过片刻阿诚已是汗流浃背,只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 阿诚心中有些焦急起来,拖得越久,就越对他这边不利,不说他现在真元消耗甚巨,不知道能坚持多少时间,若尘那边也只怕很快就要与魔礼寿分出胜负,只怕也是两败俱伤,而且还有吕纯阳等八仙,也差不多缓过了气来,正跃跃欲试,准备出手,到时,情势也只会对他们更加不利。 不过阿诚这边心急,魔家四兄弟乃至明灯那些新下界的分身也是越打越有些惊讶,怎么也没想到阿诚区区一个凡人,竟有如此的修为,如此的速度,如此的实力,能够挡住他们这么多神仙联手进攻。 虽然他们从天界来到移界,实力也要受移界这边规则束缚,不可能发挥出真正的神仙实力,但不管怎么说,如今他们所能施展的实力也绝对处于这移界的巅峰,正是达到了移界所能容许的极至,他们本来想以他们的经验还有手段诸多种种,就算与阿诚一对一也是稳操胜券,却没想这么多神仙联手,也迟迟未能把阿诚给拿下,竟是陷入了僵持之中。 本来他们也还有些不齿八仙竟然会被阿诚困住,现在却是终于正视现实,觉得阿诚果然有些手段,甚至觉得吕纯阳当初所说阿诚厉害也绝非完全是在为被阿诚困住而找借口。 不过对于魔家四兄弟来说,阿诚尤其是他的元神所使的招式他们是越看越觉得眼熟,阿诚不说,以剑代棍,虽然威力是不凡,但表面看去也终究有些不伦不类,因此魔家四兄弟也没怎么看出来,而阿诚元神手拿铁桦木棍子,所使出的棍法,他们是觉得非常熟悉,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碰到过一样。 那刚收回混元珠伞的魔礼红也忍不住看向刚拿着青锋宝剑冲过一次又被阿诚打回来的魔礼青,眨了眨眼疑惑道:“二哥,你有没有觉得这小子的棍法好生熟悉?” 魔礼青愣了一愣,一时忘了再次冲出,奇道:“你也觉得熟悉?” “是啊,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魔礼红道。 “我说呢,”魔礼青道:“我还以为就我一个这么觉得呢,还想是不是我自己的错觉,看来这小子的棍法确实有些奇怪,只是又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他这种棍法。” 一边的魔礼海也停了下来,把紫金花狐貂召回自己身边,他跟魔礼青他们一样苦苦思索了片刻,却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两千多年前,那齐天,不,那妖猴大闹天宫的时候,我们四兄弟也跟他有过一照面,二哥三哥可还记得。” 经魔礼海一提醒,那魔礼青和魔礼红啊的一声惊叫,似恍然大悟,也似震惊不已。 他们脑海中不由自主重现那天的情形,那一天,对于天庭来说,是最为刻骨铭心,也最让他们感到耻辱的一天。 清晨时分,他们魔家四兄弟陆陆续续聚到南天门,无精无彩地打过招呼,便纷纷抱怨起天庭生活的无聊,也在想着今天又会是无聊的一天。 可是还没等他们四个抱怨完,一道黑影冲天而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黑影手上棍子横劈而出,宏伟的南天门顷刻间轰然倒塌,而他们四个被棍子所起劲风刮到,骨碌碌地滚了出去。 那一棍之威,他们现在想起,也是惊惧不已。 可还没等他们看清黑影的相貌,那黑影又是一声长啸,直向上面的天宫冲去。 直过了好久,他们四兄弟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勉力从地上爬起,又怕上头怪罪他们看门不力,只得硬着头皮朝黑影离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追出不远,他们看到那黑影已于天庭诸天神天将战在了一起,虽然那黑影速度极快,穿梭诸多天神将之中,有如鬼魅,他们终于还是看清了那黑影的相貌,竟是一只凶眉怒眼满身戾气的猴妖! 猴妖东闯西蹿,所过之处哀声不止,嚎声连连,那些天神将也不断被他棍子打飞出去,一个接一个,有如爆米花。 那个时候,魔家四兄弟虽有感自己身为南天门四大天王,守着天庭第一道关卡,责任重大,也想着冲上前去与妖猴战斗,无奈他们却是连妖猴身边千米范围内都进不去,妖猴棍子所舞处,劲风股荡,许多实力不够的天神将还没被棍子扫到,就被疾风给吹了出来,而他们四兄弟也是如此,到最后只好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看着猴妖大杀四方,魔家四兄弟又惊又惧。他们心中那份震骇直过了几千年,依旧是如此的清晰,如今一想起,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而他们联想当时的情形,也终于发现阿诚所使的棍法与当时那猴妖的棍法是如此的相似。虽然当时,他们也一直没与猴妖直接交过手,但猴妖的身法棍法他们也是记忆犹新,对照阿诚棍招上一往无前的气势,不由把两者联系了起来。 想到这里,魔家兄弟几个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过了许久,那魔礼红才摇了摇头,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若真是那妖猴的棍法,只怕我们几个一照面就要败下阵来……” 魔礼红想到当时他们连猴妖的面目都没看清,就被他的棍子给带飞了出去,而与阿诚一战,却发现阿诚远没有那样的实力,因此还是有些疑惑。不过说起来,魔礼红这话也未必没有自欺欺人或者说自我安慰的意味。 那魔礼青则比他现实多了,骂道:“你傻啊,我们只是说棍法一样,又没说这小子跟那妖猴是同一个。” 魔礼红也终于不得不认清现实,他点了点头,吸了口冷气,却又有些疑道:“那这小子又为何会那妖猴的棍法?他该不会是那妖猴的徒弟吧?” 魔礼青摇摇头否认道:“不可能,那妖猴一直受天界神佛两边通缉,在天界东躲西藏,哪有时间收什么徒弟,这小子明明是个凡人,也不可能去天界,而且听说他是这学校的什么学生,如果是那妖猴的徒弟,又怎么会到学校来?” “那怎么可能?该不会是我们多疑了,其实这小子的棍法根本不是妖猴那一路?”魔礼红苦着脸道。 那魔礼海却又啊的叫了一声,张大了如铜铃般的双眼,叫道:“该不会是那妖猴转世重修了,这小子就是那猴妖,只不过修炼时间太短,还没恢复原来的本领而已。这几年不是一直没听说过那猴妖的消息吗?!否则为什么这小子一个好好的人类,为什么要勾结妖怪?!” 魔礼海话一出,魔礼青和魔礼红又是惊得目瞪口呆,啊地叫了一声。魔礼海这个推测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却又非常地有可能,正好解释了他们眼里阿诚身上诸多疑点。 不止魔礼海和魔礼青以及魔礼红陷入震惊,连那正与若尘苦苦对峙的魔礼寿一听魔礼海这个推测也是心中大惊,一时把持不住,手上玉琵琶一根弦突然崩断,琵琶魔音嘎然而止。 魔礼寿和若尘正相持于紧要关头,这么一来,顿时落了下风,刚刚一惊,就完全陷入了若尘幻术所变化出的幻境当中,站在那里如痴如傻,嘿嘿傻笑起来。 魔家青几个见魔礼寿异样,却反而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再去猜测阿诚的身份,纷纷冲向魔礼寿,抓住他的胳膊大叫起来:“大哥,你怎么了?!” 这边的阿诚在魔礼青他们停下来后顿觉轻松不少,一边挡着明灯不断袭来的定海珠,一边思索着到底该怎么逃将出去。 而在魔礼寿手上玉琵琶琴弦一断,陷入若尘幻境中,阿诚见机会来到,拉了一把若尘,却是咬了咬牙,指了指下面的万果园禁地里那个黑黑的洞口道:“趁现在快走,冲那里,我掩护你!” 阿诚思来想去,看着外面被天兵天将围了个水泄不通,与明灯他们内外夹击,逃出去是基本不可能的了,索性豁了出去,准备直闯下面的禁地里去。 若尘也很快领会阿诚的意思,点了点头,快速朝着下面的禁地洞口飞去。 在对面的明灯见状,连忙呼使定海珠转向若尘打去,可是阿诚却大叫一声,狂舞草雉剑,把定海珠纷纷挡了出去。 眼看若尘就要飞进洞口,那边八仙也终于发动,拦在了若尘前面。 “死!”若尘变出棍子,一招霹雳流星打向八仙。 八仙也法宝尽出,与若尘硬磕了起来。 两边相撞,金石之声不断,若尘和八仙纷退了几步。 这个时候,那魔家四兄弟也又围了上来,挡在了若尘前面。 若尘想要再突进他们拦着的那洞里,只怕难了。 阿诚在再次打飞明灯定海珠的时候,终于赶到了若尘旁边,却对若尘叫道:“你快冲上去,不要管他们!”随后提神戒备后面再次袭来的定海珠。 若尘听阿诚这么说,却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咬了咬牙,埋头向着前面冲去。 见若尘埋头冲来,也不出招,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虽有些奇怪,却也不敢怠慢,纷纷祭出法宝,严守在身后洞口各个方向。 这个时候,阿诚突然飞了过来,指着八仙他们叫了声变。 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忽觉自己身子一轻,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只肥头大耳的猪。 第二十六章 战!战!战!(八) 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见自己本来好好的,正准备合力拦住若尘,阻止他冲进身后的洞中,没想到阿诚突然飞了过来,朝着他们一指,说了声变,他们竟然纷纷变成了一头肥肥胖胖的大白猪。 八仙和魔家四兄弟顿时陷入慌乱之中,一时情绪难以用惊讶等简单形容,随之他们手上的法宝和兵器纷纷掉落在地,他们也一时忘了去捡,转头面面相觑,哼哼出声。 不过他们哼出声后,却是更张大了一双猪眼,一张猪脸上的表情也更显惊讶,长嘴上哼得更是勤快,甚至好几个都变成了嚎叫,像是杀猪一般。 原来他们被变成了猪头猪脑模样后,纷纷叫出了声,大多数人都是叫着这是怎么回事,却没想一开口发出的居然是猪的哼哼声。 于是他们更是惊骇不已,叫得更大声了,却也由哼哼变成了猪嚎。 可是时间却不等他们傻在那里直到把原因弄个清楚,那若尘已是一头撞了上来。 看着若尘挥起手上的棍子,气势凌厉,势如破竹,他们再看自己的猪模猪样,顿觉自己的渺小,也根本无心再战,纷纷丧胆,嚎叫着,撒开四蹄做鸟兽散,其中一只只有三条猪腿的肥猪跑得最快,尖叫着,瞬间就跑了个没影,那速度让人叹为观止。 若尘也感觉有些奇异,甚至想追上去趁机大杀一番。后面的阿诚却叫了一声:“别追,快进去!” 听阿诚这么说,若尘也不再耽搁,一头向那黑黑的洞口撞去。 可是他一飞到洞口,只见那洞口突然闪过一道黑色的光,若尘又直接倒飞了回来。 他在洞口似乎撞到了极其坚硬的东西,直把他自己给震得七晕八素,眼冒金星,躺在地上竟是半天起不来。 那黑黑的洞口处似乎也有一道无形的阻隔,而且其反震之力比起明灯他们的金光琉璃阵还要厉害,还要霸道,也因此若尘撞了一下就几乎身受大伤,半天都缓不过来。 阿诚又一次打退明灯十二个分身,冲到若尘跟前,一把扶起若尘,疑惑道:“怎么了?” “洞口有禁止!进不去!”若尘恨恨道。 阿诚心中一沉,赶紧拉着若尘飞到了洞口边,伸出草雉剑向前小心翼翼摸去,只见阿诚草雉剑探出不远,那洞口处泛起一道黑色的光芒,出现了一片薄薄的黑色幕布一样的东西。 阿诚用力一刺,没料以草雉剑之锋利竟也不能刺破那片黑色光幕。 阿诚心中更是一沉,泛起一丝冷意。 正在这时,他手上的古铜色戒指突然发出一道黑光或者说黑雾,黑雾如丝如线,迅速盘绕阿诚全身,最后渗透到了阿诚另一只手上的草雉剑上。 而出乎阿诚的意料,那草雉剑也突然毫不费力地刺进了前面那道黑色幕布里。 阿诚万分惊讶,和若尘联手又一次打飞了明灯再次袭来的定海珠后,又伸出草雉剑向前探了探。很快,他大半个人随着草雉剑突进了黑色幕布里,似无受到半点阻碍。 阿诚心中一喜,赶紧一拉若尘,想要直接冲进洞里。 可是他自己是很快就穿过了洞口的黑色幕布,若尘却又重重地撞在了黑色幕布上,似乎撞着了一块坚硬的黑色铁板,疼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阿诚犹自没有察觉,他自己大半个身体已经在幕布后,拉着若尘的手却还在外面,竟是又惯性似地连拉了几下,可怜若尘一时来不及反应,被阿诚拉着快速地撞了黑色幕布几下,顿时撞得鼻血横流,额头红肿。 “放手啊!”若尘叫道,心中又气又急。也幸亏若尘对自己的相貌从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还特别反感别人提起他的相貌,或者说他漂亮什么的,否则还真要怀疑阿诚是不是因为嫉妒他的容貌而故意想让他破相。 阿诚终于明白过来,赶紧先撤出黑色幕布,又把若尘装进了戒指里,然后迅速地重又钻了进去。 阿诚一钻进幕布,也好像投入了一片黑色湖水中,瞬间不见人影。 阿诚刚钻进幕布,明灯十二颗定海珠又一次袭到,可是定海珠一碰到那黑色幕布上,却只听一阵当当声响,定海珠也被黑色幕布给弹了出去,竟是不能突入分毫。 远处十二个明灯分身不由齐咦了一声,脸现讶异和疑惑,赶紧先收了各自的定海珠,疾飞了过来。 飞到洞口边上又降落在地上后,其中一个分身又跨前几步,伸出一只手向着遮着洞口的黑色光幕摸去。 摸到黑色光幕后,他用力推了一推,却是丝毫不能推进,那黑色光幕上还传来一阵剧烈的反震一力,狠狠地一把将他的手给推开,带得他整个人都不由向后退出了一步。 那黑色光幕上所传来的力量好生暴虐,不像明灯他们先前所布的金光琉璃阵以及老火他们的五行封印阵,反震之力也取决于所受撞击之力。它刚才的反震之力是远超过明灯掌上所推之力,竟有些主动攻击一般。 明灯又咦了一声,显得分外惊讶。 不过他惊讶的并非是黑色光幕的存在,以及黑色光幕上所传来的霸道的力量,而是惊讶于阿诚为什么刚才能够突破黑色光幕。 原来对于这洞口以及洞口边上的黑色光幕明灯其实并不陌生,虽然在学校当了几百多年的学督,他也不知道这万果园禁地也就是这洞里究竟藏有什么东西,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也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之心,因为这三界之中,以他明灯的身份所不知道的东西或者地方实在少之又少,所以他也好几次悄悄瞒着别人潜入这万果园禁地,想要一探究竟。 谁料这万果园禁地表面看去是毫不设防,至少前面一段曲曲折折的小路根本就像是种噱头,然而到了这洞口这里,明灯却是撞着硬铁板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洞口上却是有这么厉害的禁止,当时他也是费劲千辛万苦,却是怎么都难以突破这洞口的黑色光幕,因此也无法进入到洞中一探究竟。 而正因为如此,他见阿诚和若尘到了后来竟然没想着突破他们的重围,反而想突进洞中,他也是不见丝毫着急,他认为阿诚也绝对不可能突破这道黑色光幕进入到洞里去。 本来他看到阿诚用草雉剑去刺黑色光幕时,他也确实提起过一点担心,想要加紧追上来,不过在见阿诚的草雉剑也丝毫不能刺进黑色光幕后,他终于是彻底放心,索性停在了原地,只驱使着定海珠不停地攻击阿诚和若尘。 然而一转眼,事情就发生了突变,他也没看清楚为什么,阿诚的草雉剑突然就刺进了黑色光幕,而等他反应过来后,却已是来不及了,阿诚已经彻底突入了黑色光幕,消失不见。 明灯心绪一时有些难平,也疑惑不已,当初他试闯禁地没有成功时也没有太多的失望,毕竟传说中这禁地可是那佛主亲自设下,他觉得自己闯不进去也是理所当然,但现在阿城一个凡人却偏偏轻而易举地闯了进去,实在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阿诚与那佛主之间有他所不知道的渊源,因此才能够这么容易地闯进去。要真是这样,他忽然怀疑他这一次是不是太过积极,选错了敌人。 在明灯疑惑不解间,那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也终于折转了回来,而他们的相貌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他们之所以这么快就变回原来样子却非因为阿诚跑进了洞里无法控制而才这样。阿诚所使的法术正是天巧变,也是他当初在雪崖山上所领悟的天巧变的第三重。而当时阿诚天巧变第一次成功的时候,是把老流以及小小流祖孙俩给变成了两只大白猪,不过为避突然闯上山顶来的佻大仙人以及骆芸的耳目,他马上把老流以及小小流给装进了戒指。 可等一会他把老流祖孙俩给放出来的时候,却发现老流和小小流早已经变回了原来的样子,阿诚后来又经过几次试验,终于发现他这天巧变第三重虽然能把别人变成猪以及其它一些牲畜的模样,持续的时间却是非常的短暂,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所以说八仙和魔家四兄弟在见若尘杀上来纷纷逃窜后,没飞出多远,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术法突然消解,他们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不过他们也是心有余悸,试了试手脚,发现一切都无碍后才终于折转了回来,却发现下面早不见了阿诚的踪影,只有明灯十二个分身楞在在黑黑的洞口旁。 八仙和魔家四兄弟飞回去后,先捡起了自己丢在地上的法宝和兵器,然后纷纷聚拢到了明灯的旁边。 不过大家在收回自己法宝的同时,却又是感到一阵脸红,为刚才的逃跑感到有些难堪。而且他们现在细想刚才那个过程,却是终于发现他们虽然被阿诚变成了一只猪的模样,其实本身的能力却并无变化,所会的法术以及手段也其实都会,阿诚所施在他们身上的天巧变倒更像是一种幻术,徒徒迷惑他们自己双眼而已,否则他们刚才逃跑时也不可能还有那样的速度,也不可能直接御风飞行。 而平常以他们的能力,并非说需要直接用双手抓着自己的法宝才能够用,刚才他们纷纷丢下法宝,夺路而逃,却更多是因为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猪,惊异之下,心中生怯,感觉自己真如一只猪一模一样,什么都不会,也无法驱使法宝,只等束手待毙。 现在一想起来,他们也终于明白阿诚为什么不早施展这一招法术,若真能把他们彻底变成一只猪,也让他们彻底丧失本领,他们与阿诚之间的胜负根本毫无悬念,其实是阿诚知道这一招法术只不过更像一个障眼法,能吓得了他们一时,却不可能真正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因此才迟迟没用这招法术。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还是惊异于阿诚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他们觉得阿诚刚才这一下把他们变成一只猪的本领,也实在是超越了普通法术的范畴,属于仙术一类。 说到这仙术,他们若是在天界,或者说在几千年以前的凡界,把一些东西变化成另外一样东西,或者说把一个凡人变成牲畜,也并非什么难事,可如今却不一样,这移界以及那凡界自从几百年前被天界几大至尊联手下了禁止后,他们这些神仙来到凡界以及移界,仙术什么的也再难使用,连很多厉害的手段也受限制,不能发挥它真正的威力,否则以阿诚的实力,又怎么可能是他们这些成名已久的神明的对手。 可偏偏阿诚一个凡人,在这移界竟然能够使出连他们也使不出的仙术一类的法术,除了让他们感觉惊异之外,也分外疑惑。 不过此时他们也没多少时间去计较这个,只有那魔家四兄弟却又暗中交流了一下眼神,彼此心领神会,不过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阿诚刚才所使的法术,又让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年那只妖猴。 大家赶到明灯旁边,吕纯阳问明灯:“怎么回事,那两个妖孽呢?” 明灯指了指洞口:“他们跑进去了。” “那还不快追?!”吕纯阳气极,心想明灯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就算是要等他们过来,也只需派一个分身在这里等着便可。 “不可,”那赤脚却突然开口道:“这里是西天佛主亲设的禁地,就算我等也不能随便闯入,我看我们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连我东华帝君不不行吗?”吕纯阳却恼火道:“现在抓那两个妖孽要紧,还能管得了这么多?万一这洞里有其它的通道他们岂不是能逃脱我们的包围了?大家快跟我追上去,佛主有怪罪的话我自会担着!” 说着,他便向洞口冲去。 只听哎呀一声,吕纯阳却直接被黑色光幕给弹飞了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仅剩的一只右手捂着鼻子,哼哼不已。 吕纯阳又羞又急,却终于明白明灯为什么会没有追进去,只怕不是明灯不想,而是不能。 “不可能,不可能!”吕纯阳跳起,拿着宝剑冲向黑色光幕,又砍又刺,却被连震回来,他不甘心地叫道:“他们两个究竟是怎么跑进去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那阿诚也是想用草雉剑刺破这禁止,却是不行,我也放了大心,却没想一转眼,他又突然钻了进去,似乎没有受到丝毫阻碍,好像这禁止在那一刻突然中断过一样。”明灯说道。说到这里,他心中对阿诚和那佛主有关系的怀疑却更强烈了。 听到明灯这么说,吕纯阳愣了一下,不过心中的不甘却更甚。他突然尖叫一声飞了起来,来到了洞口上方的石壁边上,手上宝剑向石壁狠狠砍去。 只见他刷刷几剑砍下,石壁上顿时被他削下了一大块石头来。 “我就不信我进不去!”吕纯阳精神大振,狂挥手中宝剑,不停地砍削刺剁。 不过片刻,他就在上方挖出了一个一人多高的洞,接着连人带剑仍是不停地向里挖去。 他一路挖得辛苦,精神却很振奋,甚至挺是得意,挖几下就长啸一声,豪气得很。 明灯他们则是在外面静等着,而明灯脸上的表情却很有些奇怪,似笑非笑,还带着一丝无奈。 过了片刻,只听当的一声从吕纯阳挖出的洞里传来,清脆悦耳,吕纯阳的挖洞声以及长啸声却嘎然而止。 很快,洞里又传来当当几声,如金石交击,而那吕纯阳则发出了一阵怒吼, 八仙其他几个还以为吕纯阳终于碰到了阿诚他们,已经于阿诚他们交起手来,赶紧一跃而起,飞扑了过去。 可是吕纯阳却突然从新挖的洞口飞了出来,脸上带着些许无奈,也带着无边愤怒,他咬牙切齿道:“不行,进不去!” 原来吕纯阳本来还挖得很顺利,他那宝剑砍起这山上的石头以及泥土有如砍豆腐般轻松,可挖了一段路后,他却再也挖不动了,前面的岩石上竟也泛起黑色光芒,他的宝剑是怎么都不能砍动,反而砍一下就受一下猛烈的反震之力。 八仙其他几个终于明白过来,不由吁了口气,放下了刚才吊着的心,不过却又有些失望。 其实他们也多少有预感,吕纯阳不可能这么轻松地闯进去,这里的禁地也绝不可能只有这洞口才有禁止,否则有人真要闯进去还不容易?而那明灯更是早就知道,要知当初他又何尝没试过吕纯阳这样的方法,想要避开洞口的禁止从其它地方突进洞里,不过结果也自然与吕纯阳一样,所以说他刚才看着吕纯阳的表情也才会如此奇怪。只是他怕暴露他也曾闯过禁地的事,只好装做不知,也只好让吕纯阳白辛苦一番了。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在外面守着吧?他们也不可能永远都呆在洞里,迟早有出来的一天。”赤脚说道。 吕纯阳实在是不甘心啊,他胸膛剧烈起伏,鼻子上呼声如雷,喘息急剧,又撒气似地在先面的洞口以及旁边砍了几剑,嘴里不停咒骂,却又含混不清,谁也听不清他在骂什么。 这个时候,那魔礼红和魔礼青几个交流了下眼神,准备把他们觉得阿诚与那猴妖之间的棍法非常相似的疑虑给说出来,他说道:“东华帝君,请少安毋躁,我们……” 然而吕纯阳却正在气头上,胸中一把恶气撑得他胸膛几乎要撑裂开来,他正愁没地方出气,那魔礼红却撞了上来,他还没等魔礼红说完,就突然飞到魔礼红前面,手中宝剑指着魔礼红的鼻子道:“少安毋躁?少安毋躁?都是你,都是你们,你们刚才紧要关头为什么停下手来,却偏偏让那两个妖孽得隙跑出我们的包围?你们说,你们是不是在包庇他们,别有居心?!” 魔礼红一张红脸顿时更红了,急得吞吞吐吐有些说不出来,他们先前突然停手正是因为看出了阿诚与那妖猴之间的棍法相似无比,因此不由讨论了一下,却反而被吕纯阳抓来当住了责难他们的把柄。 这个时候,那魔礼青突然跨前几步,挡在魔礼红前面:“东华帝君请息怒,刚才我们兄弟几个确实有松懈的地方,等回天庭,我们四兄弟便会自请责罚,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魔礼红连忙道:“对对对,刚才我们看那小子……” “三弟,别说废话了!”魔礼青却突然喝止魔礼红,还悄悄给魔礼红使了个眼色。 魔礼红愣了一下,刚张了张嘴,魔礼青却又道:“我们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行了,大事还是要听东华帝君以及古佛的,知道吗?” 魔礼红看了看魔礼青,但见魔礼青又悄悄摇了摇头,却终于明白过来,说了声是,便退后了几步,也不再多言。 好吧,既然你吕纯阳处处为难我们,也休怪我们不跟你说实话了,假如那小子真是那妖猴转世的话也好,你不是经常耻笑我们当初被妖猴打得屁滚尿流,丢了天庭的脸面,又吹嘘当时若你在天宫,定能轻易降服那妖猴吗,那到时候就让你尝尝那妖猴棍棒的味道吧! 魔礼红甚至突然还有些期待那样的情形了。 第二十七章 战!战!战!(九) 魔礼红以及魔礼青兄弟几个正准备把他们发现阿诚所使的棍法与几千年前大闹天宫的那只妖猴所使棍法十分相似的事情告知吕纯阳,却没想吕纯阳刚等他们开口就先大骂他们失责,而魔礼青他们生气之下索性把事情给瞒了下来。 当年那妖猴大闹天宫的时候,只有赤脚已经到了天界,吕纯阳却还在凡界,几乎没与妖猴照过面,当年魔家四兄弟也因为看守南天门不利不止受到了天庭几个上位者的责罚,许多天神也指责和怀疑他们与那妖猴勾结,假装连妖猴闯上天庭都不知道,迟迟没有示警,才导致妖猴一直杀到了最上面的天宫,就连吕纯阳也动不动拿这件成年往事讥讽他们的无能,打压他们兄弟四个。 如今吕纯阳因为没地方出气,又突然把阿诚闯进洞中的责任推给了魔家四兄弟他们,魔家四兄弟也是气愤难平,索性把说了不到一半的话给咽了回去。这么多年的指责,什么看门不利,勾结妖猴,他们也早已受够了,索性就真的睁只眼闭只眼,结果究竟会怎样,他们不是不关心,甚至还有些期待到时候天庭再次翻天覆地的情形了。 吕纯阳见魔礼青突然这么干脆承认了自己兄弟几个的失责,一副卑屈的样子,虽然无法直接处罚魔家四兄弟他们,不过心情多少还是感觉舒服了许多。 之后,大家商量了一会,也没得出什么好的方法,也只好跟赤脚说得那样,耐心在外面等着了。 不过他们也没有真正闲下来,在洞外傻等着。他们重新把外面围着的天兵天将布置了一下,让这些天兵天将收缩包围圈,重兵把守在洞口所在的那块山岩上。而后他们又赶着时间在浩淼峰各处设下了禁止,从天上到地上,从岩石到树木,有如铺设地雷一般,尤其那山岩上下左右,几乎是三步一陷阱,五步一禁止,以防阿诚从其它地方逃脱,只有那洞口附近是保持不变,八仙还有明灯以及魔家四兄弟则是全守在了洞外,到时候就算阿诚能够仗着草雉剑的锋利,破除这些禁止,也不可能瞬间突围,只要他触发禁止,先由到处围满了的天兵天将拖住他们,以明灯他们的速度再赶去援助,也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 阿诚把若尘拉进戒指,闯过洞口的黑色光幕,直接往里走去。 一突破黑色光幕,到了里面,阿诚只感觉一下子从白天来到了黑夜,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因为什么都看不到,真跟瞎子一般,阿诚只感觉全身一阵寒冷刺骨,潜意识里也闪过一丝恐惧,甚至有种想要退出去的冲动。不过此时,外面有明灯他们,也不容阿诚退缩。 他先站了下来,匆忙从戒指里拿出当初他和敖离闯进龙墓中敖离给他照明用的夜明珠。 一拿出夜明珠,夜明珠上的柔和光亮徐徐透出,阿诚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光明。 只是让阿诚惊异的是,原本他和敖离在龙墓中,拿出夜明珠,怎么说也能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看到周围几米范围内的东西,但在这里,这夜明珠虽说光芒依旧,却只能模糊照清一尺左右范围。 原来夜明珠外的黑暗看去竟似实质,甚至于几乎像要把夜明珠给吞噬了一样,也有点像把夜明珠投进了染成黑色的湖水中,就算夜明珠本身再怎么发光,也无法穿透这种实质一般的黑暗,它的光至多只能传出尺许范围。 阿诚细细一看,也终于发现他所处的地方,或者说他身边,其实是跟洞口的黑色光幕是一样的,有就是说他走出了这么几米,依然处在黑色光幕中,只不过外面因为有阳光照射,还能反射或者透着一丝光亮,到了里面,却是漆黑一片,几乎什么都看不见。 发现这个后,阿诚也暂时打消了将若尘拉出戒指的想法,因为现在就算他把若尘拉出来,只怕若尘也要被这实质一般的黑暗所困住,甚至当场绞杀。 想到这里,阿诚又想起来刚才洞外那一幕,原本他还以为进不了这洞,只能跟明灯他们硬拼时,他手上的戒指突然发生了变化,而他也突然能够毫无阻碍地突破黑色光幕,进到洞里来,而现在他能够像鱼儿游水一样在这如实质一般的黑暗中自由,只怕也是靠了手上的戒指。 他忍不住抬起左手,把手上的戒指凑近夜明珠看了看,却发现那戒指上仍在渗出黑色丝线或者黑色雾气一样的东西,就像点燃香烟后烧出烟一样,那戒指上渗出的黑色,大部分从他手指处向外蔓延,匍匐盘绕在他身体表面,竟似有生命一般,而还有一些则是融入了阿诚身外的黑暗之中,就像毛笔上的一滴墨汁滴入了装满了墨汁的砚台里,两者相融无间,再分不出彼此。 阿诚惊奇不已,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他也更加肯定,若是这洞里真藏着什么东西,只怕跟那猴子还真的有关。他手上这戒指是老流给他的,而老流也说过这戒指正是猴子的东西,如今出现此等异景,只怕也非偶然。 阿诚也一时多了些信心,他几乎是蹲下身子,用手上的夜明珠照着地面,慢慢地向前走去,洞里黑暗有如实质,他也像当初跟老土学钻地术一样,似在土中穿行一般。 不过随着阿诚向前走去,他眼前居然一点点地亮了起来,不是因为他手上的夜明珠变亮了,也不是黑暗变淡了,而是在他前面似乎有光线透过黑暗照射过来,那金色光线穿透力十足,连这黑色实质也是不能彻底阻挡。 阿诚脚下亮了许多,他的视野也开阔了起来,连着他心中都不由亮堂了许多,脚下也加快了速度。 随着他前进,那金色光线也越来越多,似乎在他的前面有着一个小小的太阳,正放射出这种有如实质的金色光芒。不过黑色光线却也不见少去,甚至于因为金色光线的映衬,更显惹眼,也有如丝线一般,与金色光线互相纠缠,黑中有金,金中有黑,甚至几乎不分彼此,阿诚也好像走在一片榕树林中,这些黑色以及金色丝线也跟榕树的须根一样,只不过榕树须根往往是垂直而下,而这黑色以及金色丝线则是基本平行于地面,而且对他的行动几乎是无丝毫阻碍。 阿诚也看出来了,这黑色光线其实也跟金色光线一样,是从前方照射过来,呈辐射状,似乎跟金色光线是来自于同一件事务。 又走了近百米,阿诚感觉差不多已经来到了腹心,他眼前的黑色以及金色光线已经是密密麻麻,而且还在他前面织成了蚕茧一样的东西,有如一块更浓厚的黑色光幕,阿诚也完全看不清楚这两种光线织成的蚕茧一样的东西里面又会是什么样子。 阿诚不由停了下来,略一思索,便用手上的草雉剑草光幕碰了一碰,不过那光幕却也跟洞口的光幕一样,没有给他任何的阻碍感,草雉剑也毫不费力地刺了进去,就像刺进黑色湖水一样。 他犹豫片刻,便踏步走了进去。 光幕似乎很厚,阿诚钻入里面,又是什么都看不多,连手上的夜明珠也是明珠梦尘,黯淡无光,因此阿诚也是加快了脚步,两步并做一步向前走去。 可是他刚跨步,却已穿出了光幕,原来这光幕却也只不过尺许来厚。 穿出光幕,阿诚眼前又是一亮,虽然不比白昼,却也能让他看清楚前面的东西。 在他前面,空中漂浮着三件样式各不相同的东西,左边是一顶帽子,右边是一件马甲,中间则是一跟棍子。 这三样东西样式古朴,看去其貌不扬,却给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压,就那样飘在空中,却连阿诚也感觉面前的不是什么棍子帽子,而是三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然,阿诚有这种感觉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中的激动,左右两边的帽子和马甲他还没感觉怎样,细细看了一眼中间那条棍子后,阿诚却是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腿脚一软,竟是坐到了地上,连草雉剑和夜明珠丢在地上了也不管,嘴上喃喃道:“原来是这件东西!” 那漂浮在中间的棍子长约四米,粗若碗口,中间一体黑色,两头却分套着两段宽近半米的金箍。那黑色以及金色光线正是从那条棍子上所出,齐齐从棍子两头涌出,互相缠绕交织,在棍子和帽子以及马甲周围织成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光茧,连现在的阿诚也被罩在了里面。 而除了那棍子,那帽子还有那件马甲也是让阿诚又惊又喜,情绪复杂,那帽子金光灿灿,也不知是什么金属铸成,前后还各镶着一颗鸡蛋大小的白色珠子,简单却又显不凡;而那马甲,却是一体黑色,上面黑鳞片片,有如水类身上的鳞片,栩栩如生。 这棍子还有帽子以及马甲就那么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除了带着一股似乎自然而然的威压外,却又带着一丝萧索和苍凉,那段峥嵘岁月里,他们曾经是如此地大放光彩,而如今,过去的那段辉煌早是往日云烟,就像英雄迟暮。 不,不是英雄迟暮,他们是宝剑蒙尘,终有再次大放异彩的时日,他们就像有着生命的三只生灵,静静地等待在那里,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刻。 阿诚坐在地上看着这三件宝贝,却是口干舌灶,心儿也狂跳不止,除了激动却也有着无边的恐惧。 虽然他也一直有心理准备,多次猜想过这洞里或许藏有那猴子的东西,而阿诚最期待或者说最认为可能的便是那件马甲一样的东西,他也猜着那件马甲**不离十就是龙灵甲的主件。但对于其它的东西,阿诚几乎从没去猜测过,也并没有多少的期望,因此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有那条棍子。 阿诚之所以恐惧并非因为棍子所给他的威压,而是因为棍子所承载的那段沉重历史。在那段血与火交织的岁月里,这棍子就是究极的世间凶器,丧在它之下的亡魂从神到仙,从妖到魔,不计其数,它代表着鲜血,代表着死亡,他就是一台收割性命的机器。 不止如此,它也代表着无畏的精神,某种足以逆天的气概! 它就是‘如意金箍棒’! 而阿诚已区区一个凡人,一个曾经混迹无世堪称碌碌无为的凡人,又是否真能够承受得了这么多? 阿诚犹豫着,彷徨着,心情复杂无比,就像旧时代的贫农,整天想着怎么吃饱肚子,怎么从只知道压迫和剥削的地主手上多存下点粮食,小心翼翼,艰难度日。某一天,他狠下心,偷偷闯进了地主家,想偷点粮食好过冬,结果却被地主家的人给发现了,他被迫逃进了地主家一个粮仓,而粮仓里不但有粮食,还有一把当年某个带着诸多穷人反抗地主而且还直接砍过地主的凶人所留下的大刀。为了自卫,为了活命,他需要这把大刀,但只要他拿起这把大刀,就等于是要走那凶人所走的路,前途也将更加凶险。 阿诚叹了口气,也暂时抛却这些太过复杂的东西,把若尘以及老流祖孙俩还有小双他们从戒指里拉了出来。 老流和若尘他们出来见到前面的如意金箍棒等东西后,也是愣在了当场,激动地全身颤抖起来,直愣了片刻,才哇地一声高叫,脸上带着无边的惊喜。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老流颤颤巍巍,几乎要朝着如意金箍棒跪将下去,一张脸上也是涕泪交流。 那若尘也目瞪口呆,喃喃着:“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阿诚也索性不打搅他们,先任由他们在那里激动。 过了一会,老流终于算是平静了下来,他见阿诚面色有些不对,还以为阿诚不认得这几样东西,便跟阿诚介绍了起来。 如意金箍棒自不用说,正是猴子当年仗以成名的武器。而那马甲还有那帽子也都是龙灵甲的一部分,马甲也不用多说,是龙灵甲的主要部分,而那帽子,又称凤翅紫金冠,是由龙骨炼造而成,前后两颗珠子正是两颗龙眼。 老流一边像个导游似地跟阿诚介绍着,心中却是比阿诚还要激动和惊奇。说实话,他来到凡界,就是受猴子吩咐,要为猴子找齐当年的装备,尤其是这如意金箍棒,以助猴子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而他在日本呆了那么多年,就是曾听说日本有一个封印着许多妖怪的地方,那封印地里或许就藏有猴子用过的装备,却没想呆了百来年,却是一无所获。而十年前,猴子自己也来到了凡界,并且在不久前强行元神出窍附身到了阿诚身上,老流也因为戒指万变的指引找到了被猴子元神附身的阿诚,却也没想机缘巧合之下,借着阿诚的误打误撞,他发现日本那个封印地的所在,也由阿诚从苏那里得到了龙灵甲上的右手护腕。 所以说如今终于找到了如意金箍棒,老流心中的激动实在是难以抑制,毕竟找到了金箍棒还有那件马甲以及帽子,他可以说基本上完成了猴子所交代的任务,他老流也终于可以称自己不负猴子当年所托,也对得起自己流元帅之名。 马元帅,还有崩、芭二将,看你们以后在俺流元帅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老流得意地想道。 听老流介绍完,那若尘却皱了皱眉道:“那这三件东西我们该怎么分?” 听若尘这么说,老流愣了一下,嘴上轻声嘟嚷起来,显然对若尘的话有些不满,他是想当然地认为这三件宝贝都应该属于阿诚或者说猴子,不过却惧于若尘的实力,不敢明说。 阿诚却是笑了笑,轻松说道:“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不要地给我好了!” 当然阿诚嘴里虽这么说,心中却还是希望能够得到那马甲以及帽子,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能够把龙灵甲给凑齐了,多一分保命的机会。而至于如意金箍棒,他却是觉得可有可无,甚至带着逃避的心态,巴不得让若尘拿走。 “三件宝贝我都要!”若尘却说道。 “你,你也太黑心了吧?!”老流终于忍不住叫道。 阿诚也是微微一愕,不过还没等他说话,若尘却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可惜呀,这护甲和帽子只怕戴在我身上也没什么大用处,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两只护腕,龙灵甲本来就是一套,这两件也还是归你了吧。” “而至于这棍子,”若尘看着阿诚道:“这棍子嘛……” “给你!”阿诚笑道,松了口气。 “不可!”老流急道。 若尘又哈哈几声大笑,摇了摇头:“我确实想要,可惜这棍子本就是大圣的武器,如今你与大圣一体,正好拿了这棍子,继承他的衣钵,以后你们可算是不分彼此了。” “正该如此,正该如此!”老流喜笑颜开。 阿诚听若尘这么说,心中更是有些苦涩。不过此时他也没更多心思去矫情了,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这样,那先等我把那护甲还有帽子穿上再说。” 说着,阿诚就把疯子龙叫了出来。 第二十八章 战!战!战!(十) 阿诚怕外面有什么变故,因此也没与若尘多客气,只想着能够尽快戴上护甲以及紫金冠,而后早点跑出洞去,因为现在事情越闹越大,他也说不好自己身上的秘密到底有没有暴露,若是暴露了的话,恐怕他们出去的时候,外面围着的也不会只有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这么几个了。 那件马甲和紫金冠是龙灵甲上的一部分,要真正戴上它们阿诚还是需要疯子龙的帮助,所以他也当即要把疯子龙叫出来。 可是他唤了好几声,那疯子龙却迟迟没有出现,倒好像失踪了一般。要换在以前,疯子龙是早就耐不住寂寞,跑到外面来了。 不过阿诚他们却也没怎么奇怪,因为这种现象也不只发生在今天,而是持续有一段时间了,自从阿诚上次告别阿薇和敖离她们离开缥缈峰去南边的时候,疯子龙就很少出现了。 疯子龙是跟阿诚闹别扭呢。 原来疯子龙本来还想着从迷雾森林跑出来后,他就能跟着阿诚和敖离在一起了,对他来说,最大的牵挂就是敖离,自从龙墓出来,他就把敖离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或者说自己的未来。可没想阿诚跑出迷雾森林后,却只与敖离见了一面,就又要继续跑路,让他实在是有些失望。 以疯子龙的脾气或者说习惯,其它东西他是不会去想太多的,只认为要打就打,阿诚根本不要偷偷摸摸,这样逃来逃去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也太不符合他疯子龙的作风了,当然,他最大的不愿意就是阿诚要跑路他就得与敖离分开。 因此疯子龙也挺有些不满,而且当时敖离还有阿薇本来也是要跟着阿诚一起走的,却被阿诚回绝,也让疯子龙更生气了,觉得阿诚太不知好歹了,太没良心了,而后竟是躲在阿诚身体里,极少有出来的时候,独自生着闷气,倒像闭关修炼了一样。 他说一不二,誓不低头的疯子龙可是发了狠心拉,以后再也不理臭小子拉! 当初疯子龙曾经这样发誓过,若不是他离不开阿诚,他早就脱离阿诚,回来找敖离了,然后带着敖离离开这里,彻底离开阿诚这个狠心的没良心的臭小子。 不过阿诚知道他的脾气,甚至还有些巴不得疯子龙能够静一点,因此他也没刻意跟疯子龙去解释或者强要求他出来,这样一来,他也省得在骆家庄的时候与骆枫他们解释。 阿诚唤了几声,也不见疯子龙出现,他只好一脸无奈,对若尘道:“看来疯子龙前辈不打算帮我了,我戴上这帽子还有护甲也没什么大用,还是给了你吧?” 听到阿诚这么说,那疯子龙终于快速地从阿诚左臂上钻了出来,竟龇牙咧嘴咬起阿诚的胳膊来:“败家小子,我咬死你,咬死你……” 可他刚作势虚啃了两下,却又哎哟一声叫了出来,瘫在阿诚胳膊上叫起疼来,嘴里却又大骂阿诚没人性,把他当挡箭牌,差点害死了他。 他说的自然就是先前阿诚眼看着避不过明灯那袭向他脑袋的两颗定海珠,只好抬起双手,交叉挡在了面前,用双臂硬抗下了那两颗定海珠,靠着龙灵护腕或者说疯子龙的防护,虽然他感到双臂剧痛,却是没什么大碍,而疯子龙就没这么好过了,只感觉被定海珠撞得四分五裂了一般,差点当场给疼死,甚至到了现在他还感觉全身酸疼无比,因此一动之下,更是疼得连他疯子龙也叫出了声,却也因此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心中委屈不已,大骂起阿诚来。 话说阿诚这么做可不是第一次了,上次阿诚也是见躲不过明灯的定海珠,抬起手用他挡了定海珠好几次,也疼得疯子龙叫苦不已,不过也因为如此,疯子龙也恨上了明灯,暗里大骂明灯不止,只想到时候一定要报仇不可。 见疯子龙终于出来了,又大骂他,阿诚也没有辩驳什么,跟疯子龙说起好话来。 等阿诚拍了些疯子龙的马屁,又‘深刻’反思了自己的错误,疯子龙总算感觉平衡了些,最后终于答应了帮阿诚炼化那帽子还有马甲。 其实要不是他当时发了誓,再也不理阿诚,再也不帮阿诚,他早就要忍不住跑出来了,甚至于相比阿诚,他更是要着急许多,因为眼前这帽子和护甲,正是用他原先身体的一部分,因此想把它们拿回来的最迫切的莫过于他了,只可惜他再急也没用,现在他做什么事,都要通过阿诚,因此还是不得不回头帮助阿诚,以让阿诚帮他拿回他的身体。 见疯子龙答应了,阿诚也终于忍不住露出一丝欣喜,从地上跃起,先把那件护甲给收了过来。 这护甲还有帽子,阿诚也不敢两件同时戴上,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两件东西可不是只戴上去这么简单,阿诚还需将他们一一炼化,与自己融合一体,否则会遭到反噬,若是同时穿上,只怕一时难以兼顾,所以他也是先拿了护甲,将帽子先留在那里,等炼化了护甲,再炼化帽子。 阿诚拿着护甲走到了一边,盘腿坐了下去,而后穿上了护甲,开始照着原先的法子炼化起护甲来。 若尘却是也在原地跳了起来,一把抓向中间的如意金箍棒,笑道:“我看看这棍子究竟有何奇妙之处。” “不可!”那刚坐下,穿上护甲,咬破手指准备在身上画个炼魂咒的阿诚还有那老流却急忙叫道。 然而若尘还没碰到棍子,棍子前面却突然闪过一道金光,竟直接把若尘给打回了地上。 若尘掉回地上,竟是又退了几步才堪堪止住,那只被金光打到的手也是颤抖着,似乎受了重击,他脸色有些红白转换,眼神里又是尴尬,又是惊奇。 他也终于看出来了,那金箍棒前竟也有一道透明的禁止,刚才他也是因为碰到了那道禁止才被弹了回来。 若尘有些意外,他想起了阿诚刚才却是毫无阻碍地拿下了护甲,于是又是一跃而起,却抓向了边上的帽子,只不过速度却是慢了许多。 不过在他的手伸到帽子前面尺许处,又是一道金光闪过,若尘又觉手臂猛地一震,似被闪电击中了一般,整个身子也被迫降落回了地面。 虽连连受挫,若尘却反而笑了起来,点了点头,脸上表情轻松,似有些释然:“原来如此,看来这几件宝贝果然应该是属于你的。” 阿诚看到也是微微一愣,而后终于明白过来,笑道:“先别急,我怕到时候拿下棍子,这山洞里的禁止就会解除,外面那些神仙们也会冲进来,还是等我把护甲和帽子炼化了,等我们都准备好了再拿棍子。” 老流也是点了点头:“就是就是,这洞里的禁止都是出于俺家大王这如意金箍棒。” 原来他们两个见若尘去拿金箍棒却不是因为担心若尘会抢了如意金箍棒,而是担心拿下金箍棒后洞里的禁止便将解除,也再难挡住外面的明灯他们。 若尘听阿诚这么说,终于明白过来,他本也以为阿诚是担心他抢金箍棒才这么叫,因此没抓到后还有些尴尬,却没想阿诚担心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情。他心中也顿时坦然了许多,便不再多做其它动作,看着阿诚炼化护甲。 如今阿诚的修为以近巅峰,因此穿上护甲后也比前两次轻松了许多,不但能够轻松护住自己全身经脉,以防猴子元神借助护甲里的能量侵蚀他的身体,还能反过来帮助疯子龙一起炼化护甲,只过了半个小时,他便终于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了钻进他身体的护甲的存在,那护甲也终于被疯子龙将其与两只护腕融合在了一起,重变成疯子龙身体的同时也变成了阿诚身体的一部分。 而一炼化护甲,护甲上猴子所留存的真元也涌向阿诚身体,而这护甲做为龙灵甲的主件,上面所带的真元比起先前两只护腕上的还要汹涌澎湃许多,若说先前两只护腕上涌出的真元像溪水,这护甲上的真元涌将出来则像浩荡的江水。 阿诚也没估计到,不由脸色微变,赶紧分出了元神,与自己面对面盘坐地上,两个伸手对掌,一起吸纳炼化护甲里不断涌出的真元来。 随着护甲里涌出的真元越来越多,阿诚和他的元神所吸纳的真元也越来越多,阿诚感觉全身力量充沛无比,似乎连身体也一点点在胀大,而他的元神也是如此,以前看去还有些虚幻的样子,如今却变得更为实质,到了最后,也是有血有肉,栩栩如生,竟跟阿诚再无区别。 只是差不多在护甲里的真元与阿诚身体里的真元基本平衡时,阿诚想要与元神分开,却发现他们两个的手掌竟然似黏合在了一起,怎么也难以分开。 接着,还没等阿诚明白过来,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元神竟然又似变成了虚影,竟不由自主地一点点附回了他的身体,就算他怎么控制都不行,似乎他和他的元神之间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吸力,要将他们两个吸在一起。 而在他们的对掌处,也就是他们两个中间,竟然产生了一个黑色的球,或者说一道黑色的门,这门上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竟似要把他们两个一同吸进去。 阿诚心底涌起一丝恐惧,似乎面前的是难以抗拒的毁灭力量,一种无力感和身不由己感也是如此的强烈。 “不好,是天劫!”若尘还有老流齐声叫道,脸上也带着惊惶。 若尘他们刚叫出声,阿诚与他的元神之间已经大部分附合在了一起,而在他的头上,一团紫黑云雾正在慢慢形成,那云雾虽然看去还小,里面却不停有丝丝闪电划过,响起火花一般的噼啪之声,有如袖珍的雷云。 原来阿诚本来就到了合体巅峰期,那那元神也早能自行修炼,隐隐就将成为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而阿诚在炼化了护甲之后,吸收了护甲上的真元,终于是突破了合体期,或者说终于迎来了他和他元神之间的重新合体。 而他元神炼到极至,也几乎与他本体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他的元神和他本体之间是一阴一阳。这阴阳都达到了极至后,便将不由自主地相吸相引,也将迎来毁灭,也就是天劫。 而阿诚若能成功抗过天劫,也将飞升往天界,成神成仙。 本来这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对于阿诚,却实在来得太快,他也几乎根本没有什么思想准备。不说他有没有信心能够抗过这天劫,就算他能够顺利抗过天劫,成了神仙,他也不愿意前往天界,抛下人界的一切,但是到时候天晓得他是否能够自己做得了主。 他也听说过,如今天界早没什么自由自在地仙人,绝大多数的仙人都被纳入了神籍,受着天庭的管辖,甚至连老君这样的存在也是做着半个天神,虽说是什么听调不听宣,却也是被天庭管着,少了许多自由。而移界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修成神仙,他这一次天劫也必将引起天界的注意,只是他现在却正好与明灯他们这些神佛争斗,也闯了禁地,到时候真引来了大量的天神将下凡,捉拿他,他还真有些不好过。 而最关键的,他一直没有找过能够解决他和猴子之间问题的勿忘石,听说勿忘石有可能在移界四大禁地里,到时候他真被迫飞升去了天界,只怕也再没机会回来寻找勿忘石了。 虽然阿城也迫切渴望增强自己的实力,可对于什么天劫,对于飞升成仙却是没有什么兴趣,至少目前没有,他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也容不得他这么快去天界,就算逃亡也好,也一定要逃在移界,他难以想像,到了天界,受那不计其数的天兵天将的围捉抓捕,他能够坚持得了几天。 “怎么办?!”阿诚叫道,转头看向若尘和老流,期望他们能够有什么办法阻止天劫。 谁料若尘和老流却是面面相觑,也毫无办法,这修炼到了极至,突破人类极限,便会引来天劫是天地之间自有的法则,就算神仙也不能有所改变,而他们又怎么能够阻止得了。 眼看无法阻止,老流却想到了一个偏门,眼睛一亮,叫道:“封印,封印!快自我封印!” “怎么封印啊?” 阿诚却是叫道,虽然他也明白老流的意思,是让他封印自己的能力,暂时迟缓天劫的到来,或者说合理利用天地之间的法则,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移界所容许的范围内。当时他在富士山封印地看到过八歧和苏她们破开自己的封印,却因解除封印后所拥有的能量超过了凡界的容许程度,引来了天劫,按理来说,他也可以封印自己的能力,学着苏他们的样子,暂时避开天劫,也迟缓飞升天界,可是说来容易,要做却是难得很,阿诚也只见识过,又哪里知道封印自己的方法。 可是阿诚不知道怎么自我封印,就算老流和若尘知道,告诉他,以目前的形势,只怕也是来不及了,因为现在天劫转眼就要发动,根本没时间允许阿诚慢慢地学什么自我封印。 老流急了,也顾不了来不来得及,跟阿诚说起自我封印的方法来,可是他因为心急,却连说话也不利索了,说了几句,便唧唧吱吱叫了起来,涨红着脸,手舞足蹈,听得阿诚云里雾里,根本是搞不明白。 “我来!”若尘却突然叫道,止住了老流,而后瞬间来到了阿诚身后,举掌向阿诚背上拍去。 他要主动给阿诚强行封印。 可是,他的手掌刚碰到阿诚的背,却马上被阿诚身上传出的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外面如意金箍棒所形成的黑色光幕上,又再次被弹到了地上,一时间头昏脑胀,竟是半天爬不起来。 过了一会,若尘终于爬了起来,咬了咬牙,又走向阿诚,竟是不想放弃。 阿诚却忙叫道:“算了,既然这样,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他刚说完,他整个身体已经被面前那个如黑洞一般的东西完全罩了进去,他与元神之间也重变回了一体。 随着他身上的黑色光罩慢慢消失,头上的黑云却是越变越大,上面的闪电越来越粗,雷声也越来越大。 可就在这时,他的胸口忽然传出了一股热量,并迅速向他全身蔓延,他忙拉开衣服低头一看,却发现老火他们留在他身上的那个黑色五芒星封印竟然在迅速变大,从他胸口处向他身体四面八方扩张,就像一张网铺散开来一样。 而随着老火他们的五行封印在他身上扩张,本来感觉全身燥热,真元或者说能量几乎要破体而出的阿诚感觉身上突然穿上了一件凉爽的水做的衣服,身上的燥热逐渐缓解,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真元也一点点平息下来,就像大风之后的水浪,一点点地归于温顺。 而让大家更惊讶的是,阿诚头上的黑云也在迅速缩小,最后终于消失不见,一切有如时光倒流。 第二十九章 战!战!战!(十一) (存稿用完了,因此又得晚一点了……) ------------ 阿城看到头上劫云转眼间变小消失,不由错愕万分。 他本来因为在洞中发现了护甲和帽子而惊喜万分,没想却因为炼化了护甲,接受了里面的浩瀚真元,终于突破了极限,也引来了天劫,也将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而本以为这次天劫将无可遏止地降临到他身上,却没想老火他们在他身上留下的五行封印再一次发挥了作用,竟然迅速变大,并抑制了他身上几乎要汹涌而出的真元和能量,也帮他暂时迟缓了天劫的到来,这一番变化之快,让他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不过若尘和老流他们相比阿诚,更感意外,因为他们并不知道是阿诚身上的五行封印起了作用,因此更不理解天上的劫云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直到阿诚与他们说了,并拉开身上的衣服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五个角已经扩张到手脚以及脖子下的五芒星封印,老流和若尘才张大了嘴巴,大大地哦了一声,一脸地恍然大悟,眼神里除了惊讶之外还有敬佩。 当然,他们佩服的不是阿诚,而是在阿诚身上布下五行封印的老火他们,尤其那老流,一脸地激动,竖着大拇指道:“本来俺老流生平只佩服俺家大王,现在可不得不佩服你那五个师父了,未卜先知,高,实在是高!” 阿诚虽然有些不屑老流的马后炮,不过对于老火他们,心中除了佩服之外,也还有几分感激,虽然老火他们现在不在,却没想到还是以这种方式帮助了阿诚。 阿诚也想起当初老火他们特意修复了他身上的五行封印,一为抑制他身体里的猴子元神的发作,二为隐藏他身上因为猴子元神附身所带的妖怪气息,如今关键时刻又一次帮了阿诚,不管当时老火他们出于什么心思,阿诚还是十分地感激。 接下来,阿诚又收了那紫金冠,不过经过刚才的教训,他也不再急着把紫金冠给炼化了,而是先把紫金冠收进了戒指。本来炼化了护甲之后,他的身体以及身体里的真元和能量就突破了极至,以致引来了天劫,现在再要炼化紫金冠,天晓得还会出什么意外,阿诚目前可不想再出什么差错。 他如今本体和元神又合二为一,重新变回了一个,身体里的真元和能量也达到了极至,甚至于超出了阿诚身体的承受范围,几乎要破体而出,若不是五行封印镇压着,也必将引来天劫,要么毁灭,要么撑过天劫,经过天劫的锻骨伐身,有如凤凰涅磐,成就神仙之体,不过就算五行封印镇压着,如今他身体里的真元也不是先前可以比拟,而他的实力又大跃一步,真正地到了移界所能容许的极至,也达到了目前所能达到的圆满状态,因此阿诚也是相当的满意,不再急于一时。 收下紫金冠后,阿诚却不再急着去收如意金箍棒,而是又把阿薇和敖离以及佻大仙人从戒指里拉了出来。 阿薇和敖离以及佻大仙人如今脱离了控制已经基本恢复了过来,连那佻大仙人也已经清醒,不再像先前那样的昏迷着。 那敖离一出了戒指,竟是直接扑到了阿诚身上,紧紧地抱着阿诚,又哭又笑的,激动无比。而跟她一样的,还有疯子龙,疯疯癫癫,一会哭嚎,一会又突然大笑,甚至比她还要激动。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他们两个,阿诚转过身,竟是给佻大仙人做了个揖:“佻大仙人,实在对不住,连累你了。” 佻大仙人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而且还带着一丝疑惑,因为他一直处在昏迷当中,也不知道先前以及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到了浩淼峰上后,找到赤脚,将北边森林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赤脚,当然也瞒了阿诚和若尘来到学校的事情,谁料想赤脚虽然相信了他的话,那明灯却是不相信,竟直接对他使用了搜魂术,自此之后,佻大仙人便一直昏睡,连阿诚与明灯之间激烈争斗也是没有醒过来,直到阿诚将他从明灯手上救出,把他拉进戒指,明灯的搜魂术才渐渐失效,他也才慢慢地苏醒了过来。 阿诚于是把自己和若尘来到了学校的目的简单告诉了佻大仙人,并把他们的企图被明灯识破的事情也一并告知。 佻大仙人终于知道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也知道了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多么激烈和复杂的事情,脸色也更是苍白,甚至还带着一丝黯然,对于他来说,他也彻底被阿诚拉上了他们的船,也可以说是彻底得罪了学校,结果严重的话还有可能遭到学校乃至他背后势力的惩罚,对于他来说,这一切太突然,也太沉重了。 因而阿诚也觉有些惭愧,觉得连累了佻大仙人,他本以为自己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结果还是有疏漏,也致功亏一篑,佻大仙人虽然不算主谋甚至于同谋,但多少还是得罪了学校,也等于是得罪了学校背后那两股强大的势力,虽然以佻大仙人的身份,或者还不值得学校大动干戈,不像阿诚和若尘,但是佻大仙人的实力也不能与阿诚和若尘相比,也根本经受不住像阿诚这么折腾或者被折腾,而且不管怎么说,佻大仙人的生活也绝对要有一些改变,至少不能再跟以前那样无忧无虑,还有阿诚也终究是有隐瞒他或者说利用他,因此如今计划被戳穿,连累佻大仙人,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佻大仙人的脸色虽然不怎么好看,在阿诚说话后也沉默了一会,但很快他却摆了摆手,苦笑道:“罢罢罢,是我命中该有此一劫,阿诚小哥不用太过在意。”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竟是有些羡慕地看了看阿诚他们,又道:“你们都是做大事情的,能跟着你们一起共过事,我也总算豪迈了一把,或许到时候我回了北边,还能借此跟那边的人们吹吹牛呢,你也知道,我们那边对学校的印象都不怎么好,回去后,说不定我还真能风光一把拉,哈哈!” 佻大仙人说着竟是激动起来,哈哈大笑,也终于让现场的气氛轻松了许多。 也亏佻大仙人性格本就还算乐观,而且表面上虽然贪财小气,其实也挺明理,毕竟他也是因为有好处才帮着阿诚,说起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真怨不得别人,而且他多少也看出来了,阿诚有他的不得以,才隐瞒了一些事情,所以索性给阿诚台阶下。 阿诚也知道佻大仙人是大事化小,故意把话说得轻松,因此他还是与佻大仙人商量了一下以后佻大仙人以后该怎么办,他是想着要不要让佻大仙人跟着老火他们呆在缥缈峰,让老火他们护着他一些,以老火他们胡搅蛮缠的本事,把一切罪责都推到阿诚身上,让佻大仙人的罪责化小甚至化无也并非什么难事。 佻大仙人先是谢过了阿诚的好意,不过却又摇了摇头拒绝,他是决定回到北方去,他也想过了,毕竟北边森林那里离学校这么远,学校也不大可能会专为了他而千里迢迢赶去那边,因此不管怎么说,他佻大仙人回北边也还是安全的。 既然如此,阿诚也不再强求,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侥幸能够逃离这里,他也将先带着佻大仙人回北方,先帮他安置了,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迟。 相比于敖离乃至佻大仙人,脸色最复杂的却是阿薇,在他们三人之中,从一开始最清醒的就是阿薇,对先前发生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本来她还和敖离站在临风亭上发呆,却突然来了明灯和吕兜秉,竟然强挟持了她俩,要把她们带去浩淼峰,也没想到照失突然从中杀出,阻拦明灯,而照失一路上与明灯他们的战斗她也历历在目,从照失拦住明灯他们,又与明灯他们大打出手,之后被明灯的定海珠打下缥缈峰,生死不知,都是清楚无比,虽然她也不知道明灯他们为何会火急火燎地来挟持她和敖离,却更担心照失的安危,毕竟她也知道照失是救他心切,才不顾一切地竟跟明灯打斗起来。 而到了浩淼峰上,她更是意外地见到了阿诚,刚开始心中还满是欣喜,在知道现场形势后,却又担心起阿诚来,之后,照失又突然杀出,直至最后被吕纯阳杀死,一番变化之快,也让她心情急剧震荡,恍然如梦。 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阿诚如今正站在她的面前,虽然先是忙着安慰敖离,后来又与佻大仙人谈话,但时不时转回头看她的眼里分明带着关切。而照失去世前的情形依旧清晰萦绕她的脑海,他的泪,他的笑,他的血,他的话,他的痴迷,他的觉悟,到现在也一直纠着她的心。 虽然说她明知照失对她的感情而她其实也一直只把照失当纯粹的同学看待,或者是朋友,对照失也绝无什么男女之间的情愫,但不管怎么说,照失既是她的朋友,也是为救她而死,又转眼之间死在她面前,那份震惊和伤痛,也不是简单可言。 阿薇和照失其实是同一类人,也或者说,他们因为从小都是生活在学校,性格多少也有点相似,平常都有些淡漠甚至木讷,不通人情世故,只是因为阿诚的到来,一点点地影响了他们的生活,也改变改变了他们对于感情,对于未来的态度和想法,只是照失喜欢阿薇,阿薇却是慢慢地也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阿诚,但两人又都是执拗的性格,也几乎根本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或许也是导致照**亡的原因之一。 此时站在阿诚面前的阿薇的心情复杂难以形容,既有见到阿诚以及见阿诚平安无事的欣喜,也有对阿诚为什么会突然回来的疑惑,还有对照失死在自己眼前的难过。虽然他听了阿诚与佻大仙人说后,多少知道了阿诚是为闯这禁地而来,但这一切对她来说,还是发生地太快,明明还和敖离呆立在临风亭上,想着阿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缥缈峰,甚至担心着阿诚还会不会回来,可转眼间却是真见到了,她也有些失措。 阿诚见阿薇欲言又止,脸色变化不定,也知她心情复杂难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薇,而且现在的形势也不容许他好好坐下来与阿薇说,因此在沉默了片刻后,他跟阿薇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回我戒指里去吧,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 见阿薇点了点头后,他把手伸向阿薇,本想拉拉阿薇的手或者拍拍她的肩膀,中途却还是转拉住了她的胳膊,而后把她拉进了戒指里。 之后阿诚又把敖离还有佻大仙人等拉进了戒指,独留下了若尘在外面。 阿诚与若尘对视了一眼,待若尘朝他点了点头后,他便顿足而起,飞上半空,抓向前面的如意金箍棒。 可是让他和若尘意外的是,他虽然没有跟若尘一样受到金箍棒外面的那层禁止的阻碍,等他抓到金箍棒后想要取下,金箍棒却是丝毫不动。 阿诚不由咦了一声,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可金箍棒仍是一动不动。 之后阿诚又倾尽全力,又拉又推甚至连脚都用上踹了几下,金箍棒仍那样漂浮在半空中,纹丝不动,有如生根了一般,也让阿诚真像爬在一颗小树上动个不停的猴子。 “邪了门了!”阿诚最后只得先跳下来,站在地上搓着手道。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力量不够,可仔细说来却又不应该是这个原因,要知以他现在的修为,他刚才这一番又推又拉的力量足以把一颗大树给连根拔起,就算这如意金箍棒真有几万斤重,他也未必不能拿起来,更不可能连撼动都是困难。 连若尘也是十分不解,瞪大了眼,咂舌道:“怎么可能?” 他本来对阿诚的力量也是清楚得很,也认为阿诚绝对能拿得动金箍棒,现在却是怀疑阿诚是不是因为身上那个五行封印的缘故,力量反而变小了,因此才拿不动金箍棒,要不是他忌于金箍棒前面的禁止,他还真要亲自上去再试一试。 阿诚绕着金箍棒转了一圈,甚至在金箍棒下面用脚扫了一扫,却没发现什么异常,也没发现金箍棒与地表有什么接触,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却突然眼里一亮,从戒指里拉出了老流。 原来正在他束手无策,也想着是不是该问问老流时,老流突然喊道:“哎哟,俺都忘了,你现在可动不了如意金箍棒。” 阿诚拉出老流后忙问道:“什么意思?” “小子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的禁止对你没什么作用吗?”老流却卖起了关子,斜眼看向阿诚手上的戒指。 “戒指?难道拿动这棍子也需要戒指?!”阿诚一点即明,忙回道。戒指一直戴在他手上,戒指上的变化他也看得清楚,因此自然知道他这一路顺顺畅畅地闯进来,并且能够顺利拿下紫金冠和护甲自是受了戒指的帮助,现在听老流又看向自己的戒指,因此才会这么以为。 老流却背着一只手,哼了声道:“什么棍子不棍子,要叫如意金箍棒,好好的一件神兵利器几乎被你说得一文不值!”不过见阿诚脸色冷了下来,他又马上堆笑:“嘿嘿,你知道这戒指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不知道,快说,怎么才能把棍子拿到手?” 阿诚可没什么好心情在这里听老流卖关子。 “好吧,好吧,俺可告诉你,你这手上的戒指正是棍子,啊呸,正是如意金箍棒上取下来的,也是你能拿下如意金箍棒的关键!” 老流道。 阿诚惊诧地抬起手上的戒指看了看:“原来是这样吗?” 虽然他也日益发现这戒指的妙用或者说厉害之处,却还是没想到这他这些天日夜佩带的戒指竟然出自传说中的如意金箍棒。 老流见阿诚惊诧,却不由得意,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猴子与天庭以及西天佛界大战不休,却终因寡不敌众,天时不利,越来越陷入被动,身上的盔甲等东西也一件件陷落于敌手,到最后几乎只剩下了如意金箍棒。感觉胜利无望,猴子也怕到时候连手上的如意金箍棒也被夺去,便用无上神通把如意金箍棒其中一段截取了下来,炼化成了一件可以装东西的宝贝,而如意金箍棒也因为被截取了一段而被封印,无法再为人所用。 猴子封印了金箍棒后,便把金箍棒丢下了天界,却也不知道金箍棒竟然流落到了这里。而要想打开如意金箍棒上的封印,就得让截取的戒指重新归附金箍棒,让金箍棒恢复全状,也就是说这戒指就是打开金箍棒封印的关键,若没有这戒指,一般身乃至普通神仙想要挪动一下它都是困难。 阿诚听老流这么说,终于是明白过来,稍稍感叹了下,便又忙问该怎么把戒指放回金箍棒身上,也担心戒指是否会因此消失,毕竟阿薇他们可都是藏在戒指里面。 老流说这当然不用担心,戒指就算回了金箍棒也是照样可用,,而要把戒指放回金箍棒,也是简单地很,只要把戒指放到金箍棒上,说一声‘宝贝请归位’即可。 阿诚虽然将信将疑,甚至觉得老流教的这句话很别扭,还是照着老流所说,跳到金箍棒上端,把戒指取下,放在了金箍棒碗口大的顶端,说了声“宝贝请归位”。 只见一阵金光闪过,那戒指突然变成了金色,而后有如融化成了液体一般,慢慢地渗进了金箍棒。 金箍棒也忽然轻轻颤抖起来。 随着戒指一点点融进金箍棒,金箍棒抖动地越来越厉害,而等戒指完全融进了金箍棒,金箍棒竟然大幅度地晃了三晃,就像人儿扭腰一般。 金箍棒晃了几下后终于停了下来,却又突然跟人一样跳了起来,闪电一般蹿到了阿诚跟前,又绕着阿诚飞快地转了三圈,然后停到阿诚面前,又是轻轻颤抖起来,发出一阵嗡嗡嗡的声音。最后,它竟真跟人一样慢慢靠近阿诚的脸,与阿诚耳鬓厮磨起来。 第三十章 战!战!战!(十二) 如意金箍棒跳下来后,竟跟人儿一样和阿诚亲近起来,就像许久未见的朋友,更像许久未见主人的宠物一样,奇妙有趣得很,也让阿诚感觉轻松了许多,甚至于他先前对于如意金箍棒那种不由自主的排斥也一时荡然无存。 也许因为他身体里有猴子元神寄身的缘故,加上猴子元神对他的身体乃至精神的改造,竟让他感觉与金箍棒之间有一层似乎血浓于水的天然联系,他也顿时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金箍棒,甚至有一种似终于找到了丢失已久的宠物的喜悦感。 这种感觉其实或许该值得阿诚警觉,因为这正说明了他所受的猴子元神的影响已经超出了他的想像,甚至于可以说他可能正在被猴子元神一点点地不知觉地同化中,可是就像所谓的‘当局者迷’,此时的阿诚也不可能真正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这些微妙的变化,而且迫于目前形势地压力,他与猴子之间的矛盾也不再显得那么突出,如今怎么逃脱明灯他们的包围才是第一要务。 时间紧迫,阿诚一把抓起像条小狗一样似乎想要与他玩耍一番地金箍棒,金箍棒被他抓住,竟似有些不满意的样子,又大幅度地摆动了几下,似乎想要挣脱阿诚的手掌,可惜阿诚抓得甚紧,它也终上没有挣脱。 摆了几下,金箍棒终于嗡地一声彻底停了下来。此时,阿诚只感觉手上突然一重,竟然有些托不住金箍棒,金箍棒下头也重重地顿在了地上,扑哧一声插进了石地里,有如刺入泡沫那么轻松。 “果然好沉!”阿诚愣道,随后嘿了一声,又把金箍棒拔了起来。 不过虽然他嘴上说金箍棒好沉,但金箍棒一拿到手里,其重量还是有些超乎他意料地轻,不像他原本所意料地那么重。他抓在手里,虽然也感觉不出金箍棒究竟有多少重要,却是感觉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而更让阿诚奇怪的是金箍棒似乎变小了许多,由原来的近五米长缩短到了三米左右长度,粗细也由原先的碗口粗变成了小儿手臂一样粗,阿诚抓在手上也再合适不过。 若尘也看出了金箍棒的变化,忍不住叫道:“变小了变小了!” 若尘还以为阿诚是使了什么咒法,才让金箍棒变小了,却不知阿诚其实什么都没做,而这金箍棒其中之一妙处正在这里,它现在已经想当然地把身体里藏有猴子元神的阿诚认做了主人,竟也能跟揣测主人心思的宠物一般,自动把自己的长短粗细还有重量变到了合适阿诚的程度,倒像是一件刚刚为阿诚定制的新鲜武器。 阿诚也多少听说过金箍棒的妙处,也知道金箍棒是自动变化以适应他的力量,不过他的好奇之心还不止如此,竟然有些猴急地叫了起来:“大,大,大!” 他刚出口,话音未落,那棍子似乎也早猜知了他心中想法,竟然马上就变大起来,转眼间,棍子就变成了水桶粗细,十多米长短,而它的重量也是骤增,竟然让阿诚拿捏不住,歪歪斜斜向着阿诚倒去,一下子把阿诚压在了下面。 阿诚也是吓了一跳,惊呼出声,心中还想这次可是玩大了,非要被这金箍棒给压扁不可。没想金箍棒眼看着就要把阿诚压到地上,它也彻底将压到阿诚身上,却又突然停住,瞬间变小变短,恢复了原先地三米左右长短,而后它竟竖在地上,似跳舞似地蹦了几下,让阿诚感觉到它分明是在得意之中,为戏耍了自己一番而得意万分,若非它这么个身体没有表情也几乎发不出什么声音,假如真跟个人一样,只怕它的表情也绝对精彩至极,笑声也将是得意地笑声。 阿诚是又惊又喜,愣在地上好长时间,傻笑了几声,才摸了摸自己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重又把金箍棒抓回手上。 经过刚才一番嬉闹,他也终于知道金箍棒的奇妙所言非需,甚至还超出他的想像。而且刚才他一抓到金箍棒,金箍棒也似乎马上与他成为了一体,就像当初他戴上戒指一样,那戒指虽然融入了金箍棒,但阿诚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金箍棒上和那戒指里一模一样的空间的存在,阿薇和敖离他们也正呆在那空间里面,毫无异状,也让阿诚顿时放心许多。 抓着金箍棒在手,金箍棒也让他感觉绝不只是一件简单的法宝,更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件活生生的灵物,和他之间能够互相感知彼此的心情乃至想法,也因此他刚才几乎还没说出口,金箍棒就自动变小,变到了合适他的长短以及轻重,而金箍棒也让他感觉手上抓着的不只是一条棍子,更像是一个相知的朋友,他也像顿时多了一条随心所欲的手臂,也更是自信了许多。 正在阿诚欣喜不自胜时,老流却跑过来,指了指头上提醒阿诚:“小子抓紧时间拉,现在洞里的禁止都快消失了,快让俺进如意金箍棒里去啊!” 阿诚抬头一看,发现头上一直周围本来由金箍棒上所发出的金色和黑色光线织成的如蚕茧一样的禁止果真如老流所说,正在慢慢地变少变淡,有趋于消失的迹象。 正如阿诚和老流当初叫止若尘去拿金箍棒的所有的想法,担心一拿下金箍棒,这洞里又金箍棒所出的禁止也将消失,从金箍棒自动跳下来扑向阿诚的时候,它顶端如抽丝一般抽出的金色以及黑色光线就自动被扯断,也开始慢慢变少变淡,一点点地渐渐消失,只是当时阿诚的注意力全被金箍棒所吸引,也没怎么去关注,如今过了这么点时间,这洞里的禁止也几乎要消失干净,而他们也需要抓紧时间了。 阿诚用同样的办法把老流拉进了金箍棒里的空间,便看向若尘:“怎么办?” “你说呢?”若尘竟是不答反问,脸色一时严肃起来,看向阿诚的眼神里也是意味深长。 阿诚却似受了激一般,咬了咬牙,而后竟跟若尘同时一笑,异口同声说了一个字:“杀!” 阿诚本来还想询问一下若尘的意见,是不是趁着现在洞里的禁止未除,从其它地方钻地而出。但看若尘的表情和眼神,也知道其实若尘跟他所想的一样,是想直接杀将出去,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两人接着便不再出声,手上拿着武器,那禁止退一步他们就跟进一步,准备到了洞口就直接杀将出去。 只是那若尘看了看自己手上先前被阿诚用草雉剑削去了一段只剩下两米多长的棍子,又看了看阿诚手上的金箍棒,却又突然说道:“将金箍棒暂借给我!” 阿诚啊了一声,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却又明白过来,竟然直接把金箍棒递给了若尘:“好,你用它,我用草雉剑。” 虽然阿诚说实话还没真正使用过金箍棒战斗,心中也有些痒痒,但为大局考虑,还是没什么犹豫地把金箍棒借给了若尘,毕竟若尘手上的棍子只是凡兵,比不上八仙他们那些神兵利器,更不可能与金箍棒相比,而且他那棍子先前还被阿诚削去了一段,若尘拿在手上已是很不趁手,也不能发挥他的实力,与八仙他们战斗时也难免要吃亏,而阿诚还有草雉剑在手,却已可让明灯和八仙他们头疼不已,把金箍棒暂借若尘,也让若尘超发挥实力,也必将对他们等一下的战斗起到有利作用。 若尘接过金箍棒,耍了几下,却是皱眉道:“轻了些,短了些。” 虽然若尘先前所用棍子的重量也只有几千斤重,根本比不上金箍棒,但金箍棒是变化成适合阿诚的重量和大小,若尘一拿在手上,以他超过阿诚的修为和实力,还是感觉有些轻了。 “那就让它大些吧。”阿诚道。 若尘点了点头,抖了抖金箍棒道:“大,大,大!” 可是金箍棒根本没反应,与原来一样,没发生任何变化。 阿诚和若尘面面相觑,若尘又抖了几下金箍棒:“大,大,大!” 金箍棒还是不变。 阿诚伸手去拿金箍棒:“先让我把它变重一些吧?” 若尘只好点了点头,把金箍棒递向阿诚。 可还没等阿诚接过金箍棒,金箍棒却突然瞬间变大,又变成了十多米长短,水桶粗细,也向着拿捏不住的若尘重重压去,而且还在变得更大更粗。 阿诚脸色大变,急叫道:“停!” 他一喊,金箍棒也还真的马上停了下来,接而又迅速缩小,然后变回了三米长短,又独自跑回了阿诚身边,随之又嗡嗡嗡地抖动起来。 阿诚也分明感觉到金箍棒竟然似抱怨阿诚将它放到若尘手上,而且也似乎还有一丝毫戏耍了若尘之后的得意,像个孩子一般的心性。 而阿诚也丝毫不认为这是他自己的臆想,抓过金箍棒,竟好言好语劝说道:“别胡闹了,你先听他的话,等我们杀出外面那些神仙的包围,你就可以回我这里拉。” 金箍棒又抖了几下,阿诚也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然后重又把金箍棒递给了若尘。 若尘小心翼翼地接过金箍棒,却发现金箍棒竟然真的重了一些,也正与他的力量合适,他有些不置信地看了看阿诚,见阿诚点了点头后,终于放下心来,又说道:“再长一些。” 而等他说完,金箍棒竟然真地变长了一些,变到了近四米长短,也正是若尘理想的长度。 若尘顿时不由感叹不已,若不是他明知这金箍棒就算他想夺也夺不过来,还真要起占为己有的私心。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更放心了,就算他出什么意外,这金箍棒也能够自动回到阿诚手里,不用担心被明灯他们容易夺取。 阿诚却又递给他几颗回力丸:“这个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一切小心。” 若尘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藏入袖子之中。 …… 八仙和魔家四兄弟以及十二个明灯分身大部分一直守在洞外,不过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还是有些不耐烦起来,尤其那吕纯阳,半个小时后便忍不住飞上飞下,跑来跑去,一会巡视下这边,一会又巡视下那边,若是刚好那个天兵被他撞到在说话聊天开小差,定会遭来他狠狠一顿训斥。 吕纯阳的脸色一直都很难看,焦急而有阴郁,有点神经质的样子,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喃喃自语,只不过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再加上他因为与阿诚他们一番剧斗之后,连发訾也是歪歪扭扭,长发散乱,披头盖面,更甚地是他还被阿诚斩下了一条手臂,一只袖子连着他的手臂齐根而断,当时断臂处鲜血喷涌,也是染红了他的长袍,也有一些溅射到了他的脸上,如今也早变成了黑色,配合他的表情举止,让他整个人看去更像是一个疯子。若是让天界那些不知情的神仙看到他这副样子,也绝认不出他就是那倜傥潇洒,脸上常挂着一副清高自傲笑容的东华帝君。 不过吕纯阳也确实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处在暴走当中。自从飞升天界,位列神班,他吕纯阳靠着在人间混了多年所磨练出的世故和机灵,在天界混得一直顺风顺水,升迁神速,直到如今成为新一任的东华帝君,就连西天佛界也颇为看重他,直接封了他一个圆通真佛,比起那些什么罗汉菩萨都要高上一截,对他吕纯阳来说那真是踌躇满志,春风得意。 可如今,为了替他留在移界的八仙门出头,与他本以为只是一个平凡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小子阿诚杠上,却没想到一路受挫,最后还导致了如今这番倒霉模样,怎能不使他觉得憋屈,尤其还生生被阿诚斩下了一只胳膊,虽然他回到天界后,再长出一条新的胳膊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点伤根本对他造不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虽然身体上没什么大碍,心理上却没这么简单了。 一是面子上的问题,他就算到时候能够长回胳膊,天界也必定风传他堂堂东华帝君被一个凡人给砍下了一条胳膊,甚至他被个凡人追杀地到处逃窜也将被传出去,成为诸多神佛的笑资,这对于自认为在天界一直保持良好以及潇洒形象的吕纯阳,都不敢想像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在诸多神佛同道面前抬头。 二来,阿诚那凌厉无比的一剑也真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吕纯阳神仙之体,早不是凡兵能够轻易伤害,就算天界一般的神兵仙器也不可能这么干脆利落地砍下他的胳膊,却没想到阿诚手上那把看去并不怎么起眼的小小宝剑竟然锋利若斯,砍下他的胳膊似砍豆腐砍萝卜一般,到了现在想起,他还是不由要打个冷颤,惊惧犹起,还有阿诚和若尘一直肆无忌惮地追杀与他,全然不顾他是什么东华帝君,他们那杀红了眼对他穷追不舍的情形他也印象深刻,怎么都无法忘记,若是这次不把阿诚和若尘拿下,报了这断臂追杀之辱耻,他吕纯阳只怕几年几十年都要睡不安稳,直至神心不定,影响修行。 而因为他心中焦急和迫切,也觉得这时间过得如此之慢,甚至有些疑神疑鬼,怀疑阿诚和若尘是不是找着了什么秘道,早就逃走了,于是又怀疑上了外面围着的这些天兵天将,总觉得他们没有用心,疏于职守,让阿诚他们逃了都不知道,心中也大骂他们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他就这样一直疑神疑鬼,飞来飞去个不停,那明灯一个分身却忽然追了上来,说道:“东华帝君,我们是不是该趁现在跟玉皇他们报告一声,多派一些神兵天将下来,我有些担心……” 谁料吕纯阳却是没好气道:“不用不用,你难道想让他们下来取笑我们吗?” 吕纯阳是当场否决了明灯的提议,虽然他心中却怕阿诚和若尘他们逃走,但让他再跟上面求援,却是怎么都拉不下面子,或者说深有顾虑。先前,明灯另外几个分身以及魔家四兄弟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八仙几个被阿诚困住,而后他吕纯阳又被阿诚砍下了一条胳膊,他已认为是奇耻大辱,现在正担心与他们八仙面合心不合的魔家四兄弟回去后会不会大肆渲染一番,他也甚至准备到时候对魔家四兄弟威逼利诱,要他们务必不能把他们看到的这些情况给说出去,如今明灯又提议再去请些援手来,只怕到时候他吕纯阳的糗事想要瞒都瞒不住了,而且他也觉得阿诚他们先前是占了他们这些神仙不了解他手上兵器还有法术厉害的便宜才逃进了洞中,再出来的时候可就没这些便宜好占了,他吕纯阳还真不相信凭着这么多神仙还有天兵天将还会抓不住他区区一个凡人,因此他是当场否决了明灯的提议,甚至还要怀疑明灯是不是故意想要看他吕纯阳的好戏才有此提议,因此也是很不耐烦,否决了后便马上就飞了出去,去巡视其它地方,再不理会明灯。 明灯看着吕纯阳离去,心情却也有些复杂,一是有些不满吕纯阳的态度,说来以他明灯的地位,比起吕纯阳还要高上许多,无奈,他明灯在天界是有名无实,或者说已是昨日黄花,甚至于说一直就是昨日黄花,面对这如日中天的东华帝君和圆通真佛吕纯阳的怠慢,却还是不得不忍气吞生,二来他确实有些担心到时候凭他们这几个神仙是否真能抓得住阿诚,阿诚本身不出,一次又一次出乎他的意外,而且明灯对这禁地里有什么东西是一无所知,这禁地是西天佛主亲设,想必绝非平常之地,他也很难说阿诚他们进了里面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虽然他从佻大仙人那里也没得知阿诚他们是为何而来,但他们围困住阿诚时,阿诚和若尘正在闯这禁地,只怕正是对这禁地别有所图,因此明灯多少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可是如今吕纯阳直接否决掉了他的提议,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次来抓捕阿诚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他和吕纯阳带头,其实因为吕纯阳的性格,一切都要听从吕纯阳的安排。明灯虽然也本想抽空去问一问佛主这禁地里有什么东西,转念一想,却又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毕竟名义上他和佛主之间地位是平等的,去问佛主就等于是向佛主求援,也让他犹豫万分。 想了一想,明灯最后还是打消掉了向天界求援的想法,飞了回去,与其他分身仍就守在洞口边上。 过了一会,直盯着洞口处的明灯忽然脸色微变,发现洞口处那道黑色光幕正在慢慢变淡,于是他赶紧转头分告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又分出了几个分身去提醒外面的天兵天将,让他们加强戒备。 那吕纯阳听到消息也赶了回来,竟是霸道地一把扒拉开守在洞口的魔家四兄弟,来到了最前面,掣着宝剑挡在洞口前,身子也轻轻颤抖起来,越来越激动。 又过了一会,洞口的那道光幕基本消失了,阳光也照进了洞口里,吕纯阳用宝剑虚刺了刺,发现前面毫无阻碍后,叫道:“禁止消失了,都跟我冲进去……” 吕纯阳刚说完,正准备带剑先冲进去,洞中却毫无预兆地突然伸出了一条长长的棍子,一下狠狠地捅在吕纯阳身上,把他给捅飞了出去。 第三十一章 战!战!战!(十三) 天界,西天大雷音寺。 在洞口的黑色光幕禁止完全消失,也差不多就是一条长长的棍子一下将正准备要冲进洞里的吕纯阳捅飞出去的同时,正闭幕打禅的佛主突然轻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些意外,他掐指拨弄了几下,又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他便吩咐随侍的迦叶尊者去请落伽山上朝音洞里的观音尊者。 过了盏茶时间,观音终于赶来,佛主与观音密语了一阵后,观音辞了佛主,出了雷音寺,也不回落伽山,而是直接向移界飞去。 …… 移界学校这里早已是翻天覆地。 那吕纯阳见洞口禁止完全消失,再无阻碍,正要冲进洞中,却不料洞中突然钻出一条棍子,一下直戳在了他的腹部,他一时毫无防备,被那棍子捅了个正着,他只感觉胸口一下剧痛,如受万钧之击,整个人也直接飞了出去,发出一声扯心裂肺的惨嚎,飞到半空中时也猛得吐出一口鲜血。 只是露出洞口的那截碗口粗的棍子一击打飞吕纯阳之后,更是停也不停地又一阵猛打,舞起一阵棍影,似乎一下子变成了数十条棍子,纷纷戳向洞外其他神仙。 棍势迅如电,猛如雷,眨眼间便击了几十下,有如小鸡啄米,洞外的魔家四兄弟等正自惊讶中,一时也被棍子逼得手忙脚乱,连连退出了好几步。 他们一退,洞里终于闯出了两个人影来,正是若尘和阿诚,若尘在前,手拿着刚刚捅飞吕纯阳的棍子,阿诚在后,手拿着泛着寒光的草雉剑,他们一冲出来,便喊叫着杀向诸多神仙。 外面的明灯和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一时也没意料到阿诚他们早就在里面准备,也没想到他们竟敢重又从着洞口冲出,似乎毫无顾忌,一时间心神震荡,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阿诚和若尘却是虚晃了几招,便又一个转折,直接冲向最外面的吕纯阳。 吕纯阳被棍子捅到后直飞出了百来米远,便扑通一声摔落在了地上。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爬起,却见阿诚和若尘正凶神恶煞一般地朝着自己冲来,不由惊骇不已,原先想要报仇的迫切以及豪情早就被丢掉了九天云外,大叫一声:“救命啊!” 他受了若尘一棍直击,受伤颇重,尤其他本以为阿诚和若尘是断然不敢这么光明正大地从这洞口出来,因此才放心大胆地呼着其他神仙跟他一起冲进去,因此若尘这一下还真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神魂震荡,难以镇定,现在他刚刚从地上爬起,又见阿诚和若尘杀将过来,只觉脚下发软,连逃跑都是困难,最后也只能靠着一张嘴巴,喊起救命来了。 好在他飞出去后,几个围在外面的天兵将正欲赶过来细瞧究竟,一见阿诚和若尘又朝着吕纯阳杀将过来,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也算终于是帮他暂时挡住了阿诚两个。 若尘见四个天兵将飞过来挡在自己前面,一声大吼:“滚开!”便使出了一招霹雳流星,几乎同时把这四个天兵将给打飞了出去。 四个天兵将来到这移界,实力怎么说也算堪堪位临移界巅峰,却没想竟不是若尘一招之敌人,他们被若尘手上的棍子打中后,顿时身断骨折,直接被打成了一团肉泥,只留下了元神离体而出,骇然遁走。 那吕纯阳本来还松了口气,正欲借着四个天兵将暂时拦住若尘而拔腿逃跑,却见四个天兵将直接被若尘轰杀成了肉渣,场面极其惨烈残酷,几个天兵将的身体突然暴开,血肉也远远溅射到了他的脸上身上,吓得他又是一阵惊骇,也又忘了逃跑,愣在原地。 而若尘和阿诚一前一后,终于欺到了他跟前,一棍一剑向他当头打下。 吕纯阳看着头上如山般又如闪电般压来的一棍一剑,面目狰狞,惊恐万状,心底也忍不住起了一股尿意,脚下却如生根了一般,难以挪动半步。 不过趁着先前四个天兵将暂缓了若尘一下,明灯三颗定海珠却终于赶到,一颗打向阿诚手上的草雉剑,一颗打向若尘手上的棍子,还有一颗则直接袭向阿诚后背。 阿诚打出了乾坤一击,自无收势的道理,也不顾背袭来的定海珠,照样不顾一切地砍将下去。 只是前面还有一颗定海珠挡着,与他的草雉剑猛烈地撞击之后,还是让他的草雉剑偏离了出去,掠着吕纯阳身体而过,没有实在地砍到吕纯阳身上。 而几乎在同时,背后的定海珠也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背上,把他撞出了好几米远。阿诚只感觉一阵气血翻腾,直欲呕将起来,不过所幸的是他先前在洞中穿上了那件护甲,也通过疯子龙的帮助,炼化了护甲,背后的防御也不是先前可比,所以只感觉震荡,却没受多少伤害,只可怜了疯子龙,如今先前沉默的誓言已破,终于又忍不住跳了出来,盘在阿诚背上,一阵痛嚎,直呼‘痛死你龙爷爷了’! 不过阿诚这里一击无攻,若尘那里却是有些不一样,虽然明灯的定海珠也确实挡在了他的棍前,与他的棍子重重地撞在了一起,只是在定海珠与若尘手上的棍子撞到后,那棍子却突然在半中间那与定海珠相撞处弯了起来,那棍子上头还是如柳树俯腰,重重地点在了吕纯阳肩上,随后又猛然一直,把定海珠给弹飞了出去。 吕纯阳肩上被若尘棍子一敲,只觉肩膀一重,虽然所受力道不大,整个人却立足不稳,又摔坐在了地上,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傻在那里,怎么都不明白若尘那棍子为什么还能够打到自己身上。 阿诚这边却又折转而回,一招霹雳流星,打飞了明灯紧随先前三颗定海珠袭来的另外几颗定海珠,而后叫了声杀,便又杀向吕纯阳。 若尘早不用他说,也是一棍朝着地上的吕纯阳横扫而去。 吕纯阳心中情绪已经难以言状,痴呆似地看着头上打来的一剑一棍,眼神里除了惊恐还有悔恨,他身体难动,只有脑袋还是条件反射般向一边偏了一偏。 只听哧的一声,阿诚草雉剑齐肩砍下了吕纯阳的另一条胳膊,吕纯阳又是一声哀号,只是哀号声嘎然而止,若尘的棍子也终于狠狠扫到他身上,将他扫飞了出去。 另一边正疾追过来的明灯和八仙另外几个还有魔家四兄弟看到吕纯阳的惨状,却是不由愣了一下,甚至停了下来。 吕纯阳的那半声惨嚎凄厉至极,响彻整个浩淼峰,浩淼峰上的天兵天将乃至明灯他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到吕纯阳惨状的明灯他们也实在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一个堂堂的成名已久的大神竟然被一个凡人和一个妖怪联手给打成如此惨状,生死不知。 变化太快了! 从吕纯阳在洞口被棍子捅飞,到阿诚和若尘从洞中冲出,再到阿诚和若尘联手追杀吕纯阳,到最后再次砍下吕纯阳另一条胳膊以及结实一棍扫飞他,一切都只发生在不过几秒时间里,明灯他们几乎还没喘过一口气来。 本来就算阿诚和若尘杀向吕纯阳时,明灯还自信满满,心想有那四个天兵将阻了他们一下,他的定海珠终于赶到,怎么说也能够救下吕纯阳,而他见阿诚不顾背后的定海珠继续砍向吕纯阳,甚至还有几分欣喜,心想这下阿诚就算不死也伤。 在阿诚和若尘逃进洞中前,他们虽然也一直追杀吕纯阳,却都是没有成功,原因就在明灯还有八仙他们处处牵制着他们,尤其明灯十二颗定海珠,速度和力量都十分惊人,让阿诚颇为忌惮,也十分头疼,不敢随便使出杀招,因为他要击杀吕纯阳就必将受到明灯的定海珠的攻击,而阿诚虽然很迫切地想要杀掉吕纯阳,却也不会冲动到不顾后果地来个以命博命。 这其实也让明灯颇为遗憾,隐隐中他甚至巴不得阿诚能够不顾他的定海珠奋不顾身地去击杀吕纯阳,他好占个渔翁之利。他先前也看出来了,阿诚只敢用两只手臂接他的定海珠,因此他觉得只要用定海珠打到阿诚身体其它地方,定能让阿诚受伤甚至身死,而刚才定海珠打到阿诚背上时,他心中的喜悦几乎难以自抑,差点叫出一声好来,至于吕纯阳的生死他却是没什么心思去理会了。 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阿诚只被他的定海珠打出了几米远,看去也没受什么伤,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上一下,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他先前的担心似乎正成为了现实。 还有若尘手上的棍子,在与他的定海珠相撞之后竟然会自动曲折,还能打到吕纯阳身上,虽然这一棍力量并不大,但也导致了吕纯阳无法再逃,任由他们宰割。明灯也终于发现若尘手上的棍子竟与他先前那条棍子不一样,明灯这些分身正是依仗定海珠变化而来,分身就是定海珠,定海珠就是分身,因此在定海珠与若尘手上的棍子相撞之后,他也惊讶地发现若尘的棍子上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势甚至于暴戾,那力量也与先前大了许多许多。他也很快几猜出来了,若尘手上的棍子只怕就是在洞里所得。 若尘手上的棍子自然就是如意金箍棒,只是若尘用他特有的双瞳幻术将如意金箍棒的外貌稍稍变化了下,变成了一体黑色,遮去了两边的金箍。 所以就连见到过如意金箍棒的魔家四兄弟都没认出若尘手上的棍子就是如意金箍棒,更不要说以前没见过如意金箍棒的明灯了。只是魔家四兄弟心中也与明灯一样,是无比的震惊,虽然他们先前还幻想着看吕纯阳的倒霉样,现在真见到了,却还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更有赤脚他们,虽然吕纯阳平时跋扈了些,嚣张了些,有的时候也很无情,但怎么说来,八仙从来都是荣誉一体,吕纯阳被阿诚和若尘联手打飞出去,生死不知,他们是最为焦急了,大喊一声,又疾冲了过去,前面他们抛出的法宝和兵器更更快速地袭向阿诚和若尘。 只是阿诚却不管他们,转头唤了若尘,两个便也不顾远飞出去的吕纯阳,一个转折,直向北飞去。 他们如今重创了吕纯阳,就算吕纯阳还能够活命,只怕也是无法再和以前那么嚣张了,从修为到心境也将大损难以恢复完全,让他耻辱的活着,对于自高自大的吕纯阳来说才是最好的惩罚。 再加上明灯他们在后面,也不容许他们继续去追杀吕纯阳,确定将吕纯阳彻底杀死才作罢,所以两人既以感觉恶气稍出,便也无心恋战,直接往北飞去,想要突围而出,逃离这里。 那明灯很快就发觉了阿诚他们的动机,驱使定海珠紧追而上,也转头招呼魔家四兄弟:“快,拦住他们,他们想跑!” 虽然他对吕纯阳并无什么好感,只限于表面的交情,但如今他和吕纯阳一起带着八仙以及诸多天兵将下来,吕纯阳却在他眼皮底下被阿诚他们打得生死不知,到时候他明灯回了天界,面对诸多神佛,也有些难以交代,因此怎么也不可能答应让阿诚他们这样一走了之的。 而魔家四兄弟包括八仙几个也是差不多的心思,一听明灯招呼,也赶紧转了方向,向北追去,只留下了赤脚去找被阿诚他们打飞出老远的吕纯阳。 外面围着的天兵将也纷纷朝着北边聚拢,转眼间就围得密密麻麻,把浩淼峰北边的天空也给遮住。 “不想死的就滚!”阿诚大喝一声,与若尘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 他们势如奔雷,手上草雉剑和金箍棒狂舞,那些天兵将与他们甫一接触,便直接被打飞了出去,纷纷筋断骨折甚至易首灭魂。 可是这些天兵将虽远非阿诚和若尘的对手,阿诚和若尘却并不轻松,只因为他们的数目实在太多了,打散一群又涌上来一群,在他们面前是越聚越多,这些天兵将个个身材高大,身手不凡,绝非阿诚先前所遇到的那些普通妖兽可比,实力至少与若尘手下那个虎妖相当,也颇给他们一些压力。 而他们一被缠住,明灯和魔家四兄弟几个立马赶了上来,丢出定海珠以及其它法宝,打向阿诚和若尘,连最让他们忌惮的魔礼寿也弹起了手上的玉琵琶,奏起了琵琶魔音。 眼看着他们被明灯和魔家四兄弟以及不计其数的天兵将给再次围住,想要突围几乎已是难有可能,那若尘对阿诚叫道:“进棍子里来!” 阿诚看了若尘一眼,待见若尘点了点头,一脸的坚决,他也不再犹豫,跟若尘说了声小心,便直接飞进了如意金箍棒上的须弥空间里。 阿诚进了金箍棒里后,那若尘一声大吼,强撑着魔礼寿的琵琶魔音干扰,开始旁若无人地舞动起手上的金箍棒。 那些天兵将以及明灯等几个的兵器和法宝纷纷向若尘打去,可是根本还没碰到他身上,就又纷纷被他舞成了虚影的棍子给打飞了出去,就连明灯那速度快捷无比的定海珠也是无功而返,若尘真把金箍棒给舞得滴水不漏。 还有那魔礼青,他连人带剑转成陀螺一样攻向若尘,那力量和速度绝对可以把一座山给钻穿,这次撞向若尘,却似撞着了一个比他更厉害的陀螺,竟被直接反旋了回来,撞飞了无数的天兵将,自己也一时停不下来,转得晕头转向。 而那魔礼红的混元珠伞还有魔礼海的紫金花狐貂,也根本对若尘造不成什么伤害,尤其那紫金花狐貂,被若尘的棍子打飞出两次后终于心生怯意,夹着尾巴躲到了后面,魔礼海再怎么驱使叫唤都是没用,一副丧胆的样子。 最后,大家只好把希望寄托到了手拿玉琵琶的魔礼寿,那魔礼青在旁边催促道:“大哥,快让他停下棍子,他这棍法太邪门了。” 魔礼寿本来就是倾尽全力,手指越弹越快,琵琶魔音越来越急,可魔礼青刚说完,那已经连棍带人完全舞成了虚影有如一道黑旋风一般的若尘身上突然炸出一声响,一个巨大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炸开,股荡而出。 外面围着的天兵将以及魔家四兄弟还有明灯,包括他们还飞在天上的兵器和法宝如受锤子重击,纷纷飞了出去。 魔礼寿手上的玉琵琶又嘣地一声绷断了一条弦,琵琶魔音也嘎然而止。 他们被震飞出去后还没落下,若尘身上旋又炸开,第个股气浪转眼即至,又重新把他们高高地震了上去,更震得他们气血翻腾,头晕转向。 只有魔礼海那只紫金花狐貂反应最快,再受了第一次震荡之后,便早已夹着尾巴远远遁走,不知去向。 “快躲开!”明灯大叫道。 可是太晚了,他刚说完,若尘身上已经炸出第三下。 第四下,第五下……,若尘身上气团越炸越快,诸多天神将所受震荡也一次胜一次,也被抛得越来越高,有些实力弱的天兵将早就狂吐鲜血晕死过去,就连明灯他们这些也是如风中浮萍,根本无法招架。 若尘疯狂舞动棍子,如神如魔,身上气团一一炸起,鼓荡而出,范围惊人,笼罩整个浩淼峰,而天地也为之呜咽呻吟。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浩淼峰轰然垮塌,上面的禁地以及前面的大红灯笼楼也湮灭其中! 明灯他们更是变色,无奈如今他们也深陷若尘棍势之中无法自拔,根本是无能为力。 转眼间浩淼峰就成了一片废土,哀鸿遍野。 突然,若尘骤停舞棍,身上气团也终于不再炸出,诸多天兵将乃至明灯他们都如风停后的灰尘,纷纷掉落了下去。 若尘气喘吁吁,脸色苍白,还忍不住干咳了几声,只是一双眼里却带着快意,他眼神莫名地看了看手上的如意金箍棒,喃喃道:“这才是真正的神魔狂舞啊……” 不过他也没有久思下去,又咳了几声后便拿出一颗回力丸吃下,随着他吃下回力丸,一张苍白的脸很快句恢复了血色。 “走拉!”若尘一声高呼,也不理会下面正艰难站起的明灯和魔家四兄弟他们,向北疾驰而去。 听到若尘叫声,阿诚从金箍棒里钻了出来,却又把若尘拉进了金箍棒,笑说了声,“你休息,我带你走。”便如一道闪电消失在了天际。 那从地上缓缓站起的魔家四兄弟看着阿诚离去的方向,待阿诚转眼就跑了个没影后,不由转头面面相觑,眼神里带着无尽的疑惑。 相比阿诚所使的棍法,他们这次更能肯定若尘所使的棍法就是当年那大闹天宫的妖猴所使的棍法,只是这么一来,他们更是疑惑了,也怎么都猜不出阿诚和若尘与妖猴之间的关系。 第三十二章 烽烟再起 明灯和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还有那些天兵天将好久都没从若尘那一招就算称不上毁天灭地但也足可以称为惊天动地的‘神魔狂舞’中缓过神来,竟是眼巴巴地看着阿诚和若尘离去,心中甚至兴不起追上去的**。 与那些实力弱的天兵将们不一样,明灯他们这些有名号的神佛所受伤害并不大,更多的还是在神魂上受到的震荡。 因此阿诚和若尘也不敢太过恋战,虽然对明灯他们也恨之入骨,但这十二个明灯只不过是通过定海珠变化而来的分身,他们杀了也是白杀,结果只是徒徒消耗力气,而且要杀明灯也恐非易事,他们很有可能因此而再次陷入明灯他们的包围。 不过就算明灯他们所受的伤并不重,但心中的惊异和震撼却是从未有过的强烈,虽然见若尘和阿诚从容离去,却因忌惮而不敢有继续追捕的想法,他们这么些个神仙,在若尘施展神魔狂舞时,竟不自由地感觉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感,是他们这些神仙几百年几千年都少有遇到的情况。 尤其那魔家四兄弟,更是感觉噩梦重现,似乎回到了两千年前那场天庭所遭遇的浩劫之中,他们看到若尘魔神一般舞动棍子的身影,脑子里也不由一而再再而三的浮现当年那妖猴的身影。本来他们在发现阿诚的棍法与当年那猴子所使的棍法有些相似时就已十分震惊,如今看到若尘的棍法,却更发现若尘这一招棍法绝对就是当年那妖猴让整个天庭都天翻地覆的最强杀招,因此他们的震惊乃至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就像魔礼海的紫金花狐貂,早就逃之夭夭,他们若不是完全被若尘的棍势所罩,只怕也会忍不住逃跑,逃得越远越好。 只是除了震惊,他们心中还有无尽的疑惑,他们本来就在怀疑阿诚的身份绝不止是一个凡人这么简单,也怀疑阿诚与妖猴之间的关系,现在却又突然多了个若尘,所使棍法比阿诚还要像当年妖猴那棍法,他们的脑子就更不够用了,加上刚才所受的震荡,只感觉头昏脑胀,一片混沌。 与他们有着类似想法的还有那赤脚,不过赤脚当年与那妖猴见面颇多,对妖猴的了解也胜过魔家四兄弟,而且说实话他所了解的内幕也更多,所以他心中的疑惑却是没有魔家四兄弟这么地强烈。早就在阿诚来到学校时,他就不由自主地关注上了阿诚,感觉阿诚身上有着一种他所熟悉的又让他不由自主畏惧的气息,而随着阿诚一点点展现他的特别之处,他也很早就隐约猜测到阿诚与妖猴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如今亲见阿诚所使棍法,等是笃定了当初的猜测。 只不过虽然当年赤脚可以说是妖猴大闹天宫的最早的受害者,他对妖猴却并没多少的怨恨,相反,他心中最不满的还是天庭的那几个上位者。当初就因为妖猴曾冒充过他大闹蟠桃会,虽然他其实并没什么过错,结果还是惹来了惩罚,被罚下人界当了个乞丐,历经了千般磨难,万般挫折,也历遍了人世间的红尘浮华,才重新回到天界,只是那几个上位者对他的芥蒂却并没彻底消除,一见他到都会忍不住的皱眉冷眼,一副很讨厌看到他的样子,赤脚不由心灰意冷,自动请命来了移界,当了学校这个校长,也省得天天受着白眼,徒惹不快。 也许因为经过人世间的历练,他更看清楚了天庭某些隐藏在光鲜亮丽背后的冷酷无情,比人间更甚的浮华和阴暗还有尔虞我诈,赤脚对于天庭早就没有多少期望和向往,甚至于说早就失望,反而对当初那大闹天宫的妖猴有着一种莫名的欣赏和同情,而对于阿诚他也处处容让,就像阿诚第一次闯入万果园禁地时,他不但没有追究阿诚的责任,甚至还帮着对听闻异常而赶来的明灯和赤脚隐瞒,还有这次他也力主大家守在外面等阿诚,表面上是为大家安全考虑,其中潜意识里却是有些期望阿诚能够有时间找到其它的出路,逃离这里。 当然,赤脚也有些意外为何若尘居然也会妖猴的神魔狂舞,不过在见阿诚和若尘平安离去,他反而松了口气,阿诚不说,对于若尘,当年吕纯阳带领天庭诸多天神将杀灭若尘他们瞳狐一族,虽借口是瞳狐一族庇护了封神之战中的九尾天狐苏,实质却是只为强取所谓公德,以升东华帝君之位,当时他也颇有些异意,甚至有过阻止,现在见当初从老到小几乎被灭了个干净的瞳狐一族还有后裔幸存,他也感到一些欣慰。 他抱起地上瘫成一团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甚至连面目都已难辨的吕纯阳,叹了口气道:“东华……吕兄,这次我们真是不该惹了他们啊,你不知道,哪有事事顺利任你恣意妄为的道理,这也算报应吧,就算你身为东华帝君又能够如何?繁华如云烟,希望此次事后,你也能够理解这个道理。” 赤脚知道,经这一次,吕纯阳的所拥有的辉煌也到此为止了,虽然他活下来也并非难事,甚至也有完全康复的希望,但对于天庭那几位冷酷善变的上位者来说,他们最欠缺的就是耐心和容忍,也绝不会再像以前那么看重吕纯阳了,甚至把他贬下人间重新做个凡人也不一定。 赤脚想到这里又自嘲似地笑了笑,喃喃自语道:“本来我还想避居于此,从此便不用找麻烦,难得过上几年清闲日子,现在看来,是想避也避不开了,也不知那家伙到底跟我有何冤孽。咳,到时候,还不如我陪你一起回人间做个凡人吧,人生百年,无拘无束,如今或许早比做个神仙要好得多。” 说完,他扫了一眼眼前已成废墟的浩淼峰和大红灯笼楼,便抱着吕纯阳,也不理会他人,自顾向上飞去,前往天庭自请罪去了。 八仙其他几个见到如此,也只好跟上赤脚。 那魔家四兄弟也也带着残余的天兵将纷纷起地而起,回转天庭。对于阿诚和若尘的逃走他们似乎再无任何想法,也无心继续追捕,心中只忐忑着这次会不会再遭上头责罚,也犹豫着要不要把他们所看到的向上头汇报,只是四个商量了一阵,却决定索性装做不知,省得当个出头鸟,他们混迹天庭这么多年,也早知天庭规矩,若有喜事自然得抢着当出头鸟,好领头功,若有坏事,做个出头鸟可得当心被那两位上位者当作撒气桶,也得准备着接下他们毫无缘由的怒火以及严厉惩罚了。 见八仙和魔家四兄弟黯然离开,明灯本想上前问问,最终还是停在原地没动,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浩淼峰废墟上也只剩下了明灯和宫鸣,还有那静清等几个学校分院的掌院。 静清他们因为先前离开战场中心颇远,虽然也还是受到了若尘那神魔狂舞的冲击,也几乎都是受了重伤,但总算是侥幸捡了一条性命。 不过相比于明灯,宫鸣的表情却有些奇怪,虽然他也受了若尘那一招神魔狂舞的牵连,现在也是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颇有些狼狈,但脸上却是挂着一些笑容。他当时看着阿诚忽然若尘离去时,眼里除了还没从若尘棍势中摆脱出来的惊讶外,竟也带着一丝赞赏以及羡慕的意味,心中也颇有一些快意。 他甚至想像着要是自己就是阿诚或者若尘那该多好,毫无顾忌的大杀四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从容而走,无拘无束,潇洒至极。 只是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黯然,早在封神时,他就被迫挂上了神籍,受天庭宣调,也没了自由身,再也不可能像阿诚他们那么做了。 他看向明灯十二分身,以及那分身头上挂着的十二颗定海珠,心中又涌起一股酸意和恨意,他咬牙切齿,颇有把定海珠抢回来的冲动。 似乎感受到了宫鸣的敌意,明灯转头看向宫鸣,宫鸣更是冷了脸,最后却终是没有动手,而是哼了一声,转头飞出,也往那天界飞去。 静清他们忍着伤痛,强拖着身体一步一步来到明灯前面,那静清问道:“明灯学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先回去吧,将各自分院里的学生们安抚好了,让他们不要多想,也别乱跑。”明灯说道。 其实明灯也有些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他有点想往北追去,但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还有诸多天兵将已走,就算他追上阿诚他们只怕也没什么作用,凭他几个分身,想要抓住阿诚他们是几乎没有什么可能,甚至非常的危险,有反被阿诚他们灭掉的可能,另有宫鸣虎视眈眈,说不定来个渔翁之利,甚至与阿诚他们联手,抢了他的定海珠。 而且他也一直疑惑与阿诚和佛主之间的关系,也怀疑有没有继续抓捕阿诚的必要。 想到这个,他的眼睛却是一亮,怀疑起这其实是不是佛主有意安排,借着阿诚他们之手来打压学校里乃至天界的天庭这边的势力,要知这可是佛主的拿手好戏,当年他还不是埋下了那猴子这么一颗棋子,借口帮助天庭,打压了仙家势力,又让天庭吃了闷亏,也才让西天雷音寺隐然凌驾于其它势力之上。明灯都要怀疑佛主这次是不是准备再来一手,削弱一下天庭势力,好让雷音寺一家独大,真正成为天界的主宰。 正在明灯胡思乱想间,西边却有一朵祥云飞来,上面站着一个脸圆玉面的富态大婶,她手持净瓶,瓶上斜插垂柳,正是那落伽山上观音尊者。 明灯微觉意外,与观音做过礼,便忙问道:“观音尊者所为何来?” 观音却看了看下面废墟一片,忍不住问道:“古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见观音这么问,明灯只好把当时的情形细说了一遍。 听明灯说完,那观音终于忍不住惊讶道:“古佛,你是说这里的禁地已毁?” 明灯苦笑着指了指下面:“正是,现在都成了废土,哪还有什么禁地。” 观音又急问道:“古佛可曾发现禁地里有什么东西?” “我们都没进去过,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不过那瞳狐妖出来后,手上所使的棍子却似与原先所用的不同,我也怀疑他……” “棍子,你说棍子?!”观音吸了口冷气,睁大了双眼,一时有些激动,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不过很快,她发觉自己有些世态,忙咳了几声掩饰一番。 只是她心中的震惊却没这么容易平复。 本来她也并不清楚这移界学校里还有个什么禁地,但先前佛主召见与她,把禁地的事情告诉了他,她也因此知道了这禁地里竟然藏有当年那大闹天宫的妖猴所用的棍子。 先前阿诚拿下棍子,洞里的禁止慢慢消失,佛主虽远在西天,却也终于察觉到了这边的异状,于是派了观音下来查看。 佛主本来是让她看看有没有谁在强闯禁地,却没想她一下来,看到的已是禁地被毁的狼籍模样,通过明灯的讲述,她也基本可以肯定若尘手上就是当年猴子所用的如意金箍棒。 她也从佛主那里知道如意金箍棒已被猴子自动封印,无法使用,也甚难移动,所以当年佛主也才将其留在了移界,并没带走,因此她也惊异于若尘竟然能够使用棍子,并将其带走。 明灯发现观音异样,问道:“观音尊者,你难道知道瞳狐妖所用棍子的由来?” 观音沉默了一下,说道:“古佛也应该听说过,那棍子就是如意金箍棒。” “如----意----金----箍----棒?!”明灯失声叫道,不过很快他却又现过有丝欣喜,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难道这一切真是佛主安排的?” 可惜非他所想,观音却摇了摇头:“非也,连佛主也没料到此事,本想那妖猴恨佛主设计于他,一直不服管教,甚至想着讨回他所谓的公道,要对梵界不利,直到后来他被佛主亲自出手,打成重伤,并且在身上下了封印,妖猴虽然仍是逃走,却从此踪影飘渺,尤其最近十多年不见一点音讯,还以为他终是消停,甚至于已被佛主亲下的封印给杀灭,没想到现在却会出这样的变故,只怕那瞳狐妖还有你说的凡人学生跟那妖猴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 明灯听得震惊,妖猴的事他也屡有所闻,虽没亲见,却也知世间所谓妖猴皈依西天梵界的传闻其实是假,这么多年,妖猴与梵界的争斗也几乎从未真正消停,虽然妖猴越来越陷于被动,但西天却一直未能将他真正索拿归正,他也一直是雷音寺和佛主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过这些年,猴子的消息越来越少,似乎有怯战甚至罢战的意思,一直疲于逃命,也让梵界渐渐少关注于他,却没想到现在突然来了个凡人和一个瞳狐妖,突然抢去了妖猴的如意金箍棒,似乎早有预谋一般,也不知是不是受那妖猴指使。 明灯沉思片刻,而后抬头问道:“观音尊者,那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观音也是沉默良久,才看向明灯,一副计议在心的样子,笑着答道:“既然佛主派我下来,我也只能将此事了了才能回去,听说那瞳狐妖是往北而去,也不知会去什么地方?” “照我估计,他们应该就是朝北直行去了,我也听说那瞳狐妖是从北边极寒之地一带崛起,或许那里正是他的基地。”明灯想了一想后答道。 观音点了点头,又笑问道:“不知能否劳烦古佛与我同行,助我一臂之力?” “为我梵界安危,燃灯莫敢推辞。”明灯也笑道。 明灯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观音的请求,说来他和阿诚之间早就有旧仇,他也知道阿诚只怕也一直记恨于他,可以说阿诚也成了他的肉中刺,非要亲自拔除不可。本来他还担心阿诚与佛主之间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也颇有些犹豫,却没想阿诚其实是与妖猴有着关系,正是梵界大敌,他明灯自可以放心地追捕追杀阿诚了。 而且明灯一听若尘手上的就是如意金箍棒,不禁起了觊觎之心,这如意金箍棒灵性稳超他的定海珠,而且说来如意金箍棒原名定海神针,一个是定海神珠,一个是定海神针,他明灯都要忍不住去想这是不是就是他明灯的机缘。明灯当初就是借着从宫鸣手里夺取的二十四颗定海珠才得晋身梵界,直接成为一代古佛,若能得到定海神针,他明灯还不是更上一层楼? 想到这些,明灯都忍不住全身轻颤,激动不已,若是如意金箍棒还在那曾令三界无数神明都为之闻风丧胆的凶猴手里,他明灯还顾忌十分,不敢起什么夺取之心,现如今如意金箍棒却变成了在一个不成气候的小小瞳狐妖手里,他明灯的希望还不是大增,更该趁着如意金箍棒还没回到妖猴手上时将其夺取过来。 虽然他明灯在移界实力大受限制,又加阿诚和若尘手上武器了得,他也占不得什么便宜,但如今有观音相帮,他觉得胜算大增。虽然观音就只一人,但却绝对胜过八仙以及魔家四兄弟。一想到这,他也忍不住看了看观音手上的白玉净瓶和瓶子里的垂柳。 观音见明灯答应,也似早有所料,不过他却没有跟明灯那样急着出发,而是从那枝杨柳上摘下一枚柳叶来,将起弹了出去,嘴里笑道:“古佛暂且再等一等,我请几个帮手来。” 那枚柳叶飞出她的手后,便化成了一道光,瞬间消失在天空中。 (昨晚就睡了两三个小时,困死,写着写着都快要睡着了,呜呼……) 第三十三章 酒席上的尴尬 三天后,骆家庄,雪崖山。 雪崖山山顶白雪皑皑,冰天雪地,平常不见什么树木,也少见飞鸟走兽,只是此时山顶上却有人影绰约,好几个人影正肃穆地站在山顶上一动不动。 这些人就是刚从西边大红灯笼学校赶来的阿诚他们。此时,阿诚站在最前面,身后站着阿薇和敖离,还有老流祖孙俩以及若尘和小双。 在阿诚他们前面,新立起了一个高约半人许的雪包,雪包下面葬着照失的遗体。 雪包厚实,或许经过人手堆积后,稍有些融化,变成了冰状的半透明,如雪似冰,晶莹而又白洁,上面也几乎无任何尘埃和污痕,正如照失短暂的一生。 在雪包前还树着一块用雪松木制成的墓碑,上面刻着‘照失之墓’四个字,落尾是‘朋友’。 葬下照失后,阿诚他们站在新墓前,微微低着头,尽皆沉默,脸上大多带着悲伤和阴郁,连那小小流和小双,也没有如往日那般嬉笑吵闹,乖乖地半躲在老流和若尘身后,静静地站着,不出一声。 尤其那阿薇,脸上带着哀伤和悲戚,脸色黯淡,也带着些许憔悴。 过了许久,阿诚从金箍棒的空间里拿出了一瓶烧酒,打开瓶盖,倒了半瓶在坟前的雪地上,语道:“照失,这里天冷,喝点酒吧,暖暖身子。不要再客气了,你如今也不用再顾忌什么戒律,想喝就喝,现在喝点酒,等下辈子投了胎,你就会熟悉酒的味道了……” 阿诚说着话时,后边的阿薇再也忍不住滴下泪来。旁边的敖离现在也不复以前的开心笑容,脸上虽然并没多少悲伤,却也带着一丝忧愁,她想安慰下阿薇,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竟是破天荒地叹了口气,无奈作罢,也似突然间长大了一般。 阿诚在朝雪地上倒了酒后,又把酒瓶递向阿薇:“陪照失喝点酒吧,省得他又拘谨。” 阿薇有些慌张似地用袖子擦了把脸,等听清阿诚话后,也是点了点头,把酒瓶接了过去,仰头猛喝了一口。 咽下烧酒,冰凉之后是燥热,里面还夹杂一丝苦涩。 阿诚拿回酒瓶,又递给了敖离,之后是若尘和小双,最后还有老流和小小流。大家也都毫无推辞地接过酒瓶,大灌了一口。 酒瓶最后又回到阿诚手上,阿诚也把酒瓶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光,喝完酒,他仰脖吐出一口白白的酒气,而后甩手把酒瓶丢下了山去。 又在照失坟前肃立了片刻,阿诚转身道:“大家下山吧,去下面的骆家庄。” 诸人纷纷转身,唯有阿薇还愣在那里,阿诚便对阿薇道:“要么我们先下去了,你想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吧?等下我来接你。” 之后他对敖离道:“阿离,要么你陪一下你阿薇姐,等下我回来找你们。” 可回过神来的阿薇却摇了摇头,说了声:“不了,一起下去吧。”之后她抬起头,看了阿诚一眼,“以后有机会再来看看照失吧?” 阿诚愣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立刻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却又跑了回去。他从手上的金箍棒上拿出以前放在戒指里的几瓶白酒乃至啤酒,悉数埋进坟边的雪地里,而后才像了了一段心事一般长吁出口气,快步走了回来。 那若尘见到这一幕,却突然笑道:“难得这照失还有你们这几个朋友,若我死后,有谁能够这样来看我,我也了无遗憾了。”接着他叹了口气,扫了一眼白茫茫的雪崖山,“好一个冰天雪封地,寒风寂寥天,不羡温柔乡,徒留英雄冢,有此归宿,也算个好结局了,若我死后……” 那小双却不由心中一沉,紧张地拉了一把若尘的袖子,叫道:“若尘哥,不要乱说,小双还想跟着若尘哥闯荡天下呢。” 若尘哈哈一笑,用力地拍了拍小双的脑袋:“怕什么,胆小的家伙!” 小双满是委屈。 下山途中,若尘便与阿诚他们道别,独自往外飞去。 若尘和阿诚来到骆家庄时,骆家庄外围着的那些野兽和妖兽接到若尘的命令,便已散去,不过其它地方的那些妖怪们却因还没有接到若尘的命令,大多还在围着各个大大小小人类所聚居的庄子和村镇,如今若尘他们计划已成,自不再需要如此,为防事态扩大,也得若尘赶去通知一声,让他那些手下早点散去。 不过若尘此去也是要为召集那些实力已达巅峰的虎妖他们这几个手下,到时候便和阿诚他们一起去那极寒之地,帮阿诚寻找勿忘石。 原来这些年,若尘也一直躲藏在极寒之地边缘,虽然没有进入过极寒之地的腹心,却也听说过极寒之地有着不少天财地宝,而那勿忘石也是其中一种。 若尘听说阿诚要找,也没等阿诚开口,便主动提出要帮忙阿诚一起找,陪着阿诚一起去极寒之地,毕竟他在极寒之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多少要比阿诚更熟悉一些。 阿诚本没期望若尘帮自己的忙,但见若尘主动要求帮忙,自是巴不得多一分得力的助力,而且若尘修为比他还深厚,又比他对极寒之地熟悉,有若尘的帮助他也更多了几分信心。 于是两人便商量好了先由若尘去外面联络虎妖他们,毕竟虎妖他们的实力也颇不错,到时候进了极寒之地也多一分助力,而且据若尘说,极寒之地因为环境严苛,人迹罕至,但也有不少妖怪呆在里面,而且这些妖怪实力都颇为高强,也因此才能够呆在极寒之地,到时候万一有妖怪与他们抢夺勿忘石,有虎妖他们相帮,也好多一分胜算。 阿诚等则先在骆家庄等若尘他们回转来再说,到时候等人手都聚集了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再去极寒之地。 阿诚和若尘自离开学校那里后,这近三天时间一路狂行,片刻也不敢耽搁。他们几乎是倾尽全部潜能,以最快的速度,不眠不休一直往北边飞赶,他们两个要么是阿诚带着若尘,要么是若尘带着阿诚,交叉休息,这一路上速度是极快无比,用两天半时间赶了几十万里的路,比上次从骆家庄到学校还要快了半天。 阿诚他们这么一路疾赶,自是担心明灯他们追来,缠住他们让他们无法摆脱,好在这一路上并没发生什么意外,因此也是这么快就赶到了骆家庄这里。阿诚也总算稍稍松了口气,与若尘商量了下一步的行动后,便先安置了照失的遗体。 阿诚也是想了一会才想到将照失安葬在雪崖山倒正合适,一是雪崖山冰天雪地,少有野兽会上来,不用担心照失抛尸荒野被野兽刨了尸体吃掉,二来这雪崖山倒也是一片清静之地,而且阿诚也已熟悉,以后就算有机会想来上上坟,也不用担心难找。 阿诚他们下到骆家庄时,早有佻大仙人带着骆枫等人在庄子中央的那片广场空地上翘首等着,见阿诚他们下来,也是脸上带喜。 佻大仙人是阿诚要他先直接去骆家庄报信,省得骆家庄人太过意外,而且阿诚也想好了在这里等若尘或许有可能还要在骆家庄呆上一天半日的,虽然他是呆在哪里都无所谓,但如今带了阿薇和敖离,虽然她们也非普通凡人,但感觉让两个女孩子跟他一样在冰天雪地里受冻,终究感觉有些过意不去,阿诚甚至准备让阿薇和敖离她们暂时留在骆家庄,他和若尘去极寒之地寻找勿忘石,因此才让佻大仙人先来跟骆枫打声招呼。 骆枫等人见佻大仙人突然回来,同时又见外面围着的万千妖怪自行散去,虽有些意外,却更是欣喜。 虽说这几天时间,因为庄外围满了大大小小的野兽乃至妖兽,他们虽然早已不如最初那么惊恐,但多少也还有一些忌惮,而他们因为忌惮,也不大敢跑出去庄子去渔猎或者耕作,所以这样子对于他们的生活也多少产生了一些影响,总让他们感觉似乎生活在牢笼之中,十分的不自由。而如今妖怪们终于散去,再见佻大仙人回转,并从佻大仙人嘴里得知,妖王若尘也许诺,从此不会再带妖怪来攻击骆家庄,骆枫他们自是欣喜不已。 而对于帮了骆家庄大忙的阿诚,骆枫他们也是感激不尽,在从佻大仙人嘴里听说阿诚正在雪崖山顶后,若非佻大仙人阻止,早就要飞去雪崖山亲迎阿诚了。而等了一段时间,他们也越来越觉煎熬,现在终于见阿诚下来,也是颇为欢喜。 只是等看清阿诚一行人时,骆枫等人却颇有些意外,只因为他们看到阿诚身边又多了两个女子,就是阿薇和敖离她们。 骆枫心中不由嘀咕阿薇她们的来历,也悄然转身看了看身后的骆芸,却见骆芸脸色有些难看,紧抿下唇,原先的激动与兴奋之情也被冻结,愣在那里。 骆枫暗叹了口气,重又换上笑脸迎上阿诚他们。他与阿诚互相客套了一番,也谢过阿诚的相帮之恩,便特意看向阿薇和敖离。 阿诚见状,便把阿薇和敖离介绍了一下,不过他也没有细说,只说阿薇和敖离是自己的师姐妹。 无奈他先前就骗说过小双是他的师弟,结果却变成了他所降伏的妖怪,如今他介绍说阿薇和敖离是自己的师姐妹,虽然其实也是实话,骆枫他们却都有些不信,暗中猜着阿薇和敖离是不是其实也是阿诚在哪里降服的女妖。 他们只知阿诚实力高强,却又不知道高强到何等地步,也没想到阿诚这么几天就赶了几十万里路,现在阿薇和敖离出现在这里,听阿诚说正是从他们师门赶来帮阿诚,而他们也听说过阿诚师门是在学校旁边,离骆家庄有着几十万里的路程,因此更是觉得阿诚话里有破绽,觉得阿诚是在瞒着他们。 不过他们也相信阿诚没有什么恶意,至少不会对骆家庄怀有什么阴谋,因为他们也深知以阿诚的实力,真要对骆家庄不利,也根本不用搞什么阴谋和欺骗,而且他们也听佻大仙人说了阿诚大概过上个一两天就要去极寒之地,寻找什么宝物,也没有特意骗说他们的必要,所以骆枫自是不敢深究,全当阿诚所言是实,便招呼着阿诚他们去吃酒席。 不过相比于骆枫,骆芸心中的芥蒂可要深得多了,本来她见到佻大仙人突然回来,又听佻大仙人说阿诚也来了骆家庄,正在雪崖山顶,心中不由欣喜万分,早就忍不住要飞去雪崖山找阿诚。没想到见到阿诚下来后,却发现阿诚身边竟然又多了两个女子,心中顿时一冷。 与骆枫相比,她更是不相信阿薇和敖离是他的什么师姐妹,或许女性天生比男性更敏感细腻,她看到了敖离亲昵地拉着阿诚的胳膊,感觉敖离与阿诚之间根本就没有师兄妹这么简单。 再看阿薇和敖离面容清丽,五官精致,虽不施什么粉黛,但也是美丽无方,她也不自觉地感到一丝酸意,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恨不得马上找面镜子照一照,找出点自己脸上赛过阿薇和敖离的地方。 她也顿时明白刚才佻大仙人来到骆家庄后,为什么会一见到她就有些躲闪回避,眼神飘离,不敢直视于她,而见她要去雪崖山上找阿诚时,却又紧张地跑出来阻止她,想是怕她去雪崖山上,与阿诚这两个‘师姐妹’误会。 可惜她只猜中了一半,佻大仙人到了骆家庄后不敢直视于她,确实是心中有鬼。佻大仙人本来准备有机会的话确实是有点想撮合阿诚与骆芸,因为当初他也看出来了骆芸对于阿诚的好感,而且也知道阿诚其实并非真是一个什么四大皆空的和尚,所谓女追男隔层纱,他觉得就算阿诚本没什么意向,但只要骆芸主动一点,成就这段姻缘也并非什么难事,而且说实话骆芸在这一带可也是诸多青年追逐的对象,从容貌到本领,可算是万中挑一,到时候她和阿诚真能成事,他佻大仙人也好顺便捡个媒人当当。所以当初他陪着阿诚在骆家庄时,也有意无意鼓励下骆芸,甚至暗示骆芸主动一点,也直接在两人面前说些暗示的话,正是有撮合的意思。 只是后来他也看出了阿薇和敖离与阿诚之间那份远超师门之情的暧昧,转头一想,猜知阿诚原来并非自命清高,看不起骆芸,只是心中已有所属,而现在一回到骆家庄,见到骆芸那欣喜和期待的眼神,却是不由心慌,不知道该怎么跟骆芸解释。 只不过他阻止骆芸却雪崖山找阿诚,却并非是担心骆芸和阿薇她们之间产生什么冲突,更多地是出于担心骆芸会打搅阿诚他们安葬照失,毕竟阿诚他们不是在看风景,而且他们因为照失的事也颇有些难过,外人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 进了骆家庄的大客厅,客厅里已经摆好了三桌酒席,原来骆枫从佻大仙人那里得知阿诚来到后,便马上吩咐庄子里的人去准备酒席了,如今过了这么段时间,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酒菜,正等主客入席。 过了这些天,元化他们这些外来的帮手大多数已经领了骆家庄的酬劳离开了骆家庄,不过也还有不少人继续留在骆家庄,准备等骆家庄外的妖怪散去了再离开,因此三张八仙桌也是坐得满满当当。 阿诚他们刚坐下,那骆芸却突然端了碗酒过来,先敬起了上首的佻大仙人,效率之高,连骆枫都有些意外。 敬完了佻大仙人,骆芸也不夹口菜吃吃,又马上倒了碗酒端了起来。阿诚与佻大仙人坐在最上首两个位置,还以为这次骆芸是要敬自己,也赶紧端起酒站起来,笑言道:“骆芸姑娘,这雪参酒可是你亲酿的?” 谁料骆芸却不理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而是转向了阿薇,盯着阿薇道:“我们干一碗!” 大厅里诸人愕然,没想到骆芸竟然会这么做,而那阿诚却是有些尴尬,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干咳了几声后只好红着脸坐了回去。 此时他心中颇为感叹,感叹这次来骆家庄可是出错了主意,虽然他带着阿薇她们来骆家庄也有他的理由,却是没怎么去考虑一些细节,徒引误会。 那阿薇见骆芸来敬自己酒,却也没多想,端起酒碗就喝了下去。 骆芸没想到阿薇还挺爽快,而且见阿薇看去柔柔弱弱,喝下这么大碗酒后竟然也是面色不改,倒有些意外,不过她自然不会示弱,也仰起脖子干了第二碗, 之后,她又是马上给自己倒了酒,转向了敖离,又跟敖离干了第三碗。 到了第四碗,后面的老流还想终于轮到了自己,也急不可耐地端起自己的酒碗,没想到,骆芸也不理他,又端着酒碗去敬阿薇。可怜老流面皮虽厚,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到了后来,索性厚着脸皮自顾转过头跟他那也早等不及的孙子小小流干了一碗。 骆芸这边敬完阿薇第二轮后,又直接去敬敖离,大家也终于看出来了,骆芸是跟阿薇和敖离杠上了。 阿诚在骆芸又要去敬阿薇酒后,终于忍不住说道:“骆芸姑娘还是缓缓吧,夹点菜吃吃,这酒甚烈,猛喝对身体不好。” “不要你管!”骆芸猛喝了五六碗烧酒,已是酒意上涌,心中情绪更是直接挂在了脸上,竟直接瞪了阿诚一眼。 阿诚有些头大,朝骆枫看了看,而骆枫也在那里尴尬,却毫无主意。 阿诚只好干咳几声,说道:“这个,骆芸姑娘,还是缓一缓吧,阿薇和敖离她们的酒量可不比你,而且这两天她们急着赶路,身体不怎么好,这么吃下去很快就要醉的。” 听到阿诚这么说,骆芸却是终于停了下来,愣在那里,心中却以为阿诚偏袒阿薇她们而更觉得酸楚。 其实阿诚只是替阿薇她们示弱,也好让骆芸就此罢休,就算确实有些担心阿诚和敖离不胜酒力,却没什么偏袒的意思。 愣了片刻,骆芸却又突然端起了酒碗,只是转向了老流和小小流,与老流祖孙俩猛喝了起来。 又连喝了两碗,骆芸或因喝得太急,竟似呛着了一般,弯着腰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连眼泪都流了下来。 阿诚这好又无奈地看向骆枫,骆枫只好硬着头皮去劝阻骆芸少喝点,可是骆芸却马上站了起来,也不理骆枫的劝止,索性端了酒缸与老流祖孙俩喝将起来。 这下倒合了老流祖孙俩的意,也不顾阿诚暗中摇头示意,陪着骆芸大喝起来。 第三十四章 落花流水 骆枫见骆芸不顾自己劝阻又与老流他们拼起酒来,却是十分无奈,但见阿诚在那里尴尬,只好也尴尬地笑了笑,反劝慰阿诚道:“随她吧,等下醉了就没事了。” 阿诚也只好点了点头,他拿起酒碗敬过佻大仙人,之后便又满酒敬向骆枫,嘴里说道:“骆庄主,或许还要请你帮个忙。” 骆枫赶紧站了起来,说道:“您但说无妨,我骆家庄必定竭尽全力。” 阿诚笑了笑,却转头看了看另一侧的阿薇和敖离,说道:“我这次还要去极寒之地找点东西,听说那里凶险无比,为防意外,如果骆庄主不介意的话,我这师姐和师妹还有老流他们可能会暂时留在骆家庄,多打搅贵庄几日,等我回来了再来接她们。” 说实话阿诚对于极寒之地几乎毫无了解,只听说那里凶险无比,连神仙去了那里都得小心万分,稍有不慎,也难保命,因此他对接下来的极寒之地之行并无多少信心,为防万一,觉得还是让阿薇他们留在外面好一些,省得跟他一起去犯险。本来他还想这件事情并不难,只要与骆枫打好招呼就行,但是现在看到骆芸的反应,却是有些忐忑起来,担心让阿薇和敖离带在骆家庄是否合适。 只是事情比他现在所意识到的还要复杂,他刚说完,还没等骆枫回应,那敖离突然站了起来,脸带不满和委屈,嘟着嘴道:“我不要留在这里,我要跟你一起去!” 而那阿薇也放下了手上的酒碗,半红着脸,轻声说道:“我也是。” 阿诚再次头大,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是失误了,一时忘了跟阿薇和敖离说一下,心中有些想当然的以为阿薇和敖离肯定会答应他这个安排,现在看来只怕是适得其反,阿薇和敖离或许还要因为他事先没有通知她们,擅做决定而有些不高兴。 然而正在阿诚无比尴尬时,那和老流以及小小流已经喝下了整整一坛烧酒的骆芸此时早已有了七八分醉意,脸色酡红,双眼迷离,她听到阿诚他们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竟是咯咯笑了几声,她拎着酒坛走到阿诚旁边,扫着阿诚,脸上带着一丝似戏谑的笑,突然又摇了摇头,喷出口酒气道:“我不管,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骆芸这话一出,举座哗然。 骆芸见阿诚愣在那里不说话,却又哈哈一笑,而后仰着头歪着脖子道:“怎么了,怕我拖累你吗?那你告诉我,你要去极寒冰原找什么,我去给你找来!你放心,我不会跟着你的,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的厉害了,肯定比你先找到你要找的东西。” 骆芸半醉半醒,说话也是半真半假,听去有点作气的味道。本来她见到阿诚身边多了阿薇和敖离,又显得有些过分亲昵后,不由自主地生了阿诚的气,以致理都不理阿诚,也不与阿诚喝酒,可是现在她猛喝下了一坛酒,已差不多醉了个透,酒意上涌,原先的矜持也早被忘光,才脱口而出说要跟阿诚一起去极寒之地。 或许她心中也是以为阿诚一直看不起她,就像上次她找阿诚比武的时候,阿诚叫出了小小流跟她比试,虽然阿诚也解释过了,但她多少还是有些遗憾,而如今她喝了这么多酒,心思也变得更直,所以更是这么认为,也迫切想着证明自己并不是阿诚所想的那么差劲,所以也要阿诚告诉她要去极寒之地找什么东西,只怕阿诚真说了,她也会趁着酒意马上离去前往极寒之地,寻找阿诚所要的东西。 不过虽然她已醉得差不多,但心中终究还是保持着一丝清明,她的话听去疯疯癫癫语无伦次,其实正说明她心中顾忌,没有将一切都挑明了说,才显得有些隐晦,听去又像在作气或者开玩笑一般,不过另一方面也表现出了她的倔强,强咬着牙要向阿诚证明自己,也不肯跟阿诚说一句请求的话。 骆枫听骆芸这话,一张黑脸色早变成了紫色,赶紧叫来了人拉走了骆芸,让她回去休息。不管怎么说,这移界可不比凡人界,所承袭的还是以前的老传统,虽然这边不少人都知道他骆枫这个女儿骆芸的脾性,但骆芸一个女孩子跟耍酒疯一样,话也有越说越惊人的态势,他还是怕引起诸人笑话,因此才这么慌张地叫人拉走了骆芸。 因为骆芸这么一搅,阿薇和敖离是否真留在骆家庄的事阿诚也只好暂时搁置,而且他看阿薇和敖离的态度,只怕不私下跟她们谈一谈,怎么也不大可能容易地让她们答应了留在骆家庄。 而接下来的酒席也喝得有些不畅快,最后匆匆作罢。 吃完酒席,骆枫又派人给阿诚他们安排了房间。阿诚和小双一个房间,阿薇和敖离一个房间,还有老流和小小流一个房间。 虽然骆家庄客房挺多,就算现在还有不少客人逗留,也是不嫌拥挤,骆枫本意是想为阿诚他们每人安排一个房间,不过阿诚他们却是只要了三个相邻房间,以便大家随时联络,万一有什么意外也多几分时间应付。 阿诚简单洗漱了一下,正准备上床打坐休息,房门却被敲响。 他打开门一看,门外站着的正是敖离,她后面还跟着微微低着头的阿薇。 “怎么了?”阿诚忙问道。 “你要睡觉了吗?”敖离却盯着阿诚上上下下看了好一会,半天后才突然开口问道。 “是啊,正准备休息呢。”阿诚说。 “你不会突然跑掉吧?”敖离却又狐疑地看着阿诚。 阿诚微微有愣后展颜笑道:“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突然跑掉啊?” 敖离却嘟着嘴:“那你为什么让我们跟你呆同个房间?不就是想趁我们不注意,自己一个人离开嘛。” 阿诚语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等他明白过来敖离她们只所以找过来就是担心他会独自跑掉后却又有些悲哀于自己什么时候在敖离这小妮子眼了变得这么阴险,他无奈道:“就算我跑也跑不成啊,小双他哥都还没回来呢。” 他好说歹说,又叫出了疯子龙做保证,才哄着敖离和阿薇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刚等他坐下,还没凝神静气,门又被敲响了。 小双抢先去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依是敖离和阿薇,她们两个见门打开后,却是直接走了进来,而后敖离便拉着阿薇又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也不说一话,眼睛只看着阿诚。 “又怎么了?”阿诚奇道。 敖离呵呵笑了起来,也不说什么掩饰的话,而是开门见山道:“我跟阿薇姐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不放心,索性就自己跑这来盯着你,省得你真要逃跑。” “不用这么夸张吧?难道这么不相信我吗?”阿诚笑道:“好歹我在骆家庄也是个备受大家敬仰的人物,说出的话举足轻重,说一不二,都说了不会偷偷溜走,难道偏偏就你们这么不放心我吗?” “不管!”敖离学着先前酒席上骆芸的样子,手臂一挥,笑道:“反正我们要一直盯着你的。” 阿薇则还是半红着脸,瞧了瞧敖离,又瞧了瞧阿诚,看到敖离的故作任性和阿诚的无奈,却是忍不住也露出一丝笑容来。她这些天一直都是皱眉冷脸,或者伤愁满目,难得有什么好脸色,这么一笑,却是终于驱散了脸上最后剩下的那缕阴霾,就连房间里也顿时显得亮堂了许多。 见阿薇居然难得露出了些许笑容,阿诚心中终是一松,不过脸上却还是带着一丝无奈,他叹了口气道:“好吧,好吧,随你们了。” 不过说完,他的眼睛又是一亮,说道:“对了,要么这样,让小双去你们房间和你们呆一起,小双他哥到时候肯定要带着小双走的,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偷偷跑掉了。” 阿诚之所以始终不大愿意敖离和阿薇她们和自己夜呆一室,也是担心骆家庄里的人看到说什么闲话,虽然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怎么也要为敖离他们考虑,而且他也一直想着把敖离和阿薇留在骆家庄,到时候引起了误会,也怕骆芸与她们起什么冲突,虽然有可能这些都是阿诚在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但不管怎么说,要注意的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而至于趁着敖离他们不备,偷偷溜走独自前往极寒之地,他却真没有这么个打算,或者说就算有过这么个想法,也早就打消,他是想着能够好好与敖离他们商量,让她们主动答应留在骆家庄,偷偷溜走还真不是他的作风与习惯,而且他也怕敖离和阿薇到时候生气,追去极寒之地,那事情只怕会变得更糟。 只是他这么一建议,那小双也不乐意了,马上叫道:“不行,不行,那万一若尘哥也丢下我怎么办?” 小双可也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若尘当年将他留在凡界,自己却跑来了移界,过了十年约定之期,也没有过去接他,让他对他着若尘哥也有担心起来,只恨不得时时跟在若尘身边,以防若尘再次杳无音讯,连这次若尘要去外面找虎妖他们回来帮忙,将他留在阿诚身边,也是好说歹说才让他同意,若非他与阿诚先前也相处出了些感情,换做其他人,他还真的不会同意。 敖离对小双的话甚是满意,连连点头道:“就是,就是,还是小双最乖了。” 小双听敖离这么说自己,却是马上红了脸,害羞不已,不过表情又有些奇怪,显得有些扭曲,似乎想要拼命掩饰自己的害羞,强做出厌恶的样子,嘴上却叫道:“切,我才不要听你说我乖呢,我可是爷们!” 小双的言行显得十分滑稽,惹得阿诚三个都哈哈笑起来,就连阿诚也觉得十分有趣,只因他以前也没说过什么赞许小双的话,因此也没见到过小双这么矛盾的表情和言语。 小双终于真有些生气了,粗着脖子叫道:“你们笑什么,是在取笑我吗,我可生气拉!” “没有,没有,小双这么乖,我们取笑你干什么?我们小双也绝对不会生气的对不对,小双可是很乖的哦!”阿诚揶揄道。 小双顿时又是一番扭捏,脸上洋溢着开心却又强加掩饰而有些扭曲的笑容,嘴上叫道:“讨厌,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高兴的啦!” 阿诚他们和小双正玩闹着,房门却被人推开,老流和小小流闯了进来,原来是旁边的老流和小小流听到这边的热闹,不由按耐不住,跑了过来。 阿诚正有去叫老流他们的想法,见到老流他们也来凑热闹,是正中下怀。这么多人聚在一起,他也无心静坐修炼,索性从金箍棒里拿出了以前本打算着从老火他们手上骗些好东西而早藏着的两副扑克牌,和大家玩起斗地主来。 虽然除了他,连老流也不知道怎么玩都地主,不过经阿诚一教,大家很快就掌握了斗地主的玩法。连着阿诚一起,他们六个正好凑成了两桌,外加一个疯子龙,也很快就玩得不亦乐乎,就连那阿薇也少了矜持,玩得兴起时都会忍不住提高声音,叫出声来,让大家发现了再怎么淡漠少语的女子也可能有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阿诚几个一直玩了一宿,直到天将放亮,才终于放下了手上的牌,稍稍打坐休息了一下。本来阿诚是早就想不玩了,没想到敖离他们这些新手刚刚上手,正在兴头上,哪里肯轻易放下,硬是缠着阿诚玩了一整晚,也让阿诚感叹这斗地主的魅力。 吃过了骆枫叫人送来的早点,阿诚便带着阿薇他们来到了骆家庄西边的练武场,准备新一轮的修为精进之后的本领突破。 自在学校禁地里炼化了护甲,他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移界极限,要想再有所突破,也必须得解开身上的五行封印,可是阿诚可不敢这么做,只要打开身上的五行封印,只怕他必将引起天劫到来,被迫飞升往天界,而他还想着要去极寒之地找勿忘石呢。 虽然他也从阿薇那里得知老火他们也去帮他寻找勿忘石了,但阿薇也不知道老火他们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寻找,只知老火他们当时已经离开缥缈峰有好几天了,一直都没见回来。阿城也不想傻等着老火他们,毕竟自己还是要努力一些。 不过他的修为相比以前还是大进了一步,因此他也想着再钻研一遍自己的本领和法宝,以求实力突破。尤其那老君所教授的三十六般天罡变化,上次他虽然领悟了天巧变第三重,可惜以他的实力施展出来也如鸡肋,就算能一时糊弄别人,也将很快就被识破,而且所能够维持的时间也很短暂,颇有不足,阿诚也是想着能不能借着修为精深了再进一步。 当然,他现在最迫切地还是想更熟悉一下如意金箍棒,以前他以草雉剑代棍,使用棍法,虽然草雉剑锋利是没得说,但重量上却是有些不足,而且草雉剑本身很小,也不利阿诚双手抓握,当做棍子用,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其实他这一路上从学校赶往骆家庄,也对金箍棒有过研究,发现这金箍棒的灵性实在是超乎他的想像,比起那传说中的都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他和若尘往骆家庄方向狂逃时,金箍棒就自动变小,也省了阿诚他们不少力气,而阿诚也借此发现这金箍棒也真能跟传说中一样变得跟针一般大小,重量也几乎微乎其微,甚至于他还能让金箍棒变成戒指的模样,戴到自己的手上。 阿诚先是召来了老流和小小流又演练了一番天巧变后,也琢磨了一下其它的天罡变法,随后便让老流和阿薇他们退远了一些,耍起了如意金箍棒。 金箍棒正随阿诚心意变到了合适阿诚的大小以及重量,阿诚使将起来,觉得是无比趁手,虽然他不敢在骆家庄里使出那招‘神魔狂舞’,可就算使出另外三招棍法,其气势和力道也远超过草雉剑以及铁桦木棍子,让阿诚颇为欣喜。 阿诚耍了一阵棍法,玩得大汗淋漓,终于停了下来,稍做休息,他坐在地上,驱使着半飘在空中的金箍棒变大变小,一边看着老流和小双他们在那边玩耍嬉闹。 这个时候,却有一个人影慢吞吞地走了过来,脚步犹豫。 阿诚转头一看,发现来人是那骆芸。 骆芸微微红着脸,来到阿诚旁边后,张了张嘴,说了个我字,却又没有了下言,一时显得有些紧张,也有些羞涩,这在一直以豪爽胜男子的骆芸身上,却是难得的表情。 “骆芸姑娘有什么事?”阿诚笑了笑道。 骆芸终是开口道:“昨晚的事,对不起,我的话有些冲,请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阿诚笑道:“姑娘言重了,说来昨晚我早早就喝醉了,都不大记得昨晚的事了。” 骆芸稍愣了一下,随后也明白阿诚是为免她尴尬所以才这么说,不过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觉得好了一些,也终于不再如刚起床想起昨晚的失态时那么忐忑甚至后悔,还有觉得丢脸。不过回味了阿诚的话,她心里却又涌起几分莫名的失落,大概是阿诚这话又让她觉得有些疏远。 她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声谢谢,便转身离去。 只是走着走着,她心中的不甘是越来越强烈,没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转身看着阿诚,吞吞吐吐道:“你要去极寒冰原,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阿诚微觉意外,说道:“这个恐怕不合适吧,听说那里很是凶险,连神仙不不敢轻入,姑娘还是不要跟的我去犯险了,阿薇和敖离我都想让他们留在你们骆家庄呢,万一遇到危险……” “那好吧,”骆芸脸色有些黯然,点了点头道:“也让你那两个师姐妹呆我骆家庄吧,你也要小心。” 骆芸把‘师姐妹’几个字咬得颇重,不过她心里却忽然想着让阿薇和敖离留在骆家庄倒也挺好,甚至于虽然说她对阿薇和敖离潜意识中总有一种排斥感,却有些企盼阿薇和敖离真能够留在骆家庄,因为只要她们留在骆家庄,阿诚也肯定还会来骆家庄的。 阿诚见骆芸这么说,倒也放心了许多,说道:“那就谢谢骆芸姑娘了,我……” 可阿诚刚说了半句,脸色突然一变,之后说了声等等,便顿地飞出,飞到半空,眼睛紧盯着南方。 一个人影有如一道流星从南疾驰而来,转眼就飞进了骆家庄,看到阿诚后,他也飞快转身,迅速朝着阿诚飞来,嘴上却急叫道:“快跑,他们追来了!” 来人正是若尘,此时的他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而他左边胳膊齐肩而断,血肉模糊,白骨森森! 第三十五章 被动 若尘的话还有断臂浴血模样对于阿诚来说有如晴天霹雳,他一下子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已经跑到阿诚旁边的若尘见阿诚傻在那里,急得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阿诚终是反应了过来,一把将若尘拉进了金箍棒里,而后折向地上的阿薇他们,想把他们尽数装进金箍棒中,然后马上离开这里。虽然他不是很清楚若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多少还是猜知了一些,也知道现在绝没什么时间能让他问个清楚再说,最紧要的事情便是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刚等他把若尘拉进戒指,往地上飞去时,天上突然传来一声呼喝,“你们跑不了了,束手就擒吧!” 话音未落,天上疾飞下十二颗火红色的定海珠,其中部分打向阿诚,另外几个却分别袭向地上的阿薇和敖离他们。 见明灯竟然用定海珠去袭击阿薇他们,阿诚心中一凛,也不顾向他打来的定海珠,加快速度冲向阿薇他们。 降到地上后,他先将离他最近的小双还有老流以及小小流收进了戒指,而后马不停蹄地掠向远一点的阿薇还有敖离。 可是眼看着他就要赶在定海珠前冲到阿薇她们那里时,他前面突然横空出现了一只巨大的手掌,他也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那只手掌上,随后便被那只肉掌狠狠地撞了回来,与此同时,一直追着他的那几颗定海珠也纷纷打在了他的身上,又把他打飞了出去。 而分别袭向阿薇和敖离的两颗定海珠也终于追到了阿薇和敖离,阿薇她俩又哪里是明灯的对手,虽然这两颗定海珠并没向打向阿诚那么狠那么急,但不过几下,阿薇和敖离也被定海珠打得失去了还手之力,被定海珠罩在其间,动弹不得。 阿诚这一边,虽然刚才那几颗定海珠都是打在了他龙灵甲防护的地方,并没让他受到多少伤害,他也还是被定海珠打得有些晕头转向,而危险还远不止此,那只巨大的金光手掌把他弹回后,也是又疾追了上来,一下又一下不断地抓向他。 阿诚心中吃惊,本来以他的速度,加上如今的修为,就算撞到山石金铁,也能硬生生地撞出个洞来,却没想到这看去肉乎乎的巨大手掌被他这么一撞,不但没见一点损伤,还能把他给弹回来,简直比金铁还要坚硬,因此阿诚也颇为忌惮,自然是竭尽全力不让这手掌将他抓住。 此时已容不得他多去考虑其它的东西,最紧要的就是将阿薇和敖离揪进金箍棒,逃离这里。 他腾挪躲闪,飞奔跳跃,竭尽灵巧和速度之能事,拼命向着阿薇她们那里冲,奈何明灯那些定海珠还有那只巨大的金光手掌有如附骨之蛆,一停不停地缠着他,让他难以脱身。 阿诚心中不由焦急万分,可是还没等他想到如何摆脱金光巨掌和定海珠,天上又响起一声鞭打似的劈啪声,一条如长鞭一样的东西快速向他卷来,与那金光巨掌还有定海珠,分成三角之势,将他牢牢地缠在中间,欲突不得。 这个时候,天上出现了无数人影,飘然而下,两个明灯分身来到了阿薇和敖离身边,将阿薇她们抓在了手上,而除了明灯十二个分身外,还有将近二十来个人影,其中一个正是那来自落伽山的观音。 另外那些跟着明灯一起来的却都是光头和尚模样,或老或少,或壮或瘦,相貌各不一样,整整有十八之数,而那缠着阿诚的金光巨掌却正是从其中一个和尚身上长出,后面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胳膊。还有那新上来的长鞭模样的东西也不是什么法宝,也是其中一个老和尚的眉毛,拖曳达几十上百米,伸缩自如。 这十八个和尚模样的陌生人物正是观音发信专从大雷音寺找来的帮手,是为佛主座下十八罗汉。而和明灯一起缠着阿诚的两个和尚就是那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 明灯如今有再次制住了阿薇和敖离,心中大定,又有观音和十八罗汉在旁,阿诚也是难有胜算,为得到阿诚的金箍棒,他也不想让十八罗汉他们占得先机,便开口叫道:“阿诚,停手罢,你这次是跑不了的。” 明灯说完,便先止住了定海珠,让那些定海珠停在阿诚四周,只盯着阿诚,以防他逃脱,却不再攻击。见明灯如此,那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也停了下来,一只巨掌和一条长眉分伺阿诚左右,将阿诚围在中间。 阿诚本就越打越心惊,也只好暂时停了下来,拄着金箍棒棒疑惑问道:“你们是怎么找着这里的?” 这是他心中第一个疑惑,本来阿诚一向小心谨慎,虽然也知道明灯或许因为对佻大仙人使过搜魂术而知道他们这次会逃来骆家庄这里,但这移界广袤无边,学校离骆家庄有几十万里,而且明灯至多也只知道骆家庄的大致方向,要想一下子就找着这里,颇有些困难,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说的正是如此,照阿诚估计,明灯要想找着骆家庄,不花上几天时间也是不大可能,而几天后就算明灯他们真能找着这里,阿诚他们也应该是早就前往极寒之地了,因此他现在也是十分的放心,只安心地等着若尘回来,却没想明灯他们竟是这么快就追了上来,而且很明显的是明灯他们先前铁定还与若尘大打了一场,因此若不是若尘先前出去遇到了他们,他们寻到这里只怕还会更早一些。 明灯却是满面笑容,指了指长眉罗汉他们道:“忘了跟你介绍了,他们是佛主座下十八罗汉,想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而对与你的疑惑,我还要特别介绍其中一位,”他又指了指一边的一个长着一双如蒲扇般大小的耳朵的和尚,“这位是大耳罗汉,他能够听到万里以内的声音,有他在,要找到你们就不上什么难事了。” 原来明灯他们能够这么快找到这里正是仰仗了大耳罗汉的神通,虽然阿诚他们跑得早,明灯他们追得晚,但有能够听闻万里的大耳罗汉的帮助,他们一路上能够知晓很大范围内的异状,而且又知道了大致方向,所以才能这么快的找上来。 而他们一路追来,在这北部森林南边听到了若尘的声音,所以才先找上了若尘,与若尘大打了一场。 “十八罗汉?”阿诚暗中嘀咕。虽然他没亲见过十八罗汉,但多少也是有所耳闻,没想到现在终于能够亲自见到,只可惜,此次见面,阿诚与他们却是敌我两立,要不死不休了。 而阿诚心中也大是惊讶于这十八罗汉的实力,虽然他还没与其他几个罗汉交过手,但就与他交手过的长眉罗汉和长手罗汉,他们所展现的实力也远超那八仙、魔家四兄弟乃至这明灯,也稳压手上有着金箍棒的阿诚,本来阿诚刚在学校有所突破,经过一番奇遇,又加知道移界对实力的限制,自认为现在遇到谁也不必再惧,现如今,却是大受打击,这长眉罗汉和长手罗汉与明灯联手就让他处处受制,稳落下风,再加上其他罗汉,阿诚想全身而退,可真没那么容易了。 “不错,十八罗汉专为抓你而来。”明灯进阿诚似乎心虚,觉得胜券在握,也是心情大好,哈哈笑了几声,他似乎看出了阿诚的心中疑惑,竟主动跟阿诚解释起来。 原来这十八罗汉生下来就不同于一般的修行者,需要炼什么内丹外丹或者说什么舍利,他们之所以能够晋身罗汉之位,大多凭借的是他们的天赋异禀,凭借着他们天生的能力或者与生俱来的法宝,就像长手罗汉,他的手能够变长变短,变大变小,手上力量无穷,手掌坚硬赛铁,难受损伤,而他正是多凭借这一双神通之手才修得正果晋身了罗汉之位。 而正因为他们这些手段与生俱来,虽然这移界对神仙佛陀的实力有所限制,但他们所受到的限制却是极少,他们因此在移界也能够发挥出几乎全部的实力,可以说除了那设下这移界限制的几大天界至尊外,在移界他们的实力也远远超过其他的神仙佛陀。 也因此十八罗汉被佛主时常派往人间和移界,执行各种任务,所以在人间他们的名气也远超过其他的罗汉,被世人所熟知。 “听我说了这些,你是不是觉得应该直接放下屠刀,再勿反抗?”明灯笑道,得意洋洋,不过他见阿诚似愣在那里仍无反应后又指了指观音道:“若你还有不服,我再跟你介绍一位,他就是大慈大悲观音尊者,也是佛主座下第一菩萨。” 听到这富态大婶模样的就是那观音,阿诚猛吸了一口冷气,他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试探道:“没想到连观音大士都来抓我这么个普通人,不知道我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观音却开口问道:“这个你心中最清楚不过,我且问你,你与那两千年前大闹天宫的妖猴到底是何关系?” 阿诚一听观音这么说,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观音似乎知道了某些内情,喜的是观音似乎并非彻底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他假装糊涂道:“什么大闹天宫的妖猴,我可不认识!” 观音微显惊讶,问道:“那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你总该知晓吧?” “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知道?”阿诚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打起了马虎眼,心中却在苦苦思索该想个什么办法逃出去。 他也知道观音定是知道他手上的正是如意金箍棒,就算他否认也是没用,而他先前和若尘闯入了学校禁地,与八仙和明灯他们大打出手,并将贵为东华帝君的吕纯阳打了个生死不知,天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也不可能凭着他几句话就能大事化小糊弄过去,可真要打,有这变态的十八罗汉还有这个一直没出过手但传说中厉害无比的观音在场,阿诚还真有些心虚,也没什么必胜的自信,因此他现在表面上并不见多少情绪,心中却是焦急万分。 可阿诚有心拖延时间,趁机想找逃走的办法,那观音却似看穿了他的心思或者说根本不理会阿诚敷衍似的说话方式,笑了笑道:“你还是趁早放下手上的如意金箍棒,说出你与妖猴的关系吧,若你不从,我们也只好对你动手了。” 这个时候,骆家庄里的人听到这边的打斗声,也早集中来了这里,可是也只敢远远地在一旁看着,不敢过来,在听明灯介绍十八罗汉和观音后,心中更是惊诧万分,想不明白这些天界神佛为什么会突然降临小小的骆家庄,也有许多人甚至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竟然遇到了这些神仙人物,还有一些大胆的却是怀疑这所谓的十八罗汉还有观音尊者是否假冒。 而那先前正与阿诚说话的骆芸早被阿诚他们打斗时所鼓荡的劲风给刮到了一边角落,如今心中除了惊讶之外也有很多疑惑,更多的却是担心和焦急。 对于十八罗汉和观音是真是假她倒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疑惑于他们为什么会来找上阿诚,这十八罗汉和观音本来她也只是听闻而已,而在她所听到的传说中,或者在她的潜意识里,这观音和十八罗汉都是正义之辈,如今却是要为难阿诚,似乎阿诚做了什么恶事,只是她虽然对阿诚的了解并不多,甚至于阿诚还曾向她骗说自己是个和尚以及其它一些事情,但她一直都想当然的以为阿诚绝非一个坏人,就算现在有过怀疑,细想了一下,却还是觉得如此。 也正因为他相信阿诚不是一个什么恶人,她对阿诚的情愫也没有丝毫改变,因此更多是反而担心起阿诚的安危,焦急于阿诚是否能够平安渡过这场危机,至于其它东西,什么十八罗汉,什么观音尊者,什么如意金箍棒,她都索性将其忽略了过去。 阿诚面带不甘,他扫了一眼围在身边四周的明灯和观音还有十八罗汉,以及外面的骆枫和骆芸他们,竟不由叹了口气。 如今阿薇和敖离在明灯之手,外面又围着骆家庄这么多人,他是处处掣肘,虽然他使出那招‘神魔狂舞’后也有机会跑出去,但是‘神魔狂舞’是无差别攻击,阿薇和敖离还有骆家庄人也一样要受攻击,相比明灯他们,阿薇他们更是弱小,因此实在是太过危险,阿诚只好将使出神魔狂舞的想法给排除掉。 骆芸听到阿诚黯然叹气,却是心中难忍,她站了出来,问道:“你们为什么要为难、为难于他?他是我们骆家庄的救命恩人,就算你们要治他的罪,也要说出个理由来,否则我们骆家庄绝不答应!” 见骆芸站出来为阿诚说话,那骆枫以及其他一些对阿诚颇有好感的人也纷纷站了出来,嘴里跟骆芸一样说道。 明灯却轻蔑似地扫了骆芸他们一眼,慢条斯理说道:“你们这群小小的凡人,这阿诚勾结妖怪,私闯禁地,又打伤上天神明,如今手上还拿着禁物,是个十足危险的人物,他怎么变成你们的救命恩人了?” “他,他帮我们赶跑了想要围攻我们骆家庄的妖怪,自然就是我们的恩人。”骆芸道。 明灯愣了一下,随后却是大笑起来,笑完,他说道:“好一个恩人,可惜你们实在是愚昧,连这都是他的阴谋都不知道,他和那妖怪佯攻你们骆家庄,就是想让我们学校派人出来帮你们解围,而后趁机去抢夺学校禁地里藏着的禁物,也就是他手上这条棍子,这么阴险狡猾的人物,可怜你们却还要认他是什么恩人!” 明灯话一出,骆枫那边的人顿时一阵哗然,联想到阿诚和妖王若尘的异常关系,他们竟是不由相信了明灯的话,开始怀疑起阿诚来,纷纷用狐疑和警惕的目光看向阿诚。而那骆芸也是震惊不已,声颤着问阿诚:“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一直都在欺骗我们?” 见骆家庄的人怀疑起自己的用心来,阿诚心中微微酸苦,他没想到这明灯还真是能言善辩,竟然趁机把他抹黑如此,如今只怕就算他有十张嘴也是说不清楚了。虽然这一切无关目前大势,但他以前一番好心被人误解,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见阿诚沉默,骆家庄那些人越是相信明灯的话,看着阿诚的眼神也越难有善意,而那骆芸则是涨红了脸,有些失望地看着阿诚,心中也是酸苦无比。 可是他们之中却突然有个人叫道:“不是的,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可以担保!” 众人转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正是那佻大仙人。 骆枫等人疑惑,对于佻大仙人他们还是比较信任的,毕竟佻大仙人这几十年的威望正是他一点一滴靠着努力和信用积累而起,说起佻大仙人的名号,北部森林一带,谁都要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人,如今听佻大仙人这么一说,虽然不至于马上改变对阿诚的态度,但对于明灯的话多少还是没有先前那么相信了,于是他们又纷纷问起佻大仙人具体情况。可惜佻大仙人就一张嘴,哪里应付得过来,而且说来阿诚他们的事也挺复杂,他又了解得不是很具体,所以也一时难以说清楚,在那里和骆家庄的人吵成一团,一片嘈杂。 “好了,先别说了!”阿诚却制止了佻大仙人那边的谈话,说道:“这里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还是别呆这里了。” 说着,他又转向明灯他们,又叹了口气,露出几丝分无奈的表情道:“好吧,既然不是你们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我听从你们的安排。” 说完,他就丢下了手上的棍子。 本来听到阿诚叹气,那明灯不由面露欣喜,觉得阿诚投降有望,现在见阿诚终于丢下了武器,更是心中大定,想着是不是先得将阿诚缚住再说。 可是突然,阿诚叫了声变,明灯他们纷纷变成了一只大白猪。 随后阿诚化成一道闪电,疾飞向阿薇和敖离。 第三十六章 鏖战(一) 纵使明灯曾经跟十八罗汉和观音提起过要他们小心阿诚的古怪法术,他们见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白猪模样后,也是佛心不稳,一时有些慌张,也忘了拦阻阿诚。连那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此时也变成了猪猡模样,没有了什么长手和长眉,也无法阻拦阿诚。 只有那明灯已经经历过了一次,也不再像先前那么慌张,他赶紧念动心法,想要驱使本来围在阿诚身边以及罩着阿薇和敖离的定海珠去追击或者迎击阿诚。他经过上次后就发现阿诚虽然将他们变化成了猪猡模样,其实差不多只是一个幻象而已,并没真正将他们变成猪,他的神通也应该没有消失。 可是让他惊异万分的是,他发现那定海珠竟然停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也似乎与定海珠之间失去了联系,竟然不能命令和驱使这些定海珠。 原来阿诚现在的天巧变可是又领悟更深了,明灯和十八罗汉被他变成了猪猡模样,虽然延续时间仍是短短几秒钟,但就真的是变得跟一头猪无异,没有了以前的神通和手段,因此明灯现在也根本无法驱使定海珠,就好像神通被暂时冻结了一样。 这一来,明灯可真慌了,甚至因为先前自信满满,如今却发觉事情并不是他所料想得那么乐观后,比起十八罗汉他们更是慌张和恐惧,他两个变成猪猡模样的分身竟然用猪头拱起了阿薇和敖离两人,嘴里也急哼哼地叫起来。 其实他本来是想将阿薇和敖离两个抓在手上,以用来威胁阿诚,嘴上叫的是‘不要过来’,无奈他现在根本无法抓住阿薇和敖离,也根本说不出人话来,所以就变成了这副狼狈丑态。 不过纵使他现在无法驱使定海珠,但本来就有两颗定海珠罩住了阿薇和敖离,也没有因为他变成了猪猡模样而失去作用,所以阿薇和敖离还是被定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也无法自动逃脱。 跑!明灯见无法控制阿薇和敖离,阿诚又红着眼杀了过来,也只有选择逃跑,哼哼着直避了开去。 阿诚也没去追明灯,直接飞到了敖离身边,他手一招,原先他丢下的金箍棒也飞回到了他手上,于是便直接将敖离连着她头上的定海珠拉进了金箍棒里。 可正在他要去拉阿薇时,他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呼啸之声,似乎正有什么东西打来,阿诚鼓荡真元,也不回避,想要强撑着承受打击,拼了命也要将阿薇给拉进金箍棒里。 可是他刚有这种想法,还没等他碰到阿薇,那呼声已经猝然响在他的耳边,一条巨大的柳枝狠狠地扫到他身上,将他打飞了出去。 正柳枝声只来自观音之手,此时的她已经变回了原来模样,她那条本来插在净瓶里的小柳条已经被她拿出,前头也变成了一颗碗口粗细的柳树,更长达几十米,因此也是瞬间打到了阿诚身上。 阿诚惊异于这柳树的威力之大速度之快,更惊异于观音这么短的时间就变回了原状,要知本来按照他的估计,这天巧变怎么说也应该能维持个两三秒时间,他也绝对可以在这点时间内将安慰和敖离救下,而在这观音身上,只怕是维持不到一秒钟时间,也可见观音修为深厚。 好在阿诚有龙灵甲防护,并没受什么大伤,被柳条打飞出几米后,硬是咬着牙稳住了身形,重又飞向阿薇。 可是观音那柳条或者说柳树却生生挡在了他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让他颇为恼火,他手上金箍棒变小至针,随手藏进了兜里,双手持草雉剑狠命一阵砍杀,想要将那柳条给从中砍断,奈何观音柳条可是天界至宝,远胜过一般的仙宝神兵,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是难以将其砍断,甚至难伤其分毫。 而且那柳条变换莫测,能大能小,能长能短,能卷能抽,竟让阿诚处处落于下风。 只是观音心中的惊讶也是不小,本来以她这柳条的威力,阿诚挨了这么一下,以她估计怎么说也要受重伤,束手待缚,却没想阿诚依旧生龙活虎,并不像受伤的样子。于是她终于想起了明灯曾经说过的阿诚身上似乎穿着一件厉害的护甲,连他的定海珠都是不能破,先前她还没怎么在意,现在却是终于意识到了明灯并非在夸大其词。 然而有她的柳条这么一拖延,明灯和十八罗汉也终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不过十八罗汉见观音亲自出手,以为凭观音一人自可稳拿了阿诚,因此也是没急着动手。 只有那刚刚吓了一大跳的明灯却因心中恶气难抑,再加原先罩着敖离的定海珠也被阿诚收进了金箍棒,任他怎么驱使都是没有任何回应,他心中焦急万分,咬牙切齿地驱使定海珠加入了战团,打向阿诚。 那他持有被阿诚连着敖离一起丢进金箍棒的定海珠的分身在定海珠被丢进金箍棒后,便马上失去了与定海珠的联系,突然如失了魂儿一般,呆在那里一动不动。也就是说这个分身差不多是被毁了,而且比直接杀了还要彻底,若不把金箍棒里的定海珠夺回来,二十四颗定海珠也将不再齐全,这对于明灯来说,几乎可以算是毁灭性的打击。 阿诚不知道他这次可是撞了狗屎运,要换在平常,他就算杀了明灯这些分身也不可能将定海珠夺过来,就像他上次靠着宫鸣的帮助,虽然杀了明灯那个分身,定海珠还是自顾飞回了天界。 而他这次对明灯用了天巧变,明灯变成了猪猡之后,全身本领暂失,也几乎完全断绝了与定海珠之间的联系,那定海珠也差不多等于变成了无主之物,就像一个身体里有着自爆程序的机器人突然短路了一样,既没到自爆的时候,也暂时失去了自主的意识,阿诚也是轻而易举地将其拉进了金箍棒中。 还有金箍棒里的空间可是自成一个小世界,也就是阿诚的世界,那定海珠被丢进金箍棒里后,也彻底地被隔绝了与明灯分身之间的联系,就算明灯本体亲至,只怕也难将其轻易夺回。 不过阿诚没觉得他刚才可是做了意义多么重大的事情,那明灯却几乎要抓狂了,也不顾观音的面子,强插手了进来,想要尽快将阿诚拿住,夺回定海珠,毕竟那定海珠可是关乎他身家性命和前途的东西。 明灯心急则乱,只想着抢回定海珠,连阿薇都是不顾了,罩在阿薇头上的定海珠也飞离了出去,加入了与阿诚之间的战斗。 罩在头上的定海珠一走,阿薇马上恢复了自由,她担心地看了看在那边呼喝战斗的阿诚,心中也是焦急不已,又看了看站在她自己身边最近的那个明灯分身,略一思索,却是下定了主意,变出了她的清风宝剑,咬了咬牙,一剑刺向那个明灯分身。 明灯正专注于阿诚那边,哪里会想到阿薇胆大包天地来攻击自己,等他发觉背后风声有异,刚刚转过身子,阿薇的宝剑已经刺到了他的左肩上。 只是阿薇的实力相比明灯,那是天差地异,再加明灯反应也快,虽然她的宝剑已经刺到了明灯身上,却只刺进了一寸后便再难进,僵在半路。 明灯正心急于定海珠失落的事,一想到阿薇还来偷袭自己,大是光火,怒气攻心,再也顾不得阿薇是阿水的徒弟,老君的孙女,胸中一口恶气突然爆发,双掌齐齐推出,掌上金光闪过,遥空将阿薇震飞了出去。 阿薇受明灯双掌奋力一击,飞出去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如断线了的风筝般遥遥坠落。 “我操!”阿诚双目欲裂,大吼道。 他手上草雉剑的剑光暴涨,拼命地打向柳条和定海珠。 阿诚虽然正与观音大打不休,也是时刻关注这边,因此这边的情形也是了然,见到阿薇突然遇险,受明灯一击后生死不知,心中焦急不言而喻,直想将明灯大卸八块才心甘。 在他叫出声的同时,那个打飞了阿薇的明灯分身头上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黑影,一条小小的棍子骤然增大变长,势若奔雷一般打向了他。 也许这棍子来得太过突然,又加明灯打飞了阿薇之后才知下手过重,心生后悔,也担心着阿水和老君会不会来寻他的仇,老君还有道理好讲,那阿水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娘,真要被她记恨上了,他明灯只怕以后也没好日子可过,他这么一分心,那棍子结结实实地打到了他的光头上,他的脑袋顿时爆裂,当场身死。 打死这个明灯分身的棍子自然就是如意金箍棒,它也非突然出现在明灯头上,而是阿诚早有安排。 原来他在将敖离拉进金箍棒,又受到观音柳条攻击后,见一时难以摆脱,心中便定下计议,表面上将金箍棒收了起来,只用草雉剑对敌,其实是趁着打斗正酣时将变得如针般大小的金箍棒悄悄丢了出去,让金箍棒自动找去阿薇那边,将阿薇救进金箍棒中,否则他见了自己草雉剑无法损毁观音柳条时,也不可能傻乎乎地还用着不大趁手的草雉剑,而不用威力更大更趁手的金箍棒。 观音和明灯以及十八罗汉只专注盯着阿诚,也难注意到如针大小的金箍棒正悄悄往阿薇那边飞去。可眼看金箍棒来到阿薇旁边,就要将阿薇拉进里面,却没想阿薇因为关心阿诚心切,为能给阿诚分点担子,竟然不顾危险地拿剑刺向明灯,又因明灯恰好处于暴走边缘失智当中,惹来了他的疯狂报复,导致了如此惨烈结果。 金箍棒在一棒打死明灯这个分身后,立马飞向正自坠落的阿薇,主动将阿薇吸了进去。 (这个月每天更新3000字左右,还请大伙儿担待,到了月底,差不多就要结尾了。) 第三十七章 鏖战(二) 见金箍棒终于将阿薇收了进去,阿诚却并没感到轻松多少,反而因为不大清楚阿薇的情况而有些沉重。 不过那缠着阿诚的观音和明灯因为金箍棒突然暴起,当场灭掉了明灯一个分身,也是有些吃惊,尤其那明灯,又一个分身被毁,更是震惊,他们手上也不由缓了一缓,阿诚急运天速变,脚下速度提到了极至,趁机突围了出去。 他穿过观音的柳条以及明灯定海珠的包围,快速来到了金箍棒旁边,一把抓住了金箍棒,而后疾朝着外面飞去。 虽然因为阿薇被明灯打伤,他是恨不得立刻将明灯杀了,可惜他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得为阿薇疗伤,而且现在明灯有观音以及十八罗汉相帮,他要杀明灯又谈何容易,明灯现在还剩下十个分身,就算阿诚能够杀掉几个,但只怕也要重新陷入观音他们的包围,还不如趁着现在逃跑为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形势远没他所想像的这么乐观,他动作快,但除了明灯还在惊诧之中,观音和十八罗汉反应也快,一见他穿过柳条和定海珠的包围,便马上动了起来,尤其那十八罗汉,本来就是将他围在中间,阿城一动,他们马上也跟着动了起来,先前和阿诚交过手的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也飞速与阿诚齐行,而后身上长手和长眉急出,从两边夹击,拦在阿诚前面,就算阿诚有着天速变,速度再快,也是没占什么优势。 见金光巨掌和如长鞭一般的长眉拦在自己眼前,阿诚也是心中发狠,一声大吼,脚下也不停住,直撞了上去,手上的草雉剑剑光狂吐,舞成一片剑花,如火星四溅,一招霹雳流星打了出去。 草雉剑虽不比金箍棒势大力沉,但锋利程度远胜过金箍棒,阿诚这么奋力一击之下,那长手罗汉的巨掌和长眉罗汉的长眉与草雉剑一碰到,才觉有些不对,收回巨掌和长眉一看,发现巨掌上被草雉剑砍出了一条白色长痕,而长眉罗汉的长眉也是从中有些曲折,似乎受了一些折损,虽然没有当中折断,却也如普通人的头发被指甲硬掐了一下一样,变得有些弯曲。 他们心中不由惊异,原本他们对那金箍棒还有些忌惮,但看阿城手上看去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宝剑却并没怎么在意,再加看到阿诚拿着草雉剑与观音的柳条还有明灯的定海珠打斗时,并没见有多大的用处,因此也以为这宝剑没什么稀奇,却没想到阿诚手里的草雉剑竟然有如此威力,若非阿诚修为有限,只怕他们也没这么好过了。 他们的长手和长眉虽然天生奇异,玄妙之处胜过一般的仙兵法宝,但与观音的柳条和明灯的定海珠还是不能相比,而且毕竟这是他们身上所长,也属**范畴,遇上草雉剑这样锋利无双的宝贝,还是要吃些亏。 阿诚见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心怯收了巨手和长眉,心中一喜,继续向前飞出,可惜十八罗汉不只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两个,有长手罗汉和长眉罗汉阻了他一下,其他的罗汉也赶了上来。 十八罗汉中那长脚罗汉和大力罗汉也同时出手,长脚罗汉一只脚突然变长变大,就像长手罗汉的长手巨掌一样,一脚扫向阿诚,而那大力罗汉则是一声大吼,全身金光猛放,整个身子化成一个陀螺,轰隆隆地撞向阿诚。 阿诚没有退缩的道理,只得硬拼,双手狂舞草雉剑,又是一招霹雳流星。 可是他虽然一剑砍中长脚罗汉的长脚后堪堪将那长脚隔了出去,那大力罗汉正个人撞上来,本来体重就大,加上速度和力量惊人,远超过四大天王之一魔礼青连人带剑的冲击,阿诚草雉剑力量不够,竟然连人带剑被大力罗汉给撞飞了出去。 就连阿诚都似乎能够听到自己身上的骨骼不堪重负似地咯咯一阵激响,全身疼痛酸麻,就像被一巨锤猛砸中了一般,似乎整个身子都要碎裂一般。他被大力罗汉撞上后,直飞出几百米远,越过骆家庄的城墙,飞往西面悬崖,向下疾速坠落。 这个时候,阿诚刚刚收起变成戒指戴在手上的金箍棒主动将阿诚托了起来,主动地拉着阿诚继续向外飞出。 可是金箍棒本身只能变化,速度远不能比阿诚施展天速变时,又加拖了阿诚一人,因此没飞出多远,便又被十八罗汉给围住,而那观音还有明灯诸多分身也赶了过来,和十八罗汉一起将阿诚围了起来。 他们的数量虽然远少于先前阿诚在学校所遇到的天兵天将,但站在一起的气势却远超过那些天兵天将,虽然因离着阿诚有些距离,看去彼此之间至少都有几十米的空隙,但却让人感觉到他们似围成了铜墙铁壁,一陷入其中便没有任何突破出去的希望。 阿诚受了大力罗汉一撞,所受震荡颇为厉害,也幸亏他有龙灵甲护体,只是感觉气血翻涌,也没丧失战力,又加飞出骆家庄后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总算是回复了清醒。 十八罗汉他们也暂时停了下来,只默默地看着阿诚,似乎等待着观音和明灯他们发落阿诚,而那明灯赶到后对阿诚喊道:“投降吧,你没有任何取胜和逃跑的机会,若再顽固,只有死路一条!” 明灯现在对阿诚是恨之入骨,也颇有些忌惮,换做平常,是绝不会再与阿诚耐心说话,不过他一颗定海珠在金箍棒里面,他也知道只有阿诚才能够使唤金箍棒,因此还是耐下性子劝说阿诚投降,只想着若是幸运,说不定不但能让阿诚投降,还回定海珠,就连金箍棒也有可能让他染指。 阿城却看向他的身后,对着他们后面正赶来的骆芸还有佻大仙人几个人厉声吼道:“别过来,否则别怪我杀了你们!” 此时阿诚什么也顾不了了,也无所谓会不会被误会,只想骆芸他们不要来搀和自己的事情。 佻大仙人大概明白了阿诚的意思,赶忙停住脚步,也一把拉住骆芸他们,而后不顾骆芸的反对,强把他们拉了回去。 那明灯却还以为阿诚是在说他,不屑似地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 “明灯,”阿诚却打断他的话,直盯着明灯道:“我记得曾跟你说过,若你敢动阿薇一根毫毛,我定将杀灭你的本体才罢休,你还记得吧?” 见阿诚语气阴冷,双目赤红,明灯身子微微一颤,心中竟然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不过嘴上却不肯示弱,又哼了一声道:“你连杀我分身也只不过靠着侥幸……” 可还没等他说完,阿诚却突然收了草雉剑,手上的金箍棒则迅速变大,他一声狂吼竟然自顾舞动起棍子来。 看到阿诚狂舞棍子,瞬间身体和棍子就舞成了一片虚影,又似乎变成了三头六臂,明灯心中一颤,终于发现不对在什么地方,他大叫一声快退,便疾速向后退去。 可是他还是晚了一步,还没等他跑出多远,阿诚身上突然炸开了一道气团,气团鼓荡而出,马上将他诸多分身卷了起来,抛上天空。 而那观音和十八罗汉更是因为阿诚突然自顾狂舞棍子而明灯却突然转头就跑感到惊讶,当阿诚身上气团炸出时他们都还站在原地,也马上就被气团抛飞了出去。 明灯他们只感觉身子一震,整个人都似乎陷入了惊涛骇浪之中,身不由己,动弹一下手指都是困难,整个灵台也是混沌一片,没有了任何想法,也无法使唤法宝和使用法术。 终于等第一道气团急卷而过,他们也终于缓过劲来,可还没等他们落下,对阿诚动手,阿诚身上又一道气团炸出,重又将他们震了上去。 之后是第三道,第四道…… 阿诚使的正是神魔狂舞。 随着他身上的气团一道快过一道炸出,整个天地也随着气团轰隆隆作响,虽然他现在离着骆家庄有着几千米距离,骆家庄并没被直接波及,但回到骆家庄的骆芸和佻大仙人他们也感觉大地猛烈颤动,骆家庄的城墙乃至里面的楼房都呻吟不止,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 甚至连骆家庄后的雪崖山也轻轻颤着,最后哗啦一声,又出现了剧烈的雪崩。 骆芸虽然心中惊讶万分,但却也闪过一丝欣喜,她本来还有些伤心于阿诚刚才为何会对他们冷言厉色,也疑惑佻大仙人为什么会突然将自己强拉回来,现在是多少有些明白阿诚是为他们的安全考虑。 其实阿诚在金箍棒救下阿薇时就想施展神魔狂舞,可他当时处在骆家庄正中,一施展神魔狂舞,只怕整个骆家庄都会不保,里面几千个骆家庄人包括佻大仙人他们也将性命不保,因此才是迟迟未用神魔狂舞,而现在趁巧出了骆家庄,估摸着他使出神魔狂舞的威力也难及几千米外的骆家庄,因此才终于用出了神魔狂舞,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明灯本来跟观音和十八罗汉追来这里的时候也曾提醒过若尘会一招惊天动地的棍法,一旦被棍势所罩,便难有抵挡的机会,却没想到阿诚竟然也会这一招棍法,心中惊讶已是不能轻易言喻。 过了一会,阿诚终于停下,力竭的他与明灯他们一起,纷纷向着地上掉去,下面是万丈深渊。 不过很快,那金箍棒也是自动将阿诚身体托住,然后向外飞去,谁料阿诚却勉力抓住金箍棒,从里面拿出了一粒回力丸,又说道:“追上他们!” 金箍棒于是拖着阿诚快速地朝着仍在向地上坠落的明灯他们追去。 明灯他们也一点点回复过来,但见阿诚不趁机逃跑,反而追向他们,却是有些惊异,也有些震骇。 阿诚吃下回力丸后,苍白脸色顿时红润起来,身上空空的力气也马上恢复,甚至于全身都有一种胀痛,似乎力量要爆体而出。 他一把抓住金箍棒,而后嘴上大叫了一声变,将正恢复了一些力气,或准备远遁暂避阿诚,或准备正面迎击阿诚的明灯和十八罗汉他们纷纷变成了一只猪猡。 被变成了猪猡模样的明灯没想到阿诚又会来这一招,又想到阿诚先前对他说过的话,以为阿诚肯定是想趁机击杀他,心中更是惊骇,四脚乱蹿,加速向下坠去,只想着能够逃过阿诚追杀才好。 可没想到阿诚竟然不理他,也完全没追杀他的意思,而是施展天速变,疾速飞向明灯因为被阿诚变成了一只猪猡而无法使唤所以留在半空中的那些定海珠。 一颗,二颗,三颗,阿诚迅速地将一颗又一颗定海珠给装进了金箍棒中的须弥空间之中。 第三十八章 鏖战(三) 明灯还以为阿诚要为阿薇报仇而追杀于他,因此是什么也不管了拼命向下逃去,却没想阿诚竟是根本不理他,而只径直飞出去,一颗又一颗地收起他的定海珠来。这一下,明灯更急了,恐惧也远超先前,因为就算阿诚现在真杀了他也远没夺了他的定海珠所严重,他在移界的这些只不过是借助定海珠变化而来的分身,就算分身被毁,只要定海珠仍被他本体掌握,他也依然能够很快地再造出分身来,而假如他的定海珠被夺去的话,他就等于被釜底抽薪,什么也干不成了。 因此明灯这一下可比被杀了还难受,他拼命地晃动四只猪蹄,想要去阻止阿诚,无奈他现在法力尽失,连呆在空中都是困难,更不要说阻止阿诚像摘树上的果子一样摘取那些悬在半空的定海珠。 随着阿诚将定海珠一颗有一颗定海珠收进金箍棒中后,那一个个猪猡模样四肢乱晃嗷嗷大叫的明灯分身也顿时陷入沉寂,有如突然断气了一般,更是快速地向着地上坠去。 阿诚是铁了心的跟明灯杠上了,当初他刚来到学校的时候,也曾被明灯外表所迷惑,觉得明灯是个慈祥和蔼的和尚,谁料想明灯根本是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一开始就怀疑上他,暗中对他不利,之后随着两人矛盾的爆发,更是明里的追捕于他,其积极程度远胜过天上其他的神明。 不过自上次阿诚借宫鸣的帮忙将明灯杀死,结果却发现他杀死的只不过是明灯一个分身,而明灯只要有不失定海珠,便可以无数次地造出新的分身,阿诚也是头疼地很,这明灯有着定海珠就像是有着不死之身,就算阿诚将他杀死再多次也是没用。 当然最彻底的办法就是真如阿诚所说,将明灯的本体杀了,可这对于目前的阿诚来说,连去天界都未能成行,更不要说杀明灯本体了。 而阿诚也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夺了明灯的定海珠,这样的话明灯就再难借助定海珠炼出分身,可这说来容易,要做却比杀掉明灯分身还要困难,就连是定海珠原主人的宫鸣也轻易不能在明灯分身被杀的情况下将定海珠夺回去,更不要对定海珠几乎一无所知的阿诚了。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阿诚本来只是想借着天巧变将明灯他们暂时变成猪猡,趁机救回阿薇和敖离,却没想到还夺了明灯一颗定海珠。本来他还没怎么在意,但在发现明灯那难以掩饰的焦急,以及他将敖离以及罩在敖离头上的定海珠拉进金箍棒,明灯一个分身当即变成了傻子一般掉在地上一动不动后,才发现了这么一个让他自己都忍不住称奇的现实。 只是他这天巧变第三重不只维持的时间很短,而且他施展了一次后也要等一段时间才能再次施用,否则的话他只要不停的施用天巧变,不停的将明灯他们变成猪猡,然后一个又一个杀掉,就算那观音和十八罗汉再怎么厉害都是没用。 而刚才经过了一番打斗,阿诚终于能够再次施用天巧变了,不过他却不再急着逃跑,而是下了决心要趁机捞一把再走,他多夺一颗定海珠,到时候也多一分战胜明灯的机会,他也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天空中除了被金箍棒当场击杀的那个明灯分身所拥有的定海珠早在明灯分身死亡后便化做一道光快速地飞上了天空,还剩下十一颗定海珠悬在上面,有如十一颗火红色的星星。 就在阿诚趁着明灯他们被他变成了猪猡模样而快速地收着定海珠时,天际突然快速地飞来一个人影,转眼就冲到了阿诚他们这边,并抢在阿诚前面将一颗定海珠抓在了手里,他看着手上定海珠的眼神尽是激动和兴奋,身子也颤抖不止,眼角甚至有些湿润起来。 来的人正是那定海珠原来的主人宫鸣。 阿诚一见宫鸣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又抢夺起定海珠来,心中不由一冷,也疑惑于宫鸣为什么要这么做。 宫鸣这边也很快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却又急蹿而出,又抓了一颗定海珠,而后又快速飞向正在抓取悬在空中的最后一颗定海珠。 阿诚见共鸣快速朝着自己飞来,虽然去抓定海珠的手依旧没停,但拿着金箍棒的右手却是暗中加力,全神戒备着。 只是宫鸣飞了过来后竟然向阿诚摊开了手掌,将手掌上的定海珠递给阿诚,嘴里说道:“快走!” 阿诚疑惑地看了看宫鸣,不解其何意。 宫鸣依是面无表情,只说道:“如果你不想要,就先帮我保存着吧,我现在一时留不住它们!” 说完,他仰起了脖子,喉咙上一动,竟又从嘴里吐出了一颗定海珠,定海珠从他嘴中吐出后,嗡嗡地抖了一下,正准备疾飞出去,却被宫鸣一把紧抓在了手,宫鸣又把其递给了阿诚:“这个也给你!快走!” 说完,他就用力地推了一把阿诚。 原来这宫鸣是一直悄悄尾随着明灯他们,也跟着明灯他们一起来到了这边,刚才阿诚和明灯他们激战时,他也一直躲藏在一边,这第三颗定海珠正是被金箍棒所击杀的那个明灯分身所有,在飞向天空想飞回天界的时候,宫鸣尾追了上去,耗费了无数精力才将起抓住,又吞进了腹中,用体内真火养炼,暂时隔绝了其与明灯本体之间的联系。 不过他也只能暂时将这颗定海珠保留在体内,到时候明灯本体发现了异状,发出召令时,他也再难将起留住,因此也索性一并给了阿诚,让阿诚将其藏进金箍棒里的独立空间,彻底隔绝其与明灯之间的联系。 阿诚见宫鸣竟然不顾一切帮自己夺取定海珠,又提醒自己快走后,却是有些不忍,叫道:“一起走!” “不,我走不了的,到哪里都一样,你快走,天界的追兵也很快就要来了!好好珍惜这定海神珠,等你收集了二十四颗定海珠,记得烧香告诉我一声。”宫鸣转身,幽幽道。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悲壮和决绝。 宫鸣的意思自然就是指他如今受天庭管辖,被封神籍,就算离天庭再远,也逃脱不了天庭的惩罚。 不过阿诚却不顾下面的观音以及十八罗汉正在慢慢地变回原来的样子,仍停在原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他想起与宫鸣接触的几次情形,宫鸣从来对他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脸上也毫不掩饰他对阿诚的怀疑甚至恶意,不过与明灯正好相反,在他心里却其实从未想过要加害阿诚,甚至于在阿诚遭遇明灯袭击时还出来帮助阿诚,而那次他帮着阿诚缠住定海珠让阿诚击杀了明灯分身之后对阿诚所说的话,阿诚也记忆犹新,‘前路艰难,好自为之’,虽然就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也似乎并没有多少的亲近之意,但从少言冷脸不近人情的宫鸣嘴里说出,已是万分难得,也说明他内心对阿诚的关注和关心。 他也早知宫鸣的身份和来历,也从老火他们那里知道宫鸣过去经历的苦痛,如今所受的煎熬,现在宫鸣不顾一切地来帮助自己,此次观音和十八罗汉在场,只怕宫鸣也再难向天庭隐瞒他的忤逆行为,也必将遭到天庭的严厉惩罚,对于他这么一个不受天庭待见的小神来说,其所要遭遇惩罚的严厉程度实难预料,现在让阿诚丢下他独自逃命,心中终是有些不忍,也总不放弃一丝能够反救于他的希望。 听到阿诚问,宫鸣哼了一声,“罗嗦什么,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无所谓!”阿诚却呵呵笑道:“我总得先听了你的理由再走,否则心中难安,丢下恩人独自逃跑不是我的作风!” 宫鸣身子微颤,转过身来面向阿诚,脸上竟然溢起一丝从未见过的笑容,嘴上却说道:“妇人之仁,你不后悔吗?” “这世上没后悔药可吃,自然也就无须后悔。做对什么,做错什么,问心无愧便可。”阿诚说道。 宫鸣的身子又忍不住颤了一下,眼神之中带着一丝迷惘,似乎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回忆当年封神之战中他屡次放过明灯这些对手,到最后却迎来了对方的阴险和毫不留情的报复,也迎来了自己的覆灭,失去了自由,这些年来,他每每想起这段往事,就痛苦不堪,悔恨不已,悔恨当年的妇人之仁,放虎归山,性情也随之日变,变得多疑,变得冷淡,变得阴沉。但是现在听了阿诚的话,虽然阿诚的话也只不过是一些类似夸夸其谈的大道理,却似打开了他心中尘封以久的一道门,门外是阳光灿烂。 “走吧,一起走!”阿诚看了看下面几乎已经完全变回了原来样子的观音和十八罗汉。 宫鸣却还是摇了摇头:“不了,你快走吧,我拖住他们。我之所以帮你,也不是为别的,只因为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没有光明,但却从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定海神珠就交给你了,记得一定要善待它们。” 说完,他便向下扑去。 可是他刚没飞出多远,阿诚却一把将来拉住,并快速地将其拉了回去,向外飞去,阿诚一边拉着宫鸣疾行,嘴上却笑道:“你的未来只属于你自己,谁也代替不了,我可不想替你活着,也替你承受属于你自己的那份天罚,况且我还想你这个财神爷以后多保佑我发大财呢!” 第三十九章 鏖战(四) 在阿诚拉着宫鸣快速离去的时候,观音和十八罗汉基本上都已经恢复了原状,也止住了跌势,停在了半空之中。 只有那明灯剩下的十个分身,虽然也变回了人形,却仍是一停不停地向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坠去,只因阿诚夺了定海珠,并将定海珠放进了金箍棒中,彻底隔绝了明灯这些分身与定海珠之间的关系,明灯这些分身也失去了基础的依仗,如被抽离了灵魂一般,立刻死亡。 那十八罗汉恢复过来后,正想朝阿诚离去的方向追去,但见观音却仍停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继续追捕的意思,他们也不由有些疑惑,只好暂停在原地,转看向观音,耐心等着观音的示下。 他们怀疑观音是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又觉得有些不可能,毕竟观音的修为和手段要远超过他们十八罗汉,就像先前中了阿诚的天巧变时,也是观音最先恢复过来。虽说这一次与上次有些不同,刚刚受了阿诚一招神魔狂舞的剧烈震荡,而还没等恢复过来,又中了阿诚的天巧变,两种不利后果相加,也导致他们迟迟没有恢复,也给了阿诚和宫鸣那么长的喘息时间,并能够从容离去,但怎么说他们十八罗汉都已经恢复了过来,观音也不大可能还受着阿诚术法的控制,无法自由行动。 也确实如十八罗汉所料,观音其实确实要比十八罗汉还要早一些恢复过来,而假如她刚才立刻出手,凭她的手段也未必不能困住阿诚和宫鸣其中一人,只是观音此时心中却有些犹豫,或者说还没从惊讶之中反应过来,也任由着阿诚强拉了宫鸣离去。 观音十分震惊于阿诚竟然会那妖猴的成名绝技‘神魔狂舞’。先前她受佛主之命来到移界,也曾听佛主说了移界学校那个禁地里藏着如意金箍棒,她到了学校后却发现如意金箍棒已经被阿诚和若尘取走,而根据佛主所说,她也认为阿诚和若尘其中一个定与猴子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否则也不可能将猴子亲手封印的如意金箍棒给带走。 而这几天在她和明灯追击阿诚和若尘一路上,明灯也曾与她说过阿诚和若尘的情况,不过明灯对于阿诚的评价却并不怎样,或者说并没怎么特别重视阿诚,在明灯的眼里,阿诚也只不过是个助纣为虐的帮凶而已,真正要提防的就是会使一招惊天动地的神魔狂舞的若尘,阿诚那些却只不过是奇技淫巧而已,只能一时骗弄于人,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观音也因明灯的话特别提防了若尘,若尘刚好又去了外面找寻手下的虎妖他们,离着从西而来的观音他们更近,观音他们在通过十八罗汉里的大耳罗汉先知道了若尘的方位,也悄悄潜伏到了若尘身边,对若尘发动了突袭。观音对若尘也是毫不留情,若尘那条手臂就是被观音的柳条给生生卷下的,而若尘则靠着最后一招神魔狂舞才抢得了一丝先机,又借助当时阿诚给他的回力丸,才堪堪逃到了骆家庄。 不过或许若尘当时已经断了一条手臂,他所使出的神魔狂舞的威力也大打折扣,甚至让观音觉得有些失望,觉得明灯有些言过其实。 观音做为佛主座下第一菩萨,平常佛主一些大事小事都是通过观音之手处理,许多神佛私下里有好听的称观音为佛主的代言人,有难听的则称她为佛主手下第一打手,当年妖猴大闹天宫乃至整个天界时,观音也曾与妖猴多次交手,对妖猴的本领和手段是再清楚不过,而若尘所使出的神魔狂舞也远远不能与妖猴可比。 正当观音有些大意,见到若尘跑回来找阿诚,她正觉得可以将阿诚他们一网打尽时,阿诚所施展出来的手段却一一让她吃惊不已,其中这招‘神魔狂舞’也竟让她生出一丝无力反抗之感,甚至感觉像回到了以前与妖猴战斗的时候,那种风云变幻,血流成何的岁月里。以她观音之手段,在阿诚这般修为的神魔狂舞之下也未必真没有丝毫反抗之力,但因先前的大意和后来的吃惊,她还真被阿诚棍势所彻底罩住,陷入了被动。 而阿诚不止这一招‘神魔狂舞’让她吃惊,阿诚的速度以及将他们变成猪猡模样的手段,她看到或者经历之后,心中的震惊也绝不输于‘神魔狂舞’,只因她一眼就看出来的阿诚所使的本领正是老君的三十六般天罡变化。 当时明灯也跟她提起过说阿诚会一招奇怪的法术,就连一般的仙术都是难以相比,纵使明灯他们修为远超过阿诚,纵使移界这里难以施展神仙之术,仍是能把明灯他们玄妙地变成一只猪猡模样,不过明灯却又说阿诚这一招法术并不足惧,其实差不多只是个幻术一样的手段,只要他们到时不被眼睛所迷惑,阿诚这招法术根本是没什么大用,因此观音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现在亲眼见了,却发现事情远没明灯说的那么简单,只因这三十般天罡变化是老君的厉害本领,若能完全掌握不但可以改变自己,改变别人,到时候甚至都能改天换地。 而这三十六般天罡变化因为太过厉害,或者说也是老君以前做为仙界至尊最大的依仗之一,老君从未将其传授过他人,而现在却破天荒地传授给了名不见经传的阿诚,其中有何缘由,不得不让观音为之注意,万般猜测。 她本来觉得如今这时间万般事务都在佛主掌握之中,现在却发现事实似乎并不是她所想像的这般简单,也隐隐觉得一场绝无仅有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她甚至怀疑着现在是不是该先回了梵界,把事情与佛主禀报了再说,可转念一想,又有些犹豫,说来正如她现在所觉得,就连佛主也未能将所有事情都掌握手中,如今佛主正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更西方的那股强大势力,因此这些年都没什么心思关注妖猴的事情,现在去跟佛主说她心中这难以言表几乎只是来自于直觉当中的担心,只怕也未必会起什么作用,只会惹得佛主更是分心,因此她也是愣在原地,没有立刻就回天界。 不过她之所以没有急着追上去,也并非全因为发现事情远比她所想像中的严重,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半路突然杀出了个宫鸣。 宫鸣突然出现帮着阿诚夺取定海珠,并主动提出为阿诚掩护,竟是不顾自己将要遭受天庭的惩罚,也让观音颇为震惊。作为曾是与宫鸣同个时代的神仙,观音对宫鸣的身份还过往的经历也是再清楚不过,在封神之战前,宫鸣或可称耿直乃至迂腐,而封神之战后,宫鸣的性情也随之大变,变得无情自私,观音如今也很是疑惑宫鸣为什么会突然为阿诚出头,竟是要为保护阿诚而不惜牺牲自己。 只可惜她当时急于从阿诚的天巧变中摆脱出来,阿诚与宫鸣之间的谈话并没听到,否则的话,也不用这么疑惑,但假如她知道宫鸣心中所想后,只怕会更是震惊,因为当年宫鸣被迫受封为天庭神明的事,观音也插手其间,只不过当时观音还是个仙人,并没遁入空门,转投梵界罢了。 这一边,阿诚拉着宫鸣往北疾行,宫鸣在被阿诚强拉着飞出好一段路后才回过神来,却是有些无奈,他甩脱阿诚的手,不过还是跟着阿诚一起往前飞着,说道:“你自己走吧,我还是回天庭主动领罚去好了,反正迟早有这一难。” 阿诚有些不甘心,问道:“难道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 “没有。”宫鸣叹了口气,怅惘道:“我几千年前受封神籍,便也没了自由,生死全在天庭所握,他们要杀我简单得很,只消在封神榜上将我名字勾去,我便会神毁魂散,烟消云灭。” “那我们去将封神榜夺过来!”阿诚冲动道。 “谈何容易。”宫鸣却摇了摇头道:“只怕还没等我们抢到封神榜,我的名字便被他们勾去了,说不定现在天庭就已经知道了我为逆的事情,我也随时可能会被……除名。” 阿诚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虽然他刚才也是憋着一口气硬将要自己去送死的宫鸣拉了过来,嘴里也极力说得轻松,想鼓励宫鸣不要放弃希望,但现在真要终于面对严酷事实时,也是束手无策,他的心中也不由起过无尽的悲凉和无奈。 “不,不会的,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阿诚捏紧了拳头道:“要么我们去找老君和老火他们帮忙,或许他们会有什么办法也不一定。” 宫鸣却又摇了摇头,不过脸上却露出一丝笑容,说道:“不了,没用的,老君虽然或许能够在天庭为我说上几句话,但是也不会改变任何结果,我也看开了,再让我卑躬屈膝地去求他们,宁可死了算了。” 还不等阿诚说话,他拍了拍阿诚的肩膀,又说道:“要么你让我再看定海神珠一眼吧,这样我死了也甘心了。顺便我也看看阿薇的伤,说不定还能帮上一些忙。” 阿诚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后赶紧点了点头,说道:“那我拉你进这金箍棒吧,你去里面看?” 待宫鸣同意后,阿诚便把宫鸣拉进了金箍棒里。 阿诚依旧快速地向着北边飞行,心中却甚为焦急,一边焦急于金箍棒中阿薇的情况,一边又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保住宫鸣。 可是以他的见识,又哪里想得出什么好办法来。 可是突然,那宫鸣却失声叫道:“有了,有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妙啊,妙啊!” 阿诚悚然一惊,叫道:“怎么了?!阿薇她怎么样了?!” “哈哈,阿薇虽然虽然受伤挺重,不过性命倒是无碍,我也应该能够救他,我是说我找到一个办法,或许能够保我自己性命!” 宫鸣在里面叫道,声音颤抖,显得激动无比。 第四十章 鏖战(五) 阿诚刚开始听宫鸣惊叫出声,还以为是阿薇的伤势很重,性命堪忧,不由震惊万分,差点从空中掉落下来,再听宫鸣原来是说自己有救后,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喜出望外,忙问宫鸣有什么办法能够躲过天庭的惩罚,保住性命。 宫鸣却是激动了好一会才慢慢安静下来,原来他也是进了金箍棒中的须弥空间里后才发现他这金箍棒里须弥空间的奇妙和厉害之处,而他所想到的办法关键就是要借助这金箍棒里面空间的作用,或者说他就是需要呆在金箍棒中才能躲避过天庭的惩罚。 这金箍棒中须弥空间可以说完全独立于外面的世界,自成一个世界,虽然这世界简陋不比外面世界的复杂,但在某种程度上说,与外面的世界并无多大的差距。 也因为如此,作为金箍棒如今的主人阿诚来说,只要将这金箍棒里面的空间出口关闭,就能将其与外面这个世界之间的联系完全断绝,这个世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影响到金箍棒里的空间。 宫鸣当时在封神之战中战败,而被迫受封神籍,将自己的名字画押在了封神榜上,而这封神榜就相当于是一张卖身契,宫鸣就等于从此失去了自由,而且这封神榜也自然不是一张简单的卖身契,而是一件神宝,宫鸣一旦将名字画押在上面,他那上面的名字也等于是一道画在他灵魂上的枷锁,若是宫鸣有不服从天庭的作为,天庭就可通过封神榜惩罚于他,最厉害的就是将其名字划去,好比是通过封神榜给他下的枷锁,遥控灭了他的魂魄一般。 而宫鸣呆在金箍棒里面独立与外面这个世界的空间,阿诚再将其到外面这个世界的出口关闭,就算天庭将宫鸣在封神榜上的名字给除掉,一时也不能影响到这空间里的宫鸣,宫鸣也能够暂时得到安全,这好比是用空间相隔的方法将宫鸣自身与他在封神榜上画押下的名字之间的关系给隔断了,那道枷锁也一时不能影响到他。 宫鸣也是没料到这金箍棒里的空间竟然如此玄妙,他虽然也早知道阿诚手上有什么宝贝,能将人都装进去,却以为至多只不过是类似储物宝贝一样的东西,直到被阿诚拉了进来,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因为移界规则束缚的实力也陡然回复到了在天界的水平,也发现自己与封神榜上的名字之间的联系也突然有些不大正常,似乎比以前微弱了许多,灵魂也感觉轻松了许多,才知道这个空间远超过了他的想像,竟然是自成一个世界,也才终于彻底明白为什么阿诚当初将敖离以及他头上的一颗定海珠拉进金箍棒中后,明灯一个分身会立刻死亡。 照明灯的说法,这金箍棒里的世界完全独立,自成一体,而阿诚或者说妖猴就等于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可以规定一切法则,在这个世界里,阿诚就等于无敌,就算佛主亲来也是无法与阿诚抗衡。当然,这也只是理论意义上的,以阿诚目前的修为,这金箍棒里的空间虽然已经算是能够扩张到很大,但也远远无法与外面的世界相比,许多规则什么的,阿诚也从来没去处理过,可以说还很不完善,而要破掉这空间说来其实也很容易,只要夺了金箍棒,将金箍棒毁掉,这里面的世界也将随之消失。 不过这些目前都还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宫鸣暂时找到了保命的方法。阿诚在听宫鸣解释了后也是有些兴奋,赶忙提议自己在金箍棒里为宫鸣特意隔开一个房间,让宫鸣呆着,也将这个房间的出口全部关闭。 因为时间紧迫,怕天庭那边发现了自己的叛逆行为后马上动作,宫鸣也是立刻就同意了。 于是阿诚马上将宫鸣转移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而后却又将先前从明灯那里夺过来的十二颗定海珠给放了进去。 宫鸣有些意外,忙问道:“这是干什么?” 阿诚笑道:“这本来就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正好。” 宫鸣一时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做声,此后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要这定海神珠又有何用?如今就算能在这里面保得性命,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这定海神珠还是给你吧,等你以后收集全了二十四颗定海神珠,我便教你如何祭炼他们的方法。” “不想学呢。”阿诚却笑着拒绝道:“现在我手上几样宝贝都用不过来,更没什么心思来学怎么使用这定海神珠,这定海神珠还是还给你最好,而且明灯手上另外那十二颗定海神珠也需要你自己去夺回来呢。” “这怎么……”宫鸣讶道。他想自己出都出不了这金箍棒,又如何去夺另外那些定海珠? 阿诚笑道:“呵呵,你别忘了刚才我都说过了,将那封神榜夺过来,你就不用整天担心了,先前还不好说,怕天庭那些家伙一急便直接勾去了你的名字,但如今你能够暂时安全,要夺封神榜的事自然可以慢慢来了,也不用担心他们狗急跳墙不是?” 宫鸣恍然大悟,心中却忧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的自由之路越来越明朗,忧的是要夺封神榜又谈何容易,而且他现在被间接困于金箍棒中,不能出什么力,要夺封神榜的事也只能靠阿诚了,虽然他也知道阿诚既然肯这么说就是等于自动承担了这个重任,主动要帮助于他,这让他不得不有些感动,虽说这些年来他的心已经越来越冷,但这次却是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意,他虽然不至于当场感激涕零,但还是激动地浑身颤抖起来,吞吞吐吐道:“可是……” 阿诚也多少知道宫鸣的疑虑,他打断了宫鸣的话:“宫鸣老师,你就安心呆在里面吧,等我的好消息,希望不久之后我就能打开你这里面的空间,迎你出来!” 他说完,嘴上却发出一声长啸,吐着这些日子的抑郁,原先的烦恼也似乎一扫而空。 阿诚此时心中充满了决绝,他也豁出去了,既然已经担负了这么多,那也不用害怕再多担一件。从富士山封印地到迷雾森林封印地,再到宫鸣,许许多多的人或妖或神,包括他自己,都需要他去还债,去救赎,若说以前他还有些犹豫,但现在他身上已经几乎没什么秘密,与天庭以及西天梵界的矛盾已经无法挽回,那就只好挺身而起,直面迎接了! 也许终于索性放下了心中那丝犹豫与顾虑,选择了不再逃避,阿诚反倒一下子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甚至潜意识里连这些日子被压得有些伛偻的背都直了起来,他心中似燃起了一把熊熊大火,有将整个世界都燃烧一遍的冲动与豪情。 大概是被宫鸣的长啸声唤醒了潜藏已久的血性,那宫鸣似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婆婆妈妈,却也一时释然,他在金箍棒里抱了抱拳,笑道:“那就不多说了,我先将这定海神珠重新祭炼一番,有十二颗定海珠相护,我也更不用怕他们除了我的名字,到时候遇到明灯也就不用再顾忌于他了!阿诚,将房间关了吧,咱来日方长,你也多保重。” 阿诚也哈哈一声大笑,点了点头,说了声保重,便将宫鸣所呆的那个房间彻底与外面隔绝了起来。 在金箍棒里,阿薇和敖离他们都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此时的阿薇正在昏睡当中,那敖离守在她一旁。虽然阿薇的脸色仍是有些苍白,眉头微蹙,不过宫鸣在进来后已经稍微帮她疗过了伤,又喂了她一颗疗伤药,照明灯的说法,阿薇的性命已是无碍,只需修养一段时日便可,而且阿薇现在的呼吸心跳等也都还算平和稳定,因此阿诚除了有些心疼外,倒也并没太过担心。 而那断了一只手臂的若尘现在的情况也还算稳定,似乎并没受到其它的伤害,也并没有因为失去了一条手臂而苦恼和伤心,毕竟若尘修为堪比神明,只要回到祖妖山或者天界,修为回复,重新长出一条手臂来也并非什么难事。只有那小双先前因为见到若尘受伤若此,心中悲痛万分,顿时哭了起来,连若尘给了他几个栗凿,训斥了他一顿也没有止住,一时哭个不停,直到若尘拿出了撒手锏,说他这么哭哭啼啼的不像个爷们后,才稍稍止住了哭声,坐在那里默默流泪。 阿诚在听了若尘描述后终于知道了若尘遇到明灯和观音他们突袭的经过,也知道了若尘的手臂是被观音用那枝柳条给卷下来的。若尘也一再叮嘱阿诚一定要小心观音,看来就连心高气傲的若尘也不得不佩服观音修为深厚,法力高强,手段百出。 不过阿诚目前最担心的倒还不观音,虽然他现在已经暂时逃了出来,但观音他们那边只要有那大耳罗汉在,他们要再追到阿诚也绝非难事,因此阿诚目前也绝不能说已经安全。 因此阿诚也苦苦思索起该想个怎样的法子能够躲过大耳罗汉那无比厉害有着听闻万里之神通的大耳的追索,可是他左思右想也实难想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压制大耳罗汉的神通,虽然他有着天巧变,也能够变出一些分身,但这分身也不像身外化身,能够彻底独立于他而存在,也不能离开他太远,更不要说一万里了,因此也时难对大耳罗汉有什么迷惑作用。于是他又想到了若尘这边,想着若尘能不能用幻术帮他彻底隐藏自己的气息,以达躲过十八罗汉他们的追击。 正当他准备问一下若尘的时候,那敖离却突然惊喜地叫道:“阿薇姐醒了,阿薇姐醒了!” 阿诚赶紧先转去关注阿薇那边,只见阿薇眉目微动,正慢慢地睁开眼睛。 等阿薇睁开眼睛,她的眼神却尽带着迷茫,脸上也尽是疑惑,还没等阿诚他们叫她名字,她开口道:“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阿薇姐,我们是在金箍棒里啊,阿诚把我们救回来了,你刚才、刚才可真担心死我了……”敖离喜极而泣道,一把抱住了阿薇。 阿薇却似乎很不自然这样被敖离抱着,她慢慢推开了敖离,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敖离一眼,又扫了若尘他们一遍,而后开口问道: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 第四十一章 鏖战(六) 阿薇虽然苏醒了过来,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竟然失忆了。 之后大家便是一阵慌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也慌慌张张地查看起阿薇的情况来。阿诚在知道了阿薇失忆的事实后,只觉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响,整个人几乎都要跌下天空去,他恨不能马上进入戒指仔细查看一下阿薇的情况,只可惜现在情势紧急,根本不容许他有太多的分心。 阿薇在失忆后,情绪倒也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比以前更沉默了,也已不认得敖离他们,因此更多了一分疏离,只默默地坐在一角,默不作声。 阿诚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老流他们身上,希望老流他们能帮阿薇唤回记忆,也希望阿薇等伤势完全好了以后能够自动恢复记忆,就像以前那雉一样。 只是老流和若尘在给阿薇检查了以后,却也是默不作声,一脸的沉重。 在阿诚急问之下,老流才道出了原委,原来这阿薇的情况比起雉要严重许多,雉是脑袋受了伤,一时损伤了记忆,所以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不过那记忆却始终潜伏在她的脑海里,只因为脑袋受了伤,一时想不起来而已,而等她伤势恢复了,过去的事情也便能自动想起,记忆也会自动恢复。 不过阿薇却是不同,她的脑袋虽然没有受伤,但受了明灯双掌遥空一击,丹田尤其是神魂所受的伤害要远超过雉,她的三魂六魄如今已是不再完全,而**受伤可补,但这神魂的伤害要恢复上难之又难,她对过去的记忆就相当于跟随着那失去的一部分神魂烟消云散,或许早变成了这世间一部分无名能量,要想再找回是难如登天。 用老流的话来说,阿薇这样的伤势就是神仙也难治,因为这世间之大,要找这么点虚无缥缈早不知去了何处如片缕精神魂魄,谈何容易,除非是盘古重生,鸿均亲临,他们对这世间万物了如指掌,才或许有可能把阿薇的记忆给找回来。 阿诚听到这个噩耗后,脸色顿时落得苍白,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焦急如焚,束手无策。 他知道阿薇虽然身体没事,但那份失去记忆后的痛苦只怕比所受的伤更要沉重。对于阿薇来说,她就像转世重生了一样,以前的一切都已变回陌生,过去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等于与她无关,一切都需要就此重来,这又是一个多么惨重的现实,直比将她杀了无异。 而对于阿诚他们来说,虽然在他们的意识里阿薇还是那个阿薇,他们对阿薇的感情和认识也不可能就此改变,但阿薇过去的记忆难以唤回,他们许多关于阿薇的东西也将从此深埋心底,一时再难与之分享,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薇就等于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 就连敖离也强颜欢笑,似哭非笑地忙着跟阿薇解释过去的事情,可是她心里越急,嘴上越是说不清楚,到后来只急得眼里的泪不断流下,声音也哽咽起来,而那阿薇刚刚苏醒过来,表面虽然还算镇定,但心中只怕也是惊涛骇浪,又哪能够这么快就接受敖离所说的各种事情,脸上除了疑惑,更带着几分迷茫。 阿诚是急得几乎想把宫鸣给叫出来,问一问宫鸣,刚才他跟阿薇疗伤的时候是否已经发觉了阿薇神魂受损的事实,也想问一问宫鸣是否有什么方法医治阿薇,在阿诚理解,不管是什么伤什么病,是拖得越久便越难医治,而在他们这些人当中,见识最广修为最深的就是宫鸣,如今老流和若尘都没有办法,也只能寄希望于宫鸣了。 可是真准备要将宫鸣所在的房间打开时,阿诚又有些犹豫,要知宫鸣现在也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他在封神榜上的名字也随时有可能会被天庭划去,天晓得他叫宫鸣出来后,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毕竟阿薇他们所处的空间现在阿诚还能查视,阿薇他们也还能与他说话,也就是说与外面这空间也保持着一定的联系,并没完全隔绝。 就在阿诚犹豫着,脚下的速度也不由放慢了些,天上突然出现了无数的黑影,转眼间就将阿诚给围了起来。 这些黑影似乎从天上凭空而降,正是来自于天庭,是天庭里的天兵天将,他们将阿诚周边围了个水泄不通,其数目只怕不下十万,远超过先前在学校时围住浩淼峰的那些天兵天将。 还没等阿诚反应过来,上面有十多个身影朝着阿诚疾飞了过来,当头一个右手拿着一杆三叉戟,左手托着一座袖珍宝塔的高大神将喝道:“无知小儿,你伤我天庭东华帝君,还有天兵将无数,罪不可恕,我托塔天王亲来擒你,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阿诚抬头看去,发现这过来的十多个天神将他大多并不认识,只有两个,他曾在学校和他们交过手,正是那魔家四兄弟里的老三西方广目天王魔礼海,北方多闻天王魔礼红。 而刚才喝问阿诚的那个天神正是天界赫赫有名的托塔李天王。 不过阿诚更不知道的是托塔李天王带着这么多的天兵天将之所以这么快就能够找到他,正是魔礼海和魔礼红两兄弟的功劳,这魔礼海又名千里眼,魔礼红又名顺风耳,据说能够远观万里,听闻无际,也绝不输于大耳罗汉的神通,正因为他们有这这么厉害的手段,很快就知晓了阿诚的所在,和托塔李天王以及诸多天兵将一路上紧追了过来,估摸了阿诚的位置后,直接从天界降临,将阿诚截在了这里。 不过阿诚现在是懒得知道喝问他的天神究竟是谁,也懒得回答他那气势凌人不容辩驳的问题,更懒得去细问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他心中早已被阿薇失忆的事情所占据,更觉得这些天兵天将唧唧歪歪纠缠不休实在有够烦人。 他一肚子的没好气,恶向胆边生,大喝了一声,‘滚,别挡着老子的路’!说着,脚下骤然加速,化成了一道光一般,向着北边直冲了过去,手上本来变成了个戒指状的金箍棒也骤然增长变大,随他双手狂舞,迅疾扫向前面挡着的那些天兵将。 阿诚速度之快,转眼就冲到了那些天兵将前面,随着他手上金箍棒势破万钧的一扫,那些挡着的天兵将也如落叶一般纷纷飞了出去,在阿诚前面空出了一大片地来,阿诚也顺势突出了包围圈,朝着北方疾速狂奔。 托塔李天王本来还想借着这么多天兵将的气势迫使阿诚自动投降,谁想阿诚根本理都不理他,只埋头夺路而逃,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一张脸顿时涨成了通红。 他恼羞成怒,,吹胡子瞪眼的,重重地哼了一声,不过他看到阿诚跑出诸多天兵将的包围后,也不见怎么着急,朝着阿诚丢出了左手上的袖珍宝塔。 随着托塔李天王说了声‘疾’,那袖珍宝塔也快速地转动起来,如道金黄光芒一般朝着阿诚逃离的方向追了上去。 托塔李天王这袖珍宝塔的速度比起阿诚还要快上几分,不过片刻就追到了阿诚身后,而后宝塔也快速变大,转眼间就增大到了如一座真塔一般,超出几十米高度,底座也近十米直径,有如一座小山,朝着阿诚当头罩去。 托塔李天王这座玲珑踏名叫如意金宝塔,是当年佛主借着明灯之手赠送于他,是件极其厉害的宝贝,当然托塔李天王与他的三儿子哪吒之间矛盾颇大,哪吒甚至曾经想要杀了托塔李天王,托塔李天王正是借着这如意金宝塔镇住了哪吒,才让他打消了杀父之心。 要知当年哪吒可是与妖猴之间大打了三百回合才输了半招的厉害人物,阿诚现在的实力不及妖猴的九牛一毛,初一遇到着如意金宝塔,只怕凶多吉少。 阿诚听得背后风声习习,一股浩大的气势直压过来,他心惊之下,转头一看,终于看清了那如意金宝塔的如山模样。 他速度不及如意金宝塔,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回挡,舞动棍子打出了一招乾坤一击。 可是当他金箍棒撞到如意金宝塔之上,堪堪才将如意金宝塔顶住,自己反而被震得气血翻腾。 这让阿诚更是有些吃惊,要知现在以他的修为,以及金箍棒的威力,打出乾坤一击,就算一座山都要被砸飞,而这如意金宝塔却纹丝不动,其重量实在是无法估计。 那边远远看着的托塔李天王却又沉声喝了一声‘疾’,如意金宝塔更是骤然加重,直向阿诚压下。 阿诚抗着金箍棒,被如意金宝塔给压住,无法脱身,身不由己地被迫快速往下坠去。 眼看着阿诚就要被如意金宝塔给撞到下面的雪地里,阿诚只怕也要被当成给压成齑粉,他的身边突然跃出一道火红色影子。 火红色影子大喝一声,双掌齐出,重重地拍在了那如意金宝塔上。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如意金宝塔竟然被来人双掌拍飞了回去,直砸向那边正赶来的诸多天兵将。 如意金宝塔在撞飞了无数的天兵将后,又停也不停地朝着托塔李天王撞去,可怜那托塔李天王再怎么念着心法想要驱使如意金宝塔,可惜那如意金宝塔重量实在太大,因此惯性也难以估计,速度也并未见减上几分,急得托塔李天王都要发出汗来。 好在其他的天神将反应还快,赶紧拉了托塔李天王快速避开,那如意金宝塔也如一颗流星一般,擦着他们冲天而出,直往天上飞去。 第四十二章 三生石 火红色影子在帮阿诚击飞托塔李天王的如意金宝塔后,也不多逗留,一把拉起阿诚,快速向外飞去。 阿诚转头一看,等看清楚了火红色身影的面容,却是又惊又喜叫出声来:“老火师父!” “闭嘴!”老火却没好气道,拉着阿诚狂奔,速度也提到了极至,转瞬间就飞出了几十里,跑出了托塔李天王他们的视线。 托塔李天王好不容易召回如意金宝塔,却已不见了阿诚的踪影。在他眼里,眼看着阿诚就要被他的如意金宝塔给镇住,却突然跑出一道火红色光芒,一举击飞了他的如意金宝塔,而后拉着阿诚飞速离去,他是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清楚。他转过头,问魔礼海魔礼红:“可看清楚了他是谁?” 魔礼海和魔礼红两个却是摇摇头,竟说自己也看不清楚或者听不清楚,脸上也现出一丝疑惑和迷茫。 托塔李天王有些吃惊,搞不清楚以魔礼海和魔礼红的神通为何竟也不清楚对方的来历,要知以对方一掌击飞他如意金宝塔的实力,在天界也是屈指可数,绝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他将信将疑地看了看魔礼海和魔礼红,怀疑他们两兄弟是不是在消极怠工。 不过他现在也没时间去追究魔礼海两兄弟的责任,而是马上带着诸多天兵将朝着阿诚他们逃离的方向追去,一刻也不敢停留。 可是他们刚刚飞起,突然之间,前面急速飞来了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球,许多天兵将躲避不及,纷纷被那白色光球给撞飞了出去。不过这些被撞飞出去的天兵将说来还算幸运,只见那光球飞到了托塔李天王他们前面,也就是诸多天兵天将的中间后,突然鼓胀炸裂开来,先是射出刺目的光芒,而后破出一股巨大的气浪,将十万天兵将以及托塔李天王他们全数给炸飞了出去,一个个有如被喷了杀虫剂的蚊子和苍蝇一般,纷纷哀号着摔落到了地上。 托塔李天王等十多个天神将虽然受的伤并不重,但躺在雪地上也是半天缓不过劲来,直到过了许久,才稍稍缓了口气,可是刚刚回过神,却都纷纷惊叫出声:“我的眼睛,我的耳朵!” 原来托塔李天王受了那光球炸裂开来后的冲击,竟是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完全陷入了无声黑暗的世界。 这光球就像现代一个小型的核弹,那刺目的光芒,那剧烈的气浪,竟是直接破坏了他们的感官。就连那魔礼海和魔礼红,他们千里眼和顺风耳的神通也一是不能再用,跟个瞎子加聋子无异。 只怕这光球正是冲着魔礼海两兄弟而来,只因光球本身的杀伤力虽不大,受损最重的正是魔礼海两兄弟,这样一来,他们也无法追击阿诚了,就算他们回到天界,恢复过来虽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只怕也需要一段时日,也必然给阿诚更多的喘息时间。 托塔李天王现在心里可是百般滋味夹杂,诸多情绪一时涌上心头。 当时赤脚他们几个带着重伤的吕纯阳和魔家四兄弟以及诸多伤损得厉害的天兵将回到天界后,天庭大是震惊,特意召回了在前线与更西方那股强大势力对峙的托塔李天王带着十万天兵将下移界,要托塔李天王务必抓住阿诚和若尘,若阿诚他们有反抗,格杀勿论。 托塔李天王却在得知要他去抓捕的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还有一个妖怪后,却是有些不屑和不满,觉得这种事都要劳动他托塔李天王未免有些小题大做,虽然吕纯阳被若尘和阿诚打伤得厉害,他也只认为是吕纯阳自己实力不够,甚至因为他平常跟吕纯阳之间也互相有些看不顺眼,私下里也经常互相诋毁对方,见到吕纯阳被伤成了那样后反倒还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因为这是上面的命令,他也不好违背,再加他见吕纯阳伤得厉害,也想着能将阿诚和若尘拿下后,自然便可折折吕纯阳的威风,也向上头证明他托塔李天王比起吕纯阳更适合做东华帝君。 托塔李天王于是也没怎么打听清楚,便匆匆忙忙地带着诸多天兵将杀下了移界,追着阿诚而来,他只想着能够尽快地将阿诚追捕归案,早点回到西边前线去,要知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呢,那里才是他真正建立大功业的地方。 可没想到的是,一切本来都如他所料,眼看着他就要用如意金宝塔将阿诚镇住时,却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对方的实力也远超过他的想像,那凌厉无比气吞山河的一击,那快如闪电的速度,尤其还有后来那个巨大的光球,让他措手不及,顿时陷入了被动。 他心中也有些恼怒,恼怒于魔礼海他们怎么不把阿诚这边还有厉害后台相帮的事情先告诉他,以致他现在的被动局面。只可惜他现在耳不能视、眼不能听,与魔礼海他们交流都是困难,被困在了冰天雪地里,焦急地想着该怎么回到天界,先恢复了感官和本领再说。 魔礼海和魔礼红要是知道了托塔李天王心中的抱怨,只怕也要大声喊冤,要知他们虽然也多少知道了阿诚与那曾经大闹天宫的妖猴之间肯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但对其它的事情也不甚了解,他们当时跟随着八仙下凡,明灯和吕纯阳也并没怎么跟他们说过阿诚的详细来历,只说是个不安分的凡人,勾结了妖怪要对移界学校不利,现在也是怎么都没想到还会突然跑出个程咬金来,轻松救走了阿诚。 可想而知,不管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情报还是很重要的啊! 可惜对于官僚习气甚重的天庭乃至西天梵界来说,各级之间互相猜忌倾轧,正缺少彼此之间的沟通,互相之间的情报交流,也一次又一次给了阿诚机会和喘息的时间。 在托塔李天王和魔家四兄弟以及诸多天兵天将无奈之下,只好召唤自己的法宝带着他们先回往天界时,老火却拉着阿诚一路向北疾行,转眼间就不知道飞出了多少里路。 而没过多少时间,在他们身后又追来了四个颜色各异的身影,阿诚转头一看,正是那老土、老金、阿水还有木先生。 看到五个师父终于赶来,被老火喝了一声一时不敢说话的阿诚也再次忍不住叫道:“师父,你们可算是来拉!这么久你们去哪了啊?阿薇出大事了!” 一听阿薇出事,老火五个脸色顿时大变,那阿水也是突然加快速度,一把掐住阿诚的胳膊,怒气冲冲道:“阿薇怎么了,你个死小子?” 阿诚龇牙咧嘴,急叫道:“阿薇失忆了,被那明灯打了一掌后。” 一听阿诚说完,老火他们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奇怪,似乎反而一下子不见了着急,而是多了几分疑惑还有惊讶,就连阿水也放开了阿诚的胳膊,与木先生他们对视了一眼,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 见老火他们这副样子,阿诚反而急了,尤其见阿水叹了口气,他心中也是一凛,叫道:“怎么了,你们快想想办法啊,听说阿薇是神魂受损,很难治的啊!” 木先生却对阿诚说道:“别急,先找个地方再说。” 阿诚他们离开了骆家庄后,一路北行,虽然中间遇到了托塔李天王他们的阻击,但到现在也至少已经飞出了上万里,可以说已经进了极寒之地。 而如今,在他们的下面已经不见什么树木,更不要说什么森林,阿诚极目远眺处,只见白茫茫地冰雪,眼睛也被冰雪所反射的阳光刺得生疼。 阿诚一路跟着老火他们继续向北飞去,一边向老火他们说着这几天的经历,从离开缥缈峰到骆家庄,又从骆家庄潜伏回学校,又从学校往北而逃,阿诚把这些天的事情大概跟老火他们说了一下,老火他们也是静静地听着阿诚说话,很少插嘴,脸色却越来越沉重。 随着他们继续向北而行,阿诚感觉越来越冷,不过这种冷不像是带给他身体上的寒冷,而是灵魂上的寒冷,要知以他目前的体质,就算空气再冷,他也不会感觉到多大的异样,但这极寒之地的寒冷却实在有些不一样,纵使阿诚加快了身体内的真元运行,以加强体内的热量,却也丝毫无济于事,只感觉越来越冷,似乎整个灵魂都要被渐渐冻僵了一般。 而随着他们前进,风也越来越大,那疾风夹杂着冰雪迎面而来,速度极快无比,就算阿诚他们在身前召出了结界和护罩,竟也不能挡住那罡风夹杂着冰雪吹进来。 就连老火他们的样子也没有比阿诚好上多少,飞行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前进越来越艰难。 过了些时间,木先生指了指前面一座凸立出地面高约千米的冰山道:“先去那里歇歇吧。” 阿诚便跟着老火他们降落了下来,由那老火在那冰山上好不容易用元火烧出了一个洞穴,让大家钻了进去。 进了洞里后,阿诚将阿薇他们从金箍棒里拉了出来。 阿薇他们出来后,大家也没闲聊,由老金和木先生给阿薇检查了一下,随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摇了摇头。 “怎么样,能治吗?”阿诚忙问道。 木先生却没直接回答阿诚的问题,却变出了一颗小如拇指的东西,这颗圆圆如珠子的东西泛着青色的宝光,像一颗石头,又像一颗丹药。 木先生伸出手掌,平托着青色石头,问阿诚:“你知道我们这几天去干什么了吗?” “找勿忘石?”阿诚疑惑道,随后却是瞪着木先生手掌上的青色石头,叫道:“你们找到勿忘石了?!” 他也听阿薇说过,木先生他们是帮他找勿忘石去了,现在见木先生拿出这颗石头一样的东西,嘴里又这么问,马上猜出了个大概,心中是又惊又喜。 “我们是给你找勿忘石去了。”木先生点了点头,可是随后却又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颗不是勿忘石,而是三生石,这三生石对你没用,却正好能帮阿薇找回记忆。” 阿诚还没来得及失望,一听木先生说三生石能治阿薇的失忆,反而激动起来:“那快给阿薇吧,对了,该怎么用啊?” 木先生却奇怪地看了看阿薇,随后又转向阿诚,说道: “这个容易,只要让阿薇吃下三生石便可,不过我还想告诉你的是,阿薇吃下这颗三生石后,不但能找回这世的记忆,也能找回前世的记忆,这样还给她吃吗?” “为什么不啊?”阿诚不假思索问道。 木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拉过阿诚,凑近阿诚的耳朵,有些为难地悄声道:“可是你知道吗,阿薇前世是天庭的紫薇仙子,她所喜欢的正是你身体里的那只猴子。” 第四十三章 三生记忆 听到木先生说出阿薇的前世身份后,阿诚当场愣在了那里,一张脸也时白时红,变换不定,洞外寒风习习,洞里大多数人都冻得哆嗦个不停,他的额头却罕见的沁出细密的汗水来。 木先生和老火他们互相看了看,脸色也大多不怎么好,那老土甚至还叹了口气。 见阿诚半天没做声,木先生又凑近阿诚,问道:“阿诚,你说要不要给阿薇吃?” 要换在平常,就算木先生比起老火和阿水,性格也偏于软弱,但也绝少会没有主见的时候,更不要说来问阿诚,可是这一次,虽然说不上什么犹豫,他却不得不正视阿诚的意见。 只因为阿薇吃下三生石之后,不但这世的记忆会恢复,还会想起前世的记忆,也就是说她前世记忆和这世记忆会融合起来,她的前世和这世也会变成一体,再难区分,尤其她的前世是天庭的仙子,吃下三生石后,她既是阿薇,更是紫薇仙子,其它的东西不说,她前世的情缘也将重又拾起。 而偏偏阿薇前世喜欢的是那猴子,猴子又偏偏在阿诚的身体里,若是找不到勿忘石,他与阿诚水火不容,迟早要有一个你死我活的结果,这对于阿诚乃至阿薇自己来说,吃下三生石虽然会帮阿薇找回记忆,但也是一个莫大的变数。谁能肯定她到时候是仍喜欢那猴子还是喜欢阿诚呢? 所以木先生才忍不住询问阿诚的意思,就连本来急吼吼的阿水现在也是直盯着阿诚,一直以来或者说在见到阿薇开始渐渐喜欢上阿诚后,他们都是默认了,甚至想当然的认为阿诚和阿薇就是一对,可现在阿薇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吃下三生石,在她与阿诚之间也等于是突然横插进了那猴子,三者之间的关系实在是难以预料。 所以他们甚至有着打算,索性撇开了阿薇,让阿诚做决定,万一阿诚不同意,他们也会支持,宁可让阿薇与阿诚一切重来,重新培养感情。 不过话虽如此,此时他们心中也是颇有顾虑,而他们所顾虑的正是老君。 话说当时他们和老君一起去了玄界昆仑山,到了昆仑山后又分两头行动,老君去了三十三天外,据说要去拜会和联系几个老友,而老火他们则去了瑶池,拜访瑶池金母,跟瑶池金母讨要勿忘石。 在他们临分别的时候,老君给他们留了一句话,竟说他们就算能够讨得了勿忘石,只怕对阿诚也是没用,或许反而会对阿薇有帮助。只是当时老火他们却没怎么在意,老火甚至还笑骂老君牛鼻子故弄玄虚。 可当他们到了瑶池见到金母后,瑶池金母却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手上有什么勿忘石,就连木先生厚着脸硬着头皮抬出他们当年一为女仙之首,一为男仙之首共事多年的交情来,瑶池金母也是一样不肯拿出什么勿忘石,直到拖了几天老火不耐烦了,扬言要拆了瑶池后,瑶池金母才不得以拿出这颗三生石,说她手上根本没什么勿忘石,只有三生石,并将三生石的功用说了一便,还说老火他们要的话将其拿去便是。 而老火他们见瑶池金母态度坚决,也是无奈,只好先收了三生石回了来,心中只寄希望于瑶池金母是有意糊弄他们,将什么勿忘石故意说成了三生石。而当他们找到阿诚后,正遇到了阿薇失忆的事,再联系到老君临别时说的话,才发现瑶池金母给他们的真的应该是一颗三生石,这结果只怕正是被老君给说中了。 当时老君跟他们临分别时,说了那句话而被老火呛声骂他故弄玄虚后,也笑说这只是自己的预感,并不能完做真,但现在看来他心中其实是什么都预料到了,也是非常肯定会有现在这个局面的吧。因此木先生他们现在也猜测着老君只怕也是以为他们会想当然地给阿薇吃下这颗三生石的吧,现在他们真不给阿薇吃下三生石的话,也不知道老君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或者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后果。 阿诚这边听到木先生问后,仍是沉默不语。虽然他对阿薇的感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毕竟他现在所背负的也不只阿薇一人,但不管怎么说,感情是自私的,他对阿薇那一份情愫也是确确实实的,他也不是随便会将自己喜欢的女人往别人身边推的大圣人。 阿水见阿诚久久不作答,终是有些不耐烦,叫道:“小子,说话啊?!难道你还要想上几年么,现在可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听到阿水的话,阿诚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而后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他突然抬起头看了看阿薇,朝阿薇笑了笑,随后他转头,对木先生道:“吃,为什么不吃,快给阿薇服下三生石吧。” 阿诚想清楚了,说来刚才他还真是自私,其实这本就是不该由他做主的事情,一切的权利都在于阿薇自己,而对于阿薇来说,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是要吃下三生石才好,因此阿诚索性为阿薇做了主,催促起木先生来。 做了这个决定,他反而感到一阵轻松,甚至于那忽然而起的愧疚感也被这一份轻松一扫而光。 至于阿薇吃下三生石后,是认他还是认那猴子,那也只能看到时候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正所谓得之,我幸,失之,我命。阿诚也不想自私到看着阿薇陷在空白的回忆之中独自迷茫和痛苦。 听到阿诚这么决定,本来准备什么都不管了也要偏帮阿诚的木先生他们也反而感到一阵轻松,并没有对阿诚再做劝说,木先生将三生石递给了阿薇,点点头让其服下,其他几个则有些期盼或者担心似地看着阿薇,那老火则似服似不服地苦笑骂道:“这个老君,这下他又要得意了,这件事情又被他算中。早知道是这样,当时也该问问他阿薇吃下三生石后会是个什么结果,省得我们在这里为难。” 老火说完,再见阿诚在那里面露苦楚,便忙拉拉阿诚到一边,悄声安慰道:“小子,别担心,到时候你将那臭猴子的元神给炼化了,阿薇就是不喜欢你也得喜欢你!嘿嘿嘿!” 老土也凑过来说:“对对对,到时候阿薇真喜欢那猴子多一些,我们也一定帮着你让她回心转意!” 只是他俩却迎来了阿诚一顿没好气的白眼,听了他们这似是而非的安慰,阿诚心中反而更是担心起来,或者说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老火所说的情况,到时候他真在与猴子抢夺身体的争斗中侥幸赢了,炼化或者驱逐了猴子的元神,也等于是将猴子给杀死,天晓得阿薇会不会因此而恨上他,连这世的好感也都被仇恨所淹没,到时候整天拿着把剑追杀于他。 而老土所说的就更没谱了,喜欢不喜欢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转变,什么回心转意对于感情来说是最没有可能的事情。 不过相比这些,阿诚却更担心阿薇自身的状况,虽然她吃下三生石后,应该能够唤回这世的记忆,但前世记忆也会随之恢复,阿薇突然拥有两世记忆,就像一下子拥有两个人生,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她的神魂带来什么冲击,甚至对他的精神产生什么坏影响。因此阿诚最大的希望还是阿薇能够平平安安,有着这个,就算她突然改变了对阿诚的心意,阿诚也是心甘情愿。 因此阿诚也打断了老火和老土他们的喋喋不休,也不顾他们因为自己的好意得不到阿诚的感激而有些做怒,提醒他们关注阿薇那一边。 阿薇接过木先生的三生石之后,却并没有照木先生所说,急着将三生石给吞进嘴里,而是低头看着手上的三生石看了半天,之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围在她旁边的大伙儿,最后将视线集中在了一旁正提醒老火和老土噤声的阿诚身上。 阿诚见阿薇盯着自己,半天不松,却是破天荒的有些慌张和不自然起来,他尴尬地笑了笑,问道:“阿薇,怎么了?快吃下去吧,很快就会好的。” “你能过来吗?”阿薇却对阿诚说道。 阿诚忐忑地走了过去,蹲下身,疑惑道:“怎么了?” “我有些怕。”阿薇转头沉默了片刻,而后看着阿诚道。 阿诚愣了一下,忙问道:“怕什么?” “不知道。”阿薇摇了摇头。 阿诚更是一头雾水,只好装做没事一般安慰阿薇道:“没事,不要怕,只要吃下这三生石,你就能想起自己是谁了,也就能认得我们了。” 阿薇却面露担心:“可是、可是我不知怎么回事,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此时的阿薇似乎完全变了个人,不再跟以前那样的冷肃独立,坚强坦然,而是真正变成了一个柔弱无依的小女子,一个内心孤苦彷徨无助的凡人,而她之所以单独叫来阿诚跟阿诚说这些,却是不知怎么回事,在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后,却对阿诚总有一丝出自心底或者自然而然的亲切感和依赖感,而且虽然她失去了记忆,但智力并没受损,也是很快就看出来了阿诚与她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一般,因此更是想当然地跟阿诚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听到阿薇的话,木先生他们却面露一丝欣喜,觉得有戏。不过阿诚却是没有意识到这些,只担心着阿薇为什么会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他也有些担心阿薇吃了三生石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丧失理智或者走火入魔什么的,不过既然阿薇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他也只好将担心暂时放置一边,安慰阿薇道:“没事,你别怕,我们都在你身边,你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放心吃了三生石吧,等下什么都好了。” 听了阿诚的安慰,阿薇似乎真放心了许多,点了点头,便将三生石放入了嘴中,又接过阿诚刚从金箍棒中拿出来递给她的一瓶以可见的速度正快速接成冰块的水,喝了一小口,和着三生石吞进了腹中。 吃下三生石后,阿薇不由自主地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也开始发出阵阵青色光芒,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半透明一般。 她眉头微皱,呼吸越来越急,身子也变得越来越透明,到了后来几乎变成了虚影一般。 阿诚不由询问似地看向木先生他们,可惜木先生他么也是跟他一样的疑惑和担心,根本不能为阿诚解答什么。 过了一会,阿薇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变得有些痛苦,甚至忍不住哼出声来。 突然,她又哼了一声,身子也猛得一颤,之后身体瞬间就变回了原样,不再青色,也不再透明,只是整个人儿却慢慢向后倒去,像晕厥了过去一般。 阿诚和阿水离阿薇最近,赶紧将她扶住,忙问怎么了,心中是焦急和担心无比。 阿薇缓缓睁开眼,转过头看了看正焦急呼唤的阿诚,忽然,眼角淌下一行泪来,嘴里喃喃道:“孙……” 第四十四章 寻找 听到阿薇叫出了个孙字,眼神和表情异样,阿诚浑身一哆嗦,扶着阿薇的手也差点撤掉。他强做镇定,扶正了阿薇,又强颜笑道:“阿……薇,你没事吧?” 听到阿诚的声音,还有阿水他们的询问,阿薇似乎一下子回过了神了,脸上的迷茫和凄楚顿时收敛,也变回了原来的冷淡样子,她有些慌张似地点了点头,又强自转离本来一直专注于阿诚身上的视线,而后转过了身去,刚背过身,脸上的泪水却更是扑簌流下,也瞬间冻成了冰珠,一颗颗晶莹剔透,顺着眼角,直挂到脸上。 是的,一切都记起来了,前生和今世。 前生,孤苦等待千年,始终不见他回来,到后来不得已自堕轮回,辗转天界和人间,只想追着他的足迹,靠近他的温暖,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今世,沧海桑田,终于又懵懂喜欢上了另一个人,只是,缘分作弄,他身体里正藏着她前生苦苦追寻的那个人,你死我活难两全,她是该悲还是该喜? …… 见阿薇转身背对主人沉默不语,急性的阿水和老火几个还在询问不休,却只迎来了阿薇的摇头或者点头或者没有任何表示,老火他们还想问,木先生却止住他们,悄悄地跟他们摇了摇头,让他们安静了下来。 阿诚也小声将敖离他们重拉进了金箍棒里,独留了阿薇和老火他们在外面,让阿薇自己在那里安静一会,而和老火五个走远了一些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过了整整一天,老火他们跟阿诚说了些目前的形势,包括天界的情况,又和阿诚商量了个大概的计划,再看阿薇仍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一动不动,身子却因这边天气严苛,刺骨寒冷而颤抖不已,阿诚走了过去,问道:“阿薇,要么你也进里面去吧,外面太冷了。” 阿薇点了点头,转过身,却是不与阿诚对视。 阿诚见她这样的反应,心中稍稍放了心,却又有些失落,但也没敢耽搁,小心地将阿薇拉进了金箍棒中。 之后,他和老火他们出了洞穴,互相点了点头后便分不同方向飞了出去。 阿诚是继续往北而行,寻找勿忘石。而老火他们则是准备去凡人界,去那几个妖怪封印地,帮阿诚找龙灵甲的其它部分。 如今事情紧迫,什么都来不及犹豫了,阿诚也认识到他现在已经基本暴露,天庭和西天梵界都已经容不下他,所谓留在移界也是妄想,也只有找到勿忘石后,再索性直接前往天界,寻找更广阔的舞台,也彻底豁出去大干一番,才是唯一的选择,而老君率先去了昆仑,与几个老友见面,也是为将来打算,为阿诚铺路,以帮阿诚到时候与天庭以及西天梵界正式摊牌。 只是以阿诚现在的实力,虽然有移界规则限制所在,他在移界并不惧怕那些前来的天兵天将,以及梵界的佛陀菩萨,但到时候事情真闹大了,引来了佛主他们亲自出手,阿诚也再没有任何可侥幸的地方,要知这移界对能力的限制正是当年佛主和其他几个天界至尊一起设下,佛主也不会受到这个规则的束缚,以阿诚如今连个神仙都不如的修为,又怎么可能会是佛主的对手,连自保都是难之又难,因此阿诚也只有去了天界,变得更强大,才有机会生存下去。 而到了天界,阿诚就算重新面对八仙和魔家四兄弟他们,也将是另外一种情况,因为阿诚的实力本来就是这样,并没受到多少限制,而八仙他们到了移界后,受了大限制,实力和手段都大打折扣,仙术不能用,法宝也如鸡肋,所以才在阿诚手上讨不了好去,但到了天界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实力将全部展现,也将大超过他们在移界时的表现,阿诚要想进入天界后就有自保的基本能力,就必须得找到龙灵甲的其它部件,吸收上面的力量,才能加速进步,这也是他增强实力最快捷的办法,只是现在阿诚又得最先去寻找勿忘石,难以分身,这件事也只由老火他们代劳了,一直闲散了几千上万年的老火五个,为了阿诚这么个亲传弟子,也是不得不辛劳一番。 而现在要找龙灵甲其它部分,按照前几样部件留下的线索,其它部分很有可能就失落在各个妖怪封印地,所以老火他们先准备分头去各个妖怪封印地看看。虽然他们也不大清楚另外这几个妖怪封印地具体在什么位置,但以他们的能力要找到这些封印地并非什么难事。 与老火他们分开后,阿诚便马不停蹄地往北赶,现在他已没什么时间了,天庭和西天梵界随时都有可能再派人下来抓他,他只有越快找到勿忘石越好,以免多生意外。 虽然老火他们本来也准备留下一两个陪在阿诚身边,但被阿诚拒绝,老火他们能帮阿诚他已是感激不尽,但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老火他们为了他而与天庭彻底撕破脸皮,或者说不到最后,他还不想动用老火他们这股势力,要知阿诚虽然也是最近才决定彻底豁出去大干一番,但一决定了以后也是马上计划和打算起来,老火他们也将是他最大的一股助力,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明里使用,过早暴露,早早引来天界佛主他们几个至尊亲自动手,只有力量积蓄够了,再请老火他们做援,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而老火他们找到其它几个妖怪封印地后,要打开封印地,也需要五人合力,因此谁也缺不了,两边事情都甚为紧迫,大家商量了后还是决定由阿诚自己去寻找勿忘石,两边一齐行动,以求最大效率。 不过极寒之地的环境之严苛还是有些出乎阿诚的预料,他本以为以他目前的实力,就算一个地方再寒冷或者再热他也不怕,但是这里的寒冷实在是出乎他的想像,或者说这里的寒冷也不是他原本所料想的那种意义上的寒冷,他也发现以前的认知在这里根本用不上。就好比本来说火怕水,但他的二昧离火却几乎能够烧化一切,就是一般的水也是不怕,而这里的风,这里的冰雪,这里的寒冷,都是如此的出乎他的常识。 虽然阿诚的天速变已经催到了极至,但他的速度也是不到千米一瞬,比在外面是远远不如,那风儿卷着冰雪袭来,竟能刺破他召唤在身前的火罩,打得他身上生疼,也让他感觉全身僵硬,似乎连灵魂都一不小心就有被冻僵的可能。 好在若尘对极寒之地还算熟悉,有着一些经验,再加‘雪千扫’的指引,阿诚也能避过一些最为可怕的地方,比如那种在这里最常见的风速大到能够卷起一座冰山把一切都卷进去挤压成齑粉有如黑洞一般的旋风口。 过了半天,阿诚也在若尘和‘雪千扫’的指引下寻到了第一个大妖怪藏身的地方,在一座冰山下,一个地底洞穴里,一只身躯高大几十米的庞大雪熊怪。 也是幸亏若尘对这里的情况还算熟悉,早有了解,阿诚是根本没想到这样看去没任何异状的冰山底下竟然会藏有大妖怪。 在阿诚舞动金箍棒费了好一会功夫将冰山给砸平了后,大地一阵颤抖,冰面龟裂,到了最后破出了一个大洞,从里面钻出了这个雪熊怪。 雪熊怪对于阿诚的突然闯来似乎有些疑惑,也对阿诚破坏他栖息地很是不满,几声咆哮后喷着热气瓮声瓮气道:“人类,你为何要闯进我的地盘,还破坏我的领地,如果你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理由,你也别想离开了!” 阿诚知道这极寒之地里的妖怪都非泛泛之辈,因此也不敢太过无礼,他朝雪熊怪招了招手,笑道:“熊老哥,我是来找勿忘石的,不知道你手上有没有这样东西?” “勿忘石?”雪熊怪有些疑惑道:“你要勿忘石做什么?” “救命。”阿诚简单回道。 “没有!”雪熊怪也是斩钉截铁道。 见雪熊怪这么说,阿诚也没勉强的意思,转身就走。 哪知雪熊怪大概心中不满,又加了句:“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你的!” 雪熊怪也是说气话,他知道阿诚虽然是个人类,但能闯到他这里,实力也绝对不凡,因此他也没有真要为难阿诚的意思,只可惜他说了这么句气话,却给了本来打算离开的阿诚一些希望。 于是一场大战在他们两个几言不合后终于爆发。 费了好大劲,阿诚终于将雪熊怪给打趴下,雪熊怪也终于不复先前的骄傲,竟然开口求饶,也一再保证自己真的没什么勿忘石,阿诚钻进他的洞穴也终于发现他真没勿忘石,不过出于雪熊怪耽误了他不少时间,他还是将雪熊怪洞穴的的一些宝贝席卷一空,不顾自己到底用不用得着,也不顾雪熊怪在他身后哭得那个凄惨,便拍马离开。 之后又是第二处,第三处,阿诚找到了一个又一个大妖怪,也几乎都与他们大打了一场,却都没什么收获,只是金箍棒里的一些奇珍异宝,尤其是极寒之地特有的一些珍贵药材已是收集了一大堆,阿诚虽不免遗憾,但想着这些东西给老金他们或许也有一些用处,心中总还算是平衡了一些。 两天下来,阿诚已经找了近二十来个大妖怪,可还是没有找到勿忘石,包括关于勿忘石的任何消息。 第四十五章 “温泉” 这两天,阿诚大战小战不断,这极寒之地里妖怪的实力绝伦,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也幸亏阿诚有老金给他的回力丸,否则根本吃不消这样打完一个又马不停蹄地去找下一个,一刻都没得休息,也老早就要力竭再难撑持。 虽然这回力丸药效凶猛,绝对不适合这样没有节制的一停不停吃下去,可是阿诚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想着能够尽快找到勿忘石。 在这两天里,老流他们在金箍棒里也一直都没出来过,只因为如今在这极寒之地,以他们的修为,实难在这样的环境下坚持太长时间,虽然若尘也或许能帮上阿诚一些忙,但阿诚见他断了一只手臂,伤势未愈,也不想让他太过辛苦,所以还是自己一人一力承担了下来,而且毕竟这也只他自己的事。 而那阿薇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默,或者说比以前还要沉默,连敖离都没怎么跟她搭话,只一个人躲在角落,少有言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而大家包括敖离也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因此都没敢去打搅她,只希望她能早点摆脱困扰,不用再整天这么忧愁和备受煎熬。 第三天,阿诚已经扫遍了几万公里内的大小二十多个妖怪,一无所获后只得继续往北而行,朝着极寒之地腹心一带前进。 越往北行,天也越冷,风也越大,阿诚也不由飞得越慢,到了后来,阿诚更是顾不得真元消耗太巨,索性在自己身体里祭起了二昧离火,让离火直接烤炙自己全身,还有身前的火罩也换成了离火罩,才稍稍感觉舒服了一些,速度也快了许多。也好在他现在身上真元的量以及恢复速度已不是以前可比,倒也能够撑持下去,要换在往常,只怕就算不用战斗也得不停地吃那回力丸。 他这一路北行,却再没遇到什么妖怪,想来这里环境太过严酷,就算再厉害的妖怪也是少有会自寻苦吃,将这种地方当作自己的栖息地。不过阿诚也没有放弃,一路上走走停停,除了寻找可能有妖怪藏身的地方,也会找找一些有可能会有宝贝的地方,毕竟这极寒之地据说因为环境异常,所以也多一些外面所没有的天材地宝,阿诚还是想碰碰运气,希望走运能够自己找到勿忘石。 当然,这也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找了这么多妖怪,却没一个手上有什么勿忘石,可见勿忘石之稀少,而且所谓勿忘石或许在这极寒之地会有也只是一个传闻而已,天晓得事实究竟会如何,就像也有传说瑶池金母那里有勿忘石,结果却是三生石。 阿诚也是想好了,再找个一天,如果再找不到勿忘石的话便掉头去东边的浩瀚之海或者南边的火荒之原看看。 很快一天眼看又要过去了,阿诚也只找到一些以前从没见过的坚硬的石头,五颜六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质地,还有一些跟他从那些妖怪手里抢来的差不多的药材,不过这些东西对于目前的阿诚来说基本没什么用处。 阿诚也是有些心灰意冷,速度也放慢了许多,正当他准备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转头去东边或者南边,因此来到了一座冰山下想先开出个洞穴时,他忽然感觉到脸上似乎吹来一股湿热的气息,虽然这热气在寒风下转瞬即逝,但阿诚能肯定这绝对不是他的幻觉。 他赶紧用元神外视了下周边的环境,却没发现什么妖怪的存在,但是在西边几里外,却好像有一股热源,只不过这热源却不像是出自什么生物,而像是岩浆或者湖泊一样的东西。 阿诚不由有些奇怪,只因为照他这几天的经验,像这极寒之地,是绝对不可能存在什么火山或者湖泊的。 不过眼见为实,阿诚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一看。 循着感觉,他一路朝西而行,等来到一座连绵的冰山上,他却为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住了。 只因为在他的前面,也就是冰山另一面的山脚,竟然有着一个方圆达千米的小湖泊。阿诚在这冰山上往下看,那湖泊就象是一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镶嵌在白色布匹上,分外惹眼。 阿诚加快了脚步,往山下飞去。来到湖泊边上,他发现这湖泊水面竟然热气腾腾,阿诚用手摸了摸,温度也是惊人,虽不至烫手,但与外面的寒冷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 而这湖泊周围群山环绕,因此风也难吹进来,湖面也是一片平静,那热气从湖面蒸腾起来后久久不散,像白云一般一直往上飘去,直到飘得太高,才被外面的劲风给鼓荡吹散了开去,大概阿诚感觉到的那点湿热之气,正是这样吹过去的,又刚好侥幸让阿诚察觉。 有着湖泊所散发的热气熏染,阿诚顿时感觉身上的寒意也消除了不少,甚至于说消失的一干二静,这湖泊就像是阿诚以前去过的富士山上的温泉,相比山外冰天雪地,寒冷刺骨,真可谓一处世外桃源。 阿诚怎么也没想到这极寒之地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不过他也感到疑惑,更是不敢放松警惕,又用元神外视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这地底千米处似乎有一条炽热的岩浆脉流过,他也终于放心了下来,将老流他们悉数从金箍棒里拉了出来。 老流他们都知道现在阿诚还在极寒之地,而他们从金箍棒里出来后,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湖泊,几乎全都被惊得愣在当场。 不过很快,老流他们就反应了过来,探了探温泉温度差不多正合适后,便马上利索地脱了衣服,大叫一声,跳了进去,兴奋地耍将起来,却羞得敖离乃至阿薇顿时红了脸,马上转过了身去。 阿诚也是笑呵呵地脱去了外面的衣服,然后跳进了湖泊里。 虽然现在情势紧迫,但对于阿诚来说,在冰天雪地甚至灵魂都要冻僵了的地方走了三天,并经历了这么多次的鏖战,突然遇到一处热腾腾的温泉,这种诱惑实在是难以抵挡。 而对老流他们来说,虽然呆在金箍棒里也是丝毫感受不到什么寒冷,也并不是特别需要泡什么温泉,但是同样是温泉,在冰天雪地里洗和在温暖如春的地方洗味道绝对是不一样的,再见阿诚将他们放出来,自然有让他们在这里玩耍一下的意思,他们也是却之不恭了。 阿诚和老流祖孙俩以及若尘和小双哥俩在湖里嬉闹泡澡,敖离和阿薇却出于矜持,不管老流怎么嬉皮笑脸地唆使和诱惑,也怎么都不肯下水,而是走远了一些,只赤脚走进湖泊,站在湖泊边缘泡起脚来。 老流祖孙俩和若尘哥俩分成了两边打起了水仗,玩得不亦乐乎,本来平静的湖面也一时热闹异常。 阿诚则是躺在湖泊边沿浅水滩,闭上眼睛享受了起来。 泡了一会,阿诚感觉舒服了许多,便在湖面上游了一圈,而后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向水下钻去,准备去细瞧一下下面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随着他越钻越深,下面水里的温度也上升得很快,阿诚心中更是肯定下面可能有着什么岩浆流过。 可是他刚钻了不到百米,他发现下面的岩浆似乎上下移动了起来,,而他身边的水压也骤然增大,本来从下到上慢慢流动的水流也剧烈地卷起了一个又一个旋涡。 感觉到似乎整个湖泊都在剧烈地震荡,阿诚心中暗叫不对,赶紧转过身,加快速度向上游去。 不过几秒钟,他如箭鱼一般冲出水面,对着下面的老流他们叫道:“快出去,岩浆要爆发了!” 拉着小双正和老流他们快速往湖外跑的若尘转过头,对阿诚叫道:“这种地方哪来的岩浆啊?” 不是岩浆,那是什么?阿诚心中一凛。 就在这时,大地一阵剧烈颤动,湖水也卷起惊涛骇浪,一声高亢的龙吟声从水底传来。那龙吟声转眼间越来越近,转眼间就刺破水面,一个火红色的巨大长影子破水而出! 看到那从水里钻出的东西竟是一条全身泛着腾腾火焰遍体赤红一色巨大长龙,阿诚不由在心中埋怨若尘为什么不怀疑一下这里为什么会有温泉。 阿诚对这极寒之地不熟悉,是想当然的以为这水下面应该是炽热的岩浆,而那若尘虽然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温泉,但只急着跳下水去好好舒服一下,却也从来没去怀疑过这里为什么会出现温泉。 不过若尘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也怪不得他,要怪只怪阿诚,其实这极寒之地的冰层厚达几千上晚米,哪里会有出现在冰层中央的岩浆。 不过阿诚此时也没时间去怨天尤人,只因为那条巨大的火红色长龙脑袋到脖子一段钻出水面后,便迅速盯上了一边还愣在那里的阿薇和敖离,张口朝着她们两个噬去。 这条火红色长龙脑袋和身子粗达五六米,伸出水面的脖子一段就有上百米,整个身子都露出水面的话,只怕大小和长度都不输于东海龙王敖广的真身。他这一咬,声势也实在惊人,敖离和阿薇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也毫无反抗的余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红巨龙越来越近。 “住手!”正飞在火红巨龙上面的阿诚急了,立刻变化了金箍棒,倾尽全力朝着火红巨龙的脖子处一棍扫去。 第四十六章 火龙神 阿诚竭尽全力一棒打在那火红巨龙脖子处,竟然对火红巨龙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甚至于那火红巨龙身子也只稍稍颤了一下,似乎没受什么影响! 这火红巨龙身体强悍程度实在是超出了阿诚的想像,要知以阿诚现在的实力再加上金箍棒的威力,就算一块五六米粗的巨石甚至金铁都能将其砸成粉碎,可砸在火红巨龙身上却像是给他挠了挠痒一般。 本来阿诚以前还和那南海龙太子敖酩战斗过一场,觉得龙族实力也不过如此,现在却发现这种想法大错特错,这龙族**之强横程度也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不过他也万分疑惑,一时不明白为什么在这移界北边极寒之地竟然会有龙族存在,照这火红巨龙的样子,应该正是属于火龙一族,其实力只怕也不输于敖广他们这些龙王一辈,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流落在此。 只是目前最重要的却非这些,阿诚这一棍对火红巨龙几乎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也对他的攻击没有什么影响,也就是说阿诚这一棍根本没法阻止他去攻击阿薇和敖离。 阿诚是肠子都要悔青了,要是还有下次,他一定要把阿薇他们每天二十四小时都藏在金箍棒里,真是个捧手里怕掉了,含嘴里怕化了的感觉。 只是还没等他跟老天祷告再给一次机会,那火红巨龙竟然真得停了下来,他转回头看了看手里金箍棒还贴在他脖子处的阿诚,一张狰狞的龙脸竟然现过一丝疑惑。 不过他倒不是疑惑阿诚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身边,而是疑惑阿诚这么一个人类竟然敢对他动手。 他觉得他旁边这个人类实在有些可疑,而手上那条黑色金箍的棍子也竟然让他不自由地觉得有些忌惮,于是他也没有忙着对阿诚动手,而是仰头一声龙吟,用一种沧桑的语气对阿诚说道:“人类,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对尊贵的龙神动手?” 火龙巨龙虽然是龙头龙身,神情却丰富无比,语气里也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高傲和优越感。 他说着话的时候身子也一点点地钻出湖面,不过片刻,整个龙神都露在了外面,竟然长达四百来米,五只巨爪隐约,浑身火焰蒸腾,身周云雾缭绕,似真似幻,犹神犹仙。 也许是阿诚现在离他太近,感觉他的气势比起敖广他们还要厉害,面目更显狰狞,带着敖广他们少有的暴虐和萧杀味道。 他现在飘在空中,对阿诚居高临下,身上火焰滚滚,热力惊人,更让阿诚感到一股巨大的威压,竟然迫着他站在原地不敢随便动作。 对于这火龙巨龙言行之间表现出的非凡之感,阿诚一时也不敢太过怠慢,再加火红巨龙现在总算是停了下来,多少算是暂时放过了安慰她们,于是他抱了抱拳道:“龙……前辈,请恕在下莽撞,在下见您要伤我朋友,也是一时情急,迫不得已之处,还忘见谅!只是听说龙族都是在龙界之中,不知道前辈为何会在这里?” 说来阿诚对于火龙巨龙自称龙神,也是颇为震惊,自从他进了龙墓,认识疯子龙以后,对于这龙族也算有些了解,而现在有资格称得上龙神的也只有受过天庭册封的四大海龙王,敖广他们受了天庭册封后,得了神籍,因此也称龙神,而其他的龙族,就算也是什么龙王,包括其它四族的族长,则是没有这种称呼的。 不过却还有一个例外,只因这龙神按时间先后也可分两种,后一种就是敖广他们这种受封神籍的龙,还有一种就是那种远古神龙,就像作为老火他们坐驾那些龙族始祖,由天地孕育而生,所谓先天成神,与日月同辉,和天地同寿,不入轮回,不死不灭。 虽然阿诚也非常疑惑为什么这条火龙巨龙会自称龙神,也怀疑起除了老火他们座下那些龙神外,是否真的还有其它龙神的存在,但他见这火红巨龙并非像在说谎的样子,也不像疯子龙那样疯疯癫癫,而是一脸严肃一本正经,因此他也不敢排除这火龙巨龙并没说什么大话,确实是那种远古神明一样的存在。 他心中除了猜测着这火红巨龙的身份外,也在飞快地计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甚至想着要不要让疯子龙出来,跟这火龙巨龙交流交流,看看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也暗中叫唤过疯子龙,问过疯子龙究竟认不认得这火红巨龙,只是疯子龙却告诉他他也从没见过这火红巨龙,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那火红巨龙却奇怪地瞧了瞧阿诚,开口说道:“人类,我感觉到你身上有我熟悉的龙族气息,我就告诉你吧,我乃帝江座骑左火龙神。” 帝江?帝江的坐骑左火龙神?阿诚愣了一下,随后却是震惊万分,也才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所猜没错,这火龙巨龙正是与老火他们坐下那些龙神同等的存在。 那火红巨龙却又继续说道:“人类,告诉我你的来历,以及你身上为什么会有我龙族的气息。” 还没等阿诚回答,疯子龙却耐不住兴奋,从阿诚身体里钻了出来,半立在阿诚左手腕上,嘎嘎笑道:“你这老龙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是不是在躲什么仇人,好笑,好笑,真要笑死我疯啊呃……” 一见疯子龙突然跳出来说起疯言疯语,阿诚差点气晕,他一把掐住疯子龙脖子,恨不得将疯子龙给活活掐死。 虽然他知道了这火红巨龙或者说火龙神的来历,但对于这火红巨龙到底对自己这边会有怎样一个态度还是非常的不肯定,因此绝不敢随便得罪对方,这疯子龙口不择言,万一惹怒了他可不好,老火他们又没在旁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卖老火他们的人情。 火龙神却没生气的样子,反而因为疯子龙钻出阿诚身体,终于知道了阿诚身上为什么会带有一丝龙族气息,而似恍然大悟,他点了点头,又看向敖离那边:“那她呢,为什么也会有我龙族的气息,甚至比你身上更浓郁?” 火龙神指的自然是敖离,而他刚才突然停止对安慰和敖离的攻击,一方面是因为阿诚对他出手,让他有些意外,更多的则是发现了敖离身上带着龙族气息,也让他怀疑敖离的身份。 阿诚心中松了口气,忙替敖离回道:“她本身就是龙族一员,所以身上自然有龙族的气息。” 火龙神的脸上却依旧疑惑未散,继续问道:“可他为什么也有人类的气息?” “阿离的母亲是人类。”阿诚回道,又朝着敖离那边笑了笑,悄悄示意她和阿薇走远一点,省得出什么意外。 “原来如此。”火龙神巨大的头颅又点了点,却又说道:“既然你们与我龙族有些渊源,我也不怪你们搅扰我睡觉,快快离开吧。” 说完,他就身子一转,扭头钻进了湖泊里,湖水也又掀起一阵惊涛骇浪,好久才重又归于平静。 阿诚他们却愣在那里,直到湖面平静了都没反应过来。 这火龙神的脾气虽比不上疯子龙的疯癫,却也算奇怪得很,只寥寥问了几句,便不管不顾重回了湖泊,似乎对阿诚他们并没感到多少兴趣,甚至于连疯子龙为什么会和阿诚成为一体,阿诚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都是毫不关心的样子,一副清高冷淡的样子,让阿诚他们颇有些不适应。 连那疯子龙也似乎很不满意火龙神的冷淡,在阿诚手臂上张牙舞爪,大叫大嚷:“臭龙,坏龙,老不死龙,跟那老不死的一样,以为自己年纪大就了不起?要在以前,我疯子龙非将你打趴下不可,哼哼哼!” 他跳了半天,大概又因为始终离不开阿城身体,而有些生气,更是悲愤不已,于是故态重萌,转过头对自己的尾巴又抓又咬,嗷呜嗷呜叫个不停,直到阿诚不客气地狠狠砸了他一拳,才让他停休下来。 “走拉,走拉,可别再惹那大家伙了!”那下面的老流早已心生怯意,朝阿诚招了招手,拉着小小流小跑起来,恨不得马上跑出这里。 不过阿诚却有些不甘心,他朝若尘那边还有敖离她们看了看,说道:“等我一下,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勿忘石。” 说完,他又扑通一声钻进了水里。 可是不过片刻,他又钻了出来,有些狼狈,脸上带着自嘲:“下面好热,那火龙神却不理我。” 原来阿诚钻了大概几百米,下面的水竟然都是沸腾的,想是那火龙神身上的火焰直接将这水煮成了沸腾。虽然先前阿诚和火龙神离得甚近,却没感觉到火龙神身上的火焰有如此惊人的温度,只怕也是那火龙神并没将火焰的热力发挥出来,直到回了水底,为了不让这里的湖水重新凝固,才散发出更强大的热量,让湖水始终保持着温暖。 也幸亏阿诚五德全满之身,可随意避火避水,还是一直钻到了火龙神旁边。无奈那火龙神却像睡着了一般,任阿诚怎么叫,也是没有回应。 可阿诚也不想就此放弃,他又让若尘他们站远了一些,,而后自己飞到了湖面正中上面,手里的金箍棒也越变越长,最后变成了几百米长短,也一直插进了湖水里。 随着金箍棒变长,虽然粗细没变,但还是越来越重,阿诚也颇为吃力,双臂金光绽放,肌肉纠结。感觉金箍棒的重量已经差不多到了他力量的极限,他大吼一声,开始搅动起金箍棒来。 随着他手上的金箍棒越搅越快,湖面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旋涡也越卷越大,到了后来,整个湖面都变成了一个旋涡,上面旋转的浪花也是越来越急,真有一种翻江倒海的味道。 阿诚见火龙神一直不理睬他,他也不好直接对火龙神动手,只好采用了这么个打草惊蛇的办法,以期能够重新引得火龙神现身。 他的办法也还真有些作用,当这个方圆千米的湖泊变成了如一个水盆里不停旋转的水涡,外面水高处和中间水低处落差达有上百米后,底下终于又传来了一声龙吟,不过片刻火龙神巨大的火红色身影再次跃出了水面。 “人类,为何又要搅扰我睡觉?!”火龙神很是不悦,看着阿诚的双目放着如实质一般的红光,也如喷射的火焰一般,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阿诚燃烧殆尽。 “前辈,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有没有勿忘石?”阿诚也不废话,开门见山说道。 “勿忘石?”火龙神露出一丝疑,随后回道:“有。” (晚上酒喝多了些,头重脚轻,飘忽……) 第四十七章 竹篮打水? 听到火龙神竟然说自己手上有勿忘石,阿诚不由愣在了那里,随后心中狂喜。连若尘他们也是不由惊叫出声,惊讶之后欣喜万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在这里却是误打误撞碰见了一个。 不过现在是不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可就说不定了,阿诚心中可猜不准这火龙神会不会将勿忘石给自己,或者说以这火龙神的脾气,只怕也不大会随便将勿忘石给拿出来。 因此阿诚强压住兴奋,说道:“前辈,不知道能不能将勿忘石给我?” 阿诚也不敢说白送,因为他也自认为他可以说没什么理由让火龙神将勿忘石白送给自己。 谁料那火龙神却是斩钉截铁回了句不行,然后就准备往水里钻去,也没兴趣阿诚为什么想要勿忘石,更不要说跟阿诚谈什么条件。 “等等!”阿诚赶紧一个横移,挡在了龙头前面,张开双手拦住火龙神,急切道:“龙神前辈,虽然我不知道勿忘石对你有什么用,但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重要,希望你能够割爱给我,我一定感激不尽,或者说我可以……” 阿诚本想说自己可以拿东西跟火龙神交换或者帮火龙神做些什么事情以交换勿忘石,可惜火龙神还没等他说完,便哼了一声:“勿忘石对我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我也没有将自己的东西给别人的习惯,从来都没有,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别烦我!” 可阿诚却执着地拦在火龙神前面不动,说道:“前辈,我可以拿宝贝跟你换,或者帮你做事,只要你给我勿忘石。” “做事?”火龙神又冷淡地哼了一下,“我不需要你给我做什么事情,至于宝贝……”说着,他看向了阿诚手上的金箍棒。 一见火龙神说到宝贝就看向了自己手上的金箍棒,阿诚却是出了冷汗,心想这火龙神该不会眼睛这么尖,一下就看上了这如意金箍棒,那到时候自己是应还是不应? 他心中不由担心和犹豫起来,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话说得太大,只怕这火龙神真要这如意金箍棒,而他话已出,也不得不给,否则只会更加让对方不满。 只是这如意金箍棒却与其它宝贝有些不一样,一是这如意金箍棒现在说来还不算真正属于他;二来他也不知道自己真将金箍棒送出了,阿薇那边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不过话说回来前面两条都可以说只不过是他自己勉强找的借口而已,毕竟现在他根本没必要去假惺惺地考虑这些东西,而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也非常中意这如意金箍棒,早把金箍棒当做了最得力的帮手,尤其这金箍棒的灵性与善解他的心意都让他觉得金箍棒就是他的孩子一般,让他将自己的孩子送出,他实在是难以答应,还有现在他们处在极寒之地腹心,没有金箍棒上的空间装载阿薇他们,只怕还没等走出极寒之地,阿薇他们很多人只怕就要被冻死在这里了。 阿诚心思飞快地转动着,心想着假如火龙神真想拿勿忘石换着金箍棒没,他到时候是不是该撕破了脸皮,或者假意将金箍棒给他,等拿到勿忘石了再让金箍棒自己跑回来。 他也飞快地将金箍棒里的另外一些法宝,比如雪千扫,草雉剑乃至八咫镜还有其她刚在极寒之地收罗的东西统统都拿了出来,一一展现在火龙神前面,想趁此转移火龙神对金箍棒的注意力。 正在他准备将雪千扫等宝贝跟火龙神介绍一下时,那火龙神还真的将注视在他手上金箍棒上的目光给转了过去,只可惜他的目光也没看在其它宝贝上,而是低头看了看下面变冷的湖水,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可是我也从来不需要什么宝贝,更不用什么法宝,虽然你那手的棍子看去有些不凡,但我要过来也是没用,因此我也不想与你交换什么。我要回下面去了,你快快让开!” 阿诚差点气晕,感情他这么殷勤地忙着将各种宝物拿出来,还有心中万般期待都是白费啊? 他在心中也直骂眼前这冷淡无比的火龙神,也不顾火龙神根本没什么祖宗可说,直骂了他祖宗十八代,也不怀好意地猜测这火龙神这么冷淡,好像对什么都不关心,是不是因为性冷淡的缘故。 阿诚一个大好阳光青年,被这火龙神搞得有点精神崩溃的迹象,心性都有些扭曲,变得阴暗了。 不过有求于人,他还是不得不低头,暗示自己千万要耐心,千万不要崩溃,他强装笑脸,依旧执着地站在火龙神前面不动,说道:“那个,前辈,不知道你要怎么样才能将勿忘石给我,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说来我听听的啊?” “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做得到吗?”火龙神愣了一下,随后却用不屑地语气道:“我想要帝江复活你能做到吗?” 帝江复活?阿诚脑子短路了。 疯子龙听到了火龙神说后,在阿诚身体里不满地叫道:“切,听说帝江转世姓了轩辕,现在早就成了圣人,正隐居火云洞,忙着和伏羲神农大眼瞪小眼,说什么狗屁复活,你这老不死如果不是比我疯子龙还疯癫糊涂,就明摆着是在为难我们嘛,要么就是想被帝江骑想得要疯了!?” 阿诚听到疯子龙的疯言疯语,先是一愣,惊奇于疯子龙所说的事情,随后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捂着嘴,强忍住笑,有些无奈地对火龙神说道:“这个我办不到,听说帝江转世修成了圣人,现隐居世外火云洞中,是为三圣之一,地位早不是以前可比,我也不想冒天下之大不韪将他拉出火云洞,去重做什么祖巫。” 火龙神其实也知道现在的帝江早不是以前的帝江了,那段祖巫的历史乃至三皇五帝都早成为了过去,他刚才说要帝江复活也只不过是耻笑阿诚说大话而已,不过听到阿诚所说,火龙神还是不由有些意外,意外于阿诚这么一个人类所知道的事情超出了他的想像,他错愕了片刻,似疑似惊道:“你知道祖巫的事?” 虽然火龙神先前也介绍过自己是帝江坐骑之左火神龙,但对于其它的东西都没有丝毫提起,他心中也并没怎么期望阿诚能够知道帝江的事情,却没料到阿诚似乎知道的并不少,否则也不可能说出什么祖巫来。 其实阿诚是知道一些,但也不多,以前疯子龙见到老火给阿诚的祖巫令后就将老火猜做了帝江和句芒,阿诚也多少知道了帝江以前和老火或者说老火以前和帝江还有句芒同属祖巫之一,所以先前听火龙神说自己是帝江的坐骑后也马上就知道了火龙神的来历,心中震惊可想而知。 见火龙神似乎有些惊异,阿诚却是有些意外,随后心中稍喜,硬着头皮拿出了老火给他的祖巫令:“前辈可认得这件东西?” “祖巫令?”火龙神张大了一双龙眼,身子微微颤抖,带着无比的激动道:“你手上为什么会有祝融的祖巫令?” 火龙神自然比疯子龙更熟悉祖巫令,因此是一眼就看出了祖巫令,也认出了这是老火的祖巫令,而并没有认做其他人的。 阿诚却暗自叹了口气,他原以外先前对疯子龙拿出了祖巫令,结果疯子龙跟本不卖他的账,现在想着这火龙神比起疯子龙还要高上几辈,再加脾性之古怪也没有输上疯子龙多少,因此也没抱什么希望,迟迟没将祖巫令拿出来,甚至怕火龙神以为自己是拿祖巫令要挟于他反而引起他的不满,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非他所料想的那般,虽然他还是不知道火龙神会怎么看待这祖巫令,但他也看出了火龙神的激动,觉得拿到勿忘石也更多了几分希望。 于是他小心翼翼字斟酌句道:“我是祝融的徒弟。” “怎么可能?”火龙神更是瞪大了龙眼,叫道。 “不敢欺瞒前辈,其实我的师父不只祝融,另外还有四个祖巫也是我的师父。”阿诚索性豁出去了,全都供了出来,不怕惹上拉关系走后门的嫌疑。 “怎么可能?!”火龙神的龙眼都快要掉下来了,大叫道:“你另外几个师父还有谁,蓐收?句芒?共工?真的假的?他们什么时候都收了徒弟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以他们的脾气怎么会收个人类做徒弟!” 火龙神有些抓狂了,实在难以相信阿诚所说,但见阿诚手上的祖巫令还有阿诚一脸的认真,他又直觉阿诚并非在说谎,因此也是感觉如云里雾里,有些难以缓过神来。 “他们收我做徒弟也是最近的事情,前辈或许不知道我几个师父十年前也来了移界,一直呆在移界西边。”阿诚说道,他也有些难以回火龙神那一连串的问题,而且除了老火的名字,至多再加上阿水的名字,他或者可以猜上一二,但木先生三个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叫什么,因此索性回避了过去,只将重点说了出来。 “他们在移界?为什么来移界?”火龙神却疑惑道。 听火龙神这么问,阿诚只好将他所知道的说了一些,就是老火他们在学校做老师的事情,至于老火他们为什么会甘心来这么个移界学校做什么老师,他所知也非具体,索性推说自己也不知晓。 火龙神听阿诚说完,似信非信地盯着阿诚了半天,又问道:“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勿忘石?” 阿诚心想这火龙神的问题还真多,但火龙神有疑问总比先前的冷淡要好得多,因此他也耐下心来,将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在这火龙神面前,他也没觉得没什么必要太过隐瞒。 火龙神听阿诚说了一遍自己的情形和经历后,却看了看阿诚手上的棍子:“原来你手上拿的是定海神阵,怪不得看去有些不凡,我也听说过那猴子的一些情况,这勿忘石只怕对你还真有些用处。” 阿诚心中一喜,忙道:“恳请前辈割爱,将勿忘石给了我罢?” 火龙神却说道:“可惜你就算是祝融他们的徒弟,如今世事早换,我与帝江已经脱离了奴仆关系,与祝融他们也再无瓜葛,也还是没将勿忘石给你的理由。” 我靠!阿诚心头一冷,暗自大骂粗口。 只是火龙神又说道:“不过既然你是祝融他们的徒弟,我也很想看看你究竟学了他们几分本领,如果你能打败我的话,我就将勿忘石给你。” 阿诚真要晕了。 日你!真能打败你老子还用得着说这么多废话? 第四十八章 手段法宝齐出 火龙神见自己说了要试试阿诚的本领,阿诚却愣在那里不做声后,还以为阿诚心中生怯,眼里不觉露出一丝不屑,哼了声道:“怎么,不敢和我交手吗?那就算了,我回去睡觉,你也别烦我!” 说着,他作势又往下面钻去。 “等等!”阿诚叫道,他点了点头道:“既然前辈这么说,我也只有硬着头皮献丑了。” 说着他又转向若尘他们,让若尘和阿薇他们尽量走远了些。 若尘他们尽皆会意,纷纷向后退去,不过敖离却拉着阿薇跑到阿诚前面,带着丝担忧对阿诚说道:“你小心拉。” “放心好了,我和前辈也不是生死之斗,不会有事的,你们跟若尘他们走远一点,小心被伤到。”阿诚笑了笑道。 谁料他刚说完,那火龙神却又哼了一声,说道:“小子,和我交手,你就必须有死的觉悟,若是怕死,我看我们还是不用打了!” 阿诚和敖离乃至阿薇的脸色纷纷大变,敖离的嘴都嘟了起来,一脸的不情愿和担心,她看了看阿诚,又看了看火龙神,有些气哼哼似地对火龙神说道:“龙神爷爷,阿诚可不能受伤,否则、否则我就恨你一辈子!” 火龙神愣了一下,不过却又哼了一声,也没作答,他转过脑袋,装做没有听到敖离的话,只是一双眼里却闪闪发光,带着异样的神采。 阿诚则是有些尴尬,连忙劝慰道:“好了,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了,快和阿……薇过去吧。” 敖离嘟着嘴,在阿诚劝说下不情不愿地离开,那阿薇跟着敖离一起,也时不时地转过头来看看阿诚,只是表情依旧云淡风清,嘴巴虽张了张,但始终没有说任何话,一双眼里依然带着犹豫和不安。 等敖离和阿薇离得远了,阿诚拿着棍子横在自己身前,说道:“前辈有请了!” “来吧,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希望你别堕了我巫族的威名。”火龙神说道。 老子是人,才不是什么巫族!阿诚暗自驳斥道,脚上却动了起来,疯狂催动天速变,疾速来到了火龙神头顶,而后一声大喝,舞动棍子砸了下去。 乾坤一击! “速度倒是满快。”火龙神哼了一声,却没见什么动作,只将脑袋稍稍移了移。 只听咣的一声巨响,火龙神一只龙角轻松格住了阿诚的金箍棒,阿诚的金箍棒也再难寸进。 “可惜力量太小了!”火龙神猛得一甩脑袋,竟然将阿诚连人带棍给甩了出去。 随后他身上火焰突然暴涨,身子也紧跟阿诚而去,竟是要乘胜而击。 阿诚也是一声大吼,止住身形后不退反进,迎着火龙神击去。 很快,阿诚和火龙神又撞在了一起,阿诚又被逼退出了老远,不过火龙神却没再追击,而是等在原地等着阿诚重新打过来,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眼里也带着挑衅。 之后,阿诚一次又一次和火龙神撞在一起,又一触即分。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连人带棍子都化成了一道黑色虚影,不停地向火龙神进击,专打疯子龙曾教过他的龙族脑后的薄弱处,无奈那火龙神看去速度虽然不快,却是仗着身体强横,以逸待劳,总是能够用龙角挡住阿诚的金箍棒,阿诚也是难立寸功。 不过转眼间,阿诚和火龙神就交击了十几下,金箍棒和龙角相触后发出了一连串的金石之声。 “你就这么几下子吗?太让我失望了!”打斗间隙,火龙神有些不满道。 “前辈不也只是防守吗?”阿诚有些不服道。他的意思自然就是说火龙神也只能防守,难将自己打败。 火龙神自然明白阿诚话里的意思,又哼了一声,“那就看看我的手段吧!”随后他全身一抖,身上火焰又涨了几分,嘴巴大张朝着阿诚喷出了一口大火! 火龙神嘴里的大火喷出,离着阿诚还有几十米远,阿诚就感觉到滚滚热浪袭来,他脸色微微一变,也不敢直接面对,赶紧横移了出去。 虽然以他的体质,对火龙神嘴里所喷之火并不用太过畏惧,但火龙神的火不但温度高,速度也急,所卷起的强大气浪,阿诚只怕也有些难以抵挡,因此阿诚也不想徒耗精力去抵挡,选择了暂时回避。 可是他刚刚转身,火龙神第二道火焰又快速喷了出来,正是拦住了他的去路,若他不停,也只怕非得撞上火焰不可。 阿诚却反而加快了速度,嘴上一声大吼,手上棍子朝着前面又打出了乾坤一击。 他的棍子疾速扫过处,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气流旋涡,前面的火焰也被卷偏了一些,阿诚又趁势躲了过去。 只是他刚穿过第二道火焰,就见头上一道黑影压了过来,却是火龙神巨大的尾巴。 阿诚眼看躲避不过,只得又一声大吼,拼尽全力使出了一招潜龙盘伏,舞动棍影罩住全身,身上立刻出现了一个黑金两色的罩子,就像一个圆球或者金钟一般。 只听当当声不绝于耳,在这一瞬间,火龙神的巨尾和阿诚的金箍棒竟然连碰了几十次。 在这几十次相碰之中,阿诚脚下却急催风势,鼓劲向上,硬是不肯退却,也靠着金箍棒和火龙神连触,一点一点消耗了巨尾的当头一击的力量,也始终站在原地,没有退后多少,只因阿诚知道他一退,这火龙神马上又会有后招袭来,就像刚才一口火之后的第二口火,第二口火之后的巨尾甩击。 “这招不错!” 正如阿诚所料,那火龙神冷冷地说了一声,前半身也靠了过来,一只巨爪朝着阿诚背后狠狠抓来,而他的脑袋却伸到了阿诚头顶,朝着阿诚喷出了一口大火。 三面夹击! 阿诚见状,仍是不肯退,一咬牙又使出了一招潜龙盘伏。 他疯狂舞动棍子,将棍子在身周舞了个密不透风,一时火龙神的巨爪和大火同时袭到,和巨尾将阿诚夹在了里面。 阿诚连着金箍棒却完全变成了一个金黑双色的光球,在外面看来就完全看不清楚火龙神巨尾和巨爪所夹击的是个人,倒更像是个疾速旋转的光球,而火龙神嘴里所喷大火虽然很快就被阿诚扫落了出去,但他和棍子所舞化成的光球和火龙神的巨爪以及巨尾相触时竟然闪出了无数的火花,就像那种切割机切割铝合金一般,声音也是一连串的尖利之声,颇为刺耳。 过了好几秒钟,等双方势都变颓,阿诚压力稍解,他一声清啸,天速变也催到了极至,快速地从火龙神的巨爪以及巨尾之间飞了出去,随后他又丢出了金箍棒里的那些法宝,说了声变就将那些法宝包括八咫镜和草雉剑都变化成了自己的样貌,然后又转头朝着火龙神迎击而去。 他这些用天巧变变化出的分身也或用基本的五行法术,或直接用身体去打击火龙神。 一时间,火龙神的身边出现了十多个‘阿诚’分四面八方进攻火龙神,火龙神见状,也不敢怠慢,手脚头尾并用,守住自己身周。 阿诚的分身却不比阿诚自己,大多轻松被火龙神击退,但是阿诚仗着这些分身的掩护,时不时欺到火龙神脑后,冷不丁打出一棍,也让火龙神有些手忙脚乱。 “好,也让你看看我的速度!” 见阿诚突然用出这么一招,自己反而落了下风,火龙神终于再次变化,他一声长长的龙吟,身体却快速变小,最后变成了一条只有几米长的火龙。 随着他变小,速度却是陡增,似乎也变出了无数分身一般,左飞右蹿,竟然几乎同时打飞了四面八方袭来的阿诚的各个分身,随后盯着阿诚,一停不停地欺了上去,这群攻群打的速度和威力比起阿诚使用第二式霹雳流星还要快上和强上许多。 阿诚不得已又使出了一招潜龙盘伏,护住了自己全身,才堪堪挡住了火龙神的闪电一击,而后他却似怯战一般,和分身纷纷直飞而出,远离火龙神飞去。 “怎么,怕了?”火龙神愣了一下,随后哼了一声道。 阿诚自然不可能就此逃跑,他和诸多分身跑离到火龙神百米外却又突然站定,而后阿诚抬手一招,那八咫镜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而两外的分身则纷纷围在了他身旁,与他一起在自己下面画起了符咒。 见阿诚那边的动作,火龙神心中生疑,也警惕起来。 而很快阿诚那边就和分身化完了符咒,然后纷纷坐了下去,阿诚自己也丢出了手上的八咫镜。 只听阿诚叫了声开,八咫镜滴溜溜飞到阿诚头上后突然停住,竟然发出一道强光,快速罩向了下面的火龙神。 可是火龙神早已生疑,见八咫镜光朝着自己罩来,暗叫一声不对,便快速地闪了过去。 八咫镜光一下罩在了下面的湖水上,那本来就在渐渐变冷的湖水更是似被突然抽离了热量一般,马上就结成了坚硬的冰块。 阿诚阿诚可对将湖水变成冰没什么兴趣,驱使着八咫镜,让镜光追着火龙神而去。 火龙神见八咫镜一照之下,那湖面就结成了冰,也是颇为忌惮,要知这湖水里流有他的热量,若不是在这极寒之地,绝不可能这么快就冷却下来,现在被镜光一照,马上就变成了冰块,他也有些惊奇于八咫镜光的威力,因此自然不肯随便让八咫镜光罩住。 他也快速驱动身体,闪避起镜光来。 这么一来,阿诚也颇有些吃力,这镜光所罩范围不过几十米,火龙神的身子却刚好变小,要想能将其罩住,也实在有些困难。 “果然不行啊!”阿诚暗叹了一声,竟然站了起来,他一直就觉得八咫镜发动太慢太麻烦,是为最大弊端,现在总算是落了事实。 他一站起来,八咫镜马上收起了镜光,向下掉落,阿诚一把将起抓住,他的分身也纷纷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齐被他收进了金箍棒里。 火龙神差点吃亏,心中战意终起,见阿诚收了八咫镜后马上朝着阿诚冲了上去,身体也快速变大,向一座大山一样压向阿诚。 阿诚家火龙神冲着自己而来,却仍站在原地不动,反而看了看外面的阿薇他们,见他们离开自己至少有几千米后也是放下了心,而后拿出一颗回力丸吃了下去。 这时,火龙神已经冲到了阿诚面前,见阿诚没有出手抵挡,心中起疑的同时,却更有些气愤,一爪毫不留情地扇向了阿诚。 “变!”阿诚却用金箍棒指了指他叫了一声。 火龙神突然感觉自己身子一轻,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大白猪! 火龙神顿时惊愕万分,心中也猛得一颤,感觉到了不对劲,疯狂想要扭头逃离开去。 只是他现在变成了白猪模样,身上的能力和手段也尽失,任他怎么挣扎,还是不停地向着地下掉去。 而眼看着他要掉落到下面的冰面上,那边疯狂舞动着金箍棒的阿诚身上轰的一声骤然炸出了一个气团,浩浩荡荡地席卷开来,也将火龙神重又炸向天空中。 神魔狂舞! 第四十九章 火龙神的教诲 阿诚借着使用八咫镜对付火龙神的教训,先是用天速变将火龙神变成了一只猪,借以延缓了火龙神的速度,才开始施展神魔狂舞,一举将火龙神罩在了神魔狂舞举世无匹的棍势之中。 他也是见八咫镜一时无法罩住火龙神,而当用天速变将火龙神变化了之后索性舍了八咫镜不用,直接对火龙神用出了神魔狂舞,也免得到时候火龙神说他靠法宝得势。 尽管火龙神小心再小心,警惕再警惕,还是没料到阿诚也会来连环招,也被阿诚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一时被阿诚变成了白猪模样,能力尽失,身陷阿诚一招神魔狂舞棍势之中,更是没有能力摆脱。 随着阿诚身上一个又一个气团炸出,他也一下又一下被抛飞起来,就算几秒之后,他已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身躯长达几百米,重量更是难以估计,但一旦陷在阿诚棍势之中,也是跟与一惊涛骇浪之中的稻草没有什么区别,被那巨大的气浪震得晕头转向,立足不稳,像喝醉了酒一般,晃晃荡荡个不停。 而在阿诚和火龙神的周围,那些雪山也纷纷颤抖不已,冰雪崩裂,挟卷而下,形成了一个个壮观的雪崩,还有下面已经结冻了的冰面,也承受不住这么剧烈的震荡,纷纷开裂,露出了一道又一道纵横交错的深深的裂痕,就像遭遇了超强的地震一般。 天动山摇,山崩地裂。 飞在远处一座山顶的老流他们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阿诚使用神魔狂舞,但心中还是震撼无比,也忍不住地又往后退出了一段距离,生恐一个不小心就被卷了进去,连那若尘也是暗自佩服不已,当初刚在骆家庄见面时,阿诚还没领悟神魔狂舞这一招,全靠若尘教授启发予他,而阿诚刚领悟神魔狂舞后,所使出来的威力也还不能与若尘的相比,而现在不过这么几天,阿诚这一招神魔狂舞的威力便已不输于他甚至隐然超过于他,一是因为阿诚自身修为和实力的增加,二来随着阿诚施展次数的增多,也越来越娴熟,或者说感悟越来越深,三者还有如意金箍棒的帮助,这如意金箍棒已经认了阿诚为主人,也与阿诚心心相印,施展出手段来也是事半功倍。 而还有一方面就是随着阿诚身体里的猴子元神的一点点恢复和觉醒,阿诚的身体也不知不觉中被改造地越来越强横,这神魔狂舞本就是猴子专用,阿诚使将起来就跟猴子灵魂附体一般,随心所欲,也只有他才能真正发挥这神魔狂舞的威力。 若尘他们包括老流心中多是惊叹和敬佩以及欣喜,但那阿薇的心情则复杂多了,看着阿诚舞动棍子似三头六臂神魔一般的样子,她竟然感觉到有些恍惚,似乎突然穿梭回到了几千年前,看到那猴子在天宫中大战万千天兵天神将时的情景,眼前的阿诚在她的眼里也跟那猴子一般无二,似乎完全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她的心情一时也难以言状,似悲似喜,似忐忑似安定,她甚至希望此时此刻能够维持永远,她也不用再为阿诚和猴子之间的区别而苦恼和头疼,不用再受那种似乎将心一分为二的煎熬和折磨。 …… 过了大约分把钟,阿诚终于停了下来,他马上又吃了一颗回力丸,而后强撑着因为乏力马上要倒下去的身子,快速来到了那一屁股趴坐在了冰面上的火龙神前,却也没再继续跟火龙神动手,而是尽力装出一副轻松表情,跟火龙神抱了抱拳,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阿诚知道就算他能一时得些优势,但真正想要击败火龙神却是困难无比,甚至于目前来说基本没有什么可能,以火龙神身体之强悍程度,就算火龙神现在没有多少反抗之力,他可以趁机打上几下,也对他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更别说杀了火龙神,就算用上草雉剑也是没有可能,而且阿诚自然也没有杀火龙神的打算,因此索性还不如趁着现在停下了手,既占得了胜利的事实,也不用和火龙神彻底撕破脸皮。 而正如阿诚所料,人要脸树要皮,就算神仙妖怪也是一样,而且是越老越要面子,听到阿诚这么说,火龙神虽然一张龙脸上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却也默认了事实,并没有准备反扑的样子,只不过他又哼了一声道:“以你这些手段,只怕你还不止祝融他们五个师父吧?” 火龙神自然是指阿诚所用的天巧变,说来虽然他最后是栽在了阿诚的神魔狂舞之下,但若阿诚没用天巧变做铺垫,以火龙神的十足警觉和超凡能力,一见不对,早早离开阿诚棍势所罩并非难事,毕竟以阿诚目前的实力,所发挥的的神魔狂舞的威力不过猴子十分之一,棍势所罩范围也与猴子所使出来时根本不能相比。 而火龙神当年跟随帝江与祝融他们转战东南西北,九州大地,天上地下,对祝融他们的能力和手段也颇为熟悉,也知道祝融他们根本不可能会有此种仙人手段,因此心中更生疑惑,不过他知道这天巧变的手段也不大可能是阿诚这么一个凡人自创造,而且他虽然也听说过猴子会七十二般变化,但似乎也没有这般玄妙神奇,或者说根本的路数有些相异,所以他猜测阿诚身后必定还有另外的能人,所以才这么问了出来。 阿诚一愣,不过马上就明白了火龙神指的是什么,他点了点头,有意无意地拍马屁道:“什么都瞒不过前辈的眼,我确实还有一个老君师父,刚才所使的天速变还有天巧变正是老君教我的三十六般天罡变化之中的两种。” “老君?三十六般天罡变化?”火龙神目现疑惑,可是很快却是神情大变,失声叫道:“是他,他也是你的师父?” “前辈也认得老君师父吗?”阿诚笑了笑道。 火龙神哼了一声道:“三十六般天罡变化,比起七十二般地煞变化还要高上一筹,正是最厉害的神通,除了你那老君师父会哪还会有另外的神仙知道?” 随后他又咝了一声,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意外似地吸了口冷气,喃喃道:“他现在跟祝融他们联手,又为什么?” “这个,老君师父和祝融师父一样,现在也在西边那个学校里做老师。”阿诚插言道。 火龙神却似乎并没怎么在意阿诚提供的信息,犹自在那里沉思,过了好一会,却突然叹了口气,“他们都联手了,想要做的也必定是一盘天大的棋局吧……”说着他又转向阿诚,“而你,就是那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阿诚脸色微变,随后却笑了笑道:“棋子除了重要不重要,也分很多种。” 阿诚若换在以前,听到火龙神这有意无意的提醒,心中必定惊骇万分,也要怀疑起老君他们的用心,犹豫着以后该怎么办,是否要脱离老君和老火他们,以免被他们利用,但是现在,随着一步步走来,随着眼前三界局势和情况一点点的明朗,他所了解的越来越多,却也不再跟以前那么疑神疑鬼,尤其这次在极寒之地跟老火他们见了面,知道老火他们的想法和打算,乃至老君的想法和打算以及目前的行踪后,阿诚心中更是坦然了许多,他可以肯定的是老火他们对他绝对没有多少私心和不可言明的阴谋,而老君的打算阿诚也比较清楚,他现在可以说是老君的一颗棋子,但也可以说是一颗有自己所需的棋子,毕竟阿诚为了能够与天庭以及西天梵界抗衡保全自己,也不得不借助老君的力量,两者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而阿诚也不是没有留后招,当初老君收他为徒教他本领的时候,他也叮嘱过阿诚不要在外面说自己是他的徒弟,但是阿诚可不想让老君如意,学那菩提瞒天过海,巧用猴子翻天覆地,与那佛主徒享渔翁之利,因此就像刚才火龙神问起后,他也是豪不隐瞒地说了出来,甚至准备以后遇到谁都要说上一说,将老君跟自己彻底绑在一起。当然,这也是老火他们教他的,或者说提醒他刻意为之,毕竟阿诚对于猴子和自己师父菩提之间的事并不怎么了解,经过了老火他们的提醒后,他才知道了背后还隐藏了无数的阴谋。 听阿诚这么说,火龙神显得有些意外,愣了片刻,才明白了阿诚的意思,也明白了阿诚并非他所想的那么一无所知,他点了点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小心一些,你那老君师父的来历想来你也清楚,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他的心性之深,听说当初猴子大闹天宫的事,他也是背后推手之一,只可惜他智者千虑有失,好处全被西天夺了去,自己一点未得,还被当成了无庸,反让大家笑话,这次只怕也是想利用你争回点地位和面子来吧。” 阿诚面色又是一变,不过他虽然也是有些惊异火龙神所说的关于老君的秘事,不过更多的却反而有些感动,感动火龙神竟然推心置腹不嫌烦地提醒自己,要知以火龙神先前所显露的脾性,能与阿诚多说几句话都是难得,更不要说这些可能会给自己惹来麻烦的话,而且阿诚也看出来了,火龙神并非是有意挑拨,而是做为一个有着似有似无渊源的前辈才与阿诚说这些话,毕竟就像他先前所说,阿诚做为老火他们的弟子,他也是将其当做了巫族的后代来看。 他朝火龙神鞠了一躬:“谢谢前辈教诲,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前辈……” 可是阿诚话说了一半,刚准备提醒火龙神是不是该将勿忘石给自己的时候,毕竟时间紧迫,容不得太过耽搁,他的脸色突然大变,面现几分痛苦之色,话也说不出来,反而闷哼了一声,然后摇摇坠坠向着地上落去。 火龙神也是没料到阿诚突然会有这样的变故,等他反应过来,阿诚已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手上的棍子也滚落了出去。 摔到冰面上之后的阿诚闷哼不止,似在呻吟一般,而他的双眼则时红时白,变换不定,整个身子也在冰面上翻来覆去,双手紧捏,痛苦挣扎。 过了几下,他便直挺挺地晕死了过去,身子却似乎一点点变得透明,身体里也出现了两个虚影,一个是阿诚自己的样子,正是阿诚自己的元神,另一个则是一只黑色猴子模样,正是那猴子的元神,两个元神一会这个出来一段,一会那个出来一段,却都挣扎着往阿诚身体里挤,似乎谁都不想离开阿诚的身体,正在奋力驱逐对方一样。 阿诚这些天连番战斗,几乎没得一刻休息,又狂吃药效霸道的回力丸,身体又出现了危机,那已经基本觉醒和恢复完全的猴子元神也终于趁此发作,开始真正抢夺阿诚的身体,进行夺舍了! 第五十章 生死 在见阿诚突然从空中掉落,掉到冰面上又痛苦挣扎后,若尘他们包括阿薇都惊叫出声,飞快地聚了过来。 在飞到阿诚跟前,看到阿诚身体里两个元神之间如拉锯一般的争斗后,大家纷纷醒悟了过来,却也更焦急起来,无奈都没什么其它的办法,只好将目光投向了唯一的希望----火龙神。 火龙神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因为知道事态严重,他也没有罗嗦什么,沉声喝道:“快将他拉到一边去,我去下面取勿忘石来。” 说着,等若尘他们会意,抱着阿诚跑到了一边山脚下后,他仰头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声,身上的火焰顿时又暴涨出来,滚滚蒸腾,,而他脚下早已经冻结了的冰面也快速地融化起来。 那边的若尘和小双两个似乎还嫌太慢,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恼火龙神,跺脚叫道:“你快点呀!” 火龙神看了看躺在敖离怀中如光影一般变幻的阿诚,重重地哼了一声,“就你们急?!”说着,便又是一声长啸,而后五爪以及嘴巴牙齿并用,疯狂地刨起冰面来。 这冰面虽然坚硬异常,但因有火龙神元火烤炙,再加火龙神无坚不摧胜过仙兵神器的龙爪和龙牙的狠刨,纷纷碎裂融化,一时间只见湖面上冰屑冰块四散飞舞,火龙神马上刨出了一个巨坑,并且快速地往下挖去,没有片刻耽歇。 火龙神既然先前跟阿诚说了那么多的推心置腹的话,也是完全将阿诚当作了后备看待,因此阿诚虽然没有真正将他打败,他也是乐意将勿忘石相送,现在阿诚身上出现了变故,他也是想都没想只急着要救阿诚。 千万年前巫妖大战,巫妖两族两败俱伤,巫族也是陨落的陨落,隐遁的隐遁,转世的转世,结果却是人族趁机兴起,做为十二祖巫之一的帝江也是陨身转世,机缘巧合之下又或者冥冥之中却反而成为了人皇之一,并因统合九州大地成就了圣人之位,而火龙神做为当年帝江座下左火神龙,也因此与帝江脱离了奴仆关系,两者再无瓜葛。 每每回想巫族全盛时的强大,再对比现在的户丁凋零,他也无限感慨,甚至隐隐十分不甘,无奈往事已矣,一切都难以回转,就算他曾雄心壮志,但随着人族兴盛,神佛并起,巫族也再难回复往日辉煌,而他与帝江缘分已尽,也再难回到曾经。 当年他云游四海九州,却见巫族衰败,仅剩的龙族也分崩离析,或受封天庭,或苟延残喘,心灰意冷之下,便自我放逐到了这移界的极寒之地,以瞌睡度日,有意像自我封印一般,沉眠于这冰封山谷之下。 他早已对这生活失去了任何的兴趣,心性也越来越冷淡,对于他来说,什么长生不但是难以企及的东西,反而成为了他的累赘,他甚至想过自堕轮回,转世为人,可做为龙族始祖之一,自动抛弃龙族的身份,这也是最大的耻辱,因此他也是一直都这么浑浑噩噩地活到了现在。 可是多少年不问世事的他的生活却因阿诚他们的到来而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本以为阿诚他们只不过又是那里想凭着几分运气来寻宝的人类,因为阿城他们打搅了他的睡眠而生恼怒,想要教训阿诚他们甚至当场杀光了事,却没想阿诚竟是故人的子弟,带来了故人的消息,也让他知道了现在这个世界只怕又要大变了。 一想到阿诚做为祝融他们的徒弟,也隐然做为巫族的后代,作为巫族千万年都未曾出现的新鲜血液,将在天界卷起惊涛骇浪,他就忍不住兴奋起来,那沉寂了几千上万年的热血也似乎重新开始沸腾。 他非常想看一下阿诚究竟能够走到什么地步,将给天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甚至于他发现自己竟然有些觉得这极寒之地实在是太过无聊了。 …… 虽然火龙神才刚钻下去,这边若尘他们却感觉时间过得好慢,或者说感觉好像已经过了好久好久,看见阿诚身体里的本命元神与猴子元神争斗地越来越厉害,心中也是越来越焦急,脾气最急的若尘和小双两个心里大骂火龙神是不是年纪大了,动作总是这么慢吞吞的,也恨不得追上火龙神,去抢先拿了勿忘石过来,而敖离则是急出了眼泪,一边紧紧抱着阿诚,一边急切地叫着阿诚的名字,却又感觉如此的束手无策和无能为力,几乎忍不住要哭出声来。 心思最矛盾和最复杂的还是阿薇了,到现在她心中依旧是一团乱麻,到了现在,她依旧说不清楚到底更希望谁能够活下去,一个是她前世所爱,一个是她今生所恋,而对于刚刚恢复了今生记忆和回复了前世记忆的她来说,对两者的感情都是如此的刻骨铭心,无法抉择。这真是一种最最痛苦的感觉,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一分为二,各自归属,也免得这么痛苦。 只是,现在也容不得她再去细细思量到底谁能够活下来更好,而且这也不是她所能够决定的,她也只能寄希望于火龙神的勿忘石了,希望真能跟老火他们所说,勿忘石能够圆满解决阿诚身上的问题。 只是勿忘石又会是一个怎样的圆满解决方法?就算它能够保住阿诚的元神和魂魄,猴子的元神又该何去何从? 没过多少时间,只听前面的半融半冰的湖面又是一阵颤抖,传出崩裂一般的咔嚓声,那火龙神巨大的影子也是一跃而出,迅速朝着阿诚这边飞来。 途中,他的身子也是越变越小,到了几米大小后,又快速地变成了人形,竟是变成一个中年男子的模样,身材魁梧,红发飞舞,竟跟老火有着几分神似。 到了阿诚他们前面,他伸手一招,“让我来!”阿诚遥空被他的手掌给吸了过去。 抓住阿诚身体后,他缓缓地降落在冰面上,手掌又是遥空一翻,阿诚也是缓缓地坐到了冰面上,而后他伸掌在阿诚背后一拍,阿诚身子微微一挺,脖子轻仰,嘴巴也稍张开来。 火龙神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掌,手掌上托着的是一颗跟阿薇吃下去的三生石一样大小的石头模样的东西,只不过三生石是青色的,这颗则是泛着蓝色的光晕,有如万千海水之精髓凝聚而成,幽蓝深邃。 这便是阿诚这些天孜孜以求的勿忘石了,来自极寒之地万丈冰层之下,以阿诚前几天的寻找办法,只怕是穷尽生命,也别想能够找到一颗。 火龙神摊掌后,微微催力,勿忘石便从他手掌上慢慢飞起,飞到阿诚嘴边,然后倏忽钻了进去。 随着勿忘石钻进阿诚嘴巴,阿诚的身体片刻间就僵硬起来,就像被瞬间冻化了一般,而他毛孔里出来的气也瞬间凝成了白色的霜毫,头发上,脸上,脖子上,手臂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体顿时凝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他的脸也立刻变成了惨白,几乎失去了任何的生机。 而他半透明身体里的两个正自争斗不休,互相驱逐着对方的元神竟也瞬间被冻结,停顿了下来,阿诚整个人看去也分外的诡异和离奇,就像内雕着图案的工艺玻璃品一般,只不过他身体里的却是两个元神或者说灵魂。 阿诚之所以突然变成这样,连元神都被冻结,自然是勿忘石的缘故,虽然勿忘石性冷,但并非天生极寒,只因生于万丈冰层之下,吸收了万年冰寒之气,再加阿诚现在根本无力多做抵抗,才有了如此结果。 若尘他们见到阿诚突然被冻僵,纷纷惊叫了出声,只急得差点当场质问火龙神,是不是有意加害阿诚。 好在火龙神倒好像早预料到了一般,不慌不忙地抬掌贴在了阿诚的背后,将自己的火元输进了阿诚的身体。 因为阿诚的身体像冰雕一般半透明,火龙神的红色火元输进阿诚身体后,竟然隐隐可见,而他那火元过处,阿诚身体里也渐渐回复了温暖,那白霜一样的冰气一点点地被驱逐和融化。 而让人称奇的是阿诚的本命元神和猴子元神竟然也跟着冰气融化起来,在两个元神相交处的中心出现了一个旋涡一样的黑色云雾,两个一点点似融化的元神也慢慢地被那黑色云雾吞噬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若尘和老流不由面面相觑,却又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包括敖离几个,见火龙神笃定的样子,也知事情并没多少差错,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只是随着阿诚身体渐渐恢复过来,他的身体也一点点变回实质,若尘他们也再难看清楚他身体里的两个元神后面发生的事情,唯一能够看到的就是阿诚脸上也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表情,虽然他的双眼依旧紧闭,但脸上却时忧时喜,时悲时了,时茫然时愤怒,变化万千,繁复无比。 到了后来,阿诚身体各处又沁出了白色发光的真元,并绕着他的身体快速地旋转了起来,就像当初阿诚在龙墓里炼化和吸收龙灵护腕上的真元一样,随着旋涡一样的真元越来越多,连他背后的火龙神也都被罩了进去,被真元旋涡罩进去的火龙神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痛苦之色,只是他依然咬牙坐在阿诚身后,手掌贴着阿诚背部,没有后退半步。 过了几个小时,阿诚和火龙神外面的真元旋涡已经到达了几十米直径,若尘他们也是越退越远,心中则大多惊异万分。而那如实质一般的真元旋涡也是越转越快,里面的火龙神竟然时不时地闷哼一声,像似十分痛苦。 突然,那真元旋涡急剧收缩,悉数钻回了阿诚的身体,而随着这么多凝结如实质的真元突然灌回阿诚的身体,他突然仰起脖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 随着真元全部回流阿诚身体,他的身子猛得一震,身上突然鼓炸出一个气团,将几十米外的若尘他们都震得仰跌在了地上,连他背后的火龙神也是被震得疾飞而出,落在了几十米外的雪地上,正好是若尘他们旁边。 火龙神站起后竟然嚷了一声‘太变态了’,此时的他竟然全身血肉迷糊,身上的鳞甲也是时隐时现,只是却都像鱼鳞被刀子逆刮了一番,有的甚至都只一角挂落在身上,随时都有掉落下来的可能。 可若尘他们却都没心思去计较火龙神的惨状,站起来后依然死死盯着阿诚那一边,只见阿诚的身体又变幻不止,若虚若实,甚至于隐隐地似乎又有一个虚影从他身体里跑了出来,与他对掌而坐,然后虚影又快速地变成实质一般,只是还没等若尘他们看清那虚影的样子,虚影又倏忽钻回了阿诚的身体。 这一切就像是电影的快镜头一般,让若尘他们都感觉有些眼花缭乱。 只是当虚影钻回阿诚身体后,阿诚身上忽然又鼓炸起一股气团,不过却也没如先前那股那么剧烈,倒更像是尘埃落定,一切都归于平静前的一刹那的悸动一般。 突然,阿诚发出一声长长的啸声,啸声悠扬激越,他的人也从地上跃起,伸手一招,地上的金箍棒也化成一道光,自动地钻回了他的手上。 缓缓降落到地上的阿诚慢慢地抚着金箍棒,脸上洋溢着一丝莫名的笑容。 若尘他们也互相点了点头,急跑了过去。 阿诚转头,等着若尘他们跑到自己前面,目光却穿过众人,落在了后面的阿薇身上,他眯着眼道:“紫薇仙子,对不起,俺食言了,让你等了这么久……” 若尘他们包括阿薇身子猛得一颤,心中又惊又喜,只是惊喜之中却又泛起一股悲凉和失落,甚至于痛苦,痛入骨髓,连那老流都张了张嘴,有些失神一般,脸上表情扭曲,似笑,却更像在哭。 若尘和小小双脸上则带着更多的愤怒和不解,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质问,阿诚却又突然笑了笑,挠了挠头道: “好吧,好吧,现在叫你紫薇仙子都有些不习惯了,以后……我还是叫你阿薇吧?” 第五十一章 往事(上) 当阿诚身体里两个元神开始争斗时,阿诚突然晕睡了过去,他只觉眼前一阵黑暗,整个人不断沉沦,像坠向无底的深渊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他的眼前一亮,就像电视的黑色屏幕突然打开了一样,现出了光明。 感觉到眼睛外刺目的光亮,不知道沉睡了多久的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发现不管怎么努力,那眼皮就像是被粘住了一般,他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 发现眼睛无法睁开,他有些慌了,想要动一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也是一动也不能动,他甚至都不大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不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他更慌了,想要张嘴叫喊,可是嘴巴呢,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嘴巴,也难以发出任何声音! 他有些绝望,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什么噩梦,就像鬼压身一般。 想到既然有可能是鬼压身,他反倒坦然了,索性停止无畏的挣扎,竖起耳朵听着各种声音,虽然他现在也几乎无法感觉到自己耳朵的存在,他现在就像是单纯的一个魂魄,没有任何形体,陷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耳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似乎有风声,有水浪声,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他心中的想像一般。 他不由有些自嘲,心想自己其实是不是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丝残魂游荡飘忽在幽冥地狱里的黑暗之中。 有一段时间,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似乎身上有传来一阵阵的炙热,好像被烈火炙烤一般,他又胡思乱想自己是不是正在受着十八层地狱里的酷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很久很久,也好像是一瞬间,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发现他的眼睛似乎能够睁开了,或者说他突然能够看得见东西了。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茫茫的大海,风儿吹过,海浪滔滔,声声可闻。 是的,先前他听到的声音并非是他自己的幻觉,而都是真实的。 既然能够看清东西了,他不觉有些兴奋,也兴奋于自己好像并没真的到什么幽冥地狱,不过奇怪的是这这里究竟又是什么地方呢? 他转过视线一扫,却震惊万分,他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五色石头,落脚处则是一片悬崖,极目远眺,也发现脚下的是一个巨大的海岛,而在他的身边,还有着无数跟他差不多形状的五色的巨石,几乎占满了整个海岛,错落林立,比起他曾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那个复活节岛上的巨石还要夸张,还要气势恢弘,只是却都方方正正,表面光滑,发出阵阵五彩光芒。 视线扫过整个岛屿,他终于看到了岛的一边竟然还坐着个身批五彩霞衣的女子,他心中一阵兴奋,想要张嘴大喊,以引那女子的注意,却发现竟然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是了,他现在是一块石头,没有嘴巴,哪里能发得出什么声音来,现在能看到外面,只怕也是有着什么玄妙吧,或许并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吧。 他心中却是郁闷不已,也几乎还是怀疑自己是不是仍在做梦当中。 可是他忽然看到那女子站了起来,伸手一招,一条巨大的火焰从天而降,化成了一条火龙一般,绕她身子几周后,扑向了她面前的一块也是散发五色光芒却棱角分明的巨石,随着那烈火的炙烤,那块石头竟然似慢慢融化了,那棱角也一点点地被烧平,变成光滑平面。 他微觉不对,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他的脚下一阵地动山摇,旁边的大海也卷起惊涛骇浪,浪高千米,几乎冲上悬崖,卷到他的跟前,天上则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他感觉到了一阵火热和庞大的气势从天而降,似乎整个天空都要垮塌下来,还没等他向上看去,只见无数烧炙着滚滚火焰的石头从天而降,更激得浪花四溅。 这些大小不一,火焰滚滚的石头,骤然遇到海水,甚至发生了巨大的爆炸,海水也似乎滚滚燃烧起来,随着爆炸声声,天地为之震颤,风也发出哀鸣一般的声音。 这是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唯有在这岛上却是没什么大碍,因那女子见滚滚火石而下后,举起了另外一只手掌,做伸手托天状,在岛的上空托起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罩子,那火石掉落下来,碰到白色罩子上后也被纷纷弹落了出去,滚到了海里。 看到这一幕,阿诚的心却沉了下去。 地陷天倾,洪水泛滥,天石滚落,大火蔓延。 五色石,太阳火。 女子,女神? 女娲补天?! 阿诚感觉好像脑袋突然炸开了一般,痛苦不已,神智又似乎迷糊起来……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为什么会变成一块石头。 他又感觉到一阵黑暗袭来,似乎马上又要晕厥过去,只是这一次他却没有真的再次陷入黑暗,只是眼前的事物似乎又加快了速度,像电影放起了快镜头一般。 天上火石不时滚滚落下,海水不时火焰蒸腾,海浪滔天,斗转星移,女子仍是日复一日地炼制着五彩巨石,岛上的五色石也越来越多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停了下来,开始托起一块又一块巨大的五色石,飞向天上。 随着他身边的五色石越来越少,火石掉落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规模也越拉越小,海面也越来越平静。 而他能够看到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憔悴。 似乎过了万万年,也似乎只是一瞬间,他越来越感觉到她的亲切,而有那么一刻,看到她越来越憔悴的面容,他竟然感到了一丝心疼。 在他心疼似的一颤那,她竟然停了下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而后莞尔一笑,不过却没再多耽搁,马上又开始不停地忙碌起来。 随着五色石头越来越少,她每次下来取五色石时也会离他越来越近,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停下来,跟他说话,聊天,似乎知道他有生命一般。 而他也再无遐想,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岛上,静静地看她飞上飞下,不停忙碌,静静地听她说话聊天,说完后怅然长叹。 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任何东西,在有那么一刹那,甚至几乎只希望这样能够永远。 终于有一天,她停了下来,竟然坐到了他的旁边,靠在他身上,脸上洋溢着平静和淡然,看着远处的静谧幽蓝的大海,却许久没有说话。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头看了看他,脸上荡起一丝笑容,而后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是的,他感觉到就是自己的脸,而他也竟然能够感觉到她手心传来的一丝温暖。 她说话了:“你是我炼就的第一块五色石,也许因为倾注了我最多的心血,没想到你竟然会拥有灵识,也许出自天意,也许出自我心,现在我补好了天,你却还是能够留下来,或许是因为你还有另外的使命吧,既然如此,我就再帮你一把。” 说着,她闭上了眼睛,眉心竟然慢慢沁出了一滴鲜红的精血,之后那滴精血飞起,滴在了他的‘身’上,而后,快速地渗透了进去。 在精血渗透进他的身体里后,他好像感觉浑身一颤,或者说感觉心头一颤,是的,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忽然拥有了一颗心,也感受到了自己蓬勃的心跳声。 只是她却转过身,幽幽道:“我要走了。” “走了?去哪里?”他张口想问,却仍是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 女子又说:“可能这一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我不想去,可我不得不去。 这些年,有你在这里陪着我,我很高兴。 虽然你不会说话,也不会动,不过就算这样,我也是很满足了。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谢谢。 再见了,再见了……” 声音渐渐远去。 “等等!”他忙叫道,感觉到心要碎了。 “等等啊!”他急了,心中叫道。 她就这么走了? 他心里想道。他忽然又一阵头疼,似乎又要沉沦和陷落,他发现自己似乎经历过一次,或者说做过同样一场梦,只是他现在却没多少心思去想究竟什么时候梦到过同样的情形,心中也只为她的离去而悲伤,也突然感觉到了无尽的寂寞和苍凉。 时间的脚步又突然加快,日新月异,沧海桑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面前的大海已经干涸,变成了山谷,群山层峦叠嶂,而他也变成站在了一座高山之上。 而经过不知道多少岁月的日晒雨淋,风蚀沙侵,他的形状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不再平整,不再光滑,就像她当初在他身上种下的心,已满是荒芜,却也因长久寂寞煎熬,相思和**侵蚀,变得棱角分明,渴望惊天动地的那么一天。 那一天也终于到来,他的脑海里响起了石头龟裂的声音,他身上的石土开始片片剥落,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竟然似乎能够动弹了,用力一撑,石头也突然爆裂开来,他也感觉身上一轻,一跃而起。 朝阳下,晨风中,一只石中心猿高高跃起,发出了一声长久压抑后喜悦至极的长啸。 第五十二章 往事(下)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 此后他玩花果山,进水帘洞,称美猴王,又远游南赡部洲,遍访仙师神明,误打误撞寻着了方寸山三星洞,拜了菩提为师,得了悟空禅名,学了十年本领。 之后他回花果山,剿混世魔王,闹东海龙宫,闯九幽地狱,聚七圣,结兄弟,引来天庭注意,阴差阳错,官封了弼马温。然而当得知官不入流,又一时火起反了出去。 再后便是斗巨灵,战哪吒,一时无败,终封了齐天大圣,管那蟠桃园。 本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下去,直到那一天,他觉得无聊之下四处游荡,却在天宫西角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批五彩霞衣的女子。 时间又似乎突然慢了下来。 女子背对他而立,静静地看着天边,就像当初她补完天空,坐在他旁边看远方那样。 他心中激动万分,急飞了过去,清了清嗓子后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女子转头,脸上却尽是疑惑。而他的心却沉了下去,只因她不是她。 也许因为心中一时落差太大,他又觉得头疼起来,身子也摇摇欲坠,看着面前女子疑惑地盯看着自己,他也感到一丝从未有的惊慌,浑浑噩噩地转身就想离开。 她却问道:“你为什么要问我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头更疼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叫紫薇。”女子说,又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以前从没有谁问过我在这里做什么,你又为什么要问我?” 我是谁?他突然感觉眼前又是一阵黑暗。她却拉住他絮絮叨叨说了话来,似乎好不容易抓到了个能说话的神仙,也不嫌弃特尖嘴猴腮的丑陋样子。 时光又倏忽加快了脚步。 她和他从此认识了,每次无聊的时候,他便会去找她,和她说几句话,一起看一会远边的云霞,而她也终于不再每天都傻站那里看天边的风景,也会来蟠桃园找他,缠着他讲在下面的经历,讲妖魔鬼怪,说逸闻趣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蟠桃会到了,他因为擅吃蟠桃获罪,引来责罚,也终于得知天庭所封的什么齐天大圣只不过是个虚名。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每天看日出月落,云卷云舒,他的心性也平和了许多,甚至曾想过就这么算了,只要每天能和她呆一起就行,可一想到自己受了这么长的欺骗,每天都被当小丑看待,他就怒火难抑,再加他擅吃蟠桃,天庭也绝难容他,于是决定离开天庭,重回花果山。 临行前,他来与她告别,本想说自己要回花果山,问她愿不愿意跟自己一起走,只可惜她是天上神明,也不可能擅自跟他去花果山,他开口时便只说自己要走了,他们两个只怕以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可她却什么都没问,只说会等他。 于是他又拿出了许久未用的如意金箍棒,反闯蟠桃会,为她,也为自己。 之后又是大闹蟠桃会,战杨戬,斗诸神,待得观音坐镇欲作梗,老君抢先出手实相救,他被老君金刚琢拿下,被投入八卦炉中,反炼出了火眼金睛,而后又打出了八卦炉,回了花果山。 可等他回到花果山,却被眼前一幕给惊住了,眼前山峦叠立,危耸高峨,不过映入他眼帘的并不是青山秀水,而是那漫天遍野的大火,火势汹汹,犹如一头猛兽,吞噬着,追逐着,风声呼呼乍响,那树木劈啪声不断,飞禽走兽哀鸣不止。 转眼间花果山却已不复往日的苍郁青翠,只成了一片焦土,花果山的猴子猴孙,猴兵猴将也死得死,逃得逃,只剩下了几个孤将单兵。 他怒火攻心,又杀上了天庭,将天庭闹了个人仰马翻。 直到来了佛主,与他赌斗,他本领不如被压五行山下。 五百年后,时间就慢了下来。 本来他败得心服口服,可佛主却突然和他的师父菩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告诉他这一切其实都是他们的安排,而这菩提正是封神之时西方教二教主准提,是为如今梵界第二祖。 原来什么山野樵夫引路,什么菩提收徒授艺,都只不过是他们有意安排,什么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不正与天竺灵山相对应,他在斜月洞里所见的偈语“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法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师。”与当初西方教教主准提描述自己来历的话不正是几乎分毫不差吗? 而菩提之所以装成道人的模样,也不过是想瞒天过海,不引天庭怀疑,当初菩提要他不得说出自己师承是谁,也不只是怕惹麻烦那么简单。菩提也曾说过他‘这一去,必定不良’,似乎早算到了以他的性子,若有大本领,必定会搅乱三界,可偏偏还是教他了他本领,这一切也绝非只因看上他的资质那么简单。 而菩提教他本领最大的目的就是让他到时候搅乱三界,削弱天庭势力,而前身是西方教的西天梵界正可趁此渔翁得利,当初他大闹天宫,将天庭的面子打了个精光,最大的受益者不正是梵界吗?想一想当初他被佛主镇压五行山下,三界诸神诸仙,乃至仙界三至尊,天庭诸神君都不得不降级拜谢佛主,拜送奇珍,正让梵界从此力压各股势力,拔得头筹。 而菩提还告诉他,作为仙界三至尊之一的老君也正是这一系列阴谋的幕后推手之一,当初老君抢在观音前对他出手,用金刚琢将他打晕,却是反救了他,只因为那个时候,他对天庭所带来的破坏远没有达到老君他们所想要的程度,观音却不知情,想要对他出手,因此老君反而阻止了他,说什么观音的玉瓶易碎,真是可笑的理由。 而老君用八卦炉炼他不但没将他炼成丹药,反送了他一双火眼金睛,以老君的实力和他八卦炉的厉害,其中真要详细追究,猫腻实多,也致后来终让他逃了出去,将天庭几乎搅了个稀巴烂,让那诸伸陨落无数。 而老君之所以联手梵界搞这些小动作,正是也想趁机打压天庭神界的势力,只可惜这目的是达到了,到最后果实却被梵界佛主抢了去,让老君只好默默吞下苦果,反得过来拜谢佛主,也因先前让他逃出八卦炉而更使自己声名扫地。 本来老君和另一仙界至尊原始为了打压他们三师弟通天的势力,假借共设天庭,于是发动了封神之战,封了神官无数,也让通天手下大多数弟子被迫受了神籍,听天庭宣调,从此再无自由。 同时,老君他们为方便管理,又在天庭设了男女两个神首。 可随后天庭因为封神榜的存在,容易统一管理,发号司令,势力急剧膨胀,而后天庭又与梵界联手,与老君他们领导的仙界经过一系列的明争暗斗,老君他们仙界的实力反被天庭给压了下去,连当初在封神之战中受益最多的原始手下诸多弟子比如普贤真人,慈航真人,惧留孙等等都被梵界度了过去,做了佛主座下的菩萨和佛陀,也让原始心灰意冷,和当初封神之战后的通天一样,过起了隐世的日子。 唯有老君却是不甘心,一方面做了天庭两大至尊座下听宣不听调的首神,与那听调不听宣的杨戬正成两个鲜明对比,一方面却时时都想着怎么削弱天庭实力,重振仙界威名,这次他也是跟梵界联了手,想要借助他的搅乱,打压天庭,因此在他大闹天庭时,也才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暗中出手相帮,无奈老君屡屡功亏一篑,封神之战让原始得了最大的好处,这次也是让梵界取了最大利益,自己反而更弄的一身臊。 还有那烧毁花果山的大火,却也是梵界所为,正是要引他大怒,复攻天庭。 菩提和佛主跟他说了这些后,便撤去了五行山,并说有大好处给他,让他随一个和尚去西天雷音寺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取到真经,便可封他为佛。 见他无语的样子,菩提和那佛主还以为他是担心取经途中的磨难,竟跟他透露说什么九九八十一难只不过是形式而已,也都是梵界刻意安排,顺便让天庭和仙界某些神仙的坐骑跑跑龙套,还他们神仙一些面子,也免他们过多怀疑,好让梵界取得的这个成果最终变得堂而皇之,因此取经的过程也只会有惊无险,不会遇到真正的困难。 他却沉默。 菩提疑惑问道:“难道你连这么轻松的差事这么光明的前程都不想要吗?” 他笑了笑,问:“什么是搞搞形式,你们这些神仙这么喜欢过家家吗?” 不等菩提回答,他突然抽出金箍棒,狂叫一声: “真经不是这么取地!” 随后一棍朝着菩提和佛主扫了过去! ……他自知这一棍绝难有所建树,因此也只不过是个虚招,中途便收了棍子,丢下那千算万算,却徒没算到他本身心性的菩提和佛主,远遁而去,之后便过起了逃亡的日子。 逃亡的无数日日夜夜,他心中的怒火却怎么都难以平歇,相比菩提和佛主他们的感情相欺和利用,天庭所谓的轻视和敷衍早已不算什么,曾经,菩提在他的心中只输于给了他一颗心脏的她,而如今,他对菩提再无任何感恩之心,有的,也只有刻骨的仇恨。 而且,菩提还烧毁了他的至爱,猴族世代繁衍生息的圣地----花果山! 而梵界怕他泄密,对他也自然不放心,怎甘心就这么让他逃走,也派出了一轮又一轮地追兵。 他是能战就战,不敌就逃,苦苦寻觅机会,也始终不肯放弃,只为来日能够报仇初期,也与紫薇再聚首。 可是梵界势大,再加到后来天庭知道了他逃出五行山的事情,也派出了重重追兵,天界之大,却难有他容身之所。 他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渐渐地觉得越来越吃力,尤其到了后来,甚至连佛主和菩提都亲自出手,还夺去了他的龙灵甲,破了他的九转不灭之身,他也始知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封印了如意金箍棒,投身下了凡界,隐姓埋名做起了一只表面寻常的猴子,等待着破茧重生,凤凰涅盘的日子。 直到那一天,感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似乎寿命将尽的他被一农户捡回了家去,他蹲在那户人家的门口,忽然听到个吊儿郎当似的声音:“放了太可惜,吃猴脑好了。” (本来计划里不是这么写的,无奈篇幅有限,也不能一一铺垫,详细解释了,只好略微带过,有疑惑的朋友可以去对照看看《西游记》以及《封神演义》。当然,一切都是小说杜撰,若有牵强附会和疏漏的地方,还请见谅。) 第五十三章 约定 在阿诚醒转过来后,听到阿诚嘴里说出紫薇仙子,若尘和小双以及敖离都是大吃一惊,心也猛得一沉,还以为阿诚真被猴子夺舍了,就连老流祖孙俩以及阿薇,稍稍喜悦的同时却感觉更大的悲哀,尤其那阿薇,心中只觉刺痛万分,像被什么东西绞住了一般,连带着把她往地狱深处拉去,她也和那敖离一样,泪水迸流,几乎要晕厥过去。 而阿诚说出的第二句话,却让他们转悲为喜,因为他说话的语气和表情乃至话里的意思,表明了他仍就是阿诚自己。 不过他们联系到阿诚前后两句有些矛盾的话,也因此有些迷惑,更难肯定现在的阿诚到底是猴子还是阿诚自己了,那老流犹疑问道:“你是我家大王吗?” 阿诚转看向老流,点了点头:“流元帅,这些年辛苦你了。” 老流浑身一颤抖,表情一阵扭曲,突然颤颤巍巍跪了下去,鼻涕眼泪齐出,哭咽道:“大王,俺总算见到你拉……,你交代的任务,这么多年了,俺都还没……” 阿诚微微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难得这么多年一直尽心尽力想着我的事,我都是知道的。” 老流马上兴奋起来,眉飞色舞道:“谢大王理解,要说这些年,俺可是始终将大王的事挂在第一位,不像老马他们……” 那边的若尘听到阿诚和老流的谈话,却是马上皱起了眉头,打断了给他三分颜色就马上开起了染坊的老流,上前几步,直盯着阿诚,虎视眈眈道:“你不是阿诚兄弟?” 虽然猴子也曾是他的心中偶像,但是假如面前的阿诚真已经被猴子夺舍了,他也是毫不犹豫地会对其动手的。 那小双也是跳了上来,气呼呼道:“还我阿诚来!” 阿诚一见若尘和小双的紧张样子,脸上的笑容却更灿烂了起来,还突然用手指弹了一下小双的额头:“你看我身上又没长出毛来,怎么就不是阿诚了?还有,你怎么老是没大没小,不肯叫我一个哥字,以前我还不说,论年龄你确实比我大,现在可不一样拉,你就得叫我一声阿诚哥了!” 小双哎哟一声,赶紧揉起额头来,脸上却喜笑颜开,“我知道拉,他还是阿诚没错,”不过,很快,他又皱起了眉头,与那老流还有若尘齐声惊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阿诚却是收起了笑容,长吁了口气,转头看向远处,有些落寞,又有些沉重似地道:“自然还就是我了。他们所说的妖猴也好,现在的阿诚也罢,其实不都是一样的吗?” 若尘他们虽然有些明白过来,但还是有些云里舞里,不敢肯定心中所猜想,不由面面相觑,连那敖离和阿薇虽然也止住了泪水,却也尽带疑惑。 这时火龙神走了出来,哈哈笑道:“你们真是多怪,难道不知道勿忘石的神奇之处吗?” 这些人里面,除了阿诚自己,对于这个事情,最清楚的只怕就是火龙神了,一来他了解勿忘石的真正功效,二来他全程参与了阿诚刚才的磨练,所以对阿诚身体乃至神魂的变化也是清楚得很。 原来这阿诚吃下了勿忘石之后,勿忘石不止单单守住了阿诚的本命元神和魂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除非**消亡,都不会让其离开肉身和消亡,而对于这些日子一直呆在阿诚身体里甚至一点点改变了阿诚的体质的猴子的元神也是有这样的作用,不过两个元神虽然暂时停止了争斗,但本来一个身体也不可能一直有两个本来完全独立,经历迥异的元神存在,按照常理来说,阿诚身体要么由两个元神分时间段控制,要么就变成一个疯子。 可凑巧的是,猴子的元神呆在阿诚身体里早不是一日两日,而且这段时间里,原本虚弱的猴子元神自己在一点点复原的同时,也在慢慢地改造成阿诚的身体,以让阿诚的身体能够适合猴子元神的寄宿,乃至最后的夺舍。 就像老金他们所说,阿诚本来是修行的废才,却因猴子元神的寄宿和改造,竟然变成了五德之身,也才因此能够这么快速的修炼,而他现在的元神正是在此基础上修炼而来,所以先前的时候也才能这么容易的炼化猴子的龙灵甲以为己用。 他的元神和猴子元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依靠了阿城一个身体,或以此壮大,或以此成长,也等于是阿诚同时修炼了两个元神。 不过这两个元神毕竟还是有些不同,拥有不同的记忆,分有独立的魂魄,否则以用一个身体所孕育为基础,它们早就开始融合成为一体了,而现在机缘巧合下,阿诚终于吃下了勿忘石,在勿忘石的牵引魂魄的作用下,两个元神终于开始融合成了一体,相比于元神相融合时的简单,两个魂魄两段记忆总算艰难地联在了一起,混杂相融在了一起。 所以说此时的阿诚既是阿诚自己,也是猴子本身,又因为猴子的记忆远在前,阿诚的记忆远在后,两段记忆几乎并不相冲,也恰好可以比较圆满地联成一体。 阿诚吃下的是勿忘石,阿薇吃下的是三生石,但又因为两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结果却反而变成了差不多情形,阿诚就跟阿薇一样,相当于是突然获得了前世的记忆。 而冥冥之中,像有天定,或者说得庸俗一点世故一点,阿诚和阿薇之间,阴差阳错,只怕先前的问题也能比较圆满的解决了。也就像阿诚自己所说,我就是我,到底是猴子还是阿诚,反而已不再那么重要了。 而且,阿诚如今的抱负或者说所准备要做的事情,正与猴子几乎完全一致,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再合适不过。 若尘他们听完了火龙神的解释,也纷纷明白过来,脸上疑惑皆除,都转为了欣喜,那敖离刚刚经历了悲痛,还没来得及擦去眼泪,就跑到阿诚旁边,紧拉住阿诚的胳膊,喃喃道:“这可好拉,这可好拉,我还以为、还以为你再也不认得我了……” 连那先前一直插不上嘴的小小流,也是迫不及待地跑近阿诚,面怀期待,嘿嘿笑道:“大王,那样的话,你还会给俺买冰激凌吃吧?” 而那阿薇,脸上的表情一阵复杂变化后,也似变得轻松了许多,甚至露出了一丝虽难察觉但也好久未见的笑容。 不过她的心中却还是有些忐忑,胡思乱想着自己到时候问起他关于天宫里的那段往事那份承诺,他是否真的还记得?又想着,她和他在缥缈峰上重新相处的一段时间,产生的几乎崭新的情愫,他又是否已察觉? 阿诚安抚了一下敖离后,又赏了小小流一个栗凿,却走到了阿薇面前,温语道:“那日一别,有两千多年了吧,听老火他们转诉老君的话说,你是为找我而自堕凡尘来到了这界,可我却迟迟未能来与你相见,连在缥缈峰上,也是似知非知,实在是对不起你。” 阿薇面色通红,几千年来积蓄的感情骤然爆发,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甚至不由抑制地抽噎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擦了擦脸,强颜笑着,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这都是我自愿的,早知道,当初就该跟着你一起走的,早入了凡世,一直陪着你才好。” 说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愣了一下,而后笑容反而轻松了许多,说道:“不过那样的话,只怕也没有现在这么个时候了,我不会到缥缈峰,你也不会进移界……” 说到这里,她的脸又红了起来,变得有些扭捏,却再说不下去。 阿诚呵呵一笑,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是啊,造化弄人。”说着,他低头直视阿薇,轻声道:“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了。” 旁边一直看着戏的若尘他们纷纷做了个鬼脸,似取笑一般,老流也有些不满地轻声自言自语道:“大王变拉,以前他才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就是就是。”小小流哼哼道:“以前大王总喜欢踢俺屁股,现在却变成打我脑袋拉!” 谁料,他刚说完,阿诚那里跟阿薇还有敖离轻语了几句,就将她们收进了金箍棒里,而后走到小小流后面,踢了小小流屁股一脚:“好拉,大家先回金箍棒里,我们要出发拉!” 那火龙神问道:“你们还要去哪?” 阿诚跟火龙神抱了抱拳,笑道:“我得去找老火他们了,然后去天界,咱就此别过拉?” “老火,你是说祝融他们吗?”火龙神问道:“你们准备去天界做什么?” “很多呢,”阿诚笑道:“抢封神榜,拆雷音寺!” 火龙神愣了一下,随后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我喜欢!” 说着,他盯向阿诚,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奇怪:“看来我也得出去走动走动了。” “你?”阿诚有些疑惑地看着火龙神。 火龙神叹了口气道:“是啊,我要去东边的浩瀚海,或者还要去火荒之原也不一定……” “你去那些地方干什么?”阿诚奇道。 “找几个老伙伴,跟你一起去拆天宫啊!”火龙神笑道:“你难道不奇怪既然我会在这里,除了祝融他们的,其它的那些祖巫坐驾又会去了哪里?” 阿诚愣了一下,随后终于明白过来,也是哈哈几声大笑,抱了抱拳道:“那咱天界再见!” “好,那等我好消息!”火龙神说完,便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向东飞了出去。 阿诚看着火龙神消失在天际了才转回头来,脸上仍就挂着一丝感激和笑意,他看了看若尘道:“若尘兄,咱们走吧。” 可是,他刚说完,天上忽然炸起了一声巨大的雷声,震得整个大地都颤了一颤。 阿诚抬头看了一看,却见天上乌云密布,那乌云层层叠叠,早已浓厚得如层层黑色雪山一般,其中白色闪电不时穿刺而出,发出刺目的白光,却又很快被急剧旋转的黑云所吞噬。 阿诚脸色大变,忙低头看了一看自己身上,却发现身前老火他们留下的五行封印竟不知什么时候破裂,不再完整,也早由黑色转淡,变得模糊难辨。 “天劫?!” 第五十四章 天劫 若尘他们包括火龙神,一直专注于阿诚的状况,心系阿诚与猴子之间争夺身体的结果,无所旁骛,情绪也是悲悲喜喜,大起大落,谁都没去注意到天上的变化,没怎么在意天上乌云在慢慢堆积,再加山谷内虽然风平浪静,山谷外则是疾风阵阵,挟卷冰雪乱舞,早把天空遮了个昏暗,以致劫云蓄积也是没怎么看出来。 直到那劫云几乎占据了他们头上整个天空,如山层峦叠嶂,一声惊雷炸起,连那风雪也是骤停消散,才露出了上面的厚重劫云,阿诚他们也才发现头上的异样景象,措手不及之下,一时惊愕万分。 连阿诚也是一直忙与若尘他们解释和说话,又因体内两个元神刚合二为一,忙着体味两段不同的记忆,也是没发现天上的异样,直到惊雷响起,抬头看到劫云重重,才知不对,往自己身上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老火他们留下的五行封印也早不知道什么时候破碎消散。 当时阿诚在学校万果园里重新炼化了那件龙灵甲,吸收了上面的真元,便已超出了这界的极限,若不是老火他们有意留下的五行封印压制,差点直接引来天劫,因此阿诚后来也是没有急于再炼化紫金冠,后来遇到了老火他们,便准备等老火他们帮忙收集了龙灵甲所有部件,再一起炼化,照老火他们的说法,到时候他吸收了龙灵甲所有部件上的真元后,五行封印也再难压制,会自行破碎,他便可渡劫飞升前往天界,而到了天界后,再在老火他们的帮助下吃下勿忘石,有老火他们守护在旁,阿诚便可万无一失,这样的话,也算是一切都准备妥当,有条不紊进行。 只可惜,棋差一招,阿诚遇到了火龙神,几乎还没得到勿忘石,身上两个元神便开始起了争斗,火龙神见再不能耽搁,便直接给他吃下了勿忘石,并助他融炼了两个元神,合二为一。 由此阿诚的修为猛得大进,几乎可以说是骤然提高了一倍还不止,虽然猴子的元神进入他身体后也是从头开始修炼,但到了现在,其修为以及所蕴藏的能量也绝不低于阿诚的本命元神,这么一来,那五行封印也再难压制目前阿诚的实力,破碎了开去,也终引来了天劫。 这天劫是天地至高法则之一,就算鸿均老祖亲临,也不能改变,阿诚如能渡过天劫,便将自动飞升往天界,一时再难逗留移界,也将没时间等与老火他们会合,可以说他们的计划也一时被打乱了,所以说也不免有些意外,甚至起过一丝惊慌。 那若尘和老流也齐声问道:“怎么办?!” 现在因为黑色劫云密布,整个天地已是漆黑如夜,天上的电闪雷鸣却越来越频繁,那闪电也越来越粗,越来越长,已经开始一点点地透出云层,就像锋利的长矛要从如布袋一样的劫云里拼命穿刺出来一般,也迟早将要彻底刺穿云层,降落下来,闪电过处,漆黑的天地间也是突然亮如白昼,直刺人眼,而那雷声也是隆隆作响,似越来越近,震得大地颤抖不止,似乎要将整个天地都震塌一般,连阿诚他们周围那几座冰雪之山,也是雪崩骤发,几声如崩裂一般的嘎吱声响后,滚滚冰雪从山顶轰然坠下。 老流和若尘他们是从未见过这般景象,甚至连自傲如若尘,也是心中生寒,直想快点离开这里,就算着天劫并非冲他而来,其气势也几乎全都聚集在阿诚身上,但如此厚重的劫云,其散发在外的威压和气势都让他感觉到难以呼吸,也让他几乎难起任何抵抗之心。 当然,他们更多的是为阿诚担心。 阿诚有些意外之后,听到老流他们的问,却反而镇定了下来,脸上甚至重起一丝笑意,带着轻松,眼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和兴奋。 他抬头扫了一眼天上的异象后,终于看向带着丝紧张的老流他们,笑道:“没事,反正迟早要来的,躲也躲不了,我倒想看看这所谓的天劫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说着,他便将老流他们收进了金箍棒里。虽然他的计划已被打乱,但是攸关性命的大事已经圆满解决,已是值得,所以如今他的心里并没多少担心,反而带着无尽的愉悦和亢奋,心中熊熊热火蔓延,直欲烧遍整个世界。 而这所谓的天劫,虽然势大,也并没让他感到多么的害怕,反而正有一种借此检验一下自己如今实力的想法,对于阿诚或者猴子来说,这天劫也是从未经历过,阿诚不说,猴子当年出自花果山,也在天界,自成天妖,修行顺风顺水,所以也从没遇到过什么天劫,所以阿诚也好,猴子也罢,他们本来就好奇心甚重,反而更感到一丝新奇,心中的战意也随着天上气势和威压越来越大的劫云以及闪电雷鸣而越来越强烈。 等他将老流他们尽数拉进了金箍棒里,他发出一声激越高亢地长啸,棍指长空。 “来吧!” 天劫气势汹汹,风云变幻,雷声隆隆,电光闪闪。 大地震颤,天旋地转,唯有阿诚不动如山。 不过几秒,旋转的劫云皱停,阿诚对面一道粗若大人手臂的闪电刺穿黑云,就像刺破了一个鼓胀的皮囊一般,而后斜朝着阿诚打来。 在阿诚和那道闪电中间,还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冰山,那闪电却是直插过冰山顶端,硬生生地将那冰山炸掉了一大截,却是余势不衰,依旧朝着阿诚打来,似乎闪电并非是单纯的闪电,而是一条不会衰竭和消耗的白色长鞭一般。 在闪电刺破云层的时候,阿诚也似预料到了一般,眼睛猛得一睁,也动了起来,却是长啸而起,直迎向那闪电,速度似比那闪电还快,在闪电刚刚炸开冰山顶端后,他便与闪电接触。 他手上棍子也是直指前方,一动不动,反刺向那闪电。 眨眼间,闪电便先击中了他的金箍棒,也快速地传导到了他的身上,那闪电也真有些诡异,炸到阿诚后仍是不消失,反而沿着金箍棒快速向阿诚身上卷去,也真跟实质的长鞭一般,瞬间就将阿诚绕了起来,并不断地收缩绞拧。 阿诚的身上也像缠着一条光亮长蛇一般,不断炸出白色火花,身子也被捆住,似乎难以动弹,但是除了刚接触闪电时,他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身势却是不停,仍旧快速地向前冲去,似乎要把那长鞭一样的闪电悉数给收到自己身上一般,也似想要直接冲向那劫云。 不过随着那有如实质一般的闪电越绞越紧,还是影响了阿诚的速度,让阿诚飞得越来越慢,这时他却重重地哼了一声,全身金光绽放,身子也骤然变大,成了个三五米高的巨人,有如祥光四放的金刚,也有如煞气满身的魔神,缠绕在他身上的闪电也纷纷碎断,化成白光散去,片刻间就消失无踪,就像一条长鞭被硬生生撑断了一样。 这一过程说来繁复,却只是刹那间,等阿诚将那道闪电击碎,那轰隆隆震天响的雷鸣声才堪堪传到,只是这雷声对阿诚却起不了任何的威胁。 身上束缚一解,阿诚又是一声长啸,直冲了上去,舞动手上棍子,目标直指漫天劫云,竟是要冲入劫云之中,直接将其搅乱打散。 不过那劫云竟也似有着灵性一般,见阿诚直冲上来后,马上又跟蚕儿吐丝一般吐出了三道更粗的闪电,成三角之势齐卷向阿诚,也瞬间打到了阿诚身上。 与三道闪电甫一接触,阿诚的身子也是猛得颤了一颤,身上毛发骤然炸开,而当那三道闪电快速缠绕住他后,他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最后有如被藤蔓缠住了一般,再难寸进。 阿诚又冷哼了一声,身体却是急剧缩小,很快快变回了正常大小,只是那三道闪电也快速收缩,仍是紧紧缠绕着阿诚,让他难以脱身。 眼看阿诚似乎就要束手就缚,他突然叫了声变,接着整个人突然变成了一只苍蝇,瞬间摆脱了三道闪电的缠绕,从空隙里飞了出来,而后又叫了声变,变成了原来样子,一棍横扫过去,竟生生将三道闪电扫断。 阿诚变成苍蝇的本领自不用多说,正是七十二般地煞变化里的本领。 不过他刚打散这三道闪电,还不等继续往上冲,却有更多的闪电快速刺破云层,朝他袭来。 阿诚见袭来闪电之多,数不胜数,也是不敢再用身体硬抗,施展天速变,快速地躲闪起来,他倒不是怕闪电的威力,而是担心万一一被其中一道闪电缠到,其它闪电也很快就会缠绕过来,对他绝无益处。 天地间一时雷声隆隆不绝,无数闪电接连不断劈啪而下,整个世界就像下起了闪电雨,那些被阿诚躲过去的闪电纷纷击在下面的冰雪地,直炸得冰雪飞溅,大地猛颤,不过片刻,地上就出现了无数的冒着热气的坑洞,那冰雪也慢慢融化,汇聚成了河流,而那些冰山雪谷也快速地被闪电砸得轰然倒塌,几成平地,这个被称为禁地的极寒之地腹心,可以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破坏。 阿诚躲闪了一阵,有好几次都被闪电给缠中,用了变身之法才得脱身,他见雷劫不散,终是失去了耐心,他一个跃身飘离远了一些后,竟然不再躲避,而是站在原地直接舞起了棍子。 眨眼间,他就将手上的金箍棒舞了个水泄不通,人也跟着金箍棒一起化成了虚影,成了三头六臂一般。 而那闪电追了过来,打到他身上,竟然纷纷被反荡了出去,难以近他的身,也似失去了传导的本领,无法附着金箍棒而上,对阿诚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 “跟你玩了这么久,也让你看看我的手段!”阿诚忽然一声大叫,身上骤然炸出了一个巨大的气团,气团鼓荡而出。 神魔狂舞! 气团浩荡炸出,那些闪电近一点的竟然被直接震散,远一点的则是被震退出去。这气团炸到地上,地上那些冰山坍塌留下的冰雪碎块也轰然卷起,几成齑粉,气团炸到天上,天上似远非远如山般沉重的劫云都是被震得连连波动,支离破碎开来,随时都有消散的迹象。 随后便是第二下,第三下……,那厚重劫云也是连颤不止,连那闪电也越来越少,似因劫云的变动而难产一般。 而在阿诚身上气团刚炸出的瞬间,与下一次来临前的间隙,阿诚突得一声清啸,拔地而起,如道闪电一般反冲了上去,直接冲进了重重云层里,手上的金箍棒却是片刻不停,如疯魔一般狂舞。 (趁着周末还算空,总算提早写好了一章,晚上还有活动,就早点发出来吧。) 第五十五章 飞升 阿诚小小的身子冲进漫天劫云里,就像一粒沙子投入了大海之中,可是他并非真只是一粒沙子,他冲去速度之快,挟动风云,那劫云几十米范围内顿时凹陷了进去,似乎被撞进了一座山一般。 很快,劫云里又炸响了轰隆之声,那劫云也骤然鼓胀,而后像灌气过多的气球一般突然开裂,裂缝中金光四溢,疾风如刀而出。 还没等劫云重新凝聚,接着又是一声炸响,劫云顿时又鼓胀起来,开裂更甚。 随着那炸响越来越急,那劫云也越来越散,变得越来越淡,就像一座雪山被中间装了火药一般,从中炸出一样。 突然,那劫云似乎一个哆嗦,然后迅速收缩凝聚,眨眼间就凝聚成了几米大小的一个圆球,最后又突然自动炸开。片片碎裂的黑云四散而出,眨眼间便烟消云散,踪迹全无,好像突然进了另外的空间一般。 只留下还在狂舞着棍子的阿诚,他的头上是朗朗青天。 天劫就这么结束了。 这天劫声势浩大,本也不是说雷声大雨点小,徒具外表,只可惜却被阿城突破了进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军工堡垒,里面有着无尽的弹药,厉害无比的武器,可是还没展现出一分实力,就被人冲进里面投掷了颗小型的核弹,便被直接炸了个碎,那些弹药武器也都没发挥真正的威力,可谓出身未捷身先死。 阿诚也终于停了下来,经过刚才一番苦战,也终现一丝疲惫,不过他的脸上却更带着一丝欣喜和兴奋,不单为这个有惊无险的过程和满意的结果,也为这么多天了,终于又见到了青色天空,只觉眼前豁然开朗,神清气爽。 可他刚叹了口气,正准备收起金箍棒,远处天边却出现了无数的黑点,黑压压地向着他这边飞来,转眼间,那些黑点就将他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旌旗招展,锣鼓震天,围着他的正是天庭十万天兵将和托塔李天王以及魔礼海魔礼红等诸多天神将,又有梵界十八罗汉和观音。 “看来你们是早就埋伏在旁边了?”阿诚扫了一眼外面或得意洋洋或踌躇满志的诸多神佛,脸上却没见多大的惊讶,更没有什么慌张。 不过外面围着的众多神佛却是互相看了看,竟一时没人站出来回答阿诚的话。 原来他们是有些不知道到底该谁带头与阿诚交涉,他们这些神佛分天庭和梵界两派势力,不像当初吕纯阳那样,既是天庭的东华帝君,又是梵界的圆通真佛,在两边都有些份量,也说得上话,现在吕纯阳早就无力再管阿诚的事,两边的托塔李天王和观音以及明灯之间也失去了一个共通的领头者,互相之间谁都想出头,但又谁都有些顾虑,怕对方不服,因此犹豫起来。 当然,最大的原因倒还不是这个。正如阿诚所猜想的,他们确实已经在外面埋伏了一段时间。 天庭这边,托塔李天王他们这些本领高强的天神将回到天庭后,眼睛和耳朵等暂时受损的感官也马上就恢复了,却是因为怕在其它天神将面前丢面子,也怕上头责怪,而没有跟上头两位天庭至尊报告,便又率领了新一批的天兵将直接赶了回来,而那观音和明灯以及十八罗汉在呆了片刻后,也终是决定了先抓到阿诚再回天劫跟佛主报告,他们也跟托塔李天王一样认为就算阿诚与猴子之间真有什么关系,也不足虑,他们觉得毕竟连猴子当年到了后来也没能耐掀起多大的浪,更别说很有可能是猴子的徒弟的阿诚,又真能有多大的能耐? 当然,当初观音也是有过担心,她逗留在原地好一会,掐指算了算三界的气运,却发现一切都模糊得很,本来她虽然算不清三界将来的具体情况,但多少还是能预知一些吉凶,只是现在她却突然发现似乎一切都是一片空白,什么都难以了解,她也只好作罢,把这些归结在了自己因为身处移界实力受限的原因之上,又想着现在不能太过去烦扰佛主,便还是带着十八罗汉追了上来。 而后,天庭和梵界两边因为同追阿诚,又汇合在了一起,仗着魔礼海魔礼红两兄弟还有大耳罗汉的神通,一路紧寻阿诚踪迹。 不过随着他们越来越深入极寒之地,也感觉有些吃力起来,有好几次几乎完全失去了阿诚的音讯和影踪,只因越深入极寒之地,环境越是严酷,那诡异的疾风和冰雪也大大地压制了魔礼海他们的神通,让他们难以尽情发挥,还有极寒之地也少有生灵,没能给他们提供太多的信息,失去了这些优势,他们一时间便如大海捞针,远没在外面时的那么顺利。而且阿诚自与老火他们分开后,从没在同一个地方做太多的停留,更是让他们有些难以锁定和找寻。 他们甚至于因为浩浩荡荡这么大的队伍,前后难以兼顾,对这极寒之地又不怎么熟悉,一路上也经常有实力弱的天兵将折损在极寒之地可怕的绞杀万物的风眼和冻透灵魂的寒冷之下,也颇是影响了他们的士气。 等直到他们发现一边天空劫云密布的异像,匆匆赶去观看究竟,却是偶然发现了阿诚他们的影踪,也终于发现了阿诚竟然在渡天劫。 本来依他们的意思,是直接对阿诚发动偷袭,不过转念一想,却是有些不敢,只因假如他们当时就偷袭阿诚的话,只怕也要被卷入天劫之中,以目前他们实力受限制的情况,也难讨得了什么好处,别说抓住阿诚,自保都是困难,于是他们商量了过后便决定等等再说,如果阿诚不能抗过天劫,搞不好弄个形神俱灭,那他们是乐得捡个大便宜,也好跟上头交差,万一阿诚能侥幸渡过天劫,以他们预测这天劫的威力,阿诚到时候只怕也要精疲力尽,剩不了多少战力,他们便可,趁着阿诚力疲,稳稳当当将其抓起来。 可谁想阿诚竟然出其不意地直接杀进了劫云之中,用一招神魔狂舞硬生生地将劫云给击散,也让本来声势浩大的天劫几乎流产,虽然阿诚确实是看去有些疲惫,却几乎没受任何伤害,也更是让他们有些顾忌起来。 而最主要的是阿诚安然渡过了天劫,按照道理来说,飞升天界之后便可成入得天庭成神,或者去往梵界成佛,因此就算阿诚现在还没真正进入天界,其突改的身份或者说潜在的前途还是让他们不得不多做思考,就算阿诚早已犯下了弥天大罪,按照道理来说,也由不得他们随便问罪,需先禀报上头,再做定夺。 所以综合几点,突兀之下,他们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跟阿诚交涉了。 当然,他们这些顾虑也只是转念之间,很快就被打消,毕竟阿诚先前和若尘联手,几乎杀死了吕纯阳这个神佛两界都吃香的大人物,大大地冒犯了神佛两界威严,已是罪不可恕,就算能够进入天界,也是马上就被通缉,遭受天罚的命运。 而那托塔李天王想到这里后,也是马上就打消了顾虑,再见观音正笑看着自己这里,似乎鼓励他出去和阿诚交涉,他的底气也马上足了起来,站了出去,哼哼两声对阿诚说道:“你也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以你所犯之罪,必定难逃惩罚,只可惜了你这些年的修行,我劝你还是乖乖和我们回天庭受罚吧,若你识相,或许我还能帮你说几句话,你也可能留得一命,下转凡世重修,再经红尘劫难,到时候回往天庭再做神明也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你不识相……” 可是还没等托塔李天王说完,阿诚却是一声大吼,手上的金箍棒骤然变大变长,瞬间就成了一条几百米长短水桶粗细的通天大棍,而后一棍子横扫了出去。 “识相怎样,不识相又怎样?我看还有点时间,心情也不错,那就再陪你们玩一下吧!” 变化如天柱一般的金箍棒过处,无数天兵将惨嚎声中飞出,就像遮天蔽日的蚊子被蚊子拍扫落了一大片一样。 托塔李天王他们和观音等诸多神佛也是没料阿诚竟不等李天王说完,就毫无顾忌地动起手来,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只好先躲避了开去。 阿诚一击得手,却是哈哈做笑,揉身而上,东打西撞,大杀四方,毫不留情。 一时间,这刚刚经受了大破坏的极寒之地腹心又变成了修罗地狱一般,那些本来在平民百姓眼里可谓一方主宰高高在上的天兵天将有如遭遇了虎狼的羔羊一般,根本就没还手的余地,甚至连念头都还没怎么起来,就被阿诚手上巨大的金箍棒给扫中,疾飞出去,重者当场身死,只留得丝屡魂魄飘飘荡荡逃回天界,轻者也是筋断骨折,哀号不止,胆颤心寒。 连那托塔李天王和观音他们这些正牌神佛,一见阿诚势足力猛,远不是先前可比,也是起了慌张,纷纷僻易三舍,不敢正面对抗。 而等阿诚将那些围在外面的天兵天将打杀了个七零八落,托塔李天王他们总算是稍稍镇定下来,纷纷施展本领与阿诚战了起来。 那十八罗汉最先动手,一个个施展起本命手段,或是大手,或是大脚,或是长眉,纷纷打向阿诚。 阿诚却是不惧,一招潜龙盘伏,狂舞棍子,便将他们纷纷格飞了出去,其所展现的力量也远超过以前,让十八罗汉都不由惊愕万分,连那准备也跟着出手的观音都不由愣了一愣,手上顿缓。 而另一边的托塔李天王,则叫了声疾,手上的如意金宝塔也是疾疾飞去,中途越变越大,罩向阿诚。 “去!”阿诚刚扫落十八罗汉,急速转身,就丢出了手上的金箍棒,那如意金箍棒也是再次变粗,一下子就变成了几米粗细,通身发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势,浩浩荡荡,似于天地同鸣,之后便一下子捅在了李天王那如意金宝塔的地盘,直接将如意金宝塔给撞飞了出去。如意金宝塔被撞飞后,瞬间就花成了一点金光,消失在了天上。 可怜那托塔李天王又是一声惊叫,再也顾不得阿诚,掉头直追自己的宝贝去了。 就在这时,天上突然降下一道灿烂辉煌的白色祥光,如水桶一般罩在了阿诚身上,阿诚只觉耳边似梵音阵阵,全身却通泰无比,似乎浸身在温泉中一般,他的人也几乎无法动弹,跟随着祥光往上飞去。 不过阿诚却并没因此而担心,反而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他伸手一招,金箍棒马上变小变短,回到了他的手上。 “各位,先不陪你们玩了,天界再见。” 阿诚朝着下面的观音和十八罗汉以及诸多的天神将挥了挥手,笑道。 (好像今天也挺早的。澳门回归十周年,出去喝点酒庆祝一下吧,忽忽。) 第五十六章 我就是妖 观音和十八罗汉以及诸多天兵将天神将正准备对阿诚发动新一轮的攻击,却没料天上突然射下一轮圆柱似的光,快速地吸着阿诚向上飞去。 看到那祥光还有听到阿诚的话,他们终于明白过来阿诚渡完天劫,正是要飞升前往天界了。 不过等他们反应过来,阿诚却已消失在了天上,那观音和十八罗汉都不由面面相觑,愣在那里,直到有人大叫了声追,才算回过神来,疾往天上追去,后面又跟了魔礼海魔礼红两兄弟以及诸多天兵天将。 …… 阿诚一路上不由自主地往着上面飞去,只觉眼前越来越亮,似乎头顶上吊着一个太阳一般,都让他有些难以睁开眼,而他也陷入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似乎浑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四肢,没有什么重量,全身都轻飘飘的,精神也似混沌一般,或者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似睡非睡,只觉愉悦无比,就像干完了一天累活后,跑进澡堂心无一物地泡着热水一般。 不过这种状态也没有持续多少时间,就好像灵犀顿悟一样,他的眼前突然间更是光亮刺眼,就好像太阳打开了一道门,将最炙热刺目的光线射了出来,在一刹那,阿诚也是真地什么再也看不见了,视线里全被刺目的光芒所充斥。 正在阿诚有些惊讶间,那光线突然暗了下去,变回了正常,而他整个人也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往上飞。 阿诚睁开了刚才因为光线太刺眼而几乎闭上的双眼,等适应了外面的亮度后,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了一个高台上,高台底座似玉非石,上面刻着古朴的花纹,一股白色如先前罩住阿诚那样的光芒正在慢慢收去,乍看之下,倒跟进到学校边上通往凡界的界台有些相似。 阿诚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再抬高了些视线看,却发现高台耸立一座山崖之上,三面绝壁,只有前面似有一条大路隐在云雾之间,若隐若现,而他身边也是白云淡雾缭绕,轻声吹过,云雾微动,飘渺如尘。 而在更远处,则有是一座座的高山,隐藏在云雾之间,难见其全貌,透着一股神秘浩大之感,上面飞瀑流逝,柏松接天,气势古朴而又深远,却又有似有若无的鸟语花香传将开去,连阿诚这里都能微微闻见听见,觉得一阵心旷神怡。 好一派仙灵之气! 阿诚只觉比着移界远要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全身,甚至主动地丝丝渗透进他的身体,让他有一种坐下来,好好吸纳一番的冲动。 他这几天下来,一直不停休战斗而导致的一点疲累之感也顿时荡然无存,只感觉精神振奋,精力充沛,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一时间悠扬清越的啸声回荡山谷峰峦,久久不绝。 不过阿诚也不敢久呆,或者说太过耽搁下去,他也知道那些在移界的神佛见到他飞升后肯定要追上来的,虽然他是直接飞升往天界,比他们得绕路而走要快一些,但是如果他真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的话,也保不准会被他们追到,毕竟他脚下的高台就是下界的人飞升到天界后的第一站,以前是叫成仙台,观音他们也一定会先找来这里。 可就在阿诚准备离开,还没飞起来时,前面大路上云雾里传来了一个喝声,“呔,是那个不长眼的在神佛台大呼小叫,扰我等清静!” 而后又是一个声音,却只闷声宣了一句阿弥陀佛,便再无言语。 阿诚听到这两个声音,也没再忙着离开,反而停了下来,静观其变,脸上也没见什么紧张,甚至反而还带着丝戏谑似地笑。 很快,那两个声音的主人穿过了前面的云雾,晃晃悠悠地在阿诚面前降落了下来。 他们一个手持金枪,身穿金甲,看去高大威猛,面目狰狞,颇有些凌人的气势,而另一个则是个光头僧人模样,眼里却分明带着一丝狡黠,想来口唱阿弥陀佛的正是他,而前一句话则是另一个所说。 这一神一僧倒不是专为阿诚而来,他们是常年留守成仙台也就上他们嘴里所说的神佛台的接引神人,负责将下界刚飞升上来的人接引往天庭或者梵界。 他们本还以为有谁贸然闯上了神佛台,在这里出声长啸,但见阿诚的服饰和造型,却发现阿诚并非天庭的神官也非梵界的佛陀,更不像什么仙人,于是才明白过来阿诚应该是刚从下界飞升上来的。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移界吗?是哪个学院的?”那天神与梵僧对视了一眼后,问阿诚道。 阿诚笑了笑,回道:“我是从人间界来的。” “人间界?”天神和梵僧听到阿诚的回答后颇有些意外,又是转头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而后那天神有些不解似地问道:“就连移界都有几百年没人飞升了,你一个小小人间界的凡人怎么可能能够飞升我天界,你师出何门?” 自六百年前人间界的诸多修真门派悉数迁徙往移界后,人间界修真之法欠缺,也后继无人,便再无人能够修炼至成神成仙,所以说在人间界最后一个飞升的神仙据传就是那张三丰,在他飞升之后,人间界也再没出过什么神仙了,因此这天神和梵僧听阿诚说是从人间界来的,便不由很是惊讶,也怀疑是不是当年还有什么隐藏的厉害门派没有被迁往移界。 “我无门无派,非僧非道。”阿诚呵呵笑道。 “怎么可能?”那天神和梵僧两个更是惊讶了,又问道:“那你可是吃了什么仙丹妙药?” “仙丹妙药?”阿诚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而后明白了过来,不过却没否认,而是装糊涂道:“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拉,平常家里没什么吃的东西,我也经常去山上找些野果,挖些树根吃吃,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仙丹妙药。” “那肯定是这样的了,否则你一个人间界的凡人怎么飞升到我天界来!”天神笃定道,随后却突然冷下脸哼了一声,“你可知道这里的规矩?” “规矩,什么规矩?”阿诚一脸疑惑道。 “好吧,既没什么引荐你的神佛,也不怪你不知道规矩。”天神努了努力嘴说道:“我就告诉你吧,我们是这管这神佛台的,你想要去天庭或者雷音寺就得经过我们的……同意,不过我们也不是白为你服务的,你这次来天界可带了什么好东西孝敬我俩的?” 阿诚微微一愕,眼里一丝精光却是一闪而逝,随后是一脸的为难和惶恐:“两位上神,以前我只不过是个凡人,平常连吃饱肚子都困难,哪会有什么宝贝啊?” 听阿诚这么说,那天神和梵僧显得十分失望,既然已经知道了阿诚的‘来历’,转念一想,他们也是十分相信阿诚的话,不过或许因为等了这么多年,总算又碰到一个新飞升上来的人,他们不拿点好处,终是有些不快,于是冷起脸不再做声。 阿诚叹了口气,转身欲走:“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意思劳烦两位上神了,我也不想去天庭或者雷音寺,还是到处走走,当个散仙吧。” “站住!”那天神赶紧一把拉住阿诚:“这怎么可以,现在天界归我两方管,你上来了也只能去天庭领个神职,哪有自由容你选择,我也不跟你要什么东西了,你快跟我走吧!” 天神知道他不管怎么生气,眼前这个似傻非傻的凡人都不可能拿得出好东西来孝敬自己,也只好自认倒霉,还是决定了早点领着阿诚去天庭了。 “等等!”那梵僧却也赶紧拉住阿诚另一边:“阿弥陀佛,你还是跟我去雷音寺吧。” 天神见梵僧竟要跟自己抢阿诚,不由有些生气,叫道:“你干什么,他是我先看见的,自然得跟我去天庭做个神兵,而且他又不是你僧门中人,为何要跟你去梵界?” 那梵僧却也不甘示弱道:“你我从来都是一起的,哪有什么先来后见?而且就算他现在不是我僧门中人,但也非道门中人,他去我雷音寺后,自可从此遁入僧门,听我佛禅音,修行不在先后,而在心诚,我看这他灵台清明饱满,正是我佛门有缘之人,说不定到时候能成罗汉,甚至成菩萨,你还是别跟我抢了罢!” 一时间,这天神和梵僧竟为阿诚而吵闹了起来,也拉着阿诚扯来扯去怎么都不肯放。他们作为神佛台的接引神人,几百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下界新飞升上来的人,若现在将阿诚接回自己这边,也是一件功德,怎肯让对方抢去。 看着这天神和梵僧吵闹不止,一副拉*抢生意的样子,阿诚脸上满是惶恐,心中却是冷笑,也更有些嫌恶,他用力挣脱他们两个的手,说道:“两位还是别吵了吧,我现在那边都不想去,只想到处转转看看,还是让我先想一想,过一阵子再来找两位吧?” “不行!”那天神和梵僧齐声叫道。 那天神转头看向阿诚,眼里露出一丝凶光:“你个不识趣的家伙,哪有自由容你选择,要么做个神官,要么做个僧弥,岂能在天界乱跑,万一堕入邪魔歪道,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 “那敢问二位,”阿诚却突然笑了起来:“什么又是邪魔歪道?” “哼,连这都不知道,妖和魔自然就就是邪魔歪道,还有那不肯接受约束自以为是的散仙们。”天神道:“妖你是成不了,成魔却是大大有可能,也更可能受那些散仙的蛊惑,做些散漫无理的事,尤其象你这样的,刚从下面上来,不知道天高地厚,不先接受点教育和约束,更容易堕落。” 可是阿诚听完他说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竟问天神道:“你怎知我成不了妖?” “什么意思?!”那天神和梵僧感觉阿诚气势陡变,惊问道。 “可惜,我就是一个妖怪!” 阿诚一声大叫,整个人忽然变成了一只巨大如山的凶猴模样,而后呼出缠绕手上的金箍棒,一棍横扫了过去。 那天神和梵僧还没惊呼出声,便丧命在了金箍棒之下,只留得一丝残魂往两个方向遁去。 打杀了天神和梵僧,阿诚迅速变回了原来人类模样,顿足而起,化成一道光,往那东边飞去。 第五十七章 找寻 在云贵高原一地,也就是阿诚当初遇到小双那个地方,隐藏着一个与富士山封印地类似的封妖地,里面关着无数的大妖小妖。 这一天,封妖地东边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旋涡状的东西,而且还在慢慢变大,刚开始还只是一个黑点,没多久就变成了足球大小,似乎有一道门正在渐渐打开。 封妖地里的妖怪开始是疑惑甚至害怕,到了后来却纷纷兴奋起来,怀疑这封妖地的封印是不是真如传说中开始松动,出现了通往凡界的道路,也有妖怪赶紧跑去狮头山请这封妖地的妖王万狮。 万狮是一头万年异兽,真身为九头狮子,实力超卓,是这个封妖地至高无上的主宰,连着他的儿子千狮都借着他的威风在这封妖地作威作福,说一不二,当初阿诚他们遇到的那千年旱尸妖就是得罪了千狮,被其到处追杀,却机缘巧合下撞进了传说中封妖地通往凡界的裂缝,逃到了凡界,若不是巧被阿诚他们遇到,也差点对凡界造成巨大的危害。 不过片刻,这万狮和儿子兼得力干将千狮赶到了那个黑色旋涡前,见到那个旋涡正在越变越大,也是一阵激动。 他们也曾听说这封妖地出现了空间裂缝一样的东西,偶有妖怪通过裂缝去了凡界,尤其那千狮,当时他带着众多手下追杀那千年尸妖,却突然失去了对方的踪影,怎么也找不到他,也一直怀疑那尸妖是逃进了裂缝,只可惜他出动了无数手下寻找,也是找不到那道裂缝。 现在他们一见到着旋涡状的东西,就看出了这应该是一个通往外面的出口,就算不是通往凡界,而是其它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总比呆在这不过千里方圆的封妖地里要好得多,尤其对于万狮和千狮,觉得就算是去天界了他们也是没有任何的畏惧,觉得以他们的实力到了天界也能做个不大不小的妖王。 这千狮也赶紧叫手下去召集封妖地里所有的妖怪,做好准备,等那通道足够大后,就跑出去。他也想好了,这通道如果是通往天界,倒不用多说,毕竟说实话他也没去过天界,也不肯定这些手下到底用不用得着,但如果这通道是通往凡界,那这些手下就有大用处了,他们的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是恐怖至极的存在,到时候他们出去了,还不任由他们作威作福?他千狮也将成为人间界仅次于万狮的存在。 一想到这,在封妖地里憋闷了千年之久的千狮都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狮头上嘴角边的几颗獠牙都发出了灿烂的光芒。 没过多久,那黑色旋涡就变大到了几米方圆,也足够任何妖怪通过,那旋涡也终于停止了旋动,变得一片幽深,成了一个黑洞,里面似空无一物,又似包罗万象。 那千狮一见到这,也再等待不住,大手一挥:“走!” 说着,他便和万狮齐足飞起,向那黑洞飞去,后面又跟了无数大大小小的妖怪。 可是,还没等他们来到那黑洞前,里面却反而钻出了个火红色的人影,接着又是一个白色人影----不过片刻,五个服饰颜色各异,似人似神的男女钻出了黑洞,拦在了他们面前。 他们就是老火、老金、老土、阿水和木先生。 那千狮和万狮他们一见老火他们突然出现在黑洞前,并拦住了他们的路,还是不由停了下来。不过那千狮除了疑惑和微微惊讶外,却更多的是不耐烦和愤怒,叫道:“你们是谁,从哪里来的,还不快快让路,你家千狮大人要出去!” 那老火却扫了他和万狮一眼,随后将目光锁在了万狮的身上,点了点头,也不回答千狮的问题,反而问万狮道:“你是这里的头吗?” 那万狮比起千狮可稳重多了,他看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几个绝非凡人,因此也不由担心是不是天界的神明发现了这里的异样,过来阻止他们出去,不过他也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因此还是没有当场翻脸,客气地道:“几位是?” 只可惜那千狮见出去的路无故被堵,早已是十分地不耐烦,他竟然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手上的大刀也朝着老火砍了过去:“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挡住你爷爷的路!” 见那千狮朝着自己冲来,老火脸上漾起一丝戏谑般的笑,随后脸色突然一冷,一拳朝着千狮遥轰了过去。 只见他的拳头上冒出一股凌厉绝伦的火焰,形成一个火红色的拳头,撞在了千狮的大刀上,将千狮的大刀生生撞断,而后又一停不停地撞在了千狮的身上。 只听千狮一声惨叫,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快速地向着地上坠去,等扑通一声跌到地上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那万狮是当场被吓傻了,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急忙冲下去,扶起了昏死在地上的千狮,却发现那千狮已经只有出气没了进气,受伤非轻,心中除了悲伤外,却更多震惊,至于报仇之念,却几乎是丝毫未起。 另外那些妖怪也是纷纷张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拢。一见老火他们除了老金仍守在黑洞前其余四个朝着自己这边飞下来后,纷纷做鸟兽散,惊叫着逃散开去。 他们本来见千狮突然对老火出手,还抱着一丝看好戏的心情,虽然他们在封妖地里可以说谁都受过千狮的打骂与迫害,但是见到又有人要受千狮的欺负,也根本没什么担心和同情,倒更有些幸灾乐祸,谁没想那千狮竟然一个照面之下就被对方一拳打得晕死了过去,不由吃惊不已。 而他们也更惊骇于老火这轻描淡写的一拳所展现的实力,要知千狮在这封妖地里,实力也仅次于万狮,早就登临这界的巅峰,若不是身陷这封妖地,受着限制,只怕早就达到了天妖的地步,也因为这个,千狮对于自己的实力也相当的有自信,觉得就算去了天界,没了束缚,也要比天界一些普通的妖怪厉害许多。而如今他被老火一拳头打晕,这些妖怪也才发现自己先前想得大错特错,他们也顿时觉得老火定是天界来的什么厉害的神明,又见老火他们朝着自己这边飞来,也是来不及为经常欺负他们的千狮吃了亏而幸灾乐祸,只想多生出两只脚逃了开去,别被老火他们给抓到了,当做坐骑或者拿去炼丹什么的。 老火他们却是理也不理这些大妖小妖,而是直接飞向了地上的万狮,在万狮面前降落了下来,老火又说道:“把你的法宝、宝物、宝贝统统都拿出来!” 万狮有些晕了,不明白老火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几个实力远超一般神明的家伙兴冲冲地跑来这里,就是为抢宝? “快点!”老火催道。 万狮见老火不是在说笑,赶紧站了起来,丢出了身上的东西,武器,盔甲,还有一些小物件,不过片刻,就将自己身上脱了个光洁溜溜,显得颇是狼狈。 老火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东西,而后伸手召出一把元火点了上去,不过片刻,那些所谓的法宝宝贝纷纷燃烧殆尽,连点灰都没剩下。老火有些不满地盯着万狮道:“就这些?” 万狮见老火一把火就将自己辛苦收集和打造来的宝贝给烧了个干净,眼里除了丝惊讶外,更多惊恐,吞吞吐吐道:“上仙,真的就这些了。” 他是越来越迷糊于老火他们到底所为何来,要说抢宝,又为何将自己献出的宝物给烧了呢? 老火有些失望,也有些不满,正准备着对万狮也动用点武力,那木先生抢先问道:“你可知龙灵甲?” “龙灵甲?”万狮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道,随后忽然叫出声来,“上仙说得可是那当年齐天……” “对,就是,快说在哪里?!”急性子的老火没等万狮说完就一把揪住他叫道。 万狮惊恐万状道:“小的这里只有一只从龙灵甲上分离出来的护腿,小的见穿上也没什么作用,就将它丢在山洞里了,现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见万狮这么说,老火他们的脸上却纷纷露出一丝欣喜,与上头的老金打了声招呼,便押着万狮去了他住的山洞。 过了一会,万狮终于在一个偏洞里将那只龙灵甲上的左边护腿给找了出来,恭恭敬敬地献给了老火。 老火他们接过护腿,略微看了看,而后交流了下眼神,最后也不说一句话,便丢下万狮,朝着天上的黑洞飞去,又与老金一齐钻进了洞里。 老火他们一钻进黑洞,那黑洞便飞快地消失了,蓝天也恢复原样,看不出任何不同的地方,而地上的万狮以及诸多妖怪却是心情莫名,无以言表。 其后几天时间里,以云贵高原上的封妖地为肇始,其它几个封印地也纷纷迎来了老火五个不速之客,遭遇了万狮和千狮类似的情况。老火他们在寻遍各个封印地后,终于将龙灵甲其它的部分找了个齐全,分为两只护腿,两只靴子还有两个护肩。 等老火他们找齐龙灵甲其它部分,回到移界,又匆匆赶去极寒之地,却发现根本找不到阿诚的踪迹,而当他们辛苦找寻到当时火龙神栖息的地方,也就是极寒之地的腹心,终于发现了现场大战后遗留的痕迹,有阿诚留下的,也有十八罗汉以及诸多神佛所留下的,经过推测,他们也很快就大致猜想出了当时的情况,也猜测到阿诚应该是已经去了天界。 老火五个得出这个结论后,也不免有些吃惊,不过很快,他们就镇定了下来,互相点了点头,那老金说道:“走吧,希望我们还能来得及。” “走!”老火率先冲天而起。 “就让我们也去天界添一把火吧!” 第五十八章 故地故人 阿诚在神佛台上直接打飞了那接引下界飞升之人的天神和梵僧后,便不再停留,快速地向着东方飞去。 这天界的地上大陆分东南西北四洲,东为东胜神洲,南有南赡部洲,西为西牛贺洲,北为北俱芦洲,阿诚所要去的正是东胜神洲傲来国边上的花果山。 当然现在其实东胜神洲早已没了什么傲来国,只因如今天界和凡界早已分隔两处,人类也早只生活在凡界之中,轻易不得到往天界,这天界大陆上聚居的也多是鸟兽和妖怪,而上则有天庭和梵界,也有另外的仙山胜地。 阿诚如今实力大进,又因与猴子元神融合一起,猴子当年的本领如今也是悉数掌握,他驾起筋斗云,再加天速变助势,瞬息十万八千里都已不止,没过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花果山,降落了下来。 猴子离开花果山已经至少有上百年,而自从逃出佛主的五行山后,就几乎没怎么在花果山呆过,也是一来就匆匆而走。 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当年被烧成了一片焦土的花果山也仍是没长出什么树木,在常年风蚀雨淋之下几乎成了一片荒漠,早不复往日青山秀水风貌,只剩下光秃秃的高山,孤零零的岩石,白晃晃的峭壁,黄乎乎的沙土。 本来说这花果山地处大海之中,气候温暖湿润,要重新长出茂密的森林根本没什么困难,可这花果山自两前多年前那场大火之后,就好像中了诅咒,或者说被断了灵气灵根,再难有什么树木能够长出,往年那各个峰头上不断飞泄的瀑布也了然无踪。 阿诚一路降下,朝着水帘洞飞去,看着花果山的颓败,心中也是渐渐抽紧,无边愤怒齐涌心头。 到了水帘洞前,那前面遮掩洞口的瀑布也是没了,直接露出了光秃秃的洞口,荒芜而又破败。 阿诚这一路上飞来,也不见任何生灵,连这花果山上本来数量最多的猴族都是不见一个身影。 不过阿诚一降落在水帘洞洞口,却有一只猴妖的脑袋悄悄从水帘洞探了出来,一见阿诚的人类模样,却是吓了一跳赶紧缩了回去,不过很快,那猴妖的脑袋又伸了出来,一双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阿诚,带着一丝疑惑。 阿诚朝那猴妖怪招了招手,清了清嗓子,却用猴语说道:“过来,过来。” 那猴妖见阿诚说着猴语,却反而又是吓了一跳,眼里的疑惑更重,也是怎么都不肯出来。 阿诚无奈,只好将老流和小小流从金箍棒里拉了出来。 老流他们也早从阿诚嘴里知道已经到了花果山,但从金箍棒里出来后,还是激动不已,尤其那老流,几乎跪了下来,不停地亲着那地上的沙土,老眼里泪水横流。 而那水帘洞口的那只猴妖一见老流和小小流,却是眼睛大睁,吱吱吱地叫了起来,只裹着一块破兽皮的身子也跳出了水帘洞,手舞足蹈起来。 小小流却是飞快地扑向那猴妖,将那猴妖压在地上,又掐又咬起来,而那老流也是小跑了过去,掐起地上被小小流压得大叫的猴妖的嘴巴,问道:“你那老不死的爷爷呢?!” 这个时候,那水帘洞里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谁在欺负俺的孙子?!”随后一个高大还超小小流的猴妖钻出了水帘洞,身后还跟着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十多只猴妖。 前面那猴妖一见老流和小小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却勃然大怒叫道:“好个老流,竟敢欺负俺孙子来,难道俺马家是好欺负的吗?” 说着,他便冲了过去,与老流和小小流撕打了起来,他的身体比小小流还要高大,力量也远超小小流,更不用说老流,不过片刻,竟然反败为胜,将老流和小小流给压在了身上,不停地又掐又咬。 可怜老流没得什么便宜,赶紧大叫住手,赶紧求饶。无奈对方打得兴起,根本不听他的,老流急得大叫道:“大王来了你还不拜,好你忘恩负义的老马!” “大王,你说谁?”那只高大的猴妖停了下来,疑惑道。 老流哼哼两声,从对方身上钻出,捡起地上拐棍,溜溜跑到阿诚旁边,得意洋洋道:“好个不长眼的家伙,你连大王都忘了吗?” 那高大猴妖疑惑地看了看阿诚,不过很快却气得全身发抖,指着老流道:“好你个老流,你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这么快就认了别的大王,看俺今天怎么教训你!” 说着,他手上变出了一根粗大的黑色棍子,冲向阿诚和老流,势若奔雷,也不再是先前那种泼皮打架的架势,全身带着无尽的杀气。 阿诚却是不慌不忙,身子一变,竟然又变成了猴子模样,那高大猴妖也生生止在半路,细看了阿诚一番后,手上的棍子也掉落在了地上,颤颤巍巍跪了下去,哭道:“大王,你可回来拉!” 这高大猴妖正是猴子手下四大老猴之一,与老流流元帅齐名的老马马元帅,而先前被小小流和老流欺负的猴妖则是老马的孙子,另外那些猴妖也是马元帅的徒子徒孙,几千年来一直坚守花果山水帘洞,没有离开过。 老马的一些徒子辈,也有认得猴子或者说阿诚的,也跟老马一样激动不已,给猴子行起了大礼。 之后,老马等便带着阿诚进了水帘洞,过了一座桥,又进了里面的石房。 阿诚也变回了人类模样,见老马他们奇怪,阿诚也不多解释,说只为方便行事而已,老马也自不再细问。 如今花果山荒芜一片,没有什么植被花果,也难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过老马还是把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搬了出来,这些多是他从其它岛上采来的。 阿诚倒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问起如今花果山的情况,其他猴妖生活状况。 老马便跟阿诚一一道来。 如今猴妖一族经过这么多年的繁衍生息,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不过因为花果山一直难长出什么树木,又干燥如沙漠,环境恶劣,实在是不适合居住,又加天庭和梵界注目,猴妖一族也不敢聚居太多,大多数都分散迁到了周围的岛屿和山地,连那崩、芭二将也分居在旁边的岛屿上,偶尔才来花果山,而老马一家若不是为免阿诚找不到花果山,也早搬去了其它的地方。 阿诚听了老马所说后,心中甚慰。不过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在花果山久呆,所以连阿薇他们都没有叫出来,他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便起身跟老马他们告辞,也让老流和小小流留在花果山,等他回来。 他嘱咐老马和老流他们这些天加紧时间去联络外面的猴妖,让崩芭二将还有另外一些实力不错的猴妖都尽快赶回花果山。 老马有些不解阿诚为何要这么做,毕竟他知道真重新聚集了猴妖一族,必定要引来天庭和梵界的注意,也将引来他们的干预乃至镇压,而听阿诚的意思,似乎要有所动作,很有可能要重新与天庭开战,但是就算聚集了猴妖整族,外加附近所有的妖怪,也根本不是天庭与梵界的对手。 见老马问起,阿诚却叫他放心,说自己去请些帮手来,之后便出了洞,往那南方飞去。 阿诚所要去的不是别处,正是南赡部洲,而他要请的帮手也非别人,正是火焰山摩云洞牛魔王。 牛魔王又称大力王,当年在猴子学艺归来,龙宫得宝之后,他与猴子结拜为兄弟,自称平天大圣。 而传闻中牛魔王被猴子连着哪吒三太子以及诸多神佛联手降服,早已皈依了佛门,只是猴子自己皈依佛门是假,都是雷音寺那边蛊惑众人借以扩张势力扩大影响的手段,猴子当年也根本不存在与牛魔王争斗的事情。 不过阿诚心中也没底,不知道此次之行到底能不能得到牛魔王的帮助,毕竟当年猴子也曾邀过牛魔王以及另外几个结拜兄弟一起反天,可惜牛魔王等却一直没有答应,也因此导致了猴子孤军奋战,功败垂成。 而这一次,说来阿诚已是惹上了天庭和梵界两大势力,前景还不如当时猴子单反天庭时所明朗,那要想牛魔王他们答应跟阿诚联手,只怕也更是困难。 不过事到如今,阿诚已是别无选择,尽管他现在对牛魔王没什么信心,还是要硬着头皮去试一试,要知当年牛魔王和猴子另外几个结拜兄弟的实力绝不输于猴子,若是真能邀来牛魔王以及其他几个结拜兄弟联手,那事情就成了一半。 阿诚一路南行,很快就到了火焰山边缘,只见他的眼前山峦一片火海,沙子,泥土,石头都在熊熊燃烧着,地里也不断地喷出红色火焰,温度奇高无比,眼前的世界也有如红色炼狱,寸草不生,生灵难近。 不过好在阿诚却是不怕这火,也不惧高温,他穿过重重火焰,来到火焰山上,又直接越过山上四处巡逻的众多大妖小妖,找到了摩云洞。 他降落在摩云洞前,变化成了猴子模样,又拍了拍洞前一个正在打瞌睡的牛妖的肩膀。 那牛妖吓了一跳,听阿诚说是牛魔王故友来访,连忙跑进洞府里去通告牛魔王。 不过一会,牛头人身,高大威猛的牛魔王出来了,一见阿诚,脸色却是有些奇怪,除了疑惑也带着一丝警惕。 “大哥,别来无恙?”阿诚笑道。 “你是那猴子?”牛魔王看了半天后疑惑问道。 “是啊,牛大哥,我是你的结拜兄弟老孙啊!”阿诚说。 “我打死你个无情无义的臭猴子!” 牛魔王却突然翻脸,疯子一般冲向阿诚,手上的灭天三叉戟狠狠地刺向阿诚。 第五十九章 谢罪 阿诚怎么也没想到牛魔王竟突然会翻脸,他本来还听说牛魔王因为以前没有帮他一起对抗天庭而一直心存愧疚,所以他这里再来邀请牛魔王,想着牛魔王多少应该会改变态度,谁料牛魔王的态度真是变了,不过却是变得更恶劣了,似乎与他之间有深仇大恨一般,想要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快。 阿诚也不知道牛魔王为什么会反咬一口,竟然反过来说自己无情无义。 他见牛魔王如疯子一般冲向自己,也赶紧快速地躲开,叫道:“牛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可牛魔王一招落空,却仍是不停,嘴里仍叫着我那句话,继续打向阿诚,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 又躲了几次,见牛魔王仍是不肯罢手,却又不多解释,都让阿诚无从问起,阿诚也是有些无名火起,拿出了金箍棒跟牛魔王斗了起来。 牛魔王和阿诚两个一番恶斗,也不讲什么招式和法术,凭得都是最基本的力量。 牛魔王号称大力王,力大无比,单凭着**的冲撞就撞平了火焰山上无数个山峰,但如今阿诚也是不差,变成巨大凶猴模样,和牛魔王硬碰硬打着,丝毫不见退缩,也不落什么下风。 他们两个这么一斗,火焰山以及山中无数妖怪却是倒了血霉。 一直斗了半天,牛魔王见久战阿诚不下,心中也是不由惊异,他本来听说阿诚(猴子)在佛主手下吃了大亏,实力大损,却没想今日一战,似乎实力并不见弱,反而有所增长,连在他引以为豪的力气方面,也竟然不输于他,而在仙术方面,说来牛魔王对上阿诚,也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一发现这个,牛魔王心中愤懑更甚,终于换了台词,悲愤叫道:“你个没义气的臭猴子,我老牛把你当兄弟看,你却勾引你嫂嫂,理亏不说,现在还敢对我出手,真是气煞我也!” 牛魔王叫着,竟似要哭将起来,显得委屈万分,也悲愤不已。 阿诚听到牛魔王的话,却是大惊,也更疑惑,他思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出来自己这些年跟罗刹女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的记忆中,他跟罗刹女也没见过面。 难道这次融合,还丢了记忆不成?阿诚想入非非起来。 一见阿诚沉默,牛魔王还以为阿诚默认了,心中更是气苦,也更拼命似地扑向阿诚。 阿诚又躲了几次,也把记忆翻了一遍,发现前后根本没什么漏掉的地方,也终于肯定牛魔王定是误会了,他用金箍棒缠住牛魔王的三叉戟,叫道:“牛大哥,有话好说,我什么时候勾引嫂嫂了?!” “哼,你个臭猴子还不承认,你嫂嫂都跟我说了!”牛魔王气哼哼道,手上仍是用力摆动三叉戟,想要将阿诚的金箍棒挑开,无奈阿诚的金箍棒紧紧勾在三叉戟上,任他怎么用力,乃至一张黑脸都变得紫黑,都是丝毫未脱。 “嫂子跟你说?她跟你说什么了?”阿诚叫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这些年忙于逃亡,连嫂子的面都没见到过!” 阿诚心中也是疑惑万分,想不清楚罗刹女为什么要在牛魔王面前说自己勾引她。 难道罗刹女是有意挑拨自己和牛魔王?阿诚心中一紧。 牛魔王一听阿诚这么说,手上却是终于缓了下来,将信将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阿诚没好气道。 牛魔王苦着一张脸道:“可是你嫂子都说她和你早就背着我好上了……” 原来大概在三年前,牛魔王正跟自己的小老婆玉面狐狸厮混,连日不归,那罗刹女突然杀上了门来,要对玉面狐狸不利,牛魔王怕玉面狐狸吃亏,便跟罗刹女动起手来。 罗刹女不是牛魔王的对手,没过几招便败了阵,只好郁郁撤走,只是离开的时候她却告诉牛魔王,叫牛魔王不要得意,说自己也早就找了相好的,以后再也不会见牛魔王了。 当时牛魔王心中大惊,妒火顿烧,黑脸都变成了绿脸,一路追着罗刹女问到底跟谁好上了,罗刹女被他缠得不耐烦,便说出了她的相好,正是牛魔王结拜七弟----孙猴子! 一听到自己的老婆竟然跟自己的兄弟瞒着自己好上了,牛魔王差点被气死。 罗刹女却在牛魔王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快速回了自己的山门,紧闭山门不出,任由牛魔王在外面吵闹都不再见牛魔王一面。 牛魔王见奈何不了自己的老婆,便想找猴子理论,这几年,也是到处找猴子的踪迹,连花果山都去了几趟,只可惜怎么也找不到猴子,他也是越来越气,几乎要发疯了。 没料想今天猴子却突然自动送上了门来,他积蓄了几年的怨气也终于彻底爆发,连问也不问,便对阿诚动起手来,也有了后来的情形。 阿诚听完牛魔王说后却是哭笑不得,暗里直怨罗刹女撒谎也好,为什么偏偏要拿自己垫背,难道正是看中了这些年自己了无音讯,牛魔王无处对质?他也大叹这老牛实在够蠢,这么多年了连自己的老婆这点心事都不明白! 见阿诚站在那里半天不做声,脸色却阴晴不定,似悲似喜,牛魔王疑心又起,怒火上涌,又扑向了阿诚,竟是丢了三叉戟不用,直接用手掐住了阿诚的脖子,将阿诚举了起来,似乎恨不得直接将阿诚掐死了。 阿诚赶紧用金箍棒锁住了牛魔王双手,绞了开去,又狠狠踹了牛魔王一脚,叫道:“我操,你这头蠢牛,我这十几年一直都在人间界,跟嫂子根本没见过面,你连这也信?!” 被阿诚一脚踹在地上的牛魔王却顿时转悲为喜,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丢脸,忙问道:“你说得可是真的?!” “我都说了我骗你干什么?”阿诚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了!” 牛魔王却仍是不放心似地道:“那我老婆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说呢?”阿诚白了牛魔王一眼道。 “我不知道诶……”牛魔王皱眉想了半天,却还是摇了摇头道,一副白痴表情。 阿诚说道:“我告诉你,所谓失去才知道珍贵,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嫂子就是想让你知道……” 阿诚还没说完,牛魔王却似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定是为了报复我才去找了别的相好,就是想气死我。”接着他又皱起了眉头,“不过既然不是你,那又会是谁呢,她定是不肯让我为难她那相好的,所以才假说成了是你,难道是二弟,三弟,四……” 阿诚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正欲纠正牛魔王的说法,却又半途忍住,咳咳几声道:“不管对方是谁,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杀了她那相好的,让她回心转意!”牛魔王马上捏着拳头,斩钉截铁回道。 “你连嫂子相好的是谁都不知道,怎么杀?”阿诚一脸不屑道。 “那你说怎么办?”牛魔王马上又苦了脸,显得分外无助。 阿诚心中却是暗喜,说道:“如果说杀了嫂子的相好,和让嫂子回心转意之间只能选一样,你选哪个?” 牛魔王却疑惑道:“这有区别吗?我如果不杀了她那相好,怎么让她回心转意?” 阿诚大叹牛魔王一跟筋,不过还是耐心道:“你笨啊,加入你真杀了嫂子那相好,只怕她一伤心,以后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那怎么办啊?”牛魔王嚷道。 “我跟你说,你是不是非常想让嫂子跟你和好?”阿诚问道。 牛魔王点了点头。 “那好,我有办法让嫂子回心转意,不过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阿诚说道。 牛魔王牛眼一瞪:“真的?!” 阿诚说:“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不过我说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听我的吩咐去做,不得鲁莽行事!” 牛魔王赶紧答应都来不及,真如阿诚所说,失去了才知珍贵,这牛魔王被罗刹女一骗,是突然日夜都觉得罗刹女好,也常后悔以前为什么要在外面拈花惹草。说来说去,一个贱字可以形容。 阿诚却是暗自感叹自己求助不成,却反而得先帮牛魔王处理家事来。他也知道这头蠢牛生性风流,虽是妖界有名的怕老婆,却也是出了名的风流,就算这次真能重新撮合他和罗刹女,只怕不用多久,牛魔王又会故态重萌,因此也没去挑明罗刹女其实根本没什么相好,全为骗牛魔王才这么说,不过就算如此,也不知道牛魔王到时候又会不会犯贱,过了一阵子后觉得厌了,又去找别的女妖怪。 当然,这也不该是阿诚操心的了,只要他这次能暂时帮了牛魔王,说不定牛魔王到时候会答应帮自己,本来阿诚是想趁现在提出自己的条件,但想了一想还是觉得算了,现在说等于是要挟了,牛魔王真不想帮也是没用,反而两边都为难。 和牛魔王稍稍准备了一下,阿诚便跟着牛魔王前往翠云山芭蕉洞,去找那罗刹女。 阿诚和牛魔王到了芭蕉洞前,却见洞门紧闭,阿诚叫了几声嫂子,却仍不见开门。 于是阿诚又大呼小叫道:“嫂子,快救老孙命呐,你再不出来,俺老孙就要被牛大哥给打死了!” 过了一会,芭蕉洞洞门终于缓缓打开,出来一个冷面凶脸却又极其漂亮艳丽的女子,正是罗刹女。 罗刹女出来一见阿诚好好地站在那里,才知上当,也有些生气,正欲发作,那另一边的牛魔王却跪了下去,他**着上身,还背着一根荆条,期期艾艾,无限深情地叫道:“老婆……” (祝大伙儿圣诞快乐,当然,希望生蛋剩蛋都快乐。) 第六十章 联络 罗刹女本来一见到牛魔王,正准备躲回山门里,但等看清了牛魔王袒胸露背负荆请罪的样子,却是愣在了那里。 愣了一下后,罗刹女终是反应了过来,冷着脸骂道:“你这蠢牛,我和你早已恩断义绝,你又来我芭蕉洞干什么?!” 牛魔王赶紧站了起来,叫道:“老婆,我知道错了……” 罗刹女虽有些意外于牛魔王的话,但还是没改变脸色,哼了一声道:“笑话,你会知道错?” 阿诚却抢先说道:“嫂子,你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说着他便闪进了芭蕉洞中,也把罗刹女拉了回去,又朝外面的牛魔王使了个眼色,“大哥,你还是在外面好好思过吧,我劝劝嫂子。” 罗刹女带着阿诚进了洞里,便请了阿诚坐下,因为没了牛魔王在场,罗刹女的脸色也好了一些,甚至还有些尴尬,她刚才听阿诚说了,也知道阿诚定是知道了她先前骗说牛魔王的事,现在正主来了,怎么说还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也有点担心,毕竟她也知道猴子的脾气,眼里可容不得一点沙子,更是难忍这样的诬蔑。 阿诚却是笑呵呵的,没有一点怪罪罗刹女的意思,也是从没有过的好脾气,他也没罗刹女寒暄什么废话,直接问罗刹女之所以要骗牛魔王就是想气气牛魔王,却也带着一丝期望,希望牛魔王能够回心转意。 一听阿诚这么问,罗刹女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算是肯定了阿诚的说法。 也正如阿诚所说,她最开始正是因为牛魔王护着玉面狐狸而伤心,所以才扯出了那段谎话骗说牛魔王,又见牛魔王还真开始慌了,索性便一直骗了下去,而到现在见牛魔王还真地后悔请罪来着,也是心中暗喜。 不过罗刹女现在却有些骑鼓难下,她见阿诚和牛魔王一起过来,也猜想阿诚定是知道了事情原委,而这牛魔王虽然现在是后悔的样子,但既已知道先前都只是谎言,只怕不用多久,又会得意忘形,故态重萌,所以她也非常担心,犹豫着要不要与牛魔王重归于好。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罗刹女面子上有些放不开,虽然她也是个顶顶厉害的妖怪,但怎么说都是女流之辈,面皮也没牛魔王那么厚,说跪就跪,什么肉麻话都能说得出口,但也有可能转眼就会翻脸,转身去投别的女妖怀抱。 阿诚却告诉罗刹女,其实牛魔王并非知道罗刹女先前所说的都是谎言,在牛魔王以为,罗刹女的相好其实是另有他者,因此牛魔王还是如此的小心翼翼,并不顾尊严,上门来求情,就怕罗刹女真跟那相好的跑路,再也不理牛魔王。 阿诚又劝说罗刹女适可而止,这种事情拖得越长越伤感情,真拖到了某一天,牛魔王失去了耐心,再想挽回也就难了。 阿诚也跟罗刹女保证,说等一下可以帮她和牛魔王从中调和,以免他们两个太多尴尬,至于罗刹女所谓相好其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也不必真跟牛魔王说明。虽说本来这种事情,不说明白了就会像跟心上的刺一般,永远难以消除,也可能导致最厉害的祸端,但对于牛魔王来说却反而更像一条鞭子,能够时时刻刻敦促他小心收敛自己的作风,也或许反而能更长久保持他与罗刹女之间的关系。 罗刹女听阿诚这么说,犹豫了一会后终是答应了饶过牛魔王,与牛魔王重归于好。 她对阿诚这么热心相帮自己或者说撮合她与牛魔王之间,也是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也有几分意外,在阿诚起身去叫牛魔王进来的时候,那罗刹女突然叫住阿诚,半红着脸,疑惑似地问道:“那个七弟,你什么时候心思变得如此细腻了?” 阿诚愣了一下,随后呵呵笑道:“嫂子莫奇怪,我这几年去人间界历练了一番,感悟颇多,性格也才改了一些。” 出了芭蕉洞,那牛魔王却正附耳凑在洞边偷听,一见阿诚出来,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却紧拉住阿城问怎么样了。 阿诚跟牛魔王说,自己可是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罗刹女回心转意,答应与牛魔王重归于好。 牛魔王一听这个,马上喜笑颜开,不过很快却又有些担心和不满似地道:“那她的相好呢?” 阿诚笑道:“这个你放心,嫂子已经跟我保证过了,只要你好好待她,她也马上会与那相好的断绝往来。所以你也不要去想太多了,既是你错在先,也怪不得嫂子,以后也不要追究嫂子的相好到底是谁,还是好好对待嫂子吧,省得到时候你对她不好,她又想起那相好的好处来。” 牛魔王虽有些郁闷,却还是忍了,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跟着阿诚进了芭蕉洞,跟那又装出一副冷脸的罗刹女讨起好了,极尽谄媚之能事,说尽肉麻之话语,总算将罗刹女哄了个开心,两夫妻之间的关系也总算暂时转危为安。 不过说实话阿诚对于牛魔王和罗刹女之间能够保持多久的和睦关系并没多少信心,毕竟牛魔王的性格摆在那里,哪有这么容易彻底更改,只希望经此之后,他真能够体会到罗刹女对他的真心,对罗刹女好一些,也算不辜负了阿诚从中斡旋的一番辛苦。 牛魔王和罗刹女之间打了这么多年的冷战,现在重归于好,也是分外欣喜,说来他们之间多少年的感情也是深厚,这几年闹了这么大的矛盾很大一方面就是两方一时闹翻脸了,有些难以下台,因此才僵持了这么久,而阿诚则是凑巧做了这么个台阶,让他们两夫妻下,也算运气。 如今牛魔王和罗刹女之间甚至于可以说小别胜新婚,马上就如胶似漆,当着阿诚的面又一口一个老公老婆肉麻起来。阿诚若不是还有事情,还真不想当这么大一个电灯泡,早就告辞了。 那罗刹女也赶紧叫了手下的妖怪拿来了各种吃食,与那牛魔王热情招待起阿诚这个新媒人来。 酒至半酣,大家说了一些客套话和废话,牛魔王也终于问起阿诚这些年的情况来,阿诚也是没罗嗦什么,简略说了一下逃出五行山后的情况,也开门见山说了此次来火焰山找牛魔王的目的,正是想请牛魔王与他联手,一起对抗天庭和梵界。 听到阿诚这么说,牛魔王大吃一惊,随后沉默了起来,脸色也有些难堪和沉重。 阿诚见牛魔王如此,又跟他解释了一番,包括自己的打算以及目前的情势。 听阿诚解释了后,牛魔王发现自己终是有些误会了阿诚的想法,脸色也好转了许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阿诚的想法对于任何人而言,都可称惊世骇俗,对于三界以后的形势,也将产生重大的影响,也牵涉着牛魔王他们乃至所有妖怪的利益,因此牛魔王也还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跟阿诚联手。 阿诚见是如此,也不勉强,便起身告辞,说再去其他几个结拜兄弟那里转转。 就在阿诚要离开时,牛魔王却又突然叫住阿诚,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对阿诚道:“兄弟,我老牛也想好了,既然这样,到时候在花果山见。” 阿诚也不感意外,像猜中了牛魔王迟早会答应似的,跟牛魔王抱了抱拳:“那就多谢大哥深明大义了,到时候咱们再见,共举大事,我就去找二哥他们了。” 在阿诚离开后,那罗刹女不无担忧地问牛魔王道:“老公,如果真如七弟所说,那到时候我们岂不是要离开这里?可我们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 牛魔王却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七弟这次花了这么多心思,联合了这么多力量,只怕也不缺我们几个,到时候他事成了,我们岂不成了孤家寡人?就算我们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又能怎样,还不是处处受制,日夜受他们监视,连出去走走都没得自由,还不如舍了这里,去七弟所说的那个地方快活。” 罗刹女还似有些不放心:“可是,天庭和雷音寺势大,到时候万一……” 牛魔王却摆了摆手,笑着宽慰罗刹女道:“没什么可是的,既然我都答应了七弟,也没得后悔了。既想要自由,那自然就得付出努力。说来,也真跟七弟所说,再没有比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机会,天庭不足为惧,而那雷音寺这些年正头疼于更西方那股庞大的势力,如今我们妖族举事,他们只怕也有些无可奈何,不得不细做思考吧……” 阿诚离开翠云山后,便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当年和牛魔王一起结拜的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几个兄弟,又开门见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这蛟魔王和鹏魔王自然不是阿诚当初在迷雾森林里见到的那两个,他们还有后面几位在两千多年前就跟猴子以及牛魔王结拜为了异姓兄弟,其实力也远不是迷雾森林里那两位可比,当初他们号称七大圣,猴子还排在最末一位,就算他们的实力没有超过猴子,只怕也不输上多少,要知当年猴子连四大龙王都没放在眼里,却在结拜时甘心做最末一个,也可见一番。 蛟魔王几个本来还有些犹豫,但听阿诚详细说了打算后,也是心动起来,毕竟他们的情况也跟牛魔王差不多,这些年都是靠着委曲求全,半依附在天庭或者梵界之下,才求得生存,而当他们听说牛魔王已经答应了后,也终于应了与阿诚联手,妖族各部一起举事。 阿诚见他们答应了,也没太多逗留,只说到时候聚到花果山后再一起痛快喝酒。 告别了最后联系的禺狨王,阿诚心中总算定了许多,当年七大圣是天界妖族最大的七个妖王,所辖妖怪部落占了整个妖族大半,而七大圣肯联手,其势力也极其可观。 不过说到妖族,阿诚却还不得不重视那隐然凌驾与各个妖族部落之上的祖妖山,要知那里可是聚集了亘古以来资历最老的一批妖怪,那些老妖怪的实力也相当厉害,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那是再好不过。 本来说祖妖山有进无出,但是有从祖妖山里出来的若尘帮助,进去后再出来也并非难事。 因此阿诚又将若尘从金箍棒里拉了出来,告诉了他已经联络了牛魔王他们,接下来便去祖妖山。 若尘自然没什么意见,不过也有一些担心,他说祖妖山里的那些妖怪可个个都是难缠的家伙,性格也多古怪,除了一些不得以逃进祖妖山就像若尘他们这样的,其他的也好清闲,不喜管事,只怕也不会将阿诚的事放在心上,也实在难说他们到时候肯不肯帮助阿诚。 不过阿诚也没其它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若能说动那些老妖怪帮助也是他的幸运,若说不动,也只能说是他的命,不得强求。 就在阿诚一路往上飞去,飞了一个多小时后,却有一个人影拦在了他的前面,竟跟他招了招手,轻声喊道:“小家伙,停一停!” 拦着阿诚的人是个老妪,相貌虽普通,看去却非妖似仙,而让阿诚疑惑的是,对方竟给他一种高深莫测之感,让他也没觉得对方那一声小家伙有多么的突兀。 阿诚问道:“你是?” “我啊,骊山老母。”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第六十一章 过往 阿诚一听对方是那骊山老母,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咳,黎山大姐,你我不过同辈,怎么还叫我小家伙。” 原来着骊山老母阿诚虽没见过面,却是有所耳闻,说来他们两个之间或者说猴子和骊山老母之间还有点关系呢。 猴子自不用说,是女娲当年炼石补天时所留下的那块奇石所变,猴子还由女娲一滴精血得成心脏,故也称心猿,说来也是传承自女娲。 而关于女娲,曾有书称‘立志于中皇山之源,继兴于骊’,这骊就只指骊山,之后女娲在骊山又传道给了骊山老母(当然,当时骊山老母还不是这样的称呼),骊山老母继兴女娲慈悲之道,因此被三界尊称为骊山老母,人间界也有一些人喜欢称其为黎山老母,而这么说来,她和阿诚之间还真的有些渊源了。 据说当年骊山老母天姿绰约,风华绝代,秦时始皇帝游骊山遇之,惊其艳,欲侮之!因受老母施法以惩,只好作罢。自此之后她化为老妪,大家遂以老母称之。阿诚也听说过这件趣闻,现在见骊山老母仍是一个老太太的模样,还口口声声叫自己小家伙,也是觉得有些奇趣。 见阿诚油腔滑调似地反驳,骊山老母仍是笑眯眯的,也不见怪,她咳咳几声,笑着说道:“我年纪比你大一些,叫你一声小家伙自然也不算错。” 阿诚也不再跟骊山老母争辩什么,他知道骊山老母闲云野鹤,一直隐居于世,向少外出,在这里等着自己必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便问道:“那不知黎山大姐找我何事?” 骊山老母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女娲娘娘曾有事托付给我,要我带一件东西给你,不过当年她又说过需得等你历经红尘生死劫之后才能给你,现在你去了人间界历练了一番,我想也差不多该是给你这件东西的时候了。” 说着,骊山老母从袖子里变出一把小小的四角旗子,旗子看去普普通通,非绵非纱,也不知是什么做成,更不知有什么用处。 阿诚有些惊奇,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招妖幡。”骊山老母微笑道,将手上的四角旗子递给了阿诚。 “招妖幡?!”阿诚大惊,身子也猛得一颤,他犹疑着接过四角旗子,脸色也变换不定,心情更是复杂无比。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娲居然还会让俩山老母给自己带东西来,也没想到眼前这面不起眼的旗子就是大名鼎鼎的招妖幡。 这招妖幡也可说是女娲的至尊法宝之一,女娲在造人之前是为妖族之帝,统管天下所有妖怪,这招妖幡也是她借以用来号令天下群妖的法宝,当年封神之战前,女娲就曾用它召来了苏和雉她们,派她们去蛊惑商纣王。 阿诚仔仔细细看了一下招妖幡,强压心头激动,疑惑道:“她为什么要给我招妖幡?她现在在哪里?” 阿诚(猴子)当年也曾四处打探过女娲的消息,他自五彩石出来后,最初记挂的便是女娲,只是他到处打听,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女娲的消息,女娲好像是销声匿迹了一般,现在她却托骊山老母送来招妖幡,阿诚也是有些奇怪,也想起了跟骊山老母打听起女娲的消息来。 骊山老母听了阿诚问后,却是终于变了脸色,变得有些沉重,她叹了口气道:“女娲娘娘自补天之后,功德圆满,已经退隐火云洞,和三皇一样,不再过问世事了。” 见骊山老母有些不自然,或者说有点言不由衷的样子,阿诚却是心中生疑,紧问骊山老母,骊山老母被逼问不过,便一一跟阿诚说来。 原来当初共工与祝融大战,不胜后恼羞之下撞断了不周山,才引来天崩地裂,洪水泛滥,世降天火,而当时她和祝融之所以战斗,却是因不服女娲所致。 当年女娲因为造人有功,继承了皇位,可那水神共工却是不服,说要和女娲比试本领高下,女娲便令祝融迎战,而共工与祝融大战失败之后,一怒之下,去撞断了不周山,给世界引来了大灾难。(见《路史·太吴记》) 女娲见世间万千生灵包括她新造出的人类承受如此灾难,只怕不用多久便会悉数灭绝,又因她觉得这件事也有自己的过错,所以便开始炼石补天。 女娲补天之后,得到了人类以及世间诸多生灵的感恩戴德,声誉也一时无二,只是却引来了三清和天庭以及新崛起的西方教的不满。 说来,当年女娲正是封神之战的导火索,但等封神之战结束,她却是两边不讨好,通天不用说,因为封神之战势力大损,自然记恨女娲,而得了最大便宜的原始却是野心勃勃,他和老君正在努力培植天庭的势力,想借天庭完全控制三界,自然就千方百计想要打压女娲的势力,还有那西方教也就是现在的梵界,自然是乐得又捡个便宜,便与原始他们联合了起来,借口女娲无德,才引来神明不服,招至天灾,隐隐要逼迫女娲退位。 当时封神之战不过几百年,女娲见如果自己硬是不肯退位,只怕又会给三界带来一场巨大的浩劫,也是索性退位了去,学着伏羲他们,隐居火云洞,不再过问世事。 当时她正是在还没化身的猴子旁边坐了三天三夜才无奈之下做出了退位隐居的决定,因此离开时也才会跟猴子说那些话。 阿诚是听得头昏脑胀,他没想到自己化身之前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不过虽然对诸多事情总算有了大致的了解,他还是有些奇怪女娲为什么还给自己留了招妖幡,于是便又问道:“那女娲既然已经隐居了,为什么还要你把这招妖幡拿来给我?” 骊山老母解释道:“这招妖幡是女娲娘娘隐居前托付给我的,她好像算准了你会出世,便留下了这招妖幡给你,当时她说这是她欠妖族的,希望能够用此招妖幡弥补一二。” 原来当时女娲退位时也无多少的遗憾,不过却还有一个不放心,或者说还有点担心的是就是妖族的未来。 自盘古开天地后,先是巫妖两族兴盛,结果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巫妖两族展开了惨绝激烈的大战,一些祖巫大巫以及上古大妖纷纷陨落,当时做为妖帝的女娲却并没插手,她对于妖族的争强好胜也有些失望,便用无上法力造出了人类,巫妖两族大战后势力大损,并一蹶不振,人类却开始渐渐兴盛。 巫族且不多说,因为人丁稀少,早早就归附了各个势力,已是族不成族,名存实亡,到了后来更是几乎完全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但那妖族虽然大神通者不多,数量却是不少,无奈随着人类兴盛,也一直遭受着人类的压迫,就像在封神之战中,通天手下弟子多是妖怪修炼而来,却几乎满门覆灭,之后一直到现在,始终没有出头之日。 本来女娲新造出了人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人类身上,因此当年封神之战中,她也是偏袒了人类,只可惜她到了后来却发现,人类也好,妖族也罢,其实并无本质的区别,妖吃人,人吃兽,都大多为了生存,若论心性,许多人类之无情自私,好勇斗狠,只怕也绝不输于妖族多少。 也就是说人类也有各种各样的缺点,只因个体实力弱,单靠某个人,并不能太过左右历史,所以他们缺点也并不是太过惹眼,而妖族实力比人类强,许多缺点也被大大强化。 而且随着人类数量越来越多,舆论也占着优势,人族利益至上也变成了至理,妖族乃至其它生灵也就像过街老鼠,越来越声微势弱。但站在不偏袒任何一方的立场上说,人类的危害也根本不输于妖族。(不管女娲当时有没有清晰地预见到未来几千年后,就说现在,如果人类再这样自私自利的生活下去,不顾后代也不顾它族生死存亡,无节制的攫取各种利益,也将导致整个世界包括人类自身的灭亡。) 当然,用骊山老母的话说,女娲留下招妖幡给阿诚,并不是要阿诚带着妖族将人类踩踏在脚下,毕竟她是妖族之祖,也是人类之母,也不想看到人类和妖族同样的悲惨命运,她只是想阿诚能够用招妖幡统合整个妖族,带妖族走上一条明路。 听骊山老母说完,阿诚沉默了许久,随后却是笑道:“难道女娲就不怕我用这招妖幡为非作歹?” 骊山老母却像看透了阿诚的心思,笑道:“女娲只怕早就算到了你会怎么做,所以当初一再嘱咐我,你刚化身出来,不历经劫难,不收敛心性,不悟得真知,也绝不能将招妖幡给你。想来也是极对,若是当年就给了你招妖幡,只怕你还真会闯出天理难容的祸事来,现在却是不一样了,我也罗嗦一句,不管怎么样,你千万莫要丢了自己那另一半人性。” 阿诚脸色一恭,点了点头,随后却是疑惑道:“对了,不知这招妖幡是如何用法?” 骊山老母却是笑道:“这招妖幡本来只有伏羲女娲五德一脉才能驱使,你传承自女娲娘娘,只怕用它也非难事,还是莫要问我了。” 说着骊山老母便转身准备离开。 阿诚却叫住她,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后道:“我说黎山大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神仙也不例外,现在始皇帝早就死了,你也不用再装成这么个老太太了吧?什么时候再见到你了,可要打扮得点漂亮点哟!” 说罢,阿诚便哈哈一声大笑,飞速离开,留着刚反应过来的骊山老母在那里似自言自语地笑骂:“好你个猴子,你以为我喜欢被人称做老母么,连叫大姐我都嫌……” ps:这章又有点流水账了,见谅见谅。因为篇幅有限,有些东西也不详细解释了,在这里大致拉一条本书所采用的时间线吧,希望大家看了后能够稍微明白些。 盘古开天地(巫妖兴)----巫妖大战(巫族衰,人族兴,仙教起)----封神之战(妖族衰弱,人族兴,阐教荣,天庭立,西方教起)----中间是天庭势力膨胀,西方教大教主‘接引’化身如来立梵界,收纳西方教,势力壮大,仙教渐衰----猴子大闹天宫(梵界趁机打压天庭和仙教势力,几乎成就一家独大的局面) 第六十二章 误会 阿诚告别骊山老母,便照若尘所指的方向快速飞去,直指祖妖山。 本来他正有点担心无法得到祖妖山那些老妖怪们的帮助,却恰好有骊山老母及时送来了招妖幡,也让他多了一分底气,虽然就算有招妖幡,他也不能完全肯定真能说服祖妖山的老妖怪们,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妖族之祖女娲所留下的,纵使那些老妖怪们也不得不给点面子。 祖妖山的入口在天界极南一带,纵使以阿诚的速度也是飞了个把时辰,算起来都有万万里不止。 随着阿诚越往南飞,大地也是越来越荒芜,少见生灵踪影,头上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地上也多是裸露的黄土和沙土,跟那大火之后始终无法聚集灵气的花果山也十分的相似,似乎这种偏远地方地方是连天地灵气都难及到,因此才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诚听若尘说快要到了,也将速度降了下来,到了祖妖山的入口时,他发现眼前矗立着一座高大的方形石门,石门由三块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每块至少有百来米长,十多米粗细,上面横架着的石块上还有三个大字‘祖妖山’,石门上挂着有块白色的光幕,跟阿诚在富士山封印地的入口有些相似,想必穿过这石门,便是祖妖山了。 不过这祖妖山跟富士山封印地却是有些不一样,富士山封印地是依附人间界而存在的地方,本来也是人间界的一部分,只不过是被人为给隔离了开来,因此才叫封印地,而这祖妖山则是一个玄界,据说是当年的至尊妖师鲲鹏祖师以无上神通开辟出来的一个世界,可以说是完全独立的,就像龙界一样,也是当年由龙族几大始祖一起开辟出来,作为龙族世代的栖息地,也是龙族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彻底灭绝的最大原因,而这祖妖山随着巫妖大战之后,妖族日渐衰弱,成了许多妖怪的避风港。 这个祖妖山玄界道理跟阿诚金箍棒里的空间有些类似,只不过规模上却还是不能够相比,如果阿诚的实力能够达到鲲鹏祖师的程度,要把金箍棒里的空间开辟成一个大世界,也是可能的事情,而且以金箍棒本身折中天材地宝为根本,或许还能超过祖妖山和龙界。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的,阿诚目前的实力也还是比不上当年妖界第一妖祖鲲鹏祖师,或者说基本上是没有可能达到鲲鹏祖师的程度,要真正创立一个独立的世界也非常有难度。 阿诚看了看前面石门,把若尘拉了出来,还是有些不放心似地问道:“这祖妖山只进不出,你真有办法能够进去了再出来?” 若尘刚开始对阿诚的问有些不满,觉得阿诚竟然这么不相信自己,不过随后却是释然,他也知道阿诚能不能出来关系到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利益和未来,而且时间紧迫,容不得太多耽搁,有这种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于是他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说:“放心吧,随时都可以出来的。” 阿诚却是叹了口气道:“早知这样,我当年就不用这么逃来逃去了,还不如跑进祖妖山来得痛快。” 阿诚自然指的是他作为猴子,从五行山跑出来后,那段逃亡的日子,有几次他也考虑过跑进祖妖山,以躲避天庭和梵界的追击,但一想到祖妖山是只进不出,他真进去了便无法出来,因此终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才一直都没逃进祖妖山。如果当年他就知道了真有办法能够出祖妖山的话,多次走投无路的他只怕早就进了祖妖山了。 不过有些东西,没有太多可以假设,猴子当年逃进祖妖山的话,也天晓得他会不会遇到若尘,或者说很难肯定到底能不能找到出来的办法,也只怕没有阿诚这边什么事了。 想到这个,阿诚也不等若尘反驳,便拉着若尘朝着巨大的石门飞了进去。 飞进石门,阿诚只觉眼前一亮,而后一暗,再是一亮,等他看清楚周围,却发现周围的景物已经悉数改变。 在他的周围,到处是青山秀水,鸟语花香,一派好风光。 阿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家,疑惑地问若尘道:“这里就是祖妖山?” 若尘正贪婪地吸着空气,听到阿诚问后不禁白了白眼道:“不是祖妖山又是什么,你还以为是昆仑?” 阿诚有些尴尬,说来他还真以为跑错地方了呢,也甚至真的以为这里应该是昆仑仙境,虽然他融合了猴子的记忆,但对祖妖山却一直知之甚少,在他的想像之中,这个藏身着无数大妖怪的祖妖山就是像外面那样甚至还要荒芜,或者想极寒之地那样,反正环境一定是非常的严苛,却没想到祖妖山竟然是这么一个洞天福地,一派安宁静谧景象。 之后,阿诚和若尘也没再多说,由若尘带路,去找祖妖山里几个与若尘关系比较好的妖怪。 阿诚也是有过打算,说实话,他也并没有想把祖妖山里所有的妖怪都请出去帮忙,要知请神容易送神难,听说这祖妖山里的妖怪个个厉害无比,脾气也是相当古怪,若是带了他们出去,到时候他们有不服阿诚管束的,也将是个大麻烦,因此阿诚也是想着由若尘介绍一些可靠的妖怪,然后私下里与他们相商,愿意的则带他们出祖妖山。 飞了一段路,阿诚却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下面,惊奇道:“这里怎么还有小狗?” 阿诚所指处,是一处山坡,山坡上正有三条毛茸茸的小狗在玩耍,不停地追逐着一只蝴蝶,颇是有趣,也让阿诚怀疑这祖妖山里难道还有人类居住,所以会有这种小狗存在。 若尘一听阿诚的话也是停了下来,随着阿诚所指的方向看去,却是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拉了阿诚快速离去,嘴里说道:“别乱说话!” 可是他提醒的却是有些晚了,只见他们眼前一闪,那地上千米外的三只小狗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只见中间那只毛茸茸的小狗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而后竟然开口说起了人话:“我才不是什么小狗,我是狼,小狼知道吗?” 另外两只也纷纷嗷呜嗷呜地叫了几声,抢嘴道:“我是狼,小狼,小狼!” 阿诚才知道自己又闹了误会,说来这狼和狗小的时候几乎很难分辨,阿诚一见他们正在玩耍,心中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三只小狗,也脱口而出说了出来,却没想这三只小狼耳朵居然如此之尖,速度也是如此之快。 更让阿诚奇怪的是,说实话,他停下来后,还开了火眼金睛看了一下这三只小狼,却发现对方似乎并非什么妖怪,倒更像是普通的动物,因此阿诚也才这么肯定说是三条小狗,但从这三只小狼速度上的表现的实力,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妖怪,所以阿诚都不由怀疑自己的火眼金睛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因此才没能够看出来。 若尘的表情却是相当的古怪,悄悄学着三只小狼的语气说了声‘小狼’,似乎有一丝讥讽的味道。 可是那三只小狼模样的妖怪不但耳朵尖,眼睛也利,马上又将若尘围了起来,嗷呜嗷呜叫了一通,哼哼道:“你只小狐狸,我叫自己小狼,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若尘见三只小狼围住自己,竟然似吓了一跳,也再无以前的自傲之色,强装笑脸道:“对的,对的,小狼前辈岂会有错。” 阿诚却是越来越迷糊了,有些不明白若尘对对方异样的恭敬,也不明白若尘竟然叫他们前辈。 他见三只小狼围着若尘,怕双方发生冲突,赶忙转移话题,以做劝解道:“啊哈,这三位小兄弟,我叫阿诚,不知道你们又叫什么名字,你们的父母呢,怎么没跟你们在一起?” 谁料他刚说完,那若尘却又紧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悄悄朝着他使了使眼色,脸上带着紧张。 那三只小狼却朝着若尘嗷呜叫了一声,似叫若尘闭嘴,而后转向阿诚,纷纷点了点头,一副老气横秋道:“你这猴子倒还真有趣,从哪里来的,怎么没见到过你?” 阿诚正要回答,那若尘却是豁出去了一般,突然横移到了阿诚前面,挡住三只小狼,说道:“小狼前辈,阿诚是我朋友,你还是别为难他了。” 说着他又转向阿诚,急切道:“别乱说话了,还什么父母,徒闹笑话,他哪里是什么‘小’狼,他可是妖界狼族始祖!” “他们,狼族始祖?”阿诚指着面前三只小狼叫道,脑子顿时陷入了短路。 “是他,不是他们!”若尘急忙纠正道。 原来这三只小狼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去这么幼小,而是祖妖山乃至妖界鼎鼎有名的大妖怪,只是他一直在祖妖山里,阿诚也是没有听到过他,所以才会引来这样的误会。当然这也不怪阿诚,就算是别人第一次进到祖妖山来,看不出他们的实力,只怕也会有这样的误会。 而三只小狼,其实并非真是三只,其实只不过是一只,所以若尘才会纠正说不是‘他们’而是‘他’,其中一只是本体,另外两只则是身外化身。 “你个小狐狸,为什么要说出来,真是没意思。”正中那只小狼不满似地道,而后又哼哼了两声,逼近阿诚,说道:“既然我已经知道你名字了,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小狼。” 阿诚有些懵了,这叫什么自我介绍? 另外那两只小狼却也不甘示弱,凑近阿诚叫道:“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狼!” “别吵,我才叫小狼,你们才不是叫小狼!”中间那只狼不满地叫道。 “为什么你能叫小狼,我们却不能叫小狼?!”另外那两只狼却反驳道。 阿诚有些吃不消了,见三只狼不像是在糊弄自己,也开始怀疑若尘所说的这三只狼其实是同一只,另外有两个是身外化身,否则也不大可能会互相争吵起来。 吵了一会,中间那只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思索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为了跟你们区别,我以后就叫玄月狼了。” 另外那两只小狼也做皱眉思索状,而后一个说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叫荡月狼了。” 第三个则说道:“好吧,好吧,那我就叫殇月狼了。” 第六十三章 桃树妖 听着三只狼七嘴八舌地自我介绍着,阿诚是越来越迷糊,也感觉头大,他想着时间紧迫,也没功夫在这里闲聊,只得打了声哈哈,朝若尘使了使眼色,便准备告辞。 谁料他们刚一移动,那三只狼马上又追了上来,挡住他们的路,其中那玄月狼道:“你们要去干什么?陪我玩啊!” 那荡月狼和殇月狼也叫道:“陪我玩,陪我玩!” 很快他们又吵了起来,说只准陪他一个玩,不能陪另外两个玩,看去根本不像是一个本体和两个身外化身,倒像三个争吵的兄弟。 阿诚头大,只得转向若尘,意思自然是指接下来该怎么办。 若尘想了一下,接着却是笑道:“要不这样,小狼前辈,我们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怎么样?” “什么地方?”那玄月狼眼睛一亮,赶紧问道。 “花果山知道吗?”若尘笑呵呵地问。 阿诚却是心中一惊,赶紧问若尘:“这样合适吗?” 阿诚可是有些吃不准这只狼祖的性格。 若尘却笑着轻声道:“没事,他就是脾气古怪了些,也贪玩,不过不会误事的,相比有些妖怪是可靠多了,有他帮助,也是一大助力。” “花果山是什么地方?”那玄月狼却抢着问道。 “花果山在祖妖山外面,天界东部。”若尘说道。 “好啊,好啊,那快去快去!”那玄月狼叫道,似乎一刻都等不及了。 若尘笑道:“现在可不行,我们还得找更多的帮手。” “帮手,什么帮手?”玄月狼疑惑道。 “打架的帮手啊。”若尘说。 “原来是打架啊,那太好了,你还要去找哪几个帮手,我跟你们一起去,快点快点。”玄月狼说着便催促起另外两只狼来:“你们快点啊,一起去啊,慢腾腾地干什么?” 谁知另外两只狼却站着不动,一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那荡月狼说道:“我最近很忙哦,还有很多作业没做呢,过两天就要考试了。” 另外那个殇月狼却又说道:“我也不行啊,最近网络不好,上不了网……” 阿诚晕了。 难道这只狼是穿越而来的? 他也更怀疑眼前三只狼真的只是同一只,怎么根本看不出来有两个身外化身。 玄月狼却是生气了,叫道:“搞什么呀,什么作业什么网络啊,你们再发神经,我可把你们收回来拉,再也不让你们出来了!” 那荡月狼一个哆嗦,马上嘿嘿笑道:“对耶,对耶,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作业呢?刚才是怎么了,好像做了个梦,都说梦话了,既然这样,我也跟你们一起出去玩吧。” 另外那个殇月狼也赶紧点头道:“是啊,是啊,我连网络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早点出去玩。” “这还差不多。”玄月狼喜笑颜开,转而催促起阿诚他们来。 阿诚和若尘面面相觑,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又由若尘带路,去找几个大妖怪。 之后,若尘带着阿诚拜访了十几个老妖怪。这些妖怪也个个脾气古怪,有些本来连若尘他们的面都不肯见,直到玄月狼出声,嗷呜嗷呜叫了几下,并威胁不出来的话就拆了对方的老窝,才出来见阿诚他们,大概是对玄月狼和若尘混在一起也是有些奇怪,或者说也不得不卖点面子给玄月狼。 不过等阿诚与他们说了自己的来意后,这些老妖怪却都没怎么犹豫,很是爽快地答应了阿诚他们的请求,甚至于连阿诚所说的出去后要一切听从他的吩咐都没有反对,让阿诚都省了用招妖幡,不过也让阿诚怀疑这事情是不是太过于简单了。 不过既然对方都答应了,阿诚也没有反打退堂鼓的理由,很快就把大家聚集了起来,准备离开祖妖山。 说到离开祖妖山,却也还是有几个理智一些的妖怪想到了还有这码事,或者应该说到了现在才想起有这码事,纷纷叹息起来说祖妖山都出不去,要打架也没得打了,也有几个生气了,说若尘是在唬弄他们,让他们白高兴一场。 若尘却是自信满满道:“各位别急,我自有办法能带大家离开这里的。” “你有什么办法?”其它妖怪纷纷问道。 “大家跟我走就知道了。”若尘却是故意卖起关子来。 “去哪?”却有妖怪刨根问底道。 “去桃妖山。” “桃妖山?!”那些妖怪突然齐声叫道,脸上纷纷露出一丝紧张来,连那玄月狼也不复先前的顽皮样子,一脸的严肃。 阿诚见大家紧张的样子,也是疑惑道:“桃妖山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 若尘却不再多说,先行飞了出去。 那些妖怪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紧跟了上去。 没多多久,大家就来到了若尘所说的桃妖山。 不过这桃妖山看去却只是一个不高的土坡,上面也只长了一棵桃树,虽然这桃树有上百米高,三五米粗细,但在这祖妖山也并不是特别的惹眼。 但那些妖怪,连着若尘,却是一见到那桃妖山就将速度降了下来,脸上也带着一丝恭敬。 等若尘他们走到那桃树跟前,那桃树突然动了起来,树干和枝桠一阵轻颤,随后竟然说起话来,却是一个女子或者说孩子一般的清脆声音:“若尘,你终于回来了?” 那若尘恭声道:“是的,祖师,一切都如祖师先前所料,这次出去后我有过一番奇遇,还遇到了一个朋友,也将他带来了这里,很快我们又要出去了,还要带一些同伴出去,希望祖师能够成全。” 那桃树又一阵抖动,身出一条枝桠指向阿诚:“就是他吧?” “是的。”若尘说道:“我想他应该就是祖师所说的能够改变我妖族未来的那位了。” 那桃树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没错,就是这只猴子,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们出去吧。” 说着他伸出了无数枝桠,还没等阿诚他们反应过来,就将阿诚和若尘以及其它诸多妖怪卷了起来,而后全身一阵猛烈颤抖,地下树干处张开了一个口子,将阿诚他们送了进去。 阿诚只觉眼前一黑,随后耳边又响起了桃树的声音:“你们这些小妖怪听好了,到了外面,不得恣意胡作非为,否则我可饶不了你们。” 话刚完,阿诚眼前已是一亮,却发现自己已经重站在了天界祖妖山那个入口前,也就是那道石门前,他的旁边还站着若尘以及玄月狼等诸多妖怪。 “这桃树妖是谁?” 阿诚疑惑道。 他也看出来了,这若尘还有其它的妖怪对桃树妖的恭敬态度,还有桃树妖能够这么轻松将他们送出祖妖山,说明着桃树妖也绝不简单。 若尘他们却像看白痴一般地看了看阿诚,而后纷纷笑了起来,等笑完了,若尘告诉阿诚,这桃树妖正是这祖妖山的开创者,妖界第一师鲲鹏祖师所化。 阿诚终于恍然大悟,明白了若尘所说的有离开祖妖山的办法,并非是他找到了什么空间隧道,而是直接找鲲鹏祖师帮忙。 想来也是最明显不过,这祖妖山是鲲鹏祖师开创。据说天地未开的时候,天地间有一股混元灵气,后来灵气一分为四,一为鸿均,修‘玄清气’,是众仙之祖,第二个就是鲲鹏,修‘玄灵气’,是众妖之祖。 而这鲲鹏祖师是与鸿均同辈的上古神仙,资历还在三清之上,所以他开创的祖妖山说来也是跟龙界一样的玄界,却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像龙界的开创者是龙族几个始祖,但与鲲鹏祖师还是远远不能相比,因此老火他们能够合力开辟通道出入龙界,而这祖妖山,没有鲲鹏祖师的同意,只怕是谁也无法自由进出的。 见阿诚对于鲲鹏祖师竟然肯帮若尘自由出入祖妖山也是十分疑惑,若尘却是解释说当年他正苦寻离开祖妖山办法不着,最后只好硬着头皮来找祖妖山的始祖鲲鹏祖师(这鲲鹏祖师在祖妖山里化身桃树的事也是众妖所知,所以玄月狼他们一见到那桃树也都一脸的恭敬,不敢有一分逾越无礼),鲲鹏祖师却告诉他说自己已经等他很久了,马上就答应了送若尘出去,并且简略预测了若尘出去后会遇到的事情,而鲲鹏祖师所预测的这些事情也在后来纷纷实现,乃至若尘遇到猴子以及阿诚的事都是没有遗漏。 阿诚是听得越来越震惊,照若尘说来,若尘正是鲲鹏祖师有意安排来到自己身边,帮助自己,只怕这鲲鹏祖师也是用意深远,早有预备了。 一想到这里,再联系鲲鹏祖师送他们出来时对诸妖的告诫的话,心中却是大定,对未来也多了一分信心。 之后,阿诚和若尘以及玄月狼他们便马不停蹄往花果山赶。 在这些妖怪包括阿诚里面,若尘的实力最弱,因此阿诚也将若尘拉进了金箍棒里,而他现在的实力,施展筋斗云,再加天速变助力,一瞬已超十万八千里,但纵使如此,玄月狼这些妖怪竟能轻松跟上他,其所展现的实力也让阿诚十分佩服,更是觉得祖妖山不虚此行。 疾行了大约两个多时辰,连阿诚他们自己都已经算不清楚飞了多少路,终于来到了傲来国地界,他们也将速度降了下来。 可是等他们来到花果山边上,却见花果山上乌云滚滚,黑点遮天蔽日,又隐隐传来鼓声阵阵,嘶喊声声。 阿诚他们赶紧加快了速度,追了上去,却发现那些黑点正是天庭的天兵天将,看他们的规模和密集程度,只怕不下十万,而带头的正是托塔李天王还有一些神官,另有梵界的观音和十八罗汉,还有一些光头佛陀,只怕也正是梵界来的。 而花果山这边则有老流老马带领,下面集结着无数的猴妖以及另外的妖怪,不过却都站着不动,只是在嘶喊助威,在他们和天庭以及梵界兵马中间,则有两个身影正在大战,却是那平天大圣牛魔王和哪吒三太子。 阿诚大叫一声,变化出金箍棒,带着玄月狼他们冲了过去。 见到阿诚,花果山上的老马他们也更是高声大叫起来,兴奋不已,那崩芭二将等先前没见过阿诚的猴妖们听了老马他们解释后更是激动地差点跪下去。 连那牛魔王见阿诚赶回,也是精神大振,手上狠招疾出,顿时将哪吒三太子逼退了回去,随后便不理哪吒三太子,拖着三叉戟,笑呵呵地跑了回来与阿诚他们打招呼。 说来也是凑巧,牛魔王也是带着手下们赶到花果山没有多久,又正好撞见了来花果山寻找阿诚的托塔李天王他们。 托塔李天王正准备想将老马等抓了再说,慢慢拷问阿诚的去向,眼看老马他们实力不比托塔李天王他们,就要吃亏,也幸亏牛魔王赶了来,不说二话,就替老马他们出了头。 托塔李天王没想到牛魔王竟然胆敢相帮花果山,也是十分生气,立马命令哪吒三太子迎战。 哪吒三太子和牛魔王已经斗了半个多时辰,实力却是相差仿佛,几乎不相上下。 不过托塔李天王却并不担心,因为说实话,他们这次来的天兵将不说,远超十万之数,而神官神将则是有几十个,还不算上梵界观音和十八罗汉这边,而花果山这边,却是牛魔王的实力可与他们一斗,另外的老马他们终是逊色许多,而就算现在阿诚突然赶来,他也觉得阿诚是自投罗网。 感觉胜券在握,托塔李天王也是不着急,叫回哪吒三太子,而后对阿诚喊道:“听说你上来后就打杀了神佛台上的两个接引神官,你可知罪吗?我劝你还是快快投降,并将猴子的去处如实道来!” 阿诚一飞回来就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托塔李天王也没怎么在意阿诚先前的猴子模样,到现在他们还有观音等都还不知道阿诚早已与猴子融为了一体,不分彼此,只知阿诚与猴子之间的关系非浅。 就在这时,天外又黑压压的飞来无数的身影,却是那鹏魔王和蛟魔王以及手下诸多妖怪,他们降落在了阿诚和牛魔王身边后,却是问牛魔王道:“大哥也来了,那七弟呢?” “二哥,三哥,我不就在这吗?”阿诚笑道,说着,便又变成了猴子模样,老马他们又齐声高呼起来,大叫‘齐天大圣’。 那托塔李天王他们远远见到阿诚突然又变成了一只猴子模样,也依稀就是当年那大闹天宫的凶猴,又见牛魔王他们和阿诚之间亲热的样子,才隐隐觉得不对,连那观音也是骤然变色,赶紧掐指算了起来。 “兄弟们,孩儿们,先不多说了,外面这些家伙烦得很,搞得我们说话都不清爽,大家热个身,先将他们赶跑了罢!” 和牛魔王等寒暄了几句,阿诚忽然纵声大笑,而后又祭出了如意金箍棒,带着牛魔王他们和玄月狼等来自祖妖山的大妖怪,以及各自手下,叫嚣着冲向对面的天兵天将,诸多神佛。 第六十四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阿诚和诸多妖怪突然冲了过去,那对面的托塔李天王等正陷入疑惑之中,猝不防及,一个照面之下,便被阿诚他们冲了个七零八散。 只是他们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只见阿诚一棍扫落无数天兵天将后,又马上折转而回,冲向托塔李天王那边,他一声大喝,身子骤然暴涨,一下子就变成了高达十多米三头六臂的凶猴,速度也是骤然变快,一下子来到了托塔李天王他们身前。他使出了一招霹雳流星,身体又忽然似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分扑向托塔李天王以及哪吒三太子他们等诸多天神将,竟是要以一挑多,战意盎然。 若说阿诚他们先前一冲,李天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却是终于缓过神来,又见阿诚变成了猴子模样,却是再也不敢小视,提足了十二分的精神,纷纷祭出自己的得意武器和法宝,迎战阿诚。 可是阿诚一招霹雳流星之下,似乎突然分身无数,其实是逐个朝着李天王这些神将出手,但因他将速度催到了极至,看去却像分身出来,同时出手一般,也正因为如此,那几个实力弱一些的天神将,甚至包括成名已久的魔礼红和魔礼海两兄弟,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阿诚一棍打飞了出去,虽以他们的实力性命倒是无碍,却也受伤颇重,几乎丧失了战斗能力。 那魔礼海和魔礼红本来一见阿诚变成了猴子模样,当初在移界时见到阿诚用出猴子的棍法时所起的莫名恐惧现在更是浓郁,现在被阿诚一棍打出,那种几千年未现的无力之感也顿时涌上心头,索性拖着伤体远遁在外,再也不敢靠近来。 只有那带头的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以及少数几个天神将,或仗着法宝之威,或仗着自身实力,堪堪挡下了阿诚这一棍,但心中也是震骇不已,尤其那托塔李天王,自从下了移界,奉命抓捕阿诚以来,一共与阿诚见了三次面,交了三次手,阿诚却是一次比一次强,当初他可以用手上的如意金宝塔轻松压制阿诚,但现在对上阿诚,他引以为豪的如意金宝塔是根本占不了便宜,就像刚才,也是被阿诚看似举动若轻轻描淡写但其实凌厉绝伦的一棍给扫飞了出去。 阿诚一招霹雳流星之后,却是没有停手,又是一招霹雳流星,不过两招之下,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了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两个。 阿诚又是一停不停与他们两个缠斗起来。 李天王如今回了天界,已能发挥所有的实力,也能用出所有的手段,和那哪吒三太子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的如意金宝塔也是时大时小,时亮时暗,不停伺机偷袭阿诚,哪吒三太子也是变化成三头六臂,乾坤圈,混天绫,风火轮等法宝全都祭出,与李天王两边夹斗阿诚。 但是阿诚如今来到天界也是已于往日不同,身上两个元神融合一体,实力骤增一倍都不止,再加他本来就早已经达到了移界巅峰,若不是有老火他们留下的的五行封印,他早就会飞升来天界,现在这五行封印已经破裂,他也没有任何束缚,实力比起两千多年前大闹天宫时还要强上许多,面对李天王和哪吒的诸多法宝和手段上丝毫不惧,百无禁忌,以一法破万法,或一招乾坤一击单斗李天王或者哪吒,或一招霹雳流星群攻他们两个,或一招潜龙盘伏护住全身,滴水不漏,让那李天王和哪吒占不了丝毫上风,甚至还处处受制,越打越是被动。 在另一边,梵界那些佛陀的情形比起天庭也没好上多少,牛魔王和鹏魔王还有蛟魔王三个合战那观音,观音虽然实力不俗,比起十八罗汉和托塔李天王他们还要高上一截,但被牛魔王三大妖圣缠住,也是占不了丝毫便宜。 牛魔王号称大力王,却也精通地煞数七十二般变化,还有五雷天心*,天魔解体*以及自己独有的配合手上灭天三叉戟所使的灭天三式等诸多法术和手段,当年位列七大妖圣之首绝非浪得虚名。 还有那蛟魔王,一身水术也修到了极至,比起水龙一族敖广他们还要厉害,连观音净瓶里的三元之水都没能奈何得了他。 另有那鹏魔王,鹏魔王双翅一扇三十万里,速度自不用说,展开战斗时,浑身浴火,热力惊人,有如火中凤凰,威力也是相当了得。 他们三个配合有度,缠斗着观音,也让观音处处受制,观音全仗着手上的净瓶和柳枝两大先天法宝,苦苦支撑。 而那玄月狼等祖妖山来的妖怪,则是对上了十八罗汉以及另外一些佛陀,数量上虽不占优,但实力却远超梵界这边。 更有那玄月狼和他的两个身外化身荡月狼以及殇月狼,分对长手罗汉,长脚罗汉和长眉罗汉,却是稳占了上风。 他本体连着两个身外化身仍是一只小狼模样,用的却是横冲直撞的野蛮打法,身体虽小,速度和力量则惊人得很,也正因为如此,三只狼身体小,目标就显小,长眉罗汉等的长眉、大手、大脚几乎都发挥不了什么大用处,还要时不时地提防玄月狼趁隙蹿上来咬他们一口。 不过片刻,长眉等便已被玄月狼他们咬了好几口,那玄月狼也是专避过他们身体的强横之处,专咬薄弱的地方,比如脸上,屁股上等等,虽然暂时要不了他们的命,也搞得他们狼狈不堪。 或者说到了天界,这十八罗汉的劣势反而显现了出来,他们在移界时仗着天赋异禀,能够发挥所有的实力,但到了天界,他们仍是这点实力,反而高不成低不就,对上祖妖山这些个个出手狠辣刁钻不按常理出手的积年老妖,是处处落于下风。 而那老马老流和崩芭二将等花果山的猴妖以及牛魔王等的手下,对上了更外围的天兵天将,实力虽然占不了什么优势,但数量则是远超过那些天兵天将,将整个天空都遮得密密麻麻,超过十万之数的天兵天将对上他们,反而成了少数派,又加妖族这边抢先出手,占了先机,气势更胜,以多打少,只打得那些天兵天将败退不止,早丧了战斗之意,若不是托塔李天王等几个带头的神将还在苦苦鏖战,没有下令撤退,只怕早就跑回了天庭去。 就在双方战斗正酣,天庭和梵界这边节节败退之时,天边又有黑压压的无数身影从不同方向朝着这边聚来。 等他们近了,阿诚终于看清楚他们的样子,却正是狮驼王猕猴王等另外四个妖圣以及他们各自的手下,加起来数量不下百万。 狮驼王等一来,战斗双方本来就已渐渐倾斜的天平更是彻底倾向了阿诚他们这边,狮驼王他们就像压死了骆驼的最后一根大稻草,那托塔李天王也彻底丧失了战斗下去的勇气,无心恋战,叫了声撤退,便不管哪吒三太子以及诸多天兵将,转头往天庭方向逃去。 见李天王一走,那些天兵将以及魔礼海等天兵将也更是慌张起来,纷纷做鸟兽散,只有那哪吒三太子还算硬气,仍是苦苦招架着阿诚的进攻,一双眼里则多是怒气,暗里气愤地叫着‘羞有此父’。 但是纵使李天王再如何不堪,多少也是能分散一些阿诚的攻击,现如今他一走,哪吒更不是阿诚的对手,转眼就被阿诚棍风扫到,被扫飞了出去。 哪吒自知再战下去也是不敌,也是无心恋战,只好一瘸一拐地往那天庭逃去。 而梵界那边见天庭的神兵将片刻间就撤了个干净,也是没能支撑多久,由那观音和十八罗汉带头,暂时撤退了事。 等狮驼王他们赶到花果山,天庭和梵界的兵马也已撤消了个一干二净,除了一些没来得及撤走而被老马他们俘虏过来的天兵天将。 阿诚和新来的狮驼王等打了声招呼,却是又笑哈哈地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家也去天庭转个一圈如何?” 那牛魔王他们还有祖妖山几个老妖怪正是意犹未竟,连说不过瘾,听阿诚提议,顿时高声叫好,而新来的狮驼王几个正遗憾没有赶上刚才的战斗,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大家说干就干,稍微整顿了一下,便集合了最精锐的一批战力,也就是阿诚和牛魔王等七大妖圣以及祖妖山诸多老妖,还有一些妖族干将,比如马元帅和崩芭二将军等,前往天庭,而留下老流他们以及实力显弱的妖怪看守花果山。 天庭南天门。 那魔礼青和魔礼寿正站在南天门,脸上除了疑惑,还满是担忧,唉声叹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顾威仪,正不停地说着话。 “三弟他们去花果山竟然被那些妖怪给打败了??!” “那妖猴又出世了??!” 刚刚魔礼海和魔礼红已经随着托塔李天王和哪吒三太子回了天庭,出乎魔礼青他们的意外,回来的托塔李天王他们却是一副败像,萎靡不振,如今已赶去凌霄宝殿汇报领罪去了。 正在魔礼青和魔礼寿说话间,却见下面迅疾飞来几十个身影,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些身影便已来到了他们跟前。 带头的正是那阿诚,只见他一声大吼,手上的金箍棒扫出,那南天门轰然倒塌。 烟尘之中,魔礼青和魔礼寿张大了眼睛,陷入了无比的惊骇之中,在他们的意识里,有如噩梦重现。 第六十五章 集结 阿诚一棍砸塌了南天门,却是停也不停,也不理会南天门前目瞪口呆一脸惊恐的魔礼寿和魔礼青,带着诸多妖怪,继续往天宫深处飞去。 却说在凌霄宝殿上,那玉皇正在听着从花果山败退回来的托塔李天王陈诉他们先前在花果山的遭遇。只是他是越听越气,一张白脸早涨得通红,身子也颤抖不止,不等那托塔李天王说完,他突然拍案而起,大声斥道:“好你个李靖,竟说什么齐天大圣出世,什么七大妖圣联手,那猴妖早就只有苟延残喘的余地,牛魔王等也根本没有胆子敢反我天庭,明明是你等渎职懈怠,竟然找诸多借口敷衍逃责,看我怎么治你等的罪?!” 可他刚说完,忽然整个天宫一下轻颤,接着外面远远地传来一声巨响,玉皇的脸色也是微变,疑惑地看向外面,严声问道:“怎么回事?是谁在外面喧哗?” 凌霄宝殿里诸多神官却是不明就里,也不敢做声,大殿里一片静默。 很快,却有那值日神官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叫道:“不好了,妖族七大妖圣攻进来了,现在已经过了南天门!” 玉皇一声惊叫,浑身一颤,跌坐在了金椅之上。 可还没等他出声发问,又有一值日神官跑了进来,大叫道:“不好了,陛下,妖族已杀过朱雀殿,朱雀七星宿俱已亡陨,现在妖族已经到了长生殿,南方南极长生帝君正奋力阻挡他们,恳请陛下速派支援。” “快叫二郎真君来!”冷汗涔涔的玉皇大叫道。 可他刚说完,凌霄宝殿外就传来喧嚣厮斗声,整个凌霄宝殿又是阵阵轻颤,又一个值日神官连滚带爬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陛下,长生殿被毁,长生帝君败亡,妖族杀上来了!” 玉皇本来涨红了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嘶声叫道:“救驾!救驾!快去请西天佛主来啊!” 可他刚说完,还没等下面有神官回应,一道金光划过整个大殿,凌霄宝殿突然猛得一震,大半个楼顶被削飞了出去,一时间灰尘滚滚,声震九霄。 玉皇也是吓得猛缩脖子,身个身子都蜷缩在了一起,他所座的金椅似乎一下承受不了他的重量,竟然塌了下去,连带着玉皇都滚落在了地上。 无数道黑影降落下来,带头一个却是冷声说道:“玉皇小老儿,这么多年了,难道没一点长进吗?” 说话的正是阿诚,而他的身后则跟着牛魔王他们。 玉皇一看清阿诚的凶猴模样,身子猛得一哆嗦,心虚地叫道:“你们要干什么?” 玉皇说话的同时,却悄悄地朝着下面的托塔李天王等神官神将不停地使着眼色,意即让他们快快上来救驾。 可下面虽然早已聚集了无数的神官神将,包括那东方青龙殿,西方白虎殿,北方玄武殿各七大星宿神将,以及西方太极殿天皇帝君,北方北极殿真武帝君和所属他们各部的诸多神官神将,将没了楼顶的凌霄宝殿挤了个满,但是面对着台阶上的阿诚等诸多妖怪,却是谁也不敢先动手,甚至都不敢靠近,而是这个看看那个,那个看看这个,犹豫不已。 阿诚听到玉皇的话,却是嬉笑道:“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只是听说玉帝您正在开会,所来特意跑来跟玉帝您打个招呼,既然见过你了,我们也就告辞了,有空来花果山作客。” 说罢,阿诚竟是带着牛魔王他们腾空而起,转眼就走了个没影,留着玉皇和诸多神官神将在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玉皇也是疑惑万分,几乎忘了害怕,他本来也以为阿诚他们是来逼宫的,要抢占了这天宫,却没想阿诚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全然没表示过任何来意,所谓来跟玉皇打个招呼是谁都难相信。 过了好一会,玉皇却是越想越气,心想这妖族端得可恨,竟然趁他不备前来偷袭,还毁他天宫,若不是他一直没有准备,而这个时辰还有许多得力的神官神将都没值守在旁,怎会如此地丢面子? 想到这里,他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命令值日神官去召回所有在外面的神官神将,包括那二郎真君杨戬等,来与等在凌霄宝殿里的托塔李天王他们会合,并请西天梵界相帮,一齐前往花果山,务必将七大妖圣以及诸多妖族高手擒拿归案。 在等待的间隙,他终于又想起了刚才托塔李天王他们的畏缩,心头怒火更盛,又是大声训斥起托塔李天王他们来。 话说阿诚他们这边,虽然借着偷袭之利,竟然直接杀到了天宫最深处也是最中心的凌霄宝殿,但阿诚他们却没有夺取什么玉皇帝位和天宫的打算,也是适可而止,给了玉皇和诸多神官神将一个下马威,便乘胜而归。 阿诚甚至于没有提起任何要求,他也知道,现在提起他所要求的,也未必合适,只因玉皇心中所受震骇虽大,但他在想尽办法求尽帮助之前,却也绝对不可能甘心认输,就算一时答应了阿诚的条件,到时候只怕也要反悔。 是以阿诚觉得既然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也没去逼迫玉皇什么,而是先回了花果山,等着天庭联合梵界两边兵马前来。 等他们回到花果山,已有周边不少妖王带着手下和族民前来归附花果山,花果山上妖怪的数量也是增了许多。 而后,随着花果山七大妖圣举事的消息传开,越来越多的妖怪部落来到了花果山,一时间花果山上的妖怪是越来越多。 阿诚本来是没想这么早将这些妖怪部落聚集起来,因为他可以肯定的是花果山将要有无数次的战斗,不过既然他们这么早来了,他也没有驱赶回去的理由,反正按照阿诚的计划,是迟早要将各个妖怪部落给聚集起来的。 第二天,龙界除了水龙族之外,其他四大龙族也纷纷赶到,不过水龙一族虽然没来,那敖广却是托那那木龙族长林森带来了静冥海里的水之精,说交给阿诚,阿诚自然知道该用在何处。 阿诚接过林森带来的一大瓶水之精,却是突然有些感慨,只因他虽然知道这水之精该用在何处,但在他的计划里却是没什么意义了。 不过想了想后,他还是将水之精交给了蛟魔王,跟他说了几句。 蛟魔王听阿诚说完后,点了点头,便变化出了蛟龙真身,而后一声长吟,遁入空中,不过片刻,花果山上雨云聚集,接着便下起了大雨来。 而一片荒芜的花果山在被雨水打湿浸透了后,居然快速地长出了草木,片刻间就变得郁郁苍苍,虽没能立刻就变回几千年前没有遭受战火时的样子,却也恢复了几分生气,花果山上群妖也是激动地大吼大叫。 第三天,老火五个还有极寒之地的火龙神也带着当年那些祖巫遗留下的座驾赶到。 出乎阿诚的意外,火龙神带来的那些帮手却并非全都是神龙一族,但也都是一些原本属于巫族的上古圣兽,随天地而生,不入五行,不堕轮回,实力比起火龙神也绝对不差。 第四天,老君也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些道装打扮的仙人。 见到阿诚后,老君介绍说他刚从昆仑赶回,总算是说服了一些昆仑仙境里的散仙们前来助阵。 不过不同于见到林森他们和老火他们,见到老君和他身后几十个看去实力高深莫测的散仙,阿诚却并没见多少高兴,他犹豫了片刻后说道:“老君师父,非常感谢您能来帮我们,不过在这里我也先得把事情说明了,这次妖族未来之事,我心中已有计较,只怕与老君师父您计划的有很大不同,我还是先将我的打算与你说一说吧,您再决定帮不帮我们,只是不管怎样,我们计议已定,是断断不会更改的。” 阿诚说得虽然委婉,别人听去或许有些模糊难理解,但其中意思对于老君还有老火他们这些知情的人是再清楚不过。 阿诚自然就是担心老君假借帮助之名义,来插手妖族事务,或者说利用妖族举世,来达到他私人的目的。所以他的意思也很直接,就是说不想老君来插手,如果老君硬要插手,那宁可不要他和他请来的这些仙人相帮。他自己的计划是早定了,在他以为肯定与老君原先所计划的大有不同,所以觉得索性先说清了,省得到时候老君突然翻脸,甚至从中作梗,破坏他的计划。 但是还没等阿诚说出他的计划,老君却是笑了起来,而后说道:“不必了,什么名什么利老道我争了万万年,如今也是厌了,现在叫来帮手帮你,也并没有多余的意思,只想能够弥补当年利用了你的过错一二,这些散仙也是我靠私交才请动了他们,他们来也只是看在了老道我的面子上,除了帮你,没有其它任何目的,至于你们将来的行动,我也不会做任何插手,省得你老火师傅他们又说我搞什么阴谋。” 听老君这么说,阿诚有些意外,不由微愕,过后,他点了点头,朝老君鞠了一躬,说道:“当年的事,就算我曾经对您有过怨恨,如今也是已经将它丢了,甚至于对天庭还有对梵界,包括当年主谋的如来和菩提,我现在这么做也并非是要针对他们,而只是想给妖族争取一个出路。我也不说虚伪和冠冕堂皇的话,老君师父既然是真心相帮,那我等也是求之不得。”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呵呵笑了几声,吩咐身后的马元帅:“老马,去拿酒来,我敬老君师父和诸位仙长一杯。” 可刚等他说完,老君身后突然飘出一个虚影,晃晃悠悠来到了阿诚跟前,幽幽道:“我不喝酒的。” 阿诚没想老君身后居然会突然飘出一个虚影来,这虚影不成实质,倒像个鬼魂一般,也全然不像什么仙人,因此阿诚有些难猜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历,也怀疑老君难道还去鬼界请了帮手。 见阿诚有些惊讶,老君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指了指虚影道:“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虚空道的幻灵散人。” 第六十六章 这就是生活(结局) 老君正介绍着,那幻灵散人却突然又冲向阿诚。阿诚一个紧张,还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不利,否则也不大可能一近再近,他正准备做些提防,那幻灵散人居然像道烟雾一般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而后又来来回回绕着他的身体转了几圈,嘴里犹是喃喃着‘我不喝酒的’。 阿诚更是疑惑了,这幻灵散人明明就是个虚幻的魂魄,不成实体,所以才能够自由出入别人的身体,但他奇怪的是现在日正当空,要说鬼魂也不可能这样呆在白日之下,而这幻灵则是没有一丝异样,似乎对灼热的日头根本没什么感觉,而是神经质似地飘来飘去,不停穿进穿出阿诚的身体。 而且按理来说,以阿诚目前的实力和身上的阳气之盛,鬼魂之类等阴物也断然难以靠近,更不用说像幻灵这样穿梭他的身体。 正在阿诚疑惑间,甚至有些尴尬时,那幻灵散人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整个身体居然又由虚幻变成了实质,就像阿诚当初的元神壮大成身外化身一般,他突然在阿诚旁边冲了出去,飞到老马和几个猴妖合力抬出来的一堆酒食旁边,抓起了一个桃子,大嚼起来,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我不喜欢喝酒,喜欢吃桃子。” 阿诚终于明白过来,这幻灵确实不是什么单纯的魂魄,这将身体变成虚幻只怕也是他特有的神通。 而老君告诉阿诚,确实如阿诚所猜想的,这虚空道的修炼方式不同于其它道法,一般人是修元婴,炼元神,得身外化身,再斩三尸,证大道,而这幻灵却有点反其道而为之,不但不修元神,连身体也修成了虚幻,就像这幻灵散人,如今已是将自己的身体炼成了如魂魄一般,但另一方面却与魂魄有着巨大的区别,能够重新凝为实质,以他的这种神通,他这身体也等于变相的不死,就算遇到再厉害的攻击,包括物理上的和精神上的,他也能够将身体幻化成虚无,躲避过去甚至直接无视之。 听完老君的解释,他也不由有些感慨,所谓大道三千,数不胜数,这几天从祖妖山这些老妖怪和老君所请来的幻灵散人上,都让他大开眼界。 而老君身后另外那些散仙也是各有各的神通,或者各有各的厉害法宝,比起祖妖山诸多积年老妖,也是丝毫不逊色。 阿诚一一与他们做了礼,又拿来酒敬过了他们,虽然这些散仙有些跟幻灵一样并不喝酒,但也没觉得阿诚无礼,也没怎么摆架子。 见自己这边所有的力量都差不多已经聚集完毕,阿诚心中也是大定,只等着天庭和梵界两边兵马前来讨伐。 只是这一次,天庭和梵界两边的效率却并不怎么高,一直等了好几天,也没见一个天兵天将前来花果山。 不过阿诚倒也不急,老火他们帮自己找来了龙灵甲其它部分,他也正需要时间将他们融炼成一体,还有那三十六般天罡变化,虽然阿诚自飞升天界,实力大涨后又是领悟了很多,但也没有完全领悟,他也正好可以趁老君在,多向老君讨教。 这一天,阿诚在水帘洞里终于将龙灵甲所有部件融炼完毕,这龙灵甲也终于又变为完整。只见那变成几米长的疯子龙倏忽钻出阿诚身体,而后竟脱离了阿诚的身体,飞到了阿诚的旁边,嘎嘎地大笑起来,喜悦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这个时候,那幻灵散人突然又飘了进来,对阿诚说道:“我们去玩游戏吧?” “什么游戏?”阿诚有点反应不过来。 这些天经过与幻灵的接触,他发现对方也是个有趣的家伙,据老君说他是半道出家,本来是个普通道门仙人,后因情所困,难得解脱,才遁入了虚空道,修炼忘情虚幻一道,实力也是大进。只是情之一事,难断难解,忘情忘情又谈何容易?幻灵虽然已将虚空道法修炼到了极至,但在情之一事上依是有些难以超脱,这也成了他修行最大的障碍,两相矛盾煎熬之下,性情却也是大变,似正似邪,似痴似癫,倒与玄月狼相映成趣。 幻灵听到阿诚问,却脱口而出回道:“刀剑啊,你没时间的话,我还可以帮你练级的,你下载了没?” “……” 又来一个穿越的? 幻灵刚说完,突然浑身一颤,咦了一声,而后却又正色道:“刚才我说什么来着?对了,我是来叫你出去的,听老君说,天庭那边就要过来了。” 阿诚一听这个,赶紧叫回犹在一边傻乐的疯子龙,提着金箍棒和幻灵冲了出去。 外面,大家也都已经聚集在场,纷纷飞向天空,阿诚来到最前面的牛魔王和老火他们旁边。 如今阿诚花果山这边聚集了七大妖圣,四大龙族,数十巫族上古神兽,还有那祖妖山几十个老妖怪和昆仑仙境几十个散仙,上百个实力超卓的人物,或仙或妖或巫站在一起,气势是前所未有的庞大。 没过多久,只见前上方有一大片黑云滚滚而来,等黑云近了些,阿诚他们也终于看清了对方正是天庭和梵界来的人马,现在集结一处,快速朝着花果山飞来,数目只怕有大几十万。 而那片无数身影聚集的黑云前带头的正是那二朗神君杨戬,只是看着情形,杨戬却并非真正的带头人,只因他身边还有着两个圆头大耳,卷发雍容的大和尚,正是那梵界之主如来和菩提。 见如来亲临,阿诚这边多少还是起了一丝骚动,尤其那牛魔王等几个多年生活于天庭和梵界之下的妖圣,心中也是有些颤颤,不大自信起来。 不过阿诚却是吁了口气,似乎反而更轻松了些。 阿诚倒并非是有意在活跃气氛,他见到如来这么快就亲自过来,虽有些意外,却是觉得如来来得正好。 只是相比花果山这边,杨戬等见到阿诚他们这边聚集的人物,更是显得有些吃惊,连那如来和菩提也是显得有些意外,脸色也不再如先前那么轻松,似乎没料到阿诚这边居然能聚集这么多的高手。 等如来他们停在前面,阿诚不动声色说道:“各位怎么现在才来,可让我们好等。” “齐天大圣,别来无恙。”如来终是露出一丝笑脸,说道。 那菩提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的徒儿,你为何好好的正道不走,却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阿诚却哼了一声,随后笑呵呵地对那菩提说道:“菩提……师父,何谓正道,何谓大逆不道?如今还是不用搞这套虚的东西了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也别用过去师父的身份压我,我们还是谈谈以后吧?” 那如来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问道:“大圣,你想要如何,难道还想抢做那天庭之主吗?” 阿诚笑道:“佛主,那是从前的事了,如今我对这么天庭之主根本不感兴趣。我只想为妖族找一条出路,一条自由之路。” 接着,阿诚便与如来他们说了自己的要求。 听阿诚说完,那如来再也不复原先的矜持,一脸的讶异,沉默了许久后问道:“你是一定要这么做了?没有另外选择的余地了吗?” “没有。”阿诚笃定道,脸上尽是坚毅。 如来和菩提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而后如来说道:“万法归宗,我雷音寺是着天界正统,既然你等执迷不悟,我们也只好……” 如来还没说完,却有一个声音从花果山下面传来:“两位教主,好久不见,老道有礼了。” 话音刚落,几道人影已经来到了阿诚身边,却正是那老君和老火几个。 老君他们一出现,如来和菩提脸色更是一变,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本来他们是准备要对阿诚他们用强了,虽然阿诚这边实力不弱,到时候动手了,必有一场恶战,但如来二位教主亲自动手,胜算还是颇大,只是老君和老火一出现,形势却是陡转。 老君不用说,是与如来同个级别的教主人物,而老火五个,身为祖巫,实力也是准教主一级,以五对一,是绝对不会输给如来和菩提中的任何一个,所以如来他们也马上陷入了犹豫当中。 沉默了一会,如来忽然笑了起来,连说了几声没想到啊没想到,而后问老君道:“难道道德天尊和火神诸位也要插手此事?” “你们二位教主不插手,我们也不插手。”老火抢先说道,他的意思反过来说就是假如如来和菩提出手,那他们也要出手。 阿水哼了一声道:“以你们两位教主之尊,打打杀杀,也不怕违了天合?” 阿水这话说来却是让阿诚感觉有些别扭,照阿水的意思,她自己这么个暴力狂好像还是个和平爱好者了。 阿诚干咳一声,对如来说道:“佛主,如今的形势再明朗不过,现那西方十字教对这中土四洲虎视眈眈,妖族的要求也不过分,只不过自由二字,你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便可专心对付那十字教,何必像现在这样两边分心?” 如来却突然笑道:“大圣,此言谬也,你也身出中土,那异邦之教入侵中土,你也该出一份力,为何还硬要从我梵界掌控之下脱离出去。” 阿诚却哈哈笑了起来,也不停地摇头,说道:“什么异邦?这么说来,想那以前,你等不也来自异邦,所以当时才被称呼为西方教,如今却是小乘变大乘,西方变东方,你雷音寺不也成了中土正统?对于谁是正统的事我妖族丝毫不感兴趣,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若干年后,你雷音寺也好,他十字教也罢,谁得真正兴盛,全在乎谁能更赢得民心,而非力量强迫所致。以佛主你大智慧之身,想来这些都是明白的,我也不用多说,如今只是希望你们能够成全妖族自由之路,如若不然,为了自由,妖族也从不怯战。” 阿诚此话一出,两边俱都震动。 如来沉思良久,随后却不再做任何表示,他与菩提对视了一眼,便转身飘然离去。 只是他们两个虽走了,天庭和梵界诸多人马却是仍留了下来。想是如来还是有些不甘心,但碍于老君他们在,终是不好亲自动手,于是将问题丢了了诸多神佛。 一场大战终究还是难免。 不过阿诚是早有所料,他没觉得单凭刚才一番谈话就真能够说得动如来。 有些东西,还是要靠实力来争取。 面对天庭和梵界两边兵马齐压而上,阿诚他们这边也是丝毫不惧,纷纷迎了上去。 好一场大战。 两方一直斗了个一天一夜,可以说是各有损伤,到了后来,天庭和梵界终于撤退而去。 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天庭和梵界兵马便会来攻击花果山。 两边打打停停,一直持续了几年时间,也互有胜负,但谁也无法将对方彻底消灭。 不过到了后来,天庭和梵界因为十字教东来,分身乏术,每次对花果山的攻击也是越来越弱,而阿诚这一边,则始终坚守花果山,也不趁机去反攻天庭和梵界,算是给足了面子。 不过妖族也发出了最后通牒,说如果天庭和梵界想要久拖,妖族也不排除做出反攻的行动。到了后来,又时常派出小股但是绝对是中坚的力量去攻打天庭乃至梵界。 到了第四年,梵界终于发出了求和的信号,答许了阿诚当时提出的条件,而天庭那边,见梵界都同意了,也是无奈,一样的答应了阿诚他们的条件。 协议已定,按照计划天界的妖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徙,纷纷举族迁往那移界。 天界妖族数量虽然巨大,但移界之广袤,也正适合妖族生存居住。虽然妖族许多部落有些舍不得离开故土,但有所得就有所失,比起能够更加自由的生活,离开到处受天庭和梵界归束和压迫的天界,也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而天界妖族迁徙往移界的同时,人间界各个封印地,富士山封印地,云贵高原封印地等等,也包括移界里的迷雾森林里的妖怪,也开始在阿诚他们的带领和帮助下迁往移界。 不过移界里还有人类居住,但这些人类多是修真人士,若让他们直接迁往人间界,只怕会对人间界产生巨大的震荡,好在移界这些人数量并不多少,在征询他们的同意后,阿诚等帮他们悉数迁往了各个封印地。 对于移界的人类来说,去没了妖怪的封印地生活,比起到处有妖怪环伺以致让他们艰难于生存的移界,也可以说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说来简单,但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天界妖怪上千万,移界人类几十万,封印地里的妖怪加起来也有上百万,从联络到迁徙完毕,一直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 而等妖怪和人类悉数迁徙完毕,便是重新建立秩序的时候,正所谓没有绝对的自由,要想有自由,便需要纪律。 移界这一边,先是由阿诚和老君以及老火他们,再联络如来和菩提,两边一起施力,将移界与天界之间的通道彻底封闭,断绝往来。 移界的妖怪各部落也需要分配地盘领土,这个时候,妖族之间也难免出现了矛盾,好在有七大妖圣各部所组成的大势力把持,却也没出现太大的动乱。 当然,七大妖圣之间也会产生矛盾,还有祖妖山来的那些不大怎么服管束的老妖怪,道理有些说不通了,打架也难分难解,到了最后,阿诚还是不得不拿出了招妖幡。 总之,大事不多,小事不断。 不过虽然事情并没阿诚所想像的那般圆满,但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移界学校里的人也纷纷迁到了人间界的封妖地,而学校那一带则留给了老火他们,那通往人间界的界台也交由老火他们看管,到了后来,界台索性被不喜欢管事的老火他们给毁掉,封闭了移界和人间界的这一条通道。 而人间界几个封印地里的人类,虽然封印地通往人间界的通道已经打开,他们想要出去也非难事,但是有老君他们约束,平常也不得里面的人类随意出去,如果真有出去的必要,也需要老君的同意。 虽然事情有些麻烦,但一切都有必要,况且老君似乎也挺乐意干这苦差事。 而原先与天庭方面,天庭也被迫拿出了封神榜,让玉皇主动消去了宫鸣,另外还有有意脱离天庭的魔家四兄弟、赤脚等一些神官神将的名字,让他们恢复了自由之身。他们这些原来的神官神将脱离了神籍之后,或去了昆仑,或去了老君门下,或者甚至到了移界,重新成为了妖怪一族。 曾有牛魔王向阿诚提出自己的担忧,说梵界和天庭与那十字教之间终究会分出胜负,甚至可能会互相勾结,到时候只怕又会来压迫奴役妖族。 阿诚却说:“不怕,当年仙、神、佛之间的争斗都断断续续持续了千年,他们两边的斗争最少也要几百年,或许到时候那十字教还会成为第二个中土的雷音寺,照我估计他们两边不会有一方获得绝对的上风与胜利,如果他们两败俱伤,那自没我们什么事,如果他们肯真正握手言和,那说明他们也已经看清楚了形势,知道名利所系,在乎民心,而非强权,就像我先前所说,我们也不需再怕他们来为难。” 牛魔王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万一?” “如果有万一,那就战!”阿诚笑道。 随着移界秩序的逐渐建立,移界各个妖怪部落也开始了重新建设家园和新的发展。 阿诚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将猴妖一族的事务都丢给了老马和老流他们处理。自己则带着阿薇她们以及若尘和小双去了缥缈峰,重新跟老火他们呆在了一起。 背靠大树好乘凉。阿诚是这么说的。 …… 不知道过了多久。 话说这一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 阿诚百无聊赖之下,正在临风亭上晒太阳,却有那雉带着阿薇她们跑了过来。 那雉对阿诚说道:“阿诚,我们要去逛街,听说武林路那有好几家女装店都在打折呢,快带我们去。” 阿诚头大,苦笑道:“不用天天跑过去的吧,昨天还刚刚去了延安路上转了一整天呢?要是让老牛他们知道,又要说我违反规矩了。” “这我们不管,反正你得带我们去的。”那雉哼了一声道,随后却神神秘秘凑近阿诚,小声说道:“你如果答应了带我们过去的话,今天晚上我叫姐妹们一起陪你怎么样?” “真的?一起?”阿诚眼睛一亮,坐了起来。 虽说阿诚自诩为正人君子,嘴上从没说过,但不代表他心里没想过享受一下那种齐人之福。 “骗你干什么?你问问姐妹们?”雉说道。 阿诚看向阿薇和敖离,却见阿薇两个立马红了脸,一副羞赧的样子。 阿诚心中一动,觉得有戏,马上说了声好,又叮嘱了几声说你们可一定得讲信用的啊,便偷偷带着雉她们去了人间界。 晚上。 陪着雉三个逛了一天街的阿诚有气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苦着脸,不停地唉声叹气。 不久前阿诚刚从人间界买来,拿回缥缈峰的自动麻将桌上另外三边则分坐了雉三个,“眼镜!”雉抓了牌,说了声臭牌,又娴熟地丢出一张二筒,见下首的阿诚傻在那里不动,催促道:“到你了,还不快抓牌?” “不是说好了,晚上你们一起陪我的?”阿诚无比委屈地嘟嚷道。 “现在不正陪你一起打麻将么?”雉三个齐声说道。 …… 又在某一天。 移界南部,火焰山。 这火焰山是新取之名,处在南部火荒之原上,正是牛魔王的地盘。 牛魔王正在自己的洞府里,皱着眉头,掐着指头,不知道在掐算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牛,在干什么呢?”外面却有一个声音叫道,之后便闪进来一个人影,却正是那阿诚。 “你来了。”牛魔王却是没什么心思搭理阿诚的样子,抬头看了阿城一眼,便又把注意力转回了自己手上,嘴里不知道喃喃着些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阿诚疑惑道。往常这牛魔王一见他,不是拉着他喝酒,便是拉着他到处跑,以他做掩护,四处拈花惹草,现在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反常。 牛魔王却说他最近刚跟老君学了点玄黄之术,今天闲着无事,便想算一算未来几天的运道,可一算却是吓一跳,发现今天火焰山好像要有灾难临头。 阿诚听了牛魔王说后,却是大倒起苦水来:“我才大祸临头呢,上次硬被你拉去见那玉面狐狸,还说介绍玉面狐狸的妹妹给我,可是那玉面狐狸的妹妹没见着,这件事情却不知为何居然被家里那几个婆娘知道了,现在正四处追杀我呢!我这几天还是在你这里避避风头吧。” 可是阿诚刚说完,却是脸色一变,“不好,这里也不能呆了,我还是走先!”说着,他钻进了土里,瞬间消失了个没影。 牛魔王还没反应过来,整个洞府忽然一阵剧烈震荡,牛魔王赶紧跑了出去,却见那雉和阿薇以及敖离正气势汹汹地站在外面,手上还拿着明晃晃的宝剑。 而他的火焰山上则是灰尘滚滚,竟被齐削去了一大块,低了一大截。 “弟妹,你们这是干什么?”牛魔王大惊失色叫道。 “快叫阿诚出来!”雉冷着脸说道。 “七弟刚刚走了啊,没在我这里呢!” “哼,谁信,姐妹们,给我拆了这火焰山,挖地三尺也要将那负心人给找出来。” 雉一声叫,便和阿薇以及敖离动起手来,只见火焰山片刻间就成了一片废墟。 她们果真是掘地三尺,将火焰山破坏了个一塌糊涂,再见找不到阿诚后,也没一句道歉的话,反而狠狠地瞪了牛魔王一眼:“下次再拉我家阿诚出去寻花问柳,定要将你的丑事好好报告嫂子!” 说罢,雉三个便拍拍屁股离开,留下牛魔王看着成了苦心经营几载却一朝成了废墟的火焰山,欲哭无泪。 这就是我算出来的灾祸啊!牛魔王心中大叫道,又悲又喜。 …… 话说阿诚离开了火焰山,自知移界虽大,但只怕逃到那里都无法躲开雉她们,不得已之下,便准备悄悄潜入了人间界。 他费了好大一番劲,才打开了一条通道,而后出现在了省城的火车站。 到了人间界,他总算放了些心,不管怎么样,雉她们没能力来人间界,所以他暂时是安全了。 他坐在火车站右边的台阶抽了支烟,又想了一会,觉得反正无聊,就回趟老家,怎么说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去了。 他刚起身,却有个卖报的老太太走了过来,问道:“先生,买报吗?” 阿诚便顺手买了一张都市快报。 他接过报纸,瞟了一眼,却被上面一条小新闻给吸引,那新闻上说,牛家村某户人家一只母牛生了只小牛,奇怪的是那小牛竟然生下来的时候就穿着鼻环,还长了两只小牛角,而那牛的左右两边屁股上还各有一块白色和红色的胎记。 屁股,白色和红色胎记?这不就是牛魔王独有的吗? “切,老牛真无聊,竟然学我玩这一套!” 阿诚正准备起身离开,一侧不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阿诚……先生?是你吗?” 写在最后——结束与开始 结束了。 这阵子,乃至很早以前,就经常会想到,等这本书结束的时候,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是一直到现在,这本书真的结束了,却是始终没想好该怎么说。 不过不管怎么样,说终是需要说几句的,所谓总结一下经验,展望一下未来。 或许看这本书的朋友们都以为我一直自我感觉良好,因为几乎从没说过什么点击差小说扑街了的话,其实这话我每天都在对自己说,每每看到这本书的点击和收藏,总是忍不住的汗颜,而一路写来,也发现了许多问题,从书名,到开头,到人物,到语言,到叙事方式,再到情节设置,很多地方总是连自己都感觉很不满意。 不过或许因为感觉不满意的东西太多了,反倒又觉得无从修改,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于是还是维持了原状,或者说如果真要修改的话,只怕将会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 也正因为如此,很多时候都想过索性太监了事,觉得重开一个故事会更好,也会避免这本书的错误,但再三犹豫之后,还是作罢,因为实在有些不甘心就这么太监了,毕竟故事里许多地方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并非是随意写成,一些人物,一些情节,也倾注了自己许多感情。 另外也多少还是有着一丝期望,觉得只要坚持写下去,后面也多做完善,成绩也应该会好起来。 只是……回天乏力,那种近乎绝望的心情,难以言喻。 不过所谓坚持就是胜利,有所失也有所得,这本书一直坚持到了完本,也终究还是有些收获。从以前给杂志写中短篇,到写剧本,也算马马虎虎,但到后来转移网文阵地,却屡战屡败,也以不同的马甲太监了好几本书,或许正因为以前总是一看成绩不如意就草草太监了事,所以一直都没什么进步,或者说没怎么发现中短篇和剧本与网文的差别,现在这本书坚持到了完本,说大话也好,自我安慰也好,自己终究是感觉有所新发现。 当然,很多东西都需要实践来检验,否则什么收获在这里说了也只不过是一句空话。 不过,如今虽然完本了,还是不得不承认,这结局有些仓促,许多背景许多线索都没有详细展开,有些铺垫也不够充分,转承不够自然,所以还请大家原谅。但这个结局也是一开始写书就想好了的,倒非突然想到了要这么结束,也希望大家理解和包涵。 唯一觉得没什么遗憾的,就是从本书上传到现在,已有十个半月的时间,除了第一个月接到编辑询问是否有意向签约,为了撰点稿子达到签约标准而断更过一段时间外,后面**个月可以说几乎没有一天断过更新,虽然每天更新的字数并非太多,但对于自己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也多少可以弥补自己对读者和编辑的愧疚。 只是这也是自己悲哀的地方。有人说,我们这个社会需要资质平庸但勤勤恳恳的人,但更需要资质出色的人才,就算懒惰一点特立独行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从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乃至工作,我都曾骄傲地以为自己就是后一种,只是如今……。 好了,不说罢,再说就显得太酸了。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资质不好,也只有以勤补拙了。(希望不要有朋友说我马后炮。) 前面说到,本书能够坚持到完本,一方面是自己舍不得就这样中途太监掉,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与网站的协议在,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学法律出身,既然签订了协议,终得有始有终,虽然以这本书的成绩,对于网站来说,很有可能是巴不得你太监,呵呵。 而还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离不开几位朋友的鼓励,每天打开网页,看到几个朋友的留言,还有qq书友群里朋友的留言,心里总会安定一些,见有朋友始终在关注,也是多了继续写下去的勇气和干劲。在这里也要特别感谢犁山大姐,还有小狼、幻灵,饱死鬼、三散人之一等,以及一直默默关注着本书少有留言的朋友。 另外,也要特别感谢我的编辑沙子大人,还有桃子小妖,是你们给了本书一个机会,也给了我一个机会。 关于新书,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如果出来了,会在这里以及书友群第一时间通知大家,希望大家为我加油。 结束了,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现在已经是2010年1月1日凌晨,最后祝大家在新的一年,健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