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刀痕》 第一章 魔刀出世 () 漆黑的夜,淹没了黯淡的繁星和月 清冷的风,徘徊在破旧的陋巷和街 值更的驼背老人瑟缩着缓缓的穿过凄清的夜街 “梆!梆!梆!”规律的敲击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旷而悠远 夜已三更,梆声过去,古镇早已憨然在睡梦中 ****** “叮!叮!叮!” 单调的击打声从小巷的深处传过来,黯淡的火光在暗夜里或隐或现 那是一家临街的铁匠铺 熊熊的炉火前,须发斑白的老铁匠,面色映得通红,面前横着烧得通红的刀 对面的肌肉青年挥动着铁锤,随着老人手中小锤头的指点,准确而有力的击打在小锤的落点,小锤起,大锤落,大锤起,小锤落。。。 火红得肌肉跳跃着,汗水层层而出,随手臂挥动,滴落在火红的刀面,溅起几屡淡淡的青烟 当刀面的红色渐渐黯淡下去时,老人将刀投入旁边的水池,水汽顿时弥漫开来 老人擦着额头冒出的细汗,淡淡的问:“石头,你来这儿几年了?” “七年!” “还差一天吧”老人淡淡的说,“三更已过,你去睡吧!” 石头惊讶的看了一眼老人,满脸迷惑的去后面睡了 ****** 七年前,一个衣衫褴褛,手脸冻的通红的少年出现在铁匠铺门前,埋头打铁的老铁匠没有抬头 “你终于来了”仿佛在自言自语着,“七年了,终于等到了” “恩!”少年一脸茫然 “去吃吧,在桌上!”盘里的牛肉,篮里的馒头,顷刻被一扫而空 老人指了屋角的木板床铺:“睡一觉,明天开始!” “终于可以开始了”老人感慨着转身走了 在饥渴和恐惧中挣扎了六天,终于有个可以吃饭,睡觉的地方,石头倒头便睡去了 一早起来,老铁匠便将石头带到草棚角落的破旧木箱前,将木箱抬到早已架好在炉火上的熔炉前,翘去箱盖,中间一柄断刀,旁边杂乱的堆了许多断刀头 捡起那柄断刀,老人取了雪白的绸布,擦拭着刀面的灰尘,满脸的伤感,落漠,寒冷的眼光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转眼便消逝,依然是那个满脸风霜的打铁老人,一脸肃穆,庄重,崇敬将擦拭干净的断刀缓缓放入熔炉中央 一,二,三。。。七!七把断刀头整齐的排列在熔炉四壁 “加碳,鼓风!”严厉的喝叫,将一旁看的迷迷糊糊的石头猛然惊醒 忙拣了木炭加到炉火内,抓着风箱柄卖力的推拉着,炉火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老人在对面坐了,淡淡的问“叫什么名字,小子” “石头” “姓什么?” “俺姓沈” 老人面上略过一丝笑意,“哦!沈石头”老人摇摇头,“不够响亮,以后你叫沈落石吧” “嗯呐”石头高兴的答应着 熔炉内的断刀和七柄断刀头开始慢慢融化,化成七股铁水渐渐于中央的断刀融合在一起 日落时分,熔炉内的断刀已融化为一炉通红的铁水 夜阑人静时,炉内的铁水已经煮了几个时辰,疲惫的石头也边拉风箱边打瞌睡 “时辰到了!铸刀胚”老人一声低喝,迷乎中的石头蓦然惊醒.手忙脚乱的与师傅一起将熔炉抬到后院,将通红的铁水缓缓注入一座石台上的锥形口内,炉中铁水尽时,锥形口内刚好满而溢出 “梆!梆!梆!” 门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夜空飘舞起了冰冷的雪花 ****** 当一论寒光四射的红日翩然升起时,天地已是一片苍莽,树木结满霜挂,房屋地面铺满白雪 除去石台周围的积雪,石头开始凿挖冰冻的地面,埋于地下的石质刀模被挖出,敲开两侧锁销,石模自中间缓缓张开,一柄漆黑粗糙厚重的刀胚赫然立于土坑内 老铁匠拔起刀胚,反复的审视了几回,满意的点点头:“放到后面库房去” 石头双手接过刀胚,刺骨的寒意浸肤而入,刀胚几乎脱手而落,石头忙将刀胚抱入怀,快步送进库里 以后的岁月里,石头伴生命融入了叮叮的打铁声,每天总是锤炼着不同的刀具,菜刀,柴刀,杀猪刀。。。 夜深人静时,便锤炼那把神秘的断刀合成的刀胚,初更起加热,二更时取出火红的刀胚开始锤炼,三更的梆子声响起那一刻刀色已在锤炼中渐渐暗淡下去 驼背打更人总是风雨无阻,穿过深夜的街道,准时留下报时的梆子声 工艺精湛的老铁匠一天可以锻刀数把,而这把刀却一直锤炼了七年 ****** 夜幕降临,街上寒风凛凛,店内炉火熊熊.老人捧着那一柄刀出来,不知何时刀身已被打磨的光滑雪亮,在炉火的照耀下闪着炫目而诡异的光华 然后从床铺地下慢慢抽出一张银光闪闪的银箔纸,铺在地上,撒了一层奇怪的黑色粉末,将刀缓缓放到箔纸中央,用奇怪的黑色粉末将刀身覆盖了 然后小心意意的将箔纸折叠起来,折成一个长方的包袱状,将整个刀身严密的包裹起来,轻轻送入熊熊的炉火中 老铁匠如释重负,舒服的靠着木碳堆,看着正在拉风箱的石头那一脸惊异的样子,缓缓的说: “小子,今晚是最后一晚,有什么疑惑尽管问吧,过了今晚,恐怕就没机会了” “最后一晚?” “是啊,三更过后,我们都要离开这里,各自要去不同地方” “我要跟着师傅,继续打铁” “错了,从今而后,你要跟这把刀在一起了”老人脸上浮出了诡异的笑容,一闪即释 “刀跟我一起?” “是啊!这把刀本来就是为你而生” “为我而生?“ “因为你有杀气,刀的主人一定要有杀气” “杀气?” “七年前你杀了人,几个?” “师傅怎么知道?”石头惊恐的望着老人,额头沁出了汗水 “杀气,当你出现在店铺门口时,我就感觉到了杀气” “我是无意的,我不想杀人,我当时只是。。。。” “错,你想杀了他们,在拿起刀的那一刻”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一个颓然的年轻人,一个淡然的老人.面对着熊熊的炉火,屋外的寒风呜呜的刮着 ****** 通红的银箔去掉后,老人麻利的夹起通红的刀身.迅速投入冰冷的水池,弥漫的水雾散去后,一条黑色的影子浮游在水面下 老人伸手入水,期待多年的刀终于破水而出,漆黑的刀身,透着深篮的诡异光芒,晶澈的水珠迅速从刀面滑下,碎落在地 老人捧刀到沈落石面前“试试吧!你亲手打造的” 沈落石犹豫着,终于抵不住那一刀的神秘诱惑,伸出双手缓缓抓住了漆黑的刀柄.一股冰冷寒流自双臂流遍全身,全身的血脉顿时膨胀起来.彷佛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一天,怒火和杀欲升腾而起 漆黑的刀光划过后,猩红的血雾喷薄而出.漆黑的刀锋早已插入老铁匠前胸,透胸而出 “梆!梆!梆!”三更的梆声准时从街对面传来 “杀!”一股奇异的力量卷着沈落石连人带刀冲出店铺 黑光滑过,血光四溅!漆黑的刀锋穿透了驼背打更人的胸口 “血饮出世,必须饮血祭之!守候十四年,很辛苦,你也该休息了”不知何时,满身血污的铁匠站在沈落石背后 驼背老人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倒地后一脸安静去了 沈落石呆立在漆黑的街,冰冷的刀依然插在驼背老人冰冷的身体上,在寒风里瑟瑟颤抖着 “将刀拔出来!带着它快逃!你杀了人”铁匠冷冷的说完,缓缓的倒在冷冷的寒风中 第二章 风云四起 () 冰冷的石室,壁上一盏昏暗的油灯透着清冷的光 闭目端坐的黑瘦老人面前冰冷的石台上,一柄冰冷的断刀闪着冰冷的光 “叮----叮----叮----”冰冷的断刀突然间颤动起来,刺耳的鸣声划破寂静的石室 张目,出手,抓刀,腾越。。。 眨眼间,老人已跃出石室,飘然落在火光摇曳的大庭之中.六条黑影也同时从大庭洞壁上的石室中飘然落下 七个孤瘦的老人,七柄冰冷的断刀,面对石洞北面的高高的石台跪拜下去,石台两侧两个燃烧着巨型的火盆,石台中央插着一柄断刀头 空阔的石洞四壁燃烧着的油灯,跳动着诡异的火苗.立在石桌上诡异的火光中的断刀头,开始急速的旋转着,幻化成一屡青烟,环绕在石台中央 烟雾间彷佛缥缈着两行隐约的文字:“血饮饮血天地愁,一弯残月照九州” 七名刀客急忙拜伏在地 三跪九拜后,烟销雾散,清冷的石台上依然插着清冷的断刀头,四角的火盆的火光依然跳跃着,照着七副肃然的面孔 血杀星君寒冷的目光扫过众人:”冷月已落,残月将出.遵冷月先生遗令:即刻出关,保护血饮主人” 言罢,七柄寒光闪过.两道石门缓缓开启,七道黑影飘出,石门缓缓关闭,石洞两侧依稀有斑驳的字迹: 七点寒星伴冷月,一击绝杀天地间 七星既去,石台上的盆火骤然摇曳几下,光影摇动之间,一个虚无缥缈的淡淡身影隐现在火光之中,依稀是古镇的打铁老人 ****** 深夜,血斩堂 烛光黯淡,墙角蛛网盘结 闭关十四年的血斩星君忽然出现 残破的议室厅顿时聚集几十个灰头土脸的堂众,背后的钢刀都已是锈迹斑斑 血斩堂主捧着一个黑布包袱递到血斩星君手里.揭开黑布,一柄漆黑的刀赫然眼前,透着幽幽的玄光 “刀不错,人呢?” “已选好了,陆仲风!出来” “在!”一个精瘦的青年应声而出,眼中寒茫四射 “接刀!潜隐于江湖间,记住刀名血饮,饮血千人后方可扬名于世” “是”陆仲风接了刀,穿门而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 夜已三更 云灵山辰阳宫,依山而建,云雾缭绕,厅台楼阁,方圆数里,深夜俱是烛火通明.后山闭云洞的石门已然关闭整整七年 闭云洞内,须发皓然的辰阳真人闭目端坐 “嗡----,嗡----,嗡----”面前石几上的辰阳古剑突然抖动起来,发出低沉,厚重的长鸣.辰阳真人须发怒张,二目如电,看到云雾间一柄漆黑的刀横空而出 ****** 辰阳宫金壁辉煌,烛火通明的大殿内,香烟缭绕,清新淡雅 正在闭目打座辰阳首座大弟子玄阳道人见闭关七年的师傅突然深夜出关,一脸凝重的出现在议事的正殿内,急忙召三位师弟过来,四人面面相顾,茫然失措 自从十四年前,师傅凭借一招“辰阳九现”挫败冷月先生与七大护法联手的绝技“七星伴月”.开始坐镇云灵山,号令天下群雄以来,他们第一次看到如此凝重的表情,个个闭着呼吸,悄然肃立 “号令天下,凡见持黑色刀者!杀!”辰阳真人沉声命令 四人领命,穿出山门,飘然而去.门前的大红灯笼映照着门两侧金光四射的对联: 九天辰阳,光茫独照万里江山远 一轮冷月,萤火已随数点寒星落 ****** 西北边陲的风雪弥漫着,孤独的朔方城峭立在寒风冷雪中,几个值夜的哨兵颤抖着蜷缩在垛口附近的避风处,抱着冰冷的长枪打瞌睡 将军府内,灯火通明,凌大将军与几名将领正在拥着风骚的胡姬,围着取暖的火盆开怀畅饮着 三更的钟声划破了清冷寂静的边城寒夜,悠悠的回荡着 冲天的火光,漫天的喊杀 “报!胡族人已突破城门,一路烧杀过来”惊惶失措的众将领顾不得披甲,拥着凌大将军冲向府门,惊魂初定的大将军拔出配剑,努不可遏的转回来.将几名胡姬斩杀殆尽,愤然而出 跨马四下冲突一番,见大势已去.带了数十铁骑,从南门突围而去.南奔数十里方才收住脚步,溃逃的兵士陆续聚集起来,守城三万军士折去了一半 整顿后率部退守飞云镇,天亮时,四处的急报纷至沓来 一夜之间,西北边陲十几处要塞被袭破,成千上万的逃亡平民茫无目的四处流窜 平静了多年的边城,顿时烽火四起,杀气弥漫 溃逃到内地败兵,流民饥寒交迫,开始四处劫掠,各州府的流民势力也趁机聚集,四处抢掠 七股江湖势力逢乱而出,黑色魔刀四处飘忽出没,江湖传言:此刀名为血饮,出刀必饮血 “血饮饮血天地愁,一弯残月照九州”两句也在江湖中传播起来 九大门派的新一代精英弟子,会同其他各个门派的高手门倾巢而出,四处追杀 市井间,官道上到处都是背刀跨剑的江湖人物,频繁的黑社会持械斗殴,拼杀,搞得鸡飞狗跳,人心惶惶 官府只顾着四处征兵,平叛.对这些江湖斗殴也无暇顾及.反正黑社会的仇杀对社会的稳定和百姓的生活危害也不大 江湖人的事,还是由江湖老大门解决吧 ****** 几年都没有刑事案件的古镇 一夜之间,出了两条人命,平时安静的小镇顿时闹得沸沸扬扬.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平时不起眼的铁匠和打更人 一下子便成了来路不明的神秘人物 那个失踪的铁匠徒弟也成了重点怀疑对象,也是个来路不明的外来户 勘查现场的捕头张武,陈俊装模作样的里外查看了一遍.便推定是谋财害命: 老铁匠的财物被席卷一空,肯定是徒弟图财害命.逃跑时恰巧被路过的打更人看到,然后杀人灭口。于是便发了捕凶公文,发放到周边州县,四处张贴 第三章 嗅血追杀 () 张武,陈俊两位捕头轻松的处理了一桩人命血案 上报案情后,便踱进飘香居要了一壶酒,几个菜喝起来 “哪位本地张武捕头”三个人昂然走进来。前面是干练的老者,五十上下,一双枯瘦的手,骨节突出 左边是红面老人,须发斑白。右边是青衣男子,背着一柄剑,傲然的扫视了座上的每位食客 当目光落到两位捕头,张武,陈俊感觉寒意顿生,急着起身作辑:“在下张武,陈俊,正是本县捕头” ****** 何九爷在铁匠铺内外转了一回 停留在一堆烧成黑色的箔纸前,俯身伸出枯瘦的手拈了一些黑色粉末,搓了搓,又撒在地上 “尸体呢?” “后院”张武小心的应着 看到死者伤口,何九爷竟然一脸迷惑,惊讶 “九爷!有何不妥吗?”旁边的一剑飞雪叶飞鸿急切的问道 “是有些蹊跷!颇多疑点:铁匠和驼背都是被一刀穿过心脏,一刀致命,杀人者似乎是绝顶高手 但手法却不是很熟练,从切口看刀速也并不快 铁匠的手背上的血是刀锋插入瞬间喷射在上面的,可以推断在刀锋插入时铁匠的手是抓着刀身的 有可能是铁匠抓住刀身刺入自己的前胸 驼子身上的刀锋拔出时,未有血喷出,可见是中刀后许久,凶手才拔出刀 两名死者面上都带着奇怪的笑容,丝毫无半点痛苦 地上的黑色粉末可能是锻炼兵器所用,而两名死者的伤口也有零星的粉末颗粒,由此可以推断两名死者 是死于同一柄刀下,而这一把刀就是刚刚练就的一把刀,一把黑色的刀。。。。。” “黑色的刀?刚刚炼就的?”丹阳道长失声惊呼 看到德高望重,名动江湖的辰阳宫丹阳道人如此表现 何九爷也不迷惑起来,没见过世面的两位本地捕头更是如坠云雾 唯有傲雪山庄的叶飞鸿淡淡的说:“一柄刀再厉害终究是一柄刀,威力如何关键还是用刀的人” 丹阳尴尬的笑笑:“是啊!可是为何他们要等七年,只为了一个流浪的少年?一个普通的少年?” “在下以为:不要管它许多情节,只需找到持刀者,杀了他” 丹阳,何九惊异的看着这位果断的年轻后辈,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 经过一夜狂奔,沈落石终于平息了内心的恐惧和慌张 渐渐恢复了平静,一轮红日初照大地时,前面已是中州城门 一夜狂乱的寒风掩盖了雪地上留下的脚印,早起行路的车马,人流又在路面留下杂乱的痕迹,城内的街道的雪早已被扫的干干净净 经历了七年前那些寒冷饥饿的逃亡生活,有了痛苦经验的他,在逃亡前从容的换了干净的棉衣,也席卷了铁匠所有的积蓄 在中州城里转了半天,拣了一家小巷深处的破旧小店住了,躺在吱吱呀呀的木板床上,枕着包袱便沉沉睡去 朦胧中感觉裹在包袱里的刀动了一下,沈落石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取出那把漆黑的刀,放在膝前小心意意摸索着黑的发蓝的刀身 忽然,刀面上呈现出几行淡淡的金色文字: “刀名血饮,刀锋长三尺七寸,刃宽四寸七分 刀背厚七分七厘,刀柄长九寸七分,刀重一十七斤七两 刀以冷月为骨,融血杀,血煞,血残,血斩,血冥,血幽,血魇七星之髓 受天地之灵犀,合阴阳之变化,历七载之锤炼,遇主人而始,逢时乱而出 应运而生,应天而生,应人而生 刀因有缘逢其主,人借刀功扬威名” 正看得出神之时,猛然间枕下的血饮刀嗡嗡作响 沈落石愕然惊醒,翻身起床,原来却是南柯一梦 刀身发出的嗡嗡声也渐渐消退了 “客官,该用午饭了”店小二推门进来 沈落石感觉一种莫名的恐惧,抓了几块牛肉,几个馒头包起来 结了帐,匆匆而出,望城北门而去 片刻之后,两名官差带着三个江湖人物跨进了小客店的门槛 ****** 何九爷没有理会店小二的招呼,径直往后面客房进去 很快便在沈落石睡过的客房门前停下来,进入客房 站在那张木板床前 “奇怪!怎么血腥之气到此便没有了?不过床铺余温尚在应该离去不久” “这么快就能融刀入魂,吸收刀内血气,这个人比刀更可怕,快追!”丹阳道人的担忧更浓了一些 “血腥之气已经消失,我们恐怕无法再追踪了”何九爷有些无奈 “未必,还有杀气,淡淡的杀气,我们必须在杀气融掉之前找到他”一剑飞雪叶孤鸿脸上依然一副平静 众人均是一脸诧异,看着冷然而立的他 丹阳道人望着叶孤鸿,内心的忧虑有多了一层 这个年纪轻轻的傲雪山庄弟子竟然也能捕捉到如此微弱的杀气,辰阳宫后辈们却是望尘莫及 “追!”丹阳一声令下,叶飞鸿早冲出店门,望沈落石逃亡方向追去 何九,丹阳道人随后而至 张武,陈俊两个竟然也能紧紧跟在后面,健步如飞的何九爷回头赞赏的看了看这两个年轻人 ****** 急匆匆的沈落石很快便来到北城门下,远远的望见城门口一群人围在一张通告前,离得近时方才发现通告上得画像竟然与自己很相似 忙低了头准备蒙混出城,旁边突然有人将他拽住,拉到一边 “壮士,卜一卦吧”拽他的是一位须发斑白的青衣老人,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手里举着卦幡: 洞天地之玄机指引迷途真君子 查阴阳之变化点播久困大丈夫 老人凑上前观望了一番沈落石的面相,惊异道:“贵人,天相,天相啊!” “欲避江湖千般劫,从军杀敌万里远”老人诡秘的笑着吟完这两句,居然不收钱,拖着小女孩离开了 小女孩回头调皮的冲沈落石眨着眼,做了个鬼脸,很快就随老人隐没砸在来往的人流中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沈落石一脸茫然,迷惑,惊异 伫立良久,方才回过神来 转回到城门时,几个军汉已喝开围观的人群,将一张新的布告贴出来,将那张缉捕公告压在下面 原来是兵部在本府招募平定盗寇,保国靖边的士兵的公告 沈落石更是惊讶异常,这个卦太准太及时了,这位算卦的莫非是传说中的卦神 忙转回城内,望通告指定的招募点赶过去 第四章 一剑飞血 () 叶飞鸿一路冲到北城门 那一股微弱的杀气若有若无的飘逸在人群中,变得难以捕捉.正当他停下来在人群中四顾搜索,那一股杀气似乎已穿出城门,望北而去 此时后面的何九爷,丹阳道人也冲过来,三人并肩望北追去.面前的杀气越来越浓,眼前的官道终于出现了一个背刀的背影 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突然袭来 一个黑衣老者垂手肃立在路边,苍白的右手紧卧一柄断刀 在西坠的斜阳里,拖出一条长长的身影 丹阳道人停住身影,远远立在黑衣老人前面,背后的古剑早已擎在手中.须发蓬张,衣袖飘动,杀气弥漫 “辰阳宫护法大师追杀一名血刀盟四代弟子,丹阳兄,你破坏了江湖规矩”黑衣老者冷冷的说 “血魇兄,你错了,我只是跟踪调查,并未出手”丹阳道长脸色有些尴尬,勉强辩解着 四目对视,二人不再言语,只有两股杀气弥漫对峙着 路边枯枝上的几只老鸦被杀气所迫 呀的一声,离开枝头,箭一般的飞去了 ****** 叶飞鸿,何九并未任何停留,直奔前面的背影而去 前面飞奔的背影似乎感觉到背后越来越近的杀气 立在路中央,拔出背后的刀,一柄漆黑的刀!天地顿时一片肃杀,凄冷的寒风不住的颤抖着 几条身影忽然从路边的雪地飞串而起.冰冷的刀光向叶,何二人笼罩过来 何九爷双目爆出寒光,一双枯瘦的手筋骨爆出,格格作响 身影闪烁,抓影飘忽 “碰碰碰。。。”几声暴响,雪地上丢了数把断刀,横了几具尸体 这一瞬间,叶飞鸿的剑已划过那一片黑色的刀光 清瘦的背影傲立在萧萧的寒风中,低垂的剑尖滴落一滴鲜红的血,染红了西边的晚霞 “好快的。。。”一脸惊愕,怀疑的青年刀客喉部热血喷涌而出 缓缓倒在雪地上,手中依然紧握着刀柄,手背青筋突出,刀身漆黑如墨 张武。陈俊二人也终于追过来,喘着气愣愣的站在路中央 远处的黑衣老者眼中现出一丝黯然和无奈.疯狂的挥出几刀,刀气四散,杀气满天 丹阳道人忙挥剑化解,一边移步向后退去 刀光弥漫中,黑衣老者已悄然退去了,宛如一阵飘忽的风 丹阳道人也不追赶,收剑后径直飘到青年刀客的尸体旁,手指轻抚,黑色的刀柄已握在掌中 “杀气四射,刀光幽幽,果然绝世神兵!叶兄弟一剑定江湖,挫败血刀一盟的这次反击,居功志伟,可随我一同入辰阳宫拜会辰阳真人” “为江湖除害,份内之事,在下不敢居功,事已结束,就此告辞!”言罢飘然而去 纵横江湖数十年的何九爷的耳闻中,辰阳真人已经是武林的一个神话,能够进入辰阳宫的数十年来也就区区数人而已 而能够一睹辰阳真人风采的人近十年来恐怕只有他的四个护法弟子了 丹阳道长能够邀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起人拜见辰阳真人已经让他倍感诧异,而叶飞鸿竟然断然拒绝,飘然而去,更让他有点捉摸不定了 不过这小子敢于拒绝辰阳宫护法大师的邀请,勇气也让他佩服不已 透过丹阳道人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机,不禁有些为这个倨傲的年轻高手担忧起来 丹阳道人收好那柄刀,淡然的谢过何神捕的鼎立帮忙,也飘然而去 何九爷转到一具尸体前,伸手从尸体怀中摸出一张令牌 “血刀盟血魇堂堂主也不过如此本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摇头叹息着领着张武,陈俊缓步而去 “九爷,那个持黑色刀的血刀盟年轻弟子却是个高手” “陈俊,你如何看的出”何九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两个年轻的捕头 “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叶飞鸿也受了伤” “受伤?” “是的,因为从他剑尖滴落的血和那个持刀年轻人喷出来的血,颜色和味道是不同的.剑尖滴落的应该是他被黑刀划伤流出的血” “张武,你以为如何?” “两处血迹确实有所不同,而且这个年轻刀客也不是杀死铁匠和驼子的凶手” “哦,如何看的出?”何九赞许的看着这两个年轻人 “因为杀死铁匠和驼子绝不是一个快刀如风的高手,而且那把黑刀与铁匠和驼子的伤口也似乎有些不太吻合” “好眼力!不过这些江湖上的事还是他这些江湖人解决吧!捕快的职责就是侦破血案,尽快缉捕真凶,你们尽快缉捕铁匠的徒弟,他是古镇血案的关键人物 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三条身影渐渐消失在一片夕阳白雪之间 ****** 幽暗的石室内,七个黑衣老者面色凝重的端坐在一起 血魇星君一脸凄然:“血魇堂护刀弟子**,血魇堂主此役俱没,血饮刀之一已落入辰阳宫之手” 血杀淡淡的说:“不过是死了几个弟子,失去一把刀,无伤大局.我们还有六把血饮刀出没江湖,足以假乱真了,只是以后要加倍小心。好在这次我们保住了血饮主人,迷惑了辰阳宫的人,为血饮主人顺利隐藏赢得了时间!老七,你可曾见过血饮主人” “没有,但感觉得到,就在中州的人群中,应该只是个普通人” “好,这样最好,越普通越好!” “众位师兄,有个叫叶飞鸿的傲雪山庄弟子一定要提醒属下弟子多加留意” “叶飞鸿?” “是,一剑飞雪叶飞鸿,我门下第一快刀手**在他面前一招毙命,一剑封喉” “哦!”其余六人一脸惊异 “各位师弟回去提醒属下要多加小心才是,恐怕除了这个叶飞鸿,还会有许多厉害人物出来,十几年来武林只有辰阳宫,血刀盟争霸,实在是太寂寞了。未来恐怕将会是个英雄辈出,群雄并起,风云际会的时代!大家各自回去罢”血杀说罢,七人起身,转眼便飘散了 ****** 一路风尘的丹阳道人终于回到了辰阳宫,辰阳真人和三位师兄玄阳,**,青阳早已端坐在议事厅内等候着他 一进入辰阳宫那一刻,丹阳手中托着的“血饮”便开始不住得颤抖着,当踏入议事厅的瞬间,辰阳真人背后的辰阳古剑发出一声长吟 “啪啪啪”丹阳道长手中“血饮”刀竟然断裂成几断,落在大厅的地面上 “师弟,你得到的这柄血饮分明是赝品”玄阳道人责怪道 “怪不得,那个黄口少年叶飞鸿能将持刀的青年刀客一剑毙命,原来那持刀人也是个赝品” “一剑致命?叶飞鸿?”居中而坐的辰阳道不禁有些惊讶,“这把虽是赝品,刚出世未久便可进逼至辰阳古剑三丈之内方才断裂。持刀人也非同小可,能将他一剑毙命而毫发未伤的人当今天下也超不过十人。傲雪山庄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传人.看来我们辰阳宫的新一代门人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辰阳真人顿了顿,继续感慨道:“赝品已是如此,那柄绝世神兵血饮刀威力可想而知,那个血饮刀主人恐怕要比这把绝世神兵更可怕。。。哎,现在已错过劫杀的最好时机,天意如此,你们也只好相机行事了”辰阳真人一声叹息,满脸忧郁,起身往后山而去 “师傅可否告知弟子们那真的血饮刀的方位,弟子即刻亲自下山继续劫杀”玄阳道人急切的追问 “现在血饮刀横空出世的那股杀气已收,只是一把普通的刀了,我也无法感应到它,一切事情都只能随缘而动了 你等四个紧守宫内,勤修九阳四绝剑阵,其余的事就交给玄冥,青彤,紫轩,丹枫,青衣几个三代弟子下山处理吧” “青衣也去?”玄阳有些愕然 “不错,后山闭云洞的事换个弟子来打理吧”语音未落,辰阳真人已飘然而逝 第五章 七日刀魂 () 一千多名新入伍士卒整齐的排列在冷冷的寒风中 虽然队伍还有些零乱,但在校尉金之羽的**演讲和号召下,个个情绪激昂,豪情满怀 “保家卫国,杀敌靖边”的雄浑呼声传递出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豪情。队伍经过三天的基本队形操练便要开赴边疆了,由于边情紧急,其余的操练科目只有在行军的过程中完成 出发前金之羽将士卒进行了初步的编制 十人为一组,设什夫长一名 十组归为一队,设队长一名 十队归为一部,归本部校尉金之羽管辖 沈落石在分组后,意外的发现自己组内竟然有两名少年时的伙伴:孟小山和朱二旦。孟小山激动的跳过来询问着沈落石这些年的漂泊故事。而冷眼相对的朱二旦,远远的投过来仇恨的目光,抓刀的手青筋爆出 沈落石避开那一双仇恨的目光,拉着孟小山问起家乡父母的近况 ****** 自他一时冲动,砍杀了朱铁旦,葛三郎,马二黑几个小混混逃亡江湖后,当地的地方官也忌惮他的连砍三人的霸气,不敢太招惹这个逃往在外的少年亡命徒,只是责令他父母赔了许多丧葬费给三位苦主 由于有一个少年杀人的儿子逃亡在外,沈家人竟然在当地备受尊敬,沈石头也成了一个当地人的神话人物,夜啼的婴儿也会闻其名而啼声立止 只有学堂的晁先生和几个同伴知道他其实一直是一个好读书的好孩子。在他奋起持刀砍人的那一刻,所有的同伴几乎都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这伙小混混已经欺负他们好久了,经常将他们扁的遍体鳞伤,可他们一直都敢怒不敢言,还要按时交保护费给他们。因为这帮小混混是加入了江湖**的,据说是州府里的黑虎堂的旁支,号称小虎队 黑虎堂又是挂靠在终南山寒烟阁门下,而寒烟阁是江湖上有名的九大门派之一 反正这帮小子吹得天花乱坠,连县府的公人都要让他们三分 平时老老实实的沈石头,其实天生就是一副硬骨头。是唯一的一个常常挨打却距不交保护费的人。这一次挨揍却不是因为不交保护费,而是为了保护邻居的二丫头----王小丫 那个沈石头每天踩着砖头,爬在院墙上偷偷观望的活拨乱跳的漂亮小女孩 当他挡在王小丫面前面对小混混时,便注定又要被暴扁。被扁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算不得什么?可当着王小丫的面被扁却是奇耻大辱 当混混们过足手瘾,扬长而去时 从地上灰头土脸爬起来,看到旁边小丫惊恐中饱含怜悯的眼神,石头顿时热血喷张,扑到路边肉铺柜台,操起案上的杀猪刀,一路追杀过去 一刀下去,领头的铁旦便栽倒在地,成了软蛋,其余的几个慌了神,抱着头四处躲逃。见血后的石头更加疯狂,连着又追砍倒两个 又追出半条街方才收住手,愤怒的双眼布满鲜红的血丝,手里的杀猪刀淅淅沥沥的滴着血 事实证明,杀猪刀不仅可以杀猪,也可以杀人,而且一次杀了三个 “快逃吧,石头,你杀了人”学院的小伙伴孟小山远远的悄声提醒,细如蚊吟的提醒宛如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石头顿时清醒过来 惶恐而紧张的看看街道两侧指点的人群和地上横着的三具尸体,提着杀猪刀,一路朝着街巷深处狂奔而去 晁先生听说自己的这个学生当街持刀杀人,打死都不肯相信。当他后来从石头书桌下翻出几本残破的旧书《游侠列传》,方才幡然而有所悟,一边摇头叹气,一边将这些书放到炉火中焚化了 而书院门口经常摆摊贩卖旧书的脏兮兮的秃发老头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 “小丫已经嫁了,嫁给你镇里绸缎庄的老冯,做了二房”孟小山小心意意的说 沉浸在往日思绪中的沈落石,蓦然回过神来,“是吗?”脸色尴尬的笑笑,却掩饰不住无限的失落和悲哀,昂身站起,任寒冷的北风刮过他冰冷的脸颊,吹动他的一头乱发 第二天,队伍便一路向北而行,行军途中校尉开始给部下灌输一些行军阵法,作战变化。傍晚露营后,也教一些基本的刀枪器械用法 什夫长负责教大家具体的操演,沈落石一组的军头赵大壮,名副其实是又高又壮,一把砍山大刀使得如风轮一般,大声的训着话“记住,打仗就像打群架,你不砍人,人家就砍你,你们手中刀是用来杀人的,出手一定要狠,我教的刀法就是一个字:狠” 组内的兄弟们拼命挥动着大刀随着赵军头演练着。沈落石斜靠在帐篷,躲避着寒冷的北风,静静的观察着赵军头的每一个招式动作 “沈落石,过来!”一趟刀操练过后,淌着汗水的赵大壮大声怒喝,“拔刀,操练!” “是”沈落石拔刀,漆黑的刀光在斜阳映照下闪烁着,一趟完整的刀法似乎比赵大壮更快,力道也更足 “使得还不错,不过你的刀该磨磨了,都锈成黑色了”说罢,便找别的军头比试武艺去了 朱二旦恨恨的看着沈落石,也躲到远处继续操练着。孟小山凑了过来“二旦这个人不错,可惜你杀了他哥哥,以后小心一些” “从军之后,以前的命案朝廷已概不追究,其余的事就要看谁的刀更狠更快了”沈落石冷冷的说,然后便钻到帐篷里,将包袱包了刀枕着睡去了 孟小山尴尬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和无奈,慢慢的朝着朱二旦走过去,拍拍二旦的肩,摇摇头朝着营地外面的河边去了 ****** “嘟----嘟----嘟----” 凄厉的号角划破寂静清冷的寒夜,熟睡的兵士从酣梦中翻身而起,快速的集结成整齐的队列,迎着凛凛的寒风,昂然而立 “第六队守营,其余收好兵器,随我出发!”金之羽断然喝令,转身出发,众军尾随其后,鱼贯而行。行出约莫十几里路,远远看到一些黯淡的灯火,是一处村寨 两盏高挂的灯笼映照出一处破旧的门楼,一杆绣着“花家寨”的大旗飘曳在寒风中 “杀!”一声令下,近千名新兵早冲进了寨门 在寒风中打瞌睡的守门土兵未及反应,早被带头的几个老兵砍翻了。寨中的守护土兵梦中惊醒,四散奔逃!砍翻一名守门土兵后,沈落石便随大队伍一路砍杀过去 刀光,火光,喊杀声,惨叫声,寒冷的风,灼热的血。。。。。。这一队新兵在疯狂的杀戮中,进化为一队职业的军人 一路斩杀五个土兵后,血饮刀逼人的杀气渐渐黯淡下来,沈落石也停止了砍杀。眼看同伴们追着四散逃亡的老幼妇孺挥刀砍杀 半个时辰后,天地一片死寂,伫立在萧萧寒风中兵士门粗重的喘息着 在连续的兴奋砍杀中过后,看着满地男女老幼的尸体和鲜血,恐惧,莫名的恐惧,渐渐的包围过来。有几个新兵的胃开始痉挛,开始躬着身子呕吐。。。 “好样的,干得不错!迅速驱赶寨内车马,搬运粮草,牛羊,财物,天亮前撤回营地”金校尉满意的赞许着,开始指挥着接收缴获的物资 ****** 红日初升时,队伍已经拔营起行,驱赶着车马缓慢得继续望北行进 夕阳西下,队伍已经远离花家寨,金之羽方才下令扎营,杀牛宰羊,庆贺功劳 在恐惧和疲劳中度过一天的士兵,胡乱的塞饱肚子,便都沉沉的睡去了。一些经历过战争的高级士兵一边围着篝火吃肉喝酒,一边纵情谈笑着。。。 沈落石枕着刀疲惫的躺在帐篷里,身边横七竖八的躺着熟睡的兄弟门们,昨天是十个,今天却只剩了八个。两个还没来得及询问姓名的兄弟,从此便从眼前消失了 沈落石来不及感慨什么,困意袭来,便沉沉睡去了 朦胧中感觉枕下刀动了一下,沈落石急忙坐起拔刀而出,刀面上隐隐约约现出几行血红的字迹: “血饮出世七日,饮血七人,血气初成,刀魂已定!刀入人之体,人为刀之魂!人凭刀气独行天地远,刀借人功留刻岁月痕” 枕下的刀震动的更厉害,沈落石蓦然而醒,手握刀柄霍然坐起,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黑暗的帐篷里,一双怨恨的目光缓缓的退回到角落里,隐没在黑暗中! 第六章 玉笛寒芒 () 一脸丧气的花家寨主人花铁枪陪着何九爷查看着满目疮痍的花家寨 一夜之间,曾经不可一世的寒烟阁钱粮分舵被劫掠一空,只剩下断壁残垣,横七竖八的尸体 紧随在后面的寒烟阁少主人萧剑黑着脸,一脸漠然,旁边的小师妹花月娇低头抹着泪水。花家人除了花铁枪,花月娇父女常住寒烟阁逃过此劫外,其余家人已被砍杀殆尽 张武,陈俊远远的跟着,四下查看着 这二位古镇捕头已经被抽调为何九爷的助手,找到了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逃散的寨内居民也渐渐聚拢回来,那些残余的雇佣土兵早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公然杀人越货,简直是无法无天”花铁枪颤抖着花白胡须 “无法无天者又何止这些深夜劫掠的人”何九爷冷冷的回应 花铁枪一脸尴尬,萧剑的脸色一变,终于还是忍住怒气,面对刑部三大神捕之一,独霸一方,无法无天的的寒烟阁也只能隐忍 私募士兵,积聚粮草财物的事一旦深究起来,会给寒烟阁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虽然这样做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保证寒烟阁数百名弟子日常生活所需 ****** “师兄,三师弟出事了,黑色的刀又出现了!”穆玄满身血污的奔过来,一脸的惶恐。他是负责带领其他弟子巡视其他分舵的寒烟阁二弟子 “二师弟,带路!”寒烟阁的人转眼都随穆玄而去 三位捕头依然立在一片狼藉的村寨里 “你们清理一下吧”何九爷对围观的残余居民交代完,便转身离开,张陈二人尾随而去 “九爷,这件血案?。。。” “江湖仇杀,让寒烟阁的人自己解决吧” “可是这次屠杀并非普通的江湖劫杀,从死者伤口看,每个凶手的武功并不高。可是整体的威力却很恐怖,好像是一群训练有序的人”张武一脸疑惑 “而且他们来去有序,积雪上留下的车痕,脚印也被清理干净,被寒风一扫。几乎已是无迹可寻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顺着他们的去路跟踪的”陈俊自信的说 “不必了,这些人必是凌大将军的部下,而且是新从中州募集的守边士卒。那个犯过两次命案的沈石头也在其中,古镇的凶案,花家寨的血案,以及七年前的当街杀人案都到此为止,不用再查了” “军队?沈石头也在里面?”张武陈俊满脸疑惑 “三天前,这支部队从中州出发,昨晚应该刚好从此经过,驻扎在附近。花家寨中至少有三个土兵是被那把神秘的血饮刀砍杀的。从伤口来看,出刀的力度和速度跟杀铁匠和驼子的那个人很相似,应该就是那个小铁匠沈石头”何九淡淡的分析道 “杀人后的沈石头加入了戍边的部队,以前的血案就可以获得赦免,军队杀人劫粮应该归兵部调查,九爷,看来我们该去中州的酒楼喝几杯了”张武也恍然而悟 何九爷苦笑着点点头 ****** 苍凉的荒野雪地上,横卧着十几名僵硬的寒烟阁的子弟,血已凝成了粉红的冰 傅中书平和的脸上永远挂着平和的笑意,萧然的立在寒风中,苍白的手里紧握着那把漆黑的刀,参与伏击的血煞堂十几名弟子远远的立在他的身后。他是血煞堂新一代最杰出弟子,也是七个血饮刀替身之一 飞驰的萧剑收住脚步,傲立在傅中书面前,手里已横了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笛。而跟随他身后,惨遭灭门的花家父女早已红了眼,脚步毫不停留一路向傅中书冲杀过去 重重枪影里,一道黑光闪过,花铁枪的铁枪落地,人也倒在血泊中。花月娇的双枪断落在雪地上,人已落入傅中书的怀里 一击得手,傅中书向身后的人群中退去 眼见月娇被抓,一脸关切的萧剑霍然出手,后面的血刀盟众弟子早已蜂拥而上,挡在了萧剑的前面。绿光幽幽中银芒乍现,冲在前面的几名血刀盟弟子惨叫而倒,余者也开始向后退去 热血翻涌,杀气逼人的萧剑,一路冲杀着,突然感觉到背后一丝凉意,一种冰凉的感觉穿透他的身体,一抹寒光透胸而出,灼热的血喷涌而出 眼见着二师弟穆玄脸上闪着诡异的笑,迅速的退隐到茫茫的冰天雪地间 愤怒的萧剑栽倒在冰冷雪地上,手中的玉笛滑落到一边,玉笛两端依然闪动着冷冷的寒光 “玉笛寒芒,九死一伤,玉笛书生萧长风的绝学果然名不虚传”一直负手而立的血煞堂主感叹着,此时的傅中书早已隐没的无影无踪了 ****** “二师兄!二师兄!” 守门的寒烟阁弟子发现满身血污的穆玄晕倒在台阶上,胸前插了一柄刀 手忙脚乱的众弟子一边将穆玄抬进去,一边去禀报师傅萧长风 一脸肃穆,两鬓微霜的萧长风拔出穆玄胸前的刀,运指如闪电,迅速在穆玄伤口周围点了几下,止住喷涌的血 “大师兄,花--家--”穆玄艰难的睁开眼勉强说了几个字,便又昏厥了 残阳如血,寒风萧萧 “哥哥!”萧碧云抱着萧剑冰冷的躯体,泪如雨下 萧长风冰冷的目光背后,一颗眼泪被寒冷的北风冻结在满是鱼尾纹的眼角,缓缓捡起那一支跌落在雪地的晶莹的玉笛 手背青筋暴起,玉笛两端寒茫闪闪 “奥--------”萧长风一声悲愤的长啸,手中的玉笛如一道绿光呼啸而去。绿光洞穿三仗外的那个瑟瑟的枯树干,呼啸而去,远远的落在雪地上 一身惨叫,血光四射,躲在树背后的血刀盟密探扑到在地。穿心而过的玉笛在胸口留下的血洞,依然冒着血 ****** 玄冥,青彤,紫轩,丹枫四个辰阳宫大弟子昂然跨入百味楼,紧跟在后的青衣背着沉重的行李。好奇的四处张望着,第一次出来见识,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有趣和精彩 酒楼里一些江湖客纷纷站起来,恭敬的招呼着,玄冥道人点头示意,众人才纷纷坐回去 靠近门口桌上的几个灰衣客悄悄起身,向门外而去 “血魇堂的兄弟,溜的这么快,你们的堂主可没有你们这样的逃跑速度”紫轩道人一脸嘲弄的说 几个血魇堂弟子收住脚步,怒视着紫轩 “紫轩兄,久违了?”血煞堂主昂然跨进店门 后面跟着两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人物,左边是满脸横肉的粗壮大汉身上缠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巨莽,架在肩头的莽头张着血盆大口,猩红的毒舌在前面游来游去。右边的曼妙妇人扭着丰满的腰肢,腰间挂着的花花绿绿的布袋子,不停的蠕动着 店里的江湖人物纷纷起身,聚拢到辰阳宫弟子后面 “三苗双煞!”玄冥,青彤,紫轩,丹枫拔剑在手,一脸肃然 “今天运气实在太差了,刚送走寒烟阁的萧剑,又要迎接辰阳宫的四大弟子”血煞堂主得意的调侃着 玄冥等人更加紧张起来,四柄剑剑尖缓缓搭在一起 壮汉一声呼哨,巨莽盘旋而起,血口大开。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玄冥,青彤,紫轩,丹枫一阵恶心 忙运气抵御,定住心神 随之而来巨大的吸力顿时笼罩过来,四人不由自主被吸前一步,才勉强稳住身躯,脸色已涨红,额头已见汗 青影闪动,杀气弥漫,一道剑光划过 玄冥,青彤,紫轩,丹枫四人感觉一阵清爽,压力顿解 巨莽已斩为两端,洒落了一地腥凑的污血。满脸惊愕的青衣站在血污前,手中的锈迹斑斑的剑滴着暗红的血 第一次出手,一剑之威连他自己都震惊了。其余的人更是惊愕不已,呆呆的望着青衣手里的剑 “快退”血煞堂主见势不利,忙向门外退去 抽身而退的瞬间,花衣妇人将袋中之物甩向店中的人群,满天黑物扑面而来 一条身影闪过,劈劈啪啪之声不断 何九爷负手立在当地,地上洒落一地碎裂的死蜈蚣 “张武,陈俊,看来我们的酒喝不成了”说罢,缓步踱出了门外 第七章 傲雪山庄 () 有了大批的钱粮,金之羽的队伍沿途开始扩招 冬日暖阳下冰雪已开始融化,地面斑斑驳驳,有些泥泞。行军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而队伍人数却迅速庞大起来 七天后,已经是一支三千多人的队伍,队伍增加了两个部的编制,需要大量有经验的邻军头目 赵大壮被调去做了队长,空出来的什夫长赵军头指定由孟小山代替。得到孟小山的推荐,朱二旦也被赵大壮带走了,安排做了另一组的什夫长 从此,沈落石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而四个新成员很快就填补到位了,帐篷内又变得拥挤不堪了,新来者当中一位须发有些花白的老兵,格外引人注目,他懒洋洋的凑到沈落石旁边躺下来,其余的几个新兵早被孟小山叫出去开始操练了 “你这把年纪为何还来投军?金校尉怎会收你?”沈落石有些好奇 “我当年入伍时也是你这般年纪,只是前些天被胡人偷袭脱离了队伍,最近听说小金的队伍经过就归队了” “小金?” “是啊,当年的小兵小金已经是领军校尉了,恐怕很快就要升为将军了” “那么,您一定见过威震边塞的凌大将军”沈落石有些崇拜眼前这位老兵了 “凌月弧!以前做军头时还可以在一起喝喝酒,说说话,以后见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最近十年只能偶尔有机会远远的站着听他训话了”老兵有些失落起来 沈落石望着远处义气风发指挥训练的孟小山,不禁也有些感伤起来 ****** 一片夕阳里,三个长长的人影投射到军营门口 “请金之羽出来回话”右边满脸虬髯的大汉对着卫兵大声喊叫 中间一脸阴郁的老者腰间缠绕着了一条铁链 右边的妙龄美女披着火红的斗篷,随风飘逸在火红的夕阳里,双眼满含着焦急,忧郁 守门的士兵们早看的直了眼,愣愣的发着呆 “骆兄,久违了,你不是在大将军身边么?”闻声而来的金之羽远远的招呼着, “噢,原来大小姐也来了,卑职有礼了”金之羽忙着见过礼,有些紧张起来 “这位就是负责募兵的金将军,这位是刑部的褚怀良捕头”骆元横给金之羽引见了中间的老者 “刑部三大神捕,在下久仰大名,我们进去再说吧”金之羽忙引领三人进入中军帐内。内心不禁惴惴不安起来,紧张的观察着三位不速之客的表情 ****** 官道上林乱的横着几辆破损的马车,车上的箱子散落了一地,里面的贵重之物被劫掠一空,护卫士兵的尸体与劫匪的尸体远近交错横了一地 褚怀良围着现场仔细查看着,本地何知县亲自带着几十差役小心意意的跟在褚捕头后面 参将骆元横与凌冰玉经历了拼杀和来回奔波,面带风尘,衣服被血,疲惫的在尸体中找寻着 “这里没有寒冰公子,应该是被劫走了”骆元横眼里有了一些生气,焦急的催促褚怀良 “褚捕头,我们要尽快找到劫掠的人,解救凌公子” “骆将军,劫掠的人应该是傲雪山的傲雪山庄” “褚捕头,无凭无据,岂可妄下结论,傲雪山庄可是名门正派,江湖九大门派之一,在下以为必是血刀盟所为”县令大人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何大人乃朝廷官员,怎么对江湖**的事却如此了解?” “我也是听了些传言”何知县有些尴尬 “从死伤官兵的伤口看,都是被刀所杀伤,但杀人手法却是剑的手法。而被杀盗匪的握刀的手明显是惯于握剑的手,刀行厚重,剑走轻灵,握刀的手与握剑的手是完全不同的。兵器可以临时换一把,可握兵器的手是却无法临时更换的 剑法就是剑法,刀法就是刀法,杀人的手法更是无法掩盖的,傲血山庄的飞雪剑法更是江湖中独一无二。他们故意不将整箱财物搬走,而是将财物倒出来,挑贵重之物带去,将查案者的注意力吸引到财物上。造成劫财害命的假相,试问江湖中有那个普通盗匪愿意为了几箱财物袭击官兵?有土财神做后盾,才大气粗的血刀盟会做这样的事吗? 虽然劫掠者卷了财物故意朝着相反的方向逃了,但至少有两个顶级高手是朝傲雪山庄去了,而且绑架了一个人--凌寒玉。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钱财,是人质!”褚怀良冷静的分析道 “何以见得”震惊不已的凌冰玉,佩服之余不禁有些疑问 “从死者脚上的靴子可以看出,他们的靴子是统一的,所以他们留下的痕迹应该也是相同的。而地上除了他们来去留下的足印,还有两个杀手脱离了队伍,朝相反的方向去了 而这两个人的应该与寒玉公子有过短暂的交手,之后便往傲雪山庄方向去了。而他们留下的足印,其中一人的足痕似乎比之前留下的更深了一些,因为他背上有一个被绑架的人” 凌冰玉,骆元横,何知县均是一脸惊讶的望着褚怀良 “傲雪山庄弟子千人,想上山要人,恐怕需要军队帮忙,何大人县里乡兵,捕快共有多少” “大约四五百人,可是。。。” “我以刑部手令调用本地捕快,乡兵,攻击傲雪山庄的事与何大人无关,大人不必为此担心。不过要紧守秘密才是”褚怀良一脸肃穆,郑重的说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何大人如释重负,将事情委托给本县捕头赵成,便匆匆告辞,远离是非之地了 ****** 月上枝头时 金之羽部下三千士兵,已将傲雪山庄重重包围。褚神捕,凌冰玉,骆元横,金之羽率千余人候立在正门外 披一袭貂皮氅,红光满面的叶东楼陪着笑脸领着几十个弟子迎出来: “褚兄,重兵而来,不知我门下弟子犯了什么法?” “劫杀官兵,劫持守边大将军凌月弧的公子,勾结胡人,阴谋叛国,恐怕辰阳宫和右相大人也罩不住你了” “空口无凭,你有何证据?”叶东楼收住笑脸,冷冷的说 “你身后队伍里的两个傲雪派高手,便是证据,是他二人将寒玉公子劫走” “你。。。你胡说”被指认的张猛,刘高有些沉不住气 双剑齐飞,剑影重重,往褚怀良席卷而去 铁索横飞,游龙婉转,电光雷霆般的双剑早被化解的无影无形。幻化的铁索早将张,刘二人颈项缠绕住 “好一个铁索横江”叶东楼声出意动,一剑挥出,青光幽幽,热血死射 褚怀良收缩铁索将张,高二人拖过来时,二人已经成为两具尸体,背后的血口依然涌着血 “三大神捕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一切都太晚了”叶东楼苦涩的笑了笑,手中的剑已插入自己的心脏,缓缓倒在地上。幽幽的月光下,场面显得格外的诡异 “不好,我们上当了,快追!”褚怀良猛然醒悟,飞身往北朝大队劫匪退却的方向追去。凌冰玉,骆元横紧随随后而去 金之羽忙召集部下,撤去包围,跟随在后面接应 追出数里地,褚捕头停住脚步,一脸沮丧,借着月光看到地上杂乱的马蹄印:“劫匪已经从这里换乘快马,一路北去了,我们晚了一步” 骆元横甩出一支火炮,一声尖利呼哨,一缕火光冲天而起 片刻后,北方几里外,伴随一声尖利呼哨同样有一缕火光冲天而起 再隔片刻,更遥远的北方接着有一缕黯淡的火光冲天而起,远远传来的微弱呼哨声 。。。。。。 “但愿得到我们的警报的边城士兵,在他们逃入塞北大漠之前可以及时拦截到他们”骆元横沉重的说 ****** 初生的一轮红日散发着清冷的寒光,凄婉的凌冰玉不得不随骆参将一同踏上京城的路 中途被劫的哥哥生死未卜,但她必须要在本月初八前赶到京城,完成与宁阳王的婚礼,而哥哥与云鸾公主的婚礼却不得不暂时取消了 金之羽调拨了三百名士兵一路护送着凌冰玉迤逦而行 沈落石远远站在送行的队伍中,呆呆的目送着英姿飒爽,美貌绝伦的凌冰玉远去的背影渐渐远去 临别时凌冰玉恋恋不舍的回望着边城的景色,凄婉的笑了笑 沈落石心旌摇荡,竟然泛起一种莫名的惆怅 想起了家乡,那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还有那个满身肥肉的绸缎铺掌柜老冯 那个宁阳王会不会也和老冯一个样子? 沈落石有一种冲过去,截住远去佳人的冲动,但现实提醒他: 凌冰玉在你眼中是一个万众瞩目,风华绝代的美丽的女神。而你沈落石在她眼里只不过是千军万马中一个普通的小兵 “哎,将来我要是当了将军,一定要娶凌冰玉这样的女人”身边的孟小山喃喃的说。 沈落石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吱声,泱泱的去收拾东西 “哼!臭石头,小看我,去你的王小丫吧,没品味!”孟小山小声嘀咕着,也收拾东西去了 第八章 百花蜂针 () 冷冷的月光下 花月娇软软的躺在傅中书的怀里 过度的悲伤和恐惧,彻底击溃了她,竟然躺在敌人的怀里睡了 紧闭的双眸,眼角隐隐有泪水,鼻翼煽动,发出均匀而轻柔的呼吸 丰满的胸部均匀的起伏着,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傅中书平和的脸上漾起一丝得意的坏笑 游移的左手解开花月娇的衣带,手缓缓向那一爽松软的峰峦延伸过去 滑腻的感觉让熟睡的花月娇蓦然惊醒 “别这样,求求你”被点了**,无力反抗的她无助的祈求着眼前的敌人 傅中书**着看着那双无助的眼神,更加变得兴奋起来 邪恶的大手猛力抓向那一座松软的峰峦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寂静寒冷的夜空 “百花蜂针,一触**,你。。。你是百花谷的人”傅中书握着刺痛的左手急速的向后退去,眼里充满了恐惧,惊骇 手心泛出一点殷红的血,很快就变为紫黑色,手掌迅速肿大起来,一丝黑线顺着血脉飞速顺着手臂窜动 花月娇银铃般的娇笑着,花枝乱颤的站立在幽暗的月光里 黑光闪过,傅中书丢掉手中的滴血的黑色刀。整个左臂被齐肩砍下,落在雪地上,断臂早已又黑又肿,淌着腥凑浓黑的血 傅中书撕了衣襟捂住伤口,眼中闪着怨毒的光,身影闪动,消失在黑暗中 驻足娇笑的花月娇不禁也泛出一丝寒意 一个临危不乱,及时断臂求存的敌人,绝对是一个可怕的敌人 “百花楼”三个字会让任何一个敌人害怕,而百花楼的弟子同样也害怕任何一个可怕的敌人 ****** “月儿,得到了血饮刀,我们该回百花谷了,七年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一身血污的花铁枪拄着铁枪,出现在花月姑的背后 “花老爹,寒烟阁那边的事如何?”花月娇冷冷的问,俯身捡起那柄幽幽的“血饮”刀,轻轻抚摸着 “果然不出月姑所料,乱了心神的萧剑,被穆玄背后袭杀了”花铁枪赶紧恭敬的回答 “哎,萧哥哥,没想到就这么死了”念着往日的缠绵情义,花月姑伤感的叹息一声 “月姑,你似乎早已知道穆玄会勾结血刀盟借机杀死萧剑” “因为寒烟阁未来的主人只能有一个” “寒烟阁现在已经风雨飘摇,内忧外患,危机四伏,我们的潜伏任务也算完成了,该回去了” “花老爹,你的话太多了”花月娇手中血饮刀已插入花铁枪的胸口 “你。。。你。。。” “回去交差的是我,不是我们,花家寨的主人一定要死,不可以失踪”花月娇幽幽的说,怜悯的看着花铁枪缓缓倒下去 “月儿,做得很好,现在你该赶回寒烟阁了”柔美的声音缓缓传来,一个蒙着面纱的袅娜身影婷婷玉立在清冷的月光里 “月儿明白,这把血饮刀请风姐姐带回百花谷交给主人” “不用了,这把刀是假的,真正的饮血刀出世七天后就应该已经与刀的主人人刀合一了!刀在人在,刀毁人亡,人在刀亦在,人亡刀必毁!世上不会有失去灵魂的生命,也不会有失去主人的血饮刀” “假的?这刀却也是一把绝世好刀,如何处置” “留给他的主人吧,他需要这把刀对付九大门派的人。我们的目的不再是刀,而是寻找并控制刀的主人” “傅中书已经知道我是百花谷的人” “放心吧,在九大门派被摧垮之前,他是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 “那这刀如何交还给他?” “将刀放回原地,带着花老爹的尸体回寒烟阁吧,傅中书应该快回来了” 月光下的两条身影转瞬即逝,只有那把黑色刀在寒冷的月光里泛着幽幽的寒光 ****** 整个寒烟阁弥漫着悲哀的气氛 悲伤欲绝的萧碧云坐在穆师哥的病床前,低头垂着泪。平时一脸酷酷的表情的穆师哥,面色惨白的卧在床榻上。虚弱的手轻轻握着碧云柔柔的小手,混混的沉睡着 昨天还聚在一起嬉戏的师兄妹,只剩下眼前重伤在床的二师哥。哥哥跟三师兄已经含恨离去,花师姐被血刀盟抓走,生死不明 难道这就是自己曾经一心向往的江湖生活 竟然是如此残酷,如此血腥,如此无奈,传说中的江湖并不是这样的,江湖应该是一个纵横山水,快意人生的地方! 生活在父兄背影里的单纯女孩,根本不明白什么才是真的江湖。而真实的江湖却在一步步向她逼近 只有面对伤痛,残杀,血痕之后,她才会渐渐明白江湖并不是用笔写在纸上的纵横浪漫的剑客,佳人的浪漫故事。江湖永远是用血写在风上的岁月,用刀刻在岁月里的血痕 “小玄,伤势好点没有”当窗外的一缕阳光照进来时,萧长风一脸关切的出现在病塌前 这个七年前在荒野中几乎冻僵的小男孩,是萧剑惨遭不测后,寒烟阁唯一的寄托和希望了 “师傅,我对不起大师兄,花师妹。。。”穆玄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爬在床边的睡熟的碧云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红肿的双眼,看到爹在旁边,红着脸退在后边 “这件事血刀盟早有预谋,你能逃回来,已经万幸了,如果对手的刀稍偏半分,划过心脏。你恐怕也难逃此劫了,你也不必太自责了。 噢,对了,有件事很奇怪,花铁枪的尸体不见了” “啊?难道花家父女是血刀。。。?”穆玄面色有些紧张起来 “是有些可疑,难道我信任多年的老朋友。。。”萧长风也有些犹疑起来 ****** “报阁主,花师姐父女回来了”一名弟子前来通报 穆玄的脸色陡然变了,紧张的问:“花铁枪也回来了” “二师兄,花老英雄死了,花师姐带回了他的尸体” “难道我错怪了他们”穆玄尴尬的说,脸色有些不自然 “这个不怪你,连我也曾有些怀疑,你先安心养伤吧!”萧长风说罢,便往前门去了 “花师姐平安归来,我也去看看,等下一起过来看二师兄”碧云露出一丝笑容,也随后追出去 花月娇满脸泪容的抱着花铁枪的尸体走进来,一个年届中年的青衣尼姑背着长剑跟在后面 “萧兄,别来无恙” “啊,原来是仙霞岭落红庵的七妙师妹,贵掌门七绝师太近来可好” “师姐一切安好,多谢萧兄” “师傅!原来你们认识,这位师太砍去那个持黑刀的血刀盟弟子一条手臂,从他手中救了我” “多谢七妙师妹帮忙解救我派弟子!” “大家都是九大门派的人,自己人不必客气,贫尼就此告辞”言罢,飘然而去 “你爹他。。。”萧长风悲凄的问道 “他老人家,身负重伤,为了救我,一路追踪,却。。。,我眼看他。。。”花月娇早已是泪如雨下了 “姐姐,不要太过伤心,节哀顺便,同我到后面休息”萧碧云忙上前将花月娇扶到后面去了 第九章 边城老兵 () 傲雪山庄一战 在人丛中观看的沈落石,看到了真正的江湖决斗 虽然没有小时候读的《游侠列传》所说的隔空飞剑取首那样的神乎其技,但也让他大开眼界 他开始后悔不该眨了一下眼,错过了那瞬间的精彩 行军途中,他时不时的挥动手中的刀,比划着如何能够更快一些。几次差一点伤到走在旁边的同组的那一位老前辈 傍晚休息时,老前辈终于忍不住了:“小兄弟,你拿把破刀一路甩个鸟?差点伤到老哥我” “我在琢磨我的刀如阿才能向叶东楼那样快” “叶老头那老态龙钟的剑法,有何可取之处?真正的刀法是在杀出来的,不是炼出来的” “老兵哥哥原来也是个刀法高手”沈落石笑着调侃着 “小子,你不信是不?你跟我过来比划比划”老家伙有些气恼,脸也涨红起来 “刀枪无眼,我们还是比赛砍树吧”沈落石指着几颗寒风里的枯树 “好,小子,开始吧” 二人同时出手,刀光一闪而过 沈落石面前的枯树断为两截,留下整齐的切口,而老兵面前的枯树杆上却只留了一道细细的划痕 “年轻人,好强的刀气”老兵赞赏的竖起拇指,沈落石不禁也有些得意 “可惜出刀太慢了”老兵走过去轻轻推一下留下划痕的枯树干,转身望军帐里走去 划痕上半部的树干便缓缓倒下去,露出了整齐的断面 留下沈落石愣愣的站在寒风里 ****** “原来老哥才是真正的高手,教兄弟些绝招吧”沈落石死缠着老兵 “教你个鸟,先去搞几壶酒,五斤牛肉来” 沈落石摸出二两多银子,递过去:“老哥哥,这些你先拿去,应付几天” “小子,私货还不少,我到火头军那里转转”老兵诡秘的笑笑,接了银子,溜到帐外去了 等他溜回来时,手里真的拎了酒肉 二人溜出帐篷,就近找个避风处,坐在寒冷的月光下,有滋有味的吃喝起来 “老哥哥,你这手快刀绝技的秘诀,教兄弟一下吧” “狗屁秘诀,这就是秘诀”说着便脱去了上衣,前胸,后背,臂膀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 看着沈落石惊讶的表情,老家伙得意的笑了 “等你经历过数十次战争场面,能够像我一样活下来,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刀法了!在战场上,要想活下去,你的刀一定要比你对面的敌人快,只要稍慢半分,倒下去的那个就是你” 沈落石默默着喝了口酒,眼睛满怀期盼的朝着边城方向望过去 “怎么?小子,等不及了,想上战场?看在酒肉份上教你两招战场上活命秘诀吧!这可是我多年征战,用血换来的经验” “哦?活命秘诀?” “小心记住,小子,很有用的 第一,只做个普通的小兵,永远不会成为敌人的目标 第二,要见机而动,进攻时反应要快,败退时反应要更快 第三,必要时要学会装死,而且要有安全的掩护” 沈落石有些狐疑的看着老兵 “看什么!记住,只要活着就有更多机会杀死敌人,死人永远不会再有机会” 沈落石点点头,仔细琢磨着老兵的生存哲学 ****** 边城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清冷 仆固苍狼犀利的目光透过幽暗的月光,前方似乎有寒光闪了一下,他勒住马头,护住身前的猎物,拨出了寒冷的长刀。身边的几十个部下继续在月色里向前纵马飞奔着 鸣镝如芒,火光四起 奔在前面的十几个纷纷中箭落马,后面的马队继续挥动着手中长刀,朝着埋伏在前面的边城将士冲击过去 凌大将军亲自跃马迎向逃亡的马队,手中的弧月弯刀泛着幽幽的光芒。紧随其后的护卫们的长矛,织成一排寒光,在两旁护卫着 一骑当先的凌大将军挥动手中的弧月弯刀,划出几圈美丽的弧线。挡在前面的逃亡劫匪在弧光月影里,惨叫着坠落在冰冷的雪地上 潜伏在后的仆固苍狼避开正面的伏兵,从侧翼偷偷纵马突过去 凌大将军飞身跃起,掠过交战的士兵,扑向逃逸的仆固苍狼。弧月刀脱手而出,划出一条弯弯的弧线,飞向仆固苍狼的后背 仆固苍狼感觉背后寒气袭来,危机时刻并不敢回头,将横在马前的凌寒玉提起。朝凌大将军的方向抛回去,凌大将军忙伸左手接过凌寒玉 弧月刀的空中弧线随之缓了缓,凌大将军落地时,弧月刀依然握在右手 仆固苍狼一路狂奔而去,背上的弯刀划痕泛出的热血,在寒冷的风里很快就凝固了。如果不是及时抛出凌寒玉阻挡如虹的刀势,恐怕他早已是一个死人了 凌大将军怀抱着儿子,冷峻的脸扭曲着,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战场燃烧 躺在他怀里的寒玉公子的头颅已被逃跑的仆固苍狼带走了,只剩了一具渐渐僵硬的无头的尸体 ****** 金之羽的队伍终于赶到了烽火连天的边城,其他募兵的将领也相继归队 做为一个职业军人,凌大将军早已从伤痛中恢复过来。凌大将军将队伍进行了整编,金之羽荣升为偏将军,统领本部三千人马。归骁骑将军统领,在西风营与其余各部共三万人统一操练 赵大壮破格升为金之羽制下的三校尉之一,朱二旦做了他的护卫组头领,整天低着头寸步不离跟在左右。目光变得更加阴郁,令人捉摸不透! 他对沈落石的态度也变的平和起来,尤其在众人面前时 孟小山每次面对这个平和低调的旧日同伴时,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不安,暗中替沈落石担忧起来 沈落石训练之外每天除了跟老兵请教一些刀法的经验,大多数时候跑到火头军的伙房外,埋头帮着劈柴 虽然老兵的杀人练刀理论很有道理,但在没有敌人的时候。创造一个敌人陪自己练刀也应该有些作用 面前的木柴现在就是自己的敌人,一个站立不动的敌人 听孟小山说,再过一个半月天气暖和了 部队就要大举反攻,要一直杀到塞外三千里的荒漠。这会一场漫长而艰苦的厮杀,自己的刀够不够快,将会决定自己最后是否会活下来 九死一生的博杀中,自己是死去的九,还是活着的一,命运将有手中的这把刀决定。所以出手一定要快,再快,更快。。。 “小子,够勤快的!帮我劈劈这根”无聊的老兵出现在伙房外。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柴,甩手化作一条直线抛过来 沈落石忙出手挥刀拦截 “啪”木材结结实实的砸到沈落石前胸上,一阵剧痛,沈落石向后退了两步 “小子,还是不够快,你已经死了”老兵嘲笑着向厨房内溜去 沈落石的脸涨红着,血脉崩张,双目血红,将刀插在面前,捡起一根木柴,拼命向老兵的后背砸过去 “背后偷袭!”一贯平和的老兵被彻底激怒了,木柴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夹着肃杀的风声,直击沈落石面门,老兵这次出手已毫不留情 拔刀,出手,黑光闪过,飞速的木头被当中劈为左右两半,分别擦着沈落石的双耳飞过,激烈的劲风划过沈落石的双耳廓,感觉到灼辣的痛 沈落石双手握刀,呆立在那里,刚才的一切彷佛是一个恶梦 “小子,这回够快的,算你命大”老兵嘟囔着,继续进去伙房找酒找肉去了 第十章 血案迷影 () “赵成,现场的尸体呢?”一眼未睡的褚怀良双眼布满了血丝,在傲雪山庄前的血迹旁徘徊着 “傲雪山庄的人已经收殓了,叶东楼已畏罪自杀,何必赶尽杀绝呢”赵成不满的嘟囔着 “也许他并没有死,赵捕头,你看三具尸体留下的血迹,一个被利剑穿心的人出血却如此少”褚怀良指着地上的血迹分析道 赵成看到张,刘两个在地上血痕横留,冻结成一地血红的冰,而叶东楼的留下的血痕仅有碗口大一片血渍,不禁也有些狐疑 “走,进去看看”二人领着众捕快跨进傲雪山庄的大门 一脸悲凄的傲雪山庄的大弟子朱天放平静的迎出来 背后的众弟子一个个怒目而视,紧握剑柄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庄主新丧,本庄概不接待外客,褚神捕驾临有何贵干?”朱天放横在面前冷冷的说 “验尸!”褚怀良身形一动,已穿过人群,如风的右掌拍向灵堂中央的红木棺材 啪---- 灰影闪动,双掌相交,褚怀良被对方掌力所迫,向后退出两三步 随后仗剑赶来的傲雪弟子也停住步履,远远的驻足观望 一个一袭布衣,美须髯的中年文士飘然立在棺椁前 “褚神捕,何必欺人太甚呢” “原来是布衣神候大人,你怎会在这里” “奉右相大人之命,保全傲雪山庄,以免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连根拔起” “卑职只是公事公办,职责所在,不得不查” “罪魁叶东楼已死,寒玉公子也在边境被凌大将军截下,我看这件案子就到此为止吧” “是啊,褚捕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如此执着”何知县不知何时也站了出来 “何知县,你的动作比我想像中要快很多” “过奖,过奖”何知县一脸尴尬的笑着 一直立在原地朱天放突然朗声道:“傲雪弟子朱天放躬迎辰阳宫特使!” 青阳道长领着几名弟子跨入了傲雪山庄的大门:“褚神捕,李神候,二位久违了,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青阳兄,我与褚兄久未见面,互相问候一下”布衣神候淡淡的笑对着 “今天是贫道来此是为了主持选定傲雪山庄新掌门,各位的事可否推后一步解决” 李布衣,何知县满脸狐疑的相互一视,将目光投向一边平静而立的朱天放 “傲雪山庄的新主人自然是少主人叶飞鸿,有何可选”老主管叶忠站了出来 “对啊,快请叶少主回来”人群中的一些弟子寥落的振臂应和着,看到旁边冷眼相对的师兄弟,赶紧闭了嘴,收了手 “傲雪山庄属于九大门派,按江湖规矩,理应由武功和能力最强的掌门大师兄朱天放继任”傲雪派几名大弟子站了出来 “朱天放!朱天放!”呼声雷动,整个傲雪山庄都沸腾起来 褚怀良悄然退到人群后,冷冷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眼见傲雪山庄就要落入他人之手,装死的老狐狸叶东楼恐怕要急疯了,褚怀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既然众弟子推举,那么朱天放即日起就任傲雪派新掌门吧”青阳道**声宣布,目光投向李布衣 李布衣无奈的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 “傲雪山庄的事,何时轮到外人决定”一脸冷傲的叶飞鸿立在门口 老管家赶紧跑过去迎接,几十名弟子也悄悄的溜到叶飞鸿那边去了 “我们是外人吗?”几名傲雪派大弟子立刻迎了过去 山庄内顿时剑拔努张,杀气四溢 “既然小师弟已经回来,我看这掌门的位置还是叶师弟来做合适些”一直沉默的朱天放一脸诚恳的说 “大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叶飞鸿反倒有些尴尬起来 “师弟,师傅新丧,我只是临时代理,以免本派陷入一片混乱,现在由你回来主持大局吧”朱天放慢慢的退到了人群众。众弟子也愤愤的退到朱天放旁边去了 “辰阳宫这样做也是为了九大门派的江湖声誉不得不如此,叶兄弟继任傲雪主人自然是名正言顺,不过先需证明令尊所犯罪行均与你无关”青阳道人冷冷的说,眼光瞟向人群后褚神捕 “不需前辈提醒,在下回来就是要还家父的一个清白,掌门之位还是由朱师兄执掌合适些。至于外人嘛,最好不要再在这里发号施令了” “既然如此,贫道告辞了”青阳道人脸色铁青着,见目的已达到,便愤愤的告辞而去 ****** “褚神捕,请上前开棺验尸吧”叶飞鸿话语一出,在场的人都愣在当场 褚怀良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朝停放的三具棺材走过去 见叶飞鸿如此,立在棺前的李布衣也不便出手阻拦,只得退在一边 “慢!”沉默的朱天放跨出人群,“师弟,师傅尸骨未寒,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吧” “师兄,叶家的事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叶飞鸿淡淡的说。朱天放默然退在一边,平静的立在那里,紧握剑柄的手背青筋跳动着 褚怀良当场呆立在掀开的棺椁前,一脸沮丧的望着躺在里面的叶东楼灰白的面容 李布衣,何知县惊异的彼此对望了一眼,将目光投向呆立一边的朱天放 “褚神捕,开始吧”叶飞鸿冷冷的说 褚怀良收住神,揭开叶东楼的新换的寿衣,剖开胸前的已缝合的伤口,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淡淡的说:“伤口清洗的很干净,缝合的也很好,请教朱掌门这是那位的手艺?” “是今日一早入棺前,请赵捕头代劳的” “赵成?”褚怀良疑惑的在众捕快中搜索着赵成 布衣神候缓缓的开了口:“褚神捕,叶先生的伤口有何不妥?为何要找缝合伤口的赵捕头” “叶东楼的伤口明显被缝合过两次,昨晚和今早各一次,手法出自同一个人,虽然赵捕头极力掩盖昨晚的缝合痕迹,今早缝合时处处沿着昨晚的**和走线。还是有些地方没有完全吻合” “褚神捕如何看出缝合处的不同之处”叶飞鸿有些不以为然 “缝合活人和死人留下的**痕迹是完全不同的,昨晚的缝合伤口时,叶先生还活着,所以**处的肉是有弹xing的,**比穿过的针要小一些,而且是**是趋于渐渐愈合的,叶兄弟,请看!此几处未曾覆盖的缝合**。 至于今早的缝合很明显**较大些,而且皮肉有被线拉裂的痕迹,显然肌肉也完全失去了弹xing” “你的意思是,昨晚叶东楼没有死,赵捕头还为他缝合过自杀留下的伤口。今早赵捕头发现叶东楼已经成为一个死人,而且剑是沿着昨天自杀的伤口刺进去,只是更深了一些,穿破了心脏。为了掩饰自己的昨晚留下的痕迹,赵捕头利用缝合尸体的机会沿着昨天的缝合处又缝了一遍” “赵捕头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那个再次刺杀叶东楼的又会是谁?”李布衣也不禁问道 “这些问题也许只有找到赵成后,才会有些线索” “啊!赵捕头在这里!”一个傲雪弟子大声惊呼 赵成斜躺在门柱上,胸前的伤口的血早已凝固,已经是个死人 ****** “何大人,赵捕头是你的人,你对此人应该有所了解吧”褚怀良边查看赵成的伤口,边漫不经心的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来本县时,他已经在此当差多年了” “是吗?记得你曾说过劫持寒玉公子的不会是傲雪山庄的人,是血刀盟所为,而且是你请李神候出面阻止我验尸的” “这个。。。”何知县有些迟疑起来 “何大人为了保护傲雪山庄的名声,至于叶东楼是怎样的人与我们无关,他已不再是傲雪派的主人了”布衣神候淡淡的解释 “换句话说,辰阳宫和右相大人只是傲雪山庄的靠山,并不是叶东楼的后台,身败名裂的叶东楼只有死了,才符合你们的利益” “褚捕头,办案是要证据的,何大人,我们该回去了”布衣神候傲然的步出了傲雪山庄 朱天放快步跟上去,送二人出去 其余的弟子也各自散了,只剩叶飞鸿,褚怀良和老管家立在灵堂里 ****** “叶兄弟,你错了,我也错了”褚怀良淡淡的说 “哦!是吗?”叶飞鸿有些茫然 “叶先生绝不是个通敌的叛徒,因为布衣神候是来救他的,赵成应该也是相府的布衣铁卫,他们都是傲雪山庄马匹生意的幕后支持者,军马生意是一笔巨大的财政支出。叶先生跟胡人几十年的马匹生意,一直是和他们合作,而买进的马匹都卖给了边城凌大将军的军队。这次劫持寒玉公子的背后绝对有很深的背景,不仅是通敌卖国那么简单” “你还会查下去?” “也许吧,叶先生虽然不是通敌卖国的叛徒,但一定是这个阴谋的策划者之一,你想还他清白恐怕是不可能了” “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和那个杀死他的人” “叶兄弟,你是怎么知道你爹不是被我逼迫自杀而死” “因为我看过了山庄外的血迹,知道他当时并未死” 褚神捕满脸惊异的看了看冷峻的叶飞鸿,接着问:“那你为何还要求开棺验尸” “为了真相!”叶飞鸿冷冷的说 第十一章 凌大将军 () “老邢,多年不见,一切还好吧!”一个将军模样的中年人突然出现沈落石和老兵背后,凛然的霸气压得沈落石几乎不能呼吸 “多年不见?我可是常常看到你,只是你看不见我,你现在可是威风八面的凌大将军!”老兵头也不抬,继续喝着壶里的酒 “酒味浓厚,边城兵营的土酿烈酒依然是当年的味道”凌月弧感慨着,坐在老兵对面 “浓厚个屁,兑的水越来越多,价钱也翻了几倍”老兵气愤的牢骚着 “隆冬季节,又被胡人袭击了屯粮要塞,哪来的粮食酿酒啊”凌月弧也有些苦恼 “凌大将军降临老邢的兵帐,不会只是来讨论酒吧?” “我是专门来请教你的,你也知道,我们马上打仗了” “打就打吧,又不是没打过” “边城平静多年,军营里熟悉敌情的人已经不多了,老邢,你是一幅活地图,有空给将领们讲一下吧” “每天两壶好酒,要不兑水的”老兵兴奋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言为定!”凌大将军站起来,缓缓步出了兵帐 “寒玉的事,我也听说了,老凌,你也要节哀顺变啊!”老兵继续喝着酒,声音也有些悲怆起来 凌月弧停了一下,迈开大步,寂寞的背影渐渐远去了 ****** “原来你真的和凌大将军是老朋友”沈落石羡慕的说 “狗屁朋友,只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过几次” “听说凌大将军的弧月弯刀很厉害,比闪电还要快,你们并肩作战过,你一定见识过” “老凌的弧月弯刀使得还算不错,不过比起老哥我的追风一刀可差远了”老兵得意的摆弄手里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刀 “又在吹牛”沈落石站起来,准备出去 “小子,别小看老哥的这把破刀,它可救过凌月弧的命,不是一次,是两次” “你救过凌大将军两次,他做大将军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个小兵,凌大将军怎么没有报答你” “报答个屁,他还救过我七次呢,我也不会感谢他” “哈哈,两次对七次,原来你的破刀还是不如弧月弯刀厉害” “小孩子,懂个屁”老兵不再理他,埋头喝自己的酒 ****** “大将军,傲雪山庄的一千匹战马送来了”负责后勤的幕僚杨之远步入了中军营 “是吗!”凌月弧面色有些凄然,“这些马匹还不错吧,他们可是寒玉的命换来的” “都是纯种大宛战马,脚力十足,这次的购马费可比平时的贵五倍?”杨之远有些犹疑 “照付!老规矩,拨十万两给太原的隆远银号” “傲雪山庄的送马人想拜见将军” “不见!转告他们速速离开”凌大将军怒火燃烧起来 “领头那个是叶飞鸿。。。”杨之远小心的试探着 “叶飞鸿?” “不错,叶东楼的独子” “带他到演军场”凌月弧平静下来,眼中透出逼人的杀气 “是”杨之远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惶恐的退出了 ****** 凛冽的寒风中,天地间一片杀气 两个孤独的身影对立在空阔的演兵场 “出手吧,你要为寒玉的死付出代价” “我不会出手,除非你告诉我谁要为家父的死付出代价” “他是咎由自取,畏罪自杀” “你和家父几十年的生意往来,合作了几十年,将军手下的骑兵战马那一匹不是家父提供的,他是那种叛国通敌的人?叛国的理由是什么?” “我也不信,可他确实袭击官兵,劫持了寒玉,而且交给了胡人”将军的杀气缓了下来 “这只是个交易?将军应该比我了解的更多一些” “交易?什么交易?你又知道多少?” “是战马,一千匹战马的交易” “恩,继续说下去”大将军有些欣赏眼前这个年轻人 “两军交战之际,胡人却肯卖一千匹良马给自己的敌人,除非傲雪山庄有他们需要的筹码,凌将军是边城大将,寒玉公子又是将军的独子” “想不到相交多年的叶东楼会算计我的儿子”凌月弧不禁感慨万千 “此次交易虽然利益丰厚,家父却不是受益者,他死了,马匹却到了将军的手里” “难道叶先生背后。。。” “大将军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叶飞鸿淡然的说 “那么叶兄弟此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凌月弧寒气逼人的突然转变了话题 “和将军谈马匹生意” “傲雪山庄的新主人是朱天放,你凭什么?” “但负责接手傲雪山庄马匹生意的人是我,这是放弃掌门人的条件” “那你又凭什么和我做生意” “我这次只是跟将军见个面,等半年后将军打开西北通道后,自然需要傲雪山庄的配合” “那时傲雪山庄的真正主人叶飞鸿,便可以利用凌大将军的势力摆脱辰阳宫的控制” “凌大将军也会买到大量便宜的马匹,成为兵力最强的地方节度势力” “哈哈。。。” “哈哈。。。” ****** 寒冷寂静的朔方城内,搭满了浑圆的穹庐毡房 习惯于住穹庐毡房的胡人入城后,彻底焚烧拆毁了原有的砖瓦土木房屋,将家里的毛毡房全部搬了过来 仆固苍狼顾不得背后的刀伤,直接溜进撒毕可汗的穹庐内,中央的燃烧的火盆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饥寒,恐惧交迫的苍狼感觉到了家的温暖,困意袭来,打着哈欠,竟然躺在地上睡了 背后一阵彻骨的疼痛将仆固苍狼唤醒,一股刺鼻的烧烤香味弥漫在温暖的毡房内 “你背后的伤口解冻了,血不停冒,我用它帮你止住了血”一脸关切的撒毕可汗,指着手里烧得通红的烙铁 “多谢可汗疗伤”仆固苍狼战战兢兢的答谢 “事情办得怎么样?” “马匹已经送到,人也带回来了” “人呢?” “死了” “尸体呢” “被大将军凌抢回去了” “人头呢” “被大将军凌一刀砍飞了” “胡说,凌砍了儿子的头?” “我也不清楚,感觉后面有刀飞砍过来,就拿寒玉公子去挡” “然后呢?” “寒玉公子的头就被砍飞了,我的背也被砍伤了” “然后呢?” “我就把尸体扔过去” “然后呢?” “我就逃回来睡着了” “**&^#$#!@!*&(*))#◎#¥%x(”撒毕可汗暴跳如雷,满嘴叽里咕噜的冒着胡话 手中的烙铁狠狠的印在仆固苍狼的毛绒绒的前胸上 “啊--”的一声鬼叫 随着一股浓烟过后,浓烈的燎毛臭味和烤肉香味渐渐弥漫开来 仆固苍狼栽倒在地,继续呼呼的睡了过去 ****** “可汗,没抓回寒玉公子,换不到凌月弧的粮食,布匹,我的一千匹马可就白送了”忽图酋长一脸沮丧的站在撒毕后面 “你卖马的钱明天送一半过来给我”撒毕气急败坏的说完 咕噜咕噜喝了几大碗酒,倒头呼呼的睡了 “不许我卖马给汉人,哼,如今卖了马却要收我的钱”忽图酋长嘟囔着走出去 一路琢磨着,这小子整天喝醉了就睡,咋会知道我收了叶老头的马钱? 下回可得小心点,那烧烤的滋味还是不尝的好! 第十二章 幕后风云 () “青阳师弟,傲雪山庄的事办的如何”玄阳居中而坐,一副老大的派头 “朱天放已顺利接管掌门的位置” “叶飞鸿呢?” “他愿意让出掌门之位,但他接收了山庄的部分生意” “什么生意?” “贩马生意” “老二,得到一个虚位,却失去了实在的马匹生意收入,似乎不太合算吧” “有朱天放主持大局,贩马收入中,辰阳宫的那一份决不会少” “傲雪山庄的真正势力是在贩马网络,几位寻马秘使身份隐秘,神出鬼没,是叶东楼的秘密家底,现在只有叶飞鸿才能控制他们,朱天放恐怕只是个摆设” “寻马秘使?” “不错,他们负责出没西域之地,寻找联系卖主,并安排护送马匹顺利交给布衣神候的边城军马场。至于他们中间是如何运作的,恐怕连叶东楼都不知道” “我会安排朱天放暗中查一下” “不必了,还是留在山上专心修行我们的风雨雷电辰阳四绝阵吧,在师傅羽化玄境之前,能够保住辰阳宫地位的恐怕只有这套剑阵了” “是啊!残月刀才是我们致命的对手”一向寡言的**忧心忡忡的说 ***** “丹阳师弟,血饮刀的事有何进展”玄阳随即转变了话题 “现世的假血饮刀主人一死一残,而真正的血饮主人已被凌月弧控制了”丹阳显得一脸无奈 “啊?”玄阳一声惊呼,随即叹道: “凌月弧的军营戒备森严,八大护军侍卫的武功个个出神入化,几位随军幕僚更是一些隐没江湖的绝世高手,想击杀血饮主人几乎没有任何机会了” 青阳接道:“也许可以让混进军营的秘探偷袭刺杀” “有凌月弧的边城四大军探之一的邢远山贴身护卫,又有谁能够一击得手?还是保存实力,等待机会吧”丹阳继续汇报着 “也只好如此了,**师弟,隆远银号的钱收到了吗?” “收到了,凌月弧的信用和土财神的办事能力永远绝对可靠” “你让门下弟子密切注意土财神的财务往来,这个我们生意上的对手,最近又开始活动了,暗中出钱支持血刀盟,恐怕要卷土重来,想夺回他江湖第一富豪的位置了” “富公子,小金人,铜先生几个最近也很活跃,看来血饮饮血,残月将出的谣言已经动摇了我们在江湖中的威信了”**总是一副忧患的表情 “只要师傅羽化出玄,即使是残月夜照辰阳楼,天地三界鬼神愁也会变为冷月无声独自愁了,呵呵”宣阳自信的笑了,其余几个也一脸释然的笑了起来 ****** 冷月洞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血杀一脸阴沉的坐在中间:“血煞师弟,傅中书可有消息” “据属下弟子追踪,他失去了一条左臂,血煞血饮刀还在他手里,他的伤恐怕要调养几个月” “他现在何处?” “跟一位姓风的姑娘在一起奔江南仙霞岭去了,据传言他的右臂是被七妙师太所伤” “寒烟阁,傲雪山庄已经风雨飘摇,危机四伏了,看来我们的人应该也去落红庵凑凑热闹了” “师兄,那个与傅中书同行的风姑娘,似乎控制了傅中书的一切行为,来路很是古怪”血煞星君满脸疑虑的说 “难道是传说中的蛊惑之术?”血斩也惊讶起来 “不是传说,是冰月师叔的独门法术” “冰月夫人?”几个师弟不约而同的惊呼,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和慌乱 “不用担心,师傅已经在血饮出世之时兵解,不再是拜月教代理教主,此时残月未出,寒月师叔现在才是她的最大竞争对手,辰阳宫才是她登上拜月教主最大的障隘,拜月,尊日,势不两立,在搬倒辰阳宫之前,我们是友非敌”血杀一脸镇定的安慰大家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一些才是,以后我等七人不可再单独行动,万一遇到冰月,以我们的北斗七星断刀残阵或许还可以应付一下她的百花消魂蜂针一点破”血斩也恢复了平静 ****** “血饮主人那边怎样?” “师兄,据我血幽弟子得到的线报,血饮主人也安全潜入边城兵营,不过已被凌月弧控制了”血幽黯然回答 “啊!”几位师兄弟刚刚平静的情绪又紧张起来 “无论他被谁控制,将来的目的一定是辰阳宫的辰阳真人,一个站在山顶的人,注定要被四面围攻”血杀依然一脸平静 “可一旦站在顶峰的人被击垮,凌月弧就是下一个站在顶峰的人” “照在顶峰将是一弯残月,凌大将军只是月边的一道光弧” “可他却控制了残月刀的主人” “错,他控制的是血饮刀主人,不是残月刀主人,一旦血饮蜕化为残月,任何人都不能控制他。 一弯残月照九州,天地三界鬼神愁! 天地为之变色,岁月为之滞留,每个江湖人物的心中都会被刻上那一抹灿烂刀痕”血刀七星眼中顿时幻化出奇丽的光芒,满怀尊敬的站立在朦胧的月光里,恭敬而虔诚的望着空中那一弯残月 ****** “何大人,这次绑架寒玉公子的事,铁索横江褚怀良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另一位神捕铁爪飞鹰何九也被铁面相公派过来了” “啊?铁面相公吴铁山大人要调查寒玉公子被绑架的事?”何知县惊愕的问 “寒玉公子死了,他可是云鸾公主的未来驸马爷”李布衣满脸的忧郁 “没想到凌月弧这么狠,壮士断腕,竟然击杀自己的独子” “是啊!我们错了,彻底的错了,一个可以击杀独子的人, 决不会拿军粮同撒毕交换寒玉公子,凌月弧永远不会给别人留下任何攻击他的把柄” “寒玉一死,断了凌月弧跟朝廷的姻亲关系,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或许凌大将军也正想断了这桩亲事,而我们正好帮他断了这层牵挂”李布衣意味深长的苦笑着 “那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 “什么也不用做,静观其变?也许是辰阳宫支持朱天放设计陷害叶东楼,图谋夺位控制傲雪山庄,策划了整个绑架” “哈哈,神候英明,我想事情应该是这样的”何文节媚笑着应和 “久隆票号的银票拿到了吗?” “回神候,已经顺利转交给富公子的手下了” “何大人,我们是为右相大人办事,为朝廷尽职”李布衣顿时泛起一脸寒霜 “属下该死,银票已经上缴户部”何文节惶恐的纠正着 “这么多年,我们的大部分财富往来都要通过土财神的久隆票号,这个土财神退隐这么多年,却控制着整个江湖的命脉” “能够为许多江湖对手提供安全的财富交接,从来分毫不差,这份信誉是要几十年积淀而来的” “听说他最近也开始活动了,据说下注给血刀盟” “土财神一辈子从不轻易出手,这次?” “恐怕是志在必得,看来辰阳宫的位置要动一动了” “辰阳宫不是我们的赌注吗?” “昨天是,今天也是,或许明天我们该换个赌法了” “辰阳宫门弟子过万,辰阳道人的一记绝杀,冠绝天地,想撼动恐怕不那么容易” “一群四处敛财的修道之人,人数虽众,其心必散,四大护法剑法虽高,但剑意已却囿入世俗,难有突破, 辰阳真人的剑法修为虽冠绝当世,毕竟是一木独秀,大厦将倾,一柱难扶啊! 何况,辰阳真人数十年闭门修剑,不见外界的天地,岁月,江湖变化,恐怕迟早也会败在新崛起的人物 世间万事万物,总是在不断变化中上升,剑法也一样 没有最好的剑法,只有更好的剑法,没有了敌人的剑法,便没有了压力,剑法也会失去锐气” “那我们该如何赌,最大的潜在赢家血刀盟已被土财神下了注” “据说,小金人也下了注,一个叫百花仙子的女孩子” “难道是百花谷的传人?” “不错,最近江南武林南宫世家的南宫岳,南宫岭便中了她的摄魂术,拔剑互相残杀而死” “百花谷主冰月夫人擅长蛊惑术,百花蜂针,这个摄魂术?” “功夫也要因人而异,冰月夫人创出蛊惑术时,已年近不惑,魅力大减,只能练习**香阵 否则也不会败给冷月先生,寒月先生,仅仅排在拜月三使的末位 而这位新传人却年方二十,正值妙龄,而且是冷月修炼摄魂术专门遴选而出,其容貌风采即使不施展摄魂术, 也足以摄魂夺魄了,如若施展开摄魂之术,恐怕你我这样的人物都在劫难逃啊” “难道她比江湖传言的即将出世的残月还厉害!” 李布衣的布衣神功冠绝天下,功力恐怕已在九大门派掌门之上,听他如此说,何文节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冷血破香魂,还是香魂化冷血,恐怕只有等到最后一刻的决战才知道” “那我们的赌注又是什么?”何文节不禁疑惑起来 “没有赌注!也不需要赌注,因为无论谁赢了,都必须与我们合作” 布衣神候得意的笑了,只有闷声不响躲在背后的人,才会发大财。才是真正的赢家 第十三章 天机神算 () 边塞的风虽然依旧寒意袭人 枯瘦的枝桠却也露出浅黄色的嫩芽,满目苍凉的黄土地上也泛出淡淡的黄绿 憋了很久的将士们,群情激愤的要求凌大将军出征攻击占据边城的胡人 凌大将军满意的看着自己的部下,却迟迟不肯出兵 只是将各个要塞的兵力调至据胡人所据边城据点十里外,便命令安营据守,不再进发 一连十多天,凌大将军都按兵不动 所有的部下都不再请求出战,他们知道他一定在等最佳的出击机会 “塞外的草绿了吧?” “回大将军,已经有些绿了”四大军探之一的荒原独狼孟九公谨慎的汇报 “忽图酋长什么时候撤走?” “昨晚已经溜回去了,哈都酋长也溜回去了” “哈哈,塞外青草已绿,他们也该回去放家里的牛羊了” “将军,我们已没必要等下去,今晚便可以出击了”一旁的杨之远建议 “不必等到晚上,现在立刻出击!” ******* 沈落石已经紧张的几天没有睡好了 背后的血饮最近总是时断时续的颤动着,发出低沉而浓厚的悲鸣 真正的血战随时就会到来,这才是真正的饮血时刻 眼见败退北归的胡骑闯入包围 “杀!” 一声令下,埋伏已久的沈落石率先冲向敌骑 而身边的老兵后发先至,挥刀斩去前面胡骑的坐马的前腿 沈落石手中黑刀闪过,马上坠落下来的胡兵早已身首异处 这一瞬间,周围的胡汉士兵已经交错在一起,死命拼杀起来 无心恋战的胡骑,背着劫掠而来的财物 拼命突破合围,向北逃串 见血后的沈落石双眼通红,手中的血饮刀杀气四溢,长鸣不止 黑光四溢,鲜血四溅,倒在刀光里的不止是苍皇的胡人 也有自己队伍里的同伴 骠悍的胡人虽然折损许多,但大部分还是突出包围,拼命望北逃去了 当追击的部队渐渐慢下来,沈落石依然挥动血饮追着砍杀了落后的数名胡骑 漆黑的血饮刀面泛着暗红的血光,很快便黯淡下去 站在烈日下的沈落石,冷冷的目光凝视远去的胡尘,身上淌满血污 额头泛出了几粒血红的汗珠,缓缓滑落在沙尘中 ****** “小子,瞬间杀敌一十三人,表现还算不错,不过不够冷静,也杀了四名自己的兄弟” “啊?”看着旁边的老兵,沈落石有些紧张起来 “不用担心,只有我看的清楚,其他士兵只顾着拼杀,无暇顾及这些的” “我当时只顾挥刀砍杀,没想到竟然误杀了自己兄弟”沈落石不禁有些愧疚 “因为你的刀虽快过普通士兵几倍,人的反应能力却比刀慢一些,出刀也不够准,全凭那一刀的杀气震慑了敌人, 不然你身上何止两处刀伤,恐怕连命都丢了” “我受了两处刀伤?” “一处在左臂,一处在背后,伤得还不轻,血还在往外渗呢,过来包扎一下” “啊----”刺骨的痛提醒沈落石,你确实受了伤,两处刀伤 ****** 一日之间,捷报频传 一夜之间被胡人袭击占据的边城十六处要塞,在一日内便重新归到凌大将军手里 边城的战事竟然如此的诡异,一切似乎冥冥中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 这是一只翻云覆雨的权谋之手,也是一只运筹帷幄的策略之手 这只手叫周神算,而雇佣这只手的人就是凌月弧 “周先生,果然不出你的神算,现在我们终于摆脱危机了”凌月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我想朝廷增加的军费跟出征的诏书很快就会到了”周神算狡猾的笑着 “我想请教先生,如何料得去年冬天必将连降大雪,而那一晚的雪更是来得准时” “天地万物之间必然相互关联,有至寒至凶之器将出世,必有至寒至冷的风雪为兆,那一晚三更至寒之时,冷月化寒刀,饮血而出,寒气震动天地,天地间寒气久凝不散,凝露为霜,自然会大雪纷飞” “那先生如何算的胡人会乘雪而来” “胡地苦寒,连降大雪,许多牛羊马匹无枯草可食,俱冻饿而死,为避严寒饥馑,九部胡人必然临时结盟,铤而走险,南下就食,掠夺边城钱粮” “几处边城确是避风挡寒的好地方,不过我军的粮食,他们半粒都没抢到”凌大将军得意的说 “受累的偏偏却是几处边城的百姓啊,我为将军出此谋,虽避过朝廷的裁军减饷,赢的更多的军费,却害得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罪过大矣” “恐怕先生这么做,并非仅仅为了凌月弧,而是为了那柄饮血刀吧” “将军你这是何意?”周神算脸上露出一丝惊疑 “哈哈,玩笑而已”凌月弧放声大笑,背后得弧月弯刀早化作一道弧划过去 血光四射,站在周神算背后得八大护卫之一战鬼已倒在血泊中,胸前留下一道弯弯的刀痕 “凌大将军果然过河拆桥,后会有期!”军营外远处断断续续传来周神算的苍老的声音 “瞬间转移**!果然名不虚传”凌月弧感叹道 “快追!”回过神来的八大护卫之首战神喝令呆立一旁六个护卫战魂,战魄,战圣等人 “不必了,你们将战鬼抬出去好好安葬了吧”凌月弧眼见几位护卫出去 回头冷冷问道:“杨先生为何不出手拦截” “属下是个不懂武功的人,难道将军忘记了”杨之远狡黠的笑着 “是啊,你确是不懂武功”凌月弧竟然也会心的笑了,接着道:“这个周先生确实厉害,不但事先算到塞北草绿,胡人必然北归牧马,无心再战,而且能筹划到最佳时机! 今日正午时分,日气旺盛,暖阳下冻土融化,果然道路松软,泥浆蹦出,不利马匹作战行走,否则我们将遭遇一场恶战” “如此神算,却把沈落石这个傻小子指引到将军的军营,难道他没算到将军会控制血饮刀”杨之远有些忧虑 “这也恐怕是他一直呆在我军营里的原因吧,他早应该出去云游了”凌月弧猜测着 ****** 朝廷的进军令很快就颁布了,大量的粮草军资也源源不断得送过来 春风得意的凌大将军,很快将自己部下的士兵抽调出五万精壮的勇士,分为五队,每队一万人,五万士卒轮流出击 多年积聚下的两万匹骏马也分为两队,每次一万骑兵出塞三天,五万士卒轮流替换,两万骏马也轮流替换 由于马匹短缺,只能这样分队轮流出击。每次出击的一万骑兵,划分为十个千人卫队,四处突击,相互配合,一队遇袭,九队相救 沈落石幸运的加入了第一队的出击,队伍像风一样在广袤的草原上刮过 天高云淡,绿草绵延,马如飞,沙如烟,豪情满怀,激扬在天地间 按照老邢提供的塞北三千里旅游地形图, 队伍很快找到了一个个美丽而富有诗意的旅游景点 飘过草场的雪白的羊群,散落在绿草间星星点点的穹庐 这就是他们的目标 在这幅美丽的图画中,沈落石跟他的队伍一起留下一个个鲜红的记忆 漆黑的刀光 划过蓝天,划过绿草 划过洁白的羊群,划过园园的毡房 划过如火的朝阳,划过了血一般的夕阳 划过一个个结实的胸膛,划过了一张张黑红的面庞 刀光越来越快,血色越来越浓 。。。。。。 在漫无目的的报复xing的屠杀后,等待着他们将会是一场血腥残酷的战争 一场让刀光更灿烂,血光更鲜艳,血饮更疯狂的饮血的决杀 第十四章 一刀两片 () 沈落石已经出塞巡回突击了三次,遇到的都是小规模的抵御 由于每次只有三天的时间,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塞外的三百里 在不断的杀戮中手中血饮刀似乎越来越平静 前一段的悲鸣也渐渐消失,每次出手时体内的血气不再翻涌 每一次出刀,沈落石都可以清楚看到刀光划过的每一个瞬间,那一个个滴血的瞬间,那一张张扭曲的脸 沈落石握着手中漆黑的刀,自信的一挥而过,面前的木桩留下几条细细的均匀排列的刀痕 “小子,一刀划过,木桩纹丝未动,进步不小啊!”老兵拎着空酒壶摇晃着过来,飞起一脚,那一段立着的木桩顿时散落为四片薄薄的木板 “啊?原来是瞬间三刀,木桩已劈为四片,而且每片薄厚几乎相同”老兵也不禁有些惊异沈落石的进步 “老哥,最近一次出击,已看不到几处胡人穹庐,他们应该已经迁徙到三百里以外了,传说中边城的战争也不过如此” 沈落石有些失落起来 “小子,真正的残酷博杀很快就要到了” “残酷博杀?” “胡人善骑射,马匹众多,游弋不定,却分为九部,散落各处,才能保证足够的草地放牧,我军骑兵少,步兵多,不利大规模远攻” “所以必须步步为营,先利用骑兵近距离轮番突击,迫使边城外三百里游牧的胡人北撤,然后步兵向前推近扎营”沈落石恍然大悟 “说的好,然后我军再迁移百姓在这三百里内开荒种田,修建房屋,构筑城堡,破坏胡人赖以生存的天然草场,然后以此为据点,继续向北三百里突击,胡人必然会出现恐慌,九部再次联合,选出全部精壮的士卒,拼死南下与我主力决战” “那一定是一场波澜壮阔,血漫天地的决杀”沈落石一脸神往的憧憬着 “哎,杀人这玩意,有时也会上瘾”老兵叹着气,跨入厨房去了 ****** “石头,我就要调走了,一起出去喝几腕吧”孟小山有些伤感的说,却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 “调走?” “是啊!我要升任赵大校尉的护卫队长了” “你不是要升我们第三小队的队长吗?” “第三小队要归朱尔丹接管了” “朱尔丹?很耳熟啊” “咳!就是朱二旦,升官了,嫌名字土,找军中的杨先生改了个响亮的名字” “原来是他”沈落石沉默了 孟小山也沉默着,二人一起进入军营外的小酒馆 “来,石头,干一碗,感谢你在战场上的保护。如果不是你,我早被胡人砍死了。我们这一队最初的十个军头,几次博杀,现在至剩下两三个了”几杯酒下肚,孟小山有些感伤起来 “你也为我挡过几次刀,就算扯平了,以后的日子会更加凶险,在两军作战时,地位越高,被容易招来攻击,你自己要格外小心” “你也要小心些,朱尔丹宁愿舍弃护卫队长这个肥缺,主动要求接管第三小队,恐怕。。。” “他的目的不是我,是老邢,跟你一样,他看到你的刀法进步的太快了” “他也是为了跟老兵学习刀法?” “他跟你一样,从军是为了建功立业,不会放过任何可以进步的机会。一个野心勃勃,一心进取的人是不会为一些个人恩怨牺牲自己的前途的。他如果想算计我,就不会明目张胆的调过来做我的队长” “石头,那你呢?难道你准备一辈子都做一个小兵,跟老邢一样” “我也不知道,至少我现在喜欢做个边城小兵,喜欢跨马风沙里驰骋的感觉,喜欢刀光剑影里弥漫着的杀气,喜欢鲜血飘洒在西风黄沙里的血腥味道。。。”沈落石很陶醉的描述着 “仗迟早会打完的,无论胜负如何?等战争结束了,你还会留在军营里,守边的生活大多数时候是平淡,枯燥,寒冷,艰苦的” “如果有一天,真的没有仗打,我就加入黑社会,可以继续砍杀” “石头,你没病吧?难道你活着就为了杀人?”孟小山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儿时伙伴 “我是为这把刀活着”沈落石轻轻摸了一下手中的血饮,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跨开大步消失在夕阳下的军营里 ****** 边城的军营开始陆续的向北迁移,驻守的士兵和边民开始开荒筑城的 沈落石随着大军继续向更深入的地方突击 驰骋在白云青草间的沈落石感觉空气里有一种奇异的味道 一种压抑,紧张的感觉在升腾着,越来越强烈 “老邢,我感觉有些怪异” “是感应,因为敌人就在附近等着我们” “敌人就在附近?”沈落石一下子兴奋起来 “不错,而且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老邢苦笑着 “噢!噢!噢!” 成千上万的胡骑突然出现在眼前,挥动着明晃晃的弯刀冲过来 一千士卒已陷入了包围,赵大壮一边指挥部队准备突围撤退,一边向空中发出响箭求援 沈落石一马当先,独自冲向胡人队伍 离胡骑百步之遥时,突然翻身落马,拖着那柄漆黑的刀快步冲向突击在前的胡骑 黑光闪过,突击在最前面的那一骑与沈落石交错而过 沈落石傲然立在那里,手中的黑刀低垂,刀尖的血朱一滴一滴的落在草丛中 那胡骑继续向前飞奔一仗以外,血雾弥漫,人和马渐渐的从中间向左右两侧分开 失去平衡的半匹马驮着半个人冲出几步便栽倒在地上 一个du li天地的人,一把滴血的漆黑的刀 身后一条血痕分为两条血痕,血痕尽处是半匹马和半个人的尸体 奔驰如飞的胡骑突然凝固了,唐兵也停止了退却 那一刻,天地一片死寂,时间彷佛停滞 “快撤!----” 沈落石突然快步跨上马,拨马回头,箭一般的去了 来得快,回去的更快 等赵大壮反应过来,全军撤退时,沈落石早已摇摇领先而去 反应过来后的胡人,噢噢狂号着,发疯般挥刀追杀过来 ****** 败退的突击骑兵陆续回到西风营 十部军马几乎同时受到攻击,根本无法相互救援,除赵大壮部只折了数十人 其余各部均损失过半,各部校尉级将领也折损了六七名 孟小山因祸得福,被调去四部任副校尉一职 朱尔丹也荣升为本部副校尉,人也变得更加谦卑起来,一如既往的隔三差五就到沈落石的军帐向老兵请教刀法 偶尔也微笑着跟沈落石开开玩笑:“老乡,你的刀法进步神速啊,有空教几招绝招给兄弟” “老二,你的进步更快,有机会也提拔提拔我” “小头目而已,我宁愿跟你换一下,每天可以跟老邢一起喝酒”朱尔丹一边笑着应酬着,一边拉着老邢出去 中军大帐里,几位高级将领和几个幕僚正同凌大将军计划着下一步的决战 最近晋升飞快金之羽也加入到了这个级别会议 根据孟九公的谍报,九部胡人除了忽图酋长外,其余八部的精壮骑兵已集合完毕 估计有五万余名,统一归撒毕可汗指挥 正气势汹汹的向边城方向逼近过来 “杨先生,参与决战的边城军队集结了多少?”凌月弧询问 “一十五万,战马二万五千匹” “各位,回去按杨先生的部署速去准备吧,三日后决战”凌月弧信心十足的说 ****** “小子,今天在战场表现不错,出击快,逃跑更快” “老兵的经验居然很管用” “管用是你的出刀时凶狠的霸气和凌厉的杀气,你这一招的震慑威力远远大于杀伤威力” “那杀伤威力的招法又是怎样?”沈落石虚心请教着 “瞬间之内,以一击十,一击致命”老兵转变了话题, “三天后就是大决战,几十万人的对决,这样的大战已经十几年没有发生了” “老哥哥,这样的大战你以前参加过吗?” “只有一次” “谁胜了?” “没有胜负,胡人死了三万人,我们死了五万人,胡人败走,逃进了大漠,这一战,我身边的兄弟大多数都没了”老兵感慨的说,躺到铺上睡了 “老哥,你还没教我以一击十的刀法” “还有三天,急个鸟,先睡觉!”老兵不耐烦的说,早已呼呼的进入梦乡了 第十五章 刀亦有道 () “小子,你过来,将这十个人的人头一刀砍下来” 老邢指着排列整齐的十根一人高的木桩说,据顶部一尺均划了一圈白线 “我试试!”沈落石振臂出刀,寒气四射,杀气萧然,黑光划过 几个木桩自白线处留下了一圈刀痕,血饮刀停留在第五个木桩的白线处 老兵上前轻轻一拨,前面四个木桩上端自白线处脱落在地 “不错,一刀出去杀四伤一,不过另外五个人早将你给剁了,想一刀毕敌十人恐怕还得历炼一两年,何况你对面的敌人有时还不止十个” “还得一两年?再有三天就决战了”沈落石有些焦急起来 “别急,我没有什么绝招,但却有些杀人小技巧,你一旦领会了出手时就会省时省力,事半功倍” 说着便拔刀,刀光划出一条弧线,另外一排十个木桩每个在白圈处留下一条刀痕 沈落石上去推了推,纹丝未动,疑惑的看着老兵 “看什么看,他们都已经死了” “死了?” “因为我已切断了他们的咽喉” “咽喉?”沈落石恍然有所悟,切断咽喉必砍头要省力不少,同样的一击致命 “你也试试?”老兵将二十根木桩排在一起,重新在颈部刻了白线 沈落石出刀如电,划出半个圆弧,在第十二根木桩停住,前面每个木桩颈部留了一条刀痕 “一刀击杀十二个,是不是容易些” “确实如此”沈落石佩服的五体投地 “看我的”老兵再次出手,刀光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 二十个木桩颈部只留了小小的划痕 “他们都死了” “啊?”沈落石惊讶的瞪着老兵 “这次我切断的是他们的动脉”老兵得意的说,拎起酒壶奔伙房那边去了 ****** “老哥,除了那个颈部动脉,还有那些其他的技巧?” 沈落石一边陪着老兵喝着刺喉的烈酒,一边趁机请教一些新的技巧 “心脏,你不是很擅长一剑穿心吗?”老兵调侃道 “应该一刀穿心,我用的是刀” “但你刺入心脏的方法,分明是剑法,刀的诀窍有砍,劈,斩,削,剁,撩。。。很多技法, 刺虽然是路径最短,杀敌最快的技法,但在对阵中刺绝对不是首选,因为刺入的刀还要拔出来, 刺入,停留,拔出,再刺,变化环节太多,速度太慢” “那为何许多剑客喜欢一剑穿心?” “因为那是在一对一的决斗,只要在最短的时间一技毙命,对手失去攻击力就可以慢慢拔剑” “不用刺,又如何一击伤心?” “正面对敌,有竖劈,横削二法比较实用: 竖劈划出弧形划过对方心口,只要划口深度伤及心肌,敌必死。太浅,伤不及心,太深,耗费气力。 竖劈需破敌肋骨,破费气力 横削划过自下而上第二根肋骨与第三根肋骨之间,也可一击划破心肌,可以省却不少断骨之力,但需避开胸锥骨 与左臂,游刃空间小,需要格外的精准” “那背后又如何?” “背后出手,只需避开肩胛骨斜切而过,不过背后出手最好切入对方脊骨之间,断其脊髓,非死即瘫,方别快捷而且很省力省时” “老哥可否当场演练一些?” “刀无成法,我的刀法不一定适合你,只要知道敌人的致命要害,基本的出刀方法,至于具体的刀法技巧,你可以通过实战慢慢揣摩, 有朝一日,也许你可以创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刀法” “自创刀法” “不错,刀在你手里,敌人在你面前,怎样击杀对方,就看你的临机变化了,我这里有本人体血脉图, 上面标红点的地方都是致命之处,至于如何攻击你自己慢慢揣摩吧” 说罢,将一本肮脏残破的册子递了过来,面色凝重的告诫: “记住,无论如阿攻击敌人,一定要力求以最快的时间,最直接的路径打击敌人最致命最薄弱的地方,留给敌人最短的痛苦和最小 的伤口,流出最少的血,不要再像一刀分开人马那样,太血腥了,太残忍了,死无全尸是对你的对手是一种莫大的歧视和侮辱 只有尊重每一个对手的人才能成为真正的绝世高手,你可以夺去他的生命,不可以剥夺生命的尊严” “师傅,石头记住了”沈落石第一次尊敬的称呼眼前这位老兵哥哥 “我不配做你的师傅,任何人都不配,只有你自己才是你最好的师傅,天地日月,自然万物才是你最好的老师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有天道,地有地道,人有人道,剑有剑道,刀中亦有道,你要克己求道于刀法变化” “刀中亦有道?”沈落石彻底迷惑了 “记住这些道理,以后慢慢体会罢!”老邢脸上泛出一些惜别的情绪,拎起酒壶凄然的缓步出帐去了 ****** 沈落石躺在铺上,茫然的望着军帐园园的顶棚 仔细琢磨着老邢的那些话: 天地日月,自然万物都是老师,那道法自然,是不是要我多向自然万物学习 什么是道呢,为何要藏在刀法变化中 刀法变化? 天地日月也不断变化,自然万物也不断变化,人间百态也不断变化 变化? 那什么是不变呢? 是藏在变化中的不变 难道就是老邢所说的道? 迷迷糊糊的瞎想着,枕下的血饮刀竟然出奇的安静下来 沈落石也迷迷糊糊的安然睡去了 最近几日,大战将临,血饮总是不断的跳动,发出阵阵的悲鸣 沈落石也兴奋异常,血脉翻涌,一直难得安睡 原来传说中的道,竟然是一种催人安眠的东西 当你想认真思考的时候,就觉得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 “石头,血饮已经饮了多少人的血”石头睡意朦胧的看到师傅出现在眼前 “我也不清楚?没有计算过,师傅,你没有死?” “已经四十一个了,七七四十九之后,血饮成形,绝杀无情. 刀随天地走,血伴岁月流,只有杀,刀才有血气,有血气,才有灵魂,有灵魂,才有变化 绝世魔刀只有在杀戮和鲜血中,才会化平凡为神奇 只有杀气,鲜血才会让你的世界更兴奋,更精彩 杀人一定要流血,血越多血饮刀越凄厉,博杀才会越精彩” 记住,一定要杀!杀!杀!只有杀!刀中只有杀,没有道!” 杀!杀!杀! 石头满头大汗的挥动着血饮刀 气喘吁吁的端坐在地铺上 “你又做梦了,小子” “噢?”石头恍然惊醒,擦着额头的汗 “恶梦?又在杀人了?” “恩”沈落石愣愣的点着头 “哎,是魔是道,看你的造化了”老邢喃喃说着,翻身睡了 第十六章 落花如雪 () 杏花烟雨江南 南宫北一袭青衣,踏着青亮的石板路上散落的花瓣,独步在细雨中 这是一条幽静的花间石径,三天前南宫世家的南宫岳,南宫峻就是在这里相互残杀 杏花楼,在花间小径的尽头 杏花,是百花之一 杏花楼,是百花楼之一 江湖中,百花谷只有一个,百花楼却足足有一百个 杏花楼只是其中的一个 一个矗立在杏花丛中的小楼 小楼一夜听风雨,花落无声知多少 花落无声? 南宫北分明听到了花落的声音 剑已在手,杀气漫天,杏花落如雨,烟雨中花瓣纷纷 落花如雪,剑气如霜 ****** “好快的剑,你是来报仇的” 风一样柔美的声音,雪一般的面容,花一般的笑容 南宫北的剑停留在雪一般洁净的颈项前一分处 冷峻的脸上渐渐泛出淡淡的一丝温情,感觉到一阵温柔的淡淡的香 “为何停下来?你不是要来杀我吗?” 如雪的玉手轻轻抚摸着那张凌峻的脸,怜惜的拂拭着脸上冰冷的雨水 “春风料峭,寒雨袭人,你来杀我,也该撑把雨伞的” “。。。”南宫北呆立着,直直盯着那张如雪的面容,诺诺无声 铛----长剑脱手,落在如雪的花瓣间 青影闪动,南宫北已消失在烟雨花阵中 那一刻的温柔,那一瞬的触动,那一丝划过面庞的温暖,那一张如雪的花容 已深深印入他的灵魂,他的梦 一个美丽的恶梦,永远陪伴他的恶梦 他可以摆脱他冰清玉指间的那一茫寒针,却摆不脱那一张如雪的笑容 那一刻的短暂的温柔,相顾已**,世间再难寻 ****** “花如雪!花如雪!” 南宫北拼命的在雨地狂本着,嘴里不停的重复着念道着 这是一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女人,却是杀死两个叔叔的仇人 这是一个值得他一生一世保护的女人,却是一个他要去杀的人 这是一个世上唯一让他的剑停留,杀气弥散的女人,却是一个瞬间可以要自己命的女人 这是一个让自己永远无法再出剑的女人,也是一个永远无法再接近的女人 遇见她的那一刻是一个让他不虚此生的美丽的梦,遇到她也是他从此虚度此生的恶梦 泪水,雨水,汗水,交织冷峻疲惫的脸上 南宫北忽然感觉好累好想喝酒,大醉一场 想喝酒时,眼前便出现了一家酒馆,破旧的酒旗在风雨中飘荡着 混暗的店面里,几张破旧的桌子,板凳,空落落的横着里面 小二靠着门口坐着打着盹 “南宫公子,你败了”小店唯一的顾客,一个胖和尚坐在阴暗的角落淡淡的说 “是,我败了” “过来喝酒,你也一定很想喝酒” “无戒大师,你在喝酒?” “我不但喝酒,还在吃肉” “因为你本就叫无戒” “你错了,一天前我还是无戒即有戒,现在我是无戒就是无戒”无戒颓然的说 “既然已无戒,何妨喝个痛快”南宫北忽然豪气满怀,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 “南宫家的剑客是从不饮酒的” “是,因为真正的剑客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和充沛的体力” “但你却在喝酒” “因为我是跟无戒和尚一起喝酒” “你见到了她” “是” “你败了,却能活着回来” “因为我逃的够快” “你错了,因为她并不想杀死你” “为什么?” “因为见过她的人没有活着回来的,你是唯一的见过她的活着的人” “不戒大师,你昨天也找过她,现在不是还坐在这里喝酒” “我找过她,却没有见到她,所以我还活着” “那昨日一战?” “呵呵,我只听到小楼里那一丝曼妙的话语,闻着满天的花香,便情不能禁了,幸亏我 我溜的快,不然早做了花下幽魂了” “大师修为深厚,为何如此不堪?” “哎,都怪我戒的太久了,否则至少也可以见到她的面容” “所以你决定从此真的不戒了” “经此一战,我才悟出原来无戒才是戒” “是啊!还是无戒的好,来,喝酒” 一个失去剑的剑客,一个破了戒的和尚,一个破旧的酒壶,两个残缺的酒碗 两个伤心失魂的人,同饮着一壶令人伤心失魂的酒 ****** “雪儿,你没有杀他” “我已经杀了他,在触到他面颊的那一刻” “已经杀了他?”花婆婆惊讶的叫道 “我已经刺破了他的心,并在里面种下了一种毒--情,他永远都会是我的奴隶” “偷心术?难道是摄魂术的最高境界” “不错,摄魂术只能控制一个人的身体,偷心术却可以控制一个人的心, 不过,摄魂术可以控制每一个人,偷心术却只可以控制有心的人,南宫北恰好就是一个有心的人, 而且他很帅,也很酷,剑也很快” “比他帅的,比他酷的,剑更快的,江湖上到处都是” “但他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又帅又酷的年轻的高手会找上门” “那么很快就有很多又帅又酷的年轻的高手成为百花谷的工具”花如雪甜甜的笑着 望着她如花的笑容花婆婆也竟然有些心驰意动,慢转过头淡淡的说: “但愿传说中的残月刀主人也是个有心的人” “残月虽冷,但愿他的主人一定会是个有心的人” “雪儿,你在想他” “是,他是我从小开始练功时,就要战胜的目标,我心中唯一的梦就是有朝一日遇到并战胜他, 他会是怎样的一个人?我想他一定是一个高大,冷酷,倨傲的年青人”花如雪眼中满怀着期待 “一个能够破解辰阳九现的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一把能够挫败辰阳古剑的刀,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刀 人一定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人 刀一定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刀” “这个人在哪里?” “在凌月弧的军营,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小兵?” “在残月出世之前,他只是个普通小兵,在破解辰阳九现之前,他只是个普通江湖刀客” “我何时可以见到他呢?” “在他挫败辰阳真人之后” “那不是要等好久”花如雪幽幽的叹道 “是啊!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也许十年,也许他根本不可能击败辰阳真人” 第十七章 浴血拼杀 () “沈落石?老邢的新搭档?”凌大将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柴堆旁 “是,我就是”沈落石紧张的站立起来 “不错,很勤快!从明天开始你也许再也不用劈柴练刀了” “我明白,明天开始将有生死决杀” “老邢跟你说的吧,噢,老邢呢?” “属下也不太清楚,我去帮大将军找他过来”急于拜托紧张和压抑的沈落想借机离去 “不必了,他一定又去喝酒了,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沈落石惊讶的张着嘴 “不错,有一件是想拜托你帮忙” “要我帮忙?”沈落石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明天将是一场残酷的决杀,老邢的年纪大了,而且每日醺酒,上次我找他时,已看到他的 手开始颤抖了,你一定要帮我照顾他,保证能够活着回来,这一仗结束,我想他也应该退役了” 凌大将军感慨的说,面色显得苍老了许多 “大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保护老邢” “有你的快刀,充沛的体力,我想应该不会有任何闪失,我和老邢都老了,不再适合这个浴血拼杀的战场了” 凌大将军缓步离去,留在沈落石眼里是一个清瘦苍老的背影 黄沙漫漫,战马嘶鸣 胡人骑兵风驰电掣般冲杀过来,弯弯的战刀在阳光下闪耀着 凌月弧傲立在指挥台,冷冷的面色透着硬硬的味道 原地待命边兵整齐的肃立着,焦急着期待着出击的号令 “放箭!” 当胡骑进入三百步,随着一声令下 第一队重箭手迅速前移,一排长箭射出,迅速后撤重新张弓搭箭 第二队迅速上前,接着一排长箭射出,迅速后撤重新张弓搭箭 第三队迅速上前,接着一排长箭射出,迅速后撤重新张弓搭箭 已准备就绪的第一队,迅速前移,一排长箭射出,迅速后撤重新张弓搭箭 已准备就绪的第二队,迅速前移,一排长箭射出,迅速后撤重新张弓搭箭 。。。。。。 轮番的箭雨中,突击在前的胡骑纷纷落马 胡骑如风的攻势并未丝毫的停滞,转眼便突到了弓箭手面前 失去优势的重箭手迅速后退,一排排削尖的长竹突然出现在胡骑面前 飞驰的胡骑不及躲闪,纷纷扑向密密麻麻的竹尖,一个接一个宛如糖葫芦一般串在上面 很快便在竹阵前堆起一排尸墙 悍勇的胡骑并无丝毫停顿,飞驰的战马纷纷腾空而起,越过堵在前面的尸体 第二排的长竹早已在空中迎候,很快便又串出一排糖葫芦 此时第一排的长竹兵来不及后撤,早被后面冲杀过来胡人铁蹄践踏,弯刀砍杀,死伤过半 很快第二排长竹兵也被砍杀,践踏死伤无数 伤亡惨重的胡骑更加狂怒,毫不迟疑,腾空越马,踏着如山的尸体继续突击 烟尘四起,战马嘶鸣 躲在后面的边城士卒纷纷后撤时,迅速斩断了浮桥的绳索,浮桥坠落 一条深深的沟壑横在飞驰的胡骑面前,里面密布着倒立的尖木桩 胡骑不及勒马,纷纷跃入坑内,串在尖木上 很快眼前的沟壑就被人马的尸体填满了,踏着死体胡骑继续疯狂的冲击 但气势已大不如前,自信的冲杀变成了愤怒的狂突 “杀”一声令下 按耐已久步兵终于等到了出击的机会 挥舞长矛,大刀冲向敌骑 沈落石一马当先,率先杀入敌阵 黑光起落,快如疾风,势如闪电,杀气四溢 斩马,割脉,一气呵成 “四十二,四十三。。。。” 随着闪烁的血饮刀光 面前的胡骑纷纷落马 “四十九!” 当沈落石紧张的数到这个神秘的数字 一股奇异的力量自血饮刀串入沈落石的血脉 沈落石骤然血气翻涌,杀欲升腾 眼睛一片血红,连漆黑的瞳仁都泛着血红的光 手中的血饮刀疯狂的挥舞着,伴随漫天的杀气 一路冲杀过去 杀那间,人头翻滚,血肉纵横,肢体乱飞。。。 剽悍的胡人也惊恐的四下走避 不远处挥刀砍杀的老邢,见此情景,不竟摇头叹息 缓缓退后,躲在沈落石后面,紧张的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数万人的博杀流血的杀场,尸积如山,血淌成河 淡蓝的晴空渐渐幻化成淡淡的粉红 洁白的云层慢慢凝结了一层粉红的霜 寒意浓浓的北风里散发着粉红色的血腥味 苍茫的黄土地被鲜血浸泡成暗红色,升腾着粉红的血雾 。。。。。 这是一场波澜壮阔,风云变色的决杀,这是一场鬼哭神号,天地低昂的屠戮 这也是一个令沈落石豪情万丈,激情迸发,杀欲**的大舞台 表演刚刚拉起帷幕,精彩还在不断继续 直到多年以后,落寞的沈落石在夕阳下独自喝着酒,满怀深情的感叹: 那场决杀给我留下的是一个粉红的回忆 凶悍的胡人终于开始败退 来如风,去也如风,残余的胡骑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血雾中 然而他们的恶梦还没有结束 因为凌大将军的骑兵已出现在他们的两侧 尾随着疲惫的残余胡骑一路砍杀 精疲力尽的胡人拼命纵马逃串 等待了几个时辰的边陲骑兵,如一群饥饿的狼 红着眼一直追出五百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痛快的胜利 在边城的博杀中,他们长久以来一直处在绝对的劣势,这口气已经憋了太久 他们在疯狂的追逐,纵情的博杀着 一路上留下无数的尸体,缴获了无数的马匹 在凌大将军眼里 杀死多少胡人,死去多少士兵,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了多少战马 在未来的边城的长途奔袭战中,马远比人更重要 夕阳西下,黄沙漫漫 追杀的队伍终于渐渐慢了下来 亡命逃窜的胡人的恶梦终于在夜幕降临前结束了 但亡命杀戮的沈落石的恶梦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十八章 追风一刀 () 溃逃的胡骑早已绝尘而去 沈落石的杀戮却远未停止 成片的边城士卒纷纷倒在他的黑色刀光下 沈落石的眼前弥漫着鲜红的血,手里挥动着漆黑的刀 血饮刀黑茫四射,泛着淡淡的黑气,杀气直透天地 惶恐的边城士卒四散走避,沈落石疯狂的挥刀砍杀 朱尔丹紧张的看着赵大壮校尉,期待着 赵大壮艰难的挥动一下手中的令旗 “放箭,射杀!” 无奈的闭上了双眼 刹那间,快箭如雨,射向狂乱的挥舞血饮刀的沈落石 “住手!” 人影飘忽,刀光如风 空中疾驰的箭雨纷纷坠落 一直跟着沈落石的老兵终于出手了 箭雨落尽,残破的刀光逼近那一片黑色的刀茫 追风一刀 已经是边城很久以前的一个传说 传说中的追风一刀终于又回来了 它比风更快,比传说更神奇 刀虽残缺,刀风依然完整,依然犀利 萧萧劲风,无空不入 穿透了黑色光芒的每一个空隙,每一个漏洞 刀光映出了黑暗中的光芒 刀风吹醒了迷乱中的疯狂 一刀凄厉的黑光划过,天地一片死寂 “好快的刀,石头,你终于回来了”老兵提着那把残破的刀立满天血雾中,淡淡的说 话未落,一股鲜血自颈项处喷薄而出,人已倒下,脸上挂满了微微的笑意 对老邢这样的人,杀人的人死于杀,是一种最欣慰的荣誉,最彻底的解脱 他是笑着离去的,传说中有一种神奇的死亡----兵解 死在了刀光对决之下 死在了天下第一魔刀之下 他是被对手已最快的出刀,最短的时间击杀,最小的伤口,最少的流血,短暂的痛苦 他的死得到了对手的尊重,一个跨入魔界的对手 他的死唤回一个未来的绝世天才,也报答了一份相交几十年的恩情 他活着没有得到过万众景仰的殊荣,他的死得到了做为一个武者,一个刀客应该拥有的尊重 沈落石茫然的抱着老兵的尸体,朝着血红的夕阳下的军营走去 边城士兵纷纷后退,让开了一条长长的涌道,眼里充满愤怒,仇恨,恐惧的目光 此时此刻,沈落石的世界里剩下的只有孤独,只有伤心,只有失落 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朋友,因为他残杀了太多的朋友 他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兄弟,因为他残杀了太多的兄弟 那是一些共同生死,浴血拼杀中结成的情谊和信任 他伤心欲绝,却不再有人相信,有人同情 一个疯狂砍杀自己兄弟,朋友的人,理由仅仅是为了一把刀 老邢的追风一刀完全可以杀了他,却选择了放弃 而他手中的血饮却割破了老哥的颈项动脉 他能跟谁述说?谁有会听他述说? 荒凉的边城旷野 一座新堆的土坟,插着一把残破的刀 在萧瑟的北风里颤抖着,发出低沉的悲鸣 一个消瘦落寞的年青人静静的守候着 任乱风卷起的尘沙,纸灰扑打着那张清冷僵硬的脸 “沈兄弟,已经三天过去了,你该回去了” 两鬓如霜的凌月弧不知何时已立在沈落石背后,眼里闪着苍凉的泪光 “回去?回到哪里?” “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回到你生活的世界” “没有人再会相信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容纳我” “你错了,至少有一个人是相信你的” “谁?” “我,凌月弧” “可是我辜负了将军的重托,不但没有保护好老邢,反而亲手杀了他” “老邢不是你杀的,是他自己杀死了自已” “自杀?” “不,是兵解” “兵解?” “不错,是每一个刀客最高的境界,是一种解脱” “解脱?” “对于一个拼杀一生的老兵,绝不愿意面对老死床榻那种落寞,平淡,无奈 他的归属又在哪里?他不得不面对,却又无法面对,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酒 选择最后的解脱,并在那一刻将他的生命融进了你的生命里” “他的灵魂进入了我的身体?”沈落石有些惊骇起来 “你错了,不是灵魂,是刀魂,一个刀客的刀魂, 无论乾坤如何变幻,岁月如何流转,江湖刀客的生活永远是想似的,命运永远是相通的 你的命运就是老一辈江湖刀客的命运的轮回 有你在,刀客的精神就在,老邢的刀客精神依然存在,江湖依然无比精彩” “虽然如此,可是我杀了那么多兄弟,无法再回军营” “每个江湖人,都难免错杀一些人,何况在战场上,刀枪无眼,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但求快意人生,天地纵横,有时难免做一些有愧于心的事, 但只要有功于天下苍生,又有何撼,干大事不拘小节” “杀身边苍生以救天下苍生?”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凌月弧 “哈哈,我只是就事论事,开解于你 既然你不愿回到军营,我也不能勉强你,也许有一件事更适合你去做” “什么事?” “军中秘探” “密探?” “不错,深入胡地搜索敌方军队位置,实力,探测敌方境内地形,风土,人情” “可是我刚刚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黑色刀太显眼,很难在敌境活动” “你不必回到这边的战场,这边的战事我已另有安排,我需要你另辟蹊径,向西而去” “西面?不是沙漠吗?” “沙漠的背后,还有无数的王国” “西域?” “不错,我希望你帮打通西去的路线” “断绝多年的运马路线?我听老哥说起过” “自从撒毕崛起,联合了胡人九部后,这条线便断了,只有这条线通了。 我们就不必困守边城,可以远出边塞,彻底解除边患了” “就我一个人?” “不,是一队人?你是其中之一” “为何要我加入?” “我希望你会在这次西进中逐步锻炼成长,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希望你能够活着回来” “其他人呢?” “已经在西去的路上了” “哦!”沈落石有些不解 “你是单独行动,暗中保护这支队伍,必要时也可以调动他们配合你的行动” “我如何知道他们是自己人?如阿哈调动他们?” “他们中有个人你认识,这是调动的玉牌”凌月弧拿出一张通体碧绿的玉牌 “我认识的人?” “朱尔丹!对你来说,这可是一次非同寻常的西进之旅,绝对够挑战xing”凌月弧诡秘的笑着 “有他在,确实够有挑战xing的”沈落石苦笑着 “老邢这里,我会派人好好照看,你准备一下可以出发了” 凌月弧挥挥手,荒原独狼孟九公牵着两匹骆驼出现在沈落石面前,沧桑的脸满是风沙刻痕,面无表情的立在哪里 “孟先生是北地荒原的常客,他会带你穿越沙漠” 凌大将军交待完便转身而去 孟九公恭敬的看着凌月弧消失在天地之间,冷冷的说: “我们该出发了” 第十九章 寻马秘使 () “十斤牛肉,两坛边城烈火烧” 孟九公一边大声吆喝着伙计,一边拣个位置坐了 这是一个开在边城外荒原深处的客店,专为过往的贩夫商旅,江湖过客提供方便 破旧的房舍,破旧的桌椅,桌面满是未擦拭干净的油污 “二位,牛肉,酒来了” 一只肮脏的黑手,端了一盆热腾腾的牛肉 另一只肮脏的黑手,捏着两只残缺的酒碗,怀里抱了两坛酒 噼里啪啦的胡乱摆在桌上,两之手伸进盆内,三下两下,将一大块牛肉撕开 将油油的黑手在黝黑的围裙上抹擦几下,伙计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小子,今晚放开吃喝,明天开始只能肯干牛肉,硬馍馍了” 老孟伸出枯干的手抓了一块牛肉塞进了嘴里 沈落石也不客气,一边抓着盆里的牛肉,一边拍开酒坛的泥封,自己倒了一碗昂首灌了下去 老孟也不再说话,拍开另一坛酒,吃喝起来 “黄沙万里家乡远,浊酒一碗度关山 壮士西去归无计,只为觅得骏马还” 何文节竟然出现在荒原的边城,摇摆着手中折扇踱进来 “吵你娘个鸟?臭书虫”几个江湖汉子不耐烦的冲着他叫骂起来 “住嘴!你敢藐视新来的边城巡检大人”十几名官差跟了进来 “巡你娘个鸟,边城三百里鸟不拉屎,要个鸟官有鸟用,啊。。。” 何文节身形一动,折扇轻摇,那几个汉子的嘴里已塞满了牛肉 惊恐的低下头,咀嚼着嘴里的牛肉,不敢再挑衅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人巡边就是告诉你们,这里是有王法的,从此以后任何边关贸易 必须到巡检衙门登记交纳税银,任何人不得暗中擅自进行交易” 客店的客人面面相对,纷纷离座而去 “何臭虫,凭你也敢来这里捣乱”叶飞鸿悄然跨进来 “是你?果然不出神候所料,莫非你想造反”何文节有些紧张起来 “我不想造反,所以必须杀了你”叶飞鸿淡淡的说 “你。。你敢!”何文节飞身夺门而出 青影闪动,剑光一闪,何文节已栽倒在客店门口 十几名官差愣愣的呆立一边,恐惧的盯着叶飞鸿 “各位同行,这几位官差大人在边城荒原迷了路,大家何不帮忙送他们回去” 话音未落,几十名官差早被一边恶狠狠的边城走私者剁倒在地 “哈哈,叶先生,多谢!多谢!为小店解决了未来几天的包子馅,请这边坐!” 一个胖胖的圆球从后面的厨房滚了过来,圆圆的脸上挤着圆圆的笑容,一边招呼叶飞鸿,一边叫道: “阿猫,阿狗,快出来将肉馅抬进去!” 两条黑影来回窜动着,眨眼间客店内外已收拾干净,不留半点血痕 “血手神厨猪老大,果然比猪还要胖一些” “一剑飞血叶先生,果然是一见飞血,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阿狼来了?” “来了,躲在那边角落里?”猪老大暗示着墙角的孟九公 “失去何文节的消息,李布衣的人很快就会到了,今晚他们应该出发了”叶飞鸿一边随猪老大 进入后面的客房,一边暗暗的观察了一眼孟九公对面的沈落石 这个几月前曾经追杀过的小子,坐在那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杀气和血气都已内敛倒如此程度 一旦残月出世,对自己登顶江湖绝对是最大的威胁 自己的一剑飞雪天地寒修到最高境界,虽然不一定能击败辰阳真人 但自己可以等,辰阳毕竟已是个老人 可是眼前这个沈落石却和自己一样年轻,一样每天都在进步,而且速度似乎比自己快的多 叶飞鸿眼内杀机一现 “少主人,你想杀了他?阿狼是奉凌月弧的命保护他的”猪老大已捕捉到他眼中的信息,紧张的问 “雪原独狼,最近也越来越孤独了,不是以前那个寻马阿狼了,也变成了凌月弧的一只狗,一只嗅觉敏感军犬? 这次西去,事先竟然没有任何消息” “他既是老主人的兄弟,也是凌月弧的朋友,何况老主人也是凌月弧的拜把兄弟,所以凌月弧明知到他是傲雪山庄的人, 却一直重用他,自从寒玉被杀,他自然会有意疏远我们” “哼哼,凌月弧重用他自然是为了让他帮着暗中办理通关” “既然凌月弧可以控制马配贸易,为何还要跟傲雪山庄合作” “因为他是镇守边城的大将军,不是一个商人,肯卖马给我们的也是胡地商人,不是胡人军队,何况我们除了负责 与凌月弧打交道的阿狼,负责接头的你这头肥猪和看家的阿猫,阿狗,还有几条秘线是别人无法取代的” “所以凌月弧找到你,来这里解决一些他不方便插手的事” “他知道何巡检也触动我们的利益,我一定会出手” “何文节又为何会突然调到西北边城” “因为他们也闻到西域良马生意这快肥肉的香味了,而这次凌月弧想彻底甩掉他们 以前没有战争,军费紧张,购买费用只有通过户部拨放,自然需要通过右相的关系 现在边城战火纷飞,自然军费盈余,购买马配自然不需要再向户部要钱了” “军费不也是要通过户部拨放吗?” “你认为户部敢克扣凌月弧上报的边城守卫战的军费吗?” “自然不敢”猪老大恍然大悟,猪头虽大了点,却一点也不笨 “何况凌冰玉现在已是宁阳王的王妃,我们跟凌大将军合作自然是最合算的,今天的事,事关重大,不得 露出半点风声”叶飞鸿突然一脸寒意 “少主人放心,今天客店里除了阿狼和那个小子外,其余的都会变成包子馅,保证一个也不会少” “我要回去了,通知阿狼杀了他,在大漠深处” “他会出手吗?” “会!因为他会得到梦寐以求的《弧月弯刀诀》” “凌月弧的《弧月弯刀诀》?” “不错,他甘心潜伏在凌月弧这么多年,目的就是《弧月弯刀诀》,而我最近恰恰有这么一本刀诀” “如果我是阿狼,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可惜你不是,即便你拿到《弧月弯刀诀》,也如同一叠废纸,狼有狼的刀法,猪有猪的刀法。 凌月弧是狼,孟九公也是狼,《弧月弯刀诀》是一本适合狼xing的刀诀,是一种拼死进攻的刀法 而猪老大是个胆小怕死的人,手中的杀猪刀杀的死猪远比活猪多,未杀人先保己,长的跟猪一样胖 逃起来却比兔子都快” “哈哈,所以兔八哥三年前就死了,我还活着” “既然刀诀与你无益,还是留给阿狼吧,记住贪吃的猪容易胖” “呵呵,胖了就要挨刀,不过他的屠狼斩能够对付血饮刀?” “背后出手一击必中,但他未必会这样做,他会选择正面决战,估计只有五成的几率” “败了就会死,他有何必这样?” “因为他是一个真正的刀客,最大的敌人便是他自己,一个背后暗算的刀客永远无法面对自己” “他一旦失手?”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有阿鹰在,所有的事都会解决的”叶飞鸿淡淡的说,起身准备离去 “鹰七?他还活着”猪老大惊讶的张开了肥厚的嘴 “连肥猪都比兔八跑的快,记住鹰是有翅膀的” “他也是为了《弧月弯刀诀》?” “这世上喜欢连环人物画的本来就很多” “这刀诀真的如此厉害?” “对有些人来说的确是,对凌月弧来说他只是一叠废纸,否则就不会拿出来跟家父做交易” “刀诀是假的?” “是真的,但刀诀是死的,刀法是活的,弧月弯刀只属于凌月弧” “有些人却不明白,比如狼九,鹰七” “所以他们永远只陪给别人打工,而凌月弧永远都是老板” “少主,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老板”肥猪讪笑着送叶飞鸿出去 此时阴暗的店面内早已空无一人 “人呢?”叶飞鸿冷冷的问 “走了,估计已经快进沙漠了”猪老大小心的回答 “其他的人呢?” “都在这里了”猪老大指着一笼笼堆在墙角的热气腾腾的雪白大包子 “天气快热起来了,这么多包子,放久会变质的” “不会,不会,我们的下一拨客人很快就到了” 第二十章 梅花印痕 () 傲雪山庄的大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铁索横江褚怀良一脸冷然的跨进来,铁抓飞鹰何九领着张武,陈俊紧随其后 三大神捕来了两个,一贯独断独行的三大神捕联合破案 近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坐在掌门宝座的朱天放,显然有些紧张,右手悄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脸色却依然镇静如常 “褚神捕数月不见,此次突然造访,想必家师的命案已经有了结果” “江湖仇杀并非我们的职责,我们是为寒玉公子的事” “绑架寒玉公子乃家师一时利欲熏心,犯下不赦之罪,但他老人家已经以命相抵了,师弟叶飞鸿 常年游历江湖,这件事朱某担保确实与他无关” “我们要找的是绑架案的幕后的策划者,并非叶飞鸿” “神捕的意思是家师也是替人办事?”朱天放满脸疑惑的问 “不错,真正的幕后黑手就是深夜杀死叶东楼的人” “莫非你已找出了凶手?”朱天放关切的询问 “还没有完全的证据,不过三天前我们收到了举报,事发当晚,朱掌门与本地捕快赵成在一起” “赵捕头在鄙庄帮忙处理家师遗体,自然与我在一起” “当时叶东楼还没有死,你们又是如何处理遗体的?” “此事由赵捕头一手操办,我正忙于处理庄内混乱的局面” “可何文节大人却说,当晚稳定局面的是他和随后赶到的布衣神候,直到三更后你才出现,那时的叶 东楼据尸检推断已是一个死人了” “何文节?事发当日确实在鄙庄,而且一直跟我在一起,褚神捕可以找他过来与我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死人是永远不会与人当面对质” “何大人死了?”朱天放一脸惊讶 “我想应该是,他昨日突然在巡边时失踪,所以我们才来找你” “神捕以为,何大人前日答应做证,昨日却突然失踪,此事与我有关,所以才来找我” “只是怀疑,我无法证明此时与朱掌门有关,却也要证明此事确实与你无关” “看来我是有口难辨了” “因为你没法辨,昨天一天你恰好不在傲雪山庄,朱掌门只须告诉在下去了哪里? 我便就此告辞” “我去见了一个人,送些东西给他” “见什么人?” “这个。。。却不便相告”朱天放尴尬的说 “只要见的人不是何文节,送去的不是飞雪一剑就好”褚怀良冷冷的说 “褚捕头,你说我杀死师傅夺位,杀死何文节灭口,又有何证据”朱天放面色也冷了下来 “除了失踪的何文节,确实没有其他证据” “既然如此,送客!” “慢!还有一个人被你一剑穿心,却是留下了证据” “谁?” “赵成,赵捕头” “当时褚神捕,李神候,叶师弟都与在下一起,我若出手,如何逃得过你们的眼睛” “在开馆的那一刹,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叶东楼的尸体,做贼心虚的赵成想趁机溜向大门, 早有准备的你顺手出剑,他跨出数步倒在门口,那一刹,对一个绝世高手来说,可以做好多 事,何况只是杀一个捕快” “有何证据?”朱天放紧张的站立起来,握剑的手青筋突起 “手,赵成的手,在死去的那一刻,他手中的梅花神针已出手” “梅花神针,梅花门的绝技,梅花门十年前已被布衣神候灭了门”老管家叶忠接口道 “不错,但有一梅家弟子逃了出来” “赵成?” “不错,他潜伏在布衣铁卫多年,就是为了对付李布衣” “师叔又是如何知道赵成是梅花神针的传人?”张武好奇的问 “因为我看了叶东楼胸口的缝合针痕,世上只有梅花神针才会又如此完美的手法 如果我没有猜错,朱掌门的胸口已被绣了一朵梅花,如果不是你的剑先出手,而且是背后袭击 恐怕早被梅花穿心了,不仅仅是皮肉留几个针疤” 朱天放脸色微红,一脸尴尬却没有应声 “既然神捕如此厉害,为何当时却不揭穿”叶忠有些怀疑的问 “我看到赵成出手的姿势后,第一个怀疑的对象是李布衣,所以一直在查他,直到三天前,我终于查到 他的胸口没有梅花伤痕” “能看到李布衣的裸露的前胸确实不容易,神捕果然是神捕”朱天放嘲讽的说 “李布衣也是人,有时也会脱衣服,比如在飘香院” “可惜朱某从不去飘香院,想看我的胸口恐怕没那么容易”朱天放冷然而立 “师兄,脱件衣服又有何难”叶飞鸿冷冷的出现在大厅里 “师弟,你。。” “我来帮你脱衣”叶飞鸿的剑已出手 不过不是脱衣,而是要命 一剑封喉,朱天放怒目而视,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只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栽倒在地 胸口的衣服剥落,胸前赫然一朵粉红的梅花 “叶兄弟,你应该先脱衣后夺命,你并不能确定他胸口一定有梅花”何九冷冷的说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确实是凶手,褚神捕果然有神鬼莫测之本事 多谢二位为傲雪山庄铲除内奸,查出了杀死家父的真凶” “不必客气,褚兄,我们该走了”何九淡淡的说,缓步而出 两位神捕并肩而行,一路默默无语,气氛很是尴尬 机灵的张武见事不对,打破了尴尬 “褚师叔,布衣神候为何要灭梅花门” “因为忌讳,李布衣练的是布衣神功,梅花门的梅花神针正好是它的克星” “以针穿布,确实如此,可是梅花门的人却被布衣神功杀死” “李布衣天纵奇才,修为高深,梅花门众人却是一堆庸才,空有其名,却无一人领悟梅花神针的 精髓,任何神功都是因人而已” “恩!所以同样是一剑飞雪,叶飞鸿的却远远超过了朱天放,一剑致命”张武故意将话题绕到了叶飞鸿 “也许朱天放并未想到叶飞鸿会要他的命”何九幽幽的说 “何师兄,这件案子似乎太容易了些,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妥”褚怀良顾虑重重的说 “张武,陈俊,你们两个有何看法?”何九满怀期待的问,褚怀良惊异的看着何九 “杀死叶东楼的也许是朱天放,但策划绑架绝对不会是他” “噢,你这么肯定”何九赞许的点点头 “因为他没有控制整个局面的能力,能控制整个绑架过程的只有叶东楼” “但他却事败而死”褚怀良也来了兴趣 “因为朱天放利用这个机会,给了他致命一击,在绑架时故意放走了凌冰玉,骆元横,这样严密的行动 怎会有两个功夫平平的人轻易漏网?”张武继续推测 “所以事败假自杀的叶东楼当晚质问朱天放,朱天放借机出手杀了叶东楼”何九故意这样说 “也不对,朱天放可以故意放走了凌冰玉,骆元横,不可能事先知道褚师叔正好在何大人县衙里,如果 没有褚师叔在场,没有人会抓到傲雪山庄的蛛丝马迹”陈俊也有些疑惑 “所以朱天放在叶东楼策划绑架的时候,已经开始策划如何借机置叶东楼于死地”张武补充道 褚怀良也赞许的看着两个年轻人,继续问: “那么何文节又是如何知道这些” “何文节参与了绑架,却并不知道朱天放的计划,否则他决不会让这绑架节外生枝,他三天前的举报只是 转移我们的调查目标,他的话未必是真”张武继续推断 “现在朱天放死了,何文节失踪了,绑架案似乎也有了个合理的解释,我们还是回去交差吧, 吴铁山大人也该等不及了”何九淡淡的说 “师傅,难道我们就此结束了?”陈俊有些不解 “难道我们这次一定要将布衣神候也挖出来?他已经抛出了得力助手何文节,也算给了我们个交代了” 何九无奈的解释完,接着说 “不过案子虽然结束,但调查并未结束,有两个人我们需要查一下” “那两个?” “一个是昨天朱天放去见的人,他是谁?为何朱天放宁愿背着杀人灭口的罪名也不肯泄漏,他送的又是什么重要的 东西?我想这个人绝不会是何文节。 另一个就是整个绑架寒玉,血染傲雪山庄连环案的真正幕后操纵者,当然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叶飞鸿?”其余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 第二十一章 布衣神功 () “老孟,肉味道不错,酒也够烈” “包子的味道也应该不错,忘了打包几个尝尝”孟九公调侃道 “我们吃的牛肉不会也。。。”沈落石皱起了眉头 “绝对正宗的边塞牛肉,有些肉只适合剁碎了做馅,看不出来也吃不出来, 比如包子,饺子,混沌,馅饼。。。”老孟一副见惯不怪的样子 “那个何巡检似乎是冲着我们来的”沈落石赶紧转换了话题 “不错,看来布衣神候已经知道我们的行踪了” “布衣神候?” “不错,右相大人的布衣铁卫统领,他利用边境通关卡住了贩马通道咽喉” “但负责扼住咽喉的何巡检已经永远消失了” “何文节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 “那个叶飞鸿很厉害,何巡检绝对是个绝世高手,却被他一剑毙命,他似乎是我们的帮手” “不错,傲雪山庄的新一代主人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人”孟九公意味深长的感叹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 不觉已是红日西坠,冷月悬空 边塞的风陡然猛烈,清冷了许多 “找个避风的地方歇一晚吧”老孟牵着骆驼向一段残破的矮墙走过去 “为何不住在客栈,却露宿野外”沈落石疑惑的问 “因为客栈的早餐是包子,我不想吃包子,也不想看着别人吃包子,更不想自己成为包子” “呵呵,原来是一只不吃肉包子的狼” 老孟不再说话 将骆驼赶到残墙边,拍拍骆驼让它靠墙根卧下,撤出一条毛毯 蜷缩在骆驼怀里,盖了毛毯,很快就呼声四起 沈落石也依学老孟的样子,躲在骆驼旁边 在淡淡的骚味,暖暖的温热中 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小子,该起身出发了” 沈落石睁开朦胧睡眼时,老孟已经整装待发了 一轮红日刚刚在地平线露出半边 东边的天空已是朝霞满天,渲染成通红一片 沈落石张着嘴巴,呆呆的望着东边的红日冉冉升起 见惯了边塞日出的老孟也不禁驻足观望着那一刻的壮丽 当一轮红日完全跳出地面时 两张满是陶醉,兴奋的脸突然凝固 一丝恐惧迅速划过 因为在圆圆的红日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衣诀飘飘的人影,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彷佛是从初升的红日中走出来 “布衣神候,快跑!”孟九公惶恐的驱赶着骆驼奔向西边的沙漠边缘 沈落石顾不得收拾,紧随其后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李布衣的人影已经堵住了他们西去的路线 “哈哈,荒原独狼何时变成了只顾逃命的丧家犬” 李布衣的一袭布衣随风鼓胀着,荒凉的晨风里顿时弥满了杀气 令人窒息的杀气 沈落石背后的血饮刀剧烈的跳动着 不断发出凄厉的悲鸣 孟九公的手里也多了一拔刀,一把暗红的刀 一把散发着刺鼻的血腥味的刀 一把无数次驰骋在北地荒原,屠杀饿狼的刀--屠狼斩 “小子,拔刀,冲过去” 一道漆黑的刀光,一道暗红的刀光 同时划过那一片满天的杀气,划向那一件鼓胀的布衣 布衣飘飘,血雾弥漫 李布衣退出三步,一脸惊噩的站在荒原上 鼓鼓的衣诀依然飘逸在寒风中 沈落石,孟九公双双飞落在三仗外,嘴角挂着鲜红的血痕 刚一着地,二人便翻身而起,立在原地 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漆黑的血饮刀,一个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暗红的屠狼斩 一路顺风的沈落石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高手,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一种面对虚空的恐惧 凌厉的血饮刀划过那一袭布衣时,彷佛砍在一片虚空 刀光变得虚空,身体变得虚空,思维也一片虚空 只有一处石实在的,胸前被实实在在的击中,那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痛,一种翻江倒海的痛 李布衣低头瞟了一眼布衣上留下的一抹淡淡的刀痕 脸色顿时变得凝重阴暗,布衣鼓胀,衣诀狂舞,扑向沈孟二人 显然也运足了十成功力,是要命的一击 沈,孟二人交换一下眼神,挥刀迅速迎了过去 眼见又是一场生死相决的对决,沈,孟二人面对的只有死路一条 就在交手的一瞬间,沈落石,孟九公忽然转变的方向 一个朝南,一个朝北,迅速逃去 一击落空的李布衣塄了一下,稍做迟疑,便选择朝沈落石追去 就在这迟疑的片刻,沈,孟二人已折向西去,奔突到沙漠边缘 布衣神候腾空而起,一片青色的云向沈落石罩过去 天地变色,阳光隐没,暴风突起,尘沙飞扬 沈落石拼命的向沙漠深处逃逸,背后的青云也幻化成浓重的黑云 夹着飞沙笼罩过来,浓黑的烟雾已经卷到了沈落石的后背 一道电光闪过,“喀喳”一声霹雳后 浓云收缩,黑色渐没 杀那间天地一片清明,明媚的朝阳暖暖的照着惊魂未定的沈落石 两片残破的布衣随风缓缓飘落在大漠的沙堆上 一个人傲然du li在大漠风沙,手里的弧月弯刀在晨光辉映下,泛着淡淡的寒茫 此时的布衣神候早已消失茫茫荒原中 “大将军,是你!” 沈落石惊叹着上前拜见 “沈兄弟,老邢没有看错,你的刀法又进步了”凌月弧满是赞许的说 “大将军的弧月弯刀冠绝天下,若不是大将军弧月一击破了布衣神功,我今天已经埋尸黄沙了” 沈落石尴尬的回应道 “如果没有你在李布衣的布衣上留下的刀痕,泻了李布衣的半分先天罡气,我的弧月一击未必 可以破解布衣神候的布衣神功” “半分罡气?” “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半分己经足够多了” “你一直在跟踪保护我们” “不错,护送你进入沙漠后,以后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凌月弧身形一闪,消失在荒漠里 此时孟九公已经牵着两匹骆驼过来,面无表情的说 “小子,我们上路吧” “上路,沙漠里那来的路” “这就是路”老孟指着身后留下的一串深深的脚印,淡淡的说, “大多数人的路都是在他们的前面,而有些人的路永远在他的后面” “前面有的路是别人走过的路,前面没有的路才是自己的路,有刀法的刀法是别人的刀法,没有刀法的刀法 才是自己的刀法”沈落石边走边嘴里嘟囔着 孟九公惊异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突然弯下腰轻轻咳了几声,吐出一口淤血,立起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小子,你的伤?” “俺年轻力壮,胸口挨个三五下没事” “嘿嘿,若不是我们的那一刀伤了几分布衣神功的罡气,迫使李布衣出手缓了一下,这一下就够了, 恐怕我们早就是两个死人了” “我们不会死,凌大将军一直在保护我们” “我知道” “你知道?” “我们只是诱饵,他是为了对付李布衣” “诱饵?” “不错,利用我们吸引李布衣的注意,他可以侍机出手,李布衣这回伤的不轻,估计半年之内很难再来边城 捣乱了” “你事先知道这个计划?” “不知道,但我现在知道了” “猜测?” “不,是经验,别忘了,我已经跟随凌月弧二十年了” 第二十二章 大漠博杀 () 浩瀚沙漠,四顾苍茫 白天烈日炎炎,夜晚寒风凛凛 进入大漠已经三天了,一种孤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 开始两天沈落石总是没话找话,跟老孟闲聊 老孟总是沉默不语,只顾向前行进 没趣的沈落石也渐渐闭了嘴,跟着老孟默默前行 在默默的前进中,很快就品味到了乐趣 一种属于孤独,属于大漠中独行者的乐趣 有时候感觉自己很渺小,像大漠中的一粒沙 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很伟大,是四顾无边的大漠中唯一的生命,唯一的主宰 偶尔回顾自己背后留下的那一串弯弯曲曲的脚印在大漠中一直绵延到大漠与蓝天的交接处 总会油然而生出无限的自豪感 前面的路还有多远? 大漠背后的世界又是怎样的? 强烈的好奇感又让人兴奋,让人激动 兴奋,激动的沈落石突然发现前面沙漠尽头出现了一座城池,城头旌旗飘动 “老孟,我们到了,我们到了”沈落石兴奋的跳起来,一阵风般的冲过去 孟九公看着他的背影摇摇头,继续不紧不慢的走着 木然的脸痛苦的扭曲着,手中已拔出暗红的屠狼斩 进入大漠己经三天,现在的大漠深处只有两个人 出手?还是不出手? 背后一击?还是正面对决? 李布衣留下的内伤已经基本恢复,三天来一直沉默的他积蓄着最后一击的体力 在大漠中,说话,奔跑都会消耗无谓的体力 面对前面的那个体力充沛年轻人,那把魔xing附体的血饮刀 除了背后突然一击,他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 一路狂奔的沈落石终于愕然的呆立在大漠中 刚刚还近在眼前的大漠孤城,突然从眼前蒸发,眼前依然是茫茫大漠,浩瀚无边 沈落石忙伸手揉揉自己的双眼,眼前依然一无所有 背后的血饮却在剧烈的抖动起来 “老孟,小心,有杀气”沈落石拔刀在手,警惕的四下搜索 “不用找了,杀气在这里” 听到老孟冷冷的声音,沈落石愕然回首,老孟手持屠狼斩,伫立在烈日下 暗红的刀泛着冷冷的光芒,漫天的杀气激起满天尘沙,扑打着他沧桑冰冷的脸 “是你要杀我?”沈落石一脸惊讶 “是有人要我杀你”老孟无奈的说 “叶飞鸿!” “你怎么知道?”老孟惊异的问 “因为你本来就跟客店的人是一伙的,虽然你装作素不相识,但你们的眼神告诉我, 你们是认识的” “我经常出入边塞,认识他们也不为奇” “他们却是叶飞鸿的手下,而在我们离开结帐时,那个伙计似乎给了你一些东西” “不错,是要我结果你的纸条,小子,你不但刀法高明,人也不笨,怪不得叶飞鸿不惜代价要除掉你” “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这么做?” “为了天下第一,既是虚名,也有实实在在的利益,恰巧你是他最大的潜在对手” “你是凌大将军的部下,也是叶飞鸿的部下,所以必须替他办事” “我既不是凌大将军的部下,也不是叶飞鸿的部下” “那你却为他们办事” “我是为了弧月弯刀决,我跟了凌月弧二十年,除了自己观察他的出手,刀诀他连半个字都没透露给我, 却将整个刀诀交给了叶东楼”老孟怨毒的说 “所以你替叶飞鸿办事,他把刀决做为回报” “不错!” “你确信他真有刀诀” “我确信,叶飞鸿是个聪明人,所以他绝不会骗自己的属下” “得到刀诀,你也可以炼成弧月弯刀?” “不会!因为能炼成弧月弯刀只有凌月弧” “那你要刀诀何用?” “找出弧月弯刀一击的破绽,所有的武功都有破绽” “你想杀凌月弧?” “不错,每个九峰寒坛的弟子都想杀了他这个叛徒” “九峰寒坛?叛徒?” “凌月弧也是九峰寒坛弟子,三十年前他偷了寒月先生的寒月七杀斩心法原本,躲到兵营里十年,独树一帜,创出了 独一无二的弧月弯刀” “凌大将军独树一帜,也算光耀师门,为何还要对付他” “二十年前,师傅找到他索要寒月七杀斩心法原本,他不但没有归还,还联合追风一刀邢远山,飞雪一剑叶东楼 将寒月先生逼下悬崖,折了双腿,成了残废” “你们既然是同门兄弟,他竟然认不出你?” “在投奔他之前,我们根本就没见过” “掉下悬崖的寒月先生碰巧是被你救起,所以收你为徒,并潜伏在凌月弧身边伺机报仇” “二十年了,我却一点机会也找到,而领月弧的弧月弯刀却越来越完美了”孟九公无奈的叹息 “既然你要杀我,为何有告诉我这些” “我不想让你不明不白的死,也不想让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今日一博,我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着走出沙漠” 话未落,刀已动 刀一动,满天暗红,卷起滚滚沙尘 漆黑的光,暗红的影,鲜红的血滴落在金黄的沙土 沈落石捂着滴血的伤口一路狂奔而去,身后洒落一条淡淡的血迹 老孟的前胸淌着血,抓了一把黄土,撒在伤口,握着屠狼斩,紧追其后 沙漠中两个孤独的影子后,留下两行淡淡的血痕和足印 两天两夜 一路追杀,四次博杀,沈落石身上留下无数刀痕 滴水未进,精疲力尽的沈落石终于躺倒在烈日下的大漠 抓起一把黄沙撒在又开始渗血的伤口,在这两天的博杀中依赖这种天然的止血药剂 他成功的堵住了伤口溢出的血,保住了一条命 孟九公缓缓的持刀逼近过来,在相距两仗远时终于也支持不住,跌倒在沙漠里 几只秃鹰在他们上面徘徊着 试探着扑下来,虚晃一下,便又振翅高飞了 两个人都仰面而躺一动不动,积蓄着力量 在此生死一刻,谁能够先站起,谁就有机会活着走出去 盯着盘旋的飞鹰,沈落石忽然做了个奇怪的动作 艰难的翻身,面朝黄土爬在地面上 中天烈日一点点的向西偏移过去,盘旋上空的飞鹰终于俯冲下来 背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秃鹰尖利的嘴已叨入沈落石背后的皮肉 与此同时,沈落石翻身而起,黑光闪过 散落了一地的鹰毛,沈落石抓住秃鹰的颈项,大口的吮吸着伤口里的腥臭的鹰血 脚下更不停留,已突到孟九公面前,漆黑的刀指向他的咽喉 “你已经死了”淡淡的说完,抛下那只干瘪的死鹰 望远处慢慢的去了 孟九公抓起干瘪的死鹰,拼命的吸了几口 躺在地上,闭上眼,一动不动的继续躺在哪里 沈落石一边慢慢前行,一边挥手擦拭着嘴角粘着的鹰毛 突然之间,他感觉好孤独 夕阳,大漠,孤影。。。 后面的路已走过,痕迹已留在大漠 但前面的路又在哪里? 沈落石停留片刻 拖着疲惫的双腿朝着那一轮落日走去 晒的黝黑的面庞在夕阳的映射下透着暗红的光彩,眼角竟然出现了岁月的刻痕 比身上的刀痕更深,更苍凉 他艰难的攀爬着一座沙丘,红日已经有一般隐没在这座沙丘背后 但他踏上沙丘顶端,彻底瘫软在纱顶上 他追上了西去的落日,眼前不但出现了一轮完整的落日 也出现了一汪弯弯的月亮,蓝蓝的弯月,有了这弯月,他不再恐惧,不再害怕落日西沉 那一弯月就是他的生命之源--水 有了水,他就可以活下去,可以走出大漠 “噢----”一声低号 沈落石翻身一跳,沿着沙坡一路翻滚下去,扑向那一弯蓝蓝的水波 第二十三章 大漠鹰王? () 沈落石一头扎在水里 一边拼命的狂饮,一边洗去身上的沙尘 冰冷的湖水刺激着刚刚愈合的伤口,火辣辣的痛 一些黄沙已经嵌入了伤口皮肉之中,无法用水冲洗下去 躺在冰冷的湖水中,喝了一肚子水的沈落石终于感觉到饥饿 他才意识到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除了那恶臭的鹰血 想到鹰血,胸口一阵痉挛 跑到沙地上开始呕吐,刚刚喝饱的水夹带着腥臭的鹰血,吐了一地 呕吐干净后,又灌了几口凉水 痉挛稍稍平息,然而饥饿更加强烈 四顾苍茫,哪里会有可以吃的东西? 望着平静的湖面,沈落石突然想到 鱼,也许水里有鱼 兴奋异常的沈落石翻身跃起,拔出背后的血饮刀 一刀挥出,水波四起,银浪翻卷 一条深深水痕划过去,一弯碧水被劈为两段 刀光过后,又很快恢复为平静,两条水纹渐渐散向两边去了 片刻之后,水面便泛起几个雪白的鱼肚,淡淡的血痕飘然着周边的水面 沈落石抓过几条,顾不得剔除鱼鳞,将血饮倒转,割下一片鱼肉 放入嘴里,拼命的吞咽着 几条鱼下肚,摸着圆圆的肚皮 打了一个充满鱼腥味的饱嗝,困意袭来,躺在水边睡了 夕阳渐落,星光满天 一弯明月洒着清冷的光,罩着酣睡的沈落石 “呜,呜。。。” 枕下的血饮刀沉沉的低鸣 沈落石警觉的翻身跃起,血饮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黑色寒芒 “老孟,我知道是你!快出来!” 沈落石借着月光四下搜索,却连半个人影也没有 手中的血饮的鸣叫却越来越激烈起来 四顾茫然的沈落石,忽然低下头,一动也不动的立在水边 在水中的那一弯月影旁边,似乎有一群鸟在飞 越来越近,是鹰,大漠里的秃鹰 一只,两只。。。九只 沈落石对着水里的倒影数着,并在准确的判断着他们的方位 当一双尖利的抓伸向他时,血饮刀终于出手了 一弯漆黑的弧线划过 几股鲜血,数声哀鸣,洒落一片鹰毛 六只秃鹰的尸体跌落在冰冷的湖水,溅起几处水花,平静的湖面顿时水波荡漾 在荡漾的水波中,其余三只秃鹰渐渐隐没在抖动的月影背后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腥臭的鹰血味道 沈落石跃入水面,抓起几条死鱼,看了看满天繁星,迅速向西边的大漠奔去 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轮红日初升,平静的沙地 忽然伸出一只手,片刻后又伸出一只手 两手一撑,沈落石从沙土中爬出来,抖抖身上的沙尘 一夜安睡后,脸上的疲倦消逝了一些 坚毅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一轮通红的红日 九只黑影伴着通红的朝阳浮动着 沈落时惊恐的望着渐渐清晰的九个飞鹰的轮廓 昨晚一击,击落了六只,逃走三只 怎么追上来的还是九只? 俯冲之下的九只秃鹰已逼近过来 这一刻东边红日已经透出耀眼的阳光 刺着沈落石双目,不得不避开刺目的光线 就在这阳光刺目的瞬间 九只秃鹰已发动了攻势,整齐排列的利抓一起抓过来 沈落石拔出血饮,挡在眼前,遮蔽着刺目的阳光 急速的向后倒退几步,仰面摔倒,几股凄厉的抓风划过 沈落石脸上留下几道淡淡的血痕,火辣辣的痛 此时一道漆黑的光划过灿烂的朝霞 几声凄厉的悲鸣后,九只飞鹰振翅高飞而去 忽然其中八只迸出一线血雾,斜着栽落在远处的大漠中 一击得手,沈落石拼命的朝着西边逃过去 只有奔出大漠,他才可以完全摆脱这些神秘秃鹰的攻击 昨晚他潜入沙土里,暂时骗过了空中的飞鹰 现在在大漠的烈日下很难故技重演,灼热的沙会将他烤熟 唯一的选择就是不停的跑,逃出这见鬼的沙漠 然而很快他就彻底绝望了,因为在前面的沙漠里出现了九个影子,飞鹰的影子 背后追击的飞鹰投下的影子 他一边亡命的奔跑,一边仔细观察着前面越来越明显的影子 紧握血饮刀的右手激动的颤抖着 他终于找到了规律,找到了一击必杀的机会 九只飞鹰有八只排成一线在前面,后面那一只躲在他们的后面 不错,就是刚刚逃走的那一只 因为他比其他的鹰要大一倍,他是鹰王?难道是它就是传说中的大漠鹰王? 眼看背后的飞鹰就要抓到后背,沈落石忽然朝前翻过去 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背后留下几条雪淋淋的抓痕,手中的血饮脱手而出,划出一条黑色的弧线 一声怪叫,鹰王振翅而飞,血饮刀斜斜的插在几仗外的沙土中,嗡嗡的颤抖着 其余八只秃鹰惊惶而起,各自飞去了 腾空而起的鹰王的一只翅膀忽然脱落 失去平衡的鹰王在空中翻了几圈,落向大漠深处 沈落石奔过去拔起血饮,走向那一只失落的翅膀,一只巨大的翅膀 阳光照耀,翅膀里竟然闪着寒光 寒光? 不错,是寒光,一把刀发出的寒光 翅里藏刀? 一把锋利的刀,刀的后面是一只干枯的手 有手就有臂,臂的根处是浓浓的血,整齐的切口 一条断臂 绑着一个巨大翅膀的断臂,手里握着寒芒四射的刀 沈落石终于恍然大悟 埋伏在弯月湖边伏击自己,一路追杀自己,令自己惊魂丧胆的飞鹰小组 背后的指挥者并非传说中的大漠鹰王 什么大漠鹰王?原来却是一个鸟人,一个装神弄鬼的鸟人 第二十四章 一群鸟人 () 沈落石挖了一个沙坑,躺在里面,将巨大的鹰翅盖在身上 漆黑的血饮刀,倒插在旁边,几条死鱼串在刀上 灼热的阳光照在漆黑的刀面,死鱼开始有烤香的味道 干渴的沈落石摸出一个毛茸茸的水囊,吝惜的喝了一小口 撕了一片散着烤香味的鱼肉,咀嚼起来 沈落石的水囊竟然是一个翻过来的胃囊,一个秃鹰的胃囊 吃了几片烤鱼,红日已西斜,如火的灼热有所减缓 沈落石站起身,顶着鹰翅,提着鱼串朝着太阳西斜的方向大步走去 一只黑影渐渐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一个躺在沙漠里的鸟人 一个折了一只翅膀和一条手臂的鸟人 “你是谁?为何要追杀我”沈落石冷冷的问 “鹰七,大漠飞鹰鹰七”鸟人一双犀利的鹰眼放在犀利的光 缓缓的直立,右翅展开,刀在羽毛里闪着寒光 “大漠飞鹰,又一个替叶飞鸿办事的” “你知道?” “在大漠出入的除了寻马密使之外,我实在想不出其他人” “你出手吧!”鹰七冷冷的盯着沈落石手中的血饮 沈落石淡淡的笑笑,绕开鹰七,继续向西而去 “你不杀我?”鹰七奇怪的望着沈落石的背影 “我不必杀你,一只断翅的飞鹰,恐怕永远都飞不出这片浩瀚的大漠”沈落石头也不会,一路而去 鹰七望着远方的万里碧空,眼中现出一丝的得意的笑容 恶狠狠的说: “不杀我,将来你会后悔的” 这回沈落石真的有些后悔了,当他再回头时 眼前的一幕彻底的惊呆了 惊飞的八只秃鹰盘旋着落到在鹰七的周围,抓住的三肢腾空而起 空中传来鹰七的得意的笑 “哈哈,臭小子,我会回来找你的” 沈落石想要出手拦截,已经晚了 八只秃鹰已盘旋而起,望西边而去 鹰七说的没错,他会回来的,而且回来的很快 “啊----”一声凄厉的呼叫自半空传来 三只秃鹰拖着鹰七的肢体,随着一只秃鹰的利嘴啄食了鹰七的右眼,其余五只也开始啄食他的身体 惨呼不断,血肉横飞,鹰七很快就剩了一副骨架 饱食后的秃鹰丢开鹰七,在沈落石头顶盘旋几回,往西边的天空飞去,很快就消失在晴空里 血肉模糊的鹰七跌落在浩瀚的大漠上 沈落石呆立在哪里,目睹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直到鹰七的尸体落在前面不远处,方才醒悟过来,快步冲过去 只剩一副白骨的鹰七手里不再握着刀,而是一只绿幽幽的玉哨 沈落石好奇的掰开鹰七的手骨 取下玉哨,轻轻抹去上面的血迹 通体透明的玉哨里,飘然飞舞着一只雄姿伟岸的雄鹰 一只戴着王冠的雄鹰,刻画的栩栩如生,跃然而动 下面一行小子:大漠鹰王之初级御鹰使者 寻马密使鹰七也是大漠鹰王的御鹰使者 四大军探之一孟九公也是傲雪山庄的寻马密使 难道这就是江湖人物的生存规则,就像大漠里的变色龙,在沙为黄,逢草为绿 只有这样很好的依附周围的环境才会很安全的生存 沈落石有些茫然起来 站起来朝着西斜的太阳走去 “嘘----”孤独的行走在大漠中的沈落石百无聊赖,摸出那只玉哨吹了起来 八只秃鹰突然又出现在西边的天空,沈落石紧张的握紧了血饮 秃鹰滑落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沙地上,恭顺的一字排开伏在地上 沈落石看看自己手中玉哨,再看看前面伏着的八只秃鹰 好奇的有举起玉哨吹了起来 八只秃鹰盘旋而起,拍着翅膀在头顶徘徊舞动着 寂寞的沈落石终于有了同行伙伴 兴奋吹着玉哨大摇大摆的走在大漠里,八之秃鹰紧紧跟随在后面盘旋着 忽然八个秃鹰俯冲而下,乖乖的伏在地上 任凭沈落石拼命的吹玉哨,都一动不动 感觉异常的沈落石正摸不着头脑,一片的阴云自西边而来 彻底遮住了西斜的落日 是秃鹰,几十只排列有序的飞鹰 最先降落在沈落石面前的是一个鹰臂深目的鸟人 后面跟了七个同样鹰臂深目的鸟人 鸟人的背后分成七排,每排八只,有序而立的秃鹰 眼前出现了一群鸟人,而他刚刚杀了一个鸟人,沈落石紧张的握着手中的血饮 硬着头皮,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 面对这群鸟人,他连一线机会都没有,哪怕是逃跑的机会 两条腿永远跑不过一双翅膀 领头的鸟人奇怪的看了看沈落石 “是你在吹哨报警?” “报警?我只是吹着玩”沈落石不禁也好奇起来 “鹰七呢?” “死了” “你杀的?” “我只是断了他的一只翅膀,他们却吃了他的肉”沈落石指着身后的八只秃鹰 “做的好,大漠生存规则:弱肉强食,你杀了他,你就是新的飞鹰堂御鹰使者” “你是谁?” “中级御鹰使者飞鹰堂主买买提,你以后就是我堂的八大初级御鹰使者” “飞鹰堂?” “九鹰山鹰王座下的八大分堂之一的飞鹰堂” “传说中的大漠鹰王?” “鹰王不是传说,是一个神话” “神话?像辰阳真人一样的江湖神话” “哼,辰阳不过是吹捧出来的神话,鹰王却是拼杀出来的神话” “加入九鹰派以后,我也可以飞?”沈落石紧张的问 “当然,不过你先要到飞鹰谷装了翅膀,训练飞行技巧” “飞鹰谷?我如何去” “就在大漠尽头的九鹰神山,走出大漠后,我会接你” “为何不能现在带我去?” “因为只有独自穿过大漠的人才配做鹰王的使者” 言罢,沙尘飞扬,群翅乱飞,宛如一片黑云,瓢向大漠尽头 留下沈落石独自立在满天的沙尘中 身后陪伴的八只秃鹰也随着大队伍去了 沈落石将玉哨收了,摸出鹰胃囊水袋,灌了一口 望那一抹斜阳深处走去 傍晚时节,正是大漠行路的最好时候 既无烈日当头,也无寒风扑面 追着太阳走,感觉也倍爽 何况前面的沙漠尽头还有座神山 山上还有个飞鹰谷 飞鹰谷里住着一群会飞的鸟人 走出大漠,自己也可以做一个会飞的鸟人,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 自由自在的穿越大漠戈壁 一心想做鸟人的沈落石,很快就要得到血的教训: 大漠是任何鸟人都无法飞跃的,鸟人在人前是飞在空中,没人时也是用脚走路的 做鸟人必然要干一些鸟事,而沈落石天生就不是个干鸟事的材料 第二十五章 剑客裸奔 () 江南,细雨霏霏,荒村野店 雨已经下了整整的七天,店里的两位客人也整整喝了七天酒 “原来喝酒的滋味这么爽,老和尚活了五十一年,才知道酒的味道,太晚了,太晚了” “那就继续喝,将以前错过的酒都补回来”南宫北醉意朦胧的端起杯,一饮而尽 “错过的酒可以一次喝个够,可有些事一旦错过却无法补偿,尤其到了我这把岁数”无戒邪邪的怀笑着 “大师修炼五十多年少林童子功可谓天下无双”南宫北也会意的笑道 “南宫公子如果这样一直陪我喝下去,恐怕我的少林童子功后继有人了” “你的童子功是你的天赋绝学,非常人所能练就,我已喝够,告辞” “你去哪里?” “杏花楼!” “呵呵,看来我这童子功绝学真的后继有人了,劫数啊,劫数”无戒大师苦笑着站起来 “大师何意?”南宫北茫然不解 “喝酒也许只是一种消沉,去杏花楼那就是彻底的堕落,喝了七天酒,还是决定去找一个那个你永远不可能得到的女人, 看来你这辈子将不再会想要任何其他的女人了” “有她一个我已足够” “她不是你的,你永远都不会得到她” “我不去便没有任何机会,我去了至少会一点机会,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 “万分之一?除非你将其余的九千九百九十九个都杀了,不过这需要实力的” “哼,对我的剑法绝对有信心” “一个丢了剑的剑客,即便你信心百倍,可你的剑有信心吗?” “即便是死在别人的剑下,我也心甘情愿” “哈哈,既然我的童子功已经有了传人,我自己就可以放心的破戒了” “你真的想破数十年的童子功?” “是啊,自从那天后,我才明白我的修炼只是几十年徒劳,真正的修炼是要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不错,就是想你想做的事,找你想找的人” “那么我去找花如雪也是一种修炼” “是真正的修炼,勘不破情劫就下地狱,勘破了情劫就会青灯古佛相伴,反正你的童子功是炼定了” “我愿意” “我以前也愿意,现在开始不愿意了,哎,一个女人,让一个少年剑客情愿为她炼童子功,让一个老和尚想破了 几十年的童子功” “大师,真的要。。。” “不错,我已经戒的太久了,告辞!”无戒开始起身出门 “大师去哪里?” “落红庵” “找七绝师太,哈哈,佛有佛缘” “去惹那个怪物,我还不想死” “你不是要去落红庵破戒?” “我找的是七妙,妙趣横生的七妙师太” 望着无戒大师的背影消失在绵绵细雨中,南宫北忽然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和孤独 原来在失落时有个人陪着喝酒也是一种享受和安慰 形单影只的南宫北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大步跨出去 “南宫公子,你的剑” 一个清瘦的年轻道士站在了酒馆门口,正是辰阳宫第三代四大弟子之首玄冥道人 青彤,紫轩,丹枫三个立在旁边 青衣依然背着行李远远的跟在后面 “玄冥兄,我的剑怎会在你手里?” “我们已去过杏楼” “百花仙子花如雪她,她。。她怎样了”南宫北紧张的看着玄冥 “我们去时已是人去楼空,在地上丢着一把剑,刻着南宫北的剑,想必是南宫公子不小心失落的” “啊。。。哈哈,多谢”南宫北尴尬的笑着,接了剑,转身告辞而去 当他与后面的青衣擦肩而过时,手中的剑竟然剧烈的抖动了几下,几乎脱手 南宫北惊疑的回头看着那个不起眼的跟班小道士,青衣微笑着点点头,快步跟着师兄们进去 杏花楼已经人去楼空 花如雪,那个曾经的斜风细雨里花落如雪的女人 现在去了哪里?她是否还记得有个叫南宫北的人 默默遐想的南宫北不觉已踏上那条熟悉的小径 雨已停,斜阳残照,虹桥东挂 花已落尽,绿叶滴露 小楼里欢声笑语,笙歌四起 难道她又回来了,落花如雪的她又回到了杏花楼 杏花已落尽,杏花楼还是七天前的杏花楼吗? 怡红楼 红漆的招牌悬挂在曾经幽静的小楼门口 大红的灯笼高高的挂在两边 “公子,一路辛苦,请进来放松一下吧” 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拉着南宫北的衣袖,走向小楼门口 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直冲过来 南宫北蓦然惊醒,突然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挥手甩开几个女孩子 下意识的拔出了寒光闪闪的剑 几个女孩吓的花容失色,躲到门里去了 南宫北提着剑一路奔跑,远远的逃离了怡红楼 弯腰不停的呕吐 几天喝下的酒,一次都吐的干干净净 南宫北蜷缩在路边,不知不觉的睡了 南宫北一觉醒来,已躺在一张温暖舒服的大床上 窗外暖暖的阳光照进来,很是惬意 惊异的南宫北翻身跃起,四下巡视 剑,我的剑呢? 剑还在,搁在一个精致的托架上 南宫北上去拿起剑,紧握在手 听到里面的声音,外面伺候的姑娘们早已端着洗澡水走进来 “公子,起来啦,我们伺候你洗个澡吧” “出去,我不洗”南宫北紧张的怒喝 几个姑娘嗤嗤笑着,望着南宫北上下打量着,抬着澡盆靠过来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 南宫北脸突然变得通红,原来自己一直**的站在那里 一个**的男人,一柄寒光闪闪的剑,面对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南宫北出手如风,将床上的被单卷在身上,飞身跃出小楼窗户 提着剑一路狂奔而去 此时的小镇已是人来人往,大家都惊愕的看着这个披着床单的男人跑过去 女人们尖叫着纷纷捂上了脸,透过指缝贪婪的欣赏着 几个愤怒的壮汉提着棍棒追着赶过去 “他娘的,哪里的小子,敢来俺杏花镇裸奔” 小镇的人们很快就清醒过来,纷纷拿起武器追赶过来 “打死他,打死这个外地流氓” 南宫北一路狂奔,跑出镇外,串入了山林间 背后的呼喊声也渐渐黯淡下去 靠着一棵大树,南宫北喘着气,准备休息 “南宫公子,好快的速度” 一个漂亮的女孩站在他的面前 “你是谁?”惊魂未定的南宫北紧张的握着剑 “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你的衣服太脏了,我帮你洗了洗” 姑娘打开手中的包袱,里面是被烫洗干净的南宫北的衣服 “你换上吧”姑娘说罢,转身而去 “站住!”南宫北的剑指在她的后心,“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们是怡红楼的,伺候你是因为我们受了别人的钱财” “付钱给你们的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洗衣的小丫头” 说罢,头也不会的去了 南宫北捡起地上的衣服,迅速穿戴起来 一张纸条从折叠的衣服中飘落在地 南宫北捡起字条,一行字迹映入眼睛: 欲寻花如雪,跟踪辰阳道 第二十六章 花落如血 () 南宫北赶到酒馆时,正好赶上辰阳四大弟子出门 昨天出去的,今天又要进来 昨天进去的,今天却要出去 人来人往,过客匆匆,总有许多无意的相逢,也有许多有意的巧遇 南宫北碰巧遇到了辰阳四大弟子 “南宫公子,昨晚一定过得不错” 看着南宫北整齐的衣装,一股淡淡的醺香味道传过来,玄冥皱了皱眉 “哈哈,杏花楼已经成了怡红楼,玄冥兄也不告诉我” “怡红楼?” “是啊!你们昨天不是刚去过,我的剑就丢在小楼前” “昨天我们是去过,但那是一座空楼,想必公子昨天喝得太多了”玄冥诧异的看着南宫北 “我去时确已是怡红楼,我绝对没有喝醉,绝对的清醒” “空楼?怡红楼?”玄冥沉吟片刻,拔剑在手 “走,回去看看!”沿着南宫北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众师弟随后而去,南宫北塄了一下,也飞身跟了过去 阳光明媚,和风煦暖 香气飘然,花团锦簇 光洁的石板小径,绵延远去 两侧粉红的桃花宛如一层淡淡的红粉博雾,透着醉人的清香 玄冥呆住了,随后的青彤,紫轩,丹枫也呆住了 昨天还是一路残花落径,今天已是花自成蹊 昨天杏花落满地,今日桃花开满枝 是谁扫去一地残花,又是谁种了一路的桃花 花开花落,缘聚缘散,从来都是造化弄人 眼前的一幕却是人在操作造化,改变了自然 玄冥知道,这个人就在花径深处的小楼里 只要跨过眼前的花径,就可以看到她 恐惧,莫名的恐惧 却也不能回头,只有一往无前的沿着花径走进去 既然走到这里,他已没有退路 因为他是辰阳宫的三代大弟子,代表了江湖的正义,道义 除了面对,他别无选择 随后的青彤,紫轩,丹枫也别无选择 跟班的小道士青衣却可以自由选择,他选择了逃避 当师兄们大义凛然的挺剑而入时,他却背着包袱溜了,溜的比兔子还要快 四柄辰阳寒剑,剑气冲天,四个青年道人,杀气漫天 桃花开始飘落,杀气摇落了桃花,花儿又是为谁而落 南宫北木然的跟在后面,杀气冲天,花落纷纷 彷佛旧梦重现,那天是落花如雪,今天是落花如血 雪白的杏花如雪,粉红的桃花如血 花如雪?还是花如血? 剑已出鞘,究竟该指向哪里? 英俊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忽然幻化为淡淡的笑意 他闻到了醉人的花香 不,那不是花香,天下没有如此醉人的花香,如此温柔的花香,那显然是化外奇香 他听到了甜美的歌声 不,那不是歌声,天下没有如此动人的歌声,如此悦耳的歌声,那分明是天籁之音 他又看到了她,粉面如花,衣诀飘飘的她,飞舞在纷纷落花 花落人du li 美人蹙娥眉 满面哀愁,一腔哀怨,两个晶莹的泪滴 风雨雷电辰阳四绝阵 四个冠绝天下的武林高手,辰阳宫未来的擎天柱 一套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旷古剑阵 忽然凝固在花落如血的花瓣里,凝固在扑面的粉红色的柔风里 凝固在两滴晶莹的泪珠里 那一刹 空间已凝固,时间已停滞 只有那一指粉红的手指在轻轻飘过 四张惊愕的面孔,眉心出现四个粉红的血点 四张脸开始变得粉红,开始微笑,淡淡的微笑 玄冥,青彤,紫轩,丹枫 辰阳四大弟子缓缓的倒下,倒在了一片鲜红的花瓣间 一缕淡青色的烟升起在小楼后面,一道划破粉红的闪电 剑如闪电,却比闪电更快 青衣小道 逃走的快,回来的更快,带着风,带着闪电 彷佛一缕缥缈的青烟 花容失色,惊呼一颤 花如雪宛如一朵粉红的轻云,随风飘过 花如雪逃得快,青衣的剑更快 轻柔的粉衣已破,粉红的血已飞 南宫北的剑已出手,剑气激荡,径旁桃枝颤栗,花瞬间落尽,花枝依然在抖 两道犀利的光,相交而过 两个傲立的人,相对而立 南宫北的剑穿过了青衣的右肩 青衣的剑也穿过了南宫北的右肩 “是你?”两个同时惊呼 “是我!”两个同时回应 两个同时分开 两道血雾喷涌弥漫 青衣身形一动,已飘然而去 宛如一道青烟 一个淡淡的声音自青烟飘去的地方传过来: “江南南宫世家的人将会为辰阳宫四大弟子付出血的代价” 南宫北痛苦的闭了眼,任飘舞的花瓣扑打着自己的脸颊 此时桃花落尽,人去楼空 花如雪早已不知踪影 桃花小楼忽然从中间裂开,渐渐分成两半,坍塌成两堆废墟 那是青衣临走时,劈出的一剑 那是愤怒已极后,瞬间的爆发 南宫北知道 这样的瞬间爆发很快会落在南宫家的人身上 我这样做,值得吗? 为了一个杀害亲人的女人 为了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女人 。。。。。。 南宫北茫然四顾,花已残,楼已破,人也去 自己的路又在哪里? 一朵粉红的桃花飘然而落 轻轻的插入南宫北的鬓发,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南宫北不再茫然,不再孤单 他已有桃花相伴,有美人眷顾 一个面带桃花的人,离交桃花运还会远吗? 他鬓边的桃花只有一朵 他心中的伊人只有一个 南宫北挺直了腰,捂着伤口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前面的路无论有多远 未来的风雨无论有猛烈 他都会慨然面对 因为他已是一个带着桃花的男人 他可以做任何事,为了鬓边的挑花,哪怕是刀山火海 第二十七章 伤心小刀 () 青衣 青衣小道士 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道士 一把普普通通的破剑 划过了已经名动天下的百花仙子的后背 划过了名动天下的百花楼 留下了剑痕,也留下一个名字--青衣道士 一战成名,他已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剑客 他残破的剑 划伤了花如雪的背,留下一抹永远的伤痕 在美如花,傲如霜的花如雪心里也留下一抹剑痕 在这一战之前她曾以为自己是不可战胜的神 在这一战之后她终于明白她不过也是一个生在凡俗的人 她终于明白世间的男人并不都是南宫北 也有青衣,不懂怜香惜玉的青衣 一个辰阳宫弟子已经如此,那么辰阳真人呢? 有朝一日击败辰阳之后的残月呢? 在击杀辰阳四大弟子的瞬间,她曾得意的以为辰阳宫也不过如此不堪一击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新一代江湖的最高峰 现在她开始嘲笑自己的曾经的自大狂妄 曾经的不可一世 失落,茫然,无助 一个高高站立峰顶的人 忽然发现自己的周围高峰林立 自己所谓的高度,在周围的高峰看来不过是谷底 她突然想喝酒,想远离这个世界,想忘却那一刹的桃花恶梦 百花仙子想喝酒时,眼前的茶几上已多了一坛酒 一坛花酒,鲜花酿造的酒,花香扑鼻的酒 还有一只盛满粉红花酒的夜光杯,透着暖暖的光影的夜光杯 “雪儿,刚刚受伤,喝不得酒” 一个柔美的声音彷佛从遥远的旷古传来 宛如轻柔的风,吹乱你的孤独的影 宛如绵绵的雨,淋湿你的寂寞的心 闻其声已生出无限遐思,那么她的人呢 这是一个丰姿绰约,风化绝代,神韵飘逸的女人 已年过半百,却风韵犹存的女人 一个曾经让整个江湖为之倾倒的女人 “师傅!”花如雪惊异的站起身 “酒是促进血脉流转之物,你伤口刚愈合,却在喝酒?” “背后的伤虽已愈合,可心中的伤。。。” “摄魂术也有摄不住的魂,偷心术也有偷不到的心” “既然摄魂,偷心炼连青衣小道都无法逾越,百花谷又如何能独霸江湖” “摄魂,偷心不过是一种蛊惑之术,只是惑敌心神,真正的终极决杀还要依靠武功实力” “百花蜂针?” “百花蜂针只是在对手被迷惑后,突袭一击,并非真正的江湖绝杀技 百花蜂针也许是江湖上最毒的武器,但却不是最毒的武功” “那最毒的武功又是什么?” “伤心小刀便是其中之一” “伤心小刀?” “拜月神教的三大绝技之一,也是我的生平绝学” “师傅的绝学不是百花消魂蜂针一点破吗?”花如雪疑惑的问 “因为我的手已不能再用小刀,不得不改用更细小的针” 冰月夫人凄然的伸出自己白皙的双手,修长的四指并在一起 四根手指?拇指呢?没有拇指,只有一个细小的疤痕 “师傅,你的手?” “这就是战败的代价,我的一双拇指永远留在了冷月宫,还有绝世的伤心小刀” “既然伤心小刀已成过去,再毒再厉害又有何用” “我虽无法用刀,你却可以,手指虽不在,刀法却还在” “既然师傅心中有此刀法,为何现在才教我?” “因为你现在才体会到伤心的痛,只有伤心的人才可以驱使伤心的刀,伤心小刀 越是伤心的人,出刀越狠,越毒,威力越大” “既然伤心小刀如此厉害,为何会败给冷月先生” “因为我当时还不够伤心,冷月师兄的冷月刀却更毒更无情,当我失败后失落后才领悟伤心小刀的精髓 可惜冷月却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断了我继续用伤心小刀的机会,从此我伤心欲绝,越是伤心,刀法领悟越深, 领悟的越深,却更加的伤心” “据说,残月刀一出,威力远远更胜冷月,我又怎能挫败残月刀” “因为你手里不再是那把败给冷月的伤心小刀,它己经经历了太多的伤心,太多的痛苦,它已是一把伤心欲绝的刀 何况你还有绝世惑术摄魂**,偷心**,摄魂,偷心后的一把伤心小刀,一击伤心,绝对伤心,彻底伤心” “师傅此次专为传授伤心小刀绝技?” “不错,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 “出发?” “回天南国百花谷” “那百花楼呢?” “在你回来之前,江湖中不会再有百花楼” “那个青衣小道又是个怎样的人” “一个普通的道童,辰阳四大弟子的跟班” “辰阳四大弟子死在了百花蜂针下,他却伤了我,我竟然来不及看他一眼” “你想看他一眼?” “是”花如雪红着脸低头 “看来他这一剑,伤得很深,真的伤了你的心,留下了抹不去的剑痕” “我一直以为只有我可以伤人,他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 “他是第一个伤你的人,却不是最后一个伤你的人,伤你的人会越来越多,伤口也会越来越深” “即便学会了伤心小刀绝技,我还会不断失败受伤?”花如雪彻底迷惑了 “失败未必,受伤却难免,而且是伤心的伤 伤心小刀,是伤心的人的刀 越是容易受伤的人,手里的刀便越是容易伤人的刀 心伤的越深,刀出手越快越狠 人在伤心欲绝之时,也就是小刀冠绝天地之时” “学了伤心小刀,我便不再是那个名动天下,让人胆寒的百花仙子 而是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 “不错,受的伤越深,伤心小刀威力才会越大 而且,一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也越容易令人同情,更容易摄别人的魂,偷别人的心” “血饮魔刀需要不断的伤人饮血,才会蜕化出冠绝天地的残月刀 伤心小刀却要不断的伤己伤心,才会激发出怨气积聚的伤心刀 一个求于外,一个求于内,殊途同归,终极目的俱是攀越武学之颠” 花如雪恍然大悟 “你已学会思考,不再是百花楼里的一个光照江湖的花瓶,一个女神 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江湖人,从此江湖属于你,你也属于江湖” “我本就不是江湖上的神,江湖上的神只有一个--辰阳真人” “他不过是躲在山洞里的头戴着耀眼光环的老人,也许他的心已开始紧张的发抖, 太多的江湖后辈时刻准备着他这尊神,一些进步神速的江湖后辈 可他的剑已开始退步,他已经是个老人” “那么青衣呢?” “青衣破剑?辰阳古剑?冷月刀?残月刀? 月满则缺,缺则残,剑古则旧,旧则破 或许,他就是辰阳真人将来的转世传人,难道辰阳真人已在安排他的未来” 冰月夫人忧心忡忡的说 “转世传人?” “不错,他将是辰阳古剑剑魂的继承人,也是辰阳破剑的继承人” “辰阳破剑?” “辰阳残月一战后,辰阳古剑注定已是一把残缺的破剑” 冰月夫人感慨的叹息 江湖的神话也许会破灭,但江湖的故事还会不断继续 作为江湖人,唯一的选择就是不断的前行,不断的攀越 第二十八章 淫僧艳尼 () 辰阳的气氛一片死气沉沉 四具僵硬的尸体排在大厅里,四个沧桑的老人僵立着 几十年心血培育的接班人,就这样去了 被一个百花谷女孩子瞬间击杀 难道辰阳宫真的是后继无人,一代不如一代 不?辰阳后继有人,还有青衣,一剑击破百花楼的青衣 虽然他现在下落不明,但他一定藏身在江湖的某个角落 想到青衣,玄阳背后不禁有些发冷 一个普通的负责清扫的三代小弟子,却是师傅苦心培育的继承人 他的天赋是师傅偶然发现,还是师傅精心挑选挖掘的 自己跟随师傅几十年,他竟然不知道师傅的这些安排 难道师傅早已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不可能,自己的修为已绝对是师傅之外的武林第一人 就算是冷月先生复生,如果没有七星相伴,我也自信可以应付 一定是师傅对第三代弟子失去了信心,才为辰阳宫的未来培养了继承者 说实话,第三代四大弟子却是很难令人满意 只学的剑法,却不能领会剑意 “师兄,事已至此,我们该怎么办?”丹阳的问话打断了玄阳的思绪 “按兵不动,静观变化” “难道玄冥他们就这样白白死了” “这样没有的东西,活着又有何用?”玄阳的脸阴郁起来 其余三个面面相对,默然不语 “青阳师弟,你去寻找青衣吧,记住只需暗中保护,不必干涉他的行踪,作为辰阳宫未来的 继承人,应该在江湖间历练历练,关在笼里的鸟,永远也飞不高” 玄阳看了眼地上的尸体,感慨的说 “师兄,我这就去了”言罢,飘然而去 “丹阳,你去落红庵看看,那里一定很热闹,看看而已,不必出手” “不必出手?九大门派不是同盟吗?” “自然有少林,五台两派出手援助,佛道不同源,此三派虽暂时归于辰阳之下,未必是真心实意, 听说他们最近私下扩张的很厉害,也许我们真正的敌人并不是血刀盟,百花谷” “是啊,血刀盟,百花谷跟我们争夺的只是利益,名位,佛教三派跟我们争的是信仰,教众,辰阳宫 的宗旨是弘扬道法,剑法和钱财只是我们借助的工具” 一向沉默的紫阳忧虑的说 “也就是说,血刀盟,百花谷与我们逐的是末,佛教三派跟我们争的是本,我会小心处理的” 丹阳也幡然而悟,飞身而去 “紫阳,你去联络一下蜀山,茅山,崂山的道门兄弟吧,志同道合的联盟才是最实在的 顺便提醒一下蜀山剑仙古道人,密切注意西南通道,我已有秘报,百花谷就在天南国 那里终年炎热,四季不明,花开不败,瘴气环绕,毒虫遍地,是修炼百花蜂针的天然佳境” “是”紫阳起身出去 江南落红庵 江南春深时,正在落红时节 白云深处,山花背后,一座幽静的寺庙 门前落红满径,院内庭院深深 晨钟暮鼓,梵音环绕,传递着空旷的佛音,也彰显出佛法的幽深 青衣布袍,白袜云鞋,隐匿了曼妙的曲线,也埋葬了寂寞的春心 七妙小楼,隐匿在幽静的寺庙的一个角落 一个幽深寂寞的小楼 住在里面的七妙师太,却并不寂寞 非但不寂寞,而且妙趣横生 她正在接待一位客人,同道中的客人--无戒大师 正在相对而坐,开始切磋博大精深的佛法 “大师,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忽然想通了,所以就来了” “你来晚了,错过了无数次人生的精彩” “不晚,我还没有错过最后一次” “苦修五十年,为何忽然要放弃?” “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我也是一个女人,你却不肯为我而放弃”七妙幽怨的说 “你不是女人,你是师太” “师太?哈哈!哈哈!我已经不做师太很久了” “多久?” “至少在二十年前找你时,我已经不是了” “看来我做大师确实太久了” “今晚之后,你不再是大师,你是男人” “多谢师太肯开佛门度我极乐” “佛门只度有缘的小和尚,不度无心的老秃头” “阿米托佛,小和尚的根却在老和尚身上” “老根嫩枝,虽生犹死” “师太,不要取笑贫僧了,我们开始吧” 该出手时就出手,无戒已悍然出手 七妙的僧衣已滑落 无戒的光头已冒汗 刹那间,钟鼓齐鸣,佛音四起 惊涛翻卷过山顶枯木 暴雨侵袭了花间旧庙 “阿。。。阿。。。阿弥托佛--” “哦。。。哦。。。我佛慈悲--” “阿。。。阿。。。阿弥托佛--” “哦。。。哦。。。我佛慈悲--” 。。。。。。 七绝小楼的七绝师太阴暗干枯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额头的汗不停淌下来 一双干枯的手,拼命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面前的倒立的绝情剑剧烈的颤抖着 七绝小楼与七妙小楼之间虽然隔了绝情壁,也隔断了彼此声音 有些声音却是无法隔不断的 隔壁的叫声越来越大 面壁的七绝越来越痛苦 身上的僧衣已湿透,盘坐的双腿已开始抽促 灰暗的面颊也渐渐泛出了淡淡的绯红 “啊----噢----”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叫,两边都陷入死一般的沉静 七绝师太手里提着无情剑,身形摇晃几下,勉强直立起来 面前的绝情壁已从中间齐齐的分为两断 七妙小楼也被当中劈开,摇摇欲坠 七妙师太满脸潮红,艰难的扶着残破的墙壁站起来 无戒和尚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条淡淡的血痕一直延续到三仗外的寺院围墙下 “师姐,你输了,你终于忍不住破了绝情壁” “因为我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你终于想通了” “不错,真正的绝情壁是在心中,心底无情天地宽,胸中有壁绝情难” “眼前无壁,心中也无壁。怪不得刚才师姐的绝情剑一击有如此威力” “多谢师妹的成全,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七绝脸上现出淡淡的笑意 “不苦,不苦!我们不过是各的其乐” “师妹你的七妙莲花诀也该差不多了吧” “多谢师姐刚才的绝情一击,再迟片刻恐怕就被死无戒弄得形神俱散了,哎哟!”七妙脚下一滑,几乎摔倒 “师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想不到这无戒大师积蓄了五十年的功力竟然如此厉害” “休的胡说,快随我到七绝小楼休息一下”七绝严厉的喝止着 “二位师姐,不好了”小师妹七休师太急急的闯过来,看到满地狼藉,呆住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血刀盟的人已经杀到了山门外,正在挑战” “啊?”七绝七妙疲惫的惊呼起来 第二十九章 透明杀手 () 大漠的天气总是变化无常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烈日当头 片刻间,已是狂风呼啸,黄沙满天,天昏地暗 黄沙越来越浓,天色越来越暗 很快天地一片黑暗,沈落石拼命的在沙尘扑打下睁大眼睛 眼里除了黑暗,还是黑暗,咫尺之外,便是无尽的黑暗 杀气? 凄厉的杀气 夹杂在漫漫黄沙的味道里 沈落石背后的刀开始剧烈的颤动 拔刀在手,沈落石忽然开始在地上划圈 刀划过,沙尘飞起,随风而去 很快地上便出现一个坑,一个巨大的沙坑 沈落石盘腿坐在深深的沙坑里 任风沙从头顶掠过,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凄厉的杀气渐渐隐去了 隐没在漫天的黄沙,狂呼的烈风中 风渐息,沙尘落 天依然漆黑,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天空 瞬间的闪光,一个黑影龟缩在数丈外 静坐的沈落石已出手,闪电划过的瞬间 漆黑的刀光已划向那个龟缩的黑影 刀光划过,激起一片沙尘 一切归于平静,死一般的寂静 刀划空,人du li,黑影已消失,骤雨袭来 衣衫尽湿,寒气袭人 又一道闪电划过 那一个漆黑的黑影又龟缩在数丈外 沈落石这次没有动,积蓄着全身的功力,蓄势待发 一道的明亮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沙漠 沈落石手中的黑光必闪电更快,划向那一堆漆黑的黑影 刀光划过,闪电闪过,天地一片虚空 沈落石茫然的立在暴雨中 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的世界 难道那是鬼,大漠中的孤魂? 不是,绝对不是 鬼不会有杀气,只有鬼气 他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 两击不中,对手已准备开始进攻 沈落石开始飞奔,黑暗中漫无方向的狂奔 逃,只有逃,才可以摆脱那虚无的杀气 这一次,他错了,那一股杀气如影随形,不紧不慢的尾随着他 无论他速度多快,总是无法摆脱 他不再奔跑,不再逃避 既然逃不掉,索xing就不再逃跑,紧握血饮,立在漆黑的天地间,漆黑的大漠中 血饮哀鸣,杀气透过大漠 沈落石翻身跃起,那样刹一柄刀从脚下的沙漠中划出,一闪即逝 沈落石脚底一凉,脚下的鞋底一分为两半 脚底落在沙漠上,一种寒湿的冰冷自足底攀升而起 他干脆将两只残破的鞋甩掉,赤足立在冰冷的沙漠中 两股寒气自足底交替而起,徘徊在沈落石的肢体内 一种奇异的感觉陡然而起,天地一片空明 沈落石彷佛已成为大漠的一部分,天地的一部分 天地,大漠,血饮,沈落石浑然一体 面前漆黑的天地不再漆黑 脚下实在的大漠不再实在,开始变得透明 他已经看到一个黑影,一个持着钢刀的黑影 在大漠下面窜动,在沙地下面窜动 向着他的脚下窜动 漆黑的血饮划过黑暗的天地,大漠,深深插入大漠深处 一股灼热的血 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一身凄厉的惨叫,来自地底深处 杀那间,暴雨骤息,黑云四散 一线光明划过黑暗,天地渐渐变得清明 一弯明月孤悬,散落着淡淡的昏暗的光辉 沈落石拔出沙里的血饮刀 刀尖上串着一个人,满身血污的人 一个透明的人 透过白皙的皮肤,里面的血脉,骨骼,肌肉历历在目 白皙透明的皮肤在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 “谢谢你,让我见到了光” 透明的面容下,肌肉挤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你是谁?” “先放我下来,这样说话我不太习惯”透明的脸又诡异的笑了 沈落石放下血饮刀,透明人迅速退后,刀拔出,血四溅 抓起一把沙,堵住了流血的伤口 “我就是寻马密使之沙漠之鼠鼠六爷” “你也是叶飞鸿的人?所以要杀我” “以前是,现在我已是地狱使者” “地狱使者?” “地狱门的使者,寻找食物的使者” “地狱门” “一个人间地狱,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既然你不是叶飞鸿的人,为何要袭击我” “因为你是九鹰山的御鹰使者,而九鹰山的鹰王让我们生不如死” “鹰王是你们的仇人?” “不是!我们只是他的鹰食,根本不配做他的仇人” “鹰食” “九鹰魔山周围五百里的人都是鹰王的鹰食” “我已是九鹰山的使者,你却跟我说了这么多?” “因为你没有杀我,还在跟我讲话,证明你跟他们不是一路人,九鹰山的使者从来不会跟他们的食物讲话” “既然你和鹰七都是寻马使者,他加入了九鹰派,你却入了地狱门?” “七年前,我们在寻马路上遇见了大漠鹰王,兔八被杀,鹰七被抓,我遁入地下,偶然的机遇遇到了 地狱门的人,他们救了我” “所以通往西域的寻马之路,从此断绝?” “我们的寻马之路断绝了,胡人的寻马之路却从此畅通无阻” “鹰王是胡人?” “不但是胡人,而且是撒毕的叔叔” “胡地第一高手纽毕鸿?” “你是凌大将军的人?” “你怎知道?” “因为这个世界知道纽毕鸿的人并不多” “你也知道” “因为鹰七会定期通消息给我” “鹰七是潜伏的卧底?” “被俘投降的人不一定就是叛徒,他可以忍辱负重,做很多事” “我已经错杀了他”沈落石愧疚的说 “所以你必须替代他,做他应该做的事,啊?。。。” 鼠六爷忽然惊恐的盯着空中的弯月,然后转身潜入地下,消失在大漠中 九只秃鹰飞速划过沈落石的头顶,沿着鼠六的路线,一路追踪而去 第三十章 地下部落 () 借着月光照路,沈落石踏着湿气深重的沙地,一路向西而去 九鹰神山方圆五百里的人都是鹰食 鼠六爷出没的地方,一定在鹰山五百里之内 前面不远就是沙漠的边缘,自己终于穿越了大漠 沈落石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血饮刀 一路飞速的奔跑着,越跑越矮,等他发觉不对时 他已跑到了地底下 沙漠上冒起一缕黄沙 沈落石坠入了沙漠中,留下的洞很快就被流沙填平了 大漠依然一片平坦,一片平静 而就在片刻之前有个人却突然消失了 沈落石艰难的睁开迷了沙尘的双眼,抖落身上,脸上的沙尘 被眼前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一盏巨大的油灯照耀下 几十个透明的人以同样惊异的眼神看着他 几十个透明的男人,女人,还有小孩,一丝不挂,只是腰间粘了一圈稀疏的鹰毛遮着私处 同样的透明皮肤,皮肤下透着血脉,骨骼,肌肉 一双双透明露骨的手里抓着血淋淋的肉块,淌着鲜红的血 其中几个正在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他们正在围着一个一丝不挂的死人,一个长着翅膀的鸟人 一个血肉模糊的鸟人 他们是在吃那个鸟人的肉 难道地狱门的人都是吃人的恶魔 他们不是被鹰王逼入地狱的吗? 他们不是任人宰割的鹰食吗? 被鹰吃的人却在吃人,不!他们正在吃迫害他们的鹰,披着鹰毛的鸟人 他们已不再是人 一群被逼在地底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十几年没有见过光,哪怕是清冷的月光的人 一群皮肤已变得透明的人 人已透明,人xing呢? 只剩下博去伪装后,透明的人xing 适者生存,这就是他们唯一残留的人xing 在荒芜的荒漠,只要他们一露头,就会成为空中盘旋的秃鹰嘴里的食物 他们是鹰的食物,鹰也是他们的食物 鹰在白天四处捕猎他们,他们在夜间偷袭鹰 因为他们也吃鹰,所以他们生存了下来 几个透明人疵着牙冲着沈落石笑笑,牙缝里的肉丝泛着猩红的血沫 “不用担心,你没有翅膀,是我们的朋友” “你们会说人话?” “我们是人,当然会说人话” “但你们却在吃人肉” “我们没有吃人,我们吃的是只鸟” “但他分明是个人” “你见过长着翅膀的人?” “见过,长着翅膀的人也是人,不过他们是些鸟人” “鸟人,这个名字很有趣” “鼠六爷呢?他回来了吗?” “鼠六爷?那个鼠六爷,我们都是钻在地底的老鼠,早没有了名字” “你们有名字,只是你们不愿再用它们” “我们已不再需要名字这样的符号,在这里我们已没有差别” “你错了,你们有差别,你站在前面说话,他们却只能站在你身后” “他们只是不愿跟陌生人说话” “但他们愿意听你代表他们说话,你就是他们的老大” “老大,一个不能保护自己子民的老大,不配再做老大” “正因为有你,你们还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什么希望?” “重见光明的希望” “只要鹰王活着,我们就不会有希望” “错了,只要你们活着就会有希望,你们是人,鹰王也是人” “不,他不是人,他是一个恶魔,不可战胜的恶魔” “也有人说他是一个不可战胜的神话,但他确实也是个人,是人就有弱点,他之所以把自己搞得 神神密密,躲在鹰山之上,利用鹰来统治他的王国,他是在利用你们心中的恐惧” “他在利用我们心中的恐惧?” “为了恐吓愚弄你们,他借助飞鹰将自己化为魔,化为神,其实他就是一个会驯服秃鹰的人,并非 不可战胜的神” “他的鸟人飞在空中,我们只有被捕食的机会” “只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就有机会” “我们以前的突狐部人,我是突狐部的酋长!叫突烈锋” “突烈锋!好名字!突烈锋,必胜!突狐部,必胜!” “突烈锋,必胜!突狐部,必胜!”群情激愤,呼喝声震撼着整个地洞 闻到呼声,同样透明一族从四面八方的山洞里涌过来,加入到沸腾的呼声中 一群终于找回姓名,找回部族的人 对未来充满了信心,他们不再恐惧,在他们眼里鹰王不再是不可战胜的魔 他们又找到带领他们的那个领路人----突烈锋 因为上天赐给了他们一个机会,一个神,一个突然掉落在面前的神 突烈锋一挥手,呼声嘎然而止 他突然扑到在地,爬在沈落石面前,亲吻着地面 很快其余的人也都爬在地上,亲吻着地面 然后陆续的退出了大厅 空阔的大厅里,只剩下沈落石孤单的身影 “兄弟!果然不愧是凌月弧的部下,鼓动军心的本事确实厉害” 鼠六爷悄悄的溜了出来 “你既然回来,为何躲起来” “因为我只是个普通的突狐族人”鼠六爷狡猾的笑着,透明肌肤下的面部肌肉抽动着,说不出的诡秘 “应该是你将我弄进来的?” “呵呵,如果我不请你,你怎会来到这世外桃源呢” “你请我来是为了带领突狐人对付九鹰山的大漠鹰王?” “你错了,我是想把你永远留在这里” “你是鹰王安插在这里的卧底?” “错,我是傲雪山庄的寻马密使” “你骗了我,你依然听命于叶飞鸿” “不错,寻马密使永远都是傲雪山庄的人” “可惜,寻马密使只是虚名,控制寻马通道的是大漠鹰王” “哈哈,控制寻马通道的只有傲雪山庄” “大漠鹰王也是叶飞鸿的部下?”沈落石震惊不已 “准确的说,大漠鹰王是钱的部下,而傲雪山庄有的是钱” “那为何叶飞鸿还要帮助凌大将军打通寻马通道?” “除掉大漠鹰王,我们就可以少出一份买路钱,何乐而不为呢?” “我西去的目的就是打通寻马通道,除去大漠鹰王是我的职责,可你却要将我困死在地下,确是为何?” “铲除大漠鹰王的人又不止你一个,将来阻碍叶先生登顶的人却只有你一个”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刀兵,叶先生太高看我了” “因为你有一把不普通的刀--血饮刀” “你有把握可以困住我?” “不是我困住你,是他们会困住你” “突狐人?” “不错” “为什么?” “因为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他们的神,突狐族的神--保护神” 第三十一章 祭品女人 () 鼠六爷走了,消失在暗影里 突烈锋来了,出现在灯光前 双手捧着一个雕着奇怪图案的泥碗,恭敬的放在沈落石面前 跟随在后的一个壮汉端着一泥盆清水,同样恭敬的放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操起泥碗,连灌了七八碗,方才长长的换了口气 太爽了,好久没有这么爽的喝过水 原来有时候大碗喝水的感觉这么爽,比大碗喝酒更爽 突烈锋挥挥手 烤肉的香味顿时在地下大厅里弥漫 两个壮汉抬着一只烤鸡,架在沈落石面前 “这是什么鸡,个头这么大” “它不是鸡,他是鹰,大漠里的秃鹰” “烤鹰?” “它是野鹰,不是九鹰山的鹰” “有何不同?” “鹰王的鹰吃的是人肉,野鹰吃的是大漠里走兽,所以腥味要淡一点,味道也要好一点” 沈落石撕了一条腿,开始大嚼 尽管粗砾的鹰肉散发浓重的腥味 对于已经十多天未吃熟食的沈落石,却是人间美味 几个突狐人兴奋看着沈落石大口的吃着自己的供品,高兴的合不拢嘴 闻着肉香,吞咽着口水 “来,一起吃”沈落石招呼着 突烈锋一脸惊恐,忙带领几个突狐人匍匐在地 倒着爬出了大厅 沈落石呆了一下,恍然大悟 他现在在突狐人眼里,已经是一个神,一个上天派给他们的保护神 任何对神的不敬都会给他们带来灾难 沈落石顾不得许多,只顾狂食起来 眼见的架下的烤“鸡”只剩下一副骨架 沈落石摸摸浑圆的肚皮,想要站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只好放弃 干脆躺在冰冷的湿沙地,一种舒适放松的感觉充满了疲惫的肢体 躺着的感觉真好,好像睡觉 困意袭来,沈落石进入了梦乡 梦里的故乡 “小丫,小丫,等等我”沈落石一边呼叫,一边追逐着扎着小辫的王小丫 他终于抓住了小丫的小手,软绵绵的小手 牵着她飞奔在阳春三月的阳光里 绿草如茵的草坪上 他开始搂着她在草坪上翻滚,她温热的身体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一种焦灼的燥热,一种无比舒服的兴奋 他怀里的女孩突然变成了凌冰月 冰清如月的凌冰月,留下惊鸿一瞥,无限凄婉的凌冰月 凌冰月如花的面容含着笑,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灼热的躯体 他拼命的搂紧怀里的凌冰月,下身一热,一切都已结束 青春年少的沈落石已记不清多少次重复着这样的美梦 “啊----”怀里的女孩一声凄厉的尖叫 打破了沈落石的美梦,这一次却是美梦成真 一个温热的躯体依偎在她怀里,惊恐而痛苦的看着他 一个透明的女孩,连头发都已透明的女孩 沈落石翻身而起,将怀里的恐怖的透明人推倒在地 快速后退几步,方才稳定了心神 倒地的女孩,默默的爬起来,默默的匍匐在地,慢慢的朝后面退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沈落石分明看到了她在落泪,透明的眼泪 “尊敬的沙神,祭品你还满意吧!”突烈锋悄然的进来,恭敬的问 “突烈锋,我不是神,我是人,一个误入地狱的人” “我知道”突烈锋平静的说 “你知道?那你还要这么做” “因为我的部族需要神,一个可以给他们信心和勇气的神,他们已经被折磨的太久,不再是敢于 在大漠中冲杀驰骋的战士” “你在利用我?” “不是利用,是相互帮助,战胜鹰王,你需要战士,沙漠中的战士,恰好我的族人就是曾经的大漠勇士” “那个女孩是谁?” “一个奉献给沙神的祭品,一个普通的突狐族女孩” “我想见见她” “用过的祭品不可以再次出现在神的面前” “祭品!拿未婚女人做祭品,突狐人的习俗?这不是一个好的传统”沈落石冷冷的说 “这不是突狐人的习俗,是我的主意” “你的主意?” “不错,因为我不想突狐人的下一代继续做诡异恐怖的透明人,而你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祭品生出的孩子 至少不会像我们一样完全透明” “只要打破鹰王的统治,你们就可以重见天日,皮肤也会渐渐恢复往日颜色” “鹰王统治已经几十年,想推跨只是一个梦想” “你没有信心?” “有,但有信心,并不一定就会成功,我已决定为了重见天日而战!即便是牺牲全族的青壮勇士” “未必会牺牲全族,但生还者不会很多” “我知道,这些已不重要,我们已经后继有人,我们已经有拥有了神的后代,即使我们全部战死,我们的 后人还会继续战斗,在神的庇护下,在未来的小沙神引领下” “我的孩子?她已有孕?只有一次”沈落石一脸怀疑 “一次已足够,对突狐女人来说” 沈落石尴尬的沉默片刻,转换了话题: “既然你已安排好一切,我们可以出发了,不过你的人里有奸细” “我知道,鼠六爷” “你知道?” “我不但知道他是奸细,而且知道他已堵死所有出去的通道” “堵死了所有的通道?你为何不去阻止” “因为我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被永远埋在了地下” “你有一条通往大漠外的秘道” “不止一条,一个可以在地下生存几十年的部族,绝不是一个简单的部族” “一个引领部下在地下抗争几十年的酋长也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酋长” “我们出发吧!”突烈锋一挥手,十几个持着木质沙铲的透明壮汉开始挖掘大厅墙面,很快就消失在洞中 沈落石随着队伍跟进去,领头的突狐人点燃了手中的油灯,在前面引路 走了一段路,一盏油灯从另一个洞**加入进来,跟在沈落石后面 大约几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到了洞**尽头,前面已没有路 “酋长,我们到了”领头的突狐人说 “我们休息一下,日落后出去” 沈落石停下来,回头看看来时的路,已是一串长长的灯光 “总共多少人?” “三百一十七个,除了尊贵的沙神之外” “上面是哪里?” “森林,长满千年古树的森林” “我们终于已离开了大漠”沈落石轻松的舒了一口气 “这里比沙漠更恐怖”突烈锋冷冷的说 “恐怖?” “因为这里是方圆五百里,唯一一处没有猎鹰出没的地方” “为什么?” “因为这里有千年巨蟒,巨蟒中的巨蟒” “所以你选了这里做出口,因为这里够隐蔽,够安全,可以逃过猎鹰的眼” “但逃不过巨蟒的嗅觉,所以必须杀了他” “而能杀死巨莽的只有突狐族的沙神”沈落石苦笑着 “能杀死巨蟒的人,也一定能够击败鹰王” “看到沙神杀死巨蟒,你的部下会更有信心,更有战斗力” “这里还可以很好的隐蔽,躲避空中监视,对于久在地下的突狐人来说,白天还可以躲避烈日的暴晒 慢慢适应外面的光线,而且这里也是一个天然的武器库” “武器库?” “我已带了足够的鹰毛和晒干鹰皮绳” “弯木为弓,削木为箭” “不错”突狐烈得意的笑了 “所以你选择了这里,你已准备好一切,一直在等一个能够杀死巨蟒的人” 第三十二章 巨蟒森林 () “出关!” 突烈锋一脸凝重的命令 十几个挖掘手开始工作 二十三年,深藏地下已经二十三年 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哪怕是见光即死,也死而无撼了 能够死在阳光下,对一个突狐人来说已是一种奢侈,一种荣耀 蓄势待发的十二名前驱死士迫不及待的目光紧盯着前面的挖掘手 一缕光线,微弱的光线出现在洞顶 沈落石身形一动,黑光闪过 人已站在幽暗的古木林中,昏暗的月色透过巨木顶部稠密的枝叶 斑驳的散落在长满青苔,湿气弥漫的地面上 十二个死士随后飞速而出,窜上了巨木枝头 地面的黑洞一闪即逝,沈落石刀出如风,顷刻间黑洞留下的痕迹上盖满了青苔,平坦如故 沈落石警觉的四下环顾,十二名死士已站立在他身后,手里多了一张简易的弓,背后多了十只简易的箭 插在腰间鹰毛围裙里的小弯刀闪着寒茫 手中的血饮刀开始剧烈的颤抖,发出震耳的悲鸣 沈落石已经感觉道一种味道,死亡的味道 心在剧烈的颤抖,呼吸变得困难 全身的经脉崩张,突突的跳动,彷佛要破肤而出 两盏幽兰的灯光出现在斑驳的树影里,渐渐靠近过来 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了 一只巨蟒,比巨蟒更巨蟒的巨蟒 十二个死士的箭瞬时已射出,十只箭已全部射出 巨口张开,腥风扑面 箭一般的箭,一百二十只箭 已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快跑!” 沈落石一声大喊,人已绕树而去 一切都已太晚了 巨蟒开始进攻,巨口张开,伴随一股腐臭的枝叶味道 一股浓绿的液体喷涌而出,十二名死士已经成为了十二具死尸 覆盖了一身浓绿的死尸,慢慢的倒了下去 每个人身上都插满了木箭,不多不少 每人十只箭,片刻之前射出去的十只箭 沈落石跑的快,巨蟒的追逐更快 一股巨大的吸力自背后袭来,沈落石奔突的速度陡然慢下来,开始被吸力卷着后退 沈落石情急之下,倒地翻滚,滚到一棵巨树之下,攀援而上 巨蟒扑空后,冲出几仗远,迅速翻转过来 绕树而上,巨口血张,巨大的吸力袭来,沈落石沿着树干开始向那个巨大的血洞下滑 眼见要落入蟒口的沈落石,忽然双脚一蹬巨树干,翻身落下 手中的血饮已出手,黑光闪过,一盏幽兰的巨灯顿时熄灭 沈落石滚落地面,翻身而起,箭一般的奔逃而去 失去一只眼的巨莽,痛苦的扭曲着,一颗巨树顿时被拧成了一条巨型的麻花 负痛的巨莽彻底被激怒了 在空中翻转着,落向地面,沿着沈落石的方向追去 巨蟒滑过,两旁的巨木纷纷东倒西歪 惊醒的森林开始变得混乱,栖息的蟒蛇纷纷觉醒 追随着巨蟒,一路追逐过去 沈落石的判断没有错 突烈锋规划的出口就在巨木森林的边缘地带 巨蟒来自森林深处,所以他很快就看到了远处的山峦 森林的边缘就是九鹰山,九鹰山的边缘就是森林 在他奔突出森林的那一刻,他开始拼命的吹起御鹰玉哨 发了疯的巨蟒冲出了森林,继续追逐着,尾随的蟒蛇到森林边缘,徘徊片刻,继续尾随而出 一个拼命奔逃的人,一群拼命追赶的蟒蛇 随着尖利的玉哨,空中出现了秃鹰 不是九只,也不是八只,是一片秃鹰,黑压压的一片 这里已是九鹰神上的地盘 愤怒的蟒蛇越过了界,攻入了鹰界 无论谁进入了鹰界都会付出代价,蟒蛇很快就为他们的冲动付出了代价 尾随的小蟒蛇们开始回头逃窜,已经太晚了 鹰开始攻击,整齐有序的攻击,犀利的鹰抓袭来,抓击的位置是七寸,致命的七寸 所有突出森林的蟒蛇都没有机会再回去,他们都留在森林之外 留在了犀利的鹰抓下 巨蟒追击的速度被迫缓了下来,但它并没有停止 扑面而来的飞鹰袭击着它的身体,它全身披满了抓痕,浓绿的液体翻出伤痕,很快便凝结成疤 而阻挡它的鹰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成群的飞鹰被他吸入了巨大的血口,消失在血洞深处 攻击的鹰群越来越多,远处的天空巨鹰已出现,沈落石知道是那些鸟人,那些控制了鹰群的鸟人 巨莽终于开始退却,无奈的退却 一只蓝幽幽的巨眼死死盯着沈落石,透出愤怒的光芒 当巨蟒龟缩进森林 空中的鹰瞬间消散,地上的蟒蛇尸体也瞬间消散 他们已被猎鹰带回了山顶,吃惯了人肉的秃鹰,偶尔吃一次蛇肉大餐 无疑是一种珍馐美味的享受 空旷的月光下,空旷的地面上 只留下沈落石孤独的身和影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惊涛骇浪后的寂静,血腥拼杀后的寂静 沈落石终于可以呼吸自由的空气,有些生硬的自由味道 前面就是九鹰神山,自己要去的地方 沈落石不再犹豫,朝着山脚大步走过去 眼前是一道绝壁,横挡在他面前 山影朦胧,一弯月就挂在山颠 他的脚踩过草原,踏过大漠,却无法翻越高山 因为他既不会飞,也不会轻功 他只是一个在沙场拼杀的刀客 他只是一个二十岁才开始学习刀法的普通刀兵 他出刀的速度够快,奔跑的速度也够快 但他却不能飞,像李布衣,凌落石一样飞,短距离的飞 短距离的飞叫轻功,是一种不需要翅膀的滑翔 一个不会连轻功都不会的人 却要对付一群可以自由飞翔的鸟人 究竟有多少胜利的机会? 面对着挡在眼前的绝壁高山,沈落石只有苦笑 天梯,从天空坠落而下的天梯 一个长一仗有余的梯子 如何攀越万仞绝壁,看着眼前的梯子,沈落石一脸茫然 当八只秃鹰盘旋而下,落在梯子四周时 沈落石终于明白,它不是梯子,是担架 他毫不犹豫的躺了上去,因为他已没有其他的选择 一块漆黑的布飘然而落,盖住了他的身体,也盖住了他的视线 他开始上升,感觉像在飞 不是他在飞,是抓着担架的八只鹰在飞 平稳的在飞 飞向哪里已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还能不能回来 想要回来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也做个背上插了翅膀的鸟人,飞下来 要么做个普通的刀兵,跳下来 鸟人?刀兵? 管他娘的,先进去再说 第三十三章 独臂木偶 () 江南仙霞山落红庵 门前已是落红一片 有鲜红的花瓣,也有鲜红的血 一个独臂的男人,一把漆黑的刀,淌着血滴的黑色刀 漆黑的刀,不再是假的血饮刀,而是真正的血煞刀 他的主人就是血煞堂主傅中书,以前的血煞堂主已经是一个死人 三天前,当他说血煞刀属于血煞堂主,不属于傅中书的那一刻 血煞刀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 在江湖大舞台只露过两次面,说过几句台词的血煞堂主 就这样退出了我们的视线,甚至连真正的姓名都没有留下 他满含着愤怒,怀疑,委曲,死不瞑目 不必愤怒,一个平庸的领袖迟早会被崛起的后辈替代 不必怀疑部下的忠诚,你应该怀疑自己的能力 更不必感到委曲,因为有人比你更委曲,更窝囊 他们就是血杀堂主,血斩堂主,血残堂主,血冥堂主,血幽堂主 他们在多彩的江湖只留下一个代号,不但没有留下名字,连出场的机会的都没有 娶而代之的是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云 以前寂寂无名的躲在血饮背后 代替血饮刀承受着被追杀的命运 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堂而黄之的站出来,站到江湖的前台 因为血饮主人已不需要他们的掩护,血饮刀已是一把du li于天地的刀 血刀盟六大魔刀横空出世 沉埋地下的七大堂主应该安心瞑目而去了 你们虽然是平庸的一代 而你们却培育出不平凡的一代 未来的江湖会因他们而更精彩 傲然du li的独臂刀客傅中书面前倒着两个女人,带血的女人 旁边立着一个女人,一个丰姿绰约的女人 倒下的是落红庵的俗家子弟,立着的又是谁? 风姑娘!像风一样飘忽的风姑娘 当傅中书返回断臂前,捡起失去的血煞刀 失血过多的他终于晕倒在冰天雪地里,悠然转醒时 残存的手里依然紧握着漆黑的刀,身边却多了一个女人 一个笑意浓浓的女人,一个自称风姑娘的女人 她给他包扎了伤口,他给他灌了疗伤的汤药 她告诉他,一个叫七妙的尼姑断了他的臂 他应该到落红庵找七妙报仇 他茫然的望着自己残缺的断臂,眼里升腾着仇恨的火焰 他要杀了七妙,杀了落红庵的所有人 她告诉他,他应该做血煞堂主,于是他便杀了原来的堂主 她告诉他,他应该杀光九大门派的人,于是他便杀了路上遇到每一个江湖人 她每天都细心的侍侯着他服用疗伤的药 他每天替她杀戮她要杀的人 他的臂伤已痊愈,她的汤药却没有停 虽然不再盛在汤药碗里,却混在了饭菜里 因为在香喷喷的饭菜里,他嗅出了熟悉的药味 他开始怀疑的看着她,看到了一脸的温柔和笑意 她第一次拥抱了他,温柔的抚摸他的脸 他已融化,不再怀疑 跟着她,每天吃饭,行路,杀人,练刀 每晚他都任她在身上摸索,却不敢伸出自己的残余的独手 去触摸她一下,在他的潜意识里 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他害怕失去这只唯一的手,他的左手似乎就是因为摸了不该摸的东西而失去的 他摸过的人一定是七妙师太 他有些迫不及待,他要见那个让他残缺的女人,做了尼姑的女人 两个挡在面前的落红弟子倒下后 两个相互扶持的老尼姑出现在山门口 “七妙师太?” “我就是”一个满脸潮红的中年尼姑向前迈出半步,身形微微颤抖了一下 “她断了我的左臂?”傅中书怀疑的看着风姑娘 “不错,是她”风姑娘看着七妙说 “不错,是我”七妙拔出了背后的剑 “不是你,因为你的胸不够丰满?”傅中书忽然诡秘的笑了 风姑娘一脸惊异的看着傅中书 七妙的脸上却爆出尴尬的怒火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个得道高尼无端轻薄后的愤怒 其实她是因为有人敢批评自己的身材而怒不可遏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 却不可以侮辱我的身材 七妙已出手 脚步虽然轻浮,出手却并不轻浮 七朵莲花,雪白的莲花,盛开的莲花 飘在风中,飘向得意独臂刀客 “七妙莲花诀!” 傅中书已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轻薄 一边挥动手中血煞刀 一边迅速后退 黑色的刀光突入雪白的莲花,即刻便消逝的无影无踪 风姑娘已出手,身影如风,一只玉手已伸入盛开的莲花 一边观看的七绝师太分明看见一只细小的针点在了七妙的七妙剑的剑尖上 七妙宛如一阵风飞进了山门跌坐在院子中央 七绝已出手,绝情剑已出手 一个绝情的人,一把绝情的剑 一柄斩断了世间的所有人情,亲情,感情的剑 一剑出手,绝情绝欲,绝天绝地 斩绝一切,那么站在对面的人呢? 风姑娘已拉着傅中书后退,但已经晚了 只能眼看着凄厉的剑划过来 “阿米托佛!” 一声佛号,一只巨大的铜钹挡住了绝情剑 一声剧烈的碰撞声 绝情剑已回到七绝手里,七绝师太晃了一下,嘴角淌出一滴鲜红的血 一个胖大黝黑的番僧已挡在傅中书的面前 手里提着一对巨大的铜拨 “你是血煞堂主傅先生吧,贫僧摩力宏,吐蕃昆仑派三大护法” “原来是吐蕃高僧,多谢,多谢!你为何帮我?” “因为你是血刀盟的人,而我是血杀星君的朋友” “原来是大师爷的朋友摩力宏爷爷”傅中书狡猾的笑起来 “小子,装孙子的本事还不错,退在一边,看我和师太切磋佛法” 说罢,双手挥动铜钹,拍击起来 嗡嗡的巨响一波接着一波 声浪排山倒海席卷过去 功力低微的落红弟子,脸上已呈现出扭曲痛苦 耳孔已有血流出 七绝师太几番恶战后,已成强努之末 勉强运气抵挡着如波的攻势 第三十四章 超级外援 () 有了外援相助,傅中书将刀别在腰间 开始悠闲的站在一边欣赏外籍高僧和本土高尼的对决 看到摩力宏卖力的表演,他满意的点着头 大师爷的朋友?狗屁,还不是为了钱 雇佣你这头秃驴出场一次的钱,估计可以购买一百头上好的毛驴 不过这秃驴还挺卖力,功夫也是一流的 大师爷就是大师爷 不但功夫高,眼光也厉害 请的人不但武功高,最重要的是实在,有职业精神 拿了钱不但肯卖力气,似乎还很卖命 不像死鬼师傅血煞堂主那样没眼光 请了两个水货外援,还号称三苗双煞 一个辰阳宫小道士一剑就剥去他们恐怖的外衣 除去唬人的恐怖外衣,里面都是水,典型的水货 想着水货,水货已经出现 蟒郎君已经彻底改换了包装,成了彻头彻尾的蛇郎君 自从上次背后的大蟒被青衣道人一剑斩了头 憨厚的三苗猛男,学会了思考: 武器不在于巨大,在于运用灵活 所以他选择新式武器----红眼毒蛇 一种身材细长,运转灵活,毒xing剧烈的小型武器 红红的眼睛甚是恐怖,可以起到恐吓震摄对手的作用 由于身材小,一次可以多带几条 这次他一共带了九条,九只蛇头在他头顶盘旋着 火红的小眼睛透着恶毒的光 夫变妇随,蝎夫人也重新包装自己 去掉了腰间的那个花布袋 花花绿绿的衣服上缝满了小口袋 每个小口袋里装了一只绿毛蝎,一种碧绿的毒蝎 这样的设计出手时更便捷快速,外表看起来又恐怖,又恶心 在对手一见心惊时,瞬间夺命 虽然明知是两只水货,但包装的效果还是震撼了傅中书 他不得不承认,善于包装也是一项致胜江湖的绝技 蛇郎君凑过来,憨厚的笑笑 递过一张白条 “这个还有效吗?血煞堂主已经死了” 傅中书几乎要被气哭了,递过来的竟然是一张欠条 是上次的出场费 那可是一场彻底失败的演出,还想索要出场费 而且是在这样一个你死我活的关键时刻 真是外表憨厚,内藏奸诈,非我族类,其心必鬼 既然已经重新化了装,就再给他们一个表演的机会吧 “只要今天帮我收拾了落红庵,它就有效!” 傅中书将白条递回去,想顺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亲热 看到吐着红信的红眼蛇,忙缩回了那一只唯一的手 前面的铜钹独奏已进入** 锵锵的巨声已将落红庵的全体徒众彻底击溃 功力弱的年轻弟子已捂着耳朵手舞足蹈,一片狂乱 七绝七妙在绝情壁前的那场功力比拼几乎消耗尽了元气,一时半会儿难以恢复 功力一般的七休师太只能挡在七绝七妙前面,勉强自保 看着落红庵陷入如此绝境,七绝师太痛苦的闭上眼 积聚着最后的气力,准备着最后的一击,致命的一击 致敌于死地,也是致己于死地的一击 一声悠远的笛声划破了如潮的钹击声 一个衣诀飘飘的人飘然而落 唇边的玉笛奏出悦耳清爽的笛声 七绝师太知道自己不用去死了,因为他来了 他是谁? 玉笛书生萧长风 他是为了七妙而来?不久前,七妙曾救过门下的花月娇 不!他是为七绝而来 她是一个为了自己伤心七绝的女人 为了自己遁入空门的女人 三十多年了,她的真的已经修到七绝境界 不,她没有 从她刚才看到自己的眼神 萧长风已经看出,她心中的情还未绝 为了寒烟绝学玉笛寒茫,他凭着一身风流外表入赘萧家 幕长风变成了萧长风 杨落红变成了七绝师太 他成了江湖闻名的玉笛书生,寒烟阁主 她成了名动天下的绝情剑尼,落红庵主持 她的名声远在他之上,她在江湖的地位也远在他之上 她永远都站在他的前面,留给他一个孤独的背影 让他自卑,让他惭愧,让他心痛 他永远都抹不去挡在前面的阴影 他凭借婚姻登顶寒烟阁,她凭借实力创建了落红庵 她虽然处处压倒了自己,但她却比自己更痛苦 当听到血刀盟要袭击落红庵 他抛下了风雨飘摇的寒烟阁 毅然赶赴江南 他已是一个老人,失去儿子的老人 他不想再失去心中牵挂的人,不能再留下任何遗憾 玉笛声声脆 笛声幽幽却为谁? 婉转凄哀,奏出一片徐风细雨 渗透到铜钹凄烈的轰鸣中,撕裂了铿锵的梵声魔音 魔力宏暴跳如雷 他本就是阁容易激动的人,而幽幽的笛音已触动了他容易激动的神经 手中的双钹划出两条弧线,旋转着夹向萧长风 萧长风开始后退,迅速的后退 眼前旋转而来的双钹太块,太完美了 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终于找到了机会,并不是招法的破绽 而且兵器的破绽 铜铸的双钹高速旋转着,其中一个铜钹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就是边缘的浇铸的进料点附件,有一个小小的裂纹 一个看不到的裂纹 看不到? 他又是如何发现裂纹 他是听到的,他听到了铜钹的裂纹 当他第一次听到铜钹拍击声,就听到了微弱的破音 当双钹旋转而来时,他在努力聆听它与空气的摩擦声 努力判断裂纹的位置 右边的铜钹嗡嗡声有一个微弱的颤音 不错,是右边的那一只,颤音来自裂纹 位置已确定,玉笛已出手,寒茫一闪 轻轻点击在飞转的右钹 刺耳的金属破裂声,所有人急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脸上现出扭曲的痛苦表情 右钹已裂,左边的钹已失控 飞速的旋向山门前的人群,一名落红庵俗家少女躲闪不及 被飞钹划过颈项,人头飞旋而起,颈项处只留了整齐的切口 片刻后,热血喷涌而出 一声闷响,飞钹深深嵌入了厚厚的石头围墙 第三十五章 致命的瘦 () 眼看着自己的一对法宝被破 摩力宏暴跳如雷,对着萧长风叽里瓜拉的吼叫着 原地绕了几圈,无计可施,忽然奔道一棵大树下 拼命的用头撞击着树干,大树剧烈的晃了几下,似乎摇摇欲倒 最后还是摩力宏先倒在了树下 事实证明: 树干要比秃头更硬一些 以头撞树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种举动搞得目瞪口呆 傅中书却被他的敬业精神彻底感动 不就是为了赚几个出场费,至于这么玩命吗? 不过下次请外援,一定要请来自吐蕃的外援,两个字--实在! 下次,不会有下次 萧长风的玉笛也呼啸而至 对于杀死儿子的血刀盟凶手,他毫不留情,出手已尽全力 判断玉笛来势,傅中书已知道在劫难逃 一边快速后撤 一边勉强挥出手中的血煞刀,象征xing的抵挡一下 他知道这样拦截无济于事 就在绝望的一刻 他看到了六把漆黑的刀,难道是死亡的恐惧让自己产生了幻觉 自己的手中只有一把黑色的刀 这不是幻觉,确实是六把黑色刀 血刀盟六大魔刀一齐出现,六柄魔刀合力抵住了致命的一击,玉笛寒茫的一击 上阵亲兄弟,自己人就是自己人 关键时刻还是自家兄弟靠的住 两个水货外援看势头不对,早已溜的无影无踪 那位与自己形影相伴几个月的风姑娘呢? 风姑娘还在,在玉笛寒茫攻击傅中书那一刻 她已出手,不是攻击长风,而是攻击精疲力尽的七绝师太 七休率众弟子护在七绝前面缓缓退入山门 “啊--”七绝一声惨叫,冰冷的剑尖已从她前胸穿出 “是你?” “是我,金先生让我问候你”七妙站在她身后,冷冷的回答 “哼,一个披着金衣的侏儒,你值得为他卖命吗” “不值得,但他的黄金的确很诱人” “但你却没命享受了”被一剑穿心的七绝师太突然出手 绝情剑已指向七妙咽喉 七妙惊恐的望着七绝师太,彷佛面对一个可怕的魔鬼 一个被一剑穿心的人,不但没有死,而且还攻出了致命的一剑 现在她别无退路,只有睁着惊恐怀疑的眼睛看着绝情剑刺入自己的喉咙 在临死的片刻她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致命的错误 她根本没有刺中七绝的心脏,她的剑只是穿过了七绝的腋下 在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七绝藏在袍袖里的手和胳膊 一只鸡抓般的手和一条细细的皮包骨的手臂 那么她的身材呢?岂不是就如一根竹竿,一副衣架 宽大的衣袍完全是靠真气鼓动 一旦七妙的剑穿破布袍,泻了真气 七绝的外形就是一件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一个有情的人终年困守在一个绝情的地方 面对着yin逸无度的七妙小楼,修炼绝情剑 她能不瘦吗? 风姑娘不愧是风姑娘,见风向不对,溜的比风都快 当他飘落墙外时,一个人已挡在她面前,一个独臂的人 “风月双使花风影,果然风月无边,来去如风”傅中书奸笑着 “你已知道?什么时候?” “在我看到你的时候” “在你昏迷时,你已被种了迷情散,难道它对你没有效” “我根本就没有昏迷” “哦” “我只是感觉到暗中有人看着我,所以就昏迷了” “你为何不揭穿我?” “伤号之前我不是你的对手,准备等伤好之后再揭穿你 等伤号之后我忽然决定不揭穿你” “为什么?” “因为我想好好享受一下风月无边的滋味”傅中书一脸yin亵的坏笑 “你一直在**我?” “而你却以为你一直在**一个可怜的残废,不过你的表演确实很逼真,很到位,呵呵” “哼!你想找死”花风影早已恼羞成怒,手中的蜂针已出击 “你杀不了我,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一针逼退七妙师太七妙莲花诀根本就是演了一场戏” 花风影气恼的跺跺脚,准备飞身而去 “你也不可以走,你走了我便将花月娇的秘密告诉萧长风” “你想怎样?” “像以前一样,继续陪着我”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 “我会” “哈哈,杀一个给你快乐的人并不容易”傅中书坏笑着凑过来 “滚!”花风影气咻咻的甩开他,走到前面去了 眼见自己的玉笛寒茫硬被六个年轻人的六柄黑刀合力逼退 萧长风斗志激增,正准备全力拼杀 听到后面七绝的惨叫,早乱了心神 飞身退到落红庵,眼睁睁看着杀子仇人傅中书与同伴消失在山林里 他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 但落红的惨叫声更让他心神不定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呆住了 七绝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七妙却已是一个死人 这就是那个曾经风华绝代,丰姿照人的杨落红? 她分明就是一只飘摆在风中的衣架,摇摇欲倒的竹竿 为伊消得人憔悴,竟然如此憔悴 落红,你又何苦呢? 萧长风心已痛,泪欲涌 “落红,你还好吗?” “萧阁主,多谢帮忙,敝庵今日陡生变故,许多事需要处理,恕不能接待贵宾,请回吧” 七绝淡淡的说完,便向后面的禅堂去了 落寞的背影更显得枯瘦,孤单 萧长风一声长叹 “后会有期!”飞身而去 第三十六章 残月刀诀 () 傅中书刚刚离开仙霞山 两个人便出现在他的面前,两个让他厌恶已极,却有苦笑不得的家伙 含着笑迎候在官道上 “这个还有效吗?”又是那张白条 “你说呢?”傅中书冷冷的看着蛇郎君 “嘿嘿!不是我们不卖力,只是对手太强大,连傅堂主这样的绝世高手都不是对手, 更何况我们两个只是陪衬您这朵红花的绿叶” “呵呵,花还没有落,两片绿叶便提前掉了” “像我们这些江湖配角,跑龙套的,如果跑的慢了很快就成为了死人” “我又何尝不是一个配角?”傅中书感慨着 “至少落红庵这一战你是主角,主角是需要主动争取的”一边花风影终于开始说话 “主动争取?” “不错,你的下一个目标?” “少林,九大门派里最具潜力的门派” “有魄力!我看好你,傅郎”花风影眼里充满了崇拜的眼神 傅中书淡淡的笑了,他知道这是一种致命的眼神 落红庵一战,侥幸逃了出来,又要找少林挑战,等于找死 他回头对着三苗双煞诡秘的笑了 “二位,那张白条依然有效,少林之行后立刻兑现,我们这就一起出发吧” “哈哈,这个不急,不急,攻击少林我们就不奉陪了,下次有好欺负的门派,我们一定鼎立襄助” 言未了,人已不见了踪影 “我们真要去攻击少林?”花风影故意问 “你说呢?”傅中书得意的笑了 “你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寒烟阁?” “这回你开始变聪明了” “你想找花月娇报复断臂之仇” “呵呵,我只是想享受一下风月无边的感觉” “想来个左拥右抱,可惜你只有一只手”花风影一脸嘲讽 傅中书脸色顿时阴暗下来,恨恨的说 “断我一臂,我要断她一双脚,让她一辈子用手走路” “你已有把握杀死萧长风” “六大魔刀合力,至少有五成的机会” “但你却已有十足的把握” “不错,萧长风很快就会是一个死人” “穆玄?” “你知道?” “一刀砍死花铁枪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他没有死?” “死了,而且是死在了你的刀下,拿刀的人却不是你” “是花月娇!”傅中书一脸惊讶 “你知道花月娇是百花谷的人,我也知道穆玄是血刀盟的人” “所以我可以用花月娇的秘密要挟你,你同样也可以用穆玄的秘密要挟我” “不错” “但你还是决定跟我在一起” “因为我愿意” “你愿意?”傅中书激动的说,脸上现出了幸福的笑 “因为你是跟我睡过的男人中,那种功夫最厉害的”花风影一脸媚笑的调侃 傅中书没趣的扭过头,大步向前而去,苍白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他的心此刻是否也在颤抖 是谁伤到了他的心,难道是身后这个**的女人 清冷的山风吹动穆玄冰冷的脸颊 他已经寒烟阁后山断崖前伫立了很久 身上的伤已痊愈,心中的伤呢? 他绝不后悔那一刻出手杀了大师兄 他不是血刀盟的卧底,他也不是寒烟阁的弟子 他是一个被血刀盟抛弃的残月刀主人 是一个被寒烟阁监视了七年的寒烟阁弟子 七年前萧长风不是从雪地救醒他,而是拦截了他绑架了他 他并没有晕倒,他只是看到了搜索拦截的寒烟阁的人 不得不躺着装死 他们救了他,带上了绝顶之颠寒烟阁 他已无路可逃,他只得继续装下去,伪装下去 他相信血刀盟不会放弃他,因为只有他才有《残月无双刀诀》 可以驾驭残月刀的刀诀 萧长风在他昏迷时,搜索他全身也没有找到的刀诀 监视他七年也没有找到的刀诀 因为有个地方他永远都搜索不到,就是他的记忆 刀诀已深藏在他的记忆中 知道数月前,残月刀的前身血饮刀横空出世 他才彻底绝望,拜月教已放弃了他 难道被困烈日岛的拜月教主骗了自己,刀诀是假的 真正的刀诀在冷月先生手里 不会!绝对不会! 因为自己已经炼成残月刀诀,虽然自己从来没有摸过刀 但只要有机会一刀在手,手中的刀必然会惊天地,泣鬼神的 他是躺在床上炼成了绝世刀法,整整用了七年的时间 他靠意识和想像炼成了残月刀法 他避开了一切监视,因为没有人可以监视他的意识和想像 他终于获得了自由,因为血饮刀的横空出世 萧长风以为绑架他只是一次误会,以为他真的只是一个落魄的冻饿晕倒雪地普通小孩 终于放弃了对他的监视,从萧长风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深深的愧疚 绑架只是一次误会?你绑架的可是一个人的命运,一个人的人生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重获自由的穆玄终于找到了机会,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除去萧剑,迎娶萧碧玉,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寒烟阁主的接班人 有了寒烟阁做自己的基础,就有机会独霸江湖,号令群雄 登顶武林之颠,不仅要有绝世无敌的武功,更重要的是要有人脉,要证明自己代表的是正义 沈落石?血饮刀? 一把破刀而已,我穆玄手中虽无刀,心中已有刀 哪怕一把菜刀,在我手里也会焕发出惊世的光芒 真正独照九州的残月是我穆玄,我才是未来的刀神,刀中之神 “二师兄,外面风寒,你的伤刚好,加件衣服吧” 萧碧玉的拿着一件衣服出现在穆玄身后,打断了穆玄的思绪 七年来,她是唯一真心关心自己的人 她是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没有惊艳的外表,没有过人的武功 她本不应该属于江湖,却不幸生在一个江湖人的家里 而她的父亲是绑架了自己七年的寒烟阁主 自己却是刚刚杀害了她哥哥的凶手 还在利用她纯真的感情,来完成自己攀升江湖顶峰的目的 明天就是他们的大喜之日 大喜之后呢?是否蕴藏大悲痛,大绝望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不想面对,却不得不面对 他痛苦的闭了眼 一切等过了明天再说吧 第三十七章 独上鹰山 ()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 沈落石努力的判断着担架飞行的方向,速度和时间 黑布可以遮住他的眼睛 却遮不住他的听觉,触觉以及感觉 大约飞了两鹰里左右,担架开始降落 鹰里?沈落石发明的新路程单位,秃鹰翅膀煽动一千次所飞过的路程是一鹰里 担架落地,沈落石掀开黑布起身时 买买提背着一双翅膀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眼里满是赞赏,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土官话: “你终于来了,不但穿过了沙漠,还穿过了巨木林,你是第一个穿过巨木林的初级御鹰使者,很牛!” 买买提向沈落石竖起了中指,意思是你很牛,我佩服你 “你也很牛!可以飞!可以飞!”沈落石学着他的口气和样子,竖起了中指 “不客气,不客气!这里是飞鹰堂,请进去!” 原来飞鹰堂是凿在悬崖上的石洞,洞口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飞鹰堂 沈落石落脚的地方只是一个两仗见方的平台 沈落石朝平台边缘张望一下,一阵晕眩 我的娘,下面竟然是万仗悬崖 忙收住目光跟着买买提进入了飞鹰堂 敞亮空阔的大厅里摆着九张石椅 买买提坐在中间的大椅上 指着他右边第一个石椅 “你坐这个位置,这里除了我,你的本事最大” 沈落石也不客气,抬屁股就坐 他已看出买买提是个实在人,跟实在人在一起不用客气,太客气他还以为你不够爽快 坐在石椅的那一刻,沈落石一下惊呆了 怪不得大厅如此敞亮,原来出了进来的石门,大厅的四周布满了石窗 透过窗口,可以看到幽蓝的天空,洁白的浮云,含有远处山峰的淡青轮廓 三面悬崖环绕,那么背后呢? 看到沈落石惊奇的环顾着大厅的石窗 买买提开始介绍 “这些窗口,鹰,出去 这个门,我们,出去” 听了买买提蹩脚的中土官话介绍,沈落石终于明白: 那些是为鹰进出的窗口,它们敞开着 这个是为鸟人进出的门,它也敞开着 一个神秘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 做个鸟人吧,你会拥有无限的自由 无限的自由? 沈落石一直以为翱翔在万里晴空的鹰拥有无限的自由 现在终于明白,原来鹰也有鹰的无奈,鹰也有鹰的悲哀 被人驱驰的鹰不再属于万里天空,被人驯养的鹰不再属于浩瀚大漠 它们只是工具,只是爪牙,它们只属于一个人----大漠鹰王 它们拥有翱翔万里的翅膀,为何甘愿守在这里,被鹰王奴役驱使 神秘的鹰王纽毕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物? 眼前的这个鸟人或许可以揭开一些迷惑,他是个实在人 他也许可以告诉自己一些内幕,但一定不会太多 因为一个实在人除了自己份内的事,其他的秘密一定知道的很少 “堂主,其他的鸟人呢?” 沈落石环顾四周,好奇的问 “我们不是鸟人,我们是鹰,负责侦察的飞鹰” “飞鹰堂?负责侦察?” “不错,我们只负责侦察,不负责攻击,鹰七坏了规矩,在九鹰派不守规矩的人必须死” “哦?” “因为规矩是鹰王定的,不守规矩就是不听鹰王的话,所以必须死” “飞鹰堂每天都要全体出动四处侦察?” “当然不是,平时只是一组出去,都是因为你,惹恼了巨蟒,整个巨木林都蠢蠢欲动。他们一早就出去监视巨木林” “多谢击退巨蟒救了我,昨天负责攻击巨蟒的又是那一堂?” “不客气,我们已经忍了它很久了,它很快就是一条死蟒了,负责攻击的当然是雄鹰堂,黑鹰堂,猎鹰堂” “猎鹰堂不是负责捕食的吗?” “你如何知道?”买买提狐疑的问 “哈哈,我只是瞎猜,猎鹰,猎鹰,不是负责打猎吗?”沈落石赶紧为自己掩盖 这个买买提表面看是老实,警惕xing还是蛮高的 “这是负责对外的四个分堂,除了外四堂,还有内四堂” “内四堂?” “不错,你很快就要参观他们” “参观?” “今天只是参观一下,今晚做出决定,是加入还是退出,选择加入,明天你就会长出翅膀,开始参与飞行训练, 如果你选择退出,你就要回到来时的地方” “送回九鹰山脚下?” “呵呵,只送到山脚上空,你自己飞下去” “看来我也别无选择,只有选择飞” “每个上了九鹰山的人的命运,只有飞,别无选择,我们还是去巨鹰堂参观吧” “巨鹰堂?” “不错,一个驯养巨鹰的地方” 买买提拍拍椅背后的石壁,一扇石门洞开 这就是通往内四堂的通道,一条阴暗的通道 通道尽头,一个方心的小孔,只能容一只手进去 买买提将自己的手伸过去,手里捏着中级御鹰师的玉哨 验证通过,石门缓缓打开,眼前一片敞亮 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旁是幽暗的石室 凄厉的长鸣声此起彼伏 这是鹰的鸣叫,巨鹰的鸣叫,愤怒的鸣叫,也是绝望的鸣叫 顺着声音看过去 幽暗的石室里,一只巨鹰被牢牢的困在一个铁笼内,唯一没有固定的就是一双翅膀 一双拼命扑打着的翅膀 一个鸟人正用皮鞭抽打着它的身体 一路走过去,每个石室里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悲鸣 “这就是巨鹰堂?”沈落石一脸迷惑 “不错,巨鹰堂就是为我们提供翅膀的地方” “提供翅膀?” “不错,普通的鹰翅膀太小,不适合我们鹰使者,所以鹰王就培养了这些巨鹰” “巨鹰,一种特殊的鹰?” “就是普通鹰,不过关在狭小的空间,限制它的活动,不停喂它食物,所以它长得比普通的鹰更快,也更巨大” “那为何又要鞭打他们” “那些已是成形的巨鹰,需要不断的扑打翅膀,锻炼它们的翅膀,使它们更有力,更强壮 呵呵,明天它们中的一双翅膀可能就会长在你的背上” “哈哈,的确是一双强壮有力的翅膀,有一双如此的翅膀,却要被关在笼子里受苦” “这双翅膀到了你的背上,就可以飞的很高很远” “也许只是一个更大的笼子”沈落石淡淡的说 买买提默然的低着头往前走,不再说话 巨鹰堂的正门出口处与飞鹰堂一样也是一个两仗宽的平台 站在巨鹰堂门口,沈落石一下呆住了 眼前的壮丽画面彻底震惊了他 鸟人,成百上千的鸟人,在悬崖山谷间飞翔着,自由自在的飞翔着 自由自在? 他们的脚上分明都拴着一条绳索 “这就是飞鹰谷,训练飞行的地方,对面就是鹰人堂,堂主陆愈是九鹰山两个高级御鹰使者之一” “鹰人堂?高级御鹰使者?” “他是一个既善于御鹰,又善于御人的人,也是一个飞的最高,飞的最快的人” “比鹰王飞得更高,飞的更快?” “我们没有见过鹰王,只有鹰人堂的陆愈,训鹰堂的哥舒岚可以见到他” “鹰人堂,训鹰堂,巨鹰堂,内四堂中的三个分堂,还有一个是?” “就是我们马上要去的地方----鹰羽堂” 第三十八章 鸟人血泪 () 内四堂分别位于环绕飞鹰谷的四座山峰的内侧 外四堂位于四座山峰的外侧 沈落石判断着九鹰山的各堂方位 鹰王的总坛又在哪里?他努力的搜索判断着 找到总坛又如何? 一个孤悬半空,没有羽翼的边城刀兵,随时就可能掉入深谷毙命小兵 凭什么对抗纵横大漠数十年的鹰王,就是身边的这个普通的中级御鹰使者就可以随手将自己扔下去 沈落石苦笑着,也许只有靠奇迹出现 买买提带着沈落石沿着一条悬空的石道绕过去 另一座相邻的山峰上的一个平台上 石洞的门口刻着三个粗重的大字“鹰羽堂” “为什么要开凿一条悬空的石道,你们有翅膀,可以飞过来” “因为飞需要消耗体力,人不是鹰,不可能长时间的飞,在这里我们主要用脚走路,只有出去执行任务 时才用翅膀飞” “既然不出去时不需要翅膀,你为何还背着它” “你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它们已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说话间,他们已步入了鹰羽堂 一个可以让人长出翅膀的地方 一个比巨鹰堂恐怖十倍,残忍十倍的地方 刚跨入几步,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沈落石顿时一身热汗淋漓 凄厉惨烈的号叫声,让人毛骨悚然,一身热汗沈落石背后开始冒出冷嗖嗖的冷汗 这不再只有鹰的鸣叫,分明还有人的号叫 买买提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努力平静的脸上隐现着难忍的痛苦 沈落石在一间工作室门口停下来,终于看到了鸟人是如何产生的 一个巨大的火盆燃烧着,里面几只铁钎已烧得通红 一个**着上身的壮男手脚被牢牢的固定在铁环内 一只被铁笼牢牢固定的巨鹰匍匐在角落,两只翅膀也牢牢的被固定起来 一个鸟人手执铁钳从活生生的巨鹰的翅膀上拨出一根活生生的鹰羽 巨鹰惨痛的一声悲鸣,挣了几下,恢复了平静 那边的壮男开始痛苦的号叫,鹰羽已活生生的斜插入他的后背,一道血沿着羽毛杆溢出来 火红的铁钎烙上去,一道刺鼻的浓烟过后,血流立刻停止 紧接着又是巨鹰的悲鸣,又一只鹰羽被活拔下来 又一声号叫,又一股浓烟,壮男又多了一只羽毛 巨鹰的悲鸣越来越微弱,壮男的号叫却越来越惨烈 目瞪口呆的沈落石站在那里,背后突然感觉好冷,好痛 过了今晚,被绑在铁环里的壮男就会变成自己 他开始犹豫,开始后悔 他一直以为鸟人只是绑了个翅膀的普通人 现在才明白鸟人是长着翅膀的鸟人,不是普通的人 明天之后,他也会成为一个长着翅膀的鸟人 一个只能呆在九鹰山顶的鸟人 不可能在回到人群中,因为在人的世界里不会接受一个长了翅膀的人 一个怪物,一个鸟人,拖着翅膀的鸟人 “我们走吧,你已经看过了,鹰人堂还需要去参观吗?” 买买提同情的看着他,他已看出他的心已经动摇 “去!现在就去” 沈落石忽然坚定的说 既然已经来了,己经无路可退 他必须一直朝前走过去 现在没有办法,也许回飞鹰堂睡一晚,就会有办法 他只能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 ****** 鹰人堂 一个新鸟人云集的地方 他们有了一双可以翱翔的翅膀 却不知道如何飞翔 飞翔课的第一节最简单,就是你去飞 一排新装了翅膀的鸟人,整齐的站在峭壁上 飞! 一声令下,几个胆大的鸟人撑开翅膀,跳了下去 几个胆小的鸟人颤抖着双腿畏缩在崖壁 一只脚的影子闪过,畏缩的鸟人都跌落下去 拼命的扑闪着翅膀,要么寻找平衡飞起来,要么跌下去 机会只有三次 他们已经浪费了两次 如果第三次还飞不起来 脚上的绳索就会被斩断,他就会向地面飞过去 两个鸟人拼命的扑闪着翅膀,还是没有飞起来 他们脚上的吊索已被斩断,他们飞回去了,飞回了自己永远的家 已经飞起来的鸟人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第二节课 体力和耐力! 在空中不停的飞,飞够两个时辰就可以被拉回绝壁上 这次的机会只有一次 你飞不动了,支持不下去了,对不起,请自己飞下去,没人挽留你 几个耐不住的新鸟人终于滑落下去,永远停留在新鸟人的位置上 六个积极追求进步的鸟人熬过了艰难的空中飞行 被拉回了绝壁,他们已经通过了最艰难的训练 只要能顺利的掌握起飞,降落的平衡 他们就成功了,成功的进入了飞翔一族 从此以后茫忙人海少了六个普通的人类,九鹰山多了六个普通的鸟人 平庸的人即使有了一对可以翱翔的翅膀,也不过是一只平庸的鸟人 有的人即使没有翅膀也可以翱翔万里,纵横寰宇 有的人即使给了他翅膀,也不过是在自家门口的飞来飞去的鸟人 第三节课,相对简单一些,只是从这边的峭壁飞到对面绝壁中间凿出的平台上 然后飞回来 二十个来回,如果你能的平稳的飞过 那么恭喜你,你成功的加入了鸟人行列 即使是简单的起降,两个家伙还是没有通过 一个的头钻进了对面的石缝,结果头没有石缝硬朗,成了扁头 一个干脆贴到了对面的石壁上,成了一副绝壁贴画 人虽被拉回来,影子却永远留下绝壁上 通关后的四个人被分配到了黑鹰堂,一个负责深夜攻击的分堂 课程很简单,只有三节 而且是一天内完成 没有老师,你就是自己的老师 自然规律就是你的老师 在自然界,长翅膀的鹰就要会飞 不会飞的鹰只有被自然淘汰,淘汰的结果就是死 学习的过程也是考核的过程 绝对的速成班,不是胜出,就是被永远淘汰 要么生还,要么坠崖而死 沈落石看着一幕幕的飞行表演,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买买提奇怪的看着他 “笑我自己” “哦?” “我以为有了翅膀就可以飞,原来有了翅膀也不一定能飞” “没有翅膀却永远都不能飞” “那么我们为什么一定要飞呢?人本来就应该在地上走” “你已经后悔?” “后悔又如阿,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沈落石苦笑着 “但愿今晚是个漫长的夜,你可以想许多事” “是啊!有时候做个决选择确实很难” “但你必须做出选择,在天明之前” 第三十九章 鹰界传说 () 落日西斜,红霞满天 一轮红日悬浮在西边的山峰 一个人影衣诀飘飘,孤独的伫立在西边的峰顶 “那边山峰一定是训鹰堂”沈落石指着西边的红霞中的峰峦 “是训鹰堂” “那个人呢?” “哥舒岚,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会讲鹰语的人” “鹰语” “不错,人有人言,鸟有鸟语,他可以与鹰对话,所以他负责训练鹰” “我们不去参观训鹰堂?” “训鹰堂,我来九鹰山二十年了,都没有去过” “为什么?” “因为没有通往那里的路,只有训练好鹰可以飞出来,没有任何人和鹰可以飞进去,这是规矩 何况哪里除了懂鹰语的怪物外,只有鹰,没有人” “怪物?” “因为只有他的翅膀是天生的,不是人工打造的” “天生羽翼?” “呵呵,据说他是神鹰的儿子,他是神鹰和一个女人的结合后的结果” “神鹰?一个女人?” “神鹰就是传说中的鹰中之神,那个女人就是鹰王的夫人--鹰夫人” “鹰夫人?” “三十多年前,神鹰抓走了一个大漠酋长心爱的女人,三年后,这个酋长率众杀死了神鹰,占领了九鹰神山 夺回了心爱的女人” “这个酋长就是后来的大漠鹰王” “不错,他正是鹰王,鹰夫人此时已怀孕,不久就生下了一只鹰孩” “鹰王竟然留了哥舒岚一条命” “愤怒的鹰王将鹰孩丢下了悬崖,失去主人的秃鹰救了婴孩,将他送回峰顶,成千上万的秃鹰朝着他顶礼膜拜, 在鹰的世界里,婴孩就是他们的神,鹰神的儿子就是新一代的鹰神” “所以鹰王收留了婴孩,为了统治桀骜不逊的大漠群鹰” “也为了不让鹰夫人伤心,婴孩毕竟也是她的骨肉” “鹰夫人姓哥舒?所以婴孩起名哥舒岚” “她是哥舒部的公主,鹰王是仆固部的王子” “哈哈,一个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过程很浪漫,结果却很残酷” “战胜神鹰的鹰王夺回了公主,也夺回了一个鹰的后代,回归的公主昼夜做着痛苦的恶梦,被神鹰奴役的恶梦 无法摆脱的恶梦,绝望的鹰王痛苦万分,开始疯狂的奴役鹰的世界 他将哥舒岚放逐在神鹰峰,负责驯养鹰,剥夺它们的野xing,成为供人驱使的奴仆” “你说他是一个暴君?” “我只是说他是一个痛苦的人” “你很了解鹰王?” “每一个生活在大漠的人都很了解他,了解他的故事” 买买提警觉的收住了话题,关于鹰王的事他已经说得太多了, “时候已不早了,我们该回飞鹰堂了,今晚你一定有许多事要做” “哦?” “因为你已决定拒绝加盟九鹰派,所以今晚你一定会想办法回去” “你如何知道?” “我已从你的眼神中读出了许多东西,你根本就不是为了加盟而来,你是为了挑战而来 看到了九鹰派的实力,现在你应该会知难而退,想着如何趁黑夜逃回去” “你既然已看出我的来意,还跟我说了鹰王的秘密” “因为已经太久没有人跟我说话了,你恰好是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一个即将要死的人,即使知道一些秘密也无妨” “你不会死,你终究会成为鹰王的奴仆,明天你就会插上翅膀” “也许吧,其实做个鸟人也未必就是坏事,至少可以飞” 他们已回到了飞鹰堂,昏暗的飞鹰堂 月光透过门窗照进来,一片朦胧 几个鸟人架起一堆火,在靠着一只肥羊 附件牧民上供九鹰山的供品 黑暗的角落里秃鹰们正在撕扯着猎鹰堂送过来的食物--一个活人 凄厉的惨叫回荡在空廓的石洞中 鸟人们若无其事的大口嚼着冒着油渍的羊肉,喝着羊皮袋里的烈酒 买买提默默的走过去,加入了吃喝的行列 几个鸟人识趣的给他让出位置,远远的退在火堆后面,继续嚼咬着 早已饥肠辘辘的沈落石也凑到买买提旁边,大口的嚼咬起来 买买提与几个执行人物的鸟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胡话 确认山下的巨木林一切如常,才放心的去睡了 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沈落石 沈落石旁若无人的吃喝完毕,也拣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倒头便睡 透过石窗,一弯皎洁的明月映着他疲惫的脸 平静如水的他,思绪却不断翻腾着 既然买买提已经知道自己是来挑战的,为何却不揭穿 他为何要告诉自己鹰王的秘密,与外界隔绝的训鹰堂里面又藏着什么? 表面忠厚豪爽的买买提,又是一个怎样的人? 大漠鹰王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也是一个拥有翅膀,可以飞翔的人? 他号称胡人第一高手,能击败翱翔万里的大漠神鹰,他的武功肯定已是出神入化 他隐藏在九鹰山的何处,是与鹰夫人在一起么? 遇到他,自己恐怕连一份生还的希望都没有 可是自己又无法回避,无法绕行,只能面对 还有那个训鹰堂的哥舒岚 他是一个可怜的人,也是一只可怜的鹰 他一定是一个孤独的人,也是一只寂寞的鹰 他既不属于人的世界,也不属于鹰的王国 他选择远离人群,是一种无奈的逃避 他选择与鹰为伴,是一种孤独的放逐 他一定希望有一个朋友,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沈落石 恰好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寂寞的人 一个希望找人说说话的人 为何不趁着月色去找他说说话 可是从飞鹰堂到训鹰堂是一条戒备森严的路 如何穿越? 何况通往训鹰堂根本没有路 自己没有翅膀,又如何飞过去? 他无计可施,只有等 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自由行动的机会 有这样的机会吗?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奇迹?奇迹有时也需要人来创造 而沈落石恰好也是一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 奇迹,在这个月园之夜 在沈落石孤独无助之时,终于产生了 这是一个早已精心设计好的奇迹 第四十章 有惊无险 () 安静的躺着的沈落石忽然笑了,诡秘的笑了 他已听到了两鹰里外的混乱 听到了巨蟒的咆哮 安睡的鸟人,已冲出山崖 飞鹰也随后而去 他知道愤怒的蛇族开始了进攻 他们虽然也有一双眼,但他们的行动主要依靠听觉 所以他们一定会在深夜出击 昨天他突然袭击了巨蟒,蛇族一片混乱 所以慌乱中它们选择了撤退 他断定,今晚他们必将报复,对袭击他们的鹰族进行报复 鹰王的人突入巨木林,砍瞎了巨蟒的一只眼 破坏了几十年互不攻击的平衡状态 今天鹰王的人可以砍瞎巨蟒--蛇族之王,明天就可能消灭整个蛇族 示弱的结果就会任人屠杀,所以它们不会示弱 它们选择了进攻 即便不能攻取九鹰神山,也要让鹰王知道蛇族不是好惹的 现在它们已经攻上了鹰山 几十年未遭遇过攻击的鹰族一定会陷入混乱 安逸优越的日子过得久了,就会松懈,应对突然攻击的能力就会下降 尽管它们具有天然的优势,短时间还是陷入了混乱 沈落石悄然翻身而起,绕向石椅后面的石门 “呵呵,兄弟,今晚你果然有行动”买买提笑咪咪的看着他 “你一直在监视我”沈落石紧张的拔出血饮刀 “不是监视,是关注,从第一次看到你”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就会知道我是谁,我的玉哨,级别比你的高,可以帮你通过关卡” “没有玉哨,你怎么指挥飞鹰堂?” “带了敌人进入九鹰山,你以为今晚之后我还会站在这里” “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回来搞个明白” 沈落石随即钻入了石门 很快就是巨鹰堂的后门,他从方孔递入玉哨 片刻后石门洞开 “蛇族已攻入神山,大家小心戒备” 沈落石大声命令着,迅速穿过甬道,绕出正门,沿着悬空石道直奔隔壁的鹰人堂 鹰人堂的门窗洞口空空落落,俱是无声的黑洞 鹰人堂每天早上接到从鹰羽堂过来的新人,晚上便培训完毕送到外四堂 这里只有几个中级职业训练师跟随着堂主陆愈 尽管外面已是一片混乱,但这里依然安静 内堂不问外事,即使天塌下来也不能破坏的规矩 所以他们即使看到沈落石从门前溜过,也安睡不理 沈落石顺手摸了一条绳索,白天训练用过的道具 挽个活套甩出去,挂在了崖壁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你是白天来过的新人?”陆愈出现在他的背后 “不错,在下沈落石” “深夜不睡,想去哪里?” “呵呵,找哥舒岚聊聊天,这里实在太闷了” “噢,原来如此,去吧,但愿你们聊得愉快”陆愈诡秘的一笑,退回了石洞 看着陆愈的背影,沈落石开始有些迷惑 是自己的智商太高了,还是他的智商太低了 这么弱智的借口就可以蒙混过去? 他笑得那么诡秘,难道背后有阴谋? 他只要一出手,自己必然会滑落万丈悬崖,他有必要采用什么阴谋吗? 沈落石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今晚的事实在是太诡异,太离奇,出乎他的意料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 反正已无退路,不如先飞到训鹰堂再说 他攀着绳索,飞身而去,荡过山谷,稳稳落在训鹰堂洞口的平台上 刺耳的枭叫声扑面而来 洞里的鹰在笑,疯狂的笑 一个蹲在巨大石椅的鹰在得意的笑 他正和属下的鹰头领快活的交流着 人面,四只干枯的鹰抓,两只后腿曲着蹲在椅背上,两只前腿兴奋空中比划挥舞着 他正在用鹰语跟属下的鹰讲着笑话 难道他就是那个徘徊在落日下的孤影 那个寂寞的神鹰之子 看样子他一点都不孤独,寂寞,他很快乐 他正享受着鹰类的快乐 自己的推断完全错了,彻底错了 他不是人,他是鹰 他不是那一个被困鹰山孤独可怜的婴孩 他已被鹰王训练成一个杀人的魔王,从他那凶恶的眼神中,沈落石已看出了全部 他已看到了落在门口的沈落石,停止了枭叫 他干枯的鹰爪冲沈落石勾了勾 意思是你过来,沈落石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在下飞鹰堂主沈落石,拜会训鹰堂主”沈落石亮出了手中的玉哨 “◎¥……())----))----#◎¥”哥舒岚手舞足蹈的枭叫着 原来他只会鹰语,不懂人言 沈落石的头彻底大了,怪不得陆愈诡秘祝愿自己聊得愉快 看来自己确实跟哥舒岚聊得很愉快 因为哥舒岚已经跳下座位,冲自己奔过来,手舞足蹈的奔过来 看样子他很愉快,见到自己很愉快 看伸开两只枯瘦的鹰爪,似乎要和自己亲热的拥抱 这是一个大大的拥抱,四只脚将沈落石紧紧的抱住 猩红的血口伸过来,莫非是传说中鹰类最高的欢迎仪式----鹰之吻 不对,他的血口分明是伸向自己的咽喉 沈落石惊骇失色,急忙向下缩身一滑,滑出他的怀抱,急速的向后滚去 手中的血饮刀滴着浓黑的血,在滑出怀抱的瞬间,它已划开哥舒岚的胸,从颈部到胯下 哥舒岚看着自己被划开的前胸,脸上的肌肉扭曲着 暴怒之下,展翅如风,扑向沈落石 飞速后退沈落石脚下一滑,跌落悬崖 扑空的哥舒岚也飞出了平台,展翅滑翔起来 就在他飞离悬崖的那一刻 失足跌落的沈落石手中的刀在崖壁一划 已借手中刀之力,空中翻转一圈,稳稳落在哥舒岚的背上 哥舒岚背部突然受击,摇晃一下,方才稳住飞翔姿势 准备来个空中翻身攻击 沈落石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手中的刀已割下了他的头 一腔热血喷出,无头的鹰人顿时失去平衡,在空中翻转着向深谷中跌落下去 沈落石紧紧贴在鹰背上,随着翻转而下 黑洞 在悬崖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不错,就是这个黑洞 他一定就是鹰王居住的黑洞 他在白天观察新鸟人训练时发现一个坠落鸟人被吸到了绝壁上 他已断定哪里一定有一个洞 一定有人将靠近绝壁的坠落者抓了进去 那个人会是谁?是鹰王? 为何要躲在山腰的洞里? 为何要抓落下的鸟人进去? 只有进去后才会揭开这个秘密 进去后,还能活着出来吗? 已来不及考虑,在哥舒岚尸体划过洞口的瞬间 沈落石飞身钻入了山洞 一阵劲风扑面,将他重重的摔在石壁上,顿时失去了知觉 第四十一章 鹰蛇大战 () 九鹰神山前的攻击战已进入了如火的** 漫山的蟒蛇已爬上了山顶 陷入慌乱的鹰族已渐渐恢复了平静,开始有效的阻击 负责日常防守的猎鹰堂已经节节败退 昨晚它们面对小股进犯的蛇族饱餐了一顿 现在面对大规模的进攻,习惯了恃强凌弱,捕食异类的猎鹰堂终于顶不住了 开始节节败退 危机之时,飞援而至的黑鹰战士已投入了战斗 黑鹰?黑色的鹰? 不,它们羽毛不是黑色,他们的眼睛却是红色 火红的红色,在暗夜来闪烁者幽红的光芒 它们可以透过漆黑的夜晚,看到几鹰里之外飞过的麻雀 它们属于黑暗,属于夜的使者,是夜战之神 它们已开始攻击 俯冲而下,利抓飞扬 爬上山顶的第一批蟒蛇,已被牢牢抓住七寸 提到半空中 被抓住要害的蟒蛇痛苦的扭曲者 嘴巴张的很大,想咬住点什么,却什么都够不着 难道昨晚被鹰族残杀的一幕又要上演? 难道它们的疯狂攻击只是自寻死路,集体自杀? 不,它们是有备而来 它们有足够的实力与鹰争锋,它们拥有致命的武器 小蛇,如爬虫般的小蛇,数量庞大的小蛇 巨鹰的抓可以稳稳抓住巨大的蟒蛇的七寸 可是它面对的是爬虫一样的小蛇,它的巨抓又该抓向哪里? 说到小蛇,小蛇已出动 它们迅速的爬出来,从空中挣扎的蟒蛇嘴里爬出来 溜进了黑鹰的羽毛里 黑鹰开始痛苦的抖动,利抓开始拼命的在自己的羽毛里乱抓 鹰羽脱落,血肉模糊,中招的黑鹰开始抽搐 抽了几下,便不再活动,跌落到万丈悬崖之下 原来有备而来的蛇族早已在出发前便将小蛇藏入蟒蛇体内 在蟒蛇被抓的瞬间,小蛇与空中的鹰可以近距离接触 可以得到最佳的攻击机会 突袭之下,黑鹰损失惨重 纷纷挣翅高飞,在蛇族上空盘旋着 一击得手的蛇族,得意的冲着天空摇摆着 越来越多的蟒蛇爬上了山顶,开始向九鹰山的腹地进发 巨蟒群已开始攀越悬崖,巨蟒之王已爬出巨木林,一只独眼放着幽兰的光芒 开始向九鹰山缓慢的爬行过来 昨天它狂怒之下,一马当先,吃了巨亏,弄得遍体鹰伤 今天它学乖了,督阵在后,让小弟们在前面卖命,敢后退的全部吞如自己的巨口 没有退路的蟒蛇一族只有拼命的冲击 看到盘旋的鹰族不敢再下来攻击 巨蟒之王反而狐疑起来,不再前进 难道盘踞九鹰神山几百年的鹰族的实力仅此而已? 难道被鹰王统治后的鹰族已失去了原始的战斗力? 绝不可能,即使鹰的攻击力有所下降,那么那些纵横大漠的鸟人呢? 它很快就有了答案,鹰的攻击力没有下降 它们只是在等,等雄鹰堂的雄鹰 铁翅雄鹰,鹰类之雄,空中战神 它们是鹰王的王牌部队,九鹰山的护卫神 东方的天空已发白,虽然离日出还有一个时辰 但天空已明亮起来,月光已退出 雄鹰已展翅而来,扑向得意的蛇群 没有出抓,也没有出嘴 它们只是扇动着巨翅,夹杂了铁羽的巨翅 铁翅划过,蛇头滚滚,黑血死溅,蛇尸滚滚 在血污弥漫中,爬出尸体的小蛇慌乱的四处乱穿 猎鹰堂的兄弟这回可派上了用场,欺负弱小本来就是它们的特长 它们开始俯冲下来,拼命的啄食着乱穿的小蛇 蛇类开始退却,大规模的退却 然而它们很快就发现它们已无路可退 退却的同类很快消失在后面的巨蟒群的一排巨口之内 它们又返回头冲击雄鹰铁翅,结果又留下一排排的尸体 不得不又开始退却 愤怒的巨蟒之王尾巴拼命的拍打着地面 攻击的命令通过地波已传给了巨蟒群 成群的巨蟒已开始攻击,它们压过前面的蛇群,直冲向铁翅雄鹰 一排巨口忽然张开,一排惨绿的液体喷涌而出 像雾像雨又像风 铁翅雄鹰已被笼罩在其中 羽毛已纷纷脱落,躯体已渐渐膨胀发黑 神采飞扬的铁翅雄鹰瞬间已化为巨型的脱毛乌鸡 铁翅雄鹰已开始退却,集体的退却 开始加入了徘徊的行列 雄鹰堂的鸟人开始发怒,开始发动攻击 他们才是真正的铁翅雄鹰 铁翅雄鹰之中的铁翅雄鹰 他们的翅膀是纯软铁锻造,柔软如羽,锋利如刀 愤怒的铁翅鸟人盘旋在巨蟒之上 铁翅挥舞,一排铁羽射出 急如旋风,势如闪电,已插入了巨蟒之眼 铁翅是瞬间集体发射,巨蟒群也是集体瞬间失明 瞬间的剧痛刺激之下,愤怒扭曲的一群巨蟒 竟然腾空而起,发出最后的一击 致命的一击,同归于尽的一击 几十个铁翅鸟人瞬间就被巨蟒吞噬 巨蟒翻滚着纷纷落入悬崖之下,腹中的铁翅已透出了身体 落入堆积如山的鹰尸,蛇尸中,痛苦的扭曲几下,停止了活动 寂静,恐怖的寂静 这一瞬,盘旋的鹰停止闪动翅膀,爬行的蛇停止了蠕动 片刻的壮丽,震慑了整个世界 鹰为之止飞,蛇为之停舞 片刻之后 巨蟒之王开始退却,蛇类开始逃窜 鹰开始俯冲,鸟人已开始出手 犯我强鹰者,虽远必诛 何况你们就在我们的眼皮地下 想逃!没那么容易 你们要为自己的突然攻击付出代价 血债血偿,鹰类的血需要蛇类更多的血来补偿 蛇类为自己的贸然攻击付出了代价 惨痛的代价 成群的蛇类被空中飞鹰肆意捕杀着 杀人者必为人杀 鹰类很快为自己的屠杀付出了代价 一排犀利的木箭扑面而来 冲在捕杀一线的鹰和鸟人,纷纷中箭坠落 第四十二章 黑洞神鹰 () 木箭,粗糙的木箭 突狐人已加入了对抗鹰王的队伍 在洞口守了一天一夜后,突烈锋终于率部冲出地面 他毫不犹豫的信任了那个被自己捧为沙神的年青人 按照约定的时间冲出地面 在突出地面的那一刻,他的人已迅速爬上树 片刻后便完成了武器的制作,全副武装的立在他背后 他们默默的爬在地上朝着那十二具崭新的骷髅祈祷完毕 便在突烈锋的指挥下埋伏在巨木林边缘 紧张的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眼见的蛇族已全线溃逃,鹰族扑面而来 突狐人的木箭开始发射,悴不及防的鹰族纷纷中箭而落 残余的秃鹰和鸟人振翅高飞,躲到射程之外,盘旋几圈 退回了九鹰山 此时一论红日初升,为躲避强烈的光些,透明的突狐人也退回密林深处 溃退的蛇族残余也随巨蟒之王各自退回了栖息之地 友好的避开了突狐人聚集的营地 神秘的巨蟒之林变成了和睦的人蛇基地 ****** 一阵扑面的凉风将沈落石骤然唤醒 他强忍着剧烈的头痛,睁开了双眼 “鹰王?”他惊呼起来 一只巨鹰 一只巨鹰中的巨鹰,巨巨鹰 躲在阴暗的黑洞深处,一双碧绿的巨眼,闪着凶狠的光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大漠鹰王 不对,鹰王应该是一个人,一个叫纽毕鸿的人 面前的只是一只鹰,一只放大了的鹰 巨巨鹰扑闪着巨翅,强劲的风扑面而来 “哗啦”一声,巨巨鹰又被拽回了原地 铁练,巨粗的铁练 拴住了巨巨鹰的一双巨抓 哈哈,原来你是被人困在了这里 龙困沙滩被虾戏,何况你只是一只被困的鹰 沈落石一跃而起,拔出了漆黑的血饮刀 刀声长鸣,回声激荡 巨巨鹰突然开始后退,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恐惧,深深的恐惧 片刻之后,恐惧的双目焕发出奇异的光彩 雄武的身躯突然匍匐在地,匍匐在沈落是面前,眼里闪着乞求的目光 沈落石呆住了,狐疑的看着巨巨鹰 巨巨鹰伸出自己的右抓指着困着他的铁链,有指指沈落石手里的血饮刀 沈落石明白它要自己帮他斩断铁练,脱离困境 沈落石犹豫的看着眼前的巨鹰 它一定是被鹰王击败后困在这里的大漠神鹰,鹰中之神 真正的大漠鹰族之王 他就是那个邪恶的霸占了哥舒公主的恶鹰 也就是那个邪恶的鹰之子哥舒岚的父亲 一个比鹰王更邪恶的鹰类之王 鹰王毕竟是个人,还有一丝人xing,只是人xing已被扭曲,变形 而眼前的这只巨巨鹰,却是名副其实的禽兽,毫无人xing的禽兽 自己救了他,等于放归了被困的邪恶之神 为了消灭变态残忍的鹰王,却放出了更邪恶的鹰神 鹰神已看出他的疑虑 给他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 它指指沈落石,又指指自己的后背 告诉沈落石,它可以驮着沈落石飞出去,飞出石洞,飞出悬崖,飞离九鹰神山 面对诱惑,沈落石别无选择 管他娘的,先飞出这个鸟地方再说 聚集功力,奋力挥刀,杀气纵横,刀气犀利 黑茫闪过,火花照亮整个洞** “锵----,锵----”两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后,两条巨型铁链已齐齐断开 神鹰已振巨翅飞出山洞,后背上的羽毛里隐隐约约似乎爬着一个人影 守候在洞口的成千上万的秃鹰,发出凄厉兴奋的枭叫 鹰神回来了 记忆中的鹰神回来了 它没有死,它不可能死,它是不死的神,保护鹰族的神 三十多年了,它们终于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恢复自由的希望 它们早已将神之子的惨死抛在脑后 残暴的神之子不但没有给它们脱离困境的希望,反而成了鹰王控制它们的工具 它们追随他,开始是因为他是鹰神之子,是它们的希望 后来完全是因为恐惧,恐惧的久了就扭曲为崇拜,对控制奴役自己的强者的崇拜 现在不同了,久违的鹰神回来了 鹰界的主宰回来了,曾经带领他们奴役人类,蛇类,大漠万物的鹰神回来了 它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为了恢复昔日的荣耀,朝着那些奴役自己的鸟人们攻击进攻,彻底将他们灭绝 内堂的鸟人们开始恐慌的逃窜 面对普天盖地的造反者,他们展开双翅,向东边的大漠飞去 只有传说中的大漠鹰王才可以扭转困境,鸟人们的困境 他们相信虽然鹰王不在九鹰山鹰族圣地,但他一定还在大漠里 不远的大漠里,他虽讨厌鹰族圣地,但他必须要牢牢控制这片圣地 一切已太迟了,鹰神的巨抓已伸向他们,它绝不会给他们任何报信的机会 那个恶魔一样的鹰王一旦回来,自己恐怕要永远呆在那个阴暗的山洞里 牢牢的锁在困修铁索下 自己已经被困修铁索困了三十年,三十年功力没有任何进展 三十年前的鹰王虽然依靠诡计俘虏了自己,但现在他已不需要任何诡计 只要他一出现,自己就要乖乖的回到石洞里 只有在他来之前,彻底铲除鸟人,恢复鹰族的统治 有了大漠鹰族的支持,才可以应付鹰王的铁翼神功 损失惨重的鹰王部下退回了九鹰山,才发现他们已失去了曾经的乐园 陆愈出现在飞鹰堂,他是鹰王之外,职位最高的两个高级御鹰使者之一 一脸紧张巨鹰堂,鹰羽堂的堂主紧随其后 雄鹰,猎鹰,黑鹰三大外堂堂主也率残余鸟人退到了飞鹰堂 他们的鹰族部下在归来的路上突然开始攻击自己的主人 他们只能就近退入了飞鹰堂,守在窗口,门口,阻击鹰族的攻势 “飞鹰堂主,那个人是你带来的?” “不错,他是我堂的新进的初级御鹰使者” “他闯入内堂,杀了驯鹰堂的哥舒岚,训鹰堂的鹰失去了控制,开始攻击我们” “那个小子呢?” “掉下来悬崖,跟哥舒岚同归于尽,这只玉哨应该是你的吧”陆愈冷冷的看着买买提 “啊?我的玉哨”买买提一脸狐疑,在自己身上摸索着,却什么也没有摸到,疑惑的问, “它怎会在陆先生手里?” “哼,昨天那小子溜过鹰人堂时,我顺手从他身上摸到这样东西” “只留了一样东西,人却给放了过去,那小子没有翅膀,却从鹰人堂飞到了训鹰堂?” 买买提疑惑的看着陆愈,其他几位堂主迷惑的看着陆愈和买买提 “他要找的是那个怪物,我有何必多管闲事”陆愈冷冷的回应 “一个能从陆堂主眼皮底下溜过去,飞到训鹰堂,击杀哥舒岚的人,偷走我的玉哨应该不是一件 困难的事” “但他却是你带进神山的” “昨日他在鹰人堂观看了半天,陆堂主也没有识破他,陆堂主可是九鹰派唯一的高级御鹰使者” “这小子看似平凡,没想到有如此本事,不过现在他已经死了,现在我们要对付的是神鹰” 巨鹰堂主赶紧上前插话,转移了话题 “神鹰?”外四堂的堂主惊讶的张大了嘴 “不错,那小子与哥舒岚落下去后,失控的训鹰堂铺天盖地尾随而下,遮蔽了整个山谷,然后神鹰突然从鹰 群中腾空而起,带领鹰类开始攻击我们”巨鹰堂主详细的描述着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只须紧守飞鹰堂,等待鹰王”陆愈打断了巨鹰堂主 “鹰王?他不是已经与鹰夫人退居无忧城堡?” “无忧城堡?失去了九鹰神山,他怎么可能再高枕无忧”雄鹰堂主有些激动 “是啊!他安逸的太久了,也该出来活动活动了”黑鹰堂主也大声附和着 第四十三章 空中决战 () 一个黑点出现在东方的天空,越来越近 它是一只孤独的鹰,也是一个寂寞的人 鹰王,大漠鹰王 退守在飞鹰堂的鸟人顿时兴奋激昂起来 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们的灵魂,精神支柱 只要有鹰王在,任何困难都已不是困难,任何强敌都会变得软弱,变得不堪一击 他们开始主动出击,七大堂主并肩而出,扑向正在肆无忌惮捕杀鸟人的神鹰,巨大的巨鹰 在飞离洞口的一刹,买买提脚下一滑,向悬崖下滑落而去 其余六大堂主已冲到神鹰前面 继承了铁翼神功的雄鹰堂主首当其冲,他相信正在飞来的鹰王正在看着他们 他必须卖力的拼杀,已挽回由于退缩造成的劣势 在鹰王不在时,他可以退缩保存自己的实力 但在鹰王面前,他必须拼尽全力,毫无保留的拿出全部的实力 相信其他堂主会比自己更卖力 他相信鹰王一定会铲除卷土重来的昔日败将大漠神鹰 不败神鹰的神话三十年前已被打破 鹰王才是大漠的神话,是鹰界的神话,也是江湖的一个神话 只有曾经纵横江湖的人物才会明白鹰王的武功有多么可怕,实力有多么强大 他的勇猛冲击已被鹰王看到,已得到了鹰王的赞许的目光 但他却永远看不到这种鼓励的眼神 他的铁羽还未展开攻击,神鹰的铁抓已抓住他的身体 在铁抓的夹持下,铁翅已被扭曲压缩到他的骨肉,他的整个身体被扭曲成一条麻花 血淋淋的麻花,来不及痛苦的号叫,他已支离破碎 另一只抓向陆愈的巨抓,却落了空,只抓了几只零碎的羽毛 躲开致命一抓的陆愈盘旋而起,双翅内寒茫闪过,几只随神鹰攻击的秃鹰已喷血坠落 其他几个稍稍落后的堂主与紧随他们出击的鸟人们已被群鹰包围 展开疯狂的对攻,血光四溅,羽毛乱飞 一击落空的神鹰腾空而起,两只巨抓一起抓向躲过一击的陆愈 惊魂未定的陆愈开始逃逸,但已太晚了,铁抓已抓到他的后背 一点寒茫,凌空而至,带着呼哨,那是划破天空的声音 神鹰的抓骤然收回,在空中翻转一周,勉强躲开寒茫的攻击 面对那一点破空的寒茫 它不敢用煽动如飓风的巨翅,也不敢用无坚不摧的铁抓 它知道那是鹰王发出的一击,那是鹰王铁翼的一根羽毛,一根可以划破铁石的一毛 三十年前它可以一抓而落 但现在的破空铁羽已不在三十年前的那一只 三十年了,它虽然没有进步,也没有退步 从破空的声音,它已听出这是一只不可阻挡的铁羽 一只铁羽尚且如此,那么那一双铁羽密布的铁翅呢? 它已胆怯,已开始退却 在鹰王飞来之前,逃得越远越好 就在它振翅高飞的瞬间,那个徘徊,退却,准备逃逸的陆愈突然回来了 狡猾鹰人堂主,鹰王手下第一高手 他不但可以揣摩人的心思,也可以观察鹰的眼神 他从神鹰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恐惧,看出了退却 他断定神鹰回立刻高飞逃逸 在神鹰高飞的瞬间,他已出手 突然飞跃到到神鹰的后背,隐藏在双翅间的利刃已出手 他忽然呆住了,眼里闪过惊异的光芒 在随风飘忽的鹰毛间,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熟悉的脸 来不及惊讶,一把漆黑的刀已划过他的颈项 带着满脸惊讶,怀疑,恐惧,跌落到万里晴空 展翅而来的鹰王,已看清楚了神鹰背后的一切 两只铁羽已破空而来,距离已近,破空的撕裂声更强悍,震人耳寰 这次的目标不是神鹰,是它背上的人 神鹰逃得块,背后尾随的两只铁羽更快 眼见已穿过鹰背上的人 沈落石忽然一个空中鱼跃,两只脚稳稳踏在两只飞速划过的铁羽上 身子在空中晃了几下,终于没有从铁羽跌落下来 手中的到立在面前,劈开扑面的劲风 人随羽动,转眼消失在茫茫的天空 惊异的神鹰顾不得这些,已展翅往北而去 惊惶的群鹰除了少数几个尾随它高飞而去 其余的已被残余的鸟人截住,都乖乖的飞回了驻地,惊惶的等待着鹰王的处置 耳边的风呼呼而过 脚下的群山飞速的向后退去 沈落石终于感受到了飞翔的快感 借助两只铁羽,他完成了第一次du li飞行的壮举 铁羽的劲道在衰弱,开始减速,下滑 划过一条弧线,终于落在了九鹰山的西边 终于回到了地面,终于可以脚踏实地 沈落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迈开大步朝着西边而去,眼前已没有浩瀚的大漠,阴森的巨木林,高悬半空九鹰山洞 眼前是平坦的土地,湛蓝的天空,无垠的绿草 比边塞的地更阔,天更蓝,草更绿 煦暖的风,明媚的阳光,清新的草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域,盛产良马的西域 大漠,巨蟒,鹰王,神鹰,透明部落。。。 血腥,邪恶,暴力,博杀,决战。。。 所有经过的事,所有路过的人 都留在了身后,成为了风中的记忆,已随风而去 那个地下的夜晚,那个透明的女孩,还有那两滴透明的眼泪 却留在了他的记忆里,挥之不去 他离开突狐人的那一刻,觉得这只是一个精心安排的布局 她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道具,发生的一切都无所谓 当他踏到地面后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是她 她在地下还好吗? 他开始后悔,没有清楚的看她一眼 除了透明的皮肤之外,他应该拥有更多的记忆 他痛苦的摇摇头,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 开始思考刀法,思考飞的技巧 经过借尸滑落,架鹰飞翔,踏羽飞行这些经历 他开始明白: 原来没有翅膀也可以飞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凌月弧可以飞,李布衣可以飞 借用外力,李布衣张开的布衣每隔一段便在空中煽动一次 凌月弧的弯刀每隔一段便在空中划过一次 他们是在借力,布衣,弯刀就是自己的翅膀 自己手中血饮不也是一个好的工具吗? 在滑落悬崖的那一刻,自己借助刀劈崖壁的反力,腾空落在哥舒岚背上 借刀之力?借刀之力? 沈落石忽然开始奔跑,手中的刀劈向前面的地面 刀光划过地面,人已腾空而起 在空中翻了几个筋斗,跌落在草丛中,摔的鼻青脸肿 原来飞并不是想像的那么简单 飞翔的道理虽然已经想通,但实际飞翔起来却并非如此 力度和平衡的掌握却需要长期的训练,实践 但这已不重要,自己以后有的是训练,实践机会 他忽然站立不动,一脸欣喜的望着前方 城堡,一座城堡,久违的城堡 第四十四章 土卢城堡 () 久违的城堡前,已经有人迎候着他 一个“久违”的人带领着一群久违的人 买买提!九鹰山的飞鹰堂主,拖着翅膀笑着站在城堡的门口 后面的竟然是赵大壮,朱尔丹以及一帮旧日的兵友 赵大壮大步走出人群,伸出一双大手猛力拍击着沈落石的肩膀 竖起了拇指 “兄弟,干的不错!” 朱尔丹也远远的站着,笑着对他点点头 “你们?”沈落石狐疑的看着他们 “这里就是通往西域的第一城堡--土卢城,这位买买提就是土卢国的王子” “王子?”沈落石狐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鸟人 “王子!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现在的国王已是我的弟弟了”买买提感慨万千, “我们还是便走便说吧” 他引领着大家进入了土卢城 街道两侧是聚集着欢歌笑语的土卢人 他们载歌载舞,手舞足蹈,热情的欢迎他们的英雄归来 “买买提!买买提!” 兴奋的人群冲着买买提欢呼着 二十年了,自从二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抗争后 他们彻底被鹰王击溃,大批的青壮年被抓到了鹰山,包括年青的王子买买提 他们不但要继续每月提供牛羊供奉九鹰山,而且数量还要加倍 从此他们不再抗争,只能顺从 今天,这一场恶梦,做了三十几年鹰奴的恶梦,终于结束了 他们的买买提王子回来了 邪恶的鹰王已退回了大漠的深处,他已失去了一切,乖乖的退回去了 给土卢人带来希望和光明的是一只神秘的军队,来自东方的军队 这只军队的领头人竟然是杨之远,凌月弧帐下第一幕僚 一个自称不会武功的人 他已在临时的府邸迎候着沈落石 小兵沈落石急忙拜见这位高级幕僚,在军队是个等级森严的地方 他和杨之远的级别实在是差的太远,平时在军队中只能注目远观 即使远观的机会也并不多,现在他却坐在杨先生的面前 赵大壮,朱尔丹只能远远站着陪他们说话 沈落石有些尴尬的勉强坐了,杨先生让他坐,他就得坐着 “沈兄弟,这次剿灭九鹰派多亏了你,凌大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 “剿灭?鹰王还在,九鹰派只是损失惨重,并未灭亡”沈落石一脸疑惑 “哈哈,兄弟你架羽飞走以后,鹰王的部下除了被乱箭射杀者之外,其余已归顺了杨先生” 买买提笑着解释 “鹰王呢?” “他已被杨先生击退,折了铁翼,败退到大漠深处” “击败了大漠鹰王?”沈落石彻底被震惊,看着文弱的杨之远 “呵呵,我不过是恰巧找到了不会武功的鹰夫人,我只不过是让鹰王自废铁翼神功,然后 便将鹰夫人还给他,最后鹰王跟鹰夫人双双携手退居大漠,九鹰山的这些善后的事有我替他代劳, 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安详快乐,毕竟他已是一个老人了” “鹰夫人也已是一个老人,鹰王竟然为她这样做?” “三十年前他可以为了鹰夫人放弃王位,今天也可以为她放弃九鹰山” “可三十年前鹰夫人是美丽的公主,现在只是一个老妇人” “在鹰王眼里,她永远是公主,不管岁月如何变迁 对大多数人来说,鹰王是一个残酷冷漠变态的人,是个恶魔 在鹰夫人面前,他永远是一个重感情的好男人,好丈夫” “杨先生似乎很了解鹰王” “了解你的敌人,才会战胜你的敌人,每一个人都会有弱点 鹰王的弱点就是鹰夫人,所以这场对决我们赢了” “这次九鹰山的对决,也在杨先生掌握之中” “外部的安排可以这么说,但内部的事情还是掌握在沈兄弟手里 我只是安排买买提接你进去” “是在买买提在大漠见到我之后?” “不错,他见到你杀了鹰七,我就知道你已经来了” “你们早已到了这里,却没有穿越大漠?” “我们是马队,自然行动要快一些,我们从南边绕过了大漠,通过了忽图酋长的防线 我们六天前就已秘密潜入了土卢城,并联系到了买买提” “大漠不是唯一通道?” “当然不是,却是普通商旅的唯一通道,我们是最精锐的突骑,所以可以安全的通过忽图的防线, 现在撒毕已被驱赶出边塞几百里,忽图酋长并不是个糊涂人,而且很聪明” “让我和孟九公通过大漠的目的就是九鹰山,因为不论走那条路必须要从这里通过” “不错,现在这条路已畅通,我可以带着三千铁骑回去了” “你要回去?” “我们去西域是做生意,不是打仗,我们的商旅马上就会到了” “商旅?” “不错,傲雪山庄的贩马团” “这么说,我也可以回到边塞了?” “不,你要跟他们带三十名精锐留下来,配合商旅西行”杨之远指着赵大壮,朱尔丹 “三十人?” “已经足够了,你手上不是还有飞鹰派和突狐族的人吗?” “飞鹰派?突狐族?” “九鹰山已正式改名飞鹰山,飞鹰派的领主就是你的老朋友买买提,归顺的鹰人都已投在他的名下 至于突狐人,不出你的意料,他们已在巨木林栖息,相信不久他们就可以适应外面的光线” “莫非突狐人也是你的棋子” “哈哈,不敢,我只是碰巧见到了一个叫鼠六的人” “是你让他带我进入地下部落?” “突狐人如果没有你的带领,恐怕永远也不敢走出他们十几年前就准备好的秘道 我只是让他带你进去,至于以后的事。。。哈哈,你果然很聪明,没有辜负凌大将军的信任” “鼠六是你的人?” “他是叶飞鸿的人,不过他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鹰王不除,他恐怕要一辈子做地下的卧底” 沈落石不再说话,默默的坐着 一路走来,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独自纵横大漠鹰山的独行刀客 现在才明白他不过是凌大将军整个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自己迈出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控制之中 那么那个想刺杀凌大将军的孟九公呢? 当初是两个人一齐进入大漠,现在却只有他自己走出来 没有人问起他,难道他们已知道他已消失在茫茫大漠中? “九鹰山的事已平息,我也该回去复命了,这里的事一切听沈兄弟的指挥” 杨之远见沈落石已明白事情经过,便起身告辞 众人送他出去,眼见着三千铁骑瞬间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沈兄弟,噢,不对,沈头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赵大壮别扭的请示 “校尉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兵,一切还是你来决定”沈落石恭敬的退在后面 “哈哈,我们还是去喝酒吧,去喝酒”买买提赶紧跳出来拉着他们三个出去 其余的三十名精锐也跟随他们去了 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照亮草原的夜空 土卢族的青年男子围着篝火烤着牛羊肉,一边大碗的喝着酒 少女兴奋的围着篝火载歌载舞,一边在寻找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跟大英雄买买提坐在一起的三个中土年轻人自然是她们关注的焦点 就是他们的军队击败了统治大漠几十年的鹰王 三个年轻人带领的军队 赵大壮,朱尔丹喝的东倒西歪,摇晃着加入了舞蹈的队伍,很快就消失了 沈落石与买买提继续大碗喝着 有一双翅膀的老人买买提,是土卢人的英雄,却不是少女的偶像 落寞的喝着酒 沈落石既是她们心目中的英雄,也是偶像 他避开她们真挚,友好,期待的目光 宁愿陪着买买提落寞的喝着酒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透明的女孩 她在地下还好吗? 第四十五章 痴心和尚 () 七绝师太独据云床,闭目调息 他的绝情一剑彻底击垮了阻挡他剑术进步的绝情壁 她本来已顺利度过了人间**的诱惑,进入了绝情境界 可是意外的变故改变了一切 危难时刻,幕长风的出现,却将她从绝情境界硬生生的拖了回来 苦修数十年的绝情剑,竟然挡不住那一闪而过的关切的眼神 她终于明白,她面壁苦修只能灭绝心中原始的** 却无法灭绝心中的那份埋藏的感情 他的一个眼神已足以攻破她数十年的苦修 因为她苦修的目的就是绝情,绝了那一份苦苦纠缠心底的感情 一个时刻执着于如阿绝情的人,她的情又如阿能绝 她的剑又如阿能一剑绝情 她闭目平心努力想找回一击击溃绝情壁那一刻的感觉 无情无欲无生无死无我无剑的感觉 那一刻,天地空灵,绝情壁,七妙小楼俱是一片透明 绝情剑划过的每一个瞬间都那么清晰,那么完美 眼前的绝情壁慢慢被划开,七妙小楼慢慢分为两半,划破那个**的背影 然而一切都无法挽回,面对那一个眼神,她的心动了,瞬间的心动 数十年的苦修付诸流水 为什么血刀盟会在自己出关的一刻攻击落红庵? 为什么他会在自己最脆弱的时刻出现在自己面前? 难道一切都是天意,天意如此,只好一切随缘吧 有情,无情,痴情,绝情。。。 一切都无所谓,痴情又如何,绝情又如何 又何必苦苦执着于此一念之间 七绝感觉前所未有的放松,平和,淡然 没有了痴情的杨落红,也没有了绝情的七绝师太 她疲惫的躺倒在云床上,酣然入睡,发出均匀规律的呼吸声 一股微弱平淡的气息在她周身运转起来 可惜她已熟睡,无法体会这一分空灵之气 ****** “师父!师父!”一个小尼姑慌慌张张的闯进来 熟睡的七绝被惊醒,慌忙端坐起来 摆出一副冷冷的面孔 “什么事?这么慌张” “七妙师叔的尸体不见了” “啊?” 七绝也有些诧异起来,忙起身随小尼姑奔出去 月色朦朦,树影摇动 空阔的临时停灵素帐内,火烛未灭,香火依然 停放在中央的七妙却已不见 ****** 七妙安静的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没有半点寒冷的感觉 她的尸体比石床上更寒冷,她已死去几个时辰 面色却依然保持着那一份快乐后的红潮 无戒痴痴的看着安静的七妙,一动不动 一卧一坐,彷佛一对石雕,凝固在清冷的山洞里 眼前这具僵硬的尸体 难道就是几个时辰前跟自己共赴巫山,尽享快乐的那个七妙 一日之内,天地相隔 彷佛一场梦,无戒依然沉浸在那一份愉悦中 那是一份迟来的愉悦 一份被搁置了二十年的愉悦 他本来可以好好享受的二十年愉悦,他却错过了 因为他名虽无戒,心中却有戒,一个执着的戒 等他幡然而悟,蓦然回首时,得到的却只有片刻的温柔 斯人已去,往昔不可追 留给他的只有那句让他刻骨铭心的话: “大师,今晚月色明媚,不如我们到后山石洞共研佛法如何?” 二十年前,他随大师兄苦戒大师到落红庵宣扬佛法 他遇见了年轻丰满的她 她曾用心的勾引过他,却没有等到他的一句承诺的话 那一晚,他曾偷偷尾随她 在这个山洞前苦苦挣扎,看着洞内寂寞难耐,孤独等待的她 他默诵经卷,汗水如雨下 他自以为抵住了诱惑,得到了佛法,却错过了她 直到他遇见了百花仙子花如雪,才明白自己并没有得到传说的佛法,却错过她过了属于他和她最好的年华 他以为一切还不太晚,可以挽回失去的年华 上天却冷冷的告诉他: 一切都已经太晚,你虽然赶上了结尾前的瞬间**,却错过了整个剧情的精彩 苦戒痛苦的闭了眼,口诵佛号 枯瘦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七妙冰冷的面容 ****** 嘈杂的人生,吵醒了痛苦的无戒 远处的火把或明或暗,慢慢移过来 落红山庄的弟子们在沿着山坡搜索过来 仙霞岭只是一座小山,因为有落红庵才变得知名起来,山不在高,有尼则名 鼎鼎大名的七绝神尼选择了仙霞岭,它一定有世人无法洞察的天地灵气 其实,七绝选择这里,是因为地皮便宜 那时她还没有什么江湖地位,她只是一个伤心欲绝,初入空门的小尼姑 她只想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疗伤,心中的伤 无戒知道这是一座小山,他依然躲在后山的石洞里 落红派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 他必须带着她离开,在七绝到来之前 想到七绝,背后便发冷,伤口已开始疼痛 那一剑的霸气,彻底摧毁了无戒的信心和勇气 他逃出七妙楼,躲在后山一整天 直到三更后,才壮着胆偷偷潜入落红庵,想看看七妙师太是否因破戒而被七绝惩罚 他看到的七妙已是一个死人,躺在灵棚内的死人 他恨七绝夺走了他的七妙,却恐惧七绝的剑,致命的绝情之剑 他只有带着她逃,逃离仙霞岭 寻个安静的地方,永远陪伴她 他虽然不是她唯一的男人,她却是他唯一的女人 一个在他心中藏了二十年的女人 无戒抱起七妙飞身跃出山洞,身影闪动,往山下掠去 几起几落,脚下已是平坦的大道 无戒一路飞奔而去,火光和人声渐渐消失在背后的月色中 无戒终于慢下了脚步,开始茫然四顾 东方的天空已泛白,天色已开始亮起来 一个和尚抱着一个死去的尼姑,光天化日又该投奔哪里? 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吧 他离开官道,开始四处搜索,一片树林进入他的视野,他飞奔而去 树木阴森,里面乱坟林立,寒气森森 乱坟岗,这个地方最好,就算白天也不会有人进来 他直奔树林深处,在乱坟间穿来穿去 “无戒大师,七妙师太,呵呵,人有人缘,佛有佛缘” 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从地底下钻出来 说不出的诡异和恐怖 “你是谁?”无戒寒毛倒立,背靠一棵大树紧张的喝道 “呵呵,我就是我,一个可以帮助你的人” “帮我?你躲在哪里,快出来” “嘿嘿,我就在你前面的坟里,请进来聊聊吧” 坟前的墓碑旋转,背后现出一道黑洞洞的门洞 无戒惊异的张大了嘴巴,呆呆的愣在那里 片刻之后,无戒忽然笑了,开心的笑了 反正已经走投无路,为何不进去躲躲呢? 也许自己博大精深的佛法可以超度里面的冤魂怨鬼呢?假如里面的真是鬼 他知道里面不是鬼,一定是人,装神弄鬼的人 无戒大步跨入了洞门,身后的石碑缓缓合上,挡住了最后的一丝光线 洞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第四十六章 金衣小人 () “大师,里面请” 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从幽暗中传来 两盏朦胧的灯光突然出现,两个美艳的少女分立两侧捧着托盘 盘里的明珠泛着幽光,照亮前面的路 无戒大师借着珠光大步跨进去,行十余步,光线渐渐黯淡 前面的两点珠光忽然亮起来,两个同样美艳的少女列在甬道两旁 后面的珠光渐渐黯淡,消逝在一片黑暗中 无戒一路向前而去 前面的珠光不断闪现,后面的珠光随之黯淡,消逝 当第九对珠光亮起时,洞一下变得空阔起来 光线也顿时充沛起来 两个通红的灯笼悬挂在一道朱红的石门两侧 石门缓缓打开,无戒拾阶而上,跨入大门 门内的大院四周均匀排布着朦胧的珠光 勘破人间物欲的无戒不禁也有些恍惚起来,一个拿夜明珠当灯笼用的人 绝不是普通的巨富,一定是巨富中的巨富,是超级巨富 不!应该是超级巨富中的超级巨富 两排英姿飒爽的妙龄少女背剑肃立在通往会客厅的通道两旁 无戒从两派美女中穿行而过,闻到了一种淡淡的花香 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花香,在哪里曾进闻到过? 百花楼,不错,是百花楼 在听到那一个美妙声音的瞬间,有一种淡淡的花香飘过来 就是这样的淡淡的花香味,与众不同的花香,百花谷独有的花香 难道这里竟然是传说中的百花谷 无戒陡然紧张起来,真气积聚,僧袍鼓胀起来 “大师,不必紧张,兄弟我恭候多时了” 那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又在耳边回荡起来 跟在墓碑前听到的一摸一样 难道他刚才也是在这里跟自己说话,相隔数十仗竟然如在耳旁 隔空传音,如在耳旁,功力当真匪夷所思 能够让百花谷的弟子给自己做护卫保镖,更是匪夷所思 然而无戒大师却放松下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是个男人,不是冰月夫人 无论他是谁,总比冰月夫人要好应付 他终于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盘腿端坐在貂皮座椅上的老人 厅里没有灯,也不需要灯 因为这个人就是一盏巨大的灯 金光闪闪的金黄的外衣上镶满了闪闪泛光的各种颜色的珠宝 旁边几个金发碧眼的修长高大美女披着轻薄的珠帘轻纱跪在他的周围 轻柔的按摸着他的全身 曼妙轻柔,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其余一些同样披着轻薄的珠帘轻纱的黑发披肩的绝色美女围在周围 或掌扇,或端茶,或递果。。。来回穿梭着 同样的曼妙轻柔,凹凸有致的曲线若隐若现 无戒感觉有些晕眩,努力镇静下来 看着金人周围如云环绕的美女 再低头望着怀里的肌肤松弛,面漏细纹的七妙 无戒不禁黯然伤神,同样是人差别咋这么大呢? 自己苦修几十年,希望能修得一张通往西方极乐的门票 可眼前的这个金衣老人却在人间享尽了极乐,比西方极乐更极乐 金衣人? 难道他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江湖巨富小金人? 小金人?他明明已是一个老人? 不错,他确实就是大名鼎鼎的小金人 他已跳下了座椅,笑呵呵的仰头看着他 一个矮小的金衣侏儒面前呆呆的伫立着一个高大威猛的布衣老僧 一个群美环绕,一个抱着年长色衰的尼姑 人比人,气死人,无戒没有被气死,只是羡慕的要死 小金人透过他变幻不定的脸色,已牢牢把握住他的心 “大师,你意欲何往?” “天大,地大,处处可为家” “天地虽大,对许多人来说,却是处处都无家” “我本出家云游僧人,无家即有家,有家亦无家” “你的心却已有家,因为你的怀里的人已放不下” “既然有缘,又何必放下,一起相伴而游于江湖山水,不亦乐哉” “斯人已去,如何相伴” “神虽逝,形却在,有形在怀,神必环绕不去” “可是,时已近夏,尸体会腐烂发臭的”小金人故作担忧的说 “这。。。”老和尚含糊着,头上已冒汗 “呵呵,不如将七妙师太托付于我,毕竟大家生前俱是有缘之人” “你?想夺我师太”无戒有些紧张 “大师,误会了,虽然七妙师太与在下也曾有缘,不过都是俗缘,比不得大师与师太所解的佛缘, 不过,在下有一处地下冰窟,正好可以安放师太,可确保容颜不褪” “你为何要对她如此眷顾?专门为她准备冰窟”无戒紧抱七妙,狐疑的退后半步 “我有藏物冰窟数十处,只不过恰巧有一处空着,我身边美女无数,不至于。。。 我这样做,不过是想请大师帮一个忙而已”小金人嘲讽的看着无戒 无戒尴尬的干笑着,追问道: “金先生富甲天下,功力深厚,什么事办不到?何需老僧帮忙” “江湖生意无数,我一个人岂能料理的过来,更何况我现在也不便出面,毕竟江湖事是有风险的, 你觉得到了我这种境界还有必要亲自冒险吗?” “冒险的事自然要花钱雇人来做,你花钱修冰窖就是为了让我替你冒险” “大师果然是大师,一点即透” “只要能够确保师太容颜不褪,莫说帮一个忙,只要贫僧能做到的,就算帮十个八个也在所不辞” “大师只需带个密信给贵派掌门苦戒,冰月夫人要赴冷月宫取回失落的伤心小刀” “寒烟阁,傲雪山庄,落红庵已风雨飘摇,下一个也该轮到少林?” “大师过誉了,我只是帮着血刀盟在落红庵搞了一下气氛” “南宫世家的事恐怕也是金先生的杰作” “哈哈。杰作谈不上,南宫岳,南宫峻不过是南宫家的二流高手,对南宫家的影响甚微” “南宫北却是南宫家的未来主人,他已被百花仙子控制,与辰阳宫为敌,南宫世家未来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大师对南宫世家的关心似乎多了一点” “南宫北是贫僧的唯一的朋友,自然要关心一些” “只是一起喝过一次酒,想不到大师还是xing情中人” “人生在世,能有一个能一起喝喝酒的人不容易” “呵呵,能有一个共度良宵的佛缘知己似乎更不容易”小金人坏笑着 “你可以利用我,却不可以消遣我”无戒有些怒了 “玩笑而已,苦戒大师是你的大师兄,大师似乎并不关心” “苦戒师兄天纵奇才,失去伤心小刀的冰月夫人恐怕也奈何不了他,除非金先生另有阴谋” “也许冰月就是苦戒的克星,世间的是本就是一物降一物,无戒大师修为深厚却抵不过冰月夫人的一名年青弟子” “这就是差别,虽师出同门,他是掌门,我却是一个游历和尚” “大师倒看的开,如果有朝一日,因缘际会,大师也许有缘做少林掌门” “哈哈哈,靠金先生帮助登顶少林,做一个木偶么?” “不是木偶,是合作,大师的修为已在苦戒之上,缺的是机缘” “贫僧与师兄相比何止千里,金先生似乎以消遣我为乐” “不敢,昨日一战后,大师没有感觉有何不同” “哦!”无戒惊疑的看着小金人 “大师能从七绝眼皮地下偷走七妙师太的尸体,从仙霞山到敝处十余里地也总共不过三十七个飞纵” “三十七个飞纵?” “我坐在这里一步一步数过,决不会错” “你在听我的脚步,远在数里之外?”无戒惊愕异常 “一个家资万贯的老人,听力自然要灵敏一些,否则早被人偷窃一空了” “敢偷金先生的人似乎早已绝种了” “至少还有一个” “谁?” “空空盗,他关心我已很多年了” “啊,妙手一伸,万贯皆空的空空盗?他还活着?” “只要十大富豪还活着,他怎么舍得死?” “确实如此,有富豪的地方就有神偷,我的功力变化金先生又是如何看的出?” “因为你隐藏的太深了,一个敢于踏进地下金府的人,竟然这么容易被我要挟” “因为我已别无选择” “你有选择,至少可以全身而退,你却选择留下来” “全身而退?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何况带了一个人” “大师过谦了,你参悟十年的无法参透的无戒死劫,在你昨天最放松的那一刻已经修通了 所以你可以避开绝天绝地的绝情一击,当然也可以避开我的金光普照 你是个聪明人,你没有选择离开就是为了合作,因为我可以帮助你登顶少林 你的功力很快就会追上苦戒,你的实力和威望却永远也追不上,除非有我的支持,有黄金白银的支持” “你为何要这样无偿帮助我?” “因为我是一个生意人,而有一个地方号称江湖首富” “辰阳宫?以你和百花谷的联盟?”无戒不以为然的笑了 “加上血刀盟背后的土财神,布衣神候背后的富公子,朔方节度凌大将军,傲雪山庄的叶飞鸿。。。 当然还有大师你,墙倒需要众人推,我只不过帮着挖一下墙角” “你想吞并辰阳宫的财富?” “我的胃口还没那么大,只是想顺别分一杯羹” 第四十七章 心照不宣 () 锣鼓喧天,彩锻飞扬,大红灯笼高高挂 已经冷清了数月的寒烟阁,焕发出一派热闹喜庆的气象 山上山下装点一新 今天是寒烟阁主的女儿萧碧云出阁的大喜之日,新郎穆玄一脸笑意的招呼着来贺喜的客人 一边帮着招呼客人的花师妹,花枝招展,笑面含春,时不时的故意磨蹭着身边的二师哥 似乎她就是未来的新娘 穆玄有意的避开她火辣的目光,继续招呼着客人 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惹,是个索命的煞星,是一只随时要人命的毒蜂 却又不得不应付她,因为她掌握着他的致命的秘密 一个足以毁掉他婚姻和前途的秘密 他必须除掉她,但必须要等今晚婚姻完成之后,他成为合法的寒烟阁继承人之后 现在他必须忍,必须装下去 既然已经忍了这么久,连色相都不惜牺牲,又何必在乎多忍耐这么一刻 风月使者,想要威胁,控制我?嘿嘿。。。 穆玄面上露出冷酷的笑容 “师弟,你在笑什么?”花月娇早已将他的表情捕捉到眼里 “呵呵,没什么,只是想笑” “在笑我这个痴心的女人,今晚之后,你美人在怀,喜登高枝,便可以甩掉身边这个花师妹了” “甩掉风月无边的花师妹,我怎么舍得?”穆玄一语双关的坏笑着,顺手偷偷摸了摸花月娇的玉手 “去,花言巧语,还是萧剑师兄对人家实在一些,可惜死的太早,死的不明不白”花月娇幽幽的说 “是啊!血刀盟的那一袭击确实很诡异,连德高望重的花老爹也不幸。。。”穆玄一脸凄然的说,眼光却咄咄逼人 花月娇默然的低下头,眼泪扑簌而下 穆玄上前关切的拍拍花月娇,替他抹去垂落的泪水 “师妹,师兄一时伤感才提起这些,引得师妹如此伤心,实在该死” “穆师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小妹不该先提这些往事”花月娇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穆玄痴痴的笑了 穆玄也心照不宣的笑了,继续招呼来宾 ****** 九大派的代表陆续到来,俱是一些二三流的弟子 萧长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勉强笑着招呼来宾 九大门派之一的寒烟阁主嫁女之喜,却连一个重量极的宾客都没有 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面子是需要人给,需要你的实力和地位做后盾 既然人家不给你面子,说明你的实力和地位已不配做九大门派之一 自从萧长风入赘萧家,更名改姓坐上阁主的位置 寒烟阁便开始被人小看,开始没落 萧长风也极力的争取,努力想证明自己的实力 然而平静多年的江湖没有给他任何展示的机会,他度过了平静,平淡,有些窝囊的一生 当江湖动荡,风云再起时,他已是一个老人,希望过平静,平淡日子的老人 而江湖浩劫却偏偏先选择了他,打破了他的平静 寒烟阁的嫡传弟子,未来的寒烟阁主人萧剑一战成“名”,死在一群无名小辈之手 积蓄多年的寒烟财富被人一夜之间洗劫一空 更加证明这个靠更名改姓坐上阁主位置的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能之辈,投机取巧之辈 自身难保的他居然还去援助落红庵 击败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外援和尚,却被几个血刀盟四代弟子联合逼退 做人如此失败,做九大门派的掌门更是失败 现在靠姻亲起家的阁主又要故技重演,要将九大门派之一寒烟阁传给另一个想靠姻亲关系投机的人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没落后的寒烟阁彻底已经没有任何希望 几大门派碍于情面表面应付着萧长风 背后已开始运作,寻找新崛起的门派在下一届武林大会上取代寒烟阁的资格 在他们眼里,寒烟阁已不配与他们并肩立于江湖之颠 ****** 萧长风知道,寒烟阁唯一的机会就是二弟子穆玄 这个被自己误解,监视了七年的年青人 一个深藏不露的年青人 虽然血饮出世后,已证明他不是血饮刀主人 但他的身世背后一定另有隐情,他身上一定深藏着一些江湖秘密 他虽然深藏不露,萧长风已感觉到一种隐含的杀气 一种凄厉的杀气,一种令萧长风这样的绝顶高手感觉不安惶恐的杀气 萧剑是萧家的人,却不是一个可以将寒烟阁发扬光大的人 穆玄不是萧家的人,却是一个可以将寒烟阁发扬光大的人 是选一个让寒烟阁继续没落下去的亲生儿子 还是选一个让寒烟阁继续傲立江湖之颠,甚至雄视天下的收养的身份不明的孤儿 萧长风一直在犹豫,直到确认穆玄不是血饮刀主人,萧剑遇害 他终于决定将寒烟阁交付给这个深藏不露,野心勃勃的年青人 不是萧家人,可以让他成为萧家的人 萧长风也不是萧家的人,最终还不是坐在了萧家的寒烟阁宝座上 为了保存寒烟阁的威名,为了洗去他背负一生的无能失败之名,为了女儿碧云 他决定博一次,将穆玄推到寒烟阁之颠 这个深藏不露的年青人绝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他也许会背叛我萧长风,但绝不会背叛萧碧云 在他被怀疑,监视的岁月里,唯一给他信任和关心的只有女儿碧云 他怀有一颗感恩的心,他也是一个深怀感恩的人 他也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只要他想攀越江湖高位,他必须牢牢把握身边的碧云 只有碧云能够带给他正当的名分和地位 江湖是一个讲道义的地方,虽然是大多数只是表面上的道义 但一个在众人眼里失去道义的人,很难立足九大门派 九大门派是代表了正义,诚意,光明 一颗感恩的心,一个需要良好的江湖声誉的人 绝对会永远守候在女儿身边 至于那个害死萧剑,勾引穆玄的女人 那个潜伏寒烟阁多年的百花谷卧底 一定要在婚宴中设法揭穿她,让九大门派的来宾除掉她 他一直都怀疑那一晚,萧剑被杀,花月娇却被缚归来 自从落红庵一战归来,他已确认花氏父女是百花谷的人 那一天送她归来的七妙师太,已证明是落红庵的叛徒 而攻击落红庵时,与七妙合作的女人已亮出了百花蜂针 那一丝熟悉的淡淡的花香味曾经让他困惑几天 直到回到寒烟阁,再次闻到那一丝淡淡的花香味 他终于判定眼前的徒弟,老友花老爹之女,是百花谷的奸细 相交数十年的老友花老爹,竟然也是百花谷的人 百花谷 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百花谷,竟然同时盯上了寒烟阁,落红庵? 不,她们的目的一定是辰阳宫,寒烟阁,落红庵不过是她们的一个策略,一个跳板 公然揭穿并杀死她,必然要公然与百花谷为敌 会将寒烟阁推到江湖争斗的风口浪尖上 只有忍,寻找机会,让其他八大门派的人对付她 机会?今天其他八大门派的宾客齐集寒烟阁,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 此时宾客已到齐,吉时已到 新人已开始拜堂 三拜之后,礼成,司仪婚宴开始 一个窃窃的声音在宾客中传递 “伴娘是百花谷的妖女” “伴娘是百花谷的妖女” “伴娘是百花谷的妖女” 。。。。。。 一传十,十传百 片刻后,满场宾客尽知,都怒目而视着萧碧云旁边花月娇 谣言的发布者早已悄然而退 南宫世家的几位来宾早已拔剑在手,围向花月娇 “住手!”萧长风一声怒喝,须发努张,挡在花月娇前面 “尔等公然破坏寒烟阁婚礼,想找死么?” 南宫家的几位弟子顿时愣在当场 虽然他们背后对萧长风一百个看不起,百般嘲讽 但面对凛凛神威的萧长风,却不由的退缩了 “萧世伯,新人已礼成,名分已定,寒烟阁的婚事已了解,对付江湖公敌却是整个江湖 的大事,况且也并未破坏婚礼”峨嵋派古道人的代表三代弟子枫叶道人淡淡的回应 “枫叶师侄,你也以为我培育多年的寒烟弟子花月娇会是百花谷的人?” “是不是百花谷的人我不敢妄下判断,不过无风不气浪,何况花师妹确有一种妖气 在身,令人不得不有所怀疑” “妖气?哈哈。。枫叶师侄,莫非在消遣萧某”萧长风冷冷的说 “不敢,不过晚辈久居西南,知道百花门人身上必然随身携带百花蜂针,不如我们当众搜一下 花师妹的身,以释众惑,如何” “你?.....”花月娇羞得面红耳赤,当中垂泪 萧长风怒不可遏,一言不发瞪着枫叶 “花师妹,误会了,我这里正好有一块玄铁吸石,可吸引细微铁器,请落红庵的静音师妹 拿它在你身边走上一遍,释去大家疑惑”枫叶回头将一块黑色石头递给静音 “师妹,麻烦你去搜一下” “我?”静音紧张的看着枫叶 “不错,难道落红庵的弟子连这点勇气都没有?” “好,我去!”一脸尴尬的静音昂然接过黑色石头 缓步向花月娇走过去,满场寂静,鸦雀无声,只有静音的脚步和紧张的呼吸声 第四十八章 风月双尸 () 缓步而前的静音已站在花月娇面前,将手中的黑色石头伸过去 突然她的脸开始痛苦扭曲,眼中现出恐惧 她看到一只雪白的手指,一根细细的针,插向自己的眉心上 一丝刺痛,手指,细针瞬间消失 她已缓缓倒下去,脸色已是一片紫黑 “百花蜂针!” 八大门派的弟子齐声惊呼 靠前的六名南宫世家弟子已开始出手 一片剑光划向飞身而退的花月娇 “月妹妹不必惊惶,风姐姐来接你了” 一道白影飞身而降,与花月娇携手而退 衣诀飘飘,玉手飞舞,针光闪过 南宫家六大弟子纷纷倒地 脸色渐黑,目光在恐惧中逐渐黯淡 大厅顿时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扑向花月娇的八大派弟子,都停住了身形 寒烟阁的弟子一个个目瞪口呆 朝夕相处的花师妹竟然是一名杀人无形的百花谷妖女 萧长风,穆玄一脸青黑,冷冷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花风影,花月娇并肩而立 南宫六大弟子僵硬的倒在她们四周 “花姐姐,你?。。。” 萧碧云失声叫道 “小师妹,你太单纯了,江湖的事你永远都不会明白” 花月娇幽幽的说,眼光有意从穆玄脸上飘过 穆玄一脸平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冷峻,脸色平和 ****** “萧阁主,哈哈,我们又见面了” 傅中书怪笑着落在风月双使的旁边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 五个人面无表情的与傅中书并肩而立 六大血刀再次同时出现 锵锵锵 金钹齐鸣,三个古怪的吐蕃番僧应声而落 为首的正是那位撞树大师摩力宏先生 与之并立的自然是昆仑三护法的另外二位:摩力海,摩力扬 萧长风的脸色已开始变得凝重 怪不得这个姓傅的小子这么嚣张,敢直接攻入寒烟阁大厅 原来是有恃无恐,志在必得 一个摩力宏已够自己应付了,三大番僧同时出手 自己的胜率几乎等于零 何况还有六大魔刀,风月双使。。。 八大派的代表,俱是一些二三流弟子,根本不足以跟这些高手对抗 那么寒烟阁弟子呢? 他转头看看自己这些目瞪口呆的弟子,苦笑着摇摇头 穆玄!身边的穆玄,依然一脸平静,似乎这些人的出现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萧长风满意的点点头,自己没有选错人 他内心也许比自己更忧虑,但外表却比自己更冷静 能够临危不乱,对于一个二十多岁,未经历江湖风雨的年轻人来说已经不易 眼前的危局还是自己帮他来解决吧 过了这一关,相信他很快就会迅速崛起于江湖 “傅中书,你今天休想活着离开寒烟阁”萧长风大步跨出,一脸肃然 “哈哈,萧大侠客,误会,误会,小傅只是来这里看热闹的,寒烟阁弟子竟然是百花楼的人, 萧大侠应该先清理门户才对”说罢,六大魔刀,三大番僧一齐后退 风月双使赫然立于大厅中央,面对着九大门派的人 “傅中书,你?。。。”花风影怒视着傅中书 “哈哈,断臂之仇,不可不报” “你答应过我,不计前仇,我才会跟你。。。” “呵呵,现在我突然记起来我只有一只胳膊,左拥右抱,享受风月无边有些困难,所以反悔了” “你?”花风影身形飞舞,玉臂轻摇,扑向傅中书 风动月移,两只玉指,两根蜂针,同时刺向傅中书 变故陡生,九大门派的人俱按兵不动,作壁上观 黑光闪过,杀意重重 六柄黑刀织成一幕黑墙,向后退去 两只蜂针点在黑幕上,借助一击之力 风月双使腾空翻越而起,一双衣诀飘飘的倩影飘向寒烟阁之外 比蝴蝶更轻盈,比彩云更飘逸 一道红影冲天而起,刀光一闪,只是一闪,宛如划过浓云的一抹闪电 两道鲜红的血喷涌而出,弥散出一片淡淡的粉红的雾 无数碎落的破衣碎布散落空中,宛如朵朵花瓣缓缓飘落 风不再舞,月已坠落 坠落地面的已是两具尸体 片刻前还是粉面含春,身影袅娜的风月双使 已经香消玉陨,香魂西归 红影飞落,依然面无表情,手中的玉笛下垂,还在滴着血珠 他竟然是新郎 他叫什么? 噢,想起来了,他叫穆玄 所有的宾客不约而同想起了这个名字 这个刚刚知道,却已几乎忘却的名字 八大门派的代表立刻收起了所有的傲慢和轻视 恭敬的注视着寒烟阁的萧阁主和他身边的这个年轻人 ****** 萧长风眼里掠过一丝惊异 穆玄刚才那闪电一击 出手的时机,路线,角度,姿势,出手的每一个细节 都准确把握住了对手的每一次身形移动,每一个招式变化 抓住了稍纵即逝的那一点漏洞 果断出击,在风月双使最脆弱的那一刻,攻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这已是一个高手的风范 虽然他早已知道穆玄的深藏不露,这一出手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更让他震惊的是穆玄的果断和魄力 明知风月双使是百花谷的人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悍然出手,杀了她们 这份敢于直面强敌的魄力让他这个苦心积虑,策划借刀杀人的师傅感到汗颜 面对花月娇出手毫不留情,这份果断和狠劲 萧长风也深感有所不及 他之所以不愿自己清理门户,也多少念及往日师徒的情分 萧长风露出满意的笑容 有徒如此,有婿如此,复有何撼 他已看到寒烟阁的未来和希望 同时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弱点,缺乏魄力和霸气 玉笛书生,太文弱了 玉笛寒茫的功力发挥需要魄力和霸气 他在穆玄出手时看到了玉笛寒茫的魄力和霸气 面对强敌需要的正是这种魄力和霸气 他傲然跨步,目光冷然,宛如一头怒狮,向傅中书等人逼过去 傅中书在萧长风的凛然逼视下,收起了那副满不在乎的怪相 紧张的紧握血煞刀,后退半步 摩力宏早已耐不住,拍击着新铸的铜钹,飞身迎上去 上次落红庵吃了巨亏,彻底激起了他的牛xing 这次不断免费出场帮助血刀盟,还拉来了两位兄弟 摩力海,摩力扬见师兄已出手,已拍击着手中的双钹 锵!锵!锵! 锵!锵!锵! 一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第四十九章 寒烟玉碎 () 三大番僧,钹影重重,轰鸣声一波接一钹 萧长风青影纵横,玉笛幽幽,悦耳长鸣 玉笛寒芒,敌强我愈强 坐镇寒烟阁三十多年,萧长风终于有机会领略玉笛寒芒的真正的风采 摩力宏开始惊疑,数天不见,一个利用兵器弱点挫败自己的人 竟然可以以一敌三,独自对付昆仑三护法 似乎还毫不费力,游刃有余 他的牛脾气再次爆发,三打一,还落在下风,实在太没面子了 他开始愤怒的号叫,疯狂的拍击着双钹,刺耳的轰鸣 如涛似浪,九大门派的弟子开始运气抵御 功力稍低者纷纷捂耳后退 摩力海,摩力扬见老大疯了,钹声远远盖过了自己 你疯我更疯,一门师兄弟,凭什么你的钹声比我的大 这两个跳的更高,拍的更狠,钹声越来越宏大深远 三大番僧开始相互较劲 一个比一个跳的高,一个比一个拍的狠 钹声一声比一声更大更刺耳 萧长风身影开始退却,汗水开始流淌 他错了,彻底的错了 魄力和霸气虽然可以增加玉笛寒茫的神威 但自身的功力却是玉笛寒茫的基础 跟三大番僧比功力,比耐力 就象一个斗牛士抓着牛角跟一头蛮牛比力气,注定会被顶死 何况他面对的不只一头,是三头 高手对决,要得是快,准,狠,不是功力相互比拼和消耗 功力只是基础,重要的是出手 在魄力和霸气发挥的那一瞬,寻找对方破绽,发出致命一击,一击致命 以他的修为本来可以完成这致命的一击 但他久居寒烟,苦修功力三十年,却没有几次真正面对强敌的机会 缺乏把握机会的实战经验 在功力修为上他也许已是一个不世高手,在临场决战上他还是个新手 旁观者明,一直注目旁观的穆玄似乎已看出了门道 紧握玉笛,等待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五大魔刀却死死的盯着他 他们从刚才的出手已看出了穆玄的实力,这是个危险的人物 时刻防备着他突然出手 只有傅中书淡淡笑着,一脸放松 独臂血煞刀暗中运气,准备着瞬间扰乱拦截五大魔刀的攻势 在六大魔刀中他刀法也许不是最强的 但在七堂主中却是实力最强,最受七大星君重视的 因为他除了刀法外,还有头脑,还有策略 此次的目的是萧长风,不是寒烟阁 杀死萧长风,帮穆玄坐上寒烟阁主,才最符合血刀盟的利益 现在风月双使已逝,在世间掌握穆玄秘密的只有傅中书 有这个秘密在手,就有机会控制穆玄,控制寒烟阁 ****** 场面气氛空前紧张 血刀盟似乎已占据绝对的优势 两个花花绿绿的人物姗姗登场 蛇郎君,蝎夫人 “傅堂主,攻击寒烟阁,也不通知一声,哎,害的我们又来晚了” “呵呵,你二位在寒烟阁外转悠了几圈也累了,先一边休息休息吧” “不累,不累,现在有何任务,尽管吩咐” “你说呢?” “噢,没事我们就站脚助威吧” 蛇郎君讪讪笑着,退到了旁边 看到血刀盟人多势重,欠条的事没敢再提起 此时场上的萧长风已是汗落如雨 三大番僧也已气喘如牛 气喘归气喘,出手却没有慢,反而更快,更兴奋 面色涨红,皮肤涨红,双眼都已涨的血红 六钹相叠,交错而来,势如江海,排山摧岳 萧长风一声长吼,玉笛脱手而击,直击六重钹影 金玉交错,一片裂帛之声 玉笛已碎,碎玉横飞,嵌入三大番僧的厚重的皮肉 激起一片血雾 六钹翻飞,划过了萧长风的前胸 六条血线喷薄而出,萧长风已缓缓倒下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破碎的玉笛依然是玉,但笛声已不在 吹笛的人已不在 绿光点点血色浓,从此不闻玉笛声 寒烟阁外古木深,空谷低鸣悲长风 ****** 六只失去控制的飞钹,逝如奔马 飞旋着划向萧长风背后的寒烟弟子 绿光一闪,穆玄袖中玉笛再次出手 玉笛划过一道弧线,划过六只飞旋的铜钹 金玉交错,裂帛嘶鸣 玉笛已被划为两片,疾驰而去,直击摩力宏 身中数玉,血流如注的摩力宏未及反应 又多添了两处伤,致命的伤 劈为两片的两片玉笛已深深插入他的双目 一声哀嚎,摩力宏腾空而起 一头撞在一个寒烟古木上,头破血流,晕了过去 负伤的摩力海,摩力扬恢复了理智 拖着晕倒的师哥,翻墙而去 六只飞钹经穆玄玉笛一划,停留空中,原地不动的飞速旋转着 发出沉闷的嗡嗡声,渐旋渐慢,终于跌落在地面上 当啷,当啷。。。。。。 随着几声脆响,碎为几片 蓄势待发的六大魔刀未及出手,一切都已结束 傅中书愕然的看着目无表情的穆玄 向其余五个挥挥手 “撤!” 来得突然,去得迅速,六大魔刀瞬间消失 那二位习惯见风使舵的三苗高手 这次却慢了半步,被甩在了寒烟阁 不是他们反应不够快,是现场的变化实在太快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一个人已挡住了他们 一个关注他们很久的人 蜀山道士的枫叶道 峨嵋金顶观数百年来一直把守着西南通道 阻止来自西南的邪魔外道进入中土,祸乱苍生 三苗双煞竟然大摇大摆的在中土活动,在九大门派面前招摇捣乱 简直是公然向蜀山道士挑战,让他们颜面扫地 蛇郎君本来偷越蜀山,只是为了混水摸鱼赚些钱财 西南之地物质实在太匮乏了,不得不挺而走险 没想到遇见了把握他们命脉的蜀山道 得罪谁都可以,蜀山道却得罪不得 得罪了他们,自己永远都别向回想三苗 古道人一声令下,即使自己回到家乡 自己的老大赤脚神魔都会把自己踩死在脚下 蛇郎君,蝎夫人乖乖的丢掉一身的包装 枫叶道恨恨的看了他们几眼 领着几名师弟下山去了 三苗双煞远远的跟随着枫叶道 准备被遣送回国,接受赤脚大王的惩罚 大王毕竟是本族人,迫于蜀山压力不得不惩罚他们一下 也不会太严厉,等事情平息说不定还会重用我们 总比在这里反抗,被砍死他乡要划算的多 第五十章 一间客栈 () 朝廷任命的边城巡检何大人已经失踪十几天了 随行的十七名官差也随之在人间蒸发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案件 是大案要案,是刑部铁面相公吴铁山亲自督办的 驸马绑架案迫于压力虽然草草收场,但吴大人对何九,褚怀良的能力已开始怀疑 这次的任务不但是要找何文节,还要继续查驸马凌寒玉的绑架案 一具无头的尸体很难叫云鸾公主满意 她一定要一个确切的证据,证明她未来的夫婿确实已经死了 面无表情的何九,褚怀良默然行进在空阔的塞外荒原 他们已在边陲搜索了三天,一无所获 今天一早,两人便离开歇息的边城小镇 继续搜索 “何文件在凌大将军的地盘忽然失踪,凌月弧似乎难脱干系” 褚怀良试探的征求何九的意见,在傲雪绑架案后,他开始佩服起身边的何九 “何文节刚刚上任几天就失踪,似乎对凌大将军也很不利,凌月弧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有时也会办傻事,在自己的利益被严重威胁时” “的确,何文节就像朝廷插入凌月弧心脏的一把利刃,让他很不爽,但他绝不会贸然出手, 这件事绝不是他干的,但一定与他有关” “至少得到了他的默许,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我想何大人失踪之处必然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是在何大人的辖区,却不是凌大将军的辖区”褚怀良已心领神会 他们一路西行直奔大漠边缘而去 ****** 他们终于看到了一间客栈 一间开在在荒原深处的客栈,一间名叫一间客栈的破旧荒凉的客栈 外面荒凉,里面却热闹的很 时值早餐世间,客栈内轰轰攘攘 赶路的客商早已起床,挤在肮脏的餐厅 围坐在破旧黝黑的餐桌前,享用着热气腾腾的雪白大肉包 一间客栈的大肉包闻名边城三百里 皮薄,肉嫩,味重,还有一种奇特的味道 让人一吃上瘾,回味无穷 再来一碗原汁原味的大骨汤 当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远赴塞外的商旅不但要一次吃个够,还要打包几笼,作为穿越大漠的干粮 何九,褚怀良一跨入餐厅 奇异的肉香味铺鼻而来 何九,褚怀良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心领神会 人肉包子! 绝对新鲜的人肉包子 包子里的人肉绝对新鲜,只有新鲜的人肉才有如此的异香 从飘溢的肉香味粗略判断:里面的肉新鲜度,人一定是昨晚刚宰杀的 看着餐桌边狼吞虎咽的江湖豪客,嘴角挤出的浓浓油汁 久经血案的二位神捕也不禁皱起眉头,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二位,里面请,尝尝新鲜出笼的鲜肉大包子,味道绝对是边城三百里独一无二的” 狗头狗脑的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他们 “哈哈,新鲜的人肉包味道当然是独一无二的”褚怀良故意提高了声调 狼吞虎咽的江湖豪客忽然都停止了吞咽 大厅里鸦雀无声,商旅们脸上挂满了惊愕,怀疑 “你们是谁?想找死?”阿狗满眼怒火,已准备扑上去咬人 厨房的伙计在阿猫的带领下也瞬间杀到餐厅 “住手!”肥头大耳的猪老大及时赶到 “哈哈,大漠的风沙竟然将二位神捕大人吹到本店,失敬!失敬!” “血手神厨猪老大,怪不得这里人肉味这么重” “二位大人,话不可乱说,无凭无据,败坏小店名声” “证据?哈哈,那不就是么?” 何九指着刚刚冲杀出来的厨师中的一个年轻帮厨 客人们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纷纷弯下腰开始呕吐,拼命将刚刚下肚的包子往外吐 那个愣头愣脑的帮厨一手握着菜刀 另一支手竟然抓着一只残缺的手臂,人的手臂 他只顾着随大家出来砍杀,居然忘记放下手中的活儿 将它带到了餐厅 猪老大的脸色一变,很快恢复平静 “哈哈,杀人犯法,吃人肉难道也犯法?” “不杀人,何来人肉” “边城战事频繁,劫掠不断,尸体到处都是,我有何必亲自宰杀?” “哼,你还敢狡辩” “褚捕头不相信?请回头看,送肉的人马上就到” 一辆破旧的马车支支呀呀的驶过来 上面盖着破旧的布幔,几双苍白的脚露在布幔之外,随着车轮抖动着 赶车人头上一顶破斗笠,低着头将面目完全遮盖住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将车停下来 警觉的嗅了嗅,奇怪!空气里竟然有种危险的味道 他突然跳下车,身影飘忽,转眼便消失在荒原深处 ****** “看来猪老大的货源还很充足,不过不够新鲜,今早的包子味道却很新鲜” “过奖了,都是些隔夜的东西,外面送来的新鲜货色绝对不超过两个时辰,要不要尝一下? 阿猫阿狗,搬货!” “不必了,留给在座的诸位客官吧,我们只是来调查一件案子”何九笑着说 这些江湖豪强纷纷起身,溜门而去 强龙难压地头蛇 在边城三百里之内,没人敢惹猪老大 “他娘的猪老大,不够意思,竟然拿人肉做包子糊弄我们” 一些老主顾一边离去,一边愤愤不平 “下次打死老子都不再吃包子了” “下次还来?” “当然要来,谁让边城三百里就这一家客店,下次来只住店,不吃饭” “是啊,还是自带干粮放心,外面的东西吃不得” “吃几个人肉包算什么?没让做成包子馅就万幸了” “听说上个月几十名商旅住进去,就没出来” “呵呵,恐怕早进了哥哥你的肚子里了” “休要胡说,这里可是死肥猪得地盘?说话小心些” “这次死肥猪恐怕要吃官司了,哪有空监视我们” “吃官司?笑话,最多花个三五百两银子就搞定了,卖人肉又不犯法” “偷尸犯法” “蠢猪!偷尸的那小子早溜了,再说,边城到处杀人,天天杀人,还用偷?拉车转一圈 ,随便就是一车,而且还是新鲜的” “新鲜?” “废话,狼群四处游荡,秃鹰空中盘旋,除非刚被杀的,否则早被抢跑了” “老哥哥,你说死肥猪的包子馅是怎么配方的,味道还真是不错” “是不错!” “确实不错!” “不如我们也回老家开一家,省的整天在沙漠里奔波,说不定哪天就回不来了” “好注意,下次一定要问问猪老大” 。。。。。。 一边议论着,很快就消失在荒原深处 空荡荡的客店外,只留了一辆载满尸体的老马破车 冷清的餐厅里 何九,褚怀良悠然的看着猪老大 阿猫阿狗领着伙计们站在一边怒目而视 只待猪老大一声令下,就要将两位捕头砍成包子馅 猪老大嘿嘿憨笑着 “这里已是边城之外,不归朝廷节制,二位大人何不高抬贵手” 说着已摸出两张千两面值的银票递过去 一出手就是两千两,猪老大心都快疼裂了 没办法,眼前这二位可是刑部的大人物,高级官员 给少了人家看不上,反而会更麻烦 对付大狗必须要舍得大肉,大大的肥肉 可偏偏这二位神捕今天不吃肉,将银票拒绝了 “猪老大,你敢公然贿赂本捕头”捕头有些怒了 “不敢,只是想请二位喝个茶” “一出手就是两千两,你这店面利润一定很丰厚” “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哼,连边城何大人收的税银都敢动,还说小本生意?” “何大人?哪个何大人?我们这里没有大人已经很久了” “新来的边城巡检何文杰与十七名官差,半月前在此被劫失踪,恐怕与猪老大脱不了关系” “给猪老大十个胆也不敢袭警啊,那不是找死吗?这种惊天大案可是要证据的” 猪老大一脸无辜,可怜巴巴的媚笑着 “证据当然有,就在你手上” “啊?我手上?” “不错,就是你手里的银票,那可是何大人身上的税银” 第五十一章 步步进逼 () 税银? 猪老大看着手里的银票,彻底被搞晕了 这明明是通过叶飞鸿兑换来的久隆票号的银票 何文节身上的那些银票早被阿猫阿狗他们私分了 我猪老大是做大生意的,死人身上的钱财从来不碰的,惹了晦气会影响财运的 既然手里的银票是叶飞鸿的 为什么何九说它是何文节的税银,莫非他想栽脏陷害 这可是捕快破案的强项 抓不住真凶,就随便找个人,制造一些证据,罗织一些罪名 然后草草结案 难道天下闻名的三大神捕也玩这一套 看表情,听口气又都不太像 管他娘的,既然银票来路没问题,跟他死扛,看他们如何说 “哈哈,这银子可是老猪的血汗钱,二位凭什么说他是税银?” “就凭银票上加盖的户部大印” “二位大人,莫非在消遣在下,老猪做生意数十年,那张银票没有户部的大印,没有户部大印的银票只是一张废纸” “银票自然要加盖户部的印,但官票与民票的印却是不同的,猪先生手里拿的可是货真价实的两张官票” “官票?” “不错,在你的银票上的印中分明是一个官字,这才是民用的银票” 何九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递到猪头手里 猪老大努力睁大挤在肥肉中的两只小眼睛,在两张票面的大印里搜索着 瞄了半天,终于在大印一角找出了不同 自己的票有个“官”字,何九却是个“民”字 猪老大紧张的瞄了一眼何九,一丝恐惧油然而起 自己看了半天才找出官印中的那个小小的隐藏的“官”字 相隔数步,一瞥之下,便看出自己手中的银票是官票 铁抓神鹰的鹰眼非同一般,观察力确实惊人 三大神捕果然厉害,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 内心恐惧,表面依然强硬 “何捕头可以用民票,我猪老大自然也可以用官票,银票只是代替白银流通,官票,民票 只要能兑换的就好” “我只是一个刑部雇佣的捕快,不是官,所以只能用民票,因为民票是自由流通兑换的,官票却不同, 只有加盖正式的官印才可以兑换,所以即使我拿了你的票,也无法兑换成真金白银” “哈哈,何捕头,在下这就进去找几张名票孝敬二位” 他娘的,怪不得不收我的票,原来是兑换不了 猪老大心理嘀咕着,转身要往后面走去 “慢!银票你自己留着慢慢花,你只需告诉我们,手里的官票从何而来” “这个。。。” 猪老大含糊的支吾着 心里却在暗骂,他娘的叶老头,叶小白,跟老子玩阴的 拿他娘的官票糊弄我,想兑换还必须通过他傲雪山庄的门道 老子积攒的几万两银票,恐怕没几张民票 下次见到叶飞鸿一定要他给老子全部换成自由通兑的民票 xxxxxx “边城三百里,没有官员已经很久了,除了最近上人的何大人,你的官票?”褚怀良咄咄逼人的看着猪老大 “你们的意思是我杀了何大人,劫了官银?” “是你自己说的” “仅凭我手里的这两张官票,就能判定我杀了何文节” “不能,当你却难脱干系,除非告诉我们银票的来路”何九继续紧逼 “是我们老板给我们的”猪老大忽然硬气起来 “你不就是这里的老板么?” “边城三百里,无人管辖,往来人物鱼龙混杂,以我的实力,二位以为保证这家客栈可以十几年安然无恙吗?” “以血手神厨的威名,再加上守户土狗,卧堂懒猫二位伙计,何止十几年,就是再过几十年也会安然无恙” “你不相信我背后有老板” “我只看到你背后站着一伙杀人如麻的厨师,店小二” “看来我不说出银票的来路,这个黑锅我背定了” “不必再狡辩了,杀人偿命,何况杀的还是朝廷官员” 何九给褚怀良递了眼色,已准备出手 “慢!我说”猪老大忙退后半步 一脸无奈的说: “银票是凌大将军给在下的活动费用” 何九,褚怀良彼此会意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褚怀良怒斥道:“胡说!凌大将军何等身份,你敢诬陷他” “小店确实是一处为凌大将军收集,提供边城情报的秘密据点”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边城军探,可据我所知四大军探里可没你这一号”何九笑着说 “我只是在孟九公手下帮着探探风,打打杂” “当真是世事难料,赫赫有名的十大禽兽之首猪老大居然给排名第九的小弟狼老九打杂?” “老九狼xing不改,敢拼敢杀,跟着凌老大在荒漠草原里拼杀,混得自然不错 我这头懒猪越来越懒,胆子也越来越小,只有跟着人家打打杂,混点银子花” “你也不错,后面还有这么多兄弟跟着你混,不但可以坐地发财,还有凌大将军拨给你的官票作为活动费用, 不过这些官票好像你不能兑现?”何九爷看着一脸汗水的猪头调侃着 “当然可以兑现,我每次都是交给一个人帮我到内地兑换” “谁” “傲雪山庄的少庄主--叶飞鸿” “看来你背后的靠山还不少,至少他们可以证明这两张官票不是你从何文节身上摸到的” “呵呵,我本来就是个本分老实的生意人”猪老大的肥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一个卖人肉包子的老实人” “唉,我也是迫于无奈,这些年太平盛世,吃肉的人越来越多,牛羊猪肉货源奇缺, 小店为了生存,不得不找些替代品” “既然银票是凌大将军的,自然可以排除你劫银的嫌疑,不过杀人的嫌疑。。。” “看来二位一定要跟我过不去,请问证据何在?”猪老大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说 “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我们要住下来,直到找到证据为止” “原来二位是要住店,二位神捕大人里面请,难得贵客光临,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猪老大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一挥手,背后的厨师,店小二退到后面,各自忙碌去了 “不急,时候尚早,先沏两杯茶,我想他们应该很快就到了” 话声未落,张武,陈俊便跨进了店门 “张武,陈俊,案发当日边城出入边城关卡的记录查过了?” “方圆三百里的十七道关卡都查过了”张武回复 “有何发现?” “只有靠近西边的三处关卡有些蹊跷” “便是离此最近的三处?” “不错,这三处是何大人到任后新设的,案发当日 出境商旅共二十六队二百二十三人,入关商旅十二队一百一十二人 出境商旅失踪的有十一队三十四人,俱是上午出发,出关时间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 入关的商旅失踪估计是九队二十一人” “当日出入关的人都调查过了?” “除几个做长途贩运的大商团远赴西域,尚未返回,其余都查过了” “失踪的队伍会不会是出塞尚未返回?” “这些俱是盘踞边城的小商贩,三到五日一往返,现在半月未回,其家人,朋友已到衙门报案寻人” “那么调查有何发现?” “我拿失踪者名单,询问了所有当日出入塞的商旅,他们之中竟然许多是老相识,事发当日,失踪的 人当中竟然有一十三人那天午时之前在一间客栈附近跟过往的熟人打过招呼” “所以你们便赶了过来” “不错,这家客店确实可疑,所以我们便进来调查” “哈哈,幸亏我和你们的褚师叔提前摸到这里,不然你们两个一进店门,便成了包子馅” “包子馅?”张武惊疑的看着何九 “这位猪老板专门拿人肉做包子馅”何九指着猪老大说 “神捕大人,看来我这回是在劫难逃了,不过办案需要确凿的证据,不能只靠几位的信口推断, 这样做会冤枉好人的” “放心吧,我们不会冤枉你这位大好人的,我们会找到证据的” “那几位慢慢找,店里杂事多,恕不奉陪了” “猪老大,慢走,不如先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厨房吧” “参观厨房?” “不错,我们要在这里住店,得先看看厨房是否干净” 第五十二章 百密一疏 () 四位捕头聚在一起商量一会儿 张武,陈俊便飞身出店门而出 何九,褚怀良跟随猪老大,直奔后面的厨房 一脸无奈的猪老大,一边往后面走,心里嘀咕着 他娘的,这帮捕快如此死缠烂打,纠缠不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检查厨房,检查个鸟 都半个月了,肉早进了来往商旅的肚子,骨已烧成灰 尽管来查,老子奉陪到底 让你们也感受一下厨房的场面和味道 看你午饭怎么办? 常住这里?只要你们看过厨房还能够吃的下饭 呵呵,愿意呆多久你就呆多久 xxxxxx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一股奇怪的酸腐味道也伴随着扑鼻而来 阴暗的厨房便呈现在二位捕头面前 左侧几口大锅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里面的血红的肉块翻滚着 一个伙计拿着铁铲在锅里搅动着,看到他们进来,将铁铲往地上一丢 嘴里嘟囔着,往里面去了 右边的一排蒸笼冒着浓浓的热气 两个伙计满头大汗的忙碌着,一双乌黑油腻的手将热气腾腾的雪白大包 捡到地上的竹篮里,汗水滴滴答答的滴在热气弥漫的包子上 很快就随着热气蒸发了 中间的过道,地面上血水,污水横流,几块烂肉随意的躺在血水里 泛起一阵阵酸腐的味道 猪老大已经踏着血水,污水,脸上汗如雨下,在前面指引着 二位捕头低头看看自己脚上干净的官靴 再看看血水,污水交织的地面 犹豫片刻,大踏步的跟了进去 穿过伙房,后面的备料间很空阔,光线似乎更明亮些 两扇通往后院的后门敞开着,随风晃动,门轴发出支支呀呀的声音 里面的味道却更浓厚 几排肉案上血肉横飞,几个赤臂大汗,挥舞着手中的菜刀 全身淌着弄黑的汗水 面案上一大陀面横在上面,一个大汉站在面案上,卷起裤腿,一双漆黑的赤脚在 巨大的雪白的面团上踩来踩去 嗡嗡嗡 一种叫做苍蝇的空中飞行物在到处飞舞,发出悦耳的鸣叫 墙角的吊环上挂着已经剥皮破肚,收拾干净的几只整牛,不停摇晃着 一排破木架上挂满了剖剥干净的整羊 上面自然是爬满了飞累了的空中飞蝇,聚在一起悠然的休息着 二位捕头皱着眉头,眼光四处搜索着 “猪老大,动作挺麻利,里面竟然没有一块人肉,不过人肉的味道还很浓” “呵呵,二位放心,本店除了包子外,其余的肉全部是上等的草原牛羊肉” “刚刚送来的几具呢?” “在后院,二位随我来” 猪老大领着他们穿过备料间,跨出了后门 猪老大指着几辆载满竹篓的大车,上面虽然遮盖了布幔,但依然透着淡淡的热气 “他们在车上” “动作这么快?转眼之间都成包子了”何九也不禁为猪老大手下的效率惊叹 “嘿嘿,不快能行么?这年头赚钱不容易啊” “这些东西送到哪里?” “当然是一个可以一次吃掉这么多包子的地方” “军营?衙门?” “这些人都是吃饭不花钱的,送给他们?我到哪里收钱?包子是送到清风书院” “清风书院?” “不错,边城三百里唯一的官办书院,他们的早餐,午餐都是在下包办” “呵呵,一群饱读圣贤书的书生,每天竟然吃的是人肉包子”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吃人的人,他们苦读诗书还不是为了混个官职,吃我们这些 平民百姓的肉,喝我们的血” “何文节便是这样一个准备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的人,所以你杀了他” “证据呢?”猪老大笑得很灿烂 “暂时还没有,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厨房已参观完了,我这就给二位准备房间” “哈哈,我想不必了,案情已快了结,我们马上就要回去了” 话音未落,张武,陈俊已从后院的角门钻进来 xxxxxx “你们有何发现?” “师傅,我们在客店的炉灰中捡到了这个” 张武将一件烧得漆黑的东西交给何九 “是扇骨,折扇的扇骨,何文节的扇骨,猪老大,你毁灭了所有证据 却没想到何文节的折扇是布面铁骨,炉火烧掉了折扇,扇骨却烧不掉” “呵呵,何神捕,你在唬我吧?你怎么知道它是何大人的” 猪老大脸上已开始冒汗,嘴里依然狡辩 “因为只有铁扇门的人的折扇才用铁骨,而何大人就是铁扇门的传人,而且在扇骨上还刻着 何文节三个字” 何九铁抓一抹,扇骨表面黑皮脱落,露出光亮的金属色,三个小子赫然在目 “嘿嘿,神捕果然是神捕,不错,何文节是在下所杀” “不,他虽然死在这里,但杀他的人并不是你” “啊?”猪老大一脸惊讶 “因为你没有这份功力,一剑出手,穿透遮挡的折扇铁骨,杀死何大人” “穿透铁扇?你如何知道?” “因为这柄折扇的扇骨断了两根,在剑刺来的一刻,何文节试图用手中的折扇里的两根铁骨 夹住对方的剑,结果骨折人亡” “好眼力!”猪老大赞叹道 “那个人是谁?”褚怀良厉声逼问 “是我们”阿猫阿狗突然串出来 两把菜刀闪电般劈过来 刀光闪过的一瞬,猪老大已开始后退 他肥肥的身躯走路都有些困难,但逃命时却比兔子更快 但褚怀良的铁索却更快 飞身而起的猪老大被硬生生的拖回来 旋转着落在院内,身子已被铁索牢牢缠住 阿猫阿狗早被何九的一双铁抓透过刀锋抓住衣服,甩向墙角 摔得血肉模糊 何九看看被菜刀划破的衣服,暗叫好险 正要吩咐张武,陈俊抓捕他们 阿猫,阿狗竟然翻身而起 疯狂的挥着菜刀再次扑面而来 何九闪身,后退,出抓,甩手 二人被摔在破旧的土围墙上 尘土飞扬,围墙坍塌了一大片 二人在土里翻了一个身 一身泥土,挥着菜刀再次疯狂的扑过来 何九皱着眉头,伸出双抓,透过闪电般砍过来的菜刀,抓住握刀的一双手腕 伴随咯咯的骨折声,凄厉的惨呼 菜刀落地,两条人影再次被甩到围墙之外 去得快,回来的更快 阿猫阿狗各自拖着一只断手,另一只手宛如利抓,抓向何九 猫抓,狗抓,当然敌不过一双鹰抓 又是一片骨折声,惨呼声 阿猫阿狗落地而起,四只手已断 四只脚却依然完好,空中翻转,四只脚一齐踢向何九 面对如此凶悍的攻击,何九也有些畏却 后退两步,一声大喝,双抓飞扬 骨骼碎裂,四条腿同时折断,两团绵柔的肉球跌落在地,激起一地沙尘 张武,陈俊忙上前按住他们,上了镣铐 厨房里的其他小伙计,看形势不对,早溜之大吉了 第五十三章 借刀灭口 () 一头胖猪被缚在临时改造的囚车里 已经只剩半条命的阿猫阿狗软软的蜷缩在他脚下 随着车轮一路颠簸着 张武,陈俊赶着车 何九,褚怀良面色凝重的护卫左右 猪老大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不肯说出真正的凶手 不是不肯,是不敢 宁愿蹲刑部的大牢,也不敢供出这个人 但何九已隐约猜到了凶手 一个能够透过铁扇一剑刺杀何文节的人 一个让三大禽兽甘心卖命的人 一个敢杀朝廷巡检的人 一定是一个牵掣着各派势力重大利益的人 布衣铁卫何文节死了,李布衣却躲着不出面 其余的相府布衣铁卫也躲着不出面 却将这件事推给了刑部 显然对这个人有所忌惮 在边城一带让李布衣忌惮的人只有两个 一个是凌月弧,另一个就是叶飞鸿 凌月弧身为朝廷任命的大将军,虽然重兵在握,独据一方,但刺杀朝廷官员的事绝不会做 尤其是右相的亲信,他绝不会动 因为他心中畏惧,畏惧别人的口舌,拥兵自重的名声已经让他坐立不安,再加一条擅杀朝廷官员 的罪名,正好给一些人弹劾他的理由 他不能杀何文节,何文节却触动了他的利益 所以必须要一个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 这个人便是叶飞鸿 盘踞边城几十年的傲雪山庄 杀一个初来乍到的何巡检,易如反掌 而且做的天衣无缝 李布衣明知何文节是叶飞鸿所杀 却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他们曾经是昔日的盟友,彼此的掌握着太多对方的把柄 何况叶飞鸿已找到了凌月弧做靠山,结成了利益同盟 所有的争斗只能在暗中操作 只能依靠江湖规矩,仗剑决战,不经审判,一战灭口 可面对叶飞鸿,他还没有一战必杀的把握 xxxxxx 何九无奈的摇摇头 面对这颗烫手的山芋,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带他们回去,不能结案,无法向朝廷交代 带他们回去,一旦重刑之下 猪老大说出幕后凶手,后续的调查必将引起朝廷震动 铁面相公吴大人必将面对巨大压力 弄不好就会被右相和凌月弧联合起来,搞得丢了官职,甚至xing命 何九不愿意将这件案子扩大 他只是想让叶飞鸿,李布衣,凌月弧知道,他们做的每一件事,刑部都了如指掌 希望他们以后做事有所收敛 有些事一旦彻底摊开了就会是鱼死网破,打破默协的平衡状态 一旦平衡被打破,必须要经过不断的流血,争斗,才能重新建立新的平衡 适当得隐藏收缩反而会起到牵制作用,让各方势力不得不做出让步 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状态 多年来的朝廷多方势力一直彼此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各方都不敢轻易打破这种平衡 而刑部吴大人利用几股势力的相互制约,努力维护着一个相对公正的审判系统 维护着一个相对稳定的社会秩序 “九爷,前面已经到了边城关卡”张武打破了沉思的何九 “噢,啊。。我们进关,直奔边检衙门”何九吩咐 进入衙门,将人犯交给衙门的兄弟看守 何九四人在边城巡检何文辉的盛情邀请下 到边城第一酒楼醉香楼开怀畅饮 这位新任巡检是何文节的堂弟,自然也是布衣铁卫的骨干, 手摇一把折扇,显然也是一位铁扇门的高手 上任几天,一直龟缩在城堡里 堂兄的死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里阴影 在这个无法无天的地方,当官是一件风险很大的职业 现在他彻底放心了,盘踞荒原的一伙悍匪 已被两大神捕带着两大高徒彻底剿灭 匪首已押回边城 他一脸兴奋的宣布: 明日出城巡边,检查往来客商 恢复三处出入登记收税的关卡,重点巡查马匹贩卖生意 何九与何文辉应付着 褚怀良点头喝着闷酒 对于何九的做法,他很不满意 将缉拿的朝廷重犯交给一群乌合之众看管,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但何九毕竟是老大,又不好反驳 他几次想起身离去,到衙门看看 都被何文辉,何九拉扯住,反而多灌了几杯酒 脸涨的通红,终于等到酒席散了 他步履摇晃的直奔边检衙门 远远看到边检衙门内外人头攒动,吵吵嚷嚷 “啊-,啊----”远远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是猪老大的声音 褚怀良一惊,顿时清醒了许多 飞身扑向边检衙门,门口已堵满了人,拿着木棍,铁铲之类的武器往里挤 褚怀良飞身跃上围墙,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惊呆了 阿猫,阿狗脖子上套了绳索,被吊在大堂檐下 身上四肢残缺,血肉模糊 头软软的耷拉着,似乎已死去多时了 面对愤怒的,得知他们吃人恶行真相的边城百姓,尤其是最近失去亲人的苦主 慢说他们只有九条命,就算有一千条命,也活不过今天了 猪老大被铁练捆在府内旗杆上,一身肥肉被周围愤怒的人群啃食的血肉模糊 这时一群书生红着眼,终于挤到前面,挥舞着手中的小片刀 疯狂的切割着猪老大模糊的血肉 嘴里疯狂的呼喊着 “叫你再做人肉包!叫你再做人肉包!” 猪老大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 “住----手----” 褚怀良一声大喝,雄宏悠长,如晴空惊雷,盖过了鼎沸的嘈杂声 现场顿时雅雀无声,所有目光都投向怒发冲冠的褚怀良 猪老大看到褚怀良,满怀期盼的呻吟到: “神捕大人,你终于来。。来。。。” 话未绝,气已绝 “大胆暴民,敢擅杀朝廷钦犯?想造反么?” 褚怀良怒不可遏,厉声责问 一位领头的书生跨出人群,对众人喊道: “这位就是朝廷派来抓捕吃人恶魔的神捕褚大人,谢褚神捕为民除害” 说吧,便跪到在地 平静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异口同声: “谢褚神捕为民除害!” 声震长空,久久不散 数百名边城百姓一齐跪拜在褚怀良面前 黑压压的一片 一脸愤怒的褚怀良顿时变得手足无措 连忙扶起跪在前排的人 “起来,起来,大家都起来” 众百姓爬起来,欢呼雀跃着,将褚怀良团团围住 一边高喊“褚神捕!褚神捕!” 一边将他抬起来抛响半空 闻声赶来的何九,何文辉等人远远的站在人群后面 何九,何文辉四目相顾,心照不宣的笑了 第五十四章 高手风范 () 孟九公 荒原独狼孟九公 竟然出现在傲雪山庄的商队 几日不见,面色显得格外的憔悴 目光却依然深邃,坚毅 他旁边是一位面色冷傲,神采飞扬的美女 看着这位英姿飒爽的江湖美女 沈落石不由得记起那位英姿飒爽的凌冰玉小姐 她们都是江湖女人中的极品.是江湖中的极品女人 在血腥搏杀,刀光剑影的江湖 这样的江湖极品女人向来都很稀缺,往往都是昙花一现 女人迟早是要嫁人的,而且是越早越好 短暂风光快意后 要么是嫁给江湖中的极品男人,躲在他的庇护下继续着已不再完整的江湖梦 要么是嫁入江湖富豪的大门,得到一个平静安稳的生活 花开的季节只有那么短短的一瞬 一旦错过了花季,只能飘零在江湖的风雨中 江湖的风雨最风情也最犀利 很快就会将花容刻满岁月的痕迹 百花谷中冰月夫人 落红庵内七绝师太 江湖中赫赫有名 但盛名之后呢? 满心伤痕,一身寂寞,苦度春秋 在完美的光环下,是一个残缺的人生 嫁入王府的凌冰玉,也许是江湖美女最好的选择 失去一双看似自由的翅膀,却得到了一个完美的人生 ****** 赵大壮,朱尔丹等一帮边城行伍军人 早被这位江湖美女吸引了眼球 一个个目不转睛,目瞪口呆望着这位极品女人越来越近 自从上次在傲雪山庄见过凌冰玉之后 他们不见美女已经很久了 土卢城堡的女人长期面对风沙,面色黝黑,粗臂粗腿,勉强可以算是个女人 跟美女相比,相差何止十万八千里,不过那份狂野的味道还是挺刺激 沈落石的目光在这位美女身上稍作停留,便被她旁边的那个人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剑眉高鼻,衣衫飘逸的年轻人 一个背背长剑,昂首阔步的年轻人 一张冷傲的脸,一双深沉的眼中透着犀利的目光 沈落石已被深深吸引 有一种未曾谋面,却似曾相识的感觉 背后的血饮刀轻轻颤动 一股寒意自背后悄然涌动而起 叶飞鸿也被躲在士兵队伍里的沈落石深深吸引 这个黝黑健壮,其貌不扬的普通士兵 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一股熟悉的杀气 他就是在中州城躲过自己追杀的血饮主人? 不错,是他 那副平淡平静平凡的身躯里,透出的那份不平淡不平静不平凡的豪气 肆意纵横,直冲天地 除了他有这份气质,还会有谁? 背后的飞雪剑嗡嗡颤动 肃杀的寒气透背而起 四目相对,彼此悠然而生一种敬畏 顿生英雄相惜之感 但在他们的潜意识里却预感到 或早或晚,他们之间必然会有一次生死对决 对决之后,必然会有一个人倒下去,永远的倒下去 ****** ”这位是傲雪山庄的叶飞鸿,这位是将军麾下的赵校尉” 商队很快便到了寓所门前,孟九公忙介绍彼此认识 ”啊?奥...失敬失敬!里面请” 赵大壮猛然惊醒,匆忙将目光从美女脸上移开,一脸尴尬的应付着 ”幸会!” 叶飞鸿冷冷的应了一句 脚下毫不停留,径直跨入了寓所大门 遭到如此的鄙视的赵校尉,朱校尉顿时脸色涨红,脸山泛起怒色 愤愤的跟在后面 一旁的孟九公为缓和气氛,边走边询问一些他们这边的境况 赵大壮知道他是凌大将军身边的近卫军探 自然份外尊敬 将沈落石独上九鹰山,扫平九鹰派,击退大漠鹰王的故事 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的一通胡吹 走在前面的叶飞鸿也竖起了耳朵 脚步也似乎慢了半拍 一边装做冷漠的叶飞燕终于禁不住好奇心 开口问道: “真的假的?这个沈落石这么厉害” “真的,当然是真的”赵大壮见美人垂询,受宠若惊,紧张的有些结巴 “哼,他在哪里?我倒想见识一下” “这位就是我们的超级快刀沈兄弟”赵大壮指着后面沈落石,得意的说 能够与独上鹰山,挫败大漠鹰王的沈落石称兄道弟,感觉无比自豪 叶飞燕好奇的打量着沈落石 就这个又黑又壮的家伙,一看不是放羊的,就是打铁的 就凭他,也敢称超级快刀? “是你?”她一脸怀疑的问 “我只是误闯九鹰山,乱闯乱撞一通,真正击败鹰王的,那是凌将军张下第一幕僚杨之远先生” 沈落石淡淡的说 ”敢独上九鹰山,一定有过人的本事,我倒想领教一下“ 话未落,剑已出手 快如闪电,一划而过 沈落石翻身而倒,勉强躲过了剑锋 滚落一边,翻身爬起,尴尬的怕打着身上的尘土 ”飞燕,不得无礼!“叶飞鸿冷冷地说,声音不大,却很严厉 叶飞燕吐吐舌头,乖乖的躲到了一边,不敢胡闹 赵大壮,朱尔丹见沈落石如此狼狈,不堪一击 也停止了吹嘘,只顾低头前行 他们深知沈落石的本事,这位飞燕姑娘的本事如此厉害 那么作为新任庄主的叶飞鸿呢? 他们不再因为被藐视而愤愤不平 反而对叶飞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敬畏 这就是江湖 只要你本事够大,武功够高,手中的剑够快 你就会获得尊敬,获得推崇 你高傲,因为你武功高 你狂妄,因为你剑法强 你藐视我,因为你有藐视我的本钱 我敬畏你,因为你有值得敬畏的地方 看着沈落石从容的拍打身上的尘土 叶飞鸿背后竟然泛起了寒意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厉害人物 能屈能伸,收放自如,值得敬佩 出手之际,毫无章法,让人畏惧 只有像他这个层次的高手,才能看出刚才躲避那一击的微妙之处 只要沈落石拔出背后的刀 妹妹恐怕已是一个死人 他宁愿狼狈的躲避,不愿出刀 因为他的刀是用来杀人的,不是用来比划的 他不能杀飞燕,所以选择躲避 换成是我,一剑飞雪叶飞鸿 绝不会选择这样狼狈的躲避,即便是躲避也要避的漂亮,避的有尊严 绝不能失去高手的风范 这是一个世家子弟与生俱来的气质 举手投足,攻击后退必须有章有法,有礼有节 出身市井的沈落石没有任何拘束,可以自由发挥,毫无章法 一个毫无约束的人,一把自由发挥,毫无章法的刀 对决时,自己该如何应付? 第五十五章 三大刀诀 () 荒漠的月光格外清冷 沈落石茫然的站在月光下 “沈兄弟,几天不见,功夫似乎更进步了“ “老孟,我们终于都走出了大漠”沈落石感叹道 “我能出来,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是你先出手留情,你本来有许多机会杀死我” “我只是不想背后暗算” “反正你的目的就是杀死我,正面拼杀与背后暗算又有分别?” “因为我是一个刀客,不是刺客,刀客的刀是用来拼杀的,不是用来暗杀的” “呵呵,你本来可以做一个成功的刺客,现在却成了一个失败的刀客” “无论成功失败现在也不重要,我已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弧月刀诀?“ “不错,我已看过了刀诀” “你没有完成暗杀我的任务,叶飞鸿却给了你刀诀” “他知道我已尽力,也许是为了拉拢我,也许他已知道我的目的,无论什么原因,他还是将 刀诀给我看了一遍” “你已找到了弧月弯刀的破绽?” 老孟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恭喜你,终于可以有机会给寒月先生报仇了,夺回寒月七杀斩诀” 老孟一脸落寞的摇摇头 “为什么?你不是已找到了弧月弯刀的破绽?” “我不但找到了破绽,而且不止一处” “不止一处?” “这套刀法中至少有三十七处破绽” “三十七处?” ”我可以看到的只有这么多,叶飞鸿看出的也许更多” “一套破绽百出的刀法,却可以纵横江湖,无人匹敌?” “不错,任何一处破绽都是致命的弱点” “但至今为止却没有人可以击败过凌大将军” “因为对手虽然看到了破绽,却没有机会攻击,凌月弧绝不会给任何对手攻击的机会,他的刀比对手 更快,更狠,更准,更无情” “所以要想击败他,手中的刀必须比弧月弯刀更快,才有机会攻击到凌大将军,看来你永远也没有机会了” “不,还有机会” ”你的屠狼斩可以快过弧月弯刀?”沈落石面脸怀疑 孟九公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沈落石说 ”你的血饮刀却大有机会” “你想让我杀凌大将军?”沈落石一脸惊愕 “不用杀他,只是击败他,夺回属于你的寒月七杀斩诀” “寒月七杀斩?我的?”沈落石一头雾水 “我逃出大漠后,遇到了师傅寒月,他要我帮助你找回寒月刀诀” “为什么?” “因为你手里有血饮刀,你的师傅是血刀盟主冷月先生,你不但是血刀盟的希望,也是拜月教的希望” 沈落石彻底迷糊了 这段时间,他从一些军营兄弟口中 或多或少的听到了一些关于血刀盟,血饮刀的故事 知道自己手中的刀不是一把寻常的刀,古镇打铁的师傅也不是一个寻常的人 现在才知道,师傅竟然是传说中的血刀盟的盟主 江湖传言,血刀盟是一群杀人喝血的恶魔组成的秘密组织 专门扑杀江湖正义大侠,然后割肉喝血 江湖传言也许有些夸张,但光听“血刀盟”这三个字就已够血腥,够恐怖了 一脸慈祥,满头白发的师傅竟然就是血刀盟的主人 怪不得自己手中的这把血饮刀这么神奇,这么邪气 糊里糊涂之间,自己不但加入邪教,而且成了未来的邪恶之星 邪教?黑社会? 从小父母都教育自己远离这些组织 自己不但杀了黑社会的小混混,还加入了邪教 现在回头已太难,一切都已太晚 手中的神奇的血饮刀,纵横沙场的那份快意和豪气 血雾弥漫带来的刺激和快感 让他一个普通平凡的小镇青年的人生变得不平凡,变得无限精彩 管他娘的正与邪,反正自己活得开心,活得快意,活得精彩就好了 名门正派的寒烟阁不也是那些收保护费的混混们的保护伞 只要不杀不会武功的人,不欺负平民百姓 那些江湖人物,杀多少也不可惜 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 出来混,迟早要还得,被砍被杀,血流满地只能怪你自己刀不够快 不能怪别人太狠,太血 xxxxxx “喂,老弟,你在想什么?”孟九公拍了一下沈落石的肩膀 “奥,没。。没什么,老孟,不对,是孟师兄,给我讲讲我们拜月教的故事吧 除了这把刀,我现在一无所知” “对于拜月教,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血刀盟冷月宫主冷月先生,九峰寒坛的寒月先生 百花谷的冰月夫人,这三位是教里的三大使者” “那么血刀盟呢?” “血刀盟就是以前的冷月宫,是拜月教的中土分舵,十几年前的江湖主宰,直到辰阳真人横空 出世,凭借一把辰阳古剑,挫败冷月先生和七大星君联手的七星伴月,从此一蹶不振,被江湖其他门派 四处追杀,为了报复,冷月宫门人开始疯狂的暗杀江湖人士,最后在辰阳宫和其他门派联合绞杀下 ,被迫退出江湖,隐藏起来,“血刀盟”三个字最初是江湖人物的对冷月宫的一种污蔑,几十年过去了 连冷月宫自己的弟子也快忘记冷月宫了,承认了自己是血刀盟” “原来如此,那么师傅挫败后,拜月教主和寒月先生,冰月夫人为何袖手旁观,眼见着冷月宫衰落” “此时的冷月先生已经是代理拜月教主,寒月,冰月为争教主之位,三人彻底反目,一番恶战后,寒月退回 漠北,冰月潜回西南,拜月的实力从来开始衰败,才给辰阳趁虚而入的机会” “既然冷月已是教主,寒月,冰月为何还要争夺” “因为拜月教主明月老人突然失踪,没有指定合法的继任者,冷月先生近水楼台先得月 主动承担了管理教务的职责,其他二人自然不服气,前来质问, 一番恶战,二人被彻底击溃,虽然被降伏了,心里却很别扭,从此便退隐蛮荒了” “那么明月老人怎么会突然失踪” “据师傅寒月推断,教主失踪与一群道士有关” “道士?” “十九年前,一群白发道士突然降临在南海天涯海角的烈日岛,盘踞修炼,并邀请江湖顶级人物共研绝世功法 不久之后,明月老人便突然失踪,应该是赴约后,一去不复返了, 数月后,一个新的道教门派辰阳宫横空出世,迅速崛起,取代了冷月宫成为江湖主宰。 这位辰阳道人很可能就是这群道士的传人” “既然冷月,寒月已反目,那么寒月先生为何又要将寒月刀诀给我,这本刀诀又有何特殊之处 值得寒月与凌月弧几十年的争夺” “寒月七杀斩刀诀,冷月无情斩刀诀,冰月伤心刀诀是三大使者的生平绝技, 分别寒月刀,冷月刀,冰月小刀的刀魂深处” “既然已铸入刀魂之中,那么凌月弧又是如何得到了寒月刀诀” “他离开九峰寒坛时,偷走了寒月刀,为了适应自己新创刀法,将寒月刀重新打造, 锻造成诚信如意的弧月弯刀” “那么刀诀就在弧月弯刀内” “不错,弧月弯刀其实就是在寒月刀诀的基础上变化而来” “那么血饮刀内也藏着冷月无情诀,怪不得我老是梦见一些奇怪的文字” “血饮刀不但有冷月刀诀,还有七星伴月刀诀” “七星伴月?” “冷月先生与七大星君在冷月无情斩基础上,八人合力创出的威力更为强大的惊世一击,一击挫败寒月,冰月,威力更在其余三诀之上” “既然如此,我还要寒月刀诀干什么” “因为在三大刀诀里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只有同时得到三大刀诀,并参透玄机的人,才可以 看到这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是一个秘密,是当年明月老人铸入三位传人刀中的秘密”孟九公郑重的说 第五十六章 身不由己 () “拜月教的秘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沈落石淡淡的说 “因为你已加入血刀盟,而且已是未来的血刀盟主” “血刀盟主?” “难道江湖的传言你一点都没有听到?” “听过一些,似乎到处在追杀我,不过最近风声已过” “血饮饮血天地愁,一弯残月照九州,既然你手中握着血饮刀,有些事你就不得不做,自从你拿到血饮那一天起,你已是江湖人,人在江湖,就是江湖人,你的命运已经与杀戮,决斗,血腥绑在一起,你已无法回头” “我可以面对杀戮,决斗,血腥,但绝不接受别人给我安排的命运,做血刀盟主的位置” “呵呵,在江湖人眼里,你已是未来的血刀盟主,你可以控制自己,却不能控制整个江湖,当所有江湖人都认为你是血刀盟主时,你就已是血刀盟主,想卸掉血刀盟主,必须做一件事, 背叛血刀盟,杀了血刀七星,投靠辰阳宫,这样,所有人才会相信你不再是血刀盟主” “我会用手中的刀告诉所有的江湖人,我既不属于血刀盟,也不属于辰阳宫” “那又如何?你终究还是属于江湖” “我属于江湖,却不属于任何门派,我会独行于天地之间,将刀痕刻满整个江湖” 沈落石冷冷的说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但你的刀一定要够快,快过所有的对手,没有血刀盟的帮助,拿不到 三大刀诀,恐怕你的刀永远也达不到那种境界” 孟九公对沈落石的狂妄很不以为然 “刀诀是死的,刀却是活得,没有三大刀诀,照样可以练出绝世刀法” “没有刀诀也可以练成刀法,但没有争夺刀诀这样的考验和挑战,你的刀法又如何进步,一个逃避压力和挑战的人,一把不能经历终极对决,生死考验的刀,又如何傲立江湖, 寻找三大刀诀不是你的目的,而是一个面对挑战,压力的过程,一个能从凌月弧,冰月夫人手里拿到弧月刀,伤心小刀的人,本身已经是一个超越了三大刀诀威力的绝世的高手” “你以为我是害怕凌月弧的弧月弯刀?”沈落石淡淡的说 “你不是害怕,是感激,因为他很赏识你,还有你杀了邢远山,心怀歉意” “没有老邢的栽培,凌大将军的庇护,我早已成了一具尸体” “载培,庇护都是有目的,预谋的,你是否还记得中州那个算命老人” “啊?当然记得,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本来就是凌大将军派出去的,还有招募士兵的金之羽,根本不是什么校尉, 是凌月弧麾下干将之一” “他们专门接我的?” “你说呢?世上那有这么巧的事?” “血饮出世时,我只是一个打铁的普通人,凌大将军怎会找到我?” “因为那位神算老人帮他算出了血饮刀将要出世,而刀的主人就是你” “神算?” “呵呵,他不过是你师傅的一个朋友” “我师傅?” “不错,他在血饮出世前,便筹划好了这一切,初出世的血饮只有躲在军营最安全, 血饮主人也能快速成长,只有不断杀戮血饮才会焕发威力” “那么夜袭花家寨?” “周神算告诉金之羽花家寨是寒烟阁的钱粮屯放处,恰好军中又缺粮” “那么围攻傲雪山庄呢?” “这件却是周神算意料之外的,属于节外生枝,不过似乎凌大将军与此次绑架案有些牵连” “寒玉公子被绑架杀害,与大将军有关” “我也说不准,但是在寒玉公子被绑架之前,他竟然将弧月刀诀秘密交给叶东楼” “他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叶东楼,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确实非同一般,他与叶东楼,邢远山本就是生死兄弟” “但叶东楼得到刀诀后,却绑架了寒玉公子,然后在那位神捕的逼迫下,不明不白的死了” 沈落石努力抓着头,还是理不清头绪 “这件事确实蹊跷,不过与你我无关,你不必为此费神了” “也是,我这人拿刀砍人还可以,一分析问题就头疼”沈落石尴尬的笑了 “接下来的事你应该也很清楚,边城的这场战争也是周神算一手帮着凌月弧策划的” “听说这位周神算被凌月弧识破后,差点一刀毙命” “哈哈,想杀他,凌月弧恐怕还不够资格” “不够资格?” “他可是当你跟明月老人一起下过棋的江湖老油条” “比我们的师傅还厉害?” “那倒未必,但江湖资历却比他们更深厚” “这些事你有如何知道?” “因为周神算离开军营便找到了我师傅寒月,并劝说师傅放弃以往过节,与冷月宫合作,重振当年一轮明月照寰宇的盛况” “不是一轮明月照九州么?” “九州?太狭小了,那只是冷月的势力范围,江南以南是冰月夫人管辖,塞北以北属家师寒月管辖,江湖一统,明月独明” “这么宏伟的目标,我只是一个小铁匠,担子是不是太重了”沈落石调侃道 “你肩上的担子本来就不轻,一轮残月照辰楼,天地三界鬼神愁,击败辰阳宫的辰阳真人这份担子也不轻嘛”孟九公笑着拍着沈落石的肩膀 “击败辰阳真人?跟寓所里的那位叶家帅哥比,我还差一大截呢” “他有今天的成就足足用了十七年,你却只用了五个月,再过五个月以后,也许他就只能看你的背影了” “所以他急着想与我一决高下,提前杀了我” “放心,他杀不了你,没有你,江湖怎么会精彩?” “那我现在怎么办?” “继续西行,修炼你的刀法,在血饮蜕变为残月之前,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兵” ****** 拜会了土卢城堡的国王 联合团队便一路向西而去 买买提已重回鹰山,坐上了大漠鹰王的位置 土卢国王也派出十名护卫,帮着做向导和通译 土卢以西会中土汉语的人越来越少 百余人的驼队拉成长长的一条线,浩浩荡荡一路行进 身后卷起了漫天的沙尘 叶飞鸿冷冷地盯着远方无边的草原 一脸肃杀,背后的飞雪剑杀气四溢,低鸣不已 天高云淡,风清草香 天地一片空灵,清净 这样的日子,不正是高手决斗的好日子 没有任何来自外界的干扰,可以将自己的剑法发挥到极致 身边沈落石的血饮刀气已越来越犀利 如果此时再不出手,错过机会,以后也许永远都无法战胜他 江湖剑客与江湖刀客的决斗 是江湖人之间的对决,是一种武学上的比拼和较量 凌大将军,即使我在对决中杀了他,也是两相情愿的公平决斗,是江湖人的一种游戏方式 你也怪罪不了我,何况那时他人已死,木已成舟 决战之地就在百步之前,前行百步就是决战之地 一,二,三.。。。。。。 叶飞鸿已开始默默计数,准备挑战沈落石的血饮刀 ****** 沈落石依然沉浸在与孟九公的对话当中 仿佛自己已是拯救江湖的未来的超级刀神 幻想着纵横江湖,傲立天地的那种豪情与激越 黝黑的脸由于激动变得暗红起来,透出淡淡的微笑, 一股强烈的杀气侵袭而来 他陡然从江湖美梦中惊醒,回到了现实世界 有杀气? 哪里来的杀气? 他紧张的四下搜索着 目光停留在叶飞鸿冷冷地脸上 是他?一剑飞雪叶飞鸿 沈落石已预感到他们之间的对决提前来临了 在他毫无准备,毫无把握的时候 但他已没有理由退却,没有借口回避 一个以拯救江湖为己任的人,一个想独步天地间的未来刀神 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回避对手的挑战 背后的血饮刀已开始嗡嗡低鸣 透骨的杀气已油然而起 一个真正的刀客必须面对任何强大的对手 即使没有任何击败对手的机会 也要去面对,去寻找机会 不到最后一刻 绝不轻易放弃,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 也要去争取,去搏击 那微小的机会就是你唯一生存下去的动力 在没有机会中寻找机会,在无法面对时积极面对 只要你曾经努力争取过,尽力拼杀过 即便死在对方的剑下 倒在灼热的血泊中 也可以自豪的说,我已尽力,我是一个真正的刀客 杀气漫天而起,激起漫天的沙尘 对决已徐徐拉开了序幕 第五十七章 节外生枝 () 杀气越来越重,尘沙越来越浓 清空万里渐渐低沉,商队的人跟骆驼的呼吸也渐渐粗重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变天了” “是啊!这可不是我熟悉草原气候” “莫非有什么凶兆?” “。。。。。” 商队的人群开始慌乱,议论纷纷 孟九公的脸色越来越阴郁 一双幽幽的目光死死盯着叶飞鸿的变化莫测的脸 他知道叶飞鸿已下定决心,这场提前的对决已无法避免 因为恐惧,所以不在顾全寻马大局,提前出手 他已无法忍受一个绝世高手在自己身边迅速强大,赶上并超越自己 那种等待,忍耐,煎熬已在侵蚀他的意志,他的魄力 看的出来,这几天他的面色憔悴了许多 九十三,九十四。。。。。。 也飞鸿已开始放缓了脚步,双目四顾,开始选择最佳的站立位置 决战一触即发 ****** 一只飞鸟突然自高空盘旋而下 落在商队里,落在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 一个默默跟随,从未引起注意的人 淡绿的鸟落在一双洁白的手上,立在一簇修长的手指之间 由于衣黑,更显手白 分明是一位妙龄少女的手 鸟儿唧唧咋咋的冲着黑衣人叫着 打破了周围已逐渐沉重的气氛 所以人都停下脚步,奇异的看着这只鸟和这个人 叶飞鸿的脸色变得阴暗起来 狠狠的盯着那只捣乱的鸟 黑衣人听完绿鸟的叫声,缓步走向也飞鸿 随行的人终于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原来是一个满脸脂粉的中年妇人 “他娘的,我还以为是一个漂亮小妞,原来是一位花婆婆” 几名边城士兵失望的嘀咕着 她凑到叶飞鸿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 从叶飞鸿变幻的脸色,大家也猜出,傲雪山庄一定出了大事 一件让叶飞鸿面露惊慌的大事: 一间客店被两大神捕彻底毁了,店面还在,但店的名声已一片狼藉 三位店主被暴民残杀 二十六名伙计四处逃逸 喜好老管家叶忠办事麻利,将逃逸的伙计全部收在一起,诛杀殆尽 斩草除根,以防后患 但客店一倒,猪老大一死 许多联络的线索已斩断,寻马通道出现了致命的漏洞 如果不及时补救,恐怕已经经营几十年的贩马通道就此土崩瓦解 千里大堤,毁于一**,何况这是一个致命的** 他必须马上赶回关内,处理这件事 十万火急,不能丝毫耽搁 而且那两个要命的捕头又回到了边城 他已意识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杀死三个店主,草草结案,只是放出一团烟雾,应付朝廷的压力 私下里他们一定还会继续调查 从他们上次离开傲雪山庄时那怀疑的眼神可以推断 他们绝不会轻易罢休 这次借着调查何文节的死,一定会牵连着调查寒玉绑架案 对于辰阳宫,李布衣,凌月弧,傲雪山庄之间的利益纠葛 他们一定也抓到不少证据 辰阳宫,李布衣,凌月弧的势力直通朝堂之上 他们绝不敢轻易触动,但迫于上面的破案压力 哼,傲雪山庄,叶飞鸿一定会成为他们的邀功的替罪羊 自己必须要将辰阳宫,李布衣,凌月弧一起拖下水 否则一定会在劫难逃 他突然提高嗓门宣布: “由于傲雪山庄有要事需要他及时回去处理,这次西行的商队暂时由孤雁婆婆负责 所有傲雪弟子必须严格听从指挥,否则格杀勿论” 说罢,回头冷冷地看了沈落石一眼,一脸无奈的叹口气 身形一闪,已抓住队伍里备用的一匹汗血马 一溜烟尘泛起,转眼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 沈落石身上压力顿消,长长的舒一口气 默默的低头走到了队伍的前面 孟九公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松开紧握刀柄的手 走过去拍了拍黑衣夫人的肩膀 “孤雁大姐,想不到你也出山了,看来叶公子的魅力可不小” “小九,都是你们这些兄弟办事不力,害得我远赴塞外吹沙子,塞外的风沙对人家的皮肤不好,会变老的”孤雁婆婆娇声娇气的说 “姐姐施了这么厚的脂粉,再厉害的风沙恐怕也吹不透,怎么会伤到皮肤” “小九,竟然拿姐姐我说笑,我可生气了,不理你了” 说罢扭动着身躯,躲到了后面的黑布轿子里 “孤雁大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叶公子去的这么急”孟九在后面大声的追问 “没什么大事,那头该死的肥猪,还有懒猫土狗都被人家给一窝端,收拾了” 孤雁婆婆懒懒的回应着,不再吱声了 ****** 三天后,另一座城堡出现他们面前 通译解释道 “它叫卧儿父城堡,翻译成中文就叫狼之城” “狼之城?”叶飞燕马上好奇的问 “不错,因为附近几百里是野狼横行,据传说西域狼王就盘踞在附近” “住在狼城里面?” “呵呵,那倒不是,住在城里却是狼王的对头,据说已经对抗了数百年,形成了一种默谐,白天是人的世界,夜晚是狼的天地,互不干扰” “与狼共处几百年的一群人,民风一定很彪悍” “错了,他们很温和,如果他们也象狼一样彪悍,这里要么狼灭绝,要么人灭绝,绝不会是一种人狼共处的状态” “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城堡之内,否则就要面对狼群的攻击”孟九公担忧的说 “你不是号称荒原独狼,这下正好找到了同伴”叶飞燕眉飞色舞的说,哥哥回去后,她的话越来越多了 “我这头独狼,是专门对付同类的,手中的这边屠狼斩屠狼无数” “那么今晚我们不如露宿这里,看你的屠狼表演,顺便帮城堡里的居民解决一下狼患” “呵呵,叶小姐,我这把刀杀十个八个还可以,这里的狼群的狼据说成千上万,个个体高骨壮,牙尖爪利,奔跑迅速。。。莫说我们百十来人,就算调一万边城铁骑过来,也不一定能杀光它们” “干嘛一定要杀光?一举击杀几十个,吓跑他们不就行了”叶飞燕不服气的辩解 “吓跑?有狼王在,他们绝不会后退,哪怕只剩最后一只” “哼,杀狼先杀王,将狼王击杀,其余的乌合之众自然会四散奔逃”沈落石淡淡的说 “话虽如此,可狼王不是江湖大侠,它从不站出来与敌人单独决斗,每次出击它都是隐藏在万千狼群深处,指挥攻击,从不露头,想捕杀他,除非将狼群杀光” “呵呵,老孟,不要再故弄玄虚,小心吓坏刚刚跨出家门的小妹妹”朱尔丹也在一边凑趣 “臭兵痞,敢小看我,我们比试一下”叶飞燕气呼呼的要拔剑 朱尔丹赶紧闭嘴,挤着一脸坏笑,退到了队伍里 ****** 卧儿父城堡已近在眼前 远远望见了在城门外迎接的队伍 孟九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进入城堡,晚上就安全了,明天一早出发很快就会远离狼王的地盘 驼队里的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风餐露宿了三天,终于可以歇歇脚了 走在前面的沈落石忽然停住脚步 拔出了血饮刀 “大家小心,对面有杀气” 所有人都楞了一下,片刻后便已刀剑在手 精神振奋的立在斜阳草地之间 见这边已有戒备 埋伏在对面队伍里的刀光一下子全部亮了出来 数百名彪悍的铁骑突到队伍前面 “孟大军探,苍狼在这里等候你们很久了” “仆固苍狼?” 孟九公的失声惊呼道 第五十八章 身陷狼群 () 仆固苍狼奉命带领三百名铁已在这里守候了五天 自从九鹰山被袭,鹰王携鹰夫人退隐大漠 撒比就慌了手脚 正面战场,在凌月弧铁骑的不断骚扰下 节节后退,损失惨重 现在一旦西边的贩马通道被打通 自己将失去战场上唯一的优势----战马 凌月弧必将率部深入草原,攻击自己的老巢----上上城 一旦上上城被攻破,九部联合必然土崩瓦解 自己只有逃亡到更加荒凉寒冷的西北冰原上,在寒冷的北风中流浪 为了拦截西去的商队,他精心挑选了三百勇士 交给仆固苍狼,让他阻挡傲雪山庄的贩马商队 三百名勇士,不多也不少 太多了会引起西域各国的恐慌和疑虑,害怕被借机剿灭,反而会产生误会,造成冲突 现在南面战场已经焦头烂额,对付这些西域小国也不得不收敛往日的强势,采取谨慎态度 太少了,又显不出胡族军队的神勇和威风,不能震慑这些小伙伴 ****** 面对强势的敌人,敌众我寡 而且还有大量的交换购买马匹的贵重物质 必须出奇制胜,一击震敌 久经战阵的沈落石已闪电般突袭胡骑 血饮刀在暖暖的斜阳下闪着清冷的黑光 三十名边城勇士挥刀紧随其后 孟九公指挥随行傲雪弟子四面包围,迅速将商队护卫到队伍中央 在边城长期作战的三百胡骑,看到那一抹黑色的刀光 眼中泛起了兴奋的光芒 手握马刀,紧张的注视着飞奔而来的沈落石 他们都是胡地的高手,一级勇士,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团队 以他们的联合作战能力,莫说一个沈落石 就是十个八个也会在瞬间击杀 沈落石出击快 有一个人更快,一个身披黑衣的人 黑影飘动,已突入胡骑 三百胡骑正凝神聚力准备给黑刀恶魔致命一击 突遭偷袭,阵型散乱 黑影已突到仆固苍狼的面前,刀光闪电一击 仆固苍狼粹不及防,急忙挥弯刀一格 刀光相碰,金玉长鸣,直刺耳鼓 黑衣人借仆固苍狼一格之力,已腾空而起,翻身后退,飘入商队的黑布轿子里 在她右手刀借对方弯刀一格之力腾空后退的瞬间,藏在左手的短刀已悄然出手 深深插入了仆固苍狼的右目 血光四溅,一声惨号,仆固苍狼已成了一只独眼狼 突遇奇袭,血流满面,但他依然强忍剧痛 挥刀指挥部下一边阻挡沈落石的攻击 一边迅速向城堡内退去 沈落石砍杀了十几名胡骑,始终无法突破铁通似的铁骑阵型 等后面的支援队伍赶上 胡骑已退入城堡,关闭了城门 城上的狼城土兵,挽着粗糙的木制弓箭,严阵以待 为了避免与狼城土兵冲突 沈落石只好率部退回商队 一击得手,击伤敌酋,击退敌骑 联合商队获得了胜利,却也将自己陷于绝地 日已沉落,夕阳漫天 无法突入城堡的商队只好后退十余里,露宿在草原上 将自己置于狼群的包围之中 为了对付狼群的进攻, 孟九公带领众人将方圆百步之内的黄绿相间,尺余高的草全部割倒 铲出一片方圆百步空地,将割倒黄绿相间的草堆积在空地边缘 堆成一圈半人高的草墙 孟九公指挥队伍在空地中央扎了一个方圆伍十步的简单的防御营寨,将驼队挡在外围 等准备好后,天色已暗下来 大家碍于孟九公的威势勉强跟着完成了这些工作 便各自搭伙架起篝火,开始烤食携带的牛羊肉 这些人不是在边城出生入死的老兵,就是整日在江湖拼杀的豪客 根本不在乎什么狼群,狼王 纵情谈笑,开怀大嚼,一番折腾后都累了,一个个摸着肚子东倒西歪的躺倒睡了 只有孟九公跟十名土卢勇士一脸凝重的坐在大车搭成的围栏上 目不转睛的守候着 经历过蟒林鹰山的沈落石,知道孟九公的担心并非多余 他跳到围栏上躺在孟九公旁边,翘着双脚看着高远的夜空中闪烁的星光 初出江湖的叶飞燕经不住好奇 钻出了专门为她准备的帐篷,无聊的到处溜达着 看到凝神戒备的孟九公,凑过来没话找话,不停的问东问西 孟九公随口敷衍应付着,眼睛却一直凝视着远处 一弯明月缓缓爬上了夜空,洒着清冷的光 “哇,好漂亮的月亮,好美的月色” 叶飞燕跳着脚欢呼起来 没有人回应她,孟九公默默依然注视着前方 躺在围栏上的沈落石竟然发出如雷的鼾声 “死猪!”叶飞燕气呼呼的飞起一脚 沈落石应声跌落在地,打了个哈欠,翻了个滚,躺在冰冷的地上继续着粗重的鼾声 一个时辰过去了 依然没有看到一点狼的影子 无聊的靠在栏杆上的叶飞燕,已开始打哈欠 伸伸腰,准备回去睡了 “没意思,这帮臭男人,这么美的月色却不懂得欣赏,惊险刺激的狼群也没见到半个影子, 无聊死了,回去睡了” 一边往回走,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着 ****** 三更已过,夜风渐起,呼啸而过 边塞的初春之夜,依然是寒意袭人 狼群依然没有出现,十名土卢勇士开始打哈欠 躲在围栏下的避风处开始打瞌睡 孟九公也有些疲倦,找了张破羊皮披在身上,靠着围栏盘做,目光四处搜索着 背后的血饮刀轻轻一震 沈落石已翻身落在围栏上,立在老孟旁边 目光警惕的四处搜索 “沈兄弟,有何发现?” 孟九公甩掉羊皮,拔刀跳起 “凭我的直觉,狼群已在附近” “什么?狼群出现了?” 睡倒在附近的几名士兵已翻身而起,跳上了围栏 沈落石未及回话 三十名士卒,几十名傲雪弟子,十名土卢勇士已齐齐立在围栏后面 剑拔弩张,随时准备着出击 一群懒烂散散,东倒西歪躺在围栏周围的人 一有风吹草动,竟然在瞬间便整齐划一,配合默契,投入到战斗状态 什么是素质,这就是素质 孟九公满意的看着这只快速反应的队伍 沈落石面色凝重的凝视着前方在月光下摇曳的草丛 背后的血饮已开始跳动,透着凛然的杀气 绿光 两点隐现的绿光 四点,六点,十点。。。。。。 转眼间眼前已是一片闪烁的绿光 他们的队伍已被层层叠叠的绿光包围 前面的绿光已变得明亮起来,隐约的已现出狼的轮廓 久经沙场的勇士门兴奋的目光里已隐约闪现出一丝恐惧 恐惧很快就蔓延开来 沈落石已感觉到周围的勇士们的呼吸变得粗重 他们握着刀剑的手已咯咯作响 “狼群来了,在哪里?在哪里?” 睡眼朦胧的叶飞燕兴奋的跑出帐篷,跑到围栏前 没有人理睬她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她连窜带跳的挤过紧密排布防守的人墙 兴奋的一脸潮红的她 脸色立刻变成一片惨绿 张开的嘴巴再也合不拢,一双恐惧的眼里 无数的绿光在跳动着 第五十九章 人狼血战 () 借着朦胧的月光 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冲在前面的草原狼的轮廓 片刻后,已冲到草墙前 前爪飞扬,后抓蹬地,飞身跃起 “放箭!” 孟九公一声令下 一排陶瓷酒罐整齐划一的飞向狼群 就在前排的群狼越过草墙的瞬间 酒罐也正好飞到草墙上方 一排快箭瞬间射出,后发先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准确的撞击在酒坛之上 火花迸射,火焰迅速蔓延 整个草墙已是一片火海 冲在前面的数十只饿狼,粹不及防 已被淹没在火海之中 随着升腾而起浓浓的烟雾,一股烤焦的糊味四处蔓延 熏得包围圈里的众人眼泪直流,忙捂住了口鼻 几十只恶狼在火海里翻腾几下 便不再活动,很快便燃烧起来 添加了大量的动物油脂,火焰更加旺盛浓烈 紧跟在后面的狼群,来势太猛收不住脚 又有几十只陆续冲进了火海 火势更加迅猛 后面的狼群慢慢缓下脚步 终于收住了飞驰的脚步,还是有一些惹火上身 这些惹火上身的饿狼,迅速后撤 但为时已晚,早烧成了一个火球 发出秫人的惨号,躺倒在地不停地在地上翻滚 试图压灭身上的火焰 反而将身下的青黄相间的草引燃 整个草原都燃烧起来 有十几只越过火墙的恶狼疯狂的扑向围栏 沈落石,孟九,赵大壮等人已跳出围栏 刀光闪耀,剑气纵横 十九恶狼早被砍杀在地 被踢入了火海,火势陡然又迅猛了许多 ****** 后面的狼群非但没有退意 反而更加迅猛的围攻上来 突在前面的狼突然跪倒在草墙前面 紧跟后面的将前腿搭在跪倒的狼背上,卧在它们背后 后面的跟上的也仿效前面的,将前腿搭在前面的狼狈上 。。。。。。 片刻后已搭起一道高高的狼强 后面突击的饿狼迅速冲上狼墙之上,飞身越过火墙 稳稳的落在围栏外 守候的众勇士,丝毫不敢怠慢 刀剑飞舞,黑血四射 突入的群狼已被砍杀殆尽 踢入了火墙 火势更加迅猛,火焰窜的更高 外面的狼墙也随着火焰的增高而迅速增高 第二批攻击的狼群已翻越过火墙,冲向人墙 刀剑飞舞,黑血四射 突入的群狼再次已被砍杀殆尽 踢入了火墙 。。。。。。 火墙越来越高,狼墙也越来越高 人墙却越来越靠后,越来越疲惫 眼见已快退到围栏,众人眼中也现出慌乱 躲在围栏后助威的叶飞燕已吓得花容失色,下面的裙裤早湿了一大片 竟然浑然不觉,握剑的玉手已开始颤抖 她的剑法在这些人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但女人天生胆子小,见到如此场面,早被吓傻了 手中的快剑成了壮胆的摆设 在江湖中拼杀,不但手中的刀剑要快,要狠,胸中的胆气也要够壮够雄浑 无胆匪类,纵然武功卓绝,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刀客,剑客 猪老大的血手神厨菜刀斩,绝对称的上江湖绝技 但他面对强敌,却先选择逃跑 结果被轻易的俘获,一代高手,十大禽兽之首竟然被一群普通民众群殴致死 像叶飞燕这样的初出江湖的小女孩 胆子小一些,我们先原谅她一次 也许经过这番血腥,恐怖的场面后,她会慢慢成熟成长 ****** 眼见危局已现 沈落石突然翻身回越,跳到围栏顶上 透过火焰,浓烟,重重狼影 开始努力的搜索 满目绿光,四处游移,飘动 所有的绿光都在来回移动,宛如荧光闪闪 看的沈落石有些眼花缭乱 忙伸手揉了一下疲惫的双眼,努力在绿光中搜寻着 游移,飘动,闪烁。。。 所有的绿光都在移动 只有一双绿光没有动,一动不动的盯着围栏 不错,一定是它 在万千移动的绿光中 沈落石终于找到了那一双不动的目光 它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草原狼王 所有的狼都在突击奔跑 只有它稳稳的立在狼群中,指挥着整个狼群的进攻 他看到了它,它也看到了他 它已知道他发现了自己,开始后退,开始移动,加入了飘移的行列 隐藏到万千绿光中 但一切已晚了 沈落石已死死锁住了那一双开始移动的绿光 这一瞬,他已开始突击 飞身跃起,刀在空中一划 地面激起一道尘烟 借助一划之力 他已翻过火墙,狼墙 在下落的瞬间,刀光再次向下劈空一划 黑光划过,下面一溜黑血激射,一溜突击的狼翻身而倒 借一划之力,沈落石再次腾空而起 几划几越,绿光中的那道最幽暗,最血腥,最狠毒,最狡猾的的绿光背后的身影已现出轮廓 它就是狼王? 草原上的狼王? 沈落石有些疑惑 在他的判断中,狼王一定是一头凶悍的巨狼 巨狼之中的巨狼 可呈现眼前的狼王 确是一头矮小的,皮毛脱落的狼 把它放到古镇的街上,绝对就是一只赖皮狗 那一双狡猾的目光一闪 狼王已开始逃窜,向狼群背后飞速而去 群狼迅速让出一条通道 待狼王窜过,迅速合拢,迅速堆积 一道高高的狼墙挡住了沈落石,也挡住了他的目光 凌空而落的沈落石挥刀向地面一划 再次飞腾而起,直奔狼墙而去 手中的血饮对着狼墙凌空划出一个圆 一个绝对的圆,一个纯粹的圆,一个一丝不苟的圆 黑色的圆光划过 哀嚎不断,黑血翻飞 狼墙上喷出一圈黑色的血 血光四射,狼尸跌落 密密麻麻的狼墙上出现了一个黑洞 黑洞一闪即逝,狼墙迅速恢复了完整 但一切已太晚,沈落石已穿过黑洞,稳稳的落在草地上 游目四顾,天地苍茫,月色清冷 狼王的踪影皆无 第六十章 连环追杀 () 茫然四顾,一片荒凉 月色朦胧,草影浮动 手中的血饮剧烈的抖动着 狼王就在附近,却不见踪影 狼群也停止了对驼队的攻击,迅速后撤,向沈落石合围过来 眼见得就要陷入包围 沈落石握着刀,原地转了一圈 突然朝着一簇草丛疾驰而去 手中的血饮刀在面对这个方向时,振动陡然增强,发出刺耳的嘶鸣 狼王就躲在这个方向 杀气直冲过去,一只狐狸窜出草丛,拼命的逃窜而去 沈落石蹬开双脚,飞速的随后追击 他已嗅到了狼王的味道 不管你如何变化,你身上的味道却无法改变 在你身上没有狐狸的狐臭,却透着狼的血腥 貌似狐狸,骨子里却透着狼xing 眼见这只狡猾的狐狸就要逃出自己的视线 沈落石刀划地面,腾空而起 手中的血饮朝着飞奔的狐狸激射而去 黑色的弧光划破了美丽的月色 弧光闪过,血光一闪 血饮已将透过狐狸,深深的插入地面 沈落石已飞身赶到,拔起带血的血饮刀 一张划破的狐狸皮趴在地面上 一行血迹直伸到草丛深处 矮小如狗,一身皮毛已脱落斑驳的狼王一闪一闪的隐现在远处的草影里 哼,原来是一只披着狐狸皮的狼 沈落石气恼的跺跺脚 毫不停留,闻者草丛的血迹 一路飞速追逐而去 后面的狼群已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激起的狼烟弥漫了整个夜空 天昏地暗,月色无光,渐渐隐没在烟尘中 眼前的浮动的草影越来越暗 沈落石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他凭着嗅觉,追踪着那一抹淡淡的血腥味 嗅觉,敏锐的嗅觉 可以辨别空气中不同的血腥味道 不同的人血有不同的味道,不同的狼血也有不同的味道 何况狼王的血比普通的狼更血腥更浓烈 哪怕只是滴落草丛一滴血,其味道也足够 已被沈落石敏锐的鼻子捕捉到 连沈落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自己可以捕捉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分辨他们的差异 也许是在边城军旅的血战时 也许是在穿越大漠的搏杀时 也许是在飞越鹰山的突击时 也许就是在刚才冲出狼群的那一刻 自己不知不觉已拥有了这种超越寻常的嗅觉能力 就在刚才刺伤狼王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了这种超能力 在浴血拼杀,刀光剑影中,他的人在潜移变化,他的刀在悄然升华 没有正规的炼气,没有师傅的指引 在杀戮中他的刀已泛出刀气,强烈的刀气 他的体内已积聚了一股真气,一股充满杀意的气流 在他跳离栏杆,扑向狼群时 他一心只想击杀狼王,体内鼓起了灼热的杀气 刀内焕发出冰冷的杀气 二气合一,刀气激射,不断划过了地面 借助刀气划过的反推之力,他在空中完成了第一次飞行 没有翅膀也可以飞 只是飞的不够高,滑翔的不够远 但这已经足够 一个拿起刀五个多月的小铁匠 在此之前,除了有把力气,有股激情外,丝毫不会武功 现在也可以完成初步的腾空翻越 虽然很费力,但威力已显出 ****** 在黑暗中踏草急行的落石,顺着淡淡的血腥味一路追踪而去 后面的血腥味和杀气已越来越近 沈落石已听到后面狼群的窜过草丛的呼啸声,浓重的喘息声 只要稍一迟疑,自己就会落入群狼的围攻 沈落石急慌之下,脚步一乱,拌了一跤 身体在空中翻滚几圈,滚落在地面 这一滚,居然将他与狼群的距离拉大了一些 原来滚比跑还快 这一想法在沈落石心中一闪而过 沈落石已缩成一团,借助血饮在地面的不断点击 开始在草面上飞滚,很快将狼群甩在后面 极速飞滚的他透过尘沙看到了几点光 是灯光! 在狼群出没,人烟罕至的草原上,竟然出现了灯光 沈落石越滚越快,灯光越来越近 帐篷,围栏。。。 莫非自己又滚回了商队的驻地? 沈落石有些疑惑 不对,这里的围栏更广阔,更整齐,更结实 里面的帐篷林立 依稀已听到了牛羊的叫声 是一个草原部落 一个驻扎在群狼出没,狼王盘踞的地方的部落 没有城堡,没有结实的城墙 只是一圈圆木扎成的围栏,他们凭借什么跟凶恶的狼群对抗 竟然在狼王的地盘安静的生存着 部落里传出了猎狗的狂吠 沈落石迅速滚到围栏边,翻身越过围栏,身形闪动,躲进了一群开始骚动不安的羊群里 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奇怪!一路追踪而来的血腥气味,竟然完全消失 沈落石努力的嗅着,却捕捉不到半点气味,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浓浓的牛羊膻味和粪的味道 ****** 飞奔而来狼群突然在距离围栏几十步的地方停住了 闪动着绿油油的目光狐疑的徘徊着 部落的猎狗在围栏内绕着围栏来回奔跑着,不断的狂吠着 奇怪! 部落里的居民呢? 难道他们还在熟睡,在群狼环伺,猎狗狂吠中依然熟睡,不受惊扰 难道他们已经习惯于这样的惊扰,已变得麻木 生处狼群出没的地方,这样的惊扰天天都有 他们已见怪不怪? 但今晚围攻的狼群在不断的挫败,伤亡中已彻底疯狂 他们还会顾及人狼之间的那种默协,互不攻击吗? 而这种默协只是与居住城堡里的人的一种约定 一个夜里居住在城堡外的部落 本身就已违反了这种默协,城外的夜色是属于狼族 联合商队就是因为破坏了这种默协 闯入了属于它们的草原夜色,触犯了它们 才会遭到整个狼族的疯狂攻击 为何这里却是个例外? ****** 一个帐篷的帘子开了一条缝 “阿黄,阿黑” 一个苍老的声音冲着猎狗呼叫 两种领头的猎狗停止了吠叫,跑到帐篷门口 一只苍老的手伸出帐篷,摸摸两只温顺的卧在门口的猎狗 两条狗摇着尾巴躺在地上睡了 其他的猎狗也陆续跑回自己家门口躺在地上 整个部落又恢复了平静 安静而祥和,透着一种古怪的神秘气氛 围着围栏的群狼,匍匐在地,慢慢的向后退去 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一股温暖的感觉席卷而来 几只羊儿已没有了最初的恐惧感,陆续靠到沈落石身边 第六十一章 穿越狼城 () 好冷!沈落石开始在熟睡中发抖 他睁开困乏的双眼,发觉自己躺在冰冷,肮脏,散发着羊风味的泥水中 淅淅沥沥的雨水扑打着他的脸 羊群呢?自己不是躺在温暖的羊群中么? 怎么会独自卧在冰冷的雨水中 他紧张的翻身而起,冰冷的血饮刀安静的靠在后背上 没有半点反应,沈落石也放松下来 血饮未动,说明自己周围没有危险 那么羊群呢? 羊群还在,他们全部挤在羊圈一角简易的避雨草棚下 全身已湿透,被羊粪水浸泡过的衣服,泛着刺鼻的气味 风吹过,寒意浸肤,沈落石一个冷战 忙窜到草棚下,挤到羊群里 重新回归到温暖的环抱之下,暖意融融 连打几个喷嚏 沈落石再次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 红日东升,一番春雨后的草原格外的清新 新生的绿草也变得格外的嫩绿,散发着扑鼻的青草味道 枯黄的去年衰草软软的铺在地面,泛着淡淡的霉味 雪白的羊群已漂浮在绿草间 欢蹦乱跳的猎狗在草上打滚撒欢 一夜未睡的联合商队成员拖着困乏的身子 行进在朝阳初起,清新自然的草原上 身上的困乏陡然消失,一个个变得精神抖擞,生气勃勃 已渐渐从昨晚的噩梦中回醒过来 几位头领终于停下了疲惫的脚步,回头望望那片依稀在望的烧焦的土地 一个个依然心有余悸 ****** 在沈落石的突然单身突入狼群后不久,狼群很快就停止了疯狂的攻击 朝着西北方向迅速的飞奔而去 留给他们是熊熊烈火的烘烤,滚滚浓烟的熏燎 火势已迅速蔓延,仿佛整个草原都已开始燃烧 望着漫天的火势,孟九公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放火防御是万不得已的事,现在火势蔓延 一旦烧毁了草原,彻底毁了狼群的生存环境,必将面临更残酷的报复 而生活在狼城里的人呢?同样也失去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天然草原 他们又会采取什么样的疯狂报复? 失去了生存环境的人群比狼群更可怕,更恐怖,更具有破环xing 狼烟滚滚,天昏地暗 月色渐没,繁星隐退 浓云滚滚,铺天盖地而来 惊魂未定的众人,眼里再次泛起恐惧之色 只有孟九公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是天意?还是某种神奇的魔力? 清空万里,月明风清的夜晚 在一番恶斗后,竟然落下了绵绵细雨 蔓延的火势,在一番细雨扑打下,很快便奄奄一息了 冒出最后的几屡白烟后,彻底熄火了 骤雨袭来,寒意袭人 被烈火烘烤的一身汗水的勇士们,冷得瑟瑟发抖 但他们依然伫立在雨水中,透过雨雾监视着重归寂静的草原 刚刚还在为湿了裤子尴尬的叶飞燕,细雨袭来 她急忙跑进了专为女人准备的那顶帐篷 “好大的雨,衣服都淋湿了” 看着安坐在毛毡上的孤雁婆婆,红着脸解释道 “是么?这雨水似乎有一种骚味” 孤雁婆婆一脸坏笑的回应,故意将鼻子凑过来闻了闻 “是么?大概是那些死狼燃烧的骚味吧”叶飞燕脸有些发烫,含糊其辞的回应着 “不错,一定是母狼的骚味”孤雁婆婆一本正经的说 叶飞燕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急忙拉了一条毛毯盖在腿上 贼婆娘,等回到傲雪上庄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中虽然发狠,但她对这个讨厌的女人却充满了敬佩,恐惧 自从今天阵前突袭刺伤敌酋后,她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即使外面狼群围攻,烈焰横飞,浓烟弥漫 她竟然一直安坐在帐篷内 现在居然有心情拿自己开涮 真是琢磨不透?难道她对外面的局势早己胸有成竹? 她那张浓浓脂粉掩盖下的面孔总是透出一种怪异 ****** 暖阳初照,寒意顿消 恶梦已结束,一切都已结束 一切又将开始,商队沿着昨天的路 再次驶向卧儿父城堡 一只肩负特殊使命的队伍,绝不会因为挫折而折步返回 他们的目标,是向西,向西,一直向西 牵着战马东归,不是一匹两匹,是成千上万匹 一个小小的城堡,绝不能阻止寻马勇士的脚步 满是泥水痕迹的城堡围墙,显得破败而残旧 绿苔斑斑的城堡大门缓缓开启 参差不齐的城堡土兵护卫着老迈的使者 在城门口远远迎候着远道而来,去而复返的客人 孟九公用流利的番语跟老使者互致问候,热情的交谈着 并肩步入了矮小破旧的城门 放佛彼此之间从未发生过冲突,一直都是友好往来的朋友 什么是外交,这就是外交 一种外表的交流,交往 面对奇迹,狼城的人已彻底折服 数十年来,这是第一只击退狼群的队伍 一只百余人的商队 他们的胜利向狼城士民宣告:狼群并非不可战胜,狼王并非不可战胜的神话 一个百余人的商队都可以做到的事 一个积聚了数万人的城堡 一个居住这里数百年的种族却一直龟缩在城堡里 与侵袭,蚕食自己的敌人一直保持着妥协,忍让 作为一个有着优秀战斗传统的种族,简直是一种耻辱,奇耻大辱 狼城人血脉中的那份血xing在耻辱中被唤醒 知耻而后勇,勇气焕发,血脉贲张,一时兴奋之下 他们竟然赶走了对他们指手画脚的胡族人 领队的老大被人一击刺瞎一只眼,躺在帐篷里 一群无头的家伙凭什么七嘴八舌,对我们趾高气扬,指手划脚 这里是狼城,是我们的地盘 我们不再是任人宰割,任狼欺凌的弱小城邦 我们要与狼争衡,彻底摆脱压制和欺凌 要做一个强国,一个强势的国家 趁我们没发威,你们赶快滚 二百八十六名胡族骑士,抬着一名受伤的头领 在中土商队到来前,知趣的溜走了 但他们并没有走远 他们会一直跟随着这只令他们心仪的商队 一直到地老天荒,一直到海角天边 因为商队当中有令他们魂牵梦绕,神魂颠倒的恋人 一生眷恋,难以割舍的恋人 她的名字就是-------财物 不是黄金白银珍珠玛瑙,是丝绸,棉布,茶叶 有了这些东西 他们就不用在炎热的夏天,还裹着厚厚的皮袍 他们的女人可以打扮的更漂亮,更迷人 他们再也不会因为常年吃肉,肚子鼓胀,积食不化而烦恼 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居家旅行,游走放牧的必备佳品 ******* 孟九公带着商队在狼城稍作停留 拜见了城堡里唯一穿绸缎的人----国王大人 便离开这里,直奔西边而去 他的直觉告诉他 狼群的密探还在跟踪他们,狼群现在虽然被沈落石牵制 但迟早会回来的,留在这里必然要面对更血腥的报复 必须尽快离开,在日落之前离开狼群的活动范围 他们顺利通过狼城,已暗示狼群他们与狼城的居民是一伙的 他们走后,狼城居民一定会面对狼群的血腥报复 一场持续长久的人狼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等他们西去贩马回来时 这里将不再是一个繁华的都市 将是一个堆满人狼白骨的荒原废墟 第六十二章 人狼共存 () 刺眼的光线将沈落石从酣睡中唤醒 此时已是日上三竿,暖暖的阳光透过木围栏,照射在草棚下的烂草堆上 沈落石身上的衣服早被暖暖的羊群烘干 躺在烂草堆上,暖阳照在身上 说不出的惬意和舒适 自从离开古镇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过了 在狼群环伺,狼王潜伏在侧的险境中 自己竟然可以睡的这么安心,竟然有一种久违的平静,平和,平淡的心绪 放佛回到了古镇,放佛又睡在了铁匠铺炉火旁的木板床上 破旧的铁匠铺 是他江湖梦开始的地方 在那里,他开始接触江湖人物,听江湖故事 师傅打造的菜刀,杀猪刀在附近三乡八镇很有名气 刀厚重,刀锋利,砍骨剁肉从不卷刃 附近的一些小帮派隔三差五就会要求给他们打造几把砍山刀 虽然是免费的,算作是缴纳了保护费 有了这些黑帮的照应,铁匠铺一直平平安安生存着 直到那一夜,一切都完全改变 自从自己拿起血饮刀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回到以前的那种平淡的生活 至于铁匠铺以前的记忆,他已很模糊 只记得父亲是开裁缝铺的,妈妈大多数时候是在照顾孩子 他离家时,好像已经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几个弟弟,几个妹妹,具体数目已经记不起了 大哥大姐已开始在店铺里帮忙 小弟小妹还在家里的火炕上爬来爬去 家里整天闹哄哄的 唯一值得记忆的就是老爸竟然将他们几个大一点的送进了学堂 理由是识几个字,将来好帮着店里记账算账 他很感激父亲的这一英明决定 让他可以读一些江湖故事书,学堂门口买书的秃顶老人那些破旧的侠义话本 将他带进了一个精彩纷呈,奇妙诡异,刀光剑影,血腥残酷的世界 从此他迷上了江湖,整天梦想做一个快意恩仇,仗剑纵横的剑客 。。。。。。 ****** “#$%&*())))_(*&^$$@” 一阵奇怪的呼叫声,将沉浸在往日回忆中的惊醒 翻身站起,头顶乱草横飞 他的头已顶破了茅草棚顶,头已伸到了低矮的棚顶上 羊圈围栏外一个黑壮的汉子,手拿铁铲对着他呼喝着,背后的辘辘车载慢了沙土 一定是负责收拾羊圈的卫生的 昨夜下了一夜雨,羊圈里面全是雨水和烂泥 和着粪便的泥水,会弄脏羊毛的 他在说什么呢? 看着那个冲他挥舞着拳头,愤怒的吼叫的大汉 沈落石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终于意识到,掌握一门番语是多么的重要 “呕!小伙子,你钻到羊圈干什么” 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穿过来,正是昨晚半夜叫狗的老人 听到壮汉的呼喝,他从靠近这里的毡房里钻出来 “我!睡觉” “睡觉?”老人疑惑的看着他 “你会说汉话?” “当然会,不会说,怎么做生意,赚钱” “太好了,你好!打扰了” 沈落石急忙跳出羊圈,走过去跟老人打招呼 “远方的朋友,你好,你可以睡我的毡房,不用睡那里”老人指着羊圈笑着说 一边的壮汉奇怪的看着他们,愣在哪里 “¥#%%,)x&……%%” 老人冲他咕噜几句,大汉一脸憨笑的招呼一下沈落石 将辘辘车推进羊圈,埋头干活去了 “你,昨天半夜来的” “是,你知道?” “哈哈,半天阿黄阿黑叫得那么凶,肯定是有狼进了羊圈偷羊” “我不是狼,也没有偷羊”沈落石尴尬的说 “你是被狼赶来的,呵呵,年轻人,能从狼群逃出来,了不起”老人赞赏的竖起了中指 中指是五指中最高的,也是处在最中间的,是至高无上的标志 “你们了不起,住在狼群周围,它们不敢攻击你们”沈落石赞叹道,眼里却满是疑问 “我们和狼群是敌人,也是朋友” “朋友?” “有它们在,野兔,野鼠就不会多,草长的好,牛羊长得肥” “它们不攻击你们?” “它们只是偷羊吃,不会攻击我们,除非我们晚上有人单独出去” “这是为何?狼群完全可以毁掉这里,吃掉所有的羊,为什么要偷” “因为它们很聪明,吃掉了所有的羊,以后它们饥饿的时候,就没有可以偷羊的地方了, 就会慢慢的饿死” “那么它们为何要攻击我们,在狼城人的传说中它们是那么恐怖” “它们城群攻击你们,是因为你们是闯入它们世界的陌生人,它们不喜欢有外人骚扰,平时它们都是单独行动,群体的攻击很少,我活了这把年纪,只见过两次,上一次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了。 住在狼城里的城里人不懂得草原的规矩,狼的规矩,所以它们害怕,我们不怕,我们住在周围的四十七个部落都不怕” “那么狼王呢?” “狼王,哈哈,只是一个传说,从没有人见过”老人笑着摇头 “不是传说,我昨晚已见过它” “你看到了狼王?”老人平静的面孔现出极度恐怖的表情,手脚也开始发抖 “是,我见过,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可怕,它只不过是皮毛脱落的小狼,而且受了伤,我一路跟着它追杀过来,看着它钻进这里,就消失了” “它受了伤?你昨晚在追杀它?现在却坐在我的毡房里跟我说话” 老人恐惧的退向角落,操起一柄马刀,劈了过来 变化陡生,沈落石一脸愕然,翻身退出毡房 老人举着刀一路追砍,嘴里不停的大声呼喊着 留在部落里的男人们纷纷操起手里的工具,四面合围过来 “小伙子,快朝西北方向跑,那里没有狼” 老人在追砍,呼喊的掩盖下,悄声对沈落石指点着 沈落石愕然的看了一眼老人 飞身而起,越过部落围栏,朝着西北方向箭一样的去了 转眼便消失在蓝天绿草之间 追赶的人群渐渐慢了下来 陆续返回了营地 开始各自干自己的活去了,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老人忧心忡忡的步入毡房,来回徘徊着 嘴里念念叨叨: “但愿这个年轻人听懂我的话,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 沈落石已听懂他的话 他为了保护他的部落成员 既不想得罪来自东方的客人,也不想让狼王误会他与我牵连 所以选择了这种公开驱赶的方式 但是他错了,他这样做恰恰等于告诉狼王:他们是有牵联的 狼王之所以躲到这里,说明它信任这里的人 它一定在暗中监视着我 如果老酋长将我客气的送到围栏外,指明去狼城的路 它一定不会怀疑 但老酋长却选择了太过明显的表明态度的方式 将自己赶向远离狼王的地方 此地无银三百两,狼王虽然不懂这句成语,却懂得这个道理 帮助了敌人的朋友,不再是朋友,不是朋友便是敌人 何况他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只是相互依赖的生存伙伴 如果判断没错,帮助自己指明方向的这个老酋长的部落就要大难临头了 沈落石在草原上兜了一圈,又偷偷的潜到了部落营地的背后 他不能就这样离去 将灾难留给帮助自己的人去承担 他此次西来的目的并不是寻马,也没有其他明确的目的 他就是为了磨练,为了历险 探索狼王秘密这么富有刺激感,神秘色彩的诡异经历 一定不能错过 因为好奇,所以痴迷 痴迷于一个神秘古老的传说中的狼王故事 狼王,我知道你就在附近 我一定会找到你,揭去你神秘恐怖的外衣 挖出你所有的脆弱和秘密 第六十三章 一只土狗 () 在草原上绕了半天,沈落石终于转了回来 翻过围栏,从后面悄悄进入部落营地 沈落石呆立当场,被眼前的场面彻底迷惑了 一个小女孩正蹲在一只皮毛脱落的灰色土狗旁 小心的清洗包扎着后腿的伤口 嘴里念叨着: “小灰,怎么又受伤了,是不是又跟人家掐架了, 几个小孩子蹲在旁边聚精会神的看着她灵巧的小手不停的忙碌 一个小男孩从帐篷里跑出来,端着一小盆吃剩的肉骨头 放在土狗面前,伸手摸着满是泥土疥癞的狗头: “小灰,你一定饿了,吃点东西吧” 被称作小灰的土狗啃了几口骨头上的碎肉 便懒洋洋的躺在地上闭上了眼睛 享受着暖暖的阳光 狼王! 不错它就是自己一路追踪的狼王 它后腿的伤口正是血饮所伤 奇怪,怎么没有了那种带着杀气的血腥味 没有了狼王特有的血腥味,也没有了逼人的杀气 背后的血饮刀竟然如此的安静,没有一点点危险的暗示 难道它真是一只土狗,一只可怜的四处流浪的土狗 那么狼王呢?它明明就是那只凶残血腥的狼王 斑驳脱落的灰色皮毛,细长的身形,绝不会看错 还有右腿的那一条伤痕,分明就是血饮留下的刀痕 一道任何利器都无法复制的刀痕 土狗?狼王? 狼王?土狗? 夜间是凶悍血腥的狼王,白天则化为一只温良驯顺的土狗 难道它已精通变化之道,已经修炼到了通灵的境界 沈落石有些毛骨悚然,伸手拍拍自己的脑门,从幻想中清醒过来 所谓通灵修炼之类的鬼话,都是江湖说书人的故作玄虚的夸张吹嘘 纯属无稽之谈,毫无可信之处 如果它已到了这种境界,还会被自己追着到处跑 躲到部落羊群中,借羊群的膻味掩盖自己的血腥味道 那么眼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呢?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伪装 它可以披着狐狸皮装狐狸,为什么不可以夹着尾巴装土狗 但现在确实就是一只土狗,看不出任何伪装的痕迹 不是没有,是他已聪明的掩盖起来了 不错,它的眼睛,眼神是无法伪装的 所以它躺在那里闭上了双眼,在懒懒的晒着太阳 它一定已经察觉到被赶走的沈落石又回来了 所以它忍着饥饿,放下正在啃的骨头,躺在了地上装睡 它的嘴角分明还挂着饥饿的口水 沈落石已听到它瘪瘪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 它昨晚到现在一定躲在部落里某个角落,一动不动的监视着自己 直到自己离开部落后,才跑出来扮可怜 沈落石拔出血饮,缓缓的绕着向土狗移过去 ****** “你是谁?” 围观的一个男孩抬头发现了缓缓而来的沈落石 孩子们目光都好奇的看过来 沈落石一脸茫然,他不通番语 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看他大概也能猜出他们的疑问 急忙手脚并用的比划起来 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土狗,在指了指自己 看着他满身的泥粪,满头的草屑 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很聪明,猜到了他的意思 “他说,他像这只土狗一样,是一只流浪的狗” 向同伴们解释着 孩子们天真善良的脸上露出了同情 “他一定也很饿,向小灰一样,我们把肉骨头给他吧”一个小女孩指着小灰前面的小木盆 沈落石茫然的看着这帮小家伙嘀嘀咕咕,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看到那个小家伙拿着装骨头的木盆递过来 急忙连连摆手,指着地上的土狗,做了一个疵牙咧嘴的像狼一样的凶狠表情 小男孩吓得哇一声哭起来 那个帮土狗包扎的小女孩 在沈落石摆手的瞬间,发现了他藏在背后的刀 大声叫道: “他有刀,他要杀了小灰,吃狗肉” 边说边跳着跑到土狗前面,挡住了沈落石 其他小孩也跟着她跑到土狗前面,排成一排挡住了沈落石 “坏蛋,坏蛋” 他们一边从沈落石叫喊,一边捡起地上的泥土碎块投掷过来 听不懂他们语言的沈落石 从他们的语气,动作,眼神已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意思 沈落石腾身后翻,落在了围栏之上 双眼依然透过人墙狭缝死死的盯着那只土狗 看到灰头土脸的流浪汉居然可以飞 小孩儿惊讶的张着嘴巴,停止了扔泥块 愣愣的立在那里 一双熟悉的目光透过人缝看着沈落石,露出狡黠嘲弄的眼神 他已睁开眼,卧在那里悠闲的啃着骨头 它是狼王,不是土狗,那是属于狼王的眼神 在温顺驯良的外表掩盖下的可怜的流浪狗,眼神里透着狼王的凶狠,血腥 沈落石紧握刀柄,却无法出手 血饮刀是一把杀人的刀,饮血的刀,魔xing十足的刀 血饮一出,挡着必死。连他的主人也无法控制 面对这群挡住刀路的孩子,沈落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狼王逍遥的卧在那里 悠然的享用着美味的肉骨头 狼王已现,手中的血饮刀却依然平静 出奇的平静,难道它失去了对杀气的感应? 还是眼前的狼王根本就没有杀气 还是它已将杀气万全内敛 不对,它虽是狼中之王,但不是江湖高手,杀气内敛绝对不可能 沈落石百思不得其解 茫然之际,手中的血饮轻轻抖了一下 一股微弱的杀气自空气中缓缓而起 红日渐渐西沉,杀气渐渐强劲起来 土狗眼里开始幻化出凛凛杀意 日渐落?杀气渐浓? 难道狼王的法力真的跟太阳有关 白天失去法力,夜晚又重新凝聚 这应该就是狼群只能在夜间出动攻击,白天蛰居退缩的原因 那么又是什么神秘的力量控制着狼王的法力 狼族之王,本就应该是一只巨狼 巨狼之中的巨狼 可他偏偏却形如土狗,一只可怜猥琐的土狗 他的体型和他的目光,杀气完全不相融 ****** “爷爷,快来,有贼!” 小女孩的呼救声,打破了沈落石的思考 也打破了部落的宁静,拿着各种武器的部落留守者再次冲出了各自的帐篷 老酋长拿着劈材刀率先冲了过来 远远望见站在围栏上的沈落石 再看看小女孩身后的土狗,脸色顿时变成了死灰色 果然是它,当他听到沈落石说狼王是一只皮毛脱落的小狼时 他已隐约狼王猜到了这只土狗 这只在附近流浪了七年的土狗,天天来部落里捡剩肉剩骨的土狗 自从他出现之后,自己的部落里的羊再也没有被狼叼走过 其他四十六个部落的羊隔三差五的就会损失一些牛羊 他一直以为它是带给部落好运的福星 现在他才知道它是一个灾星,会给部落带来灭顶之灾的灾星 丢几只牛羊算不上什么灾难,部落成了狼王的巢**,带来一定会是灭族的灾难 一旦人狼发生冲突,无论是人战胜狼,还是狼战胜人,自己的部落都会在劫难逃 现在冲突已发生,自己该站在哪一边? 不用犹豫,狼王已替他作出决定 他从老酋长恐慌的眼神已看出,他已知道了一切,站在围栏上的这个家伙已告诉了老家伙自己的秘密 红日已没,夜色渐浓 它终于露出了凶相,腾身而起,抓住拿肉骨给他的小男孩的双脚 一路拖着退入了最近的一处土坡上 一只前抓按住了小男孩,另一只抓在咽喉处 冷冷的看着惊愕的人群 远处昏暗的草影里,已经有若隐若现的绿光幽幽的闪烁 第六十四章 故伎重演 () 面对狼王的要挟,是立刻攻击,还是伺机而动? 远处的绿光也越来越近,越来越多 出手,小男孩就会立即被抓破喉咙 不出手,整个部落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一个小男孩,一个数百人的部落 狼王得意的眼神向沈落石挑衅着 沈落石已出手,毫不迟疑的直奔狼王突击而去 手中的刀已出手 狼王眼里现出了慌乱,无措,恐惧 它开始拖着小男孩后退,小男孩紧紧的闭着眼,一声不吭 他害怕,他恐惧,但他没有哭喊,没有挣扎 它不敢立即出手撕票,它知道小男孩毙命的一刻,就是自己完蛋的一刻 它退的快,沈落石的攻击更快,血饮刀直穿而来 惊慌失措的狼王前爪腾空,将小男孩甩向沈落石 飞速而来的小男孩挡住了沈落石的刀路,惊恐的小男孩手脚在空中乱抓 狼王没有杀他 狡猾的狼王明白,一个活盾牌一定比一个死盾牌更有效 沈落石毫不停留,手中的刀已脱手而出 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已预料到狼王的这一招 它抓小孩做人质,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只要狼群一到,他就会立即撕票,退入狼群 有备而来的狼群一定不会让沈落石故伎重演,突破包围 在狼群未到之前,它绝不会撕票,即使面对攻击也不会 那样做只会激怒敌人,愤怒的人群会在狼群到来之前将自己撕成碎片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攻击,毫不留情的攻击 不留任何余地,退路的攻击 果不出自己所料,惊慌的狼王甩出了手中的挡箭牌 沈落石的血饮刀也甩出了手 刀光划出一条弧线,绕过小男孩,直插狼王而去 血光四溅,惨号凄历 狼王直飞数张之外,跌落在地,翻了几个滚,像兔子一样狂跳着一路而去 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 在刀光绕过小男孩右侧的瞬间 沈落石也飞身绕过小男孩的左侧,这相错的一瞬,他的手在小男孩背后一推 小男孩朝着老酋长直飞而去,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怀里 与此同时,沈落石也稳稳落在血饮刀前 拔出了斜插在地的刀 地上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淌着浓黑的血,依然不停地摆动着 一只狼尾巴,狼王的尾巴 以前在江湖上流传着一个故事叫壮士断腕 从今以后,在草原上也会流传一个一个故事叫壮狼断尾 虽然舍弃的东西不同 但这样做的目的是相同的,继续生存,延续生命 这样做的勇气和魄力是相同的,是值得尊重和敬佩的 沈落石开始佩服这只貌似土狗的狼王 它不但狡猾,机智,残忍,而且果断,凶悍,具有超凡的魄力 毅然甩尾挡刀,可以说是最聪明的决定 不但挡住了飞速刀锋,在断尾的那一瞬 骤然的刺痛刺激之下,强大的爆发力让它竟然一窜数仗,远远的拉开了与追敌的距离 在痛苦的刺激下,拖着一条伤腿,跑得居然比兔子还快 如果有人说我的腿受了伤,我跑不动了 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 狠狠的在他屁股上捅一刀,刺激一下,我敢保证他跑的比兔子还快 ****** 沈落石略一迟疑,飞身直奔飞蹦的“兔子”而去 此时的狼王已窜入了狼群的势力范围 沈落石心中暗暗叫苦 面对有被而来的狼群,绝不可能再让自己故伎重演,突然袭击,再次透过狼群追杀狼王 迎接自己的必将是一场激烈的搏杀 冲入狼群,自己生还的机会很渺茫 也许可以砍杀几十匹饿狼,但最终必会力尽被群狼撕成碎片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面对狼群,自己也无法后退,只有一直向前,奋力一搏 既然退也无法避开狼群包围,何不放手进攻也许还有突出去的机会 他已突入狼群包围,直追狼王 奇怪! 他竟然故伎重演,在狼群中追逐着狂逃的狼王 群狼竟然站立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 没有合围,没有进攻,甚至没有任何阻挡 它们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和狼王的追逐游戏 它们的眼里透着沮丧,怀疑,愤怒 昨晚突遭袭击,粹不及防,狼王仓皇逃窜,它们也许可以原谅它 但今天它召集,组织他们一起围攻羊群部落 结果还没合围,他们的领袖却像兔子一样被敌人追赶着到处乱跑 他们感到无比屈辱,无比愤怒 不是对敌人的愤怒,是对狼王的失望和愤怒 狼群之王应该是保护群狼的狼中之神 不应该是一只祈求狼群保护的秃尾巴土狗 它让狼族在敌人面前丢尽了脸,失去了所有的尊严 被人追着打的是狗 绝不会是狼,孤独,高傲,凶狠的狼,何况它还是狼中的王 有这样的狼王,简直是草原狼族的奇耻大辱 它们不再承认眼前的这只土狗是自己的主宰 它们开始退却,准备推举新的狼王 它们绝不会为这只土狗而开战 这样做,等于还承认它的地位 它们要等新的狼王推选出来,再卷土重来 将整个狼城,四十七个羊群部落全部毁灭 瞬间之后,绿光已消失殆尽 玩命逃逸的狼王眼里没有绝望,只有愤怒和仇恨 但不再是对砍伤自己的沈落石愤怒和仇恨,不再是对人类的仇恨 是对同类的仇恨,痛入骨髓的仇恨 它可以容忍敌人的砍杀,追逐,侮辱,却决不能容忍属下的背叛 同类的遗弃,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刻 他一定会回来的,一定要想整个狼群报复,夺回自己拥有的一切 它要惩戒背叛所有狼族成员,更要灭绝策划背叛它的几个头狼的种族 想取代我的位置,你们在做梦 在狼族,在草原,我永远是最强的 等我恢复我的法力,你们一定要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它拼命向东北方向逃过去 它讨厌的回头看着紧追不舍得这个家伙 我现在已不是狼王,是一只流浪逃命的狗 狼群已离我而去 你干嘛还要穷追不舍? 后面紧追的沈落石自然也明白了狼群的这种变化 但他还是坚持不解的追着狼王跑 他已不想杀死它,只是追逐它 他相信,只要他紧追不舍,一定会意外的发现 狼王背后的秘密 它不是一只普通的狼,一定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狼 隐藏着巨大,惊人秘密的狼 能在凶狠成xing,血腥暴力的狼群中 稳坐狼王位置数十年,绝不是只是一只土狗 也许他曾经是不可一世,威猛凶悍的巨狼之王 在他往昔的雄风的余威震慑下 即使他退缩为一只可怜的流浪土狗 整整七年了,狼族依然奉它为神 直到它策划了昨晚以及今晚的攻击 在自己强势的攻击下,它终于露出了掩盖的脆弱 失去了在狼族的地位和威望 他是如何失去法力的? 他怎么会变成一只像脱毛的土狗一样的小狼? 他为何要策划昨晚的攻击? 难道只是为了维护所谓的昼夜规则? 昼夜规则又是谁定的? 既能让人遵守,也能让狼服从 。。。。。。 这背后一定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沈落石相信: 只要紧跟着眼前的这只土狗,一直追下去 一定会揭开所有的秘密 第六十五章 狼皮符咒 () 飞蹦的狼王似乎在变大,缓缓的涨大起来 沈落石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变化,以为是饿了一夜一天后,眼睛有些昏花 他努力的揉揉眼睛,镇定心神,放眼细看 眼前发生的异像将他彻底震惊了 随着身躯的胀大,飞跑的灰狼的灰色外皮自尾巴的伤口处开始裂开 裂口一直沿着肚皮迅速扩张 两条飞奔的后腿已脱出到斑驳的灰色皮毛之外 数步之后,整个灰色外皮已从肚皮下完全裂开 四条腿都伸出到狼皮之外 腿上已露出银灰鲜亮,光泽夺目的新皮毛 一路飞驰的狼王继续胀大,窄小的旧皮已渐渐的滑向后背,新鲜的皮毛越来越耀眼 突然四脚飞扬,空中一跃一甩 拖在后背的斑驳的土灰狼皮彻底脱离了它的躯体 飘落在青青绿草之间 沈落石惊异的停下脚步,怔怔的望着渐渐胀大的狼王 狼王也停止了逃跑,忽然转过身来 立在清冷的月色中 巨大的身躯比普通的狼高出一倍多,一身银灰鲜亮的皮毛泛着幽幽的光芒 矮小的土狗突然变化为比自己还要高的巨狼 沈落石惊讶之余,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血饮刀 奇怪的事发生了 手中的血饮刀竟然变得很安静,连半分杀气都没有 对面的巨狼突然前腿跪地,匍匐在地 对他嗑了三个头 翻身而起,四脚飞扬 一道银灰的光影划过了空寂广漠的暮色大地 转瞬间便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 沈落石捡起地上的狼王脱落的旧皮毛 借着月光一边摸索,一边仔细的观察着 皮毛光滑柔软,猛力一扯,顺手延伸,松手时迅速恢复原状,弹xing十足 远看斑驳脱落的地方,好像是故意剔除的 沈落石将狼皮平铺在地 不错,是一幅图案 沈落石审视了半天,只看懂上面的似乎是一个扭曲的“日”字 下面两个密密麻麻的篆字却无法辨认 都怪自己读书太少,认识的字太少,何况这还是扭曲变形的篆字 管他娘的什么字,反正看样子像小时候镇里死了人后 阴阳先生画得鬼符,镇宅的鬼符 难道世上真有传说中的镇压邪恶的神符 难道手里的狼皮图案就是镇压狼王七年的神符 那么自己的那一刀不但断了狼王的尾,也斩断了困着它的符 所以它才会感激的拜谢自己 百思不解的沈落石揣起狼皮,背着血饮刀 独自行进在在苍茫的草原夜色中,缓步向西而去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 他已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喝水 饥渴袭来,全身困乏,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他蹲下来,拔出血饮刀,挖出一些鲜嫩的草根 将衣袖擦去上面的泥土,有滋有味的咀嚼起来 这东西真不错,既有水分,又有茎肉,不但解渴,还可以充饥 他一边咀嚼,一边思索起来 自从他步入大漠,一路而过的地方 巨蟒之王,大漠鹰王,草原狼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野兽之王? 为什么这里的野兽都这般奇异 他感觉到冥冥中似乎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主宰着这里 赋予了许多野兽超越寻常的异能 与万物之灵在冲突,抗争中,又相互约束,相互妥协 生存在一种不断争斗变化的平衡状态 外来的势力却不断的骚扰打破着这种平衡 纽毕鸿将鹰王困在了山洞,征服了鹰类,成了名不副实的鹰中人王 纵横大漠数十年 那么又是谁将凶悍,狡猾的狼王困在一张斑驳的狼皮内? 一困就是七年 七年? 七年前正是自己逃到古镇的那一年 是巧合,还是冥冥中已注定 自己拜师学打铁,与狼王被困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会有联系? 唉,石头,一定是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 脑子里出现了幻觉,总是胡思乱想 困意袭来,蹲在草丛的沈落石就势躺在了草地上 不停的打着哈欠 奇怪,最近怎么回事? 一遇到砍杀的机会,全身是劲,精神百倍 一停下来想问题就犯困,为什么呢?难道我的脑子有了问题? 他努力思考着,迷迷糊糊已发出了粗重的鼾声 ****** 一种奇妙的感觉将沈落石从熟睡中缓缓拉回来 冰凉清冷,难道是血饮的杀气? 不对,血饮的杀气凄厉,肃杀 这种清冷的感觉却平和,舒缓,感觉很舒服 这种感觉来自身下潮湿的地面,来自草丛,来自土壤 来自渐渐凝结的露水珠 草丛,土壤,露珠,洒落的星光,月光,拂面而来的潮湿的夜风 从四面八方积聚到自己的身体 化成丝丝寒意清凉的感觉,将自己紧紧的包围 感受着来自天地间的冰凉感觉,脑中一片空白,空灵 心随意动,眼光格外的透彻,听觉格外的敏锐,感觉格外的幽远 他清楚的听到了 青草缓缓生长的声音,露珠慢慢凝结的声音 风儿吹过,露珠滴入土壤的滴答声 他清楚的看到了 一弯月光的缓缓跳跃移动 每一颗星光的旋转和移动,它们似乎沿着某种神秘而奇特的轨迹 他清楚的感觉到了 每一种声音的轻微变化 每一个景象的变换瞬间 亦真亦虚,似玄似空,如梦如幻 老邢说过,道法自然 难道自己已经可以透过自然万物汲取其精华――不可言传的道 老孟说血饮刀魂内藏着冷月无情刀诀 难道在无尽的杀戮中,铸于血饮刀魂内的冷月无情诀已被激发出来 帮助自己汲取冷月精华 。。。。。。 沈落石一开始思考,头便开始迷糊,困意席卷而来 管他呢,既然想不通,不如不想 沈落石望着星空变幻,听着万物变化 悠然的躺在草丛中 一阵不和谐的微弱声音自地底传来 一种不祥和的感觉自内心深处升起 沈落石翻过身 爬在地上,将耳朵贴在潮湿的地面 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但不详和的感觉却越来越浓 情绪激动,血脉贲张,一种杀欲腾然而起 旁边的血饮刀开始轻微的振动 发出低沉的鸣叫,杀气缓缓积聚 奇怪! 自己竟然比血饮更早预感到危险 是血饮在经历了太多杀戮变得迟钝 还是自己经历了太多杀戮变得敏锐 难道在刚才躺在地上的那种感觉,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躺在地上也可以练功?太神奇了 看来以后,没事的时候要多在地上躺躺 血饮的鸣叫变得凄厉起来 沈落石慢慢爬起身,蹲在草丛中四下张望着 一点火星出现在自己来时的路上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难道是狼王?恢复元气的狼王,它追了上来 不对,移动而来的不是眼睛 而是一堆火,飞速移动的火 第六十六章 万兽之王 () 片刻间,火光已近在眼前 “出来吧,血饮刀主人,不必再躲藏了” 一个幽幽的细细的尖尖的声音在火光里飘了出来 沈落石见对方已发现自己 便从草丛中爬起来,掸掸身上的露水 昂然而立,注目火堆,移动而来的火堆 原来是一辆车,一辆火车,载着燃烧的火堆的车 车上架了一个巨大的铜架,中间悬空驾着一个巨大的铜盆 铜盆的下面以及四周驾着九个熊熊的炭火盆 那个古怪的声音竟然来自铜盆里 一个脸色苍白,摇摇欲倒的身影端坐在铜盆里 身上围着厚厚的几层羊皮 他竟然还在打冷战,颤抖的牙齿碰击着,发出刺耳的嘎嘎声 借着火光,沈落石更加惊异 这辆栽满了火盆的车,居然没有车轮 一辆没有论的车居然一路飞驰而来,贴着草尖之上,凌空而来 草上飞车? 不可能,一定还有其他的蹊跷 沈落石双目努力的探究着 八条绳索,悬空的绳索,一端均匀的拴在车的四周 另一断伸向空中 沈落石顺着绳索看上去,八个熟悉的身影在空中扑闪着翅膀 是秃鹰,巨型的秃鹰 八只飞翔的巨鹰抬着这辆车 怪不得车上的人远远就看到了匍匐在草丛中的沈落石 原来空中也有他的眼睛 一声长鸣,熟悉的长鸣 大漠神鹰收起巨大的翅膀,落在了车右边 一身银灰闪亮的狼王出现在车左边 恭敬的立在那里 各自递过一个友好的眼神,跟沈落石打了招呼 ****** “你是谁?为何也要找我” 沈落石狐疑的问 “你难道看不出,我是鹰王,狼王的主人” 车上的人有气无力的说 “主人?” “难道你一路西进,没人跟你提起过万兽门的万兽之王?这里方圆千里可都是我的地盘” “万兽之王?没听说起过”沈落石狐疑的摇摇头 “短短三十多年没露面,漠北江湖的人大概早已将我这个曾经的主人忘记了” “漠北江湖的主人?不是寒月先生吗?” “呵呵,三十年前漠北江湖主人是我,现在的主人一半是千阳道,寒月不过死守着剩余的半壁江湖而已” “千阳道?” “就是在七年前一招千阳烈焰伏魔剑,在狼王身上刻下种下困兽劫的千阳道” “困兽劫?” “你的问题太多了,恕不能一一相告,我累了要休息了,鹰兄,我们该出发了” 盆中人虚弱的说 “你不是专门来找我的么?” 沈落石彻底的迷糊了 “专门找你?呵呵,我只不过在赶往鹰山的路上,恰巧遇见了被你一刀脱困的手下小弟狼王, 过来拜谢你一下,你不但解了狼王的困兽劫,还断过锁着鹰王的困修铁索,将我最得力的属下解脱出来,如果没有他们帮我驾车,我恐怕永远也跨不出兽王谷” “竟然你病的这么厉害,为何还要四处奔走” 沈落石担心的说,他看到盆中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在山里住了三十年,也该出来透透气了,帮属下出。。。出。。。口气了” 盆中人突然剧烈的哆嗦起来,冷的直打寒战,嘴唇冻得一片青紫 “快,换” 他突然直立端坐,目光寒意咄咄 双臂一振,四条雪白的身影从裹着他的羊皮堆里疾飞而出 直挺挺的落在了草丛中 与此同时,四条雪白柔软的躯体自空中滑落 随着几声娇嫩的惨呼 已被他吸入羊皮堆内,动了几下,便失去了声音 片刻后,盆中人似乎缓解一些,幽幽的说 “看来说话太多,很伤元气,今天四个暖袋竟然不够了” 说罢挥挥手,神鹰振翅 急转车身,朝着东边鹰山方向疾驰而去 他身后黑压压的狼群,空中黑压压的鹰群 也随之消失在月色中 沈落石目送火车转瞬间消失在茫茫草原 神情恍惚的立在齐膝高的草丛中,清冷的月光照着他清冷的面容 火盆先生领着他的飞禽走兽消失了 四个雪白的暖袋却留在草丛中 暖袋? 分明四具少女的尸体,雪白的躯体上泛着冷冷的青光 娇美的面容已冻结着雪白的冰霜 唇色黑紫,本该飘逸的长发也凝成了几缕直直的冰线 看着四个天真的面容 四个如花似玉,正值年少青春的生命 却做了别人的暖袋,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 对她们来说,已变得不重要,她们永远也不会醒来 就这样永远悄无声息消失在江湖的风雨中 昙花一现后,归于无尽的寂寞和孤独,化作了尘埃 沈落石忽然想起了童年,想起了那双无邪的眼睛,想起了扎着小辫的王小丫 也想起了布庄的老板,满脸皱纹,肥胖臃肿的老冯 她会不会也是富豪老冯的一个暖袋,会不会也被老冯无情的丢弃? 沈落石面无表情的将她们收集起来 埋在枯草丛中,一脸凄哀,悲伤,两颗冰冷的露水滴落在枯草间 沈落石昂起头,跨开大步向西而去 这就是江湖,短暂的悲哀后,必须收起所有的悲伤继续匆匆上路 ****** 突遇万兽之王,沈落石的思绪变得混乱,消沉 在狼王,鹰王,蟒王背后还隐藏着一个万兽门 怪不得这一带有这么多的诡异 除了师叔的九峰寒坛,还有一个千阳道长 还有鼠六爷,突烈峰背后的地狱门,纽毕鸿的九鹰派 十大禽兽,四大军探。。。。。。 原来漠北江湖也如此门派众多,派别林立,高手辈出 其实力丝毫不亚于中土的九大门派 这些突如其来的门派关系纠葛,搞得沈落石一头雾水,理不清头绪 但有两点他却很清楚 神鹰带着万兽王直奔九鹰山 自己在九鹰山做老大的买买提这回有难了 这个神秘的买买提王子背后似乎也有些背景 不过能不能应付万兽王就很难说了 还有就是狼城及其周围的居民要倒霉了 联合商队应该已经越过了狼城,已经在西去的路上 火烧狼群的商队走了,追杀狼王的沈落石也走了 那么受了重创的狼群自然会找他们报复 自己虽然有恩于狼王,狼王也许会网开一面 但整个狼群却不会答应,毕竟他们失去了太多的伙伴,兄弟 他们需要报复,需要发泄 找不到攻击他们的猛虎们,就会找那些留下来的替罪羊 自己是该留下来,帮助狼城居民 还是返回九鹰山,帮助好朋友买买提 还是应该追赶商队,与他们应付即将面临的各种挑战 自己只要一个人,需要帮助的地方却那么多,该如何选择呢? 沈落石忽然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刀兵,怎么又把自己放在了救世英雄的位置上 狼城自有狼城的生活 鹰山自有鹰山的造化 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在自己没来以前,这里不是也好好的生存着 自己留下来,又能改变什么? 杀死狼王,杀尽狼群 击败神鹰,击退高深莫测的万兽之王 以自己的实力,好像每一件都不太现实 前面的士兵兄弟们还在等待自己归队呢? 军情紧急,不能让他们等太久 主意一定,飞身而起,在黎明前的晨曦中一路向西追赶 第六十七章 闪电突袭 () 又是夕阳满天,夜幕降临 一路追赶的沈落石依然没有看到商队的影子 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难道商队又碰到了什么麻烦,还是自己偏离了方向 静立草原,放眼四顾,仔细辨别了一下方向 确认自己没有错,那么应该快赶上了 背后的血饮轻轻的动了一下 一丝杀气缓缓而起 片刻后,沈落石也感觉到有些不适,似乎有淡淡的杀气飘过来 这次又是血饮刀先感觉到了杀气 自己在血饮提醒下,凝神聚气才感受到杀气 昨晚超越血饮,预先感知万兽之王的到来 只是一种偶然的巧合? 无暇细想,向着前方抬脚飞奔而去 在夜幕的掩护下,一队人马四面散开,正悄悄的向中间合围 人是彪悍的人,马是彪悍的马 悍人骑悍马,整齐划一,进退有序,来去奔突如风,不留半点痕迹 在草原上,只有胡族铁骑才有这样的气势,这样的雄风 不错,他们就是与自己曾经交手的胡族铁骑 沈落石已清楚的看到头缠纱布的仆固苍狼,纱布缠住了一只眼 剩余的一只眼,透着残酷愤怒的火光 独眼忽然警惕的朝沈落石这边扫过来 沈落石忙栖身伏在草丛间 独眼泛着寒光扫过草丛,沈落石竟然感觉一丝寒意 对于这位被孤雁婆婆一击而伤的胡族高手 沈落石丝毫不敢轻视 孤雁婆婆的出击是出其不意的偷袭,是侥幸的获胜 在粹不及防的情况下,躲过致命一击 伤了一目,依然指挥属下安然回退 这么定力,这份强悍,足以震撼每一个对手 三百名胡骑个个都是这样强悍,勇武 跟这群不要命的人对决,确是一件头疼的事 上次在突袭,在对方未防备的情况下也仅仅击杀十几名 而且对方布阵是为了对付整个商队,不是针对自己 ****** 伏在草丛中的沈落石迂回着缓缓向敌骑后面移过去 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合围的胡骑中央 她匆匆起身,向西边焦急的张望着 商队也消失在夜幕中 她已发现四周突然出现的铁骑,顿时脸红耳热 愤怒的挥着手中的剑飞身砍杀过去 肆无忌惮的胡骑,挥动手中长刀,数刀合力一击 已将愤怒的叶飞燕凌空挡了回去 落回地面的叶飞燕,终于意识到了危险 能格退自己飞雪一剑的,绝不是一般的草原马贼 她紧张的握着剑,两眼四顾 寻找着薄弱之处,准备一击绝杀,突出包围,迅速逃离 她彻底失望了,四面都如铁桶一般,没有丝毫薄弱的缺口 “叶小姐,不要再左顾右盼了,还是随我回去,好好安慰一下我这个受伤的人吧” 仆固苍狼纵声狂笑,尖利的笑声在茫茫的草原上回荡着,久久不散 “胡狗,看剑” 飞雪一剑,一剑飞雪 暗夜里飘过了纷纷扬扬的雪一般的剑光 叶飞燕已经急了,彻底的急了 第一次走江湖,就碰上一群不讲道义的野蛮人 她从小学习的都是一对一的决斗剑法 面对群殴,她毫无办法,只有寻找他们的头领单打独斗 仆固苍狼飞离马背,不退反进,右手刀直插剑光之中 一股血光迸射,叶飞燕的剑已刺入仆固苍狼的挥刀的右肩膀 仆固苍狼的弯刀离叶飞燕的花容已近在分毫 突然停住,弯刀从手中跌落下去 看着即将砍到自己面上的弯刀,叶飞燕吓得花容失色 急忙拔剑后撤,在剑拔出的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扑撒向叶飞燕,衣衫,面容都撒满了黏糊糊,**辣的鲜血 叶飞燕吓得尖叫着,急忙伸手去摸溅在脸上的血 看到血的人已经吓傻了 流血的人却异常的冷静 一个被射瞎一只眼,依然毫不退缩,指挥战斗的铁汉 肩膀中剑喷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再平常不过 仆固毫不理会自己的喷血的肩膀 左手已伸向叶飞燕,抓住了飘飞的衣诀 身形后撤,落向自己的战马后背 惊魂未定的叶飞燕,顿时失去了平衡 仿佛一只被人牵了线的风筝,随着仆固向那匹彪悍的坐骑背上落去 ****** 仆固苍狼的战马一声凄厉的嘶鸣,箭一般的疾驰而出 一缕黑色的风与仆固苍狼擦肩而过 仆固的左手腕感觉一丝凉意划过,叶飞燕已随风飘远 已稳稳落在飞驰而出的仆固苍狼的坐骑 沈落石再次出刀,狠狠插向马后臀 插到了刚刚血饮划过留下的伤口里,依然冒血的伤口里 再次负痛,这次插的更狠,更深 痛得更突然,更厉害,更彻底,更深入骨髓 战马昂头狂嘶,四踢翻飞,急冲而起 凌空飞跃,越过合围的铁骑 风驰电掣般的疾驰而去 ****** 退向马背的仆固的屁股坐空,跌落在草丛中 热血喷洒,刺骨剧痛 我的手呢? 他终于发现自己抓着叶飞燕的左手已不见 只留了齐齐的伤口,不停喷涌着鲜血 他不顾断手,翻身跳起来 伸出肩膀依然滴血的右手抓起跌落地上的弯刀 狂怒的暴喝着: “追,给我追” 跳起来挥刀斩落一名手下 跨马疾驰,直追奔逃的沈落石,叶飞燕而去 眼见得越追越远,前面的沈叶二人已渐渐消失在暮色里 仆固挥着弯刀疯狂的狂喊着 “我的手,我的手,还我手来!” 凄惨,苍凉的悲号再寂寥的草原夜空里久久的回荡着 随后而来的部署们小心翼翼的靠近他 群起而上,将他拖下马,按在地上,简单的处理包扎了冒血的伤口 仆固苍狼渐渐平息下来,呆呆的坐在草地上 两天之内,连遭袭击,伤痕累累,几近残废的仆固 神情呆滞,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偷袭,又是偷袭,他娘的,汉人就知道偷袭” “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下属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期待他的决定 “继续追,就算追到天边,也一定要拿回我的手,我的手” 仆固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 悍马奔驰,风驰电掣 惊魂稍定的叶飞燕紧紧的闭着眼 感觉像在飞,比飞更刺激,更疯狂 发疯的骏马四蹄飞扬,仿佛是踏在草尖上飞 耳畔呼声阵阵 疾风划过她娇嫩的脸庞,感觉一阵阵深深的刺痛 她将脸深深埋在沈落石的后背上 感觉舒服安全了许多 就在她感觉安全的那一刻 飞驰的战马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滴血 一声长鸣,凄楚的长鸣 扑倒在地 沈叶二人从马背疾飞而出 双双跌落在浓密的草丛中 第六十八章 一只断手 () “是你?” 直到现在叶飞燕才看清楚原来救自己的是刀兵沈落石 自从两天前看着沈落石突入狼群 将狼群吸引而去,给商队解了围 叶飞燕才真正开始佩服这位被吹得神乎其神的独上鹰山的刀兵 被自己一剑逼得滚地而逃 在面对狼群时,却沉着冷静,单身冲入狼群 想想自己被吓得尿裤子,实在是太不堪了 两天不见似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两天她努力想记忆起沈落石的模样 但却无法找到一个完整,清晰的轮廓 除了那天出剑那一刻,自己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这个普通的刀兵 直到他冲入狼群那一刻 她才有种想看到他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可他已转瞬消失,留给他的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今晚在突遇袭击,到脱困而出,一切的变化都在转瞬之间 她脑际一片空白,在被拖上马背,伏在后背时 她出现了幻觉,甜蜜的幻觉 她一直幻想的白马王子,梦中的白马王子终于出现了 在她最危急的时刻神奇的出现在她的世界 伏在宽厚的背上,她心里充满了甜蜜温馨的幸福感 原来传说中的江湖如此的精彩,这才是我梦想中的江湖 英雄美女纵马飞驰,无限浪漫的江湖 坠马,滚落,撞击,疼痛。。。。。。 她终于从美丽的梦想中清醒过来 跌落在自己旁边的竟然是那个刀兵沈落石,全身上下黑乎乎,脏兮兮 跟幻想中英俊潇洒的白马王子简直天上地下,无任何可比之处 她终于正面近距离的清楚的看到了沈落石 那个被她忽视了的沈落石 除了手中的刀比较特别,跟其他的士兵相比无任何之处 一样的粗豪,一样的狂野,一样的黝黑 这副面孔实在无法跟记忆中那个突入狼群的背影统一起来 叶飞燕失望的将眼睛挪到一边,手撑地面想爬起来 脚下一阵刺痛,再次跌倒在草丛 手足无措的沈落石局促的蹲在一边 “傻看什么,快过来扶我起来”叶飞燕气呼呼的呼喝着 “奥,好,我。。。” 面对出身名门,高贵美艳的叶飞燕,他紧张的几乎有些结巴 忙笨手笨脚的扶叶飞燕坐起来 “无赖!” 叶飞燕屁股刚一着地便一声尖叫 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沈落石的脸上 “你?”沈落石一脸疑惑的看着满脸通红的叶飞燕 “你什么呀,无赖,趁人之危,占人家便宜,拿开你的臭手” “我的手?什么也没做啊”沈落石一脸委屈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啊---------,有鬼呀” 叶飞燕歇斯底里的一声尖叫 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一边呼喊,一边蹦跳着 蹲在一边的沈落石忽然笑了,诡秘的笑了 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叶飞燕的精彩表演 原地跳舞的叶飞燕的衣襟上挂着一只断手 一只依然仅仅抓着衣襟的断手 随着蹦跳的叶飞燕不停的飞舞摆动着,断口处血依然滴滴答答的滴着 惊慌的叶飞燕终于恢复了平静 毕竟是名震江湖的九大门派之一傲雪山庄的嫡传弟子 她闭着眼,抓住那只手,**扯拽,想把它取下来 但那只余温尚在的却死死的抓着她 “笑什么!臭兵痞,快过来帮忙啊” 叶飞燕脸涨得通红,对着沈落石气恼的呼叫 沈落石缓缓起身,黑光闪过 一丝裂帛之声,断手应声而落 叶飞燕的衣襟缺了一大块 那只跌落在地的断手,五指缓缓张开,紧抓的一块衣襟随清冷的夜风缓缓飞起 向远处的茫茫草原翩翩飘舞而去 “还愣着干嘛,走吧,我们还要追赶商队呢” 沈落石一声招呼后,转身朝着西方走去,边走边摇着头嘴里嘟囔着 “唉!真是笨,轻轻挥剑,割断衣襟都不会,还跑出来混江湖” ****** “你说什么?臭兵痞,给我站住!” 叶飞燕气得一脸通红,一边冲着沈落石呼叫,一边狠狠的跺着脚 “哎呦----” 一声惨叫,叶飞燕跌倒在地 抱着右脚不停呻吟着 刚才只顾着惊吓,叫喊,竟然忘了自己的脚坠马时已扭伤 “又怎么了,女人真是麻烦” 沈落石停下脚步,反身走了回来 “臭兵痞,不用你管”叶飞燕气恼的将头甩到一边 沈落石不再理会她 蹲下身抓住她的脚,捏了几下 “臭兵痞,放开,啊--------” 未等叶飞燕脾气发作,沈落石双手一拉一拧,叶飞燕一声惨呼 脚腕一阵刺骨剧痛后,居然不再疼痛,恢复如常 “只是脱臼,不过你刚才一番蹦跳,周围已肿了,不要再乱动,我去找些草药帮你敷一下” 沈落石刚起身要走 “啊----” 背后的叶飞燕又是一声怪叫,跳了起来 “又怎么了?”沈落石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回头望去 “哈哈,哈哈。。。” 沈落石几乎要笑弯了腰,实在是太有趣了 叶飞燕一边原地蹦跳着转圈圈,一边拼命的拍打着自己的屁股 原来叶飞燕刚才跌倒时,正好又坐在了那只断手上 那只死而不僵的断手紧紧的抓住叶飞燕的屁股上 随着叶飞燕不停的摆动着 强忍着笑,沈落石飞身过去,抓住断手腕部 一拽一甩,一声裂布之声,断手被甩到了一边 夜风袭来,叶飞燕屁股后感觉一丝凉意 叶飞燕忙回头看去,屁股后的裤上留了五个扯裂的孔洞 露出五点雪白的肌肤 叶飞燕脸在月光下泛着绯红的光泽 忙捂着后面,气咻咻的跑到那只该死的断手旁 飞起一脚,准备将它远远的踢开 一踢过后,叶飞燕却没有看到那只手被踢飞 “啊----”又是一声惊叫 沈落石忍无可忍,捂住了耳朵 嘴里却忍不住笑,肚皮几乎要笑破 那只手居然抓在叶飞燕纤细的绣花鞋上 叶飞燕惊叫着,连鞋带手都甩了出去 人已再次跌落在地,痛苦的捂着脚腕 沈落石忙跑过去扶她坐好 一阵痛苦的惨叫后,再次脱臼的脚又恢复原位 “拜托,小姐,不要再叫了,也不要再跳了” 沈落石不耐烦的说 “关你什么事” 叶飞燕嘴里依然硬气,眼泪却要掉出来 “再动你的脚就要报废了,以后你就要永远拄着拐杖” 沈落石淡淡的说 叶飞燕吓得不敢再吱声,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 沈落石站起身,好奇的走到那只手旁 它依然紧紧的抓着那只绣花鞋 沈落石抓住鞋拽了几下,那只手死抓着不放 沈落石站起身感概道: “哪里是什么苍狼之手,分明就是一只色狼之手” 丢下那只带手的绣鞋 径直到草丛中寻找敷外伤的草药去了 第六十九章 负重逃亡 () “药已经敷过了,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 沈落石一边用衣襟擦拭着手上的浓绿粘汁,一边催促着 “人家脚受伤,没法走” 叶飞燕可怜巴巴的说 “你手里不是有剑么,拄着它当拐杖,一点小伤,现在上了药肿消了就没事了” “你的药管用吗?随便抓一把烂草碾碎了就可以治伤” “信不信由你,反正边城的战士都这样用,如果你感觉又烫又痛那就是药起作用” “唉呦,你搞得什么药,这么疼” 沈落石一提醒,她感觉脚上火辣辣的疼痛起来 “别磨蹭了,快起来,一会那只苍狼该追上来了,他的右手可比那只左手还厉害” 沈落石笑着调侃 “臭兵痞,人家没有鞋怎么走” “奥,我倒忘了,我帮你将它捡回来” 沈落石起身望断手那边走去 “不要!不要!” 叶飞燕焦急的叫喊起来 一只脚着地,拄着手里的长剑站了起来 “这样不挺好吗,紧跟着我别走丢了” 沈落石抬脚望前面而去 一丝凉风敷过 叶飞燕急忙捂着屁股坐在地上,冲沈落石喊道 “等等我,我走不了” 沈落石彻底的不耐烦了 “叶女侠,又怎么了” “人家的裤子破了。。。”叶飞燕的声音想蚊子一样细,红着脸低下了头 “这个…”沈落石也有些为难起来,伸手抓着挂满草屑的头发 “你干什么?”叶飞燕尖叫道 “没干什么?脱衣服啊” “无懒,快将衣服穿起来,不然别怪我剑。。。”叶飞燕一脸涨红的举起了剑 “要么我光着身子,要么你露着屁股,你自己选吧” 沈落石苦笑着重新将上衣披在肩上 一块灰色的东西从衣服中飘落在地 沈落石临机一动,将狼皮捡起来,向叶飞燕丢过去 “你看这个怎么样,用它裹着凑乎一下” 叶飞燕捡起来,看了两眼 一边把它毛向外扎在腰间,一边嘟囔着 “什么破东西,毛融融的” 狼皮一贴身体,居然紧紧的贴了上去 越贴越紧,一股舒服的暖意顿时流过叶飞燕的全身 叶飞燕拄着长剑跟在沈落石后面 一瘸一拐的向西边的茫茫草原走去 一丝寒意透骨而来 背后的血饮刀开始发出危险的预兆 沈落石驻足凝神,努力的嗅了嗅空气的味道 杀气 微弱的杀气 从背后袭来,越来越强烈起来 “追兵!”沈落石警惕的把出刀,加快了逃跑的步伐 “哎呀”背后的叶飞燕一声尖叫,摔倒在地 沈落石这才记起她的脚有伤 他已习惯于往日的独来独往,肆意纵横 现在多了一个累赘,不得不改变了往日任意纵横,来去无牵挂的行事风格 急忙飞身转回来,伸手将叶飞燕拖上后背 拔腿一路向西飞弛 叶飞燕还没反应过来,已随沈落石奔出了很远 “喂,好臭,你多久没洗澡了” “不知道,我只记得前天晚上睡在羊圈里,昨晚睡在草丛里” “唔----,好臭,熏死我了”叶飞燕捂着鼻子,张大嘴拼命的呼吸着 沈落石不再理她,只顾放步狂奔 身后的杀气渐渐的淡弱下去 沈落石负重疾驰,不觉已是满身汗水 连一向身居军营,不太讲究的沈落石对自己身上的味道有些不适 奇怪?背后的叶飞燕竟然鼻息均匀的睡着了 红彤彤的脸色在月光下格外的迷人 沈落石找个隐蔽的草丛躲进去 将熟睡的叶飞燕放下来 一边坐着喘息,一边奇怪的嘀咕 “逃亡中居然还能睡的着,哎,这样的人也敢要出来混江湖” 叶飞燕忽然大口的喘息起来 喘息稍定,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臭兵痞,你说什么?谁睡了” “原来你在装睡啊” “装你个头,都是你害的,身上这么臭,人家闻着闻着便迷惑了” “原来你是被熏的晕过去了,恩,这味道是够浓的” 沈落石闻到自己刺鼻的味道,急忙将头别过去 “呵呵,原来你自己也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我们现在是在逃亡,不是游山玩水” “早知这样,就不来这个鬼地方,还是中原的江湖比较浪漫,纵横山水间,仗剑三千里” 叶飞燕一脸向外的赞叹着 “哼,偶尔找个风景秀美的山头,几个混迹江湖数十年,终于博得名动江湖大侠拔出剑比划几下,点到为止,不流一滴血,便成为江湖中的顶级高手,江湖中的佳话” 沈落石不以为然的冷笑着 “你只是个刀兵,又没有见识过江湖大侠的风采,哼,井底之蛙” “这些整日东奔西走,四处挑战的盛世大侠们,又何必见识他们,没有经历血腥残杀的大侠不过是唬人的名头” “可笑!真是可笑,一个满身羊粪味的逃亡刀兵,竟然敢小看中原武林大侠,九大门派的名侠随便拉一个出来,剑法都比你那把破刀厉害” “他们的剑法以前都是绝世的剑法,可惜在他们手里糟蹋了,剑跟刀一样,是杀人的利器,不是挂在腰间,背在背上的装饰” “说了半天,你是在贬低我,哼,起来,让你见识一下傲雪派的飞雪一剑” 叶飞燕一脸怒色,操起了寒光闪闪的长剑 “叶女侠,你的飞雪一剑还是留着给追踪我们的胡族铁骑见识吧” 沈落石不以为然的摇摇头,将手放在脑后,躺在了草丛中 “你---”叶飞燕气休休的坐在草丛里 月色清冷,星光漫天 四周万籁俱静,只有微风拂过草尖的声音 气鼓鼓的叶飞燕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哎,你说,我们摆脱了追踪我们的胡骑了吗?” “没有,在草原上没有人能摆脱他们” “那你还在睡觉,我们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总比躲在这里等要好” “逃,往哪里逃?我们已经被他们包围了” “你吓唬我?” “你难道没发现,周围有许多马在吃草” “马?啊---,好象隐隐约约是有马的轮廓,你躺在地上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马吃草的声音” “离的这么远,你能听到?” “我不但听到了马吃草的声音,还听到它们跑过来将我们包围的马蹄声” “你听到了,为什么不跑?”叶飞燕焦急的问 “因为我只有两条腿,马却有四条腿” “你刚刚不是已经甩开他们了” “那只是暂时的,我的体力在奔跑消耗着,他们在追击时消耗的却是马力 一旦体力耗尽,被他们追上,已无力还击,只有挨刀的份 何况我还要背着一位超级中原名侠,体力消耗比平常更快” “所以你躺在这里积蓄体力,准备跟他们拼死搏杀,可他们人多势众…” 叶飞燕终于明白了沈落石的用意,有些担忧的试探着 “所以我们必须等,等一个最佳的机会,突然一击,抢两匹最快的马继续逃跑” “最快的马?你怎么知道那匹马最快” “听它们的吃草声,吃的最快最多的必是最好的马” “它也许是草包一个呢?”叶飞燕很不以为然 “马不象人,吃的最快最多的人大多数是饭桶,但吃的最快最多的马决不会是草包,必是烈马,因为它在奔跑中消耗的最多,需要更多的食物补偿” “他们为什么不攻击,现在在干吗?” “跟我一样,在睡觉,在等待” “睡觉?等待?” “因为他们有充足的食物,已吃饱喝足,我却在挨饿” 说起食物,叶飞燕才记起自己日落前掉了队没有吃晚饭 饥饿袭来,肚子咕碌碌的叫了起来 第七十章 绝地奇谋 () 一阵淡淡的烤肉香飘过来 叶飞燕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强烈的饥饿感让她倍感煎熬 从小生在江湖豪门傲雪山庄,衣食无忧 即便是在西行路上,他们也带够了足够的食物 而且还带了两名傲学山庄的大橱 在其他人狂嚼膳味浓郁的烤羊肉时 她跟孤雁婆婆却可以坐在帐篷里,慢慢的享受着精美的小炒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挨饿 原来挨饿的感觉这么难受,这么难熬 在别人在享受美味烤肉时,自己只能饥肠碌碌的躲在旁边闻香味 什么是致命的诱惑?这就是致命的诱惑 她忍住将要流出的口水 转头去看躺在旁边悠然自得的沈落石 忍不住问: “你闻到了吗?烤肉香” “肉香?是吗?我已经几天没有吃肉,早忘了肉的味道” “胡扯!鬼才信你,这几天难道你没吃东西?” “当然吃过,不吃东西那来的力气背这位又白又肥的女剑客” “你说什么?我真的很肥么?” 叶飞燕紧张的打量着自己纤细的身体 “呵呵,你比草原羊排还要肥,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哼,你这样的市井无赖,也配谈美女,你见过美女吗?” 叶飞燕鄙视着瞟了一眼沈落石 “土卢城堡美女如云,那才是货真价实,女人味十足的美女” 沈落石故意做出一副心驰神往,无限陶醉的样子 “没品位,一个个腰粗腿壮,皮肤黑红,有人居然谗成这副模样” “有一位对你无比欣赏,垂涎三尺的有品位的贵族公子,你却拼命的躲着人家,偏偏要跟着我这个没品位的小兵” “贵族公子?欣赏我,谁?”叶飞燕一脸迷惑 “他就是纵横驰骋,神采飞扬,来去如风,神抓无敌的胡族第一帅男仆固苍狼” “你去死罢!” 叶飞燕气得脸色通红,抓起一把带泥的草,劈面砸过去 沈落石并不躲闪,一把将飞来的草抓在手中 擦去草根的泥吧,道声 “多谢!” 便放在嘴里大嚼起来 “奥,原来这两天一直在吃草” 叶飞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我又不是羊,怎么会吃草” “那你嘴里嚼的又是什么?” “草根,青草的根” “草根?好吃吗?” “你也尝尝吧,不但味道甜美,据说还有美容效果” “美容?真的假的?我也试试” 叶飞燕顿时来了兴趣,拔出一把草,小心的擦干泥吧,放入嘴里 “啊---”一声惊叫 “怎么了?吃不惯吧”沈落石不屑的问 “好好吃啊!酸酸甜甜,味道真是鲜美” 沈落石奇怪的看着她,苦笑着摇摇头,女人这东西真是难以琢磨 ****** 兴奋的叶飞燕嚼了一些美味环保的绿色食品 激烈的饥渴的暂时缓解了一些 饱受惊吓颠簸之苦的富贵之躯彻底的崩溃了 顾不得草从的冰冷和泥土,歪倒躺在草丛里 后臀的狼皮传来一股温热,湿润的暖流,舒适而惬意 潮湿冰冷的地气彻底被逼退体外 在一种暖洋洋的包围中 疲惫不堪的叶飞燕已忘记了身陷重围 沉沉睡去,发出均匀而柔弱的呼吸 一边沈落石却无法入睡,躺在草丛中,努力的思索着 虽然他在叶飞燕面前表现的满不在乎,一脸轻松 其实他内心已心急如火 如何突破包围,甩掉跟踪,他实在没有半点把握,一筹莫展 何况突出包围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即使突出包围,找到商队,勉强可以对付这只追杀的胡骑 但商队也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必会有无数同伴流血毙命 将自己的风险,转嫁给自己的同伴 这不是刀兵沈落石的做事风格 一定要想办法,在运动中分散对手逐个消灭 但他们进退有据,从不落单 几次偷袭后,敌人已如惊弓之鸟,想再次近距离偷袭,已毫无可能 一颗流星划过,划出一道弯弯的光弧,一闪即逝 流星,弧线,划空而过 沈落石灵感突现,飞刀,弧线,划空而过 利用飞刀,远距离偷袭 他兴奋的翻身坐起 可是一次只能刺杀一个,刀一飞出,却无法取回 沈落石又颓然的躺倒在地 扎人的草尖划过脸颊,一阵微微的刺痛 “有了” 沈落石又翻身坐了起来 “有了?有什么?你翻来覆去折腾什么” 叶飞燕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问道 “我有了突出包围的办法” “你想到办法了!什么办法?” 叶飞燕兴奋叫喊着,要从地上跳起来 沈落石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按倒在草丛里 将嘴巴贴着她的耳朵滴滴咕咕的说了半天 “你这个办法行吗?” 叶飞燕狐疑的看着沈落石 将他的手推开,摸摸温热的耳根,感觉脸上有些灼热起来 “姑且试试吧,现在已别无选择” 两个人不在说话,伏在草丛中 四只手不停忙碌起来 叶飞燕负责拔草,然后快速递给沈落石 沈落石只顾低头揉撮着手里的青草 传递中两人的手偶尔相碰 叶飞燕宛如触电,急忙缩手,脸色拂过阵阵热流 她时不时偷看一下,眼前这个黑乎乎,臭轰轰的家伙 这个家伙,貌似憨厚,呆呆的样子 说话做事却总是出人意料,超出常人思维 关键时刻,总能搞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办法,还很有效 沈落石只顾忙碌手中的活 脸上露出兴奋期待的神情 对叶飞燕变幻不定的眼神,毫无感觉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得意构想之中 ****** 包围他们的胡骑除了几个放哨 其余的人都已整齐排列躺在地上,酣然入睡 人已睡,手中的刀却未睡 熟睡中的勇士们手里依然紧紧握着刀柄 一有风吹草动,保证瞬间出击 仆固苍狼伤痕累累 全身横七竖八的包扎着破纱布 呆呆的端坐在烤肉的火堆旁,喝着羊皮袋里的烈酒 架上只有一小块烤的吱吱冒油的肥肉,飘着诱人的香味 随风飘向远处隐密的草丛 它不是下酒菜,只是一个诱饵 仆固苍狼喝酒从来不用菜,酒只有干喝才够烈够味 一口烈酒下肚,面色在火光映射下泛着油油的红光 缓慢伸出右臂受伤的右手凄然的摸索着僵硬惨白的左手,那只被砍断的手 忽然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盯着左手紧握的那只红锈鞋,小巧玲珑的绣鞋 陷入了思索,自己的手明明是抓着衣服,怎么会抓到一只鞋? 难道它想暗示我? 不错,是一种暗示 它在提醒我:别人砍了你的手,你一定要砍掉她一只脚 仆固苍狼残酷的笑着,闪过一个残酷的报复计划: 让美人的断脚陪伴我可怜的断手 让断了脚的美人陪伴孤独的断了手的我 第七十一章 比翼单飞 () 熟睡的胡族勇士感觉颈部划过一丝凉意 舒适而惬意 片刻后,这种感觉便幻化成恐惧,惊骇,绝望 他发现自己的喉已被割开, 他本能的想大声惊呼 一股热血自喉部喷涌而出,声,他嘴巴张合几下 却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来,只有灼热的血不断喷涌 想要抬左手捂住伤口,手举了一半,便无力的垂下来 紧握刀柄的右手也无力的松开了五指 空洞的眼神里,凝固着惊骇,怀疑 直到死的那一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落石摸着冰冷的刀锋 面色冷峻,目光直透夜色 紧张的观察着敌军的动静 旁边的叶飞燕双手紧握,呼吸急促 额头已泛出细细的汗珠 静侯多时,敌方依然一片寂静,毫无动静 沈落石轻舒手臂,一抹黑光闪电划出 一划过后,黑光渐收 血饮刀已稳稳收回沈落石手中 借着月光,分明看到 一条结实的草绳牢牢的牵在刀柄上 继续等候,继续突袭 不断等候,不断突袭 一,二,三…… 叶飞燕紧张的默默数着 ****** “有人偷袭!” 当叶飞燕数到七的时候,寂静的胡骑中终于有人发现了 片刻间,月光下 人影矗立,刀光闪耀 除了突袭击杀的七个,其余的胡骑已整齐有序的持刀围了过来 愤怒的胡骑疯狂的呼喊着,合围攻击已启动 沈落石甩去外衣 月光下筋肉突起,手中血饮刀闪电而出 夹着雷霆之势,直击合围的胡骑 一片电光雷鸣 刀攻击的快,回来的更快 血饮被胡族勇士的联合刀幕硬生生的逼退回来 沈落石毫不迟疑 即刻将手中的血饮斜着抛向夜空 划出一条黑色的光芒,直射东边的夜空 沈落石瞬间已将叶飞燕背负在背 手挽草绳,已随直射而出的血饮刀翩翩而起 飞向东方的夜空,飘动的衣诀随风飞舞 宛如两个只翩然升空的仙人 比翼双飞在月色朦胧,星光满天的夜空 夜色朦胧 呆立地面的胡族勇士们看不到漆黑的刀光,以及刀与人之间绷得笔直的草绳 只看到翩翩飞升而起的两个衣诀飘舞的朦胧人影 一个个惊恐,犹疑的张着嘴巴 仰望着他们飞跃过他们的头顶,直奔东方而去 ****** “快追!” 眼见到手的肥鸭就这么飞走了 仆固苍狼暴怒狂跳着.挥动着手中的弯刀 已跃马直追而去 虽是伤痕累累,近乎残废 依然神勇异常,威风不减 众部下恍然惊醒,纷纷跨上马背,随后直追而去 空中的人影飞啊飞 地上的铁骑追啊追 随刀而飞的沈落石 感受着擦面而过的激烈清冷的夜风 俯视地面的不断的飞速向后退去 围攻的胡骑已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惬意的欣赏起月光,星光,草丛里隐隐约约的萤火之光 血饮已停止加速,越过弧线顶点 开始减速滑翔,向地面滑落 离地愈来愈近,地面的青草越来越清晰 沈落石已清楚的看到一只野兔在草丛中跳动 马嘶人喊 后面的追击者已现出朦胧的轮廓 渐渐的清晰起来 眼见追兵渐近,沈落石心中一急 猛力一扯手中的草绳 身形加速,空中一个飞越 抓刀在手,飞速而下,滑落在草丛中 闪电疾驰的胡骑已近在咫尺 仆固苍狼一马当先 左右的部下,恐他再次被袭,迅速包抄过来 将他护卫在中间 沈落石手中的血饮脱手而出,水平而削 贴着草尖一划而过 以沈落石为轴心,以草绳为半径 划出一个黑色的圆弧 借着夜色与草影的掩护 完成一次突其不意而又诡秘莫测的偷袭 一划过后 在刀沿着圆弧滑过敌骑的同时,沈落石已拔腿向东飞奔 圆形的刀轨迹与直行的沈落石瞬间交汇 沈落石接刀在手,脚下毫不停留,直奔而去 随后的胡族勇士们丝毫未有察觉 奔马如飞,眼看沈落石就要再次落入他们的包围 战马嘶鸣,血雾弥漫 跑在前排的快马忽然间都失去了前蹄 栽倒在草丛里 马背上的人直飞而出,纷纷滚落在草丛间 后面的骑士反应奇快,早跃马腾空 跨过倒地的马匹,继续尾随追击 突遭袭击,变故陡生的落马胡族骑士 迅速腾身而起,跨上后面的战马,二人合骑一马 直追而来 被左右护卫掩护,逃过一劫的仆固苍狼 连遭暗算,早已恼羞成怒 挥动弯刀,突出众人,一马当先 渐渐逼近负重狂奔的沈落石 沈落石故伎重演,再次飞刀斩马 屡遭暗算的尾随胡骑早有防备,纷纷越马腾空,避开脚下划过的刀光 沈落石一击落空,急忙收刀时 一马当先的仆固苍狼已近在咫尺,手中的弯刀已划出一条美丽的弧线 闪电般直划而来 沈落石躲闪不及,急中生智,忙将背后的叶飞燕急甩而出 挡向飞划而来的弯刀 丢掉重负,身心一轻,飞身一跃,踏着草尖极速而去 眼见叶飞燕飞向自己急速划过的弯刀 脸上泛出兴奋激动的红光 仆固收刀不及,急忙变幻刀锋,脱手斜削而下 弯刀深深的插入了草地 空出的手空中一抓一带 将叶飞燕拽向怀中 第七十二章 以血还血 () 仆固苍狼抓住叶飞燕的衣服 将她拽入怀中的瞬间,灵巧的右手宛如一条毒蛇般早已滑入衣内 摸向蓬松柔软的前胸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划破寂静的夜空 仆固苍狼疯狂的撕扯着叶飞燕的衣服 零乱的衣服碎片,漫天飞舞着 随行的部下也停止了追击 疯狂兴奋的呼叫着围了过来 听到老大的惊呼,停止了呼叫,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老大撕扯艳丽的美女外衣 期待着参观衣服里的漫妙身体 疯狂的仆固突然叶飞燕丢在草丛中 手里抓着一把青草,疯狂的挥舞着 “快回去,我们上当了” 话未落,人已拨马而回 身形一斜,顺手抄起插落地面的长刀 沿着来时路飞速向西返回 众将士看着一地碎布烂草,思考片刻 似乎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紧追仆固而去 其中一名反应稍稍慢了一些 等他准备追赶大队伍时,颈部一凉,已被潜伏一旁沈落石一刀斩落 沈落石一边纵马尾随,一边将被杀骑士的衣服剥了 罩在身上,将尸体扔落草丛 顺手摸出马前悬挂的羊皮袋 一口气喝干里面的烈酒,顿时精神倍长 渐渐尾随而上 开始从后面偷偷袭击 马快刀急,一刀一个 转瞬之间,已有十几名铁骑被袭杀 飞弛的铁骑只顾追赶疯狂纵马飞奔的老大 只记得自己中了计,调虎离山之计 一心杀回去,去捉那只漏网的小白羊 却忘记了被自己赶杀的那只南方狼已悄悄尾随在后 ****** 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飞弛的背影 宽大的灰布兵衣,衣诀飘飘 衣服飘动之中,隐隐约约包裹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仆固疯狂的号叫着,快马加鞭,疾驰而上 前面的背影似乎已意识到后面的危险,已加快了奔跑速度 任凭仆固如何快马加鞭,总是无法拉近跟前面的背景的距离 他背后的相随的兄弟却越来越少 疯狂的仆固忽然勒住了马 长年驰骋沙场的他,已身后察觉有些异常 急骤的马踢声,似乎弱了一些 背后兄弟们的联合杀阵的杀气也似乎弱了一些 不错! 背后的追随的兄弟已经少了许多,从他们的呼吸声判断 自己的部下至少少了三分之一,已经不足两百名 他猛然回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队伍 快速的搜索着每一个人 马还是那么多,但马背上的人却少了很多 后面的几十匹马,背上无人 前面的十数匹马背上却乘着两名部下 快速神勇的铁骑被对方一个小兵搞的七零八落,参差不齐 愤怒的仆固苍狼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 平静的审视着自己的部下 惊诧的胡族骑士纷纷勒马,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老大 片刻宁静 仆固苍狼手中的长刀闪电挥出 血光四溅,一声惨叫 一名骑士应声落马 躲在他背后的沈落石,拨马而逃 但为时已晚,快速反应的胡族骑士早已将他死死咬住 他奋力挥刀,闪电出击,斩落几名敌骑 却无法突出对方包围,背后一热,已被对方一刀砍中 眼见漫天刀影,扑面而来 恢复冷静的胡族骑士出刀如风,进退有序,织成一道铜墙铁壁般的刀幕 沈落石四面受击,已无处可避 手中的血饮挥动,勉强一格 人影一缩,滚落马背 战马嘶鸣,刀光四射,血雾弥漫 坐下的战马已被乱刀斩成几片 滚落马腹的沈落石,被喷涌的血雾笼罩 满头满脸满身都是腥热的血 借着瞬间即逝的血雾,沈落石快速的在敌骑的马腹下,马褪间滚了几圈 缠在要间的草绳,随他的滚动如蛇般游移 片刻间已将对方几匹战马的马腿缠绕一起 马腿被缠的几匹马相互拉扯,顿时东倒西歪,四处乱撞 搅得其他马匹也陷入混乱 整齐划一的阵形出现了短暂的骚乱 沈落石快步如飞,几窜几绕,已从如林的马蹄下钻出来 直奔前面的纵马飞奔的叶飞燕 刀光一闪,极速划落 一直守候在一边的仆固苍狼 终于等到了人生中第一次偷袭机会 遭受了太多的偷袭,遭受了太多的伤害 他已学会了等待,学会了忍耐 终于找到了一个最佳的攻击机会 一刀划出,志在必得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你不是喜欢偷袭吗?我也让你尝尝被偷袭的滋味 一阵冰凉的感觉划过后背 毫无防备的沈落石尝到了被偷袭的滋味 他感觉自己背后的肌肤正被冰冷的刀锋切开 刀锋直奔自己的心脏 生死之间 他突然身形飞速右转,手中的刀一挥而出 插入背后的刀锋被迫扭曲,稍稍偏移,擦心划过 留下一条深深的刀痕,鲜血喷涌而出 一击得手的仆固苍狼来不及兴奋 沈落石的黑色刀光已划向他持刀的独臂,只剩一臂,倍感珍惜 仆固苍狼急忙翻身滚落马背,跌落草丛 沈落石就势翻身跨上马背,疾驰而去 眼见的一刀即将划过对方心脏 没想到对方临机变化如此之快,居然避开致命一击 背后伤口洞开,血喷如注 竟然临危不乱,忍痛搏击,夺马而去 这份豪气,这份血xing 让仆固苍狼佩服不已,跟自己一样,也是条硬汉 跟这样的人做对手,纵横博杀 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真他妈的爽! 仆固苍狼抖擞精神,招呼部下牵马过来 挎马扬刀,率领部署,一路领先,直追而去 ****** 沈落石负痛跃马狂奔 很快就追上了放缓马速,等待他的叶飞燕 “叶大剑侠,我们又见面了” 沈落石与叶飞燕并马飞驰,一脸轻松的调侃着 “沈大刀侠,没想到你还能活着回来,真是老天没眼” 叶飞燕冷冷的回敬了一句 “啊,你背后在喷血!” 叶飞燕冷冷的面色顿时现出惊慌失措的关切表情 “是我在流血,又不是你流血,惊慌什么” “快闭嘴,你一说话,血冒的更厉害了” 叶飞燕紧张的不停挥手制止着他再说下去 “不管说不说话,血很快都会流干的,我只是想在血流干之前找人说说话” 沈落石努力的平静自己的语气 “求求你,别再说了,啊,血还在…” 叶飞燕的声音开始颤抖,手脚急的四处乱抓,却找不出任何止血的办法 喊杀震天,后面的追兵也已越来越近了 第七十三章 绝地奇兵 () 焦急万分,手足无措的叶飞燕 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忽然眼前一亮,她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 狼皮! 紧紧贴在屁股上的那张毛绒绒的狼皮! 也许这个东西会管用,贴紧皮肉可以止血 她用尽全力终于将它揭了下来 冷风袭来,一丝寒意自后面透进来 叶飞燕打了个寒战 顾不得许多,勒马贴过去,将手中的狼盖在沈落石的伤口上 “你干什么?没用的,伤口太深,没有金创药,血是止不住的” 沈落石苦笑着摇摇头,黑红的脸已开始泛出苍白之色 话音未落,沈落石脸上已变幻出惊异,奇怪的表情 一股暖流自背后缓缓流入 仿佛被割裂开的后背开始慢慢合拢 贴背的狼皮越贴越紧 几乎要与自己的皮肉熔化在一起 血已止住,不在外泻 热血体内环流,沈落石很快就恢复了活力 头脑也恢复了清醒 后面的追兵已越来越近 天色也越来越清晰,黎明的曙光已缓缓而来 经过一夜的博杀 沈,叶二人都已精疲力尽,何况还受了重创 沈落石估计背后的胡骑不断的来回奔突 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 只要能在天亮前追上商队 以逸待劳的三十名边城战士加上傲雪护卫高手 一举击溃这支讨厌的敌骑应该毫无问题 那么商队现在在哪里呢? 他分明已感觉到就在附近 也许下一个瞬间就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力逃出生天的希望 沈落石强振精神,快马加鞭,纵马飞驰 后面的敌骑如影随形,一路跟进,死咬着毫不松懈 一股暖洋洋的感觉透背而来 前面的草地上已投射出两条长长的身影 日已东升,天地一片清明 前方的茫茫草原依然没有半个人影 沈落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有些焦急起来 他着急,后面追赶的仆固苍狼比他更急 以他的判断,重伤的沈落石此刻早应该血尽而亡 怎么还在纵马飞奔? 难道他已止住了伤口的血 不可能,自己的队伍一路赶杀 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包扎伤口的机会 即便是他有包扎伤口的机会,没有止血药,这么深的伤口也根本无法止血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百年不遇的不死战神? 几次身临绝境,都能安然无恙的突出包围 眼见的刀已划过心脏,却能利用突然转身之法,避开要害 血流不止一个多时辰依然跃马飞奔 …… 尾随的仆固苍狼有些惊疑起来,天意如此,不灭对手 自己强逆天意追杀,会不会给自己的队伍带来更大的灾难 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侧目扫视一下七零八落的部下 仆固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放缓了追赶速度 日已东升,数百铁骑在别人的国土驰骋 说不定真会有什么祸事发生 不如先隐蔽起来,休整一番,继续跟踪尾随偷袭 明追不如暗袭,仆固尝到了偷袭的甜头 开始筹划下一步的偷袭计划 随行的部下摸不清头绪,狐疑的看着他 “前方有埋伏,快撤” 仆固苍狼为自己的胆却编了个借口,挥手准备退却 部下犹疑的看着他,忿忿不平,极不情愿的拨转了马头 但他们很快就被老大的英明决策震惊了 就在他们回撤的那一刻 埋伏已久的攻击已展开 一排快箭袭来,早有十几骑翻身落马 惊慌失措的仆固苍狼带领部下亡命东逃 埋伏草丛的数十骑快马瞬间突出,尾随追击 快箭如芒,快马如风 折腾了一夜的胡族铁骑,早已疲惫不堪 无心恋战,只顾着亡命逃窜 好在对方无意赶尽杀绝,只是一边追击射杀,一边掠夺散落的马匹 片刻间便席卷了百余匹战马,风一般的向西而去 ****** 仆固一口气逃出数十里 勒马喘息,跟随背后的部下只剩了七八十个,个个垂头丧气,哭丧着脸 习惯于纵横草原,驰骋博杀,勇武无敌的铁骑中的精锐 就这样被长期处于马战弱势的敌军中的一个普通刀兵折腾的七零八落 他们有一种说不出的憋曲感.就这么被整残了,真他娘的窝火 仆固扫视一眼自己的部下 突然大声呼喝道: “整队,出发,继续追击” 部下被他的奇怪行为搞的莫名其妙,愣愣的看着他 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众位,我们现在已无法东归,这样失败而回,可汗会怎么对付我们.大家应该比我清楚,现在已无退路,只有继续西进” “可是我们三百铁骑都不能获胜,已损重大半,现在我们只残余几十人” 部下都满脸疑惧 “兵贵精,不在多,我们能够在几番博杀中活下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以前我强敌弱,我们麻痹大意,屡遭偷袭,输的不明不白,这次我们悄然出击,出其不意,也躲在暗中突然袭击,保证一击得手,杀他个痛快,不但可以报仇,而且还可以截获那几十车的财物,我们几十个分,总比三百人分更划算一些” 骑士左顾右盼,相互对视后,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老大说的对,夺了这些财物,战争结束后,我们再也不用回去放羊了” “放羊?你还想着放羊,你一回领地,就会被撒毕拖出去五马分尸,扔在外面喂狼” “哈哈,只要我们交一半的财宝给撒毕老大,他肯定会原谅我们的失败,放我们回家” “不错,我们的忽图酋长经常私通汉商做生意,每次总要交一部分给可汗大人,可汗对他网开一面,这次决战他提前溜走,都没有追究” “不错,只要我们手里有了钱,他不宽恕我们,我们也可以投奔其他地方,我们有钱有人,怕什么” ……. “好了,别在做白日梦了,一切要等我们夺到财物再说” 仆固不耐烦的制止了他们的臆想 “不错,老大英明,我们都听你的安排” 一个貌似憨厚的家伙凑上来,对仆固竖起的中指 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表示自己的忠诚 仆固得意的笑了笑,大声命令: “大家随我先找个草深的地方躲避起来,将无主的马匹杀它两匹,先吃饱睡好” “老大英明” 疲惫不堪的部署们异口同声的迎合着 ****** 狂逃的沈落石,叶飞燕听到背后喊杀四起 回头望时,一队奇兵突现,已将胡骑杀的落花流水,一路败退而去 沈落石长舒一口气,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容 这次,自己的判断又对了 原来联合商队的人早已埋伏在四周 给了被自己吸引而来的疲惫不堪的敌人以致命的一击 他与叶飞燕并马而立 迎着初升的朝阳,远远的观望着变化的战场 身上,头上,脸上的血迹已干成血痂 背后的伤口血虽止,刻骨的疼痛却席卷而来 他咬牙忍痛,看着被阳光燃红的叶飞燕的憔悴面容 不觉有些陶醉起来 阳光美人,原来是如此动人,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好美的朝霞啊!”一边的叶飞燕兴奋的呼叫起来 “拜托,不要这么三八”恍惚的沈落石扫兴的皱起了眉头 叶飞燕狠狠瞪了他一眼,两人互不理睬,都著目期待着战胜归来的马队 得胜而来的马队宛如一阵旋风,早已驰骋到面前 沈,叶二人满脸惊异,沈落石大声喊道: “不对,是草原马贼,快逃!” 但为时已晚,他们已被狂呼奔突的马队重重包围 马背上的好汉们比胡族铁骑更粗犷,更豪放,更好汉 一个个须发散乱,尘沙满面,目光凶悍 如果胡族铁骑是一群饿狼,那么这群人就是饿狼中饿狼,超级饿狼 第七十四章 荒凉古堡 () 惊慌失措的沈,叶二人,不及逃避 已被席卷而来的马队连人带马一起驱赶着向北而去 大约驰骋了一个时辰,一座荒凉的古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 蓝天,白云,绿草间,残破的黄土墙坍塌不齐 高大的城门洞一段还保持着往日的雄伟姿态 随着滚滚的烟尘 沈,叶二人夹杂在马群中,被驱赶进入了古堡 黄土飞扬,坑坑洼洼的古旧街道 两侧残破的断壁残垣中,偶尔几间依然保留屋宇的破土房 门前悬挂着破旧不堪的衣物,棉被 沈落石不及细看,已被带到一片圆形的广场 一座残破的箭楼立在中央 一阵悠远,苍凉的声音,自箭楼上飘然而出 似长笛吹奏之声,却比笛声更空阔,更雄浑,更深远 沈落石打铁出身,不懂音律 只是觉得很悦耳,很好听 悠远,苍凉之声,让他想起来家乡,想起来家门前的那棵青柳 想起了学堂院里的几株古木,虬曲缠绕的枝桠 该死!他竟然又想起了那个邻家小妹--王小丫 他在冯家还好吗?是否已经生了娃? ….. 沈落石努力打断自己随着乐声溜走的思绪 将它拉回眼前现实当中 他发现围在四周的那群粗豪的马上铁汉,个个面色沉重,凄然 似乎也跟自己一样,想起了家乡,有几个已经有浑浊的泪水爬到了满是灰尘的脸庞 身边的叶女侠比他更陶醉 闭着眼,嘴里跟着哼哼叽叽的低吟着 身体居然跟着乐声的节奏在马背上扭动起来 “喂,快醒醒吧,这么陶醉.小心掉下马背” 沈落石悄悄的捅了一下痴迷的叶飞燕 “奥,干什么,拿开你的臭手”叶飞燕被他搅了兴致,很是恼火 “叶姑娘,这是什么声音,真好听”沈落石小心翼翼的低声问 “音律悠远,苍凉,仿佛大漠飞沙,边塞秋风,应该是羌笛之声” “哈哈哈,不错,正是羌笛之声,闻此曲而砰然心动,二位必自东方而来” 一个衣衫破旧,却很洁净,长须飘飘的中年男子傲然立于箭楼的高墙之上” “心动?你怎么知道”沈落石疑惑的问 “我不但听到你的心在动,还知道你刚刚在想家,还有女人” 沈落石脸色通红,支吾着不再说话 “前辈在上,晚辈傲雪山庄叶飞燕拜见” 第一次出江湖的叶飞燕操着蹩脚的江湖腔套用着俗套的江湖问候 “傲雪山庄,那么一定一剑飞雪叶东楼的女儿吧” “你认识家父?” “何止认识,同为凌大将军帐下的四大军探,自然情同手足” “原来是叔叔大人,飞燕拜见叔叔” 原来是自家人,叶飞燕环顾四下凶神恶煞般的马上铁汉 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跳下马乖巧的赶紧行礼 妈妈说,礼多人不怪 作为大家闺秀,一定要礼仪周到,以礼服人 “七年不见,你父亲还好吧,你怎么会跑到西域” “我父亲他…”提起父亲,叶飞燕便泣不成声了 站在箭楼的长须客皱起了眉头 不耐烦的看着哭哭啼啼的叶飞燕 一边的沈落石并未下马,抬头看着长须客变化的表情 久在疆场的沈落石明白 象长须客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在乎一个人的生死 他根本不在乎叶东楼的生死,刚才的询问只是一种客套话 他在乎的是叶飞燕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回前辈,叶先生已经畏罪自杀了”沈落石大声回复 一边的叶飞燕狠狠的瞪着他,停止了哭泣 “畏罪自杀?什么罪?你又是谁?” “叶东楼策划绑架凌大将军的寒玉公子,事发后,被神捕禇怀良逼迫自杀,在下是凌大将军帐下金之羽部署一等刀兵凌落石” “哼,信口胡说,一个刀兵怎会突破重重封锁,来到西域” 长须客飘然落下,手中一只黑幽幽的长笛透着寒茫 直指沈落石,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沈落石身负重伤,避无可避 急忙滚落马下 “叔叔,他是奉命跟随我们傲雪山庄的商队一起来到西域的” 叶飞燕急忙挡在沈落石面前解释 “叶东楼背叛主人,绑架寒玉公子,此事当真?” 长须客怒气冲冲盯着叶飞燕 叶飞燕急忙解释道: “家父绑架寒玉公子之事一定另有隐情,现在家兄已跟凌大将军合作,组织联合商队一起到西域贩卖军马,我们两个中途遇袭,与大队伍失去了联系” “联合商队?” “不错,由傲雪山庄的八十多弟子,与三十名边城精锐勇士组成,他就是其中的一名刀兵” “哼,一名刀兵,如此狂妄,你的领队将领是谁?” “中军校尉赵大壮”沈落石冷冷的回复 “傲雪派的黄口孺子,边城军营的无名小将,难成大事” 长须客一脸不屑的摇摇头,回头对自己的部下命令道: “将他二人先关押起来,继续等待时机” 众铁汉一拥而上,准备押解沈,叶二人 “慢!”黑芒一闪,沈落石拔到在手,冷冷的喝道 “恩,好刀,绝世好刀,可惜落在了一名小兵手里” 长须客拈须赞叹 “军探大人,小兵沈落石身负保护商队之责,恕难久留,告辞!” 沈落石抓起叶飞燕的手,转身挤开人群往外而去 围观众铁汉知道他是自己人,不知该如何应付 都侧目看着长须客,等候号令 “小小刀兵,如此无礼” 长须客手中铁笛一闪,直插沈落石咽喉 沈落石面色不改,不档不避,依然大步向前 铁笛在离他咽喉分毫处嘎然而止 长须客一脸惊异,无奈,垂下了手中的铁笛 眼看着沈,叶二人从面前走过,跨上了马背 突然厉声喝道: “刀兵沈落石听令” 军令如山,沈落石急忙翻身落马,叉手施礼 “本军探命你留在古堡,不得军令,擅自离开,格杀勿论” 说吧得意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沈落石 军令如山,就算我以大压小又如何 沈落石灵机一动,大声道: “你说你是军探大人,有何凭据,我还可以说我是一等将军” “这就是凭据,将军铁令,格杀勿论” 长须客被彻底激怒,左手亮出一面锈迹斑斑的黑色令牌 右手铁笛直杀,杀气飞扬,他己决定铲除眼前这个讨厌的小兵 一名将军杀死一个小兵还需要理由吗? 答案是不需要 情急之下,叶飞燕已出剑 一剑飞雪,雪花飘飘 黑笛长鸣,杀气激荡,直透飘飘飞雪 霎那间,金玉交鸣,飞雪纷纷而落 叶飞燕的剑已飞跃而去 黄土飞扬,直透土墙,深深的插入了箭楼墙壁,剑柄依然不停的颤动 发出悦耳的嗡嗡声 长须客的铁笛方向不改,威力丝毫不减,直插沈落石的咽喉 惊慌失措的叶飞燕不忍看到沈落石惨死,急忙闭了眼 铛琅一声脆响 四周立刻寂静无声 死一般的寂静 叶飞燕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眼前的一幕将她彻底的惊呆了 长须客俯首跪倒在沈落石,全身吓得瑟瑟发抖 四周的铁汉们也纷纷倒地跪拜 一脸惊恐的沈落石举着左手 手中紧握的一块碧绿的牌子 很快碎裂成几块 纷纷跌落在尘埃中 发出悦耳清脆的金玉之声 第七十五章 陈年战事 () “属下边城秘探云洛飞冒犯将军特使,击毁大将军信物调兵玉牌,罪该万死” 长须客惶恐的拜俯在地 “将军大人,快起来,大家快起来” 惊魂稍定的沈落石,忙不跌的招呼大家起来 自己急忙蹲下来,收起碎成几块的玉牌,努力将它们拼凑一起 云洛飞惶恐的凑过来 “特使大人,玉牌还能修复吗?” “云将军,我只是个刀兵,不是什么特使.至于玉牌嘛,碎就碎了,最多交回去让凌大将军重新换一块,不过一块玉而已” “特使大人,怎能如此说话,寒玉令牌乃特级将军令,我追随凌大将军几十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它,平时即使调动十三镇守边大将也不过是一级金牌令” 云洛飞见沈落石如此轻视军中至高无上的寒玉令牌,不觉有些恼火起来 “原来这块玉牌这么厉害,凌大将军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个小兵保管,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结果被云先生的铁笛神功一击而碎,哎,这块玉实在太不结实了” “你,哼,云某击碎玉牌,犯下不赦之罪,等我回到边城自然会听候大将军处罚,你不必以此来要挟我” “本特使持寒玉令牌前来调兵,难道是在要挟你?” 沈落石故意将手里的玉牌在云洛飞前面晃了几下 “卑职不敢”云洛飞忍住怒火,急忙恭手拜见 “既然如此,还不快点备些酒肉款待本特使” 沈落石故意趾高气扬的说 “是,请特使大人随我进小楼用饭” 云洛飞恭敬的应着,带领二人向破旧箭楼的大门走去 背后的众人个个强忍怒火,驱赶着马匹各自散了 几个头领模样的,跟在后面进入了箭楼 ****** 箭楼内拥挤的巷道内,架了几堆火 吱吱烤着血淋淋的几大块肉,香味很快就四散飘逸 沈落石等不及烤熟,便割了一块依然滴血的马肉,大嚼起来 血水和油脂顺着嘴角直淌到满是血污的衣服上 饥肠碌碌的叶飞燕也挥剑割了表面的一丝熟透的细肉,放在嘴里 看到沈落石的吃相,一阵恶心,几乎呕吐而出 厌恶的瞪了一眼,没敢吱声,现在人家可是将军特使 背转身去,低头慢慢享用着手中那一丝肉 看到沈落石如此豪迈 云洛飞和几名头领对他的不满顿时减少许多 开始挥刀割肉,大嚼起来 “酒来啦”两个精明强干的家伙抬着半截破水缸 几个破葫芦瓢在酒面游荡着 沈落石抓起一个破葫芦瓢,舀了一瓢酒 一饮而进,抹着嘴角 张口赞叹道:“啊!好---水” “不是酒么?”叶飞燕凑了过来 “酒?有水喝就不错了,我们没见过酒已经很多年了” 云洛飞感慨的叹息 “原来是水啊,我没有喝水已经好久了,我也来一瓢” 叶飞燕跳起来,夺过沈落石手里的破葫芦瓢 舀了一瓢,咕咕碌碌灌了起来 “既然大家几年没喝过酒,不如我请大家喝酒”沈落石大声说 “特使大人,说笑话吧,哪里会有酒”几个头领狐疑的看着他 “你们去把俘获的马匹背上的羊皮袋取下来,里面应该还有剩余的酒,交给弟兄们过过隐” 几个头领流着口水,起身准备出去取羊皮酒袋 “慢!特使大人,我们在外执行军务,军中纪律不得饮酒”云洛飞忙起身制止 “传大将军令,今天特许每人喝酒一瓢”沈落石又掏出破玉牌晃了晃 “谢大将军”众人异口同声大呼着 直奔外面缴获的马匹而去 云洛飞苦笑着坐回原位,低头不语 “云将军,这块玉牌还是交给你吧,在我手里也没什么正经用处” “特使大人,玉牌已破,无法修复,我自然会承担罪责,何必这样为难我” “玉牌是在下出手急迫,一时失控,失手捏碎的,云先生笛法精湛,在我亮出玉牌那一刻已及时 收住了手中铁笛,玉牌破碎时,铁笛离玉牌尚有三毫之距” “三毫之距?特使说笑了,玉牌令乃在下击破,多谢特使为我开脱,云洛飞决不会借此推卸责任” “云先生,不信,可取玉牌令自己察看” 沈落石将玉牌令递了过来 云洛飞将信将疑的接过玉牌,仔细的察看一番 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玉令牌上确实没有任何击打痕迹,确为四边受强力挤压而裂 云洛飞鄂然的看着眼前这个自称刀兵的年轻人 这快玉牌坚如铁石,他竟然一捏而裂 扪心而论,自己数十年的功力也未必可以做到 怪不得凌大将军会派他穿越胡地,深入西域来接应自己 他脸上露出敬佩的神色,恭敬的将寒玉令牌双手奉上 “特使大人,玉牌确非在下所击碎,多谢特使开脱,请收回寒玉令牌” “现在寒玉令牌在你手上,我已不是什么特使了,这里的一切调动还是听你调遣,小兵沈落石愿听从云将军调遣” 沈落石恭恭敬敬的起身叉手施礼 “这,这…”云洛飞手捧着寒玉令牌,不知所措,仿佛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云将军,军中号令必须统一,我这个不懂指挥小兵拿着将军令牌肯定会影响你的指挥部署,临行时将军交给我的任务是只是配合军队的寻马行动” “既然如此,那我就暂时替特使保存,顺便想办法修复一下” “修复?玉碎也能修复” “玉碎虽然不能修复,但令牌却能修复,只不过裂纹无法补救,至少在返回朔方城之前要保持一个看似完整的寒玉令牌” “云将军,我们已经吃饱喝足,该出发了,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追赶上联合商队” “沈兄弟,你必须留下来养好伤” “你怎么知道我已受伤?” “从你们走进古堡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身负重伤” “你如何看出我的伤?” “不是看出,是听出来的,从你的呼吸可以听出你的伤已几乎伤及心肺.伤势严重,不过好象出血却不多,你是如何止血?难道你有传说中的避血神丹” “避血神丹?没听说过”沈落石一脸迷惑 “避血神丹据说是茅山派多宝道人炼制的独门秘宝之一,专门止血,一抹即愈,神效非常,没有此药,沈兄弟却是如何止住伤口的血?”云洛飞惊异的看着沈落石 “我只是贴了一张狼皮” “狼皮?沈兄弟,我是否可以看一眼” “它就在我背后的衣服之上”沈落石转过身 “啊!原来是它”云洛飞一脸惊骇的叫道 “你以前见过它?”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云洛飞 “我七年前进入西域途中见过”云洛飞点点头 “那么千阳道人你也认识?” “何止认识.,就是他属下的地狱门的弟子帮助我们偷偷穿过寒月派大弟子大漠鹰王盘据的九鹰山” “大漠鹰王纽毕鸿是寒月先生的大徒弟,他以前不是胡族王子吗?怎么会是寒月弟子” “寒月先生是胡族第一高手,除了他谁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寒月先生是胡人?” “那是自然,一个领袖漠北江湖数十年的人,难道会是外来的中土高手” “但他是明月老人的徒弟” “这就是明月老人的高明之处,教一个胡族弟子,便可以号令漠北江湖,不象后来的尊日派六大神道,派一个弟子千阳道就想统领漠北,经营了十几年连九鹰派都搞不定,不但自己被人家暗算,七年多躲着不敢露头,害得我们也被迫滞留西域七年多” “你们来此已经七年?当年为何要来此地” “跟你们一样,七年前凌大将军派我领精锐铁骑一千,配合另一位军探傲雪山庄的叶东楼西进寻马,当时为了对付寒月派的拦截,我们与经营漠北江湖的尊日派千阳道人合作,在他的掩护下,我们顺利的通过了九鹰山,结果在狼城遇到受九鹰派唆使的狼王的攻击,几番恶战,双方损伤惨重,这时千阳道被迫露面,一记千阳烈焰剑出手,在狼王身上划出困兽一诀,狼王被迫退走, 不料,纽毕鸿越空而来,空中铁羽如芒而下,那个千阳道对付野兽还有一些歪门邪道,消耗了不少元气,却再也无法对付大漠鹰王的铁羽神功的突袭,身中数条寒羽,遁入沙地之下,自己溜走了,撇下我跟傲雪派几个寻马秘使四处潜逃,我带着队伍一路西逃,等逃出生天后,身边只剩一百余名,只好一路向西北而去,躲在这座古堡里” “原来如此,那么恭喜云将军,你终于可以回到边城了,鹰王已被杨之远先生击退,遁入大漠,九鹰山现在的主人已是土卢王子买买提” “买买提?他就是千阳道人进入漠北后收的第一个弟子,看来我们真的可以东归了” “不过,那已事一月前的事了,现在九鹰山的主人是谁却很难说” 沈落石将狼城故事以及遇见万兽人王的过程给云洛飞讲述一遍 听的云洛飞满脸惊讶 旁边的叶飞燕早被二人的对话搞的云里雾里,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 原来江湖中竟然有如此稀奇古怪的事情,实在太刺激了 沉默许久,云洛飞苦笑着说:“你破了千阳道的困兽诀,放出了狼王,隐没三十年的万兽人王也回来了,是福是祸,只有看天意如何安排了” “事在人为,既然我们能突出来,就有办法回去” “在此已经滞留七年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该回去了”云洛飞伤感的叹息着 第七十六章 暮色苍茫 () 不知不觉已是日影西斜 云洛飞起身道 “时候已不早,我先去找些草药替沈兄弟上些药,休息一晚,其他事明日再议” 自打沈落石交出调兵玉牌,他便一口一个沈兄弟,关系一下便拉进许多 去后不久,便抓了一把枯草过来 蹲在沈落石背后 “沈兄弟,你忍着点,一会儿就好” 说罢,出手如电,一阵衣帛撕裂之声,沈落石结实的后背裸露出来 纵横交错的累累伤痕之间 一大一小两条新添的刀痕依然渗着淡淡的血迹 云洛飞点燃手中枯草,枯草迅速燃成红色 他出掌如风将燃烧将尽的枯草按在伤口处,一屡弄烟过后 沈落石感觉一阵彻骨的灼热刺痛 两条伤痕已化为两条乌黑的粗棱 云洛飞将那张班玻的狼皮抖干净,原样贴了回去 看着狼皮上的符号,他喃喃而语: “上有一轮红日,下有聚火二字凝聚烈焰,一烤就是七年,狼王居然能够对抗七年,脱旧换新,借沈兄弟之魔刀脱困,是偶然机缘,还是是天意安排?” “原来下面两个古怪文字是聚火,怪不得白天日光升起,狼王就要躲在牧羊部落里装土狗” “沈兄弟是那派刀法,年纪轻轻居然可以破解千阳烈焰困兽诀” “无门无派,投军之前我在古镇打铁” “那么这把刀也应该是你历尽七八年打造而成” “你怎知道?” “因为你已有七八年的刀功,与这把刀已人刀合一,当今之世,恐怕只有凌大将军能达到这种境界” “那么寒月先生呢?” “寒月退隐闭关多年,功力难测,不过至少三十年前失去寒月刀还能活下去,证明他与寒月刀还没有合二为一” “那就是说凌大将军的弧月弯刀已经超越了寒月先生的寒月刀?” “倒也未必,以我目前的修为,能够看到的最高境界只是人刀合一,也许还有更高的境界,武学之道.博大精深,通玄致虚,只有站得高,才会看的更高” “那么凌大将军失去弧月弯刀,又会怎样?” “刀在人在,刀去人亡,人在刀在,人去刀藏” “人去刀藏,弧月之芒,何处可藏?” “刀魂藏与天地,刀身化为凡铁,凡俗刀客得其刀犹如废铁” “那么又怎样做到刀去人还在?” “对于刀中玄妙,我也只是略知一二,沈兄弟为何要问这些?难道你已厌倦杀戮,想放弃手中的这把玄刀” “呵呵,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对刀中之道,至今一窍不通” “你的刀中藏万千杀机,千般变化,你竟然不懂刀法?”云洛飞一脸惊异 “我不懂刀法,却知道用刀的一些诀窍,这些都是老邢的指点” 说起老邢,沈落石不觉有些凄然 “老邢?” “就是追风一刀邢远山” “七年不见,他现在还好吗?还是每天酒不离口?” “他已经好久没有喝酒了” 沈落石茫然的回答,默默的起身,遥望着东方 “几年不见,飞雪一剑走了,追风一刀也去了,跟随凌大将军的三大军探只剩下我这个铁笛孤仙,名副其实的孤仙一个” 云洛飞面对苍然暮色,不禁感慨万千 “不是还有荒原独狼孟九公么,他也是边城四大军探之一” “他只不过是补了凌月弧高升后留下的空缺,真正的四大军探是弧月弯刀凌月弧,铁笛孤仙云洛飞,飞雪一剑叶东楼,追风一刀邢远山” “怪不得同为四大军探,孟九公却要听命于傲雪山庄的叶东楼” “四大军探向来独来独往,连孟九公你都见过了,看来凌大将军对你不但赏识,而且很信任,边城军探后继有人,看来我们这些老军也该退役了” “我只不过小兵一个,此次西进真正的领军人物可是孟九公和孤雁婆婆,我自然认识他” “长刀有意,短匕无痕肖孤雁都出动了,看来大将军这次是志在必得” “孤雁婆婆是代表傲雪山庄的少庄主叶飞鸿统领傲雪弟子,难道她也是凌大将军的人” “整个傲雪派都是凌大将军一手扶植起来的,叶东楼不过是他派出的代理人” “既然如此,那么绑架寒玉公子的事必定另有隐情” “我离开军营多年,不敢妄加猜测,不过凌大将军肯跟叶飞鸿合作,让孤雁婆婆听命于他,傲雪派这位新主人必定有些过人之处” “叶公子人中龙凤,剑法之高,令我这个小兵望尘莫及” “他的剑法比你的刀还快?你们比试过?” “没有,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不过我从他背后的剑透出的杀意判断,他的剑远在我的刀之上” “剑未出而杀意逼人,难道他的剑法已超越了叶东搂,英雄出少年,看来我们这些老兵真的落伍了,药也敷过,你们送二位贵宾休息吧” 云洛飞一脸落寞,挥手招呼几名部下带沈,叶二人找地方休息 自己则缓步沿着阶梯向箭楼的高墙攀上去 ****** 沈落石跟叶飞燕随着两名风尘满面的壮丁,并肩而行 直奔错落杂乱的那些低矮破旧的土房小院 悠远,苍凉的笛声再度响起 在蔼蔼暮色中更加显得凄惋萧然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种去国怀乡,烈士暮年,感伤怀旧的悲凉气氛 沈落石不由自主的回望暮色中的箭楼 一个萧条的身影贮立在夕阳如血,暮色苍茫之中 一种孤单寂寞的情绪不知不觉间油然而生 边走边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 “你在叹什么气,受感染了,没想到你也懂得音律” 叶飞燕笑着调侃道 “音律,什么是音律” “就是云洛飞吹奏的笛声的曲调,原来你听不懂啊,那你叹什么气” “我只是觉得它很好听,曲调很美很伤感,对了,他吹的曲子叫什么” “这首曲子你都不知道,白痴,你没上过学堂啊” “上过几天,后来就打铁了”沈落石自卑的低下头 叶飞燕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忙放缓了语气 “这首曲子就是最流行的经典曲目<渭城曲>” “胃疼曲?原来是胃疼时写的,怪不得听的我心里怪怪的” 沈落石有种恍然大悟,茅塞顿开的感觉 “白痴,是<渭城曲>,渭城是西北的一座边城,这首曲子也叫<阳关三叠>,是眼下最红的大诗人王摩诘的作品” “最红的大诗人?不是那个李大白吗?” “老土,是李太白,他早过时了” “奥,也是,那是我上学堂时的事了,学堂门口的卖旧书的秃老头总是叫卖:十文一本,最新出品的<李大白诗文>手书本” “你有<李太白诗文>手书本?把它卖给我吧,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一本十文钱的破书,你居然要出一百两买,你没病吧” “打铁的就是打铁的,一点品位都没有,这叫收藏,十年前流行的旧书<李太白诗文>手书本,现在是世面上早己绝迹了,根本买不到” “奥,原来如此,可惜我当初只喜欢买一些剑客传奇类的旧书看,<李大白诗文>这样高深的东西根本看不懂,从来都没买过” “白痴,是<李太白诗文>,不是李大白,说了半天自己又没有,真是扫兴” 叶飞燕一脸失望的低头走在前面 “叶小姐,不必伤感,我虽然没有,我有个朋友手里也许有,他最喜欢读这些诗词,兵法之类的书” “那你帮我跟他说说,卖给我好吗?” “回到边城军营,我介绍你们认识,有什么想买的直接跟他去说,我对这些没兴趣” “那么他叫什么名字,也像你一样是个土兵” “孟小山,他可比我强多了,入伍不到半年就已升为领军校尉了” “哼,一个小小校尉,有什么可吹的,不过名字还不错,比叫什么落井下石的好听多了” …… 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一处破旧不堪的院落前 领路的两个大汉指着残缺的门楼说 “这是老骆驼的家,最近几天他值夜哨,你们先凑乎着住吧” 边说边带他们走进院里 “老骆驼,该出去换岗了”一个大汉大声叫道 “小兔仔,叫唤个球”一个九尺大汉躬着腰钻出了矮小的土房 看到沈,叶二人,好奇的上下打量着 “看什么看,这是凌大将军派来的特使,头说了,今晚住你家,还不快点拜见” “奥,卑职骆十七拜见特使大人” “哈哈,我也是小兵一个,你们还是叫我沈落石吧” 骆十七恭敬的退后几步,直起略微有些驼的身子,冲屋里喊叫 “胡婆,快出来接待客人”说罢大步而去 一个蓬头垢面的蓝眼高鼻的高大妇女钻出房门 一脸憨笑看着外面的客人 几个小家伙躲在房门里探头探脑的张望着 第七十七章 万马奔腾 () “胡嫂,越来越水灵了,老骆驼的功夫厉害吧?”一名领路的士兵坏笑着问 “厉害,很历害,我很喜欢”胡嫂一脸认真,用蹩脚的中土官话回答 两名士兵哈哈大笑,跟沈落石打个招呼便出门去了 胡嫂不明白他们为何而笑,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去 “姐姐,你好!”叶飞燕亲热的上前招呼 三天了,每天都面对一帮粗豪大汉,终于见到了一个同类,可以姐姐长妹妹短的一起八卦一下 再这样憋下去,会发疯的 “你们好!请到里面休息” 胡嫂恭敬的将两位贵宾让进低矮的房子,倒了两大碗漆黑浓厚的茶水放在一张矮木桌上 便带着三个黑乎乎,大小不一的小孩子折身出去了 墙壁上嵌着一盏油灯,昏暗的灯光将整个屋子照的更加昏暗 里面的地面铺了一张毛绒绒的毛毯,占据了半个房间 整个屋里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骚乎乎的味道 沈落石翻身跌坐在毛毯之上,脱去破烂的官靴,盘腿坐在矮桌前,端起一碗冒着浓浓热气的奶茶,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不停的咋着嘴巴 看着沈落石脱鞋,叶飞燕也想放松一下 低头看看自己被泥土,血腥,草汁弄的脏兮兮的一双白袜 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穿鞋很久了,穿一只鞋还不如不穿,她干脆将另一只也丢掉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罩着的肥大的肮脏外衣,泛着浓烈的怪味 不由一阵恶心 不过多亏这件外衣长大,不然自己就要露屁屁了 想到裤子后面的破洞,她下意识的捂主后面的衣服,将身体转了一下 面对着沈落石,恨恨的叫道 “你,出去!” “为什么?”沈落石奇怪的看着他 “因为,因为男女受授不亲,不能同住一起!”叶飞燕理直气壮的说 “哎,你真是麻烦,这几天,又背又抱,连你的屁屁都看到了,还讲究这些,人在江湖就要豪放一些,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看来你以后还是乖乖回家别再出来了” 沈落石摇摇头,一脸不屑的朝外面走去 “你,你…哼,无懒”叶飞燕红着脸,狠狠的瞪着沈落石离去的背影 ****** “这是干净衣服,你们穿” 叶飞燕正在独自生闷气,胡嫂捧着一叠浆洗干净的破旧衣物走了进来 叶飞燕急忙起身去接,一股浓烈的骚骚的味道扑鼻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她急忙别过头去,接了衣服.退到毛毯上坐下 胡嫂四下搜索,凑过来疑惑的问: “特使大人呢?” 那股味道再次扑鼻而来 叶飞燕屏息运气,支吾着指着房门 “他出去方便?” 叶飞燕屏息点头 “他强壮,,功夫厉害?”胡嫂憨厚的笑着 叶飞燕急忙点头,盼着她早些离开 “你跟他在这里,晚上,快乐,我出去”胡嫂指着宽大的毛毯诡秘的笑了 叶飞燕脸憋得通红,拼命的点着头 “你不用害羞,快乐,很不错,我也喜欢”胡嫂做了个鬼脸,终于转身出去了 叶飞燕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言自语道: “这里的人真是古怪,见面老是谈论功夫,功夫?快乐?喜欢?什么意思?真是莫名其妙” 她拣了几件衣服,将肮脏不堪的外衣裤换下来 将一双肮脏的白袜脱下来丢掉一边 舒适的躺在毛痰上沉沉睡去 ****** 一抹阳光透过敞开的门窗透进来,暖洋洋 叶飞燕懒懒的伸着自己的手脚,翻个身继续酣睡 “啊欠!” 一股暖热的气流袭来,脚心一阵捎痒 叶飞燕急忙翻身坐起 沈落石正一边揉着鼻子,睡眼朦胧的看着她 “你,干什么?”叶飞燕紧张的怒吼道 “你还问我,我睡的好好的,你的臭脚伸过来,将我熏的直打喷嚏” 叶飞燕红着脸,将一双雪白的脚藏在身下 怒气冲冲的挺身逼问:“谁让你进来睡的,你什么进来的” “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本来就是为我特使大人准备的,我不过是出去透透气” “你一直就在门外?你看到了什么?”叶飞燕紧张的问 “看到你换了衣服,所以我也进来换了一套干净的,真是舒服!” “无懒!”叶飞燕跳了起来,伸手去拔剑,才意识到自己的剑还插在箭楼上,居然忘记取下来 “找什么?你的剑,它在这里” “它怎么会在你那儿?” “昨晚我出去透气,顺便将它取了回来,一个剑客居然将自己的剑都忘记了,真是失败啊” 说罢将剑直插过来,转身扬长而出 叶飞燕急忙跳脚躲避,剑已插在双脚之间,剑柄嗡嗡颤动着 “你?”叶飞燕气着跺脚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 “叶大侠,别磨蹭了,我们今天还有许多事要办”沈落石在门外催促道 “人家没有鞋,怎么出去啊” “昨天逃命时,你也没有鞋,跑的不是也挺快嘛,女人,真是麻烦” 随着沈落石不耐烦的声音,一件东西从窗户飞了进来 落在叶飞燕脚下,是一双破旧官靴 叶飞燕穿好鞋袜,轰轰轰的冲出了房门 尾随着沈落石轰轰轰的直追而去 没办法,靴子太大,只能凑乎着 ****** 早已等候在箭楼前的云洛飞 两匹彪悍的快马立在他身边 见沈,叶二人过来,满面容光的招呼他们 “云先生,我们已养足精神,我的伤也不碍事,要事在身,沈落石特来告辞” “什么要紧事,这么急?” “当然是贩马之事,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商队” “沈兄弟,你必须留下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有东西给我看,在哪里?” “你上马,随我来”云洛飞翻身上马 回头等候着沈落石 沈落石也不多问,纵身上马 “云叔叔,我的马呢?”叶飞燕焦急的问 “此事事关军营机密,你不是军中士卒,不便随行” 话未落,二马飞驰,绝尘而去 叶飞燕一脸委屈,踩着轰轰轰的破官靴,怏怏的向骆十七家的小院走去 ****** 沈落石随云洛飞驰出古堡后门,一路向北飞驰 抬首碧空万里无云 俯视莽原绿草如茵 健马如风,清晨的草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牛群,羊群,圆顶穹庐 一条横亘草原的围栏赫然进入沈落石的眼前 围栏四周帐篷林立 二人纵马饶了围拦半圈,突然勒马 沈落石顿时目瞪口呆 前面一道湛蓝的水波横在面前 湖边到处都是清一色的枣红色峻马 万马奔腾,饮水碧波 “怎么样?沈兄弟,这些战马想比胡人铁骑” “胡骑虽众,杂色不一,这么清一色的神骏良马,却难得一见,这群马大概有一万多匹吧” “沈兄弟,好眼力,总共一万一千三百六十一匹” “原来凌大将军此次派我西来,是为了接应云先生,可是,这么多战马想要带回边城,恐怕并非易事” “沈兄弟,何止转运困难,恐怕这里的许多兄弟早已无心东归,这才是最让我忧虑的” “无心东归?为什么?” “昨晚沈兄弟住在骆十七那里,应该也有所感触了” “难道他们都已扎根于此,有了牵挂” “已有四十七人,其余一百二十六名没有牵挂的恐怕也有不少不愿回去的” “为何?” “在这里做马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自由自在,无法无天,回到军营还要受军纪约束,自然不愿东归” “既然如此,那就带愿意东归者回去,不愿意的就让他们留下来” “人可以留下来,但是马呢?他们愿意让我们全部带走么?何况队伍一旦分裂,必然人心涣散,无法克服险恶,穿越万里关山” “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需要一个人帮忙” “谁?” “仆固苍狼” 第七十八章 声震屋宇 () 叶飞燕怏怏的转回骆家的小院 见三个小骆驮正蹲在院门口围着玩泥巴 三个清一色的土布衣服,缀着大小不一的补丁,看不出是男是女 “小朋友,你们叫什么名字”叶飞燕无聊的蹲下询问 “我叫阿大” “我叫阿二” “我叫阿三” 三个小家伙站成一排,怯生生的回答 “这么早就出来玩?真勤快” “妈妈说,爹晚上没睡觉,不要吵闹,要让他好好休息,让我们出来玩” 阿三机灵的抢着回答 叶飞燕无聊的逗留了一会儿 怕惊扰人家休息,没有进去 便绕着破烂的院墙漫无目的的走了半圈,实在找不到什么去处 见四下无人便飞身从屋后跃上屋顶 躺在屋顶翘着脚,沐浴在暖暖的初升的阳光里 很快就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 一阵剧烈的颠簸,将叶飞燕从梦中惊醒 地震! 不错,是地震!整个屋顶都在摇晃 叶飞燕急忙坐起,放眼四顾 整个古堡一片安静祥和,没有半点摇晃 只有自己屁股底下的屋顶依然在剧烈的颤动 一阵刺耳的古怪嚎叫声,破顶而出 直击耳鼓,是胡嫂的声音 凄历高亢,歇斯底理的嚎叫着 不好!有敌人袭击 叶飞燕飞身落入院内,仗剑直冲屋门而去 冲到门口,叶飞燕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屋内毛毯上老骆驼赤臂光身,躺在那里呼呼大睡,酣声震耳 胡嫂**上身骑在骆驮上,一起一伏,剧烈的运动着 头颅摇动,一头金黄的乱发满天飞扬 双手胡乱的抓扯着乱发 血红的巨口大张,吼吼的呼声震耳欲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狮子吼 叶飞燕惊诧片刻,立刻涨得脸色通红 急忙提着剑,猫着腰,悄悄的向后退去 翻身越过低矮的围墙,一路狂奔而去 胡嫂凄历高亢的呼声,如影随行,直透耳鼓,挥之不去 直到奔出好远,呼叫声依然在耳畔萦饶 叶飞燕躲在一堵矮墙下 靠着墙急促的喘息着,脸色通红 手脚酸软,两腿竟然不由自主的抽搐着 全身早已被汗水湿透 喘息稍定,口内干燥,胸内如火 水! 我要凉水!哪里有水? 想水的时候,眼前就出现了水 一名健壮的妇女跳着两木桶水,正从她前面的经过 “大婶,给口水喝吧” 妇女一脸愤怒,没好气的说 “想喝水,那不是井,自己去打” 说罢头也不回的跳着水径直而去,嘴里依然喋喋不休的嘟囊着 “没见识,竟然管老娘叫大嫂,难道看不出人家是十**岁的小媳妇” 叶飞燕顾不得许多 沿着妇人所指,飞身而去 饶过几间茅屋,一座高高的井台上架着辘辘 她跳上井台,将水斗扔进井里 静候良久,一声沉闷的扑通声,仿佛自地底传来 好深的井! 叶飞燕不及感叹,急忙双手齐动摇着辘辘 摇了半天,终于将水斗拽出了井口 张开大口,连灌几口 井水透骨的寒冷,叶飞燕打了几个哆索 胸口顿时清爽了许多,脸上还是烫的要命 她将水斗的水,举到头顶,从头到脚浇灌下来 全身透骨寒意浸袭,叶飞燕顿时清醒过来 回想刚才一幕,依然心有余悸 不觉又有些面红耳赤起来 急忙甩甩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叶大侠,在洗澡,凉快吗?” 沈落石不知何时以笑嘻嘻的站在井台上 一双眼睛突然凝固不动,脸色竟然有些暗红起来 “你在看什么?” “我---,奥,什么也没有”沈落石急忙将他偏开,大声嚷道, “请让开,本特使也要好好的痛快一下” 嘴里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有冲叶飞燕瞄了一眼 叶飞燕急忙低头,发现自己淋湿的衣衫内的前胸峰峦若隐若现 “无赖”急忙将双手叉在前面,急速转身跳到一段矮矮的破墙下 坐在墙角,对着正午的阳光烤晒起来 沈落石被看破动机 不觉有些局促,褪去上衣,”一把抓起水斗,甩进井内 听到落水之声,将手中井绳一振 水斗自井内飞速而上 沈落石抓住水斗,将水劈头浇下 一边张开接着顺面部滑下的凉水,一边大呼痛快 手中的水斗早被再次投水而下 井绳飞舞,水斗上下飞窜 水声哗哗,沈落石头顶草屑,面部,身上血渍.污垢随水脱落 地上很快就积聚一滩浓嘿粘稠的污水 “好功夫!” 云洛飞远远的站在一边,大声赞叹 沈落石停止手中的动作,将水斗撂在一边,下来迎过去 “沈兄弟,该吃饭了” 二人一边谈论着,并肩而去 躲在一边看着沈落石表演飞斗的叶飞燕 半天才回过味,急忙跳起来 远远的尾随着二人后面 ****** 破败冷清的骆家大院内 今天显得格外的热闹,院里摆满了破旧的桌凳,众好汉三五成群的围坐着 一大堆粗手大脚的妇女在厨房内外穿梭忙碌着 骆家三神童与其他几个一样流着鼻涕的脏小孩 在人群中穿梭游戏着 一名大汉一把拽住了乱跑的小阿三,其他几个也停止了玩耍,围了过来 “阿三,今天你老爹有没有打你妈妈?” “有!我还听到妈妈喊饶命” “你妈妈是咋喊的,给叔叔学学” “大大,饶命啊,我快要死了,啊,啊,啊---” 阿三扯开稚气的嗓子大声的模仿着 惹的院内众人哄堂大笑 看到云洛飞领着沈,叶二人来了 大家恢复了平静,一个个挺直腰板,正襟危坐,一脸肃然 云洛飞简单的说了些欢迎特使大人的开场 大家开始狼吞虎咽的对付桌上的牛羊马肉大餐 连不擅肉食的叶飞燕都禁不起诱惑,蘸着盐末,连啃几大块白水煮肉 “酒来了!”随着一声吆喝 一辆载着几只巨大木桶的马车停在院门口,几个大汉将木桶抬进来,四处摆放了 沈落石旁边的一名汉子翘开放在他们桌旁的一个木桶 取了一个破瓢过来,舀,准备给沈落石面前的碗里斟酒 沈落石推开破瓢,拿起大碗自己伸进酒桶,舀了一碗鲜红欲滴的葡萄酒 咕碌咕碌,一饮而进,皱眉叫道:“他娘的,什么鸟酒,太淡了,不够味” 其他人见特使大人如此.便放开手脚,纷纷拿碗去舀 搞的满地乌烟瘴气,满地是酒 等叶飞燕拿碗准备去舀时,地上已只剩个空桶不停的晃荡着 她无意间发现胡嫂正和几个妇女在指点着自己,在窃窃的笑着 脸上露着惋惜同情的表情,想起早间的事,叶飞燕不觉脸红了 一边豪饮的沈落石也感觉有些不自在,周围的好汉们都投来异样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屑的味道 纷纷摇头叹息,窃窃私语 沈落石忙回头低声询问神采飞扬的云洛飞 云洛飞严肃的叫一个部下过来讯问,脸上也不禁现出尴尬的笑容 回头诡秘一笑,对沈落石说:“这事你还是宴会后,去问胡嫂比较好” 说罢起身,朗声宣布道: “今晚大家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古堡内全体男丁随特使大人出击” “我们要去多久?”老骆驼红肿着眼皮小心翼翼问道,其他人也露出了同样疑虑 “多则五天,少则三天,护送特使回到商队,我们就回来”云洛飞大声回复 众人脸上现出释然的表情,异口同声,情绪激昂的大声应道 “尊令!”狐疑的看看沈落石,便各自散去了 沈落石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读出隐藏的轻慢和不屑 第七十九章 好汉风采 () 酒尽人散,骆家小院一片狼籍 胡嫂跟几十名妇女忙着收拾残局 骆十七将沈,叶二人让进房间,放了一壶飘着浓烈香味的奶茶 在桌上丢下两只肮脏的破大碗,边躬身退出 在出门的那一刻,留下一个诡秘,轻蔑的嘲笑 沈落石郁闷的拿起茶壶倒了两大碗,淡然的说: “喝一碗吧,明天之后,我们恐怕再也无法喝到这么浓厚的东西了” “奥,是么,你说什么?” 心不在焉叶飞燕,红着脸嘴里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自从进屋后,便有意将视线避开地上的毛毯 但早上看到的那精彩一幕总是浮现在她眼前 她脸色绯红,手脚发烫,体内有种说不出的怪怪的感觉 “一点红酒便醉成这样,真是没用,喝口茶吧” 沈落石递了一碗茶过来,便起身踱出去了 他满腹疑虑,必须要找胡嫂问个清楚 叶飞燕望着他宽厚的背影,陷入了无限遐思 这家伙又粗又壮,虎背熊腰,人模狗样,跟他一起… 早上的那一幕又浮现眼前 不过躺在地上的变成了沈落石,骑在上面的变成了自己 叶飞燕急忙端起面前的奶茶,一饮而进 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仰身躺在毛毯上 懊恼的抓了几下自己的乱发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简直是罪恶,肮脏,恶心 自己可是南宫世家未来的儿媳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潇洒飘逸,举止风雅的南宫公子,深深的印在自己的心里 他在江南还好吗? 自己本来是想去江南武林去闯荡,说不定还可以与他以外相逢 可哥哥偏偏不放心,将自己带到塞北 中途却有丢下自己不管,自己回去了 害的自己流落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被人家欺负 越想越伤心,竟然有声有色的哭泣起来 ****** 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叶飞燕的思绪 窗外的胡嫂在大声说话 “特使大人,看你外表如此强壮,功夫太差,太差” “功夫太差?我的刀法?”沈落石疑惑的问 “呵呵,是男人的功夫,你最好去问你的夫人” “我的夫人?” “就是屋里的那位姑娘,嫁给你这样没用的男人,真是可怜” 胡嫂叹息着朝厨房旁的小屋走去 “胡嫂,你误会了,我们...” “不用再解释了,你赶路虽然辛苦,虽然累,但不是一个好借口,我们家老骆天天值夜,照样神勇” 沈落石终于明白大家为什么看不起自己 原来他们以为自己是个没用的男人 是个可怜的太监 可是又该如何证明该他们看呢? 他信步走出小院,茫然的四处溜达 “特使大人,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休息了,**一刻值千金啊”一名壮汉正跟家人聚坐门前 见沈落石低头不语走过来,故意提高嗓门招呼着 临近的几家的妇女们探出头看过来 “奥,是吗?”沈落石从沉思中惊醒,急忙转身快步往回走 “哎,年纪轻轻就失去了功夫,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啊,可惜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守了活寡” …… 背后的妇女们纷纷走出家门,聚在一起满脸同情的议论着 狼狈不堪的沈落石一边逃避 一边狠狠的暗自发狠: “他娘的,管不了那么多,老子今晚就证明给你们看,老子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不是他娘的死太监” 叶飞燕听到胡嫂与沈落石的谈话 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今天大家的眼神那么古怪 她紧张的握住了剑柄,受了侮辱,误解的沈落石会不会... 当听到沈落石远去的脚步,才放下剑,长长的舒一口气 靠在墙角疲惫的闭上了眼 当她警觉的再次睁开眼睛,看到沈落石一脸阴郁 眼里透着灼热的光芒 她已意识到,今晚一定会有暴风雨 既然已经无法躲避,那么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平静的闭上了眼,今早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 “啊---,你干什么?” “疼死我了,啊-哎呦--” “…..” 凄利,惨烈的呼叫从小屋内透出来,打破了寂静的夜空 远近的几家院落里,女人们爬在墙头朝这边兴奋的张望着 “他娘的,贱货,看个球” 不妨背后暴怒的男人过来拽着头发,将她们拖回去,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胡嫂扒在自己小屋的门缝,朝正屋这边兴奋的张望着 “想不到特使大人功夫这么厉害,太厉害了…” 一边赞叹一边流着口水 “妈妈,你在干什么?叔叔也在打姐姐吗?姐姐一定很疼,好可怜”熟睡的阿三钻出被窝,天真的问 “小孩子,懂什么?快睡觉”胡嫂狠狠的拍了她一巴掌,小家伙急忙将头缩了回去 那边的呼叫声渐渐的转成了哀求 “不要这样,求求你,啊” “求求你,慢点,恩--” 哀求声伴着哭泣声,渐渐安静下去 胡嫂摇摇头,准惫睡觉 突然间,又是尖利的一声惨呼 接着惨叫不断,反复折腾了几回 胡嫂终于忍无可忍.将棉被蒙了头,抽搐着睡去了 ****** 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沈落石伸个懒腰做起来 旁边的叶飞燕依然熟睡着,眼角挂着两棵晶莹的泪珠 一脸委曲的蜷缩在墙角 沈落石满脸的歉意的挪过去,想抚摸一下她的双腿 “你干什么?别过来”叶飞燕惊恐的跳起来,缩在墙角 “天亮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就要出发寻找商队了,你的伤不碍事吧” “哼,变态,走开”叶飞燕扶着墙艰难的站起来,艰难的向门外走去 “对不起,捏伤了你的手和脚,不过都是些外伤,过几天就好了” “外伤?哼,骨头都快捏断了,我倒希望是内伤呢,折腾了半个晚上,搞的整个古堡都听到了,结果是有名无实,白白让人家承担这样的名声,根本就不像个男人” 叶飞燕满腹失落的跨出了门槛 沈落石楞楞的呆立半天,喃喃道: “原来她竟然是愿意的,女人真是难以琢磨,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绝不能再错过” 下次? 他哪里知道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不会再有! 永远不会有下次! 叶飞燕刚出房门,就被守候的胡嫂搀扶住 刺鼻的骚味扑面而来 “妹妹,昨晚好吗?特使大人,神勇,你快乐?” “恩!恩!”叶飞燕屏住呼吸,努力的摇摇头,摆脱胡嫂,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跑去 “腿都不能走路,还不满足?”胡嫂惊愕的看着叶飞燕的背影,脸上现出无比崇拜的神情 ****** 沈落石在明媚的晨曦里,大步走向箭楼 度在两边矮墙后的妇女们,纷纷投来崇拜,贪婪的目光 啧啧的称赞声不绝于耳 早已列队肃立的壮汉们看到沈落石过来 一个个肃然起敬,屏息注目 跟着这样的老大一起纵横草原,跃马奔腾,一定会很爽 他不但是真正的高手,也是真正的男人 云洛飞赞赏的看了一眼沈落石 大声宣布: “大牛,石铁,你们两个留下,留守古堡,有事立刻点狼烟报警” 话未落,人已纵马西去,大队紧随其后 战马飞驰,身后激起满天的黄尘 两个被点名的留守壮汉一脸沮丧的望着他们的背影 失去与沈特使并马驰骋的机会,实在是人生一大遗憾 叶飞燕躲在队伍后面,一脸幽怨的望着前面神采飞扬的沈落石 哼,众人面前装模作样,自以为是,你很威风吗? 你不过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 不解风情的死太监! 去死吧,我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 南宫公子的脚后跟,都比你高贵一万倍 南宫哥哥,你现在在哪里?我好想你! 只要我一回到中原,不管天涯海角,一定会去寻找你 第八十章 歪门正道 () 又是阴雨绵绵,又是江南小镇 肮脏,拥挤,破旧不堪的江南小镇 泥泞的街道上乱七八糟的泥乎乎的脚印 清冷的街道偶尔飘过一两把色彩艳丽的油布伞 转瞬间便淹没在蒙蒙细雨,幽深小巷 只有几家临街的小酒馆门前的红灯笼 大白天依然透着暗红的光影 将幽暗的天色照的更加幽暗 外面幽暗,酒馆里更加幽暗 坐在幽暗深处的一颗光亮的脑袋,泛着幽暗的青色光 照亮了他对面的那张憔悴的脸 南宫北 久违的南宫北 南宫世家新一代传人中的第一剑客,未来的主人 现在却已沦落为南宫家的弃徒 九大门派的公敌 南宫世家的主人南宫崖已号令天下 将勾结邪教,谋杀辰阳四大传人的逆子逐出门墙 只要见到他,格杀勿论,南宫家愿出千金悬赏帮本派清理门户之江湖高手 透过这个冷酷无情的追杀令 南宫北依稀看到了父亲严峻清冷的面容背后 无限的悲哀和失望,满心的伤感和失落 南宫北举起面前的酒,一饮而进 现在除了喝酒,已别无选择 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但他却毫不后悔 假使让一切从来,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条路 这条不归路,无法回头的路 因为路的尽头有一个他一生追逐的人 花如雪,花容如雪的女人 他已寻遍江南的每一处花丛,每一幢花中楼阁 依然没有她的影踪 难道她在人间蒸发? 他满心的苦,又去找谁去诉? 他只有喝酒,拼命的喝酒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喝闷酒 他对面还有还有一个陪着他喝闷酒的和尚 一个和他同病相怜的痴心和尚 当南宫北坐在酒馆喝下第一杯酒,无戒便悄无声息的坐在了对面 别后重逢,没有问候,只有喝酒 他们本就不是很熟悉,第一次相识就是为了喝酒 这一次当然也是为了喝酒 想喝酒时,能找到一个可以陪自己喝酒的人,实在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人生的好多东西往往是可遇不可求,在你想喝酒时却找不到一个陪喝酒的人 两个人喝闷酒,总比一个喝闷酒好 两个痛苦的人相对,彼此的痛苦的都会得到缓解 ****** “大师,你变了”南宫北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公子,你也变了” “大师你比以前更加高深莫测了” “公子你比以前更加孤独寂寞了” “是吗?我一直就是个孤独的人” “不,以前你的孤傲是故意装出来给人看的,现在你的孤独却是发自内心深处,你已学会了孤独,学会了忍耐,你的剑法已进入了新的境界” “剑法?我已经好久没有拔剑了?大师又如何看得出剑法进步?” “因为我经过这家酒馆门口时,感觉到了它的杀意,所以我找到了你,在我坐在你面前时,却捕捉不到丝毫杀意,你的剑已能够识人,懂得杀气内敛,你已突破许多剑法大师修炼终身都无法突破的剑法玄关,你的剑已开始融入你的身体和意识,它已有了剑魂” “剑魂?为何父亲传我剑法却从来没有提起?” “这也许就是南宫崖的高明之处 如果他告诉你有剑魂,让你刻意修炼,也许你永远都无法进入这种境界 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悟的,不是刻意的悟,是无意间的顿悟 当你刻意追求时,始终无法突破,当你放下执念时,也许它就会在无意中获得突破,剑法也是如此” “怪不得大师一来,在下便觉如清风拂面,原来大师的武学境界已登峰造极,让我有种望不到顶的感觉,难道大师也悟了” “不但是悟了,而且先悟后通,彻底通了” “通了?” “不错,你年纪轻轻,学东西靠领悟,贫僧修炼一生,功力深厚,修为却无法突破,直到我万念俱灰,准备放弃一切,彻底破戒享尽世间快乐,在与七妙交合的那一刻,积聚丹田,难以打通的真气脉络竟然通了 彻底的通了” “啊?大师,原来你真的去找七妙师太了” “这件事还要多谢公子你给我的启示,让我的修为得以突破” “这样修炼都行?与常理不合啊,佛道修为不是讲究聚阳勿泄吗?” “万法归宗,殊途同归,功法修炼须因人而异,佛道成法为开山创派的祖师所创,是他们的成功法门,适合他们修炼,但不一定适合后来的追随者,所以所有宗派后辈总是一代不如一代,最后悄然没落” “大师所言也有道理,不过有违常理” “常理?何为常理?天地分上下,日月定阴阳,万物分雌雄,凡事都是相生相克,所谓孤阳不长,我这样做正是顺应天地规律,合乎阴阳变化,遵循雌雄相交,融会贯通的常理” “哈哈,依照大师说法,要想成为佛道高手,必须要…要融会贯通?这样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那倒未必,修行本无成法,我只不过恰巧发现一条适合自己的捷径而已,我派开山祖师自西方而来,一苇渡江,历尽千难万险,修为功法冠绝当时,但他至刚至阳的修炼之法,始终不能突破玄关,进入通悟境界,开宗立派.无奈之下四处游历,寻找突破之法,行到嵩山深处一处石洞休息,阴寒之气让他恍然觉悟,从此坐于石洞面壁十年,利用天地之阴寒之气化解融会积于体内的至阳之气,十年乃成,后人只知面壁,不通化解融会之妙,所以都难有突破” “达摩高僧历时十年方才修通阴阳,大师片刻间便融会贯通,修为似乎已超越了前辈” “渐进虽慢有补于阳,捷径虽快有损于阳,所以祖师修成的是纯阳,我修成的是杂阳,功法虽高,必损阳气,必然短寿” 无戒有些黯然的叹道 “人生天地间,但求快意纵横,只要能够江湖留名,虽寿短又何撼!大师又何必伤感” “我只是没有足够的时间将本派发扬光大,我现在只是一个游历在外的普通僧侣” “是啊!人生苦短,大师现在还在这里坐着喝酒,恐怕你的时间真的不够用了” “多谢公子提醒!” 话音未落,人已在门外 冷雨扑面,无戒的头脑格外的清醒,意志格外的坚定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回山的路上徘徊 陷害师兄,夺取掌门,并不是个容易的决定 不仅仅需要魄力和勇气,最艰难的是压抑自己心中的正气和良知 是做一个问心无愧的普通游历和尚 还是做一个阴谋夺位,从此心怀愧疚煎熬的绝世高僧 他始终无法最终决断 所以他想喝酒,想找个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同样是背叛正道,同样愧疚于心的南宫北,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他们还是一见如故的酒友,言语投机的酒友 现在他已得到了答案,一个明确的答案: 人生天地间,当快意纵横,天地留名 也许这只是失意的南宫北的一种感慨 但它正好说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自己心中一直埋藏的答案 当自己找到的一个借口无法说服自己时,借别人的口说出来,也许就会成为一个不错的理由 既然有了足够的理由,为何不马上去做 无戒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那些从小安坐佛堂的本派高僧,个个身处高位,高谈阔论,宣扬佛法 没有经历过人间疾苦,怎知苦为不苦,却妄谈苦即是乐 没有享受过人间极乐,怎知乐为不乐,却胡说乐就是苦 古今高僧,不是象我派祖师达摩那样历尽人间苦难,方悟佛法 就是象佛法祖师那样厌倦人间富贵,始创佛法 方今之世,历千般辛苦,享万种风流的有道高僧 舍我其谁? 我不入主少林,谁能入主少林,将本派发扬光大的重任 舍我其谁? 建非常之功,必须非常之人,行非常之手段 我就是那个非常之人,阴谋夺为是必须的非常之手段 ****** 望着无戒转瞬即逝的背影 南宫北仰首饮尽杯中酒,缓缓站起来 无戒已找到自己的方向,放手去干了 那么自己的方向又在哪里?南宫北将桌上的破斗笠捡起 大步跨出酒馆,将手中的破斗笠丢进风雨里,缓缓飘落在泥泞的雨水 任扑面寒雨扑大着坚毅的面容,他不再需要躲在那个破斗笠遮遮掩掩的过日子 你们不是要追杀我吗?尽管放马过来 你们想用我的血换取千金,博取江湖扬名,我要用你们的血将江南的细雨染成红色 血雨腥风,剑气纵横,也许只有博杀流血才能暂时忘记那个曾经真实的幻影 第八十一章 滴水之恩 () 细雨扑面,寒气袭人 就在他丢掉斗笠的那一刻 他已感觉到杀气,漫天杀气,隐藏在细细的雨丝背后 这种杀气跟踪自己已经三天 斗笠可以遮住面容,却遮不住他身上南宫世家的气质 一个传承六百余年的剑术世家共有的气质,贵族之剑蕴藏的特殊气质 既然避无可避,只有慨然面对 踏着细雨,踏着泥水 直奔两排昏暗灯火中间的那条幽深小街的尽头 只要穿过这条街,他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剑客 穿不过去,倒在泥水里,他就会成为江湖路上一个匆匆过客 剑客?过客? 对他都已不重要,他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曾经真实的如雪面容 他的眼光开始变得朦胧,流着浑浊的泪滴, 身形开始摇晃,脚步也轻浮起来,他喝了太多的酒 南宫北痛苦的弯下腰,开始呕吐,拼命的呕吐 剑光如雨,人影如风 躲在小街两侧昏暗中的杀手已出动 两排黑色的影子,两排闪着寒光的剑 一起划向躬腰呕吐的清瘦身影 脚步如飞,一排泥水四溅 南宫北已站在小街尽头,湿衣贴身,身影更显单薄 手中的剑笔直下垂,剑尖的一滴血缓缓滑落 激起一圈淡淡的粉雾 身后的一片剑光已凝固,凝结在昏暗的灯火雨影里 两排停滞不动的黑影开始倾斜,缓缓栽倒在泥水里 溅起一片粉红色的水花 昏黄的灯影,飘飞的细雨,粉红的水雾 寂静的夜,孤单的身形 夜街很美,剑客很酷,很寂寞,也很无奈 南宮北冷峻的面色透着残酷的笑意 你们躲在暗处偷袭? 哼,本公子就装醉装吐跟你们耍诈 杀你个粹不及防,死横遍地 现在他已穿过了危机四伏的昏暗街道 不再是江湖路上的匆匆过客 已是一个一剑瞬间击杀一十七名江湖顶级杀手的剑客 他的惨酷的笑意里添了几分得意 一阵冷风拂面 他脸上的笑开始凝固,瞳孔开始收缩 握剑的手青筋暴起 杀气 细细的杀气 藏在细细的雨丝里 仿佛来自遥远的昏暗夜空,随斜风细雨而来 “南宫清风烟雨剑,似清风一样轻快,如烟雨一样细腻,杀人于诗情画意,果然名不虚传” 一个尖细的声音自身后的暗巷里透过来 南宫北未及回头 一个虚无缥缈的身影已划过雨夜,飘落在他前面黑暗的细雨中 虚幻的背影,狭长的细剑 剑未动,剑气已逼迫而来,南宫北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你是谁?装神弄鬼,躲在暗处偷袭” “偷袭?哈哈,薛无影想杀一个人,还需要偷袭吗?” 薛无影! 江湖七杀手之一的薛无影 细剑一出,滴血无影,令江湖豪客闻风丧胆的致命杀手 怎么会是他? 难道他也是为了千金悬赏 不会,绝不会 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没有人雇佣他 他决不会去杀任何一个人 那么又是谁雇佣了他,来杀自己这样一个江湖中无足轻重的人 辰阳宫高手如云,杀自己易如反掌,根本不必重金聘用杀手 ….. “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出手?” 薛无影冷冷的说 “出手?是你要杀我,我却并不想杀你” “出手杀我?哈哈哈,我是让你出手杀自己” “杀自己?” “不错,你这样的无名小卒,难道还要我出手” “无名小卒,总比浪得虚名要好一些,想拿自己多年混来的恶名来吓唬我” 南宫北 “哼,你会死的很惨” 话未落剑已刺到南宫北咽喉 南宫北眼看着对方的细剑划过自己的颈项 除了死,他已别无选择 能够被传说中的江湖顶级杀手,一剑穿喉 作为一个江湖新人,他死而无撼 右肩一阵细细的剧烈刺痛 薛无痕的细剑已透过了他的肩头 惊恐的南宫北开始向后急退 他后退的快,薛无影后退的更快 瞬间消失的雨雾中,留给南宫北的是一张同样惊恐的苍白面容 作为一名杀手,一击而退是他们的默认规矩 无论是顶级杀手,还是刚入行的新手 都必须严格遵循的规矩 一击之后,迅速退却,不退的结果就得死 这个古老神秘的行业历千百年不衰 铁的纪律是他们在黑暗中生存延续的保障 ****** 南宫北一脸茫然的立在细雨中 薛无影的剑明明已经刺到自己的咽喉,怎么突然插到自己的肩上 是什么让他的剑改变了方向 从他临去的眼神可以看出 他同自己一样,对这个微妙变化也是一片茫然 究竟是谁在暗中帮助自己 他又是用什么方法悄无声息的改变了薛无影的剑的方向 南宫北除了记得在剑划过咽喉的一刻,咽喉部有过一丝凉意 然后便感觉到细细的剑刺入了肩头 南宫北四处搜索,突然大声叫道 “多谢大师暗中相助,大师不必再躲藏了” “阿米陀佛,公子好眼力” “大师好功力” “原来公子已看到我出手” “大师功法高深莫测,在下并未看到” “那公子又如何知道贫僧躲在附近?” “不瞒大师,我看到了黑暗中有光亮在动,便判断是大师” “哈哈,看来我这光头太显眼了” 说笑声中,无戒大师已出现在南宫北面前 “原来大师并未离去” “公子四周危机四伏,老僧又如何能独自离开” “大师,你我萍水相逢,却如此帮我,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 “举手之牢,我只是不愿失去你这个可以一起喝喝酒的人” “敢问大师,刚才如何在无形之中化解无影细剑,在下竟然毫无察觉” “无形?世间万物皆有形.你已察觉,只是没有留意” “我已察觉?难道是颈项处瞬间即逝那一丝清凉之感” “不错!那是一滴破碎的水” “一滴破碎的水?大师以一滴水击中薛无影的细剑之尖,改变了它的攻势” 南宫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阿米陀佛”无戒念了一声佛 甩开大步踏着雨水而去,泥泞的地面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原来跟自己一起饮酒吹牛的拖塌和尚 一直被自己戏称为高不可测的高僧的无戒和尚 原来真是一个高不可测的高僧 他一直自负为南宫新一辈第一高手 江湖高手之中的后起之秀 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 想成为武学高手,他还没有上路呢? 第八十二章 一封战书 () 风停雨住,浩月当空 雨后江南夜格外清冷,一身湿衣的南宫北 依然面无表情的立在原地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面对薛无影的快剑 为何只能眼看着它刺过来,却束手无策 难道是他的剑太快,但是自己分明可以看到它的每个变化 那么是自己的剑出手太慢?可是自己的剑根本就来不及出手抵挡 对手攻击太快?自己防守反应太慢? 攻击?防守? 南宫北茫然的喃喃自语 “快来人啊,杀人啦” 雨后巡夜小镇值更人的呼喊声 打破了宁静的雨后月夜 杀人?谁杀了人? 南宫北猛然惊醒,杀人的不就是自己? 身后的街道留下了十七具尸体 被自己瞬间突击,击杀的十七具尸体 他不敢再停留,提气飞身,拼命逃离血案现场 脚下快步如飞,脑中思绪依然繁乱 自己杀了人,不止一个,是十七个 第一次杀人,就一口气杀了十七个 剑本来就是杀人的利器,自己背了剑就是为了杀人 为什么自己杀了人会如此慌张,如此无措 南宫北忽然停止了奔跑 冷冷的立在月色里,眼里泛起了冷冷的杀意 剑是杀人利器,只有杀人的人才有资格做剑的主人 佩带剑,拥有剑,使用剑 此时此刻,自己才真正成为了南宫幽泉剑的主人 他分明感到背后的剑有一股幽冷的气流缓缓融入自己的身体 仿佛一缕清澈的泉水 南宫北终于找到了自己与薛无影的差距 薛无影暗藏江湖数十年,无影细剑刺杀高手无数 薛无影是一个杀人的人,无影细剑是一把杀人的剑 人有杀意,剑随杀意动 意到剑即到 自己分明看到对手的剑术攻击,手中的剑却未动 剑伤青衣小道,自己的剑第一次饮血后 这段时间杀意似乎越聚越浓,几乎令自己难以控制 刚刚在围攻之下,一触爆发 瞬间击杀十七名杀手,杀意正浓 薛无影利用心理攻势,化解了自己的杀意 然后瞬间出手,杀意已泻的自己只有束手待毙 不是自己剑法差,而是对手太狡猾 没有经历过浴血博杀 没有仗剑纵横,杀人流血经验的自己 面对这样一个杀人如麻,血剑无情的冷血刺客 能够活下来,实在是一种幸运,一种偶然的机缘 毕竟自己躲过去了杀劫 这次没有杀死我 薛无影,下次遇见我,恐怕要血溅当场的就是你 多谢你给我一个血的教训: 攻击永远比防守更快,更有威力 ****** 江南古宅,花开满径,绿柳成荫 古旧的大厅里 一脸阴郁的南宫崖来回踱着步 桌上的挑战书让他彻底陷入了困境 无论是否应战,他都已经败了 他虽然不是南宫家的第一高手,但他却代表了整个家族 他无法面对这样尴尬的失败 青衣 一个辰阳宫的无名小道 一夜之间横空出世,居然向南宫世家的主人挑战 理由是报仇,为辰阳四大弟子报仇 这件事已经在江湖上吵的沸沸扬扬 他不应战.南宫家在江湖的颜面将荡然无存 他若应战,以大压小,胜之不武 万一败了呢?南宫家六百年的声誉将毁于一旦 毕竟他已经三十年没有与人交手 管理这么大的家业,本就是一件头疼的事 心无二用,剑法自然无法精进 南宫家高手如云,谁又会代自己出战? 老一代高手,都已闭关潜修,不问俗事 这一代的几位出类拔萃的兄弟大都游历在外 一直留守在家的堂兄弟南宫岩,南宫石,本来就对自己执掌南宫家不满 最近似乎已看出自己的剑法早已停滞不前 虎视眈眈,时刻想找机会取代自己的庄主位置 他们只会躲在一边看笑话 儿子南宫北倒是一个天生的剑法奇才 这些年,自己得以安坐庄主之位,多少还沾了些儿子的光 大多数南宫前辈把南宫重振雄风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可惜他误入歧途,被邪教妖女蛊惑,公然与九大门派为敌 帮百花邪教妖女杀死辰阳新一辈最杰出的四大弟子 现在不但他自己落得亡命江湖 连南宫家族都要面对江湖各派的指责 ****** “禀庄主,这是辰阳宫首座玄阳真人的书涵” 派去辰阳宫通报的南宫弟子终于回来了 南宫崖迫不及待的打开玄阳的回信: “南宫兄明鉴:敝派青衣小道自桃花小楼一战,下落不明.此次胆大妄为,冒然挑战阁下,实属其个人行为,本派对此事并不知情,玄阳对此深表遗憾,青衣小道明为青阳弟子,实乃辰阳祖师之爱徒,与吾等平辈,不便深责,六月初三孤峰山之战还请阁下手下留情,拜谢之至” “哼,欺人太甚!”南宫崖恨恨的将书信丢在桌上 现在他终于明白 这次挑战是一个阴谋 四大弟子被杀后,江湖上对辰阳宫的霸主地位一片质疑 为了消除影响,重振威风 辰阳宫推出了一个辰阳新一辈弟子的代表 青衣小道 一剑劈开桃花楼的青衣小道 让他借南宫北之事挑战名动天下的南宫崖 无论成败,辰阳新一代弟子青衣都会名动天下 为了提高声誉,完全可以挑战一些各大门派的高手 直接挑战享誉江湖六百年,实力与辰阳不相上下的南宫世家的主人 似乎太狂妄了一点 难道他们已胸有成竹,已看出南宫家的弱点 高手如云,内部却四分五裂 已看出我忙于平衡化解本派各方矛盾,剑法停滞不前,流于平庸 此次挑战志在必得 玄阳让我手下留情无非是个迷惑我的伎俩 我碍于面子,手下留情,青衣小道会点到为止,手下留情吗? 会不会趁机将我击倒? 那样的话,辰阳宫从此就会一挽颓势,再度如日中天 南宫家六百年的声誉就会毁于一旦 一个门派的崛起,不但要靠武功,更重要的是声誉 六月初三之战 必须一剑毙敌,让天下豪杰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南宫崖虽然失去了锋忙,但清风烟雨剑法的却锋芒依旧 管你是无名小子,还是顶级高手 只要敢站在南宫崖面前叫嚣,你就是死人一个 距离六月初三,还有十天 十天的准备时间,对南宫崖来说已足够 他自信,只要有三天 他的清风烟雨一剑就会恢复到颠峰状态 他已三十年没有面对压力 突然面对压力,刚开始也许有些心虚,担忧 现在他体内膨胀的只有豪情,久违的豪情 南宫崖竟然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可惜对手实在太弱,一击之后,自己也要反过来挑战一下江湖神话辰阳真人 他自信 只要拿起剑,他可以击败任何对手 第八十三章 飞云法师 () 青衣小道,久违的青衣小道 再次出现在纷乱的江湖 吸引了无数江湖人物的注目 也彻底打乱了刚刚排出的江湖新秀排行帮 一跃而飙升到榜首位置 不久前在寒烟阁的决战中杀死风月双使,击退三大土蕃番僧的穆玄 不得不退出榜首,屈居第二 一剑飞血叶飞鸿 神秘的血饮刀主人 曾经风光无限的百花仙子 都以渐渐退出了江湖人的目光,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一个无名小辈直接挑战江湖顶级人物 居然震动了整个江湖 在许多老江湖的记忆中,数十年来还是第一次 青衣小道,出身辰阳却名不见经传 江湖人物只知道辰阳四大弟子被百花仙子一击所杀 而青衣小道横空出世,一剑击伤百花仙子 据传说,他是辰阳真人晚年所选的嫡传弟子,剑法深不可测 甚至超过了辰阳四大护法之首玄阳道人 不过想挑战南宫世家的主人,似乎有些自不量力 江湖门派盛衰更替,南宫一脉却长盛不衰,它已是江湖中一个神秘的传奇 南宫世家享誉江湖六百年,辰阳一派雄霸江湖才不过十几年 一个暴发户弟子公然挑战武林世家的主人 不是狂妄,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难宫崖紧张准备应对挑战 江湖传言四起,纷纷扰扰之际 挑起风云的青衣小道却在平静的扫地 躲在孤峰山飞云观里继续着自己扫地的本职工作 以前是在拥有数千弟子的辰阳宫后山扫地 现在是在只有十几人的飞云观前院扫地 这里前院比辰阳宫的后山还冷清 同样是修道场,差别却是天上地下 幽静的院落,只又扫帚划过青石地面的声音 这里的青石地面是一块完整的地面 在孤峰山腰人工凿出的一块平地 几间简陋的房屋也是在石壁上人工凿出的石屋 里面的三清供像与石屋浑然一体,也是在雕刻在石壁上 整个飞云观的建筑只动用了两样工具:斧和凿 建筑这座道观的工人也只有一个 就是这里的主人飞云道人 一座阔不过数仗的小道观,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飞云道人 在青衣看来,却是一个不朽的江湖神话 他一心求道,拜访尽天下道教名山 却因骨骼不佳,不适合修真,被屡屡拒之门外 心灰意冷,愤愤不平的他 在地摊买了一本破旧的修道杂书<飞云度诀> 开始了慢长的修炼 游遍天下道家胜地的云雾繁华 历尽人间凡俗穷壤的风雨悲苦 终于心有所悟,道有所通 偶过孤峰岭,精疲力竭,仰见孤峰独秀,乱云飞度 飞云流动度孤峰,峰峦不动云随风 与自己所修<飞云度诀>暗合 便决意安身于此,潜心于修炼 日间斧凿飞舞,夜间静卧山林 历时二十年,始具道观之雏形 方圆百里的人看他日夜在上腰凿挖 开始都以为他是个疯子,无聊的疯子,没人理会 不知不觉二十年 等道观之雏形出现时,大家才恍然大悟,他原来是一个圣人 一个得道的圣人 从此以后,到山下参拜的人络绎不绝,终日香火缭绕 飞云道被搞得不堪其扰 不得不在山门外刻了两幅对联,以求清静: 心有所求方知烧香拜山,全家必遭横祸 问心无愧何必问道求佛,老少皆享清福 对联一刻出来,从此山前门可罗雀,一片空寂 赶走了附近的无知信徒 却迎来了无数慕名而来的拜师学道者 一个个根骨俱佳,神器非凡,终日徘徊山门外,驱赶不去 飞云道人不得不在山门外立石一块 刻了收徒标准: 欲拜我为师,必须筋骨强壮,手脚粗糙,干得了粗活 有种地经验者优先 一入山门,终身务农,不得反悔 石碑一立,山门外围观的学道者一轰而散 倒是附近的几个没田可耕的光棍佃农 陆续跑上来拜了师 飞云叫他们在山脚下开了一片荒地,种粮种菜 解决了道观的吃饭问题 没有了香火供奉,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光阴似箭,转眼又是三十多年 当初的年轻力壮的庄稼汉们都已两鬓见霜 飞云道人早以须发斑白 飞云观终于迎来一个年轻的弟子 负责清扫杂务的青衣小道 下山之前,辰阳真人吩咐他 一定要找到一个叫飞云道人的法师 他是本朝道教盛行几十年来,,唯一的一位真正的得道高人 时下虽然道教盛行,道法修炼之法百出 茅山炼丹术,崂山遁术,蜀山飞剑术,辰阳炼阳术… 都拘泥于外在的变化,注重的是术 只有飞云道人自辟溪径,漠视一切道术变化,依然修炼看似无用道法 虽然江湖中寂寂无名,却是真正的道法大师 六十多年前盛极一时的道法典籍<飞云度诀> 现在已经成了江湖中的道学经典,唯一保留这本典籍的只有飞云道人 道术变化虽然千奇百怪,但万变不离其宗 那就是深藏其中的道法 看似无用,已被淘汰拚弃的道法 只有悟出道法的人,才会揉合道学各派的道术 成为真正的修真大师 青衣虽然听不懂师傅的话 但他相信只要是师傅说的话都是对的,有道理的 因为师傅是他见过的唯一能飞的人 小时候,村里的老人说 会飞的人就是神仙,自己的师傅也一定是神仙 师傅让自己拜访的一定是另一位神仙,会飞的神仙 当他按师傅指点,拜到飞云门下时 他才开始怀疑师傅说的话 这个老的一塌糊涂的飞云法师 不但不会飞,而且连走路都不稳当了 刚才时,青衣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 故意在脚下使了个拌 要不是青衣眼疾手快,及时扶住即将栽倒的飞云法师 恐怕他嘴里仅有的两颗门牙也被磕掉了 这样一个衰老不堪的老人 竟然被师傅称为当世唯一的一位修得道法的得道高人 师傅是不是在山洞鳖的太久,头脑变得糊涂了 青衣无聊的思索着 手中的话却没有停下 小小的院落很快就被他清扫的干干净净 扫完了地,自己有该干点什么呢? 炼剑,剑已经藏在了山门外的石缝里 伪装成一个会做农活的农家子弟拜师,背上怎么可以背剑 既然手中没有剑,那么就玩扫把吧 不论手中拿着什么?只要按师傅教的方法做就好了 自从离开辰阳宫,他试着按师傅的方法比划了两次剑 一次杀了巨蟒,一次劈伤两个人,劈开了一座楼 俺虽出身农家,有点土,却并不笨 十天后,俺要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江湖土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第八十四章 天降歧缘 () “青石,你拿把破扫把玩什么” “啊,师傅,我…我在扫地” 青衣急忙将扫把在石地上划扫起来 “扫地?小兄弟,你扫的是天地吧” “天地?” “扫把是扫地用的,扫天地应该用剑,门外石缝里正好有把可以横扫天地的剑” “师傅,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应该离开这里了” 说罢丢了一个泛黄的白布包在石地上 布包散落,里面露出一本残破的旧书 转身颤巍巍的想后门的石屋走去 青衣急忙捧起布包,泛黄的书面上<飞云度诀>几个字已变得模糊 “谢师傅!”青衣急忙跪拜下去 飞云法师闭目摇头,毫不停留,直接进了石屋 青衣起身跨出山门 直奔藏剑的石缝,眼前的景象让青衣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自己的古铜破剑,直插石地,傲然挺立 两侧的山石都已滚落山下 原来再自己舞动扫把的时候,自己的剑已有感应,砰然而动 震开了藏匿它的山石,它竟然与自己心意相通 青衣精神一振,飞身拔剑,直攀山顶而去 ****** 飞云法师闭目石台,安坐不动 十几名弟子围坐四周,紧张的等待着他做完功课 “你们都来了,有什么事” 飞云终于睁来了眼睛 “师傅,新来的青石不见了,祖师台前供奉的<飞云度诀>也不见了” 一名弟子紧张的望着师傅 “他走了,<飞云度诀>也带走了” “师傅,你知道?” “是我将<飞云度诀>交给了他” “那可是我们观内唯一的修炼典籍,怎么可以轻易…” 弟子们一脸茫然 “青石是辰阳弟子,竟然屈身潜入小小飞云观,必有所图,而我们唯一值得他窥视的东西,就是那本破旧经卷,与其等他动手抢,不如直接送给他” “他敢动手抢,他不是已经拜师傅为师了吗?” “此人貌似老实,内藏奸诈,心机深沉,目隐凶光,不但会动手抢,还回动手杀人” “杀人?他敢杀师灭祖?以后如何立足江湖” “他不但敢杀我,还会杀个鸡犬不留,不留活口,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他曾经杀绝了一个小门派飞云派” “他的辰阳剑法虽然厉害,可是在师傅的鬼斧神凿面前形同儿戏.师傅为何不教训一下他” “胡说,世上那有什么鬼斧神凿” 飞云苍老的面容露出了一丝淡淡的责怪 “弟子糊涂,弟子糊涂”众弟子诺诺连声,缓缓向外退去 一脸淡然的飞云法师看着他们的背影,缓缓的说: “记住,他拿走了经卷,却拿不走刻在你们心中的经卷” 说罢站起身,拿起丢在角落里的破旧不堪的斧和凿 嘴里自言自语道: 飞云乱度独自空,山外江湖风雨浓 斧凿留迹不留痕,赠与天地有缘人 颤抖着转到石屋后,继续去干他那永远也干不完的活去了 ****** 青衣小道几个腾越 已躲在接近山顶的树木间 坐在古木伸出的虬然枝桠上 掏出怀中的布包,打开了里面<飞云度诀> 既然是旷世奇书,为何不先睹为快呢? 翻了几页,里面尽是讲一些云啊雾啊的虚幻东西 根本没有一点实在的东西 难道这书是假的? 不会,从纸质到印字都可以看出它已是一本经历几十年的旧书 而且书的内容也不会错 在扫地的那些日子里 他已经借助风吹书页的片刻翻动 看到了部分书页内容 只记得部分内容,无法连贯起来 鉴于对飞云道长的忌惮,他一直不敢乱来 几翻试探,断定飞云群道只是一群不通武功的单纯修道之人 准备出手时,却被飞云窥破动机,主动赠书避祸 看来这个老家伙,虽然功法不怎么样,心机还是挺机灵的 既然自己看不懂,等回到辰阳宫献给师傅 他一高兴,说不定连他的绝学辰阳九现也会提前传给我 他娘的,俺七岁上山,年龄最小,受尽师兄们的鸟气 等俺学了辰阳九现,执掌了辰阳宫 你们要轮流给俺洗脚按背,端茶送水 还有二师傅青阳和三位师叔 以后通通的给我到烈日下罚站 站够了就去后山扫地,帮师傅送饭 青衣越想越得意,手中一空,<飞云度诀>不翼而飞 谁?谁这么大胆,敢抢我的东西 他猛然惊醒,顺着耳畔掠过的风声看过去 原来是一只雪白的小猴 他娘的,你也敢戏弄我,老子可是未来的江湖主宰? 青衣暴怒之下,飞身拔剑 白猴见势不善,吱溜一声绕树而去 青衣仗剑直追,如影似风,尾随其后 一条白影,一条青影 穿梭于深林高木,险峻山石间 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仿佛山间两屡轻风 青衣越追越兴奋,他娘的,我就不信追不上你个猴崽子 追不到你,我也要累死你,老子体内的辰阳真气绵绵不断 让你尝尝什么叫辰阳不泻神功 兴奋过度的青衣眼前开始出现幻觉 眼前飞奔的白影不再是一只小白猴,分明就是一朵云 飘飞在山林间的的白云 飞云?飞云度? 自己刚才百思不得其解的飞云度诀似乎有了些领悟 前面的白云越飞越快 后面的青衣越追越快,身形穿梭越来越自如 竟然可以脚不沾地,连续的飞 象云一样飞度 忽然白猴落在了山石间,蹲在石头上急促喘着气 失去目标的青衣收不住身形,撞在了一棵古木之上 撞的头晕眼花,金星直冒 气急败坏的他提剑直刺筋疲力尽的白猴 机灵的白猴急忙翻身拜倒,对他连连作辑磕头 青衣得意的挺下来手中的剑 怎么样?跑不动了吧,小白 跟我比耐力,俺家可是世代耕田的 快将书还给我 小白知趣的将手一扬 布包散落,纸屑飞扬,瞬间便飘散在空中 原来它一边奔跑,一边已将<飞云度决>撕碎了 青衣急怒之下,急忙飞身到空中去抓 只抓到几片散碎的纸屑 怒不可遏的青衣回身再寻石上那只白猴,早已消失无踪 失去了<飞云度诀>的青衣一脸懊丧的四下张望 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孤峰山颠 眼前赫然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三个字:飞云石 飞云度诀,飞云白猴,飞云石,自己竟然可以仗剑而飞 原来自己无意间已修成了飞云度,可以如白云般在山间古木间飞度 青衣得意的笑了,真是天降奇缘啊 连老天都这么帮我,自己主宰江湖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 安详的飞云法师坐在刚凿就石凳上,闭目养神 旁边的蹲着一只机灵的白猴在啃着一只依然青涩的山桃 一双火红的眼睛里透着奇异的光 香火缭绕的三清供案上 铺着一张破旧,泛黄的白布,上面安静的躺在一块方方面面的石头 四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 第八十五章 风雨绝杀 () 六月初三 烈日当空,风尘不动 江南孤峰山颠,青影du li,杀意纵横 在山林间潜伏守候已久的青衣,终于站了出来 这几天,他已察看过山顶的每一块石头,每一棵树木 对付名动天下的南宫崖 一定要占尽天时,地利,才有放手一博的资本 他已选到一个最佳的站位,面南背北,居高临下 面前的窄窄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山脚 做为江湖大师级的人物,南宫北一定会慢慢的拾阶而上 这样才够风度,才能透出他从容的大师风采 尽管这样做他会处于绝对的劣势 做为注重名声的大师,他别无选择 青衣昂首提剑,闭目静侯 外表平静,内心却情绪激荡 毕竟他要面对的是天下顶级的高手之一 他凝神吸气,心绪渐渐平和,身心一片空灵 他分明可以听到四周的山林间的窃窃私语 前来观战的江湖人物已陆续到了,他已听到了青阳师傅的呼吸 哼,看不起我,从小就鄙视我,动不动就惩罚我 还说我天生下贱,不配看你的高贵剑法,把我打发到荒凉无人的后山扫地 今天我就要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 你那套东西,看起来风雨不透,剑气纵横,直惯天地 都是唬人的玩意儿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的名义上的师傅 我早已一剑过去,让你尸横当场 ****** 均匀的脚步声,自幽远的地底传来 他知道南宫崖已经到了 青衣急忙收住思绪,平心静气 努力感应着来自山脚的脚步声 平静,均匀,深厚的脚步 南宫崖一步一阶,青衣的脚下的青石似乎也随之一步一摇 一个独据山颠,居高临下 一个跨步山脚,拾阶而上 人未对面,决战已开始 南宫崖透过漫天杀意已感觉到了青衣呼吸中的一丝紧张,心跳中的一点期待 年轻人,你的剑法虽高,杀意虽重 可惜你急于证明自己,急功近利了 急于一剑击杀对手的人,往往会被对手一剑击杀 这个道理恐怕你只有到另一个世界去体悟了 敢于藐视南宫世家,除了死,你别无选择 青衣同样也在透过脚步声听南宫北的呼吸和心跳 但他却听不出任何破绽 呼吸均匀绵长,心跳平和稳重 在均匀平和之中忽然透出一丝高亢,一丝杀意 难道他已有必胜的把握,他已捕捉到自己的破绽 青衣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他的剑居然在发抖 不 不是剑 是他的手在抖,心在抖 他已不战自败,一败涂地 难道就这样不战自败,甘心失败? 失败?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无名小道 失败了又如何? 敢于面对江湖顶级大师 本身已是一种胜利,一种飞跃 胜败真的那么重要么? 能够做南宫崖这样的对手,领略绝世高手的剑术风采 对自己何尝不是收获,一种难得的人生经历和剑道经验 即使败了,也收益不浅 败在南宫崖剑下,本身已是一种荣耀 只要败的不那么难看,不被一剑击杀 来日方长,自己的剑道之路还很长,何必急于一时 想一举击败南宫崖的想法,本来就是一种一厢情愿的臆想 自己实在有些太张狂 面对深不可测南宫崖,青衣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位置 一个初出江湖的江湖新人 他的情绪开始平和,心条变得平稳,呼吸渐渐均匀 漠然前行的南宫崖 脸上闪过一丝诧异,青衣小道竟然及时调整心态 恢复了平和,掩盖了暴露的破绽 这个初出江湖的小道人,竟然有如此的临机变化 看来他真的是辰阳真人精心调教的辰阳宫的未来主人 他已深得辰阳真传,如果再在江湖历炼一两年 恐怕江湖上再没有人可以击败他 他比辰阳更有野心,更有魄力,更年轻 辰阳真人表面上一统江湖,实际上是与九大门派掌门共同协商管理 作为决策者之一的南宫世家在江湖中的利益也得以延续和扩张 如果让他接手辰阳宫,势必会削平其他八大派 达到辰阳一统江湖,成为真正独断专行的霸主 辰阳真人抛弃一向做事平稳的玄阳,栽培这样一个激进的年轻人 其意图恐怕也是如此,希望青衣完成他未了的心愿 天意成全,让这个黄毛小道提前碰到我 如果今天我不乘机一剑废掉他,将来必成南宫家的祸患 也许南宫六百年的基业将会被他毁于一旦 在他羽翼未丰之际,竟然挑战自己 真是天赐南宫崖一个斩草除根的机会 如果晚半年,甚至几个月遇到他,自己恐怕连半分获胜的把握都不会有 青衣小道,不是南宫崖心太狠,是你自己不走运 ****** 烈日高照的晴空,飘着几朵松散的云 石阶两侧的山林里一片寂静空灵 当南宫崖走过时,山林间忽然起了风,细细的清风 天空的云开始朝山顶凝聚,晴朗天色竟然渐渐阴暗下来 扑面的凉风吹过,天空中飘起来细细的雨丝 风雨扑面,青衣忽然睁开了眼 死死的盯着雨雾朦胧中走上来的南宫崖 眼中露出了惊异,恐惧 南宫北竟然打出了一把伞 难道他已预测到这场突如其来的雨 还是这场雨就是他带来的? 南宫清风细雨剑 扑面而来的清风,风中夹杂着丝丝细雨 清风?细雨? 他的剑竟然可以驱动造化,为其造势增威 青衣已来不及犹豫 南宫崖已缓步而来,空气中的杀气已席卷而来 夹杂在细雨,清风里扑面而来 管他娘的清风,细雨,障人耳目而已 只要我的剑出手够快,击杀够狠,威势够猛 神挡杀神,魔当杀魔 他一袭青衣鼓胀而起,漫天杀气直冲风雨 他的剑已出手,划出一轮灿烂的光 直射而出 与此同时,南宫崖也已出手 手中的伞急速旋转,迎击而上 一个居高临下,一个迎难而上 断金裂帛,电光闪耀 一触即止 南宫崖的铁骨锦帛伞已破碎散落了一地 一脸漠然的南宫崖手里提着一柄剑,寒芒四射 无情的细雨击打着冰冷的剑锋 剑尖的最后一滴血滴落在脚下的石阶,很快就被雨水冲刷而下 一条细细的血痕沿着台阶一直向下延伸而去 清衣安静的躺在刚才站立的青石上 四肢经脉尽废,软弱无力的耷拉着,两侧肩膀,腹股处的四个血洞依然冒着血 南宫崖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飞身而退,很快便消失在雨雾中 身后的天空渐渐晴朗,阳光依然一片灿烂 第八十六章 残而不废 () 辰阳宫前厅,灯火通明 四大护法相对而坐,默然不语 表面一脸凄然,却掩盖不住复杂的情绪 青衣被废,可辰阳的光芒却再次如日中天 一个辰阳宫无名小道面对南宫崖挑战失败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击碎南宫铁骨伞 名动天下的南宫世家的主人,借助铁骨伞缓解青衣攻出的剑势 才将青衣击败,嬴的不是剑法,是临机变化 孤峰上高手云集,他们也深知其中奥妙 青衣虽败,却为辰阳宫挽回了在江湖上的颓势 一个辰阳小道已有如此造诣,辰阳剑法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剑法 那些蠢蠢欲动的江湖人物,不得不重新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青衣小道被废 未来的辰阳宫还要靠我们四大护法掌管 来自这个后辈小子的威胁彻底解除了 要我们四个德高望重的护法,将来听命于一个后辈小子 实在是难以接受 面对现实,师傅也许会有些伤心失落 但当他看到我们联合开创的九阳四绝阵的最新境界 就会明白我们足以将辰阳派在江湖中的霸主地位延续下去 四大护法心照不宣,彼此相视而起 “三位师弟,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到后山闭云洞看望一下青衣和师傅吧” 玄阳满怀关切的说道,其余三个也凄然的点点头 四个人直奔后山而去 ****** 灯光昏暗,山洞幽深 昏迷许久的青衣终于睁开了眼睛 紧张的四处张望着,这是哪里?怎么这么阴冷 “青衣,你醒了” 须发皓然的辰阳老人端坐云台,睁开了双目 “师尊,我怎么会在这?” “是你师傅将你带回了云灵山” “师傅?” 青衣终于记起在自己被南宫崖刺断经脉后 有个人将自己抱了起来 那张熟悉的严肃的面孔满脸凄凉 可青衣分明感觉到他的心在笑,在幸灾乐祸的笑 羞怒伤心之下,失去了知觉 “不错,他将你带到了闭云洞交给了我” “这里是闭云洞,原来里面这么阴冷,师尊竟然在里面坐了十几年” “辰阳功法是纯阳之功,修炼时必须以至阴之气加以化解” “既然是纯阳,为何要吸纳至阴之气?” “纯阳中心一点阴,可以吸纳散落纯阳之体内的细弱阴湿之气,使体内阴气聚于一点,而不是散落在纯阳之气当中” “那为何不直接将这些散落的阴气逼出体外呢?” “依你所言,不但要强行逼出体内阴气,还要强行阻挡体外阴气的浸入,内外交困,急火焚心,**必被自己的纯阳之火所伤,世间万物皆阴阳相合,方可长久,,” “可是将体内阴气聚集一点后,体内的纯阳之气一样会被外界阴气侵入?” “除了聚,辰阳功法还要掌握一个字:通” “通?”青衣疑惑的问 “通就是将体内积聚一点的阴气与外界的阴气相通,体内体外阴气相通,聚于内即是排于外,又可避免内外交困的煎熬” “奥,原来如此”青衣似懂非懂,一脸迷惑 辰阳见他不能领悟,耐心的继续解释道: “比如,石墙上的油灯之火,便是纯阳之体,只要不断添油,可以长明不熄,如果取出灯中之芯,将灯内之油直接点燃,光耀无比,瞬间即油尽灯枯,加的油越多,烧的越烈越快” “火是纯阳之体,那根无法燃烧灯芯便是纯阳中连接外面的一点阴” 青衣故意假装兴奋的回应道 心里却在滴沽: 一点暗弱的灯光长明不熄有个鸟用 还不如直接将油点燃,瞬间迸发,光芒四射 只要多泼点油,肯定能将这个该死的阴冷山洞烧的象俺村里的砖窑一样火热 辰阳见他眼光闪烁不定 摇摇头闭上了眼,淡淡的说: “既然你已进入闭云洞,就安下心来利用阴寒之气化解一下你心里的燥热之气吧” “我已经被刺断四肢经脉,已经是废物一个,还炼什么气,师尊还是帮我把灯芯拔了吧” “小子,你想死,可没那么容易,辰阳一派还要靠你发扬光大呢” “师尊神功盖世,难道你可以将刺断的四肢经脉重新接到一起?” 青衣兴奋的期待着辰阳的回答 “如果是经脉断裂处是在手腕脚腕,也许还可以补救,肩膀和腹沟处的经脉,即便是请来医神白衣黑心许还阳也无法修补” 青衣失望的倒卧在石地上,一脸不快,心里暗骂: 老杂毛,既然治不好,叽叽歪歪说那么多有个屁用 辰阳见他已失去耐心 知道他自幼饱受欺凌,侮辱,积聚心中的怨气,戾气 已根深蒂固,非一时的磨炼可以消磨掉 还须以后慢慢打磨 便提高嗓门厉声道: “坐起来,你的经脉并没有断” 第一次见师尊如此严厉,青衣急忙端坐起来 试着想动一下自己的四肢,结果还是软绵绵耷拉着,他狐疑的看着辰阳 “你的四处经脉没有完全断,每处都只是刺断了一半,还有一半相连,所以还有恢复的希望” “刺断一半?难道是南宫崖手下留情” 青衣脸上现出了一丝感激之情 “也许吧,从你的伤口可以看出,不知为何他的剑气突然衰竭,给你留了一半的经脉,看来你的造化不浅啊” “他一定是畏惧辰阳威势,故意放我一马” “未必,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决定将你废掉,绝不会在千钧一发时突然改变主意,即使当时他想收手也无法改变自己刺出去的剑,这件事确实蹊跷,真是令人费解” ****** “师傅,青衣的伤势如何?弟子已派人去请白衣黑心许神医,弟子前来带他回去静养,以免师傅伤心过度,妨碍师傅的清修” 玄阳等人已等候在洞门外 “他已经脉尽断,无法修补,已是废人一个,就让他留在洞里,陪着我吧,你们回去继续修炼,记住! 在我出关前,任何人不得再去南宫家挑衅” “是!”四人面面相顾,默然而回 “青阳师弟,快去召回去请许还阳的弟子” “师兄,我想他还没出发呢,这万两黄金算是省下了,白衣黑心神医许还阳开口要价可够狠的” “哎,只要能挽回青衣的手脚,莫说一万两,就是十万,百万我们也在所不惜” 玄阳一脸惋惜的叹道 “是啊,真是可惜”三位师弟也一脸凄楚的哀叹起来 ****** 晨曦初照,霞光万道 云灵山奇峰林立,云雾缭绕 若隐若现在云雾间辰阳宫,宛如悬于云雾间的仙界神殿 面对山门外的满山云雾 四大护法盘坐厅前,正在闭目吐纳 “师兄!师兄!” 坐镇江南南宫世家附近辰阳第七分院的黄阳道人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师弟,你怎么跑回来了” 玄阳皱起了眉头 “南宫世家公开宣称要退出九大门派” “哼,南宫崖欺人太甚了” 玄阳勃然大怒,愤然而起 “不是南宫崖,是新任掌门南宫北” “南宫北?南宫北是谁?” “南宫崖的儿子,就是帮着百花仙子杀了玄冥等四大弟子的那个南宫叛徒” “什么?那么南宫崖呢?” 玄阳被彻底搞昏了头,如坠云雾之中 “南宫崖已经死了,昨晚回到南宫山庄不久,就暴病而死,南宫闲人堂的三大闲人今天一早居然宣布逃亡在外的南宫北继承掌门,南宫北一接过掌门印牌就突然当众宣布退出九大门派的联盟” 南宫崖暴病而死! 声名狼藉的南宫北竟然登上名动天下的南宫掌门之位! 突然登场后,竟然宣布与辰阳决裂! 四大护法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事情的变化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一夜安睡,起来后一切都变了 变得扑溯迷离,变得不可思议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除了问号?他们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第八十七章 夺位之争 () 南宫北独自守候灵堂已经三天三夜 内疚,自责,惭愧,痛苦不断的折磨着他 他为了往日的不堪行为深深的忏悔着 自从别了无戒大师,他一路向西南,决心去做他想去做的事 深入西南边陲,设法进入天南国,寻找百花谷 他相信只要找到百花谷,就能见到那个想见的人 他决意南行,找不到花如雪绝不回头 一个小道消息 路边小酒馆听来的小道消息 让他毫不迟疑的回了头 一路狂奔,直本南宫山庄以西三十里的孤峰山 三天后,他的父亲南宫崖要面对青衣的挑战 他必须在决战之前赶回去 青衣小道的剑法,他已领教过 肩膀依然留着疤痕 忙于处理山庄的事务,解决家族数千人的吃饭问题 父亲已三十年未曾碰过剑 自己从小被选入闲人堂 剑法完全是由南宫家的三位闲人教授 剑法深得南宫剑法之妙 面对青衣突袭出手,都处在下风 一个常年耽于俗务的老人去面对一个锋芒毕露的青年剑客 后果不堪设想 他星夜兼程,赶到孤峰山上时 还是错过了决战 除了山顶的几处血迹,林间的几只飞鸟 整个孤峰山一片死寂 从地上的血迹,空气中未完全散静的杀气 他已判断出了决战的结果 就在他松口气准备离开,继续自己的追美之旅时 无意间发现了一滴血迹 在父亲站立位置前面不远处的石面上 他突然转身,疯狂的朝南宫山庄,飞奔而去 当他飞奔入庄门,直奔后院的闲人堂时 庄内的族人个个神情诧异的看着他直入而去 他们刚刚看到决战归来的本派掌门南宫崖冲入山门,一脸凝重的直奔山庄静地闲人堂 被逐出门墙的大公子也突然回来了,也是一脸凝重的直奔后院 他们被彻底的惊骇了 连一向不问俗务的南宫岩,南宫石都被惊动 带领大家来到闲人堂外,听候消息 南宫北风一般卷进闲人堂 他还是来晚了 南宫崖已经是一个死人 直挺挺的躺在三大闲人的中间,面色苍白如纸 显然是失血过多,血尽而忘 盯着父亲胸口的衣服上有一点小小的血迹 南宫北茫然呆立,一脸茫然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路追踪回来 除了山顶的那一滴血,胸前的这一点血迹 再没有半丝血迹 只流两滴血,脸色怎么会如此苍白,怎么会血尽而亡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额头一阵火辣的刺痛,一根木棍滚落到了旁边 南宫北急忙停止哭泣,惊异的望着一脸肃穆的三位须发雪白的退居老人 南宫北翻身站起,一脸冷峻的看着三位前辈,等候他们的训诫 三个老人赞许的点点头 居中而坐南宫撼淡然开口 “南宫崖虽然剑法不济,被刺破心脏,尚且能手捂伤口,及时赶回来,没有在外面的江湖同道面前让鲜血外溢,也算是保住了我们的一丝颜面” “可是今日之败,何尝不是他咎由自取,掌管我派三十年,对外委曲求全,对内左右逢源,南宫世家表面虽然依旧风光,衰退之势已悄然蔓延,当年南宫破若是不被狐媚所惑,突然离家出走, 让他掌管本派,何止于落到如此不堪的景况” 旁边的南宫越激动的争辩,眼睛却直透南宫北 “过去之事,何必再提,门外吵吵嚷嚷,我们还是先出去稳定局势吧” 南宫撼冷然说罢,向门外而去 南宫超,南宫越诺诺连声,紧随其后 南宫北伤心欲碎的看了一眼父亲的尸体 也随后而去 ****** 见德高望重的三大闲人走出来 外面的人群立刻恢复了平静,焦急的望着他们 南宫撼郎声宣布: “本派掌门南宫崖外出归来,突然暴病身亡,事出突然,为稳定大局,我们三个退居的闲人一致推选南宫北为新掌门” 人群立刻便开了锅,恢复了一片嘈杂 “南宫北?他不是本门的叛徒吗?” “但他也是掌门唯一的儿子,由他执掌理所当然” “可他已被掌门逐出了门墙” “没办法,南宫嫡系弟子人丁稀少,越来越单薄” “是啊,传给他总比传给旁系弟子要好” “旁系又如何?难道我们不是南宫家的后人?” …..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些弟子已经剑拔弩张 人群外的南宫岩,南宫石一脸不满的冷笑着 嫡系弟子如此不堪,难道也可继承南宫事业? 南宫撼急忙回身将掌门印牌交付南宫北 低声说 “现在你已是南宫家的主人,怎样稳定局势,就看你的了,我等老弱先回去处理前任掌门的丧事” 三个老家伙一溜烟的溜进了闲人堂,继续他们的闲人生活 留下南宫北孤零零的站在那里 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怀疑 “肃静!” 南宫北突然一改刚才的畏缩姿态 面色冷峻的一声大喝,声若雷霆 嘈杂的人声嘎然而止,都朝他望过来 “前任掌门胆小怕事,对外一贯软弱无力,委曲求全,堂堂南宫世家主人,竟然迫于辰阳宫的威胁,将自己的儿子逐出门墙,南宫北剑伤辰阳弟子,背叛的是辰阳宫,不是南宫世家” 听他出口不凡,竟然将自己的尸骨未寒亲爹先痛批一翻 在场的南宫弟子头都有些发蒙,面面相觑,一片狐疑 “辰阳派,南宫等九大门派乃江湖正道同盟,勾结邪教妖女,残害江湖正义通道,你不配掌管本门,快将掌门印牌交出来,我们另选掌门”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人群中叫道 大家又开始骚动起来 剑气如虹,血雾四溅,一声尖细的怪叫 刚才质问南宫北的南宫磊已经倒在血泊中 心口处的血洞依然冒着血沫 南宫北提剑在手,冷冷的说 “南宫铁律,妄议掌门废立者,格杀勿论” 站在前排的南宫弟子纷纷向后退却了几步 紧张的看着一脸杀气的南宫北 在他们记忆中,这是第一次看到本派掌门发威杀人 一贯和气的南宫崖莫说杀人,连发脾气的都很少 新上任的这小子,上来就杀人发威 出剑不但快,而且狠,一剑穿心,是个狠角色 看来以后说话办事要小心一点,不能再象以前那样随随便便 一些处于中立的弟子开始退缩,乖乖的站在一边 人丁单薄的嫡系弟子一个个扬眉吐气 崇拜的看着一脸杀气的南宫北,暗中赞叹这才是当之无愧的南宫领袖人物 够狠,够威风,够霸气,但愿他对外也一样狠,不仅是窝里恨 眼见旁系弟子们大部分开始动摇 旁观的南宫岩按剑阔步上前 “小北侄儿,一上任就杀我们旁系弟子,南宫磊也算是你的叔叔,一言不合便杀人,我等旁系弟子以后在南宫家该如何生存,看来我们这些旁系弟子除了被迫离开这里,别无选择了” 说罢,与南宫石并肩向外而去 旁系弟子犹豫一下,陆续跟着往外溜 “慢,二位师叔莫非想要背叛师门,已经投靠了辰阳宫” 南宫北缓缓的说道 “什么?投靠辰阳宫,你以为我们会想南宫崖一样,是软骨头” 南宫岩一脸怒容,转过头来 第八十八章 没落豪门 () 见南宫岩,南宫石被自己激怒 南宫北不慌不忙的悠然说道: “原来二位师叔与南宫磊并非一伙,为何却要因为我清理这个被辰阳宫收买的本门败类,而一怒出走” “你什么意思,南宫磊与我等同是南宫门人,你污蔑他是奸细,有何凭据” “二位师叔请到他身上搜索一下,如果我判断不错,他必定已被人收买” 南宫岩,南宫石狐疑的走过去 伸手到南宫磊的怀里摸索几下,居然拿出一叠银票 票是久隆票号的民票 除了官印之外,还加紫色的印,紫阳道长的印 紫阳道长不就是辰阳派的财务总管? 二人顿时愣在当场 这小子不但剑法绝,做人做事更绝 居然在出剑杀人的那一刻,将辰阳宫的银票借机塞进了南宫磊的怀里 南宫岩,南宫石倒吸一口凉气 南宫北趁机慷慨激昂的宣布: “十几年来,明为九派联盟.实则辰阳宫操控本派,暗中不断蚕食削弱我派,最近先派弟子青衣以挑战为名暗算本派掌门,又派人借机挑拨离间本派,妄图覆灭本派,用心险恶,本掌门今日当众立誓:我南宫一派从此退出九派联盟,凡是自立自主,不再受任何门派节制” 一贯主张采用强硬态度的南宫岩,南宫石 见新掌门虽然年轻,却比他们更激进,更有魄力 敢于直接了当的宣布du li 即便自己坐上掌门之位,也未必有此魄力 这小子平时软弱涣散,只知道四处游荡 原来骨子里淌着的血依然继承了南宫血脉中的高傲,高贵 比他那个变种的爹完全不同,有血xing,有血气 而且手段诡诈,狠毒,霸气十足,是块做掌门的好料 南宫岩,南宫石不住得点头赞许 见他二人如此,其他的弟子们立刻转了向 异口同声的大声应和: “南宫神剑,重振雄风!南宫神剑,重振雄风!” 慷慨激昂的情绪顿时将整个南宫山庄彻底笼罩 躲在人群后面的老管家南宫崌一脸阴郁,不住的摇头叹气 他追随南宫崖三十年,对南宫家的状况了如指掌 早在南宫崖接任掌门前,南宫世家的形势已是每况愈下,入不敷出 南宫崖忍辱负重,苦心经营,勉强维持着南宫家的声势 他突然暴毙 几个退居后院,不务世事的老糊涂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一群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 躺在老祖宗留下的家底和荣耀中自高自大的败家子 如果没有南宫崖苦心经营,你们早就喝西北风了 山庄弟子三千,光侍候你们的佣人就有二千多 人家都是需要支付工钱的 你们整天喝酒练剑,交游江湖,都需要钱的 哼,退出九大门派,不受辰阳宫节制 你们知道辰阳宫的后台是谁? 是朝廷,是皇上 你以为九大门派都甘心受辰阳宫的节制 还不是因为辰阳宫是当今道教之尊 而本朝正好崇尚道家 得罪了辰阳宫 南宫家的大半生意都会被迫关门 威震江湖,不仅要有绝世剑法,更重要的是要有钱财做后盾 你们这样做,固然会对辰阳造成一些麻烦 可南宫家六百年的基业恐怕从此一蹶不振,衰败下去 南宫崌苦笑着独自离开沸腾的人群 南宫北已当众宣布,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 唯一办法就是如何缩减开支,使南宫一脉得以延续 也该让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南宫子弟吃点苦头 他径直去账房统计账簿 准备好好给新上任的热血青年降点温 ****** 独坐灵堂的南宫北 一脸冷峻的思索着 名动天下的南宫世家为何会衰败到如此境地? 剑法卓绝的父亲怎么会死在一个无名小道剑下? 答案只有两个字:虚名 父亲本来可以一剑结果青衣 但他却选择了刺断对方的经脉 一个剑术大师刺杀一个无名小道显得太没有大师气度 一剑废掉他的武功,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道人 才能显出一个前辈的气度,大师的风采 所以他不惜冒险将一击化为四点 出剑慢了半分,结果自己也被对方伤及了心脏 如若及时救治,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为了不在江湖同道面前失了南宫家的面子 闭气捂伤,一口气狂奔三十里,伤口的血无法外泄 全部倒流入体内 等他回到闲人堂,胸中积血已凝固 立刻倒地而亡 除了三大闲人和自己没有人知道他的死因 他用死捍卫了南宫家的尊严 自己从小就看不起的一贯软弱的父亲 原来也是一条铁血硬汉 从他看到南宫崌拿来的一堆账簿后 他开始理解自己的父亲 理解他的忍辱负重 理解他的委曲求全 他虽然很早就看出南宫家的财务状况不容乐观 但没想到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样更好,越糟糕越好 自己的计划越容易奏效 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帮衣食无忧,无所事事的南宫弟子 一个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 出门要骑最好的马。坐最好的车 铸剑要找最好的铸剑师,吃饭要找最好的酒楼 整天在江湖上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让他们也过过出门靠脚,没钱吃饭的日子 知耻而后勇,但愿他们能够从往日的光耀的虚名中清醒过来 与自己共同进取 在剑术不断突破,在江湖上扬名立威 为南宫家获得更多的利益空间 明白重振南宫,人人有责 这样破釜沉舟,虽然风险很大 但总比躺在前辈的荣耀下,躲在一个虚名下苟延残喘好 父亲忍辱负重三十年 虽然延续了那份脆弱的荣耀,却加重了南宫家的衰败 南宫家最缺的不是钱,而是一种精神,积极向上的精神 父亲的早逝虽然不幸 对自己,对南宫家也许却是一种幸运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 未来的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南宫家都会在父亲的辛苦维持下慢慢衰减萎缩 自己也会像自己的大伯南宫破一样,浪迹江湖,做一名江湖浪子 一辈子为追逐一个女人而奔波 南宫破等不到接替掌门的希望,突然离家出走 他痕不幸,在他离家一年后,刚过五旬的上一代南宫主人突然暴病而亡 他游历未归,失去了继承的机会 与他相比自己是幸运的 及时赶回,争的掌门之位 可以一展报复,放手一搏 建功立业,有时候也需要一丝运气,不光依靠实力和剑术 现在这份幸运落在自己头上 是天意安排,我绝不会辜负这份天赐的机缘 一定要给南宫家,给江湖,给老天一个满意的回报 花如雪 你想对付辰阳宫,称霸江湖 必定会主动来找我这个掌管天下第一世家的主人 你要征服的是整个江湖 我要征服的不但是整个江湖,还有一个你! 第八十九章 伤心满地 () 就在南宫世家与辰阳宫斗的不可开交的时候 挑起这一争端的百花仙子 却安坐在花中小阁,惬意的享受着鲜花美酒 外表平静,内心却倍感失落 虽然退居西南的她,却时刻关注着江湖变化 桃花小楼前一剑伤心的青衣小道 已经四肢被废,如昙花一现般 永远的退出了江湖 在他江湖之旅中最闪耀的那一刻 也是自己最黑暗,最失败的一刻 在他挥出那致命的伤心一剑时 成就了他短暂的辉煌 却将自己淹没在无尽的失败,耻辱中 现在他已虽已是一个废物 在自己面前,他却成了一个永远的胜利者 自己永远再没有机会洗刷那一剑留下的耻辱 数月来,专心修炼伤心小刀心法 拼弃了霸气的百花蜂针一点破 苦修令人自怨自哎,伤心失落的伤心刀诀 不就是为了重出江湖,一雪前耻 可是现在那个曾经击败自己的青衣小道 已不值得自己去出手 心中的恨意化为了无尽的失落感 如果青衣被废带给他的只是一种失落情绪 那么南宫北的表现却激起了愤怒的伤心 他明明已经感觉到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可是他突然折身而返,毅然放弃了寻找自己的旅程 不是暂时的放弃,是彻底的放弃 他已接替南宫主人 正意气风发的筹划着南宫家的复兴大业 他原来竟然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 他隐藏的竟然如此之深 他迷恋自己仅仅是因为当时浪迹江湖,郁郁不得志 自己不过是寄托他失落,抑郁的工具 他并不是一个痴心冲动的年轻人 而是一个因为无法一展雄心的放逐自己的流浪客 她竟然因为他甘心背叛辰阳宫,为自己挺身挡剑 而萌发了一丝奇怪的情素,竟然有那么一些感动 居然将心爱的鬓边桃花留给了他 现在才明白原来他的心早已背叛了辰阳宫 为自己而攻出的一剑,其中至少有七分是一种长期压抑的宣泄 只用三分心意是为了保护自己 三分心意? 这不是她所要的 她要的十分,要的是全心全意 就在她倍感失落的时候 一种奇异的感觉陡然自内心深处升起 杀意,按捺不住的杀意 她忽然很想杀人 可是面前却没有她要杀的人 手里也没有要杀人的刀,伤心小刀 小阁外的花丛摇动,枝头鲜花纷纷坠落 散落满径的落花 “好强的杀气!” 冰月夫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小阁外 “师傅,你来了” 花如雪急忙收敛杀意,淡然的问候着 “小雪,你现在终于悟通了伤心刀诀,可以驾驭伤心小刀了” “是吗?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感觉到” 花如雪茫然的抬起自己的洁白如玉的双手,茫然的看着它们 “当你伤心到想杀人的时候,便可驾驭伤心小刀,刚才如果你手里有伤心小刀,现在躺在花径的便不只是满地落花,也许还会多一具尸体” “尸体?谁的尸体?” 花如雪惊骇的问 “这里还有谁,当然是我” “不可能,我怎么会杀死自己的师傅” 花如雪一脸诧异的争辩 “会,因为在我出现的那一刻,花枝骤然不动,落花骤然停止.散播花中的杀气全部指向了我,你虽没有感觉我在你身后,但你心中的杀气已感觉到我的存在,全部凝聚到我身上,如果你手中有刀,它早已刺穿了我的心脏” “师傅的意思是,只要我的伤心小刀一出手,它会杀死周围任何人,包括自己最亲爱的师傅你” “不错,一个伤心的人会伤害任何一个试图接近他的人,包括想帮助和安慰的他的人,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那就是说我无法完全控制驾驭伤心小刀” “不错,你无法完全控制驾驭它,但你可以控制你的情绪” “那就是说,我的情绪可以控制我手中的刀,只要我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就等于控制了自己的刀” “不错,只要你控制好你的情绪,你的刀就不会随意杀人” “既然我的伤心刀诀已修通,师傅打算何时去取伤心小刀” “现在就去” “现在?” “不错,马上出发,我等这一天已经十几年了” ****** “我们到了” 站在冷月宫对面的一座孤峰之颠 连续奔波几天的冰月夫人,没有半点困倦 一脸伤感的望着对面孤悬半空的冷月洞口 荒草杂树,石刻剥落,一片破败 十几年了,她终于再次回到了这个伤心地 再次面对两个令自己伤心欲绝的绝情人 那个让自己砰然心动,一心追随的师兄冷月 名叫冷月,心却比冷月更冷 他的无情彻底摧毁了自己的追随他一生的美梦 他的心里只有刀,没有女人 伤心欲绝的自己为了报复他的无情 决定在刀法上与他一争高低,在江湖上与他争霸 直到面对决战时,她才明白原来只有无情刀才是最快的刀 无情的人才是最好的刀客 不是师兄的刀太冷,太无情 是自己还不够伤心,自己的伤心小刀还不够狠,不够伤心 直到无情的刀锋划过自己一双雪白的手 削去一双白玉的拇指,握刀的拇指 伤痛欲绝的她终于彻底领悟了伤心刀诀,有了一刀伤心的功法和意念 可是她的刀已不再,只剩了一双血淋淋的手 而她期待已久的另一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那个追随她几十年,为了她甚至遁入空门的伤心人 现在自己终于给了他机会 只要他帮自己击败冷月,登上江湖之颠 便与他比翼双飞,纵情江湖 他却躲在他自己窝里,不敢为自己出头 是不敢?还是不肯? 现在已不重要,自己的双手已废 他的人却没有出现 一个冷酷无情的师兄已让她伤心欲绝 另一个自己随叫随到,甘心情愿为自己驱弛的少年玩伴 这次竟然没有应约而来 直到多年以后 她才明白他已参透佛法,成了一位勘破世间人情物欲的高僧 高僧?勘破**? 你真的想忘却从前,忘记我? 那么恭喜你终于修成正果 送一样礼物给你 看你的心会不会痛,会不会愧疚 你若丢弃他,便是逃避自己,一个逃避自己的高僧永远都不会修成正果 你若留下来它,便在心中留下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任你修为再高,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因为它是你的心魔 十几年过去了 折磨你这么久的心魔,终于有了解脱的机会 所以这次你一定会来 我相信,你已藏在我身后的某个地方 第九十章 残刀破阵 () 那个无情的男人已经去了 但他的弟子伴月七星还在冷月宫 想要取回伤心小刀,必须要战胜他们 如果自己的双手拇指还在,如果自己的容颜依然不改 战胜他们,只需一个灿烂的微笑,便会让他们的拜伏倾倒 轻轻的摆动一下自己的手 便会让他们的心插上一把小刀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望了一眼自己的一双断指的手 抬手摸摸已有些粗糙的面容,眼角的细纹又深了一些 一个残废的老女人 面对比冷月还要冷的伴月七星 究竟有几分胜算? 一分都没有 幸好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战胜他们 而是拖住他们,给小雪足够的时间找回伤心小刀 至于是否能全身而退 只能依靠另一个令伤心欲绝的人 在自己心中早已死了的人 但她知道,在他心中冰月永远不会死 这次他一定会来,来了断往日的恩怨 只有帮自己脱困,他才会心安,才会摆脱折磨他使十几年的心魔 “师傅,日已落,我们是否可以动手了” 旁边的花如雪已有些迫不及待 在往日思绪中漫游了半天的冰月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望着那个残破的山门,冷冷的说: “动手的是我,不是我们,你要在我与七星君对决之时,趁机潜入冷月宫,取回我们要找的东西” “它放在哪里?我怎样才能找到它”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冷月一定会把它供奉在冷月宫” “供奉?” “不错,他可以不尊敬用刀的我,却必须尊敬那把绝世神兵--伤心小刀,那可是先师明月老人流传在世的三大神兵之一” “既然是供奉,必定在显眼之处,弟子明白了” “你错了,伤心小刀放在哪里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不是它的真正主人,如果你就是它要等的人,它自然会出来找你,如果你不是能够一个驾驭它的主人,即便它放在你面前,你也拿不到它” “弟子明白” 花如雪一声应诺,身影一闪 已潜到了对面的洞口附近 冰月冷酷的看着她的背影,一脸淡漠的摇头叹道: “这么遭急的去做伤心人,这种伤人先伤己的刀法带给你的可是人间炼狱” ****** 夕阳似血,晚霞满天 一个雪白的身影,衣诀飘飘 du li群峰之间 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花香味道 不是一种花的香,而是一百种花的香 荒凉残破的冷月宫 忽然有了一丝暖意,一丝温馨,致命的温馨 七股残破凄凉的杀气透出山门 将阵阵花香切割的支离破碎 七把残破的断刀 七个枯瘦的身影 七副冷峻的面容 出现在漫天红霞的暗影里 花香已残,落花纷纷而落,漫天飞舞 一百种残裂的花香,一百种残败的落花 空气中的温馨,暖意 透出一丝伤感,一丝失落 将七屡杀气紧紧的包围 凛冽的杀气已开始在落化飘舞,花香醉人的温馨中慢慢融化 七大星君面色凝重,齐声大喝: “残刀破阵!” 七条身影破空而出 七把残缺的刀凌空而起 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刀网 落花中的冰月已被困在了网中央 凄凉的刀风杀尽了漫天的温馨 花香已散,飘零的花朵被刀风席卷而动 在如血夕阳的残照中 幻化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字”残” 残刀卷残花,花残刀更残,血红的天空被一个残字渲染的格外清冷悲凉 残花,残刀,残照,残酷到底 你残我更残,你残的是刀,我残的可是握刀的手 一只残废的玉手,在一片残意中,出现在七把残破的刀光里 雪白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只蜂针 一只绿光幽幽的针,巨毒无比的针 百花蜂针一点破! 传说中的百花蜂针一点破! 令江湖人物闻风胆寒的百花蜂针一点破! 一点即破,破肤既死,空气中弥漫出一种死亡的味道 一个细小的破字在针尖崩发 笼罩天地的那份残破的残,已被这个细小的残破的破字一点而破 残刀已破,残刀织成的阵却没有破 残刀破阵! 本来就是一个残缺的破阵,不攻已自破 你又该怎样将它一击而破 你破我也破,你破我更破 你想一点而破,不用你来点破,我早已一片残破 破!破!破! 血已飘过,雪已在飘落 一只雪白的手在往上飞 一个雪白的身体在往下落 漫天的雪白的片飘舞,在飘落破败的刀风中 残中破,破中残 冰月的手已残,衣已破 残手被残残更残 可怜身上白衣衫 已被破成白雪布片空中散 雪花飘飘,刀风萧萧 真气随着衣衫一齐被破的冰月夫人 玉体竖陈,风光无限 **裸的向山底坠落而下 齐腕而断的手已冲高回落,直追自己的主人,坠落而下 空中的血雾已迷散在一片残破的刀风里 一阵清风卷过,带着一朵灰暗的云飘过 将赤身**的冰月夫人和断手都卷入云层 紧紧包裹着飘向云雾缭绕的群山深处,瞬间即逝 伴月七星君已目闭口呆的落回冷月宫门前的悬空石台上 努力运气平覆心中涌起的那一丝奇异的躁动 残刀破阵! 修炼多年的残刀破阵 今天终于有机会见证它的威力 当年被辰阳一剑击断的七把断刀 在他们的心里透下了永远的阴影,无法摆脱却又无法回避的确阴影 每次拿起手中的断刀,阴影便如毒蛇般缠绕过来 失败的情绪便会将自己重重包围 苦修十五年,今日一战 终于驱除了缠绕多年的心魔 残刀破阵的威力远远超过自己的意料 他们的目的只是七人同心,将冰月拒之门外 意在守而不是攻 可残刀破阵一启动,却带动他们变守为攻 一举杀残了冰月夫人,还破了她的护体神功 师叔年近六旬,身体居然如此美妙白晰! 罪过!罪过! 七星君面露尴尬,心照不宣的面面相觑,脸色微微泛起红色 失败的心魔刚刚驱除,另一个心魔却悄悄的扎下了根 七个自少年时便追随大哥的武学天才,一生中除了刀还是刀 年过半百才第一次看到**的女人身体 这个女人虽然有点老,他们却已禁不住脸红心跳 第九十一章 色惑七星 () 一个老女人已经让七星君脸红心跳 从冷月宫款步出来的一个年轻美貌的绝世美女 一个笑面含春的绝世美女 一个薄衣轻衫,峰峦隐现的绝世美女 无疑是在他们潜伏五十年,刚被**冰月点燃的**上,浇了一桶油 七根风吹日晒五十多年的干材 刚接触了一点火星,又被浇上了一桶油 熊熊烈火砰然而起,迅速蔓延 他们的脸已烧成红色,连七双冷漠的眼孔里也开始喷火 蛰伏五十年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微妙的变化 苦修近十年,才压抑降伏住的那个冲动的根 那个已经三十多年蛰伏不动的根 他们早已忘记了它的存在 现在它突然又开始冲动,随着它的变化心魔也开始复活 冲动?心魔? 七大星君蓦然惊醒 师傅生前苦心教导我们:冲动就是魔鬼,是心魔,是修炼刀道的最大障碍 魔由心生,只要控制自己的心,才能驱除侵入的魔 他们开始收神,平息,脸色渐渐恢复了冷酷 眼神中却泛起了紧张,局促 绝世美女的居然捏着一把刀 一把泛着惨淡光芒的小刀,一把被师傅收在洞中十几年的绝世神兵 他们守护冷月宫十几年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她进去片刻间便将它捏在手中 难道她与伤心小刀已经有了默契 七星君已经将七把断刀搭在一起 残刀破阵,一触即发 ****** 花如雪凄婉的笑着 心却在流血,在她走出来的一刻 正好看到了师傅惨遭脱衣断手的一幕 看到从小抚养自己的师傅受伤受辱,她的心已在剧烈的痛 可手中的伤心小刀却毫无反应 她杀心已生 手中的刀却没有半点杀意 难道它是假的? ****** 在自己潜入冷月宫那一刻 除了幽暗的壁灯,大厅中央石台供奉的插在石台上的断刀头 四个火盆围绕的断刀头 整个冷月宫大厅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大厅四壁十几个石室,石洞交叉排列 难道要一个个石室,石洞挨着去找? 一丝刺骨的寒意直透手心 她的手已捕捉到了一丝杀气,微弱的杀气 杀气居然来自供奉的那一柄断刀头 难道它就是自己要找的伤心小刀 伤心小刀居然是一柄断了的刀头 花如雪紧张的向供台移过去 离石抬越近,刺骨的杀意越浓烈 不错,应该就是它 一念闪过,花如雪飞身如电 滑向石台,五指闪电捏住断刀头,向冷月宫外飘去 在他滑向石洞口的瞬间,刚好看到了师傅被残的一幕 当她要冲出洞口时,洞口外已被七大星君堵住 她不得不收住身形,面对强大的对手 此时的她才发现的捏在手中的不是断刀头,是一把精致的小刀 称心合手的小刀,长短宽窄好象专门为自己打造的 它已瞬间与自己融合为一体 它与自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她断定它决不会假,可是为什么临危之际 为什么它却无动于衷,一动不动 难道是自己的功力不够驱使它 自己的伤心程度还不够? 既然无法驱动手中的刀,就无法穿越前面的刀墙 “放下刀,火速离开” 血杀冷冷的说,他依然没有出手 面对如此美丽动人的生命,他竟然有些不忍出手 这样美丽动人的生命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残杀的 花如雪已从七星君眼里读出了那一丝温柔 钢铁般的坚毅的目光中透出的那一丝细小的温柔 温柔,只要有一丝便已足够 有这一丝温柔,她便可以在钢铁刀幕中打开一个缝 一个让自己全身而退的缝 花如雪脸上开始露出温柔的笑 她已看到对手眼中的那一丝细小的温柔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笑的更灿烂,更温柔 她的手已开始缓缓的解开衣带 七星君强压的心火的意志之墙,再次出现了裂纹 寒冷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有些游疑,有些艰难 是马上出手?还是看过了衣内风光再出手?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 花如雪已突然出手,闪电般解开自己的胸衣 扑向伴月七星 雪白的肌肤,抖动跳跃的雪白峰峦,扑面而来 血杀脑际冲血,竟然出现片刻的晕玄 片刻晕玄!片刻的晕玄 白影已一闪而过,花如雪衣飘向对面的峰顶 一直站立不动,迟迟不愿出手的七大星君 本来想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再出手 结果只看了个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一闪即逝的缥缈幻影 心里依然在埋怨自己为什么关键时刻眨了一下眼 脚下已启动,手中的刀已出手 铺天盖地向花如雪盖过去 残刀破阵! 一击出手,绝不留情! 被愚弄,被戏耍的感觉让他们颜面无存 他们已被彻底被激怒了 激怒他们的不止是被一个小女孩愚弄,戏耍 而是她居然看破了他们的心机,他们心中一闪即过龌龊念头 自命不凡,修为深厚的刀道大师 内心世界居然如此不堪,如此肮脏,如此龌龊 他们分明已感受到花如雪内心深处对自己的讥笑和不屑 漫天的刀影已展开 那个杀气漫天的残字已铺开,罩住了花如雪的每一条退路 残字背后的那一个的堪破天地的破一触即发 刚刚落在峰顶稳住身形的花如雪 已来不及变幻身法,迅速逃逸 她已感觉到藏在刀光中的杀怒,恼羞成怒的杀怒! 他们这次要的不再是刀,要的是自己的命 她下意识的将双手缩起来,蜷缩一团,闭目等死 他宁愿被乱刀砍死 也不原象师傅一样被砍掉手,砍破衣服 血淋淋,赤条条,太可怕了 环绕四周的杀怒消减,刀风渐收 花如学诧异的睁开眼睛 却看到了冷她更加诧异的一幕 七大星君在空中挥舞着刀,渐渐向冷月洞口收缩而去 时间正在回到过去 上天给了自己一次逃跑机会 念头一闪,便拔腿飞驰,淹没在山林中 七大星君惊恐的挥动着手中的刀 却无法斩断背后巨大的吸力,来自冷月洞内的吸力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可恶的女孩淹没在山林中 她带走的不仅是他们看护多年的伤心小刀 也带走了他们作为高级刀客的尊严 来不及太多感慨,他们已被吸到冷月宫内 七大星君狐疑的四下搜索,除了幽暗的灯光,燃烧的火盆 洞内一如既往的冷冷清清,四壁空空 石台上的那柄插石而立的断刀头在火光映射下 依然泛着幽幽的寒光 第九十二章 苦戒大师 () “施主,你这又是何苦呢?” 苦戒大师盘膝而坐,一脸悲悯的叹息着 “大师何必故作姿态,我自残右手,自散护体真气,与大师有何关系?” 躺在他面前的冰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冰月,你真的这么恨我?竟然为了引我出来,如此伤残自己” “大师,这次你终于来了,我虽然被残一手却很开心” 冰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无限的温柔, “阿弥陀佛,佛门弟子慈悲为本,怎能眼看着女施主坠崖而亡” 苦戒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淡淡的说 “慈悲为本?哼,一派鬼话,十几年前你眼看着我被削去手指,却躲着不敢露头?当时你的慈悲之心跑到哪里去了?” “陈年往事,施主又何必耿耿于怀,当时老僧确实未在现场” “什么!你竟然来都没有来?接到我的求助居然没有来”冰月愤怒的眼里喷出了火 “施主与冷月先生之间的恩怨,何必要将老僧也卷在其中?” “老僧!老僧!你很老么,你忘记你是怎样苦苦的纠缠着我,纠缠了十几年,如果不是你,我跟冷月师兄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局” “冷月先生醉心刀道,心无旁鹜,你得不到他的心,与老僧又有何干系?” “当然有关系,要不是你死缠着我,每次我出去惹事闯祸,你都暗中跟踪保护我,他怎会安心的去 炼他的刀,在你出现之前,都是他在处处保护着我” “老僧所做所为不过是受人所托” “受人所托?是冷月让你追踪包护我?” “不错,冷月醉心刀道,无暇为了施主东奔西走,便请在下代劳” “在此之前,你们素不相识,名动天下的南宫破甘愿为拜月邪教的人办事,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个嘛..老僧却不便提及” “你现在是大师,不方便说,那我替你说,因为你贪恋我的美色,出于嫉妒不惜与冷月生死决斗,结果一败涂地,羞愧之下想挥剑自杀,冷月不但阻止了你,还将师妹让给了你” “阿米陀佛,罪过!” “哼,别老借念佛来掩盖自己的脆弱,南宫大侠” “老僧苦戒,过去的南宫破早已死了” “南宫破没有死,只是披了一件虚伪的外衣,如果他死了,苦戒今天就不会在冷月宫出现” “老僧,此来只是为了了却往昔的一段孽缘” “呵呵,恐怕是为了一续前缘吧,冷月已仙去,大师终于等到了这个一续前缘的机会” “冷月既去,施主的心也随之而去,又何必苦苦纠缠老僧” “因为你跟早死的冷月一样,也伤了我的心” “冰月施主,老僧往日对你呵护倍至,何曾伤害过你” “你曾当着冷月的面,发誓一生一世追随呵护我,在我与冷月对决时你却背弃誓言,却没来保护我,害我失去了握刀的手指” “断情崖上,施主面对老僧一刀伤心,若非少林燃木大师偶然经过,老僧恐怕早已在二十年前伤心而亡” “我不喜欢你,那是我的事,你既然喜欢上我,并立誓保护我一生,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应该成为你背弃我的理由” “可惜那个全心全意的南宫破已经死了,当你的刀插入他前心的那一刻” “大师纵横江湖几十年,可曾听过中了伤心小刀的人,还有机会坐在冰月面前说话”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绝无生还的机会” “可大师却活到了现在” “老僧佛缘深厚,幸遇燃木神僧偶然经过,以纯阳神功护住老僧心脉,才保全了肉身不死,并带我远赴岭南,找到白衣黑心许还阳,将他的慈悲之心换给老僧,阿米陀佛!佛法无边,老僧从此感悟回头上岸” “狗屁换心术!胡说八道!心伤则死,神仙也救不了” “可老僧中了伤心小刀,现在却依然活着” “蠢猪!你之所以还能活下来,因为伤心小刀根本没有伤到你的心” “难道是你当年刀下留情,并不想杀死我” 苦戒安详平静的面色闪过一丝感激,一闪即逝 “不用那么激动,我只是不想杀死一个死心塌地处处保护我的傻瓜,他一天到晚跟着我,实在是太讨厌了,所以出刀吓吓他,让他知难而退” “既然我的心没受伤,也没有被慈悲之心替换,那么我一觉醒来,似乎整个人都变了?怎么会这样?” 苦戒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我看的心没被换,是你的脑已被清洗过了” “洗脑?世间那有这种事?” “我才不管你换心,洗脑这些烂事儿,你既然来了,我们的往日恩怨就要有个了断” “如何了断?” “要么你我再续前缘,要么你带我找许还阳将我的断手续在手臂上,续缘?续手?你自己选吧” “看来无论我如何选,都必须与女施主在一起了” 苦戒无奈的叹息着 “反正你这位少林高僧现在已经身败名裂,无处可去,跟我一起不是很好么” “身败名裂?”苦戒安详平静的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 “身为少林掌门,不远千里赶到冷月宫,在江湖人士众目睽睽之下将一个**裸的邪教女妖卷入僧衣,飘然消失在群山密林深处…呵呵,你猜人家会怎样想,怎样说?恐怕我们之间的风流艳事现在已传遍了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众目睽睽?原来你的目的并不是****伤心小刀,是为了报复我?” “那样怎样,我早已将消息偷偷散布出去,冰月夫人与伴月七星的决战,一定会吸引天下所有顶级高手.今晚的观众可不是的江湖小虾米.估计至少都是与你我一个级别的人物,呵呵,也许里面还有不少早已想把你搞倒的老对手” “阿米陀佛,女施主如此处心积虑,老僧也只好陪你去了” “南宫大哥,我就知道你会去的?”冷月暧昧的笑了 突然脸色苍白的倒了下去 苦戒急忙再次出手止住她手臂伤口的喷涌的血 快速伸手扶住她,抱起裹在宽大僧衣里的娇小躯体 飞身几个起落越过群山,奔跑在夜色里 他现在才明白她借说话之机 故意运气将封住血的伤口迸破 把自己置于最脆弱,最无助的境地 面对如此孤弱无助的冰月 自己除了带着他远走高飞,继续保护她,已别无选择 明知这一切都是一个事先安排的陷阱 自己也只能义无反顾的跳下去 因果循环,一切都是自己年少轻狂种下的孽缘 不勘破这段孽缘,它一直都会纠缠不休 既然已是大师,又何必在意名誉得失 又何须回避人间晴欲的诱惑 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树才是名副其实的大树 在致命诱惑下岿然不动的人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师 倒在风雨中的永远都是杂草小树 躺进诱惑里的永远都是庸才小人 南宫破是江湖中百年不遇的剑术天才 苦戒大师是宗教界一枝独秀的佛法大师 我不入红尘,谁入红尘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阿米陀佛! 我怎么又胡思乱想了 竟然有这样狂妄的想法,,罪过,罪过, 哎,做大师真难,看来我还是加紧苦修苦戒 第九十三章 高僧无戒 () 三天前,游历在外几十年的无戒大师回来了 三天后,执掌掌门十多年的苦戒大师离开了 一个回来的突兀,一个离去的仓促 大多数僧侣门还没反应过来 本寺的住持已换成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虽然同样是大师,同样是光头 但风采却截然不同 新来的这位大师又白又胖,连光头也格外的油亮 据说他在外面已经混了几十年,论资历比德高望重的苦戒大师还要深 可看来的面相分明比苦戒大师年轻许多 面色也很平和慈祥,不象苦戒大师一脸严肃,令人敬畏 自从这位大师接管本派 几位高僧的面色已不再一副让人敬畏,高深莫测的样子 换成了平和慈祥的面色 连戒律院的悟戒大师的面色都不再严厉,偶尔还到厨房转转 看来本寺的严厉的清规戒律要随着苦戒的离开而放松 新来的这位高僧面色红润,脑满肠肥,估计在外面不但有肉吃,说不定还有酒喝 看来在无戒大师的带领下,我们很快就会过上有肉吃,有酒喝的好日子 本来是因为家里没饭吃,才混到少林寺当和尚,混碗饱饭 做和尚虽然有饭吃,饭菜却没多少油水 寺里的饭菜差,量又少 那些不用干事儿,坐着念经的老家伙,这个量肯定能吃饱 俺们这些每天炼功干苦力的哪里够吃 除了厨房几个伙头僧个个满身肥肉,其他人都越来越瘦了 无戒大师一来,每天供应的饭菜虽然还是素菜,但花色明显多了,量也足了 看来大师还是无戒的好 什么狗屁苦戒高僧,最好被砍死在外面,永远回不来 寺院上下上千名弟子一脸喜悦的同时 几位得道高僧却一个个愁眉紧锁,忧心忡忡 苦戒大师一离开,整个寺院的气氛都变了 庄严肃穆,清静淡漠的空气中夹杂了一些不和谐的东西 而且越来越浓厚起来,这样下去,如何得了 但愿苦戒大师早点回来,及时制止这种事态的蔓延 对于无戒大师,虽然内心不满,但他的话却一定要听 无戒虽然松散,但佛法武功修为高不可攀 几位在苦戒临行,指定他代他暂掌本派时,已领教过他的厉害 不得不俯首拜服 再说,万一苦戒大师以后回不来 无戒继续执掌本门,与本派掌门作对就是以下犯上,触犯了本派的最高戒律 再说了,无戒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现在的寺院的饭菜明显的改善,吃的爽口,最近几天身体也清爽了不少 ****** 安坐佛堂,冷眼面对这些变化的无戒大师 内心已开始微笑,得意的微笑 坐在掌门位置,短短的七天,他以感觉到 除了几个顽固不化的老僧,大多数弟子也开始认同他 开始站在了他的一边 几个老家伙,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苦戒归来 收回这个由自己暂时代管的掌门位置 呵呵,痴心枉想,你们翘首以待的苦戒大师傅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最多在等两三天,就会有他的好消息 看到外出探信的智清和尚惶惶张张跑进来 无戒笑了,看来不用再等了,今天就会有苦戒大师的消息了 “掌门师傅,不好了,苦戒大师出事了” 智清远远的就扯开嗓子呼叫起来 还没等无戒开口询问 几位在禅堂打坐的高僧也飞身越过来 围住智清紧张的喝问道: “慌张什么!苦戒大师出了什么事?” “苦戒大师没出什么事” “没出事,你慌张什么”悟戒严厉的斥责道 “只是,只是…苦戒大师他背叛了本派” “胡说!”悟戒面色泛起一层寒霜 智清吓的不敢在吱声 “智清,究竟出了什么事,不必慌张,慢慢讲” 无戒一脸淡然的问道,几位高僧忙恭恭敬敬退到一边,双手合十,低头不语 “现在整个江湖都在传播本派掌门大师的挺身救邪教妖婆冰月夫人的风流事儿” 听到智清的回话,几位高僧一个个闭目摇头,一脸垂丧 只有无戒面不改色,严厉的责怪道 “苦戒大师出手救人,乃我佛门慈悲之举,怎可轻易说是背叛” “可是冰月夫人乃拜月邪教的护法,是九大门派的死敌”智清疑惑的看着几位高僧辩解道 “是啊,智清说的不错,拜月教与我江湖正派确实水火不相容” 高僧们满脸失落的附和智清,看来自己心目中的超级高僧苦戒大师确实是犯了戒 “据老僧所知,拜月教与本寺向来没有任何瓜葛,何来仇怨?”无戒淡然的驳斥 “拜月邪教祸害江湖,自然是我江湖正派之公敌,与我派却无私怨”悟戒急忙小心的辩解 “拜月便是邪教?呵呵,那么尊日又是什么教” 无戒突然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 几位高僧有些摸不着头脑,惊异的望着无戒大师 无戒继续平静的说下去: “拜月,尊日争霸江湖,本无正邪,只是冷月败在了辰阳之手,才沦落为邪教,据我所知,在拜月教执掌江湖时,我派也曾与冷月宫结过盟” “掌门师兄,当年明月老人如日中天,我派自然要屈从其威势之下,你以为有何不妥?” 一直沉默清戒大师有些不满的站了出来 “当年明月老人如日中天,我派要屈从其威势之下,今天辰阳宫也如日中天,所以我派要屈从其威势之下?” 无戒冷冷的看着几位高僧,几位高僧目瞪口呆的看着无戒 无戒毫不理会,继续说道: “苦戒师兄乃得道高僧,高僧行事必然高深莫测,解救冰月其中必有深意,我派弟子岂可听信江湖传言,质疑本派高僧” 几位高僧终于明白,无戒绕了半天,原来都是在为本派掌门苦戒大师开脱,不由得对无戒的良苦用心钦佩,感激起来 “苦戒大师虽然没背叛本派,可是却破了戒”智清依然执着的继续汇报 “破戒?什么戒”执掌戒律的悟戒追问道 “色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抱走了冰月夫人”智清一脸通红,艰难的说 “这…”几位高僧目瞪口呆,一起将目光投向无戒,看他如何为苦戒开解 “阿米陀佛,救人xing命,苦戒师兄恐怕也是不得已之举”无戒也有些为难起来 “可是,冰月夫人当时没..没…有穿任何衣服”智清脸色涨的通红,艰难的咽着口水 “阿米陀佛!阿米陀佛!” 几位高僧面色尴尬,忙不跌的开始高颂佛号 内心深处,却荡起一屡奇异的感觉,如百抓挠心般,让他们躁动不安起来 难道是心魔,传说中的心魔 高僧们极力运气平息着自己的心魔,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生怕被掌门大师看破自己的心机 早已是过来人的无戒大师 对这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不就抱了一个赤身**的老婆婆 至于这么紧张,这么激动吗? 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人生于世,本就赤条条而来,赤条条而去,**又如何?” 说罢,双手合十,缓缓的去了 几位高僧看他不以为然的摇摇头而去 不由得紧张起来 难道无戒大师已经看破自己的心机 做为得道高僧,刚才怎会有那样的想法 罪过!罪过! 看来自己的修为还不够深厚,让心魔乘机而入 还是要加紧苦修才是! 几个高僧也口诵佛好,各自去了 智清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僧们一个个不以为然的去了 垂头丧气的嘟囔着 “不相信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这可是我亲眼...,阿米陀佛,罪过,罪过” ****** 无戒端坐佛前,闭目静坐 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几位高僧表面不说,苦戒大师的高僧形象在他们心里已彻底倒下了 另一位得道高僧的高大身影已经慢慢植入了他们的心中 短短七天,无戒大师完成了从一个云游在外的野和尚 到执掌本门的一代高僧,得到广泛认同和支持的一代高僧 回想起那条从地下金府走到少林寺的短暂而漫长的路 刚回少林面对的轻视和敌意,那一场至关重要的佛法争斗 依然心有余悸的无戒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 原来成功的路如此简单,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第九十四章 一双断指 () 游历在外的无戒大师终于回到了久别的少林 沿着山脚的石阶缓缓的攀登而上 山还是那座山,寺还是那座寺 无戒已不是当初那个被迫离山的无戒和尚 他已是无戒大师 在他眼里 山已不再是那座山,寺已不再是那座寺 山太荒凉,寺太破旧 他回来的目的是要将让山更清秀,寺更宏伟,更庄严 当无戒站在本寺山门前 面对的却是陌生的质疑的目光 山门内外不断有大小僧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同样的光头,同样的灰布僧衣 为何他们一眼就看出自己是外来的和尚 无戒茫然不解的看着那些质疑的目光 “无戒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一个枯瘦冷峻的老僧跨出了山门迎接上来 “阿米陀佛,老僧拜见苦戒掌门” “阿米陀佛,无戒师兄请到佛堂说话” 看到德高望重的本派掌门苦戒大师 恭恭敬敬的迎接这个又白又胖,满面红光的老家伙进去 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得道的高僧 僧人们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得道高僧他们见多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脑满肠肥的 本寺几位高僧也闻风而来 面无表情的问候了离开几十年的大师兄 便一脸不屑的各自回去打坐修炼去了 嘴上不说,内心的不满却已流露在面色上 哼,在外面混吃混喝,混得脑满肠肥,现在年纪大了,混不下去了,又回本寺混吃喝… 只有苦戒大使一如既往的恭敬,一直陪着飘波归来的师兄 佛堂内香火缭绕,烛火摇动 两位高僧相对而坐,闭目平息,默然静坐 “无戒师兄游历归来,老僧可以放心离开了” “掌门已知道?你真的要去?” “阿米陀佛,劫数难逃,老僧无法回避” “掌门身系本派安危成败,岂可妄动,老僧回来,便是要代掌门前去,降妖斩魔” “孽缘未了,心魔难除,老僧要降的魔是自己的心魔,要斩的是往日尘缘,无戒师兄现在的修为贯通天地,远在苦戒之上,此事却无法代劳” 苦戒顿了顿,继续说道: “苦戒此去,吉凶难料,少林之事,还请师兄代管” “掌门大师已决定要去?” “三日后便去” “阿米陀佛,老僧只好勉为其难,代掌门大师暂管几日” 无戒毫不犹豫的接过了代理掌门的重担 苦戒欣慰的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千里而来,图谋夺位却面不改色,坦然自若,心无愧疚 看来无戒师兄的修为确实已出神入化,已进入无我无私的境界 缓缓起身:“无戒师兄,随我一起去用些晚斋” ****** 斋堂内,几位高僧面对斋饭正襟危坐,闭目合十 等候着掌门师兄和贵宾无戒大师 无戒随苦戒在准备就绪的饭菜前坐下 未等谦让,无戒便拿起碗筷,开始夹菜入嘴 “呸,难吃!” 无戒大师居然将到口的菜吐了 几大高僧都皱起了眉头,苦戒大师面不改色,安然的享用着面前的斋饭 旁边的清戒大师也放下碗筷,淡淡的问道 “无戒师兄乃本派高僧,怎可说这样的话” “清戒大师乃本派高僧,怎可吃这样的饭”无戒面不改色的回敬了一句 几位高僧都停止了进饭,关注着这场即将开始的论辩 “饭在面前,怎可不吃” “话到嘴边,怎能不说” “寺内饭难吃,可以不吃” “老僧话难听,为何要听?” “话音入耳,不得不听” “饭在嘴边,不得不吃” “不得不吃,差饭进口又何必吃了又吐” “不得不听,实话入耳又何必听后发怒” “实话入耳?信口开河,何来实话?” “有感而发,便是实话,有感而不发,便是虚假,各位大师,请问寺内饭菜如何” “阿米陀佛,确实很差”众高僧不得不点头承认 “智同,快去给无戒大师重新去单炒一份过来” 埋头吃饭的苦戒放下手中空碗,大声吩咐道 一边守候的管理膳食的值橱大弟子智同一脸不快的向外走去 “慢!稍等一下”无戒叫住了智同,端起面前的饭,就着面前的那盘青菜 几口就吃的干干净净,抬头道:“再来一份!” 智同和尚犹豫的看着苦戒掌门,苦戒苦笑着点头 智同下去不久,便将剩下的半筐饭,半盆剩菜端了上来 无戒也不客气,一口气将饭菜一扫而光 “阿.阿米陀佛,饱了”打着饱咯,念起来了佛号 几位高僧一脸不屑,还嫌饭菜差,看样子已经几天没吃过饭,简直就是饿鬼转世 “无戒师兄,饭菜如何?”悟戒故意调侃 “难吃!难吃!”无戒连连摇头 “既然师兄吃不惯,智同,明日起给无戒大师另起一灶” 苦戒一脸苦笑着吩咐道 “不必了,既然本寺僧人都如此自讨苦吃,做为本寺的一名普通僧人,老僧也就跟大家一起凑乎着吃吧,苦戒大师,我先回客僧房休息了” 说罢摇头叹息,望外而去 “师兄既然是本寺高僧,不必住在待客僧房,请随本座到方丈室歇息” 苦戒大师叫住无戒,带他向后面的方丈静室而去 看着无戒大师远去的背影 几位高僧彻底的愤怒了,面面相觑 丢下手里的饭碗,也起身各自离去 “各位大师,你们的饭还没吃完?”智同一脸不满的提醒 “奥,阿米陀佛”几位大师面色微红,急忙坐回原位 面无表情的吃起来,心里却在默默念叨着: 罪过,罪过,一生气差点忘了食必尽的寺规 无戒师兄实在是太无礼了 他如此无礼,犯戒么?不犯戒 我们生他的气,犯戒么?犯戒,犯了嗔戒 不好!他是故意的,故意考验我们的修为 从一进山门,他就趾高气扬,摇头晃脑,故意惹我们愤怒 我们一冲动,便中了他的套,犯了嗔戒 几位高僧心照不宣的埋头吃过饭,口诵佛号 各自回去潜心静修,努力平复心中被激起的那一丝愤愤不平 无戒一进方丈室,捡了一处圃团躺倒便呼呼睡了 ****** 苦戒大师一脸凝重的走进自己的du li的清修禅堂 面壁而坐,取出了一个小黄布包袱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精美的礼盒 打开礼盒,里面又是一个细小的黄布包,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苦戒颤抖着双手解开黄布包 面如死灰般死死的盯着里面的礼物 十五年过去了,它一直在折磨着苦戒,无论他如何苦修苦戒 总无法突破它的阴影,每次面对它,心都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痛 断指! 一双断指! 一双纤洗白晰的断指 一双经历十五年依然完好无损的断指! 这就是冰月送给他的礼物 一个原本属于貌美如花的冰月小姐的拇指 因为自己没有遵守立下的誓言 没有出现在冷月宫 冰月在冷月宫失去了它们 苦戒在少林寺得到了它们 她将它们送给了他,将心中所有的哀伤和仇恨都送给了他 因果循还 现在终于有机会化解尘缘,该将它们物归原主了 三天后,他将会帮她拿回她失去的东西---伤心小刀,一双断指 一切都结束后,苦戒从此便可了无牵挂 为了轻易发过的誓言,说出的话,他已付出了太多的代价 第九十五章 大力神掌 () 几位清心寡欲的高僧居然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了手中的饭碗 同样的菜,同样的饭,怎么味道却有天壤之别 可惜量太少,再多一点就好了 大师们第一次感觉到没吃饱,原来吃饭不饱的感觉这么难受 千余名弟子的反应更是强烈 用清水把碗盘洗刷的干干净净,全部喝下肚,一滴不剩 智同和尚紧张的看着大家的表情 满意的笑了,看来老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敢说老子做的饭菜味道差 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厨师 无戒大师照例还是将剩下的饭菜全部要来 慢慢的品味着,旁边陪坐的几位大师 闻着饭菜的香味,听着无戒吃的津津有味的啧啧之声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肚里居然咕咕直叫 只有苦戒大师面无表情,一脸木然 他的心早已离开了少林,这些细微的变化居然毫无察觉 几个火工僧眼吧吧的看着无戒无情的剥夺了他们的福利 ****** 无戒每天除了吃饭,就是四处闲逛,到处指手画脚的指导着弟子们的日常工作和修炼 能够得到跟苦戒大师平起平坐的高僧指点 弟子们感觉格外的感动和自豪 无戒一到那里,都会有三五个弟子围过来请教 不知不觉中,三天很快就过去了 日暮时分,苦戒将几位本寺高僧都叫过来 庄重的宣布: “各位大师,本座从明日起要离开少林一段时间,从明日开始由无戒师兄暂掌掌门之位” 突如其来的消息将几位高僧彻底搞蒙了 掌门要离开少林,让他们惊异不已 无戒代掌本门,却让它们一脸茫然 对于掌门的行动,他们不便过问 对于代理的人选,他们却一片质疑 纷纷摇头叹息,表现出强烈的抗议 为了本寺的安定团结,苦戒不得不回头无奈的看着无戒 无戒大师,该你上场了! “无戒佛法修为肤浅,实在不堪重任,悟戒大师执掌本派戒律院多年,最熟悉本派,还是请悟戒大师代掌吧”无戒大师缓缓的开了口 “清戒大师德高望重,还是请他代理好一些”悟戒急忙起身推辞 “铁戒大师功力深厚,还是让铁戒大师代理的好”清戒也急忙推辞 …… 几个老和尚推来推去.叽叽歪歪,没完没了 苦戒摇头叹息,闭目不语 “既然大家都不愿接管本派掌门这样的重担,老僧不自量力,只好勉为其难了” 无戒声如洪钟,郎声宣布 几位高僧尴尬的坐在哪里,哑口无言 本派掌门,谁不愿意当?我们只是谦让一下而已 哎,又被这个在外流浪多年的野和尚给糊弄了 既然都说了自己不愿意,再也没法反悔了 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你想执掌本派也得显露一下自己的本事 哼,看你又白又胖,骨肉松弛,讲佛法也许有些歪理,论武功肯定草包一个 清戒大师不负众望,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无戒大师,既然愿意担此重任,老僧并无异议,不过本派位列江湖九大门派,本派掌门的武功修为必须冠绝武林,方可震慑江湖,无戒大师游历江湖多年,必定修为深厚,可否展示一二,让我等山野老僧也开开眼界” “既然要考较切搓武学,掌门大师,各位高僧,无戒就给众位,展示一下我的生平绝技---大力金刚掌” 说罢起身,龙行虎步,跨出了大殿 大力金刚掌? 几位高僧面面相觑,不屑一顾的摇着头 这套掌法,不过是本派的入门功夫 寺内千余弟子个个都炼的滚瓜乱熟,连扫地,煮饭的闲杂人员都会 少林高僧个个身怀绝技,这个无戒大师自称高僧,他的绝技居然是本寺的启蒙功夫 看来修炼功夫还是要在本寺内安心修炼 四处游荡,混了几十年的无戒也只配炼一下大力金刚掌,这样粗浅的功夫 哎,也难怪,离寺几十年,又没有前辈高僧指点,到哪儿去学本门的绝技? 在众人一片质疑目光注视下 无戒大师面不改色心不跳 “大--力--金--刚--掌--” 一声大喝 猫腰弓步,收腹出掌,击打在一株参天古木树干之上 然后退步收身,缓缓站立,拍打着沾了树干灰尘的手掌 参天古木傲然直立,纹丝不动 啊! 这招大力金刚掌也太不象话了,大力金刚掌是天下至刚至阳的掌法 无戒大师出手时,腰不直,步轻浮,出掌绵软无力 刚进山门的小和尚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连苦戒大师也不禁惊疑起来,难道自己看走了眼 无戒真的是一个游走四方,混吃混喝的无懒和尚 不对啊,那天他刚到少室山下,深沉的步履,绵厚的呼吸 便震动了在禅房静坐潜修的自己 难道他的功夫是间歇xing的?时好时坏,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面对一片惊讶的面孔 无戒若无其事解释 “出家人有好生之德,一草一树都有生命,老僧实在不忍伤害这株大树,只是伤了一些已经垂老的经脉,今秋落叶时,最下面的三个枯枝的枝叶会最先落尽,明年春天这三个枯枝便不能发芽,长出枝叶了,阿米陀佛” 说罢低眉合手,向大殿内走去 这样也行?这不是投机取巧么? 要等到秋天才能看到这掌的威力? 不!还要等到明年春天,你他娘的糊弄谁呢? 这不仅是投机取巧,简直就是无赖之极 几位高僧气的哭笑不得,肚子里已开始骂娘 出家人不讲脏话,面对这样的无赖,不骂人能行吗? 看苦戒大师一脸苦笑,摇头叹息跟着无戒往里走 几位大师心中有了底,看来苦戒师兄也忍无可忍了,这回看他如何决定 气鼓鼓的跟着往大殿而去 啪! 一声轻微的响动自身后传来 苦戒停住了脚步 尾随的几位高僧也停住了脚步 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树上落下来 啪!啪!啪!啪!... 一连串的劈啪声自身后不断传来 众位大师不由自主的转过头,一个个目瞪口呆 “阿米陀佛,忘;了告诉各位大师,老僧铲除古木枯枝的时候,顺便清除了一下寄生树干,蚕食树木的害虫”无戒淡淡的说 望着散落一地的已经僵硬的暗红色树虫 大师们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原来平淡无奇的大力金刚掌,在无戒手里使出来竟然有如此威力 高!实在是高!高不可测啊! “无戒师兄掌法深厚,虽然解除古木的危害,却伤害了如此众多的小生命,罪过!罪过!” 苦戒一脸悲悯的叹息着 “掌门师兄,一切生命,缘聚则生,缘散则去,此等害虫,偶逢因缘际会,滋生于树干之中,残食枝干方才成形,今日缘分已尽,自当还归与古木枝干,将它们收集埋于古木之下,旬日之间,它们自然会回复到生育他们的古木枝干,无戒师兄只不过帮它们完成了这个轮回” 一直躲在高僧深处不发言的一戒大师终于开了金口 听一戒一番满含佛理的解释,苦戒欣赏的点点头,内心无限感慨: 我派之内真是高僧云集啊! 前面的无戒透过人群,满怀深意的看了看低头默然的一戒大师 识时务者方为高僧,关键时刻能够及时把握机会 这才是真正的大师风范 看来以后我要多多的提拔重用他才行 ****** 次日日出前 苦戒大师放心的离开了,无戒大师安心的留下了 一个沉闷苦修,苦心经营的时代即将结束 一个朝气蓬勃,突飞猛进的时代已经跃然而出 尊日,拜月,你们放手去斗,去拼杀,去争霸吧 笑到最后的,绝不会是你们.一定会是佛学圣地少林派 在我无戒的带领下,少林一派一定会领袖武林,千年不衰 踌躇满志的无戒大师已经胸有成竹,他已有了一套全新的管理模式---革除陋习,开放山门 第九十六章 大派崛起 () 苦戒背叛师门,还破了色戒,绝无可能再回来执掌少林 现在暂时坐镇本派的无戒大师毫无疑问的成了本派的合法掌门人 几位高僧已经预感到本寺要有一番变化,无戒一定要有所行动 他虽然已经荣升掌门,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威,但本派几百年的寺规确是本寺铁律 他的所有行为必须严格尊照本寺清规戒律 一旦有所突破,本派老僧必须以本寺戒律为据,与他据理力争 做好了斗争准备的高僧,一个个慷慨激昂,跃跃欲试 然而,无戒大师却表现的平平淡淡,无所作为 除了爱吃剩饭的特权,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一连几天下来,无戒大师依旧表现的安然自得 几位高僧却是百抓挠心,心绪不宁,无法安心念佛清修 本派掌门继承多日,却毫无动静,总该出来表个态吧 几位高僧不约而同的来到方丈室 无戒一连安详的端坐蒲团之上,闭目合十,面容肥厚,俨然有坐佛之像 面色雍容,体态魁伟,一副深不可测的大师风采 平静的面容比前任掌门苦戒的一脸肃穆更让人心存畏惧 “众位大师,请坐” 无戒缓缓开口,依然闭目端坐,坐高僧环绕而坐 “本座执掌本派多日,发现本派一些小小弊端,正想请各位前来商议” “弊端?什么弊端?”几位高僧顿时警惕起来 “佛说众生平等,本昨座却发现本寺的众僧都不平等” “何以见得?”高僧们顿时紧张起来,莫非在说我们高高在上? “同为修行之人,火工僧人地位似乎低人一等” “寺内杂务繁重,自然有人打理,扫地,挑水,煮饭也是一种修行,掌门何出此言?” 高僧们有些摸不着头脑 “每日用饭,他们都要为所有僧侣盛饭上菜,其它僧侶有手有脚为何不自己动手,连吃饭这等小事都要让人伺候” “这个。。。倒并非其他僧众偷懒,不肯自己动手盛饭,本派人口众多,如果不限量供应,恐怕寺中存粮很快就被吃光了” 向来饭来张口的大师们,不免有些不自然,悟戒大师急忙出来辩解 “终日繁忙的苦力僧与安坐禅堂的静修僧侣,不同工,饭却同量?” “虽然有失公正,但寺内缺粮,也是不得已的事” “山下荒地千倾,山上却困顿无粮?” “出家人超凡脱俗,清心潜修,开荒种地乃凡俗之事,这样做恐怕。。。” “本寺僧侣虽众,但大多数都是为了吃饭,并非修行,为何不将这些无心修炼之僧打发下山, 作为本寺俗家弟子,开辟荒田为本寺僧田,租种给他们” “本寺本来人丁不旺,这样做本寺恐怕僧人要流失大半” “悟戒大师刚才不是说本派人口众多,粮不够吃么?” “。。。。。。”悟戒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众高僧面面相觑,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本派确实良莠不齐,不少弟子确实无心向佛,只求温饱 无戒大师说的也是事实 “裁减僧人,下山开荒种地,虽然可以解决眼前的吃饭问题,可一旦名声传出去,恐怕会堵塞奔寺门路,以后无人愿意加入本派” 铁戒大师说出了高僧们的担忧 “哈哈,大师过虑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恳求入我山门种地的人恐怕会挤破山门,有地种,有饭吃,不用交税,不用苦修,这样的事哪里去找?” “这些无心向佛的俗家弟子再多,对本寺又有何用?本寺需要的是真心向佛的弟子” “放心吧,对于如何吸纳根器优质的可造之才,老僧早有打算” “愿闻其详,请掌门赐教我等”高僧们一个个俯耳静侯 “收费,凡入我寺修炼,需供奉良田十亩” “啊?”高僧目瞪口呆,本寺向来免费都人丁单薄 还要收费?良田十亩?这样岂不是自断本派之源? “各位大师,不必担忧,入我派的弟子不但会越来越多,其资质也会越来越高,记住: 门坎抬的越高,江湖声望便越高,想加入的人也会越多” “那么一些资质很高,但没有钱财的弟子,岂不是无缘本派”出身贫苦的一戒大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本寺要的是地,并不是钱,决意加入本派,可先做俗家弟子,在山下开荒种地,等开够了十亩,自然可以升入山门” “大师英明!看来本派发扬光大,成为武学第一名校的日子指日可待” 一戒不失时机的吹捧起来 无戒听的虽然有些肉麻,却很受用 情绪一下子慷慨激昂起来 将其下一步的计划也和盘托出 “这些方略重在吸纳,要扩大本寺的江湖声誉,本寺僧人必须走出去,在江湖中展示本派功夫,提升本寺的声望。。。” 无戒越说越激动起来 “掌门大师,这样做似乎有些不妥,佛门弟子潜心修佛才是根本,这可是本寺传承百余年的戒律,佛门净地,岂可随意出入?” 无戒一脸正气的反驳 “悟戒大师说的很好,佛门净地,不可随意出入,所以不是谁想出去就可以出去,出去的僧侣必须经过严格的筛选,必须代表本寺武功的最高水平” “筛选?如何筛选?” “佛法深浅无法度量,武攻高低却可以展示,比武!通过比武选出本寺武功最强的十八名高手” “一次出去十八名高僧,似乎多了一点?” 高僧们有些疑虑起来 “不是十八个,是一个” “再在十八个高僧当中,选出武功最高的一个派出去,不错!不错!”高僧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各位误会了,这十八个高僧是本寺的护法的十八罗汉,谁都不可以擅自离开” “十八罗汉?他们都不可以出去?那谁可以出去” “只有击败十八罗汉的弟子才可以出去” 无戒斩钉截铁的说 “啊?” 高僧们异口同声的惊呼,一个个呆若木鸡 这是要开放山门?分明是紧闭山门嘛 这么高难度,恐怕以后在再没有人可以离开本寺,外出游历了 只有无戒大师信心满怀 他坚信,以后不但会有人闯出去,而且会有大量的弟子会闯出去 只有面对压力和诱惑,才会爆发出巨大的武学潜力 ****** 正当大师们漠然坐着,尴尬无语时 外出探听的智清急匆匆的回来了 大师们陡然紧张起来 前几天,他带回了苦戒的消息带给他们的震撼还没有完全消除 今天又急急惶惶的回来 这个乌鸦嘴,又会给本寺带来什么坏消息? “掌门大师,不好了,九大门派分裂了” “什么?”高僧们跳了起来,死死的盯着智清 智清根本不理他们这一套,还自称大师呢?一点都沉不住气 继续向安坐不动的无戒汇报: “南宫世家的新主人南宫北已宣布退出九大门派” “就这些?”无戒有些失望的看着智清 “不,傲雪山庄,寒烟阁,落红庵也宣布退出九大门派” 最初惊讶的大师们很快都恢复了平静 看到无戒大师一脸平静,他们也收起了惊讶 同样都是大师级的高僧,绝不可以让人家看出自己的差距 看到无戒一脸平静,智清不禁有些上火 这么惊天动地的消息,你都没有表示一下关注 哼,听了下面的消息,看你还能不能如此镇静自若 “还有五台一派也分裂了” “好,很好,不出老僧所料的话,五台以分为天台和云台两派”无戒没有惊讶,脸上掠出了一丝笑意 “啊?原来掌门已经知道了”报信的智清反而一脸惊讶 “我并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连猜测都这么准,果然是大师,智清佩服的五体投地 几位高僧却无暇佩服无戒的猜测能力 一脸疑问的看着无戒? 九大派,三道三僧三宿 除了三个道学门派,现在就剩我们了 我们该如何选择? 无戒却毫不理会,顾左右而言他:“寒烟阁的小掌门叫什么?” “穆玄” “恩,是个人才,没背景,没靠山,没粮食,也敢跟着瞎起轰” 一边的清戒终于按捺不住: “掌门大师,我们怎么办?” “不要理会,只管干好我们自己的事” 第九十七章 名门丑事 () 听到南宫世家退出九大派联盟 穆玄立刻便宣布寒烟阁脱离九大派联盟 他已登上寒烟阁掌门位置一个月 虽然坐上这个位置的过程很艰难 但一切都已是过去,毕竟他现在已经是这座山头的主人 南宫世家根基深厚,历六百年而不衰 寒烟阁根基本来就浅薄,又连遭重创,粮食也被人家劫略一光 也敢宣布与辰阳宫作对,穆大掌门,你凭什么? 就凭一个人,一个叫穆玄的人 穆玄立在寒烟之颠,自信的看着东边的群山 背后的钢刀泛着淡青色的寒芒 跟随他的六名寒烟弟子也背后背着同样寒芒闪闪的钢刀 刀! 寒烟阁弟子用的不是玉笛么? 以前曾经是,现在是刀,杀人的刀 血的事实证明,杀人时刀比笛子更管用 玉笛,拿在手里很儒雅,吹起来很动人 拿着它跟人家拼杀,太不实用了 自从一月前的那场夺位之争后,玉笛便彻底退出了寒烟阁 取而代之是刀,锋刃犀利的刀 如果哪个弟子依然留恋手中的玉笛,舍不得放弃 那么请你离开,到中州城的恋红乐坊去演奏吧 那里不但有最好的笛子师傅,还有最好的吹萧师傅 江湖地位不是靠嘴吹出来的,是靠刀拼杀出来的 玉笛寒芒,玉笛魔音 哼,听起来似乎很高深,跟三个番僧的破铜钹搞搞合奏还可以 与真正的神兵利器相比,实在是不堪一击 还自称萧家的绝学,不传外姓 可怜的慕长风大侠,居然舍弃了手中的刀,抛弃了自己的姓 入赘萧家,学这些徒有虚名的吹奏乐器,结果死在几个三流的土蕃番僧的打击乐器之下 哎,实在是可惜 现在好了,寒烟阁内除了萧鼻云继承萧家的玉笛绝技 其他弟子都跟着自己改用刀 这次出去借着巡视本派领地,督促分舵缴纳银粮的机会 要好好展示一下寒烟七忍刀的威力 对于敢于渗透到本派领地的其他门派弟子,不问理由,只有一个字:杀! 只有杀,才能立威,才能扬名,才能挽回寒烟阁江湖种中颓废之势 穆玄对自己的刀法有着绝对自信! 他自立门户的寒烟七忍刀是源自江湖刀法领导者 曾经的江湖刀神明月老人的明月刀 这套躺在床上在意念中炼成的刀法,已经超出了残月刀诀的内容 加入了许多属于穆玄自己的心法 残月刀诀的精髓是一个残字,穆玄继承了残字诀的精髓 在刀法精髓里面却多了一个忍字 小小翼翼,战战兢兢的忍了七年 心藏刀诀,却不敢演练,只好躺在床上,在自己的意念中练习刀法 七年了,这把刀一直藏在心上,一忍再忍 直到自己继承掌门的那一天,忍无可忍 一刀断萧魂,才第一次堂堂正正的拿起来了刀 那一刻的灿烂,彻底照亮了他灰暗的人生 ****** 三大番僧狼狈而退 六大血刀也悄悄而退 装典的喜气洋洋的婚礼殿堂,死一般的寂静 终于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萧碧云扑到萧长风冰冷的尸体 突然开始号陶大哭,热闹的婚礼顷刻之间变为凄惨的葬礼,哭声四起 这就是江湖人生,变化莫测的江湖人生 就在婚礼,葬礼交相上映的时候 “肃静!”一声威严的喝斥,哭声立止,大厅一片寂静 一个人站了出来 一个女人 一个躲在幕后三十多年的女人 一个三十年没有抛头露面的女人 一个曾经呲诧风云的江湖女侠 萧红霞 萧长风的妻,萧碧云的娘,穆玄的仗母娘 自从萧长风入赘萧家,继承了寒烟阁 她便在江湖人的眼里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从此以后,在江湖人眼里,在本派弟子眼里 寒烟阁只有一个萧长风 一个独掌大权,居高临下的萧大侠 基于他们之间的特别身份,只要她还在江湖露面,萧长风永远都会活在某种阴影下 为了成就自己的丈夫,她只有选择退到幕后 让所有人忘记她的存在 只要萧长风还活着,她必须要深深隐藏自己 现在萧长风惨遭不测,寒烟阁摇摇欲坠,她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 让所有忘记她的人看到她这个寒烟萧家的真正主人 她隐忍三十年 儒雅有余,霸气不足的萧长风终究一事无成 最终竟然死于三流高手的群殴之下,连死都死的窝窝囊囊 现在在他的主持下,又一个新版的幕长风又要接过寒烟阁的大旗 铁的事实证明,想借助女人起家的男人都缺乏一种霸气,终究难成大器 寒烟阁在萧长风主持下已经沦落到破败的边缘 如果再让眼前的这个一贯畏首畏尾,隐忍不发的穆玄继续执掌本派 彻底衰败的最终结局便再也无法挽回 为了寒烟阁的再度崛起 有着血xing传统的萧家人必须站出来 萧红霞必须站出来,接过本派的掌门重任 久违的萧夫人站了出来,一脸冰霜的站了出来 所有的在场江湖人物都注目过来 她是谁? 是萧长风之妻,寒烟萧家的唯一嫡系传人 她想干什么? 不知道 在一片质疑的目光中,告别江湖的萧女侠缓缓开口 “本派掌门不幸早丧,本派不可一日无主,自即日起,本派事务由我暂时代理,本派现在内外交困,无暇招呼各位江湖同道,望各位多多包涵!” 滞留在寒烟阁,幸灾乐祸看热闹的各派弟子听人家已开始逐客,只得怏怏起身 本派弟子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静立一边的穆师兄 穆玄一脸平静,一动不动,面对横空跳出的岳母大人,除了忍别无选择 他能忍,有人却不能忍 “各位江湖同道慢走,留下来做个见证” 一个遥远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萧洒的身影已傲立山门 萧而洒,玉笛魔音萧而洒 寒烟阁内的萧家弟子纷纷迎了过去 当年被老主人逼出山门的萧而洒师兄终于回来了 这帮委曲求全的萧家堂兄弟终于见到了亲人,一个个热泪盈眶 “本派掌门号令,你竟敢对抗!” 萧红霞气的满脸红霞 “你不是本派掌门,他才是萧掌门指定的继承人!”萧而洒指着立在一边的穆玄 听他这样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难道他回来不是为了夺位? “穆玄年纪幼小,功力微薄,不足以威慑江湖,妹妹只是暂时代理,以免本派被一些别有用心的外人所欺” “别有用心的人恐怕就是你吧,当年你设计圈套,害我身败名裂,被赶出家门,招赘了一个傀儡进来,你躲在幕后把持本派三十年,可惜公道自在人心,任你如何收买,他们还是站在我这边” 看着大多数萧家子弟都站在萧而洒后面 萧夫人彻底失望了 苦心经营三十年,以为早已笼络住了这帮堂兄弟 可是她彻底错了,关键时刻,他们却没有站在自己这边 他们之所以长久以来一直站在她一边唯命是从 帮她管理寒烟阁的一切内务,将萧长风架空 是为了萧剑,一个他们满怀期待的萧家传人 自从萧剑死了 他们没有任何理由再拥护支持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这个为了得到本派控制权不惜勾引迷惑堂兄,做了**之事的女人 她这样做,一箭双雕! 既赶走了妄想继承掌门堂兄,也怀上了本派的合法继承人 禽兽不如的萧而洒被驱赶出家门,背负着屈辱终身的罪恶感,这种事无法辩解,也辩解不清 谁让你一喝酒就来劲,只喝了两杯就来劲了 明明是她诱奸已遂,却让自己背负一个酒后强迫堂妹未遂的恶名 只能自认倒霉,虽然长得仪表非凡,却偏偏取了个倒霉名字:小二傻 第九十八章 父以子贵 () 从同门堂兄弟的恶毒的目光中 萧夫人已经读出了他们的厌恶和鄙视 当年之事,做的天衣无缝,天知地知我知萧而洒知 这种事他只能有苦难言,怎么可能到处宣扬 那么堂兄弟们怎么会知道? 难道他们听到了自己说服父亲传位萧长风的那番话 那年萧剑已经六岁 木已成舟,面对现实,老人家已别无选择 毕竟萧剑是萧家血脉,本派没有落入旁人之手 萧长风只不过是个过渡,是个摆设 老人虽然恼羞愤怒到极点,也颓丧到了极点 终于点头同意女儿的安排 萧长风被推上了继承人的宝座 不久老主人便郁郁而终 新主人粉墨登场 知道整个过程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死去的父亲 一个是自己 自以为安排的天衣无缝的她 却忽视了摆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 萧长风 他表面是一个任萧红霞摆布的木偶 其实一直都在暗中安排着寒烟阁的未来 一个甘愿抛弃青梅竹马,貌美如花的落红小妹 嫁入江湖豪门的男人 绝不会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木偶 而是一个摆布人的木偶 策划安排一段江湖偶遇,一见钟情这样感动人的姻缘,绝不是萧小姐的专利 当你以为撒网捕捉到了一个呆头呆脑的大头鱼 却已经上了大头鱼的勾,他已经在你家门口守候张望了很久了 你自作聪明,以为他只是一个整天埋头读书,练笛的玉笛书生 一个连自己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都搞不清的书痴,武痴 他表面的痴迷不悟,只是迷惑她的假象 自从他进入寒烟阁,很快便清醒的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 表面上风光无限,暗地里危机四伏 经过六年的忍辱负重,终于父以子贵,登上了掌门宝座 可是一个叫萧而洒的名字,始终缠绕着他 本派弟子都在传闻萧而洒强迫堂妹未遂的丑闻 只有萧长风知道不但强迫已遂,而且留下了铁的证据--萧剑 不但要承认他是自己的儿子,而且要加倍的疼爱 因为这个儿子可以决定自己的前途和命运 在登上掌门宝座的萧长风,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孩子 他满怀期盼,得到的却是个女儿--萧碧云 喜得千金后的萧夫人从萧长风失落的眼神中,突然意识到某种危机 从那以后,无论萧长风努力,萧夫人的肚子再也没有鼓起来 一个内功深厚的女人,想控制自己的肚子易如反掌 不断的扼杀着萧长风大侠的后代 年轻气盛的萧长风不得不再次选择了忍 孤立无援,有苦难言的萧长风开始暗中培植外援 借口重整本派声威,大开山门,广招弟子 乘机将百花谷的花铁枪,花月娇而招揽进寒烟阁 一个安排掌管钱粮,一个安排在萧剑身边 风骚入骨的花月娇大萧剑几岁,很快便将萧家的继承人彻底迷惑 萧长风表面依然表现的潇洒风光,内心却经受着经年累月的痛苦,忍耐.煎熬 也需要放松,也需要倾述 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 在远离寒烟阁的钱粮分舵花家寨 面对一轮明月,四野清风,他忽然想喝酒 自从进入萧家,他已不喝酒很久了 在萧家耳目众多的寒烟阁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 在心腹爱将花老爹的地盘,放松一下,喝点酒也无大碍 酒入愁肠,勾起了无限愁绪 便说了许多寄人篱下,郁郁不得志的话 心腹花老爹不失时机的与萧大侠推心置腹起来 说着推心置腹的安慰话 “掌门何必如此消沉,贵公子人中龙凤,寒烟阁迟早都会落入幕家骨血手中” 贴心的安慰话,却彻底激怒了醉意朦胧的萧大侠 “滚!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个狗杂种” 说罢萧大侠便摇晃着醉倒了 狗杂种! 竟然这样叫自己的儿子 花老爹楞住了! 楞了片刻,便笑了,会心的笑了 于是萧剑是杂种的消息不径而走 一觉醒来,萧长风发现自己在萧家的地位彻底改变了 以前怀疑,敌视的目光彻底消失了 莫名其妙便做稳了掌门位置的萧长风 很快就发觉出现这种变化的根源--萧剑 萧家弟子都自觉的站在了这位未来的本派继承人的背后 哼!可惜这位倍受关注的继承人太不争气,眼里只有美女姐姐花月娇 整天泡在一起,如胶似漆 无论萧家弟子如何努力争取,规劝,都无济于事 尽管如此,萧长风也时刻戒备,不敢掉以轻心 钱粮被劫,血刀出现 终于给他带来了机会 借口出去历炼,将那个自大自负的杂种派出去巡察 借敌之手,彻底解决了埋藏身边的祸患 也给了蠢蠢欲动的萧家人当头一棒 趁他们还没有清醒过来,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将早已选好的继承人推到前面 在寒烟阁窝囊了一辈子,唯一的收获就是宝贝女儿 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给她多争取一些 就在即将成功的一刻,却不幸中道而亡 失去了萧长风支持的穆玄 只能眼看着萧妈妈与萧伯伯争夺掌门之位 匆匆忙忙赶回来的萧而洒先生绝不可能是来帮自己的 借口为自己主持公道来对付萧妈妈 在萧家人把持的寒烟阁,自己即使掌了门也不过是个摆设 穆玄默默的立在那里,一言不发 本门的大量招收的外姓弟子,眼巴巴的看着他 他们在本派虽然地位低下,但人数却很庞大 他们当中,虽然人才辈出,在萧家人控制下,却得不到发挥的机会 这是萧长风留给穆玄的唯一财富 只要有他们做后盾,加上自己的绝世刀法 穆玄自信可以笑到最后 表面却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等待着萧家人的自相残杀 处于被动局面的萧夫人 玉手轻摇,一只绿幽幽的长笛已横在面前 在江湖上混,名正言顺的口号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你的实力 江湖争霸强者胜,只有除去眼前的萧而洒 才能彻底压服本派的门人的反对情绪 玉滴横陈,红唇轻启 笛声幽幽而起,婉转回荡 夹带着一腔幽怨,满腹忧伤 萧夫人孤单的身影,柔弱的身体飘摇在柔弱的笛声里 柔弱中透着伤,伤心的伤,伤神的伤 寂静的大厅透出丝丝缕缕的凄凉,断断续续的忧伤 曾经蔑视,厌恶的的眼神开始变得迷茫,心开始感伤 隐隐约约已透出泪光 一个个如醉如痴,迷茫在笛声中央 静立不动,如醉如痴的萧而洒,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丝心痛 剧烈的痛! 他的心已在笛声中膨胀颤动 魔音已悄无声息的渗透到他的血脉 直击他那颗被岁月剥蚀的破碎不堪的心 第九十九章 玉笛魔音 () 玉笛魔音!杀人于无形! 萧而洒蓦然惊醒 脸上泛起一丝冷酷的笑 哼,嫡传的玉笛魔音也不过如此 让你见识一下我数十年流浪在外,在痛苦和挣扎中创造出的玉笛魔音 这才是真正的玉笛魔音 呜---- 一声刺耳的鸣叫 划破了漫天飞扬的美妙和忧伤 沉迷笛音,陷入魔境的江湖客如梦初醒 谢天谢地!这刺耳之声来的太及时,差点就迷失在蘼蘼之音里,好险啊! 呜----呜---- 没等江湖好汉们回过味,单调而刺耳的鸣叫接踵而来 令人抓狂的破音尖叫,直透心肺 没有丝毫音律,丝毫韵味 只有一种简单而尖利的鸣叫在耳边不断的重复着 这那是玉笛之声,分明就是魔鬼之声 他娘的!才离虎口,又入狼窝 刚刚喜获解脱的江湖好汉们,彻底的陷入了绝望 呜----呜----呜---- 萧而洒的吹奏越来越激烈,越来越刺耳,他自己竟然越来越陶醉 撕心裂肺般的鸣叫,将他又带回了流浪在外的那段撕心裂肺的痛苦岁月 仿佛又回到了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回来了人群的围观之下 当年被逐出家门,流落街头,身无分纹 唯一的财产就是手中的一只玉笛,除了街头卖艺,别无选择 当他笛声第一次吹起,旁观者一哄而散,纷纷躲避 他接连换了四个地方,都是吹之前人群纷纷聚拢过来,笛声一起,便嘘声四起,一哄而散 年轻的萧公子的自尊心彻底被伤害了 跑的这么快,我吹的真的那么难听吗? 哼,嫌我吹的难听,我就吹个更难听的给你们 呜---- 当他第一次吹出这个刺耳的音符 围观的人不但没有嘘声,也没有躲避,而是震撼,震惊 片刻后,纷纷痛苦的捂住耳朵,拼命逃窜而去 听吹奏不给钱,就想跑,没那么容易 萧公子被彻底激怒了,追着刚才站在前排,叫喊的最凶的那个死胖子,一路吹过去 你嫌难听,本公子偏要让你听个够 那个胖子逃过一条街,终于忍无可忍 突然回过头来,跪倒在地,拼命的磕头求饶,将怀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 萧而洒停止了吹奏,楞楞的站在那里 玉笛魔音! 难道自己无意中已领悟到了玉笛魔音! 等他回过神,那个死胖子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留了一地散碎银子 找到了诀窍的萧公子,一发而不可收拾 一路吹过去 吹遍了大江南北,吹遍了长城内外 越吹越刺耳,越吹越难听 终于有一天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 笛声一起,围观的人群来不及逃窜,便全部被笼罩在魔音之下 纷纷伏地求饶,解囊掏钱 ….. 呜---- 呜----呜----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凄利,刺耳的鸣叫的越来越气势磅礴,刺人心肺 傲立大厅的萧而洒已深深的陷入了往日艰难岁月的痛苦,愤怒,悲伤,无奈 陶醉在自己开创的音乐杰作里 围观的九大派弟子,一个个面容扭曲,痛苦不堪 眼里透出了愤怒的火焰 他娘的,这那是笛声,分明就是鬼叫,比鬼叫还难听 求求你,萧大侠,别再吹了,饶了我们吧 几个功力稍弱的本派弟子已开拾跪地掏钱 旁观者尚且如此 与他对吹的萧夫人,早已花容失色,汗毛直立 悠扬悦耳的笛声渐渐被压倒的一片噪音之中 渐渐支持不住的萧夫人,忽然飘然而起 在空中围绕着萧而洒飘舞起来 美妙悦耳的笛音再度高亢激昂起来 衣诀飘飘,玉笛横陈. 影如仙子,声若天音 整个大厅再度被悠扬悦耳的笛声笼罩 被噪音折磨的不堪忍受的江湖好汉顿觉神情气爽 终于可以舒一口气 一口气没缓过来,又被拖入了忧伤哀怨的包围 跌入了一种无法承受的伤心失落 萧夫人围绕着萧而洒在空中飞转 萧而洒站在原地随着她的身影原地打转 两只玉笛的出声孔却始终相互正对着 围观的江湖好汉们彻底的绝望了 刚才还是两种声音此起彼伏,交替着来 现在到好,两股声音交织在一起,随着他二人的旋转时强时弱 一波紧接着一波,一波又高过一波 这样轮番折磨,你们还要不要人活了 几名本派新收的弟子实在不堪忍受,抓起散乱地上的竹筷 血流如注,惨叫不断 竟然将竹筷插入了自己的双耳,一脸放松的倒在地上 空中飞转的萧夫人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原地打转也随着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好晕! 眼睛紧盯着他二人,随着打转的弟子们 有几个已被绕的天旋地转,满眼昏花,跌到在地 看的人晕,那么转的人你? 萧而洒的脚步已开始发虚 飞转的萧夫人突然停止旋转,身形直扑萧而洒 玉笛破空,寒芒激射,直插萧而洒 萧而洒粹不及防,收不住旋转之势 继续原地旋转,萧夫人的玉笛已抵到他的后心 脆玉声声,血喷如火 脚步不稳的萧而洒已栽倒在地 人跌倒在地,手中的玉笛却已抵住了直插而来的玉笛 两只玉笛相抵,凝成一跟笔直细长的玉棍 紧紧握在萧而洒的手中 长棍另一头的萧夫人已跌落在地 咽喉插着一只细细的长笛 眼里喷射的愤怒和不服的火焰,想要怒斥这个耍诈卑鄙的小人 一股鲜血自玉笛中喷射而出,终于没有发出任何声息 软软的倒下了 笛中笛! 笛中藏着细笛! 笛中细笛!夺命一击 原来这才是萧而洒的绝计 两笛相对,大力催动笛中细笛!透过萧夫人笛中空心 直插咽喉,一击夺命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的人都已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 萧而洒赢的太诡秘,太狡诈了 暗箭伤人,太没有江湖道义了 暗箭? 细笛明明是面对面,光明正大的攻击出去的,怎会是暗箭 这是生死对绝中出其不意的临机变化 不是诡诈,是智慧 血的事实提醒在场的江湖人: 江湖争斗,两强相遇智者胜 第一零零章 残月初现 () 刀光划过 无声无息的划过 击杀对手的瞬间,萧而洒脸上略过一丝得意 那一丝得意永远凝固在他的脸上 他的咽喉已插了一把刀,一把普通的刀 一个冷冷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 偷袭 又是偷袭 一日之内,三次偷袭,三次得手 时机把握之准,让所有在场的江湖人叹为观止 刚刚还畏缩不前的穆玄,现在却一脸冷傲的立在大厅中央 愤怒的萧而洒怒目圆睁,眼珠几乎要爆裂而出 我为你争夺掌门之位,帮你除去了挡在面前的障碍 你,你竟然… 可惜他的咽喉已插了一把刀,再也没有机会说话 穆玄冷冷的走过去,冷冷的拔出了冷冷的刀锋 血喷如注,萧而洒带着一腔愤怒缓缓倒在血泊里 眼见着心目中的萧家的继承人被眼前这个无耻的无名小辈,袭击而死 围观的萧家高手们怒不可遏,彻底失去了理智 已悍然出手,一片笛影疯狂的围了上来 穆玄嘴角略过一丝残酷的笑 在忍耐中苦苦等待了七年多,早已忍无可忍,却一直在忍 现在机会终于来了,终于可以拿起刀,演练一下自己的刀法 躺在床上,在忍耐中炼成的绝世刀法 刀光一片,漫天而起 残月,弯弯的残月 围观的人群彻底的惊呆了,难道是今天经历了太多起伏变化,出现了幻觉 不错,是幻觉,一闪即逝的幻觉 眼前一闪即逝的幻觉后 围攻的萧家人已全部倒在地上 他们的咽喉已被切开,咕咕的冒着血 斩草除根,连根拔起 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刀法竟然如此厉害,手段竟然如此狠毒 在场的人心头不禁生气一股寒意 “本派掌门尸骨未寒,本派弃徒萧而洒乘虚而入,勾结本派弟子,谋杀掌门夫人,罪大恶极.穆师兄代已故萧掌门清理了门户,寒烟阁不可一日无主,在下胡师道恳请穆师兄就任掌门执掌本派” 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恳请穆师兄就任掌门!”异口同声,声震大厅 数百名外姓弟子整齐划一,一起跪倒在地 萧家残余的十几个武功低微的弟子,左顾右盼 见大势已去,也纷纷随众人跪倒 前来参加婚宴的江湖同道,一个个知趣的退出人群,不辞而别,下山去了 在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中婚礼仪式之后 新郎穆玄春风得意的登上了掌门宝座 新娘萧碧云却被彻底的摧垮了 刚刚眼睁睁看着父亲被杀,没来得及悲伤 又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从未见过的伯父刺穿了咽喉 在穆玄出手的那一刻,她已不堪打击,晕倒在地 等她清醒过来时,父母已被安放在棺木里,静静的躺在灵堂 同父母躺在一起的,还有本家堂叔,堂兄弟,几十个人 一日之间 父亲,母亲.,都死在了刀剑之下 形影不离的花姐姐是百花谷派来潜伏的奸细 平时和蔼可亲的堂叔,堂叔是图谋夺位的叛徒 平时热热闹闹,人来人往的内院 现在只剩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想哭,却欲哭无泪 悲伤,绝望彻底已将她摧垮,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屋顶,不吃不喝也不动 听到师妹醒了,穆师兄将整顿本派的任务交代给师弟胡师道 急匆匆的赶过来,红肿的眼睛里透着疲惫的血丝 “师妹,你醒了” “师兄,你辛苦了,父母亲的丧事就拜拖你了” “师妹,你放心吧,你要安心休养,尽快恢复精神,寒烟阁的大小事还需要你来处理” “寒烟阁的事与我有何关系,办完父母丧事后,我便会随他们一起去了,师兄,对不起,留下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抬起软弱无力的苍白的手抚摸着穆玄消瘦的脸颊 “师妹,你不…”穆玄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急忙背转身,眼睛望向窗外 片刻后,穆玄平复自己的情绪 忽然转过头,冷冷的说 “你不能死,你必须要活下去,杀父杀兄之仇,怎可不报?” 报仇! 萧碧云眼里透出了仇恨的光芒 血刀盟,傅中书 所有的这些变故的根源都是因为血刀盟,因为傅中书 在悲痛的不能在悲痛时,在绝望到无法再绝望时 她得到了一个支撑她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毕竟她身上流的是江湖人的血,生长在江湖人的家庭 以血还血,她必须要让杀害父兄的仇人付出血的代价 可是自己自幼不喜欢习武 功夫平平,拿什么去跟人家去斗? 她失望的看着穆玄,无奈的摇摇头 “我帮你一起报仇!但你必须活下去” 穆玄斩钉截铁的说 看着师兄一脸坚毅自信的面容,萧碧云重重的点了点头 ****** 师傅师母的丧事完毕后 沉浸在伤悲中的萧碧云闭关后院 开始苦炼本门绝学---玉笛寒芒,玉笛魔音,一心为惨死的父兄复仇 独掌大权的穆玄开始彻底整顿寒烟阁,将颓废之势彻底扭转 他首先宣布废弃本派沿用数十年,实战中并不适用的玉笛 本派弟子全部改用刀,开始学习他所创的寒烟七忍刀 对于坚持用笛,不肯放弃家传绝学的萧家残余子弟 穆玄也给了他们合理的安排 将他们连同家人一起派到寒烟阁在中州城的分舵---恋红乐坊 你们不是喜欢吹吗? 那么你们到那里尽情的去吹吧 一些愿意放弃玉笛,留下来学刀的萧家子弟也被他强行赶走 所有姓萧的,无论长幼,统统给我滚 只有萧碧云一个人例外 现在完成了总舵整顿的穆掌门 带着六名最得力的师弟 准备去收拾一下已经很久没有缴纳钱粮的几个分舵 想自立门户,摆脱总舵的控制 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同不同意 自从他一战扫尽萧家高手 附近几个分舵已经很识趣的按时上缴钱粮 可一些远离寒烟阁的分舵 却迟迟不见动静,尤其是在他宣布退出九大门派联盟后 有几个分舵居然公开给自己叫板 看来是该给他们放放血的时候了 顺便找机会将还在附近出没的血煞刀傅中书也解决了 这个家伙知道自己太多的秘密了 不除掉他,自己永远都不能安心 只有杀了他,自己的秘密才会成为永远的秘密 只有杀了他,萧碧云才会放下包袱,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妻子 只有杀了他.才会让当初放弃自己的拜月教明白,谁才是真正的武学奇才 没有那把破刀,我照样可以炼成绝世刀法 让一把普通的刀成为绝世神刀 没有了残月刀诀 你们临时选定的那个打铁小子 只能拿着那把破刀,躲在边城军营里 做一个杀人如麻的普通刀兵 上乘的刀法是修炼出来的,不是杀出来的 屠夫就是屠夫,刽子手就是刽子手 虽然他们也用刀,但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刀客 第一零一章 偷偷摸摸 () 平静多年的中原武林,忽然风云四起,一派扰扰攘攘 引起这些纷争的的血饮刀主人却一脸平静的驰骋在浩瀚的漠北草原 对于武林中的风云变幻一无所知 迄今为止,沈落石依然停留在江湖纷争之外 安心的做着一个边城刀兵应该做的事 离开古堡已经三天了,一路狂奔,四处搜索 却依然没有发现商队的踪影,随行的一些古堡士兵已经有些不耐烦起来 “沈兄弟,前面已快到大宛,看来我们该回去了”云洛飞勒住了马,有些无奈的说 沈落石点点头,心领神会,没有说什么 纵马疾驰而去,躲在人丛中的叶飞燕忧郁片刻 也纵马尾随沈落石飞弛而去 云洛飞目送二人消失在苍茫暮色,拨转马头,带领部下向古堡方向疾驰而去 沈落石纵马奔了一程,勒住马,翻身下马 从悬挂马背的袋子里摸出一些干牛肉 找一块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大嚼起来 叶飞燕远远的停下来,也下马找个地方休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冉冉升起 将空旷的草原笼罩在一片朦胧暗淡的光影里 已经习惯了人群中吵吵嚷嚷的生活,忽然间剩下一个人独自坐在空旷的天地间 叶飞燕有些不适应,太冷清,太孤单了 躲在一群讨厌的人中间无话可说,那种与众不同的孤独让她倍感煎熬 现在远离了那个讨厌的人群,却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坐在远处的那个讨厌的家伙,居然躺在草丛里睡了 在浮动的草影里,露出一点黑乎呼的朦胧的身影 一种无法忍耐的孤单情绪折磨着她 除了孤单,还有渐渐升起的恐惧感 四周实在太空阔,朦胧的月色也显得格外的诡异 偶尔的风吹草动,让她惊出了一身细汗 奔波了几天,困意袭来,她却不敢睡 夜深人静,是不是传来草原野狼的嘶鸣,野鸟的枭叫 令她毛骨悚然,她本能的超沈落石那边看过去 依然睡的如死猪一般,居然一动不动 死猪,讨厌的死猪! 叶飞燕嘴里嘟囔着,却不由自主的站起身向那头死猪走过去 没办法,在这样孤单恐怖的环境里,即使身边有一头讨厌的猪 也比独自一人煎熬的要好,何况这还是一头可以带给自己安全感的猪 走近到离沈落石几尺远的地方 叶飞燕坐了下来,耳畔传来如雷的呼噜声 猪就是猪,连睡觉都发出猪一样的呼噜声 叶飞燕讨厌的皱着眉头,躺在草丛里 头一着地,便在如雷的呼噜声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的很香很安静 讨厌的呼噜声居然让她紧张的情绪彻底的放松 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 “谁?” 熟睡的沈落石忽然一跃而起,手中亮出了黝黑的刀 “是我!” 草丛中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 一个阿娜的身影缓缓站立起来 萧孤雁一脸浅笑,花枝招展的立在朦胧月色里 涂着厚厚的肢粉的雪白的面容 在月光下泛着淡青色的光泽.显得格外恐怖,诡秘 “是我,死猪,大惊小怪的,有病 这边躺在草丛的叶飞燕嘴里不满的嘟囔着,翻个身继续睡了 望着他两个,萧孤雁诡密的一笑 缓步走了过来,挨着叶飞雁坐了下来 一只雪白的手居然伸进了叶飞燕的衣服,开始摸索起来 莫名其妙的沈落石一脸诧异的看着萧婆婆 在萧婆婆的轻轻摸索下,叶飞燕开始舒服的呻吟起来 忽然她好象意识到什么?突然翻身跳了起来 “无赖!”面色通红的叶飞燕拔剑刺向呆呆发楞的沈落石 孤雁婆婆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猝不及防的沈落石翻身滚落一边,虽然躲过了致命一击 胸口还是留下了一条细小的血痕 他顾不得解释,提着刀沿着孤雁婆婆隐去的方向追过去 一击不中,恼羞成怒的叶飞燕飞身直追其后 羞红的脸上淌出了委屈的泪水 眼前浮现着沈落石一边抚摸自己的前胸 一边一脸嘲弄的观赏着自己呻吟的得意表情 这不只是对身体的猥亵,简直就是对自己人格的侮辱,比强迫更恶心,更卑鄙 一个跑的快,一个追的急 眼前朦胧中现出了围栏的轮廓 一个简易的临时营寨出现在他们面前 孤雁婆婆笑盈盈的领着众人已经恭侯在营寨前 面对着含笑迎接的孤雁婆婆,沈落石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她刚才的那个恶作剧难道仅仅是个玩笑? 这个玩笑未免有些太过份,太那个了 沈落石的脚步慢了下来 叶飞燕的剑却没有慢,对着他的后心直刺过来 明明是一个误会,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落石的头彻底大了,面对无休止的攻击,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孤雁婆婆那张讨厌的笑脸,沈落石临机一动 你玩我?我也玩玩你 狂奔逃避,已经避无可避的沈落石身形忽然一闪 情急之下孤雁婆婆的躲到了背后,一脸恐惧的紧紧的抓住了孤雁婆婆后面的衣服 收势不及的叶飞燕,手中的剑直插孤雁婆婆的咽喉 萧孤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急忙闪身躲避 可以背后的衣服被沈落石紧紧抓住,身体,手臂被死死的固定,无法挪动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叶飞燕的剑插向自己的咽喉 脸色顿时化作一片惨白,闭上了双眼 失去理智的叶飞燕蓦然惊醒,想要撤剑已来不及 就在剑尖触到咽喉的瞬间,孤雁婆婆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寸 短短的一寸空间! 已足够飞身而进的叶飞燕收住攻势,剑已改变放下方向,向下划去 一丝冰凉的感觉透过来,从前胸到小腹 一寸之遥,堪堪避开插喉一剑 划落的剑刚刚好贴胸而下 晨风扑面,寒意透胸而入 孤雁婆婆的衣服破胸而开,露出雪白的肌肤,坚挺的双峰 在叶飞燕眼前狂乱的颤抖着 叶飞燕一脸尴尬的看着孤雁婆婆的裸露的前胸 呆住了,如此挺立,如此饱满,在晨风中傲然而立 叶飞燕惭愧的低下头,不由自主的看了看自己瘪平的胸部 “叶小姐,这位沈兄弟怎么得罪了你,竟然下此狠手” 孤雁婆婆一边缓缓的收紧敞开的衣服,一边若无其事的笑着问道 “他,他欺负我?” 众目睽睽之下,叶飞燕红着脸解释着 “他怎么欺负你了?告诉姐姐,姐姐给你做主”孤雁婆婆一脸坏笑的追问 “他…他打我”一脸窘迫的伸出自己的胳膊,上面几道青紫的血痕 “下手这么狠,真是禽兽不如,姐姐替你教训他” 孤雁婆婆转过头,狠狠的看着沈落石,“小子,这是你打的?” 沈落石无奈的点点头 “畜生!”孤雁婆婆狠狠的说着,手已经左右开工,将沈落石打的晕头转向,鼻青脸肿 沈落石有苦难言,下手这么狠,这哪里是替叶飞燕出气 分明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她的哪一招 看着沈落石一动不动的挨着,叶飞燕余怒未息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向营寨里去了 孤雁婆婆见她进去,一边甩着打疼了的手 笑着看了一眼茫然直立,一脸无辜的沈落石,跟着往里去了 旁观的众人面面相觑,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从身边走过去 “想看姐姐的胸?就大方一点,何必偷偷摸摸的瞄来瞄去” 孤雁婆婆突然停在了朱尔丹的面前,拉开衣服将雪白的**暴露在朱尔丹面前 花枝招展的笑起来 被他点透动机的朱尔丹,脸涨的通红 急忙将视线转移开,忍不住还是瞄了好几眼 看着他一副熊样,萧孤雁得意的向帐蓬里去了 一直冷眼旁观的孟九公,见孤雁大姐已经表演够,走了 才慢慢向沈落石走过去 透过沈落石向自己投过来的怀疑的目光,他已预感到,在他们之间已经隔了一堵墙 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沈落石竟然对自己充满了敌视和猜疑 第一零二章 催情辣手 () “沈兄弟身陷狼群,却能安然归来,果然英雄出自少年” 两个身影已经面对那一轮初升的红日立了很久,孟九公忍不住先开了口 “孟军探过奖了”沈落石淡淡的说 “昨日护送你们的那队人马是什么人?似乎是来自中土” “这个在下不便相告”沈落石冷冷的说 “为什么?”看着沈落石一脸冷漠,孟九公惊讶的问 “因为你是胡人,是派入我军的密探”沈落石转过头了冷冷的盯着孟九公 “不错,我确是胡人,边城军营的老军人都知道,不信,你去问赵大校尉” “那么凌大将军也知道你是胡人?”沈落石惊异的问 “深入胡地打探消息,胡人好象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胡人,是寒月先生的弟子,而寒月本就是一个胡人,大漠鹰王是他的大弟子,仆固苍狼是大漠鹰王的大弟子,他们都是我军的敌人,孟军探,你呢?” “沈兄弟,你错了,大漠鹰王,仆固苍狼的确是九峰寒坛的弟子,家师寒月也的确是胡人,但他只是一个修炼最高武学的武学大师,并不会插手世俗纷争” “那么你为何潜伏边城十几年,要对付我军统帅凌大将军” “因为凌月弧是九峰寒坛的叛徒,偷走了师傅寒月刀,还废了师傅的双腿” “无论任何理由,我都不会让你得逞,因为现在的凌月弧是我们保家卫国的支柱” “我只想帮你得到拿到寒月刀诀,那是属于我们拜月教未来主人的” “多谢,我决不会跟一个胡人合作” “不跟胡人合作?哼,你现在还不是听候一名胡人的指挥,数十万边城兵将还不是要听候一名胡人调遣”孟九公有些恼怒起来 “你说什么?凌大将军是胡人”沈落石彻底的懵了 “寒月先生的弟子都是胡人,因为他只负责本教在塞北的事务,凌大将军自然也不能例外” “凌大将军也是胡人,可他却做了边城大将,率领千军万马攻击本族部落”沈落石疑惑的继续询问 “因为他偷了寒月刀后,在胡地自然无法躲藏,只有躲到敌军军营躲避,几十年的边城博杀,恐怕连凌大将军也早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因为他已是大权在握,一呼百应,独霸一方的大将军” “但他终究也是胡人,为何却要将胡人部落赶尽杀绝” “因为他的家族部落三十年前已被撕毕可汗的父亲老撕毕赶尽杀绝了” “那么孟兄你为何要出卖自己的部族,难道仅仅是为了取得凌大将军的信任?” “我的家族早已纳入凌月弧的管辖,定居边城,不然我也不会在傲雪山上打猎,巧遇坠崖的寒月师傅” “原来如此,沈落石错怪孟兄了” “沈兄弟,出身内地,对边城的事不太了解,这也难怪,如果老哥猜测不错的话,昨日护送沈兄弟的应该是流落西域的军探云洛飞” “你知道?” “我不知道,只是猜测而已” “不错,是云洛飞,你们昨日已经看到我们?” “不错,我们发现有一队人马尾随而来,所以才躲避在这里” “看来我的判断没错,直觉告诉我,你们就在附近,所以便打发他们回去了” “回去?回到哪里?”孟九公疑惑的问 “回到一个属于他们的地方”沈落石眼里略过一丝复杂的思绪,忽然问道:“我们现在已到大宛国地面,下一步该如何做?” “等,在这里等” “等?等什么?”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孟九公 “等萧孤雁的号令,她才是这些财宝的代管人,毕竟人家出的是钱,我们出的只是苦力” 接下来的日子 就是寂寞无聊的等待 在等待中,沈落石背后的伤渐渐痊愈 在等待中,叶飞燕心中的伤却越来越严重 三天,已经三天了 她总是做着同样的恶梦,无法摆脱的恶梦 昨夜她一夜未眠,连眼都不敢眨一下 一直呆呆的坐在帐棚里,听着孤雁婆婆均匀细长的呼吸 她睡的如此香甜,如此安心,梦中居然发出格格的笑声 同在一个帐篷里 自己却要忍受恶梦的折磨,无法安心的谁眠 初升的日光照进来,暖洋洋的 早起的孤雁婆婆已经用过早饭,出去巡视 困意难熬的叶飞燕终于熬不住了,斜躺在铺上睡着了 散落的光线映着她粉红的面容,格外的娇美 朦胧中,似乎有一个走进了帐蓬 不错,是沈落石,高大粗壮的沈落石 他慢慢走过来,两只健壮有力的手紧紧的钳住了她 一只灼热的手缓缓的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在胸前肆意的抚摸起来 娇修愤怒的叶飞燕想喊,却喊不出来 想动,想摆脱,全身被却被死死的按住,无法活动 只能任由那只可恶肮脏的臭手在胸前乱摸 那只手,时而缓慢温柔,时而暴风骤雨 叶飞燕浑身躁热,双峰鼓胀,汗出如浆,嘴里呢呢喃喃的伸吟着 身躯痛苦的扭曲转动着,努力挣扎着 始终无法摆脱那双罪恶之手 “叶小姐,你怎么了?” 随着萧孤雁的呼叫和摇晃 叶飞燕如梦方醒,惶惶忽忽的做起来 一脸菲红的低着头,双手抱在胸前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 “又做恶梦了?已经三天了,这样下去我怎么像叶庄主交代” 萧孤雁一脸关切的自言自语 “孤雁姐姐!帮帮我,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我要到江南去”叶飞燕伏在孤雁肩头,哭泣起来 “叶小姐,你心中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究竟做什么样的恶梦,告诉姐姐,姐姐是过来人,也许可以帮你排解一下” 叶孤燕感激的看着这个自己曾经极度讨厌的浓妆艳丽的老女人,顾不得羞涩,将最近的恶梦全部告诉了她 “心魔,是已经深入你灵魂深处的心魔!”萧孤雁惊恐的叫道 “心魔?”叶飞燕紧张的追问 “不错,看来这个刀兵沈落石并不简单,难道他是拜月邪教的人?只有传说中的拜月邪教摄魂**才可以将魔植入人的灵魂深处” “摄魂**?婆婆可以破解么?”叶飞燕可怜巴巴的问 萧孤雁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心魔一入,万劫不覆,恐怕你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它的阴影之下,假如让南宫公子知道这些,恐怕…” 南宫北! 风姿绰约,神采飞扬的南宫公子 梦寐以求的,一心期待将来与他并马扬鞭,快意江湖的未来夫婿 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怎么敢跟他见面? 叶飞燕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露出了狰狞的杀气 “臭刀兵,我一定要杀了他” 萧孤雁恍然大悟道:“心魔还需心药医,不错,杀了种魔之人,心魔失去控制,不攻自破,不过….” “不过什么?”叶飞燕紧张的问 “沈落石的魔刀深不可测,即便叶庄主亲来,也未必是他对手,何况他身处刀兵环卫之下,又是凌大将军眼前的红人,要杀他谈何容易,除非…” 叶飞燕紧张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萧孤雁一脸凝重的坐回自己的床铺,慢慢的继续道: “除非叶小姐暂时委曲求全,回到他的身边,慢慢接近他,也许可以找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我这就去着他”叶飞燕一脸怒容的站起来 “记住,你脸上的怒气可以让他看到,你心中的恨不可以让他看到,他的眼睛可以看透你的心”萧孤雁郑重的嘱咐道 ****** 望着叶飞燕远去的背影 孤雁婆婆露出了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 低头看着自己一双汗渍津津的手,满意的点了点头 催情辣手! 让无数男人倒在自己面前的催情辣手! 对付女人居然也很有效! 哼,大家闺秀,一副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样子 在老娘面前摆什么谱,装什么清纯 老娘妙手一出,还不是一副神婚颠倒,痴狂欲死的骚浪丑态 出来混,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想在疯狂的铁血博杀的江湖中立足,男人的优势是暴力,女人的优势是身体 别怪姐姐心狠手辣 我这是在教你江湖生存的手段 只要你过了这一关,江湖就会因你而精彩 江湖中到处都是背剑挎刀的臭男人,也需要我们这些美女来点缀一下 才够味,才够刺激,暴力和色情永远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孪生亲兄弟 萧孤雁一边得意的想着,一边一脸厌恶的努力擦拭着手上的汗渍 来自另一个女人身体的汗渍 三天了,老是在一个小**身上下工夫 白白糟蹋了自己这双妙不可言的摧情辣手 好久没活动了,也该出去找个人消遣一下 找谁呢?就找那个偷看自己胸部的兵蛋子吧 小子,想占便宜?老娘今晚让你一次占个够! 第一零三章 篝火夜宴 () 百无聊赖的沈落石躺在围拦上晒着太阳 虽然已是春深时节,夏天即将来临 塞外的阳光依然不是很**,照在身上暖融融,却无灼热之感 望着漫游而过的浮云 他的眼前浮现起那张熟悉的粉红面容,在萧孤雁的抚摸下 透出无限陶醉,幸福,快感的粉红面容 如果昨晚的那只手是自己的该多爽 呵…呵… 沈落石脸上露出暧昧而得意的笑 看上去很爽的样子 很爽么? 本姑娘就让你一次爽个够 寻过来的叶飞燕怒气冲冲的出剑刺过来 闪电般的刺向悠然自得的沈落石 杀气,致命的杀气,沈落石急忙翻身而起 铛--- 一声脆响,飞速而至的剑尖不偏不倚,正好点在沈落石背后的血饮刀上 力透刀身,沈落石被一击而飞,跌落在远出的草丛中 滚了几个滚,爬起来头也不回,兔子般的逃向远处的草丛中 怒不可遏的叶飞燕仗剑直追而去 转眼便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 躺在大车顶部放哨的孟九公,看着沈落石远去的背影 长叹一口气,陷入了沉思 虽然沈落石表面与自己恢复了往日的信任 可久历江湖的孟九公,可以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已出现了裂痕 沈落石不再信任自己,可是他是本教复兴的唯一希望 如果他不信任自己,不按自己的指点去做 有许多事情都会变得很棘手 想让他完全恢复对自己的信任,看来已经不太可能 “小九,想什么呢?” 正当孟九公左右思量,无计可施之时 萧孤雁笑着走过来 “孤雁大姐,找小弟有何差遣”孟九公急忙翻身跳下车 “大姐!大姐!我年龄很大么?以后不许你这样叫,叫我姐姐”萧孤雁有些不高兴了 “姐姐!早”孟九公急忙改口 “呵呵,这还差不多”萧孤雁扭着有些臃肿的腰肢,拍了拍孟九公的肩膀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扑鼻而来 “啊欠!啊欠!”呛的孟九公直打喷涕 “怎么?着凉了吧,躺在车顶睡觉也不多盖张羊皮,真是不懂的照顾自己”萧孤雁一脸关切,温柔的抚摸着孟九公的后背 “啊,奥…没事,没事”孟九公急忙挪动身躯,站在了上风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休整了三天,我们也该出发了”萧孤雁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大家开起来,准备出发!”孟九公如释重负,飞身跳上车,大声的开始吆喝起来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商队成员,片刻间便准备就绪 开始继续西进了 看着这只快速反应部队,萧孤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钻进了那顶黑色轿子里 日落时分 一座城堡出现在漫天夕阳里 大宛! 盛产良马的大宛国! 我们终于到了,一路风尘的商队开始欢呼雀跃 宛如一阵风,荡起漫天的烟尘,很快就刮到了城堡门口 长烟落日孤城闭! 城堡大门已紧紧关闭,夕阳照在城头,三五个哨兵廖落的立在夕阳里 长长的影子一直拖到城外的商队脚下 晚了一步,只晚了一步 商队不得不停留在城外过夜,继续露天而卧,啃**的干粮 失落的壮汉们无精打彩收拾着车上的东西 萧孤雁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脸笑容的大声宣布: “各位兄弟一路辛苦了,现在任务已完成,今晚我们要好好庆贺一番” 壮汉们根本不买账 他娘的,被关在城堡外喝西北风,还庆贺个鸟 明明早就到了,却在草丛里躲了三天才出发 携带的牛羊肉早吃光了,从前天开始大家都已经在啃干饽饽了 大家自顾自的埋头工作,没人搭理她 想要领导这样一群亡命徒,没点好处放空炮根本行不通 孤零零的立着的萧孤雁脸色一沉,大声喝道 “都给我住手,今晚不必扎营!” 壮汉们面面相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紧张的看着萧孤雁 不扎营?你有帐篷睡,我们睡哪里? 是不是嫌我们动作太慢了,要惩罚我们?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但看到萧孤雁冷冷的目光 很快便恢复了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紧张的望着萧孤雁 肉香! 浓烈的肉香扑鼻而来 大家顺着香味望过去,城堡大门洞开 一队快马飞弛而出,每两匹马之间架着一只整羊,正在烘烤着的整羊 正在烘烤着的整羊? 不错,移动的火盆,移动的支架,架着移动的烤的焦黄的肥羊 快马如风,绕着商队一圈,瞬间而过 停在了商队的前方 一个花白胡须的大臣模样的家伙已经下马恭候着 商队四周已被熊熊燃烧的烤肉架包围起来,十步一个,均匀排列着 每堆火的旁边还摆了一个巨大的木桶,一定是酒 让兄弟们垂涎已久的美酒 火架上的烤羊吱吱冒着油,浓浓的香味将他们重重包裹起来 众人狐疑的目光始终跟随着款步迎上去的萧孤雁 难道一切都是是她事先安排好的? 这个神秘兮兮的骚女人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 她说要庆贺,城堡里就送酒送肉 难道她有什么魔法? 对于给他们带来酒肉的头领,这帮粗豪大汉除了佩服,就是崇敬 跟着她真不错,不但有肉吃,还有酒喝 在一片佩服尊敬的目光里 萧孤雁缓步走到那位大宛使者的面前,竟然叽里咕鲁的跟来使说起了胡话 她竟然还会说胡话?背后的目光更加崇拜起来 轻功高不可测,刀法鬼神莫测,不但懂鸟语,还会说胡话 实在是太多才多艺,这个婆婆居然是个才艺双绝的江湖老才女 在一片赞叹声中 孤雁婆婆与大宛使者完成了简单而隆重的交接仪式 她恭敬的退在了一边 后面的弟兄们也知趣的退到了她的后面 送酒肉的马队里走出几十个高大的士兵,进入商队 赶着骆驼,将几十大车的财物拉进了城堡 老使者笑着跟萧孤雁招呼后,也缓缓退进去了 城门缓缓闭合,将商队再次关在了城外 早已等候不及的群豪,一哄而散 各自找位置,围着熊熊火堆,大吃大喝起来 萧孤雁破例没有单独进餐 而是微笑着凑到几个头领们围着的火堆旁 众头领急忙左右风开,让出很大的一个位置给她 一半是出于对这位神秘女头领的敬畏,一半是对她身上的浓浓味道的敬畏 众头领紧张的低头猛吃猛喝,这帮家伙杀人放血毫不迟疑 交际应酬却是一塌糊涂,尤其是面对着如此多才多艺的老美女上司 只有老孟尴尬的跟萧孤雁讲些应酬的话 片刻后,头领便各找借口纷纷离开,连老孟都捂着肚子跑去小解 “老弟,别跑那么快,再陪姐姐喝几碗”有一位老兄跑的稍微慢了一点,被孤雁婆婆一把拉住了 黑暗中投过来许多同情的目光兄弟啊!不是哥们跑的快,是你溜的实在太慢了 被抓住的朱尔丹一脸沮丧,不是他溜的慢,是他已经被盯上了 悔不该,当初错看了那一眼 勾起了美女婆婆上司的相思无限 虽然你只是一时的好奇和本能,人家却以为这是对她长久的痴迷和暗恋 年轻人,有些美女是不能随便乱看的,尤其是寂寞的老美女 朱尔丹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但又无法解释 只好手执破碗拼命的往里灌 孤雁婆婆笑迷迷做坐在一边,看着他一碗接一碗的喝 在对方火热的目光下,一脸窘迫的朱尔丹已经喝的天悬地转,天昏地暗 终于在酒精的鼓励下喊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老妖婆,我对你没兴趣!” “呵呵,小兄弟,我对你不但有兴趣,而且兴趣还很浓”孤雁婆婆一脸菲红的凑了过来 第一零四章 手债脚还 () 沈落石一路狂奔 叶飞燕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疲于奔命的沈落石不由得暗暗叫苦 这丫头轻功居然这么厉害,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回头教训她一下? 沈落石苦笑着摇摇头 手中的血饮刀是把杀人饮血的刀 面对叶飞燕,,自己半点杀意也没有,手中的血饮刀的威力无法发挥 失去了血饮的支持,自己只有被刺被杀的份 背后的血饮刀居然轻轻的跳了一下,透出了一丝杀气 难道它已在叶飞燕的剑气逼迫下激起了杀气? 在这样无休止的纠缠下,自己的耐心也在不断消退 自己会不会突然失去耐心,回手一刀砍死她? 沈落石忽然心烦意乱起来,一丝淡淡的杀气缓缓升起 越来越浓烈,越来越犀利 难道自己真的要挥刀去砍杀叶飞燕? 不会!绝对不会! 那么心中为何充满了杀气,背后的刀也杀气弥漫 沈落石忽然间明白了 自己的杀意不是针对叶飞燕 而是藏在暗处的杀手 自己已陷入了包围,一个移动的包围圈 将自己跟叶飞燕包围在中间,随着自己的飞奔而一起飞奔的包围圈 他们只是跟踪,不远不近的紧随在后 却并不急于出手 他们似乎在等待机会,一击必杀的机会 沈落石很快就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他们在消耗自己的体力 因为他们都骑着马,他已感觉到了熟悉的马蹄声 仆固苍狼! 阴魂不散的仆固苍狼! 沈落石已经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 后面的叶飞燕却丝毫没有察觉危险,只顾拼命的追赶着 她知道自己的剑根本杀不了沈落石 这样追杀他,只是要跟紧他 只有单独跟他在一起,才有机会接近他,才有机会杀死他 现在已经远离商队,追了半天也该歇歇了,好累! “啊---” 一声尖利的呼叫刺破安静的草原 一想到累,叶飞燕脚下一软,扑倒在草丛中 果然不出叶飞燕所料,沈落石也停住了脚步 没有丢下她,独自跑回去 她还来不及得意,就被沈落石的古怪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挺步,转身,飞奔过来,抓起她的左手 拖着她一起沿着来时路闪电般疾驰 两匹飞弛的快马与他们擦肩而过 马背上的两个人影在从擦肩而过的瞬间 已从马背上跌落在草丛中 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拖着跑出好远 一股暖暖的感觉从紧握自己左手的粗大厚实的手掌传过来 叶飞燕的脸不禁有些灼热起来 手! 臭手! 就是这只臭手! 叶飞燕眼里透出屈辱愤怒的光芒 “放手!”一声怒喝 右手的剑闪电挥出,砍向那只罪恶的臭手 沈落石除了放手,别无选择 放手,闪避,腾越 沈落石毫不停留,继续向前飞弛而去 很快就消失在随风浮动的草丛中 失去平衡的叶飞燕再次栽倒在草丛中 等她翻身跃起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了重重铁骑的包围 沈落石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在马背上眇一目,断一手的仆固苍狼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 叶飞燕终于明白 为什么沈落石毫不迟疑的拉着自己往回跑 原来他早已发现被胡骑跟踪包围 利用刚才的突变形势,折身反向而奔 尾随包围的胡骑来不及收住奔跑之势,与他们擦肩而过 出其不意的突出了包围,带着自己往回跑 都怪自己没看清局势,一时冲动 居然恩将仇报,要砍掉人家的救自己的那只手 结果又将自己陷入了如狼似虎的敌军包围 ****** “呵,呵…美人儿,看你这次往哪里跑?” 仆固苍狼狞笑着跳下马,提刀慢慢走过来 “你你..想怎么样?”叶飞燕已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不干什么?只是要砍掉你的右脚” “砍脚?”叶飞燕惊恐的叫道,不由自主的将右脚藏到了后面 “不错!我想看看你的脚是不是适合这只鞋” 仆固苍狼面容痛苦的扭曲着 从怀里拿出了一只已经干枯的手 干枯的手指依然紧紧捏着一只绣花鞋 “你的手又不是我砍的?干嘛要..要砍我的脚”叶飞燕紧张的辩解道,虽然她知道面对这样的野蛮人讲什么道理都是白扯,还是不由自主的为自己辩解 “哼,因为我的手一直捏着你的鞋,它一定很喜欢你的脚,你的脚应该陪伴着它,你不觉得我的手孤零零的太孤单了吗?” 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叶飞燕面色惨白,已经无话可说 连刚刚鼓起的自杀勇气都被吓跑了 想到自己横剑自杀后,自己的脚会被这个凶残的家伙砍下去 叶飞燕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将两只脚缩进屁股底下 想砍我的脚,除非你先杀了我 别无选择的叶飞燕挺着手中的剑,得意的看着对手 得意洋洋的仆固苍狼被彻底的难住了 他蹲下来,轻言细语的诱惑起来 “美人儿,只要肯让我砍下你的右脚,我便饶你一命,送你回去” 叶飞燕拼命的摇着头 “你不相信?我发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我就变成残废?”看着叶飞燕疑惑的眼神,仆固苍狼突然想起自己本来就已是残废,急忙补充道,“如果我说话不算数,被人看断一条腿” 叶飞燕听到砍腿,更加紧张起来,更加拼命的摇着头 仆固苍狼彻底的崩溃了 我要的是脚,又不是命,却偏偏遇见了一个舍命不舍脚的主 你咋这么想不开呢?你看我瞎了一只眼,断了一只手,一样不是活的很好很自在 不就是一只脚么?至于这么玩命吗? 他开始围着叶飞燕转悠着,寻找着下手机会 叶飞燕原地端坐,无论对手如何晃悠,依然一动不动 无计可施的仆固苍狼突然诡密的笑了 “兄弟们,我们中计了,快撤!” 话音未落,仆固苍狼跨上马,兔子般的逃跑而去 围观的部署见老大都溜了,都跟在后面一哄而去 惊魂未定的叶飞燕见敌兵已退 跳起来拔腿就跑 就在她拔腿而逃的瞬间 仆固已悄悄的潜了回来,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呵呵,小妹妹,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闪电之间,他已迂回到叶飞燕后面 手中的刀悍然出手,直削叶飞燕的右脚 “小心你的脚”草丛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刀光一闪而过 血光喷涌 一只断脚 一只断了的右脚 永远的留在草丛里 整齐的切口出突突突的冒着殷红的血 第一零五章 黑色旋风 () 叶飞燕脚下一空,跌落在草丛中 右腿感觉空落落,凉嗖嗖 低头一看,自己的右脚已不翼而飞,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伤口淌着血 来不及疼痛,她已吓昏过? 仆固苍狼狞笑着,迅速向后退去 很快就躲进了自己的部署后面 躲在草丛中伺机偷袭的沈落石,眼里透出血红的光 从来没有如此愤怒,如此失落 自己的偷袭策略总是万无一失,这次却彻底失败了 眼睁睁的看着对手斩掉了叶小妹一只脚 一声痛苦的长嚎 沈落石直奔过去,抓起一把细土洒在叶飞燕的伤口上 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慌乱的将伤口包扎起来 如狼似虎的胡骑已悄悄将他重重包围 昏迷的叶飞燕脸色苍白,显然已失血太多 伤口虽然被紧紧扎起来,依然缓缓的渗着血 怎么办?怎么办? 沈落石紧张的四顾,必须在最短的时间突出去 找个安静的地方替叶飞燕疗伤 午后的草原,风声渐起 沈落石抱着叶飞燕缓缓站起,迎风而立 风沙肆意的扑打着他粗糙的面容,一粒沙入眼,一滴泪缓缓滑落 他一手将叶飞燕搂在胸前,一只手倒提着颤动不已的血饮刀 热血翻涌,目光通红,大步向包围的胡骑走去 冰冷杀气透过风沙,扑打着围观的胡骑的脸,刺激着他们的心 已被他杀破胆的胡骑开始后退 沈落石突然一声悲壮的长嚎,如狼吼的长嚎 忽然化作一阵风,旋转的风,向退却的敌骑卷过去 旋风刀,在风中旋转的刀 刀光旋过 挡在前面的三名胡骑纷纷中刀坠落马背 沈落石也被对方的联合刀幂挡住去势 向着相反的方向旋转而去,刀光旋过,三名胡骑应刀而落 还是没有突出去,被挡了回来 惊魂稍定的胡骑在仆固的指挥下 开始合围,包围圈愈来愈小 突生奇计的沈落石突然出手,一击之下没有突出包围 只能在包围圈内旋来旋去 在对方渐渐收紧的重重刀幕下,旋转范围越来越小 仆固苍狼说的没错,在博杀之中生存下来的都是精华 残存的八十几名部下没有让他失望 他们都是胡族中一等一的高手 联合作战的威力连站立指挥的仆固苍狼都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么优秀的部队,在自己的指挥下被杀的七零八落 总是被人暗算偷袭 失去了一只眼,一只手,二百多名部下 自己终于也学会了偷袭,诡诈,计谋,暗中偷袭屡屡得手,彻底挽回了颓势 看来今天自己又要赢了 黑刀小子,你中计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老子算准你不会走远,一定躲在暗中等机会偷袭老子,解救那个臭丫头 你一定不会丢下那个臭丫头,你一定会带她一起逃 呵呵,砍断她的脚,看你怎么带着她逃 等着吧,等我抓住你们,会慢慢的在你面前**她 她缺了一只脚,我残了一只手 天残地缺,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 得意的仆固苍狼开始昂天大笑 笑了一半便凝固在脸上,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惊异 旋风! 黑旋风! 浓黑的旋风! 贯通天地的黑色旋风! 在强大的刀幕的逼迫下 血饮刀的回旋范围被挤压的越来越小 回旋的风不断被吸入回转的刀锋里,压向回旋的中心 在越来越强的外力下,沈落石的旋转速度愈来愈快 刀借风力,风助刀威 片刻间 在沈落石周围掀起了一股强劲的旋风 飞沙走石,尘灰飞扬,黑光弥漫,热血飞扬 围着旋风的胡骑,纷纷中刀坠落下马 瞬间便折损了大半,残余的武士纷纷勒马走避 一脸惊恐的望着那一股黑色旋风席卷而过,飘向远处的天空 一个精明的家伙突然翻身落马,对着那股远去的旋风跪拜下去,葡匐在地 其余的人看他如此,也纷纷落马跪拜,葡匐在地 驰骋大漠的豪爽汉子,不信神,不信鬼,但他们信天 天怒发威,让他们惊破了胆 等那股黑色旋风远远的消失在天地之间 残余的三四十名胡骑跨马扬鞭,撇下他们的老大直奔东北方向绝尘而去 望着部下们远去的背影,仆固苍狼孤零零的立在茫茫草原上 自己又输了,输的一干二净,彻底成了光杆一个 一干二净? 不!至少还赢的了一只脚 他从怀中摸出一只血肉模糊的脚,得意的笑了 黑刀小子,你彻底的输了 我知道,在你心里,这只脚是最重的 ****** 被自己挥刀旋转激起的黑色旋风卷裹着,腾空而起的沈落石 随着急速旋转的旋风,迅速向上回旋升腾 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向那个空中的回旋的黑洞 手中的血饮刀早已与旋转的风融合一起 带动着自己飞速旋转着 “好晕!” 昏迷中的叶飞燕悠然转醒 发现自己缩在沈落石的怀里,已经被卷入了一个旋转的黑洞 是梦,一个恶梦? 来自腿部的剧烈疼痛提醒她 这不是梦,她已失去了一只脚,成了残废 残废!可怜的残废! 绝望的叶飞燕双手拼命挣扎,身体脱离了沈落石的左手 旋转着向地面坠落而去 是跟随着凝结自己的全部灵魂的血饮刀向上飞升 还是追随着失去一只脚的叶飞燕向下坠落 选刀?还是选人? 沈落石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手一松,身体随着叶飞燕旋转而下 双手死死的将她搂在了怀中,一起随风旋转而落 黑芒四射的血饮刀 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 渐渐的隐没在黑洞深处 黑气渐收,黄沙飞扬 旋风里的黑气虽然消解,旋转的威力却依然不解 一直席卷着他二人,刮出几里地 沈落石的脚方才触到地面 在旋转惯xing的带动下,依然原地打着转 旋风却毫不停留,继续向草原深处席卷而去 转!转!转! 陀罗般的沈落石不断的原地高速旋转 怀里的叶飞燕一身艳丽的女装,衣诀飘飘 在斜阳映射下,化成了一个色彩斑斓的彩色球,在空气中旋转中 越转越慢,越转越慢 沈落石终于停止了旋转 直立在苍茫的天地之间 他虽然傲里不动,他的世界却依然在高速旋转 天旋地转,摇摇欲倒 一股温热的感觉直透前胸 怀里的叶飞燕已被转晕了,想只可怜的小猫蜷缩在自己怀里 鼻翼翕张,均匀而煦暖的气息不断吹打着沈落石宽厚的胸膛 第一零六章 月光如水 () 月光如水般清澈 喷洒在幽静的小溪上,水波轻飏,闪着点点金光 一堆暖融融的篝火,映着沈落石的古铜色的脸 并肩而坐的叶飞燕 乌发如水般倾泻而下,挡住了苍白的脸 腿上的伤已敷过药,包扎过 伤口的疼痛已缓解下来,可心中的伤痛呢? 失去了一只脚 以后的人生便是一个残废的人生 对于一个貌美如花的少女 一个充满江湖梦的江湖少女 这种打击让叶飞燕彻底绝望了,直到现在她依然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沈大哥,这是个恶梦,对吧?”这个问题,她已经问了十一遍 “他不是梦!”沈落石低声应道 每一个提问,每一次回答 都如重锤击打他的心,一次比一次重 他已痛苦到无法痛苦,内疚到无法内疚 假如自己早出手半步,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太小看那个被自己杀的肢离破碎的残废 小看一个残废,结果让身边的叶家小妹变成了残废 一路相伴历险拼杀 表面上势同水火,其实她内心却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安危 后背被划开时,叶飞燕急哭的样子 面对云洛飞的攻击,挺身而出的焦急表情 不断浮现在沈落石眼前 ****** “沈大哥,你的刀可以借我一下吗?” “刀?被旋风卷走了”沈落石淡淡的说 “你不是它的主人吗?怎么可以丢掉它?”叶飞燕焦急的几乎要跳起来 “你的剑不也丢掉了,有什么惊讶的” “可是,叶飞燕手中没有剑还是叶飞燕,沈落石手中没有刀便不再是沈落石,何况我已经是个残废,需要的拐杖,不再是剑”叶飞燕凄凉的说 “那么就让我做你的拐杖吧”沈落石低声说道 “你做我的拐杖,你愿意一直陪着我这个残废?以后的路还很长,你会后悔的”叶飞燕抬眼盯着沈落石 “我不会后悔,永远不会”沈落石郑重的说 “你喜欢我?”叶飞燕一脸期待的看着沈落石 “我愿意陪着你,一生一世”沈落石望着叶飞燕坚定的说 “你不喜欢我,却我愿意陪着我一生一世,你在可怜我”叶飞燕失落的低下了头,泪水滑落在草丛 “我是个打铁的,不懂什么是喜欢不喜欢,我只知道,你现在需要我,需要一根平稳的拐杖,有根拐杖支持走的会平稳些”沈落石轻声的劝慰道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静静的望着波光闪闪的水面,默默无语 “剑也掉了,刀也丢了,看来我只能依靠你着活的拐杖了”叶飞燕忽然笑了,开心的笑了,既然失去的脚已经无法挽回,为何不好好利用一下眼前这根拐杖,“嘿,拐仗,过来扶我起来” “你的血刚刚止住,别乱动,最好还是躺着休息” “可是人家憋不住了”叶飞燕脸色涨得通红,看来是真的憋不住了 沈落石楞住了,尴尬的看着叶飞燕 “犹豫什么?以后每天都要这样,你要是后悔,现在还不晚”叶飞燕得意的笑了 望着叶飞燕灿烂的笑容,沈落石感动得想要哭 为了让沈落石从深重的内疚和自责中摆脱出来,她竟然故意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跨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朝远处的草丛走过去 “放下我,臭拐杖,放下我,臭拐杖”任凭叶飞燕如何挣扎,他都依然故我的走过去 两个身影很快就隐没在草丛里 ****** 夜已深,篝火融融 叶飞燕靠在沈落石腿上已经熟睡 呼吸均匀而细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眼角却闪着一滴泪光,晶莹的泪光 一脸茫然的沈落石,凝视着眼前的熊熊篝火 一把漆黑的刀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将他又带回了那段漫长而简单的打铁的岁月 整整七年,面对炉火,挥汗如雨 只为了炉中的一把刀,一把已植入自己内心的一把刀 血饮!它究竟被卷到了哪里 是不是已被抛弃在草原的某个角落,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 等待着自己的主人 …… 一只手,温柔的手 打断了沈落石的思绪 睡梦中的叶飞燕抓着他粗糙的大手 伸进衣服,伸向她的前胸 沈落石紧张的手开始颤抖,呼吸急促,脸色涨红 温暖,柔软,滑腻的感觉自手掌传过来,沈落石有些晕玄起来 像触电般的将手收了回来 叶飞燕笑了,睁开了眼睛,一脸抱歉的说 “那只手不是你的,我早就应该明白,你绝不是那样偷偷摸摸的人” “呵呵,你差点一剑要了我的命”沈落石调侃道 “杀你?我只是想教训一下你,砍下那只不规矩的臭手,结果一路追杀却将自己的一只脚陪了进去,想砍人家无辜的手,却被人砍了自己的脚,难道是报应?”说道脚,叶飞燕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我倒希望那只幸福之手是我的”沈落石急忙改变了话题方向 “哼,你这块无情的石头,也想占我便宜?” “原来占便宜的感觉如此美妙,早知如此,我早就出手了” “只要你愿意,以后每天都可以占…..”叶飞燕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她已确认那个占自己便宜的人不是沈落石,而被自己追杀的他又一次不计恩怨救了自己,还为了自己放弃了手中的刀,内心不禁有种暖融融的感觉 “每天?”沈落石怔住了,难道自己握刀的手以后就只能… 这是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把黑色的刀又出现在他的面前 “怎么?你不愿意”叶飞燕幽幽的说 “啊?奥!我..我愿意”沈落石急忙收起了思绪 “你愿意!哼,说的这么勉强,你愿意就可以随意占我便宜么?你以为你是谁,天生一副打铁的手,又黑又粗,还想占人家便宜,你做梦!”叶飞燕突然暴跳如雷 “叶姑娘,你…”沈落石一脸茫然 “你什么你?滚,给我滚”叶飞燕嘴里叫嚷着,早已痛哭起来 沈落石手足无搓的立在那里,不只如何是好 叶飞燕渐渐的收住了哭泣,抹着脸上的泪水 低声说道:“我想回家,沈大哥,请你先送我回商队” 回家? 沈落石呆住了 流落江湖的叶飞燕,受伤后想到了回家 她受伤后可以回家,自己受伤后又该去哪里? 红日初升,霞光洒满草原 沈落石背着叶飞燕小心翼翼的在草原上奔驰着 边跑边紧张的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失去了血饮刀,便失去了所有的生存优势 不得不躲避一切外界的危险 除了力气大,跑的快,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刀兵 没有血饮刀,他明显感觉奔跑速度慢了许多,方向感也明显的弱了 眼见得红日西沉,跑了一整天,居然没有找到商队的影子 明明距离营地就几个时辰的路程 怎么跑了一天,还没有回到营地? “在那里!在那里!” 正当沈落石失落的慢下脚步,背后的叶飞燕突然兴奋的叫起来 站的高,看的远,虽然仅仅比沈落石高出一个头 叶飞燕却看到了一个破旧的旗帆 仅仅是高出一个头的高度,就可以看的那么远? 不,不仅是高度,还有心态,叶飞燕一直是在抬头远望,沈落石却是在低头赶路 受叶飞燕的情绪感染,沈落石恢复了往日自信 大步朝叶飞燕所指的方向赶过去 夕阳满天,凉风袭袭 笔直的旗杆孤零零的立在风中,破旧的旗帜随风飘动着 残坡的大车,杂乱的围栏木,横七竖八的堆积着 四周摆放的烤架上,依然残余着整羊的骨架 西边的落日将一座苍凉的古堡投照在他们的脚下 他们已经离开了,已经穿越城堡而去,沈落石呆呆的望着城头落日 “旗帜上有字迹,背我过去” 叶飞燕轻声说,催促着沈落石 “事已毕,吾等已东归” 赫然的大字映入了二人的眼睛 第一零七章 一地风骚 () 篝火熊熊,酒意正浓 已经喝的东倒西歪的朱尔丹,被萧孤雁提着衣领拖入了帐篷 四周关注的目光里透出了诡秘的笑 大家心照不宣,依蛔怨俗缘暮茸啪? 被拖入帐蓬的朱尔丹已经醉的跟死猪一般 酣声如雷,嘴角的口水已流进了衣领 萧孤雁看着他,嘴角露出得意的笑 装吧,使劲的装,老娘看你能够装多久 一双手开始在朱尔丹身上摸索起来 一股暖洋洋,火辣辣的感觉直透进来,朱尔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砸砸嘴,继续呼呼大睡 萧孤雁的笑容更加灿烂起来,一丝菲红居然透出了厚厚的肢粉 结实的肌肉感自游动的双手传过来 萧孤雁的眼睛居然有些迷离起来,额头冒出细微的汗珠 呼吸已渐渐急促,一滴口水不经意间滑落朱尔丹裸露的结实胸膛上 游动的右手顺着小腹直插而下,游进了壮男的跨下 开始温柔的摸索起来 荒凉大漠煎熬了这么久,饥渴难耐的萧婆婆 一出手就施展出生平绝技催情辣手 推,拉.转,捏,勾 滑,磨,缠,拧,抽 消魂十诀:轮番轰炸起来 躺在地上的朱尔丹早已洪身燥热,一柱擎天,鼓胀欲裂 忍无可忍的朱尔丹翻身而起 将萧孤雁压到下面,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粉嫩臃肿的身体很快就呈现在面前 硕大,直挺的**鼓胀着,几乎接近透明 朱尔丹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 他娘的,想玩我,老子今天玩死你个老娘们 一双彪悍的大手,用尽全力,拼命的抓下去 疯狂的揉搓起来 “啊--”萧孤雁一声惨呼.几乎要痛晕过去 剧痛之下,不由自主的将手抓入了朱尔丹结实的后背 手指深深的插入肌肉,淡红的血慢慢渗了出来 巨痛之下的朱尔丹,双手更加疯狂的起来 短暂疼痛过后的孤雁婆婆彻底的进入了状态 身体随着朱尔丹疯狂的双手,疯狂的摆动起来 嘴里发出浪嚎般的叫声 双手死死抱住朱尔丹,扭曲着身体,如蛇般缠绕过来 涂抹的血红的大嘴,吐着腥红的舌头 贴向朱尔丹的坚毅浓厚的双唇 “啊,好臭” 一股浓烈的脂粉味夹杂着浓烈口气扑面而来 朱尔丹急忙屏息,扭头 拼命的挣扎躲避,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眼看着血红的大嘴越来越贴近 终于忍无可忍 “哇,哇--”腹中翻江倒海,一阵翻腾 浓烈的酒肉原封不动的倒了出来 喷洒在萧孤雁的裸露的雪白胸脯之上 红的,黄的,绿的,粘乎乎,臭哄哄 “你去死吧!” 一脸暴怒的萧孤雁闪电出脚 朱尔丹凌空而飞,宛如一个肉球被踢了出来,远远滚落在草地上 就在他被踢飞的瞬间,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 第二天一早 商队的成员便一早起来 守望着城堡大门,期待着万匹良马,然后赶着它们回家 萧孤雁一脸微笑的走了出来 仿佛昨晚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朱儿丹躲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的张望着 昨晚依靠自己的机智,利用醉酒躲过了一劫 但是以后的日子,被戏耍的萧婆婆绝不会放过自己 除非有人替自己出面,安慰抚平孤雁婆婆的寂寞的心 这个人非赵大壮莫属,又大又壮 那个骚婆婆一定喜欢 只要自己跟在老大背后形影不离 形成鲜明的对比,很快骚婆婆就会对自己失去兴趣 跟赵大哥相比,就象一只小鸡立在雄鹰旁边 表面平静的萧孤雁,利用眼神的余光已将人群扫了几遍 那个可恶的小子,鬼鬼祟祟,一副畏畏缩缩的熊样 躲高大威猛的赵校尉背后,脑袋刚刚够到赵大壮的肩膀 一双贼眼滴溜溜的张望着 哼,以为找到了靠山,老娘就不敢动你了 一个小小的校尉就能罩着你 萧孤雁收回了目光,温柔的看着旁边的孟九公 “老九,吩咐我们的人,收拾东西,开始东归吧” “啊?”孟九楞住了,“那马怎么办?” “马现在应该已到了傲雪山庄的马场,叶庄主很快就会将马匹送到凌大将军的兵营” “马已收到了?怎么回事儿”孟九公有些摸不着头脑 “呵呵,老九,你怎么突然变苯了,在强敌环伺下,我们这只队伍带着一万匹马浩浩荡荡的往回走,你觉得可行吗?” 孟九公苦笑着摇摇头,忽然间恍然大悟,会意的笑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雄霸边塞的凌月弧会跟叶飞鸿合作 是信誉和渠道,傲雪山庄在西域各国的信誉和渠道 几十年积累起来的信誉和渠道 当他们带着财物出发时,大宛的良马已陆续的向东运送 傲雪山庄负责将财物送到大宛国家门口 大宛的商队负责将马匹转运到边城,毕竟在西域范围内,他们运送马匹更方便一些 一条渠道运送购马物资,一条渠道运送马匹 然后同时在不同地方交接 孤雁婆婆的那只绿鸟便是最好的通信使者 他们在大宛城堡前等了三天 原来是萧孤雁在等候着那边的马匹交接消息 那么大宛那边又靠什么来控制交易? 看来这桩简单的交易后面,隐藏着极庞大的隐密网络 队伍开始在一片疑惑怀疑中,陆续开拔 辗转几千里,历尽艰难险阻.终于将东西运到了大宛 可是换来的马呢? 管他娘的,反正钱也不是自己的 没有马匹拖累,不必再提心掉胆的护送马匹,一路上还可以轻松一下 早点离开这个千里不见人影的鬼地方 辛苦了这么久,回边城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下 快马轻骑,向东一路奔驰而去 激起漫天的沙尘 只有孟九公du li风中 将散落的一只镖旗捡起,插在地上 捡起一段烧焦的木棍,在旗帜上划了几个字 跨上马,追着队伍绝尘而去 ****** 沈落石怔怔的望着空中飞扬的旗帜 彻底的陷入了失望之中 商队已东归,没有了马匹 背着受伤的叶飞燕何时才能回到边城 管不了这么多,先休息一下,填饱肚子再说 将叶飞燕放在地上,收拾一些破木头,生起一堆火 在残留的羊骨架中,弄了一副肉还没剃尽的 挪过来架在火上,将鹰囊里的水递了过去 “叶姑娘.喝口水” 早已干渴已极的叶飞燕抓过来,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得干干净净 沈落石眼巴巴的看着她,舔着干裂的嘴唇 “啊,不好意思.,全喝完了”叶飞燕想起沈落石跑了一天都没喝水,拿着干瘪的水袋,尴尬的笑了 “没关系,我去喝酒” “喝酒?这地方那来的酒” “我已经闻到了酒的香味,那些东倒西歪的酒桶里,一定还有他们昨晚喝剩下的” 说罢便走向一个立着的空桶 将酒桶操在手里,桶底朝天,一边摇晃,一边努力的吸吮起来 第一零八章 飞燕南归 () 沈落石一边喝着桶底的剩酒,一边啃着羊骨上残余的羊肉 手中的木棍不停的拨弄着燃烧的火堆 一脸风尘的叶飞燕呆呆的望着跳动的火苗 手里紧握着一只尖尖的木棍,小心翼翼的摸索着 忽然插向自己的胸口 沈落石急忙伸手去夺,但已经来不及了 “啊”一声惨叫,叶飞燕捂着胸口,痛的弓下了腰 手中的木棍应声跌落在地 “你怎么样?让我看看”沈落石焦急的扶住了叶飞燕 “好痛啊”叶飞燕一边揉着胸口,眼泪已滑落而下,“我真没用,连自杀都这么失败” “自杀,你为什么这么傻,我不许你这么做,绝对不可以”沈落石激动起来,脸涨的通红,将地上的木棍捡起来,狠狠的插入了火堆里,木棍很快就燃烧起来 “干嘛这么凶,你以为你是谁?敢大呼小叫的教训我”叶飞燕气呼呼的回敬着 “我是你的拐杖,必须要支持你走下去”沈落石低头喃喃而语 “你…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需要我”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我自己也可以走”叶飞燕痛苦的支持着双手,准备站起来 脚尚未稳,便栽倒下去 “你需要!”沈落石已将她扶住,重重的说 叶飞燕软弱无力的躺在沈落石怀里 抽抽咽咽的哭泣起来,不知哭了多久,终于安静的睡了 沈落石也迷迷糊糊伏在怀里的叶飞燕身上睡了 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刺眼的光线将他们从酣睡中惊醒 两条长长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的地面上 沈落石慌忙抬起望去 两个清瘦俊逸的年轻人站在一片霞光里,背后的长剑泛着冷冷的光芒 叶飞鸿,一剑飞雪叶飞鸿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旁边的那个年轻的剑客又是谁? 沈落石目瞪口呆的楞住了 伏在他腿上的叶飞燕也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哥哥,南宫公子”叶飞燕高兴的尖叫起来 激动的翻身跳了起来,脚下一空 向前跌去,蓦然惊醒的沈落石急忙向前去扶 眼前黑影一闪,南宫北已扶住叶飞燕,傲然立在他面前 “小燕,小心你的脚”南宫北充满关切的低声说 叶飞燕伏在南宫北前胸失声痛哭起来 南宫北爱抚的伸手缓缓抚摸着叶飞燕蓬乱的长发 呆立一边的沈落石心头涌起一丝莫名其妙的失落感,低头向后退了几步 伤心失落的沈落石缓缓退后 追悔莫及的南宫北却已无路可退 如果不是自己不满父亲的安排,离开南宫家逃避这段婚姻 如果不是痴迷美艳如花的花如雪,迟迟不肯完成这段婚姻 眼前的叶飞燕就不会跑到荒无人烟的草原,被人砍去一只脚 以前纵然有一万个理由,逃避这桩并不心甘情愿的婚姻 现在却只有一个理由让他无法回避这桩婚姻,,回避这个女孩,因为她只剩下一只脚,她比任何人更需要他的关怀,他的爱抚 虽然此次北上迎取叶飞燕的最初目的 只是为了结盟,与北方强大的傲雪山庄的结成同盟,共同对抗实力庞大的辰阳宫 但此刻当他看到叶飞燕失去一只脚,孤零零的飘泊在茫茫草原的这一刻 一种强烈的责任感,深深的内疚感将他紧紧包围,他决定一生一世的照顾她,陪伴她,不离不弃 ****** “沈兄弟,多谢你一路照顾小妹,让她安全归来”叶飞鸿满脸感激的过来致谢 “叶兄,都是在下一时疏忽,害的大小姐被人暗算”沈落石歉疚不已 “你就是沈落石?”南宫北投来了奇异的目光 传说中的血饮刀主人居然是个土头土脑的黑乎乎的壮汉 混身上下居然没有一丝大家风范,甚至连半分杀气都没有 “在下正是边城一等刀兵沈落石”沈落石昂然的说,却无法掩饰他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失落 面对玉树临风,家世深厚的南宫世家的公子,他实在找不出任何自信的理由 “刀兵?你的血饮刀呢?”南宫北狐疑的在沈落石身上搜索着 “他为了救小妹,刀已被旋风卷飞了”叶飞燕歉疚的说 “是么?多谢沈公子”南宫北眼里透出了感激和敬佩,里面还隐约藏了一丝嫉妒,他从叶飞燕的眼神感觉到这个人已深深印在叶飞燕的心里 静立一旁的叶飞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当他发现妹妹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急忙尴尬的干咳几声:“好了,既然已经找到飞燕,我们也该回去了” 一声呼哨,十几匹快马围拢过来 四匹高大的骏马突出在前,马上四个壮汉抬着一顶雕花小轿 缓缓落在叶飞燕面前 南宫北将叶飞燕扶进马轿,叶飞燕舒服的靠在软软的靠背上 三匹快马同时停在了轿旁 叶飞鸿,南宫北翻身上马 “沈兄弟,请上马”叶飞鸿郎声说道 “不!他不能跟我们走,他必须留下”叶飞燕突然冷冷的说 “为什么?”南宫北疑惑的问 “他要留下帮我报仇,是他害我失去了一只脚”叶飞燕脸色阴沉的越来越难看 南宫北一脸愕然的看着叶飞鸿,叶飞鸿一脸无奈的哭笑着 沈落石默默的牵着那匹留给自己的马,迈开大步低头望北而去 “你!站住,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叶飞燕将身子探出轿外 沈落石乖乖的回来,走到了叶飞燕的轿子旁边 “沈大哥,答应我,一定要找回你的刀”叶飞燕一脸关切的嘱咐 突然的温柔让沈落石有些无所适从,木然的点点头 “我喜欢背刀的那个沈落石”叶飞燕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的说 然后迅速缩进轿里,伸出手一挥,示意轿夫出发 两颗泪珠滚落在干净整洁的轿垫上 快马如飞,沙尘漫漫 雕花小轿平稳的疾驰而去 渐渐消失在晨光绿草之间 du li风中的沈落石心里生起一种莫名的酸楚 望着马队远去贮立良久,缓缓的跨上马背望北而去 那是旋风消失的方向,只要自己能够追上那远去的旋风 就可以找回失落的血饮刀 他必须找回失落的血饮刀 追逐旋风? 在春夏之交,草原上都处都是席卷天地的旋风 究竟是那一个旋风卷走了血饮? 只有凭借直觉和运气,慢慢的去寻找 奔马如飞,马背上的沈落石思绪也在飞 虽然面对叶飞燕,他显的有些愚钝,有些木纳 但他其实是个聪明绝顶的人 她为何一定要将自己赶走? 从叶飞燕时而严厉,时而关切的态度 已经感觉到她的难言之隐,似乎一直在暗示着自己 “我喜欢背刀的那个沈落石” 甜美羞涩的声音依然在沈落石周围回荡着 他已被紧紧的包裹,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意 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找到血饮刀 背着它纵横江湖 也许你再没有机会看到我背刀的样子 但你一定会感觉到 因为这把刀会一直惦记着你 这个拿刀的人也会一直惦记着你 虽然你已不属于江湖,但愿你依然会时刻关注着江湖 因为有个江湖人的心里已刻下了你的身影 天地苍茫,绿草如烟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前面 仆固苍狼! 沈落石怒不可遏,杀意陡生,伸手去背后拔刀 结果却一抓而空 他才意识到刀已经不再 刀已不在 对手却还在,正立马横刀恭候着自己 沈落石已从对手眼里看出了难以掩饰的兴奋和得意 他一定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杀气已消失,刀一定已经失落 才敢明目张胆的面对面挑战自己 怎么办?怎么办? 冲,冲过去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冲杀过去 “看刀!”手臂应声挥出,手中却没有刀 扑通!仆固苍狼翻身跌落马背,滚到草丛中 沈落石毫不停留时间,纵马飞驰,很快便消失在茫茫绿草之间 第一零九章 天外飞刀 () 恼羞成怒的仆固翻身爬起,冲着远去的沈落石的背影,愤怒的呼叫着 跨上马背,拼命的随后直追而去 同样是快马加鞭,但距离却越来越近 没办法,宝马也是有等级的 沈落石跨下的只是一匹普通的宝马,仆固跨下的宝马 却是宝马中的宝马,万里选一的宝马 望着前面拼命驱动坐下快马的沈落石 仆固苍狼得意的笑了 跟我玩跑的快,你还嫩了点,老子可是从小在草原跑大的 砍人先砍马 仆固手中的刀已闪电出手,一划而过 沈落石感觉坐下一空,跌落马背 坐下马悲惨的长鸣着铺倒在地,努力的挣扎着想站起来 失去了两条后腿,伤口的血不断喷涌着 一把冰凉的刀锋贴在沈落石的咽喉 仆固苍狼傲立一边,得意的笑着 他的笑很快就凝固了,手中的刀开始犹豫起来 沈落石居然伸手来抢自己的刀 仆固只要轻轻一抹就可以割断他的喉嚨 可是仆固却犹豫了一下 他刚才本来就可以一刀砍死跌落马背的沈落石 可是就这样一刀砍了他,实在是太便宜了这个三番五次折磨自己的刀兵 他要留着他的命好好玩玩他,将他彻底玩残了,再把他丢在荒无人烟的草原上,让他自生自灭 可是这个小子居然也是个不要命的硬汉,跟自己玩横的 要么割破他的咽喉,要么被夺走自己的刀 他想找死,想痛痛快快的死 哼,想死,没那么容易 仆固苍狼刀锋一转,已深深插入了沈落石的肩头 看着疼痛难忍,一脸扭曲的沈落石 仆固苍狼狞笑退步拔刀,沈落石居然也被他的刀带了起来 左手已紧紧握住了他的刀背 看着立在面前的沈落石,仆固竟然有些佩服起来 他居然用自己的肩膀骨骼夹住了插入骨缝里的刀,随刀而起 顺势抓住了自己的刀 他开始凝神退步,拼力拔刀,沈落石弓步低腰,也在拼命想将刀夺过来 二人开始围着这把刀在原地打转 沈落石身体一边转动,一边在默默的计算着 突然他的手一松,两人都收不住身形,向后跌跌撞撞的退去 仆固苍狼手握长刀跌落草丛,沈落石肩膀血喷如雾也跌落草丛 同样是跌落草丛,结果却截然不同.沈落石跌落的地方有一匹马,仆固苍狼的马 沈落石落地反弹,已跨上马背,疾驶而去 又被这小子耍了 仆固苍狼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手中的刀脱手而出,直划飞驰的坐马,刀光划过,远远的落在远处的草丛里 失去四只马脚的宝马奔出几步,便栽到在地 沈落石却稳稳落地,得意的站在远处的草地上,看样子他早已算准仆固苍狼这一招 马被自己砍了腿,刀也丢掉了 仆固苍狼却没有半点沮丧,得意的向沈落石逼过来 小子想跟我赤手搏击,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胡族的摔跤法 沈落石抓把土洒在伤口上,扯了一块衣服简单包扎一下,止住血 立在原地满怀自信恭侯着仆固苍狼 来吧,胡狗,老子打铁的还怕你这个放羊的,一只手的放羊汉 二人一接触,沈落石便开始后悔 论摔跤,打铁的还真玩不过放羊的 力气大根本没有用,原来玩摔跤是需要技巧的 沈落石被仆固苍狼抓住衣领,摔来摔去,摔的鼻青脸肿,遍体磷伤 仆固苍狼疯狂的摔打着沈落石 嘴里念念有词:摔死你!摔死你! 最后累的终于摔不动了,将沈落石扔到一边 坐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一脸得意的看着蜷缩在地的沈落石 跟我玩摔跤?你在找死?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蜷缩着的沈落石竟然缓缓的做了起来,青肿的脸上居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打铁的虽然摔不过放羊的,但抗摔打的本事却将放羊的惊呆了 他娘的,这小子究竟是打铁的,还是铁打的 摔成这样,居然还可以坐起来 不!不止是坐起来 他居然站了起来,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 累的全身酸软的仆固苍狼勉强的站立起来 脚下一滑,跌坐在地 仆固双手撑地开始后退,沈落石忽然诡秘的 转身一瘸一拐的望草原深处去了 想溜!没那么容易 仆固苍狼一下又来了劲儿,竟然从地上一跳而起 跌跌撞撞的尾随而去,顺便将落在草丛的刀拾了起来 血的教训再次提醒他 对付这个难缠的家伙,手中的刀很重要 这次出手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一刀毙命,只要他还有口气,自己绝对玩不过他 两个身影在草丛中一前一后缓慢的挪动着 遍体鳞伤的沈落石的艰难的移动着 后面的仆固苍狼不紧不慢的远远跟随着 目不转睛的盯着沈落石的背影,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机会 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疗伤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一个疲惫不堪的人,恢复体力却要快的多 沈落石忽然停止了脚步,躺在了草丛中 仆固狐疑的停住了脚步,紧张的朝这边张望着 他搞不懂,这小子又要耍什么花样 远远的围着沈落石转悠起来,看了半天,还是一头雾水 这小子躺在那里,呆呆望着天空 他在看什么? 仆固苍狼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高远湛蓝的天空,除了头顶飘浮的一朵云,一无所有 他在看那朵云?他究竟想干什么?仆固苍狼有些莫名其妙,摸不清方向 不错,沈落石正在盯着那朵云发楞 那是一朵变化莫测的云,一会儿势如奔马,一会儿变幻如苍狗,一会儿升腾如浓烟 你想它是什么,它便象什么 沈落石在想他的血饮刀,被旋风卷上天的血饮刀 它究竟藏在那里? 他们都说自己的刀法已经达到人刀合一的境界 人在刀在,人亡刀藏 可是现在自己人还在,刀却不知去向 难道血饮刀已弃我而去,不对,明明是自己先丢弃了他 在刀与女人之间,自己毫不犹豫的选择的女人 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在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是这把刀 一刀在手,自己可以傲视天地,横扫江湖 失去他自己一无所有,自己什么都不是 一个失去刀的刀客,只能象一只流浪狗一样被人追着打 我是刀客,不是狗 我需要一把刀,一把名叫血饮的黑色刀 眼前的云似乎随着他的意识开始缓慢的旋转 他想要一把刀,头顶的云好象已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把刀 隐藏在旋转的云层深处 云如旋风般旋转着,越转越快 模糊的刀影愈来愈清晰 陷入迷乱颠狂的沈落石嚎叫着举起手,冲着天空胡乱的抓着 明郎的天空顿时阴暗下来,头顶浓云密布,渐渐的压下来 站在一边的仰首而望的仆固苍狼感觉天旋地转 瓢泼大雨扑面而来,击打着他极度恐慌的脸 刀,一把黑色的刀 夹杂密密麻麻的雨线扑面而来 天降骤雨他见的多了,天降刀子却是第一次看到 仆固虽然惊恐慌乱,脑子却还清醒 开始急速的向后退去,脚下一绊,跌坐在泥水中 一把漆黑的刀已插在他的面前,泛着兰幽幽的光 好险啊!幸亏自己躲的快 风雨弥漫中,沈落石已疯狂的扑了过来 已经被吓破胆的仆固苍狼一跃而退,再次跌落在泥水里 他迅速的爬起来,拄着手中的长刀,几个腾越,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地上留下一溜浓浓的血迹 沈落石拔出插在地上的血饮刀疯狂的挥舞着 泪水和着雨水喷涌而出,滴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泥沙四溅的草地上,一只断脚横在那里,血肉模糊的伤口依然在喷涌着血 第一一零章 金毛狮母 () 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扑打着 陷入颠狂的沈落石渐渐恢复了理智 手中冰冷的刀柄竟然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久别重逢的亲切感将他彻底的包围了 它缓缓将刀抬起,无限感慨的摸索着冰冷的刀面 雨住云开,红日高照,晴空万里 感慨万千的沈落石终于想起了仆固苍狼 他低头看着地上留下一只断脚,不禁有些佩服这个百折不挠的对手 真是一条硬汉,打不垮的硬汉 失去了一只眼,一只手,一只脚,依然逃的比兔子还快 有一种直觉告诉他沈落石,这家伙一定还会回来 除非他失去最后一点支持,否则他决不会轻易罢休 牵挂着的叶飞燕走了,失去的血饮刀回来了 茫然而立的沈落石该何去何从? 荒凉古堡! 自己曾经答应过云洛飞,送回叶飞燕即刻返回古堡 现在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他的队伍是否还在等待着自己? 粗略的判断一下古堡方向 沈落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路而去 三天后,古堡的轮廓依稀在望 箭楼上那个常年守望的孤独身影已不在 苍凉悠远的笛声已不闻 荒凉的古堡更加荒凉! 残破的城垣更加残破! 一种死亡的气息笼罩着整个古堡,没有半点生气 当沈落石跨入古堡那一刻 他已意识到,该发生的事已发生,该走的人都已走了 云洛飞的计划成功了,古堡留下的一定是堆堆白骨 沈落石缓缓的穿行在古堡里低矮的土房间 直奔箭楼而去,他知道云洛飞一定会给自己留下一些线索 土墙边一丝异动,警惕的沈落石急忙拔刀出手 一只狐狸惊惶的越过矮墙,沿着前面的巷道飞速而去 远远的停下来,贮足回望着沈落石 虚惊一场的沈落石无暇顾及,急步跨向箭楼 箭楼的墙上刻了一个大大的“归”字 看来他们已出发多日,没有马匹,自己恐怕无法跟随他们的脚步 只好慢慢的独自徒步东归了 日薄西山 箭楼上的一声苍凉的长鸣唤醒了沉思的沈落石 一匹灰狼孤独的立在箭楼之顶 狼?狐狸? 看来古堡已成了他们的乐园 失落的沈落石沿着巷道望骆十七家走去 看来今晚要在那个熟悉的矮房里过夜了 沿途遇见几匹拖着尾巴的野狼,远远的望见沈落石 便缓缓的躲开了,看来最近他们的食物很充足,对于沈落石没有什么兴趣 只有饿急的狼才会冒险攻击手执钢刀的壮汉 白骨,森森白骨 三具幼小的白骨,堆积在骆家破败的院门口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沈落石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眼前出现了那三个黑乎乎,脏兮兮的小家伙 三个围坐门前的小家伙正在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沈落石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跨过三具白骨,进入了破败的院落 院中央伏着一具高大的白骨 正面的房们口伏着一具同样高大的白骨 杀戮无数的沈落石不禁也有些毛骨竦然,缓缓的向房们移过去 利抓飞扬,狂号刺耳 一团金黄的影子扑面而来 沈落石急忙翻身后退,跃到院墙之上 是胡嫂!她还活着 “是我,特使大人!”沈落石急忙向一抓落空,茫然看着自己的胡嫂解释 胡嫂瞪着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对他傻傻的笑了 沈落石还没来得及反应 胡嫂一声长嚎,张牙舞爪,扑了上来 沈落石急忙纵身飞速后退,胡嫂一扑而空 滚落在墙外的灰土路面上,抬头怔怔的看着沈落石 忽然爬起来,又扑了过来 胡嫂疯了,彻底的疯了 沈落石无可奈何的掉转头,一路朝北,穿出古堡,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里 胡嫂傻傻的看着沈落石远去,蹲在古堡墙根下,呜呜的悲鸣起来 ****** 就在云洛飞率众护送沈落石离开古堡的第三天 不出云洛飞所料,在古堡外徘徊窥视已久的仆固苍狼 对空虚的城堡进行了疯狂的洗劫 驻守的两名士兵在疯狂的胡骑冲进来的那一刻 就被乱刀砍杀在地 接下来的就是疯狂的抢劫,屠杀 三名凶悍的胡骑直奔骆家小院 在门口玩耍的三个小家伙好奇的看着他们扑过来 随着三名高手的刀光,倒在了血泊中 一个吓的瑟瑟发抖的金发鼻眼的美貌妇人 将三个穷凶极恶的家伙怔住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这样的绝品金丝猫,在草原王国里,只有他们的可汗养了几个 现在居然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出现了一个 难道这是上天赐给他们的礼物? 领头的那个家伙狞笑着撇下手中的刀 抓住惊恐的胡嫂拖进了小屋 外面的两个小弟乖乖守候着,等着进去接老大的班 疯狂的狞笑,痛苦的呼叫声此起彼伏 越来越微弱,渐渐的平息下去 老大得意的提着裤子跨出了门槛 院里的两个互相拉扯着争夺第二版权 忽然两个都停止了拉扯,惊鄂的看着老大 两只雪白的手搭在老大肩膀上,将老大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粗重的呼吸,兴奋的呼叫此起彼伏 立在院里的两个家伙已经强烈的反应起来.流着口水焦急的张望着 里面的喘息和叫声越来越衰弱 两只手缓缓的抓住了门槛,老大的脸出现在门槛上 他正在艰难的望外爬 那两只白晰的手再次出现 一脸惊恐绝望的老大被拖了回去 继续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微弱的喘息,伴随越来越兴奋的呼叫 所有声音忽然间嘎然而止 院里的两个家伙狐疑的彼此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小屋门口 他们再次看到了他们的老大,耷拉着头,一脸疲惫的老大 居然被一个赤身**,金发蓬松的女人,提着衣领拖了出来 金发美妇手一扬,老大踉跄几步,扑倒在院中央 蜷缩的身体有节奏的抽动着,很快就瘫着不动了 一脸兴奋,双目痴迷的金丝美人 蓬乱金发里隐藏的雪白面容,清嫩透明,弹指欲破 **的身体丰满而饱含激情,皮肤细嫩如水,比水更温柔,更细腻 二位勇士看的几乎要痴醉了,目不转睛的盯着美人一步步逼近过来 “兄弟,上” 其中一个狡猾的向后退去,顺手将旁边的兄弟推了上去 旁边傻乎乎的那个粹不及防之下,被推了一个趔趄,舞动着长刀直扑过去 看着满脸恐惧,贪婪交织一起的家伙,挥动长刀扑过来 胡嫂痴痴的笑了,笑的如醉如痴 扑到面前的勇士一下呆住了,手中的刀悄无声息跌落在地 胡嫂莞尔一笑,双手抓住那位已经看的痴迷的兄弟 拖进了小屋 。。。。。。 这位兄弟的功夫显然比刚才的那位老大逊色的多 一个回合下来 便爬着出来了,刚爬到门槛 早被胡嫂捉住,按翻在门槛上,骑在身下 扭曲的脸上兴奋和惊恐,快感和痛苦,交织在一起,满怀期盼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院中站立的同伴 骑在上面的美妇人,金发飞扬,张牙舞爪,血口大开,狂野的呼叫声,震耳发馈 狮子摇头?狮子吼? 难道她竟然是草原传说中的金毛狮母 立在院内的最后一名勇士,彻底的崩溃了 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滚出院门 跨上马头也不会的飞奔而去 躺在门槛的那位勇士看着同伴远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一一章 鼠城相会 () 逃离古堡的沈落石一路狂奔 在朦胧月色里,隐隐约约也看到马场的笼廓 周围依然灯火通明 灯火? 不对,是篝火,熊熊的篝火 难道云洛飞撤离古堡后,一直驻扎在马场等待着自己? 离马场越来越近,借着篝火和月色 沈落石分明可以看到空阔的围栏里,空空如也 一匹马都没有,显然云洛飞已经带领队伍赶着马群离开了 那么篝火又是怎么回事儿?还有那些围着篝火的人影? 沈落石疑惑的放慢了脚步 “站住,什么人?” 放哨的人显然已经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一位年老的酋长听到禀报赶了过来 将沈落石客气的请到火堆旁,递上了一碗酒:“沈将军,你终于到了” “你认识我?” “你陪云将军来过这里,我见过你” “你是谁?云将军他们离开多久了?” “我们都是这里的原住牧人,哎,云将军他们三天前就离开了”老人对于云洛飞的离开显然充满了伤感 七年了,云洛飞的队伍对周围几百里的部落的疯狂劫略 将他们远远的赶走了 只留下了帮云洛飞牧马的这个合作部落 一个部落拥有几百里的天然牧场 日子自然是很滋润的 现在部落失去了马贼的保护,这样的好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沈落石并不关心部落的未来,他关心的是如何赶上远去的马队 对于他所关心的问题,云洛飞事先早已做了安排 他给沈落石留下一匹马,万里选一的快马 看到了这匹快马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翻身上去 乘着月色一路向东而去 身后的篝火越来越模糊,渐渐的暗淡下去了 ****** 万马奔腾,铁骑纵横 云洛飞的队伍席卷了半个草原 在豪情满怀的东归队伍里,依然弥漫着一丝失落的情绪 骆十七木然的追随着大队伍 思绪依然停留在古堡,停留在那个温暖的家 几天前,还是老婆,娃儿一大家 现在却只剩了孤身一人,驰骋在回家的路上 回家? 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一个没有家的家乡 离开有家有业的异乡?还是回到一无所有的家乡? 如果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他该如何选择? 现在他已不必为此烦恼,因为他除了东归已别无选择 可恶的胡人断绝了他的所有牵挂,将他的家人一扫而光 当他回到家门时,只是贮足院外一刻,便彻底的崩溃 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 他疯狂的挥刀去追赶,却连半个胡骑的人影都没有追到 伤心失落的他只有追随着老大东归 除了七年前一起杀出包围,远逃西域的这帮兄弟,他已一无所有 “云大哥,前面发现了胡人”一名马探疾驰而回 “有多少?”云洛飞紧张的问 “大概三五十个” “出击,灭了他们”云洛飞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他们来得真是时候,不多不少,正好够自己的队伍一锅燴 被沈落石的黑色旋风吓破胆的几十名胡骑 惶惶张张的奔驰在东归的路上 两只东归的队伍在浩茫的草原上,居然不期而遇 情绪低落的云洛飞部署们一下子便慷慨激昂,情绪高涨起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追着这群杀死他们家人的暴徒 一通围攻砍杀,这只慌张,零散的队伍 很快就被彻底的灭掉了,一个不剩的灭掉了 仆固苍狼最后的余部被彻底的消灭了 云洛飞部下的失落情绪却一扫而光 很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痛快的砍杀让他们又恢复了昔日的雄风 儿女私情很快就在砍杀中烟消云散了 对于这帮曾经杀人不眨眼的粗人,感情的记忆很淡薄 怀旧,感伤很快就会在激烈的砍杀中一挥而去 他们是粗人,不是感情丰富的文人 对于痛苦,失落的感伤缺乏那种缠绵不断,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深刻 东归的马队不紧不慢的前进着 云洛飞还在等待着沈落石,他是一个很重要的帮手 等待着的那个帮手没有出现.一群意料之外的帮手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萧孤雁,孟九公领着部下微笑着远远迎候着 两队并一队,一起朝东继续前进 几位故人久别重逢,互话短长 言由未尽,前面已是狼城西门 狼城依旧是狼城,却没有了来时的那种繁华 它已是一座空城,弥漫着腐臭的空城 孟九公推断的没有错 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这里便爆发了人狼血战 想杀尽狼群的狼城人没有杀尽狼群 想吃光狼城人的狼群也没有吃光人群 剩余的人跟狼都逃离了这座充满血腥的死亡之城 留下了一地的人狼尸体,伴随着浓重的死亡味道 从此方圆几十里没有了人,也没有了狼 老鼠一下子在这里活跃起来,远近闻名的都陆续搬了过来 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人也随着它们进住了狼城 他是一个半透明的人---鼠六爷 已经开始白天在地面上活动的鼠六爷,皮肤已经不再完全透明 雪白的皮肤里依然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跳动的脉络 现在鼠六正笑迷迷的迎候着城外 “四姐,九弟,老六在这里恭侯多时了” “死老鼠,你还没有死?”萧孤雁厌恶的捂住了鼻子 “老鼠死了,孤雁姐姐岂不是更孤单了,十大禽兽现在也所剩无几了”鼠六忽然有些伤感起来 “是啊,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却都死了”萧孤雁也有些感伤起来 旁边的鼠六,狼九听着很不是味道,尴尬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死老鼠,楞着干什么,到了你的地盘,准备拿什么招待我们”萧孤雁笑着提醒道 “啊,这个,哈哈,我们鼠城除了鼠王大人和数十万鼠族部下外,都是鼠类食物,恐怕兄弟们吃得不对胃口,兄弟们还是扎营城外吧” ****** 篝火熊熊,酒肉飘香 鼠六爷不等招呼便伸出利抓,抓着还未烤熟的羊肉 开始疯狂的大嚼起来,看样子他已经很久没吃熟食了 一个大活人整天混在一群老鼠里面,也够为难他了 做卧底实在不容易,现在连他自己属于那一派都有些迷糊起来 作为傲雪山庄的寻马密使,被派到地下部落卧底 又被地下部落的幕后主人指派为千阳派特使,到鼠城卧底 而寻马密使本身又是凌大将军指派给叶东楼的帮手 究竟谁才是自己的真正老大? 不过现在这些已不重要 凌大将军,傲雪山庄,千阳派,万兽门已结成了同盟 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强大敌人---寒月先生 连九鹰山的归属,各自都做出了妥协 千阳派的买买提带领鸟人占据东南两座山头 万兽门的群鹰跟鹰群占据西北两个山头 被寒月先生一招寒月七杀困了三十年的万兽人王 虽然依靠聚热火盆,软体暖袋的帮助,脱离了困境 在鹰王的护卫下,可以四处活动 独自对付寒月先生,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和千阳道人结盟是他最好的选择,何况千阳背后还有一个更有实力的盟友---凌月弧 虽然狼王对千阳道人的那一记困兽诀依然耿耿于怀 但它毕竟当时背叛了万兽王,是受纽毕鸿唆使攻击云洛飞的队伍 才遭到了重创,对于这段仇怨不敢再提 而它的狼群部属已经在新狼王带领下围攻狼城损失大半 它虽然在万兽王帮助下夺回了狼王宝座 可实力和威信已降到了极点 只有躲在万兽王背后,老老实实的伺候这位脾气越来越火爆的老大 第一一二章 蓦然回首 () 月光下纵马飞驰的沈落石 故意绕了一个大圈子,远远的巡视着曾经夜宿两晚的荒凉古堡 对这个荒凉破败的古堡,他居然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结 纵横西行几千里,历尽许多关山,城堡,为何偏偏会对这里情有独钟,恋恋不舍 连他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情绪 也许是这里有种家的感觉,也许是对那个人的一种怀念 确切的说,是两种情绪都有,纷乱的纠集在一起 明月高悬,照着残破的古堡 远远望去,有种说不清的诡异和朦胧 城墙上模糊的野狼轮廓,闪烁不定的幽深目光 刺耳惊竦的枭叫,长嚎 古堡俨然已是野兽的乐园,饿狼的家 胡嫂! 已经神智不清的胡嫂! 依然生活在这座荒凉古堡,野兽恶狼盘据的古堡 孤孤单单一个人生存着,自生自灭 孤独,寂寞,恐惧,痛苦,绝望….. 都已跟她无关,她的意识已进入了一个缤纷多彩的世界 那么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何野兽,野狼都没有伤害她 难道她比那些野兽,野狼更厉害 沈落石眼前又浮现起胡嫂张牙舞爪扑向自己的那一幕 她那威猛的气势竟然令自己有些畏惧之感 纷乱复杂的情绪搞得沈落石有些茫然 他留恋的回望一眼古堡,刻下最后一丝深深记忆 催动坐下快马,头也不回的一路奔驰而去 不知不觉,信马由缰的沈落石踏上的来时的路 与叶飞燕被胡骑一路追杀,亡命而逃的那条路线 是一种无意间的自然本能,也是一种有意识的往事追寻 让他踏上了来时路,一路追循着来时留下的微弱痕迹,踏上了回归的路 被追杀时,瞬间即逝的路和记忆 重新回顾时却是如此的漫长 三天了,沈落石终于回到了那个第一次与叶飞燕亲密接触的地方 望着随风起伏的草丛,叶飞燕仿佛就蹲在某个草丛深处 一个美貌无双,高贵典雅的豪门小姐居然躲在草丛中方便 而且周围潜伏着几百双贪婪的眼睛 沈落石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狭的笑 内心却被深深失落感包围 留恋的徘徊了几圈 继续踏上了回归的路 ****** 一簇火红的云出现在远处的草丛 随着浮动的绿草若隐若现 火云? 渐渐接近时,沈落石发现这只是个幻觉 火红的一圈花团紧紧围绕着一个矮矮的土堆 熟悉的土堆,陌生的花环 沈落石惊疑的四处巡视,除了无边绿草,空旷的原野连只鸟都没有 这个土堆是沈落石亲手掩埋四名被万兽王冰冻僵硬的美女时留下的 周围这些火红的野花却是谁种下的?又是为谁而种的? 除了自己,没有知道她们埋在这里 沈落石狐疑的下马,立在火红的花前 默默的拔出背后的血饮刀,掘了一些温湿的新鲜泥土 添在已经冒出荒草的土堆上 然后缓缓起身,伤感的叹息一声 四具美妙的躯体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堆白骨 “多谢沈大侠添土!” 一个幽深柔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沈落石背后 一个体形文弱,面色清瘦惨白的年轻人不只何时已立在身后 “你是谁?你认识我?”沈落石鄂然的盯着这个白衣少年,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自己居然没有丝毫察觉 “在下冷小狐,认识你背后的刀”回答很柔弱,柔弱中透着一丝感激 “花是冷兄种的” “不错,我种的,为了祭典不幸的四位姐姐” “姐姐?” “不错,四个孪生姐姐” “四胞胎?”沈落石好奇的问 “不,是五胞胎,还有我”冷小狐冰冷的目光里透出了冰冷的泪光 沈落石默然良久,终于忍不住好奇,继续问道 “这个土堆,只有我知道,茫茫草原,冷兄如何寻到这里” “感应!”冷小狐自信的说 “感应?”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冷小狐 “不错,孪生兄弟间的那种特殊感应” 沈落石将信将疑的看着冷小狐,恭手告辞上马 飞速疾驰而去 冷小狐冷冷的面容透出一丝淡淡的温柔 一直目送沈落石消失在苍茫天地间 才缓缓走进花丛中,面对土堆闭目盘膝而坐,一动不动 ****** 三天后,沈落石追上了驻扎鼠城的云洛飞的马队 联合商队居然也跟云洛飞的马队混杂一起 久违的鼠六爷居然也出现在队伍里 远远的跟沈落石笑着招呼,仿佛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面对如此庞大和谐的边城护卫团队,沈落石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他本以为回归路上必定会遇到千难万险 可现在所有的危险制造者都紧密的拥护在凌大将军的周围 所有的危险突然之间都化作了和谐,让人感觉感觉有些虚 沈落石感觉有些虚,孟九公的感觉更虚 各自为政的千阳派,万兽门,凌月弧已经形成了一个同盟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对付依然强大的寒月教 随着撒毕可汗的节节败退,寒月教的势力也渐渐向北萎缩 据传边城铁骑已快逼近寒月总舵九峰寒坛 第一披战马已到位,如果这一批几天后也送到凌月弧手里 解决了马匹紧缺问题的凌大将军,一定会乘胜北进 危机时刻,师傅决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已经开始行动 如果猜的不错,这次的目的一定是这一万匹马 对于草原决战,这一批绝种良马,对双方都至关重要 无论是即将爆发的夺马之战,还是将来复兴明月神教.有一个人也至关重要 他就是沈落石,及时归队的血饮刀主人 当沈落石跟所有的熟人都招呼过后 孟九公缓缓凑过去,意味深长的拍拍沈落石的肩膀 招呼过后,便缓缓走向远处 沈落石心领神会,安顿好马匹,便循着孟九公而去 几天不见,发生了太多变化,他有太多的疑问 他需要找一个明白人了解一下,孟九公无疑是最佳人选 虽然他已开始怀疑这位同门师兄,但关键时刻还是想到了他 他的身份立场虽然值得怀疑,但他的人绝对诚实 “今晚三更,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孟九公突然停了下来 “谁?” “一个你值得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的人?” “一个会算命的人,你应该有许多疑问需要询问他” “周神算,他要见我” “不错,我们出发时他已算定今晚我们会回到这里” “今晚?倒不如现在就出来一叙,呵呵,如此神机妙算,又何必躲在暗处” “沈兄弟,中州一别不到半年,功力进步竟然如此神速,连老周都躲不过你了”周神算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身后 “多谢老先生危难之际指点迷津”沈落石一脸郑重的拜谢 孟九公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了,夕阳下,只留下沈落石和周神算 “兄弟,卜一卦吧,很灵的”周神算依然一脸神秘 “免费?” “分文不取” “那么就仆一卦吧” “三更后必有变化,事毕南归”说罢飘然而去 沈落石望着远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南归? 是啊,该回家看看了 家,一别七年,他第一次想到了家 阔别已久,记忆已经有些模糊的家 第一一三章 千阳烈焰 () 明月夜,星光满天 回归马队临时营寨,戒备森严 云洛飞,萧孤雁,鼠六爷,孟九公,赵大壮,朱尔丹,骆十七等一帮头领都正襟危坐 沈落石夹杂在士兵群里,一脸茫然,满腹狐疑,远远望着一脸凝重的孟九公 今晚寒月宫要偷袭寻马商队,这么重要的消息 他居然借周神算之口泄露给自己 更让他惊讶的是,似乎云洛飞,萧孤雁早已知道这个消息 当自己急匆匆赶回来时,这里已进入了戒备状态 对于眼前扑簌迷离的局面,沈落石有些摸不清方向 只能躲起来,静观变化 “大漠鹰王来了”鼠六的声音有些颤抖 在场的高手沿着他的所指看过去,一个个目瞪口呆,眼中漏出惊惶之色 星空中几个黑点越来越清晰,扑扇着翅膀,翩翩而来 来自空中的攻击者已经让他们惊慌失措 而出现在模糊的草原上的数百铁骑,让他们彻底的陷入了绝境 来势汹汹的两只敌人突然停止在他们面前 幽暗的月色里,闪动着疑惑的目光 “鹰王来势汹汹,为何还不出手?在等你们的内应鼠城兄弟么”鼠六爷得意洋洋的尖叫着,“可惜它们永远都不会来了” “是吗?就凭你”一个刺耳的声音直透过来 “鼠城弟子数十万,以我小小鼠六的功力灭尽它们,简直是痴心妄想,我只是在鼠城各处偷偷的洒了些老鼠药而已” “卑鄙!你以为你的伎俩可以得逞吗?你回头看看”刺耳的声音再度响起,紧接着便是刺耳的长笑 惊愕的鼠六爷不由自主的回过头,顿时目瞪口呆,楞在那里 远出铺天盖地的幽绿光点闪烁着,越来越逼近 就在他一楞之际,九缕电光直射人群,呼啸而来 群豪们纷纷拔刀掣剑,直迎电光而上 反应敏捷的鼠六爷趁此机会,宛如一只滑鼠 身形一闪,退到人群后,窜出营寨,鼠窜而逃 眼见的九只铁羽扑面而来,笼罩其中的几大高手纷纷挥舞军械格挡 云洛飞铁笛直击扑面寒光,居然没有挡到,铁羽居然自他头顶一闪而过 云洛飞楞在当场,其他的人也都楞住了 明明是袭击他们的铁羽居然都从头顶滑过,全部落空 背后一声凄惨的尖叫,将他们从惊愕中惊醒过来 回头望去,远处月光下窜来窜去的鼠六居然窜到了铁羽之下 四肢舒展的伸开着,手,脚,膝,肘处各插着一只寒光闪闪的铁羽 八只铁羽刚好封住了他的活动能力,第九只铁羽不偏不倚,正插着他的心脏 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惊恐,痛苦的皱纹,很快就凝固不动了 一股凉意自群豪背后泛起,原来这九只铁羽的攻击对象并不是他们 鹰王透过铁羽的杀气,带给他们的只是一种光影幻觉 他的真正目标是敢于蔑视他的鼠六爷 透过群豪堵截,一击而中 前面月影下,收羽而立的鹰王,眼里透着犀利的冷光 一直追随着他的黑鹰,猎鹰,雄鹰三位堂主,紧随其后而立 数百铁骑整整齐齐的立在他们背后,整齐的长刀闪着一排排耀眼寒光 一击之威,已经将云洛飞等人彻底震慑住了 面对如此强敌,他们根本没有胜出的机会,何况他背后还有数百铁骑压阵 而背后的庞大鼠群已经现出了清晰的轮廓,铺天盖地而来 这群久经杀场的铁血猛士眼里开始流露出恐惧,慌乱 面对鹰王和胡族铁骑,他们还有拼死一博的勇气 面对成千上万,漫漫而来的鼠群,他们却束手无策 杀?很显然它们是杀不尽的 别无选择,只有杀一个算一个 紧张的勇士们都握紧了手中的刀剑,恭侯着漫地遍野而来的野鼠 鹰王眼中透着一丝得意,随时准备着与鼠群合围 将眼前的这帮外来者彻底消灭干净 变化! 战场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扑面而来的鼠群突然慢了下来,向一个点集中而去 一个点? 不错,那是鼠六爷的尸体,散发着幽幽荧光的尸体 冲在前面的群鼠将鼠六爷的尸体紧紧包围 后面的也陆续围了上来,拼命的向里面挤着 里面的老鼠嘴里滴着血开始拼命的往外挤 很快就堆成了一座小小的鼠山,这座山越堆越大,越堆越高 整座活动的肉山,隐隐约约的泛着幽幽荧光 不好!中招了,是老鼠药 洒在鼠城的是迷惑鼠辈的假药,真正的千阳鼠靡散是藏在鼠六爷身上 藏在哪里?怎么他在鼠城呆了这么久.我们都没有发现 远远停留在后面的一代鼠王和六大硕鼠疑惑的相互对了一下鼠眼 脑袋一缩,丢下垂死挣扎的部署们,带着疑惑和遗憾,瞬间即逝 它们想不到鼠药放在哪里,死去的鼠六爷也不知道 知道秘密的只有一个人,他就是千阳鼠靡散的主人---千阳道人 一脸正气,一副仙风道骨,一袭青布道袍的千阳道人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大漠鹰王面前,一个清瘦冷峻的年青人和他并肩而立 叶飞鸿,一剑飞血叶飞鸿 萧孤雁跟傲雪山庄弟子顿时松了一口气 尽管他们不知道叶飞鸿旁边的那个道人是天下第一高手辰阳真人的师弟 他们现在已经信心倍增 在他们眼里,主人叶飞鸿就是未来的江湖第一 有人欢喜有人愁! 那边的纽毕鸿一下便紧张起来 面对跟师傅寒月一个级别的千阳道人,他有些底气不足 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功力修为已经追上甚至超越了师傅寒月 当他第一次面对师傅级别的高手,还是有些紧张 看来自己忍痛放弃九赢山,主动宣布退出沙漠 处心积虑的秘密策划的夺马计划早已被对手掌握 对方是有备而来 是战?还是退? 紐毕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进攻 他对自己背后八百铁骑充满了信心 在单挑没有必胜把握时,只好选择群殴,以众欺寡 紐毕鸿双翼扇动,一冲而起,背后三位堂主紧随而起 八百铁骑一哄而上 面对来自空中和地面的庞大的攻击群 满怀自信,临机不乱,一副大家风范的千阳道人不禁有些紧张 他发现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叶飞鸿不见了 叶飞鸿已立在萧孤雁身边,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四派联盟联合对抗寒月教,现在变成了千阳道人独自面对 面对围功,千阳虽然有些紧张,但并不慌乱 剑出鞘,红光满天 鲜红的剑,透着鲜红的光芒,仿佛一把正在燃烧的剑 将幽暗的月色辉映的格外的明亮 空中的鹰王跟三大堂主的联合攻击已发动 铁羽神功!铁雨飘淋 羽箭飘淋,洒向一个人,密不透风 四面铁骑重重包围,空中飞羽密布 千阳道人已无路可退 他唯一的选择就是挥动自己的剑,拦截空中铁雨的袭击 红光乱舞,热力四射 一个火红的火球将千阳笼罩其中 火红的光芒四射,映红了围攻着黝黑的脸,也映出了他们眼中的恐惧 闪电而至的如芒铁羽,一触到剑光火球,便被剑光卷进了火球 随剑光瞬间转移之后,便四射而出,火红的铁羽直射围攻的铁骑 前排铁骑来不及躲避,纷纷中羽落马 焦臭的浓烟伴随着吱吱的烧烤声,痛苦的惨号声,冉冉而起,四散而去 没有血腥味的屠杀,场面格外却更加血腥恐怖 雨依然飘飘的下,火依然熊熊的烧,烟依然浓浓的冒着 空中挣翅而飞的鹰王却越来越吃力 夹杂在翅膀里的铁羽已越来越稀疏 当最后一根铁羽射出后,鹰王也随之俯冲而下 猎鹰,雄鹰,黑鹰三大堂主紧随其后 鹰王冰冷的目光里透出了一丝得意的光芒 他已找到了突破千阳道人千阳烈焰剑的方法 连续的攻击下,千阳的剑出现了一丝凝滞,连贯中有了一个细小的缝 见缝插刀,一击致命 各怀私心,袖手旁观的对手们 给了自己一个各个击破的机会 解决了棘手的千阳道人,解决其余这帮乌合之众,不过是举手之劳 第一一四章 飞鹰扑火 () 躲在人群的沈落石第一次目睹传说中的绝世高手的风采 除了眼花缭乱,有点晕旋的感觉外 内心深处升出一丝失落感,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绝世神功 比虚幻的魔术更虚幻,比繁杂的杂技更繁杂 刀和剑,都是杀人利器 刀法和剑法,都是杀人之法 杀人,需要这么故弄玄虚,变化多端么? 在沈落石看来,杀人不需要这么多的眼花缭乱的虚幻和变化 杀人,只需挥出手中的刀,直截了当的一刀 看着鹰王和千阳道人卖力的精彩表演 沈落石有些昏昏欲睡,百无聊赖的伸个懒腰 退出人群,跳上一根围拦,靠着立柱闭目打起盹 这段时间日夜兼程的赶路,实在是太累了,也该歇歇了 看的如醉如痴,惊心动魄的双方战士 依然紧张的关注着场上的争斗,关系着他们生死存亡的决战 随着铁雨 滑翔而落的鹰王,直扑舞动的火球 他已清楚的听到千阳道人的喘息声 毕竟他已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伯 以体内的先天阳气支持千阳烈焰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纽毕鸿飞扑而下的身影一滞,突然在空中停止不动 随他而来的三位堂主,来不及收势,越过他直冲而下 纽毕鸿双翼扇动,一股大力自三位堂主背后推动 冲在最前面的黑鹰堂主失去了平衡,箭一般的扑向了熊熊的火球 一声惨叫,一股浓烟,一片焦臭 黑鹰堂主已瞬间融入火球,留下了一个大字形的暗影 紧随其后的猎鹰,雄鹰堂主也不由自主的排成一串,尾随而扑下 扑入了黑鹰堂主留下的火球暗影中 同样的惨叫,同样的浓烟,同样的焦臭 透过浓烟背后的大字形火球暗影 鹰王已捕捉到千阳道人眼中的那一丝恐惧和慌乱 飞鹰扑火 虽然扑不灭眼前的燃烧的火球 却可以震慑火球内的千阳道人的信心 火球出现阴影的瞬间,鹰王已看到千阳道人心中出现的阴影 一闪即逝的阴影 已被鹰王捕捉到,他已攻出了一闪即逝的一刀 一轮寒月划过,直击火球阴影 流火四散,火球支离破碎 须发斑白的千阳道人脚步踉跄的向后退去 手中剑暗然失色,泛着暗红的光,直指那一轮滚动而来的寒月刀光 叮,叮,叮…… 刀剑相碰之声,格外的清脆 寒月七杀斩! 传说中的漠北江湖第一刀法 寒月七杀,七杀连斩,鬼神胆寒 一,二,三….七 在风雨飘摇中勉强抵挡的千阳道人,在第七斩劈面而来时,彻底崩溃了 在激烈的刀气激荡下,仿佛断线的风筝一样 一线鲜红的血,喷薄而出 在空中飘飘荡荡,向联合马队跌落而去 利用飞鹰扑火,一击得手的大漠鹰王 毫不迟疑,挣翅挥刀,直劈而来 后面的马队风驰电掣般随后席卷而来 就在千阳道人被击中的刹那间 十个人,十柄剑,结成一个暗红的圈 套向尾随追杀而来的大漠鹰王 他们是十名跟随寻马队伍的土卢向导 望着他们飞速而去的背影,马队的首领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原来跟随自己这么久的十名普通翻译,竟然是十名深藏不露的剑术高手 十把暗红的剑搭成的圆圈 急速旋转起来,越旋越快,颜色也越来越红艳起来 仿佛一个燃烧的火圈 千阳烈焰剑! 千阳道人的绝学! 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千阳派的十绝剑客 追随千阳道人一起创建地狱门,土卢城的十大弟子 利用群殴的优势,大漠鹰王再次战胜了实力远胜自己的死对头千阳道人 但他的攻势已成强弩之末 面对十绝剑客的围攻,他已有些力不从心 但煎已在弦,不得不发 他凝聚必生的修为,杀出了必胜的一刀 滚动的刀光划破了燃烧的红圈 剑火四射,断剑散落,鲜血飞扬 十绝剑客顿时中刀气绝 火红的剑圈一触即裂 大漠鹰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血的事实证明,在大漠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只有他大漠鹰王是最强的 任何敢于跟他斗的人,都是死路一条 即使是名动天下的尊日派三大真人之一,在自己面前也照样不堪一击,两战两败 他得意的笑瞬间便凝固为怀疑和恐惧 在纷纷断裂的燃烧的火圈的中 出现了一柄剑,寒光闪闪的剑 当他看到剑尖的瞬间 剑尖已插入了他的心脏 一丝冰凉的感觉透体而入,让他感觉很舒服 一张冷峻的脸略过一丝冷冷的微笑,一闪即逝 微笑,一闪即逝 冷峻的脸,一闪即逝 寒光闪闪的剑,一闪即逝 那一刻的冰冷感觉,一闪即逝 鲜血喷涌而出 大漠鹰王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被掏空 缓缓坠向无尽黑暗的深渊 两只苍白的手空中抓了几下,想抓住点什么,却什么也没抓住 一种厚重结实的感觉拍打在他的后背 终于落地了,在空中飞了几十年的鹰王 终于回到了实实在在的地面,找到了实实在在的支持 一丝亲切的感觉袭来,他舒服的伸展着四肢 一动不动,安静的去了 浓黑的血流了一地 失去空中支援的胡族骑士,竟然毫不动摇 依然挥舞着长刀,依然执着的冲杀过来 这边的联合马队依靠着营寨的掩护,顽强的抵御着敌骑的冲击 一击得手的叶飞鸿,傲然挺立,悠闲的欣赏着双方激烈的拼杀 大漠鹰王击败了千阳道人 叶飞鸿一剑击杀大漠鹰王 千阳道人是辰阳真人的师弟 叶飞鸿,辰阳真人 在江湖人的眼里 他们已经站在了同样的高度 叶飞鸿笑了,得意的笑了 他笑了,身边的部下却想哭 在具有强大的数量优势,身体优势.协同作战优势的胡骑冲击下 他们的防线几乎已被冲溃,开始节节败退 几大高手虽然拼命突击,但面对对方的整体作战 始终无法突破钢铁长城般的整体攻击人墙 反而自己的队伍损失惨重,伤亡不断 自负狂傲的叶飞鸿不禁也有些紧张起来 纵然他剑法高绝,可面对如此场面也一筹莫展 江湖决斗,两军作战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模式 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那只是说书的江湖骗子们为吸引看客的随意编造 千军万马,一群久经征战,杀人成xing的人 又不是蚂蚁,可以随便让你踩在脚下 眼前仅仅是的八百铁骑,就让自命天下顶级高手的叶飞鸿有些不知所措 剑术奇绝的千阳道人,表面是败在大漠鹰王刀下,实际上真正让他精疲力竭的是围攻的八百铁骑 铁雨纷纷,火球乱舞.轰轰烈烈的博杀了半天 八百铁骑只不过损失了三四十名 他们可是数万胡骑中挑选出的最骁勇善战的勇士 他们是经过严格的刀法训练,战术训练,阵法训练的一流刀手 面对越来越疯狂的攻击 一个人依然冷静的勒马而立,注视着场面的变化 马队虽然遭受了惨重的损失,折了百余名勇士 终究还是挡住了胡骑的第一轮攻击 消减了敌人的锐气 就在敌人喘息之机,冷静应对的云洛飞突然挥动铁笛,长声喝道 “出击!” 第一一五章 一弯残月 () 云洛飞一声令下 早已埋伏在马队后面的一百御马高手 驱赶着万匹良马,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冲向敌人 一万匹马面对几百名胡骑横冲直撞 面对扑面而来的强大马群,胡骑整齐的队伍被冲的七零八落 边城士兵顺势挥刀砍杀 逆势而动的胡骑,面对马群的冲击,节节拜退 瞬间就被砍落了二三百名 其余残余者被强大的马群卷裹着,被迫随着马群狂奔 狂奔十余里,被践踏砍杀无数 只余了二三百残余人马,借着月色一路狂奔而去 云洛飞方才收住马队,驱赶着回到已经破烂不堪的营寨 清点人马,三百多人的联合马队,只剩了百余人 整个营地伤痕累累,尸横遍野 ****** 就在两军混战之时 被鹰王凌空劈飞的千阳道人 仿佛断线的风筝,飘飘荡荡落向马队后面的营地 千阳道人借着鹰王寒月七杀一击之力,腾空脱离了包围 虽然被砍了一刀,却换来了全身而退的机会 从闭目小睡的沈落石上空一划而过,胸前鲜血一路喷洒 一滴火红的血落在了冰冷的血饮刀面 泛起一屡淡淡的轻烟 躺在栏杆上的沈落石翻身而起 手中的血饮刀剧烈的颤动着,发出阵阵刺耳鸣叫 一股杀气漫天而起 沈落石顿时血脉喷胀,双目血红 疯狂的挥舞着血饮刀,直杀千阳道人 背后杀气袭击,千阳道人收住狂奔之势,火红的剑再度泛起烈焰 直插扑面而来的沈落石 千阳道人的脸愤怒的扭曲着,眼里透着刺骨的杀意 一个小小刀兵也敢趁机偷袭他 他彻底被激怒了,回首一剑凝聚他毕生的功力 他要将这个不知死活的偷袭者,彻底的灭掉,烧成灰,化成烟 叮! 一声脆响,火红的剑尖点在漆黑的刀锋上 一股热浪扑面,沈落石被卷裹而起,跌落在三仗之外 手中的血饮刀,刀面泛起一片暗红 火辣辣的烫着他满是老茧的双手 剧烫之下,沈落石双手一抖,血饮跌落在了地上 一击之后的千阳道人毫不留情,飞身挺剑直插沈落石 一丝微弱的冰冷感觉自手中的剑袭来 千阳道人感觉前胸伤口一阵透骨的寒气 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急忙停住身形,低头察看胸口的刀伤 伤口的血居然已经自然凝固,不再喷涌 血已凝固? 不,是冻结,胸前的伤口已结冰 不但伤口结冰,寒气正透过伤口血脉进入身体 伤口附近的血脉里的血已开始慢慢冻结 寒月刀,利用苦寒之气修练的绝世刀法,果然名不虚传 千阳道人惊惶之下,急忙运气抵御 伤口附近的血脉开始慢慢消融,血气开始疏通 寒气被迫退向体外 千阳道人刚刚松口气 手臂的一丝寒冷让他彻底的崩溃了 握剑的手,自手心到肩膀游走着一丝冰冷的感激 整条手臂也有些麻木起来 “冷月刀?”千阳惊呀的望着呆呆发楞的沈落石,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地面上那把黑幽幽的刀时.惊讶变成了惊恐 残月!传说中的残月刀! 千阳道人开始退却,突然一转身,疾驶而去 奔出数十仗时,动作开始变的越来越僵硬 很快就僵硬不动,依然保持着飞驰的姿势 被眼前的诡异景象震惊的沈落石,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俯身捡起失落的血饮刀 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起来,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残月?残月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突然他脸色一变,彻底的惊呆了 当刀身跟月光呈一定角度时,黑幽幽的血饮在刀锋出居然幻化出一弯残月,细细的残月 沈落石不停变化角度仔细的观察着 终于一脸释然的嘘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饮血千人,残月初现,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 那不是残月,是刀刃 师傅在打造这把刀时,将整个刀锋处打造成一个细细的弯月形 表面处理成黑色后,浑然一体,根本看不出分界之痕 经过不断砍杀磨练,黑色表层不断磨损,锋刃处的光泽渐渐显露 呈现出一弯细细的光亮 沈落石随手一挥,快如闪电,一弯细刃幻化出一片光影 宛如一弯残月划空而过 沈落石满意的点点头,大步朝僵硬的千阳道人走过去 背后的喊杀之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微弱 千阳道人面色惨白.神情扭曲 整个身体都结满了雪白的冰霜 火红的剑已退化为暗红色,泛着冷冷的光芒 沈落石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千阳道人冰冷的身体 刺骨的冰冷直透掌心 沈落石脸上透出了奇异的表情 心跳!居然还有心跳 已经冻僵的身体内,心脏依然在跳动 刚才一滴血便激起了血饮刀的无限杀机 疯狂追击砍杀千阳道人,接着便出现残月刀影 难道千阳道人的血正好就是第一千人的血 一滴便如此,如果自己的刀沾满了千阳热血,又会如何? 热血,人已冻僵,哪里有热血 心,跳动的心 沈落石手起刀落,冰冷的刀锋直插千阳道人胸口 热血喷涌,肢体消融 千阳道人僵硬的身体慢慢消融松软,缓缓缩倒在地 惨白的面色渐渐泛起血色.扭曲的神情渐渐舒展开了 嘴角泛出一丝轻松的笑意,舒服的伸展开躯体 身体动了动,便一动不动的躺在草丛里 杀!杀!杀! 沈落石热血逆涌,眼球血红,血脉贲张 疯狂的挥舞着手中血饮刀 不对,是残月,残月刀 一弯残缺的明月划破了朦胧的月光 一路向东,疯狂的划过去 空中明月渐渐阴暗,隐没在一片杀尘 手中残月闪闪而过,杀破一地的衰草 欢呼的人群,熟悉的面容 买买提,突烈锋 数百名土卢士兵,九鹰鸟人,突狐族地下勇士夹杂一起 正惶惶张张的败退过来 一夜之间 寒月教伙同万兽王突然发动了攻击 九鹰山的鹰偷袭了鸟人,巨蟒林的蟒偷袭了突狐人 土卢城主被万兽王击杀,土卢人再次沦为鹰族统治之下 结伴仓慌而逃的买买提,突烈锋 远远望见沈落石挥舞着刀,一路奔过来 走投无路时,意外久别重逢,他们以为遇到了救醒 可他们彻底错了 沈落石不是他们的救星,是他们的杀星 当他们发现沈落石的神情不对时,已经晚了,彻底的晚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沈落石的残月刀已划过来 残月划过,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买买提,突烈锋来不及躲闪,已被砍杀在地 逃亡的随行者来不及走避,也纷纷倒在残月照耀之下 刀光突然停滞,残月渐渐暗淡 照着一张苍白透明的脸,两颗晶莹的泪珠 一线血迹自苍白的颈项渗出来,一个浅浅的微笑一闪而过 那个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容缓缓的倒了下去 第一一六章 伤痕累累 () 望着躺在血泊中的千阳道长 叶飞鸿一脸阴冷的站着,嘴角挂着一丝残酷的笑 大漠鹰王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千阳道长死了,死在了沈落石的刀下 现在他们已经跨入了江湖顶级高手的行列,虽然手段都有些卑鄙 都是偷袭,而且是乘人之危的偷袭 谁又会在乎这些,江湖人物在乎的只用最后结果 胜者为尊,他和沈落石的名声很快就会震动整个江湖 满怀正义的少侠叶飞鸿飞血一剑击杀了盘据边塞,功力深不可测的寒月魔教的未来继承人,嗜血成xing,杀人如麻,半人半鸟的大魔头大漠鹰王 魔刀附体的邪恶小子沈落石,丧心病狂之下残月一刀刺死了修为高深,德高望重的尊日派的千阳道人 一正一邪,轰动江湖….. 小心翼翼站在他身后的萧孤雁试探的问道 “少主,属下办事不利,没有彻底铲除魔教弟子,反而让他害死了千阳道长” “这件事办的很好,一切都不出我之所料”叶飞鸿得意笑了 “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萧孤雁依然小心翼翼的询问,一脸迷惑不解 “这样不是很好吗?在沈落石的监护下,飞燕成了残废,面对我,他永远都会心怀愧疚” “利用小姐跟沈落石接近,原来是并不是要杀他的人,而是杀他的心,一个心怀牵挂的刀客,其刀法一定不会太狠,太绝,尤其面对主人时,少主果然英明”萧孤雁不失时机的吹捧着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愿面对沈落石这样的对手” “那么少主当初为何突然改变注意,留他一命” “留着他,可以帮我们对付一个人” “辰阳真人?” “不错,能够破解辰阳九现,恐怕只有他的残月刀” “等他击败辰阳真人,成为天下第一高手,然后主人再代表江湖正义之士挑战他,利用他对小姐的愧疚这一致命弱点击败他,然后便可号令天下武林”萧孤雁一脸憧憬向往的继续吹捧着 “我不会挑战他”叶飞鸿冷冷的说 萧孤雁一脸慌恐的低下头,一时得意.竟然去揣测主人的心思,真是该死 “对付他我没有十足把握,不会去冒这个险,也没必要冒这个险”叶飞鸿继续淡淡的说 “那样的话,沈落石岂不是天下第一高手?”萧孤雁眼巴巴的盯叶飞鸿,迫不及待的等待着答案 “他是天下第一高手,我却是江湖的主宰,他的刀法虽然举世无双,杀气贯通天地,他这个人却缺乏霸气,与生俱来的霸气,一个没有野心,没有霸气的人,即使刀法再高,也只是一个工具,替我们铲除江湖顶级高手的工具” “替我们铲除江湖顶级高手的工具?” “不错,当他击败辰阳真人后,挑战他的人一定不会少,呵呵” 叶飞鸿眼里略过一丝残酷的笑 站在旁边的萧孤雁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眼前的这个新主人不但心狠手辣,竟然如此老谋深算 跟着这样的人,一定会大有前途 她满怀崇敬的望着叶飞鸿的背影,居然升起了一丝幻想,一种冲动 脸红心跳,春情激荡,双腿紧紧的并拢一起,抽搐了几下 “那个赵校尉身强体壮,很有些体力,今晚你应该找他沟通一下傲雪派与边城士兵的感情”叶飞鸿突然回头诡秘一笑,扬长而去 萧孤雁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痴了,原来这位表面冷峻的主人,如此的关怀着自己 ****** 疯狂砍杀的沈落石突然停下了手中的残月刀 怔怔的看着缓缓倒下的少女 是她,曾经一面之缘的突狐族透明少女 时隔数月,她的皮肤已不在完全透明 苍白的面容下的经脉依然隐约可见 一面之缘?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夜之缘 是沈落石的第一个女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女人 她正在微笑着看着沈落石 满怀温馨的明亮的眼神正渐渐暗淡下去 她终于又见到了心目中的神灵---沙漠之神 在她的意识世界里 能够与尊敬的沙漠之神有一夜之合,是一种幸运 能够死在心目中的偶像沙漠之神的刀光之下,也是一种幸运 她安静的睡了,带着满足和微笑永远的睡了 茫然的沈落石眼睁睁看着面前倒下的初夜情人 手足无措的立在那里,彻骨的痛不断撞击着他的心,他的身体 被他的刀光骇破胆的逃亡人群,早已四散逃亡 跑的干干净净,只剩了几十具渐渐僵硬的尸体,依然冒着血 渐渐恢复理智的沈落石 看着自己曾经拥有的女人,曾经并肩作战的朋友 一个个都倒在了自己的刀光之下 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将他彻底笼罩 他想哭,却欲哭无泪 杀欲沸腾的疯狂后,他又陷入了无尽的悔愧内疚的痛苦之中 他握刀的手颤抖着,情绪又开始失控,在痛苦中失控 他突然好想杀人,一种难以遏制的杀欲都腾然而起 杀人?这里除了死人,就是荒草 已没有人可以让他杀,除了他自己 杀自己? 不但可以缓减难以遏制膨胀的杀欲 也可以缓解难以弥补的伤心,痛苦,安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他举起了杀意纵横的残月刀,直插自己的心口 热血喷涌,幽黑的刀身溅满了鲜血 一个暗红的刀尖透出了他的肩膀 也阻止了他手中的刺向自己的刀 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你不能死” “是你!”沈落石缓缓转身,冷冷盯着远处萧然而立的孟九公 “这里的事已经结束,你改回去了”孟九公一脸落寞的轻声说 “回去?回到哪里?”沈落石茫然的自语着 “你有父母吗?有兄弟姐妹吗?” “有!” “那么你也一定有个温暖的家” “家?”沈落石凝视着南方,陷入了复杂的思绪 “我们都该回家了,边城这片土地以后不再需要我们了”孟九公失落的叹口气,转身慢慢朝草原深处走去 “老孟,你的刀”沈落石低头看着插在自己肩膀的屠狼斩 孟九公顿了顿,淡淡的说:“孟九公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刀”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要帮我得到寒月七杀刀诀?” “寒月七杀刀诀?呵呵..现在已经不必费尽心机去偷,去抢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人将它送到你手上,在你离开边城之前” “谁?’ “凌月弧,如果我猜的不错” “凌大将军!”沈落石失声叫道,狐疑的盯着失落的孟九公 “不错,因为他已是寒月教的未来主人” “未来的寒月教主,他不是寒月教的叛徒吗?” “我以一直以为是这样,现在才明白,这不是背叛,是竞争,大师兄纽毕鸿与凌月弧之间的继承人竞争,是师傅可以安排的一场旷日持久的竞争,胜者为寒月之尊” “所以鼠城之战是寒月先生同凌月弧一起布下的局,目的就是铲除大漠鹰王” “应该如此,我想得到马匹支持的凌月弧师兄的军队已经快攻到九峰寒坛了,统治漠北数十年的撒毕可汗很快就要烟消云散了” “所以寒月先生不得不选择了曾经背叛的凌月弧,为了寒月教的生存和扩张” “也许吧,说不定当初凌月弧的背叛就是一个刻意安排的布局” “那么十五年前的寒月被逼下悬崖…”沈落石依然有些将信将疑 “还有派我做了十几年的卧底,想方设法夺回寒月刀诀,其实也是一个骗局,因为寒月刀诀根本不可能丢失,寒月刀里的刀诀是死的,寒月先生心里的刀诀是活的” “当你看到今晚之战,鹰王施展了寒月七杀斩后,你便明白了一切”沈落石也恍然大悟 “不,当初我一入军营,就开始怀疑,而且越来越怀疑” “哦,是吗?”沈落石奇怪的看着孟九公 “也许是凌月弧太信任我了,反而让我坐立不安,左右为难”孟九公自嘲的笑笑,摇着头,大步流星的去了,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孟九公走了,疯狂的沈落石的情绪也恢复了平静 一刀放血,让他暂时的冷静下来 一番为自己释疑解惑的对话让他彻底的冷静下来 自从杀人逃亡,已经七年多了,自己也该回家看看了 想起了那个混乱不堪的家,哪些记忆模糊的兄弟姐妹们 回家,沈落石内心涌起一种温暖的感觉 拔出肩膀上的屠狼斩 望着一地的熟悉的尸体,沈落石缓缓的蹲下身 挥动手中的刀,开始慢慢的挖掘起来 埋葬这些曾经熟悉的面孔,这段曾经交汇的感情,友情 埋葬这段刀光血影,驰骋纵横,伤痕累累的岁月 独自上路,踏上回家的路 (第一部刀兵传奇大结局) 第一章 灭门惨祸 () 骄阳如火,风尘不动 偏僻的荒野小路边,杂草丛生 一张风尘仆仆的脸,淌着浑浊的汗水 边城归来的沈落石独自行进在荒无人烟的荒野小路 背后依然背负着那个破旧的长条包袱 边城的峰火岁月的记忆已渐渐被冲淡,散落在一路的风尘里 回家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切 七年的打铁岁月,大半年的杀戮流血,所有一切比梦更加虚幻 只有走在回乡的路上,一切才变得无比真实起来 夕阳下的破旧青瓦房,残缺的院墙,还有门前那几株迎风的烟柳 拥挤嘈杂的家,整天闹哄哄的兄弟姐妹们 那曾经是一个让他感觉无法忍受,一直想逃离的家,现在却又迫不及待的想回家 回到那个真实,平凡,嘈杂的家 ****** 三天后,夕阳西下 古老的中州城笼罩在一片斜阳余辉里 沈落石走进了小巷深处的那家熟悉的小客店 接待他的依然是八个月前的那个小伙计 沈落石记得小伙计,可那个小伙计却并不记得这位逃亡少年了 这种每天习惯于迎来送往的小人物,记忆很快就会在无聊的岁月中风干褪色 躺在冰凉的草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明天就可以回到阔别已久的家,急切的心反而有些犹豫起来 一丝不安的情绪笼罩着沈落石 自己真的可以抛却一切,回归到过去的那种平淡和杂乱的小镇生活? 那么背后的这把刀呢?为什么自己还一直背着它 一想到血饮刀,背后的血饮居然变得狂躁起来,不断的发出嗡嗡的鸣叫 一路南行,已经安静了几个月的血饮怎么会突然躁动不安,难道它已感觉到了血腥? 沈落石翻身跳起,全身经脉膨胀,思绪也变得狂躁不安! 背起刀一路飞驰,穿越就要关闭的城门,直奔家乡布集镇狂奔而去 背后血饮的悲吟更加凄凉起来 ****** 朝阳如血,照着残破的院落,也照着一地的残血 当沈落石一夜狂奔,在日上三竿时终于回到了阔别七年的家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家已血流满地,尸横一片 全家一十七口,寸草不留! 霞光如血,目光如血 脸痛苦的扭曲着,握刀的手颤抖着 一刀在手,黑芒四射,杀气漫天,却又该砍向何处! ****** 接到报案的中州名捕张武陈俊赶到血案现场时 已是傍晚时分,沈落石依然手握黑刀,笔直的挺立在夕阳里 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立在自家门口 任凭围观的本镇乡亲远远的指点议论着 “原来是你,小铁匠”张武惊讶的问 “不错,是我” “你站这里干什么?死者是谁?” “家人,我的家人!” 张武,陈俊不再说话,默默绕过沈落石,开始详细的勘察血案现场 一个时辰以后 张武,陈俊终于完成了勘察 “沈兄弟,勘察已毕,你可以帮家人收尸了” “杀人者是谁?” “没有真凭实据,在下也不敢妄下决断” “我不要你的决断,只要你说出现场留下的线索”沈落石冷冷的说 “呵呵,这个嘛,恕我无法奉告.不过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出凶手,给你一个交代”张武边说边吩咐手下帮着清理现场 ****** “两天多了,他娘的,这小子如影随行,一直跟着我们,实在是别扭”陈俊开始抱怨起来 “这也不能怪他,遭此灭门惨祸,自然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出凶手” “可是这件血案事出突然,哼,似乎是他自己带回来的” “我也有此预感,虽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黑虎堂怎么会突然为了七年前的几个挂名小混混而向天下第一魔刀挑衅,而且就在他回家的第一天” “看来我们需要去一趟黑虎堂,可是有那个家伙跟着,恐怕我们一进黑虎堂就免不了一场血拼” “那么我们何不让他自己先去帮我们…”张武话到一半忽然住口 “多谢二位公差指点”沈落石早已跨步越过他们,一路大步而去 望着沈落石远去的背影,两位捕头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远远的寻着沈落石的脚印追踪而去 ****** 中州黑虎堂的堂口雄浑巍峨 威风几乎要盖过了明镜高悬的州府衙门 一脸黝黑的郑黑虎盘踞在虎皮椅上,正在接待着寒烟阁的特使胡师道 对于这位新任寒烟阁穆大掌门,老资格的郑黑虎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不过最近几个外围的堂口陆续被穆玄清理,据说是鸡犬不留,相当狠毒 处于寒烟脚下的黑虎堂不得不收敛了一些 对于这位特使指示他派人去杀沈裁缝一家,为了几年前被砍死的挂名弟子报仇 他起初还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却提心吊胆,胆战心惊起来 郑黑虎一双黑虎拳纵横江湖三十年,杀人如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对手本事比自己大 屠杀过后不到一个时辰,黑虎堂的眼线就打探到一个神秘黑刀人出现在沈家 他就是沈裁缝逃跑在外的儿子,他居然就是最近名满天下的饮血魔刀沈落石 一刀刺杀前辈绝世高手千阳真人的沈落石 千阳真人这个级别的人物在小城的江湖土霸王郑黑虎眼里,无疑已是一个神话级的人物 而一刀击杀他的江湖新崛起的魔教第一高手,冷月教的新教主 自己的靠山之一寒烟阁的老掌门萧长风据说就是被冷月教的几个堂主之手逼死在寒烟之颠 现在自己小小的黑虎堂面对的可是庞大的冷月教,跟绝世魔刀的主人沈落石 无论是单挑还是群殴,自己都是死路一条 他现在已经将门下最得力的高手全部调集到堂口守卫 表面是为了对付沈落石的攻击,实际上是防备着胡师道逃跑 只要交出指使他的罪魁祸首,证明整个屠杀与自己无关 才能保证黑虎堂免遭灭顶之灾 看着胡师道怡然自得喝着茶的样子,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如坐针毡的郑黑虎情绪也安静了不少,试探着问道 “胡师弟,如此悠然自得,想必已料定沈落石无法查到本堂,这次我们做的可是天衣无缝” “呵呵,张武,陈俊可是何老九新收的高徒,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到了” “哼!既然如此,你还能安坐这里,还能笑的出来” “杀人的又不是我?我有何必躲藏,即使我想一走了之,你的手下虎视眈眈,四周环顾之下,我也插翅难逃” “所以你决定留下来,跟沈落石当面对质,否认是你指使黑虎堂干的” “呵呵,我本来就没有指使过任何人,你想诬赖我,证据何在?” “你…你…”郑黑虎气得跳下了虎皮椅,暴跳如雷起来 ****** 砰! 一声巨响,黑虎堂紧闭的大门已经洞开 守护在门口的两名高手已经跌落在院内,胸口的刀痕依然冒着血 一个黑壮的青年,提着黑幽幽的长刀立在门口 冷冷的瞪着楞在大厅内的郑黑虎 “弟兄们,杀!”郑黑虎一声怒吼 守候在院内的十几个堂众挥刀一拥而上,大厅内的七八名高手也纷纷掣出兵器,挡在郑黑虎前面 黑云飘浮,弯月一闪 沈落石已站立在郑黑虎的面前,手中的刀已指在他的咽喉 背后血雾弥漫,厅内厅外数十人纷纷栽倒,咽喉已被切开,血雾喷涌 “好快的刀!” 郑黑虎一脸惊疑的望着沈落石,缓缓的倒了下去 沈落石冰冷的面容闪过一丝诧异,自己的刀离他的咽喉应该还差至少三根头发丝 郑黑虎居然倒下了,难道是自己暴怒悲痛疲惫之下,出手失去了控制? 当郑黑虎倒在面前时,背后的伤口终于喷出了血雾 一刀伤心,人倒下时血才喷涌 好快的刀!杀人不见血 那么出刀的人呢?早已踪迹不见 第二章 寒烟刀影 () 午夜,寒烟阁大厅,灯火通明 穆玄高坐交椅,目光冷冷的逼视着站在面前的沈落石 沈落石布满血丝的眼睛也冷冷的盯着他 “沈落石,血饮刀!”穆玄的目光缓缓的移到了沈落石手中的黑刀 “不是血饮,是残月”沈落石淡淡的说 残月! 穆玄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深夜闯入,有何贵干?” “找人” “谁?” “一个杀人灭口的人” “你见过他?” “没有见过他的人,但见过他留在郑黑虎背后的刀痕” “他在哪里?” “就站在你旁边” “是他吗?胡师道”穆玄指着身边的得力干将,惊讶的问 “不错,就是他.我就是循着他的杀气一路追到这里” “呵呵,不愧是血刀盟主,果然好本事”胡师道冷笑着回应道 “胡师弟,你杀了郑黑虎?为什么?” “不错,我杀了他,因为他杀了沈盟主的全家,我不想这件事牵连到本派” “据我所查,郑黑虎横行中州三十年,虽然杀人无数,杀的都是江湖人,从来没有杀过市井小民,一个都没有,何况是全家一十三口” “二师兄,你不相信我?竟然帮他说话,难道你忘了血刀盟与寒烟阁的血海深仇” “你错了,他不是血刀盟的主人,没有人可以杀死血刀盟主人的家人,血刀盟的势力无处不在,怎么会让小小黑虎帮屠杀盟主的家人” “所以他不是寒烟阁的仇人,我不该指使人杀他的全家” “你确实不该这么做” “就算是为了得到天下无双的残月刀也不该这么做” “不错!” “师兄,我错了” “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你要我死?” “不是我要你死,是江湖道义要你死,身为江湖名门正派弟子却屠杀无辜平民” “好,我愿意付出代价”胡师道话未了 刀已出手,快刀如风闪电般扑向沈落石 扑到距沈落石不到三步之内,劈向沈落石的快刀突然转向闪电般插向自己的心口 胡师道的刀变化的快,沈落石的出手更快 黑风扑面,残月一闪 血雾起,刀光落地 一只手齐腕而断,紧握着一把刀,跌落在冰冷的石板地面 一个人影仿佛一阵风飘出大厅,飘向围墙之外 断臂求存,不但够狠,也够快 胡师道临敌时的诡诈,机智和狠劲,出乎所有在场的人的意料 就连贯于战场瞬间万变的沈落石的快刀也不禁为之一滞 濒临疯狂的沈落石绝不能眼见着仇人逃之夭夭 他的刀已再次出手,脱手而出,逐着那个渐渐模糊的背影闪电而去,一起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 月色朦胧,夜风扑面 沈落石木然的立在寒烟阁围墙外的乱石杂树间 胡师道血肉模糊的身体已经僵硬 一把漆黑的刀已插穿他的后心,将他钉在了乱石间 飞刀穿心,一刀致命! 远远围观的寒烟弟子早已被这气势如虹的一刀惊呆了 连默然而立的穆玄也不得不佩服这一刀的威力 盛名之下无虚士! 这个沈落石的快刀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如果说以他的实力,一刀击杀千阳道人,却未免有些太不可思意了! 他的快刀虽然凌厉,却远远没有达到千阳道人剑法的玄幻境界 他能杀死千阳道人,一定是基于当时战场上的机缘变化 而沈落石却彻底坠入了一片茫然 一刀穿心? 绝对不可能 他只是想阻止胡师道逃遁,飞出的刀只是想砍他的腿,让他无法逃跑 结果却完全出乎了意料,居然不偏不倚,正中心脏 难道是太多的悲痛,太多的愤怒,连日奔波劳累,让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觉? 胡师道死了,所有的线索也到此为止 素不相识,无缘无故,他决不会专门去杀害自己的家人 那么背后指使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家人? 是为了报复,还是出于其他目的. 为什么要借助一个小小的黑虎堂来对付自己的家人 为什么想嫁祸给寒烟阁的新掌门穆玄 这个穆玄真的是清白的,还是故意跟胡师道演了一场戏 既然是演戏,为何会假戏真做,坐视自己击杀寒烟阁的二号人物 …… 沈落石想破了头,也理不出任何头绪,思绪越想越乱,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而唯一能够给他提供线索的人,已经一刀穿心,永远倒在了乱石间 扑面的夜风扑打着他冰冷的面容 风!越来越大 茫然的沈落石突然清醒过来 低头拔出了残月刀 由于连日的劳累,他的身影晃了晃,几乎摔倒 左手撑地,方才稳住身体,缓缓的站立起来 在他起身的瞬间,远处不动声色的穆玄 分明看到沈落石左手似乎多了一点东西 ****** “小铁匠!一日之内,在本捕头的地面连杀二十一条人命,也该给在下个交代”张武,陈俊悄然出现在寒烟阁外 “二位想抓捕我,尽管动手”沈落石冷冷说 “呵呵,沈兄弟刀法如神,我们两个可不想找死”张武开心的笑着 “你们想怎样?” “请沈兄弟看在同在古镇多年的面子上,跟我们走一趟.让兄弟们也有个交代.等我们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自然会放你出来” “好!我跟你们回去”沈落石慷慨的点头说 “慢!”立在一边的穆玄终于发话了 “穆掌门有何吩咐?”张武,陈俊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在道上混,有些人的面子一定是要给的,否则整个中州地方都会鸡犬不宁 “沈落石灭了我派分舵黑虎堂,杀死本派大师兄胡师道,岂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穆掌门的意思是这是寒烟阁与沈落石之间的江湖仇杀,不再是普通的民间命案,想用江湖规矩解决?” “不错!三位请随我入寒烟阁” ****** 月落,东方已渐白 两位捕头已经拿了穆玄跟沈落石签下的江湖生死状,回去交差了 沈家的血案,黑虎堂的事,都会按江湖规矩处理 一脸轻松的两位捕头准备着交差后,好好的到恋红乐坊放松一下 最近几天实在是太辛苦了 幸好现在一切都解决了 哎,如果所有的案子都能像这样交给黑帮自己去处理就好了 这种江湖仇杀,实在是不好处理 都是些刀头舔血的杀人狂,得罪了哪一方都不是闹着玩的 不过老沈家也确实死的惨,但愿这位沈兄弟还能活着回来 ****** 红日初升,霞光万道 傲立的寒烟峰顶,沈落石,穆玄笔直的立在一片霞光中 山风阵阵,衣诀飘飘 杀气四散蔓延,栖息在林间的飞鸟 不断凄鸣着,纷纷振翅消失在漫天的云霞间 疲惫不堪的沈落石突然间变得精神焕发起来,手中的残月闪着一弯淡红的光芒 杀气,亲切的杀气 将沈落石紧紧的包围起来,一种强烈的杀意几乎要将他彻底摧垮 面对强敌一向冷静,稳定的情绪 陡然间恍惚起来,眼光也有些闪烁不定 一个冷峻的普通少年,一把普通的长刀 激荡的刀气居然盖过了自己的绝世神兵残月刀 更要命的是这种扑面而来的杀气 居然有一种致命的亲切感,正在慢慢的融化着残月凌厉的杀气 无须出手,他已败! 高手绝斗,败了就得死! 第三章 天意弄人 () 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酣睡的沈落石,睁开了依然朦胧的眼睛 一轮初生的红日冉冉升起,照亮了天地万物 也照亮了他灰暗多日的情绪,有生命的感觉真好! 恍惚中依稀记得: 在穆玄挥出的漫天刀影中,他似乎看到一弯新月扑面而来 当他挥出手中残月刀时 双月交汇,光影凌乱,破碎的月光四下散落 沈落石恍惚中缓缓随破碎的月光坠落,越来越虚无缥缈 一种舒适的感觉顿时卷走了他所有的意识 ****** “你醒了?”一脸冷竣的穆玄端坐在远处,眼光茫然的望着冉冉升腾的红日,手中摸索着黑光幽幽的残月刀 “我现在在哪里?” “在你倒下去的地方,你已经睡了十二个时辰” “你为何不杀我?” “九大门派之一的寒烟阁主,跟一个三天三夜没休息的人决斗,你觉得公平吗?” “不公平!” “所以我请你先休息了一天一夜”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公平决斗了” “不错,刀还给你”穆玄手一扬,残越刀划出一弯美丽的弧线,闪电般插向沈落石的咽喉 沈落石懒懒的伸手一抓,闪电飞刺的光影,流光飞转 旋即翻身而起,傲然挺立,紧握手中的残月泛着冷冷的光芒 “残月,沈落石,人刀合一,天衣无缝!是机缘,还是天意?”穆玄茫然的望着沈落石,一脸失落褪丧 沈落石也茫然的望着对手,却是一脸迷惑不解 贮立良久! 穆玄终于从失落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冷冷的说: “沈落石,你还不走?” “你让我走,难道你不再想杀我?” “我现在已杀不了你,因为我手中已没有刀” “你的刀呢?” “就在你的周围,到处都是”穆玄有些凄然起来 沈落石低头环顾,四周乱石草丛中星星点点闪动着寒光 难道昨日一战,散落一地的月光,竟然是穆玄的刀光? “你可以换一把刀,我等你!” “哼,恐怕世上已没有适合我的刀” “残月刀呢?看得出你很喜欢它,你为何要还给我” “因为它已不再是我的刀,七年前,我错过了它.有些机缘一旦错过,永远也无法挽回.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你就是师傅等了七年的那个人?那天出现在铁匠铺的人应该是你,结果我却无意间闯到了铁匠铺” “不是无意,是天意.那天一定要有个人去,而我却已经不可能赶到那里” “多谢你决战时手下留情,我会赔你一把刀” “我说过残月已经跟你人刀合一,我得到它也形同废铁” “我可以帮你重新打造一把适合你的刀,别忘了我是个铁匠” “好!一言为定!我会找你的” ****** 等待沈落石的背影消失在晨曦深处 穆玄弯下腰捡起一块断刀碎铁 揣在怀里,缓步走向寒烟阁 今天还有重要的客人要接待,该回去准备一下了 连摔带砍,血肉模糊的胡师道早已被收殓起来 对于这个关键时刻见风使舵,帮助自己走上掌门宝座,心计深沉的师弟 他一直都心怀忌惮,一个心计深沉的上司最不放心的就是属下比自己的心计更深沉 没想到他居然会勾结外人,故意引火上身 如果不是自己临机决断,几乎已将火引进寒烟阁的山门 得罪沈落石,也就是得罪冷月宫,拜月教 可并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如果自己沾上一个屠杀平民,灭绝人xing的名声 在江湖上的威信将彻底断送,恐怕以后很难树立自己的正义大侠的形象 江湖称霸,名声比武功更重要 好在自己一直都在留意胡师道的一举一动 才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判断 不但将他身上带来的火及时扑灭在山门之外 而且在天下英雄面前演了一出大意灭亲的好戏,紧接着又演了一出光明磊落,义薄云天的好戏 不但沈落石感激自己之恩德 躲在山林间的各路英豪一定也会为自己的气度折服 通常这种江湖大比拼,都会吸引大批的江湖人士 根据线报,最近在中州附近出没的各路人马不下数百人 这一战,非但为自己博取的侠名 也带来了最实在的利益,秉承冷月衣钵的沈落石 已经答应给自己锻一把刀,以冷月的锻造绝技,沈落石的血xing杀气 在加上自己的精心选料,锻出来的神兵绝对会超越残月 出道几个月,历经数十战,虽然荡平了渗透到方圆三百里之内的各方势力 穆玄也认识到称霸江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自己现在的实力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三年之内,他将关注每一场江湖顶级决斗,收集每一场决斗遗留下来的残兵碎片,作为自己将来神兵的原料 下一个三年,闭关追随沈落石为自己锻造神兵 再一个三年,出关收拾没有盟主控制,互相残杀以后,留下的分崩离析,残破不堪的江湖 一统江湖不但要绝世武功,更重要的是要有计划,有策略,耐得住寂寞 尽管一切都已在掌控中,穆玄还是心存忧虑 那就是胡师道背后的那股势力 处在严密监视之下的胡师道,是如何跟主使他的人联络沟通的? 暗中主使胡师道,居然不露半点珠丝马迹 好在沈落石已从死去的胡师道手里拿到了一点证据 他一定会替自己查个水落石出的 穆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 一向很少下山辰阳宫紫阳真人 居然亲自驾临寒烟阁,寒烟阁的弟子们既激动,又有些紧张 他们的新掌门不久前不是已宣布与辰阳宫决裂了吗? 虽然他们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对于这些江湖神话般的人物,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畏惧 只有年轻有为的穆大掌门依然一脸从容,谈笑风生 经过一番拼杀,他已向辰阳宫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现在该到了辰阳宫重视自己的时候 紫阳真人亲自下山拜访,已经证明了对他的重视,抬高了他的地位 何况还带来了巨大的利益 不但收回了被各派蚕食的地盘,还有十几大车钱粮 自己也该站出来表个态 于是穆玄主持下的寒烟阁重新回到了九派联盟的怀抱 并严正申明,将全力肃清寒烟阁范围内血刀盟势力 江湖争霸,并不一定需要刀剑拼杀,有时侯是可以靠收买的. 顺利完成使命的紫阳大真人走了 却留给了穆玄一个小小的疑问: 为什么衣着整洁的紫阳真人,干净利落的五彩丝绦 飘带末端似乎少了一缕,颜色有些斑驳 望着紫阳远去的背影,穆玄的热情的眼光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 荒野之中,新坟林立 沈落石木然的端坐在乱坟间 在邻居王阿大的资助下,沈落石已为惨遭屠杀的家人 操办了一个简单而隆重的丧身 总算是入土为安了 而一向嗜赌如命,不惜将女儿王小丫抵给绸缎庄的老板老冯 哪来的钱资助自己?几十两银子对普通百姓绝不是个小数目 一定是小丫,她在暗中资助自己 老冯在布集镇做生意已经三十多年了 做生意童叟无欺,价格公道 是个好人,只是胖了一点,老了一点 小丫跟了他,也算是享福了,听说她已经怀了老冯的孩子 七年前 因为她,沈落石步入了江湖路 现在已无法回头 家已破,人已亡,心已伤 沈落石凄然而起,大步而去 他已决定,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伤心欲绝的地方 一生一世,绝不会再到这里 紧握的左手死死的攥着一小截断裂的丝绦 第四章 飘香酒楼 () 中州古城,正午时分 白衣如雪,黑刀如墨 沈落石一身缟素,跨入了古旧的城门 刀柄上挂着的雪白的长绸,随风飘曳着 冯氏出品的上等白绸,加上小丫细致的手工 一袭雪白的孝衣,将沈落石彻底从一个土兵装典成了翩翩佳公子 风吹衣动,一分自信随之油然而生 沈落石有一种高高在上,愤然脱俗的感觉,做大侠的感觉真好! 既然是大侠,就要到最好的酒楼,吃最好的菜 威风凛凛的沈大侠已经跨进了富丽堂皇的飘香居 这里是中州最高档的酒楼,有最好的厨师 沈落石直上阁楼,拣了一个最佳的临街位置,要了一桌最好的菜 最好的菜是什么菜?他根本没吃过,也根本不知道是哪些菜 既然不会点菜,怕在人前出丑 干脆就吩咐来一桌最好的菜,上一坛最好的酒 至于究竟需要多少钱,他根本不在乎 难道他突然间发了大财,成了腰缠万贯的大富豪?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钱,除了身上衣,背上刀 他已经一无所有 ****** 一个人吃了一大桌菜,喝了三大坛酒,居然还在嚷着要酒 店小二被彻底的惊骇了 能吃,能喝的人他见的多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 说他是酒囊饭袋,一点都不过份! 眼见得日已偏西,白衣客已经醉意朦胧 可是他依然没有结帐离开的意思 小二终于耐不住了: “客爷,酒足饭饱,该结帐了” “结帐?结账的人的还没到,我也一直在等!” “呵呵,日已西沉,天就要黑了,你的朋友恐怕是爽约了” “我没有朋友,也没有约定” “那么你等着帮你结账的人是…?” “我想他们应该出现了,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身上并没有钱” “你没有钱?” “是,一文都没有” “那你竟然要最贵的菜,最好的酒!”小二有些警觉起来 “因为有人一定会来为我付账” “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呢?” ‘我就一直等下去” “哼,恐怕你没命继续等,想吃霸王餐?也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人!” 一声幺喝,十几条满身油污的胖汉提着明晃晃的菜刀冲了出来 将醉意朦胧的沈落石围了起来 ****** “住手!”一身土布黑衣的大胖子不知何时出现在酒楼上 “啊,老板!”小二惊讶片刻,躲在了一边 “哼,拿刀动枪,威吓客人,你是怎么做生意的,滚下去!”布衣胖子微笑的脸上露出一丝寒意 十几个家伙一个面如土色,悄悄的溜了下去 “你来了!我请你喝酒”沈落石冷冷的说 “属下是来结账的,不是喝酒的”胖子一脸惶恐的立在一边 “你叫什么,哪一堂的?” “在下血煞堂,中州分舵飘香楼主史胖子” “死胖子,不错,好名字.这么大的产业,居然穿土布衣服,太节俭了吧,不象大老板” “飘香楼是本宫弟子的血汗,在下只是代管,岂敢胡乱花销” “那么我一顿吃这么贵,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了” “是,所以在下不敢擅自做主帮宫主结帐,需先请示令总管决断,所以才晚了一些” “一顿饭都要请示?” “支出超过百两白银必须要令总管决断” “一百两?一桌饭居然要一百两银子?” “一共是一百六十三两二钱五分”史胖子有些心疼起来 “这些菜,你没有吃过?” “回宫主,我每餐四两饭,一荤一素两碟菜,每个门下弟子都是这样” “江湖人不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么?为何本派如此寒酸!” “人多势微,倍受迫杀.自从辰阳宫崛起后,我们的日子越来越艰难了,现在虽然在令总管的筹划下,境况有所好转,可是帮众渐渐回归,吃饭的人数激增,不得不节省些” “哼!辰阳宫!看来江湖状况是该改变一下了” “不错,所以我等弟子都在期盼新宫主早点出来主持大局” “真的么!那么你通知本派各堂,今晚来飘香楼共商大计” “这个…” “不必罗索,有话快讲!” “这里可是九大门派的地盘,我派弟子向来深居简出,不如现在趁月色,属下带主人出城去见六大堂主” “你的意思是六位堂主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在等我过去” “不错!请宫主这就随我前去” “你去,我不去,通知六大堂主,一个时辰内赶到飘香楼,否则格杀勿论”沈落石的背后的杀气透出来,逼的史胖子有些窒息 “可是这里毕竟是寒烟阁的地盘…” “不必多说,这是命令!除非你们灭了我这个新主人” ****** “冷月宫六大堂主恭迎宫主驾临中州分舵!” 血煞刀傅钟书,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 六大魔刀整齐划一的立在飘香阁的后院天井,齐声拜见完毕 狐疑的目光一起盯着天字一号房灯火通明的窗口 一个个面色紧张,胆战心虚的立在原地 自从沈落石一刀灭绝黑虎堂,只身独闯寒烟阁 他们已开始后悔不该小看那个背着包袱的土老冒 今天这个貌似落迫的土鸡突然登上高枝,发了神威 公然宣布在九大门派的地盘上聚会,不但是对九大派的一种示威 更是对六大堂主的一种的示威 更改六大堂主安排的议事地点和时间 就是让他们知道现在他才是冷月宫的主人,只有他才有权安排本派一切 “傅中书,中州附近五百里,谁负责管理”一个声音冷冷的从窗口传出来 “是在下负责!” “十天前我已回到中州,你知道么?” “这..属下知道!” “那么黑虎堂杀我全家,你也知道?” “属下一时疏忽,愿受责罚!”傅中书傲然回复道 “好!血债血还!”一声冷哼,黑风骤起,月影朦胧,直扑傅中书 “住手”一抹黑影飘过,一把断刀截断了黑风 一个长须黑衣的老者悠然的立在月色中:“血煞星君肯请小师弟手下留情,放过小徒” “原来是七大星君之一的血煞星君” “不错,正是老朽” “我不管你老不老,朽不朽,为何见到本宫主还不拜见” “属下血煞星君叩见少宫主”血煞星君一脸不满的弯了弯腰 “躲在一边,别妨碍我处理公事” 沈落石说罢回头,逼视傅中书 “你,拔刀,赢了我你就是冷月宫的主人” “属下不敢!” “你敢!因为你认为我不配执掌冷月宫.所以才坐视我家人被杀.现在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我说的话,有这么多人在旁做证,你可以放心一博!” “好!公平决战,生死不论”傅中书的独臂刀已在手 黑色的杀气直透月光,其余五大血刀已被逼出一仗之外 诧异的看着傅中书,原来这小子一直深藏不露,光凭这般杀气已远远的超越了我们 黑幕重重,滚滚而来 一种死亡的味道扑面而来 沈落石的刀已出手,划过了重重的黑幕,瞬间即逝 漆黑的刀光依然不减,直扑沈落石 就在碰到鼻尖的瞬间,黑色刀幕出现了一个裂缝 越来越大,黑幕片刻间一分为二 露出黑幕后那张惊诧的脸 两只疑惑,怀疑,惊异的眼神也慢慢的分开了 一把漆黑的刀跌落尘埃 一个漆黑的身影一分两半 空气中顿时弥漫了死亡,血腥的味道 好块的刀,好狠的刀,好霸的刀! 在场的高手也全部惊呆了 连自信的老前辈血煞星君也被彻底震慑! 第五章 藏龙卧虎 () “属下保护主人家人不利,罪该万死!”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五个人葡伏在地,异口同声的自责道 血煞星君爱徒被杀,脸上的不满反而化作了一丝微笑,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魄力,决断,凶狠,快到如风! 这才是冷月宫真正需要的新主人 杀死一名居心叵测的堂主,树立一种高深莫测的权威,值得一杀! “大家都起来吧,我家人被杀,与你等无关.与傅堂主也无关,大家随我来” 血煞星君与众堂主尾随沈落石登上了酒楼客房 ****** “诸位堂主,一定很不满我公报私仇,一出手就杀了傅堂主” “属下不敢!” “其实我杀他也是迫不得已,但杀了他就可以换一座城,而我们冷月宫弟子在别人的地方四处飘零,最缺少的就是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换一座城?哪座城?”众人更加惊异起来 “就是我们现在落脚的这座城,中州城!” “原来沈宫主事先早以安排筹划好了一切,所以一进城便直奔本派的中州地下分舵” “不错!可惜我棋差一着,没有及时制止家人被屠”沈落石继续吹嘘着,脸上的悲愤却越来越强烈 几位堂主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 “史胖子,你进来” 听到传唤,守候已久的史胖子立刻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你接替傅中书,负责血煞堂,叫人将他的尸体处理一下” “回宫主,我已经处理完毕” “胖子,那把血煞刀也是你的了” “呵呵,那把刀杀气太重,属下厨师出身,用惯了菜刀.这把血煞宝刀还是留给那些有前途的年轻人吧!”说罢从背后取出一个长条布包,放在几案上,退在了一边 “中州已经是冷月宫领地,各位可要好好经营,你们几个快去处理接管事务,我跟血煞师兄还有要事商量”六堂主闻言,急忙鱼贯而出,将门掩了 “不错,你很好!”端坐一旁的血煞星君一脸赞许的说 “师兄过奖,我想见一个人” “谁?” “令总管” “恩,尘世书虫令如山,你是应该去见见他了” “他在哪里?” “一个书虫通常会在哪里出没?” “书市” “很好,老朽告辞了” “师兄,你并不老,宝刀不老” “哦!宝刀不老?”血煞停住了脚步 “你还是童子之身,依然是宝刀不老”沈落石诡秘的一笑 血煞星君也尴尬的笑了,拍拍沈落石的肩头,步出了门外 杀死傅中书留下的阴影和血腥很快就消散在了徘徊的夜风中 ****** du li窗前的沈落石 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 今天的开场表演终于圆满的结束了 为了查找杀戮家人的真凶,他已经不惜任何代价 没有血刀盟的支持,没有自己的江湖势力 靠自己单打独斗,别说报仇,就是查出真凶都如大海捞针 当他茫无目的的踏入中州城,一路招摇过市,找最大的酒楼 就是为了吸引江湖人的注意,让暗藏的血刀盟弟子找到自己 误打误撞,没想到飘香楼居然就是血刀盟的中州总部 呵呵,这帮家伙居然认为自己是有备而来 一下子就被自己的神秘莫测唬住了 他娘的,那个该死的傅残废,居然藐视我的存在,没有好好保护我的家人 仅仅是因为我不够狠,不够威风,不配做他的老大 拿他的头颅跟穆玄交换中州城,是个不错的交易 血刀盟?冷月宫? 是一个组织吗?感觉有些似是而非 找到令总管,也许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追查杀害家人的真凶似乎也应该找他帮忙 凭直觉,这个令总管一定是个非同寻常的人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一截丝带,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查出它的来历 嘣! 一声清脆的金玉之声,自几案的包袱中传来 沈落石蓦然惊醒,过去将包袱解开 里面的血煞刀出现了一条裂缝 沈落石轻轻抓起刀柄 噼噼怕怕!一阵暴响,刀身已裂为数段 沈落石眼前浮现着史胖子诡秘的笑 原来他早已知道血煞刀已受到内创,已是一把废刀 看来血刀盟确实是藏龙卧虎,几个年轻的堂主地位虽高,却只是一些隐藏实力的幌子 ****** 破烂不堪的街道,杂乱无章的摆着数十个书摊 街道冷冷清清,十几个落迫读书人在转游着 沈落石目光扫过,审视着这些寻找书籍的人 一个书虫,一定读了不少书 一个爱读书的人一定会经常在书市出没 一个背刀的大汉,在书市周围转悠,实在太惹眼 沈落石在靠近街口的书摊蹲下来,随便翻着书本,眼晴却停留在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都是江湖秘籍!少林神拳!辰阳九现!伤心刀诀,南宫风雨剑。。。还有最新出版的残月刀谱!全部十文一本,低价甩卖!小伙子买一本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残月刀诀! 沈落石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捏着一本纸质低劣的书。书面赫然印着残月刀诀! 书摊的主人,是个须发皆白的秃顶老人,很老的老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老人 《剑客传奇》!是沈落石看过的第一本书 学堂门口的卖书老人,这本书就是从他的书滩上买的 老人比七八年前更苍老了,但形象依然没有变 沈落石一眼就认出了他 “老先生,还在卖书呢,还记得我吗,我以前在布集镇学堂上学,老买你的书” “奥----,你是小孟吧,爱读书,是个好孩子” “那时孟小山,我是他的朋友,叫石头!” “石头,恩,不记得了,老了记xing差”老人迷惑的摇了摇头 指着沈落石手里的书,继续推销道:“小伙子,买一本吧,最新的武功秘籍!” “呵呵,老人家,我是找人的,不是买书的” “找人?找谁?我干这行四十年,书市的人没有不熟悉的,你买一本书,也许我可以帮你” “好,书我要了,我出二十文钱” “你找谁?” “令如山” “没听说过?”老头儿摇着秃顶,一脸茫然 “那么书虫呢,他的外号是书虫” “原来你要找小书虫,他可是大老板,忙的狠,一年也难得见到三两回” “怎样才能找到他” “铜锣巷红泥坊” “多谢!” “慢着,这本书送给你,我的书十文一本,你刚付了我二十文”老头将一本书塞给沈落石 沈落石将两本书塞进怀里,大步而去 ****** 铜锣巷内三十七步 红泥坊! 破旧的门楼,残缺不全的匾额 朱红的大门,油漆剥落 铜黄的门环,绿锈斑驳 未敲门!门已缓缓而开 一股浓烈的油墨味扑鼻而来 一个全身衣衫油渍斑驳的瘦小的中年人出现在面前,面黄鼠须 “令如山?” “正是,请进”人进门闭 令如山低首拜见:“属下令如山拜见沈盟主”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的刀和刀气!当年出现在铜锣巷,属下已感受到了它的杀气” “你正在忙!” “不错,我正在赶印最新版的残月刀诀” “残月刀诀?残月刀的用法?” “呵呵,残月刀的用法可以用刀谱表达吗?” “不能,只能用残月刀来表达,所以你的残月刀诀是假的” “世上有真的残月刀诀?” “没有” “既然没有真的,也就无所谓真与假,最重要的是有人需要它,而我们需要钱” 第六章 地下总管 () 幽暗杂乱,气味刺鼻的印刷作坊 偶尔几个跟令如山同样衣服肮脏斑驳的伙计默然忙碌着 一堆红土,一洼红水,一坨红泥 一名伙计正在把红泥用简易木模,拓成方方正正的红泥版 几名工匠正小心翼翼的埋头在红泥版上刻画着早已拓好的人物图形跟文字 一个巨型火盆上架着几层铜架,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刻好的红泥版 正在用温火缓慢的烘干着 跨过一道门,进入了更加肮脏幽暗的印染坊 油墨味道陡然浓烈起来 刷墨,铺纸,拓印,裁切,装订… 作坊里的伙计们紧张有序的忙碌着 脸上身上涂满了漆黑的烟墨,全身热汗淋漓 ****** “盟主!请进二楼”冷如山一声提醒 沈落石急忙收回左顾右盼的目光,一架木梯出现在作坊角落深处 二人攀上木梯,直上阁楼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明亮干净的大厅里书架林立 上面堆满了整整齐齐的纸张书籍 在迷宫般的书架间绕来绕去 终于在一个角落停住了脚步 书丛中,一张笨重的破木桌,一把破椅,一张破旧不堪的矮床 “请坐!”令如山等沈落石落坐 便也盘腿坐在矮床上 沈落石的坐下后才发现 这把破椅子正对着窗口,而窗口正对着铜锣巷口 可以看到每一个进出铜锣巷的行人 ****** “令总管,在下初掌本派,有些事需要咨询,不得不就冒然打饶”沈落石开门见山,直陈来意 “令如山只管内务后勤,帮内重要事务应该问各堂堂主” “我要问的正是内务,内务后勤是本派的根本,事虽琐碎,却关系重大,不得不问” “在下知无不言” “本派每月收入,支出如何?” “各项生意上月收入总计白银十七万八千六百二十四两二钱六分,上月支出白银总计四十八万六千零七十三两四钱一分,本月收支尚未统计” “也就是入不敷出,而且很严重” “不错!自从血饮出世,我们的行动越来越频繁,人数越来越多,我们的支出也就越来越大”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入不敷出**个月?但一直维持着,难道我们在动用积蓄” “我们根本没有积蓄” “那么钱从哪儿来?” “土财神!” “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富豪!” “是他,但不是第一富豪,应该是第三” “他赞助的理由是什么?” “挫败辰阳宫,打击富公子,帮他重登江湖富豪榜首” “那么一夜之间,中州城内大小店铺的那些新面孔,都是土财神的人” “十有**,当然也有一些我们自己的生意,盟主很仔细,但太注意细节的人,却很难把握大局,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所以这些细小的事情应该交给你处理” “不错” “我可以信任你?完全信任你?” “做为盟主,你不但要信任我,而且要信任每一个本盟成员,除非你掌握了不值得信任的确凿证据” “说的好,我信任你!所以想让你帮我查一样东西的来历” 说罢将一小截短丝带递给了令如山 “金蚕盘丝带!蜀中七巧堂出品!此物盟主从何得来”令如山面露惊讶之色 “一个死人的手里,江湖上系这种腰带的人有多少” “三十一个” “这么准确?”沈落石一脸惊愕 “因为这种金蚕丝腰带,每年只能织出一条,自从七巧堂将编织出的第一条金蚕盘丝带贡献给明月老人,这种腰带便成了江湖身份的象征,现在算来已经三十一过去了” “所以系这种腰带的人,都是江湖顶级高手” “不,不但是顶级高手,也应该是江湖顶级富豪,除了明月老人的是免费贡献,以后每年出品都要天价购买,连辰阳真人腰间的那一条也要花费黄金千两” “一条破腰带,黄金一千两!难道这些江湖富豪们疯了” “他们没有疯,因为世上只有二十三只金蚕,一年只吐一次丝,世上只有一双能编制金蚕丝巧手,一年只能编织一条金蚕盘丝带” “物以稀为贵,所以就算再贵一些也值得一买” “此物不仅稀少,而且功用也很奇特。此带不但柔软轻薄,而且透风透气。系在腰间无丝毫束缚之感,据说还可以避邪气,防毒虫。传说这种稀世金蚕是百毒蛇虫的克星” “所以我只要找到巧手,就可以判断这些残缺的丝是那一年出品,也就可以找出那个购买腰带的人” “那也未必,想让巧手说出自己客户信息,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个可以让辰阳真人掏重金购买腰带的人,一定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 “不是一个人,是七个人,七个人有七双巧手,七双巧手七种绝技。编织只是七巧中的一巧” “所以一个人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破解天下无双的七双巧手” “的确如此!” “我很笨,但我可以破解” “你的确很苯,但我相信你已经有破解方法,一个最苯的办法” “笨人做事一向喜欢用笨办法” “有时候笨办法却是最有效的办法” 二人心照不宣,相视而笑 ****** “你帮我筹划一下,我什么时候出发合适?”沈落石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送他出门的令如山 “八月初八,秋高气爽,宜远行” “八月十四就可以赶到七巧堂,中秋之夜不宜流血,应该是个询问消息的好日子” “还可以赶上一场难得的交易,也许能够弄到一条不错的腰带” “令总管,难道金蚕盘丝带也在中秋夜交易” “往年都是这一天,今年估计也不会例外” “那么今年的买家会有哪些人?” “金蚕盘丝带的买家每年只有一个,今年的买家叫沈落石!”令总管神秘的笑了笑 “这是一笔大买卖,令总管应该给我推荐几个帮手,一些有用的帮手” “我推举两个人,到时他们会接应你” “就两个?” “就两个,有用的人,两个比两百个人更管用” “听起来很有道理,他们叫什么名字” “弯刀唐通,直刀韩玉!” “两个无名小子,能行么?” “十天前,有人问过我类似的问题:一个无名小子,执掌血刀盟,能行么?” “你怎么回答?” “不用我回答,有一个人已经替我给了那些怀疑的人一个满意的答案” “所以唐通,韩玉也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 沈落石,史胖子相对而坐 每人面前两个菜,一大碗饭 因为是掌门老大,所以沈落石面前多了一壶老酒 “来!一起喝一杯!” “非年非节,冷月宫弟子不得饮酒” “为什么?” “因为强敌环伺,必须时刻保持冷静” “今天我初登掌门,也算是本派节日,就当恭贺我” “三杯,就喝三杯”说罢敬了沈落石三杯,开始埋头吃饭 “今天我见了令总管,有些事不明白,想问问你” “啊!你见了令总管?”史胖子惊叫了起来,立刻又收住了惊诧,低声应道:“宫主,有事尽管吩咐” “为何你叫我宫主,令总管却叫我盟主,冷月宫,血刀盟到底是什么关系。称呼很混乱” “不但称呼混乱,内部也很混乱。正确的说法应该是:冷月宫是血刀盟的盟主,沈大侠是冷月宫的主人” “你的意思是,血刀盟是许多帮派的联盟,就想九大派联盟一样” “不错,冷月宫只是这个联盟的盟主,整个联盟由全国各地共一百一十三个大小门派组成” “这么多门派?怎么会甘心情愿听我们的调遣” “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九大门派。想当年,明月师尊在时,除了拜月教一枝独秀,独霸江湖,天下大小各派俱是一般平等地位,有肉吃肉,有汤喝汤。这些小门派自然愿意追随本教,九大门派的人却不甘心失去自己昔日的优越地位,暗中一直搞些小动作。无奈明月老人天纵英才,这些跳梁小丑一直没有搞起什么风浪 当明月老人突然消失,九大门派便支持辰阳宫夺取了江湖盟主的位置,重新回到了高高在上的肉食生活,这些可怜的小门派却又沦落到缺衣少食的地步 自然继续追随本派,几次血腥拼杀,死人无数,终究没有撼动九大雄厚的根基,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只留个血刀盟的恶名” “那么他们最近为何如此活跃起来” “因为他们的生存境况已经濒临绝望,而此时他们又看到了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希望就是你!你就是希望,带领我们走出困境的希望” 第七章 弱肉强食 () “绝望?他们因何绝望!希望?我又能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希望” “他们因没有饭吃而绝望,残月复出,让他们重新看到了明月的光芒” “江湖不就是一个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世界么?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竟然会没有饭吃?” “他们是江湖中的下等人,江湖中的穷人” “这样的人一定很多,但占有的江湖财富却很少,所以经常没有饭吃” “不错,明月独照的时候,江湖上吃肉的人只有拜月教高层廖廖数十人,虽然他们也很奢侈,但数十人的豪华生活并不会影响到普通江湖人的生活,后来九派联合统治江湖,吃肉的人一下子多了九倍,这些下层江湖人便失去了吃肉的机会。” “九个人吃肉是比一个人吃肉消耗大了很多,但也不至于搞到江湖中小门派都没有饭吃” “九派初掌大权时,吃肉者也不过是各派高层数千人,可是九派表面联合,暗中却不断争斗,争夺着江湖话语权,自然谁实力越雄厚,谁说的话份量就更重,得到的江湖利益也越多” “所以每个门派都在暗中扩充自己的规模,拉拢收留更多江湖中最杰出的人才,而吸引人的条件就是有肉吃,所以九大派吃肉的人会越来越多” “盟主果然英明,一点即透!当九大派所有弟子都开始吃肉时,其他中小门派就开始没饭吃,更要命的是九大派的弟子数量还在滚雪球般的不断壮大” “辰阳宫呢?作为江湖的盟主,凌驾于九派之上,怎么可以坐视各派的争斗” “江湖盟主?那不过是美丽的光环,辰阳老人也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偶像,靠三只脚支持的偶像” “偶像?三只脚的偶像?” “辰阳真人一夜之间横空出世,表面上是一个神秘的江湖神话,实际上只是尊日派的暗中**纵的木偶,而尊日派又是一个虚拟的神秘组织,是蜀山,茅山,崂山三派的六名绝世高手为了对付明月老人,暗中潜伏到海外小岛联合创办的一个组织” “这六个人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尊日六神道,而辰阳真人是他们共同培植起来的代言人,所以辰阳派不过是蜀山,茅山,崂山三派的利益代表” “所以名不见经传的辰阳宫才会在江湖中迅速崛起” “死胖子,你知道的秘密真还不少”沈落石怀疑的看着史胖子 “我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打探消息的渠道自然要多一点,更何况我还是身负重任的冷月宫密探。十几年过去了,如果没有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本派养着我这个死胖子还有什么用” “呵呵,你确实是一个有用的死胖子” “九大派的底细我只知道这么多,但愿对盟主的复兴大业都所帮助” “复兴大业?嘿嘿,你真认为我可以完成复兴大业?” “这是本派大事,属下不便议论,我只负责提供********” “知已知彼,方可运筹帷幄,我想知道一些血刀盟的事儿,一百一十三个**我似乎一无所知” “令总管的地下书盟是实力最庞大的一个,其余的镰刀会,铁匠门,斧头帮,屠刀坊。。。是些比较大的门派” “市井三十六行,行行出老大。这样的主要派别应该有三十六个” “不错,大行三十六,小行三千六,市井之间本就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 “嘿嘿,飘香楼主史胖子也是其中之一” “飘香楼主不是我,我只是飘香楼的大橱,是神橱堂的人,飘香楼是大生意,在九大门派的地盘,血刀盟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做大生意” “既能在九大门派地盘做大生意,也能在血刀盟地盘做大生意的人物好像并不多,有这种实力的大老板好像只有一个” “不错,飘香楼的主人就是土财神” “其他行业的状况似乎也差不多,血刀盟的人只有依靠土财神的资助才可以活下去” “所以我们不得不帮着土财神不断把生意做大,为我们提供更多的生存机会” “做为盟主,也要听从土财神的摆布” “不是摆布,是相互依存,江湖风大浪急,暗流涌动,两条船靠在一起会更平稳一些” “那么,我怎样才能见到这个土财神” “江湖中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即使当年光照九州的明月老人也没有见到过这位神秘的土财神” “藏头匿尾,坐看江湖风雨,闷声发大财!这位土财神恐怕才是真正的江湖主宰”沈落石感慨的叹息道 “盟主,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史胖子脸色一变,急忙起身告辞 “多谢指点,明天通知各堂主,调集一些高手到中州,过几天,我想出趟远门”沈落石缓缓的吩咐道 ****** 出远门是件大事儿,作出最后决断之前 初登高位的沈落石,登上了淹没在荒山野草间的冷月宫 他需要征求七位师兄的意见,虽然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真正坐镇统筹大局的是他们,自己只是一面冲锋陷阵的旗帜 借助这面大旗的威风,自己可以做很多事 至少他已经查出了杀死胡师道的幕后凶手的线索 “伴月七星君拜见残月教主”七星君的恭恭敬敬远远迎候着沈落石 他们的恭敬态度将沈落石捧上了高高在上的神坛 沈落石虽然感觉有些虚无缥缈,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驾在空中的偶像 “残月教主?呵呵,各位师兄太高抬我了,接替冷月宫主人,我都力不从心,有些勉为其难了” “冷月宫主人本来就是明月先生指定的拜月教代理教主,只不过师傅冷月先生辜负了师尊所托,没有很好的管理本教事务,残月既然接替了冷月,就应该接过他的所有责任,执掌拜月教责无旁贷!”血杀星君义正词严,面色凝重的说 “寒月先生,冰月夫人两派会承认么?” “他们是否承认并不重要,代理教主是受师尊指定的。他们可以反对冷月宫,却绝不敢公开反对拜月教主,我们在气势上已经压倒了他们,至于实力是否可以压倒他们,那就要看教主的表现了” “既然当教主这么威风,那么我就当仁不让了,不过做教主是不是应该也有个信物?要不然大家都可以自称教主”沈落石狡狭的看着血杀 “当然有,它就是明月令” “明月令?它在哪里” “据我推测,它应该就在教主的掌心” “我的掌心,我怎么没有看到?” “因为你没有用心去看” ****** 在回中州的路上 沈落石一直在用心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却始终没有看到明月令的影子 既然如此用心都看不到它,还不如用心思考一些实际的问题 说不定几个老家伙故弄玄虚,故意糊弄自己 本来只是想去冷月宫走个过场 却给自己弄了个莫名其妙的教主称号 也带回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既然做了教主,就要以统一本教为已任 所以这次蜀中之行,顺便去拜访一下南方以南的百花谷 说服百花谷冰月宫的新主人花如雪,共同振兴拜月教,也成了他的一项使命 顺便拜访!说服花如雪! 他娘的,说的容易,几个老家伙,你们自己怎么不去试试? 在自己家门口,被花如雪盗了伤心小刀,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还恬不知耻的说是故意放她一马,她一定会感恩图报,本教主此去肯定马到成功 这么容易?你们为何自己不去呢? 没办法,想借助拜月教的势力为家人报仇 几个老家伙肯定也看出了自己的动机,所以也捎带着让自己为拜月教办点事 也是清理之中的事,不过是相互利用,利益交换罢了 想到报仇,想到家人的惨祸 连日来的新奇和兴奋,一下子冷却了 彻骨的痛,撕扯着他的心 浓烈的恨,燃烧着他的躯体 他猛然拔出背后的残月刀 愤然一挥,官道旁一棵合抱的古树,轰然倒下 一个人跌落在滚滚的尘埃 “格老子,谁在打饶老子睡觉” 他缓缓的爬起来,嘴里嘟囔着 沈落石看着灰头土脸的家伙,忍不住想笑,愤怒的情绪顿时缓解下来,故意调侃道:“一个大活人跑到树上睡觉,你以为你是鸟啊” “你才是个鸟,老子树上睡觉,关你鸟事” “你睡你的觉,我砍路边的树,与你何干?” “你砍了老子睡觉的树,害得老子睡在了地上” “呵呵,是你困不择树,偏偏睡在了我要砍的树上” “你说的好象有点道理,难道是我睡错了地方?”大汉有些茫然起来 “所以下次睡觉一定要找对地方,不要妨碍别人赶路” “我不但妨碍了你砍树,也妨碍了你赶路?不对啊,你走你的路,为什么要砍树?你在故意找我的麻烦”大汉琢磨半天,似乎有些明白 “我只不过是想杀跟踪我的人,所以先砍棵树磨磨我的刀”沈落石笑着晃动着手中的残月刀 “好汉饶命!”大汉突然跪拜在地 沈落石被他的举动搞的迷惑不解!楞在了当场!葡伏在地的大汉突然肩膀一动,一道寒光突然划向沈落石 沈落石急忙挥刀一格,寒光一闪即逝 葡伏在地的大汉也突然消失,宽阔的官道上只留下沈落石孤单的身影 第八章 神捕何九 () “师傅,我们坐在这里已经等了几个时辰了” “不急,反正我现在也闲着没事” “那边的案子已经结了?” “结了!”何九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那么杀死叶东楼的真凶是。。。” “朱天放!他不但策划了绑架凌寒玉,也策划了傲雪上庄的**。所有的证据都已跟结案卷宗放在一起,封存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他绝不会是幕后真凶?”陈俊一脸困惑 “很多人都认为他就是幕后真凶,需要他是幕后真凶。所以他就是幕后真凶”何九端起一杯酒,一饮而进,压住了心中涌起的不平 “而且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无论有多少罪名都可以承担”张武也端起杯一饮而进 “难道这件连环血案,就这样草草收场?”陈俊依然耿耿于怀 “一个人儿子被绑架杀害,另一个人父亲被秘密**,都不愿意一查到底,千方百计的要草草结案,我们做捕头的又何苦要自找麻烦” “那么真像永远都会被淹没,真凶永远都会逍遥法外” “你错了,真像就在你我心中,真凶也不是逍遥法外,因为他们本来就生活在律法之外” “所以我们捕快的职责就是维护律法约束下的世界的公正和秩序,对于处于律法之外的江湖,高于律法之上的权贵,根本无权过问,因为那里是一个无法无天的世界,生活在其中的都是些无法无天的人” “你又错了,是无法有天,他们可以践踏律法,却害怕天理,所以他们都需要**纵律法给他们一个合理的掩饰,掩饰人们怀疑的目光” “所以无法无天的人总喜欢玩阴谋,捕快可以查出凶案的厚重**,却永远无法揭开阴谋的轻薄面纱” “陈俊,说的好!你认为布集镇这桩灭门惨案,是一个凶案,还是一个阴谋?” “如果是一桩凶案,它已经结束,如果是一个阴谋,才刚刚开始” “如果真是一个阴谋,处于阴谋中心的中州城也会被卷入其中,而中州正好是你二人的管辖” “所以师傅才不远千里,赶来中州坐镇”张武,陈俊感动不已 “在公在私,我都应该来” ****** 夕阳满天,华灯初上 坐在飘香楼等候的三位捕头终于坐不住了 “小二,过来” “张头,有何吩咐?” “你带这位何老爷到天字一号房歇息。” “好了,这位大爷里面请” “慢!天字一号房不是已经有客人了么?”张武疑惑的看着小二 “张头,你是想找人吧,那个白吃白住的家伙三天前就走了” “走了?”张武,陈俊一下楞住了,酒楼四周,他们早已密布眼线,严密监视 居然没有发现沈落石何时离去,难道飘香楼有密道可以出入? 二人正准备进去勘察 何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捻须笑道: “看来这位老弟虽然现在贵为盟主,还是住不惯豪华套房” “师傅,你已经知道他去了哪里?”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他应该在老地方” “老地方?”二位小捕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 幽深的小巷,幽暗的灯光 矮小的土房,破旧的木板床 沈落石的确是在老地方 三位捕头追踪他,曾经到过的老地方 老地方不是一个地方,是一家客店,一个叫“老地方”的小客店 躺在支支呀呀的木板床上 敞开的窗户透进来阵阵凉风,有种说不出的惬意 沈落石悠然自得的看欣赏着嵌在窗户内的那一弯明月 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弯残月 借着月色,他开始翻看那本粗糙劣质的残月刀诀 简单线条勾勒出的简单形体,随着他的快速翻动,不断变化着 对于图像下面批注的文字,他根本没有去看 他知道,即使自己看了,也不一定懂! 整本刀谱都是些简单的姿势,根本没有一个高难度的动作 即使是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也可以模仿的有模有样 简单实用的招式,快速易学的刀法 典型的大众读物,适合每一个充满江湖梦想的年轻人 怪不得会卖的这么火! 沈落石笑着摇摇头,不以为然的将书丢在了一边 不过其中的几个简单的招式却让他大受启发 这么简单的出刀方法,久经杀场的沈落石居然没有想到 而编写刀谱的人却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落迫刀客 就算是天下最烂的刀谱里偶尔也会有最高明的招式! 即便是天下冠绝天地的刀法也一定会有致命的漏洞! 既然可以这本残月刀谱中领悟几种刀法技巧,那么秃顶老人送的另外一本书呢? 沈落石把那本更加残破,古旧的书拿了出来,纸质也泛黄 一看就有些年头了,不是最新出品 白送的东西一定是卖不出去的多年存货 飞云度诀! 是什么东西?好象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种武功! 难道它真的是一本武功秘集! 沈落石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淡黄的书页 第一页,淡黄的纸面上只画着一朵云 第二页,还是一朵云,跟第一页一模一样的一朵云 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 都是同样的一朵云 直到最后一页,第六十四页还是那朵云 沈落石彻底的懵了,一本书六十四页 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朵云 难道是装订错误,把同样的书页订在了一起 或者本来就是滥竽充数,骗人的玩意儿?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时 好象有一个黑影出现在遥远的明月星光之间 再一眨眼,这个黑影已经飘进了窗户 负手立在窗前,笑着招呼道 “呵呵,我们终于见面了” “何九爷,这一年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是啊,追赶你确实很辛苦。我去古镇的时候,你刚刚离开。我赶到老地方的时候,你刚刚离开。我赶到花家寨的时候,你刚刚离开。我去有间客栈时,你恰好已经离开了。我好好象永远都比你半拍” “但这次你却赶的很及时” “不是我赶的及时,这次是你故意停下来等我” “我等你?我为什么要等你!” “我一到中州,你就已经知道我的行踪。所以你躲在老地方等我。因为我是三大神捕之一,你一定有许多问题要跟我请教” “既然你已知道,我就有话直说了。一个小人物在外逃亡多年,江湖上根本不知道我的家庭底细。为何我的家人却因我而惨遭横祸” “你错了,当你拿起血饮刀那一刻,你已经是个大人物了,当你杀死千阳道人后,在江湖人眼里你已经是大人物中的大人物” “所以几个实力庞大的**早已开始收集我的信息?根据你们掌握的证据,和你的办案经验。能否提供一些线索”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每一个有实力争霸江湖的门派都有可能是凶杀,即便是你手上有一些证据,也有可能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你知道我有证据?” “没有证据,你不会大量抽调人手到中州城。无论你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一定三思而行,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血案,而是一个阴谋” “一个利用我的阴谋?只要残月出现在江湖,江湖就一定会乱,所有野心勃勃的门派都有可能问鼎江湖盟主” “你已有所察觉,但你还是要继续下去?” “如果我不被利用,永远都不会查出真像” “即使你被利用了,你也不会查出真像。即使你真的查出了真像又如何?报仇么?找谁报仇,因为杀害你全家的凶手就是你自己” “我是凶手?” “如果你不踏进江湖,你不拿起那把刀。你的家人会不会被屠杀?” “不会!” “既然你拿起了刀,踏进了江湖,你的亲人必然要受到牵连,就算黑虎堂的人不动手,其他的**也会动手”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条路我必须要走下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你确实已别无选择” “你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是一个阴谋” “我只是顺便提醒你一下,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警告你,约束你的人,最好别在城内闹事,只要出现十人以上的械斗,城北铁枪营的三千铁甲随时都会入城围缴,格杀勿论” 第九章 书影刀锋 () 八月初三,宜远行 天高云淡,微风中略带寒意 沈落石出现在飘香楼时,十几个整装待发的大汉已经侯在那里 一脸陪笑的史胖子,也背着包袱侯在队伍前面 虽然面带微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无奈 已经休养多年,渐渐发福的他,实在不愿意跟随盟主出这趟远门 他已经很久没有走远路,也很久没有拿刀动枪了 走路虽然辛苦,他还可以忍受,可是这趟差事很可能还要流血 一想到流血,他的背便开始发冷,额头却在冒虚汗 他实在想不通血刀盟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沈落石为什么偏偏选中自己 难道他怀疑自己就是土财神? 哎,看来长相富贵也并见得是件好事 ****** “人到齐了?” “到齐了” “就这十几个人?”沈落石一脸怀疑,一眼扫过,他已看出这些人虽然膀阔腰圆,虎虎生风,却不是高手,一个高手也没有 “不错,一共一十四名,都是本派最强壮的弟子” “看得出来他们确实在很强壮,出发!” 沈落石一挥手,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看样子他们真的只是出趟远门,做点小生意 一四名壮汉抬着七个大箱子,四平八稳的走在前面 蜀道难,骑马,驾车都比不上走路 两只脚可以选择最近的路,走一条没有路的路 晓行夜宿,按时休息 表面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旅 整个江湖却在关注着这只队伍 没有人认为他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旅 也没有人能猜透他们的目的 数百名高手聚集中州,所有人都以为血刀盟跟辰阳宫之间要有一场好戏 结果血刀盟主沈落石却在关键时刻离家出走 只带了十几个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数百名高手却原封不动的留在了中州。他究竟想干什么? ****** 沈落石什么都没有干 他只是在读书,读各种各样的书 原来那七个大箱里装的是书,由地下书盟提供的书 每一本书都是由令总管亲自挑选的武功秘集 三十年来,江湖上所有流行过的各种武功秘集的收藏版 有些依然在热卖,有些已经成了收藏品 都是热销的书籍,或者是曾经热销过的书籍 一边赶路,一边看书 随手翻阅一遍,浏览一下图示,便随手丢在路边 一天看一箱,三天后,箱子已剩下了四个 十四个人轮流抬箱子,日子一天比一天轻松起来 他们都在盼望着老大加快读书速度 盟主读的书越多,自己肩上的担子就越轻 ****** 当第四个空箱子扔掉后,已经是日暮时分 一行人投宿到一家荒村野店 沈落石一如既往的爬到了屋顶,躺着看那弯月 今晚的月似乎比三天前更饱满了一些 最近几天读过的武功秘集越来越多,感觉值得借鉴的招法却越来越少 是天下的武功本就是抄来炒去,书看的越多,重复的招式也越多 还是自己的刀法修为越来越高,难题越来越少? 风动意动,潜伏在周围的眼睛似乎有多了一些 沈落石虽然看不到他们,却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秘密跟随的人也许并没有增加,也许是自己的感知能力又增强了一分 四天过去了,感觉自己意识中的刀法不断的进步 究竟出刀的速度和威力有多大的进步,只用刀砍出去后才能知道 沈落石有一种想一试刀锋的冲动 但他却忍住了这种冲动,书还没有完全读完 一定要等把携带的书全部读完,如果现在发动攻击,杀戮一起动 那么很难再携带其他的书一起行动 令总管为什么不多不少,恰好提供七箱书 其中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落石渐渐平息了心中的杀意 迷迷忽忽的睡着了 ****** 晨光初照,红霞扑面 迎着朝阳,队伍有开始出发 进入了第七天,一早起来沈落石被焕发出了难得的生气 看完最后一箱书,这种被人尾随跟踪的日子就会结束 今天是八月初十 离七巧山庄还有八百里山路,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一十七名暗探! 不多不少一十七! 两天前他已准确的判断出他们的人数和位置 两天过去了,沈落石的感知能力突飞猛进,但再也没有新的目标出现 对他们的位置判断也越来越精确 只要等最后一箱书读完,他就会突然出手 他自信自己的刀法已经可以 在瞬间击杀一十七人 可是这一十七个人却分布在不同方位,而且远近不一 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有风吹草动,他们就会逃 除非自己有三头六臂,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虽然没有三头六臂,却又很多帮手! 关键时刻,沈落石想到了帮手 以前在边城转战,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做事方法 现在自己做了盟主,也应该换一种处事方式 遇事应该多利用自己的部下,不单单是依靠自己的刀法单打独斗 有时侯,单打独斗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想到了帮手 帮手便出现在了身边,默默的看着他 眼神交会,史胖子已经领会了他的意图 立刻警惕起来,泛起一股带着油烟味的杀气 ****** 放下负担的十二名壮汉 在史胖子悄无声息的指挥下,悄无声息散布在沈落石周围 沈落石命令两个抬箱子的大汉停下来 他上前开箱取书 一线金光绚目 沈落石快速的合上了箱盖 手中多了一本书,心中却多了一丝后悔 他的判断错了,令总管给自己带的不是七箱书,而是六箱书 最后一箱,不是书,而是半箱黄金 刚才开箱的一瞬间,金光一闪 相信跟踪的人也感受到了那一丝金光 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来一片贪婪的味道 一十七只小心翼翼的狐狸,顿时变成了一十七只贪婪的狼 贪婪的杀气织成一张贪婪的网 紧紧的把沈落石一行困在了中央 刚才还自信满满的计算着如何一举击杀对手的沈落石 现在却成了随时都会被对手一举击杀的猎物 他可以对付一群随时都准备各自逃窜的狐兔 当狐兔突然间变成了随时都会一起扑过来的饿狼,他却连一分把握都没有 这些人闻到了金子的味道,就如饿狼嗅到了血腥 人为财死,有了这箱金子,他们就不必为了吃饭,整天风餐露宿,四处帮人家跟踪打探消息 他们一定会为了金子不顾一切的拼杀 因为他们已摸清了沈落石的势力,确信可以一举击杀 一十四个唬人的壮汉,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 十七个人合力对付一个沈落石,已经绰绰有余 至于那个气喘嘘嘘的死胖子,关键时刻一定逃的比兔子还快 神橱堂的人如果敢跟人拼命,连母猪都可以上树 杀气腾腾的神橱堂主人血手神橱猪老大,一把快刀江湖中也属一属二,却英雄鼠胆,遇事即跑,结果死得不明不白 这位二代神橱,刀虽然没有猪老大的刀快,胆子却绝对比猪老大的小 沈落石也已感觉到了充满油烟味的杀气中,有一种逃跑的味道 他回头冷冷的看着史胖子,那张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肥笑 久经风雨的沈落石淡淡一笑,打开手里的书,竟然继续看起书来 当他翻开第一页,愣住了 居然不是想象中的人体图象,而是一张地图: 一条绵延的小路,一直伸进连绵不绝的山峰间,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山谷 绝杀谷! 跃然纸上的三个血红的字格外的醒目! 第十章 空谷绝杀 () 绝杀谷! 一个凶险的地名 赫然出现在一页劣质的地图中 沈落石已经感觉到这三个字透出的肃杀之气 奇怪!一幅地图怎么会透出致命的杀气? 不对!杀气不是来自地图,而是来自前方 前方有杀气,凌厉的杀气,比隐藏尾随的十七种杀气更可怕 沈落石蓦然惊醒 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进入了地图里面 绝杀谷已近在眼前,一种时强时弱,时远时近的杀气随峡谷山风直透过来 当他翻开书,看到第一页地图里的绝杀谷时 绝杀谷便已出现在他面前 那么书的第二页又会是怎样的画面? 沈落石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第二页 依然是那幅地图,只是更拉近了一些,脉落更清晰了一些 而且多了一些点,聚拢一起的红色的点,一十六个红点 这些点的位置不正是自己队伍所处的位置?一十六个点不正是自己队伍里的一十六个人么? 沈落石惊讶的发现,这些点的位置居然就是这些人的位置,分毫不差 令如山!运筹帷幄的令总管 在出发前已经将远行路途的一切部署都已安排的天衣无缝 沈落石对他的缜密安排,佩服的五体投地 当他边走边翻开下一页时,他的佩服彻底变成了惊骇 第三页,图更近更清晰,红点位置更分明 图面的边缘赫然多了一个点,蓝色的点 这个点的位置正有一丝杀气透过来 第四页,蓝色的点又多了一个 …… 沈落石大步向前,三步一翻书,一页一变化 当一十七个点都出现在画面里,一十七个大小各不相同 沈落石突然停住了脚步 接下来就是最后一页,一旦翻到去 一切都将结束! 一十七个对手,来自一十七个方位 大小各不相同代表他们的武功强弱高低 三个最大的点已经挡在前面,其余一十四从不同的方位包抄而来 只要自己再跨出一步,便会同时攻击自己 沈落石将整个布局再次仔细的过了一遍 总感觉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红点,代表自己人的红点,居然少了一个! 史胖子!该死的死胖子!竟然不知不觉的溜掉了 最得力的帮手在关键时刻居然临阵脱逃了,沈落石必须要du li应付一十七名对手 身后的十四名精壮汉子,都是扛货物走山路的苦力角色,力气虽然大,论博杀却一无是处 然而他们的走位却出奇的准确,居然不偏不倚的挡在了一十四名袭击者与沈落石之间 袭击者要想突袭沈落石,必须要先刺杀他们 有了他们的阻挡,可以给沈落石赢得一些时间 在他们倒下之前,沈落石必须要一击得手,砍掉前面的三个高手 书的最后一页会是怎样的画面? 一定是如何击杀对手的方法和路线 沈落石决定不跨最后一步,也不翻最后一页 他很不习惯这种别人为他设计好的局 他要以自己的方式来完成这最后一击 他想知道自己临时改变了的最后一击,是不是也在令总管的预料之内! ****** 人影飘动,**升腾,月光一闪而过 三股血雾弥漫,雾色朦胧中三个影子缓缓倒下 一抹剑光自空谷深处飘忽而来 好宽的剑!好块的剑! 出乎意料的一剑! 当沈落石看到剑的时候,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心口 一剑穿心,好准的一剑! 冷冷的面孔,冷冷的目光 在沈落石面前一闪即逝,仿佛一阵风飘向山谷深处 沈落石一声长嚎,山谷震荡,声透云霄 前面的那股遁去的风竟然为之滞 手中的刀闪电射出 闪电的速度远比风更快,何况是一道愤怒的闪电 当闪电穿透清风的一刻 有一朵美丽的粉红色的花,在风中开放,瞬间凋零,染红了清冷的秋色 一柄宽三寸的巨剑断裂在地,一个僵硬的躯体也随之栽倒在地 一柄漆黑的刀插入了他的后心,将他钉在了地上 沈落石手捂胸口,一路狂奔 拔出插入风中的刀,毫不停留 踉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空荡荡的山谷尽头 ****** 荒草!乱石!一片死寂! 绝杀谷口,空气中杀气渐收 浓重的血腥味缓缓弥漫着,很快就融如了飘荡的秋风 一个人缓缓的从荒草间站起来 史胖子! 临阵脱逃的死胖子,居然没有逃,一直躲在草丛里 肥胖的躯体摇晃到歪倒的木箱,打开背后的布口袋 摸出一把锈迹斑斑的菜刀,撬开箱子 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笑 当他拿起第一块金光散散的金砖 得意的笑立刻凝固了,惊骇的张大了嘴巴 手中的金砖居然随风飘了起来 满箱的金砖居然都是包了金纸的空纸盒 气急败坏的史胖子一脚飞起,木箱粉碎,金砖满天飞舞 一张雪白的纸条也随风而起,缓缓飘向空中,纸条上居然有字 令如山! 纸条的落款是令如山! 史胖子胆子虽然小,眼光却很毒 竟然可以看清随风漂飞的纸条上的令如山三个字! 因为三个字已经深深种在了他的生命深处! 胖乎乎的身体随风一摆,纸条已经落入了他肥厚的白手 黄金千两君莫贪 八月十五月下还! 血令如山! 史胖子的脸色惨白,欲哭无泪 他娘的,原来是个局中局! 现在自己已经碰过了假金砖,足以证明一箱金砖已经被自己拿走了 如果自己辩解说,金砖被风吹走了,连鬼都不会相信 再说令如山根本就不会给自己解释的机会 史胖子现在才明白,令总管这招顺手牵羊,实在是绝 既消灭了尾随跟踪的各派密探 顺便利用贪心,引诱自己上当,讹诈自己的钱财,看来买腰带的钱自己是非出不可了 还真以为我是土财主了,我只不过是土财主养的一条狗 到哪里去弄一千两黄金? 令如山明明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却还要算计我,一定是想要土财神出这笔钱,既然是合作伙伴,土财神派到血刀盟的人偷了血刀盟的钱,土财神就要负责赔偿 财大气粗的土财神,就算一次花掉十万两黄金也丝毫不会放在心上 可是这区区一千两金子,他一定会很计较! 因为这次出的是冤枉钱! 土财神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一个从不吃亏的生意人 这次由于自己的贪心,害他吃了哑巴亏! 这笔帐一定会算到自己头上 这已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 史胖子越想越怕,肥胖的脸上已经冷汗直淌,双腿开始颤栗 闹不好,这次财神爷会亲自召见自己 四十多年来,被他老人家召见过的人,从来没有一个回来过 江湖从来没有一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从没有人想见到他的真面目! 逃!一念闪过,史胖子立刻苦笑着摇头 想在令如山,土财神的手里逃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沈落石!想到沈落石,史胖子立刻来了精神 只有死心塌地的追随这位血刀盟老大,自己才有机会活下去 只要有他追随在他左右,得到他的信任和保护,土财神才会放过自己 逼迫自己死心塌地的追随新任盟主沈落石! 也许也是令如山整个计划的一部分,想到这一层,史胖子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伸手摸出菜刀,狠狠的挥刀一划 那只摸过金盒子的左手,血肉模糊的跌落在破木箱旁边 对于好面子的土财神,他必须要有个交代! 第十一章 运筹帷幄 () 手捂伤口沈落石停止了奔跑 他预测的那一十四个背后袭击的高手,居然没有追杀过来 难道那帮武功平庸的手下成功的拦截了他们? 他松开了紧捂心口的手,伤口依然冒着血 一个人被刺穿了心脏,居然还能支持这么久,奔跑这么远? 难道他已经修炼成功了传说中的移心换位之法 在宽剑刺入的刹那间,将心移了位,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当沈落石艰难的把两本破旧的书从怀里拿出来时 两本破书已经成了两本血书,被剑穿破的血书 不是移心换位,而是神书护心 两本地滩买来的破书,他居然没舍得扔 因为好奇,他保留了它们 因为好奇,它们救了他的命 那个一剑穿心的刺客,绝对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他不但出剑快,准,狠,如影随风 而且力度拿捏的很准,判断也绝对正确 如果没有两本书的阻挡,他的剑刚刚可以刺穿沈落石的心 一剑穿心,一击而退 绝不肯多浪费一点力气 可惜再谋划精确的行动,也无法预测天意 当他的剑刺入沈落石身体后,他已发现自己犯了错 他退却的速度虽然很快,却已不够冷静,一个犯了错的人难免会有些慌张 所以他的命留在绝杀谷 一个顶级杀手犯了错,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 拉开血污班驳的上衣 沈落石将一张小小的狗皮膏药紧紧的贴住了胸口的剑伤 狗皮膏药? 不,它不是狗皮,是一张狼皮,刻着奇怪符号的狼皮 一股温暖的热流紧紧收缩着 血不再流,伤不再痛! 沈落石已感觉伤口在愈合,一点一点的愈合 ****** 疲惫不堪的沈落石靠着一块石头,闭上了眼睛 他在思索着那本图册的最后一个画面 在他被刺中前心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 他少走了一步路,少翻了一页书 并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果没有那两本书,倒在绝杀谷的的尸体就是自己 在飞刀出手的那一瞬间,他就迫不及待的翻看了最后一页 画面不但显示出了那个宽剑杀手的位置,而且详细的画出他的攻击路线 如果自己再往前一步再出手 正好可以在杀死三名阻截者地同时,找到一个破解偷袭者的致命一剑的缝隙 如此精确的判断,如此细致的布局 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丝毫不差 令如山居然对事情的变化都已了如指掌,不但准确筹划了整个过程,他甚至可以准确的预测到对手的每一步行动 他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神? 那么前面的路,是不是他早已为自己安排好! 难道自己仅仅是他的一个棋子 只有按他的布局行动,稍有偏差,就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自己如何才能突破这个早已设定的布局? ****** 夕阳西下 空谷的山风呼啸而过,已透出刺骨的寒意 饥饿,疲惫的沈落石 强忍着疼痛,准备起身出发 他必须找到食物和水,继续躲在这里,只有等死 一阵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 一只烤的焦黄的野兔向他靠了过来 难道是饥寒交困下,眼前出现了幻觉 一张肥胖的脸出现在烤兔旁边 史胖子,临阵脱逃的史胖子 居然捧着一只烤熟的兔子,无耻的讪笑着送了过来 “盟主,请用晚餐!” 放下兔肉,伸手拽出捌在腰间的一截竹筒,递了过来 “盟主,先喝口水” 沈落石二话没说,接过竹筒,一饮而进 然后便抓起烤兔撕扯起来 小心翼翼的史胖子笑了,如释重负的笑了 既然老大吃了自己的东西,就表示已经原谅了自己 这次他又判断错了 吃完他送的肉,喝了他送的水 沈落石的刀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去了哪儿?说实话!” “是!属下一定实话实说!”史胖子的脸如死灰,声音也开始颤抖 他果然实话实说,老老实实的交代了一切 “很好!很老实”沈落石冷冷的说 “属下以后一定老老实实的追随盟主,实实在在的为盟主办事” “看来我就任盟主,就提拔你坐到血煞堂主的位置也是一个错误” “属下贪生怕死,贪图小利,确实该死!” “你不会死,令总管已经帮我弥补了这个错误,经过这一次,我相信你一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没有了我你就会死,而且会死得很惨”沈落石收回了刀 死胖子依然汗流不止! 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子,原来并不笨 不但不苯,而且很聪明 一直自作聪明的史胖子,现在才明白 在沈落石,令如山面前,自己才是真正的笨蛋 像自己这样的笨蛋,只有跟随这些聪明人才有前途 ****** “胖子,现场清理了?” “是,保证连一丝血痕都看不出” “那个空谷杀手是谁?” “十大杀手之一的宽剑无痕薛无痕” “十大杀手?薛无痕?” “不错,十大杀手是杀手盟的王牌刺客,杀手盟是江湖中最神秘的组织,除了宽剑无痕薛无痕,细剑无影薛无影两兄弟外,其余的八大杀手近十年几乎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 “那么包围我们的十七名剑手一定是配合薛无痕刺杀行动的” “不错,一十七名剑手先出击,真正的刺客躲在暗处突然袭击.是薛氏兄弟的惯用方法” “那么跟踪我们的哪些密探呢?” “死了,死在了十七杀手的剑下” “螳螂捕蚕,黄雀在后!他们太在意那箱黄金了” “是啊,人在贪婪的时候,最容易放松警惕.所以他们都死了” “其他的十四名兄弟都死了?” “不错,死在了十四个杀手的剑下” “那么杀死他们的那十四个杀手呢?是不是已经被你杀了” “不是我杀的,他们死在了我们的十四个兄弟的刀下” “呵呵,你越来越老实了,我以为是你躲在暗中袭击,浴血奋战还失去了一只手” “我的手是自己砍的,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 “跟随我们的十四名弟子,以他们的实力可以杀死那些杀手?” “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挡住杀手的一剑” “但他们却杀死了对手,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拼命的,对手杀死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杀死了对手” “应该是这样,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 “你事后勘察了现场,发现了并不是这样.其中一定另有原因,因为他们的实力相差太悬殊” “他们的整体实力相差很悬殊,但在交手的那一刻却是势均力敌的,因为我们的十四兄弟刺出的刀正好克制了对方攻击的那一剑” “十四对手出手的剑式各不相同,我派十四名兄弟克制对手的刀路也各不相同,却正好是对手的致命弱点” “不错,也许他们只会这一招,但这一击已足够杀死对手.” “跟随我们的这些人应该是你精挑细选的” “我只是按令总管指示挑选了一些身强体壮的普通弟子,因为他们的任务是抬箱子” “身强体壮?笨手笨脚?妙,妙,很妙!”沈落石恍然大悟,喃喃而语 杀手的剑法,灵活,巧妙,快速.令总管却找了一些笨手笨脚的壮汉对付他们 一巧一拙,彼此相克,再教授他们一招最苯拙,却最有效的出刀方法! “果然很妙”史胖子也恍然顿悟 “胖子,令总管是怎样的一个人?”沈落石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他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胖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第十二章 潜移默化 () 山路崎岖,人烟稀少 沈落石独自在山林间攀越而行 史胖子已经先行一步,去联系潜伏蜀中的血刀盟势力 安排史胖子调集各地高手进入中州 只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此次行动的真正实力派人物应该早已秘密进入了蜀地 弯刀唐通,直刀韩玉! 只是两个江湖中的无名小卒,但他们的实力绝对比一百个江湖知名剑客更强大 因为他们是令总管推荐的人,令总管绝对不会看错任何事,也绝不会看错任何一个人 他把这次行动的表面工作交给史胖子,一定也不会看错 史胖子虽然贪心怕死,但绝对是一个有用的人 一个怕死的人,做事的时候一定会考虑的更细致,更周全,更缜密 因为一旦出现漏洞,他就可能会死 血刀盟下一百一十三派,在蜀中一定也会有潜伏势力 筹划安排这些秘密组织,让他去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像史胖子这样的人一旦进入人来人往的繁华地方,很快就会消失在人流中 背背黑刀,高大粗壮,一身杀气的沈落石一旦出现在低矮的蜀人聚集区,很快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对象 而且最今一段时间他身上已经有了一种霸气,居高临下的霸气,他一出现在蜀中,当然也就会成为七巧堂,蜀山剑派的人严密监视的对象 既然无法伪装,索xing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繁华的山间集镇 七巧堂的人已知道自己八月十五要来做生意,何不堂堂正正的走在通往七巧山庄的羊肠官道上,进入七巧堂地界,相信七巧堂的人一定会对外保密自己的行踪 他们做的是大生意,来往的都是大客户 如果它不能保护大客户**,绝不可能做成功这种天价大生意 现在所有的江湖门派都失去了血刀盟主的消息 一定以为自己已经秘密潜伏回高手云集的中州.正在筹划着一场大阴谋 大张旗鼓,浩浩荡荡的组织队伍去购买奢侈品,只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绝不会想到野心勃勃的新任血刀盟主会真的为了买一条豪华腰带而亲入蜀地,仅仅是为了得到一条象征身份的腰带来炫耀自己身份,只有那种胸无大志的爆发户才会这样做! 此刻这个暴发户却已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小集镇的巴蜀酒家! 菜够辣,酒够烈! 一个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的人 居然在拼命的吃辣椒,喝烈酒,难道他不怕伤口发作 对于沈落石在边城拼杀过的人,只要是有肉吃,有酒喝,吃的过瘾,喝的痛快,其他的一切都已不重要 有肉不能吃,有酒不能喝,还不如直接去死! 胸口这点小伤,跟吃辣喝酒比起来,简直不堪一提! 血脉贲张,热汗淋漓! 一场艰苦的战斗结束,沈落石摸着肚子准惫结帐 怀里一摸,没带钱! 沈落石尴尬的四下瞅瞅 门口的伙计**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对于过路的陌生外乡人,他一向盯的很紧 “伙计结帐!”一个阴冷的声音自沈落石背后的传过来 一个倨傲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站立在沈落石旁边 一袭青衣,背背长剑,衣着普通,却透出一种凌然万人之上的高贵气质 与沈落石目光相遇,他居然笑了一下,笑容一闪即逝 将一锭银丢在了沈落石面前的桌子上 沈落石这才感觉到他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 进入酒楼这么久,直到这个年轻人出现在背后,才感受到他的杀气 他的武功绝不在自己之下 ****** 一前一后,两个年轻人出现在蜀地的山道上 道路崎岖不平,他们的步履却很稳健 “直刀韩玉?” “是!” “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是!” “你知道我一定会经过这里?” “是!我还知道你不但需要钱,也需要帮手” “一定是令总管派你来的?” “是我自己决定要来的,没有人可以指挥我”韩玉仿佛受了刺激,面色很冷 “你不是冷总管的属下” “我不是!” “但你却按他的部署来这里接应我” “我只是答应帮他的忙” “帮忙?你不是血刀盟的人?” “我是!” “但你却不受令总管的管辖?” “我只是一个自由的杀猪人?” “你是杀猪的?” “不错,世上只有一种刀是直的,那就是杀猪刀” “你背后的刀却远比普通的杀猪刀更长,像一把长剑” “它不是一把普通的杀猪刀,也不会杀普通的猪,只杀两条腿的猪” “你是不是也想杀了我这头笨猪”沈落石突然冒出了一句 “你不是猪,你是我的主人” “主人?”沈落石停住了脚步,鄂然的看着身边的韩玉 “你是血刀盟的盟主,我是血刀盟的屠刀,屠刀的主人只有一个” “所以你会为我做任何事,杀任何一个人” “不错” “即使是令如山” “如果盟主觉得他应该死,他就必须要死” “很好,不过我现在并不想杀他,因为他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忠诚的属下” “成就大业,需要一个英明决断的盟主,也需要一群忠心耿耿的部署” “你认为我是一个值得你追随的人” “你是!” ****** 一个高贵的杀猪人 一个胆小怕死的厨师 一个运筹帷幄的印书人 心甘情愿的追随着一个退役的刀兵! 因为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刀兵,他是一个旗手 他的刀就是一面旗帜,已被一股神密的力量塑造成了一个江湖神话 一弯残月照九州,天地变色鬼神愁! 打着这面旗帜,就可以吸引许多野心勃勃,渴望建功立业的人 处在风口浪尖的旗手沈落石,必须学会如何驾驭这些野心勃勃的人 现在他已经尝试如何平衡血刀盟的各派势力 而独掌大权多年的令总管,也正在悄悄的向这位盟主转移着手中的权力 他是个聪明人 一个聪明人决不会在聪明的老大下面专权 要想继续执掌大权,继续运筹帷幄,必须要得到盟主的信任 所以他送了一把屠刀给沈落石,一把随时可以杀死自己的屠刀 他在转移权力的同时,也在不遗余力扶持培养着新盟主 短短几天,突破了一系列的连环布局,沈落石不但刀法突飞猛进,更重要的是已学会了布局,筹划,更懂得了如何驾驭属下 最初的单纯报仇心态已发生了变化 开始关心权力,关心江湖,关心自己的盟主地位,开始试着摆脱被控制的江湖路 他要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可以按自己的意志决定的江湖路 在令如山的刺激下,胸无大志的沈落石已经开始慢慢上路了 沈落石开始怀疑绝杀谷的刺杀,也是令如山策划的 花重金请杀手薛无痕 并不是让他刺杀自己,而是让他来送死的 杀手既然是他请来的,杀手的行动自然他也很清楚 故弄玄虚的目的就是激发自己的斗志,检验自己的刀法 所有的布局,目的就是一个,造神,造就一个神,造就一个神话 一个不死的神,不败的神话 这个未来的江湖之神就是残月刀沈落石 沈落石相信,关于自己的又一个神话已经在江湖上悄悄传开了:绝杀谷一刀击杀江湖十大杀手之一薛无痕,以及十七名一流杀手,绝对算的上一个江湖神话 现在身边又多了一个武功比自己还高的无名帮手 相信未来几天,自己又可以创造出更加神奇的江湖神话 书虫令如山! 冷月七星君! 素手神橱史胖子! 直刀韩玉! 甚至那个神秘的秃发卖书老人 …… 所有的人的目的都是为了造神 造就一个独领江湖,名震天下的不败刀神! 第十三章 观月小楼 () 巧夺天工石惊天! 七巧堂主人,擅长土木工程,消息埋伏.七巧山庄的建造人 江湖传说曾参与先皇陵墓建造,是历代皇陵建造者中唯一一个逃出生天的工匠,其余不详 盘丝巧手仇先生! 擅长编织,金蚕盘丝带的出品人,七巧山庄身价最高的巧手,主要的赚钱工具之一,其余不详 锁子匠唐五! 擅长打造各种精密铁器,七窍连环锁的出品人,身价虽不及金蚕盘丝带,但销量却很大,主要的赚钱工具之一,除此之外,他最近几年致力于奇门兵器,暗器的研究,但尚未在江湖中出现,威力如何,尚不可知!其余不详 玲珑巧手!具体不详! 移形鬼手!具体不详! 其余二巧手无任何信息! 一份关于七巧山庄的最新信息.摆在了沈落石面前 “潜伏在蜀中的本派弟子所探听到的消息只有这么多!”负责联络的史胖子小心翼翼的说,对于这样一份情报,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太粗浅了 “你做得很好!至少我们已经知道仇先生和唐五只是两个赚钱的工具”沈落石满意的拍拍史胖子 胖子受宠若惊的笑了 “胖子,你的手?”沈落石看着史胖子的左手 几天不见,断手的史胖子居然装了一只假手,一只铁手 “呵呵,我是个厨师,一只手切菜不方便,装个假手,可以用它按着菜,切起来方便多了,而且还不会切到手指” ****** 八月十五,中秋月圆之夜 沈落石,韩玉,史胖子一起登上了七巧山庄的观月楼 两名健壮的脚夫紧随其后,抬着一个沉重的红木箱子 观月楼,踞守在通往七巧山庄的唯一的路上 登上赏月亭便可远远的望见七巧山庄宏伟的门楼 门口两个通红的大红灯笼映射下,“七巧山庄”四个大字透着冷冷的金光 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金字招牌 数十年来,无数江湖顶级高手曾经登临过观月楼 却没有一个人进去过观月楼后这座雄伟壮阔的七巧山庄 地处偏远,深居简出的七巧堂,加上数十年的江湖传闻 造就了它独特的神秘感 ****** 雄踞当道的观月楼 一楼是一个过道,也是一个关卡,同往七巧山庄的关卡 过道右侧有楼梯,专供客人上下的楼梯 一上二楼便是一个宽阔的大厅 一张红木大桌上放着一个漆黑的铁箱,桌子后面坐着一个黑衣长须,面色枯黄的老者 在他背后一左一右立着两位盛装女子 看到沈落石一行走进来,右边的年轻女孩子眼光痴痴的盯住了韩玉英俊冷傲的面容 脸上立刻充满了天真烂漫的笑 一脸冷峻的韩玉,目光却冷冷的审视着面前的三个人 当他的目光扫过另一个女人时,却不由自主的停滞了一下 此时此刻,沈落石,史胖子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停留在这个女人身上 完美的面容,完美的身材,完美的皮肤,完美的气质…… 除了完美,已经没有任何语言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美 这是一种比完美更完美的美 这是一种让人窒息的美 当三双目光被她完全吸引时,她回报了一个微笑,完美的微笑 沈落石,韩玉急忙将目光移开,不敢多看一眼 史胖子的目光却再也无法移动,脸上浮出了贪婪的肥笑 那个天真少女脸上泛起一丝嘲讽的冷笑,似乎对那个完美女人不屑一顾 是嫉妒她的美貌?还是鄙视男人们的眼光? ****** “沈盟主,远道而来,请坐!” 一个漠然的声音自那个木然枯黄的面容传过来 “多谢!” 黑衣老者伸出双手,将一把金色的奇形怪状的钥匙塞进铁箱的锁孔 轻轻一拨,厚重的铁箱应声而开 里面是一个折叠整齐金黄的绸缎包袱,解开包袱 一条黑色的腰带折叠在黄绸中央 质地,光泽与沈落石收藏的那一小段一模一样 只是颜色不同,这条是深黑色的,而那一小段是紫色的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腰带表面泛着粼粼波光,仿佛要随波蠕动起来 沈落石只瞟了一眼,便点了头.老者顺手合上铁箱 沈落石的眼光始终关注着那双手,那双布满老茧,粗糙的手 结实的手掌,粗短的十指! 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那双天下无双的巧手 这样一双笨拙的手,居然可以编织出天下最精致最昂贵的腰带? 不错,一定就是这双手 因为他看似粗糙笨拙,在开箱合箱的过程中却很灵巧 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整个过程准确,快速,丝毫不差 ****** “钱带来了!” “就在箱子里” “小玲,验货!”听到吩咐,那个少女朝沈落石带来的箱子走过去,经过韩玉旁边时冲着韩玉冰冷的面容调皮的伸伸舌头,身体还故意碰了韩玉一下 看过箱子后,冲着老者点点头,规规矩矩回到了老者旁边 “很好!这是铁箱钥匙,沈盟主可以收货了”老者露出了一丝笑容 “胖子,将箱子跟钥匙收起来” “是!”史胖子听到命令,如梦方醒 急忙摸掉口水,伸手过去提箱子,居然没有提起来 一个小小的铁箱居然这么重,史胖子尴尬的笑笑 暗中运气,方才将箱子提了起来 那个完美的美女一直微笑着关注史胖子的举动,仿佛很欣赏这个死胖子 一个如此完美的大美人居然会如此欣赏一个中年死胖子 是她经历的俊男太多,已变得乏味,想换个品味!还是别有用心? 沈落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不禁有些酸酸的感觉,从这个美的让人窒息的女人身上实在挑不出任何暇痴,只是隐隐觉得她美的有些假 ****** “交易完毕,沈盟主,我们可以登高赏月了” “赏月?” “呵呵,你花千两黄金买一条腰带,我们也应该请你喝杯酒,赏赏月”老者一边说话,双手一撑,沈落石跟他一起缓缓向上升起 浑然一体的顶蓬上缓缓开启了一道门 当这道门关闭时,沈落石跟老者已经登上楼顶的观月小楼 四面开窗的观月小楼 沈落石这才发现,原来黑衣老者坐的是轮椅,他居然没有双腿 “来,喝杯酒吧”老人手一招,一个摆满点心,水果和酒的高几滑了过来 “巧夺天工石惊天果然名不虚传,一座小楼都设计的机关重重,不愧是天下第一巧手” “能够入选监造先皇陵墓的天下一流能工巧匠本来就不多,能够最后活着逃出来的,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石老大一个人” “能够让盘丝巧手仇先生佩服的人恐怕也只有石惊天一个” “岂敢!我只不过是一个编织工匠,怎能与石堂主相提并论” “不是编织工匠,是编织大师,这个应该也是你的杰作吧?”沈落石拿出那段丝带 仇先生接了过去,脸色陡然一变 “这个是哪里来的?” “我从一个死人手里拿到的” “你是为了它而来,并不是来买腰带的” “不错,我是来买消息的” “七巧山庄只买物品,不卖消息” “就算是拿七巧山庄七百余条人命来买也不卖” “你在威胁我?” “为了查出丝带主人,我会不惜任何代价” “哼,恐怕你这趟是有来无回了”仇先生手一扬,丝带飘向窗外,人却向后翻过去 抢丝带,还是拿人?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越过扑面而来的轮椅,扑向仇先生 仇先生已经跌落到地板下面 跌进了一个深深的地道 落地后,兔子般的一路狂奔 一个没有脚的人竟然跑的比兔子都快? 原来他是用手在跑,这双手不但是一双巧手,还是一双快脚 也许只是因为他从小失去了脚,才会磨练出如此精巧的一双手 当仇先生一口气跑出秘道的出口 一脸得意的他跨上早已侯在洞口的轮椅 双手一按,两只轮子飞速转动,风驰电掣般直奔那两扇朱红的大门冲去 第十四章 **一吻 () 朱红大门一开一合 仇先生的背影跟轮椅瞬间即逝 只留了一条长长的林荫路,两扇紧闭的大门 沈落石远远伫立,眼看着仇先生坐着轮椅,逃入了山门 “盟主,你为何要放他回去”史胖子气喘嘘嘘出现在沈落石旁边 “你认为我可以追上他?” “盟主不但可以追上他,还可以趁势攻入山门” “山门前的路机关密布,危机四伏.如果我追过去,虽然可以擒住他,但他一定已是个死人,一个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我需要他跟我说出我需要的东西” “可是机会稍纵即逝,借助仇先生做挡煎牌,我们也许还有机会,现在放虎归山,我们怕很难攻入山庄” “呵呵,他以为一逃回去就安全了,那我就上山打虎,沟咨ㄆ剿幕13?七只虎一起抓出来” 史胖子脸色一变,不以为然的说:“扫平七巧山庄,活捉七大巧手,似乎并不容易” “活捉七大巧手?我只是要留仇先生的命,其他的六只壁虎的小命一概不留,对我来说,他们没有任何价值” “难道盟主此来的目的,并不是他们的生意,**的生意,七双巧手就是七把搂钱的耙子” “你似乎关心的太多了一些”沈落石冷冷的说 “属下该死!”史胖子急忙躬身退后 沈落石缓缓的摸出了一个纸卷,淡淡的说:“这就是七巧山庄的构造图,里面详细的标识着它的各种机关和破解之法,有了它,我们进入七巧山庄是不是轻而易举?” “啊!原来盟主有备而来,早已胸有成竹.”史胖子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对于这位盟主有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死胖子,拿火来” 史胖子急忙摸出了火折,递了过来 沈落石打燃火折,将纸卷点燃,很快就燃成灰,飘在了秋风中 “盟主,你怎么烧了它,难道你已经将整张图熟记在心?”史胖子更加迷惑不解 “我没有看过地图,也不需要看地图,因为我有我的方法” “什么方法?” “硬闯!直接杀进去!” “既然有图可循,盟主为何舍易求难,石惊天建造布置的机关消息,天下无双,没有内部构造图,想闯进去难如登天,弄不好会粉身碎骨” “史胖子,你是不是害怕了” “是!属下确实很害怕” “我知道你在害怕,所以我还呆在这里,要等韩玉上来,干这种拼命的事儿,他比你更有用” “他的刀也许比我的刀更有用,可是对付女人我似乎比他更有用”死胖子狡猾的一笑 “所以你摆平了那个超级大美女,他却没有摆平了那个青涩少女” “呵呵!摆脱女人也许只有刀才是最干净利落的方法,韩玉刀虽快,在女人面前也许他的刀永远都快不起来,毕竟他还是个火力十足的年前人,此刻也许他还在不懈努力之中” “征服一个女人确实比摆脱一个女人困难的多,而且还要冒被征服的风险” “所以属下我选择了摆脱,彻底的摆脱” “肥胖的中年男子都很**,没想到你却是个例外”沈落石继续调侃着 “因为属下是个厨师,那方面的工夫自然比其他的中年人要差一些,而且我还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厨师” “贪生怕死?你已看出那个女人想杀了你” “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竟然对一个满身肥肉的死胖子情有独钟,除了想借机杀掉我,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史胖子得意的说,话未落,人已呆住! 旁边的沈落石突然箭一般,射向了那两扇朱红大门 既然韩玉已经等不到了,他索xing就自己一个人独自闯进去 ****** 香味扑鼻,轻纱漫舞 那个叫阿玲的女孩子已褪去盛装,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蔽体 笑吟吟的看着一脸严峻的韩玉 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菜,醇香的酒 不是一种酒,而是一十八种酒,散发着不同醇香味的酒 酒不但香,而且颜色也很美,美的很清澈,很纯净 寒玉端坐桌前,目光冷静,随时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监听着楼上的动静,只要沈落石一动手,他的刀立刻就会划过任何一个对手的咽喉 “韩公子,来喝一杯!”阿玲已开始劝酒 韩玉端起酒一饮而进,目光依然紧盯窗外 跟本没有看阿玲的笑,也没有看杯中的酒 他知道,面前酒可以喝,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 他自信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毒酒,迷酒可以骗过的鼻子,他的感觉 一杯一杯的劝! 一杯一杯的喝! 一十八种天下最醇美的酒! 一十八种天下最美丽的花香! 韩玉的不但刀快,酒量也很好,非常好 不但喝的痛快,而且很有豪气,一种与生俱来的豪气 小楼的秋风里陡然多了一丝大漠风沙的味道 面微红,眼光却更犀利,更透彻 韩玉依然端坐,身上却散发出了一股豪气,背后的刀也泛起了杀意 当他饮进第十八杯酒的时候 观月小楼,刀光一闪 韩玉已知道沈落石已出手 起身,飞跃,拔刀! 刀未出,人已醉! 他闻到了一阵花香 第十九种花的香,不是酒里的花香 而是来自嘴里的花香,一个美丽少女嘴里的花香 一个温软的躯体已经缠绕住了他 一张温湿的嘴唇已经紧紧的贴住了他的唇 他本来可以瞬间出刀,但他却没有出手 选择了放弃!放弃了出手,放弃了手中的刀,也放弃了自己 **一吻,一吻**! 阿玲幽灵般的飘然离去 韩玉眼前的灿烂笑容慢慢的变得模糊,笑声也变得遥远 声渐不闻音渐消! 多情刀客却无法再拔出那把无情的刀! 韩玉面色潮红,迷乱的目光中里没有后悔,只有惊异 他实在想不出,阿玲是如何下的毒 酒中无毒,唇内也无毒,有的只是花的香 每一丝花香都是那样的纯净,那样的清淡.没有丝毫的毒质 可是自己却偏偏中了毒 而且是剧毒! 他胸口一阵抽搐,嘴角涌出一丝血,浓黑的血 软软的栽倒在地,很快就僵硬不动 ****** 朱红大门,轰然洞开! 沈落石已经昂然立在高墙之内 身后的一扇大门上竟然被他撞出一个洞,一人高的拱形的洞 一个足以让他走进来的洞 他没有撞门,也没有开锁,而是在门上挖出了一个洞 在他撞到门之前,他的刀已经划开了这个洞 那条来时的路已经铺满荆棘 当他踏上这条路,上下左右,四面八方的暗器,箭驽,陷阱,罗网… 便呼啸着纷至沓来 如果他突击的不够快,不够突然 那么他早已成了一只刺猬 所有的机关,暗器,在触动开关之后,攻击总会滞后一瞬间 只要能够你的反映速度快过它们,就可以安然无恙 而且所有的机关重重的秘密山庄,它的大门一定是最薄弱的 因为大门是有人看守的,而人永远是天底下最灵活最可怕的暗器 所以没有人会单枪匹马直接从山庄的大门杀进来 别人不会,沈落石却会 因为他喜欢用最直接的方法,攻击敌人 当整个山庄的人手都调遣去最险要的关卡,防备着被偷袭 尤其是那一个据说是山庄的唯一突破口的致命关卡,更是重兵把守 而将最重要的大门却留给了沈落石 防守失误?还是一个陷阱? 故意放他一个人进入腹地,帮手都已拒之门外 就算沈落石的刀贯通天地,孤军深入,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盟主果然神武!”史胖子悄然出现在背后 “你终于敢跟上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呵呵,我突然发现,跟在盟主左右,很安全!” “跟着我这么有安全感,你是不是决定以后要一辈子都跟着我,不离不弃”沈落石一双火辣辣的目光捕捉着史胖子慌乱的眼神 “盟主,我是个男人,还是个老男人,虽然断了一只手,但绝无断袖之癖” “在我眼里,你是个很特别的男人,很讨人喜欢的男人,我喜欢吃你烧的菜,味道很纯很美”沈落石悠然的叹息道 史胖子脸一红,更加慌乱起来,急忙转换了话题:“盟主,看,前面的路在动 沈落石注目过去,前面伸向山庄深处的路确实在动,而且动的很厉害 第十五章 生死赌局 () 冰冷的感觉透背而入 韩玉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朦胧中看到阿玲焦急的目光 “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阿玲高兴的手舞足蹈,蹦跳着了出去 韩玉昏沉的头脑渐渐清醒,发现自己被关在了阴暗的石室 手脚被铁链牢牢的禁锢着 刀呢?背后的刀在哪里! 背后除了冷冰冰的石壁,什么也没有 一个刀客可以死,却绝不能失去自己的刀 韩玉的心开始往下沉 突然间他的眼睛亮了起来,因为他看到了他的刀 石门洞开,阿玲笑着捧着他的刀,飘进了石室 ****** “剑鞘如此精致,一定是一把绝世好剑,可惜!可惜!” “它不是剑,是一把刀,一把杀猪刀” “杀猪刀?你唬我!我现在就拔出来,杀了你这头蠢猪!”阿玲笑着凑了过来,故意作出拔刀姿态 “哼!它是我的刀,除了我,任何人都拔不出我的刀”韩玉对装腔作势的阿玲不屑一顾 阿玲楞了一下,尝试着拔刀出来 挣了几下,刀依然牢牢的锁在鞘里,纹丝不动 阿玲憋的脸通红,气急败坏的看着韩玉嘲弄的眼神 将刀扔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一根布包 脸上的怒气立刻烟消云散,绽出一个美丽的微笑 缓缓的蹲在了韩玉面前,调皮的做个鬼脸 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小瓷瓶 从布包里捏出一只银针,轻轻的蘸了一下 闪电般的刺入了韩玉的手拇指 接下来的四下连环穿刺,两只手拇指,两只脚拇指都刺了一下 四股酥麻,掻痒的感觉直透骨髓,手脚渐渐变得黑紫肿涨起来 阿玲停下来想了想,突然脸一红,浮出一个狡猾的坏笑 手中的针突然插到了韩玉的私处 一声长笑,飘然而去 ****** 混暗的灯光下 韩玉面若死灰,汗水已湿透一衫 五肢肿涨,奇痒难禁! 他居然一声不吭的忍着,一动不动的挺着 阿玲居然去而复返 正在小心翼翼的给他疗伤解毒 他的五肢经脉已被几十只银针封住,毒xing蔓延速度已被控制住 虽然蔓延速度延缓,但依旧在缓缓扩散 阿玲从针伤出挤出一点浓黑的血,用银针蘸了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皱了一下眉头 将身边的小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三层木盘都摆了出来 每层里面都整齐的排列着几十个小瓷瓶 她把黑血点在一个小盘内 另取一枚针思考片刻,将木盘的小瓶取了七八个出来 各取一点配在一个空瓷瓶内,摇匀后蘸了一滴,滴在黑血上 黑血依然浓黑,毫无变化,阿玲的摇摇头,继续试下一方案 一个方案紧接着一个方案 一次失败紧接着一次失败 …… 阿玲的额头已开始冒汗 韩玉紧张的几乎忘记了伤口的痒 当第九个配方滴入黑血时 阿玲的冰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浓黑的血开始渐渐褪色 很快就褪成一滴鲜红的血 ****** 一阵剧烈的疼痛自手指传来 韩玉的手指被割开一条血口,冒出一点污血 阿玲将配好的药水快速的涂在了伤口处 然后取出一个小小的紧口皮袋子,套住了这只手指,将套着皮套的中指含入嘴里连吸几下 韩玉整个肿涨的手,立刻消解了下去 去掉皮套,再涂一次药水,整个手完好如初,只是中指尖多了一道伤口 麻痒之感也在慢慢减轻 如法泡制,两只手和两只脚的毒很快也清楚干净了 韩玉活动几下手脚,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脸上竟然泛起一丝羞涩 低下头不敢在看对方的眼睛 他知道,下一个位置是个令人尴尬的位置 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孩子 阿玲一脸漠然,根本没有理会韩玉 忧郁片刻,冷冷的目光回望了一眼紧闭的冰冷石门 低下头,快速而准确的完成了最好的一步 默默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此刻的韩玉 无痛无痒一身轻 连心情也格外的愉快起来 “你既然要杀我,为何又要救我,是不是舍不得让我死”死里逃生的韩玉居然一脸坏笑的调侃起来 “我并没有杀你,也不想救你,我只是做我喜欢做的事”女孩淡淡的说 “你喜欢替人解毒?” “是!” “你不是阿玲?” “我叫阿珑,玲珑的珑” “玲珑巧手原来是两个人,是双胞胎姐妹!”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阿珑起身往外走 “谢谢你两次救了我” “我没有救你,我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阿玲喜欢下毒救人,阿珑却喜欢解毒救人.玲珑巧手究竟哪一个更厉害一些” “当然是我,因为解毒比制毒下毒更难一些” “所以无论阿铃的毒如何厉害,都不会毒死我” “错了,你很快就会被毒死” “为什么?难道她下一次的出手会更毒辣,连你也解不了” “连赢两次,这一局我已经赢了她,我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连赢两次,难道你们在拿我的命赌博?” “不错,三局两胜,每个猎物只赌三局” “无论谁输谁赢,猎物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死!” “除非你可以感动阿玲,让她给我一个大获全胜的机会,也给你一条生路”阿珑回望了一眼韩玉,跨出了石门 “等等!”韩玉突然大声的叫道 “什么事?’阿珑依然面无表情,却停住了脚步 “你的嘴唇很xing感”死到临头的韩玉竟然一脸坏笑,冒出了这样一句 阿珑顿了一下,奇怪的看了韩玉一眼,大步而去 ****** “阿珑妹妹的嘴唇很xing感,那么阿玲姐姐的嘴唇呢?”阿珑一走,要命的阿玲便及时出现在门口 “阿玲姐姐的嘴唇当然更xing感一些,不但xing感,简直是xing感的要命” “那么你是喜欢**一吻,还是喜欢五毒攻心?” “这两种味道我已经尝过,可不可以来点新鲜的” “没有第三种,我不会给她任何大获全胜的机会,也不会给你任何活下去的机会.那样的话,我就是一败涂地了” “所以我只有两个选择:**一吻和五毒攻心,因为这两种方法你可以重复使用,阿珑却不会重复施救,因为她只喜欢解她没有解过的毒,决不会做没有挑战xing的事!” “你只有一个选择,**一吻”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说罢转身出门,端进来一托盘的酒杯 韩玉又闻到了熟悉的酒香 阿玲端酒伺候,韩玉张口豪饮,毫不犹豫的一杯杯的喝下去 阿玲的手开始颤抖,泪开始流 “你哭什么?难道我要死了,你很伤心” “是,我喜欢你,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真正的男人” “那你为何还要杀死我” “因为我不可能拥有活着的你,阿珑为了救你肯那么做,你活下来,她就是第一个要抢走你的女人,只有让你死在我的怀里,我的唇下,我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 “醉死花丛中,做鬼也风流,痛快,给我酒”韩玉口张开,喝下了最后一杯酒 温暖而熟悉的怀抱将他紧紧包围 潮湿而甜美的红唇与他紧紧相接 阿玲身躯突然痛苦的扭曲着,想要摆脱什么 一双红唇却被紧紧的吸住,身体已变得火热柔软 呼吸急促,伴随着喃喃的婉转呻吟 在双唇对接的瞬间,她已发觉上当,韩玉的最后一口酒根本没有喝下去,全部倒回了她的樱桃小嘴里 一切都晚了,一股充满魔力的力量,已经彻底控制了她 她的真气,精力正在通过自己的红唇不断外泻 第十六章 移形鬼手 () 前面的青石路确实是在动,在缓缓的移动 路怎么会动? 难道石惊天真的可以巧夺天工 造出了一条可以移动的青石路 还是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不是幻觉,是错觉 不是路在动,是路边的花草树木在动 山庄的主体建筑建在一个平缓的山头上,一条笔直的青石路缓缓的延伸下来 走进大门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到石径尽头的宏伟大殿的正门 现在眼前的石路正在弯曲,变形,渐渐隐没在花草树木间 直道变成了弯弯曲曲的弯道,但石路的入口没动 依然摆在沈落石的面前 山顶的楼宇若隐若现在树木花草间 “看来我们要想上山,必须要走一段弯路”沈落石看着史胖子,想听听他的看法 “这不是弯路,而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不归路” “因为它是一条可以移动的路,被石惊天控制的路,我们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没有出路,也没有尽头,整个山顶就是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不断变化的迷宫” “我想应该是” “我们也不可以碰路边的花草树木,因为它们有毒” “我们可以不碰这些花草树木,但石惊天要觉得这个游戏已经不好玩了,他就会发动树木花草的毒粉,毒汁,我们的路也就到了尽头” “那么我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退回去” “退回去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盟主一个人就已经突破了七巧山庄,我想石惊天也有些害怕了.如果我们跟他和谈,他一定不会拒绝” “让仇先生说出那截腰带的主人,然后我们就退走” “石惊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他不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很快就是个死人”沈落石突然变了脸 “盟主,你…”史胖子呆住了,眼中透出了一丝恐惧 沈落石突然开始绕着山脚向西狂奔而去 史胖子惊魂稍定,急忙尾随而去 ****** 等史胖子追上沈落石 沈落石已经开始了进攻,原地不动的进攻 他手中的刀疯狂的劈向面前的花草树木,一刀下去 前面一丈只内,花木断裂,左右分开,现出一线裂缝 刀光过后,花草树木迅速归于原位,除了几处断枝,一切依旧 沈落石毫不迟疑,继续出刀 前面一丈只内,再次花木断裂,左右分开,现出一线裂缝 刀光过后,花草树木迅速又归于原位,除了几处断枝,一切依旧 一刀,一刀,又一刀 沈落石不断的重复着 他要用刀劈开一条路,一条通往山顶的路 可是几十刀下去了,仅仅前面一仗远的地方都无法突破 难道他疯了吗? 为了面子,变得不顾一切 自大的他烧掉了山庄构造图,他要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无论前面的路多难都要杀过去,必须杀过去 所以他变得疯狂,变得急躁,变得不可理会 ****** 看着沈落石刀起刀落,史胖子的眼里透出了恐惧,手开始颤抖 他明白,沈落石不但没有疯狂,而且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选择了西北方向做突破口 绝对是个明智的选择 每一刀下去 激荡起来的花粉和树汁,都随着秋风飘向了山顶 借着西北风,可以吹散花粉,树汁 绝对伤不到不断砍杀的沈落石 整个山顶外围的迷局机关是一个完整的整体.相互关联,彼此牵动的整体布局 牵一发而动全身,天下所有的机关迷局都是如此 只有把每个单独的事物彼此巧妙的联系起来,发挥彼此的配合攻击力,才能发挥强大的杀伤力 花木石径迷宫无疑是七巧山庄最精妙的设计之一 任何人都无法解开花木石径之间的绝妙连接机关 既然无法解开彼此交接的机关,就只有用最简单的方法 斩断他们之间的机关交接 不必全部斩断,只要斩开一个缺口 整个迷宫的运转就会出现问题 花在刀光中凋零 叶在杀气中飞舞 中秋圆月暗淡,云层低压 风渐骤,山雨欲来 残花,黄叶,席卷而起 明月一轮隐,残月瞬间一闪 天地甭,山川裂 西北一角的裂纹,瞬间延伸而去 一阵黑色的风随裂纹而起 当裂纹延伸到山顶,一个人影出现在裂纹的尽头 沈落石成功登顶 踏进了七巧山庄的心脏 ****** 大殿的门敞开着,等待着沈落石 既然一扇门挡不住敌人的脚步,何不就此为敌人敞开? 沈落石大步跨了进去 既然已经闯了进来,就不必再客气 大殿里很安静,很空阔 只有两个人迎候在里面 一个是仇先生,悠闲的坐在抡椅上,把玩着一圈漆黑的线团 另一个站在暗影里,双手互插在袖筒里,抱在胸前 几株红烛燃烧,照亮每一个角落 却偏偏照不到他的脸,黑影里只有一双目如电,身上幽暗的杀气若隐若现 笼罩着大殿每一个角落 锁子匠唐五! 沈落石已经闻到他身上的铁味,有一种说不清的亲切感 一年前,他自己本来也是个铁匠 他藏在袖里的手,握的绝不会是七窍连环锁 一定就是最新打造出来的天下第一巧兵 唐五可以掩盖它的外形,却无法隐藏它透出的奇异杀气 中间的巨大石椅一定是石惊天的坐椅 那么石惊天的人呢? ****** 刚才狼狈逃窜的仇先生,居然第一个出手 一声不吭便率先出手 逃跑快,出手更快! 手中的线瞬间便织出一张网,乌光闪闪的网 罩住了沈落石的所有攻击线路 沈落石开始急速后退 虽然只要他奋力挥刀,一定可以破网而出 但他知道黑暗中的唐五手中的秘密武器正等侯着他这条漏网之鱼 破网容易,对付唐五的秘密武器却毫不把握 所以他选择了退却 他很快就为自己的错误判断而后悔 因为他根本无路可退 落在后面的史胖子居然挡在门口 手中生锈的菜刀闪电般划向沈落石的后背 沈落石随机应变,收住退却之势 急转身形,手中的刀闪电挥向史胖子 史胖子面露骇色,开始急速退缩 一道铁栏从天而降,挡住沈落石扑杀之势 史胖子才勉强避过了致命一击,但他还是慢了半步,一道刀痕划过了的脸,他的前胸 他肥肉堆积的前胸裂开了一道口子,缓缓裂向两边,里面居然挤出了一对雪白丰满的** 肥胖的脸也开始裂开,里面居然藏着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丽的笑脸 而此刻的沈落石已经被一个巨大的铁笼子罩在了下面 没有成为网中鱼,却变成了笼中鸟 “移形鬼手?”沈落石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具雪白的** 第十七章 深藏不露 () “姐姐,我们该走了”阿珑出现在了门口 阿玲却依然沉浸在热吻当中,根本没有理会妹妹的召唤 她虽然也知道该走了,该去帮石老大去办正事 但她却走不了了,她已经身不由己 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彻底的控制着,想暗示一下阿珑 自己已陷入困境,身体却软绵绵,根本无法有任何举动 阿珑气呼呼的走进来 一把将阿玲拽了起来,阿玲却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惊慌失措的阿珑转身想逃,身体却已无法移动 一只冰冷的手已钳住的她的脖子 一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一对红唇已贴上了她的唇 她居然没有反抗,居然陶醉的闭了眼 她已经好久没有被如此年轻英俊的男人抱过,吻过 她很快也醉了,软软的栽倒在姐姐旁边 玲珑剔透的玉面开始出现慢慢浮出皱纹,洁白的玉手开始枯萎,黑发渐渐染上了秋霜 阿玲阿珑瞬间苍老,仿佛五旬的夫人,但风韵却犹存 ****** 冰冷的直刀已回到了主人背后 一脸冷峻的韩玉,立在石室门口,看着倒地的玲珑巧手 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隐居三十年的玲珑巧手丁玲,丁珑也不过如此” “江湖青年才俊辈出,看来我们确实老了,不过我们临死之前能够尝到江湖中传说的**一吻,也值得了,何况韩公子如此年轻英俊,呵呵”丁玲居然笑了 “你错了,是吸魂一吻” “吸魂**?你是万兽人王!”玲珑二人惊骇的叫起来 “我是韩玉!只不过碰巧跟万兽王学了些有用的东西,恰好可以破解你们不老神功.顺便借你们修炼多年的功力用用” “不老神功?你太高抬我们了.我们只不过是学了点皮毛,仅仅是驻颜之术” “百花养颜,百草养生,都怪你们这些女人太喜欢鲜花和美貌,所以才会舍本逐末,浪费了大好的机缘和时光,可惜!可惜!” “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专门来对付我们的” “斩断了玲珑手,对付其他几只手,沈盟主一定会绰绰有余” “沈落石虽然刀法神奇,似乎也高不过韩公子,对付石老大,你们都还嫩了一些” “你们二位的本事似乎也远远高过在下,却载在了我手里” “因为我们小看了你,小看了你的那股狠劲,明知十八种无毒花酒,入腹混合就会产生剧毒,竟然敢一口气喝下去?” “因为我的任务对付的玲珑手,不是丁玲” “所以你故意中毒,等待我出手救治.你敢确定我一定会出手?”一直沉默的丁珑也开了口 “我赌你会!因为丁玲为我量身定做的毒药,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第二次在我施加五毒穿心时,你居然没有反抗,现在我知道那四条锁链根本锁不住你的手脚,因为你也是柔骨**的传人”丁玲继续她的疑问 “因为我在等待机会,一个可以一举拿下玲珑手的机会” “所以你宁愿忍受五毒穿心的痛苦,你真的够狠” “一个男人出来闯江湖,就该对自己狠一点” “我们没有想到你会这么狠,放松了对你的警惕,认为一个将生命完全交给我们**的猎物,决不会再有危险,没想到你会在临死一刻居然会突然反咬一口” “如果你不咬我的口,我怎么会反咬一口?” “你已经算到我会这么做,所以一直在等这个机会” “因为你这样做可以让我激动,血会流的更快,毒xing发作的也会更快” “最后一口酒你没喝下去,你在等我的吻!” “我也在等另一个帮我收尸的人,你们绝不会将一个死人留在你们的工作间” “韩公子的确够狠,不但够狠,而且很能忍,遇到这样的对手,我们只有自认倒霉” “你们倒霉,有个人也许比你们更倒霉” “谁?” “石惊天!因为有个人比我更狠,也更能忍!” “沈落石!” “一个二十岁的年青人,可以指挥江湖上最庞大的地下组织血刀盟,绝不会是因为运气好” “所以石惊天现在已经是死人一个” “我想应该是!所以你们也不必再罗索下去,跟我拖延时间,你们的老大不会来救你们” 玲珑巧手立刻面如死灰,开始求饶 “你赢了,我们心服口服,你想怎么处理我们?”丁玲可怜巴巴的看着韩玉 “我们已经是两个废物,何况我还救了你”丁珑也可怜巴巴的哀求道 “你不是救我,你们是在玩我.有些人是不可以随便玩的.” “你要杀了我们?”玲珑二人异口同声的惊问 “我知道你们很怕死,七巧山庄的每一个人都很怕死,因为你们本就是江湖上的一群怕死鬼,龟缩在精心设计的堡垒里的怕死鬼,但怕死并不等于你们不会死” “公子饶命!我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两个妇人硬撑着跪爬在韩玉面前 “可惜你们太老了,我比较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韩玉居然笑了 ****** 韩玉没有杀玲珑巧手 他跟她们罗索半天,说明他根本不想杀她们 如果他杀一个人 决不会再对他多讲半句话 他只是在消遣她们,戏弄她们,他觉得这两个老娘们很有趣,也很可爱 江湖上这种可爱的人越来越少了 从她们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们的确是喜欢上了自己 如果她们对不喜欢自己,那么他们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被自己擒住 丁玲那多余的一吻,丁珑那莫名其妙的嫉妒 让她们的反应和判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 一个初出江湖的年青人,居然迷倒了两个风韵犹存的老妖婆 实在是有趣! 更有趣的是,他现在要将这两个老妖婆送给另外一个年青人 因为韩玉许诺要将玲珑巧手送给他 ****** 眼见着史胖子片刻间蜕变为一位**绝色美女 沈落石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 石惊天布置下的圈套 胳膊粗乌钢铁笼,已将他牢牢困在里面 背后的吱呀声,将沈落石的目光再次吸引到那张石椅上 石椅开始吱吱呀呀的转动 巨大的石骑缓缓转过去 后面的屏风居然缓缓开了一道门,一道石门 当石椅转到背对沈落石时,石门刚刚好完全洞开 两个身高一丈有余的巨汉摇晃着走了出来 粗重的脚步,震的整个大殿都在颤动 他们来到沈落石面前,抓住铁笼的栏杆使劲拧了拧 铁笼的栏杆纹丝不动 仔细的检查了每一道栏杆后 两只巨人又摸出腰间的巨斧 挥斧直砍乌钢栏杆 剧烈的轰鸣几乎要将沈落石的耳朵震聋 撞击处火花四渐 乌钢栏杆丝毫未损,两个大汉细看自己的巨斧,锋利的刃口居然缺了一个口 二人相互而视,点点头,退到了石椅两侧 石椅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石椅缓缓的转了过来 后面的石门缓缓而闭 确定一切都很安全,石惊天终于出现了 当石惊天面对沈落石时 沈落石一下楞住了 出现他面前的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铁人 浑身上下被连环铁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铁人 第十八章 弯刀唐通 () 片刻前空阔安静的大殿 瞬间的变化,气氛陡然怪异起来 一个白衣黑刀的年轻人被牢牢的关在了铁笼里 他的前面一个一身铁甲巨人端坐石椅,连头面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铁人前面的两个巨汉,两把巨斧仿佛两扇门,守护的铁甲人 铁笼后面,大殿门口,一个**裸的美丽女人,提着一把生锈的菜刀,笔直的挡在大殿门口 左侧一个无腿先生,端坐在轮椅,手中把玩着一团漆黑的线,乌光闪闪的线 右侧暗影里那个幽灵般的依然一动不动的立在哪里,除了有一屡杀气,他仿佛是一个死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连呼吸都似乎停止了 铁笼深锁,四面包围 沈落石已无路可退,无路可逃 既然已无路可逃,沈落石反而放松下来 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围困着自己的对手们 他们虽然已经将自己重重包围,眼见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们的站立姿势却很奇怪: 似乎随时都会出手,准备给自己致命一击 随时又准备着撤退,只要风吹草动,便会立刻消失 稳**胜券,却还惦记着退路 他们的谨慎有些过头了,看来他们确实是一群胆小怕死的人 几名手下敢埋伏攻击自己,并不是胆子比石惊天大,而是害怕石老大,不得不跑出来拼命 沈落石确信,只要石老大受到致命攻击,其他的人立刻会开溜,溜的速度绝不会比兔子慢 ****** “嘿嘿,沈盟主,好威猛的一条汉子,差点吓死我了”铁甲透出阴阳怪气的生意 “我并不想吓死你,我是来杀你的” “被困牢笼,还如此豪迈,果然英雄出自少年,不过现在只要我一挥手,你就会粉身碎骨”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你没有那个胆量” “奥,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是血刀盟主人,杀了我你只有死路一条” “哈哈哈,血刀盟主人?从你被关进笼子的那一刻,你已经不再是血刀盟主.血刀盟是江湖第一地下联盟,绝不会承认一个被人俘虏的人是自己的,盟主,因为这是一种耻辱” “所以他们此刻也许已经退出了七巧山庄的领地,因为血刀盟的这次反击已经彻底的失败” “如果等到辰阳宫四大护法到了,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再离开了” “辰阳宫四大护法?原来你早有准备” “如果不是早有准备,我怎么敢对付血刀盟的老大” “看来你的胆子似乎并不是像传说中的那么小,竟然敢挑战血刀盟” “哎,我也没办法,不得不冒险,在血刀盟跟辰阳宫之间,我必须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对我们这些江湖小门派来说,生存很不容易” “辰阳宫?原来我们都落入了辰阳宫的圈套?那截丝带是个诱饵”沈落石惊呼道 “不错,那确实是个诱饵,一举两得的诱饵,既将你钓上了钩,也将我拉下了水.在你到来前我不得不做出一个明智选择” “丝带的主人是四大护法之一?” “丝带的主人是哪个已经不重要了,这次行动并不是一个人策划的” “你在等他们?” “是啊,他们到了,你们就可以面对面的解决彼此恩怨了,我也就可以安心的过我自己的日子了,卷入这样的纷争,实在是太危险了” “嘿嘿,恐怕你等不到他们到来了”沈落石突然笑了 “啊?你说什么?”石惊天惊慌失措的按下了手 片刻间 石椅已转过去,背后的门已开.两扇巨斧护住了他的后背 停留片刻,不见任何动静,石惊天突然又转了过来 一脸尴尬的说:“原来你是在吓唬我!” 沈落石不是吓唬他,而是试探他 当石惊天转回来的瞬间 他看到了一抹刀光,弯如月的刀光 两扇巨斧闪电合笼,试图将刀光挡在外面 就在两扇巨斧之门关闭的最后瞬间,却突然停了下来 中间只留了一个细细的缝隙 刀光透缝而出 插入了铁甲咽喉,将铁人死死钉在石椅上 两名巨汉缓缓而倒,咽喉处已被划开,鲜血喷涌 在沈落石飞刀出手的瞬间 他面前的铁栏杆迅速隐去,铁笼开了一道门 在残月插入铁人的瞬间,他的手已握住了刀柄 刀光一闪,铁人咽喉的刀已回到他的背上 “好快的刀!”躲在暗影里的唐五慢慢的走了出来 “果然是你!”沈落石笑了,这个人就是那个睡在树上半路截杀的傻大汉,原来他并不傻,而且很聪明 “就是我,弯刀唐通!” 缺了腿的仇先生这次却没有逃 此刻正仆伏在地,等待着唐通的发落 当他看到唐公子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逃就会死 站在门口的那为**美女早已踪迹皆无,消失在空气中 就在沈落石,唐通说话的瞬间 那个巨大的石椅居然悄无声息的转了过去,背后的石门悄然而开 那具铁甲尸体突然间瘫软下去 一个矮小的人钻出铁甲,悄无声息的闪向石门内 弯光一闪! 一闪即逝! 回到了唐通的衣袖! 那个矮小的人扑入石门,栽倒在地 咽喉已被割开! 原来石惊天是个矮子,躲在高大铁甲身体里面的矮子 沈落石的刀刺穿了铁甲人的咽喉,却丝毫没有伤到他 唐通似乎早已料到了他这一招,手中的弯刀一直在等着石惊天钻出来 弯刀?什么样的弯刀? 快刀如风的沈落石,始终没有看清弯刀的样子 ****** 石惊天一死,仇先生立刻投到了唐通的名下 虽然他是跟唐五齐名,是唐通的长辈,但还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屈服 他清楚知道:出来混,是要靠实力,不是靠辈份的 唐通回到刚才站立的角落 脚下动了动,门口的铁笼瞬间即逝 原来他一直躲在暗处,**纵着门口的铁笼 沈落石的注意力一直被他插在袖筒的手吸引,竟然忽略了他的脚 一线初升的阳光从敞开的门口照进来 韩玉一脸冷俊的站在了门口 背后领着两个一模一样的漂亮中年妇女 沈落石看过去,样子似乎有些面熟! 她们竟然酷似那个阿玲 “一举擒拿玲珑巧手?冷血直刀果然名不虚传”唐通赞叹道 “我只是替你们分散一些障碍,大家都挤在大殿里,岂不是太拥挤了”韩玉谦虚的应道 “二位阿姨,一夜不见似乎苍老了一些”唐通关心的问 “多谢唐公子留了我们的一条老命”玲珑立刻谦躬起来 “你们三位都是能工巧匠,山庄以后的生意还得依靠你们,你们的分成不但不会少,而且还会比以前增加一些” “多谢公子照顾,我们一定会死心踏地的跟随你的左右” “不是追随我,是追随沈盟主,记住!我们都是为沈盟主办事,三位前辈一夜劳累,先下去休息吧”唐通纠正完毕,便打发三人去了” 三名**高手立刻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他们值得信任吗?”沈落石随意的问 “绝对值得,因为他们都很贪生怕死的老人,只要能舒服的活着,为谁做事,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唐通谨慎的解释道 “韩玉,你是怎样做到的”沈落石好奇的问 “她们本来就已不再年青,任何违反生存规律的美丽都是脆弱的”韩玉故作沧桑的说 “脆弱到何种境地?”沈落石调侃着问韩玉 “只是一个吻,轻轻的一个吻!”韩玉腼腆的说,脸居然有些红了 立在一边的沈落石,唐通却呆住了 看着韩玉,他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传说中的万售人王 沈落石很快打破了尴尬,若无其事的说道:“我们好象少了一个人” “史胖子?恐怕昨晚他已经被吸成了一具干尸”唐通笑着说,他的脸上永远挂着傻傻的笑,一副傻乎乎的熊样 “你娘的,你才是干尸呢?”史胖子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沈,韩,唐三位高手立刻呆住了,鄂燃的张大了嘴巴 一个骨瘦如柴,猪头猪脑的家伙 腰里捌着一把生锈的菜刀,踉跄的走了过来 简直就是一个人身猪首的怪物 左手断臂下垂,右边干枯的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美丽头颅 虽然血肉模糊,却依然美得令人心碎 第十九章 假面美人 () “你是史胖子”沈落石好久才反应过来 “正是在下”猪头挤出一个艰难的讪笑 他确实就是史胖子,因为这种笑容是别人很难模仿的,它已超越了笑容本身,已升华为一种气质,史胖子特有的气质 “一夜之间,你的身体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娘的,还不是这个臭婆娘害的”史胖子气愤的将那棵大好头颅摔在了地上 沈落石望了一眼依然艳如桃李的脸,惋惜的皱了一下眉头,身后的唐通,韩玉也现出了惋惜之色,可惜了这样一副天姿国色,就这样被史胖子糟蹋了 “那么你的头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了猪头” “什么?猪头”史胖子惊骇的拔出生锈的菜刀,在衣襟上蹭了几下,放在面前一照.果然一个模糊的猪头映在刀面上 “他娘的,一定是这个臭娘们搞的鬼,说我肥头大耳,一身肥肉,简直就是一头猪,问我愿不愿意做她怀抱中的一只宠猪,永远陪在她身边” “你说了愿意,所以一觉醒来就真的变成了猪头,因为她就是移形鬼手顾怜影,如果他说你像一条狗,也许现在你就是一条狗”唐通幽幽叹道 “那么如何才能恢复我的本来面目”史胖子紧张的问 “只有顾怜影才能恢复你的本来面目,你实在不该杀了她”唐通惋惜的叹道 史胖子一下子楞住了,懊恼的将手中菜刀丢在了地上 “移形鬼手!果然名不虚传,易形之术当真是出神入化”沈落石不由的赞叹道 “这不是易形术,是移形术,江湖中能够易形的高手虽然不多,至少也有十几个,而且各有偏好.能够移形的人恐怕只有顾怜影一个”唐通小心翼翼的纠正着 “二者有何不同?” “易形术只是将一个做的十分逼真的虚假外表,可以随时卸掉” “就像顾怜影刚才装扮成史胖子的模样” “不错,由于时间仓促,她只能选择易形术,如果是她的绝技移形术,恐怕没有人可以揭开她的面纱” “呵呵,既然时间如此仓促,那么史胖子的猪头也仅仅是简单易形术,你刚刚只是在吓唬他”沈落石笑着看着那棵惟妙惟肖的猪头 “只要一刀切开猪头,他的头就可以伸出来”唐通也笑了 旁边发呆的史胖子迫不及待就一菜刀砍在了自己头上,猪头虽然取掉了,脑袋上依然血六不止,他的出手有些太猛了 头还是那棵肥胖的头,脸还是那张肥胖的脸,身体却骨瘦如材! ****** 沈落石立刻言归正传:“那么真正的移形术是怎样的?” “就是她现在这张脸的样子,人头落地,但容颜却不改” “你的意思是这张脸不是她自己的” “当然不是,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属于自己的,包括她的手指甲,所以她才会如此完美,她将别人所有的完满之处都借用过来” “借用?” “比如她的脸,就是曾经的蜀中第一美人云玉颜的脸.所谓移形就是杀其人而夺其面!当然也包括其他部位,比如她的胸曾经属于蛇腰美女乐风月” “如此精妙的技艺,她从何学得” “是她自己独创?因为她一出生就奇丑无比,丑得令人惨不忍睹.从她知道美与丑的那年起,她便流落江湖,四处寻访易形大师,十九岁就已是江湖闻名的易形大师.虽然表面的易形暂时遮盖了她的丑陋,骗得了当时的名公子颜俊的青睐,可惜好景不长,假的永远是假的,最终还是被遗弃,从此隐居荒山,自号惧水先生” “惧水先生?”沈落石忍不住好奇,插了一句 “因为水是世间最纯净之物,可以洗尽一切污垢,当然也包括假面.隐居深山,苦心探究十几年,她终于创造出了举世无双的移形术,后来石惊天将她请上七巧山庄,名正言顺的成为了江湖七巧手之一,得到石惊天的保护,提供的财富人力支持,她的技艺更加的出神如化起来” “石惊天网络江湖巧手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帮他赚钱,令尊的七窍连环锁,仇先生的金蚕盘丝带都是天价的江湖极品,那么他找顾怜影的目的应该也是赚钱” “不错,江湖上想隐形瞒名的大人物很多,如果他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好多的麻烦都会彻底解脱,就可以安闲的躲避在市井间” “肯做这样大手术的人,一定也出得起大价钱” “所以杀了她很可惜,因为她赚的钱比任何其他生意都多”唐通对顾怜影的死依然耿耿于怀 ****** 唐通一边交谈,一边已将众人领进了唐家别院 在宽敞的大厅坐了下来 酒菜早已齐备,四个人开始坐下来边喝边谈 “胖子,顾怜影已经狼狈逃窜,你怎么会杀死她”沈落石开始询问史胖子的遭遇 “那个臭娘们,昨晚把我绑在了一间黑房,折磨了一夜.刚才却慌慌张张的跑回来,放开了我,还假腥腥的说,她会一辈子都陪着我,求我原谅她” “离开了七巧山庄她只有死路一条,因为她知道太多换面人的秘密,她已无路可逃,只要你还活着,并原谅了她,她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投靠我们,因为你是血煞堂主,她没有杀你,就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可她没想到这条后路居然是条死路”唐通一语便切中了顾怜影的动机 “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确实是无路可逃,居然要跟我这样的人白头到老” “如此天资国色的美女,你居然会拒绝他,你难道是太监?’韩玉冷冷的插了一句 “不错,我就是个太监,名副其实的太监,而且是御膳房出来的”史胖子脸色变得很难看 “那你昨晚怎么会上她的当?今早她决定顺从了你,却杀了她”三个人都疑惑的看着史胖子 “昨晚我只是想摸一摸,我已经太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尤其是如此漂亮的美女,没想到她居然将我绑在了黑房里,喂蚊子,一夜之间,将我一身的肥肉都给蚊子吸走了” “你的肥肉都给蚊子吸走了?什么样的蚊子如此厉害”沈落石惊讶的问道,眼睛却看着唐通 “一定是她养的吸脂巨蚊,专吸人体脂肪,无毒无害,只是替人减肥.看到肥胖的人,她总会不由自主的想帮忙减减肥,丁玲丁珑可是她家的常客”唐通解释道 “既然无毒无害,你这一身肥肉也该减一下了,这根本谈不上伤害二字”沈落石笑着说 “因为她伤害了我的自尊”史胖子狠狠的说 “自尊?” “因为他让我看到了一件不想看的东西,令我伤心欲绝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的下体!我已经没有看到它很多年了”史胖子顿时一脸凄惨 所有的人都默然不语,因为他们已经了解史胖子的痛苦 一个身体有缺陷的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缺陷 所以他不停的让自己发胖,故意的发胖,终于有一天,高高隆起的肚皮挡住了他的视力 永远再也看不到那个让他伤心欲绝的尴尬部位 可是有一天,突然一个美丽的女人 一夜之间,让他再次看到了尴尬部位 就在尴尬一刻,这个美女出现在他的面前 ….. 移形鬼手顾怜影的故事结束了 接下来该讲一下锁子匠唐五跟唐家十三少的故事 第二十章 一代锁匠 () 半个月之前! 江湖路,风尘仆仆 接到命令的唐通匆匆的赶着路 十五岁离开七巧山庄,闯荡江湖已经十几年 虽然江湖名气很小,个人实力却突飞猛进,进入了高手的行列 是镰刀会里数一数二的弯刀高手 唐五的十三个儿子中,他排行老大,是唐家大少,也是最土里土气的一个 他出生的时候,唐五还是个走街窜巷的锁子匠,专门替人修锁,开锁 直到他七岁那年,多年修锁经验的唐五终于手工琢磨出了一个巧妙的锁 修锁匠开始自己制作锁,各种各样的锁 不久,经常跟唐五来往的空叔,神神秘秘的出现在他家低矮的破房子里 空叔是个小偷,唐五却是个锁子匠 他们都有一双灵巧的手,所以他们从小就是好朋友 空叔走了之后,唐通全家秘密搬迁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后来长大一点,唐通知道了这个地方叫七巧山庄 以后唐家的日子越来越富裕,唐五的制作锁的技艺也越来越精湛 当所有人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唐五爷时,他已经成为山庄最有实力的人 甚至超越了庄主石惊天 因为他的人才资源最丰富,六房夫人,七女十三子 石老大忙着赚钱 仇先生天生残废,一心一意献身于编织事业 三位巧手女士醉心于如何装典自己的面容,手法越来越高绝 唐五却在工作之余,忙着纳妾,忙着培育后代 匆匆二十多年过去了,山庄的巧手都感觉到了岁月的刻痕 却惊讶的发现山庄里已经是唐家的天下 他们积聚多年的财富,最后都将落入唐家的后代手里 这个上山最晚,身份最低,基本不会武功的锁子匠 竟然悄无声息的成为了山庄的实力派 石惊天发现苗头不对,立即开始整顿山庄 专门划出一块地,为唐五建造了唐家别院,占据了山庄的七分之一 这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你们唐家人太多了,不能侵占别人的生活空间 最好呆在你自家的七分之一的天地里 意识到问题严重xing的唐五,从此躲进了唐家别院,很少出来活动 开始醉心于新产品的探究,将锁的技巧,转化为奇巧兵器的制作 精力投在了兵器研究,房内活动也渐渐少了,新生人口也越来越少 尽管如此,唐家人挤在唐家别院,还是越来越拥挤,一些成年的唐家子弟不得不离开山庄,外出自立门户 ****** 在外多年的唐通突然接到父亲的召唤,要他火速回去,接替他的别院主人位置 因为他是唐家长子,石惊天破例同意他可以返回山庄 在他返回的途中,一个无名小子却意外的见到了令总管! 他为唐通策划了一个未来的蓝图 唐通则送给了沈落石一幅七巧山庄的地图 此刻的唐通正壮志满怀的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他见到名满江湖的沈落石,不过是个跟自己一样的土包子 刀虽快,却缺乏变化.似乎比自己只强那么一点点,名声却大得吓死人 年届三十的唐通,意识到自己需要一场轰轰烈烈的举动 来迅速提升自己的江湖名气 比起一些年青人,他的江湖路走的太慢太稳健了! 父亲从一个走街窜巷的锁子匠,奋斗成了名动江湖的七大巧手 作为唐家长子,应该在此基础上做一番大事业 想到即将到来的大变化,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冒险 换来得将是一个唐家千载难逢的壮大扩张机会 唐通的情绪立刻激动起来,脚步也更加坚实轻快起来 ****** 七巧手里唐五年纪不是最大 却远比其他的人更苍老,因为他比其他人享受了更多的人生乐趣 消耗了更多的体力,衍生了更多的分枝 他迫不及待的把一路风尘的唐通带到了自己的秘密工作间 蹒跚的脚步,枸偻的背影,灰白的发丝,深深的震撼着唐通的心 一个灼热的熔炉,架在熊熊的炉火上 里面是唐五为唐通专门打造的灵巧的精密兵器 唐家十三少中,其他的人都已经得到父亲亲手为他们量身订制的灵巧兵器 唐通是最后一个,通常最好的都会留到最后 这也许是唐五的最后一件作品,也将是威力最大的一件 炉内的火还在继续,这已是最后一道工序 硬化处理,任何兵器成形后,都需要做硬化处理 唐五摊开了一张构造图,一柄弯刀的构造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识着各种奇巧用法,简单介绍后交给了唐通 唐通随手将图纸扔进了火堆,顷刻便化为了灰烬 唐五会心的笑了,他对自己的儿子很满意 唐五的儿子了解任何奇巧兵器,都不需要借助图形,他们是巧手的后代 ****** 奇兵在手,老唐五激动的老泪纵横 这是他一生中最完美的作品,最得意的作品 他虽手一握,便生出了七种变化 “小通,你试试”唐五将弯弯刀柄递给了唐通,没有刀锋的刀柄,所有的锋芒都隐藏在漆黑的刀柄里 唐通一触手,便幻化出无数变化 老眼昏花的唐五居然没有看清楚是如何变化的 现在他才知道,他一生最得意的作品.不是这把弯刀,而是一个人 一个叫唐通的人 唐五得意的笑了,笑容永远凝固在他苍老的脸上 他的一生实在太累了,造出无数的紧密奇巧的器械 也造出了众多比奇巧器械更加灵巧,更加精密的后代 干了一辈子造物工作,也该歇歇了 他含笑而去 ****** 接替了唐五的唐通 按照令如山的安排,以近乎完美的方式 顺利接管了七巧山庄的一切 现在他端坐在沈落石旁边,整个七巧山庄都囊括在他手里 如果将来沈落石成为了整个江湖的老大 那么他就是蜀中的江湖老大 如果将来沈落石不幸失败,他依然会是蜀中的江湖老大 他有野心,但野心却不够大 所以完成他的成就,要比其他江湖大豪们更容易 酒尽人散,沈落石,韩玉,史胖子都去休息了 唐通却异常兴奋,毫无困意 召集已经接管山庄的唐家男女二十余人 详细的询问安排了山庄的防守事务 石惊天死了,山庄里的机关布置却还活着 唐家的巧手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了解,掌握所有的机关埋伏 三位残留的前辈高手,必须要亲自去拜访安抚一下 他们都是专业高手,他们的技艺对唐家很重要 他决定挑几个聪明唐家的子弟,认他们做干爹干娘 小心的伺候他们,反正他们也没有后人 多了个孩子,晚年也不会寂寞 大家都是一家人,他们的心才会安 心安了,他们的绝学就不会失传! 可惜移形鬼手顾怜影,竟然错判时机,丢了xing命 移形绝雪学居然就此在江湖消失,可惜!可惜! 第二十一章 挑战剑仙 () 八月十七 秋风起,残花落如雨,秋叶已泛黄 烟雾弥漫的浴场却暖意融融 沈落石躺在温暖的浴池里,浸泡在花瓣漂浮,香气四溢的池水里 享受如此奢华的洗浴,他还是第一次 古镇打铁时,整天赤身**,挥汗如雨,根本不需要洗,收工后,浇一桶凉水就搞定了 边城当兵的时候,冬天冰天雪地,抓把雪搽一下就算是洗过了,春夏之季,偶尔找条河,跳进去扑腾几下,也就干净了 现在专门躺在洗澡,他总觉得有些别扭,不过感觉还是不错,很享受 水气一蒸,暖暖的感觉流遍全身 沈落石突然想到了女人,如果此刻身边有一个女人该多好 一个?多来几个也可以 自从在地下部落经历过朦胧的第一次,他已经憋了很久了 不断的奔波,拼杀,让他的身体和意识一直沉浸在紧张状态 一旦放松下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一个需要女人的成年男人 他想要女人,可眼前却面对着三个男人,三个同样**的男人 三个男人正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前胸 “盟主,你胸口的恶狼刺青如此逼真,居然长出了狼毛”史胖子第一惊讶的出了声 韩玉,唐通也面露赞叹之色 “哈哈,哪里是刺青,不过是贴了张狼皮”沈落石将贴在胸口的狼皮揭了下来 胸口的伤刚结疤不久,一撕之下,淡淡的伤痕又泛出了血痕 自负的韩玉,唐通,彻底被沈落石的强悍征服了 论刀法,他们也许并不输于沈落石 论强悍,忍耐力,意志力,他们却甘拜下风,如果他们跟沈落石对决,最终倒下的一定是自己 沈落石清洗了伤口,将那张狼皮又贴了回去 狼皮立刻紧紧的吸附在他的胸口 ****** 沐浴更衣后 他们来到了血刀盟的分堂议事厅 经过简单改造,七巧山庄的大厅已改换了门庭 四名江湖顶级刀手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短暂的休整后,还有更艰巨的任务需要去做 “唐兄,七巧山庄已经成为血刀盟的蜀中分堂,也该换个名字了”沈落石建议 “请盟主赐名”唐通立刻恭敬的站了起来 “我看就叫唐门!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唐门的主人”沈落石郑重的说 “多谢盟主”唐通感动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比令如山事先给自己的允诺的铁锁门主人要实惠百倍 铁锁门!难道我们唐家世世代代都要做锁子匠?分明就是贬低压制唐家 唐门!多气派!多响亮,多荣耀的名字! 跟着沈落石这样体恤属下的老大,一定会大有前途 “唐兄,巧夺天工石惊天,移形鬼手顾怜影死了,令尊唐五不幸仙逝,玲珑巧手,盘丝手三个归顺了本派,七大巧手似乎还漏掉了一个?”沈落石的脸色有些不悦 “盟主,确实漏掉一个,不过他常年在外,几乎很少回来”唐通急忙回禀 “他是谁?” “攫金窃玉手马空空,山庄的都尊称他空叔,江湖上的人的都叫他空空大盗” “空空盗!令江湖富豪闻风丧胆的空空盗!”阅历丰富的史胖子惊呼道 “不错,就是他,七巧山庄就是他的秘密基地” “他也是石惊天的手下”沈落石问 “他只是石惊天的合伙人,石惊天替他保存赃物,收取三成的佣金” “你见过他么?” “二十几年前见过,当时我很小,印象也很模糊了,那是不是他的真面目也很难说” “没有人会见到他的真面目,如果有人见过他,那么他就不是江湖闻名的空空大盗了”史胖子肯定的接过了话题 “他的基地在七巧山庄,那么他的财务一定也藏在基地” “是,石惊天跟家父专门为他建了空空财库” “空空财库不但不空,里面的东西一定很可观” “这个我也不清楚,除了他本人外没有人可以进入他的空空财库” “你不想进去?还是根本进不去?”沈落石盯着唐通 “我不想,因为我不是财库的主人”唐通 “你可以进去,却不愿意进去.你的意思是:所以我也最好不要进去”沈落石试探的看着唐通 “最好不进去,因为空叔是我们的朋友,血刀盟需要他这样有实力的朋友” “朋友?空空盗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会和我们是朋友”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在帮我们削弱对手.他下手的对象都是江湖顶级富豪,而这些富豪却正好都是我们的对手,何况我们还可以拿到他五成的收入” “不是两成佣金么?怎么变成了五成”沈落石疑惑的问 “因为我们可以帮他盘活所有的财物,他可以把存在库里的金银拿出来存在口袋里,可以随意的消费”唐通解释道 “如果我是空空盗,再多出一成也愿意,财物再多,堆积在仓库又有何用?不过我们怎么帮他流通这些脏财,血刀盟的兄弟都是些穷人” “血刀盟的兄弟虽穷,但我们却有一个富朋友” “土财神!” “不错,只有他才有这个实力” “土财神接受赃物,兑换成久隆票号的银票,我们跟空空盗各拿五成,土财神似乎没赚钱,他是个生意人,不赚钱的生意他会做?” “他不但赚钱,而且赚的最多.他可以一举多得: 首先,他的钱财可以长期免费存放在空空财库,不必支付任何保管佣金和失窃风险. 其次,既然空空财库都属于他,那么空空财库也就成了土财库.他可以免费得到一个仓库,由石惊天跟唐五设计的仓库.由血刀盟看护的仓库 第三,久隆票号的银票兑换时是需要支付佣金的 第四,存在他手里的现银可以拿出去放高利贷,赚取利息 第五…. 反正银子放在他手里,总会变得越来越多”史胖子不愧九楼掌柜出身,很快就算了一笔明细帐 第七个巧手的事也水落石出 沈落石焦急着筹划着他的百花谷冰月宫的行动 就要去面对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女花如雪,他居然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他第一次对女人有了强烈的好奇感和占有欲 ****** 计划未定,一个人出现了,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人:令如山 所有的人都肃然而起,只有居中而坐的沈落石没有动,笑着招呼:“令先生,一路辛苦,请坐” 令如山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似乎有些不适,但依然身躯笔直,健步如风 “属下令如山拜见盟主”他并没有坐,而是先郑重的拜见了沈落石 “此次行动全靠令先生运筹帷幄,指挥若定.我们才顺利的赢得了这一仗,先坐下说话”沈落石起身扶他坐下 令如山这才缓缓坐下,立刻冷面如铁,开始缓缓询问道: “唐通,这两天的进展如何?” “我已经门下弟兄四处拓展我们的地盘.土财神在蜀中的生意店铺已开始陆续四处扩张,史胖子也安排秘密入蜀的各派兄弟,跟随土财神的生意进入了各处城市集镇的各行各业,正帮助我们接管蜀中各派势力” “很好!”令如山满意的笑了 “不过,蜀中各派有蜀山剑派撑腰,接管起来有些困难”唐通为难的解释 “你明天派人上一趟蜀山,替沈盟主下一封挑战书” “挑战书?”在场的人都楞住了 “三天后,血刀盟主沈落石挑战蜀山剑仙古道人” 唐通疑惑的看着沈落石,等待着沈落石的命令,毕竟他才是盟主 沈落石苦笑着点了点头,如果他不同意就是面对强敌,临阵退缩. 虽然他跟传说中的剑仙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但被推倒风口浪尖的他,必须要面对传说中的剑仙 “韩兄弟,请你也帮个忙”对待韩玉,令如山居然很客气 “令总管尽管吩咐!”韩玉也客气的应诺 “从明天起你必须时刻保护好沈盟主,让他安心的闭关练刀.因为盟主现在根本不是古道人的对手”令如山一脸严肃的说 ****** 卧房内,烛火通明 沈落石,令如山面对而坐 令如山一如既往的盘腿坐在床上,沈落石靠在一把舒服的靠椅里 “是你逼退了辰阳四护法?所以你受了伤”沈落石关切的问 “呵呵,盟主太高看我了,是你自己逼他们退走的” “是我?” “辰阳四大真人跟冷月七星对峙,你及时杀了石惊天,他们就退走了” “如果石惊天赢了,冷月七星跟所有血刀高手也会选择退走?” “不错,这一战的焦点就是你,你赢了,我们就赢了” “三天之内,我的刀法就可以超越蜀山剑仙?”沈落石转换了话题 “无法超越!但可以缩短差距,至少可以保证完整无缺的越过蜀山,顺利进入苗疆,然后直奔天南国” “原来挑战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穿越蜀山剑仙把守的蜀山” “这是通往百花谷唯一通道,夜已深,盟主该睡了,属下告辞”令如山起身,掏出了一个纸递给了沈落石,“这是此次行动最后的财富收入清单,盟主抽空看一下” “石惊天积累的财富一定是一笔巨额财富” “对你我两个人来说,确实是一笔巨额财富,几辈子都花不完,但对开支日渐庞大的血刀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令如山叹息一声,离开了 “第一项,石惊天名下财富占七巧山庄六成多,共折白银多少多少两,归血刀盟总部,用于支持中原各分舵扩张 第二项,七巧山庄其他头领财富依然归自己,顾怜影名下财富共折白银多少多少两,用于蜀中分舵 第三项,空空财库所得五成收入共折白银多少多少两,三成外运,两成留蜀 第四项….” 面对一大堆数字,沈落石的头彻底大了,这些乏味的事还是留给令总管罢 将那张纸付之一炬,沈落石倒头便睡 第二十二章 瞬息万变 () 蜀山剑仙古道人 江湖传说,他已可以飞剑取首,御剑而行 小时候看过的那本<剑客传奇>,里面也记载了他的一些故事 在沈落石的记忆里,古道人就是逍遥世外的仙人 生活在一个遥不可及的天外世界 三天后,自己就要与传说中的仙人决战 一切仿佛就是一个虚幻的梦,沈落石总有一种不真是的感觉,恍恍惚惚 然而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就摆在他的面前 除非短期内自己的刀法有一个天翻地覆的突破 才有机会在对手的剑下逃生,突破蜀山的屏障 那么三天之内如何实现这个突破,为什么令如山那么有把握 难道他已胸有成竹,对自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以他的精明,决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决不会让刚刚崛起的盟主去冒险 独闯七巧山庄,刀斩石惊天 血刀盟主沈落石已经是江湖上的一个神话 令先生决不会让这个神话破灭 挑战蜀山剑仙,他是想制造一个更神奇的神话,足以惊动辰阳老人的神话 可是自己有这个实力么?令如山的信心从哪里来? 书,一定是书! 熟读天下武学书籍的令如山! 本身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他一定知道自己也可以从书中找到突破 卖书老人送了自己两本书,里面一定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三天之内,我一定要读懂这两本书 粗浅的残月刀诀里一定隐藏着更深奥的刀法秘诀 开启神秘之门的钥匙一定就是那本<飞云度诀> 可是那一朵重复的云里,究竟又藏了什么? 沈落石摸出了残旧破裂,肮脏血污的<飞云度诀> 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翻了一天,装订的破麻绳都快磨断了,依然看不出任何端倪 破旧的书终于经不起他的来回翻阅,最后一页脱落了 缓缓的飘落在地 困倦的沈落石捡起那一页夹在了封面与首页之间 将书揣起来,招呼下面的人准备晚饭 捧着书看了一天,一点收获都没有 很是郁闷,突然间喝酒,所以他喊韩玉过来陪他喝一杯 ****** 四菜一汤两碗饭一杯酒 整齐的摆在了面前,韩玉已开始吃饭 “怎么就一杯酒?”沈落石诧异的问 “你不是要我陪你喝一杯,所以我让他们准备了一杯酒”韩玉淡淡的说 “我说了一杯,所以只能喝一杯” “不错,就一杯” 沈落石苦笑着摇头,面对执着的韩玉,他毫无办法 他本来还想跟韩玉聊聊,韩玉只顾吃饭,半句话都不说 只能乖乖的吃饭,喝完一杯酒,便安静的离开了 继续研究那本毫无意义的破书 困乏的沈落石躺在床上,摸出书 翻开了第一页,夹在里面的尾页滑落下来 沈落石突然兴奋的坐了起来,将滑落的尾页,跟第一页并排放在一起 对比之下,两页纸上的云并不相同,而且有很大的变化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页一页翻过去,却看不出任何变化 难道是自己太疏忽,看的不够仔细 沈落石重新一页一页仔细翻过去,仍然看不出相隔两页间有任何不同之处 可是第一页跟最后一页云的形态资势却明显不同,而且差别很大 这是为什么?变化出在哪里? 沈落石扯断装订麻绳,将整本书一页页按顺序排开 对比着过了一遍,还是看不出在哪一页出现了变化 疑惑的沈落石突然灵机一动 将第一页,第三十二页,第六十四页抽出来排在一起 这三页纸上的云朵明显各不相同,第一页与第三十二页之间的变化正好是介于第一页与第六十四页之间变化的中间 沈落石移走第六十四页,将第十六页放在第一页,第三十二页之间 第一页与第十六页之间的变化又比第一页与第三十二页之间缩小了一半 第一页与第八页之间的变化又比第一页与第十六页之间缩小了一半 再比下去,夹在第一页与第八页之间的第四页,无论怎么看与第一页和第八页都没有区别,可偏偏第一页和第八页却明显不同 沈落石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恍然有所领悟 原来每页之间都有看不见变化,几个看不见的变化可以构成了一个看得见的变化 每一个看的见的变化都是由无数看不见的变化构成的 自己隔八页才能看出变化,编写这本的书的人却可以看到每页之间的变化,不但可以看到而且还能描绘出这种不同,他的出手变化最少要快过自己八倍以上 沈落石突然感觉很失落,自以为江湖第一快刀,原来跟真正的高手差距还有这么大 他默默的将书重新装订起来,搁在桌上 推开窗户,开始望着窗外发呆,思考着变化与刀法的关系 一阵秋风溜进来,吹动了桌上的书 书页随风翻卷,沈落石看到了一朵云随风而动 虽然短暂,却很流畅,很闲适 飞云度!原来只是截取了风吹云动的一瞬间 从这短暂一瞬,沈落石感觉到了云的瞬息变化 窗外的夜空,正好有一朵云随风而动,缓缓遮住了半轮明月 ****** 沈落石立刻困意全无 摸出了另一本书<残月刀诀>,开始揣摩哪些平常的招式 试着用变化的眼光去看那些招式 原来看似平常的招式间却蕴涵着看不出的变化,无穷无尽,随心所欲的变化 虽然每招只有出手和击中对手两个画面 两个画面中间却隐藏着数不清的变化,看不见变化 这画面只反应了刀手和对手的一个资势,中间便隐藏了数不清的变化 实战中,对手的资势也可能有千变万化,刀手不但要准确判断对手的每一种变化,还有针对他的变化而生出更多的变化 看到的变化越多,出手的变化越多,制胜的机会才会越大 陷入变化迷局的沈落石 痴迷的揣摩着<残月刀诀>的每一招,隐藏在每一招里的每一个变化 不吃不喝不睡觉 越揣摩变化越多,掌握了一种变化 立刻又有无数变化衍生出来 终于他挺不住了,迷失在无穷无尽的变化中 一阵疯狂的乱砍之后,褪然倒地,迷迷糊糊的睡了 一抹阳光照进来 沈落石伸了懒腰,睁开了眼睛 “盟主,我们该出发了”韩玉出现在了门口 “出发?”沈落石楞了一下,立刻明白蜀山之约已经到了 ****** 崎岖的山路上 两个年青人一前一后健步如飞 走在前面的沈落石虽然健步如飞,满怀自信 心里却越来越没底了 苦练三天,摸索出的成千上万种刀法变化 一觉醒来,居然连一种变化都记不起来 甚至连原来的一些精妙刀法变化也变得模糊起来 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 步入了歧途,开始有些走火入魔! 第二十三章 蜀山剑仙 () 悬崖峭壁,山路崎岖,盘援而上 一峰傲立,云海缭绕,飘然尘俗之上 蜀山剑仙古道人,闭目端坐在峰峦之颠 白发白眉,仙风道骨,一身飘逸,仿佛已超然万物之上 但他却不得不接受一个江湖晚辈的挑战 因为他别无选择 要么放他越过蜀山,任凭他去勾结邪魔外道 要么守住要塞,将他一剑截杀 遍观蜀山弟子,没有一个能够胜任的人 只有自己亲自出手 一代不如一代,日渐衰微 这是蜀山的悲哀,也是江湖正道的悲哀 蜀山弟子一个个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目空一切 修为,剑术虽高,却毫无战心,必死的战心 剑无胆则怯,临阵而怯就会乱 乱就会死! 死几个弟子是小事,蜀山的声誉不能被撼动! 一旦名损,便无法再震慑天下! 为了蜀山之声誉,他不得不出面一战 面对一个江湖小辈,胜之无功,败了蜀山剑道将彻底颠覆 他只能胜,不能败,也不会败! 除非冷月复生,现在血刀盟已没有人可以击败他 中秋夜,血刀盟第一高手令如山已经败在了他的剑下 残月刀的挑战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目的就是要穿越蜀山 联合冰月宫的邪魔外道,里外夹击蜀山剑派 面对沈落石,必须要一剑击杀 绝不能给他任何逃逸的机会 一旦让他剑下逃生,永远再不会有机会杀死他 能够从此战逃生,下一次他就会击碎自己不败的神话 他正处在快速上升期,而自己的剑已过了颠峰,开始回落 更重要的是彼此的心态变化 现在杀死他,古道人有绝对的自信,绝对的心里优势 那么下一次呢? ****** 步履稳健,呼吸均匀平和,丝毫没有破绽 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 如果他是蜀山弟子该多好,自己挖掘多年,为什么会漏掉了如此的武学奇材 聆听着自峰下盘援而上的脚步 古道人生出了无限感慨! 背后的古剑一开始轻微的颤动,杀气缓缓升腾着 风停,云定,光影凝结 天地空灵,时光浓缩,万物萧瑟 只等着那一刻,那一剑 那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刻 也是最惊心动魄的一剑! ****** 健步如飞的沈落石 已经感受到了那一剑的杀意,呼吸竟然为之凝滞 离山顶越近,强烈的压迫感越凝重 人越来越高,眼界越来越开阔 须发皆白的古道人 仿佛恒古不动的石刻,端坐在一块漂浮的巨石上 石不动,是山顶的云雾在飘 沈落石背后的刀杀气弥漫,开始对抗空中的剑气 沈落石茫然的情绪突然间高涨起来 意识中生出了变化,对手剑法的变化 成千上万的变化纠集在一起,每一种变化都随时可以击杀自己 距离对手还有数十仗 自己已经陷入了对手的攻击范围 因为他是剑仙,传说中的飞剑仙 可以御剑而击,一剑飞出,可以变换出无数种变化,致命的变化 自己完全陷入了他的飞剑围困 可是为什么他还迟迟不出手? 古道人不是不想出手,而是无法出手 他还没有一剑必杀的把握! 距离越远,双方的攻击变化越多,逃脱的机会越大 他不想给沈落石给沈落石任何逃跑机会 必须封死他的每一个退路,控制他刀法的每一种变化 离的越近,双方的变化空间越小,回旋的余地越小 一击而杀的机会也越大 沈落石每走近一步,古道人的杀伤力便增加一成 十步之内,便是必杀之地 闭目**的古道人已经准确的计算好了出手的时机 沈落石却在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但他却毫不犹豫,继续前进着 他也在计算着自己的刀法变化 只有进入七步之内,自己才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但他知道古道人绝不会让他进入周围七步之内 在自己进入十步之内,他就会出剑,一击必杀 虽然彼此的差距只有三步,实力却有天地之别 在这短短的三步之间,古道人至少可以杀死自己七八次 他跟古道人差距只有三步 短短的三步,他却无法跨越 但他必须要跨越,即便是死,也要去试着跨越 为了他的荣誉,他必须跨越 他已经不是一个小铁匠,一个小兵 他已经名动天下的大人物 声名显赫的血刀盟主,未来的拜月教主,江湖的未来主人 一个人有了地位,荣誉,必须要自己的所得付出代价 有时候,荣誉就是一种负担 为了它而冒险,值得吗? 沈落石的答案是是肯定的 因为他已发动了攻击 刀已在手,风一般的卷了过去 ****** 剑气浮动,杀意陡然激起 古道人道袍鼓胀,面色凝重,背后的剑跃跃欲出 只等着最后的一击,致命的一击 目虽闭,沈落石的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每一个身法变化,他都了如指掌 他的意念已凝聚在沈落石随呼吸起伏的咽喉,伴着血脉跳动的心脏 这两个点是最脆弱,最致命的地方 他的剑意已锁定了这两处致命点 究竟是咽喉,还是心脏 只有剑出鞘,才会最终决定 不是古道人的意念决定,而是由他的剑决定 他的剑已与心神互通,会按照古道人意念中生出的千万种出击方式中 选择最犀利,最有效,最致命的一种 一击致命! 十五,十四,十三 十二,十一 十! 十步之内!一击必杀! 剑已出,天地动,鬼神哭! 剑光一闪,快如闪电! 不!他的剑比闪电更快 如果闪电划过是一个瞬间 那么他的剑光划过只是万分之一个瞬间 剑尖所指只有一个点 就是沈落石的心,跳动的心 第二十四章 剑道无败 () 扑到十步之处的沈落石脚下一滑 居然摔了个狗啃屎! 名动江湖的血刀盟主沈落石,居然在决战时刻 脚下发软,刀未拔出,人已摔到在地 如果古道人不是闭目应战,看到出乎意料的这一幕一定会很惊讶 惊讶就会迟疑,只要有片刻的迟疑 沈落石就可以滚地而过,从他眼皮底下溜走 这种方法近乎无懒,却很有效 在以往的决战中,出身市井的沈落石屡拭不爽 关键时刻,在荣誉尊严与保命逃跑之间 沈落石保持了一惯的风格,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大侠风采早就一扫而光 但这次他判断错了,完全的错了 古道人是闭目出剑,根本看不到他的狼狈表演 既不会惊讶,也不会鄙视 此时此刻他的意念只有他的剑,沈落石的心 沈落石滑倒的瞬间,古道人的剑已抵到了他的后心 背后来不及拔出的残月刀,正好挡住了凌厉的剑锋 原来沈落石早有准备,摔倒的瞬间,咽喉向下避开了致命一割 却将整个后心暴露在对方剑下,而背后的刀却恰恰保护住了后心 一切计算的都很精妙,很准确,很到位 但有一点,他却没有算到 残月刀可以挡得住剑锋,却荡不住剑意 他的心已开始痛,剧烈的痛 一种无形的意念正在摧毁他的心 倒地的沈落石已经触摸到了死亡的触角 生死存亡之际,古道人的剑颤动了一下,剑意噶然而止 沈落石死里逃生 ****** 闭目凝神的古道人 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出手的剑瞬间冻住 沈落石怎么会有两颗心,两个跳动频率,幅度完全相同的心 两颗重叠的心,在他出剑的瞬间,竟然一分为二 一个人绝不会有两棵心,来的应该是两个人 如果他不是闭目感应,而是睁眼面对敌人 从沈落石一出现,就应该看到他后面还紧跟着另一个人 心跳,呼吸,脚步,完全一模一样的一个人 这一瞬间,古道人感受到了一种变化 一直隐藏在沈落石所有攻击变化背后的一种变化 出乎意料的一种变化 一把锋利的剑气扑面而来 一剑飞雪,傲雪山的剑法绝学! 剑的变化里,居然潜伏着一种刀法的变化! 一种比一剑飞雪更精妙,更犀利的变化! 这一剑里,藏着刀的变化 刀的变化背后,又是剑的杀着 是刀?还是剑? 刀中有剑,剑里藏刀! 他虽然躲在沈落石的背后,如影随形,像一个无形的影子 但这个影子却比沈落石更可怕 出手比沈落石更快,更准,更狠,更犀利,更无情! 他究竟是谁? 古道人虽然不知道攻击者是谁,但他知道这是个可怕的对手 飞出的剑陡然翻转! 剑随意动!突然斜向上插,直插韩玉心脏! 古道人,依然端坐,面色平静 他已经准确的算出,韩玉的剑刺到咽喉的瞬间,他的剑已刺穿了韩玉的心 心死,意断!韩玉的剑就会停顿在他的咽喉之外 一切都如他所料! 韩玉的直刀在离他咽喉三寸远,便停滞不动 他的飞剑已斜插入了韩玉的前胸 在离心脏还有三分之遥! 嘎然而止! 生死存亡之际!难道他准备放韩玉一马? 并不是他不想刺破韩玉的心 而是他已无力刺破!他的剑永远留在韩玉的心之外 因为他的心已被划破 那是一把漆黑的刀,那是一弯夺目的刀刃 一个满身泥土的年青人 一张黝黑粗糙的脸 一把漆黑如墨的刀,刃如残月,透着清冷的光 十步之处扑倒在地的沈落石,两只手已经够到了七步之内 七步之内,已经是他的一击必杀的范围,当古道人的剑翻转的片刻 他背后的刀已射出,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划过了古道人的心脏 整个过程,沈落石与自己的影子韩玉配合的天衣无缝 古道人睁开了眼,看了一眼眼前的年青人 一丝惊异滑过眼光,居然点点头笑了! 笑容凝固,身体也随之凝固!须发凋零,身躯枯萎 秋风吹过,缓缓的风化在风中 一件宽大的道袍随风而起,飘向了远处的天空 仿佛一朵灰色的浮云 光洁的巨石上只留了一把古旧的剑 插在寒玉心口的古剑,不知何时已回到了古道人的旁边 一代剑仙,就这样去了,化做了烟尘,风中的烟尘 沈落石没有动,韩玉也没有动 直到一切都消失,只有风卷动着他们的衣衫 韩玉胸口一直在淌着血,鲜红的血 ****** 沈落石面色凝重的走在前面 后面紧随的韩玉同样的面色凝重 这一战,他们胜了,却胜的很卑鄙,很不光彩 古道人最后的一笑,深深的震撼了他们的心 他们消灭了古道人的躯体,但他的剑客精神却永远种在了他们心里 追求剑道!笑对胜负! 古道人得到了自己所追求的剑道,笑着离开了 生于刀剑,死于刀剑!是一种最高境界的解脱 “呜呜呜!呜呜呜!...” 荒凉的山顶,有谁在哭! 沈落石停住了离去的脚步! 回望那块古道人离去前踞坐的巨石 除了那把古旧的剑,空无一人 那么究竟是谁在哭? 是剑在哭! 呜呜呜!... 秋风过,古剑悲鸣,如泣如述 沈落石,韩玉楞楞的看着悲鸣的古剑,默默而立 一滴泪!随风而来的一滴泪 滴落在剑尖 那是一滴鲜红的泪,带血的泪 血泪缓缓滑向剑柄 古仆的剑身留下了一道深深的泪痕 蹦! 一声脆响 沈,韩二人蓦然惊醒! 石上的剑已沿着泪痕处裂为两半! 人已去!剑已残!泪痕已干! 茫然的沈落石已上路,带着他的影子一起上路 此一战,他的身边多了一个影子 一个跟他同进退,共呼吸的影子 这是一个能够帮着他战无不胜的影子刀客 而他的心里也多了一个影子,一个须发雪白的影子 ****** 沈落石,韩玉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茫茫山岭间 一个青灰的影子投到了巨石上 一个青衣小道出现在了巨石面前 面无表情的缓缓捧起了那柄带泪痕的破剑 两只捧剑的手颤抖着,仿佛很吃力 转过身一瘸一拐的消失在茫茫山林间 留下了一个熟悉的青灰背影 不错!他就是青衣! 一剑击杀南宫世家主人南宫崖的青衣小道! 残而不废的青衣!又回来了,回到了风起云涌,高手辈出的江湖! 第二十五章 同心共命 () 翻过了一座山,前面还是一座山 山依然是山,但山的味道却在悄悄改变 山的味道?山怎么会有味道? 山没有味道,但山上的树木花草却有味道 不知不觉,身边的花草树木都已经改变 他们已经进入了苗疆,传说中它是一个毒虫遍布的蛮荒之地 除了空气中的奇异香味越来越浓 沈落石看不出任何蛮荒的景象,也没有看到任何毒虫出没 没有了萧瑟的秋风,天气突然变得暖热起来 在暖气花香的熏染下,沈落石感觉有些头晕 回望韩玉时,早已是汗如雨下,面如白纸 步履却丝毫不乱,看的出他一直在坚持,苦苦的支持 受伤的他,绝不肯落下半步,也不会要求沈落石停下来休息 他不但有傲气,也有一副硬骨头,有一种绝不低头的硬气 “你的伤怎样?”沈落石停下脚步,关切的看着韩玉 “多亏了盟主的那张神秘狼皮,现在好多了”韩玉目光游移着,似乎躲避沈落石的关切 沈落石捡了一棵大树,靠着坐了下来 韩玉目光闪过一丝感动,一闪即逝.也找了棵树坐了下来 ****** “二位兄弟,我终于等到你们了”一个人影突然从树上跌了下来 “唐兄,你怎么会这里?”沈落石诧异的问 “我给盟主送一样东西”唐通憨憨的笑着,拿出一个锦盒 “金蚕盘丝带?” “不错!现在盟主已经顺利翻越蜀山,应该需要它了” “你们怎么会在我们前面,翻越蜀山不是只有一条通道吗?” “呵呵,世上哪有什么唯一的路,只要你愿意走,到处都是路” “踩一条路并不容易,你比我们快,一定是走的捷径” “确实如此,我走的是暗道” “暗道?” “一条苗人开辟的小路,每年总有几个胆大的苗人会从这条路偷偷的溜出来” “这条路你可以走,我却不能走,只能从正道拼杀过来” “因为你已经是名人,名人是很难走暗路的” “既然是名人,是不是百花谷的人已经知道我要去找她们” “不但是她们,冰月宫属下苗疆八洞十三部应该都在恭侯你” “恭候我?难道我很受他们欢迎?” “那是当然,从古道人倒下那一刻,你就是他们的面前一道门,这扇门为谁而开,谁就是苗疆的未来主宰” “因为我们已经接替蜀山剑派掌握了通往巴蜀,然后进入中原的咽喉,只要为任何一个部族开放通道,他们就可以与中原各派做生意,很快就会成为最富最强的部族” “所以他们会想方设法的讨好你,甚至暗中背叛冰月宫” “解决了古道人,就可以得到三苗八洞十三部支持,冰月宫的实力就会大大削弱,此时去跟花如雪去商谈合作!主动权已在我们手里.令先生的计划果然厉害” “谋在令总管,成却要靠沈盟主.没有盟主这样的天纵奇才,再精密的谋略也只是一个空洞的想法”唐通憨厚的笑着 “呵呵,你很会说话!”沈落石开心的笑了 “属下不但会说话,也很会办事,愿意跟随盟主,多为盟主效劳” “我希望你回去紧紧跟随令总管,更好的为我派效劳”沈落石意味深长的说 “属下明白!这就回去帮令先生整顿蜀山”唐通立刻心领神会,很快就消失在山川之间 沈落石打开包袱,里面除了黑幽幽的腰带,居然还有许多解毒疗伤的药瓶,看来这个唐通是个办事细致的有心人 布包一开,一股带着淡淡腥味的香气扑鼻而来的,暖气花香的熏染带来的晕眩立刻消失了,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仇先生的手工确实精湛,韩兄,你也欣赏一下”沈落石将腰带递了过去 “啊?”韩玉楞了一下,一脸诧异的接了过去.沈盟主怎么会有闲情让自己欣赏腰带? 等他接过去,闻到了淡淡腥香 顿时心明眼亮,胸口的恶心感陡然间便消失了 原来这条腰带真的可以避邪气抗毒虫 沈落石将它交给自己是为了让自己缓解花香暖气的冲击 韩玉心头一暖,一丝红晕爬上了脸颊 “韩兄,我帮你上些伤药,丁珑配的药一定很有效”沈落石拿着一个小瓷瓶凑了过来 “还是我自己来吧!”韩玉紧张的回避着,脸色更加红润了 沈落石楞了一下,难道他是女人?怪不得刚才解衣贴狼皮,还要背转身 “你是个女骇子?”沈落石心有所思,居然脱口而出 “直刀韩玉是男人,一个一等一的大男人”韩玉脸色青紫,将胸口的衣服一把拉开,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 显然他不愿意让别人误解他是女人,任何一个有血xing男人都不愿意被别人看做女人 他确实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但他的皮肤却比女人更细腻,更洁白 常年混在下层社会的沈落石,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居然有这样的皮肤.他的意识里男人皮肤都是又黑又粗的,今天他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贵族男人的皮肤,他的目光痴痴的盯着韩玉洁白起伏的胸,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盟主,药给我!”韩玉被他看得面红耳赤,急忙伸手过来拿药 “啊?奥!他娘的,一个大男人,竟然婆婆妈妈,你想急死我!”沈落石猛然醒悟,为了掩饰尴尬,一边将着粗话,一边粗暴的将韩玉的上衣褪下 一把将紧贴的狼皮撕了下来,伤口的血马上就浸了出来 沈落石将药倒在手上,胡乱的在韩玉伤口上涂抹起来 疼的韩玉疵牙咧嘴,却只能强忍着,疼痛很快就被一种奇异的温暖感觉包围了 这种感觉居然是来自沈落石的粗糙手掌 在它的摸索下,冰冷的韩玉居然有些心旌摇动起来… 涂抹完毕,将狼皮啪的一声贴了上去,粗糙的手又抹了两下,狼皮平平整整的贴了上去 沈落石在衣襟上抹去了手掌的血和药水 躺在一边,呼呼睡了 ****** 他睡了,疲惫的韩玉却始终无法入眠 一丝冰凉舒适的感觉笼罩伤口处,他已感觉到伤口在慢慢愈合 玲珑手配方的伤药果然有着神奇的效果 伤口的痛已解 沈落石粗糙的手留下的余温还在 原来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摸索也会情绪激动 想到这一层,韩玉的脸顿时灼热起来 看着眼前熟睡的沈落石,韩玉不禁有些感伤起来 从小到大,做一个豪情满怀,纵横驰骋的江湖豪侠,一直就是他的梦想 所以他一直都在苦学各种江湖绝学 十几年过去了,他的武学境界突飞猛进,也远远超越了他的年龄 但娇生惯养的他却高贵有余,豪情严重不足 闯荡江湖以后,他总是装出一副冷冷的面孔,总是一脸杀气 可总是无法震慑那些鄙视的眼神和言语侮辱 总有一些不知死活的江湖小混混向他挑衅 虽然他因不堪其鄙视而杀人无数,杀气日重,还是不断有人飞蛾扑火,送到面前让他杀 他可以杀死他们,却无法震慑他们 这个苦恼一直纠缠着他 直到他遇见沈落石 他虽然土里土气,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豪气 刀法虽然不见得高过自己,但霸气却可以压倒一切对手 这种豪气正是自己缺乏的,也是自己欣赏和敬幕的 能够做这样一个豪侠之士的影子,与他相伴,韩玉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相伴数日,韩玉已日渐倾倒折服起来 尤其今天同呼吸,共心跳的生死一战后 彼此之间似乎已心意相通 现在自己居然不自觉的将脚步,呼吸,心跳 都紧紧的跟他协调一致起来! 同呼吸,共心跳! 这样下去,我们将来会不会合二为一! 自己真的成为他的一部分! 一个男人成为另一个的男人的一部分! 实在是太可怕,太不可思议了! 不!绝不可能! 韩玉永远都是韩玉! 直刀韩玉才是真正的江湖未来神话! 绝不会在沈落石面前迷失自己! 虽然韩玉拼命想摆脱沈落石投射在他内心深处的阴影! 却始终无法斩断他对沈落石莫名其妙的好感! 超乎寻常的特别好感! 第二十六章 天生豪情 () 夜幕降临,弯月如钩 沈落石,韩玉停留在一条山间小溪边 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感觉神清气爽,疲惫之态顿减 但饥饿的感觉立刻蔓延开来 韩玉茫然的看着沈落石,养尊处优的他虽然刀法高绝 可是面对漫山荒野,却是一筹莫展 而此时此刻的沈落石,仿佛又回到了荒无人烟的边塞荒原 生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他舒展一下身体,突然刀光一闪 水波四溅,一条漆黑的鱼已穿在刀尖上 沈落石削了一堆枯枝,生了一堆火 将一枝分叉的枯枝削成了一支木叉,将黑鱼叉了,放在火上,反复翻烤着 吱吱的油滋不断的溢出,淡淡的肉香扑鼻而来 沈落石将手中的木叉交给韩玉,示意他继续暗自己的方法翻烤 他直起身,几个箭步,便消失在山林里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韩玉一脸疑惑 有水喝,有鱼吃,他还要去干什么? 沈落石很快回到了他的视线,手里提着几样东西 一只野兔,两个竹筒,空竹筒里居然装满了紫红色的小野果 褪去上衣,铺在地上,露出伤痕累累的上身,将两个竹筒里的野果洗干净倒在了衣服上 空竹筒装了两筒清水,插在了火堆旁 再将野兔去皮剥腹,清洗干净,同要用木叉穿了开始烘烤 一边烘烤,一边就着野果大口的喝着竹筒里冰冷的泉水 韩玉在他的熏染下,也豪情满怀,开始吃喝起来 迫不及待的沈落石撕着半生不熟的鱼肉,兔肉放进嘴里,血水顺嘴角直淌 韩玉犹豫片刻,还是捡表层熟透的撕了一层,满满的咀嚼着 味道虽然不是很好!可是这种气纷和感觉却很不错! 韩玉自闯荡江湖以来,第一次有了江湖人的感觉!心中豪气顿生,在他激昂的情绪中回荡着! 除了杀气,砺气,他的身上多了一种豪气 ****** 残酷的事实提醒韩玉,这重豪气并不属于每一个人 水足肉饱,沈落石可以倒头呼呼大睡 韩玉却开始后悔,他的肚子开始疼,越来越厉害 他往树林深处跑了好几趟,吃进去的东西连拉带吐,肚子早已经腾空 但他还是不停的吐,除了苦水,还是苦水 即使他拼命运气,试图平复翻转的五脏六腑,却无济于事 最后只能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的颤抖着 自始至终.韩玉都没有哼一声 尽管痛的一身是汗,却一直咬牙硬挺着 猪一样的沈落石终于醒了 午夜已到,现在该他值夜了,该韩玉休息了 韩玉惨白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凄惨,沈落石翻身跃起,将韩玉扶了起来 自包内胡乱取出一瓶解毒药,倒了几粒喂了进去 刚一下肚,韩玉一阵惊挛,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沈落石不慌不忙,将竹筒削了一片下来,挥刀几下,销出一支尖尖的竹签 他准备用在边陲征战中,学会的解毒止吐的土方法 方法虽然土,却很有效! 韩玉好奇的看着他,注意力一集中,痛苦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些 沈落石挽起韩玉洁白如玉的手,将衣袖卷上去 一条雪白圆润的手臂暴露了出来,结实的肌肉立刻鼓了起来,仿佛提醒沈落石这是一个男人的手臂 沈落石粗糙的大手在胳膊上掳了几下,血液顺势而下,整个手掌变得鼓涨紫红,沈落石扎住韩玉手腕,再将手掌的血掳到他的食指,当纤纤食指因充血而鼓涨时 沈落石拿起尖尖的竹签,刺破了指尖,一滴浓黑的血从破口挤出,越来越大,滴落在地… 沈落石故伎重演,将其余的手指都放了血 韩玉惊孪的胸口,竟然渐渐平息下来 沈落石帮他服下药,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 将火堆移开数尺,火堆下面岩石已烤黄 沈落石将韩玉放在依然灼热的岩石,将包里的金蚕盘丝带取出来,轻轻的帮韩玉换了腰带,深入不毛,瘴疠笼罩,有这条腰带,可以很好的保护他不受侵害 至于沈落石自己,根本不需要任何保护 常年的艰苦环境已将他锤炼成铜筋铁骨,铜肠铁胃.自信可以抵挡任何的恶劣攻击 自从韩玉出现在沈落石眼前那一刻 他对韩玉就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朦胧中他总把韩玉当作一个女孩子,一个高高在上的女孩子 总有一种将他拥抱在怀的冲动... 很快就要见到传说中的江湖第一美女--花如雪! 是不是急切的心情,让自己对韩玉有了一种错觉! 也许花如雪可能比韩玉美丽十倍,温柔十倍!但他却希望花如雪也像韩玉一样冰冷高傲,有一种令人生畏的气质! ****** 林间鸟鸣阵阵 将沈落石纷乱的思绪打断 弯月西沉后,天空渐渐明郎 新的一天已开始 韩玉在晨曦中,恍然而醒 看到沈落石正怜悯的看着自己,立刻恢复了冷峻 翻身跳起,笔直的站在晨风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严厉的塑像 一丝温暖的感觉自腰间传进身体 他发现价值千金的金蚕盘丝带居然系在自己的腰间,韩玉冰冷的脸透出一丝尴尬的红润 在自己熟睡之际,沈落石居然解开自己的腰带,为自己换了另一条腰带 腰带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东西!从小到大,都是女人为他解开腰带! 一个男人替他解带,这还是第一次! 一种奇异的感觉自心头而起,随情绪蔓延着… “韩兄!我们该出发了!”沈落石已经大步而去 韩玉立刻收拾情绪,紧紧的跟了上去 两个人的心跳自然而然的重叠 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心跳开始越来越快了 沈落石开始焦急起来,急于找到花如雪或别的什么女人发泻一下 荒山野岭,两个暧昧的男人结伴而行,同心跳,共呼吸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儿 在江湖人眼里,纯洁,高贵,神秘的花如雪,仿佛云雾深处的仙女 让江湖豪杰们顶礼膜拜,甘愿拜服裙下 在沈落石眼里,居然把她当作发泻一下的对象 如果他真的见到花如雪,也会如此这么想吗? 从来没有真正见识过女人的沈落石,真的能够抵挡她的诱惑? 一切都要等彼此会面,才有答案.现在的沈落石只是一种急于发泄的胡思乱想 ****** 沈落石步履匆匆,心中却急如火焚 他需要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需要正常的食物 他已听到韩玉的喘息,昨晚折腾半夜,韩玉的体力已明显大下降 感受着他的喘息,沈落石的呼吸也有些困难 同呼吸的两个人已开始彼此影响 韩玉跟不上他,他必须要迁就韩玉 两个人影在眼前一晃 两个花花绿绿的家伙出现在了前面 一男一女,同样的一身花花绿绿 男的头顶盘旋着九只蛇,红红的蛇眼透着寒光 女的满身口袋,口袋里鼓鼓囊囊,似乎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三苗双煞 久违了的三苗双煞 挡在了他们面包前,正远远的笑着给沈落石行礼 “蛇郎君,蝎夫人恭迎沈盟主!” “你们在等我,你们认识我”沈落石一下楞住了 “我们认识你的刀!我们是血刀盟的老朋友”蛇郎君憨厚的笑着 “老朋友?”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他 “你看,这是你们以前欠我的债务”蛇郎君又摸出了那张已发黄的纸条,那是血煞堂前任堂主的前任堂主留下的,典型的陈年旧债 “你找我要钱?我出来匆忙,没有带钱” “呵呵,大家自己人,不急!不急!我是来给你们做向导的,你们现在需要一个向导” 第二十七章 灵蛇大王 () 蛇郎君带领他们转过一个山头 远远望见一缕淡淡的烟雾盘旋而起 “沈盟主,该用早饭了”蛇郎君指着前面的烟雾,原来是一柱早起的炊烟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烟雾前 几个同样花花绿绿的男女在紧张的忙碌着 一堆柴火上,架着一个几个瓦罐,上面冒着白气 蛇郎君一声招呼,几个男女麻利的揭开瓦罐盖,取出了四个热气腾腾的竹筒 捧到了沈,韩二人面前 揭开上面的严密的竹叶封盖,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里面竟然是两饭两汤,竹筒旁还挂竹叉,竹勺 沈落石,韩玉二话没说,坐下来开始大口的吃喝起来 汤饭用毕,韩玉的面色渐渐透出了红润 他发现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蝎夫人,一直痴痴笑着盯着自己 急忙起身,立在沈落石后面,冷冷的望着远处 ****** 在双煞的带领下,他们继续在山林间穿行 一股浓重的腥味越来越浓烈,弥漫在四周山林间 沈落石感觉到无数的目光正凝视着他们,而且一直尾随在山林间 虽然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却听不到他们的脚步 耳畔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 阳光越来越煦暖,暖哄哄的照在山林 林间腐烂的枝叶,泛着霉味的烟雾弥漫起来 沈落石竟然有些迷迷呼呼的感觉,对四周的感觉也有些迟钝 身系金蚕盘丝带的韩玉却倍感精神,体力也渐渐恢复起来 眼睛密切的监视着双煞的举动,对于尾随的蛇群却毫不在意 一个少年时曾经跟随万兽王学习吸魂大\法的人,对于这些蛇虫根本不屑一顾! 腐叶霉味,蛇虫腥味,越来越浓烈,沈落石凝神聚气,努力保持着冷静 一股冰凉的感觉自脚底升气,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清冷的草原月夜,躺在了沾满露水的青草地上,吸取着天地间的那股神秘力量 来自自然的侵袭,让他体内潜伏的感应能力,再次发挥出来.脚踏石地,下接冰冷大地,来自地下的冰凉之气缓缓升腾而起,一个循环之后 周围环境带给他的迷糊感渐渐弱了下去,头脑格外的清醒起来,他不但可以感应到每一条躲在林中尾随的蛇,还可以感受到每一片风中树叶的舞动姿态,感受到烈日在无声冷却,正午不知不觉的已过去 吸如口鼻的腥腐之气正被身体缓缓吸收着,内外之气很快就达到了平衡,他已经完全融入了周围环境中 ****** 山越来越平缓,林越来越茂密 山林间开始有背着竹篮的行人行走 这些人远远看见蛇郎君,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后,就惶惶张张的溜走了 跟踪的小蛇越来越少了,换成了一种体形庞大,色彩鲜艳的蛇 数量虽不多,但攻击能力显然很强大 蛇郎君背后的九条小蛇开始燥动起来,林中的巨蛇也跃跃欲试 它们之间似乎并不友好! 沈落石感觉到蛇郎君的心跳也明显紧张起来 这里应该就是他的家,他究竟害怕什么? 一阵悦耳的乐声传来,一队彩衣女子舞蹈着,远远的迎候在道边 暗中跟踪的蛇群也悄然消失了 蛇郎君如释重负的笑了,回头热情招呼沈落石,俨然就是这里的主人 一路歌舞相伴,他们很快就来到一座山洞前 “这里就是灵蛇洞,八洞十三部之一”蛇郎君急忙介绍 “你叫蛇郎君,却不是蛇洞主人?”沈落石笑着问 “呵呵,我是未来的主人,现在的蛇洞主人是我的父亲灵蛇王”蛇郎君自豪的拍着胸膛 虽然言语不通,从周围哪些舞着的目光可以看出 她们是来迎候沈落石的,根本没理会蛇郎君,所以眼前的这家伙很可能是扯慌 ****** 进入山洞,空阔的山洞里,一股透骨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洞壁上到处是黑洞洞的大小洞**,只要一声令下,这些洞内随时都会有蛇钻出来攻击进入者 进入五百步,里面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庭堂里到处火堆林立 大殿四周到处都是一身高的小洞,小洞后面显然是整个部族的栖息之所 火光深处,一双犀利的目光透过来 沈落石立刻将目光投过去,一个鹰目老人正端坐在石台上 四个巨蟒缠绕在他的背后,幽绿的目光正逼视着自己 蛇郎君早已葡伏在地,低着头拜见,嘴里叽哩咕碌的不停念道着 老人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他快起来 然后换了一副笑脸,对着沈落石叽哩咕碌的说了一通 蛇朗君急忙起来,帮着为沈落石翻译:“尊贵的远方客人,欢迎你们到来,你们会给我们带来好运!你们是我们的朋友” “我们只是路过这里,感谢你的热情接待,我会考虑给你们一个通商的机会”沈落石也说了些客气话,并表示了一些好处给对方.脸色却一直冷淡,对于灵蛇王居高在上的说话态度很不满意,显然对方没有臣伏血刀盟下的愿望.只是想拉进关系捞点好处 蛇郎君将沈落石的话逐句翻译给灵蛇王 灵蛇王脸色越来越阴沉,突然一声暴喝,跳了起来 怒不可遏的挥动着手臂 四条灵蛇立刻腾空而起,扑向了沈落石 迎接的彩衣卫队迅速后撤,四壁的山洞内无数的大小蛇虫铺天盖地的蔓延而来 措手不及的沈落石身形一振,后背的残月刀一闪而出 刀光一闪,寒气逼人,直逼灵蛇大王 四大灵蛇立刻被刀光透出的血腥杀气震慑,眼里透着恐惧的光,居然分散而避 黑刀空中弥漫,刃如残月一闪 灵蛇王已经倒地,咽喉裂开,冒着浓绿的血 失去灵蛇护卫,他形同废物! 避开残月刀锋芒的四大灵蛇,并未逃窜,而是扑向了蛇郎君 它们虽然无法面对残月刀内的巨蟒之王留下的血腥味 却并不畏惧蛇郎君的九条小蛇,它们知道蛇郎君才是他们的真正敌人 杀死灵蛇王,外人就会离开,但这个家伙一定会留下来接管灵蛇洞 显然它们并不接受这个被老主人赶出门的新主人 蛇郎君背后的九条小蛇有四条已腾空而出 面对四个庞然大物居然并不畏惧,直扑过去 勇敢并不等于杀伤力,巨蛇舌头一卷,几个小家伙便瞬间消失 剩余的五只当中,有四只立刻飞身攻击,毫不畏惧! 同样消失在对手的长舌一卷! 眼见蛇郎君就要丧身四巨蛇只口,四巨蛇居然空中一翻,跌落在地 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翻转几下,瘫倒不动了 瘫软的腹部突然鼓起一个小包,很快就破裂开来 一个小蛇头突破出来,四下张望一下,迅速的窜出来,飞到了蛇郎君背上 其余七条也陆续破腹而出,回归原位 这边血战之际,闻声而来的蛇群居然一直都远远的围观 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聆听着韩玉的玉萧 一支只有三寸长,三份径的小玉萧 透着幽暗的绿光,散发着轻柔的乐声 所有的蛇族都伫足而听,连蛇郎君背上刚刚胜利归来的九条小蛇都加入了聆听 先是聆听,很快就转化为了参拜!葡伏摇尾而拜 萧停人静!万籁无声! “新任灵蛇洞主蛇郎君拜见沈盟主!灵蛇洞从此归属血刀盟属下,随时听候盟主调遣!”蛇郎君突然跪到在沈落石面前 “蛇兄,这一招借刀杀人果然高明”沈落石冷冷的看着蛇郎君 “家父久居化外,顽固不化,妄自尊大!盟主要一统江湖,必须要清除一些顽固的障碍” “想一统苗疆各派,背后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支持!你选择了我,在帮我一统江湖的同时,你也可以完成一统苗疆各派!看来你的野心不小” “没有盟主的支持,我的野心再大也没有用!我会忠心耿耿的跟随盟主的脚步!盟主的进步就是在下的进步”憨厚呐言的蛇郎君,居然一下子能言善辩起来 ****** 蛇渐渐隐去,躲在暗洞里的人陆续的探头出来 蛇郎君一招手,几大箱子东西抬了进来,揭开来里面居然是细滑丝绸,精美地瓷器,锋利的弯刀… 将蜀中带回来的物品分发下去后,洞内的原住民们开始欢呼雀越,彻底接受了他们的新主人 蛇郎君开始安排新的欢迎仪式接待新主人的新主人 蛮荒的山洞里,不但有鲜美的肉,还有鲜美的酒 淡绿色的酒,味淡劲厚! 几杯下去,连日疲惫的沈落石来了兴致,越喝越有劲 突然停住杯,盯着蛇郎君问道:“蛇兄,你刚才是如何翻译的,让笑脸相迎的灵蛇王立刻反目为仇,跟我拼杀起来” “呵呵,我只是告诉他一句实话:我为你们打开了蜀山大门,你们从此要臣伏于我,我现在是你们的主人,要走下座位跪在地上给主人磕头”蛇郎君如实的回答 “他是你的父亲,你却要杀了他” “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 “奥!为什么?”沈落石,韩玉停住了酒杯 “因为我不是他唯一儿子,也不是他的继承人” “那么真正的继承人呢?” “死了,我杀的,所以我一直逃亡在外!” 第二十八章 舍妻借萧 () 蛇郎君杀兄拭父的恶行 沈落石,韩玉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并没有太在意 做大事不拘小节,这种事在王化普及的中土都屡见不鲜,上至帝王,下自江湖帮派老大! 何况是身居化外的野蛮人!不过他的直率倒让沈落石感觉很真实可靠! 酒足饭饱,蛇郎君带领他们穿越山洞,来到了山后的一个水池,平静的水面升腾着水雾,蛇郎君带头解衣入水 出来几天,一身风尘的韩玉,沈落石也迫不及待的脱衣进水,水居然是热的,暖暖的抚摸着他们的躯体 等他们躺在水底时,才发现蝎夫人丰满雪白的躯体也泡了进来,她的脸虽然是黑红色,身体却很白,白的有些耀眼 沈落石,韩玉急忙将目光移开,舒服的舒展着躯体 闭目享受天然热水浴的韩玉,突然感觉脚底暖洋洋的,睁眼一看,原来是蝎夫人的脚在挑逗他,故意在摩擦他的脚 韩玉也不收脚,若无其事的继续舒服的躺着!很快就舒服的睡了 等他一觉醒来,发现沈落石跟蛇郎君已离开了 蝎夫人正贴在他的怀里,温柔的手摸索他的前胸 韩玉仿佛受伤的野兽,翻身跳了起来,凶狠的目光透着残酷的光 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的对待他,他一直是她们的神,绝不是任女人**的小绵羊 他决定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冒犯他的女人 一把抓住她的头发提了起来,踩在青石上,一通拳打脚踢,顺手操起直刀鞘,狠狠的抽打着,那个女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开始似乎疼痛难忍,很快就成了兴奋的尖叫 下手越重,她反而越兴奋! 韩玉露出一丝苦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迅速穿起衣服扬长而去 蝎夫人依然爬在石头上,哼哼的呻吟着,一脸陶醉的样子 ****** 等他沿来时秘道回到大殿时,洞口已透进了晨光. 沈落石,蛇郎君正端坐着享用着早餐,依旧是香喷喷竹筒蒸饭,竹筒蒸汤 看到韩玉过来,蛇郎君诡密一笑,退了出去 沈落石一脸冷漠的坐在那里!显然对韩玉没有及时追随自己离开浴池很不满! 韩玉歉意的笑了笑,坐在了他旁边,他很想解释一下,自己实在是太累了,不是故意留在哪里的.而且自己并没有跟蝎夫人发生什么不轨. 可是一个男人向另一个男人去解释这些,感觉怪怪的!不知该如何启齿! 闷头喝着汤,沉默良久,韩玉忍不住开了腔:“盟主,我闯了祸” “我知道!男人都会犯错”沈落石依然冷漠,空气里有种酸酸的味道 “我打伤了她,而且很严重”韩玉继续解释 “你打了那个女人,为什么?”沈落石关切的看着韩玉,脸色舒缓了许多 “因为我不喜欢女人,她们实在是太麻烦了”韩玉冷冷的说 “不错,女人是很麻烦”沈落石附和着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心绪豁然开朗起来 蛇郎君很快就去而复返,身后跟着遍体鳞伤的女人,她居然脸上泛着红润,娇羞的低着头,不敢再看韩玉一眼 蛇郎君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依然殷勤的招呼着两位贵宾 “这汤如此美味,是什么所制”沈落石急忙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这是蛇羹,用幼蛇肉所制” “蛇肉?蛇不是你们灵蛇洞的保护神吗?你们居然杀蛇,吃蛇?” “我们没有杀蛇,它们是蛇灵赐给我们的食物.我们食物短缺,只有依靠吃它们才可以生存下去,它们是自愿成为我们的食物的” “自愿?”沈落石,韩玉楞住了 “不错,二位离开之前,我可以先带你们去看看它们的献身祭坛!” ****** 阳光普照,火势熊熊 一口大锅架在巨木支架上,里面热汤沸腾,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横在汤锅上面 这就是所谓的献身祭坛,实在是太简陋了 几名身着长袍的祭师,吹奏着刺耳的古怪竹乐器 一条蛇突然从天而降,恰好落在了尖刀刃上,立刻自七寸处被截为两断,蛇头落在了外面的竹筐里,蛇身落入了汤锅,激起了一片水花 蛇怎么会从天而降,神秘的天外飞蛇从哪里而来? 沈落石不由自主的仰起了头,一根参天大树的枝桠立刻进入了他的视力 大树上居然盘据着成千上万的蛇,一根藤绳悬挂在伸出的枝桠上,正好悬挂在汤锅上面 一条蛇正缓缓的顺着绳子爬下来,快到绳头时,突然一跳,离开了绳索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尖刀刃上,坠入了汤锅 沈落石,韩玉一脸疑惑 仰首关注了许久,然后相顾一笑,他们看穿了灵蛇王的把戏 借着日光,藏在绳索下端的钢针闪着微弱的光芒 以腹而行的蛇,碰到隐蔽的尖针,突然负痛而跳,结果自然掉进了早已备好的汤锅 ****** 蛇郎君引领着他们一路南行 沿途再无蛇群出没,显然已被蛇郎君遣散到了别处 负伤的蝎夫人依依不舍的送走他们,留在了山洞,看她艰难的步履,似乎伤的不轻 冷静下来的韩玉不免有些后悔,对付一个女人,自己出手也太重了 翻越了几座山,蛇郎君停下了脚步 “过了前面这座山,就是黑巫部的领地,一路东南而下,穿越黑巫部,就是天南国”他站在山头指点着方向 “很好!你先回去吧!”沈落石继续观察着地形 蛇郎君缓缓退去,顺手拉了一下韩玉,示意有话要说 韩玉便随他后退了一箭之地 “韩公子,我的女人让我告诉你她很开心!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的女人”蛇郎君憨厚的笑着 “蛇兄,你误会了,我,我没有…我不该下手那么重”韩玉被彻底搞晕了,开始语无伦次 “不用客气,我们是好兄弟,有福要同享!现在我们不但是好兄弟,而且是亲戚,是一家人” “亲戚?一家人” “你,我,还有我的女人,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看着蛇郎君真诚的表情,韩玉实在是哭笑不得,只能默认了 “我们是一家人,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会尽力帮你”打了别人的老婆,韩玉觉得实在过意不去,能够给一些补偿,也许会心安一些 “我想借你的那个东西”蛇郎君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三寸长,三份粗,那是什么东西? 韩玉紧张的夹紧了双腿,这东西虽然现在不常用,但也不能随便借给人,借了可就永远还不回来了 “不是那个,是你吹的那个东西”蛇郎君急忙解释 原来他想要万兽王赠送给自己的驭兽玉萧 看来这家伙不简单!外表忠厚,内藏奸诈 那个女人根本没有看上自己,她看上的是自己的三寸魔萧! 有了它,他们就可以任意控制八洞神兽,统一苗疆八洞 为了得到它,不惜用她的身体来做交易,将自己托下水 占了人家的便宜,尤其是自家兄弟的便宜,总的有所汇报 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占到便宜!岂不是成了冤大头! 冤大头就冤大头吧!反正这些雕虫小技,自己留着也没用 看在他老婆被打的面子上,就成全了他们吧! 当然自己的慷慨解囊,正好可以收买控制他们,让他们以后更加死心塌地受自己驱使 韩玉摸出了玉萧,递给了蛇郎君 蛇郎君放在嘴边吹了半天,一点响声都没有 疑惑的看着韩玉 “回去,跟你的女人一起研究一下,也许她比你更适合”韩玉笑着说罢,追随着沈落石的背影大步而去 “多谢主人!”蛇郎君跪爬在地,直到韩玉消失,才爬起来一溜烟跑了回去 接受了万兽王的魔物,便永远是他的奴隶! 一个持有万兽王的魔物的人,并可以随意将它送给别人,他一定就是万兽王 除了万兽王,任何万兽门属下都不可以失去自己的信物,失去了就要受到惩罚!惩罚就是万兽分尸! 蛇郎君相信自己判断不会错!这个年青人一定就是兽界之尊! 在他的意识里,兽界之尊万兽王便是至高无上的神! 如果他知道韩玉不是万兽王,而是万兽王的主人,估计立刻会被吓死几次! 第二十九章 月下木屋 () 前面缓步而行的沈落石突然飞奔起来,似乎在追逐着什么 等韩玉回过神来,飞身直追时,已远远的落在后面 一路循着沈落石杯影追逐而去,却始终未能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也无法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沈落石似乎已用尽全力,极速而行 突然,沈落石高大的背影瞬间消逝!消失在茫茫山林间 韩玉追到沈落石失踪之处 发现前面是万仗悬崖,缭绕的云雾在脚下漂浮着 沈落石居然落下悬崖,是失足而落,还是故意跳了下去? 是什么东西吸引着,居然舍身跳崖! 韩玉不及多想,也飞身而落! 虽然他看不清云雾下的悬崖有多高,但跳下去一定会粉身碎骨! 韩玉当然不会粉身碎骨,因为他不是跳下去,而是爬下去的,确切的说,是溜下去的 他飞身一纵,落下三仗便紧紧贴在峭壁上,手脚紧扣在光滑的石壁 仿佛一只壁虎,快速的滑向谷底! 壁虎功虽然只是雕虫小技.当关键时刻却很管用,很有效 三岁习武的韩玉,最初的十年都是学一些雕虫小技,他已记不清学了多少! 反正关键时刻,总能及时记起最有用的一项! 等当他隐约听到谷底的水流声,他知道自己已经接近谷底了 早知谷底有水,自己何必这么辛苦的爬下来 直接跳到谷底,直落入水岂不省事! 心念一起,韩玉四肢一撑,飞身向下落去 在他腾空而起的刹那间,他闻到淡淡的花香 周围居然飘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瓣 粉红,洁白,淡紫…一片流光溢彩 将他紧紧的包围着,恍惚间,韩玉仿佛自己也化成了一朵花 随风而落的花,夹在漫天花雨中,缓缓飘落下去 漫天花雨!难道这里已经是传说中的百花谷! 不对!蛇郎君不是说还要穿越黑巫部,至少还要三天时间才可以到达 难道他在说谎? ****** 水花四溅,韩玉跌落在一片花海中 山谷里的小溪的水面已被花瓣铺满,韩玉跌落在厚厚的花瓣之上 居然被托着没有下沉,舒服的躺在花瓣上 香味缭绕,韩玉一阵晕旋,难道花香有毒? 腰中的盘丝带可以驱邪避毒,何况韩玉本身就可以感觉到天下任何一种奇毒 花香无毒,仅仅是一种香,醉人的香! 香风阵阵,困意袭来, 躺在浮动的花瓣上沉沉的睡去了 他相信,一觉醒来,他一定会出现在一个天下最美丽的地方 所以他安心的睡了! 随着流水一路漂向了远处,随着飘零花瓣渐渐消失 韩玉远去,山间的花雨也渐渐廖落下来 所有的飘零的花居然只为他一个人而落 鲜花灿烂,阳光明媚 留恋戏碟,花间翩翩起舞 云雾缥缈间,亭台楼阁若隐若现! 百花谷,一定是号称化外仙境百花谷,鲜花满地,美女如云的百花谷 花间似有笑语,似有欢歌,还有朦朦胧胧,飘飘渺渺的一位白衣仙子 花如雪!她一定是名动天下的新一代的江湖第一美女花如雪! 熟睡的韩玉突然翻身而起! 面对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 没有鲜花,没有阳光,没有云雾缥缈,也没有亭台楼阁 只有自己躺着的一张破草席,四面残破的木板墙 残破的木板墙上开着残破的窗口,残破的窗口挂着一弯清冷的残月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睡到这里? 韩玉自信即使自己熟睡,有人走近自己,也会有感应! 可是自己明明是睡在漂浮的花瓣,怎么会躺在木板小屋里 身下花瓣怎会变成破凉席? 一定是有人在自己熟睡时,移动了自己的身体! 不但靠近自己,而且动过自己!自己竟然毫无感觉! 是自己的感应变得迟钝,还是对方的动作可以避开自己的感应? 韩玉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他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恐惧! 他身形一纵,越窗而出,想看看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扑通! 他落入了冰冷的河水!那是一条他熟悉的河水! 花虽去,水面依然残留着淡淡的香 木屋就架在河流之上,破旧的木头长期浸润在水里 已经开始腐朽,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河水缓缓的从木屋下流淌而过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生命迹象 如果有人躲在附近,韩玉一定会感觉到他的存在! 自己明明是随波而飘,怎么会跑到上面的木屋里! 难道这个木屋有机关? 韩玉拖泥带水,纵身跨上了小屋 仔细查看之下,才发现小屋的地板是块翻板,两个自动木销将它固定住 轻轻拨开木销,地板翻转,他脚下一滑,居然再次跌落水中 他发现木屋下面挂着一张大网,与翻转的地板紧密连接着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触网 大网一卷,将他抛了起来,上面地板一转 他又原封不动的躺在了刚才熟睡的地板上 躺在冰冷湿润的木板上,韩玉笑了 原来顺流而下的自己,被小屋主人设下的机关当作了一条大鱼! 看来明天一早,他就该来这里收这只大鱼了! 这次他一定会很开心,他的网捕捉到了大鱼!超级的大鱼! 一定要躺在这里给他一个惊喜! 他已经睡了太久,无法再入睡,眼睁睁的看着那一弯残月 变化着的残月,他想起了沈落石 他现在在哪里? 是不是也在看着这弯残月? 会不会也在想着我? 韩玉的脸一热,心跳陡然加快起来 面对清冷残月,他一定不会想着我,一定又在思考他的残月刀的变化 韩玉的情绪一下子失落起来! 他知道在沈落石的眼里,残月刀似乎比任何人都重要! 当然在自己眼里,他也不是最重要的? 但是,他有一种可怕的预感,沈落石有朝一日一定会成为自己心中最重的一棵石头,因为他在自己心中的分量一天比一天更重! 最初的相识,仅仅是一丝好感,男人间英雄相惜的好感! 自从吸取了该死的玲珑二人的驻颜神功,自己的体内居然又多了一些奇怪的变化 决战蜀山,为了配合默契,居然启用了同呼吸,共心跳的同心**! 从那一刻彻底被他的豪情吸引,而且越来越强烈 几天不见,居然有些燥动不安,心里还生出了一丝牵挂 难道自己真的会放弃独霸江湖的目标,一心一意的追随在他左右? 是自己独霸江湖,还是帮他独霸江湖?韩玉居然第一次有些犹豫不决 帮他独霸江湖不就是自己独霸江湖么?只要两个人同呼吸,共心跳,永远追随一起,谁做霸主不是都一样吗? … 残月渐落,晨曦初现 一阵轻快的脚步由远及近 是个女孩子的脚步,躺在小屋内的韩玉已经听出对方的身份 他决定戏弄一下她,他闭气止息,脸色立刻惨白起来 一阵浓烈的鱼腥味透进来,靠岸的木门已被打开 一个粗布衣裳,赤足少女出现在门口 她惊喜的眼神立刻变化位惊愕 上网居然不是大鱼,而是一个人,一个死人 惊讶片刻,她立刻恢复了冷静,拖着韩玉的双脚拉到了河岸上 倒放在一块青石上,开始按背,掐人中 折腾了半天,不见一点反应! “你千万别死在这里,要死也死到别处去,快醒醒!快醒醒!” 女孩子显然有些着急起来,喊声中已带着哭呛,纵身跳上韩玉的后背,拼命的蹦跳着 韩玉感觉五赃六腑都快被踩烂了,强忍着依然不出声 臭丫头!跟我玩狠的!今天我就陪你玩个够! 看到韩玉还没反映,女孩子气急败坏的跳下来,绝望的抓起韩玉的头发 左右开弓,猛扇了几下,依然没有反应 现在除了人工呼吸,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女孩犹豫半天,决定还是要试一下,深吸了一口气,撅着嘴凑了上来 鱼腥味!好浓的鱼腥味!扑鼻而来 韩玉一阵恶心,终于忍无可忍,将头偏向了一边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女孩子似乎已判断出他的心思 灵活的嘴唇已追上了他的唇,紧紧的贴了上去 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嘴! 第三十章 花花女孩 () 温热湿润的双唇,带着淡淡的香味 封住了韩玉的嘴,也封住了他的整个身体和意识,一切都瞬间凝固 虽然她的外表散发着浓烈的鱼腥臭味,却掩盖不了少女特有的体香 环境可以改变她的表层,却无法改变她的本质 韩玉痴醉的热吻着,除了吸取女人的功力,他从来没有吻过任何女孩子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他修炼的吸魂**,一碰到女人的唇,就会自然而然的吸取对方的精气 面对一个陌生的捕渔女孩,他的吸魂**居然第一次没有发作 他一直无法自由驾驭的吸魂**,居然也可以被自己任意控制! 原来它只是一种**,只要自己没有了贪心,它便不会发作 怀里的女孩子只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孩,根本没有自己值得吸取的东西 没有了吸取,有的只是醉心的付出和奉献 压抑多年的正常的男女感情喷薄而出,仿佛决堤的江河,滚滚而出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这样的付出和奉献,才是一种真正的收获,虽然没有吸取对方的精气,却可以吸取到对方的全部的身心和感情 久违的男**望驱使着他的手,开始在女孩子的身体游动,仿佛一条滑腻柔软的蛇,钻进了粗布衣裙,疯狂的攫取着那一对青涩的果实 怀里的女孩子显然是第一次,动作有些僵硬,羞涩.滚烫的身体却已慢慢融化,化作了一地春泥,蕴涵着落花清香的春泥! 如醉如痴的韩玉突然停了下来 他看到了一张冷漠的脸,一双冰冷嫉妒的眼睛 不错,是沈落石的眼睛,自己在灵蛇洞与蝎夫人有所瓜葛时,这种眼神也曾经出现过 他努力的镇静下来,却发现只是一种幻觉,除了他和捕鱼女孩,四周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任何人 他刚刚膨胀起来的男人**,一下子彻底的泄掉了 怀中的女孩子唤醒了他的男**望,他依然保留着征服女人的雄心,他发现自己依然是个男人,不折不扣的男人, 可是那双冰冷嫉妒的眼神,却彻底摧毁了他的雄心!他知道沈落石不愿意他这么做,沈落石虽然外表粗豪,内心却很细腻,他一直都默默的关心着自己.虽然他也和自己一样,极力掩饰着这分不正常的感情,但他的眼睛却无法隐藏他的心意! “坏蛋!恩将仇报!”就在韩玉停顿的瞬间,女孩恢复了理智,一记响亮的耳光括在他的脸上,她满脸涨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却没有离开,一双眼睛狠狠的瞪着韩玉 “恩将仇报?我本来就在睡觉,谁让你弄醒了我”韩玉坏笑着坐了起来 “你装死,故意引我上当的”女孩气鼓鼓的说 “上当?你上了什么当?”韩玉坏坏的盯着对方依然半裸的胸部 “看!随便看,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我会一辈子跟着你”女孩子居然并不遮掩,反而笑了,开心的笑了.挪动着身体再次凑了上来 “你!站住!别过来!千万别过来”韩玉慌忙起身,捂着鼻子后退 “臭男人,你还嫌我臭,你看看你自己,满身烂泥,臭气熏天”指着狼狈的韩玉,女孩子开心的笑了,笑的仿佛一朵花 ****** 平静清澈的河水里,两具雪白的身体浸泡在水里,沐浴着煦暖的阳光 河边草萍上花花绿绿的搭着洗涤过的衣服 河面依然残留着没有随波而去的花瓣,泛着淡淡的清香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韩玉好奇的问 “我叫花花,跟婆婆住在山腰的那间石屋”女孩子指着远处缥缈云雾间,若隐若现的小石屋 “你们一直以捕鱼为生?一定很辛苦” “除了捕鱼,我们还可以打猎,采摘”女孩子得意的说 “木屋,流水,云雾,石屋...,还有美女,**的美女,莫非这里是传说中的人间仙境!”韩玉怀笑着自言自语 女孩子羞涩的低下头,双臂抱在了胸前,挡住了轻薄内衬里若隐若现依然有些青涩的胸!嘴里轻声的问:“既然你这么喜欢这里,愿不愿意留下来?” “留下来?留在这里干什么?” “留下来陪我,白天陪我捕鱼,打猎,采摘,晚上陪我看星星月光” “每天晚上陪你看星星月光,那不是很无聊?” “你也可以做一些你想做的事,反正我已是你的人,什么时候都可以”女孩子突然抬起头,殷切的看着韩玉 “你是我的人?我只不过摸了一下”韩玉急忙申辩 “你不必狡辩,我知道你一定会离开这里,我去帮你拿点吃的”花花伤心的低着头,上了岸,穿了外衣缓步而去,韩玉分明看到一滴泪滑落在水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涟猗,瞬间即逝 听到了有东西吃,他才记起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一阵饥饿袭来,他急忙捧了一口水,喝了下去 勉强压住了饥饿,躺在了水里,等待着花花的食物 ****** 迷迷糊糊一觉醒来 花花依然没有回来,回家去取食物怎么会这么久? 不好!上当了! 韩玉被温情蒙蔽的理智恢复了清醒 翻身跳出水面,望着岸边的绿草楞住了 衣服呢?他的衣服已不见,一件也没有留! 刀呢?刀还在手 任何时候他的刀都不会离手 即使吃饭洗澡的时候 韩玉提着刀一路飞奔,直奔远处的山腰! 山腰!云雾缭绕!石屋,破旧不堪! 四周杂木堆积,围成了一道杂乱无章的院墙 韩玉飞身越过杂木堆积的院墙!落在了院内 “你就是韩玉!”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苟偻的老妪蜷缩在朝阳的角落里 “晚辈韩玉!”韩玉急忙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你不用紧张害羞,我看不到的!”老妪幽幽的说 韩玉这才发现老妪一双空洞的眼睛,确实是一个盲人 “请问老人家,花花呢?” “花花?你说我家的那只花猫啊,哎,早跟着山上的夜猫跑了” 韩玉楞住了,原来这里根本不是花花的家 “那么你家里还有破衣服吗?我的衣服被花花叼走了”韩玉无奈的苦笑 “这个死花猫,尽给我惹麻烦!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几年没有换过了,家里实在是没有任何衣物”老妪一脸凄惨的诉说着 韩玉突然飞身而进,点住了老妪的**道,得意的笑了 “年轻人,你想干什么?”老妪吓得哆索起来 “当然是脱衣服了,花花姑娘”韩玉真的开始动手了 “哎,直刀韩玉果然厉害,你是如何看出来的”老妪终于睁开了双眼 “不是看,是闻,你虽然去掉了鱼腥味,却无法去掉你的体香” “看来你是条不错的狗,可以闻香识女人”老妪尖刻的笑了 “过奖,我不但知道你是花花,我还知道你不是花花,你是花如雪!因为鱼腥味根本无法掩盖你身上的花香” “既然揭穿了,那么你打算如何对付我?”老妪冷冷的说 “借一下你的衣服!让你好好享受一下日光浴”说着一把撤开了她的衣服,伸手准备狠狠的拍她几下 韩玉的脸上的得意立刻凝固,化为了尴尬 衣服里的躯体居然真是一个皱纹纵横,老斑点点的衰老躯体!透着花香味的衰老躯体!原来老妪真的是老妪! 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居然脱了一个老太太的衣服,还想占她的便宜 上当了!上当了!这回才是真的上当了!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山顶传来,花花几乎要笑弯了腰 恼羞成怒的韩玉,飞身越过石屋,直奔山顶杀过去 花花笑着扭动身体,跳进山后的山石丛林,飞身而逃 无论韩玉如何拼命追赶,总是无法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饥饿的韩玉终于支持不住了,跌坐在一片丛林 一件东西呼啸而来,韩玉闪身一避 原来是一颗桃子,大个的桃子 显然花花是把他当作了猴子在耍!一只光屁股的大马猴! 韩玉捡起桃子咬了几口,顿时精力倍增,开始继续追逐 肚中有粮,体力膨胀,脚步也飞速起来 与花花的距离一下子缩短许多,而且越来越近 花花边跑边开始慌张的回望,她没有想到韩玉的轻功这么厉害 丢掉了怀里的几个桃子,加快了飘动的身形 穿入了一片丛林,隐没在丛林深处 韩玉飞身而入,循着残留空气中的淡淡香味,直追而去 穿越树林后,香味隐没在一片喧嚣中 一个竹栏挡住了他的视线,韩玉飞身翻越过去,稳稳落地 他又上当了,他的脚下原来是一座祭台 四周竹楼林立,鼓乐阵阵 数百名花花绿绿的男女围绕着自己,他们正在举行着一个仪式 韩玉面对无数诧异的目光,尴尬的遮掩着自己的私处 片刻惊诧后,人群立刻愤怒起来,呼号声里,几十只竹矛扑面而来 韩玉倒翻而退,退回了丛林 愤怒的人群一路追杀而来,竹矛不断的从耳畔呼啸而过 韩玉纵身提气,很快就将后面的人远远的甩开了 几片熟悉的布在风中的孤枝上飘曳着,竟然是韩玉的衣服 每件衣服上都锈了一朵花,洁白淡雅的花,透着幽幽的香味 久裸逢旧衣,韩玉激动的热泪盈眶,抓起衣服快速的穿了起来,当他看到自己的一双靴子居然也绣了两朵大红花,面对它韩玉有些哭笑不得! 第三十一章 空谷巫音 () 一脚踏空,坠落万仗悬崖的瞬间 沈落石被飘忽的魔音吸引迷惑的心神,顿时恢复了清醒 飞速坠落的身体依然保持着前冲之势,砸向对面的山崖 眼见得就要粉身碎骨,急中生智,他的刀划向了前面的山崖 天崩地裂,山崖震撼,乱石纷飞 借着刀势,沈落石凌空后翻,落向了另一侧的山崖 撞到山崖的一刻,刀光再现 同样的天崩地裂,山崖震撼,乱石纷飞 沈落石再次借势翻向对面山崖 ... 几个来回,他已稳稳的落在了谷底 一条清澈的溪水顺着山谷蜿蜒而去,汩汩水声,亲切悦耳 被刀破山崖,巨石翻滚淹没的那一丝飘忽的魔音再度传入了耳鼓 若有若无,如泣如诉,忽远忽近,时断时续 简单的音节,单调而苍白 却蕴涵着让人如醉如痴,失魂落魄的魔力 就是被这个声音吸引迷惑,沈落石一路狂奔,失足落下悬崖 现在已经是黑巫部的地盘,那么这种声音不是魔音 一定是一种巫音,诱人迷乱的巫音 沈落石凝神聚气,努力判断着巫音的源头 突然疾步而奔,顺着溪水而上,直奔上游而去 一路狂奔,简单的巫音依然忽远忽近,时断时续 音节依然简单苍白,却多了几种变化 变化?不是变化!原来的那个声音没有变化 而是又多了几个不同的声音 每种声音都是一种简单声音,最初的那一个声音隐藏在了众多的声音里 几个声音此起彼伏,形成了一股更加强大的魔力 沈落石手中的饮血残月刀开始嗡嗡而鸣,一股杀气直冲天地 将如影随行,缭绕耳畔的巫音彻底的压了下去 沈落石精神一振,突然回头狂奔 他突然察觉,刚刚在前方不远处的巫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魔力似乎比刚才更强大了几分,几个新的单调声音又加入进来 居然将他的刀气压低了几分 沈落石纵身长嚎,声震山谷 刀借人威,再度雄起,压制了单调杂乱的空谷巫音 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巫音有到了他背后 沈落石再度转身,循声而追… 狂奔几个来回,巫音依然时前时后,飘忽不定 魔力却越来越强大,几乎笼罩了整个山谷 沈落石褪然跌坐在地,他实在跑不动了 既然追不到,何必再苦苦追赶,干脆躺下来休息 沈落石四脚朝天,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谷底 讨厌的巫音,却如蚁虫般直钻双耳,直透骨髓,逼得他忍无可忍 拼命的以指堵耳,依然无济于事 痛苦的他开始以头碰地,来回翻滚起来 头痛欲裂,情绪狂躁,一腔愤怒却无处发泄 杀气贯天地,却不知该砍向何处,只能在对手绵绵不断的纠缠中,一点点消逝在一片虚无缥缈当中 痛苦不堪,忍无可忍的沈落石突然翻身坐起,狼嚎般的一声痛苦嚎叫,仿佛是哭,比哭更难听,好象是嚎叫,比嚎叫更刺耳 豪叫声立刻回荡山谷,飘荡许久,缓缓消失,渐渐遥远 一声过后,魔音困扰的急迫感似乎轻了一些 原来发泻可以减轻痛苦! 沈落石立刻来了精神,开始放声干嚎起来 单调而尖利,苍凉而愤怒,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陶醉其中的沈落石仿佛又回到了荒原深处的荒凉古堡 自己就像那匹徘徊在残破箭楼上的孤独的老狼 对着寒冷的月光悲伤的哀号着 他仿佛已感受到对手的巫音在自己的哀号中出现了颤动 一股清冷的湿气从坐下的地面透进来 他的意识渐渐空阔起来,仿佛回到了空阔的塞外荒原,天地一片空灵 这一瞬间,他已感受到,捕捉到了巫音的源头 他已听出那不是一种巫音,而是一十三种巫音 不多不少!正好一十三种! 一十三部的大巫师全部到了,看来花如雪这次是志在必得! 想到了花如雪,沈落石顿时豪情激荡起来 连几个蛮荒巫师都斗不过,怎么去征服蛮荒之主花如雪? 巫音不在山谷前面,也不在山谷后面,就在他的旁边 最近的一个巫师距自己只有十步之遥! 十步之遥?自己却看不见,摸不着 他究竟藏在哪里?答案只有一个: 山崖里面! 沈落石突然爆发,刀光直透悬崖石壁 一声轰响,地动山摇! 前面的峭壁居然被他劈开了一道缝 石缝里一双幽暗的眼睛,略过了一丝恐慌 一个黑衣巫师端坐着,手里捧着一件数十根长短竹绑在一起的乐器 十三种巫音立刻少了一种,因为它的演奏巫师,正惊恐的望着沈落石 原来他们都是躲在悬崖后面的山洞里! 沈落石身形一动!已经钻进了石缝 血红的眼睛直逼那个可恶的黑衣巫师 他们已经折磨得他太久,太苦了,他要好好的回报一下 沈落石突然张开大口,一声刺耳的长嚎直透山洞 那个惊慌失措的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 急忙双手捂耳,翻身一跃,朝着山洞深出狂逃而去 沈落石并不急着追赶,在后面不紧不慢的慢慢跟着他 人没有追他,刀也没有追他 沈落石在用声音追他,边走边不断得冲着山冻深处狂嚎着 一声大过一声,一波高过一波 在他疯狂的嚎叫声中,其余的十二巫音也渐渐的消失了 一路高歌的沈落石,终于看到了洞口的曙光 他已经穿越了这座山头 当他走出洞口的一刻,脸上露出了残酷的冷笑 那个被他声音追赶的黑衣巫师在逃出洞口的一刻 终于无法忍受他的嚎叫声,扑倒在一块巨石前,一头撞死了 以其人之道还施其人! 他终于也尝到了拿巫音折磨别人的痛苦! 沈落石恨意未消!狠狠上去踢了两脚! 迈开大步翻山越岭而走 他要循着退却的巫师们的痕迹和气味,凭借自己的超级感觉去寻找他们 将他们一个个都挖出来,折磨至死 被对手折磨了几个时辰,他的心智彻底的丧失了 情绪狂暴至极,一心只想如何报复这群该死的苗巫 第三十二章 鬼叫勾魂 () 翻越几座山头,山风扑面 沈落石渐渐恢复了清醒,夕阳满山,红日西沉 折腾了一天,不知不觉中已是傍晚,他才记起一天没吃东西了 沈落石并不停留,边走边随便攫取了一些野果,胡乱的塞了几口 谁说这里是蛮荒之地,在沈落石眼里这里一点都不荒凉 不但有丰富的野果,还有清澈的泉水 比起以前在边城外的吃草岁月,实在是幸福多了 一天之内,他已是第二次突然记忆起那段边城刀兵的拼杀岁月 他已经好久没有一个孤独的跋涉,他已经好久没有记忆那一段孤独的岁月 孤独?其实那段日子他并不孤独 曾经有那么多跟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 为自己而死的追风一刀 依然留在边城的孟九公,云洛飞,孟小山,赵大壮,朱二旦… 虽然他们不一定是自己的朋友,在那些热血沸腾的日子他们却一直与自己相伴,并肩而战 还有被自己误杀的买买提,土烈锋…还有一个人,一个没有姓名,没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的透明女孩,一个让他不敢去想,永远心痛,永远遗憾的人,她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第一个死在自己刀下的女人 她是让沈落石永远心痛,永远遗憾的一个女人,却并不是唯一一个 还有叶飞燕,一起出生入死,纵横驰骋的叶家小妹,由于自己的疏忽,自大,害她将一只脚永远留给了边塞,她现在在江南还好吗?是不是已经成了南宫北的女人? 孤独让他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么最近的事呢? 落在后面的韩玉怎么样了? 他虽然刀法高绝,可是却是娇生惯养的男人 没有了自己的照顾,在荒芜人烟的陌生环境里,他能照顾自己吗? 一整天了,他能吃得惯野果吗?会不会迷路?伤好点了吗? 关心则乱,沈落石的思绪一下子纷乱起来 他关心的人,关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点! 当他努力抛开纷乱后,突然发现自己追踪的痕迹跟气味都消失了 在面对强敌时,自己竟然思绪纷乱,分心旁顾 结果失去了自己唯一可以捕捉的线索 孤身深入,自己必须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将对手击溃 决不可以给他们喘息之机 干大事不拘小节,关键时刻自己太都点儿女情长了 沈落石收拾情绪,一刀在手,恢复了一贯的冷血杀欲 现在他的心只有杀,除了杀,还是杀,杀意再度纵横 ****** 虽然失去了对手的线索,他却没有迷失方向 他选择了东南方,毫不迟疑,一路狂奔而去 既然他们是花如雪派来堵截自己的,不用自己去找,他们也会再次出现 只要自己朝着天南国的方向快速推进,他们一定也会马不停蹄的安排拦截 此刻,也许他们心里比自己更着急,跑的比自己更快 这些利用巫术投机取巧的家伙,必须要足够的时间布局,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故弄玄虚,迷惑自己的优势 沈落石的判断一点儿都没有错 苍慌而逃的一十二部大巫师并不逃,而是退守 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在必经之路恭侯着沈落石,被沈落石的嚎叫折磨死的那个大巫师,很快就被他的下属补了缺口 在西南这片神秘的土地,什么资源都缺,就是不缺巫师,十个人里至少有一个通巫术 设计的天衣无缝的空谷巫音一举被破 十三部巫师这次不得不拿出他们看家的本事,全力以赴的对付这位孤身闯入的外来者 一座火光围绕的祭坛上,一个赤神**的壮汉被牢牢的固定在一个木桩上 为了守护神圣的十三部巫神,今晚他必须做出牺牲 十三名大巫山环绕壮汉而坐,清一色的一身黑衣,黑纱罩面 幽暗的身影在摇曳的火光映射下,飘忽不定,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秘! 阴暗的面孔隐藏在黑沙背后,恶毒的目光透射着幽蓝的光芒 数百名花花绿绿的本地部族,全部黑衣遮蔽,围绕着祭坛的火光外,伏地而跪,嘴里神神叨叨的念道着,营造出一种神秘兮兮的气氛 他们的外围,又每隔一段生了一小堆火,火光摇曳中,黑影闪动飘忽 整个场面布置的神秘兮兮,给人一种无以名状的压迫感! 领头的大巫师拿着一把头部烤红的尖头火棍 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了几句,开始在壮汉的胸部鬼画符,一阵充满燎毛味的浓烟弥漫而起,一阵鬼哭狼嚎的痛苦嚎叫直透山林 壮汉前兄刻了一行焦黑的字: 沈落石,中土男,二十一二岁,生日不祥! 沈落石的生辰八字竟然写得这么模糊,显然会影响到他们的法力 但实在没办法,关于沈落石生辰八字,连沈落石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虽然他也问过父母,可是家里七八个孩子,连他的父母都搞不清这些,他们根本没想到家里会出现这样一个名镇天下的黑帮老大 如果他们当时找人掐算一下,这孩子将来是个灾星,会害死全家老少,一出生就把他掐死了! 虽然信息不全,大巫师们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他们对自己的巫术绝对有信心,重要的是营造这种气氛,这种摄人魂魄的气氛,只要对手被这种气氛感染,信息是否准确只是个故弄玄虚的形式 反正都是骗人哄鬼的事儿,只要对方落入了圈套,他就是死路一条! ****** 一路飞奔的沈落石很快就落入了圈套 壮汉鬼哭狼嚎的呼叫,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呼叫过后,沈落石开始朝这个方向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面对敌人,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沈落石,你回来吧!沈落石,你回来吧!...” 一个飘忽不定,细如丝,尖如针的声音,刺破夜幕恍惚而来,飘然而去 沈落石凝神握刀,屏息而立,双耳支起,努力的捕捉着对方的位置 虽然他知道这又是黑巫们的鬼伎俩 但是夜深人静,荒山夜岭,偏偏月色今晚也格外模糊 这样毛骨悚然的鬼叫还是多少有些触动了他,竟然也生出一丝莫名惊秫,背后冒出了一层细汗,夜风一吹,背后凉嗖嗖的 沈落石突然一声长啸,挥刀而出 这一声长啸,显然是为自己壮胆,顺便也可以震慑一下对手 刀光挥出,残月一闪! 一声怪叫,一个毛绒绒的家伙应刀而倒,一件黑色长衣随风飘忽而去 砍死在面前,竟然是一个毛人,全身上下都粘满了各色的野鸡毛 “沈落石,你回来吧!沈落石,你回来吧!...” 刚刚停息的鬼叫又出现在另一个方位,居然与刚才的声音一模一样 沈落石的刀立刻循声而出 残月一闪! 一声怪叫,一个毛绒绒的家伙应刀而倒,一件黑色长衣随风飘忽而去 … 残月纵横闪耀!怪叫连连不断! 沈落石连砍十几个毛人,召唤他的鬼叫声依然不绝于耳 沈落石平静的情绪开始狂燥起来 手中的残月刀开始胡乱的疯狂乱砍起来,一边砍,一边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在他疯狂的刀光威慑下,鬼叫声似乎越来越远了 当他翻上一个山头时 神秘的召唤又回来了,波澜壮阔的回来了 数百个鬼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无数的火光环绕成一个神秘的阵形 无数的黑影在火光里飘忽闪动 两排熊熊的火光一直从那个神秘的鬼影重重的阵形延伸到了自己脚下 两排火光之间,是一条石路,平缓的石路 数百个此起彼伏的鬼叫声一起召唤着 “沈落石,你回来吧!沈落石,你回来吧!...” 回去?回到哪里?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指引灵魂归息的路,通向死亡的路 路的尽头是天国,还是地狱? 沈落石知道,那里既不是天国,也不是地狱. 而是一群疯狂的巫师 他们正准备用一种古老的巫术,将自己送入地狱! 只要自己沿着这条路走过去,面对只有死路一条 他毫不犹豫的大步走向了远处朦胧的祭台 他相信,有时侯死路就是活路! 只有冲破死路,才有活路! 第三十三章 刺心黑巫 () 沈落石迈开大步,沿着火光昂然而行 手中的饮血残月反射着幽黑的光芒,杀气冲天而起 将周围笼罩的幽幽巫鬼之气,硬生生的破出一线通道 此起彼伏的召唤声渐渐的暗弱下去 四周除了火光依然闪动,突然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数百巫众居然瞬间悄无声息 只有沈落石的脚步声,沉重的脚步声 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寂静的夜空,也敲打着沈落石的心 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一个在走,在呼吸 刚才此起彼伏的呼叫的巫众,突然间都成了一群死人,鸦雀无声 连呼吸都似乎已经停顿 杀意激荡的沈落石,突然感觉到身体空落落的 手中的刀也变得虚空起来 面对一群死人般的活人,他想杀却无从下手 他们一个个伏地不动,似乎都在等着他的刀落下,随时都准备死在他的刀下 沈落石深吸一口气 努力平息着自己冲动的情绪,久经屠杀的他极力收缩自己的杀气 将杀气凝聚到了一个点,那就是祭坛 周围的这些巫众不过是一些祭品,一些行尸走肉 受十三个大巫师操纵的木偶,用来分散自己心神的幌子 沈落石将全部的心神全部集中在十三部大巫师的一举一动 手中的饮血残月陡然平静下来 静静的等待着主人的致命一击,它的杀意已悄然锁定在十三部大巫师 沈落石脚步稳健,目光冷峻.紧紧的锁定了领头的那个大大巫师 再接近十步,他们就落入了自己的必杀一击,他就可以出刀 残月刀一出,一切都会结束 沈落石紧张的握紧了刀柄,血战一触即发! ****** “巫神一出,邪魔止步!” 一个高亢尖利的声音突然破空而来,领头大巫师一声鬼叫 其余一十二部大巫师,三人一组,共射出四组一十二只竹针 同时刺入了那个绑在中央的**大汉的肩股关节处 一组三只,均匀分布插入一处关节 激烈的刺痛,激发出了大汉的巨大潜能,一声嘹亮的嚎叫直破夜空 仿佛鬼在哭,又似狼在嚎! “巫神一出,邪魔止步!” “巫神一出,邪魔止步!” … 沉浸已久的巫众立刻此起彼伏的吟诵起来 巫神一出,邪魔止步! 邪魔止步?邪魔是谁?当然就是沈落石! 就在竹针刺入裸汉的瞬间,沈落石真的止住了脚步! 沈落石眼睁睁看着竹针刺入裸汉的肩股关节 他的关节处却被深深的刺痛,仿佛那些针也插进了自己的关节 股沟刺痛,上腿麻木,他的脚已迈不出,脚步骤然停顿 肩部刺痛,双臂无力,即刻将出手的刀已停滞,软软的垂了下去 沈落石露出了一丝惊愕,却并未恐慌! 他不信神魔,,不信鬼怪,更不会相信子无虚有的巫术 所谓巫术,就是幻术,只是一种幻觉 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只有摆脱它的控制,自己才会脱困而出 可是他心虽然明白,手脚却无法动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紧紧的缠裹着 沈落石手脚不能动,五官却可以动 他将舌尖咬在了牙齿间,他相信痛可以帮他摆脱幻术控制 小时候每次做恶梦,被梦魇控制,手脚不能动时 他都会咬自己,剧烈的痛可以助他清醒 一阵巨痛刺激之下,他的手脚似乎动了一下 绑在木桩的大汉的手脚竟然也随之动了一下 大巫师们立刻吓的脸色惨白,手里的竹针立刻有开始往那个可怜的家伙身上招呼 肘部,膝部立刻插满了竹针,出手太过仓促 下手狠了一些,扎的猛了一些,插的深了一些… 那个家伙不堪巨痛,一声长嚎,手脚抽搐了一下,竟然昏死过去 沈落石双肘双膝一阵刺骨巨痛,几乎也要昏死过去 关键时刻,曾经日夜劳作,艰苦锻炼的健硕肌肉,曾经常在大漠风沙,刀光血腥里磨砺过的钢铁躯体,经受住了考验 木偶被整晕了,沈落石却挺了过去 巨痛过后,头脑格外清醒 这一瞬,他已经悍然出手 一阵漆黑的风直卷而起,卷向鬼火重重,人影舞动的祭坛 黑风过处,火光扑灭,人影四散,血雾漫漫,鬼哭狼嚎 狂xing发作的沈落石又开始了盲目的屠杀 无论是巫是人,统统格杀不论! 看着守护祭坛的部族纷纷在砍杀的刀风中四散逃亡 这股风越刮越近,越刮越劲 十三部大巫师立刻慌了手脚 手忙脚乱,拼命的摇晃踢打那个昏死的家伙 没有他做幌子,做標靶 他们的巫术再高,也无法施展出来 “住手!”带头的大巫师一声断喝,其余十二个家伙立刻恢复了冷静 看着带头老大阴狠恶毒的目光 他们知道老大要下狠手了 既然无法将对手活捉,交给冰月宫的如雪宫主 现在只好拿一具尸体给她交差了 纵目相顾,巫师们心领神会 纷纷闪电出手,十三支竹针一起闪电插入了昏迷壮汉的前后心 巨痛钻心,裸男立刻清醒过来 接下来就是撕心裂肺的不断狂嚎着 手舞足蹈,居然挣断了身上的重重藤索,一路蹦跳着狂奔而去 挥刀纵横狂屠的沈落石一阵剧烈心痛 扑身滚落在地,痛苦抱成了一团 蜷缩在地,身体不停的随着心痛惊挛着,冷汗涔涔而落 那个不堪疼痛折磨,浑身上下扎满竹针的刺猬,一路蹦跳,呼号着 兔子般的跳蹦着,跳过伏地的沈落石,继续狂跳着 就在他跨过去的那一刻 疼痛难忍,蜷缩在地的沈落石,头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抓住了这个唯一可以死里逃生的机会 依然牢牢抓在手中的饮血残月,闪电般回手飞出 一弯残月划过,将那个自己的**替身钉在了地上 刀锋穿心而过,那个裸男爬在地上不动了 沈落石也爬在了地上不动了 他的刀穿过了自己的另一颗心,他杀死了另一个自己 火光依旧摇曳,祭坛一片狼籍 天地间一片死寂,一弯残月悄悄爬出云层,冷清的光抚摸大地万物 十三部巫师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并没有结束,爬在地上的沈落石居然动了动 然后艰难的爬了起来,铺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 他的刀穿过了自己的另一颗心,但他并不没有死 一个人只有一颗心,他体内的心依然完好无损 心还在,人就不会死 望着十三张愕然的脸,沈落石憨厚的笑了 他慢慢转身去拔自己的刀,插入替身背后的刀 大巫师们的脸因恐怖而扭曲,眼光因惊慌而凄历 他们绝不能让他捡起刀,刀一到手,就是他们的末日 带头老大拔出了两把竹针,这已是他剩余的全部,生死存亡在此最后一击 他将全力一拼,其他的巫师们也拔出了剩余的全部竹针 “玛玛泥哩哄!”一声咒语,一片竹针影,他们居然将全部的竹针插入了自己的身体 巨痛刺激,他们发挥出了最大的巫力 宛如十三只巨大的蝙蝠,飞向沈落石 苍白犀利的十几双利抓,罩向了步履维艰的沈落石 带头老大的一双利爪已经抓破了沈落石的上衣 突然停在了空中,他突然发现身边的兄弟们都不见了 只留下他孤孤单单一个人 原来他们咬牙切齿的用竹针插自己,激发潜力是为了逃跑的更快一些 谁对自己狠一点,谁就会逃的更快一点 在攻击发动的片刻,已经偷偷溜走了,只剩下光棍一个 趁沈落石刀未到手,赶紧溜之大吉! 等他想跑时,已经晚了,沈落石生平第一次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他用血的教训告诉对手,沈落石即使没有了刀,还有拳头 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音,大巫师的双手软软的垂了下来! 第三十四章 小别重逢 () 祭坛周围,依然火光熊熊 闪现在的重重人影却突然消失,顿时一片冷清 只有沈落石和双手下垂的黑巫部的大巫师 沈落石拔刀插到后背,大步越过祭坛.乘着月色一路朝东南而行 行出数十步,突然回头 发现双手折断的大巫师不远不近的一直追随着自己的脚步 看他回头,大巫师立刻跪爬伏地,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 “我不杀你,你可以走了”沈落石冷冷的说 “你是上天派来的使者,你用神奇的魔力教训了我,我们一十三部的人都会追随你,你就是我们的巫神,不,你比巫神更厉害,你是大巫神”大巫师依然伏地不起,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沈落石笑了,没有到这么容易就征服了巫族十三部,这些蛮荒人就是实在,只有你证明比他们强,他们立刻就对你佩服崇拜到五体投地 他过去扶起了大巫师,将他的断手拿过来,扭了几扭,对上了关节,大巫师疼得满头冷汗,却不敢吱一声,咬牙忍耐着,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崇拜 沈落石摸出玲珑疗伤妙药,涂抹在双手骨折处,一阵清凉入体,双手的疼痛感顿时消失,大巫师呲开焦黄的牙,感激的笑了 将他的双手用木棍捆绑好,沈落石站了起来:“你的手很快就会好,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我要追随着你,我的大巫神,你需要一个向导” “你追随我,不怕冰月宫主人怪罪你?” “追随大巫神,我什么都不怕,我相信你是最牛的,比那个女孩子更牛”大巫师竖立起了拇指 ****** 在大巫师的引领下,沈落石乘着月色继续前行 后面的火光越来越遥远,越来越微弱 突然前面又冒出了一片火光 沈落石不禁有些狐疑起来,难道他们又转回了原地?大巫师在领着兜圈子? 火光渐近,沈落石紧张的脸色渐渐舒缓下来 火光已不是刚才的火光,一幢巨大的帐篷架在火光围绕之中 同样是火光,燃在诡秘的祭坛周围,透着神秘诡异的杀意 燃在帐篷周围,却透着热烈温暖的热情 热情的火光里,恭侯的人群洋溢着火一样的热情 这群热情洋溢的人居然就是刚才狼狈逃窜的巫众们 逃走的十二部巫师,居然立在人群的前面,远远的迎候着他们 “大巫神!大巫神!...” 见到沈落石,他们整齐的跪拜葡伏,虔诚的呼诵着早已编排好的台词 显然这一切都是沈落石旁边的断手大巫师的惊心安排 沈落石一路走在他背后,密切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没有看到他有任何的异动,他居然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向他的部下及盟友发出了信号,安排好了眼前的一切,他们之间一定要某种特殊的感应 看来他们除了会用针刺人,其他的诡秘巫术也挺神秘! 得到大巫神沈落石的宽恕,巫众们顿时欢声雷动,围着火堆载歌载舞起来 黑巫部大巫师将沈落石让进了帐篷内 其余一十二部的大巫师也跟随他们进入了帐篷 里面早已准备好了各种烧煮好的林间美味,当然还有酒 装在竹筒里的酒,淡绿色的酒,淡淡的酒味夹杂着竹叶的清香 沈落石艰难的吞咽着口水,一坐下来,顾不得的礼让 抓起一个竹筒,一饮而进! 接着就伸手抓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 他的吃相一贯都很难看,仿佛一只饥饿的狼 他的吃相难看,有一个家伙吃相更难看,双手折断的领头大巫师.居然用两只脚夹在一块骨头拼命的啃着,折腾了大半夜,显然大家都很饿 看着他乌黑的脚底,沈落石才注意到这里的人居然都没有穿鞋,都是赤脚 他们的脚似乎跟手一样灵活 酒足肉饱,一地狼籍! 沈落石困意袭来,伸臂伸了个懒腰,哈欠连天 十二部的巫师们立刻知趣的溜了出去,守候到了帐篷四周 断手巫诡秘一笑,断手一招,一个一身半透黑纱的女孩子载歌载舞飘了进来 黑红的脸庞,蛇一般曼妙的躯体,一双健美结实的大腿在黑纱飘舞时,若银若现 很有几分诱惑力,等她接近时,大腿粗糙的黑皮,浓重的黑毛清析可见 沈落石不由得一阵恶心,急忙摆手示意出去 虽然这方面他已经饥饿了很久,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温饱过,只是浅浅的尝了一下味道 此刻他急需要一个女人,一个供他发泄的女人,他已不在少年,他已是一个年轻健康的男人,需要女人的男人 但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断手巫的好意,他不是一个有品位的人,但他也有他的底线! 人可以没有品位,但也要有底线!没有底线就会沦为下贱! 断手巫见沈落石摆手,楞了一下 立刻领会了他的意图,冲着外面讲了几句本族语,又有四个女孩子飘了进来 “大巫神,威猛神武!!一个不够!一次要五个!厉害!厉害”边僵硬的竖起拇指称赞,边悄悄退下去 “慢!你误会了,我一个都不要,让她们走”沈落石急忙叫住了 “尊敬大巫神!你对我们的礼物不满意”大巫师立刻陷入了惶恐 “我想要你们这里最好的那一个”沈落石点点头 “最好的?”大巫师疑惑起来 “不错,我要的女人是花如雪!”沈落石一脸向往的说 “啊?这个…大巫神果然英明神武!品位高绝!”大巫师尴尬的回应着,带这几名美女退了下去 ****** 次日天明,沈落石在大巫师的带领下一路南行 后面浩浩荡荡跟着数百名黑巫部巫重,其他十二部的巫众接到指引 也纷纷赶了过来,规模越来越庞大 回望背后声势浩大的队伍,沈落石不禁苦笑了起来 这帮鸟男人,都是虚张声势,跟着自己看热闹的 一旦动起手来,形势一不对,他们逃起来比兔子都快,根本靠不住 他突然感觉很孤单,需要一个靠的住的帮手 自从他接任血刀盟主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人的感觉,当然是那种值得信任的人 他想起了韩玉,与自己同呼吸,共心跳的韩玉,现在在哪里? 想到了韩玉,他的心跳突然很厉害,呼吸也不由自主激动起来 一定是韩玉也在想着自己,因为此刻他们的心在彼此共鸣 他的心跳得为何如此激烈,呼吸为何如此急迫! 此刻他一定是在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只有女人才可以让冷静的韩玉如此激动 沈落石眼前出现了韩玉熟悉的身影,他正跟一个女人拥抱一起 不!不可以!韩玉,你不能这样! 沈落石突然感觉很心痛,心痛得几欲碎裂!背后的刀豁然在手,空气中立刻杀气弥漫 一刀挥出,山石碎裂,吓得跟随周围的巫师面如土色 发现过后,他的心慢慢恢复了平静,脸色却依然扭曲着 “大巫神不必如此心急,前面不远就是通往百花谷的路”贴身伺候的断手巫立刻小心翼翼的提醒沈落石,他以为大巫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啊!不急,慢慢走,我正好可以看看书”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摸出了怀里的书,揭开了第一页,望着那朵云发着呆,经历了蜀山一战,自己洞察变化的能力似乎提高了一些 究竟有多少进步,有没有实质xing的突破.他心里却没有底! 现在他开始翻看<飞云度诀>,几页下来,面色立刻欣喜若狂! 他隐约都可以感觉到每两页间的变化,他已进入了绝世高手的行列 他兴奋的手舞足蹈,居然将手里的书抛了出去 他已不需要它,他已借助这本书完成了一次蜕变,破茧化蝶,从此可以展翅高飞 接下来他要做的事就是超越,超越飞云度的变化,感应比它更加微小的变化 他再度拔刀挥出,一步之内,刹那之间,居然砍出一千零一十六种变化 跟随他的巫师巫众再次被他惊倒,纷纷退避 惊恐之后,一片怀疑 他们追随的大巫神太有xing格了,太刺激了,总是不断的给他们新的惊吓! 沈落石醉心于自己对变化的揣摩,根本没有理会背后怀疑的目光! 走在前面领路的断手巫师,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惊吓,寒冷的刀风已经两次划过他的后背,绝不能再有第三次了 他悄悄的加速了脚步,将沈落石远远的甩在了背后 看到前面缓缓流淌的山谷小溪,断手巫师如释重负的笑了 到了!终于到了! 伴神如伴虎,随时都有被砍死的危险,这回可以解脱了 “这条就是通往百花谷的路”断手巫师赶紧提醒痴迷的大巫神 “就是这条小溪?”沈落石疑惑不解 “不错,通往百花谷只有这条水路”断手巫师解释道 “水路?那么我们岂不是需要船,很多船!”沈落石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人群 “不需要许多,只需要一只竹筏.再往前已经不是我们的地盘了,我们可以在外面等”断手巫师尴尬的说,显然他们是墙头草,谁赢了他们就听谁的号令.他们追随沈落石这么远,只是表明了一种态度,他们也在沈落石身上也下了注. 断手巫师一招手,后面的巫众开始伐木,他们要在最快的时间制造一个木筏 沈落石突然挥手制止了他们的行动 他已不需要他们的所谓帮忙,因为他已看到了一座木屋 漂浮在水面的木屋,从上游缓缓而来 片刻后,木屋停留在了他的面前 屋门一开,心里一直记挂着的韩玉站在里面 彼此之间相视一笑,沈落石飞身跃入 木门关闭,木屋顺流而下 目瞪口呆的巫师们立刻率领巫众跪拜伏地 他们的大巫神,实在是太神了,神的一塌糊涂,居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第三十五章 花蕊夫人 () 木屋顺流而下,穿山越岭 沈落石,韩玉相对而坐,沈落石大概的讲述了自己力挫群巫的经历 然后他们便陷入沉默,默默无语 韩玉没有说他的奇异经历,沈落石也没有问 一个是无法说,一个是不必问! 因为那是敏感的话题,他们极力回避的问题 女人,不知何时,已成为他们之间的忌讳话题! 窄小的空间,容纳着两个高大的男人,显得有些拥挤 面对面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出的热气 沈落石的心突然一阵狂跳,他不由自主的抬头看过去,韩玉的眼光也正瞄向了他 四目相顾,竟生出许多尴尬,韩玉脸一红,将目光投向了木窗外 沈落石尴尬的挫了挫手,双手无处可放 顺手入怀,抓出了剩余另一本书<残月刀诀> 大战在即!他应该多看看书!可是他的心神却始终无法集中在书面 韩玉翻身越出窗,翻上了屋顶,踞坐上面 目光冷冷的巡视着小溪两岸的风吹草动 夕阳西下,水面波光鳞磷,跳动着金色的水花 一个专心攻修刀诀,一个苦心守候在外 ****** 境界突飞猛进,集聚提升后 沈落石对细微变化的把握已接近出神入化 对于残月刀诀里的简单招法蕴涵的复杂变化,却越来越摸不透 决战蜀山前,演练的变化已经让他头晕脑胀,疯狂迷乱过一次 现在拿起这本书,里面的变化却不以前更繁杂,更细微,更加变化无穷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拔出刀来演练 他知道,一旦出刀,进入无穷的刀法变化中,就会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迷失在繁杂的变化中 越往后翻,他的跃跃欲试的冲动越强烈 冲动越强烈,他的好奇心越重,书翻动的越快 突然他将书丢到地板,拔刀而出,刀光一闪 整个木屋立刻分为了两半,全神贯注守候在屋顶的韩玉 迅速反应,凌空翻身跃起,一阵凉意袭入,他的裤子被刀风划破了一个口子 木屋左右分开,沈落石蓦然惊醒,急忙稳住了脚下的半边木屋,另一半却向外倒了下去 凌空而落的韩玉稳稳的落在了另一半木屋 二人心有灵犀,立刻伸出了彼此的手,紧紧握住,相互一拉 两个半片的小屋立刻聚拢一起,俨然一座完美无缺的小木屋 两个人手挽手,傲立屋内,小屋稳稳的顺流而下 弯月如钩,月光如水照清流 两岸青山相对出,小屋一座伴月来 二人正携手相伴,欣赏着两侧一闪而过的景物 水势突然变得急促,小屋直扑而下 一座巨石拦在中央,飞速的溪水分流而下 借着朦胧月色,依晰可以看见巨石上的三个镌刻大字 “百花谷!” 小木屋迅速撞向巨石,眼见得的就要粉身碎骨 沈,韩二人彼此全力一推,小屋立刻一分为二,擦着巨石两侧急速而过 绕过巨石,小屋立刻靠拢,合二为一,继续顺流而下 水势更加急速,小屋仿佛在水面急飞而过 转过一个弯,一排石桩横在水中 显而易见,这次无论如何是绕不过去了 既然绕不过去,只有飞过去 沈落石手臂一轮,将韩玉连带半个小屋在空中转了半圈 韩玉顺势带动沈落石腾空转了起来 木屋在他们的带动下快速旋转,脱离水面,凌空飞转而起 两个手挽手凌空飞转的人,带动着飞转而起的小屋 越过了拦路木桩,飞速的落向了前方 空中飞转的沈落石突然发现,前方根本无处可落 水流经过木桩后,急转直下,形成了一个瀑布 旋转的木屋无处可落,随着瀑布直落而下,坠向了水流深处 好在瀑布水流虽急,却并不深,很快就到了底 一汪碧绿的水池,瀑布滚落,澎湃的水势立刻被一片幽深碧绿吸收的无声无息 就在木屋坠落水面的一刻,沈,韩二人突然发现 木屋坠落的地方有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巨大的花蕾 整个碧绿的水面到处都铺满了碧绿的荷叶 乱丢木屋,砸坏了花花草草很不好! 沈落石,韩玉彼此一推,木屋再次一分为二 围绕着那竹巨大的莲花花蕾绕了几圈,稳稳的落在了两片巨大的荷叶上 两个男人,各背着半个木屋,相对而立 在他们中间隔了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巨大的花蕾,木屋腾空旋转时带起的水花,纷纷溅落在那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 花蕾带露,月色如水,碧波无声 屏息而立的沈落石听到了花儿绽放的声音! 在他的生命里第一次感受到了花儿开放的美,他粗俗平淡的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了美的存在 原来世间除了铁炉溅出的火花,刀光闪过后的血花,还有另外一种花 让一身血腥味的他,偶尔也生出了一丝纯洁的美感 花依然在静静的绽放,两个看花的人彼此对望,洒落了一片感伤! 他们都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花开的这一刻,他们永远就这样静静的彼此互望着,让这一刻凝成永恒 花开的很慢,却一直在开,无声无息的开放 阵阵的花香,迷乱了殷切相对的目光,也打破了他们彼此的凝望 急促的呼吸,洒落花瓣凝成了冰冷的霜,冷却了瞬间迸发的那一缕隐约的** 花香中的瞬间迷失,一闪即逝 他们已经恢复平静,恢复冷漠,冷冷的看着花儿开放,听花开的声音 看花开的每一个瞬间变化,听花开时的每一个细微颤动 花一瓣瓣的在开,月光在花开时悄然的消逝 月落!东方泛红! 半轮红日出东岭,一朵莲花蘸露开 花开完全绽开的瞬间,两个男人的目光已凝结 **处居然蹲坐着一具美丽的躯体,女人的躯体 洁白的躯体在晨光里透着眩目的彩色光芒 花开的瞬间,她已随着绽开的花朵,缓缓的站起,一副玲珑剔透,洁白无暇,凹凸有致的美丽身体,毫无遮掩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落石,韩玉的脸上霞光满面,眼中却透出冰冷的杀气 杀气激荡,刚刚盛开的花瓣纷纷坠落 美丽的身体伸展后,出现了一个美丽的脸庞,挂着一丝美丽的忧伤 一颗泪滑落美丽的脸庞,化为了露,凝成了霜 “谢谢你们,救了我”美丽忧伤的女人,毫无惊异,面对他们淡淡的说 “救了你?你是谁?”沈落石目光中的杀气已缓缓收敛 “百花谷主花蕊夫人”美丽忧伤的女人继续着美丽忧伤的声音 “百花谷主?不是冰月夫人么?”韩玉也忍不住好奇,杀气也减弱了 “自从她用冰雪咒将我困在这朵千年莲花之内,这里的主人应该就是她了”花蕊夫人忧伤的说 “什么?冰月夫人成为百花谷主已经几十年了?你一直蹲在这朵花里面?” “我只是蹲在里面睡了一觉,居然一睡就是几十年?看来我睡得确实有些太久了”花蕊夫人继续着她的忧伤 沈落石,韩玉也被这种神秘的伤感气氛渲染了,生出了一丝伤感 眼前的伤感女人瞬间变成了一个伤感女神 在花蕾中生活了几十年,吸取花露精华,依然容颜未改 这不但是奇迹,更是一个神话,凄婉美艳的神话 而他们就是两个有缘解救梦幻女神的童话王子,一个白马王子,一个黑马王子 阳光明媚,照射着花蕊夫人如水般的肌肤 居然有水气蒸发出来,渐渐弥漫而起 花蕊夫人的原本光洁细嫩肌肤,竟然伴随着水气的蒸发,渐渐的萎缩下去 风华绝代的美人正缓缓萎缩蜕化为一个萎缩的老妇人 沈落石惊呆了,韩玉也惊呆了 花蕊夫人刚才的故事说的太凄美了,凄美让他们都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他们彻底相信了她的故事 岁月如刀,瞬间催人老的残酷事实深深的震撼了他们那颗早已被伤感包围的心 包围在花露养护中的美丽的脆弱肌体,在岁月的风刀里立刻被刻划得刀痕累累 美丽原来是如此的脆弱,竟然经不起岁月刀痕的轻轻刻划! 美丽如此!那么青春与生命呢?是不是也如此脆弱! 那一刻,他们的心变得伤感!他们的生命的活力变得脆弱! 每一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脆弱的一刻! 沈落石是人,韩玉也是人,他们有时也会脆弱! 这一刻,他们很脆弱! 第三十六章 百花婆婆 () 阳光明媚,水雾蒸发 花蕊夫人吹弹欲破的鲜嫩肌肤渐渐衰老,岁月的刻痕越来越深,越来越多 不断萎缩的洁白玉体渐渐收缩弯曲成一个苟偻的老枢 岁月如梭,人生苦短.几十年的花中岁月凝聚成这短短的一刻,美丽容颜瞬间即逝 一种莫名其妙的伤感失落,在沈落石,韩玉心头缓缓蔓延,他们的情绪渐渐迷失在弥漫的水气中 暗香扑鼻,花蕊夫人身体蒸发的水气,飘逸着淡淡的花香 熟悉的香气!拥有天下最灵敏的鼻子之一的韩玉,突然间感觉有些不妙 突然四肢发软,跌向水中,在他迷失前的最后一刻 山顶小屋里的那个老婆婆的干瘪躯体出现在他的意识里 在韩玉栽倒的瞬间,沈落石意识到不妙 急忙后退拔刀,四肢酸软也栽倒下去 花的暗香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骨髓,他们已经骨软筋酥 两只枯干的爪子瞬间出手,抓住了他们倒下去的健壮身躯 一阵风飘过,人影已逝! 只留了一朵盛开的花,一潭碧绿的水 两个半片木屋摇摇荡荡的飘浮在水面上 惹起了一片的涟猗,慢慢向着远处散发而去… ****** 花开如云,彩色的云,铺满了整个山谷 彩碟飞舞,娇莺啼鸣! 花间楼阁,缥缈在花的云,云的雾,雾的花之间,若隐若现 薄纱彩衣的成群少女,忙碌的穿梭在花间小径! 装典着每一处楼阁,每一条小径 一座暗红的小楼,装点的格外悦目 门窗挂满了花枝,花枝结满了红花,火红的桃花 小楼四周也种满了桃花 屋外结满桃花,屋内已铺满了桃花瓣,花香扑鼻,温馨一片 温馨的桃花瓣里,两头死猪,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其中一头黑猪居然在打着如雷的呼噜,另外一头熟睡的白猪却在流着口水 不错,他们就是沈落石,韩玉!被迷倒的黑白二王子 一个一身彩衣老婆婆颤巍巍的走了进来,脸上透着诡密的笑! 她正是刚刚老去的花蕊夫人,她真的是花蕊夫人? 当然不是,世上根本没有一个人可以生活在花朵里几十年 也没有一朵莲花几十年都没有开,等到两个男人出现时,才突然间慢慢的绽开! 她是花婆婆,久违了花婆婆!自从杏花楼一战以后,她伴随着花如雪已经离开我们的江湖很久了 现在花婆婆回来了,曾经艳绝一时的花如雪也要回来了 桃花楼前花落如血,杏花楼里落花如雪! 那些曾经精彩纷呈的美艳画面已悄然回到了江湖,江湖故事因她的回归而更精彩,更动人 ****** “二位公子,别装模作样了,地面冰冷,睡了这么久,也该醒醒了”老婆婆颤巍巍的说 “原来您老早已知道!”沈落石,韩玉立刻从地上翻身跳起,尴尬的笑了 “二位天纵英才,资质高绝,凭花婆婆这点雕虫小技,怎么能困的住你们” “花婆婆?你不是花蕊夫人么?”沈落石疑惑的问 “你认为世间真的有人可以生活在花中几十年?真的有个花蕊夫人?”花婆婆诡诈的笑着 “也许真有一个花蕊夫人,但绝对不是你”沈落石淡淡的说 “死鱼婆,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没有中你的香花迷雾”韩玉恨恨的说,眼睛却不敢直视 死鱼婆!沈落石疑惑的看了一眼韩玉,默默站在了一边 “因为那水雾根本就没有毒”花婆婆笑的很讨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韩玉俊美的脸,显然那天在山顶小屋韩玉的错误判断,给她留下无限的遐想 “没有毒?”韩玉楞住了,在花婆婆的关注下脸色一红,尴尬的低了头.光天化日之下,脱掉老婆婆的衣服实在不是件光彩的事 “因为有个人不想你死,当然我也舍不得让你死”花婆婆的话里透着暧昧 “哼!难道你就不怕杀了你!”沈落石冷冷的说,听到有人调笑韩玉,一股无名的怒火突然升腾起来 “我知道你绝不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女人,你也想轻轻松松的走进百花谷,因为你是我们的大教主,不会轻易屠杀自己的属下.所以你会利用假装中毒的机会,轻松的混进来” “大教主?你居然承认我是本教大教主?”沈落石故意阴冷的说 “虽然有名无实,毕竟现在你执掌着本教信物:明月令”花婆婆恭敬的说 明月令?明月令在哪里? 沈落石楞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淡淡的说:“那么花入雪呢?本教主架临,她也不出来迎候!” “二位请先喝茶,至于其他的事听我慢慢讲” ****** “婆婆请说!”一杯茶入口,沈落石迫不及待的追问 “啊?这个…婆婆可否同教主单独说话”花婆婆犹豫的看着韩玉 韩玉心领神会,飞身出门,翻上了小楼之顶,悠闲的看着花丛里穿梭忙碌的蝴碟和女孩子 “两日之后,便是九九重阳,重阳之夜冰月分教花教主想约大教主登高一叙,不知…”见韩玉离开,花婆婆开了口 “登高一决,沈落石一定奉陪,按时赴约”沈落石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 “沈教主果然痛快,不过花小姐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沈教主赌一个人” “谁?” “直刀韩玉!” “韩玉?如何赌法”听到韩玉两个字,沈落石立刻紧张起来 “沈教主胜了,我们愿意追随你兴复本教,如果输了,必须将韩玉送给花教主” “她喜欢韩玉?”沈落石冷冷的说,心里却一阵莫名疼痛 “哼!我输了就会死,韩玉该如何做,是他的事” “所以我们必须有个书面约定,即使你战败而死,韩玉看到约定,也一定会按你的安排去做” “我一死,已无教主之威,你们敢保证他会乖乖的按约定去做?” “我们相信他,因为他就是你的人,无论生死,他都会听从你的安排”花婆婆坚定的说,沈落石此刻却已黯然失色 无论生死,他都会听从你的安排! 如一记重锤,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心上 “如果我不签这个约定呢?”沈落石冷冷的说 “只要花如雪一声令下,,百花谷七百二十名弟子,立刻就会群起而攻.这里就会血流成河.我们也许都会死,百花谷立刻残花满地,血流成河”花婆婆颤抖着说,显然她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为了一个男人,她不惜让百花谷血流成河?”沈落石心里涌起一丝酸酸的味道 “一个女人一旦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为了他,她会不惜一切代价” “好!合约我签!”沈落石割破手指,在合约上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脸上浮动着残酷的笑容 ****** 鲜花如雪,白衣如雪,肌肤更胜于雪 花如雪慵懒的斜靠在如雪鲜花环抱的卧塌 品着醇美的花酒,幽幽的舒出一口淡雅的口气:“婆婆,他签了” “是!他签了” “很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 “什么?你说什么?”花如雪立刻坐了起来,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婆婆顶撞她 “我说你错了,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 “我只不过是想跟自己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有什么错” “你喜欢他没有错,但你更喜欢江湖霸主” “两样我要得到!”花如雪得意的笑了 “恐怕最后两样都不是你的,要是我,就会只选一样,江湖霸主.好男儿遍地都是,江湖霸主却只有一个” “我会选韩玉,并帮他一统江湖,让他做江湖霸主” “你想通过他控制江湖?” “控制一个男人,远比控制整个江湖容易一些” “你认为他有这个实力!” “我不知道他的真正实力,至少有一点我知道:他比沈落石更有实力” “你错了,任何小看沈落石的人,都会后悔的”婆婆淡淡的说 “我没有小看他,也许我并不能击败他,但有个人却可以帮我击败他” “韩玉,你认为他会出手帮你?” “错,不是帮我,是帮他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走出阴影,沈落石的阴影” “你已看出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他不但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有来历的人” “来历?” “江湖中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这样的一个无名高手,深不可测的高手” “你认为他是在利用沈落石这面血刀盟大旗” “确实如此!” “那么你这次彻底失策了,他决不会帮你对付沈落石,因为他不会毁掉自己树立起来的这面大旗,小姐的江湖声誉虽隆,却远远不及沈落石的这面大旗威风,他一定会帮沈落石搬倒你,为沈落石树立更高的威望” “他会将眼睁睁的看着沈落石的刀砍向我的咽喉?甚至会帮着沈落石对付我?” “他一定会!” “如果重阳一战他真的如你所说,我会很伤心!” “功败垂成,伤心又有何用?”花婆婆叹息着望外走去 “伤心当然很有用,因为我用的是伤心小刀”花如雪望着花婆婆远去的背影,幽幽叹息 第三十七章 真情流露 () 花婆婆刚走,两个香喷喷的女孩子端着两个大拖盘走了进来,里面是香喷喷的饭菜 一盘摆在沈落石面前,一盘摆在了韩玉面前 沈落石扫了一眼饭菜,露出了一丝苦笑 同样的托盘,饭菜的差别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韩玉面前的托盘里,四菜一汤,菜是荤素搭配的精致的小炒,汤是慢火细煴的浓浓老汤 当然还有一壶酒,香味飘逸的酒.一盘水果,各色水果精心搭配在一起 一晚雪白的细木饭上,还镶着几粒鲜红欲滴的小红果 再看自己面前的托盘,一大块半生不熟的牛肉,一大碗粗粝的糙米饭,一大碗清澈的凉水 沈落石二话不说,抓起牛肉开始啃了起来 对于吃饭,他一向不讲究.! 对于歧视,他从来不在乎.! 他的心却在痛,因为他在乎一个人! 韩玉也不推让,只顾埋头吃自己的饭.喝自己的酒! 他的饭只能自己吃,他的酒只能自己吃!他不能主动与沈落石分享! 饭菜的差别已经刺伤了他,如果自己再同情施舍他,会更深的刺痛他! 香喷喷的饭菜吃在嘴里有种说不出的苦,**辣的酒饮进去却透着酸! ****** 酒足水饱后,沈落石躺在了花瓣铺满的冰冷地貌上 韩玉刚放下竹筷,守候外面的女孩子便及时的收走了餐具 另外两个女孩子抬着一个软软的卧塌迅速的摆在了他的旁边,两个女孩子一直伺候着韩玉舒服的躺上去,才慢慢退了出去 韩玉的心突然透出一丝伤感失落,他知道这是来自沈落石的内心深处 他想跟沈落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有些事是无法解释的,只会越描越黑 即使花花就是花如雪,那又如何? 自己不过跟她一面之缘,而且还三番五次的被她戏弄 既然自己心底坦白,又何必解释! 心底坦白?一面之缘? 可是自从她离开后,她的笑总是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己为何会如此急切的想见到她? 一吻过后的余温却久久不能在心底平息! 从十四岁起,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吻过一个女孩子 他吻她们,就是为了吸干她们的功力,精气,摄取她们的灵魂 可是面对花花,他却没有这么做,非但没有施展吸魂**,反而好像被对方控制了自己的灵魂 在她离去后,自己竟然有些失魂落魄 即使感受到了沈大哥伤感失落,还会不时的想起她 如果沈大哥知道自己在想她,会不会很伤心,对自己很失望? 难道自己又开始喜欢女人?喜欢上了花花?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韩玉拼命的想摆脱思绪的纠缠,非但无济于事,反而将自己深深的拖入了痛苦的记忆: 自幼出生豪门的他,从一出生就生活在女人的包围里 伺候自己衣食住行的奶妈,女婢,多的让幼小的他都无法分辨 但两个贴身的奴婢姐姐阿桃,阿彩却深深的留在他的记忆 从小到大她们一直照顾着自己的生活,还负责教自己一些启蒙的武功刀法,晚上都是她们轮流哄着陪着自己睡,母亲大人只是偶尔过来陪伴一下自己,她更多的时间都是陪伴着父亲左右. 十一岁那年的雨季,躺在阿桃姐姐温暖的怀里,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比自己大九岁的阿桃熟练的带领自己走出了童年,接下来就是阿彩! 一人一夜,轮流的伺候着依然稚嫩,却已能够坚挺的自己! 她们不但武功刀法厉害,游戏的功夫更加厉害,总能把他带到了一个无比快乐的境界 那一段岁月是他最快乐的日子,他总是没完没了的主动去接受她们的爱护!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不知不觉已经三年过去了! 从小结实敦厚的他,越来越清瘦,脸色越来越苍白 直到有一天,他与阿彩姐姐一起快乐时,突然昏死过去 当他恢复意识时,久违的父亲那张严厉的脸出现在了床头,繁忙的他终于有空来看望自己的儿子,他为韩玉把完脉,一脸阴沉的走了,没有说一句话 三天后,他已感觉渐渐康复,便拉住伺候自己的阿桃,阿彩上卧塌陪自己游戏 三个人正嘻嘻哈哈的拉扯说笑着 父亲严厉的面孔出现了,他看到刀光一闪,还有两股鲜红的血… 三天后,他便被送到了一个神秘的地方 见到了一个跟自己一样面色苍白的人,一天到晚总是坐在一个大火盆里 身上捂着几层厚厚的棉被,依然冷得瑟瑟发抖 父亲告诉他,他的先天元气已经被阿桃,阿彩所伤,他已经活不了多久 必须接受这个神秘人的帮助才能恢复先天元气,继续活下去 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万兽人王 他教会了自己如何吸取女人的先天元气和功力,如何用她们的先天元气和功力修补自己被损伤了先天元气 在女人身上失去的,必须要从女人身上吸取回来 从此以后,他每个一月便要吸取一个年轻女孩子的先天元气,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在自己怀里渐渐变得冰冷僵硬 直到有一天,万兽王告诉他,他的先天元气已恢复,可以离开 以后在混迹江湖的岁月里,他也曾邂逅过几个江湖女孩 却都死在了他的唇下,一碰到女孩子的唇,他就会有一种吸干她们功力元气的**,无法控制的** 现在面对花花,他居然没有丝毫吸干她的**,反而第一次感受到了快乐,真正的快乐,十四岁以前的那种快乐太朦胧,太虚无,太缥缈…他早已无法记忆,一切已经很模糊! 这一次,却让他感受到了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快乐! 可惜这种快乐太短暂,太痛苦,太沉重…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他已经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同心跳共呼吸的男人,在他与她之间,他不知该如何选择! 惶惶糊糊中,他已听到沈落石如雷的呼声! ****** 九月初九日光明媚,无风 “韩兄弟,你醒了!”不知不觉已是次日天明,一夜酣睡,沈落石的精神格外饱满,情绪也好了起来,笑着看着韩玉 “今晚一战,你有把握么?”韩玉却依然一脸凝重,今晚一战无论谁胜谁负,在他眼里已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会平安回来,可是他知道他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回来,高手对决,生死一线,败就会死! “没有,一点都没有”沈落石笑着摇头 “但是你还是要去?一定要去!”韩玉期待的看着沈落石 “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去么?”沈落石反问道 “我会!”韩玉痛苦的低下了头 “如果我今晚回不来,我求你帮我做一件事”沈落石殷切的看着韩玉 “为何这么说?我相信你一定会回来”韩玉坚定的摇摇头 “如果我回来了,那么有个人就永远不会回来了”沈落石淡淡的说,眼光直逼韩玉 “我..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平安回来”韩玉含糊的说 “我回不来,记得帮我的家人报仇,找出真正的幕后真凶”沈落石重重的握住了韩玉的手,温热的感觉立刻自手心透过来 那种温暖的感觉,那种期待的眼神,重重的撞击着韩玉的心.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两个人默然相对,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深深的包围着他们 相顾良久,韩玉站了起来 “你在这里好好准备一下,我去了!”言罢,飞身出去翻上了楼顶 只有躲在高高的楼顶,别人才不会看到他伤心的泪 高处的秋风,很快就吹干了他无声的泪痕 他很少哭,一生也没有几次 这一次,他哭了,为了一个相依相伴的男人 他投靠他,只是为了利用他. 不到一月的相处,他却在为他流泪! 自以为对女人已失去了感觉的他,被他粗豪的气概吸引. 就在他决定追随着他一路同行,永远走下去的时候,偏偏遇到了她,一个让他有了感觉的女孩子 ****** 感觉粗糙的沈落石也生出了许多的伤感 他已预感到此战的结局,他甚至都没有信心去面对花如雪的伤心小刀 虽然他已经可以感知<飞云度诀>的最细微变化,但是变化越细微,刀法却越难把握 <残月刀诀>的变化已经将他折磨的精疲力竭,他根本不可能参透其中无穷无尽的变化 他不但没有得到进步,反而不如以前那么犀利 所以他丢弃了它,在一路颠簸中,它早已沉没在流水中 <飞云度诀>,<残月刀诀>现在都已经消失 他只剩了背后的这把刀! 他紧紧的握住了刀柄,却没有拔出来 只要有它在在手,沈落石立刻信心倍增,恨不得马上就和花如雪出刀一拼 信心虽然有,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实力比信心更重要! 虽然他不了解对手的武功,但她可以轻松逼退无戒大师,一招击败南宫北的骄人战绩,却已名动江湖,那时的她还没有得到绝世神兵:伤心小刀 无戒大师他并了解,但能够接任少林掌门,功力可想而知.而一面之缘的南宫北却给沈落石留下了深刻印象.单凭他那剑透出来的逼人杀气,就可以判断功力远在自己之上 而他自己呢,虽然战绩骄人,却含了很多水份: 杀死千阳道,是因为他与大漠鹰王对决后已精疲力竭 挫败古道人,是依靠令如山的策划,韩玉的帮助,而且在最后一击时,他发现古道人已经中过了化腐掌,所以他的右手一直没有动,他的剑是左手发出的 这次他必须要靠自己的实力来战胜对手!身边的韩玉绝不会帮助自己 当然他也不会出手帮助花如雪.,他虽然很喜欢她,不希望自己伤害她.但他绝不会帮她对付自己! 这一点,他对韩玉绝对有信心! 第三十八章 挥刀夺爱 () 九月初九,重阳节! 弯月如钩,夜风拂面 一身洁白衣裙,随风而舞!花如雪一脸冰霜的立在峰峦之颠 静静的聆听着背后远远而来的脚步,呼吸,心跳! 七年了,期待已久的那个人终于出现在背后,相遇的时间竟然提前了 本来在他战胜辰阳真人后,自己才可以找他对决,摘取最后的胜利光环 现在他竟然主动找上了门,避无可避.必须出刀一诀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现在是它一展风采的时刻了!在自己最伤心的一刻,一刀伤心! 后面的脚步越来越近,步履稳健的走了过来 脚步未停,心跳,呼吸却停在了百步之外 不对!心跳,呼吸依然随着脚步而来.一个人怎么会有两颗心? 后面是两个人,两个心跳,呼吸,脚步完全一致的人! 花如雪缓缓的转回头,眼光停留在百步之外 那张熟悉的洁白高傲的脸面无表情的立在哪里 眼光相碰!短暂的惊讶之后,略过了一丝痛苦,一丝无奈 花花!果然花如雪就是花花! 褪去了一身泥俗,鱼腥,污垢,亭亭玉立,飘然出世 虽然此刻她比花花更高贵,更洁白,更淡雅,飘然在上 韩玉从她高傲冷酷的外表下,已经捕捉到了哪颗熟悉的蓬勃,调皮,单纯的心 冷漠的眼神里包不住她对自己的关切,冷酷的嘴角藏不住一闪而过的惊喜 月如水,人如玉,风吹衣飘,似幻似真,她仿佛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远在云雾缥缈间,却近在心里! 片刻后,她也许就会香销玉损,零落成泥. 自己真的忍心看着她倒在一片刀光血影里 韩玉的心开始痛,开始抽搐! 花如雪已感觉到他的心跳已开始与沈落石脱节,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将目光移向了沈落石 终于看到了曾经无数次假想过的命中对手的真面目 一张平淡粗俗的脸,一个平淡粗俗的人 漫布市井人群,这样的人到处都是,卑微而平凡 除了身体还算高大结实之外,一无是处! 然而就是这样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拥有了名动天下的威名 人虽普通,但身上透出了的豪气,霸气,杀气 却迫的花如雪呼吸为之一滞! 而他那双凶狠贪婪的目光,带着腥红血丝的目光 仿佛两把锋利的尖刀,正透过薄薄的衣裙冷冷的切割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花如雪不由自主退缩了一下,在气势上她已落在了下风 她不得不承认沈落石是个英雄,是个豪情天纵的英雄! 他虽然可以得到女孩们的敬畏!却永远得不到她们的青睐! 他是英雄,却注定是一个寂寞英雄! ****** 沈落石显然不甘心做一个寂寞英雄! 没有人愿意做寂寞英雄,英雄一定要有美人相伴 就算得不到美人青睐美人心,他也要得到美人的身体 当他远远望见花如雪的飘动的背影,一种莫名的冲动便在体内萌动 轻薄衣衫下的曼妙躯体,随着衣衫飘动,若阴若现,透着一种让人疯狂的诱惑 沈落石急切的渴望走近她,走得越近看的越清楚,眼光也越尖刻,直透衣衫 不是他人品不好,而是对手穿的实在太少! 当花如雪缓缓转身,沈落石彻底的惊骇了,这张脸实在是太美了,美的匪夷所思,美的天昏地暗,美的星月无光… 配合着身材,皮肤,气度,浑然一体.比女神更高贵,比白雪更纯洁 这是一种纯天然的完美,比移形鬼手顾怜影的那种人工雕出的虚假完美,更真实,更亲切,更有诱惑力,更有杀伤力... 那双温柔带水的眼波,足以杀伤所有天下男人的心! 面对花如雪,他突然信心倍增,缠绕他的那股失败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他突然有了战胜她的勇气,征服的信心 一种原始的**,男人的原始征服**.让他生出了无限豪情 连一个女人都无法征服,如何征服江湖,如何征服天下 什么破<飞云度诀>,<残月刀诀>,都见鬼去吧! 变化,总是变化,不就是拿刀杀人,哪来那么多变化 拨出刀一刀拿下,最直接,最痛快! 只要刀够快,够准,够狠,不管对手是谁,一刀拿下 当然对付花如雪只要够快,够准就行了,不能够太狠,太狠了她就是个死人 他是来征服的,不是来杀人! 被<飞云度诀>,<残月刀诀>的高深变化打击了信心,在面对强敌的时候,立刻重新膨胀起来 配合着他的豪迈,自信,背后的残月刀已开始低鸣 沈落石反手拔刀,残月一声长鸣,直指苍穹 他清楚的观察到花如雪的挺拔的前胸颤抖了一下,她已胆怯,她已心寒… 沈落石错了,不是她的胸在抖,而是她握刀的手,他只顾着看她的胸,却忘记了她的手,暗藏伤心小刀的手 花如雪此刻出手,绝对可以一刀伤心!因为对手已被她的胸吸引,忘记了她的手 她却没有出手,没有抓住这一闪即逝的机会 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 刚才残月长鸣,不是她被吓的颤抖,是她手中的刀在颤抖! 它是一把曾经被征服过的刀,被勘破刀魂的刀,被奴役过的刀 面对以冷月为骨的饮血残月,它已失去了信心,失去了勇气 一个人被奴役过,骨子里就会产生奴xing 一把倒被征服过,刀魂深处也会产生奴xing 只有到了伤心欲绝,忍无可忍时,它才会反抗,才会爆发 现在它退缩了,没有反抗,没有爆发 是她的主人还不够伤心,不够绝望,无法让从伤心绝望中突然爆发! ****** 花如雪脸色惨白,眼镜盯着韩玉冷峻的脸,透着绝望求助的泪光 韩玉依然贮立,一动不动的贮立 外表平静,他的心却因痛苦而扭曲,颤栗,流血 一个是自己敬幕的男人,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片刻后,就会有一个要倒下去,此时此刻,他究竟该帮助谁? 他在忧郁,沈落石的刀却并不犹豫 刀光划过,花容失色! 一道冰冷的感觉划过身体,花如雪痛苦的闭上了眼 手中的刀落地,眼角的泪滑落 身上的白衣从胸前一分为二,随风缓缓飘落 洁白如玉的躯体暴露在苍白的月色里,透着朦胧的光泽 刀光划过,她的身体却没有留下刀痕 沈落石手下留情,他的刀只是砍落了她的衣服 她没有死,但她的心已死 在生死瞬间,他心中的那个男人却一动不动,眼睁睁的看着刀光划过自己的身体 韩玉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 他很快就看到了另一个他不愿看到的结局 他心爱的男人饿狼般扑过去,将他心爱的女人压倒在地 他想干什么?连傻子都知道他想干什么. 韩玉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右手颤抖着抓紧了背后的直刀刀柄 花如雪拼命的挣扎着,绝望的眼光在哀求着韩玉 她的武功也许可以跟沈落石抗衡,但力气却绝对无法对抗 在沈落石怀里,她就如一只剥光了小白羊,只能任其宰割 此时的沈落石的意识早已进入颠狂 久经煎熬,饥饿如狼的他终于捕捉到了猎物,肥美的猎物,梦寐以求的猎物 江湖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己征服了她,却没有杀她,就应该享用她.一个女人本就不应该在江湖上逞强,失败了就要付出代价 韩玉颤抖着手,缓缓拔刀 突然,他松了手,扭过头拼命的飞奔而去 一路奔跑,一路流泪 脸上的泪水纵横,很快就风干在脸上 洁白的牙齿紧咬着下唇,血立刻渗了出来 脚下一拌,他扑到在地,风口的抓着山坡乱草,野狼般的干嚎起来 整个山峰,都在凄烈的干嚎中颤栗着 花如雪彻底的绝望了,放弃了抵抗,面无表情的躺在地上 她已伤心到无法伤心,痛苦到无法痛苦,绝望到无法绝望! 她已心入死灰,她已彻底崩溃 她阴冷的目光狠毒的死死盯着那张土头土脑的脸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她已经将他至少杀死了一千次,一万次 她想杀了他,彻底的消灭了他,让他立刻从自己身上消失 她的手碰到了一把小刀,一把伤心的小刀,伤心欲绝的小刀 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一把伤心欲绝的小刀 伤心小刀,剧烈的颤抖着,激荡起一股贯通天地的杀气 伤心欲绝,忍无可忍时,它终于要反击,要爆发! 只要她的手指一动,伤心小刀,立刻一刀伤心! 第三十九章 一夜鏖战 () 伤心一刻,伤心欲绝 伤心小刀,一触即发。手指轻动,一刀伤心 花如雪的手指一松,小刀竟然无声滑落手掌 这一刻,她选择了放弃。嘴角露出了残酷的笑,眼角却滑出了伤心的泪 一阵剧痛,撕心裂肺!她却毫无反应! 她知道一切都已结束,一切又已开始 结束的是那一段曾经纯情的岁月,开始的将是一段伤心岁月 她的心已伤透!她的感觉已麻木! 南宫北!青衣小道,韩玉。。。一个个的在她心里死去 一次次的刺伤她的心,她的心已伤痕累累 师傅的话清晰在耳: 伤心小刀,是一把伤心的刀 只有伤心欲绝的人,才可以激发它伤心欲绝的威力 只有在伤心欲绝的一刻,才会发挥最大威力,一刀伤心 既然选择了一把伤心的刀,注定她一生都要伤心 人不伤心,刀不留名! 这一次,她决定伤心到底!彻底伤心,永远伤心 虽然她得不到真心,却可以从此一生伤心!做一个伤心的女人,不断受伤的女人 既然她注定得不到一颗真心,何不就此选择绝望,选择伤心。选择与伤心为伴,与伤心小刀为伴,用伤心的刀杀出一个伤心的世界,伤心的江湖 让这个江湖充满伤心,让每一个江湖男人都笼罩在伤心之中,用这把伤心的刀去刺伤每一个江湖顶级高手的心,让自己成为一个传奇,让伤心小刀成为一个传奇 让每一个听到伤心小刀的人,都胆战心惊! 。。。。。。 伤心欲绝的花如雪,双目紧闭,面色淡然,表面平静如水,冷酷如冰 然而剧烈的刺痛,却让她不由自主的收缩着自己的身体,抵御,回避着痛苦 道路狭窄,一路干涩 沈落石步履维艰,艰难的跋涉着,挺进着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既然已经上了路,他已无法回头 再高的山他都要翻越,再难的路他也要穿越 曾经打过铁的钢铁身体,曾经在边塞的寒风中锤炼过的钢铁意志 支撑他一路艰难的跋涉着 他不但有超人的体力,更有着超人的耐力 大漠深处狂奔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他都忍耐过来 一条小小的阴沟,岂能阻止他这个征服者的脚步 步履虽然艰难,行动虽然缓慢 但他一直在行动着,艰难的行动着 道路渐渐出现了泥泞,渐渐的松软起来 他的艰难脚步渐渐的轻快起来 道路越来越泥泞,路面开始有水浸出 水越来越多,滴水成溪,溪流成江河,江河归大海 沈落石开始遨游,开始乘风破浪,掀起了一波如潮的叠浪 龙门三叠浪!一浪推一浪! 花如雪的心虽死,除了伤心还是伤心,除了屈辱还是屈辱,除了恨还是恨 意志如冰,但冰冷的躯体却开始慢慢融化 居然随着如潮的巨浪,颠簸起来 幅度虽然很小,但她毕竟还是动了,随着动了 沈落石已经感受到了来自花如雪身体深处的微小变化 他知道最艰难的路已走过,对方已开始屈服,开始迎合 一阵狂喜,一阵激动 第一次真正走水路的他,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全身鼓胀,热血翻涌,激情澎湃 洪水决堤而出,一泄千里。。。 花如雪感觉一股灼热的巨浪直透进来,翻卷的剧烈冲击彻底将她淹没 娇躯一颤,立刻无力的瘫软在冰冷的岩石 一种强烈的屈辱感,让她开始有些鄙视自己 一颗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 沈落石看着她如雪的面容上,那颗晶莹的泪水 突然生出一丝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 可是在他拔刀的那一刻,他已经彻底的狂乱,失控 何况他已经憋的太久太久,一路上他已无数次的想象过这一刻 这一刻,一切已成真! 她已是自己的人,可是她的心呢? 沈落石伸出粗糙的手掌去轻擦那一滴泪 花如雪脸一扭,躲开了她的手 雪白挺立的双峰,因为愤怒而剧烈的起伏着 她的举动深深刺痛了沈落石的心,一丝残酷慢慢笼罩着沈落石粗糙的脸 他决定彻底的征服她,让她彻彻底底的匍匐在自己脚下 既然决定要征服江湖,那么首先就从征服这个女人开始 他突然紧紧的搂住了花如雪 新一轮的征服立刻展开 这一次,他不再疯狂,不再冲动 每一步都格外的冷静,格外的稳健 在一波一波的浪潮冲击下,颠簸花如雪慢慢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慢慢的向顶峰处攀越着,越来越接近,越来越痴迷 就在她的一只手已触摸到顶峰的瞬间 推动的巨浪开始延缓,开始退潮 任她如何拼命的伸手乱抓,离顶峰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缓缓的向谷地滑落下去 当她绝望的放弃了攀越,任凭自己绝望的滑落时 如潮巨浪再度席卷而来,将她再次推向顶峰 就在她刚刚接近顶峰的瞬间,巨浪又开始延缓,开始退潮 。。。。。。 潮起潮落,她始终都在顶峰边缘徘徊着 她渴望着顶峰,顶峰几次近在眼前,却无法翻越 她开始狂躁,开始愤怒,开始哭喊,开始嚎叫,开始手舞足蹈。。。 无论她如何拼命挣扎,距离顶峰始终只差一步 她已极度饥渴,水在眼前,却无法喝到嘴里 嘴唇干裂,声音嘶哑,仇恨的目光变得绝望的,绝望之后开始变成了渴望,她终于抑制不住强烈的渴望,目光开始变得充满期待和哀求 她的四肢开始主动缠绕,她的唇开始主动贴上去 她已完全的屈服! 沈落石打过铁,穿越过大漠,荒原,攀越过鹰山,面对过狼群,鸟人,无数的高手。。。 这一战,却是他最累最辛苦的一次! 就在对手屈服的那一瞬,他的意识一放松 立刻大堤决口,波涛汹涌,一片汪洋! 喷涌的巨浪翻卷着将花如雪卷上了顶峰,瞬间登顶 一声凄厉的长鸣,花如雪全身抽搐,战栗,在登顶一刻,晕厥过去 软软的蜷缩在了沈落石结实的前胸 。。。。。。 这一刻,东风发白,雄鸡长鸣 一轮红日缓缓的在东方的地面上攀升而出 ****** 晨风习习,霞光满天 沈落石**着上身缓慢的走向山下 怀里的花如雪包着他宽大的上衣,依然熟睡着 一双洁白如玉的**在晨光里泛着耀眼的光芒 胸口起伏,呼吸均匀,脸色红润 睡梦中鼻翼抽动,紧闭的双目滑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 沈落石看着她委屈美艳的面容,不禁生出一些怜惜之感 他一腔感慨,却不知该如何表述 都怪自己读书太少,温情时刻却无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感情 暗自叹息道:这个女人真他娘的不错,以后自己要对她好一点 红日初升,霞光笼罩 沈落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顿时精神百倍,大步流星飞身下山 此刻他豪情满怀,此刻他无比自豪 江湖第一美女,已经美人在抱 一年前,他还是一个终日劳累的小铁匠 一个多月前,他还是一个边城的荒漠里四处奔波的小刀兵 现在他却掌管着实力庞大的拜月教,怀里抱着江湖上最美丽的女人 一切仿佛是一场梦,但怀里温暖的躯体提醒他 这不是梦,是现实! 他不禁感慨起来,做教主的感觉真他娘的不错! 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女人就有女人,而且是最美丽的女人 比打铁,当兵爽多了! 第四十章 花谷靡情 () 沈落石抱着花如雪,回到了花开遍地的山谷 百花婆婆早已笑吟吟的迎候在桃花小楼前,侯立在一片正在绽开的桃花丛中 昨夜一朵桃花绽露开,几度花开花又落,火红的花瓣随风飘零 染红了山林,染红了夜风,染红了清晨的云霞 也染红了山谷桃花小楼里遍地的桃花 深秋时节,本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这里的桃花却开的如此灿烂,如此繁盛 一个人交了桃花运,即使过了花开时节,桃花依旧会为他盛开 花婆婆似乎早有准备,没有一丝惊讶,她手一招 几个如花似玉的百花弟子,上来伺候着新旧两位主人进入了桃花小楼 小楼内顿时变得一片温馨! 一个巨大的木盆里,水汽氤氲,水面铺满花瓣,火红的桃花瓣 将清澈的水映照成一片粉红 二位新人缓缓解衣入浴,洗去了一夜的风尘 漂浮的桃花瓣里,渐渐的多了一些腥红鲜艳的花瓣 比清澈的水更纯洁,比火红的花更鲜艳! 花如雪懒懒的睁开眼睛,对着沈落石笑了,亲密的笑了 眼光里透出无限的温柔,足以杀死沈落石一千次的温柔 沈落石痴痴的看着她,突然感觉身体一片虚空 面对她的一片温柔,他的灵魂仿佛在远离躯体,他的心仿佛已被掏空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一个人,一个如花似雪的女人 一阵冲动,平静的水波开始泛起波澜 清晨的百花谷顿时春色荡漾,空气中弥漫着温馨萎靡…… ****** 多少年!花开花又落,冷清的绽放,寂寞的凋零! 四季如春的百花谷,时时花开似锦,处处花开似锦! 那么那些时时处处与鲜花为伴,生活在这里的女孩子们呢? 她们心中的花可曾开放过,又凋零在何处? 这一刻终于有一个男人走进了她们纯净多年的禁地! 小楼内传递出来一地春色,点燃了她们深藏多年的寂寞春心,她们的心开始萌动 靡靡春情开始在花间蔓延,连花儿都开的比往日更温馨,更萎靡 无论是曾经追随冰月苦修多年的中年妇女,还是刚刚入谷的青年女孩,都被这一地春情感染,坐立不安的四处躲避着 远远躲避的她们,虽然看不到春色,听不到春声 却可以感受到满谷的春情,感受到内心深处无法平抑的春情! 就连最资深望重的花婆婆,也不禁有些心弛神往 五十多年了,始终心止如水,此一刻却泛起了一丝春波 这一刻,她才明白,并非自己修为深厚,心止如水! 而是从来没有人打破她平静的心湖 现在有个人在花如雪的心湖投下了一颗石子,恰好有一点水花溅到了自己的平静的心湖 一个水花,却激起了一潭春水,荡漾的春水 春情萌动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韩玉!依然徘徊在山林间的韩玉! 此刻他的心一定很痛,很受伤! 自从在山顶小屋,他撕扯开自己的衣服 同时也撕开了自己寂寞的心,寂寞了几十年的心 当自己用浸润之法,在碧水莲花中将身体容貌短暂恢复到青春一刻时 那双灼热的目光,透过躯体已深深的灼伤了她的心 现在他在哪里?那个可怜的伤心男人在哪里? 花婆婆离开了春情荡漾的桃花楼,飞驰在山林间! 她要去找一个人,一个伤了心的人.一个让自己瞬间心动过的人 ****** 葡伏在荒草乱石间的韩玉,双手痛苦的抓着自己的乱发,一动不动 一夜一天过去了,他依然直挺挺的爬在哪里 他的心已痛到不能再痛,伤到不能在伤! 他知道,此刻他喜欢的那个男人早已经占有了他喜欢的女人 他不敢起身,不敢回去,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们 可是他却不得不回去面对他们,而且从此以后要天天面对他们 他不能离开那个同心共命的男人,前途和命运跟自己紧紧绑架在一起的男人,他又无法面对那个伤心欲绝的眼神,伤心欲绝的女人! 看到他跟她在一起,自己会为他而心痛,更会为她而心痛! 现在他已经陷入了一个困局,无法摆脱的困局 那么究竟是谁布下了这样一个无法逾越的困局?是命运?还是天意? 无论是命运,还是天意!他都无法回避.只有去面对! 韩玉缓缓的爬起来,脚步轻浮,栽倒在地 他已经爬的太久,身体已僵硬,他已经饥饿的太久,全身已乏力,他已经伤心的太久,意志已崩溃! 他艰难的爬到一刻树下,靠着树坐了起来!努力的调节着元气 无论前面的路有多少痛苦,他必须要面对,必须要勇敢的撑下去 一阵浓烈的酒肉香,扑鼻而来 一坛酒,一只烤的焦黄的野兔,摆在了他的面前 那张苍老而多情的脸也出现在面前,灰白的面色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润和娇羞 韩玉感激的看着她,想起那天错误判断,居然撕扯开了她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 “吃吧!一切还要继续,你还有许多路要走”花婆婆淡淡的说,眼光凝视着远方 韩玉心头一热,在他最脆弱,最伤心的一刻,这样安慰的话虽然平淡,却让他感动,振作 他抓起酒坛,放在了干裂的嘴唇上,一口气饮了半坛 暖流涌动感觉舒服了很多! 一只烤兔,一坛酒,眨眼间便消失了! 疲劳,饥饿的他酒喝的太快,太急。面色通红!呼吸粗重!居然有些头晕,软软的靠在树干上,安静的睡了! 花婆婆挨着他坐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蓬乱的头放在自己的怀里 双手怜惜的抚摸着他蓬乱的头发,清瘦的面郏 夜已深,清冷的月光照在他们身上!天地一片寂静! 韩玉迷迷糊糊中,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寂静的寒夜里,冰冷的石阶,他正躺在奶妈的温暖的怀抱里 数着天上的星星,奶妈温暖的手正抚摸着他的头发 每当他伤心失落,就会想到家,想到慈祥的奶妈! 不错!他想到的是奶妈!不是妈妈! 妈妈的样子在他印象中一直很模糊,很不真实! 很小的时候似乎偶尔可以看到她雍容华贵的样子,过来拉着自己玩耍一番 自从自己从万兽王那里回来,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她 后来才知道在一个月明风清的夜晚,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知道那天她杀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一个父亲最疼爱的女人,一个叫胡姬的女人 韩玉知道是父亲杀了她! 他也曾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最亲密的姐姐阿彩,阿桃,鲜红的血洒满了自己的衣服 但他却并不恨他,因为他是一个英雄,是个大英雄。万人景仰的大英雄! 他是一个像沈落石一样高大威风的人,韩玉本来也应该是那样的一个人。但一切都毁在了那两个女人手里 她们给了他快乐,同时也摧残了他的人生! 让他无法成为父亲那样英伟神武的豪情英雄 只能躲在沈落石英伟神武的背影后,做一个脆弱冷酷的江湖杀手 他仰慕沈落石,因为他身上有着跟父亲一样英伟神武的豪情! 所以他愿意追随他,亲近他!。。。。。。 朦胧中他的嘴角略过了一丝笑容 他笑了,睡梦中笑了,躺在奶妈的怀里笑了 花婆婆也笑了,看到韩玉在熟睡中的笑容,她也开心的笑了 韩玉开心,她也觉得很开心!很快乐! 看着韩玉清瘦俊朗的脸,随呼吸煽动的苍白的双唇 一种想轻轻一吻的冲动油然而生,不能自己 她慢慢的低头,干瘪的唇变得饱满,变得灼热。缓缓的贴了上去 轻轻的贴在了他的额头,她避开了他的唇,不敢亵渎他的唇 毕竟自己已经是个老人,春心未老,但人已老! 今生有缘,在最后的路上遇见了他!自己却遗失了最美丽的年华! 这一刻,能够彼此相拥。她的心已无撼! 她默默祈祷这一刻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今宵梦醒后,一切都会结束! ****** 一夜憨睡,晨起时已是花香鸟语,阳光明媚 韩玉一睁开眼睛,花婆婆苍老疲惫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醒了!第三天了,你该回去了”花婆婆叹息着 “你一夜未睡?”韩玉急忙翻身起来,他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她怀里睡了一夜,她温暖的怀抱就是梦中奶妈的温暖怀抱。他很感激,又很尴尬! “这样的不眠之夜,花无伤一生难求!一生难忘”一声长叹,花婆婆起身而去 望着她远去的苟偻背影,韩玉眼前浮起了初入百花谷的莲花花开的那一瞬,闪过了花蕊夫人那瞬间即逝的绝世风采! 心中竟生出无限感慨,英雄没路,美人迟暮,该是怎样的悲哀! 花无伤!多么凄婉动人的名字!背后一定要许多美丽伤心的故事。可以自己错过了她的年华,无法领略她曾经风华绝代的风采 花如雪,同样凄婉动人的名字!遇到了,却错过了! 岁月蹉跎后,白发丛生时,留给彼此的又会是怎样的悲哀! 他的江湖路,已是一条痛苦的路!一条艰难的路!他却不得不继续上路! 第四十一章 三人同行 () 韩玉侯在桃花外已经一天一夜,依然没有见到沈落石 耳边只有偶尔隐约的春声,那个曾经的花花女孩的声音,他冷冷的傲立在秋风中一直在恭侯着自己的主人 面色一直冷酷平静,那么他的心呢?是否已在流血! 再过三刻,他们必须要出发,一定要出发! 按照令先生的部属,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 十月初一,他们必须要赶回中州城! 那天会有一些重要的人来访,那天会决定有一些重要的事!一些关系江湖命运的事! 而在他们赶回去之前,还必须做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这件事必须十月初一之前完成,他们必须在十月初一征服落红庵,完成新的布局 仙霞山落红庵势力虽小,地处偏僻.位置却很重要 正好处在冰月教东北方向,是冰月教北上中原,东进江南的必经之路. 拿下它,随时可以直逼南宫世家盘拒六百年的江南最富庶之地 顺路可以打击支持辰阳宫的三只脚之中的茅山派,江南唯一的道派! 当然一切都只是在筹划之中,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翻越十万大山,出其不意,突然出击直插落红派腹地 今天已是九月十三,他们现在必须要上路! 筹划着未来的宏图大业,韩玉的情绪顿时慷慨激昂起来.心情也格外的轻松起来!内心深处的痛暂时被压了下去 他焦急的望着桃花楼紧闭的门,心里已开始默默的计数 十,九,八…… 数到一,如果沈落石依然没有出来,自己必须要冲进去,从松软的床塌上将他拉起来,告诉他现在远不是享乐的时候,现在必须要走 三,二,一! 韩玉双拳紧握,大步跨向桃花楼!飞起一脚,踹向紧闭的红门! 就在脚要触到门的一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沈落石一脸春风的走了出来,后面花如雪紧紧跟随着 看到韩玉,她居然冲他调皮的笑了一下 虽然此刻她恨不得立刻出刀杀了这个负心的男人,没用的男人! 但她却对他笑了.这一笑,仿佛一把刀,深深的刺痛了韩玉的心.他的心已开始流血.外表平静冷酷,心却在被她的笑狠狠的切开了 这一刻,伤心一笑比伤心小刀的威力更大! ****** “韩兄,我们是不是该出发了”沈落石轻轻拍着韩玉直挺挺有些僵硬的后背 “是!我们必须立刻出发”韩玉坚决的说,一股暖暖的感觉自后背升起.心中的痛陡然减轻了许多 花如雪看着沈落石,韩玉亲热的动作,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不过我们要去哪里?”沈落石笑着问. “落红庵!十天之内必须到” “落红庵?十天?我们回到蜀地最少也得十天,再从蜀地出襄阳南下..”沈落石疑惑的看着韩玉 “我们不必回去,可以直接翻越十万大山.方可出其不意.直逼落红庵”韩玉自信的说 “翻越十万大山?你有办法翻越?” “我没有!但是她一定有”韩玉犹豫的眼光看向花如雪 “不错,我可以带你们去”花如雪脸上僵硬住的微笑立刻又放松了 “这也是令先生临行的安排,他已筹划好了一切?”沈落石迟疑的问 “不错!他已筹划好了一切.十月初一,他让我们必须赶回中州”韩玉小心翼翼的回答,他发现提到令如山,沈落石的脸色略过了一丝不悦 ****** 茫茫大山,三人结伴而行 花如雪紧贴着沈落石,指点着前面的路 她脸上飘着灿烂的笑,眼里透着温柔的光,一片柔情将沈落石紧紧缠绕起来 对付沈落石这样的粗糙男人,她的偷心术毫无作用.这种读书少,出身市井行伍的男人,心如铁石,感情粗糙.根本无法用真情感动他.他们这类人压根就没有天长地久,海枯石烂的细腻感觉,他们只注重她的容颜,她的身体,她如火的青春 她只有靠千娇百媚的摄魂**!时时刻刻死死的缠着他 既然命中注定,要让她缠绕着这棵大树,何不将他缠的更死一点,更紧一点,虽然她恨他,鄙视他,但她却需要他,渴望他.尤其在春潮萌动的时候. 他带给了她伤心痛苦的同时,也带给了她快乐! 伤心的煎熬虽然很痛,很苦,却正是自己想要的那种感觉!当她感觉到背后韩玉的痛苦时,这种受伤的感觉更加强烈,更加难熬! 她在伤心中痛苦,在痛苦中煎熬!一切都是为了那把刀,那把伤心的刀! 伤心人,伤心刀!心越伤,刀越伤!威力越强!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为了进入这种人伤心伤刀伤的三伤合一境界,她伤心痛苦都心甘情愿! ****** 韩玉不紧不慢的远远跟着他们 他虽然距离沈落石很远,但他们的心越很近 同样的脚步,同样的呼吸,同样的心跳,已将他们紧紧连在了一起.任何人都无法割断 他身边虽然多了个女人,他知道他心里并没有那个女人 因为韩玉可以感受到他的心,用心去感受着他的心 他的心里没有那个女人,自己的心里却有!她已将自己的心偷走!看到她,就会心痛.看不到,心会更痛! 沈落石一定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心!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心里有这个女人! 所以他从自己心里抢走了她!他不愿意自己的心里有任何一个女人!自己的心是属于他的,永远属于他! 胸前狼皮,腰间丝带!这是一种无声的表白,无声的爱! 韩玉痛苦的握紧了双手,格格作响!他强迫自己不要再继续想下去! 他发现自己,沈落石,花如雪已经进入一个困局!他们都深陷其中,已经无法突破!无法脱困! ****** 日落时分,天色渐暗 花如雪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山峰的山腰,在一片灌木衰草前挺了下来 她轻移灌木,里面竟然隐蔽着一个洞口 花如雪,沈落石猫腰钻了进去,后面跟上的韩玉犹豫一下,也跟了进去 走过一段狭窄的山洞,里面豁然开朗 沈落石,韩玉顿时楞住了! 外面荒凉,里面却是一个温馨整洁的空间 石屋虽小,却并不显得拥挤 明亮的壁灯高照,高大的石桌上居然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旁边居然还有一张铺着锦绣被褥的大石床 “这是怎么回事?”沈落石疑惑的问 “当然是行宫,冰月宫的人出行.绝不会很辛苦!”花如雪得意的说 “这样的行宫一路都有?” “不错,一路都有.我们经常往返两地.当然要安排的舒服一些” “你们跟落红庵经常往来?因为你们都是些寂寞的女人.”沈落石透出了一丝坏笑 “嗯---相公!你怎么这样说笑人家!”花如雪故意撒着娇,拱入了沈落石的怀里.旁边的韩玉一阵心痛,急忙将目光移向了边处 花如雪眼角瞟了一眼受伤的韩玉,温柔的笑着,继续说道:“我们跟落红庵素无往来,不过跟她们的邻居却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他们的邻居?” “不错,一个神秘的地方,地下金府!” “地下金府?”沈落石疑惑的问,对于这些江湖知识,边陲归来的他很匮乏 “地下金府就是江湖大富豪小金人秘密地下府第.江湖中人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却从没有人去过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韩玉急忙给沈落石解说 “哼!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谁说从没有人去过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前不久有个大和尚抱着一个尼姑刚去过那里.呵呵,还把他心爱的尼姑寄存在那里”.花如雪故意抢白顶撞了韩玉几句,韩玉收声退步躲在了一边.不再说话! 他知道自己犯了大忌.出来混千万别跟女人抢话!小心她噎死你! “尼姑?一定是七妙师太.听说她本来是冰月教的人”关于七妙师太的事,沈落石知道得比较多.傅中书率众攻击落红庵的事,他听史胖子提起过 “她一直都是落红庵的二当家,并非本教卧底” “但她却配合花风影,暗中袭击了七绝师太!” “她是为了钱!也是为了地位!归根到底是为了男人!她**成xing,经常需要一些年轻英俊的男人.这是一件很费钱的活动”花如雪鄙视的说 “所以她投靠了小金人,因为只有他可以给她提供足够的金钱和男人”沈落石推测道 “还有地位.他可以帮她坐到落红派的掌门位置.执掌了落红庵,她就不用对自己的行为遮遮掩掩了.七绝师太的绝情一剑修成后.不再需要她的香艳诱惑磨练定力.也绝不会再允许她胡来”花如雪补充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行宫也是小金人出钱修的.因为冰月宫也是替小金人办事”沈落石看着干净温馨的石屋说 “我们之间只是一个交易.师傅调出苦戒大师.得到小金人资助的无戒大师乘机执掌了少林.小金人有了少林做靠山.现在一定感觉很安全”花如雪嘲讽的笑着说 “所以我们有你的帮助,就可以得到小金人的暗中配合.拿下落红庵易如反掌”沈落石如释重负的笑了 “令如山总管果然是个布局高手.运筹帷幄,却步步暗藏玄机.让你远赴荒蛮来找我,看来是确实是一招绝妙的棋.”花如雪感慨的叹息 “是啊!他确实是个高手,不但功夫深不可测.机谋更加深不可测.”沈落石随声附和着,却透出了一丝忧虑 第四十二章 爱恨纠缠 () 三个人,两男一女,一间石屋,一张石床!怎么睡? 该怎么睡就怎么睡!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讲究! 酒足饭饱的沈落石倒在大床中间,很快就呼声如雷,辛苦了几天,也该歇歇了 花如雪对着韩玉调皮的一笑,做个鬼脸.将床上的薄被丢了一条过来 然后猫一样的蜷缩到了沈落石的怀里 韩玉接了薄被,楞了一下.将它铺在了石桌上,背对石床躺了上去,一种暖暖的感觉立刻包围了他,不但身体温暖,心里也感觉很温暖 一路劳乏,韩玉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 “咳,不要如此,明天还要赶路!”迷迷糊糊中,韩玉听到沈落石的声音 “不嘛,相公!人家想要!”花如雪腻腻的纠缠着! 韩玉一阵肉麻后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一时疏忽.留在了洞内.他本应该在洞外守候的. 他知道花如雪是故意的,故意在演戏给自己.故意在折磨自己. 听自己心爱的女人跟自己尊敬的男人一起寻欢,这会是怎样的痛苦!怎样的煎熬! 韩玉心痛欲碎,却不得不装睡!这一刻,他已无法退出山洞. 接下来你推我就不停的低声缠绵纠缠起来 韩玉紧张的连呼吸都几乎要窒息 心跳急促,浑身燥热,竟然渐渐的一柱擎天 他知道他是受到了沈落石的影响,因为有着同样的呼吸,同样的心跳,天长日久其他的感觉也渐渐互通起来 旁听着尚且如此.当事者的景况可想而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连傻子都知道是什么! 韩玉紧张的踌躇着,在此尴尬一刻是走,还是不走? 点破了大家都很难堪,不点破自己就得装睡,忍着活受罪! “雪儿,小玉最近受了伤,身体不好,又一路劳累.我们不能惊扰到他.你就忍忍吧!”沈落石止住了纠缠,轻声劝慰花如雪 韩玉心头一热.眼泪夺眶而出.沈大哥还是惦记着自己.处处在为自己着想! “不嘛!我们轻一点.我保证不出声.再说他睡的那么香.什么都听不到的”花如雪依然不依不饶.显然她知道韩玉在听,她再故意消遣,折磨他. “我听的到!”韩玉突然冷冷的冒了一句.他已忍无可忍,翻身跳下桌子,瞬间消失在洞口 “韩兄弟!”沈落石急忙起身要去追 “沈大哥,洞里这么冷清,我一个人害怕”花如雪翻身将他死死缠住,娇气的哀求道! 英雄气短,美女情长!沈落石一声长叹.将花如雪压在了身下… 兄弟!对不起了!你在外面先吹吹风.大哥先把这个臭娘们搞定了.再出去找你回来! ****** 月半轮,洒落一地清辉. 夜风已冷,吹打着韩玉冰冷的心 他已立在山林间很久,一直一动不动的笔直的站着 背后熟悉的脚步越来越近,他知道那是沈大哥的脚步,他终于出来了!终于来找自己了 虽然等得久了一点,但他毕竟还是来了! 他一贯稳健的脚步怎么如此轻浮,如此疲惫! 沈落石不但脚步疲惫!身心更加疲惫! 自从重阳之夜的瞬间爆发,达到了颠峰状态后 以后一天不如一天,他的状态在慢慢的滑落 而花如雪却从最初的弱势,渐渐变得强势! 女怕刚强,男怕绵长! 看来自己的刚强征服了她一个夜晚,她的绵长却会征服自己一辈子! 一辈子? 沈落石冷酷的笑了,他虽然有点笨,却并不傻! 不但不傻,而且很精明.他很清楚这个女人想要什么.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她并不喜欢自己,却跟了自己! 那一夜,她本来可以举手之间杀了自己,她却选择了放弃! 她现在伤心欲绝,却笑得很灿烂,爱得很缠绵! 总有一天,她会杀了自己,也会杀了韩玉.因为他们都伤了她的心! ****** “你终于来了”韩玉的语气有些幽怨 “兄弟,委屈你了.大半夜害你出来吹冷风”沈落石粗大的手掌拍着他的背. “这点风算不得什么!为大哥守夜我心甘情愿”韩玉诚挚的说 “你的心很痛,是为了她?” “她是谁?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花如雪.因为你很在意她!”沈落石说的很艰难 “不错!我有点喜欢她,但我更喜欢你!”韩玉情绪激动,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沈落石一下楞住了!兄弟!你也太直接吧!我们可都是男人!这种事有背伦理!做得说不得! 林间空气顿时尴尬的凝固,两个人默然而立,相对无声! 一双怨恨的眼神远远的透过来,显然她已经听到了韩玉的话.她颤抖的手里已多了一把刀.她现在终于明白: 他并不是怯懦,不敢站出来保护自己.也不是自私,为了利用沈落石争霸江湖而选择放弃自己.他是不忍心出手伤害沈落石,即使在沈落石伤害自己的那一刻! 在他心里,沈落石比自己更重要,比任何女人都重要.他伤心痛苦都是因为他,而不是自己. 她恨他,恨这个不是男人的男人.他的身体也许比任何男人更强壮,但他的心却比任何女人更女人 她对他已彻底失望.他想杀了他,立刻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 有一人护住了他的心.阻断了伤心小刀的出手路线!即使花如雪变换了几十种出手变化.却始终无法饶过沈落石宽阔的后背 她褪然的收了刀.她知道,只要有沈落石在.自己永远都杀不了他! ****** “山间夜深风寒!沈大哥,韩哥哥.你们该回去了”花如雪笑吟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是啊!兄弟我们该回去了”沈落石急忙附和.花如雪及时出现,打破了他和韩玉之间的尴尬处境 “沈大哥,你回去吧!我在外面给你们守夜”韩玉固执的说 “韩哥哥.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嫌石桌太硬.你跟沈大哥睡床.我睡石桌”花如雪调皮的跑到韩玉背后,双手推着韩玉往回走 韩玉不好再推辞.一声不响的走在前面 沈落石望着走在前面的韩玉,花如雪,不由得心生感慨:他俩走在一起,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看来这次横刀夺爱,自己确实是做错了! 他娘的,错了就错了!反正已经错了,想这些有个鸟用! 不就是女人么!大不了将来再给他找一个! 经过那晚的冲突,三个人开始一路克制自己的感情 接下来的日子!三个人变得心照不宣. 虽然各怀心事,内心伤心痛苦. 外表却不再尴尬.相处的越来越默契.越来越融洽! 花如雪也将他与沈落石故作姿态的亲密,收敛到一个合适的尺度! 虽然他们彼此有许多纠葛,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争霸江湖! 现在他们正走在争霸江湖的路上.为了这个共同目的.其他的个人私事必须要暂时放一放. 翻越了一座山岭,又是一座山岭 穿过了一片丛林,又是一片丛林 ****** 十天后,依旧阳光明媚 他们终于走出了群山,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宽阔官道 虽然已是九月下旬,道旁一棵孤零零的树 树上栓着一匹马,马后拉着一辆车 马是瘦马!车却是破车! 马虽瘦,却是骏马!车虽破,却很结实! 车上却没有人?周围也没有人.难道这辆车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 沈落石疑惑的看着花如雪!花如雪摇了摇头! 百花谷的人不会坐这么破的车!坐得都是豪华的花车! 这次是偷袭,有沈落石同行.他的名声最近太大了. 她选择了低调.没有让山外的弟子安排车辆! 沈落石主动出来,解开马缰,准备亲自架车.韩玉,花如雪虽然都是他的部下.但他们都是贵族身体,根本不可能来架车. 瘦马嘶鸣,前蹄上翻.直扑沈落石 沈落石急忙后翻,远远避开 这马不但是骏马,还是匹烈马.沈落石来了精神,他准备好好的训一下烈马! “他奶奶的,是谁动我的马”一个人突然从树上跌了下来!暴燥的吼叫着 沈落石看着他,摇头苦笑起来 这个家伙,怎么总是喜欢躲到树上睡觉! 唐通见是沈落石,憨厚的笑了起来:“沈盟主.错!是教主.唐通恭迎教主” “你怎么会在这里?” “按令总管安排,在此迎候盟主!盟主请上车!” “我还是走路吧,不习惯坐车” “大教主必须坐车,花小教主也必须坐车.江湖上耳目众多.你们名声太大..必须隐蔽一下” 沈落石,花如雪飞身钻入车蓬内 韩玉,唐通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 唐通一抖缰绳.马车沿着官道一路飞驰而去 后面荡起了一溜滚滚的烟尘! 第四十三章 江湖灾星 () 深夜,辰阳宫! 大殿内灯火通明,四大护法环顾而坐,默认无语 自从七巧山庄无功而返,他们的信心被彻底的打击! 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偏偏出现了一个致命的漏洞!七巧山庄里居然有内鬼,内鬼居然是唐五的儿子:唐通 一个流落江湖的无名小子,在最关键的一战中的改变了双方的布局。让紫/阳道人精心策划的布局彻底的崩溃! 更要命的是,血刀盟利用这个机会力捧沈落石。一夜之间名动江湖。拜月教借势而动。居然策划让沈落石一鼓作气击败了古道人。群虫无首的蜀山一派已经名存实亡。 最近接到密报,沈落石穿越蜀山苗土,独入百花谷。冰月宫的花如雪也重归拜月教。 现在江湖之间已将沈落石吹捧得神乎其神,一月之内三战三捷,倒在他面前的都是顶级高手。尤其是古道人,属于江湖神话级别的人物 江湖传说他已经超越了当年明月老人的辉煌战绩!而他身边还有两个神秘的高手弯刀唐通,直刀韩玉,以前寂寂无名,放佛一夜之间突然崩出来的,这更加增添了沈落石和拜月教的声势。 按照这样的势头,战火很快就要烧到云灵山辰阳宫。一些中小门派纷纷暗地投靠血刀盟,一向与血刀盟暗中来往的寒烟阁新主人穆玄。现在公然与沈落石结交,将四通八达的中州城暗中让给了沈落石.现在拜月教以西南为基地,将中州作为跳板,随时都可以插入本教的腹地。 四位护法一筹莫展,等待着师傅辰阳真人出来作个决断。号令武林各派一起围剿拜月教必须师傅亲自出山。他们的资历还远远不够! 可是他们已经等了十几天了,师傅却依然没有出来。不过按照他们的预感,师傅这两天也该出来,也许就在今晚! 夜三更,辰阳真人出现在了大殿中央的坐椅上。平静的看着四个焦急的徒弟! “师傅!弟子一时冲动,贸然行动。结果反让拜月**乘势而起”**赶紧上前请罪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意如此,非人力可扭转!你不必自责。不过残杀沈家一十七口,做的有些太过了,非我名门正派所为”辰阳真人冷冷的看着**道人 “回师傅,此事另有隐情,沈家人之死并非**指使。我原来的计划是绑架他们为饵,引诱要挟沈落石。谁知黑虎堂的人做事如此鲁莽。见他们反抗。一时心慌竟然杀死了他们” “原来如此!那么一定是有人暗中指使他们干的。你可以收买的人,别人也一样可以收买! 你杀胡师道灭口,正好也帮真正的幕后黑手灭了口” “师傅的意思是,我们从一开始就落入对手的圈套,他们是将计就计。想不到人材凋零的拜月教还有如此高人” “据我推算,他不是拜月教的人,一定是江湖灾星又回来了” “江湖灾星”四大护法异口同声的惊呼 “不错,数十年前这颗灾星突然降临江湖,追随明月先生左右。在他的策划下,明月很快就名动江湖,江湖从此刀光剑影,血腥四起,在短短数年他就帮明月先生统一了整个江湖。那时候他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既然他帮明月老人一统江湖,师傅怎么说他并不是拜月教的人”玄阳疑惑的问 “因为明月统一江湖后,他就在江湖突然消失。暗中筹划安排将蜀山,茅山,崂山的六位高手送到海外烈日岛,创立尊日派。后来在他的暗中支持下。将明月先生困在烈日岛,为师借机击溃冷月登顶江湖。” “那么他现在出现,一定是要帮助沈落石一统江湖”紫.阳猜测道 “这倒不一定,只要是有实力一统江湖的人他都会支持。如果江湖年轻一辈有人可以超越沈落石。他一样会全力支持!” “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他就是土财神,是为了钱”玄阳也禁不住好奇,开始猜测 “他绝对不是土财神,他比土财神更可怕。土财神虽然神出鬼没,实力庞大,但他依然有弱点,就是贪财,只要抓住了弱点就可以对付他。但灾星却没有任何弱点,他不求名,不爱财,不喜欢女人,不贪图权利。。。他不停的**纵控制江湖。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证明他是个可以改变天地的天才” “果然是个名副其实的江湖灾星。这次遇到他我们该怎么办?”一直沉默的青阳忧心忡忡的说 “安坐辰阳宫,静观其变!”辰阳真人淡淡的说 “难道我们眼睁睁的看着拜月**一步步的进逼,眼看着九大门派被他个个击破”丹阳也跳了起来 “你们错了,沈落石并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真正威胁中原武林的并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急切的希望我们跟拜月教火拼的人” “凌月弧?”四大护法异口同声的叫道 “看来你们还算明白。现在凌月弧的军队已经扫平北胡。他也顺利的执掌了九峰寒坛,寒月先生已经退居幕后。万兽门,地狱门,九鹰派全部收复到他的门下。一些江湖异能高手也纷纷被他重金笼络。新崛起的那个傲雪高手叶飞鸿与他暗中勾结,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 “师傅久居后山,原来对江湖形势洞若观火。弟子们自愧不如” “哈哈!为师是用心在看世界。自然要清楚一些”辰阳得意的笑了 ****** “那么师傅你认为拜月教的下一步计划是。。。”玄阳道长试探道 “落红痷的那个绝情瘦尼姑恐怕要有麻烦了,旬日之内,必有消息”辰阳淡淡的说 “那么我们该如何处置。援还是不援?” ‘四个字:静观其变!”辰阳真人平静的说 “那么我们何时出手,难道要等他们攻上云灵山?”丹阳道长有些沉不住气了 “你们不必出手。为师这次恐怕要亲自出手了”辰阳幽深的叹息道 “师傅!你可以出关了!”四个护法顿时欣喜如狂 “这个你们不必多问,为师要回去休息了。贵客即将临们。你们准备迎接客人吧”说罢飘然而逝 客人!深更半夜哪来的客人。四大护法面面相觑 ****** 繁星漫天,皓月当空! 三个黑影从月中而来,越来越清晰 落入了辰阳宫的大殿!四大护法楞了一下,急忙上前迎候 “四位真人,久违了!深夜造访!打饶打饶!” 久违的布衣神侯李布衣笑呵呵的走上前来,后面紧随着铁抓飞鹰何九,铁索横江褚怀良二位神捕。 他们在朝廷一直是死对手,今天破例结伴而来。肯定有大事商量! 四护法急忙将三位来宾让到了客座! 李布衣开门见山:“布衣深夜来访,是为辰阳,拜月之争。为了江湖平静,天下太平。李右相,吴铁山大人特派我们前来调解。” “大人有何高见!”玄阳欠身问道 “江湖恩怨,江湖了解。切不可挑动天下变乱。所以最好是有两派掌门出来一决胜负!所以我请玄阳师兄将此份约战书转呈我师辰阳真人决断”李布衣摸出一份公文交给玄阳 玄阳并不怠慢,立刻飞身而去。片刻即回。将公文交还李布衣 来去神速,李布衣,何九,褚怀良大出意外,想不到辰阳真人竟然这么痛快 李布衣接过公文,楞住了: 来年五月十三,决战云灵之颠!辰阳签! 辰阳居然将决战时间推后到半年之后。显然是对他不利,对辰阳宫不利。以他的实力对付小小沈落石根本不必等那么久! 李布衣疑惑将战书收了,拱手告别!临别叮嘱道: “四位师兄,来年五月十三之前,切不可与拜月教发生五人以上的冲突,否则按谋反论处” “李大人放心,辰阳做为江湖之尊,自然会努力维护江湖秩序”玄阳一脸严正的说 三个客人,身影一飘 渐渐的消失在了一轮明月里 第四十四章 七大名剑 () 辰阳宫后山石洞,辰阳真人闭目安坐 青衣小道捧着蜀山破旧的长条包袱,一瘸一拐的从石洞暗处走了出来 “你回来了,剑取到了”辰阳睁开了眼睛 “两把破剑,已经快裂成了几片.有个鸟用.害我跑了十多天”青衣很不满意,嘴里抗议着 “呵呵,破剑没用?那么你这样的残而不废的破人又有什么用”辰阳并没有生气,反而开始调侃起这个小徒弟 “你不是说我的手脚可以恢复吗?我的手脚什么时候才能回复”青衣急躁的看着师傅 “你的手现在可以自由活动,脚也可以走路.不是已经恢复了吗?” “可是这样半残不废,走路颠簸行动迟缓,虽然没有完全报废.跟废物又有什么两样”青衣抱怨道 “残人残剑,你不觉得这也是一种缘分”辰阳幽深的说 “你是说我这样的残人只配使用这样的残剑?”青衣愤怒的瞪着师傅,他已经受够了死老头的摆布,决定奋起反抗.反正已经残废了,还怕个鸟? “残人驭残剑,人名青衣,剑号天残.青衣随风起,天残一剑出,风云顿失色,天地亦胆寒!”老家伙又开始故弄玄虚了,听得青衣一头雾水 “这么厉害!师傅你不是又糊弄我吧!”青衣半信半疑,态度缓和了下来 “你稍安勿躁,听师傅慢慢给你解说”辰阳捏着胡子微笑着示意青衣坐下来 他顺手拿起身边架上一把残破的剑,问道:“这柄剑你应该很熟悉吧,他的威力如何?” “它不就是我第一次下山时,师傅送给我那把破剑么.虽然破了点,不过用起来还算顺手”青衣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那把破剑 “剑斩巨蟒,暗伤花如雪也许是你的实力所致,可是决战南宫崖却是依赖它的威力!你才可以重创其心,保住了自己的半条手脚经脉” “依赖它,你以前不是说是南宫崖自恃身份.故意一剑四分,力度和速度放缓,我才侥幸逃过一劫”青衣疑惑的看着辰阳 “南宫崖剑法高绝,纵横江湖数十年.他之所以选择一剑四分,一定是已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怎么会以南宫家六百年的声誉去跟你一个无名小子一赌生死”辰阳继续解释 “也许那天他是心血来潮故意想卖弄,也许他错误判断了我的实力,也许他看我天资不错手下留情,也许…”青衣一口气列了几条理由,越说越有些底气不足 “因为他没有想到你用的是南宫破剑,它是南宫家最厉害的剑手用过的剑.南宫世家至今还没有一个人可以超越这个绝世剑手,当然也没有一把剑可以超越这把破剑!”辰阳郑重的说,说到这把剑的主人,他的脸上现出了尊敬之色 “所以南宫崖莫名其妙的就败了,他的剑无法超越这把破剑”青衣似乎明白了其中奥秘 “不错,因为这把剑里依然保留着南宫破的剑意,南宫剑法的最高境界.”辰阳二目放光,仿佛看到了这把剑主人当年的绝世风采 “南宫破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他就是当年的七大名剑之一,他是一个浪子,也是南宫家最负盛名的剑客” “七大名剑?” “辰阳古剑,沧海圣剑,蜀山仙剑,南宫破剑,绝情一剑,无影细剑,无痕宽剑,号称七大名剑” “原来师傅的辰阳古剑才是天下第一剑,那我还拿那些破烂剑回来做什么?” “七大名剑各有短长,辰阳古剑只是名声大了一点.一个用剑的人一定要尊重自己的剑,也要尊重对手的剑.不可有任何轻慢之心”辰阳目光如炬,冷冷的看着青衣 看到师傅如此严肃,吓得青衣立刻收起了懒散,一脸恭敬的肃立着.平时没大没小.玩劣成xing.重要时刻他却一点也不敢马虎,恭恭敬敬的将包袱呈给了师傅 辰阳打开包袱,那起了那柄已经断裂的厚重宽剑,摸索了几下叹息道:“无痕宽剑,没有了无影细剑的配合,终究还是败了” “不但败了,而且败得很惨,被沈落石一刀斩断”青衣赶紧描述当时的战况,他在空谷里躲了十几天,就是为了观看那场决战,结果他很失望,薛无痕不堪一击. “他没有败,他的剑已刺入了沈落石的前胸.但沈落石却没有死.致命一击,对手却没有死,他相信那是天意,所以他才会很害怕很慌张,当他慌张的逃跑时.他的剑已失去霸气,所以才会被残月一斩而断” “原来如此?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沈落石明明宽剑刺心,居然没有死”青衣也不禁惊讶起来 “都怪薛无痕对自己的剑太自信,不肯多花一点气力.他以为他的剑足以刺穿沈石的心,没想到沈落石怀里还揣了书,两本书”辰阳感慨道 “他怀里有书?还有两本?师傅你如何知道”青衣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因为这把断剑的剑尖除了血腥味,依然残留着纸张书墨的味道”辰阳将剑尖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血腥味?纸张书墨的味道?就凭这么一闻还可以判断出是两本书.师傅你实在太牛了,你不会是在唬我吧.青衣半信半疑的看着师傅 “你过来闻闻,一本应该是陈年旧书,一本是最近才印的新书”辰阳将宽剑递到青衣面前 青衣装模作样的也闻了闻,不住的点着头 “你也闻到了?”辰阳笑着问 “没有,我只闻到了杀气和血腥”青衣赶紧老实的回答 ****** 辰阳悲伤的托起了破裂却依然完整的蜀山仙剑,反复摸索着:“剑到伤心处也有泪痕,想不到古道人的仙剑已达到通灵境界” “剑道通灵又有何用,还不是被沈落石一刀穿心”青衣感慨道 “古道人被**人暗算,剑心有不平,所以剑才会流泪”辰阳一脸惋惜 “暗算?莫非师傅已从断剑看出了一些问题” “仙剑剑尖出暗藏一丝奇特的腐血味道,应该是刺破腐化神掌留下的痕迹.如果我猜测不差,古道人在决战沈落石之前,一定跟灾星交过手.时间应该是中秋夜.沈落石攻击七巧山庄的同时.灾星虽然负伤而遁.古道人握剑的手必然也受了腐化之袭.虽然并无大碍.三五日调息就可痊愈.可是大敌当前他选择了左手应战” “师傅的意思是他右手带伤,所以是用左手驭剑,才败给了沈落石”青衣恍然有所悟 “不仅如此,他面对的不止沈落石,还有一个人,一个比沈落石更可怕的对手”辰阳惊讶的说 “直刀韩玉!他只不过是沈落石一个跟班,一个无名小子”青衣不屑的说 “能在古道人剑下逃生的人绝不只是一个跟班小子.仙剑上残留的暗血可以看出,仙剑已快伤到了他的心,却突然停止.看来他们两个配合的天衣无缝” “师傅法眼无边,这都能看的出来.仿佛你亲眼所见一般”青衣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不是用眼去看的,是用心去看的.真正的高手应该学会用心去看剑道变化”辰阳郑重的纠正着青衣的说法 “师傅让我费尽心血的去收集这些残兵,究竟有何意图”青衣对于师傅讲的高深理论向来不敢兴趣,急忙岔开话题,单刀直入询问师傅收集残剑的目的 “等你收集齐了七大名剑的残剑后,师傅自然会告诉你”辰阳老人高深莫测的说 “七大名剑的残剑?师傅!你的辰阳古剑也会变成残剑.你也会败给沈落石”青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日满则损,月盈则亏.我不会败给任何人,但是会败给天地规律!任何绝世高手都逃不过这个规律.人都会死,剑也一样”辰阳真人一脸悲哀的叹息 “但是江湖不会死,辰阳宫还要继续生存下去,所以我必须按师傅安排继续走下去,为日渐衰落尊日派寻找另一种出路”青衣终于明白了师傅的苦心 “你错了,尊日派已经衰落,已无法扭转.你要做的事比重振尊日派更重要.你要拯救整个江湖.避免江湖沦为人间炼狱” “拯救江湖?这么重大的责任,我怕承担不起!师傅你可不可以另外找个人”青衣立刻犹豫了 “天命所归,你无法推脱”辰阳一脸严肃 “天命所归,这么厉害!请问师傅我拯救江湖以后,有什么好处” “红日初升,万人景仰!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要那么多风雨有什么用,我想要花不完的钱,玩不完的美女”青衣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罪孽!你是出家之人.不可随意说话”辰阳正色训斥道 “弟子明白,不可随意说话.至于如何行事,呵呵,可以率xing而为” “那是你的事!以后的事一切都随缘而行吧.为师可以给你一把正义的剑.却无法给你一颗正义的心” “正义的剑?听起来很威风,一定很厉害!师傅,它在哪里”青衣顿时来了兴趣 “等你拿到了七大名剑的残剑后,你就可以去取它出来” “为什么一定要七大名剑的残剑?” “因为七大名剑陨落安葬后,得到七大名剑之魂的天残之剑才会出世.” “师傅,你说得越来越玄乎了,我有些迷糊了.你不会是在故意糊弄我吧”青衣又开始怀疑师傅的话了,常年的道观生涯告诉他:杂毛老道最喜欢故弄玄虚,他们说的东西千万不可以全信! “这个到时你就会明白,现在你应该下山去了”辰阳开始给他安排新任务 “刚回来,又要去哪里?” “这次路不远,落红庵,七大名剑中的绝情剑应该快陨落了,你将它的残骸收拾一下”辰阳叹息道 “是!”青衣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师傅说,落红庵要倒霉,落红庵一定会倒大霉! 这段时间,师傅成了名副其实的乌鸦嘴 他说哪里出事,哪里一定就会出事! 他说七绝师太要变成死人,七绝师太已经是个死人! 人还没死,已被他给说死了! 第四十五章 兵分两路 () 秋风习习,怒马飞驰 一匹瘦马,一架破车,虽然坐了四个人,却运转如飞 一路风尘几个时辰,离开官道,进入一个荒凉村落,在一个破旧院落外停靠了下来 村落貌似荒凉,里面的村民却并不少,而且以青壮年为主,秋收季节,个个腰里插着一把弯弯的镰刀,来来往往的忙碌着 “盟主,请下车”唐通早已下车恭侯在车前 沈落石,花如雪双双飘然而落,在唐通的指引下走进了小院 一个六旬上下的土头土脸的老人,腰里斜插一把弯镰,热情的迎了上来:“镰刀会唐二拜见沈盟主,盟主里面请” “原来是镰刀会唐舵主.失敬!失敬!”沈落石嘴里客气的应酬着,眼睛却看向了唐通 唐通急忙介绍道:“这位就是在下的师傅,也是我的堂叔.镰刀会的总舵主,江湖人称双刃飞镰唐二爷” 几位客人在院内新搭的凉蓬内坐定,唐二客气道:“山野小村,没有合适的议事之处,请盟主迁就一下” “呵呵,这样坐着他娘的更畅快一些”沈落石豪爽的笑了,接着便开门见山的问道:“此地距落红庵多远,镰刀会在附近积聚了多少人马” “镰刀会仙霞山分舵一百七十六名弟子,随时听候调遣”唐二恭敬的回答,他年龄虽大,却并不以老卖老.懂得自己所处的地位.是个聪明的下属 “唐兄,除了唐二爷的人,其他的部署都到齐了吗?”沈落石将目光投向了唐通 “到齐了,三天前都已部署完毕.随时可以行动,不过小金人那边需要花小姐提前联络一下”唐通将目光投向了花如雪 “呵呵,唐兄不必催我.今晚子时,金先生的人自然会来接我过去”花如雪笑着回应 “那么,我现在就将令总管的安排宣布一下: 今晚子时,花如雪,韩玉一起去见小金人,联络他的人明日午时自后山攻取落红庵. 明日一早,沈盟主与在下会同各路人马直取落红庵正门.务必一战而下” ****** 分派已定,唐通安排花如雪,韩玉早些歇息 他将沈落石单独请进了一间破旧小屋,里面已经摆了酒菜 二人落坐,唐通便开始汇报蜀中状况: 蜀山派已将主要实力撤回蜀山,闭门不出.其余闲散弟子各自投奔前程. 令如山,史胖子已返回中州,令如山调整部署整个血刀盟的实力,史胖子负责调整部署冷月宫七分堂的实力. 七巧山庄由唐通之弟唐达,唐建等人接管,负责管理蜀中事务,为整个拜月教提供后勤物质保障 … 唐通一条条的汇报的很细致,沈落石却听的昏昏欲睡 “好了,这些琐事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好了,不必事事汇报!”沈落石不耐烦的摆摆手 “你错了!这些事你不必管,却必须要知道”唐通居然第一次顶撞他 “为什么?”沈落石奇怪的看着他 “因为你是盟主,你不但要知道属下在做什么?而且还要知道他们做的够不够好” “做的好的就要赏,做不好就要罚.这个我知道,但你们做的都很好,我又何必多事” “我们做的好,并不代表盟主你也做得好!” “你认为我这个盟主空有其名?”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唐通 “属下不敢”唐通急忙起身道谦 “你的意思我已明白,一切我心中有数.多谢提醒!”沈落石起身拍着唐通的肩膀,按他坐下大声道“来!我们继续喝酒!” ****** “唐二叔真是你的师傅?”一杯酒下肚,沈落石开始闲聊起来 “不错,在下很小就离开七巧山庄,追随着二叔闯荡江湖”唐通恢复了一贯的恭顺 “双刃飞镰,很有气势!据我所知镰刀都是单刃” “普通镰刀内有锋刃可以割草,二叔的双刃飞镰,内刃割草,外刃割人.双刃齐飞时,割人如割草” “那么唐兄的弯刀也有双刃,割人如割草” “在下的弯刀不止双刃,而是双刀双刃.刀柄内暗藏刀锋,刀锋不但可以左右任意弹出,内外刃还可以任意翻转,其中变化非言语可以表述”唐通得意的夸耀道 “你将刀中秘密都告诉了我,不怕我用来对付你” “盟主的刀法已经脱离了变化,上升到一个更高更远更深的境界.对付我根本不必依赖刀法变化” “更高更远更深的境界?那是什么境界” “这个属下也不知道,因为属下的弯刀依旧停留在繁覆变化的境界.” “那你是如何看出我的刀法境界?” “属下看不出,但感觉得到,面对盟主的刀,属下有一钟高深莫测的恐惧!” 听了唐通的话,沈落石不禁深有感触,自从经过蜀山之战,百花之战,<飞云度诀>,<残月刀诀>的变化虽然一直无法参透.但丢弃了它们之后,沈落石突然感觉自己的出刀似乎已经超越了已往的刀法变化,出刀时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 他朦胧中意识到,无穷无尽的变化虽然不可以参透,却可以超越,至于如何才能超越变化,他一时还摸不着门道! 它们让他学会了思考,他的刀法不知不觉中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 两个人边喝边继续探讨着一些武学问题 渐渐的都醉眼朦胧起来,爬在桌上呼呼大睡起来 ****** 夜风冷,天色阴暗,星月不明 一辆漆黑的豪华大车乘着夜色飞弛而来 漆黑的马,漆黑的车,却没有赶车人 六匹悍马拉着的豪华大车跑起来竟然会悄无声息 深夜的风声几乎淹没了飞驰而过的声音 当他悄无声息的停靠在唐家小院的门外时 靠在门口守夜的两名大汉居然还在打磕睡,没有发现这辆车已经挺在面前 他们没有发现,屋里熟睡的人却已发现 两个身披黑色抖蓬,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人 匆匆而出,也不招呼,直接钻入了车厢,被三重黑布包裹的漆黑一团的车厢里 漆黑的夜,车厢居然还包了三层厚密的黑布,里面的人居然还包裹了一身黑衣 里面究竟有多黑暗?只要进去的人才知道! 他们知道,车厢并不是最黑的地方 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这个黑暗车厢更加黑暗 至少还要黑暗十倍!一百倍! 人影消逝,车辆飞弛而动,宛如一阵风 漆黑一团的车马转眼便消失在漆黑一团的暗夜里 两个守夜的壮汉一哆索,瞪大了眼睛 除了徘徊的夜风,他们什么也没看到 他们只是感觉到刚才似乎刮过了一阵风,一阵阴风 ****** 日出,光芒万仗! 唐二率领部下赶着十几辆破旧的帆蓬车 排成长长的车队向仙霞山赶过去 秋天了,收获了!他们该给落红庵的师傅们送粮去了 这些盘距山下的镰刀们已经租种落红庵的福田很多年 每年只需缴纳三层收入给山上的活菩萨,而且不用缴纳官税! 实在是很合算!所以他们一直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除了唐二叔没有人知道他们是要去推倒心目中的活菩萨 他们根本不知道就在其中的一辆粮车上,藏着两个要命的杀手 他们只知道昨天村里来了客人,却不知道这些人是杀人不见血的客人 他们的安静生活就要结束了,简单温饱的生活结束了 今天之后,告别江湖多年的他们,必须重新踏入江湖 现在他们的脚已经踏进了江湖,面前只有一条路 杀人流血后,得到大鱼大肉 大鱼大肉后,继续杀人流血 第四十六章 金人再现 () 漆黑的夜,冷冷的风 漆黑的马拉着漆黑的马车飞驰而过 就在马车飞奔而过的瞬间,在漆黑的马车底盘突然左右分开,露出了一个漆黑的暗门 与此同时,漆黑的路面突然开启了一个漆黑的门 四个漆黑的身影抬着一顶漆黑的小轿在车底跌落到漆黑的地门 马车的速度丝毫未减,继续一路飞驰而去 路面上漆黑的地门一闪即逝 夜风过,天地依旧一片漆黑,一片寂静! ****** 漆黑的地下路,四个漆黑的身影抬着漆黑的小轿.脚步如飞.无声而行,越走越深 地下通道一片漆黑,左弯油绕.四个身影的脚步却毫不迟疑 难道他们的眼睛可以穿透黑暗,能够清楚得看清黑暗的地下路? 他们不但看不到黑暗中的路,他们连世上最光明,最宽阔的路也看不到 因为他们并不是用眼睛看路,而是用心在看路 他们都是盲人,天生的盲人,既看不见黑暗,也看不见光明 这条通往地下金府的路他们已经走了一千零四十三遍 每一个弯,每一个坎都已印到了他们的灵魂深处 随便抬脚,前面就是一条正确的路,绝不会有半分的错 珠光一闪,他们知道快到家了,陡然放慢了脚步 光起光落十八次,前面一片光明. 四个轿夫眼前却依然一片黑暗,他们放下轿 悄无声息的退入了黑暗,他们属于黑暗 任何有光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黑暗中他们可以看到任何一个敌人,灯光下任何一个敌人都可以看到他们! ****** 四名背背长剑,手捏蜂针的美丽女孩缓缓而来,走出了珠光通明的金府大门 恭敬的停在门口的漆黑小轿前,抬起了小轿.轻盈的飘进了金府深处 “如雪妹妹!金府已到.金先生正在堂上恭侯!请移步下轿!”一个美的有些娇艳的女孩子掀开了漆黑的小轿,恭敬的等待着主人下轿 她叫花如霜,论资历比花如雪深,论年龄比花如雪大 容貌,武功都不输与花如雪,运气却比花如雪差 被师傅安排到金府帮人家看门守院,终年生活在地下,见不得半点阳光 但她却笑容依旧,毫无怨言 因为她很快就发现,金先生是个她值得保护的人,跟他在一起,生活里即使没有阳光,生命里却充满了阳光 她的身上现在佩满了各式各样的稀世珍宝,即使在最黑暗的地下宫殿,也会发出最耀眼的光芒,金府四周镶嵌的夜明珠在她面前也变得暗淡失色 女人天生是珠宝的俘虏,花如霜也是女人,所以她也毫无例外的成了珠宝的俘虏 更何况金先生虽然矮了一些,老了一些.却是一个可爱的人.懂得欣赏疼爱女孩子,讨女孩子欢心的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也是江湖中最多金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在刀光血腥的江湖里越来越稀少了! 虽然要与别的女人分享,但她依然心甘情愿! 但她终究是百花谷的人,现在主人来了.自从冰月夫人离开百花谷后,她已经很久没有来自百花谷的消息,她一直只对冰月夫人负责.现在新主人却突然亲自来访 她预感到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一旦双方发生分歧,自己究竟该站在哪一方? ****** 心中忐忑的花如霜掀开轿门的那一刻,一下子呆住了 漆黑一团的轿里顿时被她身上的珠宝照的一片光明 里面却空无一人! 难道花如雪没有来? 不会!绝对不会! 四大幽螟要去请一个人,绝不会空轿而回,否则他们绝不会自己回来 既然人已请到,那么她现在已不在轿内,她在哪里? “贵客临门,老朽有失远迎,得罪!得罪!”内堂里传出了小金人淡淡的说话声 花如霜楞住了,轿里的人居然已经进入了内堂? 居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溜进了内堂! 根据四大幽螟传回的讯息,来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居然都可以从自己的监视下溜过去.看来花如雪的功力已今非昔比! 跟随她的那个人却比她更可怕,更厉害! 轿里依惜可以嗅到花如雪留下的淡淡花香,但那个同行的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花如霜虽然惊讶,却并不慌张 因为内堂金先生的说话并不慌张,他依旧镇定自若 只要他有信心,有把握,花如霜就不会惊惶.因为他对金先生一向都有信心 ****** 花如霜急步走入内堂 两个漆黑高大的背影挡在了她的面前 透过两个漆黑背影间的夹缝 她看到了金先生的安详平和的脸,几个蝉衣少女,丰盈的玉体若隐若现 环绕着他,正殷勤的伺候着,捧茶的捧茶,按摩的按摩 仿佛并没有看到堂内已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看着几个狐狸精,腻腻缠着金先生 花如霜眼里闪过了一丝嫉妒,一丝怒火 当她碰到金先生透过来的目光,怒火彻底融化了 白天围绕金先生身边的女人每个月都会换一批,夜晚却只有她一个 虽然她心里知道他夜夜陪她仅仅是为了利用她,但她却心甘情愿被利用 因为她知道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刻他是真心的 跟自己欢娱的那一刻,他是用心的. 他是一个孤单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老人,他需要一个让他放松的女人,一个让他放心的女人 他不相信任何人,却相信花如霜. 因为她是唯一破了他修炼数十年的不射金身的女人 她吸取了他的精华!她为他秘密产下了一个继承所有财富的人!她已经掌握了他的未来和命运! 她是一个贪心的女人,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她的背后隐藏着一个更加贪心的女人. 她把花如霜送给了他.他却不得不将全部财富送给了冰月宫的未来主人! 因为她们将他的孩子养在了一个神密的地方,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他只知道,她叫金落花,是个女儿.今年五岁.这个名字是他取的,也是他掌握的唯一信息. ****** 内堂内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装扮得一模一样黑衣人居然没有说话 一身金衣的小金人脸色越来越阴暗,他发现来得人有些问题 现在他已经与百花谷是一家人,有了一个彼此都可以接受的未来继承人,两派迟早都会归于金落花名下. 百花谷的人绝不会再打自己巨大财富的主意,因为这些东西将来陆续都会转移到她们名下.合则两利,分则两伤.花如雪是个聪明人,绝不会蠢到要提前抢夺.因为没有人能从小金人的名下,抢走一分银子 跟踪尾随了他几十年的空空大盗也毫不例外!几次精密策划都无功而返! “花教主远道而来,一路花香袭人.果然不愧是百花佳人,可惜我却无缘一睹芳容”老金突然莫名其妙的幽然叹息,双手却悄悄的将两个美女揽在怀里,挡住自己的心脏和咽喉 两个黑衣人后面的花如霜赶紧走上前去,轻声叹道:“妹妹现在贵为教主,远道而来也不打个招呼,绕开姐姐直接去找金先生,似乎对如霜姐姐有些不太信任了” 前面的人依旧傲立不动,也不说话!隐藏在黑布里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小金人 内堂的空气陡然间紧张起来,几屡杀气在相互交错纵横着 躲在黑衣下的花如雪,韩玉没有动 双手停在两名美女胸部的金先生也突然凝固不动 几名缠绕着他的美女也突然凝固不动,惊恐的眼光一直盯着两个黑衣人 后面的花如霜也停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立在两个黑衣人后面 整个场面突然间全部凝固,内堂顿时一片死寂 时间在这一刻停顿,空间在这一刻凝固 没有停的只有每个人的心跳和呼吸 他们的心跳和呼吸没有停顿,也没有加快.依然均匀的保持着原来的频率 黑暗的地下感受不到时间的消逝 但内堂的人的内心却可以感受到时间正在慢慢消逝 他们都没有动,都在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机会 有的人在等一击必杀的最佳时机,有的人在等一击即退的最好机会! 也有一些人却在等一击必死的机会,她们随时都会为一个去死!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终于有人耐不住寂静,左边的一个黑衣人的右手手指轻轻弯屈了一下 一道剑光突然激射而出,躲在背后的花如霜先发制人 剑却刺向另一个黑衣人的后心,因为那是一个散发着淡淡芳香的躯体 近在咫尺,剑如虹,一闪而入,剑光背后,却暗藏着一枚细针 剑里藏针!剧毒无比的百花蜂针!让江湖豪杰胆寒心惊的百花蜂针一点破! 近在咫尺,有备而发,花如雪就算躲过了剑,也躲不过剑里的针! 一滴鲜红的血滴落在金光闪闪的地面. 金府就是金府,连地板都铺满了黄金!金光闪闪的黄金! 第四十七章 地下金库 () 一滴血滴在了金色地板 紧接着一根针跌落在金色地板,针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寂静的气氛,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 花如霜眼里透着恐惧,怀疑,她看到左边的那个黑夜人手指动了一下,却没想到他出手这么快,只觉得眼前光影一闪,捏着针的左手的食指已被割开 他出手并不是对付金先生,而是自己.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意念,提前切断了自己的出手.他手下留情,并没有要自己的命.他的刀完全可以割断自己的咽喉 花容失色的花如霜迅速的向后退去,很快就消失在门外的黑暗中,跟随她的百花谷弟子也随她消失在黑暗中 躺靠在软塌上小金人突然笑了,诡秘的笑了:“嘿嘿,花香浓郁却难掩英雄之气.沈教主既然来了何必遮遮掩掩” 右边的黑衣人身形一动,黑衣飘然而落.沈落石昂然而出.目光如炬.依然一言不发.他知道对手在故意引诱他说话. 一个人在说话时难免会分神,小金人就会趁机从他面前溜走 像他这样的老狐狸很少有人可以有机会如此接近他.一旦让他从眼皮底下溜走,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找到他 “弯刀一闪,鬼神胆寒!旁边的这位当然也不是韩玉,而是唐通”小金人好像并不急于逃走,继续跟沈落石谈笑着 “你早已知道是我们?”唐通甩去黑衣,疑惑的问. “从你们上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们的计划已经变了”小金人幽然叹息道 “那你还呆在这里?因为你已有足够的把握对付我们?”沈落石冷冷的说,既然他明知自己要来,还留在这里.他根本没有要逃的意思,沈落石放松了警惕. “无论是韩玉,花如雪来,还是你们二位来.都是为了要我的命,夺我的地下金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要对付我.我又能逃到哪里?”小金人凄凉的叹道 “你完全可以将我们拒之门外,没有你的指引我们根本进不来”沈落石冷冷的说 “嘿嘿,既然没有我的指引进不来,那么没有我的指引你们又如何出得去”小金人得意的笑了,他的手已经悄然的动作 沈落石一声冷笑,早已蓄势待发的残月刀已闪电划出 蜷缩环绕在小金人周围的八名薄衣美女一起被小金人抛了过来 薄薄的衣纱缓缓飘落,八个洁白丰盈的躯体在空中手舞足蹈,摔向沈落石 此时的唐通已经急速的退出了金府,扑向了黑暗的地道 他必须在午时以前找到一条出去的路,通往落红庵后山的路. ****** 空中被动砸向沈落石的八名**美女,瞬间转化被动为主动,居然伸展着四肢扑向沈落石,想把沈落石紧紧抱在怀里 绝色美人,投怀送抱!沈落石却丝毫不为所动 刀光毫不收缩迟滞,一划而过! 八名**美女环绕着他翩然旋转,缓缓飘落在地 原地继续翩然旋转着,缓缓扑倒在金色的地面,八个人头脚相连,围成了一个圆.细白**的颈项,泛出一丝淡淡的血痕,越来越鲜艳! 八股鲜血同时瞬间喷发,幻化出一朵鲜艳夺目的血色红花 刀光瞬间划过!,血花瞬间盛开! 软塌上的小金人却早已踪迹不见! ****** 沈落石从血花中心飞越而出 残月刀已再度出手,划向了小金人刚才盘踞的软塌! 软塌瞬间裂为两半,下面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地门,沈落石飞身而落 里面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可以感觉到 四个飞驰的人正抬着一顶小轿向北飞速而去. 从四个人沉重的脚步可以听出:轿里的人虽然矮小.轿子却很重.里面的人一定就是小金人.因为他身上的金衣实在太厚重! 金装虽然华丽,有时却是一种负担!一种要命的负担! 因为负担,所以缓慢.被沈落石捕捉到了他们的踪迹! 沈落石闭目竖耳,一路听风而追! 洞内越来越阴冷,沈落石的感觉却越来越敏锐!寒湿之气袭体,他的身体感觉反而融入了阴暗寒湿的环境.仿佛可以看到那四双飞池的脚步 前面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呼吸越来越急促 抬着一个金人跑路,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偏偏轿里的金人惜金如命,生死逃亡时居然一直舍不得丢弃自己厚重的金衣 他舍不得金衣,四个轿夫却不得不舍弃了他! 关键时刻,保命要紧! 沈落石突然感觉前面飞驰的脚步突然间轻快起来.眨眼之间,竟然消失在黑暗中 他急忙放缓脚步,停在了黑暗中 前面不远处,一个人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他控制了呼吸,却控制不了心跳. 沈落石已感觉到躲在小轿里的小金人那颗恐惧的心,绝望的心 只有自己的刀出手,立刻可以刺穿他的心 他的刀此刻却无法出手,他的身体已无法移动 他的手脚已被四只冰冷的手控制,四只锋利的指甲正按在他的经脉上 只要他一动,四肢经脉立刻就会被掐断 前面的轿子掀开了一条缝,金光闪闪的衣服照亮了沈落石 一张金光闪闪的脸,正笑咪咪的看着沈落石 “沈兄弟果然天纵英才,土财神的眼光确实非比寻常,这一次金老头下注冰月宫花如雪,看来又赌错了”接下来他颓丧的叹息起来 “你赌错了,你却没有输.因为你是一个高明的赌徒.绝不会把所有赌注的押在一个人身上”沈落石冷静的说 “沈兄弟貌似老实,却内藏**诈!果然是个人才,不错!我接你进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也要在你身上押一注.赌你将来一统江湖”小金人果断的挥了一下手 四个消失的轿夫,从黑暗中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小轿旁,抬起了小轿 “我现在将这座地下金库送给你,四大幽螟会替你保管金库.会随时按你需要支取库金.如果这座不够,还可以从别处调运! 从现在起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沈兄弟!希望你记住我一句话:我这个朋友比土财神更可靠!因为我的胃口没有他那么大!” 说罢小金人放下了轿帘.洞中恢复了一片黑暗! 轿夫脚步如飞,小轿很快就在沈落石感觉内彻底消失!消失在黑暗的地府深处 紧扣沈落石手脚的四大幽螟一齐松开了手,跪拜在沈落石面前:“四大幽螟斗胆得罪教主,请教主处罚!” “算了,我要处罚你们,刚才你们一出现在我身边,就已经是死人了”沈落石趁机故弄玄虚的吹嘘起来 “多谢教主手下留情.请随我们到金库勘查”四个家伙急忙起身,转身将沈落石带入了另一个通道 黑暗中绕了半天,四大幽螟突然左右分开 一道沉重的石门被他们缓缓拉开,一道金光将通道照的如同白昼 四大幽螟躲在门后的黑暗里,沈落师借着金光隐约看到了他们金光闪闪的指甲 沈落石背着手悠闲的在金库里转了半天,看了看叠加整齐的一垛垛金砖,便又转出门外,石门缓缓而闭 在四大幽螟的带领下,沈落石很快回到了内堂软塌的暗门口,四大幽螟似乎感觉到有亮光,远远就停住脚步,留在了黑暗中:“沈教主.洞口快到了,我们不能再送了” “三天后,送十万黄金到唐家小院.”沈落石冷冷的留了一句话,大步跨向洞口 “是!三日后午夜子时.属下准时送到!”一声承诺后,他们消失在黑暗的深处 等他们离去后,沈落石的脚步逐渐放缓,情绪也变得阴郁起来.地下金府的金库彻底将他震惊了,虽然他对金库里黄金的价值多少没有具体概念 但他知道这是一笔很可观的财富.可以让血刀盟的江湖兄弟吃喝很长一段时间.这只是小金人的一个金库,这样的金库还有多少,恐怕只有小金人才知道 小金人在江湖十大富豪中,仅仅排名第七位.其他几位排名在他之前的富豪.储存的财富恐怕远比他更深厚! 这么多江湖财富都被他们收藏起来,怪不得血刀盟的兄弟们混得连饭都吃不饱! 土财神,小金人只不过拿出一小部分的财富,便可以驱使着自己率领数十万弟子.去帮他们去打开江湖中最大的金库--辰阳宫. 刀光剑影,血腥屠杀后,自己得到一个江湖盟主的空名,他们却可以得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他娘的!等老子一统江湖后.一定要好好榨一下他们的油水!最好把他们一个个都榨到油干血尽.那时候老子就是天下最富.富得连水桶里都要冒油!... 沈落石边走边胡思乱想着,不觉已走出了暗道,回到了金壁辉煌的内堂 一出暗门,他便楞住了! 第四十八章 江湖水深 () 刚刚血拼后留下的血污和尸体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被他一刀劈裂的软塌已经换成了一个新的软塌,他一走出来.软塌便缓缓的回归原位,挡住了通道入口 花如霜居然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深情款款的向沈落石屈身行礼:“冰月宫中原分舵主花如霜拜见沈教主.教主请坐” 一阵扑鼻而来的温柔的花香,让沈落石有些心旌摇动 沈落石急忙聚气凝神,坐在软塌上冷冷的说:“你的变化未免太快了!” “呵呵,唐哥哥刚才已经教训过姐姐了,沈教主要不要再教训一次啊”花如霜媚笑着走上前来,坐在沈落石的怀里,温热的身体紧紧的贴了上来 “唐通的本事越来越大了,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出路”沈落石对唐通的表现很满意 “沈教主这么快就得到了地下金库,本事比唐哥哥可厉害多了?”花如霜搂着沈落石的脖子,腻腻的纠缠着 “花大姐,你还是歇歇吧,你的这套媚功比如雪妹妹差远了”沈落石坏笑着在花如霜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花如霜尖叫着跳了起来 一丝嫉妒的火焰一闪而过,花如霜揉着疼痛的屁股居然甜美的笑了:“如霜虽然比不上如雪妹妹,但能得到教主亲自出手一抓,已经心满意足了” “能够在小金人旁边卧底这么多年,看来你的确有些本事”沈落石开始有些佩服花如霜的厚颜无耻,一个女人在江湖上混确实不容易! “姐姐委屈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让本教重震江湖的新教主”花如霜不失时机的开始恭维道 “呵呵,看来你对本教是忠心耿耿.不过你好像对小金人更贴近一些.如果这次来的是花如雪,说不定已经死在你的剑里藏针之下”沈落石笑着揭开了她虚伪的面纱 “地下金府是冰月宫的永远盟友,冰月宫的人如果敢动金先生,我就可以格杀勿论.更何况我早就想杀了她”花如霜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即使花如雪现在是冰月宫的主人,你也会杀了她”沈落石露出一丝诧异 “冰月宫的主人只有一个:冰月夫人.除了有她命令.否则任何人都不可以对付金先生,包括花如雪”花如霜媚态立收.变得格外的冷酷 “我是专门来对付金先生的,你却恭恭敬敬的站在我面前”沈落石不屑的看了她一眼 “因为我连你的跟班唐通都远远不及,怎么敢跟你对抗.冰月教的人不怕死,最怕死的不值得!”花如霜居然越来越硬气起来 “好!有骨气,我喜欢!坐过来,跟我说说金先生的事儿”沈落石拍了拍坐下的软塌 花如霜轻轻的挨着他坐了,身子一歪,居然温顺的躺在他怀里,眼睛痴痴的看着沈落石,充满了尊敬和崇拜,仿佛一个少女在欣赏着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你到地下金府跟着小金人一定很久了?”沈落石居然伸手摸索着她的长发 “没多久,大概七年多了”花如霜轻轻的说 “你们在一起七年了,一定发生过很多故事”沈落石幽幽叹息 “的确有过不少故事,教主希望听什么样的故事” “真实的故事,连花如雪都不知道的故事”沈落石低头逼视着她的眼睛 “这是冰月教的秘密,即使现在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说”花如霜懒懒的闭了眼 “我并不想知道你们的秘密,我只想知道你们的计划会不会伤害花如雪.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呵呵,沈教主怎么突然变得怜香惜玉,可惜一切都太晚了.你已无法保护她不受伤害.因为有一个人一直在伤害她,每时每刻都在伤害她.” “那个人是谁?难道你是在说我?” “不是你,也不是其它任何人,而是她自己” “她自己?” “不错,因为她选择了伤心小刀,选择了伤心.做冰月宫主人必需要付出代价”花如霜幽幽的说 “所以你宁愿陪伴一个矮子,也不愿意回去接替冰月宫主人?”沈落石眼里崩出了一丝怒火 “你以为花如雪愿意回去?她在杏花楼前放过了南宫北.却因此暴露了杏花楼,又躲到了桃花楼.勾引南宫北,结果惹火烧身,又被青衣小道一剑破坏了桃花楼.连失了两座分舵,无处可躲才不得已回到了百花谷,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南宫北,你说她喜欢南宫北.为了他甘愿承受伤心之苦”沈落石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嫉妒 “她不是喜欢南宫北,而是喜欢世家子弟,贵族公子.她认为只有这种高贵的翩翩佳公子才配得上高贵的她”花如霜表面鄙视,却藏不住心底深处的嫉妒 沈落石默然不语,心底一阵疼痛,眼前浮现出韩玉的高贵的身影 ****** 一路春风得意的沈落石突然感觉到一丝寒意 轻而易举就拿下了百花谷,曾经让他一路得意了很久 现在才明白自己拿下的只是一个空壳,征服的只是一个早已安排好随时等着他征服的女人,一个随时准备伤心绝望的女人 百花谷的真正实力依然暗藏在江湖深处,花如雪只是百花谷插入江湖的一把刀,一把伤心的刀,一把随时都会插入江湖男人心脏的小刀 冰月表面虽然退隐,却一直暗中**纵着百花谷,**纵着江湖风雨 现在躺在怀里的这个无名女子花如霜,远远比在外面风光驰骋的花如雪更有实力,更有背景,更难对付... 江湖争斗,绝不能只顾表面风光,最重要的是背后的软实力 “沈教主,你还在想着如雪妹妹”花如霜温柔的话语打断了沈落石的思绪 “啊,没有,我在想小金人,光这一座金库就有黄金数十万.他究竟做何生意竟然赚得如此多的财富” “当然是江湖最赚/钱的生意” “最赚/钱的生意,什么生意?” “女人,当然是女人” “女人可以赚/钱?难道他做的竟然是皮肉生意” “不错,他就是江湖黑道中娼ji业的总瓢把子,江湖最负盛名的ji院,乐坊都是他的产业,其余的中小ji院,乐坊也都要向他上贡!” “这一行确实很赚/钱,看来他还是个很有实力的人” “他虽然不是江湖上最富的人,却是江湖上最有实力的人” “最有实力的人?” “因为江湖上无论是最凶残的杀手,最高明的剑客,最富有的大豪,还是最有实力的门派的主人通常都有一个爱好,一种需要.那就是女人” “而小金人手里却掌握着各式各样的女人,所以他们之间一定有很多交易.一定有很多利益牵扯.当然其中也有官府的人”沈落石一经指点,立刻恍然大悟 “混迹江湖,光靠四通八达的人脉,关系,依旧远远不够.他还有一只自己的地下势力” “地下势力?” “不错,刚才接你进来的四大幽螟,还有接应他的四大幽蛉,这只是他地下势力中的一支.其他势力还有多少,连我也不太清楚” “四大幽螟?四大幽蛉?螟蛉?他们都是他的干儿子!”沈落石突然笑了 “不错,干这一行的人都喜欢收一些干儿子.小金人本来也是小茶壶出身.后来拜了当时的老大金老板做干爹.当年江湖人称金龟子.后来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坐上了老大的位置”花如霜津津乐道的讲起小金人的江湖旧事 “看来你这些年干得不错,对他很了解.以后你继续留在这里.替我管理金库,与他保持联系.记住,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沈落石郑重的嘱咐道 “你信任我?”花如霜疑惑的问 “我信任你,因为你需要我的信任”沈落石轻轻的扶起她,轻轻的吻了她的唇,然后大步向外而去,花如霜脸色菲红,痴痴的看着沈落石宽大的背影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甜蜜,最真实的一个吻.她知道沈落石并不喜欢自己.但他却吻了自己,满怀诚意的吻了自己.没有虚伪,没有应付 他知道她喜欢他,此刻需要他的一个吻.他没有嫌弃她,厌恶她.真心的给了她一吻.她得到了一个女人的自尊!江湖上尊重女人的人一向很少! 为了这片刻真诚,片刻自尊.她决定真心的帮他做一些事!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第四十九章 飞镰血阵 () 烈日当空,群山环绕! 同往山上的青石路,一个灰衣人笔直的立在路中间 一个满脸沧桑的老尼姑,一把剑,一道杀气! 宽大的布袍随风鼓胀.有一种傲立天地的威风和气度 握剑的手干枯生硬,藏在宽大布袍内的躯体也透着一丝干枯生硬的味道,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伤感 她是一个绝情的人,它是一把绝情的剑! 飞驰的车队竟然被她的气势所迫,速度居然缓慢下来 唐二脸色一寒,他知道七绝师太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已经有人暗中给她通风报信.这个人就隐藏在背后的车队里 偷袭计划已经被识破,偷袭不成.车队除了硬闯别无选择! 他挥鞭一甩,前面第一辆大车风驰电掣般的直压过去,双刃飞镰已在手,随时准备割人.他的飞镰已经好多年没有割人了,一直都是在割草.也需要开开荤了! 车飞驰,人未动!剑光一闪.一剑光寒! 剑光闪过!人傲立不动!车依旧飞驰! 七绝师太面无表情,提着冰冷的绝情剑.直直的立在石路中间 飞弛的马车冲着她直撞而去.眼见她单薄的躯体就要碾碎成泥!一阵血雾弥漫,疯狂飞驰马突然左右分开,后面的车也跟着左右分开 半匹鲜血淋漓的马拉着半辆稻米飞洒的车,从她一侧滑过 半匹同样鲜血淋漓的马拉着另外半辆稻米飞洒的车,从她另一侧滑过 滑出几仗外,栽倒在路两边的秋草丛中 就在稻米飞洒,血雾弥漫的瞬间! 七绝师太眼前出现了一把刀,一把弯弯的镰刀,直划她的咽喉 她已来不及出剑遮挡!来不及躲闪! 她也没有出剑遮挡,没有闪身躲避!甚至都没有正眼去看那把割喉飞镰 冰冷的眼睛一直盯着车队中第六辆车,因为她已听出那辆车车轮与石板路的摩擦声,与其他车辆不同,它的车轮负载比其他的车要轻很多.上面载的不是粮食.而是一个人!还有一把刀 一个让平静多年的江湖再度风云变幻的人! 一把让平静多年的江湖再度充满血腥的刀! 飞镰一闪即到!旋转的刀锋已经触及七绝师太干涩的皮肤! 就在割破咽喉的瞬间,它却功亏一篑! 突然跌落下去,跌落在被烈日烤的滚烫的青石路面! 因为控制它的那只手已被砍落在地面.它已失去了根,失去了灵魂. 唐二双目血红,狠狠的看着身边那个土头土脑的分舵头目,出卖这次行动计划的内**居然是他,不仅是他,还有他们.镰刀会仙霞分舵的人居然都是**细!十几个手把镰刀的弟子,已经将他紧紧包围起来! “你们出卖我!为什么”唐二依然有些不相信眼前的变化 “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不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是师太让我们有饭吃!”分舵头目颤抖着说,显然对于自己的老主人他还是心怀畏惧! “就是为了有饭吃,你们就出卖我?”唐二气的白须颤动 “当年我们跟随师傅,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吃”那个家伙渐渐理直气壮起来 “好!很好!今天的早饭混饱了吗?”唐二突然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分舵头目楞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那么你已经没有机会混今天的午饭了”唐二撂了句狠话,突然出手. 他没有了镰刀,连握刀的手也没有了. 但他还有一只手,一只从来没有握过刀的手. 分舵头目一楞之间,唐二干枯的左手已捏住了他的脖子,一拧一拽,骨骼碎裂,血肉横飞.唐二居然将小头目的头拧了下来.狠狠的丢在了地上 唐二须发怒张,目光血红.仿佛一头受伤的老狮,血污的左手不停的在衣服擦试着 其他的弟子见唐老大如此凶悍,都手把着镰刀远远的包围着,并不敢上前围攻 在前面十几个人围攻唐二的同时,后面的近百名弟子手中的镰刀形成一个旋转的刀阵,一齐向第六辆大车的车蓬划进去 车蓬被拦腰斩断,上半截冲天而起.露出了里面端坐的一个人 一个女人,一个美如花,冷如雪的女人 面对四周环绕而来的刀锋,她居然笑了,妩媚的笑了 镰刀壮汉们一下呆住了,旋转环绕的刀锋也突然凝固在花如雪的周围 车里人竟然不是那个黑刀大汉,而是一个美丽柔弱的女孩子 一个美的让人窒息,让人痴迷的女孩子 他们九十九人精心演练的九转飞镰,本来是为了对付天下第一魔刀沈落石 现在里面的人竟然不是他,而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 将她乱刀绞成泥,实在是太残忍,太可惜了! 片刻的迟疑,瞬间的停顿! 腾空而起的车蓬已落下,里面居然倒挂着一个人 一把直直的刀自空中一划而过.画了一个圈,圆圆的圈 刀光一闪! 九十九把镰刀! 九十九只握刀的手! 齐刷刷的从刀光划过的圆圈处断裂,跌落下去 留下了一个断臂圈,九十九只断臂围成的圈! 九十九股灼热的血喷涌而出,一齐射向圆圈中央的花如雪 刚才还笑容满面的花如雪,立刻被吓的花容失色.她并不怕杀人流血,但她害怕他们的血弄脏了自己洁白的衣裙 一身儒雅高贵的韩玉杀起人来居然如此残忍,血腥.花如雪对他不免有些失望.她虽然也杀人无数,但她每次都杀的很优美,很浪漫,很温馨! 杀人都杀的很优美,很浪漫,很温馨的男人,实在是越来越稀少了!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南宫北! 他是她见过最优美,最浪漫,最温馨的江湖男人. 南宫清风细雨剑也是她见过最优美,最浪漫,最温馨的杀人剑法! 腥血扑身的瞬间,她竟然还有心思想哪个最优美,最浪漫,最温馨的人,还有他最优美,最浪漫,最温馨的杀人剑法! 因为她知道韩玉绝不会让她被鲜血淹没! 他绝对不会让心中最美丽的女人,被最血腥的鲜血弄脏! 他喜欢干净,喜欢美丽,喜欢纯洁,也喜欢自己!花如雪居然陶醉的闭上了眼! 空中的一只手轻轻的搂住她的腰,随着这只手花如雪飘然而起 韩玉的手一托一送,花如雪已脱出血丛,翩然飞向七绝师太 空中做了几个优美的转身,花如雪翩翩落在了七绝师太前面三仗之外! 韩玉送出花如雪,居然落在花如雪刚才所在的位置 任凭九十九只断手喷洒的鲜血不断的贱落在他的衣服 他突然生出了无限的豪清,男儿浴血的豪情.这一刻,他同父亲一样,同沈落石一样.是真正的大男人,大英雄. 九十九断手人并没有让他豪迈多久,立刻整齐划一的弯下腰,用残留的左手拾起了镰刀 他们的手里立刻又有了刀,弯弯的镰刀! 他们右臂下垂.左手整齐的将刀横在了面前. 韩玉的手紧握刀柄,随时等候着他们下一轮的攻击!更残酷,更血腥的攻击! 他们瞬间出手,比韩玉想像的更快,更准,更狠,更血腥,更残忍! 他们的镰刀一抹,几乎在同一时刻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热血狂喷,他们整齐的缓缓倒在了地上! 韩玉的心一阵惊挛,几乎要将早饭吐了出来!他不忍再看,飞身飘向车队前端! 站在了断手唐二旁边.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花如雪和七绝师太身上 在围攻韩玉的人集体自杀的同时,围攻唐二的十几个人竟然也同时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他们没有勇气攻击断手唐二,却有勇气杀死自己? 因为他们的计划已经彻底失败了,他们必须死! 七绝师太一直平静的看着眼前变幻的屠杀场面.脸上毫无表情 她已勘破了生和死.情和欲!她的心已死,她的情已绝! 眼前的刀光血腥,生生死死,在她眼里就如浮云飘过! 当她看到花如雪飘然而落,立在自己的面前.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你是花如雪!为什么不是沈落石” “因为你还不配他亲自出手”花如雪故意想激怒她 “既然沈落石没有来,我也该回去了”七绝居然不为所动.轻轻的叹了口气,缓缓转身而去 “师傅留步!百花谷花如雪代沈盟主前来与七绝师太一战!”花如雪冷冷说道,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伤心小刀 “跟我决战,你不配!”七绝头也不回,一路大步而去! 第五十章 伤刀绝剑 () 午时已过,凉风渐起! 吹动着七绝师太宽大的僧衣,吹动着她寂寞的心 秋风拂过,落红飞舞! 随风飘荡在七绝师太的周围,清冷的背影显得格外的孤单 “落红有心幕长风,长风无情扬落红”一声幽怨的吟诵随风入耳,七绝师太身形颤栗一下,放缓了脚步! 落红有心幕长风,长风无情扬落红! 她嘴里喃喃的重复着这两句!脚步也不再从容。心也不再平静! 幕长风!杨落红! 似曾相识的两个名字,似曾相识的两个人!曾经紧紧连在一起的两个名字,曾经形影相随的两个人 随着清冷的秋风,翻卷的落红!他们又回到了七绝的生命里! 她的从容里有了一丝躁动,绝情剑的绝情杀气里居然透出了一丝伤感,一丝温柔! 七绝突然停住了脚步!贮立在秋风落红!淡淡的说:“百花**阵,杀人于无形!百花谷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不愧是七绝师太,伤感时依旧从容。温柔处暗藏绝情。花如雪雕虫小技,不堪一提”花如雪淡淡的回应 “老尼的陈年江湖旧事。早已沉没江湖深处。花姑娘居然能够将它挖掘出来。想以此惑乱老尼,未免太处心积虑了” “心中绝情纵然惑乱,又有何用?心中有情。不惑也自乱” “看来你不相信我的绝情一剑!一定要以命相试”七绝一声叹息,剑上泛起了层层杀意 “世上本没有绝情的人,何来绝情的剑!”花如雪面色如雪,依旧不动声色 “你错了,世上到处都是绝情的人,到处都是绝情的剑。剑未绝情,如何杀人” “到处都是绝情的剑。为何只有师太的剑才配称绝情一剑?” “世间到处都是伤心的刀,为何花如雪的刀才配称伤心小刀?” “因为我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伤心小刀是一把伤心欲绝的刀!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哼!伤心小刀!一刀伤心!老尼心已死,看你如何伤得”七绝一声冷笑 “师太的并未心死,而是心伤。一个人活着,心就不会死!心里的人死了,心就会伤!”花如雪目光死死的盯着七绝的背影,手中的小刀蓄势待发 七绝师太面容惨淡,目光深处阴阴透出一丝痛苦! 右肩一动,手中的绝情一剑瞬间而出! 绝情一剑,一剑绝情!绝天绝地绝情绝欲! 花如雪的伤心小刀瞬间启动,一闪而出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伤人伤花伤心伤骨! 伤心人!伤心刀!一刀伤心! 绝情人!绝情剑!一剑绝情! 伤心的人有几个不绝情,绝情的人又有几个不伤心! 绝情人,伤心人!本就是同一类人!都是一些伤心欲碎,绝情绝望的女人! 伤心人的伤心小刀却要伤那个绝情人的心! 绝情人的绝情一剑却要绝那个伤心人的情! 她们都是容易受伤的女人,她们也都是容易伤人的女人! 她们要伤害的人偏偏都是跟自己同样伤心,同样绝情的女人! 伤心小刀!绝情一剑!都是伤人亦伤己的绝杀之技!也是必杀之技! 剑光寒,人影浮动!血光一片! 绝情剑已插入了一个人的心,一个伤心人的心! 花如雪面色惨白,双手颤抖着紧紧的抱住了同样面色惨白的韩玉 韩玉脸上露出一丝温柔的笑。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是一个绝情的人,他却在生死存亡一刻,为她挡住了绝情一剑! 天下最绝情的剑,刺穿了天下最绝情的男人的心! 绝情一剑!一剑绝情! 这一刻,绝情的人不再绝情!绝情的剑不再绝情!天地间一片肃杀,天地间一片温馨! 七绝的后心同样也插了一把伤心的刀!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七绝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嘴里默念着:落红有心幕长风,长风无意扬落红! 这两句话是对手为了击败她,而专门编纂出来的。此刻她却不由自主的反复默念。内心掠过一丝伤感,无限感慨!突然有一种彻底解脱的快感! 纠缠多少年,苦修多少年!始终无法突破,无法解脱!终于在这一刻。她顿悟了,她彻底的解脱了! 剑光寒!刀光闪! 绝情剑已回到七绝的干枯的手,伤心刀已握在花如雪苍白的手! 剑在滴血!刀也在滴血!灼热的血!鲜红的血! 劲风起,落红飘散! 七绝师太摇摇欲坠,一阵骨骼爆裂之身! 她的躯体开始缓慢倒下,宽大的僧衣随风而起! 僧衣飘飞后,散落下一地的白骨! 她早已形同槁木,只有一点精气支持者干枯的躯干! 心早已在渐渐衰竭,血早已在渐渐干涸。肌肉经脉早已在渐渐萎缩! 一刀穿心,精气立散,肌体瞬间枯萎! 风干的皮囊随风剥落,干枯的骨骼瞬间松散!洒落一地白骨! 白森森的干枯指骨依然紧握着那把绝情的剑! 剑居然也开始枯萎!开始干瘪!开始收缩! 寒光闪闪的剑锋居然缓缓起了褶皱。很快就凝成一条暗灰色的铁条! ****** 花如雪抱着韩玉,顷刻间泪飞如雨! 苍白的手拼命的捂住他背后的伤口,依然无法止住喷涌的鲜血 这个曾经带给她希望,也带给她绝望的男人。曾经让她伤心欲绝的绝情男人! 用他的鲜红的血!温暖了她伤心绝望的心! 她的心撕裂般的痛,她绝不能让他死!她要挽救他的生命,挽救他们失去的一切!她抱起他飞驰而去! 向着东南方向飞驰而去!她要去找江湖第一妙手。那个可以起死回生的人!那个白衣黑心的人。只有找到他!才可以挽救韩玉! 南宫破带着师傅去找他!至今音信皆无!那么自己能够找到这个见首不见尾,行踪神秘的白衣黑心许还阳吗? 她相信她一定能够,因为她不惜一切代价,愿意拿出她所有的积蓄!她相信沈落石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挽救韩玉!会全力以赴的支持自己的救援行动! 只要风声散步出去,不用他们找,许还阳自己就会找他们。因为他是有名的白衣黑心,这一次他一定想狠狠的赚一票! 血刀盟,百花谷绝对不会缺少钱,现在花如雪缺的是时间!如何在最快的时间赶到岭南!一进入岭南地界。许还阳一定会及时出现! 说不定他早已经等候着这笔肥厚的生意送上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个大夫帮他止血,简单处理一下! 她一路飞驰,很快就进入了一个集镇,繁华的集镇! 停留在一个古旧的门牌前! 回春堂!门楣上破旧的匾额上赫然三个斑驳的金字! ****** 唐二孤零零的立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 他不能走,他必须留下来处理后事。死了这么多人,必须要有人出来做个交代! 他的一只手残了,但不再怨恨那个出卖他的人 因为他已经死了,已经付出了代价。一百多分舵弟子都死了! 此次突袭,他们都怀着一颗报恩的心,必死的心! 他们已经受了老尼姑太多的恩惠,太多的关照!十几年衣食无忧!十几年安居乐业!他知道他们很感恩。却没有到他们如此有血xing! 宁愿为了她去死!平时懦弱老实的乡下人。居然会突然间如此血xing,如此凶悍! 他们对七绝师太以死相报!他们失败后一起自杀!却是对自己老主人的一个交代,对家人的一个交代! 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背叛付出了代价,他们希望唐二给他们的家人一条生路! 唐二叹息一声,踩过血腥,踩过尸体。沿着青石路一路向山顶的落红痷而去 第五十一章 七妙重生 () 正午时分,唐通终于攀越到了落红痷的后山 飞身越过高高的红色围墙,轻轻的落在了安静的禅院内 空阔的落红痷内鸦雀无声,居然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连外人闯入都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她们已经倾巢而出?正在山门外浴血拼杀! 唐通几个飞纵,穿过前院,正门敞开。门外一片寂静,没有半点拼杀的痕迹 不好!一定是此次偷袭透漏了消息!她们倾巢而出,一定是在山口的路上设了埋伏。韩玉,花如雪一定已经中了他们的埋伏! 这次是一次精心策划的突袭,一定不能发生大规模的血战,死太多的人! 拜月教是来征服的,不是来屠杀的! 不到万不得已,布置得九路人马绝不能轻易出手! 他们一出手,这座山就会尸骨如山,血流成河! 数百名落红尼姑对阵一千多名血刀弟子。血战将会何等血腥,何等惨烈! 现在天下虽然露出了一些乱象,但朝廷还能够基本维持着平衡和秩序!如果出现大规模的屠杀事件!就超出了江湖争斗的范围!属于聚众作乱! 一旦惊动了三大名捕,布衣铁卫。必然会不惜代价大规模派兵清剿围攻血刀盟! 现在天下太平,拜月教羽翼未成!绝不能轻易卷入与官兵的争斗! 令总管说,天下即将大乱!只有等天下乱了。拜月教的人才可以乘乱大规模出动!一举剿灭九大派江湖势力。杀其人占其地夺其物。从此独霸江湖! 在天下未乱之前,只可以奇兵突袭。袭杀各派主要人物。削弱他们的势力,打击他们的士气。提升拜月的威势。吸引更多的江湖高手主动投靠本派! 情况紧急!唐通焦急的向山下飞驰而去! 一路狂奔,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一前面出现了一个人,熟悉的人!也正在焦急的往山上飞驰着! “二叔!” “小通” 唐通和唐二同时停住了身形!彼此奇怪的看着对方! “山下怎么样?死人多少人?”唐通焦急的问! “一百多个!镰刀会仙霞分舵的弟子全部殉难!”唐二凄然的说 “那么落红痷的人呢?死了多少?”唐通焦急继续追问!脸色有些惨白起来!自己带来的人都死了,对方死的人估计也不会少! “一个!就死了一个。七绝师太!”唐二有些奇怪的看着唐通焦急样子! “奥!就一个!”唐通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二叔,你现在下山联络其他人马。赶紧清理现场。除了七绝师太的尸体,其他的务必清理干净。不留半点痕迹。山上的事交给我” “小通,你是唐家的老大。做事要小心一些!千万别逞强!二叔这就去了”唐二担心的嘱咐一句,飞身准备离去 “对了,二叔!韩玉,花如雪怎么没来?”唐通叫住了唐二 “韩玉中了七绝的绝情剑!花如雪带他往东南方向去了”唐二急忙解释! “一定是绝情一剑发动的一刻,韩玉舍身护着花如雪,替她档住了绝情一剑。七绝一定也是被花如雪的伤心小刀一刀伤心,当场气绝!”唐通喃喃的自语! “你是怎么知道?好像亲眼所见一般”唐二诧异的看着唐通 “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个人事先筹划好的,结果与他的预测居然分毫不差!”唐通淡淡的说,脸上泛起一层深深的忧虑 ****** 望着二叔拖着一条残臂远去,唐通缓缓转过身 不紧不慢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不再急着赶回去。他需要冷静一下,需要冷静的思考! 既然七绝师太是一个人下山应战,此刻已经一战而没! 那么落红痷的数百名弟子呢?她们没有追随七绝师太下山!也没有留在山上守护落红庵。她们去了哪里? 计划中负责配合血刀盟攻击落红庵后门的地下金府的人呢?确切的说她们应该是百花谷中土分舵的人。 花如霜告诉自己她的人昨晚已经出发,潜伏落红庵后山!唐通一路追踪居然也没有找到一点她们的踪迹! 难道她是在骗自己?不会!绝不会! 她是聪明的女人,是个识时务的女人,是个见风使舵的圆滑女人! 在拜月教如日中天,蒸蒸日上的时候,她绝对没理由跟拜月教作对!何况她原来本就是拜月教的人!她喜欢小金人的金子,但她更珍惜自己的生命! 在大多数人眼里,生命永远还是比金子更珍贵一些! 唐通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玄机! 当他再次看到落红庵的山门那一刻,他已不用再去想那些突然消失的人! 因为她们都出现了,出现在落红庵的内内外外!一个个有条不紊出出进进忙碌着! 一个看上去三十上下的娇艳的尼姑笑盈盈的立在山门外,正远远的恭候着他:“弯刀唐通果然年少有为,一副英雄气概。” “过奖了!请问师太是哪位师太?” “老尼法号七妙,想必唐兄弟也曾听说过!”艳尼笑的更娇媚起来 “七妙师太?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江湖上传说你背叛师门,勾结百花谷,已经被七绝师太一剑穿心”唐通惊异的看着她 “呵呵,唐兄弟,你觉得老尼我美不美?”七妙师太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唐通楞了一下,立刻笑道:“师太年近过五旬,居然还令在下心有所动。当真是天姿国色,不老徐娘!” “如此花容月貌,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很可惜!”七妙师太幽幽叹息 “所以你又活了过来,死而复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一个心已经被刺破的人”唐通故作感慨的叹息道,他突然发现今天发生的事越来越玄妙,越来越有趣! ****** 沈落石对花如霜轻轻一吻后 飞身出内堂,飞速的钻入黑色小轿,四个香气扑鼻的女孩子将他轻轻抬出金府 早已侯在黑暗中的四大幽螟接过小轿,快步而行 一百八十余步后,轿子停了下来! “主人,出口到了!”四大幽螟躲在幽暗中说 这么快就到了?刚才进来时绕来绕去几个时辰。现在出去时抬腿就到了! 沈落石疑惑的掀开了轿子,洞里一片黑暗! 一线阳光从前面的缝隙透进来,沈落石飞身而出。洞内顿时恢复了一片黑暗死寂! 刺眼的阳光,晄的沈落石的眼睛闭了几下! 等他的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回头再寻找地下金府的通道出口!四周荒草丛生,乱坟林立!根本寻不到半丝蛛丝马迹! 沈落石无奈的摇头苦笑,这个江湖巨富小金人,为了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财富。可是挖空心思,居然将自己的府邸建在了地下,出口居然弄到了乱坟之间! 阳光明媚,沈落石的情绪也好了起来!头脑也顿时清醒起来! 回想刚才地下金府发生的一切!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朦胧中自己居然吻了那个叫花如霜的女人!一个年近三旬的老女人! 究竟是她诱惑了自己,还是自己情不自禁! 自从跟花如雪那段如胶似漆的日子,自己一看到美丽女人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刚才如果不是时间紧急!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跟花如霜在小金人的卧榻上共效鱼水之欢! 他知道她是小金人的女人!正因为知道,他反而更激动,更冲动! 在别人的家里,别人的床上,玩别人的女人!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和诱惑! 还好他控制了自己,因为对他来说,小金人是个有用的人!花如霜也是一个有用的人!他不能一时冲动,伤害他们的感情! 扑朔迷离的江湖风云,让他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驾驭控制别人。如果他再一味的没头没脑的拼杀下去,就成了别人手里的一把尖刀。一个一路冲锋在前的杀人工具! 穿出深林荒草,眼前一条人烟稀少的宽阔官道! 交通方便,人迹罕至!看来小金人确实是个人物! 沈落石辨了方位,向落红庵方向飞驰而去 此刻他突然有些紧张,有些急迫! 韩玉怎么样了?花如雪怎么样了?他们真实的实力俱在自己之上。以他们两个人的实力,合力去对付一个七绝师太!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 可是万一呢?万一出了点差错怎么办? 第五十二章 艳满落红 () 红日西沉,仙霞山笼罩在漫天夕阳之中 沈落石刚到山脚下,两个长长的影子伸到了他的脚下! 抬头望去,夕阳下,两个青灰的身影傲立山顶,长长的影子一直拖到了山脚 一个是唐通,另一个面目在夕阳的映射下看不清晰.看从身体轮廓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 既然唐通安然无恙,居然悠闲的立在夕阳下等候自己!那么这一战一定很顺利!韩玉,花如雪也许正在落红庵里喝茶休息! 沈落石纵身飞越,在山石上不断腾越,虽然他的刀法已经出神入化,但他的轻功依然很蹩脚! 自丛领悟了飞云度诀.他的轻功有了一些进步,但也只是步入了初级阶段.与他的刀法相比依然相差悬殊.当然在出刀的时候,在刀势的带动下.身法也会相应随之奋然而起! 平时走路时,没有饮血残月的气势带动,翻山越岭便有些困难!仙霞山的峰峦并不是很高,很险,.普通高手十几个飞纵便可到达山顶!沈落石居然奔跑腾越的半天! 望着沈落石越来越近的身影,七妙师太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就凭这样的轻功,在江湖上也就是九流高手的水平!可他偏偏却一跻身于顶级高手的行列! 看来他确实是一个怪胎,江湖百年难得一遇的怪胎!有这样一个畸形高手横空出世.刚刚恢复了秩序十几年,由名门大派的名侠大师主导的江湖局面又要改变了! 想到名门正派的一本正经的统治很快就会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打破,七妙不禁有些激动起来.她已经被那些所谓代表江湖正义的规矩约束的太久了.现在七绝已经死了,名门大派个个摇摇欲坠.她终于可以过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再没有人可以干涉自己,约束自己!尼姑也是女人,凭什么要活的那么辛苦!那么枯燥! “这位是本派教主沈落石,这位是七妙师太”沈落石刚停在面前,唐通就给他们彼此引见 “七妙师太?你不是…”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七妙媚笑的丰腴娇媚面容! “不错,是我!我还活着,世界如此美妙,我怎么舍得死呢”七妙笑得花枝乱颤,笑的虽灿烂,却暴露出了一脸的褶皱,她早已青春不再! 沈落石不再说话,面对这个矫揉造作的老态美女,他实在没有心情,没有胃口跟她过多的罗索.他想跟唐通询问一下韩玉,花如雪的情况.可是外人在场,多有不便!看唐通如此镇静,他们一定不会有事! 尴尬片刻,七妙马上打破了尴尬:“二位请到草庵一叙!” ****** 落红庵后堂大厅,灯火通明!香味扑鼻! 桌上淡淡的菜香,酒香,堂外淡淡的花香.居然还夹杂着淡淡的脂粉香! 七妙将沈落石,唐通让进后堂,坐在了餐桌边宽大厚重的木椅上:“二位稍坐,老尼去去就来”说罢衣袖一抖,退到了内堂 来回穿梭伺候的小尼姑们,虽然穿着青灰色的宽大僧衣.却个个面如桃花,透着脂粉香!她们居然都面涂脂粉,唇抹浮朱! 青灰色的宽大僧衣居然不是土布所制,竟然是用天下最柔软,最轻薄的丝绸所制.烛光灯影映射下,居然若隐若现的透出了丰满挺拔的肉感身躯! 唐通看的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她们居然都换了衣服.他白天第一次进入山门时.她们不是都穿着厚厚的粗布僧衣么? 一阵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一个浓烈的尼姑飘然而至! 刚才一身粗布僧衣,虽然娇艳,却还算庄重的七妙师太!此刻居然也换了一身轻薄青稠僧衣,身上不知洒了几斤香水.香的沈,唐二人头晕目玄!有一种想吐的感觉! 七妙飘飘然的走过去,紧挨着唐通坐了下来!唐通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吱声.只是暗暗的将头偏在了一边. “沈教主,属下七妙先敬你一杯!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七妙笑着端起来杯! 沈落石听着虽然很是别扭!却从心底生出一种自豪感!立刻笑着回应:“拜月教有师太率领落红庵弟子加盟.从此如虎添翼!不过你的老朋友金先生会不会很失望!” “呵呵!沈兄弟不必为此萌生醋意!我与那个无用的小废物只是相互利用,并无任何私人瓜葛”七妙甜甜的笑着,流动的眼波瞄得沈落石有些局促起来 “既然师太就是代表小金人与我派合作!那么在下赶到落红庵时却空无一人.出去前山跑了一趟.落红庵内却有人来人往”老成持重的唐通赶紧接过了话题 “唐老弟,你来的很不巧!那时我们旧人刚去,新人未到.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当然院内不会有人走动”七妙笑着将脸扭向并排而坐的唐通,扑鼻的香味熏的唐通一阵晕眩 “旧人?,新人?师太可否说的仔细些”沈落石急忙开口,缓解了唐通的尴尬 “落红庵原来的弟子大部分已被我秘密遣散回家,七绝一去,我就将庵内弟子全部拿下.每人赠送黄金百两,遣散回家” “落红庵内高手如云,怎么轻易会被拿下?” “名门正派,高手如云!都不过是一些吹嘘之词.九大门派里除了各派开山掌门和一些当初创业时的老家伙.其余门下弟子又有几个可以称得上高手?都不过是为了一口饭吃.老尼只不过将剑跟黄金摆在她们面前.让她们自己选,大多数都拿了黄金走人”七妙露出了一脸鄙视 “看来黄金的魅力确实不小,让落红庵的数百弟子都动了凡心,呵呵” “哼,她们本来就凡心未死,念佛诵经不过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寂寞”七妙恨狠的说 “还是师太活得洒脱真实.不过几万两黄金不是个小数目.小金人如此资助师太.你给他的回报一定很丰厚”沈落石突然收起了笑容,静静的看着七妙 “他是个生意人,我不过是跟他合伙做些生意.绝不会危害到拜月教的利益!而且还可以为本教赚取一些费用.”七妙赶紧解释道.对于原则xing的问题.她一点也不敢马虎,立刻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合伙做生意?据我所知,小金人的生意好象并不适合师太参与” “呵呵!沈兄弟,你知道的还不少!不适合并不等于不能做.做一些尼姑不适合做的生意也许来钱更快更容易!因为这样才有特色.有特色才有人肯掏大钱.小金人手里的大生意都是特色服务,比如江湖闻名的脂马营,蓝红书院,江南女牢…”七妙如数家珍,一连串说了一大堆 “江湖闻名的脂马营,蓝红书院,江南女牢?小弟混迹江湖十几年,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唐通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 “这些都是江湖富豪光顾的地方.只有江湖上的富豪人物才知道,你整天跟镰刀会的一些土包子混在一起.怎么会知道这些高档场所”七妙鄙视的看了唐通,唐通尴尬的笑了笑.不再说话.面对七妙这样的老妖婆.他实在是无话可辩! “师太的意思是,落红庵很快也会跟脂马营,蓝红书院,江南女牢一样江湖闻名”沈落石一脸讥讽的说.虽然不知道这是些什么地方.但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落红庵会比它们更隐蔽,更刺激,也会更赚钱”七妙已沉浸在她的美好规划中,对沈落石的讥讽并不在意 “就靠你庵里养得这些光头尼姑,也想赚大钱”沈落石很是不以为然 “不错,她们都是小金人精心挑选培养的.确实可以帮我们赚大钱.一个人一晚上就可以赚万两黄金”七妙自信的说 “花万两黄金找一个尼姑陪一晚上?你以为那些江湖富豪都是傻子.”沈落石哑然失笑 “他们不但不傻,而且很精明.因为我们的人确实值这个价钱.因为落红庵提供的服务是天地下独一无二的.到高高在上的江湖九大门派之一落红庵.找一个六根清静,早已不恋红尘的尼姑.实在是件很刺激,很新鲜,很有趣的事儿”七妙自信的说 “是够特色的.不过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沈落石依然不肯相信 .“如今天下太平多年,滋生了无数江湖富豪。声色犬马都已到了极致。只有最新鲜,最刺激,最有趣的东西才可以激发的他们的兴趣。而我们落红庵却恰恰可以提供这样的东西。只要他们感兴趣,在他们的眼里.区区万两黄金又算的了什么?”七妙的语气里开始有些鄙视沈落石见识浅薄的味道 “看来师太很快就要成江湖富婆了!我只要你利用你的资源多提供一些江湖情报给本派就可以。至于你赚的钱还是自己留着。本派绝不取分文!”沈落石冷冷的说,对于七妙的最后一丝好感都荡然无存 “江湖富婆?沈教主说笑了。老尼乃化外之人,视钱财如粪土。要钱财何用?”七妙淡淡的说,恢复了一派清静高远的姿态 “既然并不为钱财,你有何必做如此不堪之事” “为了热闹!为了生气!我已经寂寞的太久了。落红庵也寂寞得太久了!我只是想换一种生活方式。给江湖人一个消遣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消遣的机会!也许会有哪位江湖富贵公子,美少侠慧眼识人,看上了我,肯出万两黄金让我陪他!”七妙满怀憧憬的叹息道 沈落石默然无语。面对这样的老怪物,老yin婆他们实在已是无话可说!开始闷头喝酒! 善于察言观色的唐通立刻开口转移了话题:“师太,在下有一件事很好奇!想请教一下” “小唐,有什么话尽管问。姐姐我一定知无不言”七妙立刻恢复了娇媚之态。酒后的脸色越发的绯红起来,有意无意的朝唐通靠了过来。称呼也从老尼变成了姐姐! “当初本派六大血刀围攻落红庵时。亲眼看到师太被七绝一剑穿心。血渐当场。可是。。。” “可是我却好好的活着,还跟你坐在一起亲热的说笑”七妙主动打断了唐通,“不过这件事涉及到我的私事。在这里不方便讲!” “既然师太不愿提起,我也就不多问了。酒饭已用的差不多。沈教主连夜劳累。也该歇息了!”唐通立刻起身,远离了老尼姑 “小红,安排两间静室给两位贵宾休息”七妙一声吩咐,一个面色艳丽的小尼姑立刻进来伺候 “沈教主,如果需要一些特殊伺候。尽管让小红给你安排”七妙yinyin的笑了 “多谢师太,如此贵重的资源,小弟我就不浪费了!”沈落石恢复了他的市井小人物的无赖语气,告辞而出 “小唐!如果你真的对老尼死而复生的事感兴趣。今夜三更,请到老尼卧房一叙!”七妙说罢,焉然一笑。缓步步入了内堂! 唐通楞了一下,赶紧追随着沈落石的脚步去了! 他知道,沈落石一定有许多事要单独询问自己! 第五十三章 夜访艳尼 () 小尼姑将沈落石,唐通带到了一个别院正屋的一间静室 “沈教主请进!”她轻轻打开房门,娇笑着看着沈落石,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沈落石大步跨了进去,唐通紧随其后准备进去! “慢着,老土,你的房间在对面。这是专门为教主安排的”小尼姑一把拉住了唐通,指着小院西侧一间低矮的厢房! “让他进来,我们有事要商量。你先下去吧”沈落石急忙摆手,示意小尼姑离开 小尼姑嘟着嘴,狠狠的瞪了一眼唐通。重重的带上门,泱泱而去。显然她是派来专门伺候沈落石的,结果不识像的土包子唐通坏了她的好事! “韩玉,花如雪现在何处,为何没到这里?”沈落石迫不及待的盘问唐通 “韩玉为花如雪挡住了绝情一剑,后心被绝情剑所刺。花如雪带着他已奔东南而去,应该是去找白衣黑心许还阳为韩玉疗伤去了”到了此刻,唐通只能实话实说 “什么!韩玉被一剑穿心。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沈落石怒不可遏的跳了起来 “他已经被一剑穿心,告诉你又有何用?”唐通居然跟他针锋相对 “我可以去救他,我现在就去!”沈落石起身而去 “你现在是一教之主,不可以这样做。”唐通立刻挡在了他的面前 “我他娘的不做这个鸟教主,你来坐教主好了”沈落石一把将唐通推到了一边,怒气冲冲的拉门越出房门 唐通已立在他的面前,手里多了一把刀,若隐若现的弯刀!一股逼人魂魄的杀气直逼沈落石。背后的残月刀已开始蠢蠢欲动!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绝不能离开”平时木吶厚道的唐通,此刻突然变得疯狂,变得不顾一切!因为十月初一之会关系着刚刚崛起的拜月教的未来命运。沈落石必须要准时参加! “我不会出手,但我一定要去。除非你的弯刀割断我的咽喉。”沈落石冷冷的看了一眼唐通,绕开他大步而去。 他外表虽冷,心里却生出一丝温暖!他知道唐通绝不会出手,他只是想挽留自己,不惜用他的xing命挽留自己! “你去吧!你去了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白衣黑心许还阳眼里只有钱。没有钱你们去了也只有在他家门口等死”唐通在后面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如果我不去?我们该怎么做”沈落石突然回到了唐通面前,唐通反而楞住了 “我想死胖子已经联系到了许还阳的设在江南的生意中间人。只要花如雪到了岭南许家。许还阳看了韩玉的伤势严重程度。就会委托他的中间人报价给我们。只要我们付得起钱,他就能救得活韩玉”唐通不再遮掩,说出了实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隐瞒着我?”沈落石冷冷的说 “教主,我们还是回房说话!”唐通四下扫视一遍,拉着沈落石进了房! 关门之后,唐通无奈的说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令总管的安排。他早已预测到你不会按他的计划行动。一定会让花如雪,韩玉代你对付七绝。而你自己一定会去对付小金人。而且他已经预测到以韩玉的xing格,生死存亡之际一定会替花如雪挡住七绝的绝情一剑。也只有花如雪的伤心小刀可以杀死七绝师太!” “所以他让你假传命令。故意让我自己改变计划。其实我的计划就是他的计划!” “属下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是受令总管直接统领”唐通为难的解释 “那么你们出发前,令如山已经安排死胖子联络许还阳。所以韩玉虽然被绝情剑所伤,也绝不会死。因为令先生的计划从来都是天衣无缝。这一次也不例外”沈落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他已被别人架空,像木偶一样被**纵,此刻他却并不生气,也没有恼怒。因为他知道韩玉不会死!只要他活着!其他的任何事都已经变得不重要! “韩玉虽然不会死!镰刀会的兄弟却全部死了,一个也没有剩。”唐通淡淡的说 “唐二叔呢?”沈落石紧张的问 “残了,残了一只手!”唐通凄然的说! 沈落石突然感觉很歉意!韩玉受了伤自己都如此冲动。而唐通师兄弟死了那么多,他还要追随规劝自己。难道他的心如铁石,不会心痛! 从他偶尔痛苦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心也会痛,而且很痛! 一百多条人命,不管他们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这场争霸而死!他们本来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山下种自己的田。 击败了一个孤僻冷傲绝情的七绝师太,捧起了一个娇媚yin/荡无耻的七妙师太! 这样的胜利,这样的征服!有意义吗? 管他娘的有没有意义,人在江湖飘,哪个不挨刀!死就死了吧!反正他们迟早也会死的!现在睡又睡不着。这样沉闷的坐着实在是太难熬了!沈落石很想找点事做做,哪怕是世上最无聊的事. “唐兄,约会的时间快到了。你该去了”沈落石突然笑着提醒唐通 “啊?什么约会?”唐通从痛苦的思绪中醒了过来 “午夜三更,佳人有约!”沈落石调侃道 “嘿嘿,教主你想谋杀在下?那老尼久旱无雨,饿如虎狼!深更半夜,我可不想去送死”唐通急忙摆手推迟 “我陪你去,我突然也很好奇她如何可以利剑穿心。却能死而复生”沈落石一边鼓动唐通,自己已先去开门 “什么死而复生,一派鬼话!其中一定另有蹊跷”唐通不以为然的说 “所以我们才要去问个清楚,不弄明白我睡不着”沈落石依然执意坚持要去 唐通知道他因为牵挂韩玉的伤势,无法安心睡觉。决定就陪他去七妙房里转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要看看老妖婆耍什么把戏?” ****** “师太!在下唐通如约来访!不知师太此刻可方便接见”唐通,沈落石门也不敲,居然横冲直撞进来 “呵呵,你已经进来了,才问方不方便。实在多此一问”七妙一身轻纱内衬,闭目端坐在蒲团上,见他们进来,娇媚的看着唐通笑了起来。随着娇笑,纱衣下的美妙躯体若隐若现的颤抖着。 “师太,子时已到,我如约而至,你可以告诉我死而复生的秘密了吧”唐通急忙将目光移向别处,急忙直陈来意 “沈教主,是你把他逼来的吧。其实如果沈教主有些好奇,可以自己独自前来,何必跟一个无用的废物前来”七妙显然对唐通躲闪的目光很不满意,沈落石盯着她胸部的直率目光,反而让她很自豪,很得意! 对于沈落石,她却是有心无力。她的媚功跟花如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绝不会在沈落石身上白下功夫。 “呵呵,唐通向来在美貌女人面前都是一副神勇的气势,可是一见到师太就变成了废物”唐通居然并不生气,不卑不亢的回敬了一句! “小唐,既然看到我,会让你没胃口,你还是先出去吧。老尼想跟沈教主独自说话”七妙显然被唐通伤了自尊心,女人的自尊!无论多老多丑的女人都不愿意听到别人说她老,说她丑! 唐通诡秘的一笑,居然真的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将沈落石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里面。 现在卧房内的男主角退了出去,想跟着看热闹的沈落石反而成了男主角! 七妙眼光狠狠的瞪着那个不解风情的背影。心里却感觉很失落,很受伤! 她收回目光,俨然又成了一副深沉高远,淡泊世俗的飘然之态! “师太,你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的?沈落石对你的神奇经历很是好奇!”沈落石故意装出一副很渴望很好奇的样子 看着他焦急的表情,七妙有种说不出的自豪感。 一个人经历过的精彩故事,本来就应该拿出来跟许多人分享,最好让整个江湖的人都知道自己曾经经历的最惊心动魄的精彩瞬间!最好能家喻户晓,世代相传!让每一个江湖人都知道曾经有一个七妙师太,她竟然可以死而复生! “你真的想知道?”七妙居然又追加了一句 “我真的想知道,师太,你就快点说说吧”沈落石现在真的有些焦急起来,他娘的,这就么点破事,想说就说,还吊老子的胃口。这些老女人真是麻烦! “我不用说,你只要看看我胸口的剑伤就会明白了”七妙看着沈落石娇笑着说,显然她是在挑逗沈落石。 “那就请师太宽衣,让沈落石一解心头疑惑”沈落石面不红,心不跳,一脸平静! 七妙师太内心暗自叹息道:花如雪果然是好手段,经他调教过的男人,面对人间美色依然心境平和,波澜不惊! 她不再枉费心机,轻轻的解去了薄薄的内衬软衣 软衣缓缓滑落,一段依然洁白如玉的饱满躯体缓缓的呈现在沈落石眼前 沈落石顿时目瞪口呆,惊讶的张大了不嘴巴! 第五十四章 护心金罩 () 薄衣滑落,七妙师太的前胸居然罩了两个金光闪闪的护胸金丝罩! 编织疏松的金丝网被肥硕饱满的两陀肥肉撑的几乎爆裂,纵横交错的金丝网格紧紧勒入雪白的肥肉,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沈落石艰难的咽着口水,突然感觉有些干渴! 他勉强压抑住那丝蓬勃而起的冲动,惊讶的问道:“师太胸前所罩是何神物?难道是它帮你挡住了绝情一剑?” “啊?难道它就是江湖传说中与布衣神侯的铁布衣齐名的另一件宝物&shy;:金胸罩”唐通不知何时已偷偷溜了回来,也望着金光闪闪的护胸金丝罩赞叹道! “哼!你不是很讨厌我么?为何偷偷摸摸溜回来看人家的胸”七妙看着唐通盯着自己前胸那双如醉如痴的眼神,刚才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反而换了一副娇羞妩媚的姿态,眼光迷恋的看着唐通忠厚老成的脸 “我哪里有看你的胸,我只不过是在欣赏闻名江湖的护体神物。柔韧中透着刚劲,刚劲中透着弹xing,果然是件好东西”唐通嘴里回应着,眼光却一直停留在宝物之上。 “你**!”七妙师太突然怒不可遏的飞起一脚,将毫无防备的唐通一脚踢出了门外。 然后又一本正经的坐回了蒲团!淡淡的对沈落石说:“小唐说的不错,它确实就是传说中的护心金胸罩,与李布衣的护体铁布衣并称江湖。不过它原来是为男子所制,我戴上它硬生生的给撑了两个鼓包”说到最后,她居然也有些难为情! “它真的可以遮蔽刀剑?”沈落石看着那细细的金丝网,一脸怀疑 “一个男人戴上它,足以挡住天下任何神兵的锋刃。不过老尼戴上它却紧了些,硬将细密的编织给撑开了许多。金线紧绷,柔韧和弹xing大打折扣。抵挡普通之利器尚可,对付绝情一剑这样的神利之器,还是差了点。不但伤了自己,也伤了这件稀世宝贝”七妙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用手指指向了自己的心口 沈落石随着她所指看过去,仔细一看,方才发现金丝罩上居然有一条蚯蚓般的细痕!显然是后来用金线缝补裂口留下的痕迹! “呵呵,我明白了。这件宝贝虽然没有挡住绝晴一剑,却卸去了它的部分剑势,所以它只伤了你的胸,而没有伤到你的心”沈落石恍然大悟 “剑虽未伤心,留在胸前的剑痕却很伤心。我虽入空门,却还是个女人,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自己的前胸留下一抹隆起的剑痕”七妙居然掀起了心口的金丝罩,雪白的峰峦上爬了一道隆起的血红肉痕,仿佛一条血红的爬虫。 沈落石惋惜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本来我打算接任落红庵后,去七巧山庄让顾怜影帮我把这该死的伤痕去掉,可惜她已经不在了”七妙一边叹息,一边缓缓将护罩,衣服穿了起来 “你认识他?”沈落石诧异道 “江湖上的女人有几个不认识她?我不但认识她,还是她的老主顾。每年都要去七巧山庄小住几日,除了让她整整形,顺便也可以找丁玲丁珑买一些护肤花露。女人不爱护自己很容易变老,何况我这样长期缺乏滋润的女人,日日清冷,夜夜荒芜。偶尔遇到一个,又是急急忙忙的暴饮暴食。不出家哪知出家人的苦啊”七妙开始婆婆妈妈的絮叨起来 “师太,七绝师太刺破你的胸,却未伤到你的心。以她的绝世功力竟然没有发觉你在装死,庵内的数百弟子竟然也没人发现其中秘密?”沈落石急忙将话题引到自己关心的事情 “因为那一刻我的心跳已停止,呼吸已停止。确实已是一个死人”七妙得意的说 “装死装到如此境界,确实厉害!”沈落石彻底佩服了 “不是装死,是龟息,龟息**!是龟儿子的独门决计”七妙继续炫耀着 “龟息**?龟儿子有是谁?” “龟儿子就是龟儿子,就是整天躲在金壳里的那个小龟儿子” “原来是小金人,师太为何称他龟儿子,龟息**又是怎么回事?” “他本来就是ji院养大的一个龟儿子,小茶壶。从小偷吃偷喝偷钱,稍大一点便开始偷香窃玉。偷的多了,难免被抓。抓住了免不了一顿暴打。他没被打死,全靠他的装死之术。几次被活活打死,被悄悄拉出去扔到荒山野岭喂野狗。结果没过几天,他居然有活蹦乱跳的回来了。” “原来所谓龟息还是装死,是从不断的装死当中揣摩体会出来的一种功法。看来这个小金人真是个人才”沈落石不禁也有些佩服 “哼!人才?说他是个鬼才还差不多。死死生生的折腾了几次,他没有死,折腾他的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几个。后来居然没有人敢再碰他,他竟然成了那所ji院的老大。一个人混出了名,自然就要好多机会找上门。当年的娼业霸主六指情魔金大牙很快就发掘了他,收他做了干儿子。从来他有了姓名,跟着老大姓了金,名字改叫金龟子。听起来像模像样,其实就是金老板的龟儿子”说起小金人,七妙总是一副鄙视的口气 “看来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师太不但知道小金人的陈年旧事。居然还得到了他的绝计龟息**”沈落石见缝插针,立刻追问起她与小金人的关系 “龟息**算什么?我身上的绝世宝贝护胸罩也是他送给我的。当年他为了得到我可谓用尽了心机。可是他一直都是痴心妄想,堂堂江南第一美女路小妙怎么会看上一个小矮子!” “路小妙?你就是当年名动江南的路小妙?”禁不住好奇的唐通再次溜了进来,远远的躲在了沈落石背后,露出了半张好奇的脸 “老尼艳冠江南的时候,你还光着屁股玩泥巴呢!”七妙吹的正得意,顾不得跟他计较,继续着自己的话题,“被我拒绝后,龟儿子依然龟心不死,设计圈套骗光了我家产业,为了保住家业,家父潇湘剑客路天明不得不暗中将我抵给了龟儿子”七妙说到这里凄然的停顿了下来 “后来呢?”沈落石,唐通异口同声的问道。 看到听故事的人如此投入,老尼姑的兴致也越来越大了,接着说了起来:“后来我在去金家的路上就逃了,遇到心灰意冷的江湖第一女侠杨落红,一齐去投奔一代剑尼绝妙大师。为表诚意杨落红拿出家里的一半家产帮绝妙大师买了一个荒凉偏僻的山头。就是现在的仙霞山,然后我们就剔发投到剑尼门下学剑。她继承了绝剑,我继承了妙剑” “呵呵,师太虽然躲入空门,小金人依然不死心。又追到仙霞山,在后山建了一座地下府地,但迫于七绝的威势,一直躲在暗中不敢露头!”沈落石猜测到 “确实如此,为了摆脱他的纠缠。老尼开始借研究佛法与一些佛门法师故意在后山幽会,恨的那个小龟儿子眼睛都绿了,却也只能躲在地下乖乖的听着”七妙眼里透出怨毒的光 “那么后来呢?师太为何又与小金人暗中勾结,对付本派的掌门,难道你不怕他趁机将你夺回身边”沈,唐二人已被七妙的故事深深吸引,不由自主的追问 “哼,老尼已修通妙剑精髓七妙莲花诀!我不阉割他也是看在冰月姐姐的面子。”七妙自负的笑道 “你何时已与冰月结成了姐妹?怪不得风月双使一直都跟你有往来”唐通越听越觉得有些玄乎起来 “有一次老尼去七巧山庄整形,恰好遇到冰月姐姐也去了。想不到我们一见倾心,彼此很是投缘。她还破例教了老尼一些女人实用的功法。从那以后我们就开始相互合作,老尼经常暗中邀请一些佛法高深的同道前来共修佛法,费用支出很是紧张。确实需要一些额外的资助” “哈哈,师太现在独掌大权,以后可以广开山门,随时接纳各方的高僧了。” “沈教主说笑了,刚才只是一时情动,跟小唐开个玩笑。老尼早已也心有所属,绝不会再妄开色戒了”七妙幽幽叹息 “师太利用龟息**骗过七绝师太,后来又怎会投奔到地下金府。难道不怕小金人趁人之危,占你的便宜!”沈落石故意诱导七妙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事,关系到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大师的清誉。恕老尼不便多讲!时候已经不早了,二位也该回去休息了”关键时刻七妙嘎然而止,两位听客不得不泱泱而起,乖乖的出门回房休息 一位德高望重的佛门大师?沈落石,唐通虽然猜不到这位大师是谁? 但他从七妙讲起他时那崇拜,倾慕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位大师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而且他们之间一定有着很深的佛缘! 第五十五章 酒后知己 () 日出东方,落红庵一片鸟语人香 沈落石,唐通起身告别七妙师太,七妙亲自将他们送出了山门之外 七妙一身粗布僧衣,面色严肃,俨然一副得道高尼的风范.那些小尼姑们也一身粗布.低眉顺眼的紧跟在她后面 沈落石心中暗笑,他娘的,这个老妖婆,真能装蒜,居然装的还像模像样 二人沿着青石台阶,一路而下 “唐兄,唐二叔有没有说韩玉的伤势,是否严重?”沈落石清早起来,又开始记挂起韩玉 “剑尖应该触到了致命之处,不然花如雪也不会急着抱他去找许还阳”唐通回答的时候故意将花如雪三个字说的很重,他很奇怪,自己的女人抱着另一个男人跑去找大夫,沈落石居然一直不闻不问。难道他真的将兄弟看得比女人重要? “那么他会不会有生命之忧?”沈落石依然还在追问韩玉的伤 “绝对不会!”唐通回答的很干脆,很肯定! “你好象很有把握?你是在安慰我,好让我安心回中州”沈落石依然有些不放心 “因为这一切都是令总管筹划的,他料定的事绝不会出错”唐通不得不再次抬出令如山 “说的也是!如果出了错,他就不是令如山了”沈落石彻底放了心,他虽然不满令如山的**纵,但对令如山的判断从来没有失望过! 一路走下了山,二人开始放开身形沿着平坦的青石路飞奔起来 奔出一里多路,沈落石突然停了下来 “昨日之战应该就在这里,唐二叔干的不错,清理的很干净”沈落石看着眼前干净的青石路,以及路边的荒草野地,满意的点着头 “路面,荒草,野地并无半点血痕,人迹。教主如何知道这里就是昨日血杀之地”唐通惊异的看着沈落石 “因为我闻到了血腥味,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沈落石淡淡的说 唐通努力的张开鼻孔嗅了嗅,一脸茫然的摇摇头:“我怎么闻不到?” “因为你没有上过战场,没有经历过沙场浴血拼杀!没有闻过那种混在沙尘中的血腥味”沈落石眼光变得深邃悠远。眼前又出现了边城血战时的那一段粉红色的回忆! ****** 当沈落石,唐通赶回唐家小院时 唐二叔已经远远的迎候在门口,村庄依然一片安静祥和,仿佛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可是就在昨天村里的男丁就损失了一百多个! 沈落石对唐二的善后很满意,不但战场清理的干净利索,连家属的安抚也做的不错。甚至连损失的人丁也连夜抽调外地人手添补了空缺 一进院,就可以感受到人丁依然兴旺的气氛。院内已排满了酒桌。上百名土头土脑的壮汉腰插镰刀分别围坐在十来张大桌前,正在大吃大喝,吆五喝六好不热闹 除了村里的原住民,外人根本不会注意到今天的这帮土头土脑的壮汉与昨天的那帮土头土脑的壮汉有什么不同! “他们的家属安抚好了”沈落石边走边问唐二 “安抚好了,每户纹银百两。够她们花几年了”唐二叔一边回复,一边将沈落石,唐通让进屋内的小桌旁坐了 “每户再加黄金五十两,一定要让她们彻底安心”沈落石补充了一句 “啊?每户加黄金五十两,那要五六千多两黄金。镰刀会家底薄弱,实在拿不出那么多”唐二叔立刻陷入了窘迫 “唐二叔,这钱我来出。明晚子时会有十万黄金送过来。你留两万作为镰刀会的日常费用,这是此时行动的补偿。其他的交付给史胖子转交令总管统一调配”沈落石赶紧打消了他的忧虑 “多谢大教主!”唐二急忙起身道谢 大教主!这个称呼听起来真他娘的不错! 沈落石感觉很受用,旁边的唐通早已将沈落石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心里开始盘算如何将这个称呼在整个拜月教推广普及。 “大教主,老汉在清理现场时,发现一见奇怪的事,想跟你说说”唐二脸上出现了一丝忧虑 “什么事?”沈落石,唐通一起停住了酒杯 “七绝师太的绝情剑失踪了,七绝一死,它已退化成一把萎缩残缺的废物!可偏偏却有人冒险拿走了它” “一把破剑,拿就拿了。唐二叔不必在意”沈落石摆手道 “可是当时的场面确实很奇怪,我亲眼看到七绝死后依然死死的握着剑柄,好像生怕有人夺走她的剑。可是当我从山上返回时,她的手骨松开,剑已不在!我仔细检查她的手骨并不丝毫被撬痕迹。”唐二依然一脸疑虑 “二叔的意思是,她人虽死,神却未散,依然守护着绝情剑。直到取剑的人出现,她才放心的撒手而去”阅历丰富的唐通立刻接过了话题 “正是如此!”唐二忧心忡忡的点点头 这叔侄二人一唱一和,搞的沈落石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急忙举起杯:“管他娘的,我们先喝酒。这些玄怪之事,不必再理会!” “好!喝酒!”三人举起杯一饮而进! ****** 唐二汇报完毕,又饮了几杯 借机告退,拖着一条断臂出去招呼门下的兄弟去了 屋里只剩下了沈落石,唐通,继续相对而饮. 他俩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饮酒.沈落石总是喝得很快,唐通却一直都喝得很慢!但他们面前的酒坛最后都会同时见底! “唐兄,你昨晚已经试过七妙师太的功力修为。感觉如何?”沈落石突然询问起七妙的功力 唐通楞了一下,原来沈落石早已看穿了自己昨晚表演的意图,急忙回禀道:“七妙出手时似虚似实,若有若无!委实是高深莫测” “原来她也是一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沈落石笑道 “昨晚她出脚一踢,看是凶悍,却举重若轻。在下仿佛被踢飞门外,落地时却稳稳而立。中脚之处竟然无半点疼痛,反而感觉很舒服!”唐通至今回想起来,依然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呵呵,难道她的这一脚就是传说中的温柔一脚,蕴涵着一股踢死你的温柔”沈落石看着唐通,坏坏的笑了 “还有她的三重护心,连七绝师太的绝情剑都无法一剑穿透。如果你我与她交手,又有几成把握?”唐通没有理会沈落石的戏弄,一连凝重的的继续说 “三重护心?不就是那个护心金罩么?”沈落石立刻现出了好奇 “护心金罩只是其中之一,其外还有一重护体真气。其内还有一层护体神胶”唐通解释道 “护体真气我明白,但是护体神胶。。。那又是什么神物”沈落石被唐通糊弄的有些晕! “江湖故老相传,在天南之南,盛产高木,枝叶四季不凋,常年青翠。以刀割其主干,有乳白液汁出,曝于烈日,蒸其水分。形成固状奇物,雪白柔软,质韧且弹。当地土人呼之为乳胶。蜀中有佳人,鬼手能移形。尝取此树胶,植入妇人胸!”唐通摇头晃脑,之乎者也起来 “你娘的,罗索半天,你不就是想说她的胸是假的,是顾怜影帮她做的!”沈落石笑的前仰后合,跟唐通在一起,他总是感觉很轻松,跟韩玉在一起,他感觉很温馨,心却很累! “以在下昨晚仔细观察,她的胸确实有假!”唐通故弄玄虚的说 “怪不得你凑过去观察得那么细致。我还真以为你在察看那件护心金罩,原来你是在查看罩中尤物,哈哈。。。,不过你的眼光确实很毒,隔了几尺远都能看出真假” “不瞒大教主,在下已有三房六妾,对于女人之事还是颇有体会的”唐通也笑了 “这么多?你都能应付的过来。看来七妙师太确实没有看错你。外貌忠厚老实,却是个风/流人物!” “属下并非生xing风/流,实在是家训难违,不得不如此!” “家训?” “不错,唐家的家训就八个字:多娶多生,光耀门庭!上阵亲兄弟,只要靠血缘联系的门派才会在江湖中源远流长。虽然同姓之间难免也有争斗,但面对外敌,却能一致对外,毕竟血浓于水”唐通解释道 “说得好象有点道理,看来你们唐门将来一定会大有作为!” “唐门只求薪火相传,并无意争霸江湖。江湖风云十年一变幻,多少风云一时,独领风/骚的江湖顶级门派相继衰落,南宫世家却能历六百年而不衰。名为虚,实力和底蕴才是最重要的!” “那么以你多年的江湖经验推断,拜月教将会如何?”沈落石一脸关注的凝视着唐通 “以利相结,利尽则散!”唐通摆出一副看空世事的样字,淡淡的说 “那么兄弟我的将来又会如何?”沈落石也有几分醉,继续追问 “你将来一定会死!”唐通说了一句实话,也是废话。因为所有的人都会死,沈落石也是人 “拜月教会衰败,沈落石也会死。你还追随着我干什么?”沈落石醉意朦胧的说 “拜月会衰败,沈落石会死!但残月刀的刀痕会刻进岁月的记忆,沈落石的名字会刻在江湖人的心里。我们一起纵横的江湖故事会一代一代流传下去!江湖会因为曾经有你有我而变得更加精彩!”唐通也有些醉了,越说越慷慨激昂起来 第五十六章 老店密会 () 六匹纯黑的骏马,六名黑衣壮汉! 在宽阔的官道上一路飞驰,荡起一路的烟尘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背背黑刀,追随着弯刀唐通一路纵马飞驰 六张汗水满面的脸上,六双疲惫焦急的眼!紧张的望着前方 两天前,他们护卫着沈教主离开唐家小院,急急的赶回中州.可是今天一早,刚到中州地界,他们的老大却突然失踪了,一声不响的脱离的队伍. 他们已经搜寻了几个时辰,却毫无踪迹.中州已近在眼前,他们只能继续一路奔向中州 明日就是十月初一,老大却突然不辞而别.他们不知如何回去跟令总管交代! 他们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赶回去中州的时候,能够看到沈落石已经坐在飘香楼的天字一号房里,等候着他们! ****** 狭窄的小巷,挤满了破旧简陋的民房 清冷的寒风穿巷而过,卷起一地杂物和落叶 沈落石独自穿行在熟悉的小巷间,很快就回到了那家熟悉的小客店 小二正躲在门墙一角避风处晒着太阳,两扇破旧的门在寒风里吱吱呀呀的颤抖着 远远的望见沈落石走进巷口,小二便站起来招呼:“客官老爷,你回来了.那间上房一直给你留着呢,里面请!” 沈落石看着小二虚假的笑脸,暗自骂道:狗杂碎,还挺能瞎扯.那间破房也能叫上房.老子离开两个月了还一直给老子留着.分明是想讹诈一些房费! 面对讹诈,沈落石却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当时没有结帐就匆匆离开! “这是客官房门钥匙,你离开这么久。小人怕有什么贵重物品遗失。将房间的门锁上了,你自去开了,将钥匙帮我搁回原处就是了”小二从柜台后的墙上挂着那排蒙着厚厚灰尘的钥匙里取了一把,丢在了柜台上 他娘的,自己明明是光棍一条,身无长物。他居然说是怕自己的贵重物品遗失才锁了房门!分明就是讹诈。 沈落石不屑与这等市井小人计较,拿了钥匙准备离开 “慢!你的押金早已用尽,需要续一些存在帐上”小二叫住了他,从柜台后摸出一本破烂肮脏的帐本 沈落石伸手一摸,方才记起自己自从做了老大,身上已经好久没有带钱了。 “嘿嘿,小二哥,我出门匆忙。未曾戴银子。明日叫人将银子给你送过来”沈落石尴尬的陪笑道 “没钱住什么店?你他娘的少来唬我,先将欠下的银子还上”小二立刻换了脸色 “我确实没带钱,明日一起给你!” “没钱,就拿身上值钱之物抵押,背后包里是什么?先押在柜上” “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沈落石将背后的包袱按在柜台上,眼里露出了一丝杀气 “你休想吓唬老子,比你横的老子见多了”小二根本不买账,伸手揭开包袱。鄙视的看了一眼,骂道“我当什么宝贝东西,一把破刀已经锈成了漆黑一团。还整天背着到处跑。算了,看你也不是什么有钱人。欠的钱我也不要了,钥匙留下,你走吧!” “我今夜一定要住在这里。欠你的也一定会还你!”沈落石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 “你娘的,老子已经放你一马,是不是皮痒?来。。。!”后面的那个“人”字硬生生的被一块硬物堵了回去 小二脸憋的通红,扣了半天终于把嘴里的硬物拿了出来。凶恶的脸上顿时变幻出一脸灿烂的笑容,无耻的讪笑道:“客官,小人狗眼看人低!恕罪!恕罪!你先里面请!小人马上叫橱房给你弄一桌好菜,沽半斤老酒” 原来刚才卡入他嘴里的竟是一块黄澄澄的金子。他根本没有看清沈落石是如何出手的,嘴已被塞住了。 连沈落石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有出手,他真的没有钱! 他知道在自己的地盘上,一定会有人出来帮自己解围。但他没想到,这个人不出面,一样可以帮他解围! 沈落石泱泱的拿着钥匙,走向那间熟悉的破房! 刚才的一幕,深深的触动了他。就算自己本事再大,刀法再快!没有钱照样什么都不是!你总不能住店没钱就杀店小二,吃饭没钱杀酒楼伙计? 如果一个江湖高手总是因一些平常琐事杀一些平庸的人,那么他也会越来越平庸,他的刀也会越来越平庸 ****** 破旧的门板,破旧的门栓,上面吊了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头 上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来小二并未胡说。这扇门确实已经锁了很久了! 沈落石刚把钥匙插进去,还没拧锁已经开了! 什么破锁?分明是糊弄人么!根本就不需要拿钥匙来开! 沈落石伸手推门,走了进去!立刻楞住了 里面居然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桌上居然泡了一壶热气腾腾的茶 一个人正舒适的半躺在破木扳床上,笑迷迷的看着他 令先生!令总管!令如山! “大教主,请坐!”令如山指着旁边破旧的木椅 沈落石突然也开心的笑了,坐在了令如山的对面 虽然这段时间他心里对令如山积聚了许多怀疑,猜忌,当他们彼此面对,看到熟悉的平静淡泊的笑容时,他却突然感觉很亲切,很温暖,缠饶心里的怀疑,猜忌顿时烟消云散。此刻,他觉得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令先生,你的伤势似乎并未好转多少”沈落石关切看着令如山依旧有些苍白的脸 “奥?你是如何看出来的!”令如山惊讶道 “我不是看出来的,是听出来的。你的心脉跳动很弱,而且波动也有些异常”沈落石忧虑的说 “呵呵,大教主,这次一路拼杀,你的功力进步神速。居然已经达到听心辨位的境界”令如山一脸欣慰的说 “跟令先生的化腐神掌比起来,我这点本事不过是雕虫小技”沈落石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令如山脸色一变,紧张的坐了起来 “古道人不过心口挨了我一刀,却在转送间化骨肉为灰烬。除非他之前已经中了传说中的化腐神掌,一旦被我的刀破了护体真气,已经被他逼到右手指尖的那一丝腐气。迅速蔓延,躯体顷刻即化!”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化腐神掌绝迹江湖二十年,以你的年龄根本不可能知道有这么一种神奇掌法。除非有人告诉你”令如山怀疑的看着沈落石 “小时候我经常跟一个卖书老人买剑侠故事书看,有一本旧书里一个绝世大魔头练的就是化腐神掌。我一直以为那些书都是编造的。直到我前段时间又遇见了那个卖书老人,才知道他卖的那些书都是真的!”沈落石解释道 “卖书老人?是不是一个秃顶老人?你最近见过他”令如山惊的跳了起来 “正是一个秃顶老人,我刚到中州不久,在书市我又看到了他。对了,就是他告诉我你在红泥坊!” “想不到几十年过去,江湖不老翁依然健在!”令如山感慨的叹息着 “江湖不老翁?”沈落石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不过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人,一个活的久了知道的事自然也会多一些”令如山淡淡的说,缓缓的躺了回去,脸色更加的苍白起来 “令先生,你的伤势如此严重。我实在不该多问”沈落石抱歉的说 “无妨,我的剑伤已愈合,只是剑气触动心脉,需要些时间调养。”令如山脸色渐渐平和 “令先生伤势严重,应该安心静养。何必这么急着见我” “现在西南已定,新拜月教崛起之势已成。但本教制度依旧沿袭旧制,组织一片混乱。急需要一套完整的制度,这是一份我草拟的制度草稿。需要教主最后做出决定”令如山将一张书写的密密麻麻的白绢递了过来 “客官,菜来了!”正在此时,小二端着一个大拖盘出现在门口,看到床上还躺着的一个人楞住了。他一直都守在门口,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居然还自己带着茶壶,茶碗,一看就是名贵的高档货。 这个貌似贫穷的黑小子果然有些来头,可他偏偏选自己这个破店。莫非他们都是些江湖黑道的朋友。小二后背泛起一丝凉意,刚才这小子说要杀自己,看来并非只是吓唬! 沈落石急忙将白绢收起,招呼小二将一大盘卤牛肉,一只烧鸡,一壶酒搁在了桌上!小二颤抖放下东西,兔子般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 “怪不得你不回飘香楼,原来是嫌一荤一素一饭太清淡,想自己开小灶吃个痛快”令如山笑着说 “也不是,只是我打铁出身,习惯了大块吃肉。太精致了反而吃不惯”沈落石尴尬的辩解 “呵呵,从明天飘香楼也会大块吃肉,拜月教下的所有兄弟都要大块吃肉” “不会吧,你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起来。这样吃法我们这段时间弄到的钱很快就会吃光” “我们要想继续生存发展,必须这样做!以前他们吃不饱饭,给口饱饭就心甘情愿的卖命,现在他们都能吃饱了,胃口也渐渐大了,只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才能刺激他们继续卖命” “那么等他们习惯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我们又如何刺激他们卖命” “给他们金钱,地位,女人。。。这么多人跟着你拼命,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令如山淡淡的说 第五十七章 三位一体 () 一路奔波,疲惫饥渴的沈落石一顿狼吞虎咽 一只烤鸡,一大盘牛肉,一壶酒顷刻间消灭殆尽! 抬起衣袖抹干了油腻腻的嘴巴,伸手抓起桌上的茶壶嘴对嘴灌了几口 令如山尴尬的皱着眉头,教主拿自己的茶壶喝茶,也不好说什么!但他对沈落石不拘小节的豪情还是很欣赏的,能吃能干,是条好汉! 沈落石打着饱嗝,摸出了那条写满字的白绢。吃饱喝足,也该办正事了! 白绢黑字,格外的清晰醒目: 拜月教内部头领任命诰令 拜月教主:明月老人(云游在外,沈落石代理),下辖冷月,寒月,冰月三大分教 教主护卫圣使两名:弯刀唐通,直刀韩玉 冷月分教主:沈落石,下辖一盟七堂八个分舵:血刀盟,血杀堂,血斩堂,血煞堂,血残堂,血冥堂,血幽堂,血魇堂。 冷月分教副教主六名:空缺(唐通,韩玉暂时代理),帮助教主分管具体教务! 冷月分教圣地护法长老七名:血杀星君,血斩星君,血煞星君,血残星君,血冥星君,血幽星君,血魇星君。 血刀盟盟主:沈落石,下辖市井三十六行,一百一十四个帮会(原一百一十三派,新加入蜀中唐门一派) 血杀堂主:血杀刀何无极 血斩堂主:血斩刀陆仲风 血煞堂主:素手神厨史胖子 血残堂主:血残刀张七 血冥堂主:血冥刀罗力 血幽堂主:血幽刀司马一刀 血魇堂主:空缺(素手神厨史胖子暂代) 冰月分教主:冰月夫人(云游在外,花如雪暂代),分教地处蛮荒,内部组织混乱。下属分支划分待定! 寒月分教主:寒月先生,具体内部组织待定! 钱粮总管一名:尘世书虫令如山! 本诰令即日起执行! 英明神武大教主:沈落石手谕! 拜月神历四十七年十月初一! 沈落石粗粗看了一遍,笑道:“令先生思虑周全,组织安排缜密!本教一切任命就以此为据。不过我有几处有些不太明白。请先生提示一二” “大教主有何疑问,尽管垂询!”令如山恭敬的坐了起来 “第一,为何冷月分教要设六名副教主,却又全部空缺?” “冷月分教是本教根本,是拜月教的核心,其他二分教不过是虚有其表。冷月教统领中土神州之地,教务繁杂,自然需要多些人手帮教主处理教务。” “那也不用六名之多,偏偏又是空缺,仅有唐通,韩玉二人代理” “呵呵,这叫虚位以待,九大门派虽然人才凋零,但中土江湖藏龙卧虎,人才济济。想招揽他们加入拜月门下,没有一些高位如何能容得下他们。另外一些本教高手见有如此多的高位空缺,自然也会拼命卖力,以求跻身其中。六个副教主将来恐怕都不一定够!不过是些虚位,多设一些又有何妨。” “原来如此,令先生果然高明。既然本教教务繁忙,为何却要我一人独掌拜月总教主,冷月分教主,血刀盟主三个位置,这是我第二个不解之处” “冷月分教是拜月教的核心,血刀盟又是冷月分教的核心,此三个位置表面上是隶属关系,其实它们是三位一体,掌控着本教命脉。必须由你一人独掌三位,才能让本派各个层级的弟子都看到你,我希望你能成为他们心目中的神,三位一体的神,不败的神”令如山眼中露出无限的憧憬,放佛已经看到一尊大神正冉冉升起 “我明白了,想坐稳大神的位置,就是要将本教所有的关键位置我都占据了,让所有的教众都只能看到我的威风。哈哈。。。不过,这三位一体的说法倒很新鲜,一定是令先生所创,果然是奇思妙想!”沈落石听了令如山的吹捧,阴郁几天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倒并非在下所创,我也是从一本西方以西传过来的旧书中学到的,据书中记载西方以西的一位魔教高人创造了这个三位一体之说,后来他统一新旧两教,成为了雄霸西方的大教主”令如山急忙谦虚的解释道 “令先生学贯中西,果然是不世奇才。不过以你之才,屈居后勤总管之位太委屈了。不如改为内务大总管,替我掌管本教一切事务”沈落石看到令如山将自己总管职位放在了末位,感觉有些过意不去,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只要能帮助大教主一统江湖,令如山并不计较身处何职” “但是后勤总管地位低微,如何能帮我筹划攻击方略,处理本教事务?令先生不必推辞”沈落石继续坚持着 “在下只是一个江湖无名之辈,希望继续过这种闲散无名的生活。大教主英明神武,光芒万丈。在下甘愿在躲在教主的光芒之下,为教主分忧解难!”令如山诚心实意的恳请道 “既然令先生执意如此,我也并不勉强,血刀盟下各派的事情还要先生多多费心”沈落石见他如此,不再勉强 “令如山一定全力配合教主,我会安排血刀盟三十六主舵舵主,陆续拜见大教主,协助教主征服江湖各派”令如山赶紧表明态度,承诺陆续交出手中之权 “诰令中有一个门派的管辖归属,我想跟先生协商是否可以更改一下”沈落石客气的说 “只要教主觉得不合理之处可以尽管修正”令如山恭敬的应诺,眼中却透出一丝诧异。 “蜀中唐门是本派根基所在,地位应适当提升。最好与七堂一盟并列为冷月分教九大分舵。 由唐通兼任掌门,受我直接辖制”沈落石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教主英明,令如山即刻更改,提交教主批示!”令如山脸上露出了一丝狡猾的笑,原来沈落石试图提升自己的职位只是一种姿态,真正想提拔的人却在后面。 他想通过不断削弱血刀盟,来加强自己的势力。看来这个打铁的小子开始学着如何争夺控制权了,学着如何做一个江湖霸主,他开始走上了正轨! “不必再让我看了,你更改后明天直接宣布就是”沈落石摆手示意道 “本教之事一定,令如山就此告退!教主连日劳乏,也该休息了”令如山身形动了一下,立刻从床上消失 门窗紧闭,他却已经踪迹不见! 沈落石惊讶的望着令如山刚才躺着的木板床,凝视良久 他走到床前轻轻的按了一下床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原来床板下面有一条暗道,通往别处的暗道 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小客店,房间怎么会有一条密道?令如山怎么会知道这里有密道?难道这是他为了秘密会见自己专门挖了一条密道? 沈落石正在猜疑,史胖子手里捏着几张纸条急急匆匆的推门进入了房间 沈落石自嘲的笑了,自己以为秘密潜回中州,可以躲开本派的耳目,安静的休息一下,没想到他们竟然都知道自己的踪迹! “教主,这是妙手堂交付在下的三张账单,是花如雪签了手印的”史胖子气喘吁吁的请示 “啊?一定是为韩玉治伤的费用。不必问我,赶紧照付就是!”沈落石焦急的回应 “可是费用实在是太庞大了,本来十万黄金已经够多了。后面又追加了两次,已经累计到一十八万两,这个白衣黑心许还阳,分明是敲诈我教”史胖子为难的说 “无论多少照付,不必啰嗦请示!”沈落石目露杀气,冷冷的说 “可是我们手上确实没有这么多现金,他一定要现金,概不欠账。一定要钱到才肯救人”史胖子更加为难起来 沈落石不禁也皱起了眉头,以冷月教的实力都付不起医药费用,这个白衣黑心下手也未免太狠了些。可是韩玉命悬一线,必须要拿钱出来才行 “你去找土财神的人先垫付一下,等唐通回来,让他将空空财库的钱调运一部分过来”沈落石急忙吩咐道 “可是土财神的钱都是高利贷,一两银日利八十文,利上加利,十天本利相加就要翻一倍”史胖子脑门已见汗 “你尽管去借,到期他要利息,我就要他的命”沈落石脸上的杀气越来越浓 “是!”史胖子得意的答应一声,起身离开。心里暗笑道:嘿嘿!他娘的土财神,叫你黑,这回你有难了! 到期不收利息,一旦坏了几十年的老规矩,威信受损!沈落石可以不付利息,消息一传出去,其他的债主也会赖账。 到期跟沈落石收利息,嘿嘿,你老人家准备买棺材吧! 第五十八章 回春医堂 () 花如雪怀抱韩玉一路飞驰,直奔西南 奔出十几里地,遥遥看见一个繁华的集镇,花如雪风一般穿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 街上的人觉得眼前白影一闪,等他们仔细看时,花如雪的身影早已一闪而过,随风消失 一个破旧的四合院,一个破旧的门楼 门楣上悬着一副破旧斑驳的匾额,三个已经剥落的金字:回春堂! 再好的金子招牌年代久了,也会剥落退色!也会衰落冷清! 花如雪飞身入院,院里稀稀拉拉的排着一些求医的人! 东边的一间厢房内一个中年大夫正在坐诊,眼睛上翻,一脸不屑的望着屋顶。一只手正为眼前一名老妇人把脉!老妇人不停的絮叨着自己的病情。大夫连正眼都没有看她,根本没有听她罗嗦! 屋外十多个候着的病人,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这个许老先生已经好久没有坐诊了,每天都是几个徒弟在坐诊。医术不高,脾气却很大,我家老头的虚热症,药都开了几十副,病却没有好转!” “可不是么,我家小三子的虚寒症也用了不下十副药,就是不见好” “是啊,越来越差了,以前还几个徒弟一起坐诊,现在几个徒弟都要轮流坐诊,每天都要排队” “唉,现在连徒弟都开始到富贵人家出诊了,谁愿意坐在这里伺候我们这些下等人。坐在这里诊断一天,也抵不上人家出诊一次”一个明白事理的家伙急忙出来平息大家的情绪 “哼,等老子有了钱,一定让许老先生每天都亲自上门诊断!”一个壮汉不服气的嘟囔着 “呸!说的什么话,咱家都是病秧子啊!”旁边拉着他的女人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眼 。。。。。。 花如雪并不理会这些排队的人,直接闯到那个眼高于顶的大夫面前 将韩玉放在了他面前的破旧木桌上,急急叫道:“许大夫,快快帮他止血!” “去后面排队!”中年大夫冷冷的说罢,继续提着秃头毛笔,埋头为老妇人写着药方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一把小刀逼在了他的咽喉 “你。。。啊。。。女侠,女。。。大侠,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大夫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裤腿下面已经湿了一大半,刚才的那股高傲劲彻底的消散了 “你就是回春堂主许正阳,黑心老鬼许还阳的本家堂弟”花如雪恨恨的问 “许老师一早就外出就诊,在下是他的大。。。大徒弟!”这个家伙被吓得语无伦次 门外看病的人见势不对,顷刻间一哄而散。 刚才那个坐着就诊的病得颤颤微微的老妇人,立刻跳了起来,兔子般的一路蹦跳着逃窜而去。根本看不出半点老病之态! “限你三注香得时间,去找他回来,否则我放火烧了这里”花如雪一脚将他踢出了大门之外,那家伙在地上滚了起来,沿着街道一路飞奔而去 “咳!咳!是谁这么粗野,敢来许家捣乱”几身咳嗽,一个鹤发童颜得老家伙从后堂跨了出来 “你就是许正阳?原来你在家!为何躲着我不肯出来”花如雪抱起韩玉,飘然落在老头面前 “呵呵,是你来得太快,太急了。老头腿脚太慢,还没赶到前院,你就开始动手了。。。”许正阳露出了和蔼得笑容,有大生意上门,他的态度一向都很和蔼! “晚辈花如雪一时心急,请正阳先生原谅”花如雪急忙尴尬的道歉,毕竟自己是来求医的,对待许大夫还是要客气一点 “不必客气,请随我入后堂静室”许正阳赶紧将二人让进了后堂 ****** 寂静空室,一尘不染 韩玉闭目僵卧在床,赤着上身,面色惨白如纸! 伤口已经清洗干净,上了止血药,拦腰包扎了一条白布带 许老先生正闭目安坐在床头,轻轻为他把脉! 花如雪坐在对面,一直紧张的盯着许老先生的脸 老家伙时而摇头,时而叹息,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 一边的花如雪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堂堂冰月宫主人,当着外人的面哭实在有失风度! “嗯,脉搏微弱,时断时续。隐约中有心裂之音。这位公子心脉已被剑气损伤。。。唉,老夫也只能替他止血凝神,延续几日之命!”老家伙终于睁开眼,叹息道 “心裂?难道他已。。。”花如雪终于忍不住呜咽起来 “花教主,也不要就此绝望!这位公子要想活命,除非找我家大哥许还阳,为他换一颗健康的心!如果换心成功,也许还有机会起死回生!不过费用很是昂贵!”老家伙急忙来个峰回路转,给花如雪提供了一丝希望,一个机会! “无论多少费用,花如雪都会一力承担!”花如雪立刻停止哭泣,焦急的看着许正阳 “花教主,稍安勿躁!小徒已去联系妙手堂设在江南的官方中间人,应该快回来了”老家伙悠闲的喝了一口茶 “官方中间人?”花如雪疑惑的问 “没有一个信得过的官家人中间作保,谁会轻易提前支付巨额的疗伤费用?”许正阳耐心的解释道 正说着官方中间人,这位官方中间人已经到了! 一位高大英武的五旬老人阔步跨进了静室,一身漆黑的丝绸衣衫,给人一种飘飘然的感觉。刚才被花如雪仍出门的那个家伙在门口晃了一下。悄然退了下去 原来他刚才并不是去找许正阳,而是去寻找这位黑衣客!看来他们做这种生意已是轻车熟路! 黑衣客安坐一旁,一脸威严,顾盼生威!他坐定后冲许正阳点头示意。 许正阳知道交易可以开始了,起身到进入内室,拿了书写好的两份白绢出来。交到了花如雪的手上 花如雪展开一张白绢,了了一行字迹:花如雪愿出黄金十万,挽救韩玉一命! “黄金十万?未免太多了些”花如雪惊讶的叫了出来 “嘿嘿,普通人的贱命尚且起价三万。象韩公子这种身份的贵人,当然需要多付几文。命有贵贱之分,价才有高低之分!收费太低岂非贬低韩公子的身价!”许正阳笑眯眯的说道 听他如此说话,伤情紧急,花如雪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的名字签在在白绢落款处,并将食指蘸了朱砂,按了指印!交给了许正阳 “花教主,另一白绢也请过目,然后一起交于马捕头公证”许正阳很负责的提醒花如雪 花如雪展开另一张白绢,也是了了一行字迹:许还阳若不能挽救韩玉xing命,愿双倍赔偿黄金二十万两,并切一指一并作为赔偿! 落款是:妙手先生许还阳签字为证!并按了朱红的手印! 看过此绢,花如雪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许还阳虽然收费心黑了一点。但交易书却很公证,没有任何欺诈之处。 许正阳接过保证书,又当面加署了许正阳代办,一并也按了押! 黑衣客接过了两份合约,从怀里摸出一方大印,分别盖在了两张白绢的黄金数量处。将黄金的数额纳入红印之中。任何人都无法再更改黄金数额! 他面无表情的将两份合约分别递给许正阳,花如雪,起身大步出门。门前一晃便消失不见! 花如雪接过合约,细看那枚朱红大印,赫然七个字挤在一起:御赐江南神捕马 花如雪立刻愣在当场,原来着个黑衣客竟然是三大神捕之一的江南神捕铁马行空马天行,专管维护江南道的江湖秩序! “哼!能够请到马神捕为你们兄弟作保,看来你们的面子还不小”花如雪冷冷的嘲讽道,对于黑心的许家人彻底失去了好感 “哈哈,如果花教主肯拿出三成的收入,请他帮你做保。只要你的生意够大,他一定也会为你效劳的!”许正阳尴尬的笑答道 “三成收入?你是说这十万两,他只是盖个印就要拿走三万两”花如雪惊叹道 “嘿嘿,这还不算!我们平时每逢节日喜庆都要孝敬他老人家!并非我们许家心黑,而是有人比我们心更黑!”老许开始述说自己的苦处 “哼,一丘之貉!不必在此故作姿态。现在我合约已签,韩玉命在旦夕。下一步如何走!请赶快安排!”花如雪无心听他罗嗦,心急如焚的催促道 “花教主不必心急。我已经安排下面备好了车马,即刻就可启程!”老家伙并不生气,反而客气的引领抱起韩玉的花如雪,一齐向后院的后院走去 一路在厅台楼阁间穿行许久,终于到了一扇宽阔的后门! 一个临近繁华街道的破旧小院,后面却别有洞天。竟然是一个豪华阔绰,规模庞大的庄园! 走出后门,竟然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参天古木,许家的后门居然是开在密林深处! 一辆四马拉的豪华马车已经停靠在门外,两名壮汉正立在车前恭候着! 花如雪也不道别,抱着韩玉飞身跳上了车! 后门缓缓而闭,墙头的爬藤慢慢垂了下来,将暗红的大门掩在了藤蔓下面 两名壮汉飞身越上车辕,压着一地的落叶迤逦而去 车马过处,竟然不留一丝痕迹! 第五十九章 艳梦伤身 () 进入车内,花如雪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虽然她平时出入的马车已够豪华,但她看到车内的陈设还是忍不住满眼的惊奇 高大宽敞的车内,摆了一张舒适的单人软床,床头药架上居然摆放满了韩玉需要内服外用的药瓶药罐。 大床旁一个折叠的竹塌,很显然是为陪护的花如雪准备的。一张精致的小几桌摆在软塌前,上面一盘清脆欲滴的水果,两杯清澈透明的温水,依然冒着淡淡热气。其他日用之物应有尽有 马车飞驰,车内却很平稳,连面前小桌上的两杯水都纹丝不动! 花如雪将韩玉平放在宽大舒适的软床上。 端起一杯水,轻轻扶起韩玉的头,将水喂到韩玉干裂惨白的嘴唇 迷迷糊糊的韩玉勉强饮了两小口,又沉沉睡去,苍白英俊的脸依然没有半点生气 花如雪温柔的抚摸着他蓬乱的头发,洁白温柔的手替他一丝丝,一缕缕的慢慢梳理着 重阳之战,她的心已被他伤透! 他眼睁睁的看着别的男人强迫自己,竟然掉头而去! 那一刻她对他已经彻底伤心绝望,她怨恨他,鄙视他,甚至想方设法的侮辱他,伤害他! 可是在生死抉择之间,他却毫不犹豫的为她挡住了绝情一剑! 为了救自己,他不惜以命相抵! 绝情一剑插入他身体的一刻,她对他的所有怨恨,所有伤心绝望顷刻间都烟消云散! 他依旧是个有情有意,真心真爱的男人! 可是面对沈落石与自己的决战,那一刻他为何又会那么绝情! 花如雪现在开始了解他的苦心,理解他的苦衷! 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他对沈落石的感情远远超过了自己。关键时刻他不得不痛苦的选择了放弃自己,沈落石在他心里比自己更重要! 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自己更久,经历的生死场面比自己更多,凝结的感情比自己更深厚! 自己低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所以才会惨败,一败涂地! 感谢上天,感谢七绝,给了自己一个挽回一切的机会! 绝情一剑,绝情一击,反而激活了她和他内心深处已经绝望的那分真情! 绝情一剑,并不绝情!绝情一击,绝情一激! ****** 车外风萧萧,马蹄清脆! 车内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花如雪知道夜幕已悄悄降临! 车厢四角珠光闪耀,车内顿时照得一片通明! 清香扑鼻,车帘一动!一双肥白的手伸了进来,将一个托盘放在了小桌上! 盘内盛着几样精致的精美小菜,一罐热气腾腾的养血红粥,一盘花如雪最喜欢吃的精致的小点心 花如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许还阳虽然要价很黑,但提供的服务确实很周到!看来这十万黄金花得很值! 花如雪扶起韩玉喂了些养血红粥,自己也用了些点心! 挤在韩玉旁边迷迷糊糊得睡了 赶路,决战,赶路,就医,继续赶路。。。 折腾了一天,她确实很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朦朦胧胧中她感觉一双灼热的手,伸到了自己的前胸,在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一双玉峰 经过沈落石一双大手的多次开发,她的那对红葡萄已变得很敏感,很脆弱 一有触感,全身立刻便起了反应,神志也渐渐模糊起来 “奶妈,奶妈。。。给我讲故事”韩玉全身滚烫,嘴里胡乱的言语着,手却依然在摸索着。高烧之下,他的意识已迷乱。彷佛又回到了童年,奶妈的怀抱! 被摸索的神志迷糊的花如雪,朦朦胧胧中双手也开始上下摸索,伸进了韩玉的衣裤之内 “彩姐姐,是你吗?你回来了。。。,不!你是桃姐姐,你的手好温柔。。。快!快!快!抓住它,帮我摸摸。。。啊,啊,桃姐姐我要。。。”韩玉的意识更加迷乱,越发的胡言乱语起来 遗忘多年的阿桃,阿彩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以为他已经将她们彻底的遗忘,现在他才知道他并没有忘记她们,内心深处一直保留着她们的影子 花如雪被烧的滚烫的手撩拨的欲/火/焚/身,全身扭曲痉挛,不由自主的贴向韩玉。滚烫的红唇迷乱中贴上了韩玉干裂的唇 韩玉立刻紧紧的吸取了她的红唇,饥渴的吮吸几下。。。突然一把将花如雪推了出去 “婆婆,不可以,不可以。婆婆!我们不能这样。。。”韩玉疯狂的叫喊着,居然挺身坐了起来,花婆婆的影子在他面前渐渐的黯淡下去 片刻后他又僵直的躺了下去,没有了声息! 跌落在车底板的花如雪瞬间恢复了意识,身体依然软软的,没有半点力气! 但她还是强撑着,一跃而起。扑到了韩玉面前 珠光下,韩玉面如金纸,蜡黄黯淡!伸手一试,居然鼻息全无! 重伤之下,本就身体虚弱,命悬一线!却强自寻欢,心动剧烈!一下子晕过去!刚刚控制住的伤势迅速恶化起来 花如雪急忙将内力缓缓输送过去,保护住他渐渐衰弱的心脉! 半个时辰后,韩玉的心跳渐渐恢复起来 脸色也慢慢的有了一丝生气!但比先前已明显的衰败了很多! 车依旧在飞速的行进着,似乎也加快了速度! 几个时辰过去了,一抹晨曦透进了车厢,四角的珠光渐渐的黯淡下去 花如雪面色惨白,一直守候着韩玉! 激动过后的韩玉,一直面色灰暗,昏迷不醒,牙关紧咬!伤势似乎加重了很多! 花如雪开始后悔自己的失态,韩玉明明有伤在身,自己不但没有好好照顾他,反而没能够控制自己,害他伤势突然加重! 现在他们单独在一起,以后的日子还很长远。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 “花教主,我们到了,请下车!”车外的车夫喊叫道,车已停靠下来 花如雪抱起韩玉急飞而出,落在了地面 车停靠在一家荒凉的茅屋竹篱前,破烂的篱笆门半掩着,里面几只母鸡在悠闲的散着步,一条黄狗懒懒的躺在茅屋门口 她一下车,马车毫不停留立刻沿着黄土道飞驰而去! 花如雪迟疑一下,立刻大步跨进了篱笆院门,惊的里面鸡飞狗叫! “咳!咳!贵客临门,里面请!”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家伙拄着一只竹杖,蹬着一双破麻布鞋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一身破旧的麻布衣打满了补丁。 “你就是白衣黑心许还阳,许老神医?”花如雪怀疑的看着眼前的老家伙 “不敢当,不敢当,姑娘你误会了。这里是守春堂,老头是守春堂主人许守阳,许还阳正是家兄!”老头急忙解释道,手指指向了茅屋门楣上三个歪歪扭扭的刻字:守春堂! 如果不是他指点,根本没有人会看到这儿还刻着三个字! 花如雪也不客气,直接进了茅屋。里面横了着一对破旧的桌椅,屋角摆了一张破床。到处都是杂七杂八的杂物,破旧得墙面上悬挂着一张破旧的人体脉络图 花如雪犹豫的站在屋内,这么拥挤破旧的地方,也配称作守春堂! “姑娘,里面请!”老头伸手一拉,那张破旧的人体脉络图缓缓卷起,后门竟然是一道门 走进暗门,是一道深深的走廊!走出走廊尽头的圆形拱门! 眼前豁然开朗,里面竟然是个山明水秀的大庄园。 虽然已是深秋时节,地近南荒的这里却依然繁花似锦,绿树成荫! 日光直射下来,依然灼热如火!抱着韩玉的花如雪已经是一身细汗! 一进入庄园,两名白衣少女便抬了软塌过来,将韩玉抬上软塌,娇楣着跟许老大夫一路说笑着,不紧不慢向庄园深处的走过去 跟在后面的花如雪心急如焚,却不好催促的太急。毕竟韩玉的命捏在人家手里! 第六十章 变本加厉 () 进入一个幽静的小院,两名白衣少女将韩玉抬进了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屋 花如雪跟随着许守阳也走了进去,两名少女将韩玉放在一张宽松的大床,便轻盈的向外退去,当她们与许大夫擦肩而过时,花如雪无意中发现,许大夫干枯的爪子居然在其中一名少女的丰满后臀上捏了一把,那女孩居然并不生气,反而回头跟老家伙暧昧的笑了一下 花如雪对许神医一家人更加鄙视起来,贪财,**,心黑。。。没一个好东西,表面上却一个个道貌岸然,鹤发童颜。一副飘然世外的超然姿态!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早就一刀伤心。要了他们的狗命! 许守阳摸了一下韩玉的脉搏,立刻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摇头叹息道:“心脉细若游丝,这位公子恐怕挺不过今晚。本来伤势还可挺的六七日,最近似乎受了一些刺激。心裂陡然加重,唉。。。” “许大夫,你一定要想想办法!我已经付了钱给许还阳先生。你们必须要救活他!”花如雪赶紧恳求道,手里已经多了把伤心小刀! 如果韩玉死了,许守阳也必须死!许正阳,许还阳都必须死!连许家的鸡和狗都必须死! “不过,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守阳堂!老头儿手上正好还保存着一粒守阳堂独门秘制的守阳护心丹。或许可以延续他三日xing命!”老家伙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赶紧给了花如雪一线希望 “快将药丹拿来,速速与他服下”花如雪焦急的催促道 “本堂独门秘制的守阳护心丹。用料考究,炼制精密。必须用千年龟甲,万年龙骨,巨蛤之血,微虫之须,极地冰山之冰雪,浩瀚深海之草泥。。。嗯,反正都是稀世贵重之物,然后历三年零六个月。。。”老家伙云山雾罩,侃侃而吹 “许先生,有话直说,不必绕来绕去!”花如雪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演说 “嘿嘿,如此贵重之物。姑娘当然要付些费用!”老家伙尴尬的笑着说 “我不是已经付过十万黄金。如何又要收费”花如雪怒目而视 “嘿嘿,那十万黄金是换心费用,本来已经足够!可是这位公子中途又受刺激,病情陡然加重,生死一线。这意外之事却并非许家之错。如若补救,必须加些费用”老家伙竟然铮铮有词 花如雪自知理亏,若非自己一时冲动。韩玉也不会伤势突然加重。现在伤势紧急,也不是计较费用的时候!冷冷的问道“许神医,还需加多少黄金” “这个。。。姑娘稍后。我进去查查本堂的价目表”许守阳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半柱香的时间,捧着一张白绢走了出来,递给了花如雪,白绢上一行熟悉的字体:花如雪愿加黄金五万,挽救韩玉一命! “姑娘只需签了这一单,老夫立刻用药。并保证一天一夜之内,将你们送到家兄堂口!”许守阳在一旁催促道 花如雪也不答话,拿起桌上预备好的笔,蘸了墨。挥笔签了自己之名! 许守阳恭恭敬敬的接过白绢,将自己的竹杖一掰两断,一粒赤红的药丸滚落在地!他猫腰捡起药丸,扶起韩玉强行将药丸顺入了喉咙! 花如雪惊讶的发现,韩玉的脸色竟然慢慢的有了血色 一声干咳,眼睛竟然睁开了。四周扫视了一回,当他看到花如雪焦急的脸。腼腆的一笑,居然又沉沉的睡去了 心跳己渐渐平稳,呼吸已渐渐均匀! 花如雪激动的几乎跳了起来,跑上前想抱一下韩玉!双手突然闪电般收了回来,她突然想到,他现在不能受刺激,尤其是男女间肌肤相触的那种刺激! 两名少女不知何时已悄悄进来,得到许守阳的允许。她们将韩玉抬上软塌,出门一直朝后山走过去 花如雪收拾精神,赶紧随后跟了上去 守春堂坐南朝北,依山而建!庄园的后墙居然是建在一座山的山脚下 墙上一个角门,角门一开,里面居然是一个黑洞洞的山洞 花如雪刚一迟疑,里面两团火炬突然亮起 火光照耀下,一辆漆黑的马车正停候在洞内 两名少女将韩玉轻轻送上马车,快步退了出来 花如雪纵身飞越,钻入了马车!黑布帘一落下,马车疾驰而去 马车过处,黑洞一片立刻通明。原来两个火炬就插在马车前面,为奔跑的快马照亮了前面的路 穿行一柱香的时间,外面豁然开朗 马车已经穿出山洞,行进在一道曲折的山谷之中。山谷两侧是笔直的悬崖峭壁,昂首可以看到一线蓝蓝的天 韩玉依然熟睡着,睡梦中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 原来他笑的样子如此好看,为何他总是装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花如雪看着他熟睡中的笑容,竟然也痴痴的笑了 这种彼此想守的感觉真好! 等他伤好之后,不如跟他一起留在岭南。不再回到中土,不再参与江湖争霸,在这片南国山林间消遥自在的一直生活下去! 她知道一切都是她的痴心妄想!韩玉决不会为了她而留下来,就像他不会为了她而向沈落石出手。他对沈落石的感情远远自己想象的深,他一定会回到沈落石身边,帮助沈落石一统江湖,为沈落石扫清所有的障碍,包括自己! 他会为自己挡剑,为自己去死。但他为了沈落石,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虽然他也会伤心流泪,心痛欲绝,但他还是会毫不留情的拔出他的刀! 想到沈落石,花如雪内心的伤痛纽结成一团纷乱的结!他是自己天生的对头,不但破碎了自己的江湖争霸梦,更破坏了自己苦心培植的一段情缘! 她恨他,她想杀了他!如果有一天,她再不需要沈落石,她想杀了他,伤心小刀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刺穿他的心? 想到这里,她竟然犹豫了一下。难道自己的恨已经被沈落石的结实怀抱融化! 花如雪痛苦的摇着头,两行泪水扑簌而下 韩玉,沈落石,花如雪! 三个人,三种感情,已经死死凝结在一起,凝成一个死结!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 只有最血腥的刀,最冷酷的刀,最伤心的三把刀,才可以一刀斩断这个死结! 自己不忍心出手,那么沈落石呢?韩玉呢? 为了江湖争霸的梦,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自己!因为他们是男人,江湖上的男人,为了争霸,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一个女人在他们眼里永远不是最重要的! 花如雪的心感觉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一种伤心欲绝的痛! 她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她突然很想杀人,她手里已多了一把刀! 在她心痛到无法忍受,伤心的一片绝望时,她的伤心小刀瞬间出手 她不知道自己想要杀谁。她此刻只想杀一个人! 随便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进入自己刀光笼罩的人! 他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根本不想知道,她只想杀人! 她伤心时,她的伤心小刀必须要伤一个人的心! 飞驰的马车上,除了她和韩玉 只有一个人!一个佝偻着背顶着一顶破斗笠的车夫! 隔着厚厚的布帘,她根本看不到他的样子 但她此刻她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心,一颗苍老慈悲的心! 一个普通的车夫,已是一个佝偻的老人,怀着一颗苍老慈悲的心! 他不值的任何江湖高手出手,任何江湖高手也不会对一个普通车夫,佝偻的老人出手! 伤心失控的花如雪却选择了向他出手,因为她别无选择,这里只有他有一颗健康快乐的心。虽然苍老,却依然健康,依然快乐! 她无法忍受那种安静平和健康快乐的心跳!她一定要彻底将它割裂! 刀光一闪!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薄如纸,弯如月的伤心小刀! 已深深的插入了那个高大的佝偻背影! 第六十一章 神秘车夫 ()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车依然在飞驰,车夫依旧在赶着车!他的心依旧跳的很健康,很平静! 刀分明已插入他的背,却没有伤到他的心! 是他的心太硬,连伤心小刀都无法穿透!还是她的心太软,最后一刻伤心刀下留情! 花如雪蓦然间从伤心失望的痛苦包围中清醒! 她出手时并不留情,因为那一刻她根本无法控制伤心小刀! 是伤心小刀在控制着她的情绪,引领着她的出手! 那是一抹惊天动地的刀光,足以摧毁任何血肉之躯的刀光,足以伤透任何一颗心的刀光! 这样的一刻,这样的刀光,竟然也有伤不到的心? 花如雪呆呆的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她发现在刀与躯体的中间居然多了一双手指! 一双干枯的手指,夹住了伤心小刀的刀锋! 刀已刺穿他的皮肉,就在触动心脏的瞬间,车夫居然反手捏住了刀锋!伤心小刀的刀锋! 伤心小刀一出手,世上根本没有人可以躲过它,更不会有人可以阻挡它! 战胜它的唯一方法,就是在伤心小刀出手前。杀死它的主人,让伤心小刀根本无法出手! 可是眼前的这个普通的车夫却将它轻轻的夹在了指缝!难道他已不是人,而是一尊神!一尊淹没在世俗人海的神! 花如雪一愣之间,伤心小刀居然回到了她的手里! 冰冷的刀锋上竟然焕发出一丝暖意,一丝温馨,一丝慈悲! 她的伤心欲绝的心!彷佛被一抹煦暖的光照射着,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渐渐升起,将她紧紧的包裹笼罩起来! 车夫继续若无其事的赶着车,继续行进在弯弯曲曲的山谷,似乎根本没有任何事发生过! 一出道就名动江湖的花如雪,又一次被深深的打击到了! 杏花楼前,青衣小道在她背上划过的剑光! 重阳登高,沈落石将伤心小刀的彻底压服的刀锋! 一次次的将她推到了失败伤心绝望的境地,她都一次次的苦苦的支撑过来! 落红庵一战,一刀击杀七绝师太终于让她彻底摆脱阴影,恢复自信! 可是面对一个车夫,却将她的自信彻底的摧毁,只留了一地的失落! 连许家的一个车夫都杀不了,刚才在守春堂还想着将许家的人彻底杀光!这种想法实在是荒唐可笑! 究竟是自己的刀法太卑微,还是对方的实力太庞大! 现在她终于明白,许还阳如此黑心的敲诈江湖同道,想杀他的人一定不少。许家居然能够几十年屹立不倒,背后一定有着强大的实力支撑! 一路低头思索,不觉已是红日西斜时,马车也已穿出了山谷! 一股煦暖燥热的风从车帘隙缝间透进来,花如雪身上顿时冒出一层腻腻的细汗 长期生活在西南边陲的她,已经判断出马车也穿越了南岭 现在已进入岭南地界,深秋季节,只有岭南的风还吹的如此煦暖,如此燥热! 前方不远处,一马飞驰,迎面急速而来!与花如雪的马车瞬间擦过,毫不停留继续一路飞驰而去,消失在暮霭深处 飞马过后,花如雪面前的茶桌上已经多了一托盘饭菜! 原来飞驰而过的那匹马是为她送饭的!一路按时安排受伤病人的生活起居,许家的服务确实不错,就是收费黑了点! 那个送饭人一路纵马飞驰,托盘内的饭菜汤居然一滴不洒,看来也是一个高手,一等一的高手! 这样一些一等一的江湖高手,居然甘愿为许还阳赶车送饭!这个深居岭南蛮荒的许还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厉害人物? 当她捧起专门为韩玉准备的补血红粥。鼻翼扇动,立刻皱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惊疑 从小生长在百花谷的她,对味道一向很敏感! 今天这碗补血红粥与昨天的那一碗似乎一摸一样,可是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些差异,只能感觉无法分辨的差异! 今天的红粥与昨日相比,似乎少了一些东西,少了几种味道! 同样的补血红粥,为何却有如此差异!难道。。。 花如雪略一迟疑,立刻明白了其中诀窍! 昨天她被许氏兄弟耍了,不但被耍,而且被黑了一把!狠狠的黑了一把! 昨天的那晚粥一定要问题,里面一定放了一些不该放的东西。所以服用血粥的韩玉才会突然高烧,**膨胀! 昨晚那失控一幕根本不是自己的错,是许正阳处心积虑的安排! 他们就是为了让韩玉的伤更重一些,然后再狠狠敲诈自己一大笔钱! 一碗粥,一粒药!五万两黄金! 白衣黑心,果然不是一般的黑,是彻底的黑,纯粹的黑,黑不见底的黑!那么前面的路上还会不会又更黑的招数? 管他黑不黑,反正自己也只是签了单,付钱的事自然有沈落石,有血刀盟! 该吃就吃,该喝就喝,需要付钱么?本小姐照签不误!反正已经搭进去十五万,再多个十万八万又能怎样?反正不是我出钱! 花如雪不再多想,扶起昏迷的韩玉喂了一些补血粥,自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光。然后倒头便睡 她一定要吃饱睡好!未来的路凶险暗藏,自己必须保持最佳的状态! ****** 阳光明媚,花香阵阵,鸟鸣啾啾! 睡眼朦胧的花如雪掀开了车帘,自己的马车已淹没在一片花海!沿着一条花间小径,迤逦而行! 隐约间一片洁白的小屋,闪动在花海深处! 车终于慢了下来,停靠在一幢花门之前!车夫跳下车辕,静静的恭候在花门旁 两名健壮的年轻车夫突然突然出现在车前:“妙手堂已到,请下车!” 花如雪抱起韩玉飞身下车,急匆匆的向花门里奔去 “贵客留步!”两名车夫立刻上前拦住了她 “什么事!”花如雪脸上露出了愤怒之色 “请付清一路南来的车马费,小人也好回去交差”两个家伙恭敬的拿出一张白绢,一只秃笔,一方墨迹斑斑砚石 这一幕花如雪已经太熟悉了,并不多问,接绢提笔,一挥而就! 在“花如雪愿付车马费用黄金三万!”一行字下面签了名字,丢给了二人 两名车夫也不说话,跳上车调转车头,沿着来时的路一路飞驰而去 “贵客,请随我来!”头顶破斗笠的老车夫在签名指引着花如雪,在整齐的白房间穿行着 背后被伤心刀刺破的衣服里隐隐露出了干血痕,显然是伤心小刀刺破了他的肌体留下的伤痕! 虽然刀没有刺到心,至少也深入皮肉三四分!伤口应该很深,一定也会很痛! 但他却依然大步在前,好像根本没有受过任何伤! 他一定受过太多伤,经历过太多苦,这点伤对他来说,已不算伤! 在迷宫般的白房间穿行良久,老车夫终于在一间白房子的门口停了下来! 折腾三四天,驰骋一千里! 他们终于到了,终于要见到传说中的神医许还阳! 不!应该是神医中的神医,因为他不仅是神医,更是一个神秘的人! 他是江湖医者之神!是医神! 他的医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奇,他真的可以弥补韩玉被绝情剑割裂的心!或者为他再换一颗完好无缺的心! 补心术!换心术!江湖中真的有这样神奇的医术?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法术! 花如雪不相信,却不得不相信! 因为她别无选择,她必须相信,只有相信才能救活韩玉的命! 房门缓缓开启,她抱着韩玉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 无论是生是死,她必须带他走进去,接受白衣黑心许还阳的神奇医术! 第六十二章 冷暖江湖 () 雪白的房子里,也是一片雪白! 雪白的窗帘,雪白的窗幔,雪白的床,雪白的桌椅。。。 所有的陈设都是一尘不染的雪白! 一个白衣如雪的人背朝门站在雪白的大床前,一头白如霜雪的白发飘散着遮蔽了他笔直的背 一只雪白的手,握着一把雪白的短刀! “将伤者放在床上!”白衣人头也不回,发出一种冰一样冷的声音 同样白衣如雪,皮肤如雪的花如雪,跟他的雪白比起来。却明显的逊色了几分! 花如雪的白是一种健康的白,一种美丽的白,透射着一息生命的活力! 白衣人的白是一种变态的白,一种凄惨的白,散发出一股死亡的味道! 因为死亡是生命中最苍白的一刻,他却是一个每天与死亡打交道的人!所以他也是天底下最苍白的人! 花如雪默默将韩玉放在白衣人的面前的大床上!悄然立在一旁! 她看到了他的脸,一张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一张冰冷的几乎冻结的脸! 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已在他的脸上冻结,他只有一种表情,就是冰冷,就是冷漠。连眼角的皱纹都已深深的冻结! 在他成为医神的路上,已经看惯了死亡,习惯了死亡!无数人的死成就了他的医术,他的医名!让从庸医成长为神医,让他的短刀也从一把杀人刀成长为一把救人刀! 他现在终于可以救活别人的心,但他的心却早已死了! 因为他早已没有世俗的人xing感情,没有了人间的喜怒哀乐!他已沦为一个工具,救人的工具,也是赚钱的工具! 看着他孤独冷漠的脸,花如雪竟然生出了一丝同情!被江湖人指责为白衣黑心的许还阳,其实只是一个孤独寞的可怜虫!除了黄金一无所有! “将桌上的麻汤给他喝下!”冷冰冰的声音继续指挥着花如雪 花如雪端起那碗淡红色,依然冒着热气的汤,缓缓送向了韩玉紧闭的嘴唇! 她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夹在汤面蒸发起的热气之中的味道! 这不就是前天晚上补血红粥散发的味道么? 只是这碗汤散发的味道更浓烈,更深厚!药xing一定也更剧烈! 花如雪端着汤犹豫了,白衣衣伸出左手冷冷的接过了汤碗:“这里不再需要你,请出门外等候!我要开始动手了,不想旁边有人分散我的心神” 花如雪缓缓的向门外退去,看着他少了两根手指的左手,捏着汤碗的缓缓的灌如韩玉之口。花如雪突然对他有了一种信任感! 他断了两根手指,说明他是一个守信的人,也说明他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 医人无数,却只有两次失误!赔偿了两根手指! 她一退出门,门就紧紧的关闭。将她关切的眼神彻底的关在了门外! “姑娘,请随我到客房休息”一直候在门外的老车夫淡淡的说 “休息?我不休息,我要一直等到他出来”花如雪坚决的说 “呵呵,姑娘不必心急!既然找到了许还阳,就算你这位朋友即便是已经死了。老许也会让他死而复生的。在这里守候七天七夜,你的那位朋友好了,你恐怕又要病倒了”老车夫平淡和蔼的劝慰道 “七天七夜?怎么会如此之久?”花如雪惊呼道 “救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要困难的多!姑娘,请随我来”老车夫感慨的叹息着 花如雪倔强的摇摇头,依然笔直的立在白屋门口 在韩玉生死未卜的时刻,她绝对不会离开,她一定要守在这里着等他出来 别说是七天,就是七个月,七年,她也会守候,也会等待! 远离了江湖,远离了争霸。此刻她心无杂念,感情已变得很纯洁,生命也变得很简单! 所有的**已被滚滚车轮碾碎,散在冷冷秋风里! 这一刻,她的心里只留了一份爱,一份真挚的爱,单纯的爱! 如果他还能活着走出来,她会相反设法让他跟自己一起留下来 留在这蛮荒之地的野花白房之间,相守在这蛮荒之地的野花白房之间! 他愿意陪自己留下来吗?沈落石会让韩玉永远留在自己的身边吗? 一个高大黑壮的身影出现在花如雪的记忆,朦胧中她又想起沈落石 自己的身体属于他,而韩玉的心也属于他! ****** 十月初一,大吉!宜生意开张!忌远行! 秋风萧瑟,深秋的中州不但不显冷清,反而比平时热闹了许多 街巷间突然多了很多人,很多看似熟悉的陌生人! 人多了,生意也变得红火起来! 连关门歇业很久的破旧店铺,也一夜之间都开张了,生意竟然也格外红火起来! 平素就生意火爆的飘香楼,今天更是几乎被挤爆。午时尚差一个时辰,前来吃饭的客人已经爆满,连门口都排出了等候位置的长队 一身肥肉的死胖子亲自在门口招呼着客人,一脸疲惫却依然满面春风 为了安置门口等候的客人,他己叫属下在门口搭起了几座临时棚子,安放了许多桌椅招呼门口等候的客人 一些居住多年的老居民,躲在自家门里,紧张的张望着外面热闹的场面。中州老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如此热闹的场面 一夜之间,城里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陌生人,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街上的人数陡然比平时增加了好几十倍,平时出门就会遇到的老邻居老熟人,今天也都淹没在人海中,淹没在一堆陌生的面孔 平时菜刀钝了,想找走街串巷的磨刀人打磨一下,得等好几天才能看到一个!现在门口不远处就蹲了两三个摊位,看样子是准备长期驻守! 十月初一,一个很平常的日子。突然间变的像过节一样,比过节还要热闹十倍! 张武,陈俊二位捕头将全城四十六名捕头全部调动出来,分守在城门和主要的繁华地段,这是他们的全部兵力。连休假带病的全部拉回来也就这么多!平时十万人不到的中州城,只须三五个捕头四处转转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养太多的捕头! 城北的兵营里虽然也有两三千驻军,对外号称三千铁甲,其实就是千把个吃粮不管事的老兵!即便如此,以张武,陈俊的职位根本无权调用!而且听说最近守备大人都告了假,要三天后才回来 本府的几位大人,几天前突然集体休了假,有的上京城述职,有的回老家祭祖!还有的居然说是出去寻医问药! 现在中州最高级别的官员,就是两位大捕头!出了事他们必须要全部承担,所以他们必须要站出来,即使是死撑也要撑到底! 安排好布防,张武,陈俊领着四名最得力最干练的捕头,远远的守候在飘香楼门口! 他们知道,如果有任何变故,一定会先从这里开始! 大街上,人来人往,酒楼外,人生鼎沸! 飘香楼内的大厅,包厢,却一片安静,十几桌客人恭恭敬敬的坐在位置上,紧张兴奋的望着一间大包厢的紧闭的门,连呼吸都尽量控制的很轻微! 传说中的令总管终于出现了,脸色苍白,眼里却透着冷酷的杀机,已经十几年没有出面的令总管终于出现了!拜月教重掌江湖的日子不远了,血刀盟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所有人的情绪陡然间激动起来 令如山冷眼一扫,所有的激动都平息下去。一个个坐直了身子,准备恭听训示! 令如山并没有训示他们,将本教的最新职位任命朗声宣读了一遍! 当读到最后一句:英名神武大教主沈落石! 一个高大黑壮的年轻人从大包厢内跨了出来!背后背着黑幽幽的一把刀,一股刺骨的杀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 “沈大教主,英名神武!残月一出,一统江湖!”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坐在前排的唐通带领着陆仲风,何无极等人早已站立起来,整齐划一的挥动着手臂,齐声高呼起来 “沈大教主,英名神武!残月一出,一统江湖!”大堂内的头领们愣了一下,立刻也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跟着呼叫起来,整个大厅立刻便在呼声中震撼起来 “沈大教主,英名神武!残月一出,一统江湖!”围坐在飘香楼外的人群立刻也呼应起来,声浪更加雄宏浩大,整个飘香楼都在呼声中震撼起来 “沈大教主,英名神武!残月一出,一统江湖!”声浪传递,大街小巷的商贩行人全部伫立不动,跟着大声呼号起来。 一些不明真相的普通市井小民也莫名其妙的跟着呼叫起来。既然周围的人都在喊,自己也不敢怠慢!万一自己不喊,被周围的人发现!岂不是自找麻烦!所以不但要跟着喊,而且要大声喊。喊的比周围的人都要响亮! 整个中州城在排山倒海的声浪中,彻底的震撼了! 立在人潮中的张武,陈俊。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开始颤抖!眼前的场面已经彻底的失控了,额头已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当他们紧张的四顾张望时,发现自己带领的四名捕头居然也跟着人群呼号起来 人声鼎沸,声浪如潮!整座城已经被彻底淹没在狂热的洪流中 三个风尘仆仆,面色冷静的青衣人出现在了北门外 面对扑面而来的如潮声浪,他们竟然不为所动,依然健步如飞,直入城门 第六十三章 慷慨应战 () “右相府布衣铁卫统领一等布衣神侯李布衣恭贺沈大教主!” 李布衣一进北门,便送出了浑厚绵长的问候。一长串的名字居然一气呵成,毫无停顿之处! 悠长的问候声直透排山倒海般的人潮直透沈落石的耳鼓! 从北城门到飘香楼至少隔了二里地,他的声音穿过来气势丝毫未减! “有请李大人!”沈落石右手一挥,整座城立刻鸦雀无声 街道的人立刻动了起来,卖货的卖货,行路的行路,闲逛的闲逛。。。 恢复到一片喧闹的市井生活,放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人来人往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对他们多看一眼 李布衣领着何九,褚怀良昂然走在宽阔的街道间,却内心却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刚才人潮人海的雄洪波涛丝毫没有震慑的他们,但现在平静有序的街道却让他们不得不暗自心惊 群情激昂的数万人顷刻间便恢复到正常有序的生活,是什么让他们在一瞬间完成了这个转变,那就是纪律,严明的纪律! 带动数万人的情绪,让他们瞬间高涨并不可怕。让他们在瞬间恢复平静,恢复到若无其事的样子才是最可怕的! 他们已不是被煽动的乌合之众。而是一只纪律严明的队伍!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飘香楼,现在客人已有序的结了账,陆续的离开!散落到街道的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是沉默了十几年后,拜月教的第一次聚会。虽然短暂,却透出了依然雄厚的实力。 聚也匆匆,散也匆匆,所有的人来去飘忽,所有的安排井井有条!除了沈落石露面的那一瞬间的万种敬仰的呼声,局外人根本看不出这次聚会的任何蛛丝马迹! 沈落石站在飘香楼前,看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街道,不禁也佩服起令如山的驾驭能力,现在除了自己跟唐通外,其他的数十名本教高手,居然都已踪影不见。连令先生都不知何时已悄然而退! 当然他们并没有消失,如果有任何变故,他们又会突然冒出来,悄无声息的冒出来! ****** “沈兄弟,还认识李布衣么”李布衣远远就露出了亲切的微笑,放佛与沈落石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根本看不出数月前他们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杀! “李神侯的布衣神功冠绝天地,在下能够侥幸逃生实在是幸运”沈落石冷冷的说,他对李布衣在自己就任之时突然造访充满敌意! “哈哈。。。,沈兄弟的那一刀也够犀利,差点要了布衣的命!果然英雄出自少年,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李布衣不但不怒,反而摆出一副不计较的宽容态度 “李神侯千里而来,找沈落石定有要事。三位里面请!”沈落石见他们并非来找拜月教的麻烦,态度也缓和下来 与何九,褚怀良也各自打了招呼! 褚怀良虽然记不起他,他却认得三大神捕之一的褚怀良。围攻傲雪山庄那时,褚怀良挑战叶东楼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群中围观的普通小兵。褚怀良是他步入江湖见到的第一个真正的高手! “三位大人联合而来,莫非本教有人犯了命案?”落坐上茶后,沈落石开门见山 “江湖仇杀是江湖人的事,朝廷并不过问。不过如果发生大规模的聚众械斗,影响朝廷稳定,当按谋反论处!我与二位神捕必须调动各处镇守铁骑平乱剿灭!”李布衣立刻换了一副严肃面孔 “李大人,是污我聚众谋反么?”沈落石也来了劲,脸上露出了寒意 “沈兄弟,你现在手下数十万,蜂拥而起四处活动,我们也不得不防啊!”何九急忙开口述说自己的苦处! “我手下兄弟都是市井江湖人物,只不过四处流动做些生意混口饭吃。难道找饭吃也犯禁吗?”沈落石冷冷争辩道 “沈兄弟,不必如此激动。拜月教与辰阳宫的争斗越来越激烈,我们只是为你们调停一下,双方弟子各有数十万,如果拼杀起来会是什么后果。沈教主你想过么?”李布衣一脸严肃的继续说 “本教争霸江湖,向来都遵循生死决斗,以武定输赢。从来未有发动大规模的围攻”沈落石自信的争辩 “这个本官也知道,不过为了预防此类事件的发生。一旦出现大规模的冲突,恐怕你我都没有办法控制!到时局势失控,有人乘乱起事,天下必将大乱。现在藩镇割据,个个拥兵自重,虎视眈眈!一有变乱,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乱局而直逼皇城!沈兄弟曾在边城从军,应该比我更清楚天下局势!”李布衣忧心忡忡的述说道 “你是说凌大将军会谋反?”沈落石立刻紧张起来,虽然他在边城只有数月,不太了解边城之事。但他知道李布衣并非信口开河!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现在已经平定了北胡,连接西域!而且利用寒月先生的影响,逐渐联合了漠北武林各部!他不但想夺取江山,还要一统江湖!据我的线报,他的人已秘密潜伏南下,渗透到了江湖各派”李布衣渐渐开始危言耸听起来 “呵呵,你是说他要跟我争霸江湖!所以我必须停止跟辰阳宫的争斗?”沈落石不以为然的笑了 “本官正是此意!”李布衣郑重的说 “辰阳宫如果愿意让出盟主之位,再拿出一半的私藏财富分给我教血刀盟的兄弟。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问题。沈落石愿意停止一切攻击行动!”沈落石一本正经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嘛。。。确实比较难办。恐怕非布衣能力所及!本官知道想一举平息两派争斗并非一朝一夕之事。所以我有一个折中之法,既不妨碍你们的争斗,又可避免大规模的冲突” “什么办法,请讲” “由朝廷主持,江湖各大门派见证。为沈教主跟辰阳真人安排一场决战,胜者为江湖盟主!这样就避免了不必要的杀戮和争斗”李布衣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意图 “好!一言为定!何时何地决战?”沈落石不顾旁边唐通的眼神示意,居然痛快的答应了 三位来宾立刻松了一口气,这场决战显然对沈落石很不公平,以他的实力跟辰阳真人决战,简直如同儿戏!李布衣啰嗦了半天,不停的给沈落石灌输大局为重的道理,其实就是怕沈落石不肯接受这个不公平的决战! “沈兄弟不必着急,时间定在明年五月十三,你还有足够的时间修炼的你的刀法”李布衣边说边取出了事先预备好的战书 沈落石看也不看,便签了约,交付给李布衣! 何九,褚怀良眼里透出了一丝惋惜,一闪即逝! 三个人起身告辞,一出飘香楼,身形一晃,立刻消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 远远的看着师傅出来,张武,陈俊准备过来打个招呼! 还未等他二人出声,三位朝廷高手已经消失不见! ****** “令先生,果然不出你所料。他们是代表辰阳宫而来下战书的”沈落石面对着床榻上的令如山,一脸钦佩的说。这家小客店已成了他这位拜月教主的秘密基地 “你错了,他们并不是代表辰阳宫,也不是代表朝廷。他们代表的是富公子,吴铁山两大势力。他们执掌着天下利益,当然希望维持天下太平,害怕出现祸乱!他们这样做,不但可以避免两派争斗引起江湖震动,而且可以借你之手,除掉辰阳真人。辰阳宫一倒,辰阳宫的财富大部分会被他们接管,毕竟他们是执掌朝廷的大人物”令如山冷冷的说 “富公子,吴铁山!都是些什么人?”江湖经验浅薄的沈落石迷惑的询问 “富公子就是右相大人的三公子,江湖上最富有的人之一,名列十大富豪第二位。吴铁山是当今最有权力的人,掌管刑部,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虽然他不是很有钱,但他却掌握着所有有钱人的生死。只要他愿意,任何人的财富都会成为他的财富!所以江湖上所有的有钱人都会出钱替他办事!他根本不需要钱!”令如山对江湖人物的底细如数家珍 “他们已断定我可以击败辰阳真人,你也是?”沈落石不解的问 “不错,你一定可以击败他!也是唯一可以击败他的人” “可是我却没有一点把握,挑战古道人,是依赖韩玉跟先生的帮助,才勉强获胜。辰阳古剑的威力据说已步入玄境,远远高出古道人的仙剑!” “你现在的刀法也远远高出了挑战古道人那一刻,你难道没有察觉?” “先生如何看的出?”沈落石惊讶道 “因为你的眼神,你的手脚,身体的每一处都告诉我。你已渐渐超越了变化,一个进入变化迷局的人,如果他没有被层出不穷的变化迷惑,没有在变化中迷失自己。他一定已经走出了变化迷局,超越了变化。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更高的境界?那时什么境界?” “返璞归真!你的刀已勘破最高明,最深奥的刀法变化。出刀已经不需要再有任何变化,因为你出刀时已能遏制对手的一切变化” “遏制对手的一切变化?如何遏制?”沈落石虚心的求教道 “因为你已经将所有复杂的变化凝聚到最简单的一击,你的出手最直接也最快速,快到对手来不及变化,以前你的刀也很快很直接,但仅仅是刀快,是刀在带动你。参透变化后,你的意念已可以跟上你的刀,你在出书时意念已渐渐可以控制你的刀。 心到意到刀也到,当你想杀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刀已经杀了他!这也是我所知道的刀法中的最高境界” “那么还有更高的境界么?” “呵呵,再高的境界我也不知道!只有到了那个境界的人才知道” 第六十四章 江湖女捕 () “如今双方战书已签,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做?”沈落石关切的征询令如山的意见 “本教各部按兵不动,整治我们夺取的地盘,稳固我们的已得到利益”令如山平静得说 “这些事我不懂,还是令先生代劳吧!”沈落石笑着推诿道 “这个属下一定竭力效劳,不过教主也不能闲着。也要在江湖上多历练历练!” “那么我该干点什么事呢,令先生是否已有安排”沈落石关注着令如山的脸色 “呵呵,这个属下并无安排,教主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要保证绝不引发大规模的江湖血拼,因为你已亲自签了战书,做了承诺”令如山严肃的告诫,说罢就要告辞离去 “令先生,慢走一步,我还有一事相询” “什么事?”令如山的手停在床边 “床下的秘道是何时挖掘的?好像是专门为了和我联系而挖掘” “自从你逃亡住过这家小客店以后,我们便已开始安排人挖掘秘道。历时五个月才完成,在繁华都市下面挖秘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令如山叹息道 “你已判断出我回归中州,一定会住到这里,而且会一直住在这里?”沈落石惊疑的问 “这是中州城你唯一熟悉的地方,你不住这里,又能住到哪里?住在这里你才有归宿感,安全感,这是你的人xing本能决定的”令如山摆出一副高深的样子 “人xing本能?”沈落石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很奇怪的看着令如山 “一个人如果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的某个客店住过一次,下一次他再来这个城市的时候,一定还会选择这个客店。因为这所客店已成了他在陌生环境里的唯一熟悉的地方” “你知道我一定会回来,回来后一定还会选择住这家客店,这间房子” “我还知道如果让你长期居住在中州,你一定会选择这家客店作为你的家。现在你押在柜台的金子够你在这里住一年多了”令如山笑了一下,身形一动,瞬间消失 ****** 次日清晨,一轮红日刚刚爬上城头 唐通,史胖子便急匆匆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示意他们坐下,一边听他们汇报,一边继续享用着桌上的早餐 八个雪白的大馒头,一大瓦罐肉粥,一大盘卤菜。。。 “大教主,钱已经付给了许还阳。据许家人回复,韩玉的心被割裂,正在接受许还阳的换心术,七日后方可完成”史胖子小心翼翼的禀报 “换心术?你们听说过吗?”沈落石怀疑的皱起了眉头 “江湖传言这是许还阳独门绝学,据说秘密救治了不少江湖高手。不过这些被救治的人行踪诡秘,很难判定是真是假。我所掌握的唯一线索就是少林前任掌门苦戒大师,据传他就是当年好杀成xing的天下第一剑客南宫破,被冰月夫人在断情崖一刀伤心,后来就是这位许还阳先生给他换了一颗慈悲的心,岭南归来他居然在少林剃度。做起来了慈悲和尚,成就了一名绝世高僧” “那应该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真假已很难辨了。我认为此事必有蹊跷之处”唐通摇着头表示他的猜疑 “这么神奇的医术,我也想见识一下。不如我们现在就出发,也去岭南逛一圈。去接应一下韩玉,花如雪”说话间,沈落石已经将桌上早饭一扫而光,起身准备离开 “教主稍候,在下这就安排车马,在南城外三里地的老树林内等候教主”史胖子立刻起身大步而去 看着史胖子背影消失,沈落石回头问唐通:“你面带忧虑,有什么坏事要告诉我” “禀大教主,唐二叔最新传来消息,那十万黄金至今尚未收到!不知哪里出了变故”唐通谨慎的回禀道 沈落石没有说话,脸色越来越阴沉! 这是他自己第一次亲自敲定的一笔生意,第一次为本教筹集到的一笔费用!他曾自信满满的当着唐家叔侄许下承诺:三日内必到!他还打算将剩余八万两弥补欠土财神的高利贷,他不想欠土财神太多,更不想跟土财神为区区几万两起冲突。 现在却被小金人戏耍,一两金子都没有拿到!这已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是威信问题,如果不能讨回个说法,他这个大教主怎么有脸继续当下去! 沈落石不说话,唐通也不敢多问! 二人默不吱声的走出了小店,投入到门前在来来往往的人群 小二恭送他们离去,急急忙忙的去把那间客房锁了起来 ****** 中州城南三里地,老树林内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候在密林深处,史胖子一身破旧衣服,满脸堆笑的立在马车前 沈落石也不说话,跳上车钻入了车厢 唐通,史胖子一左一右坐在车前,架着车一路狂奔而去 一路昼夜兼程,第二日便度过长江水,跨入江南地界 在江边渔家帮分舵换了马车后,继续一路南下 午饭时分,马车放缓了速度,停在一家荒村野店前 “大教主,请下车用饭!” “大教主,请下车用饭!” 史胖子连着喊了两声,车内毫无反映 唐通急忙撩起了车帘,车内空空,并无一人 不知何时,沈落石已离车而过,突然消失 唐通,史胖子面面相觑,唐通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沈落石又跟他们玩失踪,前几天回中州的路上他已经被耍了一次。急得他团团乱转,四处寻找,整整折腾了一天 这次唐通却一点也不急,他已知道沈落石的去向!在立刻客店秘密赶往老树林的路上,沈落石询问一些小金人的大生意。而离这里最近的就是楚州江南女牢,被小金人戏耍之后,沈落石一定会用最极端,最残酷的报复方式摧毁小金人的每一处大生意! 唐通手一挥,弯刀一闪。三架马车前面的两匹马已脱离了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唐通,史胖子各乘一匹,一路沿着官道朝南而去 一路马不停蹄,日落前终于赶到了楚州城内 唐通甩掉坐马,飞身在屋宇间一路穿越。史胖子毫不示弱,虽然气喘吁吁,满头油汗,却依然半步不拉,紧跟着唐通 终于落在一家幽深的院落里,唐通朗声叫道:“蜀中唐门唐通拜会江湖第一女神捕马大小姐” “唐家哥哥,你来了。请进!”一个清脆洪亮的女声自堂内传出 两名英姿飒爽的身着捕快衣服的女子,傲然恭迎在堂外 史胖子狐疑的跟着唐通走进了内堂,江湖第一女神捕?我混迹江湖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说过! 内堂的貂裘软塌上,一名青衣女子斜斜的卧着 虽然斜卧不动,一股凛然的杀气却直逼过来,史胖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唐家哥哥,多年没有走动。听说你最近很风光。怎么有空来拜访小妹!”青衣女子慵懒的起身,爽朗的笑了 “我这趟是专程为你送钱来了,大兄与你做生意可否优惠一二,呵呵”唐通也笑了起来 “黄金万两!一文也能不少!不过我可以送三千两的代金铁券给你,不过仅限你本人使用”这位马大小姐可是位精明的生意人,巧妙的将唐通的话给堵了回去。 表面三折优惠,可是唐通敢来实名消费么?不但他不敢,江湖上的任何人都不敢!有些交易只能躲在黑暗的地下进行,根本见不得光。 “一万就一万,不过我没有现金,只有唐家的金票!”唐通脱了靴子,在里面掏了半天。模出一张皱巴巴的金票,虽然污迹斑斑,却是久隆票号的正规票! 金票一出,堂内顿时笼罩在浓重的脚臭气味中 马小姐居然并不嫌弃,接过去屏住呼吸仔细端详一番,确认不是假的,才交给了旁边的一位女捕收在了一个锦囊内,良久之后,气味才慢慢淡了一些 “就是你身边这位胖子吗?他不像一个江湖富豪,倒像一个伙夫!你们到客房休息一下,我会尽快安排的”马大小姐鄙视的看了眼史胖子,躺回了塌上 “并不是他,而是一位年轻人,二十出头,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肌肉结实,面色黝黑,粗眉大眼。。。”唐通急忙纠正道,尽量将沈落石的貌像说的详细一些 “如此雄伟的年青人,也做这样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用说了,我会亲自安排接待这位贵宾的”马大小姐居然从软塌跳了起来,转身出门,一阵风而去 唐通想要阻止已来不及,只得跟随旁边伺候的两位女捕去了客房休息! 一股紧张的气氛在这座深宅大院弥漫开来,史胖子发现自己跟唐通已被严密的监视起来,几十双眼睛布满在各个角落 “小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江湖第一女捕,我怎么没听说过?”史胖子好奇的询问 “何止是你,江湖上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她。江湖上就她一个女捕快,想不做第一都很难,呵呵”唐通诡秘的笑了 “她究竟是什么人?你跟她做的什么交易?”史胖子警惕的握住了怀里的菜刀,额头已冒汗 “呵呵,胖子,你紧张什么?她就是江南神捕铁马行空马天行的独身女儿马翠翠,我找她不过是替沈教主安排一场好戏” 第六十五章 自投罗网 () 日落,暮色笼罩 拥挤的街道,两旁排满了破旧店铺 店铺前已陆续点起昏暗的灯笼,昏暗的灯光将昏暗的街道照射的更加幽深 一个孤单的人影出现在街巷尽头,一股凄厉的杀气直透街巷 正在笑笑楼开怀痛饮的几个江湖客,突然停止了猜拳呼喝!将鼻子嗅了嗅,大声咒骂道:“掌柜的,杀猪也不滚远点。弄得一股血腥味,还让不让老子吃饭” “客爷息怒,本店从来不宰牲,肉都是屠刀坊进得鲜货。一定是隔壁刘二家在杀猪,我这就去看看。。。”胖乎乎的大掌柜急忙跑出来解释,捂着鼻子往外而去。心里暗骂道,他娘的,刘老二,还让不让老子坐生意,灌血肠也不捂盖着点 “谁是这里的掌柜!”一个冰冷的声音后,一个冰冷的人立在了笑笑楼的门口 一股扑鼻的血腥味里夹着一丝冷冷的杀气 胖掌柜立刻明白不是隔壁刘二在杀猪,而且眼前的这位杀了猪,刚刚杀了一头猪 他手里提着的黑布包袱,依然滴滴答答的滴着血 里面一定是一颗猪头,而且是一头肥猪的头!虽然包在里面,胖掌柜依然可以估出猪头的尺寸和份量 “喂!杀猪的,今天我们不要猪头。你到别家去看看吧”胖掌柜仗着胆子,哄赶着陌生来客 来人并不理会他,大步跨了进来。直接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一张桌上,将血淋淋的包袱放在了桌上,酒楼的血腥味更加浓厚起来 “你是掌柜?”这位客人的目光落在依然站在旁边发抖的胖掌柜身上 “在下正是本。。本店掌柜”胖掌柜哆嗦着应诺道 刚才还横眉竖目的几个江湖客早已闭了嘴巴,低头喝着闷酒。随时准备着开溜,久历江湖的他们已看出来者不善。江湖上混讲究好汉不吃眼前亏,而他们都是纯种的好汉! “把这颗猪头煮了,拿来给我下酒”来人阴沉的喝道 胖掌柜急忙喊伙计出来提头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提着一把剁肉刀愣头愣脑的走过来,掀开黑布,熟练的伸手去提猪耳,却抓了个空。这头猪的耳朵怎么会这么小? 啊!它不是猪头,是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 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虽然每天白刀进红刀出,可他对付都是猪,现在碰到了血淋淋人头,立刻吓傻了,一声尖叫奔回了厨房 “是北城虎彭大的头。。。你杀了他?”见多识广的胖掌柜,虽然战战兢兢,却依然保持着镇静 这个人不但杀了北城虎彭大,还提着他的头到处跑!肯定不是一般的江湖小混混,肯定不会为难自己这样的小人物!胖掌柜虽然害怕楼上的几个小混混,但对这个陌生客却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个是江湖大人物!像他这样的江湖大豪根本不屑于杀自己这样的市井小人物 “北城虎!无名之辈,也敢跟我强行借钱,呵呵,我就顺便借他的头玩玩”陌生客脸上居然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楼上的几个家伙早已吓的哆嗦成一堆,裤子都湿透了。他们实在喝得太多了,有些憋不住了,这个人刚杀了北城的彭老大,来这里不会是找我们东城,南城的麻烦吧!几个横行霸道的家伙彻底的瘫软了 ****** “光天化日,闹市杀人。你好大的胆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捕头领着十几个女捕快跨进了笑笑楼 “嘿嘿,现在夜色昏暗,星月无光,正是杀人之夜。怎能说是光天化日?”陌生客并不惊惶,反而冷笑起来,显然他对这个女捕头并不放在心上 “阁下杀人之时,日尚未落,当然算是光天化日。提着人头招摇过市,横跨七条大街,分明是向本捕头挑衅。”女捕头一副义正词严的表情,大步跨到了陌生客面前 “你想抓捕我?就凭你这十几个人?”陌生客扫视着十几名女捕,一副不屑的表情 “是我抓捕你,她们只是负责押送,不需要动手”女捕头自信的看着陌生客 “你明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却如此自信?”陌生客反而被唬住了 “因为你只能束手待擒。如果你出手杀了江湖第一女捕,不但你以后无法在江湖上混,还会牵连很多人,很多你的兄弟!呵呵”马翠翠居然笑了,甜甜的笑了,一只雪白结实的手重重的放在了陌生客的肩膀上 “你在威胁我么?”陌生客依然安坐不动,眼光却瞟向马翠翠高高隆起的前胸。一股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女捕头虽然不施脂粉,却透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哼,江湖三大神捕之一江南神捕铁马行空马天行的女儿江湖第一女神捕马翠翠只会抓捕,不会威胁。”马翠翠一口气将一长串的唬人名号报了出来,憋的脸色通红,胸口起伏陡然加快了许多,显出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沈落石忍不住要笑了出来,还说不是威胁,这分明就是**裸的威胁!抬出老爸的江湖名号压人!不过三大神捕的名号,确实够份量!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就在他小看对手的一刻,放松警惕的一刻!他的手臂已被牢牢的控制,一付镣铐已紧紧的锁住了他的双手! 他根本没有看清马翠翠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双手已被牢牢的锁住! 现在他才知道,马翠翠并不是威胁他,她确实有抓捕他的实力! 虽然她是利用女人天生的柔弱摧垮了自己的警惕之心,是在耍诈。但一个女人行走江湖不就是要依靠软实力么?无论软实力,还是硬本事,只要达到目的就是好本事,好手段! 沈落石露出一丝无奈得苦笑,他输得心服口服!他已无话可说! ****** 马翠翠手一挥,十几名女捕闪电出手,十几条牛筋绳索早将沈落石紧紧缠绕起来 围着沈落石几番移形换位,十几条绳索将沈落石凭空拉了起来,悬在了空中 里面稀稀拉拉的酒客们见势力不妙,纷纷离席溜了出去 笑笑楼立刻变得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胖掌柜慌慌张张的的将店门关闭,上了重重的门栓 随着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笑笑楼大厅的地板缓缓打开一道地门 一辆漆黑的囚车缓缓升出暗门,漆黑的栏杆围成的囚笼在幽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幽幽的光 十几名女捕手持绳索一拉一送,沈落石已被稳稳的安放在铁笼中央 几道铁拦立刻锁在了他的颈项,他已被牢牢控制在囚笼里。缠绕他的绳索立刻收缩回女捕们的衣袖里 沈落石已被锁定,囚车缓缓落入地下黑洞,地门缓缓关闭 地下一边黑暗,囚车一落入地道,立刻沿着漆黑的地洞飞驰起来 地道内除了沈落石,再没有任何呼吸心跳的声息 没有人推拉,囚车却如飞般运转而行 飞驰的囚车是在两条铁索拉动下,一路飞驰着 铁索与囚车摩擦的声音回荡在幽深寂静的地下通道内,显得格外的刺耳恐怖 彷佛来自地狱深处的恐怖之音,召唤之音! 约莫行进了三柱香的时间,铁链摩擦声嘎然而止!囚车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漆黑的暗道里 沈落石突然感觉坐下一空,直线向下跌落 原来在囚车的底座开了一道门,而底座下的地道同时也开启了一道地门 沈落石刚反应过来,已跌坐在一堆蒲草之上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地上突然伸出两道铁箍,将他的双脚自脚倮处紧紧的扣住,将他的双脚牢牢的与青石地面固定在一起 这是一座青石建造的地牢,三面墙壁,地板,顶棚都是严密厚重的青石所造,石壁上一盏幽暗的油灯,飘忽着黯淡的光影 眼前是一道铁栏门,手腕粗细的黑幽幽的铁栏将地牢跟幽暗的通道隔开 过道对面是值班的小屋,同样的幽暗灯光散发诡异的光影 光影浮动,悬挂墙壁的各种刑具泛着寒光,若隐若现的飘忽在昏暗的光影里 两名笑盈盈的女捕快的脚正蹬在过道对面的小石间内的长条凳上,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从天而降的囚犯-沈落石 第六十六章 软硬兼施 () 两名女捕一身制服,脚蹬官靴,提着二尺多长的黝黑铁杖踱到了栏杆前 借着幽暗的灯光,沈落石看清了她们的样子:前面一个五大三粗,黑胖黑胖,一脸横肉,目露凶光。看到她沈落石竟然想起了小时候经常腰间别一把屠刀,叉着腰在集镇闹市撒泼叫骂的屠大嫂,她是家乡小镇上唯一的女屠户 跟在后面的那张脸躲在黑大嫂的背后,若隐若现,倒是一副标致的模样,虽然穿了宽大的制服,也掩饰不住一副玲珑曼妙的体形,该凸显的部位毫无保留的凸显着! “小子,犯了什么事?”带头女悍捕瓮声瓮气的喝喊道 “呵呵,一时手痒,杀了一个人”沈落石现出一副无赖之气 “杀人!他娘的,还是个狠脚色。玩得还挺大”女悍捕一脸欣赏的挤出了一点笑容,比哭还要恐怖的笑容 “要玩就要玩大一点,也好领教一下江南女牢的酷刑。”沈落石避开挡在前面那张残酷的脸,坏笑着紧盯着躲在后面的美女捕头。那位美女捕头居然红着脸低下了头 “好!够胆色!你是要软的,还是要来硬的!”女悍捕顿时来了精神 “什么软的硬的!有什么花样尽管在老子身上招呼!”沈落石也来了精神,倒要看看这江南女牢能玩出什么花样 “哈哈。。。小子,既然你自己选了软硬兼施!别怪老娘心狠手黑。小雨,将牢门打开”女悍捕一声吩咐,美女捕快立刻取下腰间钥匙。将牢门铁锁打开 两名女捕跨入牢房,立在沈落石前面 黑胖女捕露出了一丝怪笑:“女牢软硬十八法,你先选几样试试”。说罢从怀里模出一本册子,丢在了沈落石面前,胸前拉开的衣襟也不遮掩一下,露出半个肥沃的肉陀。一颤一颤,在幽暗的灯火下泛着肥白的光芒 “不必挑选,有什么花样尽管使出来”沈落石冷冷的回应,根本没有理睬那本册子 两名女捕顿时惊呆了,尤其是那个黑胖女捕,她已在这里呆了近十年,还是第一遇到敢于一次挑战软硬十八法的硬汉。 看这小子土头土脑,并非一个老玩家!女悍捕也怕万一弄出了人命不好向上面交代,耐着xing子给沈落石解释道:“女牢软硬十八法,共有九软九硬一十八种酷刑,九软分为:香津疗伤,风卷残云,小桥流水,十指莲花,指捻菊花,,餐腥饮露,环肥燕瘦,深入浅出,黑白双叠; 九硬分为:百抓挠身,黑蛇破体,火上浇油,毒蛇探洞,,火蛇绕柱,旱地拔葱,老君转磨,罗汉担柴,悬身刺股。十八法样样惊险,尤其是硬九法,俱是些要命的招法。小子,老娘劝你还是悠着点,别将小命搭进去” 沈落石被她一通花里胡哨的介绍,懵得一愣一愣!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光听名字就够火爆,够刺激!一旦全部用在自己身上,不给整死,也得整残! 好在自己不是来找刺激的,是来找麻烦的。管他娘的,先见识她几招后再说! “臭婆娘,只顾得罗嗦。有何招数快快出手”沈落石不耐烦得叫喊道 见这个黑大汉如此不识好歹,黑胖妇人早也按捺不住xing子,将手中铁杖丢在地上,张牙舞爪得扑了上来,口中大声喝骂道:“小子不知死活,先让你尝尝老娘的百抓挠身” 十根漆黑的肥抓舞动而至,尖尖的油绿色指甲,闪动着幽暗得光芒。疯狂得在沈落石身上挠抓起来! 衣衫破裂,抓痕道道!沈落石居然舒服得笑了!自幼打铁,练就一副钢铁筋骨;塞北纵横,风吹日晒,又锻炼的皮糙肉厚。这点抓算什么,不过为他搔搔痒! 黑胖夫人见自己的利抓竟然奈何不了他,反而抠了满指的汗臭扑鼻的黑泥,气急败坏的跳了起来 一边抠着指甲缝的黑泥,一边怒不可遏的冲旁边的美女捕头叫道:“小雨,快给我请黑蛇鞭过来!” 美女小跑几步,将挂在值日班房墙上的一条漆黑的蛇状粗鞭小心翼翼的捧了过来 沈落石看了一眼这条黑鞭,立刻看出漆黑的鞭身上闪动着钢刺的寒芒,心中暗自叫起苦来:这那是什么鞭子,分明就是一条软狼牙棒。 事到如今,他只能咬牙撑下去,等待着最佳的脱身机会! “黑蛇破身!”黑胖女捕一声吆喝,黑鞭便飞舞而下,招呼到了沈落石的身上。 这家伙可是硬头货,任凭沈落石如何钢铁筋骨,皮糙肉厚。也挡不住它的威势。身上顿时皮开肉绽,泛出条条血淋淋的肉痕! “好!打得好!**,**!”沈落石纹丝不动,承受着鞭挞,口中竟然大呼过瘾! “嘿嘿,小子,还挺硬气,看你忍得了几时?小雨,该你了”黑胖女捕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恶狠狠的瞪着沈落石 美女捕快不知何时已拎了一个泥封的坛子,听到吩咐,丢下右手铁杖,伸手拍开封口泥。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飘满了牢房。 一闻就知道是来自塞北最浓烈最带劲的纯正烧刀子,馋得沈落石直咽口水。 美女捕快红着脸,低头凑到了沈落石背后。含了一口酒,小心翼翼的吐到了沈落石血红的鞭痕上,一阵钻心的剧痛袭来,沈落石雄伟的躯干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 “哈哈,小子,火上浇油的味道怎么样?”坐在地上的黑胖女捕得意的笑起来 沈落石正要回敬他几句,一阵酥麻的感觉袭来,不由自主的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一阵暖暖的,湿湿的,滑滑的感觉自背后火辣的伤口处透进来,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感。沈落石已经陶醉在香舌滑过伤口,吸吮残酒的那丝丝缕缕的温馨和快感之中! 刚刚陶醉片刻,一阵剧烈的疼痛便接踵而来。刺骨剧痛过后,又是一阵温馨,快感! 徘徊在痛苦和快感之间的沈落石,越来越狂躁不安起来! 面部扭曲,额头也冒出层层细汗! 背后美女的香舌已跨过他的肩膀,伸到了他的颈项,前胸。喝了残酒的她嘴里喷着浓浓的酒香热气,火热的身躯已紧紧贴到了他伤痕累累的后背。他已感觉到她的衣衫已滑落,上身已**,两团灼热的火在自己伤痕累累的结实后背燃烧着,游动着。。。。。。 “呵呵,火上浇油伴随香津疗伤,软硬兼施的味道怎么样?”黑胖女捕得意的笑着,去取了一个小瓷罐,也凑了过来 沈落石已经被层叠不断的疼痛与快感,彻底融化,彻底征服,痛并快乐着! 根本没有时间理会黑胖妞的挑衅!依然闭目享受着! “嘿嘿,小子,还挺会享受。老娘再给你来个新鲜的,**刺激的火蛇绕柱!”她一边念叨,一边已开始动作。拧去封口,伸出细长血红的舌头,卷了一个槽,将瓷罐内的血红色的液体缓缓的倒在舌槽内,一股浓烈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一尺外的沈落石被呛的打了一个喷嚏 沈落石这才发现黑胖妞已跪在他面前,伸手麻利的去解他的衣裤。火红的舌头流淌着火红的液体,散发火辣的味道!曾经远赴西域的沈落石,已经判断出这是西域传入中土的火油。一种辛辣如火的植物中提炼出来的精华! 黑胖妞一边帮沈落石解衣裤,一边将火红的卷舌凑了上去! 火舌未到,沈落石已经全身火热,经脉贲张,一种抑止不住的火热**在体内翻腾膨胀着!内心瞬间闪出无限感慨:他娘的,这个女牢十八法还真他娘的刺激,第五项还未领教,老子就已经受不住了,怪不得那么多江湖富豪愿意一掷千金,来这里寻欢作乐,这些花样真的是很刺激,很新鲜! 第六十七章 巧挫双捕 () 尽管沈落石知道后面的项目更新鲜,更刺激! 内心深处也很期待不断翻新的花样,但他不得不忍痛割爱! 他不是来找刺激的,是来找麻烦砸场子的!是来跟小金人示威的,任何敢戏弄他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现在机会来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来了!如果他不趁现在头脑还清醒抓住机会出手。他很快就会融化在温柔的前后夹击中,刺激的软硬兼施里! 就在黑胖妞凑近的瞬间,他的身体一翻,双腿一拧,将黑胖妞的脖子夹在了双腿之间。与此同时,双臂一笼,那个美女捕快也被他的双臂卡住了脖子。 他的双手被锁在一起,双脚锁在地面上。这是唯一一个一举两得,将两名女捕瞬间控制的机会。 在最佳的时间,最佳的位置,他闪电出手。控制了被动的局势! 黑胖女捕手脚乱抓,拼命挣扎着,想脱离沈落石控制,她的双手双脚都被沈落石巧妙的按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手指都磨得血肉模糊。依然在挣扎着,嘴里伴随着污秽不堪得叫骂声,一副市井泼妇的恶相 被她骂的忍无可忍,沈落石双腿一**。喀嚓一声,她的头软软的耷拉下去,火红的舌头长长吊了出来,依然滴洒着鲜红的火油。长舌妇就是长舌妇,连死相都保持着长舌本色! 美女捕快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整人上半身**着,软软的瘫倒在沈落石的怀里,粉面潮红,双目紧闭,饱满红润的双唇艰难的随着起伏的双峰一张一翕。。。 一副陶醉迷乱的勾魂状,白皙纤细的颈项顺从的停靠在沈落石结实的臂膀间。居然已经憨然入睡,鼻翼间透着细细的温热的气息,喷在沈落石的裸露的肌肤上,痒痒的很是舒服 此刻的沈落石早已无心于女色,粗糙的手狠狠拍打着她的脸。疼痛之下,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露出了一丝醉态可拘的媚笑 “取出锁匙,速将我的手脚铁锁打开!”沈落石恶狠狠的喝道 美女捕快立刻恢复清醒了,看着瘫软的黑胖女捕,眼里露出了恐惧之色,知道今天碰到了煞星!颤薇薇的说:“贵宾哥哥饶命,牢内女捕只有锁脚铁箍的钥匙,你手上的铁锁是抓捕时所扣,钥匙并不在我们手里!” “先将我双脚打开,敢耍花样,嘿嘿。。。”沈落石一声冷笑,双膝一顶。黑胖女捕软塌塌的肥胖躯体立刻被顶在一边,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怀里的美女捕快早吓得面色如土,战战兢兢的将手摸起丢在地上的黑铁杖。拨开铺在沈落石下面的蒲草,居然露出一排浅浅的圆形凹坑,中间突出着一个十字凸台。 美女捕快将铁杖缓缓对准左起第三个圆形凹坑,插了进去。圆形凹坑恰好与铁杖顶部吻合。女捕将铁杖轻轻扭转 伴着一阵低沉的吱呀声,沈落石两脚的铁箍之间的青石地板,竟然开启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门,里面露出一只漆黑的铁环! 沈落石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有一时冲动,将怀中女捕的脖子也给扭了。没有她的指示,自己恐怕永远都找不出脚锁的开启法门! 美女捕快慢慢的将雪白的手伸紧了方形黑洞,紧紧握住了铁环!突然拼命的向右一拧 一阵剧烈疼痛直入骨髓,双脚的铁箍已深深的勒入了沈落石的血肉 沈落石立刻收紧双臂,将一时大意略微放松的怀中女捕勒向自己 尽管他发应神速,还是慢了半步。一条滑腻湿润的躯体已滑出他的怀抱 双臂间只勒住了她的衣裤,女捕**着雪白躯体已经奔出了牢门之外 眼见得功亏一溃,沈落石情急之下,拣起散落在地的铁杖,直甩出去。一道黑芒穿过铁门栏杆的空隙,直插到奔跑的雪白双脚间,脚下一绊,飞奔的女捕收不住身形,直扑而倒。脸面着地,顿时血肉模糊。双脚弹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这是一个血的教训,跑路时无论脚步多么匆忙,一定要注意脚下! 沈落石狠狠冲着那具雪白的尸体吐了口口水,嘟囔道:你娘的,别以为你是美女,老子就舍不得杀你! 气愤平息,方才握住那根漆黑的铁环,朝左拧了半圈 咔崩一声,脚脖子上的铁箍立刻弹开,收缩到了地底下! 双脚自由,沈落石翻身跃起,双手在腰间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唐通交给他的七巧玲珑万能钥,也就是一根弯弯曲曲,造型奇特的细铁线! 沈落石将铁线轻轻的顺入了手锁的钥孔内,缓缓的向深处探进去! 耐心的出出进进翻转试探了好几回,终于在一个位置停了下来!经历了七年的精密兵器锻造,他已锻炼出一种超乎寻常的细腻手感。关键时刻,很快就感觉出锁孔机簧所在的位置! 天下第一制锁妙手锁子匠的独门开锁秘器七巧玲珑万能钥,再加上天下数一数二的兵器锻造好手沈落石的灵巧手感,就算比这把手锁再复杂十倍的锁,也会轻易打开! 沈落石力透铁线,机簧触动。弹动了几下,手锁终于上下分开。沈落石揉了揉几乎麻木的手,捡起一只铁杖,跨过两副尸体。沿着地牢的通道摸索而去! 沿着通道来回摸索了两遍,通道两头拐弯出全部是堵死的! 一出牢门,门前似乎是个通向外界的通道,可是到了拐弯处却是坚硬的石壁。这是一个du li的牢房,封闭的牢房! 它一定是一个du li的,封闭的,隐秘的牢房,这里的每一个牢房都应该是du li的,封闭的,隐秘的空间!因为在这里进行的是江湖上最隐秘,最肮脏,最刺激也是最见不得人的交易,为了保证贵宾的**,除了他本人,任何人都不会窥破他的**! 既然通道是死的,那么刚才那个美女捕快却要沿着通道逃跑?难道前面有出去的暗道?沈落石沿着美女捕快逃奔的方向,将通道石壁敲打了一遍,确认并无任何暗道。 他突然灵机一动,回到了伏在地上的**美女旁边。她一定是想误导自己,地牢的出口一定就在牢房内,送自己进来的入口应该也就是出口! 一个江湖富豪晚上住进本州最好的酒楼,早上再从酒楼大门走出去,决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所以进出口都应该在笑笑楼! 当然进驻之前必须先犯一两件案子,想坐牢,必须先犯案,这样才玩得更逼真,更刺激! 她为了误导自己,沿着通道逃逸,根本无路可逃,一定会再次落入自己的掌握!那么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答案是,她在引诱自己出手,然后借机装死,逃避自己的严酷逼问,她已断定沈落石决不会为难一个死人! 现在沈落石决定为难一下这个死人! 将她翻转过来,捡了一件散落的衣服,开始擦拭她血肉模糊的脸。血污试去,露出一张完美无缺白里透红的脸,除了一条浅浅的擦痕,并无任何致命伤。 摔的血肉模糊,居然没有伤口!那么血从哪里来?一定是自她的嘴里流出来的! 她的嘴里怎么会一下子出来这么多血,血里竟然散发着淡淡的酒味!沈落石立刻恍然大悟:这血根本不是她的,是自己的!自己伤口的血被他和着酒吸吮进去。关键时刻全部吐了出来,弄出了一地的污血! 现在被自己识破,居然还在闭息装死,丝毫不乱! 看来自己不用些手段,她决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唉,如此美人,竟然惨死地牢,实在是可惜!不如敲两颗门牙下来留个纪念!”沈落石一边叹息,一边捏开了她的嘴,手中的铁杖已高高举起 “贵宾哥哥,饶命!”美女听到要敲牙,立刻跳了起来。她知道沈落石决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说敲牙,真的会敲牙。 “我只是说敲牙,并未说要命。你害怕什么?”沈落石一脸得意的坏笑着 “人家是女孩子么,缺了门牙那多难看”捕快小雨扭捏的说 “呵呵,女人就是女人,容貌比命都重要!除非指点我找出这个地牢的出口,你如若不配合我不但敲你的牙,还要毁你的容” “我配合,一定配合。这就带贵宾哥哥出去”小雨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起身,捡起那件擦满血污的衣服,披在身上,战战兢兢的回到了牢房 第六十八章 女牢秘道 () 女捕小雨先将衣服捡起穿了,拿起铁杖放入第三个圆坑将控制脚锁的铁环隐回圆位 她示意沈落石过来,让沈落石将铁杖插入那排圆坑最左侧的圆坑,自己则走过去将铁杖插入最右边的圆坑。 按照小雨的示意,两人各自握着铁杖一个顺拧,一个逆拧 十七个坑两两相隔半尺,最左最右相距八尺,必须两个人才能同时完成这一动作! 两个看似刑杖的铁杖,其实就是控制这里一切机关的秘密工具。只有两名女捕一起配合,同时动作,才可以打开秘道! 随着二人的扭动,在靠近女捕一侧的石壁居然缓缓开启了一道石门 当石门开启到勉强可以穿过一个人时,小雨突然丢开铁杖。闪电般闪入了石门,快速熟练的转动里面门环,石门快速关闭 小雨长长舒了一口气,骂道:“小子,跟你花姐姐斗,你还嫩了点!” “呵呵,我虽然嫩了点,花姐姐动作却还是慢了点!好像脖子也比那位黑胖姐姐细了点”一个熟悉的声音背后响起,一双熟悉的大手已搭在了她纤细白嫩的脖子两侧,沈落石居然已站在了她的后面 “啊,有鬼啊”小雨一声尖叫,双脚跳起,狭窄的石门里根本无处可逃。她居然跳转身体,四肢紧紧的缠绕在沈落石的身上,彷佛一只受伤的小猫全身绵软的紧紧贴在沈落石的怀里 面对美女捕快的这一招,沈落石无奈的苦笑了。他娘的,这个娘们变化的真是快,这么温柔体贴的贴在自己怀里。自己又怎么能下得了狠手? “花姐姐?小雨?你的名字一定是花如雨。花如雪,花如霜的花!”沈落石在黑暗中一边爱抚的摸索着小雨柔软的后背,一边柔声的问道。怀抱小雨让他突然想起了朝夕相守,耳鬓厮磨的花如雪,一股温柔的感情笼罩了他的情绪!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认识如霜姐姐,如雪妹妹?”花如雨立刻警惕的问道 “你的温柔媚术虽然比不上如雪,却比如霜更胜了几分,有这份柔媚本事的女孩子,除了百花谷,我实在想不出第二家。何况这家女牢是金小人所办,训练里面的女孩子肯定少不了百花谷的媚术,只是没想到姐姐你也会亲自出马,呵呵”沈落石坏笑着调侃着 “你是沈大教主!怪不得那个死丫头会安排本小姐亲自出马,要我探探你的底!原来是别有用心,顺便也想探我的底”花如雨恨恨的说,语气里却透出一丝恐慌 “死丫头?马翠翠,那个自称江湖第一女神捕的”沈落石不屑的说 “教主千万不可小视马家势力,铁马行空马天行号称江南江湖的一片天。整个江南江湖都笼罩在他的势力之下。任何门派想在江南生存发展必须得到他的保护”花如雨郑重的介绍道 “这么厉害?不就是三大神捕之一么,其他两位我已见识过,虽然功夫很是了得,但毕竟只是一个捕头,还不是要听候别人的差遣!”沈落石有些不以为然 “教主有所不知,这个捕头与其他二位确有不同。那二位神捕负责中原之地,那是皇城所在,权贵云集,捕头实力受到了很多的限制。何况在天子脚下,也不敢乱来。马行空远在江南,远离皇都,山高皇帝远,又有铁面相公吴铁山撑腰。是吴大人控制江南各府的工具,其势力可想而知!”花如雨继续耐心解释 “敢以官府女牢的名义,跟小金人合伙开地下ji院。敢如此胆大妄为,势力确实非同小可”沈落石也开始有些忌惮 “何止如此,江南大小**的生意,哪个他不插手?也只有茅山一派不买他帐,连南宫世家都要暗中交接他”花如雨的语气越来越凝重 “所以你认为我不该来这里找麻烦” “确实不应该,你也不应该找小金人的麻烦,因为他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不是敌人” “盟友,一个戏弄本教主,损我威信的盟友,比敌人更可恨!”沈落石恨恨的说 “教主一定是误会了,小金人决不是一个不讲信誉的生意人。一个无权无势的小茶壶能够混到今天的地位,他靠的就是信誉!任何时候他都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做赌注!” “你很了解他?” “每一个江湖人都很了解他”花如雨坚定的说 “每一个?”沈落石心头一怔,那么自己身边的人呢? “不错,他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会兑现。” “嘿嘿,他娘的,也许是我误会了他。不过事已至此,只好继续错下去。索xing就将事情闹大一点,我倒要见识一下这位马神捕的威势,反正迟早都要跟他碰面,不如现在就会会他”沈落石豪气干云的笑道 “既然教主要做,小雨也只好追随奉陪到底”花如雨也被他感染,生出了一丝豪气 “小雨姐姐,我们已经说了不少,马小姐一定等得不耐烦了,我们也该出去了” “你一直抱着人家,弄得姐姐股软筋酥,一丝力气也没有。如何带你出去”花如雨娇笑着,全身软软的瘫卧沈落石双臂上,一股灼热的气息撩拨得沈落石也有些冲动起来 “啊!多有得罪!”沈落石急忙松了手,花如雨失去平衡,差点跌倒 花如雨收住身形,双手摸到左右门环,往外拉了一下,开始扭动起来 随着扭动的门环,石门后的严密的石室开始向上缓缓的上升 上升约莫两三丈,花如雨停止了扭动,将门环按回原位,轻轻转动右侧门环 石门缓缓分开,外面居然是一个灯火通明的甬道 花如雨带领沈落石出了石门,石门缓缓关闭消失,石壁上根本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长长的甬道两侧隔十步就镶嵌了一盏油灯,将甬道的照得一片透亮 沈落石尾随着花如雨沿着甬道一路前行 根据他的方位判断,这条甬道就在送他入牢的秘道上面 他们正走在赶往笑笑楼的地下通路 ****** 明亮甬道一侧开始出现一个个窄窄的幽深阶梯巷道,隔十步便有一条 花如雨停在了第七个阶梯巷道前,紧张的说:“到了!就是这一条!” 沈落石并不迟疑,沿着一道石阶一直向上攀升! 快到石阶尽头时,一道光从上面直透下来,头顶缓缓的开启了一扇门 花如雨立刻吓得面色苍白,平时这扇门要靠自己开启。今天居然主动开启,一定是有人在上面等着他们,一定是马翠翠在等着他们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因为她已有靠山撑腰,紧走一步,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了沈落石结实的臂膀,有种说不出的安全感! 一股冰冷的杀气直透下来,沈落石感觉到一种亲切的感觉! 他紧张的握紧了双拳,在他被抓捕的一刻,马翠翠已摘走了他背后的包袱 一个罪犯被送进牢房,决不会让他带着凶器! 现在没有了饮血残月,他只有凭借自己的拳头打出去。究竟有几分把握,一份也没有!失去了饮血残月,他就是一个身体强壮的小铁匠! 既然已经来了,他已没有选择,必须勇敢的站出来,面对早有预谋的对手! 当他的头探出地门一刻,顿时惊呆了! 跟着她的花如雨,也惊呆了! 第六十九章 刁蛮小姐 () 沈落石被惊呆了,花如雨也被惊呆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场面如此的魔力,竟然会让男人中的男人沈落石如此惊诧,让女人中的女人花如雨也如此惊诧! 是一个女人,浓妆艳抹的女人!一个他们都很熟悉的女人,此刻却格外的陌生! 她就是马翠翠,一身薄纱女装的马翠翠,英姿勃勃的面容居然涂的姹紫嫣红,丰润凸出的双唇也涂抹的血红一片! 一身戎装,英姿勃勃的马大小姐弄了这一身装扮,男不男,女不女,人不人,妖不妖!连追随她多年的花如雨都被她彻底的镇住了! 本来她是一个别有风情的女人,此刻却完全将自己的特色遮掩了,沦落到一副低俗的境界! 花如雨楞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马翠翠的意图!这个眼高于顶,看不起天下英雄的假男人,一定是春心萌动,碰到了一个她看得上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身边的沈落石! 女为悦已者容,她如此装扮只不过是想讨好一个人,她已算计好花如雨一定会带沈落石这里找她! 她安排花如雨亲自出马,目的也正是如此! 她已猜出沈落石的身份,所以让花如雨出马去对付他,因为花如雨是百花谷的人,也是沈落石的部下! 沈落石苦笑着看了一眼陌生而熟悉的面容,急忙将头别在一边,他实在不忍心再多看一眼!这种不伦不类的装束实在是倒人胃口! 本来好好的一个女孩子,不会画妆就别画!现在画成这副人不人,妖不妖!怎么让人舍得多看你一眼!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残月刀,横放在窗前刀架上,透着熟悉亲切的杀气! 看到自己的刀摆在面前,看到如此装扮的女人站住面前!沈落石知道马翠翠不但没有敌意,还透出一种热烈的情谊! 弄得他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自己来砸了别人的场子,对方不但不怪,反而一身热情的接待自己,脸虽然画的浓烈了一些,但还是遮掩不住满心的羞怯和期待! “沈大哥,你玩的还好吗?”马翠翠居然娇滴滴的红着脸低下了头,显然她对沈落石在地牢玩的东西有些尴尬 “玩的不但不好,还弄出了一条人命,另外一个女捕被我勒死了!”沈落石虽然有些过意不去,还是实话实说 “好啊!你原来不是来找刺激的,我也觉得你不像那种人”马翠翠不但不生气,反而兴奋的跳了起来,热切的看着沈落石 “我本来就是找麻烦的?”沈落石硬装出一副冷冷的口气 “能被沈大哥这样的好男子找麻烦,实在是翠翠的福气”马翠翠居然扭捏的红了脸 “马大小姐,你比在下可要大三四岁,不要老是叫我沈大哥。还有请你还换回本来面目说话,你画的如此隆重,在下实在不敢正面面对”沈落石一半正经的朗声抗议道 “既然沈哥哥不喜欢这样子,翠翠一定会改”马翠翠居然并不生气,反而急匆匆的跑进了内室 一炷香的时间,马翠翠一身戎装,英姿勃勃的出现在沈落石面前。放佛换了一个人,不过脸上的娇羞之色依旧! 沈落石注目过去,灯光映射之下虽然不是十分的美貌,却透着一种令人心动的气质! “沈哥哥,你觉得我美么?这样打扮你喜欢么?”马翠翠居然直截了当的问了一句 “还不错,不过我是来找麻烦的,不是来欣赏你的!我现在杀了你手下的人,你打算如何对付我”沈落石怒了保持着冷冷的语气,却已缺乏了狠劲 “不就是杀了一个小捕快,我让父亲申报朝廷,弄个因公殉职,给家里一些抚恤就是了。只要沈哥哥愿意,再杀几个也无妨!”马翠翠笑盈盈的看着沈落石 不但沈落石被弄得一头雾水,连旁边的花如雨也有些看不懂,这个一贯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的任xing的野蛮老女孩,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土头土脑的沈落石,竟然对他百依百顺! “既然杀人的事你不追究,那我先告辞了!”沈落石过去拿了刀,转身就走 “慢!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走”马翠翠居然也起身跟了上来 “你要跟我走?你是我什么人?”沈落石冷冷的看着马翠翠 “我不是你的什么人,可你是我等了很多年的真正男人。好不容易等到了你,我怎么可以就这样放你走”马翠翠一脸坚持和期待 “我已经有女人了,马小姐请自重!”沈落石依旧一副冷面孔 “我知道,她就是花如雪。不过没关系,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我不会计较你纳妾的”马翠翠依然不恼不怒,一脸浅笑 “哼,还不计较纳妾,我派的花如雪妹妹才是名正言的正室夫人。你最多也是一个妾”花如雨见她如此贬低冰月教主人,不禁也斗胆争了起来,有沈落石撑腰,她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臭丫头,几时轮到你说话。要不是看在金爷的面子。本小姐立刻踢死你”马翠翠恶狠狠的瞪了花如雨一眼,按下了心中怒气 “小雨说的没有错,如果你真的愿意追随我,我就收你做个小妾吧”沈落石坏笑着看着马翠翠,他在故意的刁难她,让她这样的火暴脾气大小姐做小妾。她肯定不会答应 “可是人家是马大小姐,怎么能做妾,不如做二房吧”马翠翠知趣的退了一步 “不行,想做二房,必须从小妾做起,而且要从最小的做起。想升做夫人,必须要花夫人的认可和提拔”沈落石坚决的回绝了她 “那我就做你的小妾!最小的小妾。你刚才许诺过的,不许反悔!”马翠翠突然兴奋的跳了起来,过来搂住了沈落石的胳膊,撒起了娇。一脸殷切的抬头望着沈落石 沈落石脑袋都被她搞大了,现在才明白自己被她给绕进去了。表面马马虎虎的马翠翠,其实是个很有心计的老女孩!沈落石只好苦笑着点头,作为一派教主,说话还是要算话! “你同意了!呵呵,那我以后就可以跟着你一起闯荡江湖了”马翠翠兴奋的跳跃着 “你这家江南女牢不就是最深的江湖吗?又何必要跟着我瞎跑呢,真是多此一举!”沈落石故作严肃的训斥道 “我在这里只不过是觉得好玩,以后这里就交给如雨妹妹管理。我要跟着相公你去闯真正的江湖”马翠翠固执的坚持着 这个大沈落石四五岁的老女孩,一直死缠烂打,搅得沈落石有些哭笑不得!看来自己来江南女牢找麻烦实在是个错误,反而被麻烦缠上了身! “只要相公肯带我走,我可以帮你找到你要找的人”见沈落石一脸为难,犹豫不决,马翠翠赶紧抓住了沈落石最关心的事。 “帮我找人?你知道我找谁?”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她 “当然知道,你来这里找麻烦,当然是这里的主人得罪了你。而这里的幕后主人却是小金叔叔。你当然是来找他的” “你能帮我找到他?”沈落石殷切的看着她 “我不能,但有一个人可以” “谁?” “我爹!铁马行空马天行,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好,我们这就出发!”沈落石说走就走,大步跨出了房门 笑笑楼的胖掌柜一脸殷勤,已笑着候在了房门外的走廊!沈落石的判断很准确,这间套房确实就是笑笑楼的一间客房! 一辆漆黑的双人马车已停靠在笑笑楼前,等候着出发的贵宾!沈落石也不客气直接上了车,安坐车内等候着马翠翠! ****** “恭喜姐姐,终于等到了如意郎君!”见沈落石出去,花如雨立刻笑着打趣 “死丫头,刚才在下面有没有乘机沾我家相公得便宜”马翠翠一把拧住了小雨的耳朵 “呵呵,你家相公?是我们花如雪的教主的相公才对!即便论小妾地位,我也应该排在你前面。你再不放手,我就禀报花如雪,让她将你休了”花如雨娇笑着并不躲闪 “哼,花如雪并不喜欢沈教主,迟早也会跟着别人离开。我为了等一个真正的大男人,已经苦熬了六七年。也不在乎再苦熬个六七年,终究有一天我会熬成夫人的。”马翠翠松开了手,一脸自信的说道 她相信,只要用心去等待,就会等到称心如意的江湖豪男!只要用心去争取,就能争到梦寐以求的第一夫人! “呵呵,别在这里做白日梦了!沈教主也该等急了,马姐姐也该出发了”花如雨笑着提醒 第七十章 心痛感应 () 车马启动,一身捕头制服的翠翠将头靠了过来,温柔的依偎在沈落石宽阔的怀里 沈落石没有动,既没有接纳,也没有推辞!透过车帘望着街道两侧的灯火,彷佛在思索着什么! “沈大哥,你是在想如雪姐姐么?”马翠翠轻声的试探道 “沈大哥?如雪姐姐?我们可都比你小很多”沈落石不得不再次提醒她,身边的这个女孩直爽,大方,有股特别的刚毅气质,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可她最要命的缺点就是太喜欢装嫩了,听得沈落石全身不舒服! “你们都是过来人,翠翠还是个女孩子,有些事是不能看年龄的。再说如雪姐姐是正室夫人,翠翠是小妾,当然要尊敬她一点,我说的对不对,沈大哥!”翠翠不但不改,反而叫的更亲切了 “小妾?呵呵,我还没有收你入房。名分未定,还是保持点距离的好”沈落石轻轻的将她扶正在座位上,与自己并排坐了 “如雪姐姐号称江湖第一美女,一定很漂亮!怪不得沈大哥不愿让翠翠接近你,一定是嫌弃我,觉得我太丑了”翠翠居然伤心的说着,居然掉下了委屈的泪水 “也不是,你也有你的可爱之处。只是出现的太突然,进展的太迅速。我一时还不能接受”沈落石有求于人,只得耐心的解释 “翠翠苦等了这么多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好不容易遇到了沈大哥这样的好男儿。当然有些心急,这样的机会一辈子也难得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翠翠幽幽的叹息道 “喂!什么人?深更半夜城门已关,你们去哪里?”守门的土兵大声的吆喝着 “本捕头有紧急公事!需要出城!”马翠翠伸出了身子,将手中的御赐令牌晃了晃 “原来是小马神捕,得罪,得罪”门军一边忙着告罪,早将城门拉开了 前面车夫扬鞭而起,马车绝尘而去! 几名土兵窃笑着议论起来,一个小年青嘟囔道:“这位马姑娘,真他娘的厉害。三天两头的带些陌生男人深夜出城,,每次都说是紧急公事,哪来这么多的紧急公事” “呵呵,听说马大小姐已经快三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你说人家的事紧急不紧急” “以前每次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小白猫,这次怎么拉了一个五大三粗的黑熊,难道马大小姐的品味变了?” “喂,你们几个,休要乱说,万一让她听到了,你们还想不想活了”一个头领模样的喝斥道,几个家伙吓得缩在了城楼一脚 ****** 车一出城门,后面徐徐关闭的城门,将最后一丝光线都彻底关在了黑暗之中 夜路漫长,马车颠簸! 翠翠温热的躯体再次倒在了沈落石的怀里,温柔的缓缓蠕动着 自从花如雪一去,初尝脂粉味道,年轻力壮的沈落石已经很久没碰女人了 如今美人在怀,热情如火。不禁也有些心驰神荡 一只的粗大的手掌摸索着探入了翠翠的怀抱,摘取着那两颗清涩的果实!身材挺拔的翠翠,胸却如此扁平,居然只有两颗小小的凸起,都不及花如雪的一半! 同样是女子,差别怎么这么大? 翠翠已经婉转着缠绕上来。她不是自称苦等多年的女孩子,办起事来怎么会如此的火热熟练? 沈落石未及思索,已经被翠翠的热情彻底的包围融化!二人很快就如胶似漆的粘在一起,沈落石已开始为翠翠解衣 手突然停住了,身体也迅速变得冰冷!一把将翠翠推开,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自己的心跳,痛苦的闭了眼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不可以这样!他的心突然感觉很痛! 莫名的心痛让他想起了韩玉,一定是他被刺伤的心在痛,所以自己的心才会痛。 同心跳共呼吸,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某种感应,无法隔断的感应,即使是远隔千里之外,依然无法阻断两颗心的感应 重伤在心的韩玉一定是感受到了自己与翠翠温存时的剧烈心跳,他的心也开始狂跳,伤口受到如此刺激,诱发了剧烈的心痛 沈落石闭目呼吸,心绪渐渐平和,心痛渐渐平复! 冥冥中他感受到韩玉的情绪也渐渐平和,心伤已渐渐平复。呼吸平稳,气息绵长!他一定已经憨然入睡,自己的一时冲动,差点搅动他的酣睡,触动他的伤痕! 沈落石立刻被一丝愧疚的情绪包围起来! “沈大哥,你怎么了?是在想如雪姐姐么?”翠翠已整理好衣衫,轻轻的靠着沈落石,很温柔很淑女的抚摸着沈落石粗糙的手掌 “啊?奥。。。是啊!”沈落石恍惚的答应着,愧疚之情陡然蔓延开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花如雪了,毕竟他是自己的女人,同床共度了十多天的女人。现在她孤零零一个人带着韩玉远赴岭南,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承担很多的风险和痛苦! 她现在还好吗?她一定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 她此刻一定很痛苦,很无助!独自承担着韩玉的生命垂危带给她的心痛和压力! 沈落石迫不及待的想替他和她,分担一些伤痛和痛苦! 但他却不得不选择暂时不去岭南打扰他们,选择先对付小金人!转移一下自己的心绪! 他知道韩玉喜欢花如雪,甘愿为她承受了绝情一剑!花如雪也喜欢韩玉,甘愿为她奔赴千里,全心全意的照顾,呵护他! 沈落石有意成全他们,但他知道一切都是徒劳! 他和她的心里都还有另外一个人,就是自己。他们都不能彻底的放弃自己,就像自己也不能彻底放弃他和她! 沈落石,韩玉,花如雪!三个人的感觉交叉纠集在一起,织成了一张网,谁也无法突破的网,而且挽了一个结,一个死结! 翠翠温柔的依偎着沈落石,不再说话,安静的陪着沈落石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驾驭一个男人。她知道沈落石此时的心绪很乱,内心很苦很烦,需要安静,需要抚慰! 她安静的陪着他,聆听着他的心跳,用心去抚慰着沈落石痛苦烦乱的心绪! ****** “大教主,马神捕!我们到了”两名车夫早已跳下车,立在地上恭候着。他们竟然是唐通和史胖子 “唐哥哥,堂堂一派宗主怎么做起了车夫”马翠翠立刻恢复了平时的英武姿态,朗声笑道 “我们为大教主效劳,分工不分贵贱!”唐通一本正经的应答 “原来你们早已认识?”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他们 “呵呵,江南道上混的江湖好汉,如果不结交大小马神捕。恐怕很难混得下去,小弟在镰刀会时,每年免不了要孝敬两三回”唐通赶紧笑着解释 “贵宾远道而来,请到内堂说话!”一个威严冰冷,气势磅礴的声音穿透高墙直透过来 沈落石急忙注目过去,高大的围墙,高大的门楼! 两边通红的大灯笼,照耀着门首的巨大匾额 江南马府! 四个恢宏雄壮的大字赫然映入了沈落石的双目! 宽阔厚重的两扇朱红大门应声缓缓而开,一座灯火通明的大堂远远的呈现出来 沈落石在马翠翠的指引下,拾阶而上,跨入了大门。大步奔向宏伟高大的马府接待大堂 唐通,史胖子恭敬的立在门外,等候着沈落石! 第七十一章 江南神捕 () 一个黑衣,冷面的高大身形端坐在高大的木椅之上 正在慢慢的品着茶,见沈落石进来也不抬头,淡淡的说:“沈教主深夜造访,必有紧要之事。请讲!” 他虽然表面平和,那种高高在上,据高临下的气势却迫得沈落石有些局促! 这是一种经年累月,已经深入骨髓的气势,一种习惯于凌驾众生之上的气势,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散发出的一股凌人气势! 沈落石被他如此轻慢,感觉很不舒服。昂然逼视,朗声回到:“我想找一个人的麻烦,而他却是你的生意伙伴。我要他出来给我一个交代” 见二人针锋相对,翠翠在一边悄悄的拽了一下沈落石。自从进门之后,她就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显然对马天行很是敬畏! “哈哈哈。。。,敢跟我针锋相对,果然初生牛犊不畏虎!”马天行朗声长笑,声贯屋瓦 “马捕头,你在江南作威作福几十年,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了。你不是虎,你只是一个捕头,再威风,再有势力也不过是一个捕头”沈落石毫不理会翠翠的提醒,话语更加尖锐起来 “好!说的好!果然一副英雄气概,怪不得连一贯吝啬的金老头都不惜拿出最大一座金库交好沈兄弟”马天行不但不怒,反而霍然而起,一边夸赞,一边伸出粗大的手掌,亲热的拍打着沈落石的肩膀 沈落石并不在意,硬生生的挺起肩膀承受了几下。巨大的压力几乎将他压垮,但他还是挺了过来。天生铁骨的他在关键时刻总会生出一种倔强的气势,顶住任何的强势攻击! “金库?哼,沈落石正是为了金库的事前来找他!”听马天行提起地下金库的事,沈落石的怒火立刻腾然而起 正是因为金库的事,他才会自信满满的夸下大话,却没有兑现,在属下面前弄得颜面尽失!威信扫地! “呵呵,金老头果然神机妙算,知道你会来找我。早早就将这事托付与我!” “你要替他出头,来与我谈判和解?除非先兑现他的承诺!”沈落石摆出一副强硬的姿态 “年轻人,你误会了金老头的承诺已兑现,问题出自你的拜月教。地下金库已经移交给你,却被人盗窃一空,你实在是冤枉了金老头” “金库被盗?金库在他手里几十年都没事,一转到拜月教,三天之内却被盗一空,实在是太巧了!”沈落石不屑的说道 “这回金老头也是有口难辨,所以才不惜重金请我帮忙缉拿盗匪。还委托我调十万黄金送到唐家小院.暂缓沈兄弟的困境!这回你该信了吧” “嗯。。。那么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将看守严密的地下金库盗窃一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拜月教下的金库!”沈落石尴尬的沉吟片刻,疑惑的追问 “天底下除了无空不入,见缝插针的空空大盗,恐怕找不出第二个人!他已经盯了这座地库十几年,终于在你们交接的过程中,找到了缝隙,见缝而入。一举掏空”马天行叹息道 “空空大盗?他的财富都放在我派唐门监护下的空空财库,他竟然偷窃我派金库,似乎有些说不过去”沈落石有些难以置信 “空空财库!恐怕现在真的已成了空空财库!沈兄弟,你最好派人回去查查。如果我猜得不错,唐门的空空财库早已经被运财五鬼搬得空空如野了”马天行自信的说 “唐门内埋伏重重,看管森严。想搬空一座财库,恐怕没那么容易吧?何况我们还是合作火伴”沈落石心里没底,赶紧试探着问 “空空财库是石惊天专门为空空盗所造,空空盗自然有进入财库的办法!至于合作伙伴,沈兄弟,你认为一个小偷会把自己的东西交给陌生人长期看管么” “这个我会尽快安排查验,不过马神捕一口咬定盗窃地下金府是空空大盗所为,有何证据?”沈落石的语气缓和,态度也变得恭敬起来 “没有证据!仅凭我的直觉,跟踪追捕他几十年!几次都几乎抓到他,最终还是让他溜老人,可惜!可惜!虽然一直没有抓到他,但他也很久不敢出来做案!蛰伏多年,没想到他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做案,而且盗窃数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庞大。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分明是向本捕头挑衅!”马天行眼中露出了杀机,显然空空大盗的此次行动已伤到了他的面子 “既然已经断定是空空盗所为,还请神捕早日破案!找回失金,还金先生一个清白,否则难脱监守自盗的嫌疑。沈落石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沈落石急着起身准备离开 “慢!沈教主留步,破案一事必须有你的协助。这也是我安排你来见我的目的”马天行急忙叫住了他 “抓贼捉盗是马神捕份内之事,却要在下协助,似乎有损神捕威名” “我也是出于无奈,我与空空盗周旋几十年,我一出现,他就彻底消失!所以这次我决定不出门,由你来缉捕他”马天行胸有成竹的说 “我去缉捕空空盗?嘿嘿,这可并非在下职责。再说我根本找不到空空盗!” “我现在会指点你怎么做?保证能帮你找回失去的库金。至于韩玉治伤的事,由我作保,沈教主可以绝对放心!” 听他提起韩玉,沈落石愣了一下,立刻痛快的答应道:“好,我答应你。请指点我如何寻找空空盗的痕迹” “你去趟地下金府,定然会有所收获!” “他还停留在地下金府,等着我们去抓?” “只要库金没运走,他就不会走。运财五鬼用的是障眼法,适合短距离的搬运,长途运送必须依赖车马,周围三百里我已布满眼线,密切监视沿途车马” “既然库金运不出去,他盗金何用?” “在等买家,只要买家一到。货一出手,他就会人间蒸发” “买家?什么样的买家?竟然专门收购脏物!难道不怕官府追缴” “无论谁是买家,货一易手就是合法财产了。没偷没抢,家底清白,谁能证明金子是脏物,何况敢进行这种交易的人绝非普通人,无凭无据连我也不敢轻易过问” “所以买家收货后,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架车将金子拉走” “所以我们必须赶在交易前抓捕他,起出脏物!一旦买家介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好!沈落石这就出发!”沈落石身形一动,已在大门之外 “等等我,我也去”一直在旁边倾听的翠翠,也紧跟而去 望着沈落石,马翠翠相伴而去的背影,马天行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 宝贝女儿这次的眼光还不错,跟未来的江湖黑道老大攀上亲事!无论是对翠翠,还是对马家都有好处! 沈落石飞身上车,也不说话,躺倒便呼呼大睡 习惯于冒险挑战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他预感到一场前所未有的激烈争斗很快就要到来,他必须保持足够的体能和精力,保持足够清醒的头脑! “地下金府!”随后而上的马翠翠干练的替他发出了号令 唐通,史胖子迷惑的相互对望一眼,也不说话,飞身上了车辕 赶着车上了管道一路飞驰而去 翠翠紧贴着沈落石,将身体蜷缩在他温暖结实的怀抱!一路兴奋的无法入睡! 太平多年的江南,她当了捕快多年,至今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大案凶案。现在终于有机会去抓捕盗贼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盗贼,而是一个惊天大盗! 能够跟随沈大哥参与如此惊险刺激的抓捕行动,实在是太让人兴奋了! 第七十二章 制服恐惧 () 天寒地冻,冰雪覆盖! 清冷的寒风在街巷间徘徊着,一个饥寒交迫的少年瑟瑟的躲在避风角落 一边啃着半个冰冷的沾满泥土的馒头,一边惊恐的眼神紧张的四下张望着 突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两名捕快出现在他面前 “小子,杀人偿命,你跑不了的”捕快狞笑着将一副冰冷的镣铐扣过来 “放开我,我没杀人,不要抓我,不要抓我。。。”酣睡的沈落石,嘴里突然不住的嘟囔着,曾经缠绕他多年的恶梦,突然间又回来了。意识已被恶梦惊醒,可他手脚却无法动弹 对捕快的恐惧,已深深扎根在他的意识深处。少年杀人,长期逃亡,见到捕快就亡命而逃,即便是躲在铁匠铺打铁,已经常梦到自己被本镇捕快在炉火前抓捕而去。 七年打铁,慢慢抚平了他的恐惧的心。可是那一晚血刀出世,一刀挥出,接连刺杀了师父,打更老人,让他再度陷入逃亡的恐惧。。。 边城血战,杀人无数。让他的刀沾满血腥,不再因为杀人而恐惧。对捕快的潜在恐惧却一直埋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 即便现在他已雄视江湖,连三大神捕都被他的威势压倒! 可是昨晚他在女牢又杀了一名女捕,穿着制服的女捕,而身边一直跟随一个同样穿着制服的女捕 潜伏内心深处的恐惧感又被触动,竟然又做起了恶梦,阔别已久的恶梦! 他连赫赫有名的三大神捕都不放在眼里,怎么会被身着制服的女捕吓得恶梦复发? 这就是制服恐惧,从小种在内心深处得制服恐惧,深入骨髓得制服恐惧! 三大神捕都是一身便服,虽然地位崇高,却并无制服的威严!马翠翠一身戎装制服,虽然体贴亲切,却透出一股迫人的威严,诱发了沈落石内心深处的恐惧! 马翠翠伸出温柔的手,将沈落石缆入自己宽厚温暖的怀抱,轻轻抚摸着沈落石的额头,擦拭着他惊出的虚汗 “呵呵,想不到杀人如麻的血饮刀主人也会被恶梦纠缠,害怕被我们捕快抓捕。看来我们做捕快还是很威风的嘛”她一边爱抚,一边轻声调笑道 沈落石惊魂稍定,突然翻身而起,开始粗暴的撕扯翠翠的制服,嘴里狂躁的叫着:“哼,叫你们捕快抓捕我!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沈大哥,你怎么了?别这样,我们还没拜天地呢”翠翠急忙半真半假的推诿着 听到翠翠的央求,沈落石更加冲动起来。没想到已经二十五六的马翠翠居然还很传统,看来官府人家的女孩子就是正统一些! 在沈落石疯狂冲动的撕扯下,翠翠的制服很快就支离破碎! 在他面前,呈现出一条荒芜埋没了很久的路,它一定已是荆棘从生,很干涩很幽深很狭窄!想穿越这条路,一定会很艰涩,很辛苦,很费劲! 花径久荒芜,不曾缘客扫,山门常幽闭,今始为君开! 已经经历过艰涩道路的沈落石,已做足了充分的心里准备!这条路荒芜太久,走起来一定会比别的花径更困难!更艰涩!他仰首挺胸,长驱直入! 一路畅通,居然毫无阻塞! 做足了艰涩而行准备的沈落石,竟然一脚踏空,直落谷底! 伴随着一阵轻飘飘,空落落的失落感,他的心也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翠翠已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立刻温柔的凑上来,嘴里尼尼喃喃的痛苦低吟起来 沈落石立刻情绪大振,粗暴的动作起来,彻底的投入到征服这个勾起他恐惧恶梦的制服女捕的决战中。。。 日出东方,霞光万丈! 狂乱发泄的沈落石憨然倒在翠翠的怀抱里,继续呼呼大睡 翠翠全身酸软,一脸潮红的斜靠在车座,雪白肌肤裸露在破碎制服外,香淋淋的汗水缓缓的爬行着,两颗泪水悄然的滑出了她的眼角 她已察觉,沈落石占据了她身体的同时,已将她彻底关闭在他的心之外! 草草了事,立刻呼呼而睡,根本不给她任何辩解机会,她早已预备好的辩解之词,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翠翠出身武术之家,三岁习武!难免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她喃喃自语着,她知道沈落石虽然熟睡,但一定能听到她的辩解! ****** 夜风呼啸,马鸣风萧萧 却掩盖不住来自车内的呼叫厮杀之的艳语yin声 虽然已是深秋季节,夜风寒冷!唐通的额头却已是汗水直淌 “小唐,教主苦战,你却在流汗!难道你暗中在替教主使劲”史胖子**笑着打趣 “死胖子,敢拿教主开玩笑,你活腻了!”唐通狠狠的瞪了一眼,只顾埋头赶车,并不再说话 “呵呵,人在年轻时,放浪一下也好。只要不玩过界就好”史胖子一脸暧昧的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唐通一眼。闭了眼舒服的靠在车厢上 唐通脸色更加难看起来,紧张的擦拭着额头汗水! 这个史胖子肯定已看出自己跟翠翠的不寻常关系,所以才故意敲打自己!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真是难受! 沈教主也真是没品味,年纪轻轻居然跟一个掌管地下ji院的老女孩鬼混,还要收她做妾。这不是为难我唐通么? 虽然自己出手在先,并非故意给教主添绿!毕竟自己曾经**过教主的女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江湖上混,什么女人都可以玩,老大的女人千万碰不得,可自己偏偏提前碰过了老大的女人! 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为了掩盖过往的不羁。会不会找机会将自己灭口!江湖上混,什么都可以得罪,千万别得罪女人! 唐通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沈落石已开始讨厌马翠翠 以他的实力,再弄两个时辰才在清理之中。现在草草收场,他一定已感觉到自己走错了路,以他的倔强个xing,决不会一错再错! 不过也不能小看马翠翠的魅力,这次她可是动了真情,一定会死颤烂打下去。越是强悍的女孩,爱的越是惨烈,一旦动了心,就算豁出去xing命也在所不惜!这份杀伤力可以融化任何一个男人! 但愿教主能够安全挺过这一关,教主能挺住诱惑,自己也就安全了!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要找个借口先远离一下。老在马翠翠面前晃来晃去,容易惹火烧身! 各怀心腹事,马车飞驰依旧! 日上三竿时,已停靠到了熟悉的唐家小院里! 沈落石起身下车,并不理会旁边依然斜卧的马翠翠! 唐二已经笑着迎候在车下,将沈落石让进了小屋 翠翠躲在车内匆匆换了衣衫,换了一副板正严肃的神情,飞身跟在沈落石背后,紧紧的贴在沈落石后面,恭敬的伺候着! 旁边的唐通,史胖子看着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暗自佩服起来!这个女人,实在是难缠,不是一般的难缠,是非常的难缠! 就算沈落石现在扇她一百个耳光,她也一定会笑脸盈盈!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敢动她一手指,她就会一刀割了他的头! 分坐而定,唐二急不可待的汇报十万黄金已经全部收到,落红一战的死者家属抚恤金已全部发放,死难家属情绪稳定! 剩余八万两,正等候教主的指示,准备安排调运! 沈落石首先肯定了唐二叔面对资金到位迟缓的困境,妥善的安抚了镰刀会死难者家属的情绪,安排了她们的日常生活,保证了一方平定安稳所作的大量工作! 接着安排史胖子联系安排车马运送剩余八万两黄金,交付到土财神的票号!提前偿还韩玉疗伤欠下的高利款,并支付三天的利息!现在有了钱,不需要再拿着刀耍恨赖帐,该付的利息要照付! 唐二,唐通负责调集人手四处勘查堵截主要官道的车马!当然这项任务免不了马翠翠的参与指挥,毕竟她是代表官府,才有资格检查堵截过往的车马! 安排已定,沈落石背着刀独自飞身而去! 他去哪里?干什么去?在场的人都没有问,也不敢问!就离一直立在他背后的马翠翠也没敢跟着出去! 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沈落石透出的杀气,前所未有的杀气!迫人心胆的杀气! 最近他憋得很难受,他很想发泄,很想一个人痛痛快快得杀一次! 第七十三章 运财五鬼 () 十月初七夜,残月一弯,月色朦胧 仙霞山后三十里,官道边古木丛林内 古墓森森,阴风阵阵! 一个人,一把刀 du li密林深处,荒坟之间,已经两天一夜,依然一动不动 人是沈落石,刀是残月刀! 残月刀在一弯残月的映射下,透着清冷的刀辉,透骨的杀气 闭目du li,沈落石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气 自从他昨日正午赶到这里,这片荒坟就是地下金府的出关秘道出口! 每一座坟茔,每一座墓碑,都可能是秘道出口! 沈落石曾经从这里走出来,但他却已找不到进去的路! 因为现在这里没有进去的路,只有出来的路! 他知道盗窃金府的空空大盗一定就在附近,因为这里是出口,金库的几十万两黄金一定已搬运到出口外,隐藏在密林荒坟间的某个角落 血刀盟的江南各堂口的人已经配合江南各府调集的捕快,将周围三百里的所有道路全部监控,他已吩咐唐通发出了江湖通缉令:凡是敢接受空空盗这批脏物的人,就是公开与拜月教为敌!无论是谁,不管是那个门派,拜月教一定会跟他拼个血流成河,杀他个鸡犬不留! 这不是威胁,这不是恐吓,而且一种必杀决心,一种必胜姿态! 他要以杀扬威,彻底震慑一下江湖各大势力!任何人敢触动拜月教的威风,必须付出血的代价! 新任教主第一天,名下的财库就被盗,已严重的伤害了他的自尊,他的威严!他已被彻底激怒,他这次要独自一人出手,擒杀空空盗,给本派弟子一个交代,向江湖各派示一下威风,让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威力,让所有人都知道跟他作对的下场! 这已是一场他与空空盗之间的对决,其他的人都被他安排到百里之外! 他不想倚仗人多势众,他要一个人独自面对!他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威势,考验一下自己的刀锋! 他要通过独自决杀来修炼自己的快刀,决战辰阳之前,他必须要利用机会不断提升自己的刀法境界! 敌不动,我不动! 杀机四伏,却一直潜伏,等待 他们在等待着最佳的出击机会,为了到手的钱财,他们不惜以血狂拼! 任何人敢挡他们的财路,他们都会血拼到底! 为了这笔巨款,他们已经在这周围潜伏了很多年,吃了太多苦,耗去了太多的精力! 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五年不作案,作案吃十年,这是一个大盗的原则! 现在终于一举成功,巨额黄金已到手! 现在有人却要他们将吃下的吐出来,他们宁愿去以死血拼,也不愿放弃到手的财物!为财而生,为财而死,本来就是他们的宿命! 残月照高林! 月色清冷如水!照着清冷如水的刀锋! 沈落石缓缓的将饮血残月插向荒草间冰冷潮湿的地面!最佳出刀时机已到,他已准备出击! 初七夜,三更天,一弯残月! 残月刀已缓缓插入地面,沈落石单膝跪倒拄着残月刀! 一股冰冷的地气夹着残月光华缓缓顺着刀尖上升,冰冷的气流渐渐透出了刀柄,进入了沈落石的掌心! 地气,刀气,人气,三气相接。透过地气,沈落石的身体顿时融入到了周围的环境! 他的感觉已与周围草木大地相通,他已感觉到了周围五步之内的任何风吹草动,草木生长,蚊虫异动! 这种明澈的感觉范围正随着三气相接循环,缓缓的向更大的范围延伸 十步,二十步,。。。一百步! 当沈落石感受到百步内的生命变化时,来自五个不同方位的杀气源头,都已纳入了他的感觉之下! 空空门下,运财五鬼!搬金运银,无影无形! 传说他们能够通过一寸宽的一个石鏠,一夜之间将洛阳首府陈七太爷的一座看守严密的金库彻底搬空!号称无空不入,见缝穿行! 五鬼已现形,那么他们背后的空空盗呢? 沈落石已来不及继续搜索,三更已过,月影移动,地脉转移! 他的感知范围已在收缩,已开始变得模糊! 机会稍纵疾逝,此刻他必须出手! 漆黑的夜空间升起一道黑幕,冰冷的月光中闪过几抹残月光辉! 残月闪过,黑幕坠落! 刀光划破了十步外一颗树顶一片绿叶,绿叶绽裂,居然滴出了一滴鲜红的血! 顷刻间绿叶飘飘,随风而落,月光下一件贴满绿叶的黑斗篷滑落草地,一具软软的尸体倒挂在树顶枝杈,胸口依然在滴答着鲜血 刀光划开了十七步外的一颗老树干,干裂的老树皮渗出了一抹殷红的血! 树皮居然片片脱落,散落在地面,一个紧贴树干的干瘦小人胸口血肉模糊缓缓栽倒,古朴开裂的老树干却完好无损! 刀光劈开了五步外的一座青石墓碑,石碑缓缓左右裂开,中间出现了一张惊恐,绝望,怀疑的脸,片刻后,这张脸也缓缓的分为两半,两片尸体扑到在荒草间的破裂青石上! 沈落石已落在一个荒草淹没的坟茔之上,饮血残月已深深插入荒坟之顶。一身低沉的号叫自坟内直透出来 沈落石愤然拔刀,土崩坟裂,一个人已被他的刀带起。身体插在锋刃之上,四肢痛苦的在空中乱抓着 残月一甩,刀尖之人已被甩到五十步之外的荒草间。那人手脚扑腾几下,很快就僵硬直卧,一动不动了 瞬间爆发,力杀四鬼! 沈落石顿时豪气冲天,久违的血腥狂杀,让他与刀之间再度凝结融合! 天地之大,唯我纵横,饮血残月,号令群雄! 江湖谁敢不从,就叫他弃尸荒坟! 血魔附体,杀xing正浓的沈落石大步向那具刚刚甩出去的尸体跨过去! 他知道尸体跌落的荒草间,隐藏着最后一名运财小鬼! 别的小鬼都在二十步之内,他可以一击必杀! 这个家伙却远远的躲在五十多步外,他必须多此一击,单独处理! 从杀气判断,离的最远的一个,却是最杀气最浓,最犀利的一个!他一定是五鬼里的老大,通常老大的武功都是最高,也是隐藏最深! 因为他可以指挥四名小弟先出手卖命,自己躲在远处拣个便宜!在沈落石对付四小鬼时,可以暗中突袭,一击得手! 可是沈落石出手变化实在太快,而且已算准了他的意图,用坟中小鬼的尸体挡住了他的出手偷袭的路径! 沈落石提着刀一步一步的逼近过去! 隐藏草间的五鬼老大,居然很沉的住气,沈落石已经到了十步之内,依然潜伏不动。不出手攻击,也不逃跑! 沈落石反而有些惊诧起来,已到十步之内。自己居然还没有感觉到对手的心跳,呼吸!是自己血战之后,判断力下降,还是对手隐藏的太深! 沈落石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轻轻揭开了覆盖在他身上的荒草披风,五鬼老大依然不为所动,安静的趴在草丛中。 他娘的,还挺能撑的,看你还能撑多久!老子先将你头割下来! 沈落石将刀压在他脖子上,血已慢慢渗出!他居然还没有动!沈落石彻底的服了他,一脚踢过去,将他踢翻过来! 这个家伙四肢伸展,依然一动不动! 沈落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现在才知道,不是他不想动,而是他已不能动!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那么是谁杀了他? 答案是沈落石! 他的嘴角残留着一抹浓绿的液汁,显然他是被沈落石的血腥凶悍吓破了胆! 胆囊破裂,胆汁已从口内溢出! “他娘的,胆小鬼,居然被吓死了!”沈落石不屑的摇摇头!但他很快就理解了五鬼老大的这种胆怯! 小偷本来就是天下最胆小的一群人,如果他们有胆的话,早就去做强盗了! 第七十四章 细剑无影 () 五鬼老大居然会被自己的瞬间血腥屠杀给吓破胆,当场吓死! 如此胆魄怎么敢埋伏袭击自己?而且一副剑拔弩张,鱼死网破的拼命气势,杀气居然可以笼罩整个密林! 不对!他们是在虚张声势,是在消耗自己的体力! 以他们的全部实力与自己相对峙两天一夜后,已经精疲力竭,所以自己一出手,他们根本无力还手,瞬间悉数被杀! 这只是空空大盗的一个圈套,他在利用他们消耗自己的体力。他一定就躲在附近,等自己精力消耗,锋芒收敛时,他就会亲自出手! 有他在背后撑腰壮胆,五鬼才会有恃无恐的跟自己耗耐力,拼体力!他们以为最后一刻可以全身而退,在空空老大的支援下全身而退 可是直到他们全部被杀,空空还没有出现,是自己出手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出手! 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打算保护他的运财五鬼,用他们血肉之体试探自己的实力,削渐自己的锐气! 现在五鬼已没,他也应该出手了! 他已揣摩透沈落石的个xing,算准他不会以众欺寡,一定会独自前来,在十里之内也决不会安排任何帮手! 现在沈落石不吃不喝与五鬼对峙两天一夜,经过刚才的最后爆发,已成强努之末! 就算他是全身钢筋铁骨,刀法贯通天地,毕竟也是血肉之躯! 也会饥饿!也会疲劳!也会困乏! 此刻他以逸待劳,志在必得! 他已突然现身,一股凛然的杀气直透沈落石后背! “你终于出现了!”沈落石冷冷的说,陡然站直了身躯! 杀气刺激,他疲惫不堪的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岿然而立,彷佛一座傲立风雨的巨树,一块任凭风霜扑打雕刻的岩石! “嘿嘿,沈教主果然是天赋异禀的壮烈之士。久困之下,精力竟然丝毫不减!神武如此,令老朽佩服不已”一个尖细苍老的声音出现在沈落石背后,忽左忽右的飘忽着 “空空大盗!不必故弄玄虚,有胆你就出手吧!”沈落石原地不动,手指紧紧握住了刀柄。虽然外表强悍,但也不敢轻易出手消耗体力!等待着一击必杀的机会! “嘿嘿,老朽并非沈教主对手,出手就是找死。老朽还没有活够,怎可轻易拿xing命去赌”空空依然小心翼翼的在远处不停的来回晃悠着 “哈哈哈。。。无胆鼠辈!竟然不敢出手,这样绕来绕去,莫非你要将沈落石晕死!”沈落石一声长笑,透出了无限的豪情 “嘿嘿,我不出手,并不等于我杀不了你。因为有人会帮我出手杀你”空空话声未落 一道凛冽杀气,自沈落石背后劈风破空而来! 空空大盗确实没有出手,出手的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无影无声便出现在沈落石背后十步之内的杀手! 空空大盗不停的晃悠,不停的说话,是在吸引沈落石的注意力,分散他的精力! 这个无影无声的杀手乘机潜伏到他背后十步之内!最后一刻突然出剑,剑未到,杀气已直逼肌肤 这是一种凌厉的杀气,透着死亡味道的杀气!一种职业杀手特有的杀气!一种沈落石似曾相识的杀气! 杀气虽然凌厉,杀意虽然浓烈,但剑势却略显不足,有一击必杀的**,却没有一击必杀的信心! 电光闪过,沈落石已避无可避! 剑气已触及肌肤,沈落石却毫无顾忌。身形不动,手中的刀背后横扫而出! 千钧一发一刻,闪避,阻挡,都已来不及,都已没有变化的空间和时间 所以他的人,他的刀都已不再变化,以最简单最直接的一削,直扫对手的咽喉 他要与背后的杀手赌一睹,抛开一切变化,只赌快慢,看对手的剑快,还是自己的刀快! 这是他勘破变化后第一次以不变的招式出手,第一次以自己的快刀抑止对手的剑法变化,剑势强弱! 要么对手的剑先刺穿他的心,要么自己的刀先看断对手的咽喉!要么二人同时倒在对手的利器之下! 沈落石是在拿命赌生死,赌快慢!这种不要命的气势足以压倒任何对手! 但身后的杀手竟然毫不畏惧,毫不停滞。细剑一如既往的长驱直入。沈落石不怕死,他更不怕死。反而露出了一丝得意笑容,他本来就是来拼命的,能够两个人同归于尽,是他最好的选择,最好的归宿! 夜风骤,血雨满天! 细剑杀手,缓缓的倒在了荒草间! 脸上露出一丝艰难的笑,嘴里竟然崩出两个字:多谢! 咽喉红线渐浓,血喷涌,随风而起,随风而散! 善刀剑者,死于刀剑之下。是一种解脱,也是一种荣耀! 沈落石赌赢了,却丝毫没有感到任何胜利的荣耀! 他杀死的是一个已失去信心的剑客,一个一心求死的剑客!他的心已死,剑已死,杀了他等于杀了一个死人! 名动江湖的细剑无影薛无痕,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的人死在了沈落石刀下,他的心却早已死在了南宫北的剑下! 数月前雨夜一战,他的如影细剑已抵在南宫北的咽喉。却突然被雨势逼开 是南宫北的剑逼开了他的如影细剑?还是他的南宫清风细雨剑法带动雨势逼开了他的如影细剑? 一战而退的他无论如何苦思冥想,一直解不开其中的奥妙! 他想得发已花白,面现横纹,依然解不开其中玄机! 不明不白的败给一个无名江湖后辈,居然连怎么败的都没有看出来? 对于一个成名多年,纵横江湖的绝世剑客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 同样的命运,竟然落在自己的同胞弟弟宽剑无痕的头上 绝杀谷伏击,居然一剑穿心,却没有杀死对手。反而让对手飞刀插心而死! 宽剑无痕,细剑无影!号称绝代双杀,技惊鬼神! 结果在两个江湖后辈面前,一死一败! 是他们的剑术故步自封,已开始退化,还是后辈的进步太神速。已超越了前辈的境界! 二者都不是,是他们兄弟二人太骄傲,太自大了! 宽细双锋,无影无痕!本来就是一种二人合一的剑术! 在高手如云的杀手盟,他们两人联手,才勉强挤进了十大杀手最后一位! 这些年,江湖人才凋零! 他们不再联手出击,单独行动依旧能够一击必杀! 他们都以为自己的剑法已无敌于天下,兄弟两个都开始暗中较劲,争夺起天下第一剑的名头! 当薛无影败给南宫北后,才突然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笑话!即使他们二剑合一也不一定能称得上天下第一剑 这次行动,不但是他立功赎罪的机会,也是替老二无痕报仇的机会,他必须格外的小心,必须一击必杀! 为了配合薛无影的刺杀,空空大盗亲自出马压阵,忍痛割爱,牺牲了追随他数十年的运财五鬼!失去了五鬼,空空大盗也就不再是空空大盗。这一笔生意已是他最后一笔生意,他志在必得!这一次刺杀机会也是薛无痕最后一次刺杀机会,他也志在必得! 他们筹划的天衣无缝,他们配合的天衣无缝! 却没有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就是自信!薛无影已不是以前的薛无影,从未失败,从未失手的他,经历过雨夜之败,已缺乏了必胜的自信!剑气中多了一份犹豫,多了一份迟疑! 虽然他有必死的决心,却缺乏必胜的自信! 最后一刻,功败垂成!用自己的血成就了沈落石的又一个武林神话! 无影细剑消失了,无痕宽剑也消失了! 但杀手盟还在,其余的九大杀手还在!杀手盟的老大还在! 只要沈落石,南宫北还活着,他们的行动还会继续! 因为他们已接了单,收了钱!他们必须给客户一个交代! 第七十五章 空空大盗 () 薛无影倒下了,倒在了沈落石面前,倒在了一片荒草之间 一个枯瘦的老头,正眼巴巴的看着沈落石,惊愕的瞪着眼睛,张开嘴巴居然已合不拢 獐头鼠目,面色蜡黄,一抹灰黄色的鼠须在月色下反射着珠光!那是一滴汗珠的光! 他的脸已在流汗,双腿已在颤栗! 眼前的沈落石放佛一个魔鬼,已将他的魂魄吓丢,将他的心神震慑! 已经快两天两夜过去了,没吃没喝没睡,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刚刚瞬间爆发斗杀五鬼,蓄势待发的锐气已消解! 在他的游动蛊惑之下,以逸待劳的薛无影背后闪电出击。沈落石居然能够瞬间再度雄起,闪电出刀,后发先至,一刀断喉! 他杀的不是一般的毛毛贼,是名动天下的薛无影,号称是近十年江湖第一杀手剑的薛无影! 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他已不是人,一个江湖刀客,而是一尊神,一尊光追明月的刀神! 沈落石冷冷的逼视着他,一步一步的朝他慢慢跨过去! 名动天下的空空大盗,也不过如此.竟然会被一刀之威吓傻,吓呆! 小贼就是小贼,再大的大盗也是小贼!盗窃府库也许有一些本事,有一些伎俩!面对真刀实剑的拼杀,立刻就原形毕露,没有了底气! 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吞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沈落石决定好好为难他一下,修理他一下,不但要让他把地下金府的黄金还回来,连从空空财库搬运走的他自己的多年积蓄也要老老实实交出了! 他偷错了人,必须付出代价,十倍百倍的代价! 沈落石越逼越近,空空大盗越抖越厉害! 双腿一软居然跪爬在了地上,四肢一着地,居然箭一般的爬向沈落石,快如地鼠,狠似恶狗,张牙舞爪的直扑过来! 原来刚才的恐惧畏缩都是一种伪装,一种迷惑! 当对手放松警惕,突然间病猫变猛虎,恶相毕露,恶狗般闪电攻击! 他这种雕虫小技,在久经生死变局的沈落石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变化快,沈落石更快,手中刀锋刃朝外直插入地,正好档住了恶狗扑击过来的路径! 空空大盗现在只有一种攻击方法,就是腾空而起,越过刀锋,直扑沈落石咽喉! 沈落石早已计算准确,等对手凌空扑起的瞬间,他立刻拔刀上撩,空空大盗肚子就会被一划而开! 空空盗哧溜一声,居然突然变换方向,从沈落石左侧一滑而过!四脚翻飞,踩踏着荒草之尖,飞溜而去! 原来他并不敢攻击,只是虚张声势,目的却是逃跑,安全的逃离沈落石的刀光之外! 狐狸还是老的狡猾,经历无数**的沈落石还是被他骗了,让他从眼皮底下溜走了! 被戏耍的沈落石,彻底愤怒了! 想溜!没那么容易。今天你他娘的就是逃到天涯海角,兔窝狐洞!我也要将你挖出来! 沈落石再度雄起,飞身循着空空盗的身影直追而去! 空空大盗飞爬数丈,溜到一株大树下,顺着树干直爬而上。 很快就隐身在绿叶枝杈间,在浓密的枝叶间一路穿梭而去!深秋时节,叶已泛黄,他一穿过,便有早凋的黄叶纷纷而落 随风飘落,正好扰乱了在地面狂奔而追的沈落石的视线! 视线干扰,加上连日疲倦,沈落石终于有些力不从心,越拉越远,眼见得空空盗在视线中渐渐消失 沈落石突然停住了脚步,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躺倒在荒草乱坟间,竟然呼呼的大睡起来,瞬间鼾声一片! 空空大盗毫不停留,夜猫般穿越在枝桠树叶间,速度不但不减,反而更加迅速! 他已被沈落石惊破了胆,离他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再看到这个拖不垮,斗不倒,一身铁骨,遍体杀气的杀人狂魔! 他飞身闪电般在枝叶间一滑而过,枝桠摇动,树叶婆娑! 一个人影从他滑过的枝叶跌向了地面! 这是一个熟睡在树枝上的人,一个喜欢在树上睡觉的人! 空空滑过,触动了支持他的树枝,枝桠颤动,他被摇下了树枝,他的甜梦也被彻底摇醒! 迷迷糊糊的跌向地面,迷迷糊糊的凌空伸出一下只手! 一道弯弯的夜光直追飞窜的空空大盗,在空空面前一绕,又转了回来! 跌落树枝的人稳稳的站在了地面,那一抹飞出的光影稳稳的回到了他手中! 光芒一闪,瞬间消失! 惊魂未定的空空继续拼命的飞爬着,一滑就是十余丈! 突然手脚一软,从树枝间跌落下来,跌落在荒草之间! 咽喉处缓缓现出一丝血迹,越来越鲜艳! 突然一股鲜血喷薄而出,四肢抽动几下瘫在了荒草间 鲜红的血雾染红了地面,染红了荒草,染红了林木,也染红了东方的夜空 红霞满天,一丝鲜红的红日之顶冒出了地平线! 唐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一闪割喉,无影无形!他对自己的弯刀一击很满意 现在空空大盗已死,一切都已结束。老大沈落石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 一阵淡淡的饭香将沈落石从酣睡中唤醒,他缓缓睁开依然血丝密布的眼! 发现自己已置身一幢宽敞的绿荫帐篷内,身下是他最喜欢的木板床,木质清香,显然是不久前才伐木做成的! 史胖子正端着一罐粥笑眯眯的伺候着,神厨就是神厨,随便煮一罐粥,粥的香味就可以将一个熟睡的人唤醒! 沈落石一把抓过瓦罐,咕咚咕咚几口,罐里的粥就下去了一半! 他将手中瓦罐随手丢在地上,啧吧几下嘴,口中嘟囔道:“如此清淡,他娘的不过瘾,不过瘾。快去弄五斤牛肉,一坛酒!” 史胖子二话不说,赶紧一溜烟的消失了! 老大苦战几天这么幸苦,想吃点肉喝点酒,做小弟的还不得赶紧去办! 片刻后一盘热气腾腾的牛肉,一坛香喷喷的老酒!出现沈落石的面前! 原来史胖子早有准备,他知道老大是个无肉不欢,无酒不欢的粗人!两天不吃东西,起来一定会要酒要肉,为了老大的身体,他必须先弄点养身粥给他开开胃,然后再上肉上酒! 沈落石狼吞虎咽,五斤牛肉,一坛酒顷刻间灰飞烟灭! 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马翠翠崇拜的垂涎欲滴!太帅了,太酷了,太男人了!简直就是男人中的男人,超级大男人! 连吃肉喝酒都这么有男人味!她以前见过那些自称江湖新生代代表的世家子弟,大派弟子,在她面前,连吃肉都一丝一丝的慢嚼细咽,那姿态优雅的几乎要让她呕吐! 只有这样的江湖男儿才配得上她这样的江湖豪侠女!这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一个机缘,一定要好好把握,绝不能让他从眼前溜走! 沈落石却连正眼都没有看她,女人他见多了,没见过这么粘,这么贱的!真想一脚将她踢出去,可是她那副如醉如痴的表情,却有让他心有不忍! 只好装作看不到她,抬头问道:“空空大盗呢?” 绿荫顶棚开了一条缝,唐通一探身,从上面跳了下来!原来他一直躺在顶棚上,在为熟睡的老大守卫放哨! 虽然现在危险已过,一切都很平静,很安全!但他还是兢兢业业的守候在上面,不管有没有危险,一定要保持一种姿态!一种忠心耿耿的姿态! 史胖子在忙着为老大做饭,翠翠贴心的守候在老大的身边,自己总得为老大做点什么? 现在老大越来越威风,越来越火爆!追随着他前途无量!一定要紧随老大的左右,多在老大面前表现表现,老大虽然睡了,但他的感觉很清醒!一定能感知自己的苦心! 自己的判断果然没错,老大刚一起来,就已知道自己在棚顶! 第七十六章 小筑对饮 () “空空盗已死,一切都已结束,情教主放心”唐通一下来,立刻必恭必敬的禀报 “他不应该死,一切也并没有结束!如果他应该死,他早已死在了我的刀下,还用劳烦唐兄亲自动手”沈落石面无表情的自语 唐通不敢再说话,额头已冒出一层冷汗! “除了空空盗之死,你应该还有别的事要跟我说”沈落石继续追问道 “昨日属下接到唐门秘报,例行巡视时,发现空空财库的存放的财物已被人搬空。一件也没有剩!属下该死,错信空空盗,害本派蒙受如此损失”唐通的声音已开始颤抖 “现在空空盗死了,谁能带我们寻出他隐藏的宝藏?”沈落石自言自语的问道,似乎在问唐通,也是在问自己 “属下办事不利,实在该死!”唐通立刻跪倒,匍匐在地,冷汗如雨而下 “起来吧,你带翠翠去地下金府失窃现场勘测一下,或许可以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可以帮我们找回的失窃库金”沈落石立刻换了副语气,唐通感觉压力顿减,立刻起身而去 “翠翠,你也去”沈落石提醒一直对着自己痴笑的马翠翠 “人家不想去,想陪着你”翠翠娇嗔的扭捏着 “别忘了你是江湖第一女捕,勘察现场是你的强项。我相信你一定能帮我搜索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沈落石一脸信任看着翠翠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沈大哥的期望”看沈大哥如此信任自己,翠翠立刻来了精神,身形一扭,已随唐通背影而去 “胖子,现在空空已死,你通知把守路口的兄弟们散了吧。”史胖子立刻起身办事取了 身边的人都已经被他支走了,沈落石也该去办自己的事了! “教主,你来了!”一直守护着现场的唐二叔,一见沈落石便招呼道 “现场搜索过来了吧,有没有发现一些线索?”沈落石询问道 “除了几具尸体,还有他们隐蔽伪装之处,再无任何发现!不过现场又发现一件怪事,无影剑客的细剑失踪了。” “呵呵,一定是喜欢收藏名剑的人拿走了它!既然现场没有任何发现。就将现场清理了”沈落石对于细剑失踪毫不在意,笑着吩咐唐二清理现场 “如此重要的抓捕现场,不等马神捕勘查一下么?”唐二迟疑的请示道 “不必了,我想他早已勘查过了”沈落石丢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大步而去 ****** “沈教主果然是天纵英才,一举抓捕了本官缉捕多年的空空大盗,让我这个无用的老捕头惭愧不已,实在是惭愧!惭愧!”沈落石刚进马府。马行空已经恭候在院内 “神捕过奖了,没有神捕的精心策划安排,怎么会成就在下的一战擒盗的江湖神话,沈落石还要多谢神捕的栽培呢!”沈落石也客气起来 “沈兄弟此番血战,为老捕了却了多年的夙愿。几桩悬案压了老捕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给朝廷一个交代了!特备下薄酒感谢沈教主!教主请!”一贯趾高气扬的马神捕对沈落石越来越客气,越来越亲近 “哈哈哈,我在百里之外就闻到了酒香,就急着快马加鞭赶了过来”沈落石朗声谈笑,跟随马天行一路穿越雄伟古朴的大堂,进入了一个清新淡雅幽深的花园! 一条石径直伸幽深的花树丛林,丛林尽处一泊湖水,中央隐隐约约一座湖心小岛,一条雕兰石桥横跨水面,直通湖心小岛 岛上花草间,一座湖心小筑内,一张精致的几桌上,已摆满了酒菜。淡淡的酒香远远的就扑入了沈落石的鼻孔! 跟着马天行转悠了半天,沈落石早就已经有些不耐烦,他娘的,不就是请我喝杯酒,至于这么讲究么!害的自己腿都跑细了 “呵呵,神捕家的花园,都赶上皇家花园了!看来当捕头确实是个肥差,比我这个教主阔多了”沈落石一进小筑,就开始顾盼感叹 “沈教主说笑了,此处并非老马私家所有。这里原来的主人是一位王爷,由于参与谋逆,财产被官府籍没,空着也是空着,老捕就搬进来暂时居住”马天行赶紧解释道 ****** 二人推杯换盏,一通豪饮,渐渐都有了些醉意 自从坐在小筑端起杯,二人便不再说话,只顾举杯痛饮 喝惯了山野村酿的沈落石,生平第一喝到这么纯厚的官窖佳酿,自然不肯轻易放弃这个开怀痛饮的机会!他不愿多说一句话,多说一句就会少喝一杯! 他本来想拿起酒壶,痛快的一灌而下。可是马行空却一直把持着酒壶,殷勤的倒着酒,不给他任何接触酒壶的机会! “沈教主一路风尘,倍马而来,不仅仅是为了喝一杯酒吧”马行空突然停止了倒酒,眼光冷冷的盯着沈落石。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也该谈点正事了 “呵呵,这里花院深深,湖水隔断,为了请我喝一杯酒,马神捕是否也太隆重了一些”沈落石醉态可拘的笑了 “空空已死,沈教主不想方设法去勘查寻找失窃的金府库金,却有心情来找我喝酒?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马天行恢复往日一脸严肃,突然间变得不苟言笑 “我已派唐通带着翠翠进入地下金库去寻找线索,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找到失窃的库金”沈落石自信的说 “哦,你对他们这么有信心?” “不是他们,是对翠翠有信心,因为空空盗一定会给她留下一些线索”沈落石脸上笑容消失,双目死死的盯着马天行 “空空盗会给她留下一些线索?沈教主此话何意?”马天行依然不动声色,平静的逼视着沈落石 “呵呵,空空盗已经死了,失窃的地下金府的库金也找回来了。这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一个让所有人满意的结局”沈落石突然诡秘的笑了 “难道沈教主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所以才来找我”马天行脸上露出了一丝杀气 “呵呵,如果将空空财库失窃的财物也能找回来,在下才会心满意足!因为傻子都明白它的价值是地下金库几十倍!” “哼!空空盗已死,想寻找他的宝藏,沈教主恐怕是在痴人说梦” “一个纵横江湖数十年,做下惊天巨案的江湖第一大盗。在马神捕的精心策划下,这么容易就被沈落石一战而杀,似乎太容易!如果他这么容易对付,马神捕又何必要等这么多年?” “哼,你是怀疑老朽就是名动江湖的空空大盗,有何证据?”马天行不以为然的问道 “并无证据,只是凭我的直觉。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我就有种被人控制的直觉!”沈落石淡淡的回应 “嘿嘿,直觉?无凭无据诬赖御赐的金牌捕头,拜月教势力虽大,恐怕还没有能够颠倒黑白的地步” “现在在下没有证据,不过很快证据就会出现”沈落石自信的说 “什么证据?”马天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震动了一下 “空空盗的盗窃记录,这应该也算是证据之一”沈落石手一伸,一卷卷宗丢在了马天行面前 “哈哈,这也算证据!这些卷宗都是老夫所录,难道沈兄弟发现里面有不实之处”马天行对次卷宗不屑一顾 “案情详情在下一无所知,有无不实自然也看不出。不过作案时间似乎很趣!无论哪年做案,作案时间居然都是十月初一”沈落石目光冷冷的凝聚在马天行脸上 马天行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淡淡说:“作案时间是十月初一,就可以证明我是空空大盗,你的猜测似乎太离奇” “十月初一是空空大盗的一种习惯,那么这个日子对他一定有着特殊意义。特殊的日子一定会有特殊的举动。我想翠翠一定也知道这个日子,所以我在等她回来!” 第七十七章 大盗传说 () “不用等翠翠回来,你猜得没错,我就是空空大盗!”马天行颓然的说,整个人瞬间彷佛苍老了很多! “可是我并没有证据?你。。。”沈落石反而愣住了 “十月初一就是证据,你在十月初一就任拜月教主。我以为是个巧合,是个天赐良机,今天才知道这是一个陷阱!”马行空叹息道 “陷阱?”沈落石迷惑的问 “不错,选定了十月初一进行就任大典,让十月初一这个日子深深印在沈教主的心里,所以当你一拿到空空盗的卷宗,就注意到了这个日子,吸引了你的注意,所以你很快就找到了规律!不但可以抢夺占有的我资产,还利用我来成就你的威名!” “马神捕的意思是有人已经算定今年十月初一你一定会出手,所以将拜月教的重要庆典选择在了十月初一?” “哼,不是算定,是他们在逼迫我出手!因为他们早已在暗自调查空空大盗,早已从卷宗中找出了十月初一这个秘密”马天行幽幽叹息道 “他们是谁?” “当然是土财神,你们的幕后支持者”马行空一脸怨恨的说道 “我们不是已经三方合作,财库财物归土财神,他会开具同样数额的银票,你跟拜月教五五分账么?他怎么还会调查你” “哼,老夫辛苦半生积累的财物,居然要与你们五五分账,这倒罢了。你们竟然连我的那一半也想吞并,居然在银票上做手脚,暗算于我。幸亏老夫行事谨慎。不然早就暴露了身份” “银票上做手脚?难道是假票?”沈落石突然有些同情起这位大盗 “银票当然是真的,只不过是做了暗记。借口数额巨大,要分批支付,开始几批支付都是些民票,等老夫放松警惕。后面的票里居然夹带了几张盗票。银票分民票,官票,怎会有盗票?分明是借机揭开我的身份” “所以你一怒之下,就想夺回自己的财物。又怕作案后被追查到底!所以抛出了一个假空空盗和运财五鬼!空空大盗一死,我拿回了失窃的地下金库的库金。挽回了面子,其余的事也就不会继续深究了” “我费尽心机,自以为策划的天衣无缝,没想到这一切却落入了别人的布好的陷阱。十月初一,保佑我几十年的幸运日,现在居然成了我的灾难日!不,十月初一本来就应该是我的灾难日!” “十月初一,灾难日?幸运日?你为何总是选择这一天出手” “因为恐惧,对饥饿的恐惧!” “饥饿?你贵为名捕,位高权重。居然害怕饥饿?” “贵为名捕,位高权重!嘿嘿,那都是后来的事,二十四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流落江湖的街头卖艺武士,一个拖家带口的卖艺武士”马天行苦笑着说,彷佛回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那么你后来如何混到三大神捕的地位?”沈落石越来越同情这个高傲的老人,他知道此刻马天行需要一个倾听者 “是十月初一,让我走上了幸运之路。是一个人保佑我走上了幸运之路!”马天行眼光里突然泪水朦胧,一段凄楚的记忆浮现在他的眼前: 二十四年前,十月初一 北方已是初冬,已是寒风刺骨的季节! 破旧的土屋内,一个病困虚弱的女人躺在床上微弱的呻吟着,怀里搂住的小婴儿在撕心裂肺的哭叫着 一个精壮的苦着脸男人蹲在灶火前用一个破瓦罐煮了一点粥 已经三天了,他和女人都没吃东西,没吃没喝,女人早已断奶,不满一月的女儿依靠家里的仅存的半碗米,熬成稀稀的粥维持着。现在最后的一把米已下锅! 半碗稀粥,三个人?两个饥饿三天的人,一个嗷嗷待捕的小孩! 马天行痛苦的选择了喂养小孩,女人微笑着看着饥饿的宝宝迫不及待的一勺一勺的喝着稀饭,艰难的咽着口水! 当宝宝喝完最后一口粥,舔着小嘴吧,不再啼哭,憨然入睡。女人也微笑着合了眼,安心的睡了,永远的睡了! 坐在旁边的马天行没有哭,脸上也没有悲伤,没有痛苦! 因为他已来不及悲伤,痛苦,流泪。因为再过一天,最多两天,他也会跟着老婆一起走,那么孩子呢? 卖艺,乞讨,找零工,他都已试过,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谁说太平盛世不会饿死人,他的老婆已活活饿死!他娘的,什么狗屁太平盛世,既然老子已经活不下去,就给这个太平盛事添点麻烦,为了小孩,他决定豁出去了! 当晚他出去了,很快就回来了,还背回了办袋米!前后不到半个时辰! 他抚摸着自己狂跳的心,瘫软在小屋一角,今晚他成了小偷,一身铁马横练硬功夫的他,最后沦落成了一个小偷! 惊慌,自责之余,他开始欣喜,开始发狂! 家里第一次有了这么多米,不用再挨饿了。他忙乱着煮了一大锅粥!香喷喷的味道惹的他有些晕眩,没等煮熟就喝了两大碗! 他端着热腾腾的粥给她的女人去喂,疯狂的给她喂着,一碗粥喂了下去,她却一口也没有吃进去,全部顺嘴角流了来了!她已是一个死人,永远吃不到他熬的粥! 他开始痛苦,开始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去偷,去抢!如果他早点开窍,她就不会死,他们就不用活得这么辛苦!她跟着他连一顿饱饭都没吃过就这样去了。 他发誓,以后绝不会让女儿也跟着自己挨饿!他要让她吃最好的饭,穿最好的衣服,过最好的生活! 吃饱喝足的他又出去了,兴奋的他一夜之间搬回了三袋米,半只猪,两只羊,半袋铜钱。还意外的弄到了一锭银子,传说的大锭银子。。。他已记不清那天晚上做了多少案,偷了多少东西,但清楚记得那晚他第一次杀了人,两个人 许多年以后回想那一晚,他后怕之余暗自庆幸,一个毫无偷盗经验的他,一夜狂偷做案数十起还杀了人,居然没有被官府发觉,缉捕!他一直认为是她死去的老婆在暗中保护着他和女儿! “那么那晚之后呢,你就走上了独行大盗的路?”沈落石看着沉浸在往日忧伤凄苦回忆的马天行,好奇的追问道。他已被马天行的故事打动,一股凄楚之情油然而生,突然记起了自己在寒冬逃亡的那段岁月 “嘿嘿!独行大盗?那只是局外人一种猜测,只有行内的人才知道,根本不可能有独行大盗,单打独斗的都是些小贼,想成为大盗,必须要结成伙才能做大生意!那晚之后,官府没有找到我,组织却找到了我!从此我便加入了一个当时最大的盗群之一侠盗盟”马天行苦笑着继续自己的故事 “既然你身入盗门,怎会又做了捕快,而且做了捕快中的老大”沈落石被他的离奇经历彻底的震撼了 “盗贼最大的天敌就是捕快,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提防着捕快的缉捕!所以侠盗盟几位大头领决定选派一个新手深入捕快内部,刚入伙的老夫恰好是个不错的人选。于是大家凑钱为我捐了一个小捕快,开始只是负责搜集一些秘密缉捕行动的消息,后来几位老大为了拓展势力,暗中搜集提供一些其他盗贼组织的行动计划给我,在不断打击对手的同时,老夫也屡立大功,被提升到了地方捕头一职,从此侠盗盟势力不断膨胀,很快就成为了江湖第一盗门”回忆往事,马天行不禁感慨万千 “那么你又如何怎么会成为三大神捕?” “当然建立了一桩震动天下的奇功,否则天下捕头多如牛毛,如此高位怎么会轮到老夫头上?” “震动天下的奇功奇功?” “呵呵,一举歼灭侠盗盟六大头领,这样的功劳不算奇功?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叫奇功” “你出卖了侠盗盟?” “呵呵,侠盗盟如日中天,树大招风。活动范围又多在本捕的管辖范围。而且活动越来越猖狂,这把火迟早会烧到我,迫不得已我只有选择斩草除根,彻底熄灭火源。在本捕暗中培养的五鬼配合下,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本捕头独闯盗**,一举砍杀嗜酒憨睡的大盗一百一十七名,包括六大头领此战一网打尽!试问普天之下那位捕头有此胆略,有此能耐!我不做神捕,谁配做神捕?”马天行面露兴奋,彷佛有回到了那个月黑风高之夜 “你既然已经杀人灭口,彻底脱离盗门,怎么又会成为更加赫赫有名的空空大盗?” 第七十八章 铁马行空 () 听到沈落石继续追问自己为何贵为神捕,又沦落为空空大盗 马天行默认不语,痛苦的低下了头。他煞费苦心,用曾经生死相盗的同伙的血洗去了盗籍,最后自己竟然又沦为了最大的江湖大盗! 是他早有预谋,准备接管控制最大的江湖盗匪组织?还是他另有隐情,心中有不得已的苦衷? 沈落石期待的目光望着他疲惫沧桑的脸! 良久,马天行抬起了头,竟然已是泪眼朦胧。像他这样的铁血大盗,铁腕黑捕也会伤心,也会流泪,究竟是什么触动了他? “是十月初一,十月初一让我再次回到了大盗的老路”马天行喃喃的说 “十月初一?他不是你老婆的忌日吗?它怎么会让你重cao旧业?” “十月初一!十月初一之夜!她饿死了,因为我无能,没有钱!她饿死了!我不想自己跟女儿也因为没有钱挨饿,我发过誓:以后决不会让自己挨饿,让自己的家人挨饿!所以我必须要有足够的钱,很多的钱!所以我必须去偷,因为偷可以让我们的不再挨饿!”马天行神情恍惚的喃喃自语着 “你已经贵为神捕,身家丰厚,几辈子都吃不完,你还要去偷?” “哼,以为神捕很了不起,很有钱么?出生入死,连俸禄带赏赐一年也不过几千纹银。万一我办案殉职,没有丰厚的积蓄,我的翠翠以后怎么办?所以我一直很恐慌,尤其是十月初一之夜,那种痛彻骨髓的恐慌,对挨饿的恐慌,不断折磨,咬蚀着我的心!所以每逢十月初一,我必须出去偷窃。为了不再挨饿,我必须出去偷窃”马天行又开始有些失态 “所以每年十月初一你都要出门作案,而且做得都是大案” “嘿嘿,老夫贵为神捕,接触得都是地方权贵,江湖大豪。熟门熟路下手自然方便一些,再加上五鬼,老狗相助,更是如虎添翼,要金有金,要银有银!” “五鬼就是运财五鬼,那么老狗就是假空空盗” “不错,赖皮老狗,运财五鬼,还有掘墓石大,跟我都是自小长大的铁杆兄弟!真正的生死兄弟!我升了地方捕头后,自然要拉他们一起共享富贵!” “掘墓石大?七巧山庄的老大石惊天!怪不得你如此信任他!” “江湖险恶,出来混总要有几个铁杆的生死兄弟” “可是关键时刻,你却让他们出卖他们,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死局” “哈哈哈,这都是你们逼的,不牺牲他们,我如何能够全身而退?现在我金银满库,位高权重,已到了退隐的时候,所有知道我过去底细的人都必须死,他们不死,老夫怎能安心退隐!”马天行一声长笑,声震小筑,狂妄中满含着悲怆,凄凉! “没有人逼你,是你自己在逼自己。现在事已败露,你的故事也说的差不多了,我们之间已该有个了断!”沈落石冷冷的说,外表虽冷,他的心对这个沧桑老人却充满了同情! “今天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走出去,要么是你,要么是我?”马天行突然间须发怒张,彷佛一匹最暴烈,最狂野的野马!双拳已闪电直击沈落石前胸! 沈落石现在才明白自己已经上当了,马天行费劲唇舌,痛心疾首的跟他讲了这么久!是在博取他的同情,弱化他的杀意! 一个人已开始关心对手的悲惨经历,同情对手的遭遇!他的杀意已在消减,他的杀气已在收敛!就在他同情泛滥的一刻,对手已悍然出击! 对敌人的同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高手相对却同情泛滥,沈落石犯了一个致命的错,错了就要付出代价,惨重的代价! 马天行的双拳已击打到沈落石的前胸,双拳已幻化为一双铁蹄!一双无坚不摧的铁蹄! 沈落石如断线的风筝被击飞而起,飞出了小筑! 马天行腾空而起,四蹄奔腾,彷佛一匹横空而起的野马 在空中闪电狂奔,四蹄飞扬,直踏沈落石! 铁马行空!是他的成名绝技,也是一生纵横江湖的绝技!任何对手被他空中踩踏而过,都会被踩成一瘫烂泥! 双蹄突然袭击,沈落石受到重创,身体飞出时已失去平衡,彻底暴露在他的铁蹄之下! 人影闪动,铁蹄飞扬,血肉模糊! 铁蹄践踏之下,沈落石已远远跌落在湖水之边! 马天行踩踏沈落石,凌空掠过,落在了远处的丛林! 落日的余辉,照着丛林,也照着他沧桑的脸!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两颗浑浊的泪水缓缓滑落! 晚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他发现一个身影扑向沈落石,想收住踏出的铁蹄!却已来不及,闪电之间,他的四蹄已踩踏在翠翠后背,顷刻间骨肉断裂,血肉横飞! 跌落湖宾的沈落石,双眼血红,面部扭曲! 是胸口的伤在痛,还是胸内的心在痛? 抱着翠翠瘫软血污的躯体,他的心已痛到麻木,他的心已伤到撕裂! “沈大哥,你还好吗?伤得重吗?”翠翠艰难得蠕动嘴唇,渐渐暗弱的目光关切的盯着沈落石 “好,我很好,我没事儿!”沈落石紧紧的搂住了她 “对不起,沈大哥!我没有坚持住!等待一个人实在太寂寞了,我耐不住寂寞,有了别的男人!我错了,没有坚持到你出现。你。。。你能原谅我的错吗?”翠翠艰难的蠕动着双唇,每说一个字都有鲜血伴随而出 沈落石重重的点着头,心痛如刀割。心已在淌血,眼中却无泪! 像他这样的男人,永远都是流血不流泪!即使有泪,也是心泪,流淌在心里的血泪! 翠翠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他也不是翠翠的第一个男人! 但翠翠却是第一个真正喜欢自己的女人,第一个将生命全心全意交付自己的女人! 无论她以前做过什么,有过多少男人,这一刻她的心里只有自己,愿意为自己而死! 她的身体也许不再纯洁,但此刻她的灵魂却无比圣洁! 她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维护了爱的尊严!维护了灵魂的尊严! 敢爱敢恨,为得到心中所爱不惜一切代价!她是个火一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世间已越来越少,几乎已濒临绝种!而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水一样的女人,水火难容,所以她选择一身戎装,选择了行伍之列! 这一刻,她如火一般的爱融化了沈落石,也融化了这个冰冷的世界!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得到了一直期待的那个人,还有他的心! 含笑而眠,她软软的倒在了沈落石的怀中! 翠翠的躯体开始僵硬,开始冰冷!悲痛欲绝的沈落石终于忍耐不住! 一声凄厉长嚎,声贯天地! 一口鲜红的血狂喷而出,洒落在翠翠血肉模糊的躯体! 翠翠依然温热的血与沈落石喷出的热血,缓缓融化在一起,凝结在一起! 两个人紧紧拥抱,热血相融! 他们的血染红了周围的湖水,山林,篮天,大地。。。 夕阳如血,天地一偏血红,山林一片血红,湖水一片血红! ****** 马行空立在林木间,林风扑面,面色如土,鬓发如灰! 如血的斜阳将他的双目映的血红,连淌出的泪水也是血红色!是斜阳染红了他的泪,还是他的泪水本来已带血? 他已彻底的崩溃,彻底的绝望!拼杀一生,积蓄如山,不就是为了女儿不再挨饿,不再受苦,可以活的开心,活得安逸! 现在财满库,金如山,女儿却已先去! 死在了自己的铁蹄之下,死在了自己为她积累财富的争斗之中! 她已追随着母亲而去,不再会穷困,不再会挨饿! 二十四年前,老婆因为没有钱买米活活饿死! 二十四年后,家财如山,几辈子都用不完!女儿却因钱而死! 现在人已去,金银积累如山又有何用? 马天行愿意拿出一生的积蓄去买回女儿的生命,但他知道即使再多十倍百倍的金银,也买不回女儿的生命! 人已去,财如山!又有何用? 马天行决定要用这些钱为女儿做一件事,最后的一件事!也是他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件事!这件事做完,一切都会结束! 妻子,女儿,还有自己,将会团聚,永远都相伴一起! 他缓缓转身,朝着沈落石弯曲痛苦的背影缓缓而去! 第七十九章 以盗治盗 () 月半轮,月色寒,夜风阵阵 寂静的湖心小筑,一座新坟前,两张颓废的脸默然相对! 曾经饮酒赏月的湖心小筑,已改造成一个八面来风的湖心小亭! 里面已多了一座新坟,依然散发着泥土的清香!一座普通的青石墓碑篆刻着一行歪歪扭扭的血色大字:亡妻马翠翠之墓,拜月沈落石立! 字痕是沈落石亲自用残月刀刻下的,是碑文,也是刀痕! 字痕里的血是沈落石跟翠翠凝结在一起的血,是鲜血,也是见证! 字虽丑陋,却透出了一片真诚,无限追思! 一天一夜,马天行,沈落石一直相对墓前!默然无语! 他们除了自责,已无话可说! 马天行颓然的面对坟前香烛,缓慢的一张一张燃烧着银票,不是冥票,而是货真价实的久隆票号的银票! 一天一夜不停的一张接一张的烧着,竟然还没有烧完!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答应娶死去的翠翠为正室夫人!无论以后有多少妻妾,必须要保留翠翠的名份,一生一世! 翠翠的心愿已了解,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一个名份!一个永远可以与沈落石永远的名份!她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只有长眠地下的她才知道! 烧完最后一张银票,马天行缓缓站起,他能为翠翠做的最后一件事已做完! 京城来接替自己的何九爷应该快到了!他要去交接一切,从此可以光荣退役,安静离去!去陪伴自己的妻子女儿! 除了沈落石江湖上没有人知道自己就是空空大盗,自己依然会带着江南神捕的光环静静离去,所有的功过是非都如云烟散尽! 他是一个合格的大盗,也是一个称职的捕快! 在他的维持下,江南安定平稳了十几年!几乎没有发生过其他的重大案件!除了一年一度的十月初一大案! 他一脸平和,缓慢的离去了,他剩下的路已不长,路已快到尽头!他要走好每一步,走稳每一步! 沈落石独对新坟,满腔凄楚,心伤心痛如刀割! 相逢几日,初次相遇时的好感,亲密接触后的反感,生死一瞬间的痛感,香销玉损后的伤感!百感交集,不断侵蚀,刺痛着他的心! 最近数月纵横驰骋,意气风发,激情飞扬!他已渐渐远离伤痛,远离失落,伤痕累累的心也渐渐平复。他已情绪亢奋,信心满怀的投入到一统江湖的争霸中! 小筑一战,彷佛一盆冰冷的水,彻底浇灭了他燃烧的激情! 失落颓废的情绪缓缓蔓延,将他层层包围笼罩! 自从拿起刀砍杀三名市井小混混那一刻!他的命运也跟杀戮,血腥,伤痕紧紧的纠结在一起! 相伴七年的打铁师父,熟悉的驼背打更人!亦师亦友的追风一刀邢远山,一夜之欢的透明女孩,曾经并肩而战的土烈锋,买买提。。。他们都先后死在了自己的刀下 逃亡七年,一回家,全家一十七口一夜被杀,血流满院! 夜宿古堡骆十七家,骆家三名小孩被杀,胡嫂伤心疯狂! 叶飞燕与自己纵横相伴,出生入死,最后竟然被残忍割去一脚! 血洗花家寨,血屠边城胡部,九鹰血战。。。 所有的流血,所有的残杀,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把刀,饮血残月刀! 可是自己偏偏舍不得这把刀,时时刻刻的守护贴近着这把刀! 它就是自己的灵魂,就是自己的一切。失去了自己什么也不是! 沈落石紧紧的握住刀柄,残月一闪! 刀已在手!他恋恋不舍的摸索着刀锋,他想就此放下它,把它跟翠翠一起永远埋葬在这里! 可是放下它,自己还剩什么?前面的路又如何走? 一阵凄厉的杀气自刀柄注入他的掌心,残月已在颤抖,已在哀鸣! 它彷佛一感觉到主人的意图,魔力开始焕发,开始萌动!一股强烈的杀意陡然升起,注入了沈落石的躯体,灵魂,心伤在缓缓愈合,颓废的情绪再缓缓消减! 沈落石突然提刀而起,大步朝马府外走去! 为了这把刀,他已受过太多伤,吃过太多苦,放弃了太多,失去了太多! 他不能失去它,一定要陪伴它走下去! 失去的已经失去,未来的还要继续! 他要江湖留名,天地留名,他的刀也要江湖留名,天地留名! 每一个精彩人生的背后,都会又很多的伤痕,很多的遗憾,很多的失去! 既然他已选择走一条不平凡的路,选择一个精彩纷呈的江湖人生!这条江湖路,他必须走下去,因为他已无法回头! ****** 何九,沈落石相对而坐,默认不语! “他走了,永远的走了!你应该适可而止,不应该穷追到底揭穿这一切!”何九突然没头没脑的叹息道 “何神捕,此话何意?马神捕是丧女心痛,厌倦江湖,所以才选择了离开。”沈落石被他一语点破,急忙搪塞道。 “他虽然偶尔为盗,但他却是个难得的好捕快!在他治理下,江南十几年太平无事!现在他走了,江南很快就会祸乱四起!你不应该如此步步进逼!”何九不理会沈落石的解释,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原来你知道他就是空空大盗!”沈落石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但我知道,邢部的吴铁山大人也知道。我们任命一个地方捕快都要查清他的所有过往经历,更何况是江南总捕”何九继续说道 “既然明知他是剧盗,还委托他江南总捕重任,执掌江南江湖?” “这就叫以盗治盗!如果不信任他提拔他做地方捕快,如何能利用他平定地方盗派。如何能将侠盗盟一网打尽?” “既然侠盗盟已铲除,为何不但不揭穿他,反而提升他做江南总捕” “他为盗多年,而且盗门地位很高。掌握着江湖各大盗派的重要线索。由他来平定江湖剧盗,保持江湖稳定。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而且他精通盗术,是盗中剧盗,对付普通江湖大小盗匪轻车熟路,手到擒来。所以才能保持江南平稳安定!” “好个以盗治盗,手段果然高明。可惜却因此培养出一个江湖剧盗!” “他作案虽大,一年只是一次,总比盗贼群起,民不聊生的好!当年明月先生一统江湖,不也是为了一个稳定和平的江湖么”何九振振有辞的说! “何捕头的意思是我铲除空空大盗,反而是在祸乱江湖!”沈落石脸露不悦 “沈教主心中虽无祸乱江湖之意,但所作所为却是在祸乱江湖!”何九面不改色,淡淡的回应 “祸乱江湖?哼,血刀盟门下弟子数十万。无饭可吃,无银可花。我只不过是代他们向江湖大派豪门讨个公道”沈落石愤然而起 “江湖的事,你们江湖人自己解决,何九并不过问。可是处心积虑搬倒江南总捕,把江南武林卷入混乱。却是别有用心,唯恐天下不乱。沈兄弟,你要细心揣摩,好自为之!”何九依然不紧不慢的应对 “何神捕话中有话,可否说的明白一些”沈落石态度缓和下来,疑惑的问 “沈教主是聪明人,我的话不用再重复!何九恳请沈教主,以后行事一定三思而行,切忌一时冲动!争斗只限于江湖,即使江湖争斗也一定要保持江湖稳定!” “多谢何神捕提醒,只要何神捕主持江南,沈落石一定全力协助维护江南江湖稳定!拜月教是为了一统江湖,重新平衡各派利益,更好的维护江湖稳定!任何人想借机祸乱江湖,沈某定会格杀勿论!告辞!”言罢,飞身而去 何九望着沈落石远去的背影,忧心忡忡的叹息道:年轻人,江湖的水深不可测,你太年轻,太自信,太容易冲动了!江湖路处处凶险,你要好自为之! 第八十章 严辞拷问 () 秋风起,黄叶纷飞 沈落石纵马飞驰,唐通紧随其后,官道上激起一片烟尘 江南神捕马天行已离去,由他担保的韩玉疗伤合约是否还有效? 黄金十八万早已付过,七日换心期限已过,依然没有韩玉,花如雪的任何消息! 沈落石迫不及待的亲自赶往江南回春堂,去询问最新的疗伤进展! 这几天他一直沉浸在失去翠翠的悲痛内疚,是他逼死了翠翠父女,是钱驱使他逼死了他们,无论马天行是偷是骗,毕竟空空财库的财物都是他的。 他拿回自己的积蓄并没有错,错的是土财神,令如山太贪心,处心积虑的设计对付空空大盗,而自己就是他们手中的刀,为他们冲锋陷阵,一路抢夺的刀! 刚刚追随自己几天的翠翠为保护自己而死,他的心依然在流血,在疼痛! 那么同样追随自己不久的花如雪,她现在怎么样? 一路护送韩玉,一定很辛苦,很疲惫!深入岭南会不会遇到风险? 江湖水深,表面风平浪静的地方,说不定正蕴藏着惊天巨浪! 透明少女,叶飞燕,马翠翠。。。他已失去了太多太多,他已开始学会珍惜,珍惜身边的女人! 虽然他知道花如雪看不起自己,不喜欢自己。是被自己强迫征服! 内心深处在恨着自己,追随自己也是别有用心! 毕竟她已是自己的女人,朝夕相伴的女人,形影不离的女人! 有她的温柔相伴,自己才不再寂寞,不再苦闷!不再孤单! 这段时间自己只顾着韩玉的伤,居然从未关心过花如雪的景况!这次接她回来一定要对她好一点,多给她一点关心! 那么韩玉呢?他与自己跟花如雪又该如何相处? 他为她舍身挡剑,她为他千里寻医! 一路相伴,他们之间的那种默默的感情一定更加默契,更加心意相通! 他相信韩玉,决不会碰自己的女人,决不会碰自己的任何东西! 他即使想忍痛割爱,成全他们! 韩玉也一定不会接受,因为他更想得到的是自己!可是他与自己的感情却注定没有结果! 他喜欢花如雪,更喜欢沈落石!为了花如雪,他可以牺牲自己,为了沈落石,他却可以牺牲花如雪! 那么沈落石呢,何尝又不是喜欢韩玉多一点! 唐通一路追随老大,提心吊胆的观察着老大的脸色变化! 随着沈落石脸上的阴晴变化,他的心七上八下! 这一次对付空空大盗,老大已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再放心,不再信任! 自从马府出来后,连正眼都没看过自己! 但是此次南行却要自己单独陪伴左右,他是在控制自己,监视自己!害怕自己背着他在背后搞鬼! 他想向沈落石解释,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心照不宣的好!幸好翠翠死了,否则自己更是雪上加霜,有口难辨! ****** 集镇闹市,小巷深处! 大门破落,土墙斑驳,“回春堂”的破旧招牌已被清冷的秋风吹落,横在门口的古旧台阶上 敞开的两扇破旧朱漆大门,在秋风吹动下吱吱呀呀的来回扭动着 沈落石翻身落马,径自闯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回春堂内已搬运一空,各个坐诊厢房,药房内,残留一些破烂的桌椅,药柜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地,各种草药散落一地 沈落石,唐通飞身进入后堂,里面冷冷清清,杂物满地,空无一人! 江南回春堂,虽然偏居小镇,却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医堂! 坐堂名医许正阳,是赫赫有名的白衣黑心,妙手回生许还阳的本家兄弟。名气虽然没有许还阳大,医术却并不比许还阳逊色! 许家世代行医江湖,许家弟子个个医术高明!许还阳之所以名压其他名医,是因为他独创换心神术,一举轰动江湖! 现在居然悄无声息的关闭医堂,遣散弟子!回春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与韩玉,花如雪有关?韩玉出了事,许正阳害怕牵连,所以要悄然躲避? “咳!咳!”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一个孤零零的老人,正佝偻着坐在空阔的堂屋的一张破旧的实木椅上! 他正是许正阳,几天前还神采奕奕,精神矍铄的许正阳!现在却一身疲惫,满脸沧桑! “你就是神医许正阳?”疑惑的问,一边跨步走了进去 “不错!正是许正阳,客人远来是求医,还是问药!”许正阳有气无力的冷冷的问道,眼光却一直盯着大门!显然他不是在坐诊,而是在等人! “在下前几日胸前被马蹄踢伤,伤及内脏,特来求医!”沈落石缓缓坐在了他对面 “将手过来,老朽为你把脉!”许正阳依然面无表情,冷冰冰的说 沈落石将手伸了过去,许正阳双眼微闭,伸出了一只依然雪白灵巧的手,慢慢的搭向沈落石的腕脉! 双手相接,许正阳手指间突然多了一把白里透青的短刀! 一把薄如纸,寒如冰的刀,一把医者惯用的刀!一把疗伤救人的医刀! 救人的刀,现在已变成一把杀人的刀!刀锋已触及沈落石的腕脉! 刀光闪过,许正阳的医刀瞬间凝固,缓缓滑落! 他的颈项出现出一抹浅浅血线,人已缓缓歪倒木椅之上! “好快的刀!”沈落石缓缓的起身,冷冷的看着背后的唐通 唐通默认低头而立,面如死灰,汗已层层渗出! 关键一刻,他闪电出手,阻止了许正阳的突袭! 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是老大真的已彻底不信任自己,所以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会反感,都看不顺眼! 一个做小弟的,跟老大之间的关系到了这种地步。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地步,随时都会有xing命之忧! “唐兄,我想向你请教一件事:你说是我的残月刀出手快,还是你的弯刀出手更快?”沈落石面无表情的看着唐通 “属下该死,不该抢教主的风头”唐通急忙跪爬在地,伏地请罪! “我不担心抢我的风头,却很担心你抢我的位置!” “唐通一直追随教主左右,忠心耿耿!教主如果怀疑我,请一刀杀了我,以绝后患!”唐通突然起身,面色平静的立在沈落石面前。 “呵呵,好个忠心耿耿!那你就说说你是如何cao控本教主逼死空空大盗!”沈落石冷笑道 “原来教主早已察觉,这次故意单独带我南下,就是为了拷问在下!”唐通颓然的叹息道 “拷问?还用拷问么?我知道你一路上早已憋不住,有话想跟我说。现在此处只有你我二人, 如果你依然不敢说,那么我来说,你只管点头或摇头即可” 唐通汗流满面,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空空大盗监视小金人的地下金库几十年,都没有机会下手,为何我们一接受金库。不出三天,金库就被搬运一空!而整个交接过程配合的天衣无缝,我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漏洞。除非我们两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地下金府的入口和秘道机关!”沈落石一边分析,目光看向了唐通 唐通急忙点头! “所以在墓地博杀时,我故意将老狗留给你,结果你迫不及待的一刀抹了他。我更增加了对你的怀疑,所以才让你带翠翠去地下金府去寻找盗窃线索。结果你毫不犹豫的带着她去了,很快就进入了地下金府,因为你去过一次后,已经牢牢记住了入口和里面的通道方位!”沈落石继续分析,唐通继续点头,眼睛里开始露出一丝惊讶 他一直以为沈落石就是一个因缘巧合,得到一把刀,练成绝世刀法的江湖刀霸。没想到表面看似粗豪,心思却如此缜密细致。 看来自己一直都看错了他,低估了他,他不是笨,而是懒得思考。一旦他用心去做一件事,看的比任何人都透彻,都明白! 他决定不再隐瞒,彻底说出十月初一的秘密!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沈落石才是拜月教的老大,真正的老大! 只要他开始用心做这个教主,任何人都在无法控制他,cao纵他! 现在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将一切真相告诉他,恢复他对自己的信任!继续跟着他争霸江湖才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 他要告诉沈落石,自己并没有任何私心杂念。无论背着沈落石做了什么?都是为了拜月教,为了沈大教主。就算是受到误解,受到怀疑,他也无怨无悔,因为这一切为了本教复兴! 第八十一章 无形推手 () 沈落石猜测的没有错,唐通确实隐瞒了很多东西 他参与了十月初一计划的整个过程,但他只是一个执行者,而不是策划者! 策划者是谁?他没有说,也不方便说!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露骨,沈落石已知道他是谁。除了他任何人都策划不出如此天衣无缝的计划! 他答应过沈落石,十月初一就任教主后,他不再策划沈落石的行动!他却策划了这次逼死江南总捕的整个过程! 沈落石却不能责怪他,质问他!因为他说的是十月初一之后不再暗中cao控沈落石的一切行动。而“十月初一”行动计划是在沈落石攻击落红庵,地下金府时就已制定好的,是连环攻击中的最后一环。 时间是在沈落石就任教主之前,沈落石就任教主也是其中的一个策略! 所以在沈落石就任教主后,他还没有干涉策划过沈落石,这次行动只是以前计划中一节未完成的任务。 那么唐通为何被选为这个行动计划的实际执行者? 因为他的身份,特殊的身份!他和马天行之间的特殊关系! 锁子匠唐五本来只是走街窜巷的修锁配钥的锁子匠,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小捕快马天行,经常来配钥的马天行! 别人配钥都要拿锁或者损坏的钥,马捕快每次却只带一块红泥,上面拓了钥的正反面印痕的红泥! 锁子匠是个老实人,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关心。每次都会按照拓形完美无缺的配出了钥。他的手艺绝对是一流的,连每一个细节都打磨与拓形完全吻合! 马捕快对他的人很满意,对他的手艺也很满意!对他的生意也很照顾! 后来马天行升了捕头,有了钱,买了套院子。将临街的一间房主动租给了唐五。条件是不收租金,只负责帮他免费配钥匙! 唐五一家从此搬到了马宅旁边,小男孩唐通认识了小女孩翠翠! 马天行升任总捕后不久,就将唐五一家送上了七巧山庄。躲在偏远的蜀中一直负责为马天行配钥! 空空大盗之所以作案神鬼莫测,唐五的巧手配钥功不可没! 经常出没于江湖豪门巨富门庭的马天行,利用各种机会拓下他们的财库钥匙。然后交付七巧山庄,让唐五仿形配制。而大多数富豪的秘密财库都是重金请当时最负盛名的工匠大师石惊天负责设计建造! 而石惊天又是马天行的铁竿兄弟,所以空空盗的每件巨案都做的天衣无缝! 花一年的时间策划准备,有强大的幕后手艺高手队伍支持,一年作一件案子!绝对会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如果没有马天行的支持,就不会有唐五一家的飞黄腾达! 知恩图报,所以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亲密,走动很频繁! 唐通在江南江湖上漂泊时,一直都靠者江南总捕的照应,他一直以能攀上三大神捕的关系为荣,江湖朋友也因此而很给他面子! 直到他回归七巧山庄,唐五临死才告诉他马天行就是空空大盗,他积存山庄的财物大多数都是盗窃而来! 他临死一刻都在嘱咐唐通要知恩图报,七巧山庄无论发生任何变化,一定要保住空空财库的财物,半分都不能动! 沈落石攻下七巧山庄后,唐通极力疏通维护,保住了空空财库!却损失了双方的利益! 马天行希望拿回自己的积蓄,土财神,令如山却想彻底占有这笔财富! 因为这笔财富的数额实在太大,太诱人了! 夹在中间的唐通却是左右为难,费力不讨好!因为他的左右疏通,害的双方各损失了一半的利益! 就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令如山找到了他,提出了“十月初一”计划!让他做个选择,为了唐门的前途他根本别无选择,只有选择恩将仇报! 在他接应百花谷归来的沈落石那一刻,“十月初一”行动正式启动 土财神开始在支付给空空盗的民票里夹带盗票,逼着马天行在今年十月初一有所行动! 意识到风险的马天行,毅然决定行动,拿出自己的积蓄,斩断任何旧日线索。从此金盆洗手安全退休! 他找到了唐通,唐通也正要找他! 唐通给了他地下金府的入口和秘道方位图!并为他谋划了十月初一双管齐下,大张旗鼓的****沈落石手里的地下金库,激怒沈落石,引发江湖风暴!然后推出五鬼,老狗,让沈落石斗杀空空盗,夺回地下金库! 假空空盗一死,被空空盗从空空财库搬运出去的财物。就会成为一个迷!没有人能解开的迷! 马天行就可以安然的退休,安然的享用自己积累的财富。 对马天行来说,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划,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唐通! 他信任唐通,除了两家多年的私交,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唐通提出转移出来的财富必须要分给他三成!人为财死,马天行知道三层财富不是小数目,可以打动任何一个江湖人,所以他相信了唐通! 唐通虽然也曾被这三成诱人的财富打动了,因为这笔财富交给令如山,都会用在拜月大业。自己连一两都得不到。 但他还是选择了出卖马天行,出卖自己的利益! 因为他比马天行更聪明,更灵活,财富再多都是死的,人却是活的! 只要自己选对了方向,失去这点利益算什么? 将来拜月教一统江湖,唐门独据巴蜀,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做人一定要看的长远一些,不能只看眼前利益! 该放弃的利益就要放弃,该出卖的人就要出卖! 接下来的行动,一切都很顺利,一切都准确的按照令如山的计划进行!过程很完美,结局也很完美!波澜不惊就解决了江南江湖最有权威最有势力的总捕头! 沈落石虽然余怒未息,但他不得不佩服令如山的运筹能力,自从自己一回到中原直到逼死江南总捕,一环扣一环,他都已经运筹策划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那么自己以后的江湖争霸路,他是不是也早已策划好? 只是做的更隐秘,更低调!让自己无所察觉! 沈落石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因为想应付令如山这样的江湖鬼才,实在是件头疼的事!沈落石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人。运筹帷幄,料是如神,不,他的筹划比神都神!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方法,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一刀杀了他! 一个人无论他多聪明,多智慧,变成一个死人后,决不会再思考,也不会再筹划! 沈落石面露杀机,脸色阴晴不定。唐通知道他已动了杀机,令如山就要有难了!但是沈落石是否能够杀死令如山,却是一个问号! 他也希望沈落石能够下决心除掉令如山,因为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他似乎可以看穿世间一切,可以看穿你的内心思想。 在他面前,唐通感觉自己没有任何**可藏,在他眼里,自己彷佛一个透明的人!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心里活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唐兄,你身为总教护卫使,位高权重,为何却要听命于一个小小后勤总管。背着我擅自行动?”沈落石脸色渐渐缓和,他开始理解唐通的行为。因为指挥他的是令如山,连自己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何况一个小小的唐通! “因为他说的做的都是对的,对本教复兴,统一江湖是有利的”唐通面色坚定,一脸严肃的回应 “很好!看来我是错怪你了。请唐兄恕罪!”沈落石一拜到地,然后起身大步朝医堂门外走去! 江湖男儿,纵横快意,豪情满怀,错了就是错了,沈落石对着唐通俯首认错!至于唐通记不仇他就不管了,反正他也认错,唐通是否真心原谅他,那是唐通的事,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一个白皙清瘦的青年,正好也跨步进门! 二人差点就撞在一起,双方急忙收住脚步,眼光看向对方! 沈落石立刻愣住了,眼里透射惊讶,欣喜,关切。。。 韩玉,来得是竟然是韩玉,久违的韩玉! 第八十二章 燃木大师 () 六天六夜过去了,现在已是第七日的清晨 红日东升,光芒万丈,清风徐来,令人神清气爽! 花如雪睁开疲惫的眼睛,翻身而起,笔直而坐,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雪白房子的雪白门! 她已在门前守候了六天六夜,妙手堂的仆人专门给他搭了遮蔽风雨的临时帐篷,安放了舒服的软塌,帐篷内日常用品应有尽有 一日三餐伺候的很殷勤,毕竟她是花了钱的,花了大钱的! 所以一切服务都很到位,都很体贴! 但她却吃的很少,睡的很少,眼睛一直盯着白屋的房门! 现在已进入第七天,今天韩玉的换心过程就会结束,无论是生是死都会结束! 她紧张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她渴望它早点打开,又害怕它打开! 这扇门一打开,要么是令人开心兴奋的喜讯,要么是让人伤痛欲绝的死讯! 她渴望喜讯,却害怕死讯! 她在苦苦的期盼着,也在苦苦的煎熬着! 突然她跳起来,直冲那扇门而去!她等待的已太久,太辛苦,太疲惫! 她已无法控制自己的焦急情绪,她要打开门看看,看看韩玉是否还活着?正在经历着怎样的痛苦和煎熬? 一股无形的柔风将她轻轻的送回了软塌! 六天六夜一直端坐在帐篷门口,监护着花如雪的老车夫衣袖一卷,一股柔弱的清风便将花如雪轻轻的拦了下来! “阿米托佛!上天有好生之德,花施主一腔诚意定能感动天地。许先生一身绝技足以扭转阴阳,你不必担心,日中阳气最盛一刻,便是那位公子安然出来之时!”老车夫悠然叹息,透出一种纯正绵长的慈悲之气 “原来你是个和尚,怪不得遮遮掩掩不敢露出真面目”花如雪被他轻易挡退,心中有气,说话也变得尖刻 “阿米托佛,老僧头戴斗笠,不过是遮风挡雨。并非遮掩自己。既然施主这样说,老僧只好摘去斗笠,让你一睹真容”说罢,斗笠随风而起,飘落在他盘坐的双腿之上! 一颗明晃晃的光头折射着朝阳的光辉,晃的花如雪眼花缭乱! 只得将眼睛眯成一条缝,才勉强看清光影闪动下那副面容! 面如槁木,漆黑一团,须眉如衰草,黄白交杂! 除了那双慈祥的眼睛里偶尔透出一丝光彩,整个人就如一段枯木,焦黑的枯木! “呵呵,果然是一位大师,深藏不露的大师。连伤心小刀伤不到心的人,江湖恐怕也没有几个,可否赐教一下大师法号?”花如雪好奇心起,立刻来了精神 “老僧燃木,燃烧的燃,木头的木!”老和尚一脸平静缓缓的说出了法号,说的很明白,很详细! 花如雪立刻惊呆了,他是燃木神僧,传说中的燃木神僧。他是一个比辰阳老人资格更老,辈分更高的江湖传奇,他花如雪见到的唯一一个明月时代的江湖前辈高手,现在依然存活世间的高手。 他已修炼到身如枯木,不,应该是身如燃木的境界! 怪不得自己的伤心小刀插入他的身体,如中朽木毫无声息! 他的身体已是一段燃烧过的焦木,他的生命已在燃烧中的浓缩,凝固! 凝固在这段干枯的焦木,任何的刀剑都已无法伤害到他的躯体,他的躯体已枯,生命已死。世间再厉害的武功,再犀利的刀剑都无法杀死一个死人! 他已形同燃木,没有了生命,没有了血肉。是一个依然活着的死人! 他已是死人,没有人再一次杀死他!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江湖传说你已将自己的慈悲之心换给了南宫破,不,现在应该叫苦戒大师。人无心即死,你怎么还能活到现在?”震惊之余,花如雪已被好奇心包围,继续好奇的追问 “阿米托佛!当年老僧游历江湖,因缘际会与南宫破结下佛缘,为度他出苦海入佛门,将老僧慈悲之心换给他。他才得以起死回生,阪依佛门!虽然是一件大功德,可是许还阳不忍老僧就此而去,将忠心家仆的心换与老僧,待老僧七日醒转,那名家仆早已尸干血冷,无法再将心换回于他。实在是一件大罪孽!罪过罪过!”回忆起往日罪孽,燃木依然愧叹不已 “大师一代神僧,怎么会做起许家的奴仆?”花如雪继续好奇的追问 “老僧是为了弥补犯下的罪孽。既然老僧接受了那名忠义家仆的心,得到了本该属于他的生命,便要接受他的一切,继续延续他的生命!做他应该做的事,走他应该走的路,燃木已燃尽,化作家仆身,我不作家仆,谁又作家仆?阿米托佛!”燃木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大师为了看护许家门庭,六日六夜不睡,陪伴花如雪身边,时刻监视着我,果然是忠心家仆本色,比狗都忠心。看来你的心确实已换成一颗奴心”花如雪对他这套假仁义,假慈悲的说辞,很是反感,冷笑着出言讥讽道 高僧就是高僧,家仆就是家仆! 明明一派大家宗师的风范,却要故意折磨自己摆出一副家仆嘴脸,实在可悲可气可恶! 燃木却并不生气,淡淡的说:“尘世间,众生平等,高僧何高,家奴何贱?无高亦无低,无贵亦无贱,无生亦无死,方是我佛境界” “哼,说的好听,既然无生亦无死。你为何贪生畏死,拿了人家的心,却不肯将心还回去。却要找一些歪理为自己辩护。高僧就是高僧,家仆就是家仆!高僧换了家仆的心依旧是高僧,人各有命,无法替换!一切都是为了掩盖你贪生怕死的念头”花如雪冷冷的讥讽道 “老僧并非贪恋红尘,只是家仆已死,心已无主。老僧不忍心让他的心无主可依,毕竟它也有生命灵xing,老僧只是替他守护未死之心”燃木脸色更加悲悯起来 花如雪气的无话可说,将头扭到一边,不再跟他理论。这些所谓的得道高僧,佛理经论无所不通,辨论起来头头是道。明知他是一派胡言,一堆歪理,偏偏却有绕的你无法驳斥,无法争辩! 燃木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一闪即逝! 继续低眉顺眼,双手合十,默然守护在帐篷门口! 花如雪的话已触动他最脆弱的部位,已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 时近正午,帐前日影渐短! 花如雪不再理会燃木神僧,目光聚集在那扇门,那扇紧闭的门,那扇雪白的门! 门轻轻开启,一个雪白的人影缓缓出现在门内! 面色惨白,一脸疲惫,连布满血丝眼神中透着颓然和疲惫! 虽然疲惫,虽然劳累,但他的背却依然笔直,眼神依然充满傲气,目无表情的凝视着前方! 右手依然紧紧扣着那柄刀,薄薄的医刀! 刀依然平稳,扣着刀的手依然平稳!他的脚步依然平稳! 平稳的跨出了百唔房门,就在他抬步跨出的瞬间,他的脚下居然一软,身体随之一颤! 一阵痉挛,一口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难道他忙碌了七天七夜,已经太疲惫,太劳累!竟然累的吐血? 许还阳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一丝怀疑,一丝恐惧! 带着疑惑,带着惊诧,带着恐惧,他缓缓的载到在门槛之上! 花如雪惊呆了,连一直闭目静坐的燃木神僧都惊呆了! 许还阳倒地,背后心口处一股热血喷涌而出! 显然是被人从背后一剑穿心! 一个清冷的面容冷冷的立在他身后,一把细长的剑尖依然在滴着血! 细长的剑?不对!分明是一把细长的刀,直直的刀! 就像一把杀猪刀,一把加长了的杀猪刀! 是韩玉,许还阳辛苦七天七夜为他补心换心,挽救了他的命! 在他死而复生的一刻,居然恩将仇报,一刀背后刺杀了许还阳!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八十三章 换心幻术 () “阿米托佛,许先生宅心仁厚,七天七夜耗尽心血,方才救得施主一命。这位小施主恩将仇报,背后袭杀救命恩人。如此卑劣恶行,佛法不容!休怪老僧下手狠毒”燃木神僧双目暴出两道寒光 一股肃杀之气顿时笼罩天地,身旁的花如雪硬生生被迫开数步 “我心本无伤,又何需他来救治?哼,所谓换心术,不过是一些江湖骗术而已”韩玉却并不畏惧,冷冷面对燃木 他知道燃木神僧一出手,自己绝无还手之机,但他却依然一脸平静。他已判断出燃木听了他的话,决不会再轻易出手!因为他的话足以勾起了燃木的疑惑之心,好奇之心! 对于神奇的欢心术任何人都会很好奇,即使得道高僧也毫不例外! “你心未受伤,却耗资数十万,不远千里而来。却是为何?”燃木的肃杀之气略微收敛,面色平淡,双目依然锁在韩玉身上 “为了杀一个人,为了解一个局。一个诈骗江湖的十几年的迷局”韩玉依然一脸冷淡 “诈骗迷局?你是说许还阳的换心术是假,是借机聚敛财富的手段?”燃木神僧心智高深,一点即透。面露犹疑之色,右手不由自主的摸了下自己的心口 燃木的这一细微动作,没有逃过韩玉敏锐的目光,他立刻追问道:“如果在下猜测不错,大师就是将慈悲之心换给苦戒大师的燃木神僧!” “老僧正在燃木!” “呵呵,燃木大师心也取出,如何还能活到现在?”韩玉冷笑道 “许先生为我安置一颗家奴的奴仆之心,所以老僧才得以续命。为家仆献心之恩,甘愿替他之体终身为奴,阿米托佛”说到此处,燃木有现出一脸悲闵之色 “燃木大师一代神僧居然被骗为奴,几十年助纣为虐,居然替许还阳做起了保护伞。这些年一定替许还阳拒绝了很多江湖高手的求医之路”韩玉不屑的看着燃木大师 燃木被他逼视,脸上居然露出尴尬之色! “那些人已病人膏肓,根本无药可医,无法可救!仗着钱财,武功,却依然纠缠不已。老僧不过是让他们知难而退” “哼,也就是说,凡是能够顺利进入妙手堂的人,都是经过许正阳,许守阳诊断,可以治愈的伤病者。这样就可以保证许还阳妙手回春,药到病除的一代医神之名!他的医神之名是捧出来的,而不是凭医术赚来的。” “施主所说,也有些道理。但如若许先生一无是处,又如何医好无数江湖高手,博得江湖第一神医得美名。至少他得换心奇术,就是一绝。老僧亲眼所见,绝无虚假!”燃木大师自信得应对道 “如若在下猜测不错,当日大师与南宫破换心之时,一定先行服下麻醉汤。然后昏然而睡,朦胧中看到许还阳自大师胸前提出一颗血肉模糊的依然跳动的心,他还在你眼前晃了几下,然后便拿去隔着幔帐的南宫破身边,大师便昏然睡去”韩玉说的很逼真,犹如亲眼所见 燃木惊疑的望着他,脸上露出迷茫之色,彷佛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一幕,似睡似醒的七日七夜! “等你七天后,醒转过来。便喝下了许神医秘制的安心汤,因为许神医说这是一颗别人的心,与你的血肉相互排斥,必须服用安心汤安定它,才能将它慢慢安定在你的身体里,于是又喝了七七四十九天安心汤。这颗奴仆之心才彻底安定在大师体内,从此以后大师便成为了一名忠心耿耿的奴仆”韩玉继续娓娓而谈,燃木神僧早已惊的目瞪口呆 “尽管许还阳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大师也一定心存怀疑,因为大师精通生死之道,自然知道人无心即死。然而亲眼所见,又不能不信!所以这些年你一直也在苦苦思索,追寻着其中的玄机。如若大师的心果然是家仆之心,真的成了一名家仆,也就不会又如此烦恼,只管混得一日三餐就是了”韩玉由浅入深,直击燃木内心深处的薄弱情结 “既然施主说的头头是道,请为老僧一解迷局。”燃木显然也被说动,目光急切的盯着韩玉 “燃木大师被许还阳骗了,而且骗的很惨。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了二十年家仆。能够骗得江湖神话人物燃木神僧,给他做了家仆,许还阳现在虽然死了,也值了!何况他骗得人物不止大师一个,聚敛得财物更是堆积如山”韩玉并不急于点破,而是继续打击燃木大师的情绪 “施主不必再故弄玄虚,请为老僧解开迷局”燃木迫不及待的催促道,他已困惑了二十年,迷失了二十年,急于找到一个答案,一个能够安心解脱的答案 “许还阳换心骗局的关键不是心,而是汤,大师的意念已执着于换心,所以难以看破迷局。如若是那碗麻醉汤,跟后来所服安心汤中另有蹊跷?大师是否已明白其中诀窍?”韩玉并不直接点破,将后面的推想留给了燃木大师 “麻醉汤就是一种**汤,服用后老僧眼前就会出现幻像。所有的换心场面只不过是一种幻象!既然是**汤药力导致幻象。那么为何偏偏恰好是换心的场面,而不是其他幻象”燃木恍然有所悟,不过依然有些疑惑 “因为在你进入换心室之前,换心术这一奇异的技巧已深深吸引了你的全部注意,已深深植入你的意念。迷幻发作,你内心最关心,最好奇,最想看到的事就会发生在你的眼前,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清醒的人不断的诱导,提醒你,那颗血淋淋的心就是他的道具!” “所以换心术后,替换下的南宫破那颗破心,根本不是南宫破的心,而是那个家仆的心,是被他故意割裂的心。南宫破的心并没有受伤,是许家人在故意糊弄我?” “这是二十年的公案,在下不敢妄加判断。不过断情崖上冰月夫人的伤心一刀是否真的要取南宫破的xing命,还是为了摆脱南宫破的纠缠,故意吓阻他,让他知难而退!恐怕只有冰月夫人自己清楚!”韩玉叹息道 “老僧见证江湖迷药无数,有无迷药一闻便知!这麻醉汤,安心汤只是放了些普通的安神定心麻木解痛的草药,似乎并无迷幻药,这位公子这有如何解释?”燃木依然将信将疑 “因为它里面有一味草药并非中土所有,乃西南远海孤岛上一些神秘部落种植的一种神奇之物,土人取其枝叶咀嚼,吞食液汁,可以止痛提神,过量服食,可致虚幻,甚至气竭死亡!在下猜测许还阳选择岭南居住。必是为了方便种植采集此物。然后提炼其精华,秘制成独一无二的致幻迷药”韩玉侃侃而谈,似乎在背诵一般 “这位公子,年纪轻轻。如何知道如此奇异之事?似乎对许还阳的秘密知道的很多,也很详细”燃木面色恢复平淡,目光炯炯的看着韩玉 “在下本来对他一无所知,不过有个人对他很了解。将他的一切底细都告诉在下。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千里南下,为的就是对付他,不得不多做些准备”韩玉淡淡的回应道 “指示你的人一定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远在千里之外就可以准确的判断掌控一切。”燃木不由自主的叹息 “呵呵,令先生还专门请在下问候一下燃木大师。希望请大师回中土一叙”韩玉脸上露出了诡秘一笑 “原来是他,他还活着?他又回来了?怪不得这段时间江湖风雨这么多。。。请公子继续你的岭南之行,老僧现在已脱离家仆身份,也该离开了,不妨碍二位办正事,告辞!”听到令先生,燃木突然慌张起来,急忙支吾几句,身形一晃,飘然而去 彷佛看到了一颗灾星,离他越远越好!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也不想给少林找麻烦! 花如雪一直默然的立在一边,看着韩玉与燃木的话语交锋! 内心却已是七上八下,五味翻腾!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一个策略!一个苦肉计! 韩玉舍身救护自己!为了就是让自己带他远赴岭南疗伤!为了剿灭许家一脉!为了夺取他们积累数十年的财富! 那么幕后的真相是什么? 燃木一溜,她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质问韩玉,一滴伤心失望泪水悄然滑落! 第八十四章 **香草 () 韩玉经过一番唇舌,解开了燃木神僧心中疑虑 然后在关键时刻抬出令如山的名号,燃木神僧立刻调转方向,知难而退! 许还阳处心积虑戏弄了他二十年,一代高僧居然在他名下为奴二十多年,实在是一种奇耻大辱! 现在许还阳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面对一个死人,燃木神僧已经无法向他讨回公道!即便许还还阳不死,燃木又能如何对付他?无论怎样做,都无法弥补二十年为奴的损失和屈辱!自愿为奴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被人骗身为奴!而且一骗就是二十年! 劝退燃木神僧,韩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神僧就是神僧,虽然智力稍逊,被一个小小庸医一骗二十年。可是他的功力却远远超出了世俗的境界,未出手,强大的气势已经封住了韩玉所有的出刀路线!韩玉连一个出刀的机会都没有寻觅到。 二人纵横谈论半个时辰,竟然一直保持着这股强大的气势,不给任何韩玉可乘之机! 如此神功竟然也会为人所骗,是骗他的人手段太高明,还是他甘心受骗,在以另外的一种方式修炼他的燃木神功? 现在最难缠的对手燃木大师,已经悄然离去! 是该韩玉放手一博的时候,他伸手制止了花如雪的询问! 他们孤军深入,虽然奇袭得手,一举击杀许还阳,劝退了追随保护许还阳,功力深不可测的燃木神僧! 但是许还阳盘踞岭南几十年,财大气粗,地方势力错根盘结。绝不可以掉以轻心!必须在最快的时间一举歼灭! 韩玉一声低啸,数十名袒胸露肚的黑衣大汉迅速翻越花丛而出,迅速向排列整齐的白房子间蔓延而去,很快就控制了所有的房屋! 两名粗豪的黑衣壮汉,腰插短刀,一脚踹开了一座白房的大门! 两道道白光闪过,两名黑衣大汉的胸口已插了一把刀,一把短刀! 两名白衣武士从白屋中一闪而出,僵尸般堵在白屋门口。 白屋内火光熊熊,浓烟滚滚,里面的暗藏的所有东西已全部点燃。 中刀的黑衣大汉怒目圆睁,手中的杀猪短刀已闪电刺入门口白衣武士的咽喉,由上向下一刀贯入,直插喉管!彷佛他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猪! 黑衣大汉,白衣武士瞬间同时击中对手,一齐跌入了火海! 其他突击的黑衣大汉也与护卫的白衣武士展开激烈的互拼 火影重重,血光弥漫,整个花海中的几十幢雪白房屋瞬间便淹没在火海里! 韩玉冰冷的面孔也露出了一丝诧异,原来这里守卫森严的白房内并不是存放金钱财物,而是存放制药原料! 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种浓烈的药味,难道几十幢仓库居然只存放了一种药材? 不错,就是那种致人迷幻的药材! 补血红粥,补血神丸,麻醉汤,安心汤。。。许家所有的药里都加入了这种神奇的药物!这就是许家世代名医的全部秘密! 现在许还阳死了,他的忠心护卫们正在彻底毁灭这些原料! 不好!令先生处心积虑,安排自己深入岭南,不正是为了得到和控制这些原料吗? 因为它们比金银更贵重,再多的金银迟早会花完,但这些药材却是取之不竭的! 只要有了种子就可以种植,可以长期获得收益! 许还阳死了,这里的库存全部销毁。许家人依然掌握着**草的种子和种植技术,只要有种子就会发芽,就会重新生长崛起!许家就会东山再起! 醒悟后的韩玉想探身火海,取一些种子出来,哪怕只要几粒就可以! 可是火势已成,片刻间灰飞烟灭! 所有的仓库已化成灰化成烟,随风而起,天空一片阴暗! 一路暗中循着韩玉留下的线索,追踪而来的屠刀会四十七名兄弟,在血与火的拼杀中,几乎损失殆尽,只有八个兄弟被熏得一脸黑灰,紧紧收缩到了韩玉身边! 数倍于屠刀会弟子的许家仓库内的白衣武士们竟然并不追杀,全部死守在门口,任大火将他们吞没,烧化成灰! 显然他们是经过精心训练,专责保护仓库的武士。而且一定是经过了药物刺激,洗脑。成了忠诚的奴隶,即使被火烧也会感觉很快乐! 仓库烧尽,火势却在向周围的鲜花蔓延。绚烂鲜艳的一片花田竟然也被火势所及,迅速燃烧起来。枝叶枯,花瓣腐朽,浓烟滚滚! 韩玉突然感觉一种熟悉的味道,伸臂一嗅,居然是花燃烧的味道! 清香扑鼻,一闻过后,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之感! 不好!他急忙屏住呼吸,示意花如雪和剩余的黑衣大汉快速后退! 这成片的花海燃烧的味道居然更仓库药物的味道是一样的! 只是没有仓库药物燃烧那么浓烈,那么刺鼻!夹杂在淡淡的花香中,更加清新,更加淡雅! 浓烈的味道很容易引起嗅觉警惕,让闻者迅速做出排斥反应! 淡化在花香中的味道,清新,淡雅!毫无刺鼻之感,悄无声息的侵入了他们的肌体! 一行人迅速转移到上风地段,眼睁睁看着一片花海渐渐幻化为一片火海! 韩玉突然灵机一动,这花海不就是种植的**草么? 自己的思维已执着于**草!认为它是一种草! 草长老后也会开花,已会结果!草只是**草的一种形态,最早发现它功用的人,是因为误食了它的草叶!所以叫它**草! 那么这一片花海也就是许还阳种植的**草,他死了,他豢养的武士不但要毁灭仓库的种子,还要毁灭正在生长的花草!如果不烧草除根,这些草迟早也会成熟,也会结果!会留下种子! “快,割草,救火!”韩玉率先冲到一角尚未燃烧的花丛,开始挥刀斩割四周花丛! 花如雪,八名黑衣大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也帮着割断未燃烧花丛与火海的联系,西北角落的几株花草终于与漫天火海割断开来! 保住了几株花草,也就保住了延续生命的种子! 韩玉擦擦脸上黑乎乎的汗水,露出一排白牙,开心的笑了! 然而他的笑很快就凝固了,他抬眼发现,他们已陷入了包围!重重的包围! 无数手执花锄,花铲的土人,光赤着黑黝黝的上身的土人! 围腰破布下,光赤的粗黑大腿,赤脚踩在草木上,奔驰如飞 双脚已结成厚茧,踩踏草木沙石,竟然丝毫没有刺痛感觉! 手里挥舞着花锄,花铲,花剪。。。各种栽种花草的工具!显然他们是一群花农,帮许还阳种植**香草的花农! 他们疯狂的呼叫着,跳跃着,眨眼间就已呼啸而至! 韩玉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呼叫什么!但从他们疯狂的表情,凄厉的呼叫中,可以听出他们很愤怒,很绝望! 这些花草是他们的心血,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衣食父母! 现在花草烧尽,药库被烧! 他们赖以生存的唯一生活来源已被自己领人斩断! 失去活路的他们一定会疯狂的跟自己血拼到底,他们虽然不懂武功,但他们的人数却很庞大!黑压压漫山遍野!而且长期野外生存的土人行动敏捷迅速,体态健硕,筋骨结实! 一刀下去,不一定立刻毙命,临死也会拼杀一下! 三面合围,背后是熊熊火海!他们已无路可退,他们已无路可逃! 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冲出去,踩着这些土人的血肉冲出去! 他们是江湖人,刀口向来都是对着江湖人的,现在却要他们一路斩杀无知野民! 要么死在野民的乱锄,乱铲之下,要么杀条血路冲出去? 他们已别无选择,黑压压的山野花农们已经扑到他们前面三仗之内 杀?还是不杀? 他们依然左右为难,犹豫不决! 第八十五章 花农陈大 () 愤怒土人已蜂拥而至,韩玉率领八名屠刀门弟子已拔刀相向,血战屠杀一触即发! 突然一声长号,愤怒的立刻原地停止,将韩玉一行围困中央 他们的眼光全部落在了一名白须老者的身下,老者应该是他们的族长,他的一声长号制止了土人们的疯狂围攻气势 老者目光犹疑,审视了半天,突然带头跪倒在地,嘴里叽里咕噜的虔诚念叨着:“岭南山民陈阿大拜见至尊至贵,天恩天威。圣教圣土大领主” 其他土人面面相觑,迟疑片刻也都跪倒在地,既然头领都跪拜,他们也就跟着跪拜,至于头领说的话,那是官话他们听不懂!头领为什么这么做?他们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 只要是头领让做的,他们一定要做,头领不让做的,他们立刻停止!愚昧的盲从者永远是最可怕的力量!最具破坏力,攻击xing的力量! 他们眼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一个人,一个引领他们的带路人! 韩玉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圣教圣土大领主? 当花如雪跨过他,站在他前面时,他才知道是自己自做多情! 土人们膜拜的并不是自己,而是花如雪,南方以南的江湖大领主! 冰月教领地尽是些南方荒蛮之地,除了百花谷花如雪向来很少外出巡视。他偶尔离开百花谷,也是直奔中土繁华之地!对于属下的门派部属有哪些,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而且蛮荒之地,各种巫门杂派多如牛毛,根本没办法统领统计! 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下属,高高在上的大领主花如雪不得不放下架子,亲切的接见了这帮野蛮的属下! “你们起来吧!”花如雪面上挤出了一丝浅笑,虽然她极度鄙视这些野人,但现在形势逼人,态度不得不温和一些 “植花部族头领陈阿大,多谢大领主为本族山民保留香草物种!”陈阿大并不起来,反而不停的叩拜 韩玉此时方才松了口气,幸亏自己临危不乱,保住了几株**香草的花种。 给这些土人保留了一些希望,一条活路! 只要还有种子在,他们就有希望,就可以从头再来! 只要他们还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他们就不会跟捣毁妙手堂的自己拼命。他们现在不再是一群疯狂绝望的山野刁民,而是一群听话的顺民,愚民! 这个陈阿大外表憨厚土气,却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行事稳健,临危不乱。但他看到还有花种完整保留,就利用花如雪领主地位,迅速扭转局势,将疯狂愤怒下即将爆发的冲突化解了。 既然他们还有希望,就没必要跟韩玉一行血拼,血拼的结果只有两拜俱伤,血流遍地。 得到花如雪的许可,陈阿大一声招呼! 数十名土人立刻将仅有的几株花重重包围,保护起来! 其余几百名土人来回奔跑搬运,很快以花为中心,搭建起无数简易房屋,将他们的全部家当都搬运过来,一个以这几株花为中心的村落正缓缓露出雏形! 陈阿大热情的将韩玉一行让到远处山坡上的一座石头小院里,听到呼叫声,小屋里立刻跑出一名大腹便便的黑壮妇女,显然已有孕在身,双手紧张的在漆黑的围群上摩擦着,身边跟着三个半大孩子,光身露体,肤色漆黑,女人背后还背着一个不回走路的小家伙,黑乎乎的小家伙看到生人,开始哇哇大哭! 陈阿大招呼大家在院子里各自捡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便催促老婆快进去做饭! 女人憨笑着叽里咕噜答应着,带着一队人马返回厨房去了! ****** “老陈,你们种植这种**香草多久了?”韩玉不得不触痛陈阿大,再次询问起**香草 “大概也有几十年了吧,传说数十年前一名来自海外的苦行僧侣。将它的种子带到本地,教本地山民种植,然后取其草叶咀嚼疗虫蛇之伤,很是灵验!于是这种**草便在当地流传下来。山民每年都会种上几株,以备不时之需! 后来,许先生前来采药,发现其中妙用,便调集人手建了库房,药房。将周围三百里的土田全部购买。并将居民手里种子全部高价收购,开始广泛种植**香草。山民们便开始为他种植**香草,换取他提供的白米,白银。 几十年下来,许先生严密控制物种外流。私人珍藏的物种已渐渐流失,种植,储存,加工**香草一直由他一家专营”陈阿大面色平和,娓娓道来 “现在许还阳已死,仓库焚烧。开花香草全部被烧!群民激愤,老陈你似乎并不像他们那么着急?是不是心中已另有打算?”韩玉笑着追问 “嘿嘿,在许先生的经营之下,我们生活得确实不错,很安逸,很稳定,粗茶淡饭也勉强能吃得饱!这次花大领主带领中土异能之士一举剿灭许还阳,表面看来对我们打击很重,失去了饭碗。不过福祸相依,也许我们得生活因此而出现转机。会变得更加富足”陈阿大面上露出无限憧憬之色,彷佛看到了大鱼大肉的光芒 “转机?你已看出我们是更好的买家?”韩玉笑道 “不错,这样的好东西一定会有很多人需要它。但是岭南地近荒蛮,瘴疠遍地,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定住得很不习惯,需要一个可靠得人替你们管理这里的产业”陈阿大憨厚的笑了 “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错,你们只需按时来提取货物” “货物?是加工后的材料么?许还阳精通医术,可以将**草加工成药运送到中土。你懂得如何加工么?”韩玉疑惑的问道 “嘿嘿,什么加工成药,他的药房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每年消耗的**草不到百分之一,其余的都是等花开过后,收割晒干储藏,暗中将原料运送出去” “莫非他将它们运到中土的药房,然后再行加工?” “这个在下就不太清楚,不过此物的用量却是很庞大的,我们日夜耕种都供应不及?” 韩玉不再说话,默默的思索着! 最近十几年,中土许家似乎并无大量在江湖上销售此类灵药!那么这么多的**香草,他们究竟送到了哪里?用它制做成了什么东西? “567¥◎¥%※……x※”一连串叽里咕噜的说话打断了韩玉的思绪,陈阿大的女人急匆匆的过来,将陈阿大拉在一边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陈阿大的脸上渐渐露出为难之色,冲着韩玉,花如雪尴尬的笑着 “老陈,怎么了?又什么为难之事?”韩玉关切的问道 “没。。。没事,只是一些小事,我家里不宽裕,只养了两只母鸡。人多肉少,不够拿来招待客人。老婆不知该如何烧菜。呵呵,我这就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捉些野味”陈阿大起身准备出去 “哈哈,小事一桩,叫你老婆过来,我教她一种方法。保证我们都能吃的饱,而且还吃的很好”韩玉大笑着,自信的夸口道 旁边的花如雪,以及八名屠刀门大汉都奇怪的看着他。就两只母鸡。这个家里现在连大带小十五六个人,怎么做都远远不够?韩玉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韩玉故弄玄虚,走过去跟陈阿大,陈阿大的老婆,三个嘀嘀咕咕的小声说了半天! 陈阿大的女人笑喜喜的一路颠着隆起的肚子跑进了厨房,陈阿大不停的竖起拇指,在称赞韩玉的方法高明! 花如雪淡淡的看着韩玉满面春风的样子,默认不语,将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天空,西边红霞渐起,已是夕阳西下! 她有太多的疑问,太多的心事想跟韩玉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太离奇,太出乎他的意料。 韩玉一定有很多事瞒着她,暗中cao控着整个南行疗伤过程!她必须要找他问个清楚! 现在应该已是十月初七,今晚月色一定会很美,很朦胧!正是一个倾心长谈的好机会! 第八十六章 痴情表演 () 困意袭来,紧张的折腾七昼夜的韩玉寻了些枯草铺了,倒在院内便憨然入睡 有花如雪守护身边,他可以放心的睡一觉 其余壮汉更是连草都不铺,直接就放倒在地呼呼大睡!顿时鼾声如雷,此起彼伏! 满怀心事,无心睡眠的花如雪招呼陈阿大过来! “陈阿大,你可曾见过本教老领主来过?”花如雪关切的询问,冰月夫人被苦戒大师带去找许还阳接续断手,已经很久没有音讯了 “回大领主,老陈已经没有目睹老领主尊容很多年了,这些年忙于种植,竟然连年节拜访,进奉礼物的老规矩都给耽误了”陈阿大急忙尴尬的陪笑致歉,生怕花如雪怪罪他有了新老板,疏远了旧领主。 对于他这样的人物,冰月教根本看不到眼里。每年冰月节大典,蛮荒送礼的大小门派数千个,对于这样一个花农部族百花谷根本没有人会注意! 对于他是否按时拜访送礼,花如雪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冰月夫人的下落,既然陈阿大说几年没见过她,那么她一定没有来过这里! 是她的断手已无法续接,许还阳想法设法将她拒之门外。还是她根本就没有来,而是要挟南宫破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安心的陪伴她静养? 自幼追随相处,她知道冰月并不是那种安心平淡,平凡度日的女人。那么她处心积虑将南宫破骗出少林,要挟南来,究竟要干什么? 自己现在虽然贵为冰月教主,总是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本教事务。设在中土的百花楼,除了被毁灭杏花楼,桃花楼。其他的九十八楼又在哪里?毁灭的杏花楼,桃花楼是否重建? 她都一无所知! 见花如雪沉默不语,凝神遐思。陈阿大知趣的躲在一边。无聊的抠起了结满老茧的黑脚指缝间的黑泥! ****** 一阵诱人的肉香味扑鼻而来 韩玉被惹得连打了几个喷嚏,翻身爬了起来,急忙抬起衣袖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陈嫂挺着大肚子艰难的拎着一只大木桶走出了黑乎乎的厨房,另一只手抱了厚厚一叠粗瓷碗,约莫有十几个。大木桶满满一桶肉汤,上面的油花有一寸多厚 后面几个小孩手拿破瓷碗,一路用竹筷敲打着瓷碗跟在她后面。晚霞褪去,弯月高悬,早已过了晚饭时间,他们都已饿的发慌。这顿饭煮得实在是太久了! “你娘的,吵什么吵,滚回去”陈阿大黑着脸过来就给了老大一把掌 几个小孩吓的一路奔跑,溜回了厨房,委屈的扒在门缝张望着 陈嫂将散发肉香的木桶放在众人面前,又小跑着回去拎了一桶热气腾腾的白米饭,另一只手捏一打漆黑的竹筷 一名刚刚睡醒的黑衣大汉见陈嫂这么辛苦,过意不去,正要上去帮一把 陈阿大立刻伸手制止了他:“呈饭端菜,他娘的都是女人干的活。大男人别跟着掺和。让她自己干!” 然后回头喝斥道:“你娘的,整天呆在家里,屁事没有,做顿饭都磨磨蹭蹭,半天不见出来,还不赶快给客人呈饭!” 女人赶紧手忙脚乱的给大家呈了饭,躬身退了下去。 “吃,吃,随便吃,锅里的汤还有半锅呢?”陈阿大慷慨的招呼大伙儿 望着那桶油乎乎的肉汤,花如雪以及八名屠刀门兄弟都恍然大悟,原来韩玉的办法就是将两只母鸡放在一大锅水里,慢火炖烂成汤! 肉少人多,如果分着吃,一人一两肉,根本不够吃!如果把肉熬成汤。每人都可以喝它几大碗,足够他们大小十几个喝个饱! 早已饥饿难耐的众人,急忙端了饭,泡了肉汤,大嚼大咽起来! 一碗饭下肚,韩玉精神恢复了许多,笑着问道:“怎么样,这老火煲汤的味道!” “嗯,不错,不错。岭南蛮荒之地,物产稀缺。难得有肉吃,可是家里人多肉少,无法吃饱。现在韩公子的煲汤妙法确实解决了这一难题!以后但凡家里有二两肉,一块干骨,我都会叫女人老火煲汤,吃他娘个痛快”老陈嘴里一边呼噜着肉汤,一边挑起大指赞许着 弯月高悬,夜色凉如水! 喝饱了汤的老少男女们都各自寻找地方,睡觉去了 只有韩玉,花如雪二人盘踞小屋之顶。对着美丽月色,饶有兴致的观赏着 “玉哥哥,你这煲汤之法,又是何处学得。你似乎不是一个关心饮食的俗人”花如雪亲昵的称呼着韩玉,捡了一个轻松的话题聊了起来 “哦,我与沈大哥深入苗僵,在灵蛇洞见到他们用活蛇丢入大锅煮汤,味道很是鲜美。今日人多肉少,无法烹饪,我突然间便想起了这一方法”韩玉随口回应道 花如雪脸上露出一丝不悦,聊一些煲汤的事,居然一开口就扯到了沈落石,看来沈落石已深深植入了她和韩玉的生命。无法躲避,无处逃离! “玉哥哥,多谢你那天为我挡了绝情一剑,不是你舍身相救,小妹恐怕早已命丧剑下”花如雪幽幽叹息,双目如水,感激的看着韩玉 “噢!大嫂不必客气,其实一切那都是令先生算计好的,与七绝师太的决战,只是整个一统江湖攻击部署的一个环节,你不会死,我也决不会死!”韩玉见花如雪有些异样,一句大嫂就将彼此的距离拉开了 听他如此称呼,花如雪心头一冷,将脸别过去,一滴泪悄然滑落 “绝情一剑,剑虽绝情,握剑的人却未绝情,最后一刻剑下留情。可惜七绝师太,修炼一生最终还是没有绝情,有情人想要绝情,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韩玉继续着他的话题,语气也多了一分感伤 “剑下留情?七绝师太的绝情一剑居然也会留情”花如雪一脸惊疑好奇的回头看着韩玉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绝情的人,她的剑也不是一个绝情的剑。她只是将她的情压制在内心深处,她若无情又何必修炼绝情之法。你是否还记得,当时你吟诵:落红有意幕长风,长风无情扬落红两句时,七绝师太的变化”韩玉继续悠然而谈 “当然记得,如果不是这两句话触动,她根本不屑与我对决。她确实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所以她的心被干扰,绝情一剑也慢了半分,没有穿透你的心?”花如雪恍然有所悟,叹息道 “你错了,她的绝情剑并没有因心神触动而慢半分,如果她愿意,她的剑早已穿透了我的心。但她在剑尖刺入我后背的瞬间却突然收了手” “生死对决,最后一刻她却剑下留情?其中诀窍,小妹愚昧实在想不通”花如雪一脸茫然疑惑 “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痴情的,有情的男人,一个愿意以死护卫自己心爱女人的男人。她一生惨痛都是因为认识了一个绝情的无情的男人幕长风。她已对男人绝望,彻底的绝望,不再相信感情,不再相信爱。可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却看到了真情,看到了真爱。她怎么忍心毁灭这人世间最美丽最纯洁最高贵的至爱,毁灭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希望”韩玉感慨的叹息着,眼光里透出了一丝复杂的黯淡光彩 “所以她放过了你,放过了你这个痴心真爱的好男人。可是她却死不瞑目,原来痴情也可以做假,真爱也可以做假。你的表演实在是很精彩,连一个看透人间情爱的老尼姑,都会被你感动,手下留情。我这个没有真爱经历的小女生更不是你的对手。竟然哭着喊着,一路陪伴你千里南下疗伤。你却一直都在演戏!”说到伤心处,花如雪委屈的泪水纵横而下 “小雪,对不起!我虽然为了完成计划在演戏,但在挡住绝情一剑那一刻却不是演戏,而是真心的!因为我根本无法确定七绝会不会最后一刻收手。虽然令先生的判断从来都没有失误过,但他安排我挺身挡剑,我一直都在犹豫。但在绝情一剑刺出的那一刻,我却毫不犹豫的挡了过去,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你,没有任何计划!”韩玉并不劝慰她,只是在自言自语的喃喃低语着 第八十七章 七日七夜 () 小雪!花如雪第一次听到韩玉如此称呼自己! 不是大嫂,也不是花小教主,而是小雪,亲切的小雪! 所有的伤心,所有的委屈,此刻已全部化为幸福的泪水!一个简单的称呼变化已让她心痴神醉,彻底坠落到快乐的漩涡! “玉哥哥,你还是给我说说许还阳换心骗局吧,我都被你们给彻底弄糊涂了”花如雪破涕为笑,轻轻的靠了过去,脸枕在韩玉的肩头 “绝情一剑刺穿我后背,却在触心一刻手下留情。我的心根本没有受到致命创伤。许正阳却诊断为心裂,然后危言耸听,索要高价。江南回春堂其实就是许家设在江南的一个托儿,江湖争斗,刀剑致命之处多在心脏,而普通江湖人士见前胸后背心口处被刺,根本无法判断内部伤势如何,于是许正阳就利用伤者恐惧心理,故意将伤势说重一些,然后便可名正言顺的安排伤者找许还阳换心”韩玉端坐不动,继续述说着许家的江湖故事 “那么为何他又在中途下药,故意加重你的伤势?难道只是为了多索要五万两,他也未免太贪心了”花如雪义愤的说 “也不完全是,因为他怕在南行路上,我的伤势渐渐好转,察觉他们设下的换心骗局。所以需要不断的加重我的伤势,而且那种补血粥还可以致人迷幻,让我更加相信他的诊断!” “你明知那些药,还有粥有问题,依然照样服下去!为了完成令先生布下的苦肉计,你对自己也太狠了一点!为了争霸江湖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值吗?”花如雪柔声关切道 “男人行走江湖,就要对自己狠一点。为了我的江湖梦,就算再狠十倍百倍,又算得了什么?”韩玉脸上露出了一派慷慨激昂的气势,花如雪突然发现他很像一个人,只有那个人才会有如此豪霸气势。想到沈落石,花如雪不由自主生出一阵心痛,彻骨的心痛! “你不心疼自己,人家却心疼你,你知道小妹这一路是多么担心,多么心痛么?”花如雪将整个身体都贴近过去 韩玉默认无语,一丝怜惜之感油然而生,伸出左臂想轻轻拥住她。犹豫一下,还是无奈的将手臂收了回去! 月色很美很朦胧,女人很纯很美丽,他的心也变得很温柔!但他温柔如水的心却隐藏着一根刺,一根无影无形的刺。每次面对花如雪当他怦然心动的一刻,就会狠狠的刺痛他一下! “玉哥哥,再给我说说在白房子里的那七日七夜,一定很危险,很难熬。小妹在外面守候都度日如年,你在里面一定更艰难,更辛苦”花如雪继续柔声关切询问道 听她询问,韩玉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情绪也渐渐凝重起来!眼前缓缓浮出了面对许还阳的那些日日夜夜,那些惊心动魄的日日夜夜! 花如雪充满关切的美丽面容越来越模糊,缓缓的退了出去! 许还阳苍白麻木的僵硬面孔越来越清晰,渐渐占据了韩玉所有的视线! “放松!放松!”许还阳阴冷的安慰声反而让他有些毛骨悚然,意识在药力作用下也渐渐恍惚起来 许还阳冰冷的刀锋缓缓的划开了他的胸口,一丝没有完全迷失的意识让韩玉眼里充满了惊讶,自己的心是背后被刺,他为何要从前胸切开? “不必担心,背后脊骨,肩骨交错。妨碍我取出破心,安放新心,弥补缝合各处心脉。必须自前心处。。。”许还阳似乎察觉韩玉的疑惑,冰冷的解释道。听着他的冰冷话语,韩玉居然渐渐的昏然入睡 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韩玉幽幽转醒,依然朦朦胧胧,飘飘忽忽 “你的心脉已完全被割裂,老夫已无法将它修补完好,只能为你另换一颗健康鲜活的心,你先看看这颗心如何?如若满意,我这就给你换上”许还阳苍白的脸依然面无表情,一颗血淋淋的在韩玉面前晃来晃去,心脏还在怦然跳动,血脉里随着心跳依然不停有血泵出。 显然这是一颗新鲜的心,活泼的心!心在此,那么它的主人呢?那个鲜活乱跳的人现在一定已僵硬的躺在了某个角落! “很好!很好的心!”迷惑中的韩玉嘴里挤出几个字。再次恍恍忽忽的睡了! 阳光明媚,透过雪白的窗纱,照着韩玉苍白的脸! 他终于悠然转醒,一个僵硬的苍白面容关切的看着他,手里托着一颗残破的血淋淋的心,嘴里已经冒出了冰冷僵硬的话语:“你的心已残破不堪,现在我已将它切割下来。为了植入了一颗新的心脏!你现在深呼吸,试一下新的心跳” 面对那颗残破血污的心,韩玉一阵恶心,几乎狂吐而出,心剧烈的狂跳。一阵咳嗽,竟然有一口鲜血喷吐出来 许还阳慌忙起身,将一碗汤药拿在手,强行给韩玉一口灌下 一阵温暖的感觉自喉而入,韩玉的剧烈心跳渐渐平稳下来,人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耳畔却不断的有个声音重复着:“你的心已换,这是一颗来自别人身体的心脏,跟你肌体相互排斥,所以心跳一直急促杂乱。你必须每日三次喝下老夫秘制的安心汤,七日之后,你的心与肌体渐渐融合,排斥之感就会慢慢消失” 恍恍惚惚中,以后一日三次许还阳都会按时替他服下安心汤,并反复念叨着;“你的心已换,这是一颗来自别人身体的心脏,跟你肌体相互排斥,所以心跳一直急促杂乱。你必须每日三次喝下老夫秘制的安心汤,七日之后,你的心与肌体渐渐融合,排斥之感就会慢慢消失” 渐渐的连有备而来的韩玉都有些相信他的鬼话!感觉一颗遥远陌生的心正在慢慢的融入到自己的躯体,心跳渐渐平稳,渐渐安定! 韩玉虽然暗中极力保持冷静,心里努力保留着最后一点清醒! 几次他想挣扎着起身,但一股强大的压力,将他紧紧的包围笼罩,这种来自许还阳的压力,将他死死的控制住了,原来许还阳不但是名医,还是一个高手,深不可测的高手。他正在用他的神奇功力和药物作用结合,逐步的控制韩玉的意识!在帮他洗脑,将换心意识强行植入他的意识深处! 在连续七日的轮番攻击之下,他的du li意识渐渐迷失,渐渐丧失了抵御能力! 他开始相信自己的心已被割裂,现在体内跳动的是一颗新的心,来自陌生躯体的心! 七天七夜,终于在漫长的煎熬中过去了! 韩玉被彻底的制服,已彻底的迷失 许还阳也已经精疲力尽,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最难缠,抵触意识最强的一名病人!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他的du li意识比名动天下的一代神僧燃木,剑惊江湖的南宫破更加顽强,更加深厚! 现在终于将他彻底制服,看着依然昏睡,一脸迷茫的韩玉!许还阳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的走向房门 现在一切都已结束,辛苦七日的他,该去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其他的事都交给忠心家仆燃木大师吧,他是个不错的奴仆,办事一向都让许还阳很满意! 这一刻,韩玉依然恍恍惚惚的熟睡着 门开了,一道光芒直透进来,韩玉的眼前光芒一闪!他顿时恢复了清醒! 他看到了一道光,一道佛光,那是一道指引人生迷途的光,一道照亮人xing迷茫的光! 光芒指引之下,韩玉压在背后的直刀闪电出鞘! 寒光一闪,已刺透许还阳的心! 他一生都致力于换心的幻象中,现在他的心被刺破,是否也该换一颗健康鲜活的心? 许还阳倒下了,韩玉却愣住了! 刚才指引照耀自己的那道光,居然是来自一颗光芒四射的光头。 正午的炙热阳光烤着那颗光亮的头,汗油直冒! 门开一刻,光头将耀眼的阳光反射到了韩玉眼里!骤然强光刺激,让他瞬间恢复意识! 这一刻的变化是天意?还是巧合? 是阳光借助了燃木的光头,还是燃木的光头借助了阳光? 难道修炼多年的燃木身上已经有了传说中的佛光! 既然他已身罩佛光,为何自己还会在许还阳的换心幻象中迷失? 只有一种解释:燃木神僧的佛光可以照亮了别人!却照不到自己,他已在修行中迷失了自己! 第八十八章 一触即溃 () 回溯七日七夜与许还阳迷幻之法的抗争,韩玉的意识渐渐又被那种恍惚感觉笼罩包围,眼光变得散乱,神情变得恍惚! 旁边被他的换心过程话题吸引的花如雪率先从那种恍惚缥缈的意境中清醒过来!看到韩玉神情有异,急忙将他一把拉入怀,轻轻抚摸着他的松散乱发! 一种温暖的感觉渐渐将韩玉从迷幻恍惚中唤醒,许还阳苍白僵硬的脸渐渐模糊,花如雪雪白细嫩的美丽面容渐渐变得清晰。 看来**香草的威力确实非同一般,连精通吸魂**,已经攫取无数高手内力的韩玉都无法抵挡它的魔力!心智稍一放松,魔力就会趁虚而入! 韩玉苍白清秀的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满含感激的微笑。向来一副冷峻面孔的他,居然笑了,而且笑的很好看,很迷人! 月色撩人,微笑迷人! 花如雪的敏感的心已被触动,那颗本就容易触动,容易感伤的心。在此温柔一刻,已彻底的迷乱,彻底的融化! 她轻轻将自己灼热红唇吸住韩玉苍白黯淡的双唇! 依然恍惚的韩玉彷佛在沉落中抓住了一颗救命藤枝,紧紧的抱住花如雪! 两团浓烈的火已开始燃烧,两颗煎熬的心瞬间碰撞,两股压抑的感情瞬间释放! 两个缠绕的躯体越缠越紧,疯狂的扭在一起,沿着屋顶滚落到了屋后的荒草丛! 韩玉已迷乱,已疯狂。恍惚间又回到了温暖的家! 翻滚在柔软温暖的床榻,怀里缠绕着柔软美丽的雪白躯体! 他的躯体已燃烧,火一般的滚烫。他的**在升腾膨胀,恍惚间已是一柱擎天! 它硬了,它居然硬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又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自从十四岁那年,卧病在床,体质极度虚弱的他正与阿彩阿桃两位姐姐床上嬉戏,被严厉的父亲撞破,一刀两命,血溅当场! 他那里已经很多年没有硬起来,他已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万兽王虽然以吸魂**虽然挽救了他的命,却无法挽救他的根!因为吸魂**吸取的都是女人的精华,带着阴柔之气的精华! 他是男人,需要有男人之气,男人之纯阳正气!同xing之间相互排斥,面对男人,他的吸魂**根本无法发挥功用! 现在忽然之间,无意之间,久违的男人感觉居然回来了! 他迫不及待的撕开花如雪轻薄的衣衫,干渴多年的他已顾不得她是谁的女人,忘记了那个曾经心动,形影不离的男人!这一刻,他只有一种**,男人的**! 长期在被动中享受被占有,被压迫的快感的花如雪,此刻更加疯狂,更加热烈,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攻击,拥有一个男人。有一种说不出忍不住的快乐感,兴奋感! 急急匆匆,手忙脚乱中! 躯体已重叠,生命已融合! 瞬间袭来温热的包围,让韩玉有种说不出的快感,抑止不住的冲动兴奋! 躯体痛苦扭动,下肢火热膨胀! 重叠融合的瞬间,洪水冲破闸门,一泻千里! 短短一触之间,一切都未开始,就已结束!为何美妙的感觉总是如此短暂?为何一纵即逝? 韩玉疲惫沮丧的瘫软在地,他以为自己已经找回了那种久违的感觉,已经又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是一切都如昙花一现,瞬间即逝!恍惚间刚才的一柱擎天彷佛只是一种幻觉,一种错觉! 他不是一个男人,他不能拥有女人,也不配拥有女人! 他一脚将花如雪踢在一边,抱着头狂奔而去! 他心里在憎恨她,诅咒她,是她的主动纠缠,让自己暴露了最脆弱,最尴尬的**,暴露在自己最心爱,最喜欢的女人面前,连一点最起码的自尊都毫无保留! 他以后已无法面对她,在她眼里,他已成了一条无能的可怜虫! 他后悔自己的冲动,自己的失控!本来在她面前他可以保留一个男人的全部尊严! 只要远离她,敬重她!在她心里可以永远保留一个美好的印象! 现在一切都被揭破!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望着韩玉远去的背影,花如雪一脸茫然,早已是泪水纵横! 现在她理解了他,理解了他的苦衷!原谅了他所作所为的一切! 他没有跟沈落石去争夺自己,甘心将自己让给沈落石。并不是他不想得到自己,而是他不能得到自己! 他虽然深爱自己,为了自己不惜xing命!但他却不能得到自己,拥有自己,他是心有情而体不足!害怕无法给自己想要的女人生活! 他外表冷漠强悍,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他其实是一个可怜的男人,可悲的男人! 他喜欢沈落石,是因为他无法享受拥有女人的快乐! 他的身体,他的心已像女人般脆弱!需要一个强悍的男人安慰和抚爱! 花如雪收拾衣衫,飞身跃上屋顶,躺在月光下,仰望满天繁星,体内都种说不出的燥热,渴望,焦灼情绪。啃嗜着她的躯体! 被韩玉撩拨起来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一种伤感悄然笼罩心头,她喜欢男人点燃了她的**,却不能为她灭火,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这一刻,她想起了沈落石,想起了那个可以为她灭火的男人,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 ****** 红日东升,秋风萧瑟! 一行人拉着长长的影子,沿着荒草小路一路向北而去 韩玉,花如雪默默的走在队伍的前面! 昨晚的事已经过去,那些都是个人的事,感情的事!无论多么伤心,多么痛苦,多么失落,多么颓丧!都不能影响他们的江湖路,江湖争霸路! 他们都是江湖人,在残酷的江湖路上,必须懂得收拾自己感情!做好每一件自己应该做的事! 陈阿大一直将他们送出了好远,才恋恋不舍的挥手道别,他已把他们当成了朋友,能交到这种级别的朋友,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荣幸! 本来一大早他已买回了两根大骨,准备煲成汤,好好的招待韩玉一伙。可是韩玉,花如雪哪有心思逗留,拉着队伍便踏上了回归路! 陈阿大送走客人,便回去安排养护**香草的残留花种,他知道只要保护好草种,种出了新的**香草,这些朋友一定会回来找自己的! 铲除了许还阳以后,陈阿大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好日子很快就要来临了! 一路北进,凡过村落,家家门前都生着一堆火,火上架着瓦罐!空气中到处都飘荡弥漫着老火肉汤的香味! 蛮荒的岭南之地,传递消息的速度竟然是如此的惊人!一夜之间,韩玉的煲汤吃饭已经遍地开花,到处流传!看来这里的人实在是太穷了,太苦了,现在终于可以有办法填饱肚子了! 一路上韩玉,花如雪沉默不语,快步儿行。他们现在已无话可说! 距离中土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因为他们必须要面对一个人,一个期待他们归来的人! 此刻他们却已无颜面对沈落石,不敢面对沈落石!他们做了一件不该做的事,亏心的事,愧对沈教主的事! 虽然他们只是的接触了一下,浅浅的一下,短短的一瞬! 但他们三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已发生了变化,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八十九章 一朵菊花 () 韩玉,花如雪默认无语,结伴而行! 一行人循着来时山谷一路飞驰!八名屠刀会竟然一直能够紧随韩玉,花如雪之后,丝毫没有落下,看来这些人的轻功很不错! 能够在昨日的浴火血拼中生存下来的,身手自然都是一等一的! 日落时分,他们便翻越山岭,回到了守春堂后面的山洞外! 几名腰插屠刀的黑衣壮汉早已迎候在洞口,见他们远道归来!为首的一名高大健壮的老人立刻上前恭敬的拜见:“屠刀会掌舵屠万城拜见教主护卫使,冰月分教花小教主!” “师傅,你怎么拜起徒弟来了!小徒韩玉拜见师傅!”韩玉急忙扶起了屠万城 一边的花如雪愣了一下,这个一身油腻,眼里凶光的粗鄙屠夫,居然是韩玉的师傅。一副贵族气质的翩翩佳公子居然出身屠夫,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哈哈,护卫使不必客气,你虽然初入江湖,投靠到本门之下。但几次对外血拼后,门内兄弟都已知道,论杀猪的本领我屠老大是当之无愧的老大,论杀人的本领老屠远远不是你这个徒弟的对手。本门能出你这样的人才,实在是屠刀门百年不遇的荣幸啊”屠万城声若洪钟,豪爽的笑声震动了整个山谷! “师傅过奖!我们还是进去守春堂说话”韩玉客气的应酬着,提醒屠万城该带他们进去休息了 “哈哈,二位这就随我进去。不过现在已不叫守春堂,我给它取了响亮新名字:万城屠场!怎么样?够气派吧!”屠万城一边大声的笑谈着,一边带领他们穿越火光通明的山洞 进入秘密后门,一股浓烈的臭味直扑口鼻,花如雪不由自主的悟住了口鼻 假山,流水,厅台楼阁,绿树鲜花,绿草如茵。。。守春堂后院的大园林依然保持着来时的风貌! 不过花草,楼阁,假山,流水间却突然多了很多动物,星星点点到处都是,摇摆着雪白的躯体在悠闲的四处游荡着! 猪,清一色的大肥白猪! 屠万城居然将山明水秀的守阳山庄改造成了一个养猪场! “师傅,怎么这里突然添了这么多猪”韩玉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哈哈,他娘的,这么大个园子,就住我们几十个屠刀会的兄弟。实在是太浪费了,这几天闲着没事,就在附近收购了许多猪放养。咱屠刀门不养猪,靠啥吃饭?”屠万城理直气壮的咋呼着,早将韩玉他们让到一座宏伟的大堂里! 一阵浓烈的肉香味扑鼻而来,大堂内已摆了一大桌菜! “来来来!快坐下!尝尝老屠亲手做的全猪宴!”屠万城客气的将韩玉,花如雪让到上座! 韩玉抬眼望去,猪头,猪脚,猪尾巴,猪耳朵,猪舌头,大腿肉,小腿肉,肥肉,瘦肉,五花肉,大棒骨,小排骨,猪腰,猪肚,猪肠。。。。满满的挤了一大桌! 一边的花如雪早已皱起了眉头,满桌都是肥腻的大肉,向来饮食精致清淡的她实在是没半点胃口! 韩玉却不理会这些,伸手抓起一块大骨送到嘴巴狂啃起来,抹着慢脸油脂。屠万城满意的看着韩玉,微笑着不住的点头赞许。他娘的,这样吃法才像个男人,这个挑食的家伙自从跟了沈大教主,竟然也渐渐有些英雄豪气,看来这个沈落石,他娘的是个人物,老子这次也得跟着韩玉去见识见识! “来!两只猪腰给你,好好补补!你这个小子,刀法,轻功,内力样样都行,就他娘的身子太虚太瘦弱!”老屠亲热的招呼着韩玉 “噢,对了,花小教主,你也尝尝老屠的手艺,虽然都是大肉,经过老屠的亲手加工,肥而不腻,比青菜都清淡”屠万城见花如雪迟迟不肯下手,急忙笑着招呼她 “是么?那我尝尝!”花如雪抹不开面子,迟疑的拿起了筷子 望着面前的一桌菜尴尬的举着筷子,却已无从下手! 刚刚还满满一大桌肉菜,现在居然个个盘面空空,眨眼之间,一只猪已韩玉跟随行的八条大汉消灭殚尽,连日奔波苦战,就昨天晚上喝了一肚子汤,早上起来一泡尿就清光了,今天又空着肚子跑了一天,他们实在是太饥饿了! 该出手不出手,等她出手时已经晚了!江湖上混还这么讲究,注定要挨饿!花如雪艰难的咽着口水,肚子居然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弄得她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听到她的肚子饿得咕噜噜叫的声音,正在狂啃的大汉们立刻停止狼吞虎咽,尴尬的憨笑着,纷纷将自己啃到一半的大肉大骨放回到了花如雪桌上的盘子里! 望着从大汉们油腻的黑手中归还到盘内的剩肉剩骨,已被啃咬得齿痕累累的剩肉剩骨! 花如雪的饥饿感顿时消失,突然感觉很想吐! 疾步跑出门外,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因为她最近根本就没吃过什么东西! “师傅,你还是叫人弄几个青菜,一碗汤面吧。大嫂是个细致人,跟我们这些江湖人物不一样”韩玉低声吩咐屠万城 “大嫂?噢,我差点忘了,花小教主可是沈大教主的女人。实在是该死!我这就亲自去做”说着便一脸惶恐,小跑着去了! ****** 花如雪勉强用了些油腻腻的青菜,拣了几根浸泡在一碗油汤里的细面!便要了一条干净被子,飞身上了屋顶,裹着被子睡了! 下面的房间实在是太臭了,外面到处都是猪,房间里到处都是猪一样的屠夫!整个清新典雅的守春堂已被这些粗人糟蹋的一踏糊涂。根本无法安然睡觉! 韩玉却在明亮灯火下,跟别离几月的屠师傅喝着浓黑的茶水,询问着攻击守春堂的经过! 原来在他一路南行时,早已为暗中尾随的屠万城留下暗记! 屠万城一路跟踪到守春堂,等韩玉花如雪越过南岭 他们就闪电行动,居然轻而易举的将守春堂全部占领。原来传说中实力庞大的江湖妙手家族如此不堪一击!守春堂上下男女一个不剩,全部一举拿下! “那么那些拿下的许家人呢?”听到这里韩玉插了话 “他娘的,几个有些本事的男人都已死在本帮围攻之下。剩下的十几个女人听说全部都是许守阳那个老家伙的女人,想不到这个老家伙医术平平,武功不济,这方面还是个高手!年过五旬还有如此功力”屠万城感慨的赞叹着 韩玉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立刻警觉的追问道:“医术平平,武功不济?你们交过手?是师傅杀了他?” “哈哈,那里用老子动手,弟兄们闯进一间病房,他正跟两名白衣女子躲在床上纠缠胡闹。弟兄们乱刀飞刺,早将他放了血?”屠万城得意的说 “据我感觉,许守阳气息绵长,修为深厚,绝非泛泛之辈。这么容易就被刺死,其中一定有些蹊跷?那两名与他床上纠缠的女子呢?”韩玉疑虑的说 “这两个女子早被吓呆了,已连同其他女子一切关押起来。今晚韩左使胜利归来,这一次我们虽然牺牲一些弟兄,总算是大功告成!为了庆祝此次大捷,我已将她们赏给了生还的兄弟,此刻恐怕正在欢娱呢,呵呵” “不好,快带我过去!”韩玉一声惊叫,屠万城立刻飞身而出! 二人飞速越到关押女人的小院,院内已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对衣衫不整的的男女,男的是黑衣大汉,女的是白衣使者! 他们都面带惊恐,她们都面带微笑,所有的身体早已黑紫僵硬冰冷! 韩玉低头仔细察看,每一个女孩的右手食指尖都被刺破,留了一个小小的伤痕。每一个男人的背后都有被女人指甲划破的浓黑血痕! 她们的指尖被刺破,已经染了某种剧烈的毒,此刻她们还很清醒,因为毒还未攻心,剧毒先在手指蔓延。当他们与她们纠缠一起,她们的指甲已变得剧毒,那些屠刀大汉被指甲划破肌肤,双方纠缠时,血脉快速运转,很快毒xing发散,片刻间僵死一起! 一定是在那些大汉到来之前,有人为这些女孩子做了手脚!借她们的手一举杀死了前来寻欢的屠刀弟子! 韩玉,屠万城面色凝重,默认立在僵卧的尸体间! 一朵金黄色的菊花飘飘荡荡在秋风里,从天空缓缓飘落,飘落在他们的脚下。花落地,立刻散做一地花瓣,又随秋风缓缓而起,漂浮在他们面前! 凝视着飘零的花瓣,韩玉突然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苦笑:“师傅,你错了。她们是帮助我们的朋友,屠刀盟的弟子侮辱了自己的朋友,所以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血的代价!” “不错,她们确实是我们的朋友,没有她们,我们根本无法战胜许守阳!一个让韩玉感到害怕的对手,屠万城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杀了他”屠万城也喃喃的随声附和着 第九十章 分道扬飚 () 江南十月中,正是深秋季节! 菊花正是这个季节最常见的一种花,唯一还在秋风研霜里盛开的一种花,一种耐霜的花! 韩玉,屠万城面对这朵随风的花,却透出一丝恐惧之色! 菊花!菊花楼!江南百花楼之一!不正是花如雪冰月教的中土秘密分舵么? 难道是她暗中安排策划帮助屠刀门?大家现在都是拜月门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可是需要搞得这么神秘,这么残酷么? 韩玉示意屠万城安排人手勘查,清理现场,自己默默而去! 这件事一定与花如雪有关,难道她千里南下护送自己疗伤也是一场戏,演给自己的一场戏。原来生死相依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在演戏! 他们都在欺骗对方,也在欺骗自己!可是他们偏偏都无法控制自己,在戏局中竟然情不自禁假戏真做!已将自己深深陷入到自己布下的戏局,现在已无法逃脱,无法回避! 既然是她布下的局,为何今晚她又要拆穿这个局?以这种残忍的手段拆穿这个局? 她是在示威,向自己示威,向屠万城示威! 因为他们今天太小看她了,太慢怠她了!现在她在拜月教是一人之下,数十万人之上的重要人物,冰月教主这个位置已经远远在自己之上,何况她还是教主的女人! 她虽然喜欢自己,却决不甘心忍受屈居人下的那种感觉。尤其是在拜月属下面前!何况经过昨晚之事,她已对自己彻底失望。那份曾经真挚的爱还能保留多少? 一个高傲的,权利**极重,极度自恋的女人,如果她的权威受到挑战,甚至是忽视。她一定会用非常的手段挽回自己的权威,莫说只是指示菊花楼弟子临退时杀几个屠刀弟子,如果屠万城不是在韩玉说话,恐怕此刻已是一个死人! “韩左使,现场已勘查完毕。被关的女人少了两个,就是陪伴许守阳的那两个。本门弟子四处巡逻警戒,居然让她们从眼皮低下溜了,实在是惭愧”屠万城的豪气此刻彻底被摧垮 “走了好,如果她们不走。我们就有麻烦了!如果让我们撞到她们两个,你说我们该如何做,杀还是不杀?”韩玉苦笑着说 “所以你放走了她们,因为不想得罪。。。”屠万城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 “师傅,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绝不要提起,记住!明天早上一定要准备一辆最好最舒适的马车。对待贵客一定不要怠慢”韩玉吩咐完,苦笑着踱进依然灯火通明大堂 韩玉躺在臭烘烘的干净大床上,床虽然收拾的干净,但散布在空气中臭味却无法清除干净! 此刻的韩玉并不计较臭味,他现在已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网,一张将他彻底控制笼罩的网,今晚屠杀一幕,不但是在报复屠刀会蔑视她的权威,更是提醒自己以后要小心一些,听话一些!因为自己的一切现在已捏在她手中! 昨晚他碰过了她,虽然只是短短一触,她已牢牢控制了自己!因为韩玉碰过的不止是花如雪的身体,而是沈落石的权威,至高无上的权威! 除了权威,还有沈落石对自己的绝对信任!还有他们之间肝胆相照,同心共命的感情! 如果沈落石知道这件事,如果拜月教的人知道这件事,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这件事!后果会是怎么样? 韩玉一身冷汗,不敢再想下去!痛苦的捶打自己的头,坐立不安,急忙起身去找屠万城,他突然想找个人喝酒,喝个一醉方休!他想麻木自己,彻底忘记昨晚那一幕! ****** 水气氤氲,花香扑鼻! 花如雪光洁的躯体舒服的躺在巨大的木质水盆里,水温热清澈,水平花瓣漂浮! 清早一起身,跳下屋顶,眼前的一切居然彻底的改变了:遍地肥猪已悄然消失,周围居然摆满了花盆。 两名花枝招展的女孩子殷勤的伺候着她,进入了水气弥漫的浴室! 花如雪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慢慢享受着花香水感,一丝得意浮现在如雪面容,像她这么美丽的女人,这么高贵的女人,本来就应该享受这样的待遇,这样的服务! 哼!这些臭猪男,都是些贱奴,实在是太不识像了,给点教训马上就学乖了! 但她的得意很快就变成了诧异,她仔细观察发现:所有的盆花,所有的水中新鲜花瓣,居然都不应该是这个季节有的花,但它们却真实的摆在她面前! 折叠整齐的全新雪白衣衫,居然是御用宫锦房出品的上等丝锦。只有京城一等贵族子弟才有资格穿这种质地的一副! 花如雪是个讲究的女人,对于衣服的质地,档次,出处一眼瞄过,就已经了然于胸! 一夜之间,屠刀会居然能够找来这些稀世物品,是为了讨好自己,还是在炫耀他们的势力?一个小小屠刀会都有如此神通,那么市井三十六行一百一十四派的势力更是深不可测!显然他们是在表示他们并不是畏惧自己,畏惧百花楼。而是畏惧沈落石,畏惧拜月教! 花如雪洗浴已毕,换了干净衣服。一出浴室,便被指引到一间典雅餐厅 一桌精细的早起餐点,摆在餐厅中央。淡淡香味扑鼻,一闻就是出自名厨之手!一张肥胖的肉脸正在笑着招呼她! 史胖子,居然是素手神厨史胖子。怪不得餐点的味道这么香! 花如雪突然感觉到一阵恐惧,莫名的恐惧。 她现在才感觉到安排这一切的不是屠刀会,也不是韩玉,而是令如山! 远在中州的他居然算到了菊花楼的人会暗自帮忙,所以只安排了一伙杀猪汉来攻打屹立江湖几十年的守春堂! 他也算到了她昨晚要发威,所以提前就派死胖子安排好了今早的一切! 那么自己意图控制韩玉的那一幕是不是也会被他看穿? ****** 一辆豪华的马车载着香润艳丽的花如雪,沿着一条花径迤逦而去 坐在前面赶车的居然是一个干净洁白的胖子,熟练的驱动着拉车的三匹键马! 望着远去的马车,韩玉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 关键时刻,令先生出马安排,为他摆脱了一场危机,致命的危机!暂时将花如雪安排到另外的行动中。 这样就可以避免韩玉,花如雪跟沈落石三人一起碰面,这样心虚的韩玉独自面对沈落石,就可以暂时掩盖他与花如雪之间发生的一切! 如果三人面对,即使沈落石天生粗豪,面对感情反应迟钝!也会看出其中的一些端倪! 即便让韩玉独自面对,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暂时瞒过沈落石。毕竟他们是同心跳,共呼吸的亲密兄弟,一个心中有愧,另一个会不会察觉这种愧疚? 忐忑不安的韩玉在屠万城的陪伴下,走出了守春堂的正门! 几天前,那个安静恬淡的农家小院已消失,排匾上那三歪歪扭扭的“守春堂”已不再! 换了三个更加丑陋不堪的字“鲜肉坊” 几名**上身,一身肥肉的大汉正在肉案前挥刀剁肉 额头,上身的汗水随手臂挥舞,滴滴答答的飞落到肉案的鲜肉里 一群绿头苍蝇缓慢的盘旋周围,发出薄弱无力嗡嗡声。毕竟已是深秋,它们已渐渐失去了夏日那种旺盛的生命力。 门前那条冷清的土道,也突然间变得热闹起来,推车的,担担的,络绎不绝!显然他们都是来这里购买鲜肉的! 土财神就是土财神!生意做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繁华热闹!比起许还阳的高价诈骗,他做生意还是很实在的,江湖上可以没有许还阳,却绝对不能少了土财神! 韩玉感慨的叹息着,飞身而起,瞬间消失! 屠万城惊得半天合不拢嘴,他娘的,自己这个徒弟的功夫实在是深不可测,一闪之间就看不到踪影,绝对比鬼都快! 第九十一章 庆功老酒 () 一别半月,彷佛已分别许多年! 沈落石,韩玉四目相对,便生出无限感慨与凄伤! 沈落石想说:小玉,你瘦了,也憔悴了! 韩玉想说:沈大哥,你瘦了,黑了,也沧桑了许多! 但他们却什么也没有说,相顾片刻,沈落石伸出厚实的手掌,重重的拍打着韩玉的肩膀,大声的叫道:“好!回来就好!走,我们一起喝酒去,不醉不归!” 因为他们都是男人,江湖男人,有许多话不需要言语来表达! 尽管彼此的心有些暗昧,但他们的行为依然光明磊落,保持着男人间的那种深厚真挚的友情,粗旷豪放的感情! 幽暗的小巷,昏暗的灯光! 一家门口悬挂着大红灯笼的小酒店,门口的破旧酒旗随风飘摆 破旧乌黑的匾额上三个沧桑的大字:老酒居! 店是老店,酒是老酒!喝酒的是老朋友,久别重聚的老朋友! 三碗见底,勾起了许多别后的话题! 韩玉将整个袭击许还阳的计划和过程,详细的为沈落石描述了一遍! 沈落石虽然已经猜测出一些端倪,但是经韩玉这样仔细叙述,不禁对令如山一环套一环的连环攻击筹划惊佩不已! 整个江湖就是他面前的一盘棋,而他们这些年轻高手就是他手里最犀利,最致命的杀着,在他的运筹下,进退有序,缜密无间!实力雄厚的江湖对手一个个被击倒,被摧垮!那么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哪里? 不对!应该不是一个目标,而是几个目标!因为他喜欢一石几鸟,事半功倍! 唐通一直坐在旁边,独自喝着闷酒,默默无语,平淡的目光扫视着小窗外昏暗的街道!彷佛一个坐在他们旁边的陌生人,对于韩玉的离奇经历,似乎毫不关心,他对令如山的手段已感受到深入骨髓的地步,对他的任何惊奇诡异计划都已见怪不怪了! 同样是护卫使,韩玉和沈落石之间的亲切关系也深深的刺痛了他。看着他们推心置腹的开怀痛饮,想到最近几次沈落石已对自己动了杀机,唐通已心灰意懒! 沈落石似乎已感受到唐通的失落,感觉到他与唐通之间的隔阂。但他却无法弥补缝合他们之间的裂缝,信任和友情一旦有了缺口,很难再弥补! 是他错怪了唐通?还是有人故意让他错怪唐通?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出现在沈落石酒后兴奋的思维,他突然感觉唐通夹在自己与令如山中间很尴尬很可怜! 自己一意孤行,自做主张,执意提拔唐通,将唐门硬是从血刀盟下撤出来,抬高到与血刀盟平起平坐!自己拉拢唐通的意图已经触动了令如山的权威!自己与唐通之间日渐深厚的信任之感让令如山感到了威胁! 所以这次“十月初一”攻击计划中,令如山利用自己的容易冲动的xing格,多次安排唐通激怒自己,盛怒之下,杀机凸现。唐通与自己之间已失去信任,已出现裂痕,无法弥补的裂痕! “唐兄,来喝酒!”沈落石招呼一声唐通,自己先将碗里的酒一饮而进!无论唐通心里对自己有多少疑虑,不满,沈落石决定自己一定要保持一种光明磊落的姿态!一定要以诚相待。日久天长,相信将来终有一天他们之间的裂痕会弥合,会淡化! 唐通坦然一笑,也不说话,一饮而进! “唐兄,你认为我们的下一步计划该是哪里?茅山道,南宫世家,还是杀手盟?”沈落石将江南最有实力的三个门派摆出来,诚心实意的向唐通请教! “呵呵,大教主,这个在下也不敢妄加判断。令先生也来了,大教主何不与他商量一下”唐通淡淡一笑,眼光投向小窗外灰暗的街道! 一个直直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尽头,灯光下模糊的影子长长的拖在小巷的灯火下! 沈落石身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一层杀气,杀气中带着犹豫,带着恐慌! 令如山来了,孤身一人来见自己。而自己身边有韩玉,唐通护卫!他相信关键时刻他们会站在自己一边,只要自己出手,令如山武功再高,也是死路一条! “拜月圣教后勤总务主管令如山拜见沈大教主!”令如山人还在门外,就已恭恭敬敬的拜服于地。他似乎已察觉沈落石的杀机,必恭必敬,忠心耿耿的候在门外! “令总管远道而来,不必多礼,何不进来喝一杯”沈落石杀意渐渐淡薄下去,面对这样一个忠心耿耿,必恭必敬的下属,你又有何借口杀他,杀自己人是需要借口的! “不忙喝酒,如山此来是专门为教主报喜的!”令如山笑着跨步进来,恭敬的坐在沈落石对面,一股亲切温暖的感觉扑面而来,沈落石的杀气早已荡然无存。每次被令如山暗中控制,他都会怒火满腔,杀意顿生,可是一看到令如山,面对面时却总会被他真诚忠心的态度感动,心中杀机也会悄然煺尽! “江南大半已平定,确实是一件大喜事。不过一切都是依赖令先生精心筹划,来,我们敬令总管一杯”沈落石豪爽的端起杯 “呵呵,教主过誉了。令谋此来并非为此,而是特地向大教主通报,我教冷月分教新添了三位副教主。” “三位副教主?”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令如山 “不错,沈大教主力拼空空盗之后,又迫使江南总捕马天行主动退出江湖。声威震动江湖,犹疑不决的寒烟阁,落红庵,傲雪山庄三大派终于决定,加盟到冷月神教。穆玄,七妙师太,叶飞鸿已接受副教主的名位,名号已正式归于本教之下”令如山一边宣讲,一边将三份盟书恭敬的递了过来! “另外冰月分舵花教主已赶往南宫世家,与南宫北商谈合作之事。相信不久后,南宫北也会成为本教冷月分教的副教主”令如山继续汇报 韩玉,沈落石俱是一怔,却没有说什么?韩玉回来几个时辰,他们都在故意回避一个人,始终没有提起花如雪,沈落石虽然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但听到令如山如此一说,才如释重负! 在他内心深处,已渐渐牵挂起这个江湖第一美女,由于自己不懂珍惜,他已经失去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翠翠,他开始懂的珍惜,珍惜身边的人! 现在连战连捷的拜月教,已在名义上拥有了半壁江湖,已经与辰阳宫形成了对峙局面!只用了几个月时间,就取得如此辉煌战绩! 的确是值得庆贺的一件大喜事,四大巨头聚集在一个小酒馆,开怀畅饮起来! 喝了几个轮回,四人就近找个小店歇息 韩玉,唐通各自找了房间去睡,令如山却跟随沈落石进了房间!一如既往的盘腿坐在了沈落石床上,沈落石蹲踞破椅上。 二人又回到了往日亲密无间的姿态,开始筹划下一步的计划! “令先生,你让韩玉冒着一剑穿心的危险,难道仅仅是为了争夺**香草的种植经营权?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商人,其中一定另有隐情”面对令如上,沈落石向来都是开门见山 “呵呵,许还阳,许守阳,许正阳,许家兄弟的名字,大教主不觉得有些古怪?” “还阳,守阳,正阳!难道。。。”沈落石突然露出一脸惊讶 “不错,他们都是道门中人,而且地位很高,与辰阳四大护法是平辈师兄弟。他们根本不是一家人,他们的名号应该是还阳道人,守阳道人,正阳道人!” “既然都是辰阳宫德高位重的高手,那么他们为何行事如此诡秘,不但种植毒物,还要诈骗钱财” “呵呵,利用换心术诈骗聚敛钱财只是他们一个幌子,道门中人如今如日中天,根本不缺金银。他们只是在利用治病制药掩人耳目。其实他们种植**香草只有一个目的:炼丹!” “炼丹?他们不是炼气么?”沈落石疑惑的追问 “道派分支众多,辰阳,蜀山已炼气御剑为主。崂山以炼气化物为主,茅山则以炼丹为主。掌门多宝道人就是一名超越前人的绝世炼丹高手。他炼的大力神丹,是道门一绝!功效神奇,威力强大,其他道门各派门弟子也多有暗中服用者。即便是辰阳,蜀山的炼气士也都在秘密炼制自己独门的丹药,不过规模不像茅山道那么庞大” “原来如此,传说道门丹药俱是补气益血,功效奇特的灵丹妙药,怎么会添加致人迷幻的**香草?” “呵呵,他们不但在丹药里添加**香草,而且还把它当作主要原料。所以才会处心积虑安排道门高手专门在荒蛮的岭南之地大量种植!” 第九十二章 独自上路 () “那么韩玉捣毁许还阳的种植庄园,目的自然是茅山派。当然也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沈落石终于领会到了令如山的意图 “不错,对付茅山派必须先切断它的丹药原料来源。这样才可以对付多宝道人座下的十二名黄金力士”令如山面色凝重的说 “黄金力士?” “他们都是多宝道人精挑细选的体力强健,资质上等的道门高手。经过多年丹药滋补,修身炼气,个个都已是钢筋铁骨,身如金罩的不坏之体。莫说普通拳脚刀剑,恐怕大教主的绝世神兵饮血残月也砍不透他们的躯体”令如山脸色更加凝重 见令如山都如此凝重,沈落石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追问道:“那么以令先生的化腐神功,是否可以对付他们的不坏之体” “呵呵,我的化腐神功听起来神秘恐怖,对付普通血肉之躯也许有些用处。对付丹药吹胀起来的黄金力士,根本不会有任何效用”令如山摇头苦笑 “所以我们必须切断他们的炼丹原料,这样就可以对付黄金力士”沈落石终于领会了韩玉岭南之行的目的 “不错,黄金力士虽厉害,却必须依赖丹药的帮助,而且必须每三日服用一粒大力神丹,方可维持强悍旺盛的体力” “茅山已失去大力神丹原料,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行动?” “一个字:等!”令如山稳坐如山,一脸自信 “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岭南残留的**草种成熟,再等到陈阿大新种植的**香草成长开花,那时候茅山丹药也消耗将尽,多宝道人一定会亲自带领黄金力士前去采购**草。南岭南北通谷就是彼此遭遇决战之地” “我们必须要等到花儿凋谢,结成草籽。再等者草籽发芽生长,然后再等着花儿开放!这一轮回下来,岂不是要很久?”沈落石有些迫不及待,年轻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等待! “岭南气候温湿,利于花草生长,大约四五个月**草就可完成这一轮回。与多宝道人争夺香草之战应该在三四月间,也是五月十三决战前,大教主最后一次提升刀法的血战!” “现在刚刚十月下旬,难道我们一直这样坐等下去?”习惯了血杀血战,沈落石一闲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这段时间,大教主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花小教主现在去了南宫世家,大教主不妨也去凑凑热闹!呵呵”令如山诡秘的笑了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天一早我也去南宫山庄!”沈落石痛快的答应着,叶飞燕熟悉的美丽面容浮现在他眼前 那些风雨同路,相伴拼杀的岁月一幕幕的闪现在脑海,一只血淋淋的美丽小脚,一条失去了脚的血淋淋的美腿,缓缓浮现在他的面前。。。 沈落石一阵心痛,剧烈的心痛袭来,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心依旧在痛苦的颤抖! 眼前的木床已空,令如山已不辞而别,已在他追忆往事的瞬间悄然离去! ****** 清晨,残破的阳光照进残破的窗! 简陋破旧的小客店恢复了杂乱热闹的景象! 早起赶路的客人们已纷纷启程,迎着秋风,踩着落叶,各自踏上了自己的人生路! 沈落石一行也匆匆起身,回到昨晚饮酒的老酒居! 今天他们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上路前他们想再喝一碗酒,喝一碗还魂酒! 昨晚他们已喝得太多,清早起来头依然昏昏沉沉。今早出发前,必须要再喝几大碗,让头脑清醒一下! 清早的老酒居很早就开了门,里面却没有客人。很少有**清早就跑来喝酒! 四个人围桌而坐,默然而饮,气氛突然有些伤感! 唐通三碗酒下去,起身请示道:“大教主,近日接到蜀中秘报,被蜀山剑派镇压在蜀山西南的一些邪门外道,现在趁蜀山剑派衰微,开始秘密潜入蜀中,蠢蠢欲动。属下不得不回蜀中坐镇,顺便替大教主取回上次空空财库失窃的财物” “好!蜀中是我教的后勤供应基地,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沈落石起身亲自将唐通送出了门外,一直送到了街口,方才止住脚步 “大教主请止步,唐通此去山高水远,日月久长。从此不能陪伴教主左右,教主以后凡事三思而行。将来本教万一有什么变故,只要教主需要唐通回来,唐通一定竭力追随教主!”街道冷清,行人稀少,唐通一脸忧虑的郑重说道,他似乎已预示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唐通飞身而去,沈落石泱泱的回到老酒居!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韩兄,我们也该出发了。接管江南各派的事务还请令先生多费心cao劳”沈落石招呼韩玉一起准备起身离去 “慢!大教主请听我一言?”令如山缓缓起身,恭敬的说道 “令总管,有话请讲,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沈落石停住了脚步,等待着令如山 “护卫左使韩玉,心口在蜀山,落红之战中连受创伤,应该留下来安心静养。大教主以后行事最好独自行动,因为挑战辰阳老人,必须要大教主独自承担,不能有任何人在旁帮助!”令如山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好!令先生所言极是!韩兄,多保重身体!”沈落石拍拍韩玉肩膀,大步出门而去 独行大道,凉风扑面,沈落石突然间生出许多伤感! 已经习惯于热热闹闹,前呼后拥的他,现在又恢复到久违的形影相伴,孑然独行江湖的生活。陡然间生出许多寂寞,孤单的感觉! 唐通走了,他很歉疚,很伤感! 韩玉离开了,他的心却生出一种莫名的痛! 他和他曾经同心跳,共呼吸,心意相通! 这次韩玉回来,那种奇妙的感觉居然有了变化,一种无法言喻的变化! 他们互通的心之间似乎多了一层膜,一层薄薄的膜! 隔膜虽只有薄薄一层,心却因此而渐渐远离! 是他们分开的太久,彼此的感应已减弱?还是有人在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膜? 难道是花如雪!这次相伴而行,韩玉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丝刺痛袭来,沈落石紧握双拳!拼命的平息压制自己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玉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么花如雪呢?沈落石颓丧的泄了气,对于花如雪,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他现在渐渐明白,为什么令如山会安排花如雪去南宫山庄!因为他不想韩玉,花如雪同时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借口养伤不让韩玉追随自己去找花如雪,一定也是基于同样的考虑! 想法设法阻止他们三人同时面对,令如山一定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发生的故事! 可是,这次安排韩玉,花如雪刺杀许还阳不正是他的秘密策划么?难道他已预测到韩玉,花如雪会发生些什么事,或者正是他促成了事情的发生! 现在唐通含怨而去,韩玉,花如雪都已对自己有了戒备恐惧之心! 那么自己这个教主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值得依赖的人? 只有一个,就是令总管,令如山! 沈落石感觉脊背一阵冷麻!如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控制这一切的那个人太可怕了! 他不但控制着江湖争霸局势,而且还控制着每一个参与争霸者的心! 第九十三章 生死豪赌 () 南宫北闭目坐在高大古旧的实木雕花座椅,脸色显得很疲惫很憔悴 面前桌上高高的一叠财物帐薄,彷佛一快快沉重的砖石,压在他的心头! 接管南宫山庄已经快半年了,虽然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策略有了一些进展。南宫子弟开始变得的清醒,变得上进,剑术和江湖生存能力都在不断的增强! 他们已学会节省,学会自强,自律,学会珍惜南宫世家来之不易的名声和地位! 可是南宫山庄的财物状况却在急剧的恶化,自从退出了九大派联盟。脱离了辰阳宫控制,门下的生意收入越来越少。 南宫北现在才明白,南宫家衰退的不止是武功剑术,而是江湖生存能力。不但剑法衰退,名声衰退,连做生意**的本事也在衰退! 山庄田地收入虽多,但辰阳一派极力压低江南粮价,封锁买卖渠道,根本无法保证大家族的各项开销! 最近一段时间,土财神,小金人也纷纷插足南宫世家地盘的生意,迫于拜月教的势力,他必须容忍土财神的店铺扩张,碍于无戒大师的面子,他必须接纳小金人的娱乐事业。 土财神的店铺物品实用价格便宜,小金人的娱乐项目花样百出! 相比之下,南宫家的百年老店里的物品古旧落伍,价格畸高!南宫家的乐坊,格调高雅,曲高和寡! 根本招揽不到多少生意,月月都在亏本! 短短数月,南宫北鬓边已生出几丝白发,原来争霸江湖并非自己想象中那么容易,不但要有冠绝江湖的剑法,还要有雄厚的财力储备!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哪有精神精力去精研剑术,与人一争短长! 更要命的事,穷于应付家族财物危机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拔剑了,他的剑已生锈,剑法已停滞! 现在他已无心思考剑术的进退,面前的帐目最近必须要处理!不然南宫家可能要面临百年不遇的吃饭问题! 到哪里去弄一笔银子,暂时缓解一下目前的窘迫?这是南宫北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他们是名门正派,剑法再高,武功再强,既不能偷,也不能抢。由于是家族门派又不能开馆接纳外人收徒弟赚学费! 管家南宫崌已经外出收帐半个月,也该回来了!他经营本门财务几十年,也许会有一些办法!南宫北焦灼的望着敞开的大门! 心到意到人也到,风尘仆仆的南宫崌果然回来了!顾不得洗溯休息直接就奔入了南宫北的书斋,他知道主人已经等了很久,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该再让他久等了! “崌叔,你辛苦了,事情办的如何?”南宫北迫不及待的问道 “还算顺利,对方是个很讲江湖信誉的人!这二十万两金票够我们支持半个月,这可是老主人留给我们的最后一笔财富。也是拿少主人的命博来的一笔财富!”南宫崌一脸悲凄肃穆的叹息道 “拿我的命博来的一笔财富?”南宫北疑惑的看着老管家 “不错,你还记得那个风雨之夜,还有那柄细如雨丝的剑”南宫崌面无表情,淡淡的述说着 “无影细剑薛无影?你怎么知道?”南宫北惊讶的问道,被杀手追杀这件事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因为他本来就是我去雇佣的!”南宫崌淡淡的说 “怎么会是你?我一直猜不透为何有人会雇佣江湖顶级杀手杀一个江湖无名后辈。原来竟是自家人所为”南宫北震惊的看着南宫崌 “我只是执行者,真正的策划出钱的却是老主人南宫崖”南宫崌依旧不紧不慢的叙说着 “是我爹,他居然雇佣杀手杀自己的儿子?”南宫北惊愕到了极点 “不错,当时我也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些,这实在是个一举多得的妙着”南宫崌感慨的叹息道 “一举多得?” “第一,当时少主帮助花如雪,杀死辰阳四大弟子。迫于辰阳压力,老主人不得不故作姿态,花重金雇佣杀手盟顶级杀手追杀你,好给辰阳宫一个交代! 第二,老主人是借无影细剑锻炼少主的剑法和意志,如果少主能成功在薛无影剑下逃生,那么南宫家后继有人,还有一线希望。。。” “如果我不幸死在薛无影剑下呢?” “未来的南宫主人连一个江湖杀手都应付不了,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分别呢?”南宫崌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彷佛在独自叹息 “现在我虽然成功逃出无影细剑的追杀,又有何用?剑法不但没有精进,反而开始衰退”南宫北也开始叹息 “你的剑没有衰退,永远也不会衰退,衰退的是你的意志!每一个江湖新人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有的人就此沉沦,有的人却因此而突破困扰,逆势而起” “好一个逆势而起,晚辈明白了!”南宫北突然目露光彩,一股自信豪情顿生! 南宫崌满意的点头笑了,这样才是南宫家的主人,这样才是一个年青剑客应有的风采! “那么这笔财富一定是杀手盟退回的佣金,因为薛无影已死,他们无法再刺杀我”南宫北似乎明白了眼前这笔财富的来历 “不是退回的佣金,而是双倍退回的佣金。这是杀手盟的规矩!一击不成,双倍退还!” “收了钱却办不成事,还要赔钱了结!呵呵,名动天下的杀手盟也不过如此!”南宫北不由得纵声而笑 “你错了,这世上就没有杀手盟杀不了的人。不是他们杀不了你,而是我坚持选择了放弃!虽然他们觉得很没面子,但他们还是尊重了客户的选择!”南宫崌面色凝重的说 “如果崌叔选择了继续,那有会如何”南宫北好奇的问 “他们会派出另外一个刺杀功夫高出薛无影数倍的高手,继续他们的刺杀行动,不过这次的失败赔偿将会是四十万两!” “也就是说客户如果不接受双倍退款,那么这双倍的退款就是新一轮刺杀的佣金。一次失败翻一倍,二次失败翻四倍,三次失败翻八倍。。。如果几轮刺杀不成功。十万黄金的佣金便会翻出几十倍,上百倍。这样下去杀手盟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话虽如此,可是数十年来几乎没有人能够挡住他们的第二轮刺杀!” “几乎没有!而不是没有?我倒想试一试!”南宫北豪情顿起,跃跃欲试! “呵呵,少主剑法高绝,对付薛无影也许有些把握,不过下一轮的出来的神秘杀手刺杀手段至少是薛无影的两倍以上。何况我们急需资金,老朽不得不自做主张,退回了佣金”南宫崌婉转的给有些激动失控的南宫北降了降温 “江湖传闻,沈落石接连斗杀宽剑无痕薛无痕,细剑无影薛无影!看来有人在他身上下了重注,杀手盟这回有难了。自顾不暇,才这么轻易的退了佣金给我们!那么这个跟杀手盟如此豪赌的又会是谁?”南宫北立刻恢复了冷静,冷静的分析起江湖的局势 “老朽以为,此人一定就是江湖最神秘的富豪土财神,而且他下的第一注一定很大,至少在一百万两以上,杀手盟两轮失败,至少已经输了三百万两,下一轮再失败就是七百万两。呵呵,看来他们确实有些着急了!”南宫崌对于南宫北能够迅速恢复冷静感觉很满意,笑着点头表示赞许 二人正在幸灾乐祸,一名家仆匆匆上来禀报:“庄主,管家!门外有个号称花如雪的女人求见” “花如雪?”南宫北,南宫崌立刻都愣住了 刚刚还对杀手盟面临的困境幸灾乐祸,现在灾祸却已找上了自家大门! 这个曾经诱杀南宫两大高手南宫岭,南宫峻,将南宫北拖入是非之中,间接害死南宫崖的女人,现在已是拜月教主的女人,此刻主动上门,一定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她与少主还有一段纠缠不清的感情,南宫崌立刻紧张的看着南宫北! 南宫北心头却是另一番滋味。另一种心情,现在他已经有了女人,有了叶飞燕!曾经倾慕追求的花如雪叶已经成了沈落石的女人。 他心底深处一直想着能够再次见到她,却又一直担心再次见到她! 现在她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他又该如何应付? 第九十四章 刀削白发 () 南宫世家前厅大堂,宏伟宽敞,雕梁画栋,青砖铺地! 虽然经历了太多风雨沧桑,显得有些古旧破败,却更显出古老家族的深厚根基和底蕴! 南宫北傲然而立,恭候着久违的初恋女人! 花如雪一身洁白衣衫,白衣如雪,飘然而入,彷佛随风而来的一朵云! 玉面无暇,丰姿动人!依然是那个曾经心动的花间美人! 不过多了几分成熟,多了几分雍容!多了几分撩人心魄的诱惑! “小楼风雨后,花落处处伤!匆匆一别数月,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如雪远来,是叙旧?还是取命?”南宫北一脸感伤,淡淡的吟诵道 冷若冰霜的花如雪,身形震动,心头也生出一丝感伤! 小楼风吹细雨,小经剑舞落花! 那个初次相识的莽撞少年,那个曾经让自己怦然心动的翩然少年,那个不顾家族仇恨,挺身而出为自己挡剑的痴情少年! 半年不见,鬓边居然生出了几丝华发!是肩头负担太重?还是心中相思太浓? “既不叙旧,也不取命!是为了结盟”花如雪的感伤一闪即逝!淡淡的回应道 “兵临城下,如雪是在逼我签城下之盟?”南宫北感慨叹息,透出一股凛然不屈之势 “冷月神教风云再起,如日中天,特设副教主之位虚位以待!结不结盟,只在南宫公子一言之间”花如雪的声音已透出冰冷之气,一丝杀气悄然而生 “如果我拒绝结盟,那有如何?”南宫北冷冷的说 “如若南宫公子执意不结盟,那么今天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这间大厅。要么你的剑穿透我的心,要么我的刀插入你的心”花如雪杀气陡然浓烈起来 “南宫北的剑可以刺穿任何一个人的心,但绝不会刺向花如雪的心!你要是想杀我,就请动手吧”南宫北冷冷的说,眼角却隐现出半点泪光 花如雪一怔,一丝心痛掠过,一丝感动浮起,杀气竟然瞬间凝滞! 沉默片刻,花如雪突然笑了,笑得很妩媚,很灿烂,很开心! “呵呵,想不到如雪在公子心中地位如此之重。那么飞燕姐姐又该放在心中何处?常听沈大哥说起飞燕姐姐,很庆幸她找到了一个最安全最合适的归宿,没想到她的丈夫心里居然有个人比她更重要!”花如雪脸上浮起一丝嘲讽的笑 听她提起叶飞燕,南宫北一阵心痛,脸开始痛苦的扭曲! “如果如雪一刀划破公子的心,留下飞燕姐姐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间,谁又来照顾她?”花如雪脸上露出了一丝惋惜,一丝凄伤! 南宫北的手开始颤抖,开始触摸到剑柄!花如雪已击中他心中最脆弱的位置,伤残一脚的飞燕确实不能没有自己。失去了自己的呵护,她根本无法在这个险恶的江湖生存下去! 只有自己,只有稳定的南宫家族才是她永远的牺牲之所! 没有了自己,屹立江湖六百年的南宫世家就会从此没落,南宫家的人就会流落江湖,飞燕也会流落江湖! 为了南宫世家六百年的荣誉,为了伤残的飞燕能够安安稳稳的活下去!他必须做出选择,必须要出剑抗争! 他对自己的剑绝对有信心,但是他的剑要杀的人却是花如雪!一个曾经占据了他生命全部的女人,在他心里留下抹不去的泪痕的女人! 剑已出鞘,剑尖究竟该指向何处? 两股杀气激荡而起,屋梁上的灰尘浮土被杀气激荡,弥漫在一片杀气中 剑光一寒,刀影一闪! 电光闪动后,剑已停顿,刀已消失! 南宫北的剑已指在花如雪的咽喉,停留在咽喉处!寒气已逼迫肌肤,如雪的肌肤已泛起层层鸡皮红诊! 一滴泪,一滴晶莹的泪! 滑落在剑尖处,溅起一朵晶莹剔透的水花! 南宫北面如死灰,木然呆立!鬓边的几根白发缓缓的飘舞在激荡的尘埃! 他败了,彻底的败了!无论剑法,还是心理,这一战都已一败涂地! 花如雪的伤心小刀,只是为他削去了那几根鬓边白发 他的南宫风雨剑,却直直的指向了花如雪的咽喉!曾经深爱的女人的咽喉! 一个虚伪,自私,卑鄙的灵魂,**裸的暴露在生死决战的一刻! 她咄咄逼人,气势汹汹的要杀了他,却在最后一刻选择了鬓边白发! 他口口声声,不忍心出手,在生死抉择一刻,剑却指向了最致命的咽喉! 他现在才知道花如雪并不想杀他,而是在用刀剑拷问他的灵魂!结果他原形毕露! 在剑尖指向花如雪咽喉的一刻,南宫北感觉到了她的心已伤,已绝望!一股伤心的味道将他的剑紧紧包围! 如果她想杀自己,就在剑尖触动肌肤一刻出手,也不会太晚!因为那一刻伤心也充满空间,已笼罩世界,伤心之势已完全压制了他的剑气,杀气! 她只需轻轻一动手指,伤心小刀就会插入南宫北的心! 花如雪冷冷面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个绝情的虚伪的男人已伤透了他的心。用他的快剑再次触动了她的伤心,她的绝望! 她对男人已彻底绝望,她的心已彻底受伤,她的伤心小刀已跨入了更深远的境界! “这位姐姐是谁?相公你怎么用剑指着人家的咽喉!”一个清脆甜美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坐着轮椅的美女从后堂进入了大厅 “啊?我们只是切磋切磋,她就是你一直想见的花如雪”南宫北尴尬的笑了笑,剑也入鞘! “原来是花妹妹,快请过来坐!”叶飞燕双手一撑,车已滑到花如雪面前,伸手亲切的拉着花如雪坐在靠椅上 花如雪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天真单纯的热情,她虽然不是最漂亮的女人,却是一个最惹人疼爱的女人! 她天真的眼神,纯净的笑容,连花如雪这种已经陷入冰冷绝情境界的女人,都感觉到很温暖,很亲切! 现在花如雪才明白,为什么沈落石念念不忘叶飞燕,为什么南宫北为了她而放弃了对自己的一腔痴情!因为她是一个天真无邪,小鸟依人,柔弱单纯的女人,一个需要男人心疼呵护的女人! 面对她这样的女人就如面对一张白纸,可以坦诚相对,不必遮掩,不必隐藏!在她纯净,天真,无邪的世界里,疲惫的心可以完全放松,再凶险的江湖路在相伴一刻也会变得温暖,变得浪漫! “花妹妹,沈大哥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好久不见他,我真的很想他!沈大哥也是,还是那么不懂得珍惜,让你一个女孩子在江湖上四处跑,也不陪着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等我见到他,我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一下,哼!”叶飞燕一阵连珠炮般的唠叨,弄得花如雪反而无所适从,刚才刀光剑影,杀气纵横的大厅,顿时烟消云散! “对了,花妹妹,你专门远道而来,是不是专门来找我的?是不是沈大哥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叶飞燕东拉西扯了半天,终于回到了正题。一脸天真的看着花如雪,一副为了沈落石赴汤蹈火的样子 “呵呵,沈大教主下面有一个副教主的空缺,想请你家相公加入,所以派我先来商讨一下”花如雪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露出了一丝善意的微笑 “几个月不见,那个臭刀兵居然混成了拜月教大教主。看不出他傻呼呼的还很有些本事。相公!既然是沈大哥来邀请你加入,我看你就赶紧加入!反正现在你脱离了辰阳宫,孤孤单单的,跟着沈大哥合作,也好稳定稳定我们的家族生意”叶飞燕嘴立刻又叽叽喳喳起来 “可是,小燕。我们南宫家世代都是江湖名门大派,怎么可以加入黑帮组织?”南宫北一脸为难说出了自己的苦衷,他实在不愿打击叶飞燕的兴致! “什么黑帮?你竟敢污蔑沈大哥是黑帮。沈大哥做事光明磊落,他的门派怎么会是黑帮!你不加入是不是?我叶飞燕先加入,看留下你一个人怎么办?花妹妹,你这就带我去找沈大哥”见南宫北说沈落石的不好,叶飞燕立刻火冒三丈,发起小姐脾气!推车拉着花如雪往外走 花如雪强忍着笑,眼睛瞄向手足无措的南宫北 “好了,好了!沈大哥不是黑帮。加入的事你就让我考虑考虑”南宫北立刻上前扶住了叶飞燕倾斜的轮车,低声劝慰起来 “你先慢慢考虑,我带花妹妹到后面内堂去坐坐,我还有好多关于沈大哥的事要问花妹妹”叶飞燕转怒为笑,拉着花如雪往内堂而去。花如雪伸出手主动帮她推着车,一起向内堂而去!花如雪此刻才明白,叶飞燕外表刁蛮,却是一个冰雪聪明的贤内助。嘻笑怒骂间已为丈夫化解了一场危机! 第九十五章 五雷轰顶 () 日上三竿,繁华街市,已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沈落石孑然一身,步履匆匆,穿行在闹市人海!却有种说不出的孤单,说不出的寂寞! 曾经独行大漠荒原,深山幽谷,他都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孤独感,身处人海却默默独行的孤独感! 大漠荒原,深山幽谷,孤身而行,只是一种无人相伴的孤单! 身处闹市,人来人往,寂寞独行,却是一种心无所依的孤独! 像他这样的人,生命中已注定不会孤独,不会寂寞!当他感觉孤单寂寞的时候,一定会有打破孤独寂寞的事发生! 没有朋友相伴是一种孤独!没有敌人相对也是一种孤独! 一缕杀气透过人群,破空而来!犀利的杀气顿时将笼罩沈落石的孤独感彻底冲破,一股杀欲**腾然而起! 沈落石的全部精力瞬间集中在与对手的隔空对峙! 悄然出现的敌人,将他从深深的孤独感中解脱出来!面对博杀,他不再孤独! 面对杀气,沈落石的感觉顿时灵敏起来 三股来自不同方位的杀气,已被他的感觉牢牢锁定. 左边一股是来自一家杂货铺的门内,右边一股是来自一家小酒楼二楼的窗口,背后一股杀气一直不紧不慢的在人群尾随着自己! 他已陷入了杀手的包围,沈落石的手已悄悄伸到背后,紧紧握住包袱里的刀柄!浴血决杀,一触即发! 三面包抄,蓄势待发!他们在等什么? 一定是在等四面合围,等着最后的一股力量,担当正面冲杀的力量!也是杀伤力最强的一股力量! 敢于承担正面突击的杀手,一定比其他三个偷袭的杀手更难缠,更犀利,更有气魄,更有杀伤力! 三股犀利的杀气迎面疾驰而至,强烈的冲击力逼迫沈落石停住了行走稳健的脚步! 一辆马车自前方街道横冲直撞而来,街道上的行人纷纷四散闪避,抱头逃窜,整齐有序的街道顿时鸡飞狗跳,杂乱不堪! 马车前面左右两个黑衣架车人,手执长弓,弓已拉开,弓开如满月,却没有搭箭!开弓却无箭,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两股杀气直逼沈落石,但最让沈落石胆寒却步的却不是这两股杀气,而是第三股杀气,来自马车内的那股杀气,充满霸气,迫人心神的杀气!有一种横扫天下,无坚不摧的气势! 奔马如飞而来,街面上早已空无一人! 不,还有人,还有一个人,一个被拥挤逃避的行人推倒在路面中央的白发老婆婆!瞎眼的白发老婆婆! 她正颤巍巍的拄着一个桃木拐杖,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 马如风,车如风!席卷而来,眼见得就要将她席卷到飞驰的旋风中! 沈落石拔刀,飞驰,直撞马车而去!闪电之间,已将老人撞飞出去,远远落在路边一堆杂物之中! 与此同时,车马嘎然而止。两名车夫的拉开的弓已松手,没有箭射出,却有两颗圆形的石头直射沈落石双目! 后面合围的三个人已瞬间出手,他们居然也都是弓手,无箭弓手! 射出都是圆形石头,左右两颗直奔沈落石的双耳,石未到,双风已贯耳!后面一颗直奔后脑,直奔最脆弱的那一块颅骨! 面对五路袭击,沈落石不慌不忙,一刀护顶。闪电般四脚着地,乌龟般的爬倒在地! 攻击他的五名弓手反而愣住了,怎么会这样? 名动江湖的拜月大教主为了躲避他们的攻击,居然像乌龟一样爬倒在地!一点江湖顶级高手的风范都没有,实在是太让他们失望了! 五块园石闪电而至,碰撞一起! 一声闷雷,电光四射,沈落石头顶已是烟幕重重! 趴在地上的沈落石双耳轰鸣,一阵剧烈的疼痛直刺耳鼓,双耳几乎都给震聋! 他娘的,幸亏老子反应神速,及时趴地闪避,这要给五颗石雷轰到,脑袋都会炸成灰! 幸亏也没有用刀去挡,刀雷相碰,自己也很难在五雷迸发一刻幸免! 沈落石尚在庆幸之中,第二轮的攻击已闪电而来! 他就地一滚,刚才所趴之地,五雷相碰,雷电交加,街面已被轰出一个大坑! 沈落石突然翻身而起,挥动饮血残月,在烟幕灰尘中原地旋转起来! 一股漆黑的旋风拔地而起,将周围的烟尘都缓缓吸入了黑色旋风!自从大漠突围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旋风刀法,那一次天缘巧合,草原旋风带动了他的刀! 这一次,生死关口,借助五雷狂轰的爆发力推动,他再次旋动了他的黑色刀。繁华闹市居然也刮起了黑色旋风 就在他旋转一瞬,第三轮已闪电而至,园石触到黑色旋风,立刻被卷入了旋风,瞬间消失! 街面上的行人早已瞬间消失,五个执弓大汉围着黑色旋风,忘记了拉弓,忘记了攻击!目瞪口呆的望着这股突如其来的黑色旋风! 行刺江湖数十年,杀人无算的五雷神弓霹雳手,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直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他们迟疑恐惧瞬间,他们的霹雳弹也回来了! 夹着风,带着尘!从黑色旋风里激射而出! 它们沿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它们的主人嘴里,惊讶的张开的嘴巴里! 五颗弹,五个弓手,一人一颗,不多不少!闪电之间原物奉还! 等五大弓手反应过来,感觉嘴里有点堵时,一切都已晚了! 五雷开花,轰然爆发! 五个站立街面的人,笔直而立的人!肩膀上都开出了一朵花! 一朵鲜艳夺目的花,一朵血腥恐怖的花! 花开花又落,血红的花瓣飘落后,空气中已弥满了粉红的血雾,美丽而朦胧的血雾! 花落满地伤,五个身影缓缓倒地,倒在一地鲜红的花瓣间! 花丛中央那一股黑色旋风已缓缓减弱,沈落石飞速旋转的身形已渐渐清晰! 风停人立,沈落石已冷然du li花丛! 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周围满地血瓣,五具无头血尸,沈落石突然感觉很想吐,他开始弯下腰一阵狂吐,连昨晚的残酒都吐了出来! 血战疆场,杀人如麻,身上沾满鲜血的铁血刀兵沈落石,居然也会被这样血腥残酷的场面震撼?也会因无法面对而狂吐? 沈落石渐渐的伸直了腰,冷然而立。嘴角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抚摸着胸口自言自语的呢喃道:“他娘的,这股旋风很真够劲,转的老子头晕脑胀,胸闷恶心。吐了几口,总算舒服了一些” 飞驰的马车依然立在街面中央,三匹拉车的健马依然平静的站立在那里! 显然它们已见过太多的血腥,太多的博杀! 面对惊天动地的一战,它们居然不惊不慌,一直平静的等待着! 拉车的马尚且如此,那么车里的人呢? 他又会是怎样的一个杀手?沈落石虽然没有看到他,却知道他一定会比五雷霹雳弓更难对付! 第九十六章 木拐婆婆 () 高大的黑色马车正好挡住沈落石的路,也挡住照射过来的阳光 沈落石被笼罩在它的车影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双手已紧紧握住刀柄,额头已冒出细微的汗水! 一线阳光扑面而来,车已瞬间裂为两半! 车裂瞬间,挡住的阳光从缝隙间突然投射过来,正好直射面对马车的沈落石的双眼 强光突然夺目,沈落石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眼! 眨眼之间,一抹寒光已劈面而来!夹在夺目阳光间劈面而来! 沈落石虽然早有准备,但他却没有料到对方会利用阳光瞬间夺目,而突袭杀手! 眨眼之间,已先机顿时,面对阳光夺目,目已不能前视。他只有以刀挡目,挡喉,挡心。护住致命部位闪电后退 寒光一闪而退,白影一晃而去! 等沈落石挥刀而出的时候,对手已突然消失! 沈落石的身上已多了六七处血洞,鲜红的血汩汩而出! 突然出击,瞬间而退,来得快,去的更快,沈落石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只感觉寒光触体,格外的冷,格外的犀利! 他正在站着发楞一刻,那个跌入杂物的老婆婆早已在杂物里面大呼小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哎哟,我的腰啊!” 沈落石顾不得伤痛,赶紧大步过去一把将她自杂物堆里拉起来 “快来人啊,有人当街打人啦!”老婆婆一把紧紧拉住沈落石,声嘶力竭的呼叫 沈落石被她的行动彻底弄懵了,自己明明当街杀人,她却叫嚷当街打人! 打人?自己打谁了?谁在打人? 沈落石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几分。她是个瞎子,根本没有看到刚才那惊心动魄,血溅满地的杀人场面。根本看不到刚才那种危险混乱的场面,不知道是自己飞身救了她,反而认为是有人撞了她,认为扶她起来的人也就是撞她的人! “哎哟,我的腰噢,你这个天杀的,差点就撞断老娘的腰。哎哟,你今天不赔偿,休想要离开这里”老婆婆见没人敢出来替她抱不平,便不再呼叫、开始拽着沈落石纠缠耍赖! 沈落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现在大街上血流满地,尸横一片! 很快就会有捕快前来,自己再不走,跟她纠缠下去,必然会惹上一身麻烦! 再说刚才那个杀手一击而退,自己必须立刻循着杀气追逐他,时间耽搁久了,便很难捕捉到他身上留下的杀气! 沈落石一甩手,将瞎婆婆甩倒在地,抽身拔腿便跑! 但他很快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莽撞,他太低估老婆婆的战斗力了! 瞎婆婆触地即起,嘴里一路叫骂着,已举着拐杖追扑上来,照着沈落石头上就是一拐! 沈落石急忙举起手臂搁挡,木杖结结实实的砸在手臂上,痛的他直呲牙! 老婆婆疯了般的抡着拐杖,扑头盖脸的一通狂抡,沈落石并不躲闪,以臂护头,任她不停的扑打! 他纵横塞北江南,一把刀砍倒江湖高手无数,今天终于遇到了对手。对付这种无赖老人,他一筹莫展,实在是毫无办法! 打又打不得,杀又杀不得! 想拔脚逃跑,她腿脚居然比自己都快!都怪自己轻功太差,只有伴随着刀光杀气时身法才会动如闪电。 没有刀光杀气催动,他娘的,连个老太太都跑不过!看来以后得找个像样的师傅补习一下自己轻功! 自己没有受过正规训练学习,完全靠自杀成材,刀法虽然已经杀出来了,但其他辅助的基础功力却已在制约了刀法进步,尤其是轻功! 老婆婆越打越疯狂,越打越凶狠!沈落石的手臂已在疼痛中麻木! 啪!一声脆响! 老婆婆的桃木拐居然硬生生的从中间断裂成两截! 就在拐砸断的瞬间,老婆婆的手里剩余的半截拐里寒芒一闪,刺出一道剑光! 拐中藏剑,拐断锋现! 一道寒芒直插沈落石心口! 心急如焚的沈落石见她拐打断,心中一喜,以为可以趁机溜走!哪料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原来她才是此次刺杀的最致命一击! 一阵冰冷的感觉划破前胸,锋利的剑锋已插入沈落石身体,直插心脏!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惨淡的笑,没想到自己一刀纵横,杀遍江湖,居然最后不明不白的死在一个死老太太的手里! 就在剑触心脏的一刻,剑却突然停止不动! 半截拐杖弹落,一个鼓包凸起,老婆婆双眼一翻,已软软的栽倒在地! 沈落石愣愣的立在那里,被眼前的发生的一幕彻底的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也太巧了,太不可思议了!何止不可思议,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老婆婆居然是被沈落石臂膀崩飞反弹的另半截拐杖砸到了脑门,当场给砸晕了! 她**实在是太狠些了,拐杖一砸两段,依然掌握在手一段,拐里藏剑闪电突袭,却疏忽了另外一断会反弹回来,一疏忽成千古恨,当头挨了一闷棍! 如此缜密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的连环刺杀! 居然在最后一刻,即将成功的一刻!由于一个小小的细节失误,而功亏一篑! 唉!没办法,细节决定成败! 这句话绝对是真理,颠扑不破的真理!血的事实告诉我们做事一定要注意细节!还有一点,打人一定不要太狠,太狠了容易伤到自己! 被折腾的遍体鳞伤,一身血污的沈落石顾不得晕倒的木拐婆婆,飞身掠过横七竖八的尸体,顺手捡了两颗死者怀里蹦出来的霹雳弹,一溜烟的狂逃而去! 沈落石一走,几十个躲在暗处的捕快便诈唬着奔了出来,将现场控制的水泻不通! 原来他们早已到了,一直在等着凶悍的凶手离去,早已经等得心急火燎!没办法,大家都是为了吃口饭,犯不着跟这些江湖亡命徒拼命! 反正械斗双方都不是什么好鸟,爱死多少死多少,死一个少一个! 沈落石穿街过巷,很快就奔到了荒郊野外!顾不得喘息,将一颗霹雳弹甩到荒芜的杂草间,霹雳爆破,周围的荒草立刻燃烧起来,然后用刀将另一颗霹雳弹轻轻一划,割为两半! 将里面黑色粉末在自己胸前,心口各处伤口洒了!捡起一根火草在伤口处一点,粉末瞬间燃烧,伤口冒起一缕浓烟,伤口已被烧合,血不再往外冒! 沈落石又抓起几把干土涂抹了伤口,毫不停留。循着衰草间若有若无的杀气,直追而去! 一腔怒气腾然而起,他已被杀气怒气笼罩,眼光里又透出了血红的光! 激烈的拼杀已激起他刀内的魔xing,体内的魔xing! 他在走自己的路,没招惹谁,没得罪谁!却莫名其妙的遭到了截杀。致命的截杀! 他现在已是江湖第一杀星,他不去找人麻烦,不去杀人,江湖同道们已经在暗自庆幸! 现在居然有人跟他过不去,找他的麻烦,简直是在找死! 他已经决定,这一次绝不轻易招惹他的人!无论是什么人,什么组织!他一定要一杀到底,鸡犬不留! 无论杀多少人,流多少血!都在所不惜! 当他身边没有人的时候,当他独自游荡荒野的时候,当他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体内的魔xing就会升腾而起! 他已不是一个人,既不是拜月教主,也不是边城刀兵! 而是一个杀魔,杀人血魔! 第九十七章 长枪小羊 () 气血翻涌,陷入疯狂状态的沈落石 循着那一丝已近乎消失的微弱杀气,一路提刀狂奔!虽然他的意识已进入狂热迷乱,可是越是这种时候,他的另一种意识却更清醒,更敏锐! 那是一种渴望杀戮,渴望鲜血的意识!是一种杀意,渴望杀人的意识! 强烈的杀意,可以捕捉到最微弱的杀气,最潜在的危险!任何进入他杀意范围的生命,有心跳,有呼吸,有体温的生命,都逃不过他杀意催动下的灵敏感觉! 前面十丈外,青黄相间的半枯草丛间! 有一颗均匀跳动的心,有一丝细弱的呼吸,有一种温热的生命感觉!也有一丝轻微的,暗弱的,似有似无的杀气! 沈落石血红的目光直逼过去,风吹草低,居然是一只羊,一只小白羊,一只正在埋头吃草的小白羊! 这里是江南,又不是边城草原,怎么会突然有羊出现?羊怎么会又杀气? 沈落石此刻就是一只嗜杀的狼,疯狂的狼,渴望血腥的狼!脚下毫不停留,直扑那只安心吃草的小白羊! 小白羊突然咯咯咯的笑了,笑得很清脆,很甜美! 她居然缓缓站了起来,她不是羊,她是人,一个美丽娇小的女人!一件雪白的羊皮大氅缓缓滑落,露出里面紧身的雪白羊皮衣裤! 手中捏着一只银亮的长枪,名副其实的长枪!细细的枪杆足足有三丈六尺,银亮的枪尖闪动着寒光,已沈落石面前晃动着! 看到眼前晃动的枪芒寒光,沈落石全身的伤口开始隐隐做痛,原来刚才闹市袭击自己的人就是她,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人就是她! 他不顾一切,挥刀直扑上去,杀气激荡,一地衰草已被刀风卷起,随风纷纷扬扬的飞舞 他冲的快,后退的更快! 他突然发现对手的长枪,实在是太长了。自己的刀锋还没接近对手,她的长枪已逼近自己的咽喉! 她的枪不但长,而且很快,很灵活!几乎跟自己的快刀已不想上下! 一寸长,一寸强!而对方的长枪比自己的刀长了何止一寸,长了足足有三丈多! 想杀死她,自己的刀必须比她的枪更快,更狠,更准! 一触之间,沈落石发现自己的刀根本无法快过她的枪!她的枪总是能准确即使的封住自己的进攻路线! 沈落石杀不到对手,对手的长枪却可以随时刺穿的他的喉,他的心! 长枪逼喉,沈落石不得不选择后退。他虽然狂热迷乱,生死博杀时刀路进退却格外的清醒,比平时还要清醒百倍! 沈落石退,小羊的枪紧随着他,一直都逼着他的咽喉! 生杀博杀间,沈落石的头脑格外的清醒灵活起来 他知道这样不停的这样被动的退下去,他只有死路一条! 他必须反击,必须摆脱这种被动挨枪的局势,必须突破对手枪网的封锁! 可是如何才能突破,除非自己的刀可以快过她的长枪!可是她的长枪实在是太快了,加上她轻盈灵活的身法,沈落石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既然无法快过她的长枪,那么何不发挥自己其他的优势! 那么沈落石最大的优势又是什么?力气大,还有就是够狠,不但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想到了狠,沈落石立刻改变了后退之势! 以刀护住咽喉,直冲而上,一副以命博命的架势!在一片枪雨中逆流而进! 身上顿时落下几处枪洞,血流如注,但他依然拼命挥刀而进! 小羊眼里露出一丝恐慌,已开始飞速后退,她已被沈落石的狠劲彻底的震惊,压制! 沈落石顺势而上,饮血残月疯狂的不断劈过去 杀气弥漫天空,荒草漫天飞舞! 长枪小羊在沈落石不断的劈杀中,舞动长枪借助沈落石劈出的刀势,不断的向后飞速的后退! 沈落石攻击的有多快,她后退的就有多快! 沈落石凌厉的刀锋始终无法触动她的半点肌肤!反而她的长枪偶尔会在沈落石身上点一两下,虽然不致命,却不断挫伤沈落石锐气。 沈落石再狠再猛,如果长期这样下去,终究会被弄的千疮百孔,血尽而亡! 长枪不断的给沈落石放着血,他眼睛里的血光开始渐渐黯淡,沸腾灼热的血开始冷却,头脑开始渐渐清醒! 自从他魔刀在手,一旦杀欲失控,魔xing迸发。每次都是一路狂屠,纵横杀戮,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亲人都不放过! 这一次,他终于在长枪小羊的逼迫下,不断放血下,头脑开始冷静,开始清醒!开始理智! 饮血残月的魔力虽然强大,毕竟是一种僵化的,固有的魔力,威力再大的刀都只是一把刀,只是一把被人控制的刀! 饮血残月虽然握在沈落石手里,却似乎被另外一个人控制掌握,一个已经死去很久的人掌握!一把刀被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控制,它已缺乏了活力,缺乏了灵气! 它虽然有杀戮一切的魔xing,却失去了与主人灵犀相通的灵xing!沈落石虽然也可以控制它,却无法控制它的全部,因为他还没有完全驯服驾驭它的能力。所以每次当它大量饮血,狂屠杀戮一刻,都会控制带动自己的新主人。甚至驾驭自己的新主人! 这一次,它的魔xing第一次受挫,第一次被对手压制了它的疯狂杀欲! 刀锋上已溅满了血,不是敌人的血。而是主人的血!沈落石的血! 沈落石的血已在慢慢融入他的刀,他的刀也在慢慢吸收他的血! 他与饮血残月之间已渐渐相融,已渐渐相通!沈落石在不断恢复清醒理智,他的刀中魔xing已在不断的融解,融合在他的血脉中! 恢复理智的沈落石,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逃! 打不过就逃,这本来就是他一直生存准则。大漠纵横,荒原独步,他一直都是依靠灵活机动的运动战,击败了一个个强大的对手! 强行攻击只有一条路线,一种变化,临阵而逃却有很多种变化,可以寻找不同的路线,选择不同的逃跑方式,在逃跑的过程中,不断消耗对手体力,耐力,寻找最佳机会反戈一击,反败为胜,以弱胜强! 面对强大对手,必须摆正自己的位置,应该把自己放在一个弱者的位置上!而他现在已经习惯于把自己摆在一个强者的位置! 自从坐了这个狗屁大教主,以为自己已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是一个独步江湖,刀法通天的绝世高手,行走之间,决杀之时总是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高手风范! 头脑跟刀法都已经开始僵化,开始故步自封!多了一份居高临下的霸气,少了一份随机应变的灵气! 在血的教训面前,他的僵硬思维已开始转变,灵xing已开始回归! 他疯狂的劈出了十几刀,一副玩命的架势!长枪小羊的枪已开始回收,开始收敛! 她知道沈落石已是强努之末,已开始玩命,开始最后的疯狂。她要等他耗尽最后的锐气,然后突然出枪,一枪穿喉! 沈落石突然就地一滚,贴着草地连滚带爬,亡命逃窜而去 长枪小羊反而愣了一下,一愣之间,沈落石已逃出几十丈!长枪小羊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居然并不追赶,缓缓的爬到在地,继续吃她的草! 第九十八章 致命夹击 () 沈落石一路狂逃,等他喘息过来,却发现对手根本没有追上来! 他四脚爬地,舒展着肢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喘息片刻,立刻起身抓了些干土,撒在新添伤口上,止住了依然还在渗出的血! 一股杀气自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的迎了过来,拄着半只拐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她脑门被木拐打击留下的鼓包在阳光照射下散发着青紫色的光芒! 不错,就是她,那个假装瞎眼的拐婆婆!她的眼睛不但没有瞎,眼光还很不错,大老远就可以看到杀气腾腾的精光! 沈落石暗自后悔,刚才自己要是趁她晕倒补上一刀,现在就不会有麻烦找上身!偏偏最近自我感觉良好,以为自己是个高手,已不屑于趁人之危! 江湖上混,你不趁人之危,她却会趁你之危!现在她卷土而来看你如何应付?而且是来着不善! 左手半截拐,右手一只剑!一见沈落石便扑头盖脸的打过来!表面看似毫无章法,跟街头撒泼的妇女毫无区别!出身市井的沈落石却知道这种打法是最难应付的! 就像自己的快刀一样,自己的刀是血战中杀出来的,她的泼妇拐却是在市井间撕打出来的! 自己的刀没有刀法,却可以杀死江湖上最高明的剑客! 她的拐没有拐法,也可以打死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何况她的拐里还夹了一把剑,一把夺命的短剑! 沈落石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暗自冷笑道,老家伙,我惹不起你,我还跑不过你?让你追,跑不死你老子就不姓沈! 后面的呼啸越来越远,沈落石得意的笑了,老拐巫婆,跟我比脚力,比速度,你实在是太老了点! 他很快就发现,不是拐婆婆太老了,而是太嫩了!因为拐婆婆根本没有紧紧追赶自己!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慢慢的走,一瘸一拐的走! 一股杀气扑面而来,长枪小羊已直直的挡在了他的面前!原来拐婆婆只是吓唬自己,将自己又赶回到长枪小羊的面前! 都怪自己慌不择路,一条路跑到底,逃跑时也不知道拐个弯!现在倒好!两头被堵,前后夹击,已是死路一条! 怎么办?怎么办?沈落石额头已是汗水涔涔! 事到如今,已别无选择,只有采用避重就轻之法血拼突围! 飞奔途中他突然飞速转身,抡刀直劈后面尾随的拐婆婆! 杀气冲天,刀势如虹,直劈而下! 拐婆婆看到沈落石跟他玩命,吓得脸色如土,一把将手中拐丢了过来,翻身兔子般的飞奔而去! 一个正常人最害怕泼妇的纠缠,一个泼妇最害怕亡命徒跟她玩命! 见到沈落石跟自己玩命,拐子婆婆立刻怂了下来,刚才那股撒泼耍赖,张牙舞爪的疯狂抓扑的气势立刻被压了下去!没等动手,先已拔腿开溜! 刀光划过,拐已碎成几断,跌落草丛!借着保命一拐的掩护,拐婆婆已逃出十几丈外,一路颠簸而去! 沈落石得势不饶人,挥刀如风,一路赶杀过去! 他并不是一定要砍死拐婆婆,而是怕被后面跟进的长枪小羊一枪捅死自己!所以他不得不选择玩命追击,其实也是在玩命逃窜! 这次长枪小羊没有继续爬下吃草,而是挫着长枪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的沈落石!她并不急着出手,她在等一个最佳的刺杀时机! 沈落石出刀杀死拐婆婆的时候!也就是她的枪刺杀沈落石的时候! 拼命逃窜的拐婆婆早已看出了长枪小羊的把戏,嘴里开始不停的漫骂起来:“小婊子,烂贱货,想等这个臭小子要了老娘的命,你才要致命一击,然后独领功劳么!老娘不干了,老娘这就回家抱孙子去了” 显然她是说给沈落石听的,她在暗示沈落石,自己已退出刺杀行动,希望他能给自己放一条活路! “咯咯,老巫婆,你自己打自己一拐,倒地装晕.还不是想让这小子先将妹妹我给灭了.斗个两败俱伤,你好趁机捡个便宜,在老大面前独领功劳!这个黑小子现在放过了你,等我跟他斗得两败俱伤,你会放过他么?”小羊在后面也开始揭拐婆婆的底! 夹在中间的沈落石却被她们一唱一和,弄得左右为难起来! 后面的那个长枪小羊显然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前面的这个拐婆婆呢?实力估计也不会在自己之下,之所以不敢跟自己血拼,不是怕自己,而是怕长枪小羊坐山观虎斗,趁机把她也给灭了!. 她们任何一个都有实力致沈落石于死地,她们却一直不肯下死手,她们是在保存实力,她们都想利用沈落石杀死自己的搭档,然后渔翁得利,独领功劳! 揣摩透了她们的心思,沈落石突然放缓了脚步,一屁股躺在了地上,然后倒头便睡! 他实在太累了,追来追去折腾了大半天,从日出到日落,也该歇歇了! 长枪小羊,拐子婆婆远远的相视苦笑,也都伏在草地上休息了!她们二人合力攻击,沈落石早已是死路一条,可是她们却偏偏都想独领功劳,不愿意让对方分享.因为她们害怕分享,痛恨分享! 分享已带给他们太多的痛苦,太多的仇恨!因为她们一直分享着一个男人! 一个是老大的第一个女人,老大最信任的女人! 一个是老大最新的女人,老大最宠爱的女人! 她们一直都希望老大在她们之间能做出一个选择,老大回答只有两个字:分享! 老大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想做我的女人,一定要学会如何分享! 所以她们不得不选择了分享,而且一直都在分享! 这一次联手出击,老大要她们分享一起捕猎刺杀猎物的快乐!临行时一再的告诫她们:猎物只有一个,你们一定要学会如何分享! 可是她们决定不再分享,结束分享!她们不但要刺杀功劳独享,还要独享老大的恩泽!所以她们必须灭了对手! 日已偏西,她们的时间已不多,她们开始慢慢走向沈落石! 她们不得不再次选择了共享,因为日落就是她们的期限! 日落人头落,不是猎物的头落地,就是她们的头落地!这一次老大彻底的发了威,一举派出了十大杀手中的三个:五雷霹雳弓,泼妇藏剑拐,长枪小白羊! 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因为他们已输不起,除了金钱已输不起,还有更重要的一条:名声!他们的名声更输不起! 震慑江湖数十年的十大杀手,居然被一个江湖新手连连挫败!他们的江湖名声已岌岌可危! 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名声一倒,等待他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长枪小羊的枪已出手,从侧面刺向仰面躺倒在的沈落石的喉! 拐子婆婆的剑已脱手!自另一侧插向仰面躺倒在的沈落石的心! 她知道自己的剑比枪短,想攻击对手必须要更靠近对手,但她决不愿意比长枪小羊跟靠近对手半步,所以她选择了飞刺,脱手飞刺! 第九十九章 天外飞鞋 () 长枪封喉,短剑刺心! 两件利器已闪电而至,熟睡的沈落石避无可避,眼见的已快是死人一个! 他居然依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知道在两大高手的合围下自已根本已无路可退,只有死路一条!对付一个尚且不敌,现在两个一起上,自己的刀法再快,再狠,再犀利,都已无法突破瞬间致命的枪剑合击. 枪风剑气扑面,寒气袭人,杀意森森! 枪剑相碰,锵的一声刺耳鸣叫,电光火石,金星四射! 就在枪刺喉,剑插心的瞬间,长枪小羊的枪居然改变了方向,枪尖直挑拐婆短剑的剑尖,一挑而飞,跌落在地,长枪也被剑气所逼,弹到了一边! 枪剑相交瞬间,沈落石闪电般翻身跃起,手中刀直插拐子婆婆! 早有一击不中.立刻逃窜之心的拐婆婆,见势不妙,立刻拔腿逃窜,似乎她早已预料到那个恶毒小娼妇的卑鄙伎俩.剑一出手,人就开始后退! 她退的快,沈落石来得更快! 他躺在地上半天,一直都在积蓄力量,等待着死里逃生的时机!现在他判断正确,关键时刻长枪小羊果然帮自己解围,想利用自己杀死拐婆婆! 逃生时机,稍纵即逝!沈落石已来不及考虑太多,解决一个是一个,先必须全力一击,击倒拐婆婆,至于如何对付背后的紧贴的长枪小羊,他已无暇顾及! 人未到,刀已先到,刀触拐婆婆后心瞬间,沈落石感觉后心寒气透体! 沈落石知道长枪小羊的枪尖已逼近自己后心,自己刀刺拐婆婆一刻,就是被长枪背后穿心一刻! 生死一瞬,沈落石突然脚下一绊,跌向拐婆婆脚下! 连刀带人,就势一滚,直滚拐婆婆狂奔的双脚!拐婆婆双腿被沈落石一滚,脚下不稳,失去重心,仰面朝后跌倒过去,正好替沈落石挡住了后面疾风而至的长枪! 沈落石从拐婆婆脚下滚过,立刻滚地而起,狼狈逃窜! 枪路被堵,长枪直抵拐婆婆后心,止住了拐婆婆向后跌倒之势!当长枪进攻之势却丝毫没有被挡! 拐婆婆感觉一阵舒服惬意的凉爽,她的心已被穿透,一股凉爽的风自后心入,已从前心穿出! 枪如电,血如花! 枪芒丝毫没有因为穿透拐婆婆而停滞,直插沈落石后心! 一枪双雕,穿透拐婆婆的细长枪,眨眼间寒芒已抵到沈落石后心! 狂奔的沈落石意念一闪,知道自己的死期已至,收缓了脚步,等待着尖枪穿心! 风起,黄叶纷飞! 一件黑呼呼的东西夹风而过! 闪电疾刺的长枪为它而凝滞,为它而牵动! 咄的一身,枪尖居然偏离沈落石后心,直插到旁边一直枯木干上! 变化陡生,保住xing命的沈落石毫不迟疑,立刻挥刀直扑长枪小羊! 等他闪过挡在中间的拐婆婆,依然穿在枪杆上已经冰冷僵硬的拐婆婆,长枪小羊已经踪迹不见,只留了一只依然在风中颤动的细长的枪杆! 枪杆上串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枪尖插在一颗孤零零的树干上! 在枪尖跟树干间居然夹着一只鞋,一只脏兮兮,黑乎乎的破草鞋! 刚才夹风带叶,呼啸而过的居然是一只破草鞋!为沈落石挡住长枪一击的居然是一只破草鞋! 鞋尚且如此破烂,那么他的主人又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遍体鳞伤,疲惫不堪的沈落石无暇细想,上前拔出长枪,将破草鞋揣如怀里.踉跄着大步而去! 这只突然随风而至的鞋,这只神秘的天外飞鞋,为他挡了枪,救了他的命,他一定要好好保存着它,只要有它在,沈落石就有办法找到他的主人! 就算是拿着它走遍天涯海角,一只脚,一只脚的去拿鞋去试,他也一定要找到这个神秘的救命人,沈落石自从纵横江湖以来,一直都是在靠自己拼死博杀而生存,这是他第一次依靠别人的帮助而生存下来! 他感觉很不习惯,他感觉自己的命是欠了别人的!欠债还钱,以恩报恩!欠了别人一条命又该拿什么去偿还? 侥幸生存的沈落石,情绪突然间低落起来!顶天立地,纵横杀戮的沈大教主居然要靠别人的破草鞋挡枪才能活命.自以为刀法通天地的沈落石居然连一只破草鞋都不如! 是自己的刀法太差劲,见识太浅薄,还是神秘草鞋的主人的修为太高深! ****** 万通酒楼! 崭新的招牌上四个烫金大字,在两个大红灯笼的映射下,透着多么的光! 一身褴褛,尘土满身,血迹模糊的沈落石,疲惫的立在酒楼前,迟疑了片刻,大步走了进去! “喂.喂.喂…要饭的,快出去.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名收拾整齐的伙计立刻奔了过来,挡住了沈落石 “什么地方?不就是吃饭的地方么?”沈落石冷冷的看着他 “衣冠不整,不得入内!你没看到吗?赶紧给我滚!”小二叉着腰指着门口立的一块木牌,气势汹汹的叫骂着,上前推桑沈落石 沈落石一把拽住他的脖子,提了起来,小二手舞足蹈,四处乱抓,嘴里叫嚷着:“喂,要饭的,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救命啊!快来人” 沈落石并不理他,三五下便脱去他的外衣.将赤身**的小二丢出了门,然后不慌不忙的将他的衣服换在自己身上,将肮脏,破烂,沾满尘土血污的衣服丢给了小二,继续大步朝里面走去! 小二急忙将沈落石的破衣披了,急匆匆的追赶进来! 听到呼叫的几名伙计,立刻气势汹汹的扑了出来!嘴里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着 看到小二一身破衣扑了进来,也不多问,立刻围了上去,七手八脚,一顿拳打脚踢.打的看门小二鬼哭狼嚎,不停的喊救命! 众小二听得声音熟悉,急忙停了拳脚.一看已是满脸血污,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 “各位哥哥,小弟是门童李魁啊!你们也不问个清楚,见面就大,差点要了我的命”小二哭丧着脸,开始诉起苦处 “你娘的,穿成叫化一般,闯进店内鬼叫,老子不揍你揍谁?”领班老大气势汹汹的喝斥道 “大哥,刚才有个叫化闯入,抢了兄弟衣衫,还将兄弟扔出门外”李魁赶紧起身,一边擦着鼻血,一边辩解道 “听到你鬼叫,老子就往外跑,也就片刻之间的事.却没有看到有人入内,他难道是千手神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你衣服换了,还能大摇大摆的从老子面前闪过去?”老大明知李魁不敢信口开河,依然有些半信半疑! “他穿的正是小弟特制的门童服装,大哥不信,进去一查便知”李魁赶紧辩解道 领班老大一把将他推到一边,气势汹汹的领着众兄弟直上二楼,分头四处寻找,在吃喝畅饮的顾客中寻找门童衣服的酒客! 四处寻了个遍,却没有半点踪迹.只有上等几间上等包厢,他们不敢造次. 其中一个机灵的家伙接过一名跑堂的托盘,装作上菜,挨个拉开包厢门进去伸头刺探了一番.终于在一等一包厢里,透过门逢看到一个门童服装的家伙正面坐在里面喝酒 老大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揪起那个身着门童服装的壮汉,劈面就是一拳! 刀光一闪,一把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领班老大双腿颤抖,裤子早湿了一片! 后面的小弟见势不妙,早已关上门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盏茶之后,领班老大居然趾高气扬的从包厢内走了出来,躲在一边的兄弟,跟闻讯而来的几十个厨房兄弟都围了上来! “大哥,没事吧.谁敢欺负你.兄弟这就一刀剁了他”一名嗡声嗡气的肥头厨师提着菜刀咋呼道 “剁你妈个头,赶紧滚.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凑热闹”众人急忙各自散了 “老大,里面是…”一名小弟好奇的小声询问 “是万老大,还有老大的老大,还有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领班大哥自豪的炫耀着 “啊?老大的老大的老大,那不就是大大,原来是大大来了”几个小弟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何止是大大,还有大大的大大呢?”领班不屑的鄙视着他们,挺胸抬头大步而去! 第一零零章 疗伤夜话 () 一等包厢,清净典雅! 三个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桌上只摆了简单三样菜:半只烤羊,三条烤猪腿,二十斤冷切牛肉! 史胖子知道老大最中意的就是肉,大块的肉!亲自下厨弄了三样菜! 激战负伤,饥肠辘辘的沈落石,一见到了肉,满眼都是肉,立刻来了精神,身上的伤痛立刻减轻了许多,伸手撕了条羊腿,大口的啃咬起来! 旁边的史胖子捧着一坛酒正在给他碗里斟酒,沈落石一把抢过去,拎起酒坛,一口气便将一坛酒灌了下去,口中不停的大叫痛快! 几番苦战,饥渴疲惫,现在看到了酒,立刻就来了精神! 坐在门口的万通酒楼的老板万通,是个比史胖子更胖的死胖子!刚才自己的手下冒犯了盟主,惊了他一身汗,衣衫都已湿透! 前天身兼神厨堂老大,血煞堂老大,血魇堂老大的二师兄史胖子突然前来,已经惊的他手足无措.现在身兼拜月教主,冷月分教主,血刀盟主的沈大教主也突然而至!更让他心惊肉跳.光听这些名号就足以吓死人! 他们远道而来,一定不是为了喝顿酒,也不是来看望自己这个小小的分舵主!一定是奔着南宫世家来的,自己这几十年为了生意一直跟南宫家走的很近,他们不会先拿自己开刀吧? “大教主,这位是神厨堂门下江南分舵主万通万老板”史胖子见沈落石吃喝的差不多,赶紧给他介绍万通 “属下万通拜见大教主,刚才门下兄弟得罪大教主,请大教主恕罪”万通赶紧起身拜见 “哈哈,自家兄弟,这些小事不必再提.来,喝酒,喝酒!”沈落石笑着招呼道,见大教主如此平和,万通才将悬着的心放回远处,小心翼翼的一旁伺候着! 正自喝的痛快,领班老大讪笑着推门进来,一叠整齐的衣服递给万通.诚惶诚恐的躬身去了! 沈落石接过万通的衣服,将那身紧身短小的门童衣服褪了,换上了一身舒服宽大的黑色衣服.看着沈落石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躯体,万通惊讶的嘴巴半天合不拢,这位沈大教主还是不是人,伤成了这样,居然还在大块吃肉,还提着酒坛子喝酒!难道他的身体是铁打的? 沈落石不是铁打的的身躯,而是有一副打铁的身躯! ****** 月色如水,照进了万通酒楼客房内! 史胖子正借着月光小心翼翼的给沈落石的洗净伤口的灰土,自从将止血狼皮送给韩玉,沈落石不得不重新用干土止血这一土法.结果伤口的土已深入创伤,史胖子费尽力气,也无法完全清洗干净,只好粗粗洗了一下,将玲珑巧手独门配制的创伤药涂抹在上面! “老史,如雪呢?她在哪里?”伤口疼痛渐渐缓和,沈落石轻声问道 “呵呵,她现在被南宫夫人纠缠在南宫府里,教主不去拜访,恐怕很难脱身回来!这洗伤涂药的事本来应该是教主夫人的事,现在由老史来做,实在是有些别扭!”史胖子尴尬的笑着回应道 “事情办的顺利么?南宫少侠的态度如何?”沈落石关切的问 “表情冷淡,一副高高在上的鸟样,不过是故作姿态,想给自己赚点面子,只要大教主明日亲自上门拜会,给足南宫家面子.自然会乖乖的归于本派门下”史胖子一脸不屑回应道 “嘿嘿!面子?南宫世家六百年的基业,如今衰败至此,恐怕也跟他们太自高自大,好慕虚名,死要面子不无关系”沈落石感慨叹息道 “可不是,再过十天半月,恐怕连家里下人的工钱的都付不出来了,还在哪儿死撑着!要不是看在南宫家六百年积攒下来的江湖影响力.我们根本不用招纳他,就让南宫家自生自灭也就算了” “令总管果然神机妙算,在南宫世家危机深重,濒临绝境的时候来招降他们,即便他们如何清高自傲,面对绝境,也不得不委曲求全.南宫投靠本派,必将震动江湖.如今辰阳,拜月南北对峙格局已成,就差五月十三最后一击.”匆匆数月,江湖大半已纳入自己名下,沈落石彷佛做了一场梦,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不过是他江湖争霸布局中的一个小小环节,打击一心追随辰阳宫的蜀山派,茅山派,征服实力弱小,根基浅薄的落红派,拉拢野心勃勃,不甘心辰阳控制的寒烟阁,傲雪派.最后再将根基深厚的南宫世家拉过来.如今九大门派联盟已摇摇欲坠.只要再拿下失去炼丹草药的茅山派,本派独踞江南.辰阳宫覆灭指日可待”史胖子脑门发亮,也激动的慷慨激昂起来 “话说如此,辰阳宫独霸江湖十几年,在中原根基深厚,名下依然有崂山派,少林派,五台派支撑,这些可都是根基深厚的中原名门大派,每一派都有争霸江湖的实力.我们纠集的这些门派底蕴浅薄,名高势弱,想彻底覆灭辰阳宫恐怕并非易事”沈落石露出了担忧之色 “大教主不必担心,少林一派虽然实力雄厚,但它已是本派盟友,到时只会袖手旁观” “盟友?我怎么不知道?” “如今的少林掌门无戒大师,与本教副教主南宫北忘年相交,情谊深厚.,与另一位副教主七妙师太,更是佛缘暗结,佛xing相通.自然不会与本教为敌.更何况佛道不同源,少林必然不会为了辰阳宫而卷入这场纷争. 五台派天台上人,云台上人二位大师为争各执所修,纠缠于正统之争,已分裂为二,自顾不暇,根本无暇南顾. 崂山派孤悬海外,从来很少卷入江湖争霸,掌门七道人潜修飞升之道,已超然物外,也决不会卷入世俗争斗”说起江湖故事,史胖子头头是道,顿时来了精神 “依你所言,辰阳宫已是孤军作战,势力单薄,已是不堪一击!”形势一片大好,沈落石反而感觉心中没底,疑惑起来 “辰阳宫虽然势力衰微,后继无人,只要辰阳老人依然屹立不倒.只要有他在,江湖上没有人可以撼动辰阳宫的地位!” “所以争霸成败,与辰阳老人一战才是成败的关键?” “不错,只要辰阳老人横空再现,一战而胜,那些观望的门派立刻就会重新归于门下,到时那些归于本派的江湖大派也会脱离本教,悄悄靠拢过去” “既然这些门派根本靠不住,我们又何必吸纳他们?” “一个字:势!有了他们助威.拜月教才能处于强势!压倒辰阳宫的强势!大教主才能跟辰阳老人平等决战.如果没有这么庞大的势力做后盾,你根本没有资格挑战辰阳老人. 江湖上想挑战辰阳老人,一举成名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但他们根本无法得到公平决战机会的,辰阳老人不是谁都可以挑战的,他们没等出头,早已被下面的辰阳势力给剿灭了” “所以我面对辰阳老人,必须一战而胜.因为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是十几年难得一遇的机会,本教上下拼死决杀才争取到的机会” “不错,五月十三之战你必须胜,决不能败.如若败了,本教门下很多人都要死.扭转乾坤的辰阳宫绝不会放过我们这些追随造反的江湖小门派,”史胖子激动的说 “可是此刻我却连半分信心也没有?”沈落石亢奋的情绪立刻冷静下来 “现在也许你没有信心,但半年后你一定会有,半年可以发生很多变化,半年前你会不会想到有今天的地位,今天的成就?” “呵呵,胖子,跟着令先生办事,你变得越来越像他了.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变得很有信心,而且是信心百倍” “光有信心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实力,利用各种决战机会不断提升刀法实力?” “胖子,你说的很好,经历今天的一番苦战,我的刀法似乎必昨天提高了不少.不过,那几个无缘无故围攻我的杀手.弄得我一头雾水,实在摸不清他们的来历” “呵呵,教主最近纵横杀戮太多,也开始变得健忘了.这些人自然是杀手盟的人,你应该还记得绝杀谷的宽剑无痕,乱坟岗的细剑无影兄弟.” “难道今日几个杀手也是十大杀手中的人?怪不得功力如此深厚,出手如此诡异”沈落石一点即透,回想今天之战,依然心有余悸,将日间遇到的三股杀手的特征叙述了一遍 “按照教主叙述,他们应该是十大杀手中的五雷霹雳弓,泼妇藏剑拐,长枪小白羊.大教主能够一身对付三大杀手,就凭这份实力,挑战辰阳老人也以足够”史胖子听他说起这三个杀手,立刻惊讶崇拜的看着沈落石 “呵呵,说来惭愧,兄弟能够侥幸逃生,都是因为这只鞋的帮助!老史,你混迹江湖几十年,可曾见过这只鞋的主人”沈落石一边说,一边将一只破草鞋拿出来 “江湖上穿这种破草鞋的人到处都是,不过能够使出天外飞鞋绝技的人却实在是很少.至少在我的江湖经历中,从未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零一章 结盟仪式 () 在两名大胖子史胖子,万通的陪伴下,沈落石昂首阔步跨入了南宫世家的大门 在两名矮胖冬瓜的陪伴对比之下,凸现出一种凛然的气势,飘然的气质!一身缝制精细的高档黑衣,衣诀在随萧萧秋风飘逸飞舞! 沈落石虽然不是很帅很潇洒,人靠衣衫马靠鞍,两名矮胖相陪伴!走在中间的沈落石显得很酷很自信,良好的自我感觉极度膨胀起来! “哈哈哈,臭刀兵,好久不见,居然混的人模狗样,有了大侠风采”一袭青衣迎候的南宫北未及说话,旁边的叶飞燕已经兴奋的大声叫喊着,飞身扑了过去 叶飞燕离开坐椅瞬间,脚下一空,突然向前跌倒,她一时激动,居然忘记了自己少一只脚! 沈落石飞身向前,慌忙伸手将她扶住 旁边的花如雪凝视着沈落石,涌起一股久别重逢的喜悦,看着叶飞燕如此亲密的举动,不禁有些酸酸痛痛的感觉 南宫北一脸苦笑,摇头不语! “臭刀兵,身手越来越快了.呵呵,身体也更结实了”叶飞燕脚下刚稳,一只拳头已种种的捶在沈落石胸前! 沈落石痛的面容扭曲,呲牙咧嘴! “轻轻打你几下,就痛成这样?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噢,一定是又跟人拼杀受了伤”叶飞燕立刻明白了沈落石为何如此疼痛,居然一把扯开了沈落石胸前衣服 看到旧伤淡痕间,又是新伤累累,尤其心口的剑伤,被叶飞燕连打几拳,已经有淡淡的血迹渗出来! “啊?怎么会伤成这样,是谁干的,我这就去杀了他”叶飞燕心疼的眼泪都下来,揪着沈落石没完没了的问道.“究竟是谁?你倒是说话呀,你干吗见到我一言不发,你哑巴呀!” “叶女侠,自我进来你的嘴一直在说,一刻也不停歇.小弟嘴笨,如何能够插得上话?”沈落石面对刁蛮的叶飞燕,只有苦笑摇头 “小燕,沈教主远道而来,又身负重伤,还是请他进去坐山说话吧!”南宫北上前扶住叶飞燕,将她缓缓扶到了轮椅上 “沈教主请”一边让着沈落石,一边推着叶飞燕与沈落石并肩而行 花如雪静候他们自面前走过去,默默的跟在了沈落石背后.虽然别离许久,渴望着那种热情激烈的拥抱,但现在是正规场合,她是他的属下,必须规规矩矩的守护在他身后! “现在该你说话了,究竟是谁刺伤了你的心口,差点就要了你的命!”叶飞燕依然念念不忘沈落石的伤 “呵呵,不管是谁,现在已经不重要,她已经是个死人了”沈落石想用这样的解释彻底堵住叶飞燕的嘴 “哼,刺伤了人家,这么快就死了,实在是便宜了她”叶飞燕依然不依不饶的念叨着 来到大厅门口,南宫世家的重量级的高手已经等候在里面,一个个面色凝重的端坐着,见南宫北,沈落石进来,齐齐的站起迎候 “如雪姐姐,你陪我去后面逛逛,他们议论的事是男人们的事.我们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叶飞燕见形势不对,立刻要花如雪陪她出去 她知道南宫北一定不希望自己参与南宫家族的江湖事务,因为自己是沈落石的朋友才不得不带她出来迎接沈落石 现在双方已进入正式合作仪式,作为一名南宫家族的内人,她绝不该参与家族事务.这是家训,也是妇人之道! 花如雪露出一丝尴尬,还是勉强伸出手推着叶飞燕离去了.她跟叶飞燕根本不是一类人,她渴望参与,渴望争霸.是个不甘心寂寞的女人! 在南宫崌的主持下,签约仪式弄得繁复而隆重.为了争霸大业,沈落石不得不勉强自己一直坚持到仪式结束! 想起自己的就职大典,也不过寥寥数语,短短三炷香的时间! 这么个没落到投降地步的江湖大家族弄个投降仪式,都搞的这么隆重,这么正规.整整折腾了两个时辰,一个个都要站出来讲几句冠冕堂皇的大话,空话,什么为了江湖正义,为了天下苍生,顺应天意,合乎潮流.二派合一是互利互惠,大势所趋! 连投降都整得这么义正词严,这么庄严隆重.还在拼命的掩盖自己的虚弱无能! 南宫世家已经僵硬到如此境界,南宫世家的弟子已经沦落到如此无耻地步!怪不得几个月前还风华正茂的南宫北,现在已是一脸沧桑! ****** 仪式终于在一派义正词严的说辞中结束了! 一脸疲惫褪丧的南宫北将同样疲惫不堪的沈落石让进了私密书房! 两人默然面对良久,南宫北不得不先尴尬的开了口:“沈教主,现在南宫世家已正式归于教主之下,南宫北有些事不得不请求教主帮忙” “哈哈,你我虽然只是边城短短一会,也算是故人相逢.南宫公子不必客气,有话直说”沈落石爽快的笑道 “不瞒沈教主,我派人口众多,消耗巨大.近日与辰阳结怨,家族生意每况愈下.库存金银已寥寥无几,勉强可以支持半月.南宫北恳请大教主拨付一些费用” “呵呵,公子不必为难.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南宫家的费用.我会吩咐本派令主管按月足额发放.明日先从万掌柜处支取三十万两过来!”沈落石痛快的答应了对方的请求 “多谢教主关照!”南宫北嘴上道谢,心里却暗自叫苦.这个土头土脸的黑小子,果然是个人物,钱粮按月发放,这不是把南宫家的命脉牢牢的控制在手中?一不听话,就立刻斩断钱粮! 寄居人下,南宫世家也只好委屈一下了.现在门下多是夸夸浮谈之辈,一个个自视高明,却剑法平庸,又不愿去打理生意! 如今沦落到如此地步,一个个依然大言不惭,恬不知耻.早知本派弟子已到了如此境地,真不该回来接管掌门之位.在外面闯荡也落个纵横快意,一身轻松! 现在他终于明白大伯南宫破为什么离家云游,不回来接替掌门职位.并不是他赶不回来,而是他根本就不想赶回来! “南宫掌门,沈落石也有一件事想请教你”沈落石已察觉南宫北脸色变化,急忙改变了话题! “什么事?南宫北一定知无不言” “我想寻找一个人,南宫公子久居此地,可知道这只鞋的主人?’沈落石将那只破草鞋拿了出来 “啊?教主说笑了,这样的鞋到处都是,本地田间地头的庄稼汉,人人都穿它下地干活” “它的主人不是庄稼汉,而是一个绝世的高手.远远超越你我的高手”沈落石眼里露出了崇拜景仰的光彩 “噢!绝世高手,庄稼汉!沈教主,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他并非江湖中人,江湖中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他虽然江湖无名,在本派地面居住几十年,方圆几百里却是个大名人” “他是谁?” “孤峰山飞云观的飞云**师,也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第一高手” “第一高手?江湖第一的不是辰阳老人么?”沈落石疑惑的问 “辰阳老人当然是江湖中独一无二的第一高手,十几年来一直都保持着不败神话.飞云法师只是传说中的第一,因为他身处江湖之外,不参与江湖争斗.就算他神功盖世,也只是一种传说,也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法师! 他不出手,外人根本无法知道他的深浅,只能猜测他的武功修为,因为神秘,所以深不可测,时间久了就成了一种江湖传说” “难道几十年来就没有人挑战过他?” “呵呵,挑战一个无名法师,胜之不武,万一传说是真的,败在他手里,岂不是毁了自己的江湖威名,这种傻事.江湖上混的高手们谁愿意去做?” “正因为江湖上的聪明人太多,所以现在的江湖才会如此没落.我沈落石倒要做一回傻子,去会会这个江湖传说”沈落石淡淡的说 南宫北惊诧的望着沈落石,一股油然的敬意悄然升起:这小子从一个小刀兵能够短短数月混到今天的位置,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第一零二章 女人战争 () “沈大哥,小北哥哥.你们还有完没完了,整天忙着江湖争霸,杀人流血,你们累不累?”叶飞燕在花如雪的陪伴下,出现在书房门口 “小燕,江湖人也是要吃饭的.不去争我们吃什么?花什么?”南宫北苦笑着耐心解释 “哼,小北哥哥,我们家土地千顷,店铺几十家.为什么一定还要去流血争霸?难道这些收入还不够么?”叶飞燕不屑的争辩 “小燕,这些家事,我们还是私下里说,沈大哥远道而来.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一下”南宫北无可奈何,只好将话题岔开 这个飞燕,一副大小姐脾气,整天就知道弄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以为江湖就是纵马飞驰,游山玩水,鲜花美酒!根本就不知道江湖的艰难,江湖的险恶! 没有流血争霸换来的威势,哪有南宫家的田产生意? 江湖资源有限,江湖人xing贪婪无限,谁都想拥有更多财富,更多利益,更多资源.你失去了攻击能力,不去抢别人的土地生意.别人就会来抢你的土地生意.,江湖争霸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当然跟飞燕这样的小女孩讲这些,她根本不会明白.因为她一直生活在一个纯白无暇的真空世界!想跟她解释清楚江湖的事,基本上很难! “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庄园里去野餐.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闷死了.对了,沈大哥,我想吃你做的魔刀烤肉.馋死我了”叶飞燕立刻高兴的叫起来,早将刚才的沉重话题抛到了九霄云外,兴奋的拉着沈落石一齐朝外走去,旁边陷入沉思的南宫北也被她的快乐情绪感染,不再考虑那些烦心的江湖事 ****** 八马奔驰,拉着一辆超大豪华的四轮马车,飞驰在笔直平坦的官道上 沈落石,花如雪与南宫北,叶飞燕对面而坐,盛情难却,他们被叶飞燕邀请一起去南宫庄园去狩猎野餐! 沈落石靠在舒适的靠座上,不禁有些感慨起来,怪不得南宫家家大业大,还会弄得入不敷出.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太奢侈,太豪华了.身为拜月大教主,自己平常乘坐的也不过是三匹马的大马车,跟这种八马大车比起来,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沈大哥,你想什么呢?你跟如雪姐姐应该也好久不见了,见面也不亲热一些.如雪姐姐可是江湖第一美人.臭刀兵,你可要懂的珍惜,对如雪姐姐要好一点.”耐不得寂寞的叶飞燕,一上车就开始八卦了! 沈落石,花如雪被她说的一脸尴尬,不知该如何回答! “车马颠簸,你就不会搂着点如雪姐姐.对待女孩子,一定要懂得体贴,你一定要学学我们家小北,小北,你说是吗?”叶飞燕小猫般依偎在南宫北怀里,不停的撒着娇 “小燕,乖!不要胡闹.沈大哥有伤在身,安静点让他多休息一下”南宫北温柔的摸索着叶飞燕的头发,细声细语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他的眼睛始终不敢去看花如雪,他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已彻底死了,可是在自己心里她却永远不会死. 他最不愿看到她在自己面前跟沈落石亲热,虽然他知道她与沈落石之间的亲密程度已远远超越了搂搂抱抱,可是他还是不愿承认这个残酷事实! 可是叶飞燕偏偏不停的在南宫北面前一再提起沈落石,花如雪的关系,她看似无心的话彷佛一条无情的鞭子,不断的抽打着南宫北的心! 看着南宫北,叶飞燕腻腻的缠绵样子,听着她们两个不停的小北小燕的肉麻称呼,沈落石感觉全身都发麻,他娘的,幸亏老子当初英明,没有选择叶飞燕.将她收在身边,不被缠死,也会被腻死.以前没嫁人还只是有些八卦!现在嫁了人不但八卦依旧,而且变得越来越三八了! 看着南宫北,叶飞燕的亲密表演,花如雪内心掠过一丝不屑的冷笑,哼,在我面前卖弄妩媚展示温柔,你们实在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今天就让你们也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妩媚,真正的温柔! 花如雪已轻轻的靠进了沈落石的花里,默默不语的靠近了沈落石的怀里,一滴晶莹的泪悄然滑落,没有人看到她流泪,却有一个人感觉到了她的泪! 她的一滴泪落在了沈落石的掌心,粗糙的掌心! 沈落石长年打铁握刀的手掌虽然粗糙,感觉却一点都不粗糙!他已感觉到了她的泪水,感觉到了她伤感期待的心! 不解风情,不懂温柔的沈落石,伸出了自己的臂膀将花如雪搂在怀中.虽然有些生硬,有些不自然,但温暖已瞬间传递! 花如雪脸颊已泛红,身躯已发烫.她不再是一个青涩少女,已是一个热情如火的女人,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已被健壮有力的沈落石开发的淋漓尽至.分别一月,内心早已憋满了**,何况在她的**还曾被韩玉两次点燃,却没有及时熄灭,依然被她强行压制在身体内的某一角落. 久别重逢,一触之间.火已熊熊燃起! 沈落石正值年少火盛,寂寞多日,也早有些憋不住了!默然闭目而坐,接受着花如雪如火的热情. 花如雪的雪白**的手,已伸进沈落石的衣服,在伤痕累累的躯体上不断模索着,火热的小手抚过寂寞的伤痕.沈落石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温暖,渐渐融化到了他那颗孤独冰冷的心! 雪白手掌游弋,宽大上衣滑落,露出一身健壮的肌肉,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花如雪香舌伸出,开始**依然血迹斑斑的伤痕! 麻痛酥痒之感透体而入,沈落石的肢体居然已开始发生变化!一只粗糙的大手在花如雪的引领下已缓缓模进了花如雪的胸衣! 对相互偎依,耳鬓厮磨的叶飞燕,南宫北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惊了,虽然依然假装一脸陶醉,闭目偎依,但他们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叶飞燕突然脸颊滚烫,心剧烈的狂跳起来.恍惚间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大漠月夜,那知粗大熟悉的手正在摸索着自己的胸! 南宫北的心却已开始痛,开始流血.自己的梦中情人,曾经追随渴望过的女人,此刻正跟另外一个人缠绵,当着自己的面缠绵,而且迷乱中的她,一只纤纤小脚居然有意无意的在碰着自己的脚! “啊,我们到了!沈大哥,我们该下车了”叶飞燕突然惊叫起来 车上的四个人立刻恢复到最初的正襟短坐,沈落石急忙将上衣收拾整齐,花如雪却并不着急,将身体软软的斜靠在沈落石的肩膀上,衣领松垮,半个雪白的胸随着马车颠簸颤抖着 南宫北艰难的咽着口水,将目光移向车窗外.余光依然有意无意的扫描着花如雪雪白丰满的胸! 叶飞燕对着窗外不停的指指点点,嘴里依旧不停的八卦着 但一丝失落,一丝嫉妒,一丝怨恨已悄悄占据了她的心! 女人天生是敏感的动物,她已经感觉到疼爱自己的南宫北,他的心已被花如雪吸引.关心牵挂自己的沈落石,已在花如雪的诱惑下渐渐的远离自己!. 而自己只是一个可怜的残废,被人冷落的残废! 说说笑笑的叶飞燕突然掉下了一滴泪,紧接着莫名其妙的哭泣起来.伤心的哭泣起来. 南宫北立刻温柔体贴的凑上去安慰起来,沈落石也急忙跳起来,一边为她擦泪,一边紧张的询问起来. “没事,没事!我只是看到天外归燕南飞,自己却是一只缺腿的孤燕,永远都无法在飞起来了!一时感伤,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叶飞燕见沈落石,南宫北围了过来,立刻破涕为笑 沈落石,南宫北的心却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对于叶飞燕被残,他们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不能保护身边女人的男人,他们一生都会愧对叶飞燕! 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她,绝不会再让她受任何伤害! 花如雪冷冷的看着叶飞燕的表演,她知道自己的妩媚温柔表演已被她彻底击败! 第一零三章 半途而废 () 夜风寒,月儿弯弯! 寂静庄园,草地空阔,溪水潺潺! 一堆篝火熊熊燃烧,八只眼睛一动不动的顶着一把刀!一把漆黑的刀!一弯细细的刃泛着寒光! 刀上居然穿了一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一条白鱼!沈落石正在手握刀柄聚精会神的在篝火上烘烤着几种野味! 叶飞燕紧紧贴在沈落石旁边,一边叽叽喳喳的指点,是不是还亲昵的拍打着沈落石,一副天真烂漫,乐在其中的样子.旁边的南宫北表面平静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自己的妻子似乎有些天真纯洁的过了头,他开始怀疑她是在表演,是一种假天真! 借着天真无邪掩护,掩饰她内心对沈落石的爱恋.借机寻找接近沈落石的机会!什么神奇美味的魔刀烤肉,分明是个借口! 花如雪默默坐在沈落石旁边,与他们三人保持了一段距离.叶飞燕已经将两个男人全部吸引在旁边,她不想再跟她争什么? 她不能让两个男人看出自己在跟叶飞燕抢风头,跟一个残废的女孩子抢风头!他们也许并不喜欢她,但他们却都会全心全意保护她!她不过是一只笼内的断翅小鸟!而自己却是一只自由自在翱翔江湖的凤凰! 只要明天一早离开这里,天空属于自己,世界属于自己,沈落石属于自己,南宫北的心也属于自己. 外表烘烤的焦黑的野味,已开始滋滋冒油,香味已渐渐弥漫开来. 南宫北,花如雪开始露出惊讶之色,这个魔刀烤肉果然别有一番风味,光闻这味,已让他们口舌生津,垂涎欲滴! “呵呵,味道果然非同一般,我再去捡一些干材过来”南宫北抹了抹嘴角的口水,急忙找个借口远远的躲走了.一个个堂堂的江湖大剑客居然馋到流口水,实在是有损形象! 篝火熊熊,月色如水,肉香扑鼻! 闻着熟悉的香味,望着熊熊火光,叶飞燕彷佛又回到了与沈落石相伴的边城岁月!身体竟然缓缓的依偎在沈落石的肩膀! 花如雪不知何时也已悄然离去,踩着溪水畔的细石,沿着溪水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知道此刻沈落石,叶飞燕都已回到了过去的岁月,回到属于他们的岁月,属于他们的世界.在他们记忆的世界里没有自己,也没有南宫北! 南宫北借口走开,是想给自己可怜的残废女人园一个美好的梦,一个曾经纵横驰骋的梦.在那个曾经的江湖梦中,她还是个活崩乱跳的女孩子,一个肢体健全的女孩! 花如雪眼前渐渐出现了南宫北的背影,背负长剑的消瘦背影! 他真是一个好男人!花如雪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感慨!一丝怜悯! 他为了支撑一个残破没落的家族,重拾家族曾经的荣耀,放弃了自己的江湖路,义务反顾的承担了所有的责任! 为了照顾一个残废脆弱的女人,弥补内心的愧疚,放弃了曾经一见倾心,发誓珍爱一生的女人,全心全意的守护着一段上辈指定的婚姻! 他背负了太多荣耀,太多光环,太多虚名,也背负了太多责任,太多负担,太多心事! 做为一名躺在前辈荣耀光环下的世家子弟.必须要为曾经的荣耀,曾经的辉煌,承载没落的悲哀,衰败的痛苦! 曾经辉煌的江湖贵族已渐渐没落,但他们身上的贵族品质永远都不会没落! “如雪,你来了,今晚月色很美”南宫北没有回头,幽幽的叹息着 “是啊,今晚月色真的很美!’花如雪也幽幽叹息着 月儿弯弯,月色如水,倾泻在两个笔直孤单的身影!夜风劲,衣诀飘飘,有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 夜寒风冷,落叶敲窗! 沈落石,花如雪默认相对,思绪依然沉浸在刚才篝火中.沉浸在情感失落的岁月! “相公,夜深了,该歇息了.如雪为你宽衣”花如雪很快恢复了往日的温柔,过去的已成过往,无可挽回,未来的路还要继续! 既然江湖路已无法回头,何不一条路走到底!她既然已得不到自己喜欢的男人,何不就此收起感情,继续自己的江湖争霸路! 窗外的熊熊篝火已在寒风中渐渐黯淡,窗内的**却在暖暖的温床上迅速燃烧! 干材烈火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久已饥渴的沈落石闪电之间,已褪光了如雪的衣衫! 两具饥渴灼热的躯体很快就融合在一起,扭曲纠缠在一起! 与韩玉相伴南下,经历了几番失落的花如雪.终于回到了沈落石的怀抱,猛男的怀抱.她知道沈落石不会让她失落,不会让她失望,他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他会为自己熄灭燃烧已久,几欲焚身的**! 疾风骤雨的侵袭中,花如雪眼前突然浮现出韩玉痛苦的脸,扭曲的脸.还有他们那短暂而狂热的碰撞一刻! 她可怜他,同情他,鄙视他,却依然深深爱慕着他,与沈落石激情一刻,她竟然依然想着他!摸索着沈落石伤痕累累的躯体,花如雪不觉生出了一丝愧疚! 沈落石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男人,却是能够带给自己快乐和快感的男人! 她和韩玉,本来只是一种相互爱慕的纯洁的感情关系! 她和沈落石,本来只是一种相互取暖的纯粹的**关系! 这是与韩玉结伴南行,她一时冲动,一时失控,打破了这种简单的关系,她与韩玉的感情爱慕不再纯洁,她与沈落石的躯体接触不再纯粹! 三个人的关系开始变得混乱,变得不堪.而沈落石却依然一无所知!如果他知道自己跟韩玉的事,知道自己的女人背叛自己,自己的男人背叛自己,会有怎样的反应? 沈落石早已从韩玉,花如雪看到自己的反应看出了一些东西,他虽然粗糙,不够细腻.但他的感觉却格外的灵敏! 现在他已从花如雪微妙的床第变化感觉到了她的担心,她的愧疚! 就在渐入佳境的一刻,他的心里突然掠过一丝愧疚,一丝恐慌!他居然关键时刻半途而废! 这可不是他的风格,虽然身上有伤,但这点小伤决不至于会影响到他的男人风采!那么究竟是什么影响了他的男人风采? 失落,褪丧的沈落石疯狂的开始了新一轮的进攻!这次他做足了心里准备,一定要坚持到底,决不可以半途而废! 关键一刻,内心深处的那丝愧疚,那丝恐慌再次袭来!他再次又半途而废! 沈落石重振旗鼓,再度崛起,再度半途而废! 一次次的振作崛起,一次次的半途而废! 沈落石已是汗流夹背,眼里透出了恐慌,透出了绝望! 心慌,挡不住的心慌!总是一次次将他拖入谷底! 花如雪开始哭泣,开始落泪,她知道她跟沈落石之间已有了隔膜,无形的隔膜,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隔膜! 沈落石颓然的倒在一边,呼呼大睡. 他的人虽然睡了,他的心却仍然在痛,在流血! 他知道,并不是自己的心在愧疚,在恐慌,而是韩玉的心在愧疚,在恐慌!因为他做了他不应该做的事! 阳光明媚,晨风扣窗! 全身酸软的花如雪睁开了惺忪睡眼,昨晚的一幕幕彷佛一个恶梦,依然重重的敲击着她的心!沈落石愤怒,绝望,扭曲的脸依然在她眼前浮现着! “沈大哥!”花如雪突然翻身而起,她发现身边的沈落石已消失. 他走了,永远的走了,永远的离她而去,永远都不会再回到她的身边! 花如雪突然感觉很空虚,很失落,很恐慌,她不能失去他,不能没有他.失去了他,她的生命从此将一无所有! 如果上天能够给她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追随在他左右,一起纵横江湖,一心一意的帮着他一起争霸江湖! 他不是一个感情细腻的男人,但他却是一个可以挡避风雨的男人! 一滴泪水滑落,滴破在坚硬的青石地面,溅起一朵美丽的水花! 每一瓣晶莹的水花,都残留了一个伤心的女人! 第一零四章 异星突起 () 新崛起的拜月教大教主沈落石突然失踪了,悄无声息的失踪了! 他是在留宿南宫庄园时突然神秘失踪的,连睡在他旁边的花如雪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究竟去了哪里? 一个如日中天,迅速上升的江湖新星,怎么会突然选择退隐?是受到了什么打击?还是在逃避杀手盟的追杀? 听说他在去南宫家的路上遭到了刺杀,而且伤势严重,会不会是年轻气盛,不顾伤势,过度贪欢坏了伤口,不得不躲起来养伤? 甚直一些别有用心的********灵通人士已开始散播沈落石的死讯,神秘兮兮的四处宣扬:沈落石重伤之下与江湖美女花如雪一夜狂欢.伤口崩裂已不治而亡! 更有甚者,开始散播南宫北利用合作的机会,暗中在沈落石的饮食中投放了春药,借花如雪的“双刀”杀了沈落石… 各种江湖传闻猜测一夜之间,便在江湖门派,市井街坊中蔓延开来! 一些拜月中下层弟子已经被传言蛊惑,开始出现恐慌情绪,纷纷聚拢到各自的堂口,找自己的老大们刺探消息! 史胖子,万通焦急的聚在南宫世家的大堂,等待着南宫北的命令! 现在大教主沈落石突然消失,花如雪也已一声不响,黯然而去,秘密潜回了百花谷! 南宫北身为冷月分教第一副教主,是目前拜月教中土江湖最高级别的头领,虽然加入只有一天,但毕竟职位虚高,重大事件,紧要关头,不找他找谁? “你们回去吧,各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沈大教主只是暂时离开几日,很快就会回来”南宫北一脸平静的安抚着他们 “可是江湖传言…”万通跟南宫北交往多年,小心翼翼的逼问道! “二位身为本教高级头领,怎可轻信谣言?等沈教主重回江湖之时,这些谣言不攻自破.”南宫北冷冷训斥道 “那么沈教主多久才能重出江湖?副教主可否向属下透露一下”史胖子虽然胆小,关键时刻不得不挺身而出 “多则三五月,少则一两月!这个我也说不准!”对待属于本教实力派的史胖子,南宫北尽量将语气平和下来 “这么久?本教弟子数十万,不可一日无主.教主突然出走,也该给我们留个交代,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史胖子急得满头汗水 “史堂主,不必焦急,我想总教一定会有安排.你们先请回去,总教的命令应该很快就到.拜月教组织严密,绝不会因为某一个人失踪而混乱,当年明月先生突然失踪,本教都可以安然度过危机,延续至今,如今沈教主只是暂时离开几日,你们又何必惊慌?”新入教的南宫北反而比两位元老级别的老人更冷静 史胖子,万通只得泱泱而退.对于这个新副教主,他们内心就算有一万个不信任,也不敢过分逼迫,毕竟他在本教的级别远远高于他二人! ****** 一切皆入南宫北所料,一份总教的布告很快就传达到了拜月教势力范围的每一个角落: 沈大教主为应付五月十三之最高决战,决定闭关三个月!苦修刀法,以求一战而胜!教主一职暂由教主贴身护卫左使韩玉代掌! 本教门下一切重大事务俱有代理大教主韩玉代为处理,本命令即日起执行. 英明神武大教主沈落石授权大总管令如山签发! 下面加盖了朱红的教主大印! 公告一出,拜月教中下层弟子们立刻议论纷纷! 韩玉是谁?教主护卫使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接替教主代理教务是他,而不是七大长老,几位副教主? 教主护卫使不就是教主的一个小跟班么?凭什么由他来代管拜月教?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过人之处? 质疑之声此起彼伏,很快就蔓延开来,教主沈落石突然离去的恐慌立刻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安排冲淡了,中下层弟子们个个忿忿不平,倍感失望! 很快这种质疑,失望的情绪被一股秘密的传言所掩盖. 一份关于韩玉的身世,经历的传闻,很快就在江湖上传播开来.许多下层教众突然跳出来,四处宣讲起韩玉的传奇经历! 他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屠刀门下杀猪刀手,在蜀中客店巧遇大教主沈落石,从此一路追随大教主,并肩作战! 七巧山庄一战,孤军深入力擒玲珑巧手! 大教主挑战蜀山剑仙,他舍身为大教主挡剑,差点死在古道人手下! 带伤追随大教主南入苗疆,斗杀灵蛇王,收服灵蛇洞!击破黑巫阵.震服苗疆十三部! 与大教主结伴深入百花谷,感化征服冰月教主花如雪! 突袭落红庵,为了保护大教主心爱的女人,再次以身挡剑,心脏被刺,xing命几乎不保! 在南下就医时,不堪白衣黑心许还阳的不断勒索.重伤之下愤然拔刀,要挟逼迫许还阳为他剖胸换心,眼睁睁看着许还阳为他缝好伤口后,一刀刺穿了许还阳的心! 连一直护卫许还阳左右的燃木神僧面对他的快刀,也不得不知难而退!..... 传说越来越玄乎,越来越深入人心 一开始大家都被他以身护主的忠心感动,慢慢开始接受他这个忠义志士! 几天后,随着传说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故事也编排的越来越逼真.渐渐的开始掩盖了大教主的一些光芒.韩玉的形象越来越饱满,越来越高大起来! 尤其一些血刀盟下年轻一辈的高手,更是被他的奋斗经历激励震撼!身为一个屠刀手的韩玉,一路拼搏可以坐到高高在上的教主宝座,江湖震动,天下景仰!他们这些厨刀手,镰刀手,斧头手,柴刀手,泥铲手…一样也可以一路拼杀,一举成名! 他们开始崇拜韩玉,渴望一路追随韩玉! 拜月教内为了填补沈落石突然离去留下的空白,消除因此而带来的负面影响.而极力吹捧代理教主本来还说的过去! 一些江湖大派弟子也开始四处宣扬韩玉的事迹,数日之间,整个江湖都刮起了一股韩玉旋风,甚至一些江湖年轻高手,开始改剑为直刀,模仿起传说中韩玉的样子! 沈落石闭关,唐通西归,花如雪南下!南宫北,穆玄,叶飞鸿,青衣低调隐身. 现在整个江湖,只有韩玉一枝独秀! 在令如山的安排下,他开始巡视本教领地,开始出头露面,开始接管,安抚沈落石征战拓展出的领地,征服过的门派! 江湖上一片纷纷扰扰!拜月教领地到处如火如荼! 史胖子此刻却如坐针毡!从创业之初,一直追随沈落石左右的四个重要帮手! 唐通走了,花如雪走了,韩玉上去了!那么自己呢? 自己最不看好的那个人,居然成了令如山最看好的人! 无论从江湖经验,还是个人能力武功..史胖子一直认为唐通更适合接替这个代理教主的位置! 即使不论江湖经验,能力武功,只论名分,也该轮到花如雪,而不是韩玉! 那么精明果断的令如山为何要选不男不女,根基浅薄的韩玉,将他推上了顶峰,还不断的为他扇风造势? 难道令如山就是看中他的xing格软弱,根基浅薄.容易控制!容易cao纵! 难道一直喜欢躲在幕后cao纵江湖的令如山,终于耐不住寂寞,要走出幕后,走向前台,要亲自出面主持江湖的事务? 第一零五章 山野高人 () 日出时刻,沈落石已悄然来到孤峰山脚下 三十里地的路程,对于他这样的快跑手,抬腿即到! 孤峰耸立,直插苍穹,半山腰间浮云飘动,一座石刻建筑若隐若现! 沈落石抬教拾阶而上,整齐规矩的青石台阶一直延伸到云雾深处的那座若隐若现的道观! 快步攀援而上,沈落石很快就跻身到云雾深处,回首四顾俯视山下,沃野千里,一片苍茫.广阔豪华的南宫庄园已缩聚成小小的一座院落,房屋显得格外低矮渺小! 仰面上观,云雾缭绕,石路幽深,两边林木森森,目光尽处一峰独秀! 原来这条石径是一条直通山顶的路,并非通往飞云观的路! 可是从山下看,这条路明明是通往山腰的飞云观. 现在早已过了山腰,山路两旁已是绿树成荫.从山下看这条通往飞云观的路一幕了然,并无半点树木遮掩! 沈落石苦笑着摇摇头,自己一时心急,居然走过了头!急忙转身下行,边走边放眼四顾寻找飞云观.直到接近山脚时,方才又看到飞云观若隐若现的轮廓! 沈落石脸上闪过一丝惊疑,自己怎么又退过了头? 他不得不再次攀援而上,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飞云观,生怕再走过了头! 上行十几步,飞云观居然莫名其妙的突然自他眼前消失! 沈落石急忙后退两步,飞云观又在眼前若隐若现.再上前两步,它又突然消失! 难道是自己走错了路?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飞云观的路? 非常之人,必居非常之地,走非常之路.这条石路太普通,太平坦了!像飞云法师这样的怪异高人,怎么可能走寻常之路! 世外高人,不走寻常路,那么他一定走的一条不寻常的路,一条艰难的路! 沈落石翻身下山,踏着衰草落叶,一路前行,直奔远处山脚的一座茅屋小院!此处距离繁华集镇不远,这家人却宁愿选择远离集镇,甚至远离宽阔大路,一定不是寻常人家! 他决定找不寻常的人,问一条不寻常的路! 渐行渐近,几个五大三粗的黑面老人.正在小院内忙碌着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上摔打着手里的稻草!小院内稻草堆积如山,排列的整整齐齐,饱满的稻穗在阳光下泛着光! 干净的青石地面上已落了厚厚一层雪白的稻米! “各位老丈,通往飞云观的路如何走?”沈落石站在小院门口,恭敬的大声询问 接连问了几声,几个老人依然自顾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对沈落石的询问置若罔闻,不理不睬!在他们眼里沈落石成了空气! 难道他们都是聋子?沈落石抬脚准备上前,凑近过去再询问一声! 他刚一抬步,便停了下来.然后绕过小院朝着孤峰山脚大步而去! 他已不必问,因为他太脚瞬间,突然注意到了他们的脚,他们脚上的鞋! 草鞋,熟悉的草鞋.不但样子一摸一样,连草的成色,味道都一模一样! 既然他们跟飞云法师穿着同样的飞云草鞋,那么他们也一定跟他走着同样的路,不寻常的路!飞云草鞋,不走寻常路! 沈落石不再抬头寻找飞云观的方向,只顾朝着山脚而去,循着草鞋踩踏过后,留下的淡淡痕迹一路而去! 山越来越近,一串脚印呈现在沈落石面前,那是一串悬挂在陡峭山坡上的脚印! 这些脚印不是踩出来的,而是凿出来的! 沈落石飞身上去,踩着这串脚印一路攀援而上. 沈落石顿觉身轻体健,飘飘而起,攀援如此陡峭的石壁不但毫不费力,而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每两个脚印的间隔,每个脚印的位置,角度都凿得恰到好处,随便一踩,就可稳稳落脚,身体也能保持一种舒服的平衡姿势! 显然每一处脚印都是根据人体的形态,动作,经过精心揣摩研习之后凿挖的! 飞云扑面,湿气朦朦!沈落石已立在飞云观前的平台上! “心有所求方知烧香拜山,全家必遭横祸; 问心无愧何必问道求佛,老少皆享清福” 飞云观门前两行刻入青石的歪歪扭扭的对联,曾现在他的面前! “呵呵,写的不错,很不错!他娘的,这个飞云法师,真他娘的有xing格,跟老子很对路”沈落石立在青石前大声感叹着 “山门冷清,何方鬼怪在我门前枭叫”一个苍老的声音直透沈落石耳鼓 “老师傅,是你到处乱扔东西,把在下给招引上山。我是给你还草鞋来了”沈落石大声回应着,走进了窄小的山门,将那只草鞋丢在了地上 一个老态笼罩,一身粗布破衣的老道士颤巍巍的立在小石院内!看了一眼草鞋,回头叫道:“小糊涂,下山将你的各位师兄都召回来,看看是谁乱扔鞋子,砸到了这位施主” 一个年近六旬的老人从后面一闪而出,战战兢兢的跪爬在地:“师傅,小糊涂错了,这只鞋是我丢的。今年雨水丰厚,稻草长得很不错,弟子就提前编织了一双新鞋,将旧鞋丢在了山下” “胡闹,丢鞋也不看清楚周围有没有,现在砸到了过路人,人家已找上了门。还不过去向人家赔罪”老道说完,一路摇头叹息而去 “糊涂法师,多谢你救命之恩”沈落石愣了一下,急忙冲着小糊涂拜谢 小糊涂一声冷哼,脸色阴沉,并不理会沈落石,捡起地上破草鞋狠狠的甩了出去!破草鞋划出一道弧线直飞而去,在山前绕了一圈,啪的一声砸到了小糊涂的脑门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小糊涂,你错了,这回你是真的错了。既然麻烦已经找上门,你怎么丢都丢不掉了。”小屋内那个苍老的声音叹息着训斥道 “弟子知错,请师傅责罚!”小糊涂再次匍匐在地 “小糊涂,你一念善心,出手救人。几十年远离江湖的飞云观已经卷入江湖纷争。这一劫冥冥中天意已注定,也并非你一人之错,你还是安排你这位师弟后面休息!”飞云法师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沈落石听他们如此故弄玄虚的行为说话,被弄得有些头脑发懵,愣愣的立在当院! “师弟,请将背后的凶器卸下,随我到后面去”小糊涂老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四十年了,现在终于有了师弟,有了自己可以随便指使的人!这个小糊涂的名号也该改一改了! 但愿这小子可以长久的呆下去,别像上次的那个青衣小道,混了几天就吃不了苦溜跑了! 沈落石急忙将背后的包袱交给了小糊涂,糊涂法师解开包袱,摸起饮血残月,脸上露出了恐慌惊讶之色,看来师傅的判断没错。飞云观的劫数已不远! 小糊涂扬手一甩,残月刀已飞出山门,深深的插入到门外的一丛乱石间,漆黑的刀柄不断的震颤着,整个飞云观似乎都在跟着它颤动! “给你,以后它就属于你了”小糊涂将一把破扫帚递给了沈落石! “扫帚?我要它干什么?” “当然是扫地,年纪轻轻脑子就不好用了,唉,真是个小糊涂!”小糊涂摇头叹气,很快就消失在后面的厨房里 高人行事大都高深莫测,既然已经来了,何不安心呆下去! 五月十三之战,事关江湖命运,更关系着自己的报仇大计。一家老小血海深仇,只有自己登上江湖盟主之位才可以报,才有机会挖出幕后凶手! 靠自己不断杀戮修炼成的刀法,血战拼杀时虽然很实用,也很管用。但毕竟自己的底子太薄基础太差,全靠刀来带动人。 现在终于有机会到正规的门派修炼功法,学习正宗的武功!这样的大好深造机会岂能轻易错过! 飞云观,飞云法师,飞云度诀!真正的飞云度诀! 一定比自己在地滩买的那一本更正宗,更完善,更深奥! 一本地摊盗印的飞云度诀已经让自己受益匪浅,那么正宗的飞云度诀的威力又如何?不用问,一定是深不可测! 不就扫地么?扫就扫,难道它比打铁还累? 第一零六章 扫地观云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沈落石依然在一如既往的扫着地! 扫地没有打铁累,不但不累,而且很轻松,很舒服! 在飞云观扫地更是轻松,更是舒服,因为这里的院落现在是太小,太干净。偶尔自山顶飘落的几片黄叶,山风一过,便随风而去! 山门浮云锁,石院清风扫! 沈落石这个看门扫地的活实在是太轻松,太无聊了! 虽然石院很干净,一尘不染!但早中晚三次必须按时清扫,这是飞云师傅的规据。 夕阳西下,无聊之中沈落石又度过了一天!他懒懒的拖着扫帚无精打采的打扫起干净的石院,干净的地面已被常年的清扫,划出一条条的扫帚痕迹! 沈落石暗下决心,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扫地,今晚如果飞云法师不给自己一个说法,明天就下山。他娘的,这样日复一日的不停的清扫小破院,分明是在消遣自己! “小糊涂,扫地一定要用心的扫。怎可如此敷衍?”老态龙钟的飞云法师不知何时出现的沈落石背后 小糊涂?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看来师傅是老糊涂了,只认职位不认人,小糊涂已经不扫地很久了。现在自己接替了小糊涂负责扫地,小糊涂的名号也背在了自己身上! “小院自有清风拂扫,已是灰尘不染,又何必一日三扫?”沈落石不满的嘀咕着 “小糊涂,你心浮气躁,不用心去扫,如何能看得到灰尘?扫帚过处,灰尘四起,你却说小院一尘不然?”飞云法师摇头叹息道 “灰尘四起,哪里有灰尘?弟子眼光肤浅,并未看到任何灰尘”沈落石固执的争辩道 “是么?你看这些夕阳光线,里面分明是灰尘浮动,怎可说本院无尘?”按飞云法师指点,沈落石对着斜阳照进的光线看过去,光线里果然浮尘飘荡,格外分明! 面对光影浮尘,沈落石无言以对,默默低头继续用心的清扫起来! “记住,只要你用心去扫,才会发现灰尘无处不在”飞云法师高深莫测的丢下一句,慢慢的朝后面去了 沈落石低头继续扫地,用心的一下一下扫过去! 他突然发现用心扫过的地方,与没有扫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明显的分界线。青石地上的扫帚划痕似乎也比未扫之处深了一些,虽然看不出,他却感觉得到! 石屋后,钉钉当当的斧凿之声在寂静的夕阳里格外的清脆,沈落石知道师傅又在忙碌着开凿新的工程 一个人,一把凿,一柄斧,一座山,一条路,一个小院,一座道观。。。是他全部的人生,简单的人生里,透着一种令人敬畏的高深!境界高远,深不可测! ****** 除了一日三扫,沈落石另一件事就是看守山门! 山门深锁云深处,寂寞冷清无人来!守了半个多月了,别说是人,连只鸟都没有看到过! 沈落石无聊的躺在山门外的青石上!看着浮云不断在眼前飘过! 这一年纵横边城江南,一路江湖拼杀,见得最多的是人,是争斗,是拼杀,深篮的天空,洁白的浮云离他越来越远! 现在他远离江湖,远离人群,远离血腥拼杀。洁白的浮云近在眼前,有种说不出的亲近感,说不出的舒适感! 看云!扫地!扫地!看云! 也许是许多勘破红尘的江湖高人的梦想,梦寐以求的境界! 但对沈落石来说,却并不是他的追求,他的梦想。他只是一个没读过许多书的铁匠,他的追求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是纵横杀戮,美人在怀! 他是俗人,彻头彻尾的俗人,他的追求自然也很庸俗,很实际! 他娘的,每天看云,扫地,扫地,看云,快一个月了每天都吃一些粗饭,素菜。这哪是人过的日子?老子是来学习飞云度的,不是来这里受洋罪的! 沈落石突然从青石上跳起来,直奔后院而去。他已忍无可忍,要找飞云法师讨个说法,要么开始教授武功,要么下山走人! “你来了!”沈落石冲进后院,飞云法师的声音自一个幽暗的石室里传出来,他手里的斧凿依旧不紧不慢的凿着坚硬的石壁,传出单调的叮叮声! “师傅,我都来了一个多月,你什么时候传授我飞云度诀?”沈落石急切的问道 “飞云度诀?呵呵,你不是已经看过了么?”飞云法师微笑着走了出来,一边抖着身上的石尘 “师傅,你怎么知道?那不过是一本无字图书。虽然也有些门道,却并无高深的心**法!我早将它丢弃了” “人世间六十年一轮回,老道人等了六十年,终于碰到另一个看过飞云度诀的人,自然不会轻易错过,又怎会不知道?如果我不知道你看过飞云度,你又怎会出现在这里?”飞云法师幽深的叹息道 “呵呵,天外飞鞋一击实在是太巧了,原来是师傅在有意指引我!” “你错了,不是师傅指引你,是天意在指引你。我只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为?既然有人能勘破天意将你送到孤峰山附近,老道人也只好顺应天意,指引你上山” “天意?顺应天意?勘破天意?师傅说得如此玄乎,我听得有些糊涂起来” “你本来就是个小糊涂,这些玄机之事又何必如此认真!既然你执意要看本观飞云度诀,我这就带你前去!”飞云法师颤巍巍的领着沈落石直奔大殿 破旧供桌上,整齐搁着一块黄布,布上压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大石头,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怪文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云度?如此珍贵的稀世宝典怎么会随便丢在如此公开的地方? “师傅,飞云度诀传说是江湖稀世宝典,内藏绝世武功,怎么会随便搁在这里?不怕被人偷学,被人盗走?” “呵呵,你会笨到偷人家大殿供桌上随便丢弃的一块石头么?”飞云法师一脸得意的笑问沈落石 “不会,当然不会!”沈落石立刻恍然大悟 围着石头看了半天,沈落石奇怪的问:“师傅,这密密麻麻的文字似乎并非中土文字,师傅可否为弟子解译一下” “上面文字师傅我也并不认识,都是照着纸本拓影上去的。纸质书本年久已破,容易损坏遗失,刻在石头上就安全了”飞云法师一下子把话题扯远了 “既然师傅并不认识这些文字,又是如何修炼的?” “呵呵,当然是看图!难道你没发现文字上面图样?”飞云法师得意的笑着 沈落石躬身凑了上去,文字上方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图画,立刻扑入了他的视觉!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落石立刻愣住了,一脸茫然,嘴里自言自语的念叨着! 石头刻的图面竟然飘浮的云,似层相识的浮云!跟他在路边购买的那本《飞云度诀》里的图案居然一摸一样! 飞云法师买的《飞云度诀》跟自己的居然一摸一样,说不定卖书给他的,也是那个秃顶老人。 两本书唯一不同的就是六十年前版本的还有一些奇怪的文字,现在残留的版本为了节约印刷城本,连文字都删除了! 反正也没人能看懂这些奇怪文字,印不印都无所谓!也许这些文字本身就是为了故弄玄虚,增加飞云度诀的神秘感,故意刻画上去的。本身只是胡写乱画,根本不是什么文字,也不代表任何意义! 既然两本飞云度诀一摸一样,自己来飞云观还有什么意义? 第一零七章 血刀祭日 () “师傅,这石刻的飞云度诀确实与我买到的那本一摸一样。弟子除了领略到一些变化心得,对武学修为似乎帮助并不是很大,师傅修炼飞云度数十年,应该领略道其中的精髓,可否指点一下徒弟?”沈落石虽然失望,依然对飞云法师心存了一丝幻想 “呵呵,小糊涂,飞云度本来就不是一本武学秘笈,而是一本道学秘笈。练习它就可以提升武学境界纯属江湖传言,它的功用更是被夸大到玄虚的境界。只是因为他们被那些神秘文字迷惑,越是神秘,越是难解的书籍,越是被人们追捧,抬高!一本普通道法书籍,硬是被拔高成了玄妙深奥的秘字天书!恐怕当初印书人故意在飞云图下胡写乱画的目的就正是如此,没有这些胡写乱画的文字,飞云度诀也不会热销几十年,至今依然有人贩卖”飞云法师唏嘘不已 “既然这本书不是武功秘笈,为何师傅却要抱着它苦修六十多年?”沈落石依然半信半疑 “为师修炼的是道法,并非武功。自然需要一本道法书籍。道法自然,世间万物万像之中都蕴涵道法,我碰巧买到了飞云度。发现了隐于云像中的道法。所以飞云一像便成了引我入道的自然物像!飞云只是万像之一,风雨雷电,霜露浮尘,飞禽走兽,流水虫鱼。。。世间万物万像俱含道法变化,我选择了云,只是一种人生机缘,上古先师老子说:道可道,非常道,可名,非常名,无名。。。”一讲起道法。飞云法师立刻滔滔不断起来 “师傅,你还是继续修你的道,我得抓紧炼我的刀!徒弟就此告辞!”沈落石最烦就是人家跟他谈经论道,既然留在飞云观已无意义,他决定一走了之 “沈施主刀法精深,既然远道而来,不妨再住一晚,跟老道探讨刀中之道。所谓刀亦有道。刀为万物之一,其中自然也含有道法!”听到飞云法师说起刀亦有道,沈落石不禁想起了启蒙师傅追风一刀邢远山,他也曾这样跟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沈落石决定再留一晚,跟飞云法师好好探讨学习一下。虽然不一定对自己的刀法提升有好处,但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既然已经逗留了一个月,也不在乎多留一晚! ****** 冰冷的石室,冰冷的石座! 天气陡然寒冷起来,室外寒风呼啸,夜色昏暗! 墙角的油灯忽明忽暗,两个散落的身影也随灯光忽明忽暗! “你来了多久了?”飞云法师淡然的问 “约莫一个月!”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师傅 “每日都扫地,看云。有无感觉与初来之时有何不同?” “没有啊,每天都在看云,扫地,能有什么变化,能有什么进步!不过是在浪费岁月”沈落石不屑的回应道 “是么?你扫过的地已变化,你看过的云已变化。地已不是一月前的地,云也不是一月前的云。你还是一月前的你么?” “当然不是,我的年岁长了一月,身体却瘦了一圈。每天都吃素食喝凉水,这哪是人过的日子。”沈落石故意跟飞云法师胡扯起来 “那么你的杀气呢?是不是比以前弱了一些,淡了一些”飞云却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经他一提醒,沈落石突然发现自己的杀气真的弱了,内心那种杀欲也平和了许多!立刻紧张的追问:“师傅,难道你已在教我飞云度的诀窍” “飞云度只能自己意会,无法言传身教。我只是安排你一个最快捷的修炼方式” “最快捷的修炼方式?就是看云扫地!”沈落石疑惑的问 “正是,开山种地,慢慢感受事物变化。虽然才是修炼飞云度的正途。但岁月久长,你心浮气躁恐怕难以长久等待。所以只能选择最快捷的方式,当然也是最肤浅的方式!” “管他肤浅不肤浅,只要能够让我快速提高轻功身法就行”沈落石兴奋的叫道 “轻功?什么轻功?”飞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当然是飞云度,它不是天下最高明的轻功之一么?炼成后可以像云一样飞起来”沈落石兴致勃勃的说 “呵呵,你误会了,飞云度的关键不是飞云二字,而是最后一个字:度。你身上杀气太重,心中杀欲太浓。让你扫地,看云不过是化解你身上杀气,消磨你心中的杀欲” “什么?化解杀气,消磨杀欲。那么我的刀法非但没有提升,反而在下降”沈落石惊讶的看着飞云法师 “彼长此消,理论上确实如此”飞云淡淡的说 “我来找师傅学习飞云度,就是为了迅速提高武功,五月十三一战,可以一战击杀辰阳老人,你却在消磨我的斗志?”沈落石立刻从石座上跳了起来 “你想杀一个人是你的事,我愿度一个人却是我的事!井水不犯河水,你我只是各行其道,施主何必如此气躁”飞云法师淡淡的说道,根本没有理会沈落石 沈落石无心再和他争辩,大步跨出了石屋,他已决定连夜离去,绝不再逗留片刻!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和飞云法师所修非但不同,而且是截然相反! 寒风扑面,飞雪飘舞! 冰冷的雪花扑打着沈落石的脸,他顿时清醒了许多。夜色昏暗,大雪封山,狂风呼啸,他离去的路已阻断,看来今晚他已无法离去! 嗡!嗡!嗡! 值夜师兄已敲响了三更的钟声,小小的道观立刻笼罩浑厚的钟声里! 夜已三更,寒风潇潇,飞雪满天! 沈落石突然全身一颤,一幕血腥的场面缓缓浮现眼前! 一柄漆黑的刀划破风雪,打铁师傅,驼背老人缓缓倒在寒风冷血中。。。 插在山门外石缝中的饮血残月,在风雪中低沉的呜咽悲鸣起来,沈落石飞身跨出山门,探手一抓,漆黑冰冷的刀已紧握在手。沈落石爱怜的摸索着冰冷的刀身,一种悲怆的感慨油然而生 今晚,饮血残月已满一周岁了! ****** 红日初升,天地已是一片雪白苍茫! 沈落石手握残月,笔直的立在山门外,他居然一直站在这里,陪着他的刀站了一个晚上,雪落满身,他已成了一个雪人! 他身上的落雪惨白,他的脸色,他的握刀之手,比落雪更惨白! “为了一把刀,你又何苦如此!”身后传来飞云法师凄凉的声音 沈落石蓦然回头,才发现师傅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后。雪白的须发落满了雪花,显得更加雪白苍老!他居然悄悄站立身后陪伴了他一晚上! “为了一个不肖的徒弟,师傅又何苦如此!”沈落石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动过了! “如果徒弟不肖,又怎会自割臂膀,以血祭刀?昨夜是血刀祭日,必须饮血祭祀,你不自残喋血,飞云观里几个老家伙的血恐怕早已祭了刀”飞云法师悲凄的望着沈落石左臂上深深的刀痕,伤口的血已冻结,滴落地上的血迹已冻结,在伤口与地面血迹之间一只细细的晶莹血注已冻结! 沈落石僵硬的笑了笑,失血过多的他终于支撑不住,拄着刀栽倒在地! “你们几个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小师弟进去休息”飞云法师回头对着几个刚刚睡醒赶出来的土头土脸的老人喝斥道。这几个山下种地的老人,昨晚已被他悄悄召回了山顶! “可是师傅,他还紧握着手中的刀!抬他进去岂不是坏了凶器不得入观的规矩,而且他的刀还是至凶利器”几位师兄疑惑的看着师傅 “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有时候规矩也可以改变一下!”飞云法师淡淡的说,缓缓的转身而去 几个徒弟愣住了,固执了几十年的师傅怎么突然间变了,是什么改变了他? 难道他在感化小弟的同时,也已经被小师弟感化! 第一零八章 烈焰裸舞 () “那么韩玉捣毁许还阳的种植庄园,目的自然是茅山派。当然也是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沈落石终于领会到了令如山的意图 “不错,对付茅山派必须先切断它的丹药原料来源。这样才可以对付多宝道人座下的十二名黄金力士”令如山面色凝重的说 “黄金力士?” “他们都是多宝道人精挑细选的体力强健,资质上等的道门高手。经过多年丹药滋补,修身炼气,个个都已是钢筋铁骨,身如金罩的不坏之体。莫说普通拳脚刀剑,恐怕大教主的绝世神兵饮血残月也砍不透他们的躯体”令如山脸色更加凝重 见令如山都如此凝重,沈落石也不敢掉以轻心,急忙追问道:“那么以令先生的化腐神功,是否可以对付他们的不坏之体” “呵呵,我的化腐神功听起来神秘恐怖,对付普通血肉之躯也许有些用处。对付丹药吹胀起来的黄金力士,根本不会有任何效用”令如山摇头苦笑 “所以我们必须切断他们的炼丹原料,这样就可以对付黄金力士”沈落石终于领会了韩玉岭南之行的目的 “不错,黄金力士虽厉害,却必须依赖丹药的帮助,而且必须每三日服用一粒大力神丹,方可维持强悍旺盛的体力” “茅山已失去大力神丹原料,那么我们现在该如何行动?” “一个字:等!”令如山稳坐如山,一脸自信 “等?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岭南残留的**草种成熟,再等到陈阿大新种植的**香草成长开花,那时候茅山丹药也消耗将尽,多宝道人一定会亲自带领黄金力士前去采购**草。南岭南北通谷就是彼此遭遇决战之地” “我们必须要等到花儿凋谢,结成草籽。再等者草籽发芽生长,然后再等着花儿开放!这一轮回下来,岂不是要很久?”沈落石有些迫不及待,年轻人总是耐不住寂寞的等待! “岭南气候温湿,利于花草生长,大约四五个月**草就可完成这一轮回。与多宝道人争夺香草之战应该在三四月间,也是五月十三决战前,大教主最后一次提升刀法的血战!” “现在刚刚十月下旬,难道我们一直这样坐等下去?”习惯了血杀血战,沈落石一闲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这段时间,大教主可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花小教主现在去了南宫世家,大教主不妨也去凑凑热闹!呵呵”令如山诡秘的笑了 “好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明天一早我也去南宫山庄!”沈落石痛快的答应着,叶飞燕熟悉的美丽面容浮现在他眼前 那些风雨同路,相伴拼杀的岁月一幕幕的闪现在脑海,一只血淋淋的美丽小脚,一条失去了脚的血淋淋的美腿,缓缓浮现在他的面前。。。 沈落石一阵心痛,剧烈的心痛袭来,恍惚的意识瞬间清醒!心依旧在痛苦的颤抖! 眼前的木床已空,令如山已不辞而别,已在他追忆往事的瞬间悄然离去! ****** 清晨,残破的阳光照进残破的窗! 简陋破旧的小客店恢复了杂乱热闹的景象! 早起赶路的客人们已纷纷启程,迎着秋风,踩着落叶,各自踏上了自己的人生路! 沈落石一行也匆匆起身,回到昨晚饮酒的老酒居! 今天他们就要开始新的征程,上路前他们想再喝一碗酒,喝一碗还魂酒! 昨晚他们已喝得太多,清早起来头依然昏昏沉沉。今早出发前,必须要再喝几大碗,让头脑清醒一下! 清早的老酒居很早就开了门,里面却没有客人。很少有**清早就跑来喝酒! 四个人围桌而坐,默然而饮,气氛突然有些伤感! 唐通三碗酒下去,起身请示道:“大教主,近日接到蜀中秘报,被蜀山剑派镇压在蜀山西南的一些邪门外道,现在趁蜀山剑派衰微,开始秘密潜入蜀中,蠢蠢欲动。属下不得不回蜀中坐镇,顺便替大教主取回上次空空财库失窃的财物” “好!蜀中是我教的后勤供应基地,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沈落石起身亲自将唐通送出了门外,一直送到了街口,方才止住脚步 “大教主请止步,唐通此去山高水远,日月久长。从此不能陪伴教主左右,教主以后凡事三思而行。将来本教万一有什么变故,只要教主需要唐通回来,唐通一定竭力追随教主!”街道冷清,行人稀少,唐通一脸忧虑的郑重说道,他似乎已预示到了某种不详的预感! 唐通飞身而去,沈落石泱泱的回到老酒居!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韩兄,我们也该出发了。接管江南各派的事务还请令先生多费心cao劳”沈落石招呼韩玉一起准备起身离去 “慢!大教主请听我一言?”令如山缓缓起身,恭敬的说道 “令总管,有话请讲,自家兄弟不必客气!”沈落石停住了脚步,等待着令如山 “护卫左使韩玉,心口在蜀山,落红之战中连受创伤,应该留下来安心静养。大教主以后行事最好独自行动,因为挑战辰阳老人,必须要大教主独自承担,不能有任何人在旁帮助!”令如山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好!令先生所言极是!韩兄,多保重身体!”沈落石拍拍韩玉肩膀,大步出门而去 独行大道,凉风扑面,沈落石突然间生出许多伤感! 已经习惯于热热闹闹,前呼后拥的他,现在又恢复到久违的形影相伴,孑然独行江湖的生活。陡然间生出许多寂寞,孤单的感觉! 唐通走了,他很歉疚,很伤感! 韩玉离开了,他的心却生出一种莫名的痛! 他和他曾经同心跳,共呼吸,心意相通! 这次韩玉回来,那种奇妙的感觉居然有了变化,一种无法言喻的变化! 他们互通的心之间似乎多了一层膜,一层薄薄的膜! 隔膜虽只有薄薄一层,心却因此而渐渐远离! 是他们分开的太久,彼此的感应已减弱?还是有人在他们之间隔了一层膜? 难道是花如雪!这次相伴而行,韩玉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丝刺痛袭来,沈落石紧握双拳!拼命的平息压制自己的一闪而过的想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韩玉不是那种人!绝对不是那种人! 那么花如雪呢?沈落石颓丧的泄了气,对于花如雪,他一点信心也没有! 他现在渐渐明白,为什么令如山会安排花如雪去南宫山庄!因为他不想韩玉,花如雪同时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借口养伤不让韩玉追随自己去找花如雪,一定也是基于同样的考虑! 想法设法阻止他们三人同时面对,令如山一定已经知道了一些不该发生的故事! 可是,这次安排韩玉,花如雪刺杀许还阳不正是他的秘密策划么?难道他已预测到韩玉,花如雪会发生些什么事,或者正是他促成了事情的发生! 现在唐通含怨而去,韩玉,花如雪都已对自己有了戒备恐惧之心! 那么自己这个教主身边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值得依赖的人? 只有一个,就是令总管,令如山! 沈落石感觉脊背一阵冷麻!如若自己的猜测没错,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可怕了!控制这一切的那个人太可怕了! 他不但控制着江湖争霸局势,而且还控制着每一个参与争霸者的心! 第一零九章 铜币风云 () 长枪小羊羊玉凝在一阵强烈的刺激中,悠悠转醒! 身体已被一股熟悉的冰冷坚硬的感觉包围,雪白身体下发出哗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她居然是躺在一堆铜钱之上! 这是一个冰冷的仓库,这是一个铜币堆积如山的仓库,她与铜老大已被埋没在铜币的沙漠,铜币的海洋! 铜先生脸上依然罩着冰冷的铜面具,即使是他最兴奋最享受的瞬间,也无法看出他的表情。除了一出灼热外,他的躯体必铜钱更冰冷! 只有这一处灼热,已足够唤醒羊玉凝所有的**,原始疯狂的**! 死而复生的她,很快就进入了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得境界。嘴里疯狂得呼叫着,手脚疯狂得扑打着冰冷得铜币。 遨游钱海,纵横驰骋,铜老大很快就在冰冷铜币的刺激下进入疯狂的境界。羊玉凝随着他掀起的波涛上下起伏,苦苦挣扎。终于在最后最高最强的一波巨浪的冲击下,双双跌落在滚滚钱潮里!…… ****** “铜大哥,谢谢你饶了我。小羊以后一定会好好的服伺大哥”羊玉凝头脑很快就恢复清醒,软软的伏在铜老大结实冰冷的前胸,柔声的献起媚里 一个女人的生命时刻捏在一个男人的手里,她一定会变得很体贴,很温柔,很善解人意!女人是天生就是水做的动物,只有不断暴力挤压,她体内的水才会被挤出来,才会显示出水的特xing,才会温柔如水! “哈哈,小羊,你是我的女人中最特别,最有味道的一个。我还要将你留下身边,多加开发利用呢.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让你死?”铜老大嘿嘿冷笑道 “此次小羊南下刺杀不利,害大哥损失了七百万两,小羊怎样做才能挽回大哥的损失?只要大哥一声吩咐,小羊粉身碎骨,万死不辞!”羊玉凝赶紧深度检讨自己的罪过,趁机表达了对老大的一片忠心 “就算你害我损失手中一枚铜币,你粉身碎骨,烧化成灰也不足惜,何况是七百万两黄金?嘿嘿,你能活着,是因为我的财富根本没有丝毫损失” “没有损失,难道你没有赔偿客户那七百万两?” “铜先生做生意最注重的就是信誉,我签下的契约,怎能不兑现?莫说七百万两,就算七千万两,让我倾破所有府库,我也会按契约付出!” “啊?小羊实在听不明白大哥的意识,既然已经付出七百万两,怎会没有损失?” “因为我与土老财的对赌中,表面虽然输的一塌糊涂,三刺三败,一次赔付了七百万两,可是在这三个月中,我早已从他手中将七百万两赚了回来” 羊玉凝睁大好奇的眼睛,茫然的看着铜先生冰冷的脸! 铜老大顿了顿,继续得意的解释:“因为我是铜先生,是天下掌握铜钱最多的人,而土财神做的都是土生意,是天下需要铜钱最多的生意!随着沈落石的江湖声威不断提升,拜月教的地面不断扩大,土财神的小生意迅速扩张,一夜之间江南各地遍地开花,需要周转流通的铜币数量自然急剧膨胀。市面上流转的铜币严重不足,供不应求。已从三月前一两银子兑八百一十九枚,上升到兑七百三十七枚。足足上涨了一成多,我的大量库存铜币已投放出去,赚得钱又何止七百万?” “原来大哥神机妙算,故意不断派实力最弱的杀手刺杀沈落石,帮助提升他的江湖声威。刺激土财神的生意扩张,而从中取利,果然是高明!”羊玉凝嘴里夸赞,心里却越来越冰冷恐惧,原来老大派他们刺杀本来就是让她们去送死的 “你错了,如果你们能够刺杀沈落石,我也一样是赢家。一个高明的赌徒,无论赌局最后结局如何,他都会是最大的赢家。因为他赌的不是胜负,而是大局!”铜先生得意的说着,推开羊玉凝缓缓起身,开始修正衣衫 “那么这次六大杀手全部出动,志在必得!无论他们成败与否,铜大哥最终也会是双赢?”羊玉凝忍不住好奇,继续询问,他知道老大一定很希望自己继续追问。一个人如果做了一件得意的事。总是喜欢有人能够分享!有人在旁喝彩! “如果他们一战成功,刺杀了沈落石。拜月教的气势从此逆转而下,江湖正派趁势反扑,江湖混乱,不但土财神的生意关门,其他门派的生意势必日渐冷清。江湖人心动荡,生意冷清,大量流通铜币闲置无用,势必急剧贬值。我库里铜钱已投放的差不多,渐渐空虚。正好趁机逢底大量买入铜币,将江湖铜币控制权再次集中在我的手中”铜先生踌躇满志的叙述着 “那么如果六大杀手不幸失手呢?” “少了六个吃闲饭,分金银的人。我铜老大的财富岂不是又增长了六份,虽然他们拿的是小份,但加在一起却够得上一大份了!”铜老大冷冷得说,透出一股冰冷得杀气 “小羊也是一个吃闲饭,分金银的人,大哥是不是也会。。。”小羊惊恐得看着铜老大,脸上现出了一副可怜状,目光里透出了哀求之色 “呵呵,小羊,你与他们不同,你已是我的人,你名下的财富也是我的财富。我怎么会自己抢夺自己?记住!你已是一只永远守候我身边的小羊。”铜先生一边说,一边伸手一把将小羊抱起来,搂在怀里。爱抚的抚摸着 “你养了这些人这么多年,怎么突然要放弃他们,他们可都是一些有用的人”小羊见老大如此爱怜自己,便放心的继续自己的疑问 “如今江湖纷乱,新星辈出,很快就会一个群雄争霸的混乱江湖。边城藩镇割据,内地民变四起,江湖之乱必将带动天下之乱。一个杀人如割草乱世即将来临,杀人已成为一件公开平常的事,还需要这些偷偷摸摸暗中行刺的杀手干什么?所谓治世无盗匪,乱世无杀手!人人都可以拿起刀杀人,还需要重金雇佣专门的杀手么?”铜先生悲怆的叹息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像他这样的江湖大富豪,当然希望江湖太平,天下太平!但江湖的事,天下的事并非个人之力可以扭转,他要做的,只能是顺应时势,见机而为! “那么那个沈落石呢?几番被我们围堵截杀,将来他一统江湖,会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提起沈落石,小羊便有种莫名的恐惧 “呵呵,五月十三一战,必是两败俱伤之势。以后江湖的主宰恐怕很难落到他的头上”铜先生不以为然笑着说 “沈落石刀法虽然犀利,武功却很低微,但他凭借低微的武功一路博杀,击杀江湖顶级高手无数,冥冥中似乎有一股神奇之力。这次小羊的枪已触到他咽喉,却别一只天外飞来的草鞋给挡在了一边。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小羊依然心有余悸的继续说道 “这个沈落石,铜老大虽未见识,却是个非常人物。不过,你也不必多虑!也许六大杀手这次就可取他之命,即使不幸失败,十大杀手已死,杀手盟已散,他也不会深究这些细枝末节的事。他能够活下来,一定还有许多重要的事做”铜先生避重就轻的敷衍着,抱着怀里小羊大步奔向钱库大门。 门缓缓而开,又缓缓而闭。小羊彷佛一只听话的宠物,蜷缩在铜老大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一零章 忘年神交 () 阳光明媚,雪地映射下,石屋的光线格外的明亮! 沈落石冰冷的躯体僵硬的卧在冰冷的石床上,飞云法师正用冰冷刺骨的雪在揉搓着他已经冰冻僵硬的伤痕累累的躯体! 沈落石的冻结的血脉开始流动,左臂上的新添的血刀长痕已经敷过止血药,紧紧缠了灰布,伤口血融,一丝血迹缓缓渗透而出 飞云法师看着沈落石遍体的新旧伤痕,叹息着问:“小糊涂,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岁!”沈落石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的生命活力已开始恢复,失血过多,脸色依然很苍白! 二十一岁!飞云法师内心剧烈震动了一下! 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已经是伤痕累累,名动江湖。他的每一处伤,都蕴藏了无比精彩的人生经历,无比鲜活的生命活力! 纵横交错的伤痕彷佛一段写满江湖血泪的文字,讲述着一个个激动人心的江湖传奇! 他隐居深山,已经六十多年,他已经九十一岁高龄! 除了一身日渐深厚的功力修为,他一无所有!没有感情经历,没有人生经历,甚至一身神奇武功都从没有机会展示过! 自从他遁入孤峰之上,除了斧与凿,他的人生一片空白! 那么遁入空门之前,他的人生又是怎样的? 飞云法师回首往事,苦笑着摇摇头,二十一岁。正是自己最精彩的青春年华,自己却整天游荡在各大道派之间,一次次信心满怀的投奔而去,一次次被无情的关在山门之外! 在失望与绝望间徘徊,在失落与痛苦中游荡! 整整十年,三十而立时,才在绝望中摸索出自己的修行法门! 一个偶然相遇的秃发卖书老人,一本残破不堪的旧书!彻底掏空了他瘪瘪的钱袋里的几文钱,也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的人生充满了灰暗和平淡,从来没有焕发过一丝光彩! 而眼前的沈落石,年纪轻轻却已焕发出无限光彩,让寂寞了数十年的江湖重新焕发出生机和活力!也让平淡了一生的飞云法师焕发了冲动与激情! 一股迫不及待的兴奋激动,立刻在老法师内心萌动起来,他要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焕发出最灿烂的光彩! 他绝不能就这样将自己的一生修为匆匆带走,带到那个虚无缥缈的世界!他要在生命最后此刻将它的光彩展现给世人,展现给江湖! 他的人生传说在江湖人眼里心里一直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他要在生命最后一刻为他的平淡神秘人生划上一个叹号,巨大叹号! 沈落石在他的感染下,用自己的血祭刀,成功的脱离了魔刀血影的控制! 他在沈落石的感召下,内心的那股埋没六十年的激情,怦然勃发,青春热血再次在衰老的躯体内燃烧起来! 迫不及待的渴望着沈落石带来的杀运早日降临,他与这个年轻人并肩作战,感受人生的精彩,江湖的精彩! ****** “师傅,我很饿,我想吃肉,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肉了”沈落石艰难的爬坐起来,他的手脚躯体已恢复了活动能力 “肉?我也很久没有吃肉了?已经六十年没有问过肉味”飞云法师眼光一片迷茫,努力记忆着曾经的肉味,可是肉在他的记忆里实在是太模糊了,无论他如何努力,依然无法记起那种已经远离他六十年的味道! “那我们就一起弄些肉吃?那种久别重逢的感觉一定很不错!”沈落石试探的询问师傅 “好,很好!不过不是现在,而要等到过年。除了肉的味道,我还想重温一下年的味道。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过年了” “过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沈落石失落的躺倒下去 “不会太久,再过二十一天就是!”飞云法师叹息道,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六十年都如过眼烟云,一闪而过,区区二十多天,根本不值得一等! ****** 沈落石的伤势很快就恢复起来,他又开始重复扫地观云的必修课!感受飞云暗度,浮尘起伏的那种看似微小却生生不息的变化! 师傅虽然依旧没有给他讲解飞云度诀的奥妙,但他在行走之间,已能感受到飞云法师传递过来的神秘力量,一种引领他潜移默化的力量! 一个人在长期生活在云雾飘渺间,接受着某种神秘魔力的感化,脚步也会变得轻浮,身体也会变得飘然! 飞云没有教过他任何东西,他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生命习惯有时就是一个最好的老师! “小糊涂,又在发愣呢?在想什么?”飞云法师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沈落石背后 “刀法,如何快速提升刀法。我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可以达到刀法的最高境界,成为一代刀神”沈落石充满憧憬的说 “你错了,刀法没有最高境界。即使是成为刀神,也不会达到刀法最高境界,因为刀法修为是永无止境的!呵呵,更何况你根本就不会成为刀神,永远都不会!” “为什么?我现在已经用不断流血的方式,摆脱残月刀内的血魔控制。只要五月十三战胜了剑神辰阳老人,我不就是新一代的刀神?” “呵呵,你以前虽然纵横江湖,杀戮无数,却多赖血刀之魔xing之神威!身受血刀控制,只是血刀控制下之奴,是为刀奴。如今虽然脱离控制,但你体内,刀内依然杀气深重,霸气浓厚,缺乏刀神应有的神气,最多也就可以成为刀煞,或者更甚一层的刀霸,却绝对成不了刀神!”飞云法师淡淡的微笑着解释道 “即使我可以战胜剑神,也不可以号称刀神?”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师傅 “不错,战胜了剑神,你就可以进入刀魔的境界。离刀神的境界更加遥远了”飞云高深莫测的叹息道 “他娘的,管他是刀魔,还是刀神。只要杀起来痛快精彩就可以了”沈落石一脸无所谓的笑道,内心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人人心里都有成神的梦想,但很多人最后却成了魔!沈落石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在大多数人的生命里,心中的梦和脚下的路经常是背道而驰的! “小糊涂,你下山去弄些肉回来吧,明天就要过年了”飞云法师淡淡的说,苍老的脸透出一丝伤感和忧虑,同时也焕发出一丝期待和冲动! “过年?这么快!”沈落石愣住了,每日扫地观云,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岁月变化如此之快! 望着山下茫茫雪野,沈落石嘴里喃喃自语:“大雪封山,下山的路已被冰雪覆盖,我该如何下去?到哪里寻找野味?” “一个扫了几个月石院的人,扫一条下山的路应该不会很难!”已经进入院门的飞云法师淡淡的撂下一句话 沈落石背好黑刀,提起扫帚,飞身而纵! 人未落,扫帚先落!一划之后,一个凿刻的整齐的下山脚印曾现脚下 脚落石刻脚印一刻,扫帚已划开下一个石刻脚印,另一脚立刻已随之而落,扫帚又已经先行一步,扫向下一个石刻脚印。。。。。。 几划几纵,一条下山的路已扫开,一个背刀的人已飘然落在山脚!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诧异,自己的脚步居然一下子轻快了许多 百丈山坡,眨眼即倒!体内似乎突然多了一股神秘的力量,是扫地扫出来的?还是看云看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飞云度的奥妙!虽然每天都在做同样的事,看似毫无变化的事。等到一段时间后,突然会发现自己已出现了大变化,因为过去的每一天都有小变化,自己不能察觉的小变化!小变化积累成大变化,大变化又蕴涵着小变化! 自己仅仅几个月就已有了明显的变化,那么师傅在山腰凿挖了六十年。他的斧和凿又会有怎样的惊人变化? 沈落石无法预测,但他知道那一定是一种惊天动地的变化! 第一一一章 雪地杀手 () 隆冬季节已过,江南雪已开始消融 沈落石踩踏着薄薄的积雪一路狂奔,他已经很久没有自由的野外活动。 师傅终于允许他吃肉了,而且师傅自己似乎也想回味一下记忆模糊的肉味。为了能够吃到肉,一定要抓几只野兔野狍回去 奔跑了几个来回,别说是野兔,连半只小鸟都不见飞过! 天寒地冻,到哪里去寻找野味?那些野兔野狍之类的东西会躲到哪里去过冬? 沈落石眼前忽然一亮,去来时经过的茅屋小院,几位师兄都已上山过冬,那里一定空无一人,而且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稻草,是那些野兔野狍最好的过冬栖身之处! 想到此处,他已飞身而奔,很快就奔突到茅屋小院低矮的土墙外。沈落石拔刀在手,准备给藏身茅屋内草堆间的野味一个突然袭击! 他放慢脚步缓缓而行,平息凝神,感觉顿时敏锐起来,小院内几个微弱的生命特征已被他牢牢的捕捉到,手中的饮血残月已开始躁动,杀气直透雪地,它已经很久没有饮血! 沈落石突然飞身越墙,落在了稻草堆积,杂乱无序的小院内,伫立当院,他一下愣住了,刚才感觉到的几只野兔正在原地扑腾着,它们的一条腿已被铁夹牢牢夹在,已经血肉模糊,正拼命的挣扎着! 铁夹?竟然有人在这里下了铁夹? 小院四周,茫茫雪地,并无半分足迹,是什么人下的铁夹?难道他已能够踏雪无痕? 一阵剧烈的刺痛自脚下传来,沈落石急忙低头,自己的一只脚居然也被一只暗藏在满地稻草间的铁夹夹住,夹子已深入骨肉,血已缓缓渗出! 沈落石发现不对,立刻将刀插入铁夹,刀锋轻轻一拧,将铁夹挑在了刀尖! 与此同时,七名隐藏在草堆中的身着花斑豹皮的大汉,悍然现身出手,七只二股猎叉直插沈落石前后左右各处要害 一阵枭叫般的冷笑自小屋内传出,一个身着豹皮的老人出现在小屋门口,一只凄厉的二股猎叉直插沈落石咽喉 刺喉一叉的透出的杀气,威势,将其余七只钢叉的威势完全掩盖。宛如一只扑面而来的巨蟒,其余七叉则是七只暗藏的毒蛇。无论是巨蟒,还是毒蛇都是一击致命的绝杀,配合的天衣无缝的绝杀! 就在这股漫天而来的杀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躲在暗处,不断的游弋着。 “师弟,快走!”一条青灰身影一闪而过,沈落石已被他一甩而出,远远的落向墙外 小糊涂师兄已经站立在沈落石原来的位置,七只钢叉已插满他的身体。他干枯的手已紧紧的抓住了扑面而来的巨大钢叉,拼力一拧,豹皮老人双手一抖,身形急速后退。钢叉已落入小糊涂师兄之手。 小糊涂师兄一捻钢叉,寒光自身边划过,周围的七名豹皮大汉已栽倒在地,胸前都多了两个血洞,钢叉刺过的血洞! 小糊涂师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身上插着七柄依旧颤动的钢叉缓缓的爬到在地! 沈落石刚一落地,一把剪刀扑面而来,这是一把巨大的剪刀,剪刀把柄足足有一丈二尺长,前面两扇锋刃也有三尺多长,被它一剪,莫说一个人,就是一头牛,也会立刻人头落地! 立足未稳的沈落石根本无暇反应,已被一股大力一推,飞向了孤峰山方向! 一位灰衣师兄,长年种地的师兄,已站来了沈落石刚才的位置,剪刀过处,他的人头已滚滚落地! 沈落石空中调整身形,无奈师兄推力太大,一时根本无法平衡过来,将要落地时,背后一阵寒风透骨而来 一对龙凤金环,闪电砸向他的后心,急速旋转的金色光环里透着暗藏的锋刃光芒,灰影移动,沈落石再次被强力推动,更快的飞了出去。挡在他背后的师兄后背已深深插入了两道金环,血如泉涌,匍匐在地! 沈落石继续被迫凌空飞行,一只黑色巨鸟直扑沈落石后背,一只尖利的暗红铁啄直啄沈落石后脑,他不是一只鸟,而是一个人,一个展开灰布翅膀的人 鸟人!又见鸟人! 这个鸟人显然比九鹰上的那些鸟人更要厉害百倍!九鹰山的鸟人飞行是借助真实的羽毛翅膀,而他借助的只是一件黑衣,展开的黑衣! 沈落石感觉脚下一沉,已被人抓着脚甩了出去,一名灰衣师兄已凌空升起挡住了飞啄!飞啄啄顶,颅骨爆裂,血肉模糊! 沈落石空中盘旋,直飞山脚而去! 一个人,一个面色冷漠的青衣人,正举着一把刀,一把柳叶长刀,挡住了他的飞坠之路! 两名灰衣师兄僵硬的躺在他青衣刀客的旁边,显然这个青衣刀客已抢在了沈落石的前面,在沈落石落地之前,已把接应沈落石的两位师兄刺杀! 别的杀手一对一,都落在了后面,他一对二,却能抢到前面,显然他比其他杀手更高明,而且不止高明一点! 他一动不动的伫立雪野,并不出手攻击,而是将刀斜插半空,正好挡住了沈落石的下坠路线,不用出手,沈落石自己就会扑到他的刀尖上,穿心而过! 身在半空,身体失去平衡的沈落石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扑向那把尖利的寒刀,更要命是那股似有似无的杀气,一直尾随着沈落石,紧紧贴着他的心,只要他稍有停留,立刻就会刺入他的心。 生死一瞬,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沈落石借势而起,居然将躯体提升了半尺,堪堪自那柄长刀上飞驰而过,跌落在青衣刀客背后的雪地上! 青衣客面露一丝诧异,一丝恐慌,收刀后斩已晚了半分! 沈落石触地反弹,早已飞身踩着石刻脚印快速盘旋而上,彷佛腾越于云雾之间,徐徐落在飞云观山门外的石台上 等候在此的飞云法师,双手一带,拖着沈落石迅速的退回了飞云观内! 劈劈啪啪一阵剧烈的脆响 一具具尸体被丢弃在山门外的石台上,肢体僵硬,血肉模糊 他们都是为保护沈落石而被中途刺杀的师兄的尸体 每一具尸体跌落门口,彷佛一把重锤击打着沈落石的心! 他们与沈落石素不相识,虽然名为同门师兄弟,可前后总共两个月,除了糊涂师兄,其他的师兄根本就没有跟沈落石说过一句话! 平时对他总是冷冷淡淡,可是在生死一刻,却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住了刺身利器!他们外表虽然冰冷似雪,心却是热的,血却是热的! 窄小的山门已被不断跌落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堆满,沈落石的心也被这些血肉模糊的躯体填满!他挥动着饮血残月,直杀而出! 他不能再躲避,再逃跑,必须冲过去拼死一杀! 平静了六十年的飞云观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惹得血雨腥风,尸堵山门! 面对门外的这群疯狂杀手,就算连一成的机会都没有,也要拼死一博,杀一个算一个! 一股大力将他托起,将他稳稳丢在了后面的小屋里! 飞云法师袍袖飞扬,双目放光,脸上焕发出阔别几十年的兴奋之色,心中激荡起埋藏了几十年的**和冲动! 这帮杀手可以瞬间杀死他的全部弟子,他们的实力很好很强大!能够在有生之年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放手一博,纵然血战而死,生命就此枯竭,又有何妨! 武功修为,生不带来,死又不能带走!何不在生命最后一刻将它留在世间,留在江湖,留下江湖人的心里! 让自己充满神秘色彩的悲情人生,在最后的瞬间化成一个绚烂多彩的传说!江湖中永远不朽的传说! 第一一二章 鬼斧神凿 () 杀气弥漫,天昏地暗,狂风卷残雪,冰冷扑面! 飞云法师发如雪,须如雪,长眉如雪!须发飘飘,衣带飘飘,长袖飘飘!全身上下都在迎着冷风杀气舞动飞扬! 飞舞长袖中一双干枯的手,一只紧握凿,一只紧握斧! 这是一柄陪伴他六十年的凿,这是一柄陪伴他六十年的斧!这是一对已经融入他全部生命的斧与凿! 杀气席卷狂风呼啸而来,荡起漫天残雪,透着浓浓的残血味道! 五道杀气飘然而至,五大杀手飘然而至! 飞豹猎魂叉,连环截魄剪,日月龙凤环,飞舞红唇啄,柳叶劈风刀! 五大杀手,五种绝器,瞬间悉数到齐! 叉猎魂,剪截魄,龙凤环绕,红啄飞舞,柳叶劈风而来! 五大杀手,五件神兵,五种绝技,凝结成铁幕一道,封死了每一条活路,也封死了每一条死路! 飞云法师的生死已控制他们手里!除了死,除了支离破碎的死,已别无选择! 五大杀手,任何一个出手都足以一招击杀江湖上最负盛名的剑侠刀客!五人联手,即使明月老人再世,也未必可以挡住他们的连环致命一击! 何况他们此次出来,已专门训练了一套联合一击的绝招----五绝连环杀!将五个人的优势全部发挥的淋漓尽至,五个人的弱点全部掩盖隐蔽! 比简单的五人合击的威力更强大,更精纯!向来眼高于顶,独来独往的五大杀手,这次是他们一生杀手生涯中第一与人合作,第一次以多击少! 这一击,他们势在必得,失败的后果就是活活被烧化成灰,他们都不愿意死,更不愿意被活活烧死,所以对面的飞云法师必须要死! 飞云法师缓缓举起了他左手的凿,缓缓的在空中凿了一下!漫无目的的凿了一下! 这缓缓的一凿,凝结了毕生修炼的心血,浓缩了他六十年的开凿岁月! 一个人,一座山,一把斧,一柄凿! 从山下的第一个石刻脚印,到山腰的的最后一个石刻脚印! 从山腰的第一小平台渐渐延伸扩展,山门,石院,石屋,石像,储藏石洞。。。细微的石凳,石椅,石桌,石床,石灶,石盘,石碗。。。 飞云观的每一件东西都凝结了他的心血,浓缩了他的生命! 他的斧与凿的已在经年累月的开凿中,与他的生命凝结,与他经历的岁月融合! 六十年的艰难岁月,六十年的似水年华,全部凝结在这里的每一件石刻中,全部凝结在那一对陪伴他的斧凿中! 他的斧已有了生命,他的凿已有了生命!飞云观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已有了生命! 所有的生命都凝聚在这一刻,凝聚在这一凿! 承载着六十年风雨开凿,六十年刻心苦修的这一凿!缓慢而起,缓缓而落,平淡无奇的一招,平淡无奇的一击,凝重而深远! 凝结成江湖传说中的第一神功:鬼斧神凿! 神凿已落,缓缓凝固在空气中,杀气弥漫,袭击他不同致命位置的五大神兵,竟然都被他这一凿凝固在凿尖下,凝固在空气中,凝固在恒久不动的岁月里! 被抛入石屋的沈落石触地后,早已闪电冲出,准备以死捍卫飞云法师,捍卫飞云观!当他冲出的瞬间也被这一凿的威势凝固,他的身体,他的眼神,他的心都已被瞬间凝固,愣愣的看着飞云法师的背影 须发飞扬,衣诀飘舞,双袖鼓胀! 佝偻衰老的飞云法师,这一刻变得神采飞扬,眼角凝结的岁月风霜也渐渐展开! 他彷佛沿着岁月的轨迹回到过去,回到了青春年少,激情飞扬!虽然这一刻也许很短暂,却已将瞬间凝成了永恒! 神凿已落!那么鬼斧呢? 飞云法师长袖飞舞,目瞪口呆的沈落石已被凌空卷起,抛出了飞云观,飞向了山下,在空中飞落的沈落石,看到飞云法师已缓缓举起了右手的鬼斧! 夕阳如血,苍山似雪,须发飞扬的飞云法师,举起斧的一刻,永远定格在沈落石的记忆中,随着身体坠落,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 五大杀手眼睁睁的看着沈落石凌空逃离,却无法跟随追赶,因为他们手中的神兵已被神凿凝固,他们的人已被他们的兵器凝固! 一丝恐惧绝望在他们眼里升起,他们已看到鬼斧在缓缓而落,缓缓的击打到神凿后面。 斧凿相碰,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五大杀手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神兵已节节断裂,嘴角已有血流出 面部扭曲变形,渐渐裂开道道的血绽,手臂,身体已开始缓缓裂出血绽!皮肤开裂,血脉崩裂,热血四散喷涌,身体缓缓倒在夕阳血泊 飞云法师鼓胀的身体渐渐收敛,渐渐衰弱,渐渐干瘪! 脚下的石地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缓缓的想四周延伸而去,整个飞云观开始开裂,浑然一体的飞云观瞬间四分五裂! 山体摇动,岩石崩裂,巨石如雨滚落而下!飞云法师,飞云观,门内门外十几具血肉模糊的躯体,都被轰然而下的巨石淹没! 历经六十年的艰难困苦,一点一滴,一斧一凿开凿出来的飞云观! 在鬼斧神凿惊现江湖的一刻,瞬间碎裂,瞬间坍塌,淹没在重重的山石间! 孤峰山依然还是孤峰山,飞云观已永远消失,飞云法师也已永远消失 但鬼斧神凿出现的那一瞬,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一瞬,却永远印在了天地之间,印在了每一个江湖人的心里! 一个平淡从容六十年的武学大师,没有带着他的一身绝学悄然而去,而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将他毕生的心血留给了江湖,将他生命中最灿烂最精彩的一瞬留给了江湖! 这一刻,他的生命已凝成一个永恒的传奇! 跌落山下的沈落石,眼睁睁望着石院倾裂,滚滚巨石将所有的一切彻底淹没!俯身长跪不起,泪血翻涌,心痛欲裂! 为了自己的争霸江湖梦,一群与世无争,跟自己朝夕相处几个月的老人,全部因为保护自己而死,屹立风雨六十年的飞云观也从此人间消失! 师傅说过完了年就送自己走,吃完了自己做的魔刀烤肉就送自己走! 现在,年还没有过,肉还没有吃,他的人却已经去了! 就在沈落石心痛欲碎,神思恍惚一刻! 那一丝若有若无,阴魂不散的微弱杀气,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背后! 一股厚重的椎击直透后心,沈落石已软软的栽倒在地 铁椎老二阴冷幽暗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沈落石旁办,一只臂膀夹在一柄巨大的铁椎!另一侧肩膀上居然扛着一具巨大的黑木棺材! 他这次出击居然是带着棺材来的,是为沈落石准备的,也是为自己准备的,他和沈落石之间必须要有一人人要躺进去! 现在显然是沈落石要躺进去,因为他已是一个死人! 铁老二脚下一撩,沈落石已被凌空提起,落向紧闭的棺材顶,就在他跌落棺顶一刻,盖板翻转,他已落入棺材里,盖板依然严严实实的紧闭着! 铁老二踩着积雪,扛着漆黑的棺材在夕阳下缓缓而去,一丝诡异阴森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的蔓延着! 第一一三章 风雪远袭 () 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 苍茫山野间的一座孤单冷清的篱笆院,三间小屋已被冰雪覆盖,一墙篱笆挂满了霜雪! 小院内却清扫的很是干净,一角堆满了整齐的木柴,生火用的木柴! 边塞腊月天,正是一年中最寒冷,最残酷的日子! 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大汉,正挥动着柴刀,一根根的劈砍着堆在前面的木柴!结满老茧的双手冻的通红,已被寒冷北风吹的开裂 北风如刀,冷冷的刻划着他僵硬冰冷的脸,他似乎已毫无感觉! 一下一下,僵硬的劈砍着面前的木柴! 收拾好劈好的一堆柴,他又捡起一根一尺长的圆木,竖立在面前,这已是第十三根了,已是最后一根了,劈完它就可以收工,眼前劈好的木柴已够他烧半个月!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这堆柴足够他从初一烧到元宵节!小库房里冰冻的野味也够他吃半个月,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安心过年,从初一到十五,什么也不用干,可以一直喝酒吃肉,一直醉到冰雪消融! 从军十几年,一直纵横大漠荒原的孟九公,终于可以安心的过一个年!一别十几年,已经荒芜破败的家已在他的精心打理下,渐渐有了家的温暖! 他缓缓举起柴刀,一抹暗红的刀光闪过! 面前圆木已整齐的分为两半,一柄暗红的刀已插在他面前! 屠狼斩,居然是久违的屠狼斩! 荒原独狼孟九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这个年已过不成了,他必须要立刻离开这里,他是私自脱离军队回家的,现在凌大将军突然召唤自己回去,军令如山,自己必须要即时赶回去,不管是否愿意,都必须回去! 孟九公缓缓拔起面前依旧颤抖的屠狼斩,一股肃杀的寒气立刻充满在周围空气中! 他虽然很久没有拿起杀人的刀,但他身上的杀气依旧在,他体内的杀欲依旧在! ****** 一支载满货物的商队,正迤逦行进白茫茫的兵天雪地上! 明天已是腊月三十,他们正急匆匆的带着货物往回赶,沿着冰雪覆盖的官道一路南下而去,一辆辆满载的马车,马蹄飞扬,滚动的车轮在冰雪官道上压出两条深深的印痕! 中间一辆黑棚车内,炉火熊熊,酒肉飘香,里面的人正在为炉而坐,开怀痛饮着。孟九公挤在车厢的角落里,默默的喝着闷酒,他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要干什么?他也没有问,因为他是一个军探,既然这是大将军的命令,他必须服从! 居住而坐的叶飞鸿面无表情,透过缝隙冷冷的凝视窗外的苍茫世界,笔直的身体彷佛一尊石刻,僵硬冰冷的立在人丛中! 他是这次行动的领头人,他现在是傲雪山庄的老大,也是拜月教内的中土分教副教主,更是凌大将军极力扶持的边城第一势力代表!这次任务事关重大,他必须亲自出马,必须一战而胜! 孤雁婆婆沈孤雁,荒原独狼孟九公,铁笛飞仙云洛飞,留在边城的三大寻马密使也被全部调集到位!以壮声威,以防万一! 云洛飞身边围着骆十七等三五个古堡归来,一直追随他的部下! 孤雁婆婆旁边露出一张惨白的消瘦的脸,竟然是久违的朱尔丹,他终究还是没有摆脱孤雁婆婆的魔掌,被她从万马军营里抽调到了身边! 寻马密使虽然在军中没有名位,却凌大将军的眼里却很有地位,她想要一个下级军官陪伴保护自己,只需跟金之羽将军招呼一声,朱尔丹便得乖乖的跟着她! 云洛飞也自顾跟几个属下吃喝痛饮,只有耐不得寂寞的孤雁婆婆无聊的喝闷酒 叶老大高傲残酷,冷若冰霜,她根本不敢招惹。 云洛飞飘逸落寞,一身儒雅豪气,她想亲近一下,对方却根本对她没兴趣,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没办法,人家是凌大将军的老部署,老朋友,她也惹不起 孟九公一脸沧桑,尘灰满面,一副樵夫猎户的样子,苦着脸缩在一边,她对他没兴趣,当然他对沈孤雁更没兴趣! 孤雁婆婆只得将她的精力放在了身边人身上,这个家伙武功差,资历浅,又没有靠山,就是自己的一个玩物,无聊时只好拿他取乐。 如今众人挤在一起,那些事有做不得,只好拿他消遣一下了! “喂,小朱,发什么愣,快给姐姐倒酒”她屁股一拱,朱尔丹差点跌倒在炉火上,强压着怒火给她倒满了酒 “呵呵,你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帮姐姐揉揉腿,捏捏脚吧”沈孤雁笑眯眯的将一条腿压在朱尔丹怀里,一笑之下,皱纹堆积,脸上厚厚的脂粉随着笑容刷刷而落 朱尔丹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 啪,一声脆香,一记清脆的耳光已括在朱尔丹清瘦的脸上!朱尔丹眼泛泪光,眼色血红,直瞪着沈孤雁,却僵在那里不敢还手! “婆婆,你喝多了,夜深人静该去休息了”叶飞鸿冷冷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嘲弄的笑 孤雁婆婆尴尬的笑了笑,一手拎着朱尔丹的衣领,飞身跃出了车厢,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入了后面第三辆车内。 一阵劈劈啪啪的清脆击打声后,那辆车里传说了沈孤雁鬼苦狼号般的尖叫声,在外面她武功高强,可以任意欺负朱尔丹。一旦上了床,她优势顿失,只能任凭朱尔丹蹂躏折磨。虽然夜夜遍体鳞伤,但她却很快乐,很享受! ****** 寂寞清冷深院,暮鼓晨钟依旧,香火却日渐黯淡 天台大师独自盘坐禅房,闭目默颂着经文。空廓古旧的天台寺,院墙破败,山门衰败,大殿的佛像金身已开始剥落,显然已经很久没有出钱修整了! 几重深院,数十间殿宇,只有几十个老态龙钟的老和尚在里里外外的忙碌着,清扫着地面,擦拭着佛龛神案 如果不是大门外依然悬挂的那块破旧的匾额,没有人会相信这就是名动天下的江湖九大门派之一的五台山天台寺! 自从小师弟云台大师愤然离去,另立山头创建了云台寺之后,这里的景况就日渐冷清下来,一日不如一日 几年前天赋异禀,顿悟得道的小师弟与坚守本寺清心苦修的掌门大师兄天台大师在修行方法上产生歧意,双方一番佛法论争之后,彼此各执一词,都无法说服对方 年轻气盛的云台愤然而去,选择了一处靠近官道山势平缓的山头,创立了云台一派,自此五台派便分裂为天台,云台二宗! 主张顿悟一说云台大师,倍受年轻一辈僧人的追捧,云台寺创立不久,天台寺里的僧人便纷纷远离深山深处的天台寺,投靠到了地处繁华的云台寺云台大师门下! 地域差别只是其中次要因素之一,更重要的是云台大师提倡的顿悟之说,具有吸引普通僧侣的非凡魔力。 云台大师说“佛在我心,何必外求!”。人人心中都有佛,只要你一朝顿悟,看到自己的佛心就可成佛。每日念经打坐求佛引渡都是一种虚耗,求佛不如求己,只有你有向佛之心,无论你做什么都是一种修行! 云台大师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算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徒,有一天突然领悟佛意,看到佛心,一心向佛。当你放下屠刀一刻,你就已是佛!杀也是一种修行。既然杀人都可以算做修行,那么还有什么不能算做修行呢? 云台大师说。。。。。。(他的学说很多很多,读者愿意研究他的学说,请购买他的佛说著作,各大地摊均有出售!) 按照云台大师的解说,一个修行者不用日日颂经,不用天天打坐苦修,行躺做卧都可以修行,既然躺着可以修行,为何还要选择僵硬的坐着修行呢? 所以厌倦了打坐,颂经,苦修的年轻弟子们纷纷转投云台门下! 云台大师的学说,浅显易懂,而且不一定非要剃度出家,只要一心向佛,即使躲在家里吃喝顽乐,一旦顿悟,也可成佛。周围八百里的普通民众纷纷拜入云台门下,乡豪大户拜访者更是络绎不绝,谁不想生前荣华富贵,死后还可以成佛? 自此云台一派风云鹊起,天台一派江河日下,只剩了几十个走不动的老和尚还坚守在深山冷院,面对着油灯破佛! 第一一四章 烟消云散 () 三更早已过去,现在已是四更,已是正月初一 旧的一年已经结束,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人世间到处都是一派灯火通明,喜气洋洋的场面,天台寺却一副冷清破败的场面,空落落的大殿里除了值日僧上的三注香在袅袅生烟,一派死气沉沉的景象,连半个烧香许愿的都没有 当年香火鼎盛的时候,午夜一过,求神拜佛者早已络绎不绝,山道上火把通明,大殿内香火缭绕,现在却沦落到一片冷清! 一阵淡淡的香火味道随风而来,闭目静坐的天台大师已闻出这是来自云台寺的香火味,虽然飘过几个山头,蔓延到了几里外的天台寺院。不但暗香浮动而来,而且还隐隐约约听到爆竹的劈劈啪啪声。 天台大师脸上闪过一抹痛苦之色,佛门是清净之地,居然也允许香客燃放爆竹祈福,如此惊扰佛祖,离灾祸之日已不远。云台师弟为求快速扩张,背离佛门已越来越远! 一阵寒风扑面,一丝杀气破空而来! 天台大师正在担心云台大师如此张扬行事,会惹出祸端,遭到报应!飞来横祸却偏偏先落在了自家头顶! 一个笔直高傲的身影已立在天台寺空廓的禅院内,手中一把阴寒的剑泛着清冷的光芒! 一路飞驰,狂奔三天三夜,叶飞鸿终于在正月初一拂晓之前赶到了五台山 现在他已站在天台大师面前,他的剑已出,杀气直透天地! 祸事临门,避无可避,天台大师缓缓起身,抄起插在一边的漆黑厚重的镔铁禅杖,大步迎了出来,一股威猛凌厉的霸气扑面而来,叶飞鸿身体不由得颤动了一下。 他虽然很自负自己的剑法,但真正的面对面跟江湖顶级高手对决,他还是第一次,这一战,他也许会因这一战而声名直追沈落石,也许会在这一战中喋血古寺,尸横当地! 无论结局如何,竟然他已经来了,必须要全力以赴,拼死一决。 现在沈落石的名声短短数月间,已远远的超越了自己,如果再不奋起直上,恐怕自己争霸江湖的梦想就会濒临破灭!一辈子都要躲在凌月弧的荫护下,受他的摆布控制! 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全力出击,一击而胜。躲在傲雪山潜心苦修几个月,他自信已参透飞雪一剑的奥妙,深得其中精髓! 飞雪一剑,一剑飞雪! 风云为之色变,天地为之低昂! 志在必得的叶飞鸿已闪电出剑,寒风卷起,黑云低压。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直劈云台大师咽喉。九环伏魔镔铁禅杖卷起一阵黑风,凌空而起 电光火石,地动山摇。两件神兵相碰在空中! 整个云台寺似乎都在这一碰中颤抖了一下,然而里面的几十位老僧却依旧不为所动,面不改色,各自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对于院内的惊天决战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一副漠不关心,平静淡然的姿态! 剑杖相抵,长剑,禅杖瞬间凝固,叶飞鸿跟天台大师的身形已瞬间凝固,凝固在漆黑的夜,凝固在黯淡的灯影,凝固在寒冷的北风里! ****** 云台寺前,灯火通明,香火缭绕! 寺前平缓宽敞的山路直抵山下官道,官道旁前来烧香拜佛的豪华车队一直排出几里地,每辆车前都悬挂着火红的大灯笼,远远望去,彷佛一条蜿蜒的长龙,几辆熟悉的马车夹杂在长龙般的车队里! 通往山门的石阶路上,熙熙攘攘的拥挤着提着各色灯笼的香客,成群结队缓缓而上,几个熟悉的面孔夹杂在如潮的人流中 越近山门,越是拥挤起来。山道两旁摆满了贩卖各色香烛的地摊,除了香烛之外,居然还有爆竹出售。孟九公等人挤在人群中,解下背后的包袱也开始围着地摊购买孝敬佛祖的香烛,一行人背着重重的一包香烛挤到山门前,全部愣住了! 山门口两个慈眉善目的庞大和尚彷佛两扇门挤在山门前,中间搁着一个巨大的石鼎,旁边竖着一道黄布帆,书写着两行个大字: 一副高香,纹银十两! 闲杂人等,谢绝入内! 许多背负着香烛的布衣香客,纷纷后退,在两名年轻僧人的导引下转到大门两侧的空地上,在临时搭起的简易香案前,隔着寺院围墙开始焚香祈祷,然后便劈劈啪啪的放起了爆竹,弄得乌烟瘴气,一地狼籍 一些豪门贵客,纷纷解囊,将足额的银子恭敬的投到了石鼎内,旁边守护的大和尚立刻恭敬的弯腰,递上三拄三尺多长的金黄色的高香。掏了钱的人接过高香,大摇大摆的走进山门, 虔诚的去佛前烧高香去了! 孟九公等一行人急忙将背后的香烛丢在了一边,纷纷解囊而上,混到了烧高香的队伍,挤进了云台禅院之内! 院内早已是人头窜动,不过大家都是儒雅斯文人,整齐有序的排队等候在香火缭绕的大殿外,出来一拨,再进去一拔。烧完高香的香客在几名导引僧侣的指引下,从侧门出去,自另一条小路鱼贯下山,各自驱车离去 孟九公一行人一进山门,几条整齐等候队伍便骚动了起来,他们很快就挤到了队伍最前面,被他们插队挤到后面的几个胖绅士,不满的皱了皱眉,看在佛祖的面子,没有跟他们计较! 年届四旬,黑须飘飘,一身青绸僧袍的云台大师 闭目端坐在安静典雅的禅房内,脖子上一串鸡蛋大小的金黄佛珠在红油大蜡的光影里烁烁生辉,闪闪夺目! 一股不祥之感突然袭来,云台大师飞身移到了屋顶之上。 前院大殿几处火光冲天而起,寺院内人声嘈杂,香客四散奔逃,人多如潮,维持秩序的数十名僧侣根本无法控制混乱的局势。 寺院四周突然火箭四起,纷纷落向寺院内,云台大师飞身而起,空中飞转一圈,射来的火箭已被他全部挡了回去,躲在寺院周围的偷袭者纷纷中箭着火! 着火的偷袭者不但不退,反而带着火飞身直扑寺院而来,一翻进院内,便被烧得一边嚎叫,一边四处翻滚起来 片刻间整个云台寺院便陷入了火海之中,寺院内的几千僧侣抛下被火势围困的香客,纷纷越墙而逃,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云台大师孤零零的立在熊熊燃烧的大殿之顶,任有扑面的火焰烤灼着笔直僵硬的身体,看着寺院内被大火淹没的慌乱奔走哀嚎的人群,渐渐的被卷入火海,淹没在熊熊烈焰,滚滚浓烟之中 一滴浑浊的泪,悲悯的泪自他痛苦悲凄的脸上缓缓滑落,漫天飞雪飘飘而落,熊熊烈焰,滚滚浓烟渐渐被飞雪覆盖,天地一片苍茫,云台大师孑然du li! 曾经风光一时,香火鼎盛的云台寺,拥有弟子数千,香客不断的云台寺,规模宏大。占地百亩的云台寺,片刻之间,烟消云散! 崛起的快,覆灭的更快! 伴随着云台寺的覆灭,数百无辜生命顷刻间灰飞烟灭 一脸悲凄的云台大师缓缓盘腿踞坐被烧的一片残破,摇摇欲倒的屋顶,闭目合掌,呼吸停止,面色僵硬,很快就与飘飘而落的飞雪融合在一起! 罪孽深重,他只有舍弃自己的血肉之躯,超度那些无辜烧死的冤魂! 第一一五章 疯魔一击 () 长剑直逼,铁杖封路 两件兵器凝固瞬间,叶飞鸿剑气催动,寒风卷起,阴云四合 原本已黑暗的夜空更加幽暗阴冷起来,寒气直透天台寺内大小殿宇,殿内黯然的油灯也开始飘忽摇曳起来 一朵洁白的雪花缓缓飘落,两朵,三朵,四朵。。。 顷刻间漫天雪花飘舞而下,将整个天台寺笼罩在雪幕之下 天台大师平淡从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那些依然埋头干活,打坐,颂经的老和尚也一个个惊愕的僵住了 这个他陌生的年青人一出手,已将他们彻底镇住了!他们太小看这个年青人了,他的一剑飞雪已经远远超越了当年纵横江湖独创傲雪派的叶东楼! 他的剑势已能触动天地,他已能够借助剑势凝聚天地风云之气势! 彻骨的寒意透过剑尖,透过镔铁禅杖,袭到了天台大师的手心! 天台大师平心收息,缓缓鼓动护体真气,依旧凝固不动,淡然而立! 漫天的飞雪纷纷扬扬,地面已积了一存寸多厚,但天台大师周围三尺之内却没有落下半点雪花,当头而落的雪花在他头顶三尺之处便突然改变方向,缓缓斜落在他周围三尺之外 冰雪飞扬,寒冷刺骨! 凝固不动的叶飞鸿已开始流汗,雪白的蒸汽自凝固身体缓缓升腾而起 他已催动全身的杀意,持续了半个时辰,天台法师周围的积雪才缓缓的向内移动了三寸多,但来自镔铁禅杖的巨大热力已渗透了他的多半个剑身! 年轻自负的叶飞鸿此刻终于看到了差距,自己与绝世高手之间的差距,精心计划,巧妙利用天时之利,突然袭击依然渐渐落在了下风! “呵呵,天台大师果然是神功绝世,几十年不出江湖依然雄风不减,着实让在下倾慕不已!”一个长笑透空而来,一个青衣老书生飘然而至 天台大师听到笑声,立刻身形一震,咄咄气势陡然弱了半分,叶飞鸿的压力方才稍稍缓解了一些,急躁的心绪也缓缓平和下来 既然凌大将军府幕僚杨之远来了,这场戏也该收藏,这个神秘莫测,自称不会武功的无影老书生,连雄霸塞北江湖几十年的塞北第一高手大漠鹰王纽毕宏都可轻易降伏,对付已是强努之末的天台法师,根本不在话下! 出乎叶飞鸿的意料,杨之远来之后,居然并不急于出手,而是负手站立一边,显然他还没有实足的把握,他还在等待机会 片刻后,几十个本寺的老僧已齐整整的摔到了杨之远背后,双手无力的下垂着,脸色却依然平和冷淡,八个顶天立地的大汉立刻出现在杨之远背后,凌大将军的八大护军金刚已全部到场! 显然他们只是来站脚助威,虽然他们也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要对付这几十个深藏不露的老和尚,实在是太抬举他们了! 他们只是把制服当地的老和尚收集到了一起,至于这些深藏不露的老和尚何时被人暗中制服,又是被谁制服,恐怕只有这位不会武功的杨先生心中才有答案! 杨之远**笑着托起一个瘫软的老和尚,一把推了出去,推向了天台大师凝固不动镔铁禅杖,老和尚的咽喉不偏不倚,正好划过禅杖顶端寒光闪闪的月牙,热血喷涌,跌落在雪地! 云台大师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的火焰,周围的落雪片刻间向里推进了半尺,显然他的心神已被触动,意志已开始崩溃! 杨之远好整以暇的**笑着,第二个老和尚已被他甩过去,同样被天台大师的禅杖月牙割喉,颓然倒地 一个接一个的丢过去,一个接一个的倒在禅杖月牙下,倒在了雪地血泊中。。。 显然他是在戏弄天台大师,戏弄这个名动江湖的九大派掌门,对这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名门大师,他心里似乎怀着一股刻骨的仇恨!现在曾经威风八面的老猫落在了老鼠手里,一定要好好的戏耍一番 天台大师平淡的脸开始扭曲,平和的目光里那一丝点燃的火焰越烧越烈。。。 一口鲜红的血狂喷而出,一声雄浑的暴喝震撼天地,整座山头都在暴喝声中颤抖战栗,与他对峙的叶飞鸿已被他弹飞出去,远远的落向了院墙之外 天台大师双目血红,疯狂的挥舞着九环伏魔镔铁禅杖,杖影漫天飞舞,天地为之变色,风雪为之凝滞,院内的人已全部被他笼罩在杖影之下! 在杨之远的挑逗戏弄下,肝胆俱裂的天台大师已彻底疯狂,彻底入魔,伏魔杖法已瞬间升腾为疯魔杖法,人已迷失,杖已疯魔! 疯魔杖下,寸草不生!院内所有的生命瞬间消失,全部倒在了疯魔一击的威力下,连一只偶然窜过的地鼠都被截为三断! 禅院内血流漫漫,尸体支离破碎,八大护卫金刚,无影老书生杨之远,以及倒地不起的几十名老和尚都已被截成一堆肉山,断臂残腿,头颅内脏,交错堆积,触目惊心! 天台大师胸前插着自己的镔铁禅杖,脸色平和,缓缓的倒在了血地上 在最后一刻他悟出了伏魔杖的最高境界,创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疯魔一击,疯魔杖下,尸骨无存! 在最后一刻他毅然杀死了自己,用自己创出的最凶狠,最霸道的疯魔一击杀死了自己,他创出了这一招,也毁灭了这一招,永远让疯魔一击在世间消失! 因为这一招实在太霸道,太凶残,太血腥!他必须要毁灭这一招,让这一击瞬间灿烂后永远消失,他是一个高僧,悲天悯人的高僧,他只能选择以杀止杀! 风停,雪住!阴云四散,寥廓夜空,繁星点点! 血肉模糊的尸体堆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片刻后另一个手也缓缓伸出!双手一撑,一颗血污的人头伸了出来! 伸手抹去脸上血污,杨之远惨白的脸上,一双惊恐不安的眼睛四处瞄了一下。哧溜一身,爬出尸堆,兔子般的窜上了围墙,眨眼之间就消失在夜幕掩护之下 生xing狡猾**诈的他,在疯魔杖影的笼罩下,瞬间钻进了人丛之下,平息收心,僵死在地,竟然在疯魔杖下捡了一条命! ****** 五台二宗,一夜之间惨遭灭顶之灾!天台宗上下数十人惨遭肢解杀戮,云台宗数百无辜香客被焚烧成灰! 刚刚平静几天的立刻又沸沸扬扬起来!各种传说开始在街头巷尾流传开来 沈落石在江南南宫世家突然失踪,至今已数月未曾露面,这次突袭会不会是他暗中策动的?江湖上能够创造一夜袭灭五台二宗的人有几个?除了沈落石,谁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这一次,他做的实在是有些太绝了,为了争霸江湖,居然一次屠杀几百人,如果将来让他掌控了江湖,那得杀多少人? 很快这些江湖猜测便得到了证实,一个沈落石秘潜五台山,夜挑天云二宗的精彩故事便流传开来,传说这次沈落石临时抽调了南宫世家十几名高手。会合北方的冷月副教主叶飞鸿南北夹击,一夜荡平了五台二宗! 有些江湖朋友找南宫北求证,南宫北有苦难言,百口难辫! 有些江湖朋友去找叶飞鸿询问,叶飞鸿笑而不答,一笑置之! 两大名人的暧昧表现,更加证实了江湖间的传言并非空**来风! 江湖豪侠之士对沈落石的景仰中多了一丝恐惧,对江湖的未来也多了一丝担忧! 第一一六章 喋血铜锤 () 北风卷地,卷起一地残雪 一辆漆黑的马车奔驰在雪地之上,车过处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转瞬间便被卷起的残雪覆盖,丝毫看不出车轮留下的痕迹 这是一条山间小路,一条人痕迹罕见的路,一条处在山间风口的路! 无论春夏秋冬,这条路永远都是狂风呼啸,杀气弥漫!因为它是一条通往杀手山庄的路,一条通向死亡之路! 古老陈旧的山庄,虽然年代久远,却毫无破败之感,反而透出一种庄严厚重的感觉! 杀手山庄! 苍劲有力的四个朱红大字,透出一丝冷冷的杀气,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 它是用鲜红的血写而成,尽管岁月沧桑却毫不褪色,因为它每天都要新鲜的血涂抹一遍,这样才可以保持它的杀气,它的血腥之气! 杀手本是江湖最古老,最神秘的行业之一,杀手山庄居然公开在大门外悬挂血字招牌!透出一副很招摇,很气派的气势! 难道杀手盟的势力已足以震慑江湖,可以在江湖上公开自己的杀手基地? 显然杀手盟的杀手还没有狂妄无知到这种境界,他们之所以敢高高悬挂血字招牌,是因为这个山庄很隐秘,这条通往山庄的路很隐秘!除了他们自己的人出入外,世外的江湖人根本不可能走进来! 飞驰的黑色马车在山庄门口嘎然而止,紧闭的山门缓缓开启! 一道漆黑的风,卷着一抹漆黑的暗影自漆黑的车厢呼啸而出,空廓冷清的大殿里赫然多了一副棺材,漆黑的棺材! 一个漆黑冰冷的身影笔直的立在棺材旁,手里倒提着漆黑冰冷的铁椎! 铜老大盘踞盆火之前,一边饮着酒,一边摸索着蜷缩在怀里的小羊,淡淡的说:“老二,千里迢迢运了一副棺材回来,实在是辛苦你了!” “大哥说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铁老二面无表情,僵硬冰冷的回答 “上阵亲兄弟,老二,你办事我最放心了”铜老大的语气中竟然露出一丝亲切之感 铁老二身体颤动一下,显然已被铜老大的话触动了,这种触动一闪即逝,他很快又恢复了阴冷僵硬的表情,僵硬的回应道:“铜大哥,请你下来验明正身。我立刻送他到送进杀誉堂!” “不必了,大哥信任你!你抬他出去吧”铜老大挥挥手,继续埋头喝起酒来 铁老二也不说话,伸脚将厚重的漆黑棺材一挑而起,稳稳落在肩头,大步而去,嘴里暗暗长吁一口气 “老二,等一下!”铜老大突然站立起来,显然他已感觉到铁老二的异样,冷冷的逼视着铁老二的背影 铁老二身形一震,收住了脚步,额头已冒出几粒汗珠!握着铁椎的手已开始颤抖! “将棺材放下,我突然想见识一下这个最近名震江湖的沈落石”铜先生已出现在铁老二背后,气定神闲的负手而立 铁老二面色惨白,将漆黑的棺材轻轻放落在地,缓缓的退到了一边。 “老二,这里面真的是沈落石?那么他的那把饮血残月刀一定也在里面”铜老大并不急于动手开棺,而是淡淡的询问铁老二 “就在他的手中,人虽死了,却依然不肯放下手中的刀,他确实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杀才”铁老二恭敬的回答 “既然是百年难遇的杀才,呵呵,老铜倒要见识一下!”铜老大**笑着说,随着笑声阴森的铜面具动了一下!将羊玉凝丢在一边,伸手拍向棺材盖 铁老二额头的汗已淌下,手中的铁锤已开始颤抖,他究竟是害怕什么?还是故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名列十大杀手之首的铁椎,绝不是一个这么容易害怕的人! “小羊,还是你来吧。你跟沈落石交过手,一定记得他的样子”铜先生突然收住了手,也退在一边,将长枪小羊推到了前面! 铁椎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他的任何微小变化却无法逃出铜老大的眼睛,铜老大的双手内缩,暗中已将铁老二的退路完全封死! 羊玉凝缓缓的揭去漆黑的棺材盖,冲铜老大缓缓点了点头,缓缓的俯身下去,去取僵硬冰冷的沈落石依然紧握的刀! 大殿内紧张的空气顿时松弛了下来,铜先生缩进去的双手缓缓的舒展出来! 羊玉凝缓缓直立起身,手里居然多了一只枪,一只长枪,她不是伸手取沈落石的刀么?怎么会取出了一只长枪,她失落的长枪! 铜老大未及惊讶,长枪小羊的枪尖一刺向他的咽喉,而铁老二的铁椎也已迫近他的前心!铜老大一声长笑,双手已射出了两只铜锤,两只袖珍铜锤,袖里珍藏的铜锤! 叮叮两声脆向,长枪小羊的枪尖被铜锤一挡,整个人连同长枪一起已如断线风筝飘到了山门之外,跌落雪地,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铁老二的铁椎与铜锤相抵,滑出了一丈之外,后背撞在一根殿柱上,勉强摇晃着依柱站立,一丝鲜血自嘴角缓缓而出 就在双锤并出的一刻,一股漆黑的风卷过,漆黑的刀风里,一弯残月闪耀,双股鲜红的血射出,两只冰冷的铜锤已滚落在地,两只血污僵硬的手依然紧紧抓在铜锤上! 躺在棺材里已经僵硬冰冷的沈落石已冷冷的站在铜先生面前,冰冷的刀锋泛着冰冷的寒光! 瞬间断去双手的铜先生并不慌张,闪电后退,居然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将两只断臂放在火盆之上烘烤起来,两股浓烟升腾而起,两只断臂头部已被烧成两段焦黑。 剧痛攻心,他的脸痛苦的扭曲着,面上的青铜面具自中间缓缓裂开,跌落在地,露出了一张惊讶,恐惧,痛苦的脸! 残月刀,残月一闪,瞬间截断他的双手,划破他的青铜面具,他却根本没有看清楚对手的刀是如何出手的! 如果没有铁椎,小羊的干扰,单独面对沈落石,抢在沈落石出手前出锤,他自信还有八分胜算,一旦让对手先出刀,他连半分胜出的机会都没有。生死一刻,他断然决定以锤对攻,失去了双手,却保住了一条命! 傲立大殿的沈落石顿时愣住了,失去面具的铜先生不就是铁老二么? 那么铁老二呢?他已踉跄的走到了火盆前! 在火盆的照耀下,两张一摸一样的脸凄然相对 “老二,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铜老大望着铁老二,凄然的说 “因为我也是铜家传人,却一直要躲在你的阴影下,不但没有自己的名字,连姓都要被迫修改。因为江湖上只能有一个铜锤,只能有一个光芒环绕的铜锤。一个名叫铜二锤的人会分享你的光芒,所以必须改名换姓,必须改为铁椎。”铁老二悲愤的怒吼着 “嘿嘿,所以你也想做铜先生,我们是孪生兄弟,我死了,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铜先生的名号,继承我的一切”铜老大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你错了,我是杀手盟的传人,我会让杀手盟薪火相传,一直延续下去。为了不让杀手盟在你手里覆灭,我必须拼死一博。你的身体灵魂都已被铜钱腐蚀,为了赚取更多的钱,你已经背离了杀手山庄,背离一个杀手的荣誉!”铁老二冷冷的说 “好,很好!所以你就利用这次刺杀机会,筹划如何对付我。包括长枪小羊借机刺杀拐婆婆,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因为只有十大杀手中只有你大嫂拐婆婆对我最忠心”铜老大惨然的苦笑道 “不错,你的女人当中,只有她才是真正甘心追随你的人”铁老二冷冷的说 “那么小羊你呢?你原来一直都在骗我,你看上的是我的钱”铜老大突然将目光投到刚刚走进来,一身血污的长枪小羊 “咯咯,铜大哥,我不是看上你的钱,还是喜欢花你的钱。可是你实在太吝啬了,太刻薄,太自私了。每月三千文零用铜钱,你不觉的有些过份么?”长枪小羊娇媚的笑了,却难以掩饰内心的鄙视 “哼,吃穿用度,一应尽有。你有何必乱花钱?” “咯咯,铜大哥财富如山,却贮藏不动。钱币都已生出绿锈。妹妹只不过想帮你挽救这些日渐锈蚀的钱币,大哥却误会小妹一片好心。以后视钱财如土的铜二哥当家,妹妹我该怎样花就怎样花。不跟你扯了,妹妹这就先去拿些钱出去逛逛”说罢便飞身奔后面的金库去了 第一一七章 杀手荣誉 () “沈落石,不错!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铜老大问明白家事之后,目光移向一直默然而立的沈落石,淡然的说道 “所以你派来杀我的人都死了,我还活着”沈落石冷冷的说 “哈哈哈,天意如此,我铜老大输的心服口服。不过不是输给你,而是输给了天!我本想借你之手,除去身边的十大杀手,独揽杀手盟的全部财富。没想到最后连铜老大都给你除掉了”铜老大悲怆的长笑道 “大哥,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为了独揽财富,居然将我们一个个派出去送死,你不是刺杀对手,而是利用对手刺杀我们”铁老二恨恨的说 “老二,你也不错,居然能够想到利用沈落石对付我,你能说动沈落石跟你合作,甘心为你拼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铜老大疑惑的看着铁老二 “呵呵,很简单,我已许诺将你名下的财富全部转让给沈兄弟,是你积累的财富打动了他”铁老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什么?你已将我积累数十年的财富转让给他?那么你处心积虑对付我,究竟是为什么?”铜老大气急败坏的怒道 “为了杀手盟的荣誉,延续几千年的荣誉。杀手天生就是一种为人卖命的职业,用杀人流血换取生存的职业,是一种最简单的生意。在你手里却让这个职业变得复杂,变得堕落。杀手不再依靠刺杀赚钱生活,而是依靠贩卖铜币赚钱,杀手盟已开始堕落,彻底的堕落”铁老二针锋相对 “很好,既然你不是为了争夺财富名位,那么你以后就是杀手山庄的主人铜二先生,而我依旧是江湖十大富豪之一的铜先生。你我兄弟恩义从此两断,告辞!”铜锤突然身形一晃,飞身消失 沈落石,铜二锤见他失去双手,已成残废。已无杀他之心,放手任他自由离去! “铁二哥,啊?错!应该是铜二哥。现在事情已毕,沈落石就此告辞!”沈落石转身跟铜二锤拱手告别,准备离去! “沈兄弟留步,家兄名下财富众多,府库遍布各地。对于他的生意,铜二也不太清楚,不过杀手山庄本部的财库里的财物,沈兄弟还是先清点一下,然后设法运走才是!”铜二锤期待的看着沈落石 “呵呵,铜二哥椎下留情,放过沈落石一回,此次攻击铜先生算是一报还一报。至于库内钱财,还是铜二哥自己留着用吧!”沈落石笑着说完,飞身落入漆黑的棺材。 “南宫北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我会安排人分批将这里的财物交付给他,让他替你临时保管,希望这些财物将来可以帮到你”铜二锤一边将漆黑的棺材盖起来,一边自言自语的说 棺材瞬间封闭,铜二先生抬脚轻轻一送,棺材腾空而飞,缓缓落入了停靠山门外的漆黑马车内,马车启动,眨眼就消失在狂风乱雪中 “小羊!沈兄弟要告辞离去,还不快来相送!”铜二先生悠长的声音直透后院的地下仓库 “啊,这么急着走,也不多留几日?”羊玉凝扭动着娇小的身躯,出现在大殿门口,恋恋不舍的目送那辆马车渐渐消失,目光里既然多了一些失落 “小羊,只顾着去拿钱,连这种百年难得的真正男人都错过了,可惜!可惜!”铜二先生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暧昧的笑 “大哥残废了,自然有二哥你接替他照顾小妹。你怎么可以如此取笑人家”小羊娇躯一软,已顺势倒在铜二锤的怀里,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依然恋恋不舍的惦记着那个冷酷健壮的年轻人,嘴角竟然不知不觉的流出了一道口水,她这只小羊已经很久没有吃过嫩草了! 铜二先生轻轻拥她入怀,那只冰冷的铁椎已经插进了羊玉凝洁白的躯体! “铜二哥,你?”羊玉凝眼里透着惊恐,怀疑,绝望,已软软倒在了铜二先生的怀里! “你不该动库里的钱,因为那些钱已是沈落石的。你擅自动用朋友寄存在我家里的钱,我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铜二冷冷的说完,将羊玉凝丢在冰冷的地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虽然这个借口实在有些牵强,但总算是给了冤死的小羊一个说法 混在江湖,杀一个人还需要理由么?答案是不需要,连借口都不需要! 一个混迹江湖的女人,如果太贪婪,太虚荣,太随意,迟早都会被杀人灭口,因为每个聪明的男人都知道,这样的女人根本靠不住! 四名黑衣人鬼魅般的出现在铜二先生的背后,默然低头肃立!显然他们都是铜二先生暗中培养的势力,每一个谋划大事的人背后一定会有一股秘密的势力,属于自己的势力! “把她的尸体拖出去处理掉,还有联系安排秘密运送几车财物交付南宫世家的南宫崌,就说沈落石教主交给他们看管的”铜二先生冷冷的吩咐 “庄主,我们真的要把库内的金银白白送给那个小黑?”领头的黑衣属下疑惑的问 “杀狼!我交待的事你只管安排行动,有些事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铜二冷冷的回应完,缓步到后堂去了 杀狼看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小羊,突然背后有些发冷。他知道,这个女人之所以会死,就是因为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 阴冷幽暗的空廓石堂内,弥漫着迫人魂魄的杀气和死气 封闭的石室内地面居然是用整齐方正的冰块拼砌而成,寒气升腾,整个石室内寒冷刺骨,死气森森! 四角的四盏油灯忽明忽暗的摇曳着,中间石台居然供奉着几十个冰冻僵坐的死人,每人手里依然紧握着自己的兵器,或刀或剑,或枪或刺!。。。 他们或是咽喉或是心脏,都依然保留着鲜艳的伤口!他们依然保持着被刺杀瞬间的姿态! 铜二先生僵硬的直立在石室内,站在一具高大的身影前,喃喃而语:“一百四十七年了,整整一百四十七年了。再没有值得供奉到杀誉堂的对手了,是江湖已经没落,没有值得一杀的真正高手。还是杀手盟已没落,没有可以刺杀绝世高手的实力!” 他缓缓的捧起一个青铜的面具,缓缓的罩在了僵硬的脸上。嘴里暗暗的宣布着誓言:“杀手盟第十七代主人铜二锤,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在杀誉堂再增加一个值得供奉的对手,为杀手盟增加一份荣誉,重振失落一百多年的威风。” 他的脸上面具俨然跟之前的铜先生一摸一样,一个贪婪的铜先生刚刚残废引退,一个好杀的铜先生便款款登场! 一个人的精彩江湖人生迟早会结束,但江湖的故事却会不断的继续,只是变幻了不同的主角! 铜二先生带着新的一副青铜面具,背负着杀手盟新的希望,缓缓登场,年过五旬的他终于以一派领主的身份在纷乱精彩的江湖登场,在他剩余的江湖岁月里,他只有一件事要坐,就是为杀誉堂增加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为杀手盟增添一份荣誉,无上的荣誉! 他选择的这个人就是沈落石,他要用光明正大的方法正面刺杀他,他要让江湖每一个人都知道是杀手铜二刺杀了沈落石! 虽然这条路有些艰难,有些漫长,而且对手很猛很强大!但他必须坚持走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的对手,才值得他去刺杀!值得他为了刺杀付出一切! 他要振兴没落的杀手盟,他要超越一切的前辈,所以他的对手必须也要超越所有的江湖前辈,超越杀誉堂供奉的每一个前辈高手! 他必须要等,等到沈落石攀越到江湖顶峰时,才突然出手,一击而杀! 等待的过程一定很漫长,在漫长的等待中他可以更多的发掘对手的弱点,更好的提升自己的刺杀之术,针对沈落石一个人的刺杀之术! 他要自己剩余的人生,去刺杀一个人,一个值得一杀的人! 第一一八章 孤高在上 () 江南春早,烟雨朦朦 斜风细雨,夹着一丝清冷的寒意! 一个身披蓑衣,头上斗笠压得很低的人,一双破旧的草鞋踏着街道积水,大步而来 在小巷深处的一家小酒馆门前停了下来,犹豫片刻,大步跨了进去 一大碗面,一壶酒!他要的东西很简单,小二的脸色很难看,酒上的很快,面却上得很慢! 此刻正是午饭时候,里面挤满了各色的江湖人物,他们都在议论着一个门派,还有这个门派里的一个人 拜月教已在短短几个月接管了江南大部分门派,已经成才为足以与辰阳宫争夺盟主的江湖大派,而且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所以这些江湖人物都纷纷南下,寻求拜会拜月代理教主韩玉的机会,江湖传说,这位代教主治教有方,赏罚分明。而且还很注重发掘培养江湖新人,无论门派大小,只要投奔拜月门下,他一定会亲自接见,量才使用,而且还有大量的金银赏钱。待遇远远比号称江湖首富的辰阳宫更好! 而曾经叱诧风云,名震江湖的拜月教主沈落石却很少有人记得了!这些混江湖的人,最崇拜景仰就是能够给他们真实利益的人。拿了谁的好处,就会赞誉谁,吹捧谁! 沈落石再威风,再牛逼,关我屁事!吹捧他又不能解决我的吃饭问题! 躲在墙角压低帽沿的沈落石,匆匆的吃完小二丢在桌上的那一大碗油腻腻脏呼呼的牛肉面,起身大步而去 自从他离开杀手山庄,迤逦南下,一路上这样的江湖议论他已听的太多。在曾经同心共命的“兄弟”韩玉的代理下,拜月教的声誉蒸蒸日上,沈落石感到由衷的欣慰,但总有一股酸酸的味道在里面! 虽然韩玉是他最喜欢的男人,但他还是无法接受韩玉的光芒盖过自己! ******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 一片欣欣向荣的南宫庄园,南宫北独自在小溪边散步! 自从沈落石悄然从这里消失,他已经很久没有离开这里,一直躲在这里深居浅出,拜月教主在自己的家里消失,他不得不低调背负起所有的猜疑和指责! 孤峰山裂,飞云观被彻底覆灭在山石之下! 虽然在江湖上毫无震动,但早已震动了三十里外的南宫世家 以后的一个多月,南宫北一直深陷疑惑,苦闷之中 腊月三十,孤峰山飞云观覆灭之时,沈落石明明就在飞云观!可是江湖却传言那一晚他夜袭了五台二宗,残忍杀死数百无辜之人,而且还将自己也卷了进去! 南宫北虽然江湖经验不是很多,但他也已感觉到这潭水一定很深,远比普通的江湖之水更深,更难测! 对于数面之缘的双面情敌沈落石,他不禁有些关切起来。 虽然他夺走了花如雪的身体,偷走了叶飞燕的心。南宫北却无法对他产生仇恨,因为他行事光明磊落,粗豪正直,没有使用过半点卑鄙伎俩! 而继承了南宫北六百年的侠名正气的南宫北,恰恰也是一个光明磊落,孤傲正直的人。英雄相惜,跟沈落石这样的人做朋友是一种幸运,即使跟他做敌人也是一种幸运! 直到半月前,南宫崌禀告他沈落石秘密调运了一批金银到南宫世家。他才如释重负,他知道沈落石还活着,而且活得很精彩! 那么沈落石现在又在哪里?会不会在哪里失踪,又会在哪里出现呢? 南宫北苦笑着摇摇头,这种想法实在是太荒唐,太幼稚了! 但他还是信步向沈落石,花如雪曾经寄宿一晚的小屋走过去! ****** 南宫北刚到小屋门前,一股浓烈的酒肉香扑鼻而来,紧闭数月的小屋内居然有人在喝酒吃肉,这个人一定是就是沈落石,失踪已久的沈落石 南宫北推门而入,沈落石正憨笑着看着他,面前桌上摆了一大包肉,搁了一大坛酒! 三天后,拜月教冷月分教副教主南宫北发出了江湖令。拜月大教主沈落石已修炼出关,他受大教主沈落石所托,召集拜月门下各派大头领三月十三赴南宫庄园共议大事! 江湖令一出,一日之内,韩玉就带领着五大血刀,屠万城,唐二,万通等人提前赶到,当然还有许多沈落石并不熟悉的生面孔! 见到沈落石,韩玉立刻恭敬的拜了下去。他对沈落石多了一种恭敬拘谨,却少了以往的亲切随意!其他的部署也纷纷拜见沈大教主,然后退到了韩玉背后! 穆玄没有来,七妙没有来,叶飞鸿没有来!这些观望的江湖大派掌门虽然没有来,都派出了特使,送上了拜贴,陈述了不能前来的许多理由! 唐通没有来,花如雪没有来,甚至连史胖子都没有来,韩玉都替他们一一做了解释: 唐通坐镇巴蜀,是为了镇伏西南魔道! 花如雪正在闭关修炼伤心小刀,已经数月没有走出伤心小楼!一切事务都已委托花婆婆代理! 史胖子哮喘病发,已经回乡下修养几个月了! 还有一个人,一个最重要的人! 沈落石没有问,韩玉也没有提,他是一个幕后的小人物,这样的大场面很不适合他,他只适合幕后控制这样的大场面! 简单而隆重的教主回归仪式后,沈落石高坐教主之位 韩玉以护卫左使的名义引领着随他而来的一群部署站立右侧,南宫北以分教副教主之名带着几十名南宫高手立在左侧,其他各派代表挨着南宫家人下面,杂乱而立! 身居高位沈落石突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孤独感,这么多部下当中,属于自己的队伍又在哪里? 接受了属下们的拜见,听完他们各自报上的名号。沈落石便在韩玉,南宫北的陪同下进入了密室,刚才那些部下的名号沈落石早已一片模糊,忘记的差不多了!持刀拼杀他很在行,统率管理这些部下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 唉,这样繁琐的事,还是留给韩玉,令如山去做吧! 三人围坐,尴尬的喝了几杯酒,筹划了一些事,南宫北便借机起身告退了! 沈落石,韩玉无言而对,默默的喝着闷酒。 良久,沈落石缓缓的说:“夜已深,我们各自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是啊,明天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韩玉也缓缓起身 ****** 细雨菲菲,春风拂面 沈落石,韩玉并肩而行,五大血刀紧紧跟随他们后面 他们已上路,继续踏上了争霸江湖的路,江南茅山派是他们这次的目标!茅山道士的丹药应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而五月十三的决战之期也越来越近了! 出手的最佳时机已到,沈落石,韩玉再次结伴而出,并肩而战!他们的心跳已不再一致,呼吸已不再一致!但他们彼此偶尔对视的眼神里依然流露出淡淡的温情 他们信心满怀,一战扫平茅山派,斩断了支持辰阳宫的三只腿当中的第二条腿,辰阳宫根基动摇,只要搬到辰阳老人,辰阳宫立刻就会彻底崩溃,灰飞烟灭! 那么辰阳宫倒塌以后的江湖会怎么样?沈落石还没有想过 第一一九章 万城屠场 () 地近岭南,天气陡然闷热起来 数月前,一片荒凉的灰土小路,如今已是通衢大道 路上隔三差五就会有一辆破旧肮脏的黑布帆蓬车飞驰而过,一大群早活的苍蝇契而不舍的追逐着飞驰的马车,马车飞驰而过,露面滴落星星点点的黑污血迹!引得周围几里的苍蝇都蜂拥而来,在路面上盘旋低飞 沈落石一行风尘仆仆,步履稳健的行走在通往万城屠场的大道上 烈日炎炎,韩玉的额头已是涔涔汗落,跟随他的五大血刀更是气喘嘘嘘 沈落石大步在前,丝毫没有任何不适合之感! 有车不坐,有马不骑!教主真是个怪人,你自己找罪受,找苦吃也就罢了,何苦要拉着兄弟们一起活受罪,一路受苦受累!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心里已泛起不满的情绪,但他们忌惮沈落石的威势,并不敢怒形于色!沈落石一刀劈杀血煞刀傅中书,留在他们心里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他们,让他们胆战心寒! 远远一排茅草帐篷前,精明干练的屠万城已经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 一堵破旧的矮墙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暗红的大字“万城屠场”,显然是扫把蘸着猪血写出来的!里面一排排肉案前,十几个赤膊大汉正挥舞着菜刀,砍剁着厚重的肥肉,远道驱车而来的小贩们规规矩矩的排队等候着 一股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熏的韩玉一行几乎要狂吐出来!只有沈落石脸色平淡,丝毫不为所动!上去亲切的拍拍屠万城的肩膀,大步向内而去。那些剁肉屠汉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快刀,憨笑着躬身行礼! 众人屏息穿过肉档,进入了曾经的守阳山庄,现在的万城屠场!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回廊两侧,倒挂满了的屠杀后的肥猪,旁边的大汉们手忙脚乱的忙碌着,正在给褪干皮毛,一身雪白的肥猪操刀切腹,掏挖内脏。。。 众人疾步而行,穿越而过,一阵温热的水汽扑面而来,假山旁的温泉内的水已沸腾,几个壮汉正将一头肥猪按进滚烫的温泉水里,用敷石给死猪褪毛。。。温泉内,假山边到处是一地猪毛。。。 一阵杀猪般凄厉的嚎叫传来,众人寻声注目,原来那边真的正在杀猪,几个大汉正在按着一只缚紧四蹄的大白猪,一个大汉提着一柄直刀,闪电出手,一刀贯喉,嚎叫声嘎然而至,鲜红的血喷涌而出。。。 沈落石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韩玉背后的直刀,他还从来没有看过韩玉用杀猪的方式杀人,这次截杀茅山道一定要见识见识他的直刀插喉! 花园,草地,湖水,凉亭。。。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肥猪!臭气熏天,肮脏不堪! 旧时富贵养身地,如今已是肥猪家! 贵宾远来,屠老大自然又拿出自己的拿手绝菜-全猪宴 一边大块撕肉,一边大碗喝酒的江湖群豪,一边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五大血刀第一次跟老大走这么近,突然间觉得沈落石很亲切,很朴实,彼此的关系也渐渐的贴近起来 ****** 春夜,山色如黛,月色如水! 五大血刀快马如飞,一辆飞驰的豪华马车紧随其后!后面一队黑布蒙盖的马车远远尾随而行 沈落石,韩玉并排端坐车内,车行如飞,他们却纹丝不动!分别数月,他们再一次单独相处,彼此心境却已与旧日截然不同! 旧路重走,韩玉不禁感慨万千,上次是相伴花如雪,这次却是陪同沈大哥!而他跟沈大哥之间似乎已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一丝歉疚袭来,韩玉的心开始痛! “沈大哥,对不起。。。”韩玉突然低声哽咽道,在沈落石面前,他不由自主的又变得脆弱,xing格深处包裹的很紧很严密的脆弱,柔软部分全部暴露出来 “呵呵,自家兄弟,不用再说了,大哥心里明白就是了!有些事是天意安排,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沈落石伸手重重的拍打着韩玉的肩膀 韩玉身形一软,居然躺在了沈落石的怀里,泪水早已无法抑止悄然滑落! 这些日子培养起来的du li自信在沈落石面前彻底崩溃,沈大哥是他最景仰爱慕的人,他也是沈大哥最喜爱的人,可他正在剥夺侵蚀着沈大哥的地位,他还曾经碰过沈大哥最心爱的女人。。。 虽然只是一碰即溃,只是瞬间接触,但毕竟也是碰过了!想到花如雪,想到月下相融的那一刻,韩玉的脸开始扭曲,心开始痛! 经过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已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失去了做男人的快乐!做个男人真的那么有那么好么?做一个女人又有什么不好,有沈大哥这样的男人陪伴,做个女人何尝不是一种快乐! 这一刻温情战胜了一切,这一刻愧疚撕扯着他的心,这一刻沈落石温暖的怀抱融化了他争霸的雄心。。。 沈落石面色凄然,木然凝视车缝外的夜空,粗大的手与韩玉洁白柔嫩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无论他们将来如何?是友是敌,还是背道而驰,形同陌路!这一刻他们的心无比贴近,无比真诚! 所有的世俗喧嚣已悄然隐去,只剩两个真心相拥的寂寞男人,两个孤单相守的灵魂。。。 ****** 岭南四月,又是飞花季节 一抹阳光照进车厢,韩玉已笔直而坐,泪痕已干透!一股冷傲之气渐渐浮现在他冷峻的脸,笼罩着他冰冷的躯体 韩玉飞身落在飞驰的车辕之上,衣诀烈烈,任扑面清风扑打着他清冷坚挺的身躯 沈落石也已飞身立在另一侧的车辕之上,任扑面清风扑打着他敞开的结实丰厚的胸膛! 前面的路依旧漫长,依旧凶险,这一次他们必须结伴而行,那么这一次之后呢?他们还有机会并肩作战么?还是从此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花丛飞速后退,马车急速而行! 烟尘中韩玉远远望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期待的脸。陈阿大已在远远伫立,翘首以待。数百名花农也在他背后翘首以待! 飞驰的五大血刀收缰勒马,飞驰的马车也嘎然而止。韩玉飞身落在陈阿大前面,将沈落石介绍给他,陈阿大惊的目瞪口呆,这可是他见到过的自中土南来探访的最大的官了,拜月教主的地位有多高,是几品官,他搞不清楚。但他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大人物。 “岭南野民陈阿大拜见沈大教主”陈阿大立刻拜服在地,数百花农也随他拜服于地 沈落石愣了一下,急忙将他们扶起来 韩玉一招手,后面车队上的车夫揭开了车上的黑布,里面竟然满满的堆积了整猪肉,赤脚花农们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这么多肉,足够他们煲一个月汤了! 岭南山区,地处偏僻。既无商家也无店铺!即使有钱也无处可花。所以韩玉这次决定带一些实惠的东西给他们! 陈阿大自己先扛了半只整猪,带领着沈落石,韩玉一行,朝山腰自家小屋走去 其余花农蜂拥而上,几大车猪肉很快就被他们搬运一空! 坐在山腰小院的石墙上,几个人一边喝着香喷喷的老火煲汤,一边注目山下的一片盛开的香草鲜花 在一片焦土上生长起来的**香草,草长的格外肥美,花开的格外鲜艳! 那些烧焦焚化的肌体,不就是最好的肥料么? 第一二零章 黄金巨士 () 夜风冷,弯月一轮,韩玉独自坐在熟悉的屋顶上 数月前,花如雪抱着他一路南下疗伤,她和他也曾在这个屋顶**,她和他也曾对着月色心旌摇动,她和他在月光诱惑下留下刻骨铭心的伤痛! 月光依旧,屋顶依旧,身边依偎的人呢?她现在何处?是否还会惦记自己? 韩玉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惦记自己,惦记自己什么?一个女人再有情有意,都不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爱慕一个死太监! 韩玉虽然不是死太监,比太监多了一些东西,一些真实有形的东西!但是他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比真男人却少了一些东西!一些无形的东西! 他的男人之气在他成为一个真正男人之前,已被两个成年女人彻底掏空!彻底吸干!更要命的是经过与花如雪的短暂接触,他仅有的一丝男人自尊已被彻底摧垮。他开始讨厌女人,开始喜欢男人! 如果男人是人,死太监是妖!那么韩玉就是介于半人半妖之间,是人妖! 韩玉痛苦的闭了眼,苍白的手已紧紧握住了刀柄,他突然很想杀人!小院内临时搭建的木塌上鼾声如雷,沈落石已酣睡。五大血刀也已酣睡! 一股摄人心魄的杀气压抑过来,一阵厚重的脚步自山脚传来,每一步下去都是地动山摇,三个金黄色的巨大身影,远远的出现山脚下。金人金衣,在朦胧月色下泛着闪闪金光! 是黄金力士,茅山多宝道人座下的黄金力士,传说中力大无穷,刀枪不入的黄金力士! 杀气贯体的韩玉飞身而下,闪电般直冲而下。背后的直刀已出手,化作一道寒芒直插最中间也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巨大身影的咽喉。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刀光气势如虹! 高大笨拙的黄金力士居然并不躲闪,伸出粗壮的臂膀挥拳一挡! 金光四射!硬生生用他的巨大拳头挡住了韩玉的凌厉刀锋,金色拳头居然毫发无伤。反而将韩玉连人带刀一齐震了出去,远远的跌落在地! 韩玉触地反弹,立刻翻身直立起来,热血翻涌,胸口憋闷,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三名黄金力士脚下毫不停留,缓慢而沉重的逼向韩玉! 刚才韩玉自山腰飞奔而下,据高飞下,只是远远感觉他们比较高大!此刻的韩玉与他们对面而立,才发现这三个巨人整整比自己高出两个头,拳头比自已的头都大,胳膊比自己的腰都粗! 三个巨大身影越来越近,走在最前面的那个黄金力士抬起一只巨大的金黄赤脚,踩向目瞪口呆的韩玉,傲然而立韩玉并不惧色,居然将直刀直插对手的脚心! 刀脚相碰,刀光瞬间深入几分。在长满金茧的脚底刺了一个坑,却无法刺破结实而弹xing的脚心金茧,韩玉连人带刀反而被压在脚底,眼见就要被踩成肉泥! 黑风掠过,残月一闪!刀光已劈向黄金力士的脑袋!一脚悬空的黄金力士急忙双臂架起,挡住了沈落石凌厉的刀路! 金光四射,地动山摇! 单脚着地的黄金力士被沈落石泰山压顶的刀势压迫,居然四脚朝天,跌落在地!嘴里气的哇哇怪叫! 沈落石也被他的双臂所弹,翻出两丈以外,方才稳稳落地! 旁边稍稍落后的两名黄金力士,立刻弯腰将老大扶起,三人并肩战成一排,组成了一堵金光闪闪的巨大人墙!三双目光死死的锁定在沈落石身上! 此刻的韩玉早已飞身而退,与沈落石并肩而站!五大血刀齐刷刷立在二人两侧,紧张的拔刀护卫着! 沈落石伸手制止了身边的韩玉跟五大血刀,独自提刀挺身而出! 三名黄金力士相互顾盼一眼,步调一致,向沈落石逼迫过来! 沈落石双目如火,肌肉鼓胀,腾身而起,黑风卷起,残月弯弯,手中的饮血残月疯狂的砍向三名黄金力士,他虽然不如他们高大,身躯却和他们一样结实,他要跟他们拼一拼体力,拼一拼狠劲! 瞬间已全力看出一十八刀,三名黄金力士居然用他们肌肉凸出的金色臂膀硬生生的挡住了这一十八砍,每人六下,不多不少,每挡一刀,他们不由自主的被逼退一步! 一十八刀砍出,沈落石飞身翻回了原位,手臂已开始酸麻!被他看退六步的三大力士摸索着臂膀上留下的淡淡刀痕,眼中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当中老大面部狰狞,狠狠的盯着沈落石,自怀里摸出三粒金光闪闪的丹药,一口气全部吞了进去,旁边两个也各自摸出一粒丹药,准备吞服。 中间的老大伸手将他们手里的丹药夺过去,一把塞了进去!旁边两个惊愕望着老大,大哥,你疯了么?师傅说一次只能吃一粒,你不但一次吃完自己的三粒!还抢夺服用了我们的一粒,你不要命了! 骨骼暴响,肌肉鼓胀!中间黄金力士的高大猛壮的躯体陡然间膨胀起来,比旁边两位兄弟整整高出一个头,粗出一大圈!身上金色道袍已裂痕密布,露出里面金色的肌肉! 一双血红的目光恶狠狠的盯着两位同伴,巨大的双手伸展在他们前面,在向他们索要剩余的丹药!两位同伴开始惊恐的向后退却! 渐渐迷失本xing的老大目光血红,杀意渐盛!伸出一双巨手,卡住他们的颈项,将他们提了起来!二位小弟见势不妙,急忙将自己收藏的两粒丹药乖乖的捧到了老大面前! 老大伸出巨舌一卷,丹药立刻全部消失!然后双手一丢,两位小弟已被他丢落在地!两名黄金力士爬起来,慌慌张张的飞驰而去。 刚才连挡六刀,已消耗了不少的药力,没有了丹药支持他们就是两个废物,他们还不想死,所以趁着药力没有完全消退,赶紧逃之夭夭! 连服九丹的黄金力士已经升级为黄金巨士。身体急剧膨胀,金光渐渐强盛,彷佛一尊金刚巨佛!缓缓的压向沈落石一行! 沈落石,韩玉,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七个人,七把刀,卷起七股飓风,卷向了疯狂迷失的黄金巨士! 双目,双耳,咽喉,心口,下体!七个人体最敏感最脆弱的部位。已全部笼罩在一片刀光之下! 黄金巨士居然并不挡架,闭目凝神,硬生生的承受了七大合击!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双刀贯耳,刀锋却被坚硬肥厚的耳廓所挡,如碰金石,铿锵有声! 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双刀夺目,他眼睛一闭,刀锋碰在金黄的眼皮之上,金光四射,只在表面留了一丝细痕! 血幽刀司马一刀快刀刺心,韩玉直刀插喉,金皮脱落,金粉飘飞,也只是留了两个白色小点! 沈落石诡异的撩阴一刀,居然如中金石,也只是划出了一道白痕,满地黄毛! 黄金巨士一声长号,震耳发溃! 触动他躯体的刀光已被弹射回去,五条人影被他瞬间弹射出去,跌落在山脚的山石之间! 攻击双目的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被弹回瞬间,已被一双巨手抓回,紧紧握在巨大的手掌里,双手一捏,已捏成了两团血泥,丢落在地 血幽刀司马一刀率先落地,落荒而逃,黄金巨石捡起一块巨石,闪电抛出,已将飞驰的司马一刀砸落成泥! “不许逃!”一声巨吼,将正准备逃跑的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震慑当地,两股战战,裤腿湿了一片! 第一二一章 多宝道人 () 黄金巨士飞跨大步,已奔到了跌落在地的沈落石面前 一只巨大的脚踩向沈落石,沈落石狼狈一滚,堪堪避开致命一踩。大脚落地,地动山摇,沙石飞扬,灰尘升腾,扑了沈落石满头满脸的土 一脚踩空,金腿一抬,第二脚立刻当头踩了下下来,沈落石继续翻滚躲避。。。 第三脚,第四脚。。。疾风暴雨般的踩落下来,飘摇在脚影笼罩之下的沈落石,左滚右翻,稍微慢一点点,就会被踩成肉泥 一旁紧张观望的韩玉,急得原地团团转,却想不出克敌制胜的诀窍! “快跑!”韩玉突然对着残存的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呼喝道,然后箭一般的逃逸而去,何陆二人稍一迟疑,还是决定跟着韩玉狂奔而去 早已疯狂的黄金巨士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任凭他们一路狂逃而去!飞奔出数十丈,韩玉收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彻底失败。 黄金力士根本没有理会他们三个,依然在狂踩沈落石。虽然他此刻已疯狂,但有一点他绝对清醒,就是踩人先踩老大!只要老大还在自己脚下,小弟们一定不会跑的很远,他们还会回来的! 韩玉只得飞身而回,围着黄金巨士飞速旋转,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破解他百炼金身的窍门! 何无极,陆仲风却依然远远的伫立着,不敢再往前凑半步,他们的肝胆早已被刚才的血腥场面吓破! 沈落石一边在地上翻滚,手中的刀却一直暗藏不动,寻找着最佳的突击机会,他相信黄金力士一定有最脆弱的地方,任何强硬的生命都有脆弱的一点!只要自己找准机会,一刀刺出,命中要害,强大的对手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一脚踩落,沈落石正好滚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就在这一瞬,沈落石的残月刀闪电出手,直划而上,刀锋自黄金巨士双腿之间一划而过,沈落石感觉刀尖处一软! 他知道刀尖已触动最脆弱的那个点,拧刀顺势直插而上,刀已送入了黄金巨士的后门! 黄金巨士一声悲惨的长嚎,一股污浊之气砰然而泄! 沈落石借此一瞬,双脚蹬地,身体已贴地划出一丈之外! 强大的污浊之气直喷地面,沙石崩飞,灰土四扬,坚硬的沙石地瞬间被冲出一个巨大的土坑,而巨大威猛的黄金巨士却被坐下瞬间爆出的巨大气流反冲,直冲而上,凌空直上三四丈高!方才泄去了瞬间爆发的后冲力,冲高回落,自由跌落下去。 双脚刚一着地,巨手便捂住后面,疯狂的在原地蹦跳起来,嘴里不住的狂嚎,后面的内气依然在滋滋的泄漏着。巨大的身躯渐渐的萎缩下来!金黄的皮肉已渐渐褪去,隐隐露出了古铜色! 原地蹦跳了几圈,疼痛稍减,意识减醒。缩小后的黄金力士突然向前一窜,捂着屁股一路连蹦带跳,狂逃而去,一路洒落了一行鲜红的血迹! 沈落石,韩玉并肩而立,目送着他一路狂奔,消失在黎明的晨曦中! 虽然黄金巨士的刚才的表演很精彩很滑稽,他们却笑不出来。刚才的疯狂一幕依然让他们心有余悸,躺在地上的三具血肉模糊的躯体依然让他们心有余悸! 他们刚才侥幸战胜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一个江湖高手。而是一头人兽,一头被药物催化了的人兽!一头毫无血肉生命的人兽! 人兽已被挫败,那么豢养他的那个人呢? 沈落石相信,他很快就会出现,当你痛打了一条狗,躲在暗处的那个狗主人一定会出来。放狗咬人时,他不会露面,狗被欺负了,他立刻就会跳出来! 红日初升,火红的日影里,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衣诀飞扬,道貌岸然的人!背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葫芦,手里执着一只秃毛的拂尘! 当他们面容渐渐清晰时,后面紧随的十二名巨大的金黄身影在朝阳映射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沈教主天纵奇才,贫道茅山多宝道人今日目睹沈教主风采,实在佩服之至!”一派仙风道骨的多宝道人见了沈落石,远远的招呼起来。根本不像刚刚还血拼厮杀的死对头,反而更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 一十二名黄金力士威风凛凛的立在他身后,刚才最那三名逃跑的黄金力士也夹在其中,位于队伍的上游处,显然级别是最高的。 刚才最威猛最彪悍最高大的那位黄金巨士,现在已变得最矮小,最单薄,一身金黄已煺尽,正垂头丧气的立在首位。比其他的同伴明显的矮了半头! 其他两个也似乎比刚才矮小了一些,与另外九名整齐排列,一个个面带倦容,居然有几个开始不停打哈欠,甚至开始留鼻涕! “道长亲率十二黄金力士前来,想必你我之间免不了一场恶战。呵呵,沈落石今日倒要领教一下多宝真人的法宝威力”沈落石冷笑着迎了上来 “沈大教主,你误会了。老道乃修真之人,向来忌讳杀人流血,怎会跟你刀兵相拼。哈哈,何况老道人只会修身炼丹,武功平平,怎能抵挡沈大教主残月神刀的威力?”多宝道人急忙谦虚的解释道 沈落石向来吃软不吃硬,听他如此说,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起来,尴尬的笑道:“既然道长无意一争短长,那么率众远道而来,意欲何为?” “老道座下十二弟子,修炼时必须日食一丹,最近丹药紧缺,无以为继,特来跟沈大教主乞讨一些**香草以解燃眉之急!”多宝道人谦恭的解释着 “嘿嘿,刚刚突袭本教时,那位黄金巨士还是很威猛的,为灭本教主,居然一次服下九粒丹药,道长的丹药还是很充足的么”沈落石冷笑着嘲讽道 “三个孽障争强好胜,竟然不知深浅,私偷丹药,攻击贵教!都是老道一时疏忽。现在特来赔罪。要杀要罚,任由沈教主发落。”说罢拂尘一卷一推,三名斗败的黄金力士已齐齐的跪倒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面对三名跪地可怜巴巴的黄金力士,手握残月,却无法出手。让他杀戮跪拜服软的对手,实在是在为难他! 沈落石没有出手,何无极,陆仲风的刀早已出手,刀光闪过,三名褪色的黄金力士立刻人头落地,没有丹药的支持,他们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这二位悍然出手的血刀手,临阵拼杀虽然实力不济,捡起便宜来却是眼疾手快,沈落石还没有回过神,他们已退到了沈落石身后! 多宝道人面色一寒,强忍怒火,尴尬的苦笑道:“现在三命抵三命,你我二派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开发**香草的事了” 后面的九大黄金力士对同伴的死漠不关心,听到**香草的事立刻来了精神,眼巴巴的盯着沈落石! “合作开发?道长有何高见尽管说”砍了三名黄金力士,沈落石顿时感觉歉疚起来,说话也客气起来 “只要沈教主将**香草的种植,开发权转让给茅山派,老道人愿意脱离辰阳宫,改入拜月门下,听候沈大教主的差遣”多宝道人一脸真诚的表白许诺 “这些破草对贵派竟然如此重要,道长为了得到它居然不惜背叛道门兄弟?”沈落石将信将疑的问 “**香草在沈教主眼里是一堆破草,对于茅山上下它却是救命神草!当初辰阳三老还阳,守阳,正阳也是通过控制**草,来控制本派。失去了**草,老道修炼数十年的神丹就会半途而废,我只是一个炼丹士。追求的是飞升之道,至于你们这些世俗的争斗,老道实在是无心参与”多宝道人淡然的叹息道 “好!一言为定,我们走!”沈落石立刻转身领着韩玉,何无极,陆仲风飞身而去,多宝道人感激的望着他们离去 立刻回头招呼九大黄金力士:“快去吃草,补充元气”。委靡不振的九大力士立刻兴奋起来,飞快的跑到草地里,开始抓起嫩草嚼了起来,脸上的疲倦之色渐渐消退,消退的金黄色也渐渐恢复起来 多宝道人拂尘一招,四名仙风道骨的长须白眉老道人,抬着一座下面架着炉火的青铜丹鼎破空而来。缓缓落在草丛内,忙碌着收集**草,拧干嫩草挤出汁液。准备开始现场炼丹! 多宝道人含笑打坐,守候一旁。关键时刻他必须守护在丹炉之侧!中土的江湖争霸他已无暇顾及! 第一二二章 江湖救星 () 五月十二,夜 云灵山下,帐篷林立,灯火延绵几十里 明日晨时,就是名动天下的江湖第一人辰阳老人,与江湖中快速崛起的一代杀才沈落石的颠峰对决,江湖各大门派的人都已提前到场,驻扎山下 沈落石自从斗败茅山黄金巨士,已星夜赶赴中原。拜月门下各派的老大也纷纷离开驻地。赶赴决战现场 冷月教副教主寒烟阁主穆玄,冷月教副教主南宫世家主人南宫北,冷月教副教主傲雪山庄主人叶飞鸿,冷月教副教主落红庵七妙师太,护教右使唐门老大唐通,冰月教主花如雪,冷月宫七大护法等拜月大头领悉数到场,护教左使韩玉率领冷月教各堂堂主恭候他们到场,并早已为他们安排好了食住琐事! 沈落石独自躲在一个密闭的帐篷里,正在闭目端坐,手指在轻轻摸索着架在双腿之上的残月刀,追随他一路拼杀的残月刀 明日一早,就要跟传说中的江湖第一高手辰阳老人决战!这一切对他来说,简直就像一场梦,一场突如其来的梦! 一年多前,他还是一个躲在小镇幽巷内流汗打铁的小学徒,现在却统领着江湖中最有实力的拜月教,率领着一群江湖中最杰出的顶级高手,挡在曾经的江湖第一门派辰阳宫门口,逼迫挑战江湖第一高手辰阳老人! 这不是梦,这是什么? 一切都来得太快,太容易了,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心里总感觉有些虚,有些不踏实! 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容易的这一切,失去的会不会更快! ****** 云灵山下,群雄聚集,一派热闹景象 而策划了这一切的令如山,在最后的决战一刻却没有到场。 一个人冷冷的坐在黑暗的地牢内,独自面对着幽暗的灯火,神情却极度落寞,他已提前感受到了胜利过后的寂寞! 他一直在享受着自己策划的一幕幕精彩场面,现在所有的精彩即将落幕,他突然感觉很失落,很茫然,明天之后,自己又该干些什么? “二师弟,你来了!一定要话要说,为何却闷坐不语?”一个苍凉的声音自暗影处透过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味道 原来这里不止令如山一个人,在他对面的暗影里还有一个人,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手脚被锁的人! 灯火一闪而过,将他清瘦的面容照亮了一刻! 周神算,竟然是久违的周神算!曾经一路指点沈落石的周神算! “大师兄,你是天机门下第一神算,你应该知道我来干什么”令如山冷冷的说 “呵呵,放我出去,拯救江湖!因为你不想让故事就此结束,你还想享受更精彩的血腥争斗过程,还想享受一下与我一争高低的乐趣”周神算淡淡的说 “大师兄果然神算非常,不过当初怎么没有算到我会暗算你,竟然让我把你关在地牢这么久?”令如山冷冷的嘲讽道 “也许我只是一时皮肉不爽,故意想到这里换换筋骨呢?”周神算笑了,笑的很诡秘 “是么?那么你已经算到我会利用沈落石祸乱江湖,将江湖引入到一片血腥拼杀的境地!那么你会坐而不救,你不是自号江湖救星么?” “呵呵,如果不让你利用沈落石,怎么能够成就沈落石,怎么能够如此快速的恢复拜月教的威势?” “哼,成就沈落石,你怎么知道我在成就他。我要成就的人根本不是他,而是韩玉,将来一统江湖的是韩玉,而不是沈落石。既然要命中注定我是江湖灾星,为何不让江湖的灾难更深重一些?”令如山阴沉的脸开始扭曲 “韩玉?凌寒玉!凌月弧的独生子,那个利用绑架案金蝉脱壳,成功逃婚,摆脱朝廷扣押人质阴谋的凌寒玉!”周神算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 “不错,当然是他,将中土武林盟主的位置交给一个野心勃勃的胡人之手。你说这样的江湖灾难够不够深重?”令如山得意的长笑起来 “所以这次我必须出手,跟你拼个高低。否则中原江湖便会在你的推动下,拱手让给野心勃勃的凌家父子”周神算颓然的叹息道 “不错,你一直都以江湖第一智星自居。根本不屑与我争斗,处处压制着我!这一次,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江湖第一智星”令如山缓缓起身,手中已多了一把小刀,薄如纸的小刀 刀光闪过,周神算的手脚镣铐瞬间滑落在地,令如山的背影已消失在暗道门口 周神算手脚一松,踉跄一步,栽倒在地。双脚脚筋处一丝血线浸润而出,刚才令如山出刀不但割断了他的镣铐,也割断了他的脚筋 轻功卓绝的周神算已被废了武功,现在他们斗得是智力,不是武功,所以即使令如山割断他得脚筋,也还是公平决斗。 周神算双手撑地,轻轻一推,身影已在地牢内消失。 他虽然失去了双脚,但他的一双手依然在,他依然可以利用双手行走如飞!只是走的方式有些古怪,有些难看! ****** 韩玉,叶飞鸿默然相对,帐篷外已密布眼线,根本没有人可以接近他们 “叶兄,一向可好,多谢你暗中策划襄助,寒玉方可摆脱牢笼羁绊。不然我现在也跟妹妹冰玉一样,被牢牢控制在京城的某处深宅大院内,正在享着清福呢”韩玉动情的说 “凌公子,不必客气,当初绑架之事都是令尊委托家父一力促成。在下只是在旁协助,出了一些微薄之力”叶飞鸿谦恭的回应道 “叶兄自塞上南下,可知家父现在身体如何?”韩玉关切的询问 “凌大将军虽然年岁已高,依然英明神武,一副英雄气概,丝毫不减当年!”叶飞鸿眉飞色舞的赞扬道 “那么叶兄此来,他有无一些话语交代?”韩玉压低声音问道 “领大将军只教在下带八个字给公子:北方已定,伺机而动!”叶飞鸿也压低声音,凑到韩玉耳边轻声的说道 ****** 寒烟阁的大帐内,穆玄独踞藤床,正在提着一把钢刀一丝不苟的用心修剪着指甲,手很平稳,刀也很平稳,可他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冷月大帐内,花如雪斜卧软塌,手中的伤心小刀正在小心翼翼削着一只梨,皮已渐渐脱落,露出里面雪白的梨肉,刀光一闪,梨肉一分两半,跌落在纯银托盘内。。。 南宫世家的大帐内,南宫北正倒一只手提着清风细雨剑,另一只手缓缓的寻找着自己鬓边的白发,找到一根,立刻剑光一闪,白发缓缓飘落,。。。 落红庵的大帐内,七妙师太正聚精会神的用雪白的绢布折叠成雪白的莲花,然后轻轻抛出去,剑光一闪,莲花散落,飘落一地洁白的花瓣。。。 。。。。。。 明天是决定沈落石命运,辰阳宫命运,江湖命运的日子,也是决定他们每一个人命运的日子,此刻,他们的心都不平静! 第一二三章 葬剑山庄 () 五月十二,夜 春已深,山间百花盛开,山顶云雾缭绕!月半轮,高悬星空! 辰阳大殿,香火淡淡,清风阵阵!四大护法默然而坐,相顾无语! 相对于山下的热闹场面,这里一片冷冷清清,除了一些值夜的本派弟子无精打采的来回晃悠着,连半个上山站脚助威的人都没有 血刀出世,短短一年半的时间,江湖九大派已被沈落石逐渐蚕食征服,连支撑辰阳宫的三支鼎足蜀山,茅山,崂山三道派,也被斩断了两只,只剩崂山一派孤悬海外。而崂山掌门七道人向来du li海外,很少过问中原武林的争斗 现在中土武林道门只剩下辰阳宫孤零零的屹立在云灵山颠,处于四面围困之下。九大门派联盟早已土崩瓦解,只有少林一派没有明确脱离辰阳宫! 但在新掌少林的无戒大师的管辖下,少林门人深居简出,已很少在江湖中露面,只顾着在周围八百里内兼并土地,播撒香火! 虽然表面依然是盟友,其实少林一派野心勃勃,意图崛起!意欲在中土江湖中以佛代道之心已昭然若揭! 四面楚歌的辰阳宫已岌岌可危,四大护法忧心忡忡。他们实在搞不明白师傅的用心,一直让他们按兵不动,困手孤顶! 是他对四大弟子已失去信心,对门下数万弟子已失去信心,还是心中另有所图? ****** 辰阳老人孤守后山石洞,苍老的面容里透出一丝落寞! 青衣小道安静的守候在他的对面,面前一个巨大的粗布包袱敞开着,里面整齐的摆着五柄残破的剑:南宫破剑,无影细剑,无痕宽剑,绝情一剑,蜀山仙剑! “现在七大名剑已经收集了五剑,明日一战后,江湖名剑齐集,你就可以带他们去崂山找七师叔了”辰阳落寞的叹息道 “师傅,明日一战胜负我难料,你怎会如此褪丧。难道一个拿起刀短短的一年多的江湖后辈沈落石,真能击败你数十年的修为?”青衣疑惑的看着师傅 “哈哈,血饮饮血天地愁,残月独照辰阳楼!不过是一句蛊惑江湖人心的妄语。以沈落石的刀法修为想击败为师,恐怕还得修炼十年八年!”辰阳老人自信的笑道 “那么师傅为何如此安排?既然沈落石无法击败你。你又何必安排弟子替你收拾残剑。还要远遁江湖”青衣更加疑惑不解 “师傅这样安排也是为‘势’所迫,拜月之势已成,辰阳大势已去。已非师傅一人之力可以扭转”辰阳老人颓然的叹息道 “什么叫‘势’?弟子愚钝,不能领悟师傅之语”青衣依旧一脸茫然 “这个只可领会,无法言明。你只需知道,明日之战,败的一定是沈落石,死的却是为师,至于残月刀与辰阳古剑的命运?必将是两败俱伤!”辰阳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凄然落幕之色 “既然师傅明知有此结果,为何要养虎为患。不在辰阳宫鼎盛之时出山,趁早调集人手,将刚刚成势的沈落石拜月教一举剿灭”青衣愤然不平的说 “辰阳门下数十万人,拜月教下也有数十万人。两派公然血拼,那么中土江湖又会如何?天下大势又将如何?”辰阳老人冷冷的教训道 “师傅,你老了!要是换成我青衣当家,才不管他娘的那么多,先人马拉出去杀他娘个痛快!”青衣激动的跳了起来 “你错了,如果那样做,就是聚众谋反,与朝廷作对,与天下江湖作对。不但辰阳宫会彻底覆灭,天下道门弟子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自从拜月崛起,我教各分舵已在朝廷耳目的密切监视之下,一有大规模的举动,立刻便陷入重兵包围之下”辰阳耐心的劝诫道 “所以我们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落石一个个的瓦解,击破我们的联盟?”青衣褪丧的低下了头 “因为辰阳宫门下弟子人数虽然庞大,但却人才凋零,没有一个像沈落石那样有实力的人。可以独挡一面,遏制拜月教的气势。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将来重振江湖的担子也落在了你的肩头,你要好自为之” “弟子一副残而不废的身体,走路走不稳,如何拯救江湖?” “所以你明日必须及时捡起辰阳古剑残骸,连同五大名剑一起。背着他们星夜兼程赶赴崂山,求得七道人的东海圣剑,集合起七大名剑!” “然后呢?”青衣好奇的问 “七剑聚齐,七道人自然会指点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埋葬名剑的地方----葬剑山庄” “葬剑山庄?”青衣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不错,你去到葬剑山庄后,就会见到传说中的清风剑主人清风老人” “清风剑?清风老人?他与明月老人,明月刀有关系么?”青衣彻底被震住了 “清风,明月本是天地门门下的两名门童。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天地门,从此流落江湖,一个隐居于世外,一个争霸于江湖!” “啊?名压江湖几十年的江湖第一人明月老人。居然只是天地门一个门童?”青衣被师傅的话彻底雷倒了,这个。。。这个也太玄乎了吧! “见到清风老人之后,他自然会带你去葬剑池,安排你安葬黯然退出江湖的七大名剑!江湖七大名剑从此隐没,内藏的剑魂不灭,在池中集结凝聚,神髓聚敛凝于一瞬,必有新的神兵横空出世”辰阳并不理会青衣的惊讶,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就是师傅前次提到的天残剑!专门为弟子量身订做的天残剑!”青衣感觉越来越玄乎,越来越虚幻起来 “天残一出,鬼神夜哭!江湖风云必定因此而变色,如今这些新崛起的江湖新贵,在它面前根本不堪一击”辰阳脸上居然透出一丝兴奋之色,彷佛已看到一柄神剑缓缓出世,一颗江湖巨星冉冉升起 “那么沈落石呢?”青衣关切的问 “明日一战之后,他的前途机缘如何?为师也无法预料。或许从此沉沦江湖,自生自灭。或许浴火重生,再续神缘!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压过你的锋芒,世间万事万物都在交替轮回之中,盛极而必衰,没有一物会恒久不变,也没有一个人会长盛不衰。”辰阳悠然而叹 “那么我就会是未来的剑神,比师傅还要威风,还要厉害,还要霸道?奥,呸!不是霸道,是霸气”青衣脸色也因兴奋而涨红起来 “得到神剑的人未必就是剑神,没有神剑的人也可修剑成神!事在人为,将来的事师傅也料不准,但愿我的眼光没有错,你能不负所望。修剑成神,挽回我道门颓势”辰阳冷冷的说,给兴奋过度的青衣泼了一头凉水 “弟子一定谨记师傅教诲,潜心修剑,力图早日重振我辰阳神威,恢复辰阳独霸的江湖局面”青衣信心勃勃的朗诵道 “你又错了,不是辰阳神威,是挽回道门颓势。辰阳宫一倒,辰阳一派已是灰飞烟灭,只剩一个曾经辉煌的名号。一个人死了,谁能将他起死回生?最多也只是回光返照!一个门派衰落了,自然也是如此! 你重出江湖,不必再提辰阳名号。另立名号,自创一派,然后乘势崛起。只要不忘你是一个道家子弟,不忘扩张道家影响,不忘宣扬无量道法。师傅也就去而瞑目了”辰阳怅然叹息道 “另立名号,那么该立什么名号?弟子乡下出身,连自己的名号都没立起来,至今还只有小名:三娃子!青衣这个道名也是师傅所赐”青衣一脸苦恼的搔着头 “呵呵,你这小子,倒是淳朴。不如就叫青衣派,青衣堂,青衣宫,青衣阁,还有。。。青衣楼,随便起一个不就是了”辰阳脸上现出一丝慈祥的笑容 “青衣楼!青衣楼!这个名字不错,挺顺口的。我以后的门派就叫青衣楼”青衣挺起胸,自信的大声说道 第一二四章 辰阳九现 () 一轮红日缓缓飘出群峰之颠,一个笔直的身影傲立云灵山最高峰巅 晨风扑面,藏青道袍衣诀飞扬,雪白须发随风飘逸,一柄古铜色的古剑斜插背后 剑未出,一股肃杀之气已直贯天地,山间带露绽放的野花,在剑气的逼迫下已纷纷凋零,花瓣随风散落,漫天飞舞! 山脚下远远驻足观战的江湖群雄,被这股杀气激荡冲击之下,功力稍弱的已被杀气逼迫,纷纷向后退却 眼睛却一眨不眨的观望着山顶傲立的辰阳老人!传说的江湖第一高手,传说中的江湖剑神,被江湖人顶礼膜拜十几年的传奇神话! 他已经十多年没有在江湖中出现,在江湖人的传说中他已经是一尊神秘莫测的神,一尊高高在上,高入云端的神! 高峰入云,峰顶却是一个方圆三十七丈的乱石纵横的平台,乱石间荒草杂生,散落的乱石上已生出遍体绿苔,这个地反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至少十五年没有人登临过! 与辰阳老人相隔十三丈,同样傲然而立的沈落石,同样在江湖上光芒万丈的沈落石,在辰阳老人的面前所有的光芒都被掩盖!只剩了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孤单落寞的立在辰阳老人的巨大阴影之下,围观的江湖群豪居然忘记了他的存在! 忘记了他的存在,并不等于他不存在! 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为了挽回自己的气势,为了激发被对手彻底压制的杀气! 沈落石突然拔刀,未等对方拔剑,他已闪电挥刀,疯狂的劈杀过去! 一贯争强好胜,好勇斗狠,江湖上出尽风头的沈落石,无法忍受这份压抑,无法忍受被人忽视,无法忍受被对手独占风光! 他是年轻人,一个喜欢出风头的年轻人,一个容易冲动的年轻人。自然也无法摆脱这些年轻高手都有的毛病和缺点! 这是江湖顶级对决,不是街头混混砍杀!一切都要讲江湖规矩,讲江湖道义!可他却不顾江湖规矩,不顾江湖道义。 像一个小混混一样,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趁对方立足未稳,在江湖群豪面前摆架子,扮高深的一瞬,悄然出手,突然袭击! “让你装牛,让你扮酷。我砍你,砍你,我砍死你”沈落石一边嘴里疯狂的念叨着,手中的刀毫无章法的一路连砍带刺 自命清高,一派江湖大神派头的辰阳老人,被沈落石杀了个拣手不及,在对方快如电疾如风的胡砍乱刺之下。左躲右闪,狼狈后退,根本无暇拔剑! 山上山下数百名江湖高手,全部被震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这样也行?这哪里是最高对决?简直就是市井无赖的招数!群豪之中顿时嘘声四起,一些人已开始摇头叹息转身准备退场! 辰阳老人连退一十三步,终于摆脱沈落石的刀影纠缠,身上的道袍却多了两道口子,露出了裹在道袍内的仙肌道骨!手中也已多了一柄剑,一柄古铜色的古剑,辰阳古剑! 沈落石却并不追赶,反而后退十余步,提刀傲立,冷冷的逼视着对手,一股凛然杀气腾空而起,将辰阳不可一世的杀气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原来他刚才的流氓一击,只是为了吸引观众的目光,为了打击对手嚣张高傲,不可一世的气焰! 现在他终于抢了对手的风头,得意的站在了万众瞩目的最高点! 辰阳老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疑惑,尴尬之色,论武学修为沈落石根本不值得自己出手一击,可是偏偏在交锋之初,居然被他抢了先机,占据了上风。看来这小子能够迅速崛起,并非浪得虚名,确实有一些歪门邪道! 众目睽睽之下,身为武林神话的辰阳老人,失去不只是气势,更重要是他的形象,至高无上的高大形象,在江湖群豪的眼里已经打了折扣! 辰阳真人面色凝重,掌中古剑缓缓伸出,在空中缓缓的划过,一个圆,两个圆。。。九个圆!瞬间在空中划出九个光环! 光环一闪,光芒暴起,九个太阳冉冉而起,九道夺目红光直刺沈落石,早将沈落石笼罩在九阳之下! 辰阳九现!传说中的辰阳九现! 江湖群豪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辰阳九现!传说中的必杀神技! 一直雄心勃勃,意在争雄的叶飞鸿,穆玄,花如雪,南宫北,此刻早被惊的目瞪口呆,扪心自问,面对如此威力无比的必杀一击,他们连半分胜出的机会都没有! 那么处于风口浪尖,九阳激射下的沈落石,论刀法,论轻功都略逊他们,又如何能抵挡这必杀一击。难道他已是死路一条? 辰阳九现,光影耀眼,热浪扑面,沈落石急忙扭头闭眼,挥刀急速后退。 可一切都已太晚,九道红光直射,直射他全身要害。一种死亡的感觉已将沈落石瞬间包围,沈落石已无力抵御,束手待毙! 一股冰冷肃杀之气,自沈落石背后缓缓注入,沈落石手中的残月刀刀光大盛,一道残月破空而起,将扑面而来的九道红光隔在了刀光之外! 空中九轮红日,依然鲜艳夺目,九道红光依然源源不断的射向沈落石,那股神秘力量一闪即逝,生死一刻,得到神秘力量帮助躲过一劫的沈落石,长期拼杀积聚体内的自然之气,也被激发导引出来,两股阴寒之气自脚底腾然而起,体内快速周转一周,源源注入手中挺起的残月刀。 残月刀光与辰阳九现接触瞬间,刀光与古剑红光交织纠缠在天空之中! 侥幸逃生的沈落石,自知自己的快刀根本无法快过辰阳老人的辰阳古剑,刀法变化在辰阳九现面前更是不堪一击! 他选择了跟对手拼体力,年轻力壮的他最不缺乏的就是体力,在辰阳九现气势被阻一刻,他手中的残月刀拼命的劈向了那一片排山倒海压过来的古剑红光! 我劈,我劈,我劈劈劈! 体力充沛的沈落石周而复始,不断重复着一个简单的劈刀动作,持续不断的刀光硬生生的将辰阳九现得剑光挡住了面前三尺以外! 辰阳老人面色祥和,须发怒张,道袍随风鼓胀,手中辰阳古剑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在空中划着园,持续不断的划着园,越划越慢,越划越凝重! 空中排列闪耀的九个剑轮红日,相互间开始缓缓接近,缓缓向中间一轮靠近!它们的清晰轮廓已开始重叠,中间一轮越来越大,光芒也越来越盛,两边对称排列的四轮红日已开始次第减小,光芒也渐渐暗弱! 沈落石挥刀狂劈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吃力,身形鼓胀,汗水沾衣,双腿抖动,紧扣地面的双脚已开始松动! “疾!”辰阳一声闷哼,剑势骤盛。九轮渐渐重叠红日瞬间合九为一,九道红光瞬间幻化成一道七彩光芒,闪电般压向沈落石! 七彩光芒如虹气势的冲击之下,沈落石劈出刀势立刻被激荡成漫天刀光碎片,强大的冲击力将沈落石连人带刀激荡而起,随光飘摇,凌空向后跌落而去 沈落石双脚离地,失去自然之气支持的沈落石,放佛一支无根的草,飞速飘向山崖之下!沈落石双目一闭,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笑!解脱的笑! 巅峰对决,技不如人,他已接受失败的命运,他已接受被冲落山峰,粉身碎骨的命运! 第一二五章 黯然离去 () 辰阳老人傲立巅峰,须发飘逸,衣衫飞舞! 仿佛一尊神,一尊居高临下,君临万物的神,一尊高高在上,凛然不可侵犯的神! 迅速崛起,锋芒势不可挡的江湖新一代武学杀才沈落石,在他举手之间,已被他的剑势激荡,从人生的巅峰处迅速跌落,落向死亡的幽谷! 可是此刻辰阳老人却没有丝毫的得意,脸上反而露出一丝疑惑,眼中也泛起一丝忧郁!那一丝忧郁的目光,迅速的化为了惊愕,化为了恐惧! 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突然出现,随着他七彩剑虹激荡跌落的沈落石,居然回来了!潜伏在他的七彩剑光中,随着他的收剑之势,已鬼魅般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手中的饮血残月已插入了辰阳老人的前心! 血慢慢而出,真气缓缓而泄,辰阳老人鼓胀的道袍已开始萎缩,飘逸的雪白须发已开始脱落,化作了一丝丝银线散落在晨风朝霞里。 辰阳老人已缓缓倒下,倒在一片乱石春草之间,手中依然紧握的辰阳古剑,一声铿锵悲鸣,上面已爆出几丝裂纹,慢慢的蔓延开来。。。 沈落石依然保持着弓步刺刀的姿势,辰阳老人已倒下,他的刀依然没有收,眼里没有兴奋,没有得意,也没有惊讶,整个人木然的凝固在那里! 被七彩剑虹激荡出去的他,居然回来了,背后那一股神秘力量再次出现,在它的推动驱使下居然沿着辰阳老人收剑的趋势,潜伏尾随而进! 他的刀居然莫名其妙的插进了辰阳老人的心口,高高在上的江湖神话已在沈落石的刀光之下彻底破灭! 沈落石却丝毫没有艰难胜出后的快乐,没有丝毫登封造极后的自豪! 这一战他赢得很不光彩,赢得很卑鄙,很阴险!战胜辰阳老人的也根本不是他,而是躲在他后面的那股神秘力量,那个神秘的人! 山脚下拜月教众欢声雷动,其他门派的人也赶紧跟着欢呼起来,在一片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一颗江湖巨星冉冉升起,一个新的江湖盟主已诞生,一个新的江湖时代即将来临! 山呼海啸般的呼叫突然间嘎然而止,呼叫的江湖群豪嘴巴依然张大着,嘴里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瞳孔收缩,眼光渐渐被恐惧,震惊笼罩! 倒地的辰阳老人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手里依然提着那柄古旧的辰阳古剑! 一个被刺穿心脏,血尽而亡的老人,怎么会突然间又站立起来,难道他已修炼成功江湖传说中的不死神功,能够死而复生! 辰阳老人没有复活,也没有站起来!他的血肉之躯依然躺在荒草血泊!残破的辰阳古剑依旧躺在他的手里! 站起来的只是一个虚幻的身影,提着的只是一柄虚幻的剑! 虚幻的辰阳之形缓缓而起,居然凌空飘升而起,淡淡的幻影高高的悬浮在空中,他手中的幻剑缓缓而动,居然射出一道虚幻的光芒,直奔沈落石! 身影虽虚,剑影虽虚,可刺出的这一剑却无比真实!一股令人窒息的杀气直透沈落石心肺,茫然呆立的沈落石豁然惊醒,匆忙之间挥刀一挡! 电光火石,金玉嘶鸣,震耳发馈。沈落石手中的残月刀已被一击两段,他的人已被一击而退,滚落到三丈之外,方才守住身形,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来,手中依然紧握着残月刀柄,残月刀却只剩了一半,一弯残月已破裂成半弯残月,在手里不停地悲鸣着,颤抖着 辰阳老人一击斩断残月,剑光却并不停留,循着沈落石的身影飞刺而来!笼罩在虚幻剑影下的沈落石,刀已残,心已冷。面无表情,安静的等候着这最后一击! 一股强大的冰冷之气逼迫沈落石飞速后退,又向后跌落了三丈远。手中的半弯残月黯然褪色,顿时裂纹重生! 一个高大虚幻的黑色背影出现在沈落石眼前,占据了他刚才的位置。手里居然也提着一柄残月刀,一柄虚幻的残月刀! 赫然正是沈落石朝夕相伴七年的打铁老人,曾经统领中土江湖数十年的冷月教主! “师傅!”沈落石的眼睛几乎惊讶的爆出眼眶!被自己一刀穿心,跌落雪地,血流遍地尸体冰冷的师傅居然没有死,他还活着! 黑衣幻影根本没有理会背后沈落石的呼叫,挥动残刀幻影,划出一抹残月,已飞升而起与辰阳幻影的剑影交织在一起! 刀剑相撞,双影重合! 砰然一声巨响,已融合为一个黑红相叠的巨大的幻影球! 幻影巨球在空中翻转滚动,球体内两道身影纠缠卷积,暗流涌动!幻影巨球越来越红,越来越灼热,突然间火光四起,整个球体顿时燃烧起来 被困里面的黑色幻影疯狂挥刀,推动着火球飞速坠落,直撞巍峨宏伟的辰阳宫而去,巨大火球直撞辰阳大殿,轰然巨响,大殿顿时灰飞烟灭! 一白一黑两道青烟自火光爆破中腾空而起,随晨风缓缓飘散,化作了烟尘,化作了浮云! 整个辰阳宫已陷入熊熊火海之内,依然守侯里面的数千弟子纷纷越火而出,四散而逃!曾经雄踞江湖盟主十几年的辰阳宫渐渐淹没在一片火海! 辰阳老人已飞升,辰阳宫已从此在江湖中彻底消失!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惊心动魄的瞬间! 茫然而立的沈落石,彷佛经历一场噩梦,一场虚幻飘渺的噩梦,依然沉浸在噩梦的困扰之中,依然无法相信这场巅峰对决过程中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但远处火势熊熊的辰阳宫,手中紧握的半截残月刀,提醒他这一切不是虚无缥缈的梦,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恍惚之间,沈落石的脸色沧桑了很多!将手中半截残月刀抛落草丛,颓然的缓步向山下走去!残月已落,辰阳已灭,他的江湖争霸路已结束,以一种意想不到的结果结束!一种两败俱伤的结果结束! 他得到了江湖盟主的名位,却失去了魂血相溶的残月刀,一路支持他刀霸江湖的残月刀! 失去了残月刀的沈落石,还是那个名动天下,刀霸江湖的沈落石么?他还能够稳坐盟主高位,号令江湖,震慑群雄么? 失去了残月刀的沈落石,连一个江湖三流的刀客都无法对付,如何去驾驭身边那些野心勃勃的顶级高手? 所以他决定退出,退出拜月教,退出江湖! 失去了残月刀,他已是一个普通的刀兵,普通的铁匠,江湖的精彩壮丽注定已与他无缘!他的江湖路已就此结束! 他一路拼杀,终于实现了他的江湖争霸梦。而梦实现的一刻也就是梦破灭的一刻! 在他退出之前,他还有一件事需要做,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查明屠杀沈家的幕后凶手。他知道有个人一定能够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而沈落石也有一个让他说出真相的筹码,那就是拜月教主之位。只要他能够给沈落石一个满意的答案,沈落石就会将盟主之位交给一个他选定的人! 沈落石高大的背影渐渐在山峦间消失,在风雨江湖路上渐渐消失! 残月刀消失了,沈落石消失了! 但沈落石留下的江湖背影,杀气凌厉,高大宽厚的孤单背影,却永远的留在江湖风雨路上!留在了江湖人的记忆里! 他的绝世神兵残月刀留下的刀痕,带着淡淡血迹的刀痕!也永远刻在了天地之间,刻在了江湖传说中,刻在了江湖人的心里! (第二部完,第三部再战边城一周后精彩继续) 第一章 魔刀再现 () 终南山,寒烟阁! 后山的一座无名山崖上,一座简易的石屋内,炉火熊熊,锤声叮叮 通红的炉火映射着一张黑红脸膛,赤臂裸身,全身暗红伤痕累累;头发蓬乱,虬髯密布,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修饰自己了。 不错,他已经三年没有离开这座山崖,三年没有梳洗过。满脸的胡须掩盖了他的年龄,也掩盖了他的稚嫩。 春寒料峭,夜风如刀!从敞开的门直贯进来,切割在他结实的肌肉上,全身热汗很快就被风干! 一个清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呼啸贯入的夜风! 穆玄一身玄衣,悄然来临,默然的立在石门口 沈落石夹出燃烧一柄通红的刀,刀形已锻造的很完美,几乎跟五年前那把血饮刀出世时的样子一摸一样! 穆玄甩去玄色长衣,抡起铁锤,开始在沈落石的指点下击打刀面!隆起的肌肉很快就蒙了一层汗水! 他已跟随沈落石打铁三年了,每当夜深人静,他都会悄悄溜到后山,溜到沈落石隐居的地方,开始帮着沈落石打铁。 他居然跟沈落石学习打铁?错,其实是沈落石在帮他锻刀,沈落石曾经答应帮他锻造一把刀,一把适合他的刀,跟折断的残月刀一样的绝世宝刀! 所以沈落石退出江湖后,就被秘密他请上山,为他锻造神兵。这是沈落石许下的诺言,沈落石二话不说的就开始为他锻刀。一心一意的锻刀! 而且一锻就是三年,穆玄都有些等的焦急,沈落石却一点都不急,一直不紧不慢的每天重复着!师傅曾经说过,一个没有耐心的铁匠,绝对打造不出完美的刀! ****** “穆兄,三日后,新的残月刀就可出世。你的残月刀法从此可以借助它的威力,纵横江湖,冠绝天下了”沈落石淡淡的说,这么激动人心的事,在他嘴里彷佛成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多谢沈大教主耗费三年的时光,为在下倾力锻刀。”穆玄嘴里道着谢,手中的锤依然准确而有力的落在刀面上 “穆兄,当年寒烟决战,对我手下留情。我答应过要帮你锻一把刀,所以我必须锻造一把最好的刀给你!我现在已不做教主很多年了,穆兄以后还是直呼我沈落石”沈落石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我穆玄曾经拜在教主门下,哪怕你只做过一天我的教主,这一辈子你都是我的教主。我穆玄有生之年一定要为教主讨回公道,拥护你重登教主之位”穆玄激动面色涨红,慷慨激昂的表白着他的赤胆忠心! “穆兄这番心意,沈落石不胜感激。不过,当年我是自愿让出拜月教主,失去了残月刀,沈落石就是一个铁匠,无法再胜任教主。何况我对江湖争霸的事早已心灰意冷,倒不如闲下心来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沈落石抬起眼,期待的看着穆玄 “哦!教主所托追查土财神行踪一事。三年来属下一刻都不敢懈怠。一直都在秘密监视他的部署。可惜土财主狡猾诡诈,隐藏很深,一直都无法找到他的藏身之所。不过,根据三年来的秘密追踪,可以判定土财神的藏身之处一定就在中州附近,因为每次有重大生意往来,他名下的主要生意头目都会到中州城飘香楼住一两日”穆玄赶紧向沈落石禀报,他知道沈落石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为家人报仇! “中州城?飘香楼?”沈落石喃喃的自语着 “沈大教主,我倒觉得指使胡师道屠杀教主全家的人未必就是土财神,土财神富甲天下,是个双手从不沾血的生意人。令如山的话未必可信!”穆玄看着沈落石,侧面提醒道 “哼!土财神虽然手不沾血,可他的财富却是沾满了鲜血。为了掠夺更多的财富,他会不择手段做任何事! 令如山虽然神出鬼没,机智狡诈,但他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假话,像他那样天生自负的人,自以为可以将江湖**于股掌之间的人,根本不屑于筹划这种小事,他筹划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沈落石眼里露出了一丝怒火 “可是他筹划的一系列大事,最初都是从那晚的屠杀开始的。如果没有那晚的屠杀,他筹划的那些大事就不会发生”穆玄依然固执的提醒着 “哼,我知道。他虽然没有亲自筹划那晚的屠杀,却事先早已知道那晚的屠杀。虽然他没有参与,但他却一直躲在暗处见死不救!因为我家人的生死都不会影响他的计划。无论被绑架还是被屠杀,他都能够指使我,一路拼杀突入七巧山庄!”沈落石脸上露出怨愤之色 穆玄不再插话,默默的打着铁,沈落石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翻转着已渐渐暗红的刀面! 一阵寒风扑进来,炉内的火陡然的旺盛起来! ****** 三天后,又是夜深人静时! 穆玄炉火旁负手而立,沈落石将那把已经打磨的锃亮,锋芒闪闪的刀,缓缓的放在一张铺满黑色粉末的银箔纸当中,刀面上又洒一层厚厚的黑色粉末。然后小心翼翼将银箔折叠起来,把整个刀身严密的包裹在里面,包成了一个长条包袱,缓缓的放入了炉内! 炉火熊熊,随着炉火明灭,小屋内人影浮动 沈落石,穆玄默然不语,目光一直期待的凝视着炉火内渐渐通红的银箔包袱! 一身绝世刀法,却苦于无神兵相助的穆玄,终于等到了自己需要的神兵,终于可以拿起它一展雄风,他已经忍耐的太久,憋屈的太久! 失去残月,形同废人的沈落石,终于要看到自己第一次独自亲手打造的神兵要出世了,他要用另外一种方式继续自己的江湖路,继续自己的刀神之路!他要不断的提升自己的锻造技艺,在有生之年打造出一把冠绝天地的神刀,能够打造出神刀的人也是刀神,创造神刀的神!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已过去!远处的寒烟阁传来了三更的钟声! 沈落石拿起火钳,夹出通红的银箔包,撕裂红的透明的薄薄银纸包,夹起里面那把通红的刀,丢在了通明见底的水池内! 水汽蒸腾,整个小屋变得朦胧起来 只有那把刀,那把浮游在水里的幽黑的刀,透着阴冷杀气,清晰的呈现在沈,穆二人的面前,环绕的水气很快就被它的杀气激荡而散! “试试吧!这是一把属于你的刀”沈落石淡淡的看了穆玄一眼,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穆玄颤抖着缓缓走向水池,缓缓的伸手如水,缓缓的拿起了那把刀,那把新出世的刀,那把漆黑如墨的刀! 黑风卷起,刀光一闪! 漆黑的刀已深深插入沈落石的前胸!穆玄的脸上露出一丝疯狂得意的笑容! 每一把神兵出世,必须要以血相祭,用锻刀人的血祭祀他锻造的刀,刀血相容,才会最大限度的激发出神兵的威力,何况这个锻刀人的本身就是一个刀中传奇,他的血液里已融入了太多关于刀的精髓! 沈落石冷冷的立在那里,一脸平静的逼视着穆玄,刀口处已有血慢慢流淌下来 穆玄急忙避开沈落石的目光,右脚飞弹,沈落石高大结实的躯体已被他一脚踢飞门外,飞向门外几丈远的悬崖,一直跌落到悬崖之下 沈落石胸前不断喷出的血雾,在月光下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一直延伸道深不可测的悬崖之下! 第二章 孤刀独影 () 中州古城,街道依旧一片繁华,来来往往都是背刀跨剑的江湖客 三年了,到处都是血腥拼杀,刀光剑影。平民百姓对刀光剑影,杀人流血这些破事早已经麻木,早已经习以为常! 店照开,生意照做!在外面行走虽然有被砍死的危险,但呆在家里不出门**就会活活哦死!出门很危险却未必会死,呆在家很安全却一定会死! 城门洞开,几名守门老兵蹲在城门口,戳着生锈的钢刀,无精打采的看着车马飞驰,人流进出! 时不时就有一些壮汉提着兵器自城门外横冲直撞进来,老兵们便合上眼打起了瞌睡。等他们进了城,便又睁开眼,眼光继续追逐起人流中**的娘们! 这年头,黑道横行,这些当兵的也是为了混一口饭,对待黑帮人物也是睁一眼闭一眼。你今天在城门盘查时与他们发生争执,当场抓几个持械横行的暴徒,明天一早他们又会活崩乱跳的从衙门里放出来。而抓人的兵却有可能突然被人砍死在自家门口。 有家有口的本地青壮年土兵捕快都缩在衙门里,很少穿着兵服出门,只有这些乡下招募来的闲散老兵,无牵无挂,依然硬着头皮,顶着兵服在城门口提心吊胆的晃悠! ****** 正午,烈日当头! 一个头戴黑斗笠,黑衣黑披风的清瘦年轻人突然出现在城门口 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半个脸,背后黑色的刀透着冰冷的杀气,迫的几个老兵直打哆嗦! 黑衣人目不斜视,步履稳健的跨入了城门! 久混成精的几名老兵,已看出今天中州城又要闹事了,又要街头械斗,杀人流血!纷纷放弃城门,爬上了城头高处,远远的看起热闹来!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黑衣人一进城门便开了杀戒,几个游荡街头,四处巡逻的血刀盟下眼线,立刻被陌生黑衣人的气势惊动,立刻围上前盘查。 未等他们开口盘问,黑衣人的漆黑的刀光一闪,已将他们的话割断,已将他们的咽喉割断,六名血刀弟子瞬间栽倒在一片血泊当中 中州城现在已是拜月教的总舵,是韩大教主,令大总管经常出没的地方,未经邀请的江湖黑白道根本没有人敢擅自闯入! 拜月教现在已是江湖之尊,虽然还没有完全压制住江湖的局势,九大门派的人依旧暗中跟他争夺着地盘,但是经过三年的拼杀,谁也无法彻底消灭对手。双方都已经累了,都已经开始妥协,开始默认拜月教的地位,默然韩玉的地位! 现在居然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跳出来闹事,跑到拜月总舵地盘杀人,看来这次是来者不善,整个中州城立刻紧张起来,街头巷尾立刻窜出许多执掌各种器械的壮汉。 现在韩教主,令总管都在北地巡游未归,七大护教长老一直躲在冷月宫修行,各位副教主已都各自镇守自己的地面。护教重任自然都落在了他们这些护教弟子身上。 黑衣人低头提着漆黑的刀,一路小跑着直奔拜月总舵飘香楼! 几拨拦截的血刀弟子,未及出手,已纷纷倒在黑衣人闪动的漆黑刀影下,倒在了街道两边!尸横长街,血流遍地! 整条街已被前来驰援的血刀弟子站满,但他们却迟迟不敢出手,在黑衣人的气势逼迫下,纷纷向飘香楼退去! 人潮纷乱,散向街道两边,中间闪出一条笔直的路! 路尽头两个黑衣黑刀的壮汉,傲立在飘香楼门口。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七大血刀中只有他们两个在江湖风雨博杀中幸存了下来! 经过三年多的浴血拼杀,他们已升任为韩玉的教主护卫使,成了江湖群豪闻名丧胆的血影双刀。 有他们出门压阵,局势立刻平稳下来! 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子一路摇摆着步出了飘香楼,当然他就是这里的掌柜史胖子,久违的史胖子! 肥厚的左手提着一颗白菜,右手提着一把生锈的菜刀!显然他是从厨房里出来,居然忘记了放下手中的活! 天下第一厨史胖子居然也要亲自下厨,居然用一把生锈的菜刀切菜? 这把刀绝对不是厨房切菜的刀,天天切菜的刀怎么会生锈?它是一把杀人的刀,因为它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所以它才会生锈! 现在他亮出了生锈的刀,是不是已准备杀人? 黑衣人缓缓的将压低的斗笠取下来,露出一张苍白冷酷的脸! 史胖子,血影双刀立刻愣在当场,迟疑片刻,立刻异口同声的惊呼道:“是你?” “不错是我,寒烟穆玄!”穆玄冷冷的说 “穆副教主,你身为冷月分教副教主,却硬闯本教总舵,屠杀本教弟子。意欲何为?”史胖子冷冷的逼视着穆玄 “挑战韩玉,帮沈大教主夺回教主之位”穆玄郎声说道 “就凭你?”史胖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显然他根本没把这个靠女人起家的寒烟主人放在眼里 “不错,就凭我,还有这把刀!”穆玄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将手中的黑色残月新刀横在了面前 史胖子眼里立刻露出一丝恐惧,旁边的血影双刀更是惊的后退了半步,这把刀他们太熟悉了,这把在纵目睽睽之下折断的刀,怎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穆玄手里? 刀还在,那么它的主人呢? 怪不得这个软骨小子,突然变得如此硬气,如此狂妄。原来他现在是有恃无恐,得到了遗失的饮血残月! 他不但得到了残月刀,还能够如此轻松的控制残月刀! 看来他的确有实力挑战韩玉,挑战江湖上的任何高手! “韩大教主远赴边塞巡查未归。既然穆副教主私自闯入总舵挑战,在下愿意拼死奉陪”史胖子强压惊恐,硬着头皮郎声回应! “呵呵,韩大教主巡视边塞?该不会是去看望他那意图谋反的老爹凌月弧吧”穆玄一脸不屑的嘲讽道 “穆玄,你在胡说什么?”史胖子虽然怒不可遏,但忌惮对手的魔刀,没有轻易出手 “出身离奇的韩玉韩大教主,不就是凌寒玉么?凌大将军那个临阵逃婚的寒玉公子!”穆玄朗声长呼,整个中州城都笼罩在他的声音之下 城内的血刀盟弟子立刻慌乱起来,原来他们敬慕追随的韩大教主,竟然是凌大将军的儿子 听说凌大将军本出自胡人,对朝廷心怀二心,积聚实力随时可能南下谋逆。难道执掌中原武林的韩玉真是他的儿子? 如果真是如此,他们父子合谋,中原江湖,中原江山迟早都会沦落到他们之手! 街道上人声鼎沸,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住口!纯属妖言惑众!”史胖子一声大喝,内力雄浑,居然将穆玄的长呼直压下去,手中的菜刀已闪电划向穆玄 就在刀光落到穆玄面目的瞬间,他的刀嘎然而止,凝固在穆玄头顶一寸之处 因为一把漆黑的刀尖已贴在他的咽喉,他的真气已泄,他的胆魄已散!他本就是个胆小的人,这一刻他面色如土! 后发而先至,刺泄他的真气,却没有刺破他的肌肤,只是停留在他的皮肤之上,穆玄的出手已将史胖子彻底压服! 穆玄指在史胖子咽喉的漆黑刀尖上,居然插着一张雪白的绢布,上面书写着血红的一行字:致拜月韩玉:五月十三,约战寒烟之颠!寒烟穆玄! 刀光一闪,穆玄已插刀入背。沿着来时的路大步而去 雪白绢布缓缓飘落,轻轻的落在了史胖子僵直的肥胖手掌! 数千血刀弟子,全部平息静立,眼睁睁的目送穆玄黑色的背影隐没在城门洞口! 第三章 围攻少林 () 深夜,客栈,上等客房,灯火通明! 韩玉阴着脸,冷峻阴沉的透出一丝阴柔的杀气,冷冷的站在窗前望着街头的灯火。三年过去了,他已经二十五岁。光洁细嫩的脸上依然寸草不生!依然是一副令人心生怜爱的美少年模样! 令如山恭敬的立在一边,脸上透出一丝沧桑和无奈!鬓边已有白发丛生,显然这三年他过得并不轻松! “令总管,你不是一直严密监视着各大门派么?怎样会发生这样的事”韩玉突然转身,冷冷的看着令如山 “禀教主,这一切都在属下的计划之中!教主不必忧心”令如山小心翼翼的说 “难道连穆玄当众揭穿本教主的秘密身份也在你的计划之中?”韩玉眼里露出一丝杀气 “凌大教主的真正身份,早已在江湖中秘密传闻开,已是公开的秘密。穆玄只不过是第一个公开在江湖上喊出来的人。现在已到了撕开一切伪装的时候了”令如山一改平时的谨慎恭敬态度,目光里透出一丝兴奋的光芒 三年了,他一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江湖表面实在是太平静了,江湖各大派的下层分舵在高层的支持策划下,不断为了争夺地盘而拼杀流血,但上层人物表面上都安坐不动,维持着江湖大局稳定。因为无论是哪派掌门都没有足够的能力和信心去彻底兼并另外一个门派,只有通过不断的蚕食其他门派扩张势力,积蓄实力。 这种底层的争斗已经持续了三年,普通市井乡村到处是械斗血腥,弄得鸡犬不宁,民不聊生。连各地捕快,土兵都被折腾的疲惫不堪,胆战心惊。对这些小规模的江湖械斗都敬而远之,不闻不问! 江湖如此折腾了三年,表面依然一片平静,令如山越来越紧张起来,师兄周神算坐视江湖下层争斗流血这么久,居然没有任何拯救江湖的行动!号称江湖救星,却见乱不救,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现在他终于按耐不住要出手了,原来他这三年一直在等一把刀,一把沈落石亲自打造的残月新刀,而驾驭这把刀就是残月刀法的传人穆玄。 韩玉注视着令如山阴晴变化,捉摸不定的脸,伫立良久,缓缓的说:“是啊,积蓄三年,我们确实也该爆发了!然而对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残月刀重现江湖,对江湖人心的震动非同小可。而且穆玄似乎志在必得,其武功实力一直深藏不露,如今借助残月余威,如虎添翼!寒玉请教令总管,以寒玉之力五月十三击破他的残月刀可有几分把握?” “只要教主信心十足,就有十分把握”令如山淡淡的说 “可是面对残月刀,说实话本教主连一分把握都没有”寒玉脸上露出一丝伤感 “此残月已非彼残月。而且这把新残月刀出世一刻,饮得却是旧残月刀主人的血。沈落石为穆玄三年锻刀,出刀那晚,却已死在新残月刀下,死在了穆玄手里”令如山一双眼睛紧盯着凌寒玉 “什么?沈大哥他。。。”寒玉面容扭曲,一阵心痛袭来,居然跌坐在座椅上 “所以,此战教主一定要一击必胜,不但要扬我教威,震慑江湖,还要为已故教主沈落石报仇雪恨”令如山慷慨激昂的朗声说道 “凌寒玉此战必杀江湖贱男穆玄!”凌寒玉手握刀柄,身体颤抖,一股肃杀之气直冲天地 ****** “大教主,现在节外生枝,我们的计划是否也该有所变动?”令如山一脸忧郁的问 “不必,此次挑战少林,远比穆玄的挑战更重要。现在江湖九大派只要崂山,少林依然与本教对峙,崂山远在海外偏远之地,是否归顺无足轻重!但少林一派地处中心之地,四通八达。就是插入本教心脏的一把刀,必须要将他彻底连根拔出!”凌寒玉自负的说 “少林一派,根基深厚,高手如云。此次我们虽然有叶飞鸿率众襄助,恐怕也未必赢得了”令如山依然顾虑重重,显然他对凌寒玉这次自作主张很不满意。在令如山的战略计划中,对付九大派一直是以拉拢为主。 而来自北方的谋略却是以剿灭,屠杀为主。边城附近的中土大小门派的势力,自从血屠五台开始,已陆续被寒月教,傲雪派攻占屠杀! 寒月势力已步步逼近中土腹地,现在少林已纳入他们的攻击计划,少林一灭,天下震动,南下的气势必然势不可挡! 令如山却对这样的计划很不以为然,但他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对江湖的控制能力在慢慢减弱,凌寒玉在凌月弧的支持下,已渐渐开始插手自己的计划。对于教主的计划,他虽然心有不满,但匦胍沂抵葱校? 只要挨过了五月十三,天下必将陷入彻底的混乱,彻底的失控,那时自己就可乘乱而退。以后的乱世就与自己无关了。留给师兄慢慢拯救吧。 ****** 渐渐接近嵩山时,凌寒玉的队伍渐渐庞大起来 除了叶飞鸿引领的云洛飞,孟九公,沈孤雁等一干属下,一些血刀盟三十六行的高手已陆续赶来捧场! 连远在西南的蛇郎君,蝎夫人也跋山涉水赶来助阵,几年前他们一听到傅中书要攻击少林,便吓得拔腿溜掉,现在居然不远千里赶路助阵,看来他们也很懂得审时度势,见机行事的秘诀。 一行数百人,持刀仗剑,直奔少室山而来。 铺天盖地的杀气早已贯入少林禅院的山门,几名长老早已焦急的围到了掌门方丈的门口。 禅房门缓缓开启,无戒大师缓缓步出来,高大肥胖的身躯颤抖着,脚步依然四平八稳,光头依然油光可鉴。一副养尊处忧,脑满肠肥的模样! “阿米托佛,几位师兄,如此慌张,却是为何?”无戒笑着询问道 大敌当前,就算你感觉不出杀气,也该听到山下的吵嚷声,还在这里明知故问,大师你也太能装了吧! 几位长老心中不满,脸上却一脸恭敬,铁戒大师急忙开口:“掌门师兄,拜月教主韩玉,总管令如山亲自带领部署数百,已经逼迫到山门外了。我们该如何应付?” “不过几只山野小虫而已,将他们捏死就是了”无戒淡淡的说 山野小虫? 掌门师兄说话未免太狂妄了吧,连辰阳宫那样如日中天的江湖巨派都被拜月教一日之间彻底夷平,曾经傲立江湖的九大派几乎已全部纳入拜月门下。 光韩玉,令如山的名字就足已震破江湖人的胆,师兄却将他们说成了一捏即死的山野小虫。师兄好讲大话的老毛病看来又犯病了! “那么掌门师兄何不跨出山门,顺手将他们捏死几只,还我少林禅院一个清净”清戒大师缓缓而谈,将无戒推向了风口浪尖 众长老的目光一齐落在无戒大师脸上,都在等着看他如何应付! “阿米托佛,出家人慈悲为本,山野小虫也是一条生命。怎能随意杀害?他们愿意吵就让他们吵吧,立刻关闭山门,将他们拒之门外”无戒大师淡淡的说着,转身向后面的禅堂去了 几位大师立刻愣住了,看来掌门大师真的是个无用的大话王,他上次的那个大力神掌,估计也是一套唬人的玩意,一定是提前在树上喷洒过杀虫药! 现在大敌当前,他却先溜掉了。 那么我们这些少林高僧怎么办?唯一的选择就是冲出山门拼死一战! 可是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听说韩玉的插喉直刀已经超越了当年的江湖第一快刀残月刀沈落石。令如山的化腐神掌,更是出神入化,被他手掌接触,躯体立刻腐朽衰败。当年的蜀山剑仙就是因为指尖中掌,才被沈落石一刀刺心,瞬间化为灰烬。。。 我少林一派门规森严,没有掌门师兄的许可,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先跟随掌门无戒师兄进去禅堂安坐,看他有何吩咐,我们再挺身而出,也不为迟! 众高僧相互顾盼一眼,默默的低头跟随着无戒的背影,躲进了禅堂! 无戒安坐蒲团,闭目打起坐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打坐修炼了,连坐的姿势都显得有些别扭! 其余高僧也顺序而坐,闭目修行,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翻腾着! 第四章 化腐神掌 () 凌寒玉率众气势汹汹的冲上少室山,沿着石山路直奔少林禅院杀上去 一行人个个手执凶器,心跳加速,神情紧张。一场惨烈的决杀就在眼前,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的大规模攻击。 以前的博杀基本都是以智取为主,包括五台一战,也是利用二宗分裂,利用云台大师急功近利,大量引进香客入寺进香朝拜的机会,混入寺院,趁人多混乱而四处放火,虽然死伤惨烈,却并未真正的大规模博杀! 这次攻击向来封闭低调,风雨不透的少林寺,除了强攻别无他法。所有的机谋都必须抓住对手的漏洞和薄弱环节,然后突然袭击,直插要害! 然而少林一派却是隐藏很深的一个无缝的蛋,外人根本无法渗透进去,当然也就找不出他的漏洞和薄弱环节! 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打击,在它封闭严密的蛋壳上砸一个洞! 现在他们已攻到了山门,毫不阻挡的攻到了山门前! 山门紧闭,寺院内寂静无声,攻击的队伍突然安静下来,气势汹汹的脸上纷纷露出狐疑之色,一个个面面相觑却犹疑不前。 凌寒玉,令如山彼此交换眼神,令如山点了点头! “孟叔,劈门”凌寒玉回头看了一眼孟九公,沉声命令道 暗红色的一道光弧,一闪而出,直劈两扇紧闭的寺门中间的门缝! 笃!一声闷响,屠狼斩如中朽木,紧闭的寺门依然紧闭! 孟九公的屠狼斩已劈入一个人的后辈,一个高大结实的人。就在刀劈过去的瞬间,他突然出现,挡在了刀光之前! 人影挡住屠狼一斩的瞬间,孟九公感觉一股温热的气流在刀身透入掌心,瞬间爆发,将他整个人凌空弹起,稳稳跌站在队伍前面!他愣立当场,目瞪口呆! 一个头戴破斗笠的高大灰衣人,彷佛一道结实的墙壁挡住了少林山门! 凌寒玉身边的令如山,突然身形鬼魅一闪,众人眼前一花,他已负手站立在原位! 只有凌寒玉,叶飞鸿这样的顶级高手恍惚看出了他的身法轨迹,一闪之间,他已落在灰衣人背后,在他背后拍了一掌,又回到了原位! 他拍出的轻轻一掌,当然就是传说中的化腐神掌,在场的人,包括凌寒玉在内,都是第一次见令如山出手! 这个世上能够让令如山亲自出手的人已经很少了,他的上一次出手已是三年前,在对阵蜀山剑仙古道人时曾经出手过,但是当时并没有人看见他出手。 现在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手,依然没有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出手! 灰衣人依然屹立不动,后心处的灰色衣衫上已留下一个淡淡的手印,印痕越来越深,灰衣已开始渐渐腐蚀剥落,一个清晰地手印渐渐呈现出来。里面的皮肉居然已干枯,难道他的皮肉已被令如山的化腐神掌瞬间腐蚀? 跟随凌寒玉的众下属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尽量远离令如山,生怕这个瘟神的一双鬼抓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身体! 灰衣人缓缓转身,缓缓的摘去了破斗笠,露出一张形如槁木的面容,一颗亮光闪闪的光头,凌寒玉背后的属下惊呆目瞪口呆,不会吧?化腐神掌这么厉害,片刻间连脸都腐朽了! “韩公子别来无恙,还记得老僧么”燃木大师淡淡的说,形如槁木的脸一动不动 “原来是燃木大师,怪不得刀枪不入,腐掌不化。大师的金刚不坏之体果然已经登峰造极,不过今日之事,我拜月教志在必得。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凌寒玉面呈青紫,一股阴冷之气贯透全身,冰冷苍白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刀柄! 这是他就任拜月盟主第一次与顶级高手对决,纵目睽睽之下,他一无路可退,他必须全力一博,生死一击,一触即发! 燃木大师并不回应,缓缓的闭目,彷佛一尊凝固的神!闪闪发亮的光头顶泛起淡淡的暗黄色光芒! “五月十三!”令如山凑到凌寒玉耳边,轻声的说了四个字!有意将刚才那只袭击燃木的手掌伸到寒玉目光之下,那只苍白的手已肿胀起来,手掌已满是烫伤! 寒玉犹豫片刻,立刻沉声喝道:“退!” 一声令下,片刻之间,数百人早已溜得干干净净,山门外恢复了一片冷清! ****** **禅房的无戒大师终于感应到了几位高僧焦灼企盼的心情,缓缓睁开了双眼:“各位高僧,现在那些鼓噪的山野小虫已退走,我们该出去看看了” 几位高僧狐疑的看着无戒大师,半信半疑的跟着他望外走,想到立刻要面对强敌,个个凝神提气,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山门缓缓开启,山门外冷冷清清,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高大的背影挺立山门,堵在山门正中央! “燃木师叔!”铁戒大师第一个转出山门,惊讶的叫了起来 “弟子拜见师叔!”几位高僧立刻双手合十,躬身行礼 “阿米托佛!师叔已站化多时,众位高僧还是先将他佛骨请回山门”无戒大师低头合十,一脸悲悯的吩咐道 众高僧愣在当场,一戒大师急忙伸手触摸燃木神僧的鼻息,呼吸已停止,身体早已僵硬冰冷!燃木大师居然在山门外站化了,本寺历来坐化的高僧倒有几个,但是站化的高僧却是第一次见到! 八个年轻僧侣立刻抬了一墩坐蒲过来,茫然无措的看着燃木僵硬直立的高大躯体,这样站着怎么抬? 无戒大师示意他们将坐蒲放在燃木大师身后,他伸出双手放在燃木冰冷的肩膀上,恭敬的念道:“阿米托佛,师叔漂泊多年,一路风尘,请到寺内安歇!” 燃木僵硬的双腿渐渐弯曲,随着无戒大师的搀扶缓缓的盘腿坐在了坐蒲之上,一落座立刻恢复了冰冷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 八名僧侣惊的张目结舌,急忙俯身小心翼翼的抬着燃木的佛骨进去了! ****** “掌门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年纪最轻的一戒大师终于沉不住气,好奇的询问起来。其余众僧的目光也落在无戒脸上 “燃木师叔虽在外游历多年,早已不问本寺事务。却在本派危机时刻,挺身而出,用他金刚不坏的躯体挡住了尘世书虫令如山的化腐神掌!为本寺消解了一场灭顶灾难。高僧行事,高风亮节,老僧自愧不如!阿米托佛!”无戒感慨的叹息道 “既然燃木师叔已修成本寺绝学金刚不坏神功,硬受了化腐一掌,毫发无损。吓退了拜月魔教的恶徒。师叔为何又会站立而化?莫非他已经漂泊的太累了,想回山长休”德高望重的清戒大师也不禁叹息起来 “燃木师叔硬受了化腐一掌,虽然他的金刚不坏躯体毫发无损,可是化腐神掌已透过金刚躯体伤及师叔内脏,躯体未损,内里却已被渐渐腐化了”无戒大师悠然叹息着,缓缓转身进寺 几位高僧默默低头紧随其后,心里却在嘀咕着:说的这么玄乎,彷佛亲眼看到一般,反正燃木师叔内脏有无破损我们都看不到。掌门师兄可以信口而说,看来掌门师兄好说大话,故农玄虚的毛病是改不掉了! “此次本寺多亏燃木师叔挺身而出,方才躲过一劫。下一次本寺有难,一切要依靠寺内众僧了,你们要加紧督促门下弟子修炼才是!”无戒大师突然站住脚步,显然他已感受到了高僧的质疑,义正词严的训斥几句。飘然而去 几位高僧尴尬的立在原地,相互顾盼苦笑,这次劫难依靠燃木,下次劫难依靠门下僧众,那么作为本寺掌门的无戒大师,你又该做些什么? 既不苦心**,也不安心念佛!只是每日四处晃悠,无所事事,胡吃海喝,难道作为本派掌门不该一力担负保卫本寺的责任么? 众高僧虽然心怀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一件事,就是本派在无戒的管理下,实力却是不断上升,可以说是蒸蒸日上。年轻一辈的弟子实力突飞猛进,大有赶超他们这些老朽的趋势! 少林上几代掌门个个武功卓绝,佛法高僧,可是在他们的带领下,少林一派却是江河日下,日渐衰败。如今换了个武功平平,佛法浅薄,整日无所事事,大话唬人的无戒大师,本寺却在他的管理日新月异,焕发出一派生机! 高僧想破了光头,也想不通其中的诀窍! 第五章 狼子野心 () 五月十三,磨刀节,大凶之日,宜动刀剑! 三年前,沈落石挑战辰阳老人选择了这一天!现在残月刀诀的真正继承人穆玄也选择了这一天,挑战江湖最近最负盛名的拜月教主韩玉。虽然他对外依然公开称呼自己叫韩玉,但江湖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知道他的真名:凌寒玉! 江湖小道消息传播的速度向来都很快速,而且都很准确! 穆玄一身玄衣,傲立群峰之颠! 三年前,他曾经在这里击败过初归中原的沈落石,这里是他的吉地,现在他选择这里约战凌寒玉,多少也有点借助吉地的心理优势! 凶日出凶刀,吉人借吉地! 天时,地利都已被他牢牢掌控,那么人和呢? 显然他并没有占据人和优势,也是最重要的优势,除了远远观战的寒烟弟子,他邀请的人一个也没有到场! 他们并不是不来凑热闹,而是要追随凌寒玉一起来! 午时已到,山下人声喧哗,脚步嘈杂! 韩玉已众星捧月下闪亮登场,一身高贵的青绸衣衫,背后一把笔直的长刀! 唐通,花如雪,七妙师太,南宫北,叶飞鸿。。。该来的都来了,一个都没有少! 他们都紧紧追随在韩玉身后,一副自甘其后,一心追随的恭敬模样,一副随时准备肝脑涂地为之效命的忠诚态度! 穆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帮自命不凡的江湖高手,表面上俯首帖耳的追随着韩玉,其实每一个人都有拔剑刺杀韩玉之心,之所以不出手,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把握,没有必胜的信心,没有血拼的魄力! 他们虽然心怀争霸之心,却没有血拼到底的魄力,他们都在等待别人先出头,为他们试试韩玉背后的水深。然后再相机而动,乘势而起! 现在终于有人耐不住寂寞,第一跳了出来,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坐观虎斗,趁机渔利的机会! 他们这些人有家有业,凡是但求平稳,绝不轻易冒险。 但穆玄不同,他本就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海外渔民,为了爬上高位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失去了太多。现在终于有了一个一战扬名,一步登高的机会。富贵险中求,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挺身而出,选择血拼到底! ****** 凌寒玉早已拔刀在手,冷冷的逼了上去! 上次少林一战,是他沈落石离去后第一次面对强敌,他不战而退已让他的江湖威望大打折扣,不过他面对的是传说中的前辈高僧燃木神僧,虽退犹荣。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他必须要挽回自己的声誉,一战而竖立自己的江湖威望! 不知如此,这一战关系到父亲南下中原,一统天下,一统江湖的整个战略计划,所以他只能胜,诀不能败。 一柄漆黑的刀横空而出,一柄笔直的刀趁势而起 一把笔直的刀幻化出飞雪一片,直插穆玄咽喉,飞雪一刀的光芒里竟然隐含着一抹刀光,弯弯的刀光,弧月刀光,切向穆玄的心! 飞雪剑中弧月刀,风云变色鬼神嚎! 一边观战的叶飞鸿脊背发冷,惊出了一身细汗。寒玉用的居然是叶家家传绝学飞雪一剑,不过是将剑换成了直刀,在飞雪一剑的绝杀技中又糅合了凌月弧的弧月弯刀的绝杀一击。两大绝技合二为一,威力陡然增加了数倍,叶飞鸿的雄心被寒玉公子的这一击彻底粉碎,他突然发现,自己距离绝世高手的差距越老越大了,是自己进步的太慢,还是竞争对手进步的太神速? 其余几大高手也被凌寒玉的出手彻底震惊,这个依靠令如山扶持迅速崛起的江湖新星,一直以一副高高在上,高深莫测的姿态出现在他们面前,究竟是深是浅,他们一直捉摸不定。现在终于看到他出手,果然是身怀绝学,深不可测。几个高手个个面色浓重,自愧不如! 只有花如雪一副冰冷的表情,雪白的手心已多了一把刀!无论凌寒玉刀法如何高绝,杀气多么犀利,在她眼里根本不堪一杀,只要她的伤心小刀一出,他就必须死。因为她是他的克星,他永远无法超越,逃离的克星! 自从山下相遇,表面高高在上的凌寒玉一直都不敢正眼看花如雪,面对她鄙视的冰冷眼神,面对花如雪,他全身上下都充满了自卑感。 在他眼里,她是名副其实的江湖女神,在她眼里,他却是彻头彻尾的双xing人妖! 场面惊心动魄,局势扑朔迷离! 穆玄的刀已划出,一弯残月缓缓升起,缓缓滑落! 多么耀眼的月光,多么熟悉的刀光。残月刀光重现,刀光依旧,刀影依旧,刀锋依旧,威力依旧,杀气依旧,那么握刀的人呢? 已不是那个高大粗黑,豪气漫天的江湖杀星,而是一个玄衣阴郁的苍白面孔! 月光闪过,飞雪停滞,弧光隐没! 气势凌人,志在必杀的凌寒玉已面如死灰,垂刀而立! 他败了,彻底的败了! 少林寺前不战而退,寒烟峰顶一触而败! 踌躇满志,气势磅礴的他竟然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沈落石,想起了沈大哥。 当他追随他的时候,一路拼杀,无望而不胜!现在自己独挡一面,却连连受挫,原来失去大哥的保护,自己什么都不是! 穆玄漆黑的刀尖已指在寒玉的咽喉,却凝滞不动。不是他手下留情,而是他的刀已无法前进,一只苍白的手已捏住了漆黑的刀身,一副冰冷的面孔已挡在了穆玄面前! 令如山不知何时已悄然而出,左手已紧紧捏住了穆玄的刀,一股腐蚀之气已缓缓沿着刀面向刀柄处蔓延! 这一次他不得不伸出左手,因为他的右手的烫伤依旧,骨节依然僵硬,软软的下垂着!燃木的护身纯阳之气已彻底的废掉了他的一只手,一只最有用的手! 穆玄苍白阴郁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骇之色,他的刀已被对手控制,他的人却被刀控制,在生命和刀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弃刀保命,要么人刀俱腐,已身殉刀! 穆玄面色一寒,暗运功力,杀气透刀而出。他选择了血拼到底,选择了人刀俱焚! 令如山捏刀的手已开始颤抖,笔直的身形已开始颤抖,但腐蚀之气依然缓缓的向前蔓延着,五寸,四寸,三寸,两寸,一寸。。。 距离刀柄已经只有一寸,九分,八分。。。。令如山额头已见汗,捏刀的手已剧烈颤抖,穆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眼中已透出一丝恐惧 三分,二分,一分! 最后一刻,穆玄突然撒手放刀,疾步后退!生死一刻,他选择放弃,选择了保命! 他面色苍白,神情颓然,一颗雄心已开始慢慢剥落! 令如山身形一晃,几乎栽倒,冰冷漆黑的残月刀跌落在冰冷坚硬的山石,撞击出几点火花,颠簸几下,便横卧不动! 场面瞬间凝固,围观的人已纷纷暗自握紧了刀剑! 韩玉败了,穆玄也败了,那么谁才是江湖的强者,江湖的未来霸主。 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此刻就是他们横空而出的最佳时机!他们都已在暗自准备出刀掣剑,挺身而出,一举压服身边的其他竞争对手!一场空前规模的血腥大拼杀一触即发,一场空前规模的江湖大劫难一触即发! 而此时此刻,凌月弧的数十万铁骑早已悄然南下,早已开始攻城拔寨! 虽然凌寒玉败了,但中土江湖已失去一个震慑群雄的人统领,已是一盘散沙,已陷入各自为政,明争暗斗的乱局,所以他的南下计划并无受到挫折,他依然可以放心的长驱直入! 令如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悄悄的向暗处隐退而去,在他的策划下,江湖乱局已成,天下乱像已现,他这颗灾星也可以悄然退出了! “令总管!留步!”一声浑厚的喊喝声破空而来 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高大身影挡住了令如山的去路,粗麻编织的破烂腰带上,斜插着一把刀,一把断刀,一把漆黑的断刀! 第六章 故人重逢 () 花香阵阵,鸟鸣幽幽,一抹阳光透窗而入 恍恍忽忽间,沈落石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舒适而简陋的木板床上,一张笑盈盈的脸正调皮的看着自己! 自己不是已被穆玄刺中心脏,跌落了悬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自己的灵魂也飞升,现在已在仙界,还有美丽的仙女相伴! 沈落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还想着飞升仙界?自己杀戮遍地,血流成河,就算是下地狱,十八层也远远不够,至少也得下到二十几层,还得为自己专门开个单人号! “沈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笑什么?”女孩一脸期待的看着沈落石,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这是哪里?你又是谁?”沈落石一脸疑惑,准备坐起来 “别乱动,小心你的伤口”女孩一把扶住了他,满眼焦急关切的看着沈落石,缓缓将他扶坐起来 沈落石这才发现自己**的上身已被一条土布缠了好几圈!他的头脑渐渐清醒过来,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他再一次死里逃生,被人救活了! “沈哥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将沈落石按回床上,女孩一脸失望的轻声说 沈落石盯着她看了许久,样子是有些熟悉,依稀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可是一时却无法记起来,苦笑着摇摇头 女孩满怀期待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看来沈哥哥确实已经忘记了她! 女孩突然调皮的笑了,冲着沈落石做了一个古怪的鬼脸! “原来是你?”沈落石兴奋的几乎跳了起来,他终于记起了这个女孩。 五年过去了,那个中州城内跟随周神算的小女孩,曾经一面之缘的调皮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大姑娘! “你还记得我,你真的还记得我?”女孩高兴的跳了起来,手舞足蹈,不停的拍打着沈落石的肩膀。 伤口牵动,痛的沈落石直咧嘴! “小红,该去弄早饭了,沈兄弟昏迷一天一夜,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一个布衣老人双手拄着两只脚,从门外走了进来 双手拄着两只脚?此话怎解? 正解是他双手拄着一双木拐,一双奇特的木拐,拐杖触地的一端居然是一双木脚,雕刻的跟真脚一样逼真的木脚!脚底稳稳的踩在地面,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那么他自己的脚呢?他的一双脚已残废,正软绵绵的吊在两只木脚之间! 小红努努嘴,做个鬼脸,蹦跳着溜了出去! “周先生?是你救了我?”故人相遇,沈落石一脸感慨 “呵呵,不是我救了你,而是穆玄手下留情,那一刀本来就不会致命!”周神算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啊,这是怎么回事?请周先生明示,在下实在有些难以置信”沈落石惊讶的追问 “你用三年时间为穆玄锻刀,是为了什么?” “我为他量身锻造兵器,他为我刺探杀害我家人的凶手。这本来就是一场交易”沈落石淡淡的回应 “呵呵,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你是在等待机会,等待重出江湖的机会,因为你是一个不甘寂寞的杀才,生命里没有了杀人流血,你会很寂寞,很孤独!,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寂寞,生不如死的孤独!”周神算犀利的眼光直透沈落石的内心 “就算是这样,那有如何?”沈落石不以为然的冷笑 “三年了,你一直在为穆玄量身定做锻造一把绝世神兵残月新刀,老朽也在忙着为你量身定做一套重出江湖,雄霸天下的复出计划”周神算不紧不慢的挑明了话题 “所以穆玄出刀刺我,踢我落崖,只是这一计划的开始?”沈落石似乎明白了其中诀窍 “正如沈兄弟所言,魔刀复出,沈落石毙命。现在江湖的焦点已全部落在了穆玄的身上,他和他的刀已吸引了所有的江湖目光,沈落石正渐渐被江湖遗忘,正在被令如山遗忘。他的江湖策略里已勾去了沈落石,将横空出世,霸相初现的穆玄放在了首位”周神算不紧不慢的继续说 “所以我就可以出其不意,一举帮你揭破令如山天衣无缝的江湖计划。所有的一切你都已为我计划好了”沈落石冷冷的说,他对别人背后chao纵自己的行为充满了反感敌视! “我的计划已经结束,从明天开始所有的事你都必须自己去做,是成是败,都已是你的事。我能够计划一个开始,却无法预测最后的结果,所谓天意难测,事在人为!拯救江湖的重任已落在你的身上,一切都靠你了。我老了,也该退隐了”周神算感慨的叹息道 “拯救江湖?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一个刀兵,一个铁匠,一个江湖杀星。出来混就是图一个痛快。这么正义凛然,光荣神圣的事,我可承担不起”沈落石不以为然的拒绝道 “反正我现在已将重任交代在你的肩上,你远不愿意做,怎么去做,那是你的事,已与我无关。等你伤好之后,你就可以离开我的荒野小屋。自由选择你想做的事。饭已好,我们该吃饭了”周先生叹息一声,双手拄着双脚,缓缓的去了 ****** 皮肉之伤,对沈落石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能算伤,说好就好! 休息了一天,他就可以走出小屋,在小院里晃悠了。 这是一个孤处荒野深处的小院,周围都是一尺多高的荒草,荒草顶端开满了浅黄色的无名小花,彷佛一层淡淡的烟雾。风吹草动,烟雾缭绕! 院门前一条弯曲的细道一直蜿蜒延伸出很远很远,隐没在沈落石的眼线尽头! “沈哥哥,你好了?来试试这个”沈落石正立在小院门口,望着那条蜿蜒的小路,那条通往江湖的路发呆,小红突然蹦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荒草编织的草帽,上面星星点点的点缀着浅黄的小花。身影一闪,居然将草帽扣在了沈落石的头上,她一边端详着,一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沈落石淡淡的苦笑一下,继续凝视着眼前那条蜿蜒小路。 “沈哥哥,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小红停止了调皮,脸上露出一丝伤感。 “是啊,隐藏三年了,我也该出去走走了。人在江湖,有些事一定是要做的”沈落石喃喃的说。 “可是你现在失去了残月刀,武功又不好。。。”小红脱口而出,看到沈落石脸色越来越难,急忙闭了嘴,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落石,低声说:“对不起。沈哥哥,我不该提这些伤心事,更不该说你武功低微!” 沈落石突然转脸笑了,露出一副豪气漫天的气势,大声问道:“小红,你还记得五年前,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么,那时我连半点武功都不会。后来一路江湖拼杀,到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大哥我天生杀才,命硬似铁。你根本不必担心” “嗯,大哥说的不错,小红就喜欢你这份硬气。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要不我请求爷爷,让我明天跟你一起闯荡江湖,小红现在已是大人,该单独出去见识一下了”小红兴致勃勃的说着,眼里透出了无比兴奋的光彩 “你要跟我?你跟着我干什么?江湖上可是到处腥风血雨,刀光剑影。哪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沈落石目光严厉的训斥着小红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跟着你,一路保护你”小红嘟起嘴,低声的抗议道 “呵呵,你要保护我,就凭你?”沈落石被他逗的笑了出来 “哼,你在小看我?小红十岁就跟着爷爷闯荡江湖,在爷爷的教授之下,早已学成了一身绝世武功,不信你来试试?”小红气乎乎的退后一步,摆出了一副一决高低的架势 “绝世武功,那是什么武功?”沈落石听她如此说,不由的好奇心起,周神算纵横江湖数十年,武功高深莫测。小红跟他一起学习了七八年,虽然表面柔弱,说不定真的已身怀绝技。 “爷爷说,我学的是花拳锈腿,是江湖上最厉害的武功”小红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看着她如此得意的样子,沈落石不由得捧腹大笑,笑翻在院外的荒草间。。。 第七章 断刀樵叔 () “臭哥哥,你敢笑我!”小红飞身而起,跨在沈落石身上,双拳如雨般的击打在沈落石结实的胸膛上 沈落石眼花缭乱,胸口早已挨了几十下,痛的呲牙咧嘴,冷汗涔涔而下 “啊,对不起,是小红不好,碰到了你的伤口”小红突然意识到沈落石胸前的伤还没有好,急忙停手,惊惶失措的抚摸着沈落石的胸口包扎的布条,淡淡的血迹已渗透出来<钡盟劾峒负醯舫隼? “哈哈,看不出的你花拳很真花哨,不过力道可就差远了。不如给我捶捶背吧”沈落石笑着翻身,趴在了草丛! 小红居然真的蹲在沈落石旁边,耐心的给他捶起背来,沈落石舒服的伸着懒腰,迷迷糊糊几乎要睡过去了 “沈哥哥,小红现在已经长大了,娶我做你老婆吧。我想做你的女人”小红的声音低如蚊虫,却毫无遗漏的钻入沈落石的耳鼓,沈落石立刻翻身而起,远远的躲在一旁 “我已经有了夫人,而且你还是小女孩,是我的小妹妹”沈落石紧张看着满脸通红的小红,尴尬的解释着 “我知道,她叫马翠翠,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小红轻声说道 “是啊,她已经离开很久了”听小红说起马翠翠!沈落石心里突然涌起一丝酸痛,他已经遗忘她很久了。那么翠翠呢?她却一直安静的躺着哪里等候着自己。三年多了,他也该去祭奠一下她了! “还有花如雪,她虽然还在,但她也已经离开你很久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小红继续悠然叹息道 沈落石愣愣的看着她,彷佛第一次看到她,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妹妹怎么突然间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她虽然是江湖最美丽的女人,却并不是真正喜欢你的女人。小红虽然没有她那么美丽的容貌,却是这个世上最喜欢哥哥的女人,也是最早喜欢你的女人。 自从十三岁那年遇见你,小红就决定将来一定要嫁给你,可是却被翠翠姐姐,如雪姐姐抢在了前面,我长的实在是太慢了,错过了很多的机会。现在你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世界,我绝不会再让你从身边溜走!”小红说到激动时,眼里已扑簌而下 见惯了腥风血雨,流血拼杀的沈落石,第一次听到如此直接,如此动情的真心表白,第一次遭遇眼泪攻击,他急得手足无措,满头汗水。想去为小红抹去泪水,又不知该如何出手! “呵呵。反正我已经跟定了,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一直追着你”小红突然破涕为笑,一把拉着沈落石的胳膊,将脸贴在沈落石前胸。 ****** 月落,星光渐暗,东方已白! 天尚为亮,沈落石已偷偷溜下床,偷偷溜出小屋门,溜到了小院门口。朝另外的两间小屋张望了一眼,拔腿跨步,一路狂奔而去! “站住,等等我!”小红已背着花布包袱,跃出房门,紧紧的跟了上来 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无可奈何的放慢了脚步 眨眼之间,小红已追到身边。紧紧的抱着了他的胳膊,推着他一起沿着小路缓缓而行 “站住,小红,你不能走”周老头双手拄着双脚,大步飞驰出来 越过院门坎时,脚下一绊,跌落在门外的草丛里! 小红犹豫了一下,放开沈落石的胳膊,飞速的跑回去扶爷爷起来。 沈落石透过晨曦,看到周老头正诡秘的冲自己眨着眼。立刻心领神会,撒开双脚沿着小路狂逃而去。 扶着爷爷的小红,眼巴巴的望着沈落石的背影越来越远,突然大声喊道:“沈哥哥,我会等你回来,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着你!” 沈落石放慢了脚步,依然头也不回的大步走着,一股甜涩的滋味涌起心头,眼角似乎已有泪,清凉晨风拂面而过,泪已消失,脸上没留下一丝泪痕,泪已洒落风中,泪已无痕! 漫漫长路,只影独行! 眼前的荒草小路竟然是如此漫长,通往江湖的路竟然是如此漫长! 晨时出发,现在已是日影西下,脚下的小路依然没有尽头,依然在面前蜿蜒延伸着,沈落石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 他相信,只要脚下有路,只要一直沿着它走下去,一定会有尽头! 暮色沉沉,渐渐淹没了沈落石前面的路 四顾夜色苍茫,沈落石早已饥肠辘辘,开始后悔自己走的匆忙,没有带水也没有带干粮,他没想到这条小路居然如此漫长。 远远的一簇火光,或明或暗的跳动着!沈落石立刻来了精神,迎着火光一路踩踏着荒草飞身奔了过去,渐渐偏离了小路,越来越远。。。 一幢矮小的茅屋前,架着一堆篝火,火光映射下,一个黝黑的老人,坐在破草垫上,挥动着一把柴刀,正在不紧不慢的劈着柴!劈一块下来,立刻顺手架在了火堆里! 看着那把柴刀,沈落石不由一怔。一股苍凉之感悄然升起,那柄柴刀竟然是一柄断刀,漆黑的断刀,火光映射下,刀面凸现出斑斑裂痕! “来了,坐!”黑壮老人头也不抬依然埋头劈着柴。沈落石默然相对,一声不响。眼光死死的盯着那柄起起落落的断刀! 老人终于将最后一段圆木劈完,面前的火光更加明亮起来。老人慢慢起身,提着刀走到低矮的屋檐下,抓住吊在檐下的一长条黝黑的东西,挥刀而下,切割下细长的一条 缓缓的坐回原位,将那细长黝黑的一条切了一断递了过来:“风肉,来一块?” “好,来一块”饥肠辘辘的沈落石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硬如磐石,差点将牙崩掉 “风干的肉,要这样吃才行”老人顺着干肉纹路,撕了一段细细的肉丝,慢慢的咀嚼起来 沈落石也学着他的模样撕了一几丝下来,放在嘴里慢慢的嚼起来,一丝失落在风中的肉味被慢慢的咀嚼了出来! “在下沈落石,老人家如何称呼”沈落石开门见山,道出了自己的来路 “祥云镇上的人都叫我樵叔”粗黑老人淡淡的说 “樵叔?” “就是砍柴的老人,小时候人家叫我小樵哥,后来长大了就叫我樵大,樵夫,老樵。现在年纪大了,便成了樵叔”樵叔嘴里喃喃的絮叨着,几十年的人生故事在他嘴里已浓缩成一句话。虽然简短,却蕴涵了许多沧桑变化,许多岁月流痕! “那么你手中的刀呢?好像是一把破刀,它跟随你很久了么?”沈落石试探着询问 “破刀?它虽然表面破损,刀锋却锋利的很。三年前,我上山砍柴时不小心将柴刀丢失了,便在山林中四处寻找,结果柴刀没找到,却在草从内捡刀了它”老人爱抚的摸索着漆黑沧桑的刀面,继续说道,“当时我遗失柴刀无法砍柴,只好将就着用它去砍,结果你猜如何?这把的断刀虽破,可却锋利异常,碗口粗的枯木,轻轻一划就断了。呵呵,有了这把刀,砍柴这种苦力活,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山上捡的?那座山上捡的?”沈落石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就是十几里外的祥云山,你竟然连祥云山都不知道?看来你不是本地人”樵夫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祥云山?”沈落石疑惑的询问,眼里透出一丝失落 “是啊,它可是我们祥云镇的名山。据说当年山上住着许多仙人。山顶仙云缭绕,远远望去,隐约还有仙殿琼楼的影子呢。可是三年前一记天雷轰过山顶,地动山摇,将山顶云雾间仙殿琼楼烧化成灰,落住凡间的仙人们也被天雷收了回去,从此山顶荒芜,连半点云气都没有,自那天以后,祥云山再也没有祥云出现过”樵叔眼光渐渐黯淡下去 “奥,原来这里已是云灵山脚下”沈落石感慨的说道 “年轻人,你听错了,这里不叫云灵山,是祥云山!”樵叔郑重其事的提醒沈落石,然后将断刀插在火堆前,起身进屋睡去了 沈落石缓缓的摸起了那柄断刀,轻轻抚摸着伤痕累累的道面,一阵冰冷寒气袭来,思绪已被拉回到了记忆中那一段已经风干的沧桑岁月,饱含激情的血腥岁月。。。 第八章 一怒拔刀 () 祥云镇,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小小偏僻集镇,竟然也积聚了许多插刀背剑的江湖人物,辰阳一倒,经过三年的无序争霸,刀剑也在江湖中普及。 小商小贩,市井平民,只要一出门,衣服里也要别一把刀。他们不会用刀,也无胆杀人,但别把刀可以增加他们的安全感,身上有刀等于告诉周围的人,老子也有刀,别惹我,惹急了我也会杀人的,你不信?不信你惹我试试! 沈落石一身风尘,夹在人群中,感觉到一种熟悉的味道,来自江湖的味道。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离开江湖很久了,居然感觉有些不适应! 他一身粗布旧衣,一条粗麻腰带胡乱的扎在腰间。 周围的人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个黑大汉,膀大腰圆,虎背熊腰,居然没有带刀?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敢出门不带刀? 乱世出门不带刀,要么是找死,要么是拳头很硬,比刀剑更硬! 看样子这小子一脸恶相,满身杀气,不是什么江湖好鸟,看那双拳头筋肉横生,还是少惹为妙,带刀路人纷纷给不带刀的沈落石让路! 沈落石一早醒来,樵叔已离开,插在沈落石旁边的断刀也不见了。显然他已别着断刀上山砍柴去了。 沈落石怅然的离开那堆已经燃成灰的柴火堆,继续上路。久别重逢的残月刀,虽然已是断刀,但锋芒依旧,犀利依旧,杀气依旧,一把柴刀居然也会透出一丝血腥味! 就像此刻的沈落石一样,虽然退隐三年,沦落江湖底层,但他在浴血拼杀中杀出来的一身杀气,已透入躯体的每一寸肌肤,已深入到骨髓里。 即使他没有刀,不再想杀人,但是那股杀气依然存在,依然冷人胆战心惊,毛骨冷寒! 一个长年杀猪的屠夫走出来都会一身杀气,而他却是一个长年杀人为业的江湖杀才? ****** 沈落石忙无目的的在祥云镇上转悠了半天,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离开江湖这么久,他现在只是一个江湖底层的小人物,连一把像样的刀都没有,他已重新踏上了江湖路,却不知道自己的江湖路该如何走! 以前进入江湖时,起点很高,一开始就高高在上,在他眼里江湖是如此之小,江湖争霸不过是在股掌之间。现在跌落江湖底层,他突然发现江湖居然是如此之大,大到他都不知道该从哪里落脚! 身入江湖,却依然无法融入江湖的沈落石,在人群茫然转悠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吃饭,日已偏西,他还没有吃早饭呢. 一家临街的酒馆,酒旗烈烈,酒香浓厚 沈落石大步跨了进去,虽然他没有一纹钱,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他决定他的江湖路就从这里开始,就从这家酒馆开始! 昂首挺胸的沈落石,捡了最好的一个临街座位,要了三坛最好的酒,一桌最好的菜。小镇小店最好的菜竟然也有十几个,将他面前的桌子摆满了都放不下,足够八条壮汉吃一顿。 沈落石反而有些紧张起来,身无分文的他只是想混一顿饱饭,店家却给他整整弄了一大桌,而且真的都是最好的菜,难道他们不怕自己没有钱?因为自己的装束也绝不像个有钱人! 管他娘的,先吃了再说! 手抓并用,不消一刻,一桌菜已七七八八,三坛酒已空空见底! 里面么五喝六的吃客们都被这个不速之客的豪气吸引,投来诧异的目光。 沈落石起身晃晃悠悠的望外走,一名伙计一把拽住了他的衣服:“喂,大哥,你尚未结帐。请结过了再走” “哈哈哈,我身上没钱,先欠着如何?”沈落石一声长笑,甩开伙计,大步而出 几十个伙计立刻操起家伙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沈落石顺手操起一张木凳,准备好好的干一场,为了吃饭他已不惜代价。像他这样的曾经黑老大,当然不会混到挨饿的地步,为了吃饱饭就算是杀人血拼也无所谓! “住手!”一个胖乎乎的家伙闪了出来,喝住了手下。笑着迎了出来,“这位兄弟,这顿饭老刘我请了,酒足饭饱,夜黑风大,兄弟请走好!” 沈落石也不答话,大步踉跄而去。老刘脸上的笑立刻幻化成一脸阴沉的冷笑:“你们还不下去,想砸本店的招牌”,众小二吓得面如土色,急忙闪了进去。 老刘立刻又换了一副笑脸,开始招呼起各位吃客继续吃喝。这些背刀跨剑的江湖客个个面露惊慌,起身应酬几句,纷纷离座,结帐而去。小店立刻人去座空,息灯关门! 沈落石摇晃着走在街道上,天色阴暗,街道两侧的店铺灯火通明,照亮了整个街道。 十几个拉长的影子落在沈落石的脚下,沈落石缓缓抬头,十几条大汉站成一堵结实的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上!”为首的大汉一声大喝。十几条大汉立刻围攻上来。 沈落石双拳紧握,肌肉凸出。准备痛痛快快跟他们打一架。突然眼前一黑,头顶已被蒙了一个布袋。脚下一绊已被拖倒在地。埋伏身后的几个家伙已开始拳打脚踢,棍棒招呼。 前后夹攻,几十条大汉开始围着沈落石狂轰乱打,沈落石双手抱头,缩在地上,任凭他们乱棍袭击!全身上下顿时青肿浮现,皮开肉绽,疼痛入骨! 沈落石几次挣扎起身,狂逃而去,没跑几步就被再次绊倒,落在了棍棒之下! 突然一阵晕眩,沈落石一下失去了知觉! 曾经的江湖第一快刀,杀人如割草的拜月教主沈落石,在一群街头混混的围攻下,竟然无还是之力。是他失去了血刀,隐居多年,血气已凝滞,杀气已消退,还是这群小混混本就是些江湖高手,一些在长期在市井间拼杀出来的江湖高手。 “他娘的,原来是草包一个,没挨几下就挂了。就凭这样的身手,也敢到斧头帮的地面上混白饭吃。兄弟们,放水!”领头老大一声令下 几十个兄弟立刻解衣褪裤。几十道水注一起倾泻到沈落石头上。 顷刻间喷洒了满头满脸,一阵灼热的感觉袭来,沈落石渐渐恢复了意识。 几十道灼热的水注依然倾泻着,他的头发已湿透,脸上水渍斑斑,夹杂着难闻的恶臭腥臊,几十张狂笑了的脸在他眼前恍惚闪动着、 他们已缓缓的转过身,沿着满街灯火,狂笑嚎叫着一路扬长而去! 沈落石双目血红,体内杀气鼓胀,双手抓地,青筋几乎爆裂,天地间顿时被一股肃杀之气笼罩,阴云低压,夜色浓厚 街道的灯火在浓云低压下渐渐暗弱,在杀气激荡中缓缓摇曳! 一道漆黑的光,一闪而过! 一把漆黑的刀稳稳插在了沈落石面前! 那是一把漆黑的断刀,一把伤痕累累的断刀! 沈落石缓缓伸手,握住了漆黑的刀柄,冰冷的刀柄! 一股凄厉的杀气直透夜空! 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半弯断月一划而过 照耀着沈落石高大雄伟的背影,他已瞬间穿越到了几十个人影的前面 笔直的立在那里,手里提着一柄断刀,漆黑的断刀! 第九章 落魄杀星 () 一道闪电破空划过,沈落石已笔直的傲立在几十个混混面前! 瞬间闪过的光芒,瞬间照亮了他高大的背影。光芒瞬间消失后,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人,眼中投射出惊讶,怀疑,恐惧的光芒! 他的身影实在太快了,快的让几十个混混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他们的目光由恐惧渐渐退化为绝望! 风吹过,颈项间陡然一丝凉意,灼热的血喷涌而出,几十道热血喷涌而出,清冷街道顿时弥漫了血雾,弥漫了死亡的味道! 几十个混混右手下垂,几十柄犀利的木柄利斧缓缓滑落,跌落在地!几十个黑色身影缓缓倒地! 在垂死一刻,他们才亮出了自己的真正武器,可惜已经太晚了,沈落石一旦一刀在手,根本不会给任何对手机会! 闪电过后,雷声轰动,夜雨瓢泼,倾盆而下! 沈落石du li暴雨之下,任冰冷的雨水扑打着他的脸,洗刷着被混混侮辱留下的污浊痕迹! 手中的断刀不住的颤栗着,一股透入心骨的杀气直透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杀气弥漫,血腥扑鼻,周围店铺的灯光已瞬间全部熄灭! 天地一片昏暗,街道已陷入漆黑的死寂! 沈落石提着刀,开始在雨中循着远处的街灯踉跄前行。他每前进一步,前面百步街道的灯火便相继熄灭! 行不出十步,整条街已陷落到漆黑阴暗的死寂! 雨依然瓢泼而下,淋洒着他冰冷僵硬的躯体! 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沈落石依然踉踉跄跄的走着,是酒意太浓?还是伤势太重? 突然,他脚下一滑,一头栽倒,跌落在路边的阴沟里!一动不动的趴在了污水之中! 雨依旧不停的下着! ****** 阳光明媚,清风习习! 沈落石终于悠然转醒,发现自己竟然爬在腐臭的阴沟里,刺鼻的腐臭几乎让他再次昏睡过去,全身骨肉酸痛,头痛欲裂,手里居然多了一把断刀,熟悉的断刀! 昨晚酒醉,一走出那家酒馆,他便失去了知觉。恍惚中做了一个梦,一个恶梦,回到了少年时,被一群市井混混围殴,后来他捡起一把刀,一路疯狂砍杀。。。 意识渐渐清醒,看着手中熟悉的断刀,他知道那不是梦,是事实,他又杀了人,不止一个,是很多个! 一丝恐慌袭来,沈落石急忙勉强支持着爬起来,紧张的张望着已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就在他爬起的瞬间,嗡的一身,盘踞在身体上的无数苍蝇哄然而起,密密麻麻的围绕着他盘旋着。。。 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丝毫没有杀人流血,尸横满街的恐慌,天亮前,尸体已清理,血已被暴雨清洗,流入了路边的阴沟。。。 街道依旧一片繁华景象,虽然街道行走的人心里都明白,昨晚街上杀了人,而且不止一个,但他们宁愿相信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乱世杀人平常事,只要杀的不是自己,不是自己的家人,又何必去管他? 即便杀的人就是你,就是你的家人,你又能如何呢? 而此刻的杀人犯沈落石正在缓缓爬出阴沟,将断刀插在腰间,踉跄着走在街道上,一身恶臭,后面尾追着无数的苍蝇 路人见他过来远远的便捂着口鼻躲开了,在他们眼里,他只是一个流落街头的乞丐,杀人放血那点破事儿根本没有人再追究了! 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他娘的,乱世就是好,杀人如割草,一夜杀了几十个人根本却没人理会,连个调查的捕快都没有。 回想当年,自己一怒操刀砍了三个混混,就被逼得四处逃亡,后来血刀出世,误杀师傅和值更老人,再次被迫逃亡,往事真是不堪回首! 要是搁在现在,顶多找个地方睡一觉,第二天就当没事发生一般,赶上了如今的大好时候,我这颗杀星正好可以大放异彩,大显杀威了! 沈落石一边得意的想着,已经来到了街尾的一家小面馆! 再往前走,就已经走出祥云镇! 再离开祥云镇之前,沈落石决定先去吃个早餐,地点就是眼前这家面馆! 昨晚吃了一桌菜,喝了三坛酒,杀了三十几个人。现在就吃一碗面,应该不要杀人了吧,如果一定要杀,应该杀一两个就够了! 管他娘的,这年头,杀人也不犯法,不杀白不杀。你不给我饭吃,我他娘的就拔刀杀人! “喂,站住,要饭的,你想干什么?”远远见沈落石过来,小伙计已经捂着鼻子,一脸不屑的迎接了出来。 “吃面!”沈落石冷冷的说,手已按住了漆黑的刀柄! “呵呵,客官稍等,先在外面洗个手”小伙计眼见不对,立刻换了副笑脸,转身溜了回去,昨晚一桌菜的故事早已经从街头传到了巷尾 精明的小伙计才不会笨到为了一碗面而冒生命危险,反正店也不是自己的,亏了也是老板的,一会儿这家伙吃饭不给钱,让老板自己出头去要钱好了。说不定这家伙真是一条硬汉,一刀就将自己的黑心老板给砍了,也替自己出出心中的鸟气! 沈落石见小二如此热情接待,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挫着手傻站在门外! 片刻后,小二便拎着一捅水出来,扑头盖脸的浇了过来。 一阵寒气过后,沈落石顿时清爽了很多,围绕他的苍蝇已被凉水冲散,几个逃逸不及时的家伙,已被冲到了地面,在泥水里拼命的扑腾着 “大哥,你里面请!”小二笑着将沈落石请进去,忙着砌了一壶热茶 也不问沈落石需要什么,直接进去端了一大盘牛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放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也不客气,一口气将盘中肉,碗中面消灭殆尽,抓起茶壶灌了几口,抬起袖口抹抹嘴大步而去 一条五旬上下的疤面大汉正好自外面跨步进来,二人差点撞在了一起。此人面相凶恶,眉心一条疤痕赫然凸出,鼓起一抹暗红的血痕 “杜老大,您来得正好,这位大哥还没有结帐,就要走了!”小二立刻凑到这位杜老大身后,指着沈落石。 “是么?他要了多少东西”杜老大脸色阴郁的问 “一大盘牛肉,一大碗牛肉面”小二说话时,大声突出着两个大字。 杜老大大手一挥,清脆的给了小二一个耳光,大声喝骂道:“这位英雄如此高大威猛,体力雄厚,一碗面,一盘肉怎么够?还不快去切二斤上等牛肉,再弄两大碗面过来” 小二捂着红肿的脸,唯唯诺诺的向后面去了,心里却在暗骂:他娘的,这个老家伙平时横行霸道,原来也是欺软怕硬之辈,遇到硬茬,比小爷爷我都狡猾。看来江湖上混的,都他娘的鬼精鬼精的。 沈落石更不客气,有吃便吃,一口气又吃了两大碗面,二斤牛肉! 昨晚吃的东西,被一群无赖一通群殴,肚子里的东西早被折腾的一干二净,就算再来三五斤肉也能硬吞下去! “好!好!能吃能砍,是条好汉”一边的杜老大竖起了拇指 “你是这家店的老板么?在下身上可从来不曾戴过银子”沈落石看着杜老大,开门见山的交了自己的底 “哈哈,我不但是面馆老板,也是汇英楼的老板,这条街上的生意都是我的”杜老大得意的笑了起来 “汇英楼?” “就是你昨晚白吃白喝,扬长而去的那家酒楼。临走还卷走了我几十个兄弟的命”杜老大脸上露出一丝寒意 “你是谁?”沈落石知道自己终于碰到了真正的江湖中人,冷冷的问 “斧头帮帮主杜三疤”杜老大揭开上衣,咽喉,胸口也同样各有一条疤痕,跟眉心的疤痕一摸一样,都属于最致命的地方! 第十章 闭棺修炼 () 杜三疤,名如其人! 眉心,咽喉,胸口,三道一摸一样的伤痕,致命的伤痕! “我杀了你的兄弟,你却请我吃饭?”沈落石疑惑的看着杜三疤 “我请你吃饭是想交你这个朋友,交你这个朋友是为了让你帮我做一件事”杜三疤淡淡的说 “帮你做事?做什么事?”沈落石更加疑惑起来 “杀一个人,杀一个屠杀我三十多名兄弟的人,做为老大,我要替他们讨回公道”杜三疤冷冷的说 “你要我帮你杀的人,竟然就是我。你让我帮你杀我”沈落石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因为只有我杀不了你,只有请人杀你”杜三疤依然一脸冷酷 “哈哈哈,不错,你我素不相识,你却请我吃饭。我接受了你的好处,就已是你的朋友。既然你我已是朋友,朋友有难处,在下一定鼎力帮忙。来吧,你动手吧!”沈落石放声长笑,傲然而立,撕开衣服,将前胸暴露在杜三疤的面前 杜三疤并不客气,下垂的右手突然多了一把利斧。斧光一闪,已切在沈落石前胸,沈落石高大的身躯缓缓的栽倒下去。他居然真的没有动,没有出手。因为他是一个江湖人,一诺千金的江湖人 ****** 阴冷的石室,明亮的烛火! 一副漆黑的石棺横在石室中央,一股阴森之气笼罩着幽冷空廓的石室! 石门吱呀一声,缓缓开了一条缝,很快又缓缓闭合,一个高大的人影已挤了进来,怀里抱着两坛酒,手里拎了一包依然冒着肉香热气的牛肉。 阴森的石室顿时酒香扑鼻,肉香撩人,突然间变得温馨起来! 吱呀一声,紧闭的棺材盖缓缓揭开,里面躺着的死人居然坐了起来,难道死人也会闻到酒肉香?已被酒肉勾引而活了过来? “多谢沈大教主成全在下的江湖名声,三疤特备薄酒前来感谢!”杜三疤恭恭敬敬的立在棺材边 “呵呵,杜三哥,小沈也要多谢你当众杀了我。让一夜成名的断刀客及时从江湖中消失,及时远离了江湖人的视线!”沈落石露出一丝诡秘的笑 “属下小小的斧头帮主,怎敢与沈大教主称兄道弟。只要沈大教主有任何吩咐,属下一定全力以拼,以死相报”杜三疤见沈落石跟自己称兄道地,顿时诚惶诚恐,激动不已! “什么沈大教主。我已经不坐教主很久了。现在就是一名江湖断刀客,大家都是江湖兄弟,杜三哥请进来坐下说话”沈落石一边说话,一边将身体后挪,空出了半个棺材! 杜三疤也不客气,跨布进入棺材,在沈落石对面盘腿而坐,将酒肉放在了中间,两个人坐在巨大的黑木棺材里,开始相对痛饮起来 ****** “外面的情形如何?如今的江湖似乎很不平静”酒肉下肚,沈落石开门见山的问道 “自从大教主一去,那个凌寒玉执掌了本教,江湖群龙无首,渐渐已陷入了混乱,如今江湖大小门派,表面臣服本教,私下里却斗的天昏地暗,杀的你死我活!”杜三疤感慨的叹息道 “凌寒玉?本教教主不是韩玉么?”沈落石惊讶道,深山打铁三年,对于江湖的事他已恍如隔世。 “以前追随沈大教主的护卫左使韩玉,本名凌寒玉,原本就是凌大将军的儿子,是凌大将军派到教主身边的**细,如今已执掌本教,暗中沟通凌月弧,野心勃勃,志在夺取江山,一统江湖”杜三疤恨恨的说道 “呵呵,凌大将军夺取江山,凌寒玉一统江湖有何不妥,杜三哥怎会如此义愤?”沈落石淡淡的笑道 “因为他们是胡人,老子是汉人。”杜三疤脸色涨红,怒目喷火 “可是据我所知,他们父子二人穿汉服,说官话。并无半点胡气,甚至连胡话都不会说,怎么算是胡人,分明已是汉人。已是朝廷养的护边家犬”沈落石不以为然的驳斥道,他曾在边城拼杀多年,与凌氏父子渊源颇深,而且印象也不错 “外披家犬驯服之皮,内藏虎狼残暴之心。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敢保证他们夺取江山,独霸江湖后,不会强迫我们穿胡服,说胡话?”杜三疤义愤填膺,居然对沈落石怒目而视 “这个。。。呵呵,人心各异,小弟我却是不敢保证,不过他们夺取江山的事很难说,但要独霸江湖却是绝对不可能,别忘了,江湖可是小弟我的”沈落石急忙笑着将话题转换到轻松一面 “就是,老杜就是看好你,才会跟着你混。那个娘娘腔鸟教主,莫说是胡人根基,就算是个汉人,老子照样瞧不上他,来,兄弟,喝!” “那么最近几日江湖局势有何变化?”沈落石听他如此贬损韩玉,心中刺痛,急忙再次转移了话题 “哈哈,当然有变化,自从大教主亲自打造的残月新刀出世,江湖局势立刻出现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娘的,那个窝窝囔囔,靠女人起家的寒烟废物,一拿到大教主打造的刀,立刻就有了男人气,竟然孤身杀入本教总舵下了挑战书,公然向凌寒玉挑战,时间就在下月十三!一把刀就可以如此威风,沈老弟要是再现江湖,恐怕江湖的风云都要换个颜色了,哈哈哈。。。”说起兴起处,杜三疤立刻情绪高涨起来 “五月十三,又是五月十三?”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五月十三怎么了?江湖上混,他娘的,哪跌倒的就要从哪儿爬起来。五月十三离开江湖,就要在五月十三突然神秘复出,这样才能震摄江湖。”说到激动处,杜三疤抄起酒坛,狂灌了几口 ****** “三哥,你的名字就叫三疤?听起来很霸道,是否因身上的三处致命伤疤而得名”沈落石见大局已明,便开始跟杜三疤闲扯起来 “正是如此,说起老子这三条疤,却是大有来历。当年辰阳独霸时,我们血刀盟的兄弟被四处赶杀,差点被赶尽杀绝。老子却一直躲在云零山底下不肯走,坚守着斧头帮的总舵。他娘的,玄阳狗道人,一剑穿心差点老子的命,以为老子已死,居然派弟子占据老子地盘。 老子捡了一条命,伤一好,立刻提斧将他派来的那些软蛋弟子杀了回去,老狗道人再次出山,这一次下手更狠,直插老子咽喉。他娘的,这一次老子居然还没有死,一活过来就将他派来的弟子一锅烩了 最后一次玄阳道人痛下死手,半只剑都刺入了老子的脑袋,呵呵,老子居然还没有死,过了一个月又活了过来。。。 辰阳宫的老道彻底被老子镇伏了,居然再也没有派人接管老子的地盘,血刀盟下斧头帮竟然在辰阳宫的眼皮底下生存了十几年”说起自己的光辉往事,杜三疤兴奋的连三道疤痕都放出了油亮的光彩 “呵呵,三哥果然是条硬汉,不过能够在辰阳宫眼皮底下生存十几年的,好像不止三哥一个,樵叔应该也算一个,当然还有周神算。。。”沈落石醉意朦胧,笑着看着杜三疤 “嘿嘿,喝酒!喝酒!”杜三疤脸色一变,不置可否,尴尬的笑着劝起酒来。。。 酒已干,肉已尽! 杜三疤摇晃的站起来,缓缓的爬出冰冷的石棺,恢复了来时的恭敬模样 躬身说道:“石室阴寒,石馆至寒,大教主可在此安心闭棺修养寒气,五月十三一到,教主就可以出棺了” 沈落石亦不说话,缓缓的躺了下去,石棺盖缓缓封闭,石室内顿时恢复了阴森之气 第十一章 重出江湖 () “教主,可以出棺了”杜三疤恭敬的立在了石棺前 “好!”一声回应,石棺已缓缓打开,沈落石已立在杜三疤面前,缓缓的问道:“时间到了么,现在距离五月十三还有几天?” “今天就是五月十三”杜三疤恭敬的回禀 “寒烟决战已开始了么?我们还来得及么?”沈落石疑惑的看着杜三疤 “已经开始,我们现在出发还来得及”杜三疤缓缓拉开石门,恭候在旁边 沈落石缓缓而出,沿着一条暗道缓缓而行 云灵山距离寒烟阁有多远,沈落石以前没有计算过,但至少在千里之外。就算日行千里的快马,至少也要飞奔一天。 今天已是五月十三,决战已开始,远在千里之外的他,依然走的不紧不慢。难道他已修炼成传说中的瞬间转移**,可以瞬间移到千里之外? 石道蜿蜒,攀援而上,沈落石已远远看到一线了阳光,紧闭的两扇石门间透进来的阳光! 石门缓缓而开,沈落石缓步而出,出现在了阳光之下,出现在了令如山面前! 原来他的石棺早已被转移到了寒烟峰下,回到了隐居多年的寒烟阁,这些天一直在寒烟阁下闭棺修炼! “是你?”令如山一脸冷静的看着沈落石,虽然他无比惊讶,但他的表面却镇静如常,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泰山崩于前脸色也不会变! “不错,是我,令先生别来无恙!”沈落石淡淡的说,眼光却扫向令如山身后的群雄 刚刚还跃跃欲试的群雄,立刻泄了气,同时也松了一口气。要在他们之中拼杀出一个武林盟主,一定会有人失败,会有人死。他们自问都没有必胜的实力,他们更不想用自己的血成就别人,所以他们都还在犹豫。犹豫之间,沈落石已出现在他们面前! 沈落石一出现,他们知道他们已没有机会,他们开始各自安于现状,默默后退原位。因为眼前的这个人的江湖地位,他们根本没有机会超越! 也许论武功他不是最强的,但他的名气,实力却是最强的! 辰阳一战,已经将沈落石推到了神的地位。他虽然是被他们这些人捧起来的,但在他登顶的瞬间,他已成为他们心中的神,不可逾越的神! 神是他们造出来的,但造出来的神却成了他们的心灵主宰! “沈大教主,你不是已经退隐了么,怎么有空来看望属下”令如山冷冷的说,他与沈落石相互间的亲密信任早已荡然无存 “呵呵,听说五月十三有热闹看,所以我就来凑凑热闹,顺便代人问候一下令先生”沈落石笑着走了过来,亲切的拍打着令如山的肩膀 “是周师兄?”令如山明知故问,整个人瞬间颓然衰老。“他终于出手了,看来我这颗灾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你不能走!”沈落石淡淡的说 “怎么?你想杀了我?”令如山冷冷的看着沈落石,现在他右手残废,左手又在与穆玄的对拼中精力耗尽,正是杀他的最佳时机,沈落石的机会把握得实在是太及时了! “我要你留下来帮我,帮我一统江湖”沈落石殷切看着令如山 “就算是我留下来帮你,也没有用,江湖灾难已成,就连我自己也无法挽回。因为我为了压倒师兄,已破坏了江湖平衡,将外力引入了江湖。那是一股争霸天下的势力,一股令江湖血流成河的势力,在它面前,江湖人的争斗流血如同儿戏”令如山淡淡的说,此刻他竟然被这个不计前怨的年轻人的真诚感到 “我知道,那是战争!”沈落石脸色阴沉的说,眼前浮现出了那些血战边城的岁月! 令如山不再说话,缓缓的沿着山道远去,留给江湖一个孤单落寞的背影! 叱咤风云,运筹帷幄的他,在最后离开一刻竟然涌起一丝感伤,掠过一丝后悔。他错了,彻底的错了,他不应该放弃沈落石! 现在他回来了,江湖必然会因他而改变。周师兄已经赢了,在他推出沈落石的一刻,他一定已经安然退隐,带着胜出的微笑安然退隐! 沈落石潜心三年,有备而出,令如山所有的精心筹划都已付诸流水,他失败了,彻底的失败了!他只有背负着一身失败黯然离去! ****** “拜月教寒烟分舵穆玄拜见大教主!”刚刚败落令如山手下的穆玄,早已捡起跌落的刀,不失时机的拜服在沈落石面前 其余各派头领稍一犹豫,立刻也随着穆玄出列,躬身拜见! 只有韩玉孤零零的立在人群之后,他后面同样孤零零的立着叶飞鸿及属下十几个人!追随叶飞鸿背后的孟九公,云洛飞,沈孤雁,骆十七等人曾经都是与沈落石一路拼杀边城的战友,现在只能远远的立在人群后面,看着这位昔日小兵的绝世风采! 而躲在沈孤雁旁边的朱尔丹早已黯然低下头,曾经深埋心底的仇恨之火,嫉妒之火,现在早已彻底熄灭,几年前同时入伍,同时起步的三个人,沈落石的生命之光越来越精彩,孟小山的军中地位越来越高,而自己却沦落成了沈孤雁的玩物!一切的根源只是因为自己一时冲动,多看了一眼女人裸露的胸,一个老女人的胸! 韩玉眼巴巴的看着沈落石,一股酸楚哀伤的感觉悠然而生。一别多年,终于看到了自己思幕多年的沈大哥,三年前为了成就自己,他黯然离去。可是三年过去了,他突然回归,却正是自己失败的一刻。 三年来,自己处心积虑,千方百计的想超越他,取代他的江湖地位,现在血的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徒劳,沈大哥的江湖地位根本无人可以取代,他的地位是一刀一刀的拼出来的,而自己的地位却是投机取巧,一路吹捧出来的。 他的江湖地位无人可以取代,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呢? 韩玉痛苦的紧握直刀,当他再次看到沈落石才发现,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也是任何人无法取代的。 泪暗流,心酸涩,韩玉有一种不顾一切冲过去,扑入沈落石宽厚结实怀抱的冲动!但他强忍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是凌大将军的儿子,体内流着凌家野蛮高傲的血。他不能给凌大将军抹黑,不能给凌家丢脸。 凌寒玉突然转身,头也不回,一路飞驰而去,清瘦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山林间! 叶飞鸿领着众属下也黯然而退,他的命运已与凌大将军捆绑在一起,他已别无选择。审时度势,他还是将赌注继续放在凌大将军身上! 该走的都已走了,一个个都已黯然而去,今天虽然他们都是黯然而去,但说不定哪一天他们又会得意而来,江湖的变化永远都是无法预测的! 沈落石望了一眼韩玉的背影,只是轻轻一瞥,心中便升起无限感触! 但此刻群胸在前,他必须压制自己的情绪,必须以大事为重。 他大步向前,同久别重逢的属下门一一寒暄,唐通,南宫北,七妙师太,史胖子,血影双刀。。。这些昔日的属下,都选择了留下来,留在沈落石的身边。他们将赌注全部压在了沈落石的身上,他们相信只要有他在,就算是凌月弧的千军万马也可以被阻挡在江湖之外! 江湖人的事,必须要由江湖人来主宰! 最后,沈落石终于见到了躲在最后的花如雪,一脸冷霜的花如雪。三年多不见,皮肤洁白,貌美如花的花如雪,脸色已苍白松弛,眼角已满是横纹,一双明澈的目光里已透出许多沧桑,许多失落,许多伤感! 她今年才二十四岁,还比沈落石小一岁,怎么看上去却如此沧桑,彷佛已是一个三十以外的中年妇人! 沈落石望着她,心中无限感慨之时,不禁也生出无限怜惜和心疼!有一种拥她入怀的冲动,可是群雄环顾之下,他却只能压制自己的冲动! 而花如雪冰冷的目光,彷佛一把刀,深深的刺痛着他的心,他知道,她恨自己,虽然她自己有错在先,但她依然在怨恨自己不辞而别,抛弃了她。 花如雪虽然眼光中充满怨恨,可是她的心却在后悔,却在流血!年少时的她,心里只有风流潇洒的南宫北,风骨冷傲的韩玉。对于强迫自己的沈落石,粗豪土气的沈落石一直都是虚与委蛇,同床异梦,一直都把他提升自己江湖地位的工具,从来没把他放在心里! 现在她才渐渐明白,沈落石才是真正的大英雄,自己自幼便期待与之相伴的江湖大英雄!可惜一切都已太晚了,一个女人犯一次错,便会毁灭她整个的人生! 几位江湖顶级高手,早已将沈落石簇拥着,向寒烟阁方向走去! 在他们眼里,这个曾经年少冲动的老大彻底变了,不但长出了茂密的胡子,也长出了许多江湖智慧,长出了许多江湖见识,已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江湖老大! 第十二章 铁骑南下 () 寒烟大厅,高大宽阔! 众星捧月之下,沈落石据中而坐,穆玄就近做陪,其余群雄次第而坐! 春风得意的穆玄正在安排着庆功宴席,他的地盘他做主,何况他现在已借着沈落石的复出计划,一举脱颖而出,已赫然凌驾于群雄之上! 单刀独闯中州,击败韩玉,血拼令如山,一连串的光环迅速提升了他的江湖地位 在沈落石黯然退隐的三年里,陪伴沈落石深山打铁,策划帮助沈落石伺机复出,已奠定了他跟大教主沈落石深厚的感情基础。 而他手中的刀也是大教主亲自打造,本身已具有至高无上的魔力!而且名为残月新刀,已暗含继承残月刀的意思! 群雄羡慕嫉妒之余,不禁也开始佩服穆玄的心机和忍耐力。 一直默默困守寒烟阁,足不出户,却能洞察先机,及时出手,而且每一步都是未卜先知的妙着! 在辰阳宫势力鼎盛,拜月教初露头角之时。他便暗中将属下最重要的财源命脉中州城拱手让给沈落石作为拜月基地,成为拜月的第一个江湖支持者。 沈落石攻灭七巧山庄,绝杀古道人,征服花如雪,刺杀七绝师太。。。一路顺风就任拜月教主后,他第一个脱离辰阳宫,主动加入了拜月教。 当沈落石折刀败退,黯然退隐时,他第一个及时援手,将沈落石接应到自己的地盘,当神一样供起来,并与沈落石并肩打铁三年,不但为自己打造了一把刀,更在他与沈落石之间打造了一段深厚的情谊! 现在他已成功帮助沈落石复出江湖,重掌拜月总教。。。 无论从资历,功劳,个人情感哪个方面,他都是沈落石下面当之无愧的第二号人物,默默无闻中,他已从一个倍受诟病的软男人一跃而攀升为江湖第二硬汉! 宴席很快便排布一定,一帮江湖黑白大豪纷纷就坐,开怀痛饮起来 这些整日刀剑里混日子的人,聚在一起,除了喝酒,当然就是吹牛,海阔天空的吹牛! 翻出一些江湖的陈年旧事,再添加一些最新江湖故事一遍遍的反复咀嚼着,说着说着,一个个便已醉眼朦胧起来! 酒正酣时,各派的一些江湖小弟,纷纷慌张的跑进来,凑到各自的老大耳边汇报起来。在坐的老大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举杯者酒杯凝固,拿箸者双箸停止,甚至有人已将手中双箸滑落。 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他们,一丝不快悄然爬上眉头! 一定是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可是作为老大的他竟然没有人直接向他汇报,在坐的各分舵主都知道了,自己却一无所知! “禀报大教主,凌月弧二十万铁骑突然起兵南下,兵分九路,已经突破三道防线,已直逼京城长安”穆玄手下的探报弟子风尘仆仆赶进来,大声的向沈落石汇报道 其余头领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发现自己已经冷落架空了老大,惶恐之余,不禁佩服起穆玄的高明,他一定早已交代过属下凡事一定要先禀报教主。这些细节安排他又走在别人的前面。 沈落石面不改色,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酒。几位头领看他如此镇静,也赶紧恢复了平静,眼光投向了沈落石。 “好,该来的终于来了。看来这顿酒喝不下去了。兄弟我也该回边城去看看了”沈落石缓缓站起身 “属下愿意一路追随大教主,赶赴边城靖边退敌!”众好汉立刻群情激昂,豪情满怀的站立起来,决心追随沈落石边城杀敌 “呵呵,凌大将军铁甲数十万,以各位之力,阵前可杀敌多少?”沈落石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淡淡的追问道 “至少也能拼他百八十个!”平素木呐的唐通第一表了态 “一人拼一百,在座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过杀敌一两千人。凌大将军铁甲数十万,区区一两千对他又算得了什么?可是我们中土武林的精英却已损失殆尽。你们觉得合算吗?”沈落石语气深重的说 听他一说,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没了主意。 旁边的穆玄急忙问道:“那么以大教主高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各自回去,紧守自己的地盘,不许再彼此争斗,稳住各自的地盘。以防变从内生。”沈落石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俨然一副凌然不可拒的气势 “那么凌月弧数十万铁骑南下,谁去抵御?”南宫北忧心忡忡的询问,家大业大,根基深厚的他最害怕的就是战火,一旦战火蔓延,南宫北六百年的基业顷刻就会荡然无存 “李右相家资巨万,吴邢部位高权重,自然会拼死保护京城平安,京城一破,他们几十年经营的地位财富便会化为烟云。有他们在,兄弟敢保证京城三月不陷落”沈落石信心十足的说 “那么我们都各自回去,闭门安坐等敌骑扣门?”连七妙师太都有些焦急起来,她门下美女如云,月入数十万,可不想被胡人铁骑给一锅端了去 “呵呵,师太不必忧虑,凌月弧铁骑数十万,聚集南下,如果分兵袭击,分摊中原各地,分到荆楚之地兵力还能剩多少,能有一万已不错了。所以凌月弧绝不会分兵远袭”沈落石笑着逼视七妙师太 七妙脸一红,立刻媚笑着回应道,语气依然充满担忧:“教主的意思是凌月弧重兵南来,意在速决,一举击破京城,然后震动天下,其余各系节度使见大势已去,自然会拥他为主” “这只是表面意图,他的真是意图是利用铁骑震动,号召中土江湖底层人物乘乱取事,奋起争夺江湖资源,江湖乱,刀兵四起。他才可以乘乱继续南下。所以他才会处心积虑扶植控制本教,因为本教的主体是血刀盟,是处于江湖弱势的三十六行。 可惜他急于求成,算错一着,过早的搬倒了辰阳宫,辰阳一倒,门下巨额财富,被市井三十六行瓜分,血刀盟的人现在已有饭吃,作乱之心骤减! 你们回去,各自协调平稳自己地盘的各方势力,一定要确保不生祸乱!凌大将军久战不下,又见中土各地平稳,无祸乱萌生,自然会拥兵退守,再次回到朝廷的治下,继续俯首称臣” 沈落石一片长篇大论,说得众人茅塞顿开,不断频频点头 关系凌大将军计划成败的一个重要的因素他没有炫耀,那就是他自己,如果他这次没有神秘兮兮的突然出现,群龙无首的江湖早已陷入了一片纷争! 虽然他没说,属下的人心里自然也明白,一个牛人根本不需要为自己吹牛,不用自吹,别人也能看出你很牛! 一向粗豪,没有读过几本书的小铁匠怎么突然间变成了权谋家,理论家? 很简单,这一切来源于他的传奇经历,拼杀经验,以前身在江湖,一路拼杀,年少轻狂的他根本不会思考江湖争霸的诀窍。三年的冷静隐居,回顾一路拼杀的历程,开始让他学会了冷静思考,分析判断。 一个人无聊时,往往会想到许多有用的东西! 得到命令的群豪,纷纷起身拜别,匆匆而去。 偏居西南,根本没有丝毫危险的花如雪竟然提前离去,临走一刻,向沈落石投来一抹复杂的眼神,是恨?是爱?是痛?是。。。 沈落石无法判断,恐怕连花如雪自己也无法理清楚! 望着她急匆匆远去的美丽背影,沈落石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唐通,意味深长的说出了四个字:“注意西南!” 第十三章 兵临城下 () 边城纷乱,战火蔓延! 已经燃烧到了长安城北百里之内,而据守咽喉要道的几座护卫小城早已被重兵包围 击退几次围攻的护龙城士兵正躺在垛口下,粗重的喘息着,一个黝黑而熟悉的面孔夹在护城士兵当中,沈落石已重回行伍,成为了一个普通的守城士兵。 腰插断刀,手里捏着一柄两丈长枪,躲在士兵堆里,呼呼的大睡着! 血战三天三夜,击退七次铁骑突击。所有的士兵都已精疲力尽,与他们并肩膀作战的沈落石也已精疲力尽,窝在被血染红的城垛下憨然小睡! 他成功的预测了每一次偷袭,凌大将军的每一次突击,兵未到,捕捉到杀气的沈落石便已暗中发出了讯号,早有防备的守兵每次都能及时布防,出其不意的击退攻击! 守城士兵直到现在也没有摸清预警信号的来源,似乎冥冥中是上天在保佑着他们,提示着他们,几位带兵将军也都开始有些迷信起来! 每次击退攻击,他们都会安排一次简单的祭祀天地的仪式,既然连上天都如此呵护他们,守城士兵的士气陡然高涨起来。 夕阳西下,艳丽如血,照在残血遍地的城头! 晚饭时间已过,依然不见送饭的老兵,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开始抱怨起来,中午的饭本来就不够,大家都没有吃饱,现在晚饭时间早过,依然不见送饭上城。 饿着肚子,老子怎么有力气杀敌? 城楼上顿时议论纷纷,有些脾气暴的士兵已开始质问他们的领军老大。 几位守城指挥将军,焦急的聚在一起,不断的派自己的亲兵到守备大人那里催促着,他们都是前方败退下来的下层将领,中高级将领在凌家铁骑突击一刻,早已被埋伏铁骑当中的叛军高手给刺杀了。 他们地位低下,又是败军之将,对待本城守备也不敢太硬气,最后只好公推一个资历深厚的老参将刘老五前去找本城守备要粮 此刻守备大人正在紧张得跟本城知府大人以及府内幕僚,本府官员争论着! 一脸愁苦的李知府正在不停的解释着,城内本来只有长期驻守的一千士兵,粮食也要从京师粮仓按月调用。现在突然收留了上万败兵,而且时近月末,本月钱粮已剩余不多,根本无法应付万人吃喝。 于是众大人们开始痛骂大逆不道意图谋逆的凌月弧,居然选择在月末时袭击,分明是狼子野心,早有预谋,趁人之危么! 守备大人立刻火冒三丈,大声训斥起这帮官僚。大敌当前,他们居然还有心情胡扯,相互推诿,转移责任. 敌军围城之际,武人当道。几个老官僚立刻尴尬的闭了嘴,心里却狠狠的给守备记了一笔,哼,小人得志,在本官面前大耍威风,等敌兵退了,天下太平了看老朽怎么收拾你! 守备也无暇理会他们,直接逼问知府可否开各位州府官员的私仓借粮救急,知府立刻一脸严正的大声喝斥:“私仓乃私家财物,物权受国家律法保护。趁乱收刮征用私人财产,与谋反何异?”其余众官僚立刻也来了精神,立刻七嘴八舌,义正词严的训斥守备居心叵测。 这个大帽子一扣,守备大人立刻哑口无言,憋在一边喘着闷气,他娘的,老子家里的余粮早被弟兄们分刮走了,凭什么你们分文不出? 知府见守备气焰被压下去,立刻又哭丧着脸哭起穷来,国难当头,本应奉献自家私仓,以资军用,无奈家中存粮稀薄,仅够居家食用半月。兵临城下,一时半会也不会退去,将家里的粮捐了,叫我一家老小如何生活? 其余官僚立刻随声附和,纷纷述说起自家困苦! 知府诉说完自家之苦,立刻提出了一个解决钱粮的建议:“各位大人,国难当头,人人有责。不如我们即日起向全城百姓征收国难税,向他们征收粮食,以解军危” 官僚们立刻纷纷点头赞同,几个老家伙已开始草拟文书。至于征税的重任自然又踢到了守备大人的头上! 守备大人怒气冲冲的告辞而去,他娘的,现在兵临城下,却让老子去民间征赋税,你们不是让老子逼他们造反么?你们家存粮如山,都不愿拿出来,那些下层小民会乖乖的交出他们的口粮? 外患未除,又添内乱,到时候这个责任又让老子承担。老子现在不干了,回家睡觉去了。看那帮兵痞饿急了,不活吃了你们几个守财老奴? ****** 得到守备默许的饥饿士兵,除了几位军官各自带领亲兵在城头警戒,其余的士兵三五成群,纷纷围拢到了州府衙门,吵嚷着要州府拿粮出来! 知府大人立刻慌了神,叫人去找守备衙门找守备大人,去的人很快就回来,回报守备大人巡城去了! 正在闹哄哄一片混乱之时,突然有人扯开嗓子叫道:“右相大人孤身涉险,前来犒劳大家了” 话音落,八个铁衣武士抬着一定雕花小轿,飞落州府门前! 一个冷面铁汉随后呼啸而至,稳稳落在了雕花小轿旁边!一双阴鹜的眼睛冷冷的扫过闹事士兵的脸。 士兵们立刻鸦雀无声,紧张的看着冷面铁汉!躲在队伍后面的沈落石目光与来人一对,立刻被一种居高临下的威势压住,呼吸陡然急促起来 那位冷面铁汉也被沈落石目光所激,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普通士兵当中居然有如此高手,身上透出的杀气竟然可以震动自己的铁铸石雕之躯! 躲在府门内的知府大人立刻跪爬在地,大声疾呼道:“护龙城知府文瀚海拜见右相大人,拜见邢部吴大人!”边喊叫,边跪爬着出了衙门,一动不动的匍匐在小轿后面 邢部吴大人?难道是铁面无私的邢部吴铁山? 士兵们左顾右盼,立刻哄然跪倒在地,山呼海啸般异口同声的大声呼叫:“拜见吴大人,拜见右相大人!” 吴铁山!他就是名动江湖的吴铁山!三大神捕的幕后上司!中原武林秩序的幕后主宰!执掌朝廷官吏,江湖人物命运的吴铁山! 盘腿坐在人群内的沈落石一脸诧异的盯着吴铁山!吴铁山也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坐而不跪的小兵! “咳!咳!”两声清脆苍老的咳嗽,一个老态龙钟,鬓发班白的老人钻出了雕花小轿 沧桑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破旧的紫色官服已洗得发白,上面居然还锈了几个补丁! 破旧官府下,一双破旧得官靴沾满了泥水,灰土,显然这段时间他已跑了很多地方! 国难当头,清廉质朴,一心为民的右相大人,不顾高龄,依然在最危险的战乱前沿四处奔波着! 文臣如此清廉!武人如此刚正! 为何天下祸乱四起,江湖市井民不聊生! 望着这一文一武两位掌管天下大权的朝廷重臣,沈落石一脸困惑,对于天下乱事之源,他百思不得其解! 第十四章 文武之道 () “各位勇士为国护边,舍生忘死,流血拼杀,忠肝义胆,热血报国,实在是朝廷之幸,百姓之福!令本官感佩不已,感佩不已。勇士们,你们辛苦了!”对着满脸泥土,一身血污的戍边将士,颤巍巍的右相大人居然躬身给将士们拜了一拜 “卫国戍边,热血报国!卫国戍边,热血报国!”士兵顿时忘记了饥饿,异口同声得振臂狂呼起来 “为了支持戍边将士,本官特地前来决战前沿犒劳大家。如今朝廷边患四起,府库空虚。为了为国分忧,支援前方将士,本官已将家中值钱之物全部收集随身带来,以资军用。”一边说着,一边颤巍巍的从雕花小轿里取出一个木盒,缓缓开启,里面倒出一些古旧的首饰,散碎的金银,还有几张泛黄的银票 “这些已是本官为官数十年的全部积蓄,虽然单薄,也是我的一些心意。弟兄们保家卫国,流血拼杀,本官身为右相,却无力资助,实在是惭愧,惭愧啊!”说道动情初,他早已是感动涕淋,老泪纵横!不知是被士兵们的疲惫困苦的样子感动,而是被自己的慷慨无私感动,反正他哭了,哭得很痛心,很感动! 士兵们已被右相大人的清廉正直,一心为国的大义行为所感动,顿时群情激昂,纷纷宣誓以死报国,浴血杀敌! 看到右相大人拿出自家全部积蓄劳军,知府大人跟本府其他官僚,立刻站了出来,纷纷表态捐助,拿出一些随身银票放在右相带来的木盒里 右相老泪纵横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不悦之色,大敌当前,军中缺粮,这些脑满肠肥的家伙居然不明自己的用意,竟然拿些没用的银票出来胡弄。 看来不敲打一下他们,他们的猪油脑袋是不会开窍的! “各位大人,请问家中可有余粮?”李右相一脸慈祥的看着知府大人,文知府从他慈祥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杀机,不由得一阵冷战 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据高临下,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李右相可以装模作样,自己一个小小的地方小官怎么也敢有样学样?这不是故意揭他老人家的老底,让右相大人难堪么? “属下虽然家底单薄,确实还有一些余粮。其余各位大人家里应该也还有些余粮,属下愿意将它们全部拿出来以资军用,暂缓危机”文知府立刻慷慨表态,不但交了自己的底,连本府其他属下的底也和盘托出! 几位属下心中不满,却不敢言语。心中暗骂:他娘的,我家有粮,在右相面前,我自然也会捐助,凭什么你一人包揽,拿我家积蓄为你博取名誉! “多谢各位本府同僚慷慨捐助,李玉替朝廷多谢几位的无私捐献。不过你们的粮食也不会白捐,你们将捐粮数目登记。这些粮食就当我李玉暂时向你们借用,将来敌军一退。此次危机过去,我李玉就算倾家荡产也一定会将粮款如数还给你等”李右相一脸感激的朝几位本府官僚鞠了一躬 几位官僚唯唯诺诺,不知该如何应对! 点头接受?难道你真的想要右相大人为你捐献的粮食付款?这样做简直就是自毁前程! 摇头拒绝?那么粮食就是你捐的,不是跟右相大人当众抢风头?分明是不知天高地厚! 模棱两可间,他们的粮食也捐出,为国分忧,慷慨捐助的美名却稳稳落在了右相大人的头上! 清正廉洁的李右相满意的笑了,几位本府官僚脸上陪着笑,心里却苦水直冒,有苦没法说。几位地方小官拿了钱捐了粮,却落了个贪婪吝啬,不识大局的恶名,李右相只是说了几句话,流了几滴泪,捐了几件不值钱的玩意,却博取了美名,博取了人心! 仕途水深,深不可测! ****** 下面围观的士兵被右相大人的深明大义,廉洁奉公的行为感动的一塌糊涂,连人群的沈落石都感慨叹息不已,有相如此,实在是万民之福啊! 犒劳完毕,右相大人便缓缓的钻入了雕花小轿,轿帘缓缓落下。 立在旁边的吴铁山一直屹立不动,铁面冷眼,扫视着围观士兵! 李玉一入轿,吴铁山便开始发威了:“大敌当前,护龙城被围。你们这些边城败兵,不思前罪,却在此聚重闹事,祸乱军心,你们的首领何在?” 本城守备跟那位败军老参将早已闻讯赶来,悄悄立在队伍前列,听到责问,守备立刻紧张的回禀:“今晚军中断炊,士卒饥饿。属下控制不力,死罪!”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军中有怨气,作为本城统领武官,你应该以正常途径向上反应,怎可纵兵作乱”吴铁山语气中透出一丝杀气 “属下知罪!不过属下几番找文知府商讨对策。文大人却让在下纵兵征粮,有文大人开具的国难税公文在此为证。在下怕纵兵扰民生出内乱,迫不得已才避祸家中”守备大人虽然表面紧张,内心却在得意的笑,这次抓住了文瀚海的把柄,在吴铁山大人面前可是首功一件 “哼,还敢狡辩!叛军兵临城下,你们却在相互推诿,致生祸端,罪不可赦。如今大敌当前先留你一命,敢不拼死守城,将来杀你二罪归一”吴铁山冷冷的训斥着,手一招,守备手里的那卷征税文书已缓缓落入他的长袖之内! 文知府跟几位地方官僚立刻吓得面如土色,铁面无私的吴铁山虽然表面在训斥着他手下武官!暗地里已将他们几个文官的命捏在了手里! 以后敢不听从他的摆布,他手里的证据足以让他们坠落刑牢,祸及九族! 吴铁山话一落地,人已飘然而去,那顶雕花小轿也凌空而起,在八名铁衣神卫的抬扛之下,消失在夜色中 ****** 夜幕下,炊烟袅袅 得到几位地方小官的私粮捐助,士兵们又有饭吃了,情绪也饱满高涨起来 清正廉洁的右相,刚正无私的吴邢部,成了他们此刻最热心的话题,士兵们一个个交口赞誉着,一些中低级军官却不屑一顾的闷声吃饭,低头不语! 沈落石抓了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馍正躲在人群中狼吞虎咽的啃着,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 沈落石警觉的突然转身,笑咪咪的铁抓飞鹰何九已出现在他的身后! “何神捕?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江南么?”沈落石冒出了一串疑问,几年不见,何九的鬓发已班白了大半 “呵呵,如今大兵压境,我怎么还能安坐江南。我刚刚赶回来,就碰到了吴大人,是他让我来这里见你的”何九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 “吴大人?我跟他素不相识,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沈落石疑惑的问 “现在的沈落石早已不是那个打铁小子,如果看到你混迹军中都认不出来,吴大人怎能屹立江湖数十年不倒?”提到吴铁山,何九语气中饱含着无限的崇敬! “那么吴铁山派你找我,一定有一些重要的事委托在下”沈落石冷静的目光,凝视着何九 “不错,两件事,第一件事杀三个人,第二件事劝说一个人”何九开门见山,直陈来意 “杀三个人?哪三个人?”沈落石好奇的问 “任意三个暗藏在凌月弧军队内的高手,至于是谁,你碰到了哪个就是哪个!凌月弧九路铁骑中每一路里都夹杂一两个高手,专门刺杀我军高级将领的高手”何九解释道 “那么围攻本城的队伍里也一定有一个高手暗藏其中。一旦有敌军突破进来,埋伏其中的杀手立刻就会刺杀本城守备,只要我暗中护卫在守备周围。就可以击杀他”沈落石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只要我埋伏军中,连续击杀对方三支军队内的三名高手,就会打击对方的气势,他们的疯狂进攻之势就会暂时缓解” “呵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年不见,沈兄弟除了刀法依然犀利,见识也高明了许多,当真是后生可畏!”何九不由的赞叹起来 “那么要我去劝说的那个人又是谁?凌月弧?凌寒玉?我只是他手下一个刀兵恐怕还没有如此本事”沈落石自嘲的苦笑道 “是孟小山,凌月弧手下的一等大将军孟小山”何九淡淡的说 第十五章 士兵哗变 () 沈落石独自靠在城头垛口下面,被何九挑起的思绪却依然久久不能平息 同时入伍的儿时伙伴孟小山已是统领千军万马的一等大将军,自己却依然混在士兵队伍里,再次做了一等刀兵,躲在北风口上餐西风,宿城头。巨大的反差让沈落石不禁有些怅然若失起来! 何九虽然离去,但他丢给沈落石重担却重重压在他的肩头。面对万马千军的攻击,突破冲击刺杀敌军高手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吴铁山,李布衣,甚至何九,褚怀良这些人个个都是绝世高手,超越沈落石许多的绝世高手。可他们偏偏将这样的挑战交给了沈落石,是他们身处高位,畏惧孤身涉险?还是认为沈落石出身行伍,更适合军中刺杀? 也许两者兼而有之吧,反正无论他们真实意图是什么,重任现在已落在沈落石肩头! 更艰巨的任务还在后面,穿越凌月弧治下的八百里边城,深入塞北草原寻找驻守东方的孟小山,并劝说他弃暗投明,迫使凌月弧归顺退兵。 比起刺杀三个高手,这项使命更加艰巨百倍。能够孤身穿越封锁严密,高手云集的北地江湖已经是九死一生的历程,还要进入数万铁骑军守护大将军驻地,说服春风得意,青云直上的孟小山。谈何容易! 现在的孟小山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山子,想靠以往的儿童交情说动他,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只能是见机行事了! 当然沈落石接受如此的指派任务,也并不是完全为了军事目的。他可以借此机会深入北地,挑战挫败北地高手,以他拜月教主的声威震慑北地江湖,从侧面打击凌大将军一统江湖的野心,让他知难而退! 躲在暗处独自思考的沈落石,被一阵随风而来的窃窃私语震惊了! 本部的几十个士兵正围坐一起,鬼鬼祟祟,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右相大人果然是清正廉洁,体恤下情,有他支持,我们必定会大伙全胜”一个土头土脑的年轻士兵一脸崇拜的赞许道 “是啊,身位当朝重臣,穿的居然如此破旧,真是一心系民,忧国忧民的贤相啊!” “是啊,为了保证我们士兵能吃到饭,居然不顾高龄,辛苦跋涉,深入前线犒劳我们,真是让人感动” 。。。。。 年轻士兵们七嘴八舌的赞叹着 “呵呵,清正廉洁,穿破旧官服,说几句漂亮官话就是清正廉洁,你们这些无知小子简直就是猪头一个,太容易被人愚弄了”一个脸上横纹密布的老兵不屑的嘲笑起这些小兵蛋子 “老张,你他娘的说谁呢。谁是猪头”刚才那个最狂热的吹捧者立刻跳了出来 “当然是说你这个毫无江湖见识的嫩猪头,你听说过富公子么?”老张不屑得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道 “富公子?什么富公子,穷公子,跟老子有什么关系?”猪头塄了一下,故意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硬撑着脖子掩饰着自己的无知 “你他娘连江湖第一富豪是谁都不知道。还敢跳出来跟老子叫板,正是猪头一个”老张对他更加不屑起来 “你他娘的跟老子扯这些东西,跟右相大人有何关系?”猪头虽然感觉老张话中一定有些玄,但还在硬挺着 “当然有关系,因为江湖传说江湖第一富豪富公子就是李右相的公子”老张故弄玄虚的压低了声音 听到此处,沈落石也恍惚记起,曾经有人也跟自己说起过这些事,可是时过境迁,他早已将这些江湖传闻忘的一干二净! 现在这个老兵突然在军前提起这件事,意图何在?沈落石立刻提高了警惕! “江湖传说,我看是你信口胡说!”猪头虽然心虚,依然振振有词 “你们不相信,可以问问老参将刘老五,还有他们几位老兵”老张指向了闭目躺坐的刘老五,以及身边的几个老兵 刘老五闭目不语,几个老兵默默的点了点头 几十个士兵顿时陷入了沉默,那些被愚弄的年轻士兵们尴尬的低下了头。 “可是,不管他是否清廉,他这样的一等高官,能够亲自奔波前线犒劳我们,已经很不错了,也值得我们为此一拼”刚才那个猪头憋了半天,又冒出了一句 “呵呵,犒劳我们?他娘的拿几件不值钱的破玩意胡弄一下也算犒劳,粮食还不是从文瀚海他们身上榨出来的。而且也只是一些陈年旧粮。勉强可以充饥,而且最多也就撑三五日”老兵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懒得跟他争论,闭目靠在城垛上 “是啊,陈米陈面里的老鼠屎都已经发霉了,他娘的,谁知哪年哪月存下来的。” “就是,这年头边城年年饥荒,他娘的,他们家的粮食却都放着喂老鼠。要不是我们围攻闹事,还不肯拿出来” “他娘的,他们躲在窝里吃肉喝酒,却让老子在城头吹风流血,还给老子吃老鼠嘴里剩下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个李什么相也是,犒劳我们也不让本府弄些酒肉出来,拿陈粮胡弄我们” 。。。。。。 说起陈年粮食的事儿,一些年轻士兵立刻跳了出来,站在了老张一边,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 “与其在这里吃着老鼠屎等死,不如我们混进知府衙门,好好吃喝一番,再弄些金银珠宝,逃到南方找个山头去享福。。。”不知那个在暗处突然冒了一句 几十个士兵立刻死一般的寂静起来,眼睛全部盯住参将刘老五,刘参将居然呼呼睡了,彷佛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 沉默良久,一个塄小伙说出自己的担忧:“现在敌兵围城,我们怎么逃出去?” “叛军铁骑每次围城都是三面合围,网开一面,故意留出南门让我们逃跑,他们的目的是为了进城抢东西,不是为了要我们的命。故意留一条活路给我们,免得我们被围死了跟他们玩命。所以李右相,吴大人才能够轻松来去。”老张立刻睁开眼,凑了过来 士兵们顿时蠢蠢欲动起来,那个猪头依然不死心,继续出来争辩道:“虽然本府官员拿陈年粮食胡弄我们,但老右相不辞辛苦为我们争取粮食,我们才有饭吃。在他老人家面前我们宣誓拼死捍卫护龙城。现在他前脚一走,我们刚吃饱饭,就要哗变,似乎不太厚道吧?” 士兵们听他一说,又犹豫起来 “什么不辞辛劳,你他娘的瞎了眼,没看到他出来劳军,雕花小轿里还藏着一名美女作陪么?”老张立刻反唇相讥 “是啊,他取箱子的瞬间,老子透过帘缝分明看到半条雪白的大腿”另一个老兵立刻补充道 听到雪白的大腿,士兵们立刻眼光发蓝,几个小兵已流出了口水 “听说本府官员家里的女人,个个雪白粉嫩,身上的细皮嫩肉比他娘的我们军营饲养的小白乳猪还细嫩。”老张立刻趁机煽风点火 说起了女人,这帮家伙不再犹豫,连那个坚持原则的猪头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见时机已成熟,老参将刘老五立刻来了精神,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今天他追随守备大人在府衙里转悠了几回,早已将里面的门道摸的一清二楚。 现在手下士兵的情绪已经调动起来,时机已成熟,赶紧领头出手干一票,趁乱发个小财,逃回老家去养老。干了一辈子杀人工作,也干好好歇歇了! 藏在的沈落石早已拔刀在手,是杀,还是不杀? 他一直犹豫着,这些人都是跟自己一样的市井出身,而且这几天并肩作战,结下了生死情谊,他的刀怎么能下得去? 不出手,他们就要为活作乱,护龙城立刻就会防线崩溃,落入敌军之手! 沈落石咬牙狠心,紧握刀柄,悄悄的扑了过去! 第十六章 以杀制杀 () 就在沈落石准备忍痛挥刀砍杀的瞬间,局势又发生了出乎意料的变化 城中突然喊杀四起,火光冲天,一名出去探风的本营士兵,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不好了,刘参将,出大事儿了,军中有人哗变,现在已经攻进了知府衙门” “他娘的,有人比咱们动作还快,弟兄们赶紧随我过去,看看能不能跟在他们后面也捞点东西?”刘老五立刻挥刀,带着几十号人窜了出去 沈落石举起的断刀缓缓落下,看来不止是自己所在的刘参将这一支队伍要哗变,其他守城士兵军心已乱,都已经自发参与到了哗变当中。 如今大势已去,杀刘老五一个根本无关大局! 不好!沈落石突然飞身而起,直奔守备衙门而去,他已感觉到敌军已趁乱偷偷爬上了城头! 而此刻城内守军一片混乱,纷纷聚拢府衙哄抢,根本无心应战,以他一人之力根本无法应付,他现在要去做他应该做的事,保护本城守备护龙将军贺镇岳,刺杀随敌军攻入护龙城的敌军杀手! 护龙将军贺镇岳听到城内混乱,急忙提着七尺大砍刀奔到了衙门院内,属下亲兵早已将他的火红战马牵了过来! 就在他跨马的瞬间,一个漆黑的身影凌空而落,一柄雪亮的长刀闪电般直插他的前心,惶急之中,贺镇岳横起大砍刀封住了长刀刺杀方向,长刀尖击在大砍刀面,崩出一串耀眼的火花,贺镇岳被长刀一震,站立不稳,眼睛被耀眼火花一闪,不由自主的眨了一下! 眨眼之间,黑影另一只手里暗藏的短刀已悄然出手,插向贺镇岳的咽喉! 长刀有意,短刀无情! 在孤雁婆婆的江湖绝技面前,惯于马上厮杀的贺镇岳已是死路一条! 就在短刀入喉的瞬间,短刀突然停顿在空中。停留瞬间,竟然脱手跌落,跌落在青石地面!沈孤雁已退落墙角,一只手血淋淋的下垂着,满眼恐惧的盯着挡在前面的高大身影,熟悉的身影! 沈落石的断刀在手,正傲立院中,冷冷的看着她! 侥幸逃脱的贺镇岳,无暇顾盼,立刻翻身上马,冲出了守备府,带领已经闻讯赶来的几个部下偏将一路飞驰而去! “沈兄弟,原来是你!几年不见,想不到你已混成了江湖大豪,呵呵,你我也算是多年前并肩作战的老朋友,你该不会为难姐姐吧!”孤雁婆婆堆满脂粉的雪白脸上挤出了一丝尴尬的媚笑,身子已贴紧院墙准备开溜 “两军对敌,不容私情!婆婆身在军营,应该明白军中纪律!”沈落石脸色一寒,刀光已压了过来 “沈兄弟,饶命!”孤雁婆婆竟然并不抵御,丢了右手长刀,跪爬在沈落石面前,“看在当年我们一起远赴西域,并肩拼杀的情分,你就饶了姐姐吧!” 说到动情处,眼中居然流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泪水划过,在雪白浓厚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泥痕,一副可怜巴巴的凄惨景象! 沈落石鄙视的看她一眼,刀已停留在她颈项处! “石头哥,刀下留命!”随着一声熟悉的阴冷声音,一个人影出现在沈孤雁的旁边 石头哥,多么熟悉亲切的称呼,将沈落石的思绪一下子拉出了遥远的从前,拉回了古旧的小镇街巷,一群群流着鼻涕的小伙伴正你追我赶的在街巷间玩耍。。。 “二旦!是你?”看着立在孤雁婆婆旁边苍白消瘦的朱尔丹(小名二旦),沈落石迟疑了一下,刀锋依然逼近孤雁婆婆的雪白颈项,握刀的手青筋鼓胀,只要随手一抹,孤雁婆婆立刻血溅当场!孤雁婆婆早已吓得全身战栗,面如死灰! 扑通!朱尔丹居然跪在沈落石面前:“石头哥,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反正我哥也被你砍了,你也不在乎再多砍一个” 旁边的孤雁婆婆愣住了,疑惑的看着朱尔丹倔强的脸,这个小子被自己**了三年多,居然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不惜以命相抵替自己求情,难道这三年他已被自己玩出了感情?这次如果能够侥幸逃脱,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绝不能在众人面前羞辱他,毕竟他现在已是自己的人了! 沈落石比孤雁婆婆更加惊诧,朱家老二竟然为了这个老巫婆跪地哀求自己,这个老妖婆究竟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将他迷惑至此! 看着朱尔丹坚定倔强的样子,沈落石叹息一声,缓缓的收了刀,冷冷的说:“你们走吧,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下次军中相遇,决不留情!” “哼,黑小子,老娘的左手经脉已被你断刀割废,短刀绝技已失。你他娘的干脆一刀砍死我算了,呜呜。。。”捡回一命的孤雁婆婆,见沈落石答应放过她,反而来了劲儿,居然撒泼打滚,耍起了赖皮! 沈落石无暇和她纠缠,飞身越墙而去,高大的背影瞬间消失! “住嘴,臭婆娘!”一记响亮的耳光括过,脂粉洒落,荡起了一团白雾。朱尔丹恶狠狠的瞪着哭哭啼啼的孤雁婆婆 “相公,孤雁不哭不闹就是了,你又何必动怒?孤雁以后凡事都听相公吩咐,从此一心一意的伺候着相公,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好”孤雁婆婆柔身细语,身体已娇弱的依靠在朱尔丹怀里 朱尔丹屏息皱眉,嘴角闪过一丝残酷的冷笑,一把抱起她,飞身越墙而走,直向东方去了! ****** 沈落石飞身北去,发现城内到处都是北军铁骑驰骋纵横,比起前几日的攻城士兵,人数陡然多了数倍,突杀能力也明显强于以往的叛军! 看来前几日的攻城只是为了造势,今晚才是真正的攻击! 沈落石略一迟疑,飞身直窜,扑到一个落单叛军背后,一刀抹了,闪电般拖入了幽暗的小巷深处! 正在四处劫掠财物的哗变守兵,听到敌兵杀来,根本无心抵抗,席卷财物一路慌乱南逃。等他们溜到南城门内,立刻收住狂逃脚步,惊惶失措呆立当场! 原来南城门已被彻底封死,城楼上一千多名本城精壮守军,正据高临下,张弓搭箭,挡住了他们的逃亡路。 被阻挡的哗变士兵,迟疑片刻,立刻吵吵嚷嚷,准备杀出一条逃亡之路! 正在剑拔弩张之际,护龙将军贺拔岳,本城的最高将领领着几十人已飞驰而至,飞驰当中一声断喝,犹如晴空惊雷:“临阵逃亡者,斩!” 说斩就斩,七尺砍刀,寒光闪过,几个跃跃欲试的哗变小头目早已人头落在,哗变士兵立刻鸦雀无声,眼光全部集中在贺镇岳冰冷凶悍的脸上! “奋勇杀敌者,重赏!”贺镇岳一声大喝,已拍马挥刀迎着远处风卷而来的北军杀过去 哗变士兵犹豫片刻,立刻追随着贺将军一路杀了过去! 被北军一路追杀,砍杀了无数弟兄的哗变士兵,此刻前路被断,无路可逃。又被贺镇岳的气势所激,立刻回头疯狂拼杀起来! 前面的是自家兄弟,后面穷追砍杀的却是连日拼杀的血战仇人,逃跑也是死,回头拼命也是死,既然都是死路,跟敌人浴血拼杀,总比跟自己人自相残杀要好! 何况在凶悍的贺大将军带领下,也许还可以杀出一条生路,如果能将敌军杀退,就将劫掠官府,杀死府官,奸yin妇女的罪行推说成是敌军所为。嘿嘿,乱军之中,干出这些罪恶勾当的当然都是敌军士兵! 既然贺大将军都假装不知道,谁还会追究这些战乱中的鸟事? 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都变得勇往直前,在贺大将军的指挥下,四处合围,果然杀出了一条生路! 北军看到守城士兵行动有序,贺镇岳一马当先,指挥若定!立刻潮水般退却而去,来得突然,去的飞快! 天尚未亮,突入城内的敌军居然退的一干二净。城内只留了几百具敌军尸体,而守城万余士兵,却折损过半! 几位本府官僚个个家破人亡,仓内储藏的粮食财物被劫掠一空,白米细面洒满了大巷小巷,一些惊魂稍定的百姓已溜出门,拿着扫把,布袋,打扫起门前街道上散落的米面! 几位地方官生死下落不明,贺镇岳立刻接管了府衙,指挥捕快,士兵清理街道,安抚百姓,镇压趁乱作案的盗匪! 本城之内凡有不听号令者,立斩! 武人当政,以杀治乱自然是他们的首选!不杀何以立威? 第十七章 独入敌营 () 败退到五里之外临时军营的北地士兵,已经围坐篝火旁开始喝庆功酒! 一边大块吃肉,一边大袋喝酒,一边纵情谈笑着,说的居然都是叽里咕噜的胡话! 夹在其中的沈落石低着头一声不吭,只顾埋头吃喝,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吃肉喝酒了,城里的士兵连饭都吃不饱,酒肉更是想都不敢想! 旁边的一名大汉谈笑兴起,突然拉住沈落石叽里咕噜的跟他说起来。沈落石愣了一下,故意一边狂啃着手中的肉排,一边也叽里咕噜的胡弄着! 旁边那个大汉奇怪的看着他,一脸疑惑的听了半天,气愤的一把将他推在一边,不再理会,继续跟其他的士兵胡侃起来! 差点被识破真相的沈落石急忙往后缩了缩,躲在火光暗影里,拿起随身羊皮酒袋,连灌了好几口!心里暗自庆幸,他娘的,差点就露了馅儿,让他们看出自己不会胡话,深入万军之中的自己立刻就会被乱刀剁成肉馅! 沈落石开始后悔当初在边城混了那么久,居然没有学几句胡话,现在身处敌营,不会胡语,迟早会被胡兵揭穿。生死一刻,他才意识到掌握一门外语竟然是如此重要! 胡人?胡语? 怎么凌月弧的队伍里都是胡人?他的边城士兵不都是中土戍边将士么? 沈落石一念闪过,立刻恍然大悟:他娘的,凌月弧真是个人才,这么绝的损招都能想出来,简直是匪夷所思。居然将征服的北地胡兵全部调动到南边攻打中原,将原来的中土将士全部调集去攻打东胡,西域。 利用汉军对付其他部落的胡人,再利用胡人对付中原。实在是妙计中的妙计,上上之策! 怪不的孟小山会被派到东方驻守,那么以前那些军中兄弟不在东胡,就在西域,根本不在攻击京城的队伍里! 这样也好,自己不用担心遇到他们时彼此骨肉相残的局面! “兄弟,你,过来”一名胡兵突然一拍他的肩膀,迅速退到暗影里,cao着一口蹩脚的官话,神秘兮兮的招呼他过去 沈落石愣了一下,四周环顾一下,闪身跟了过去! 终于遇到一个会说官话的人,沈落石顿时生出一丝亲切感! “你,高手!杀手!”这位胡兵竖起了拇指,一脸敬佩的表情 沈落石惊出一身汗,自己实在太小看北地胡人了,原来他们早已看出自己是混进来的敌军刺杀高手,可是为什么不当众揭穿自己?难道他们有什么阴谋? “嘿嘿,那个女的,很臊,这个很大(边数边双手托在胸前示意着),晚上功夫厉害,叫得很大声,很好听。杀人功夫不行,不行!”说到此处胡兵不屑的摆着手,继续结结巴巴的叙述道:“我们死了很多人,她刺杀,没有成功” 听着他蹩脚的官话,沈落石渐渐明白,原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南军杀手,而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当成前来接替沈孤雁的刺杀高手! 沈孤雁,朱尔丹都不会胡话,他们能够混在胡兵队伍里,一定有什么信物。 自己没有信物,想混下去,只有靠胡弄,能混一天是一天! “我,刀,厉害!”沈落石也学着对方的语气,从怀里拔出了断刀在他面前晃了晃,突然刀锋空中一挥,收到了怀里! 将另一只手伸到了胡兵面前,一只被削断了翅膀的草蚊正在沈落石手里垂死挣扎着 那位大哥立刻被惊的目瞪口呆,竖起双手拇指,不住的惊呼:“厉害,厉害,好功夫!你!高手!很高的。。高手!” “我,秘密!你,不说!”沈落石一脸严肃的凑过去,小声的告诫他 “我,明白!我,不说。我叫图图鲁,我们,朋友,兄弟!去喝酒”胡兵立刻心领神会,拍打着沈落石肩膀,搂着沈落石走到人群散尽的火堆旁,盘腿对坐开怀畅饮起来 “图图,你的官话,不错,哪里学的”边城征战过的沈落石知道胡人生xing爽直,尤其是喝酒之后,所以一边灌酒,一边套起近乎 “不好,不好,师傅教的”图图鲁立刻谦虚起来 “师傅?” “师傅叫大壮,很壮!刀法厉害!”图图鲁边说,边站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刀挥舞了几下 步兵十八砍! 熟悉的招式立刻将沈落石拉回到初次入伍的那段日子。。。原来这个憨厚大汉竟然是赵大壮的徒弟,沈落石顿时对他生出一丝好感! 看来将来下手时,对他还要手下留情,留他一条命! “图图的师傅,厉害!他,也在这里?”沈落石趁机试探道 “嗯,不在,他在西域!是大将军!”图图鲁急忙摇头 “师傅,大将军,你不跟他?”沈落石故作疑惑的问 “我们这些勇士,刀法师傅,都是他,他徒弟很多!”图图鲁一脸失落,灌了一口酒 沈落石见他只是一个下级小军官,估计也不会知道太多军中机密,也不在询问他,只顾跟他默默对饮起来 身边有了这么一个老实的通译,沈落石感觉踏实多了! “你,刀法,厉害。我,你的徒弟”图图鲁突然跳起来,跪爬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愣了一下,点头答应了,他知道这种倔强的牛人是不能拒绝的。接受了就是他的师傅,朋友,他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拒绝了就是看不起他,就是他的敌人,他就立刻走入,以后也不会再理自己了! 反正混在这里也无聊,教个傻子徒弟玩玩也不错,最重要的就是有他在身边,对自己的身份是个最好的掩护! ****** 第二天沈落石跟随着图图鲁四处巡逻,看来这个家伙还有些人缘,到哪里都有熟人,可以到处乱窜。 当然沈落石也免不了要跟图图鲁的兄弟们打招呼,一天下来,沈落石终于学会了一句胡话:哈罗罗!大概的意思就是见面打招呼套话,跟官话里的“你好”差不多! 转悠了一天,沈落石对于军营的部署,周围的地形已熟记在心! 身处敌军之内,多留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沈落石今晚午夜三更,一定要采取行动! 什么行动?按照吴铁山部署再刺杀两名刺杀高手? 去他娘的,老子才没有那么听话。跑到人生地不熟的下一个攻击点保龙城去冒险,还不如轻车熟路,就混在护龙城的敌军内干一票大买卖! 干一票大买卖?什么才算买卖?当然是万马军中取敌军上将首级! 如果混到帅帐附近,突然袭击,一刀击杀敌军领军大头领,那才够威风,够刺激!一击震破敌军之胆,此路胡兵陷入混乱,必然触动凌月弧的军心。 他不得不及时调整布局,稳定军心,这样也可给防守的唐兵暂缓一下压力。 等他部署完毕,再次发动攻击时,自己早已深入边塞,这里的战争已不关自己鸟事,先让他们慢慢打着,自己也好去把小孟揪回来,断了他娘的凌家后路。 话虽如此容易,可是如今身居高位的孟小山还会买自己的帐么? 管他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最要紧的事是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今晚突袭刺杀,成败在此一举! 第十八章 刀下留人 () 夜已深,星月无光,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 心急如焚的沈落石一直在盘算着今晚三更如何行动,一直紧贴着他的图图鲁却一直死缠着教授刀法,一路自杀成材的沈落石哪有什么绝招刀法教他,只是随便摆弄几个姿势糊弄他,这个憨厚的家伙却学得很认真,不断反复揣摩着沈落石的“妙招”,时不时还摆出一副心领神会的表情。 眼见二更已过,两个人还在他们所属十人小组的帐篷口的火堆前比划着,反正组长就是图图鲁,方圆十步之内他最大,在这个小地盘他说了算! 沈落石看着兴致勃勃的图图鲁,暗自焦急,这个家伙究竟要折腾到几时?看样子一点睡意都没有。 今晚还有任务在身,被他这样拖着实在不是办法,一定要想个解决办法! “图图,刀不练,你过来!”沈落石豁然起身,制止了比划着刀法的图图鲁,向他招招手,退向了帐篷的暗影里! “师傅!什么事?”图图鲁愣头愣脑的跟了过来! “今晚,重要的事做,你,我一起去?”沈落石神秘兮兮的低声说 “今晚,你要走?刺杀护龙将军?”图图鲁惊讶的看着沈落石,平常军中杀手刺杀都是在两军交战之际,趁乱出手,刺杀冲锋在前的敌军将领。今天他还是第一见到刺杀高手要独自潜入戒备森严敌营刺杀! “不错,今晚我要刺杀一个人,不过不是护龙将军,而是本营最高将领”沈落石说话不再结巴,眼光冷冷的看着图图鲁,手已紧紧握住了断刀柄! “你,不是高手,是**细?”图图鲁立刻紧张的把刀横在面前 “呵呵,图图,你不是兵头,是将头,本营最大的头”沈落石突然诡秘的笑了 “沈落石果然厉害,哈哈哈,你是如何看出本帅的真实身份!”图图鲁也哈哈大笑起来,官话虽然不太纯正,却一下子流利了许多 “衣服可以换,行为表情可以伪装,却无法掩盖你身上的霸气。别忘了,我也是凌大将军手下的刀兵”沈落石冷冷的说 “好,有胆魄,敢独创我图图鲁的万马军营”图图鲁竖起了拇指 “你也不错,明知我是谁,还敢单独跟我在一起,只要我刀出手,你就是一个死人”沈落石也露出了赞赏之情 “因为我知道你绝不会杀我”图图鲁狡猾的笑了 “哦,是么?”沈落石反而疑惑起来 “因为你的任务不是刺杀我,而是刺杀我军的刺杀高手。刺杀孤雁婆婆后,你趁乱混进我军营,只是想短暂停留,然后找机会假扮我的士兵混入围困保龙城的勇士中间,去刺杀隐藏在那里的军中刺杀高手。刺杀三名我军刺杀高手,扰乱我军攻击计划,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图图鲁得意的看着沈落石 “你怎么会知道我军的行动计划?我的此次刺杀计划可只有几个高层人物知道,难道他们之中有你们的奸细”沈落石更加疑惑起来 “如果朝内无人,我们的进攻怎会如此顺利?三日之内便突破四五重防线,杀到了长安城的最后一道外围防线”图图鲁更加得意起来 “既然你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为何还要冒险接近我?” “因为凌大将军有令,让我将你留在军营,他说你是难得的杀才,他想见见你,有事跟你商量。现在他已在路上,明日一早他就会来到护龙城!”提起凌大将军,图图鲁立刻肃然起敬 “呵呵,就凭你也想留住我”沈落石不屑的看着他 “我留不住你,我的两万铁骑却能留住任何人”图图鲁一脸平静的看着沈落石 “就算是我的刀架在你脖子上,他们照样也会冲过来,因为留住我是凌大将军的命令,你已将他的命令传达到你的每一个属下”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今晚是插翅难逃了 “图图鲁可以死,你却不可以走”图图鲁坚决的说 “图图鲁不会死,我却可以走,现在就走”沈落石突然转身,大步向北而去 “站住!你不杀我!你一样不可以走”图图鲁飞身一转,堵在了沈落石的面前 “你已是我的徒弟,我不能杀你”沈落石冷冷的说 “你是我的师傅,所以我也不能杀你?”图图鲁眼里透出一丝愧疚,一丝痛苦 “我不能杀你,你却可以杀我,叫你的手下动手吧”沈落石拔刀在手,已做出一副拼杀搏杀的姿态 “为什么?”图图鲁愣住了 “哈哈,因为我跟你不是同类的人,我是一个讲人伦感情,道德诚信的人,而你不是”沈落石昂天长笑,整个军营都被他的豪气笼罩。 话音未落,人已从图图鲁身边跨过去,沿着那一片帐篷丛林间的通道向北而去 “师傅,你错了,我跟你是同类的人!”图图鲁缓缓转身,望着沈落石的背影郑重的说 沈落石身形一震,放缓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图图鲁扯开嗓子喊了一通胡话,沈落石面前立刻闪出一道黑压压的人墙,雪亮的长刀在间隔的火堆照射下,摇曳着幽暗的寒光!人墙在沈落石面前缓缓分开,闪出一条长长的甬道,分立两边的勇士们纷纷将自己的长刀弯腰搁在了地面! 沈落石迟疑了一下,迈开大步从人巷中一路穿行而去,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军令如山,违背了大将军令的图图鲁,遥望着北方夜空,脸上透出了无限悲怆之色,为了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为了自己磕过的一个头,他要付出血的代价! 他缓缓地举起了刀,他要用自己的血,向小看他的沈落石证明一件事,证明他和沈落石是同一类人,他的种族和沈落石的种族是同一类人,有着人伦感情,道德诚信的人! 笔直而立的部下勇士都默默的看着他,竟然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止他,因为他是他们的老大,老大做任何事他们都不能干涉! 刀光一闪,图图鲁手中长刀闪电插向自己的心脏,所有部下都垂下了头,紧紧的闭了眼,泪水悄然落下,他们也是人,也有感情! 一阵剧痛穿心,图图鲁摇晃两下,茫然的睁开眼,他的刀已经深深刺入自己的心脏,直没至刀柄,血顺着刀柄端缓缓而出! 可是他的心依然在跳,他竟然没有死? 狐疑的图图鲁缓缓的拔出了自己的刀,刀锋居然只剩了一寸多长,一柄一寸长的刀插入前心,当然不会刺到心脏,他当然也不会死! 图图鲁缓缓将目光移向脚下,幽暗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柄雪亮的长刀,一把无柄的长刀,刀光映射下,一柄漆黑的断刀插在他的双脚间的地面上,刀柄依然在不停的颤抖着 图图鲁眼中闪出一丝泪光,缓缓抬头望着那条漆黑的人巷 一个漆黑高大的身影缓缓走了回来,弯腰捡起了那柄断刀,插在了腰间,淡淡的说:不错,是条好汉,为了你,我留下来” “为了我,你不走?真的不走?”图图鲁迟疑着看着沈落石,突然扑通跪倒在地大声呼叫:“师傅!” 沈落石一把扯起他,拍着他结实的肩膀,苦笑着说:“凌大将军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真的是一个能够让我留下来的人” 他突然发现,凌大将军才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高手,是一个用情来制人的高手,也是一个懂得用情来杀人的高手! 第十九章 坟前赌约 () 碧空,绿草,荒坟! 石刻的墓碑已在边城风雪侵蚀下,变得斑斑驳驳,一行苍劲的石刻文字却依然醒目:边城老兵追风一刀邢远山长息之地! 坟前,两个笔直的身影相对而立! 几年不见,五十多岁的凌大将军鬓边已是一片雪白,彷佛七旬老翁,看来筹划谋反确实是一件很伤人很伤神的事! 一头黑发已在他的野心勃勃的精密筹划中,消耗了所有的活力! 但他目光依然犀利,依然炯炯有神,透着年轻人特有的雄心勃勃的进取之光! “当年坟前一别,恍惚间已是四年多。沈兄弟已从一个一等刀兵上升为一等刀霸,贵为江湖之尊。岁月催人老,看来我确实是老了”凌月弧淡淡的说 对于凌大将军的感慨,一边的沈落石默然不语。面对当初极力培养扶持他的凌大将军,他们现在已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这次深入北地,他本想极力避开他,他实在不愿意与他正面相博。 可是现在他已站在自己面前,而且选择的地方竟然是老邢的安息之地! 追风一刀邢远山,一个寂寞的老兵,以自己的xing命挡住沈落石疯狂砍杀的血刀,以自己的血唤醒了在杀戮中迷失的沈落石!让他的刀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从他的刀刺杀老邢那一刻起,沈落石才真正成为了一个刀客,真正踏入了江湖! 现在凌大将军选择这里作为他们见面之地,首先在感情上已经彻底压倒了沈落石。是战是和,他都已掌握了绝对的主动! 两军交战,各为其族,私交公仇交织纠缠一起,让沈落石一时无所适从,只能默默无语,等待着凌大将军说出他的意图! “沈兄弟天资雄伟,豪气通天。看到你老凌不由得记起我年轻时的样子,比起寒玉,你更像年轻时的我。如果寒玉能够像你这般豪情气势,我也就不必这么急着出手。我老了,颠峰已过,已渐衰退,而寒玉又没有足够的魄力继续我的事业,我不得不被迫提前起事,将所有的问题都替他提前解决!”凌大将军依然继续感慨着,将话题越扯越远,彷佛在向多年不见的朋友在诉说着心事! 听凌大将军提起寒玉,沈落石内心不由生出一丝感伤,他现在躲在哪里?自己此次深入博杀,会不会也想面对凌大将军一样面对他?面对他是杀还是不杀? 好在这个难题他已不必考虑,因为今天面对凌大将军他已没有机会逃脱,他的杀气已被眼前的悲情气氛彻底压制,内心的杀欲也被对老邢的愧疚感恩之情完全淹没,面对凌大将军,他连半分胜出的机会都没有。 完全控制局面的凌大将军却并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反而盘腿坐在了老邢坟前,怀里摸出一袋酒,虽然也是普通的羊皮袋,但却比普通的羊皮袋大了足足一倍,一眼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是个酒量很大的人。 举起酒袋猛灌了一大口,将酒袋递向沈落石:“来,坐,我们几年难得一见,跟老邢一起好好喝一顿” 沈落石内心一片茫然,凌大将军处心积虑把自己弄到这里,难道仅仅是为了在老邢墓前怀旧?想跟自己一起祭奠一下老邢? 管他娘的,先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再说! 沈落石接过酒袋,安然踞坐,先给老邢目前洒了一些,然后一口气灌了几大口,将酒袋递回凌大将军! 默默无语,相对闷饮,很快巨大的酒袋干瘪下去! “哈哈哈,好!痛快!好久没有喝得如此痛快了”面色微红的凌月弧缓缓起身,豪气满怀的大声笑道,“沈兄弟,我走了,你也该去执行你的使命了” 说罢,竟然大步而去! “大将军留步!”沈落石霍然而起,“大将军处心积虑,动用万千军马挽留在下,难道只是为了喝一场酒?” “疆场之上我们是敌人,私下里我们却是朋友,朋友之间喝一顿酒难道不行么?”凌月弧停住脚步,头也不回淡淡的说 “现在酒已喝毕,私交已叙,是不是也该谈些公事?大将军公私分明,绝非因私废公之人,有事尽管直言”沈落石冷冷的说,一股杀气腾然而起 “好,好个公私分明!”凌大将军转身,赞赏的看着沈落石,“不过,我找你来此,绝不是为了厮杀,而是在你我之间了安排一个赌局。” “赌局?”沈落石愣住了 “不错,从现在开始,我去全力攻打长安城,你去北地执行你的使命。如果你无法组止我攻破京城长安,城破之后,你必须继续留在北地边城,并入主我为你修建的拜月教总舵----拜月坛”凌大将军气势凛然的说道 “呵呵,如果沈落石侥幸胜出,大将军又当如何?”沈落石明知这是一场不公平的赌局,一切都已在凌月弧的掌握下,他没有丝毫成功的机会。他还是欣然接受,在绝望中杀出希望是他江湖拼杀的唯一动力! “哈哈哈,沈兄弟一旦使命完成,边城之将士分崩离析。凌月弧前有强敌,后方内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大势已去唯有死路一条”凌月弧悲怆的昂仰天大笑 “呵呵,虽然我的任务比你艰难百倍,但你最后付出的代价要比我惨痛百倍。很公平,小兵沈落石愿陪大将军一赌”沈落石爽快的回应 “好!那么我们就在老邢墓前击掌为誓,让他为我们做个公证”凌大将军反身回到沈落石面前,缓缓伸出了粗大的手掌,两只粗大的手掌缓缓印在一起! 一击而收,凌大将军身影飘忽,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凉风扑面,气血膨胀,豪气满怀的沈落石突然感觉一丝凉意,刺骨的凉意! 在老邢面前立誓,让一个死人做证,虽然死无对证,但沈落石却知道,他已无法翻悔,因为面前的老邢是他生命中份量最重的一个人,在老邢墓前许下的承诺,比在天下人面前许下的承诺更有效! 可是他有资格拿中土江山跟凌大将军对赌么?没有,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力拿江山人民跟敌人赌博! 现在已势成骑虎,他必须尽快行动,在绝境中杀出一条生路! 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后他入主了拜月坛,他就是一面旗帜,一面号召天下武林投靠凌大将军的旗帜!一面炫耀耻辱的旗帜! 沈落石对着老邢的墓,拜了三拜,起身大步向东而去。 他知道前面凌月弧已布下天罗地网,绝不会让他穿越边城,到达孟小山东胡大营! 孟小山的东胡大营在哪里?沈落石一无所知! 他唯一掌握的信息就是它一定在东边,只要一直朝东走,他就有机会碰巧撞到它! 久别边城的沈落石行走茫茫草地间,风吹草动,卷起一股熟悉的淡淡青草香,夹杂着一丝血腥味道的青草香! 边城连年厮杀,尸横遍野,血流成渠。 草反而比以往的年头更加肥美,更加茂盛,难道是那些征战死亡的血肉,肥沃了这片日渐荒芜的土地? 连这里长出的清草的草香,都已蕴涵了淡淡的血腥味? 淡淡血腥味里,有一丝淡淡的杀气扑面而来 第二十章 草上飞箭 () 天地苍茫,孤影独行! 边城六月,草长羊肥,踩着没膝的绿草,沈落石一路飞驰着。灿烂阳光映射下,十点透着寒意的黑色光芒浮着草面激射而来! 是十只箭,十只漆黑的箭! 漆黑的箭头,漆黑的箭干,箭尾漆黑的羽毛! 在荒草上面,若隐若现,宛如草上飞蛇随草波而来! 眨眼之间,已尽在眼前,整齐划一的贴草飞行的黑色飞箭,方位悄无声息的在飞行中发生了变化,已变化为一个人字型,射向沈落石身体的各个要害! 等沈落石看到箭光时,双目,咽喉,心脏,双肩,双股,双膝!都已在箭势笼罩之下! 沈落石缓缓的挥动手中断刀,缓缓的凌空一劈! 闪电般飞速而至的十只箭已被他缓慢的刀光,凝固在空气中。 他缓缓一刀,已经凝结了他挥刀岁月里的每一个杀戮瞬间,每一个刀势变化。已将过去所有的刀光岁月凝聚在这一刻,凝聚在这一刀,缓缓而落的这一刀! 恍惚中,已隐约浮现出鬼斧神凿惊世一击的影子! 半弯断月,一片残影,卷起了寒星十点! 十点寒星在刀影里瞬间凝聚,闪电间又瞬间发散,散向它来时的那一抹草丛! 飞箭滑草而飞,消失在那一抹随风倾倒的草丛。 草丛中缓缓的站起一个人,一个一身草衣的人。左手执长弓,右手搭长箭,十只漆黑的长箭一齐搭在长弓上,呈扇状密密麻麻排布在弓背! 弓开如满月,十只长箭一放即发! 原来刚才那十只箭是他一人所发,被沈落石刀光卷回去的十只快箭,已被他瞬间收回,再次搭在了强弓之上,封死了沈落石的去路! 风吹草动,这样的草衣人突然增加到一十二名,形成一个半月包围,已将沈落石控制在一片强弓箭势之下! 千军万马中拼杀出来的沈落石,在意不是对方的人数,而是对方的实力! 刚才那十只草上飞箭,随风而来,却远比风更快,快速中暗含着无数变化,每一个变化都蕴藏着无穷威力! 应付那一射,他不得不施展出参悟已久的断月残影,脱胎于鬼斧神凿的一种刀法变化,也是迄今为止沈落石刀法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 虽然轻松过关,但对方的箭力已将沈落石深深震撼! 一人十箭尚且如此威力,现在十二个人一百二十只箭,神出鬼没的草上飞箭!一旦一齐发动,威至少是刚才一射的一百倍以上。 团队的威力绝不是简单的人数叠加,十二个人一齐配合,威力绝对不止十二倍,而是百倍千倍! 沈落石握刀的手已开始颤抖,额头也冒汗! 久历生死血拼的他,虽然不怕死,但此刻他还不能死,必须活下去,拼下去,为了破碎的江山,流离的百姓杀出一条活路! 因为所有的祸乱都是因他而起,因他手中的这把魔刀而起! 乱世出英雄,英雄治乱世! 既然他已被捧上乱世英雄的高位,必须做一俩件英雄要做的事! 他已不是那个悠闲自在的小镇铁匠,那个热血拼杀的边城刀兵,那个纵横争霸的黑帮老大! 他现在想做英雄,大英雄,救世大英雄! 每一个出身市井的热血年轻人,心中都埋藏着一个英雄梦,沈落石当然也不会例外!因为他们出身寒微,无财无势,除了梦想一无所有! 沈落石一路拼杀,终于杀出一个精彩的人生,但杀并不是他的最终梦想,他的最终梦想跟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就是做大英雄,万人景仰的大英雄! 现在终于在乱世中,寻找到了这样的机会,成就英雄事业的机会! 他决不能死,决不能半途而废! 不怕死,但不能随便死,一个肩膀担了责任的绝不可以轻易去死,死就是推卸责任,逃避责任! 为了不以死逃避责任,沈落石已决定伺机而逃,只要他跑的比对方的箭快,他就有机会逃出生天! 对于逃跑,沈落石一向很有经验。 在他的拼杀生涯中,逃跑一直是他的强项!在逃跑中反败为胜更是他的独门秘技! 可是这次他知道他的独门秘技肯定会失效,因为对方绝不可能追击自己。他们的目的就是堵截自己,只要堵死了自己的东进路线,他们就已经胜了! 沈落石当然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路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此路不通,那老子就去绕,先南下,再东进,然后再向北! 注意一定,沈落石已准备了蓄势而发,一触即逃! “呵呵,英明神武的沈大侠莫非想逃跑么?”一个奸细的声音自背后传来,立刻将沈落石想法彻底揭穿,沈落石的退路完全封死! 沈落石虽然看不到背后那个人,却已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阴冷酸腐之气,如果他猜测不错的话,背后一定是一个读书人,读了很多正规书本的人! 因为他身上的酸腐味很特别,只有读正规官印书本的人才会有! 像尘世书虫令如山那样的人,虽然读书十万卷,万事皆通。但读的都是地摊书,私印本,身上书卷气虽浓,却明显带着俗气,土味! 正规官印书本读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读成了官。 地摊私印书本读的多了,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祸乱之心! 所以读书一定要读正规官印本,地摊书,私印本祸害人心,沈落石也是因为看多了游侠类的地摊书,才会当街提刀杀人,亡命江湖! 被封死退路的沈落石,闻着那股淡淡的酸腐官书味,内心却无比诧异起来,这里怎么会有读书人?而且是已读书读到官阶的读书人? 酸腐的书味里还透出一丝隐隐的杀气,难道他还是传说中的文武双修人才? 沈落石进退两难,犹豫不定之际! 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 前面的十二名草衣武士,竟然齐刷刷的收回了弓箭,双手下垂!一动不动笔直的立在哪里,一副必恭必敬的样子! 显然身后的这个人就是他们的老大,他已指挥他们收手,沈落石一愣之间,一十二名必恭必敬的射手已突然消失,消失茫茫绿草间! 沈落石知道他们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身草丛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草人! 只要老大一身令下,他们的人未现身,他们的箭已到了自己的身上,这些人蹲下来远比站着更可怕,因为他们的箭是草上飞箭,来自草丛深处的飞箭! 属下已如此厉害,那么他们的主人又是怎样的厉害人物? 沈落石缓缓转身,目光交错,不禁失声大叫:“怎么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第二十一章 草衣滑车 () 沈落石缓缓回头,一个手摇折扇的中年文士,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一丝阴寒杀气居然是自他手中的折扇透出,铁扇扇骨居然是寒铁锻造! 听到沈落石的疑问,中年文士冷了一下,虽即反应过来,轻摇折扇苦笑道“嘿嘿,他确实死了,但是我还活着” “你不是边城巡检何文节?怎会如此相像?”沈落石疑惑的问 “因为我是接替他的边城巡检何文辉,是他的胞弟。江湖传言,他被杀一刻,你也在场。现在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假”何文辉脸色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何止在场,令兄就是为了盘查我而死,不过杀他的人却不是我。所以你报仇也不必找我”沈落石淡淡的说 “嘿嘿,当时以你一个刀兵实力也杀不了他,杀他的人当然是一剑飞雪叶飞鸿。也只有他才会为了掩盖罪行,将边城当天过往的客商一个不留全部杀死后剁成包子馅!”何文辉恨恨的说道 “那么埋伏在此也不是为了杀我报仇,难道是你已投靠凌大将军,在替他办事?”沈落石不屑的鄙视着何文辉 “呵呵,本官一直在凌大将军眼皮低下活动,如今他起兵南下,我还能安然无恙,当然是依托了他的荫护”何文辉轻摇折扇,无耻的笑着 “既然你来截杀我,为何还不出手?”沈落石冷冷一笑,手中刀已透出凛然杀气 “截杀你?如果我要杀你,刚才一声令下,排射连发,你现在还有命吗?呵呵,我来找你,不过是奉布衣神候大人之命,送一些有用的人给你”何文辉笑的更加诡秘起来 “你不是已经投靠了凌大将军么?”沈落石越发疑惑起来 “如今两强相争,夹在中间虽然有些为难,呵呵,但将来无论谁胜谁负,我都会升官发财,这样不是很好么?”何文辉无耻的笑着 “原来何大人是个左右逢迎的双面人,主人如此,你这些排射手我能信任么?”沈落石冷冷的看着何文辉 “呵呵,沈兄弟,何必多问,本官先送你一程”笑咪咪的何文辉突然变脸,铁骨折扇一扬,化作一阵寒风直划沈落石咽喉 与此同时,他后面一队军马飞驰而来,卷起了漫天黄尘! 沈落石挥刀即退,刀光一闪,寒风渐落,铁扇坠地,何文辉捂着肩膀刀伤,闪电而退消失在荒草间 沈落石背后箭风阵阵,自沈落石耳边呼啸而过! 那些追踪而来的边城铁骑纷纷中箭落马,飞奔之势骤减。刚刚受伤败逃的何文辉,悄然出现在马队旁边,捡了一匹马,飞身上去一路向北狂逃而去,在他带动之下,马队突然转向紧随其后溃逃而去 望着这一小股巡逻铁骑卷着尘沙而去,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看来一脸歼诈,自称歼人的何文辉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歼人。身处敌境,如果不够歼诈,恐怕早已变成了草肥! “沈大侠,我们该出发了!”刚才前面那个怒目张弓的那个草衣射手,已恭敬候立在沈落石旁边,手里提着一袭编织精细的绿色草衣 沈落石二话不说,将草衣披在身上,跟随草衣人走向前面的草丛。经过刚才一幕惊心动魄的见面一击,这些草衣人已证明了他们的超常实力,他们是沈落石穿越草原的最佳帮手! 前行百布,一排构造精密的草地滑车排布在茂密草从,滑车车体居然是钢条为骨,再由一层层漆黑箭杆堆叠而成,最下一层箭头朝左,箭羽朝右,再上一层,箭头朝右,箭羽朝左。。。这样交替叠加,一共堆叠了八层,箭干堆叠整齐有序,铺成了一块厚厚的漆黑木板,下面并排两条漆黑的弓形钢条支撑在地,与地面接触的部位已磨出一条银亮闪闪的痕迹! “出发!”草衣老大一挥手,其余十一名草衣人立刻仰面躺在滑车上,双脚一登,滑车已划出三丈之外。 “沈大侠,请!”草衣老大先让属下做了示范,现在该轮到沈落石了。 沈落石已依样躺在箭杆之上,双脚试着蹬了一下,居然也滑出了一丈,只是方向有些把握不定,不过三五下之后,便掌握了平衡,加入了滑车队伍! 草衣老大赞赏的一笑,躺身卧倒滑车之上,直追队伍而去! 十三辆滑车,滑出十三道草波,在茫茫草原上飞速滑过,一路向东而去 远远看去,风吹草动,根本看出任何人迹! 沈落石与草衣老大并排而滑,一边滑行,一边聊了起来 “草衣兄,竟然想出如此奇妙之法,衣草遮蔽,伏地滑行,当真是匪夷所思”沈落石望着蓝天白云,感叹道 “在下自幼生长在边城,家姓慕容,擅编织草衣,故此边城识我之人多呼我为:慕容草衣,沈大侠如此称呼,想必也是此意。不过这滑行之车却是何大人历时三年,精心构造而成”慕容草衣仰望飞退的蓝天白云,露出一副景仰之色 “历时三年?何文辉三年前就开始造草衣滑车?”沈落石惊呼道,三年前天下太平,边城安稳,难道何文辉已看出蕴藏的乱像? “不错,大何大人不幸遇害,小何大人初到边城,便开始招募培养边城巡捕,我们就是那时加入到巡视边城的队伍。后来他便安排我们一十二人秘密训练箭法,并专门为我们打造了适合草原射击的十射排弓,草上飞箭。还有就是着些滑草飞车!”说起何大人的本事,慕容草衣立刻滔滔不断,神采飞扬起来 “十射排弓?”沈落石惊诧的追问 “不错,这个你试试,专门为你打造的,何大人说你的力气大,所以这张弓打造的特别硬,一般人根本拉不开”慕容草衣立刻从身下滑车一侧取出一张漆黑的硬弓,一排漆黑的箭递了过来,一身呼哨,十几辆滑草飞车立刻停止不动! 沈落石躺在滑草飞车之上,接过硬弓,仔细端详起来,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有何精妙之处,跟普通的强弓并无任何分别!倒是十只排箭有些特别,箭尾整齐的插在一排编织精美的草编排孔内! “沈大侠,请开弓一试!”慕容草衣一边提醒道 沈落石将十只箭尾连接的排箭搭在弓铉,张臂开弓,硬弓缓缓而开,沈落石眼中渐渐露出愕然之色。随着弓缓缓张开,十只箭竟然扇形张开,弓背上居然缓缓伸出十对间隔均匀的铁抓 弓开如满月,每对铁抓渐渐接近,最后两两相扣,形成了一个圆洞,正好可以将十只箭杆锁定,均匀的锁定! “射!”慕容草衣一声大喝 沈落石脱手放箭,十只箭扇形刺出,呼啸而去 弓背的双环铁抓,在箭离铉瞬间迅速收回。丝毫没有影响箭的方向,力度! 而沈落石握箭的手里,一根草绳留在了手里,随风飘摆着,居然是那个编织精密束缚十只箭尾的草编排孔,箭一射出瞬间,草编排孔已散落成了一条草绳! “好精妙的弓,好厉害的箭”沈落石失声赞叹道 “呵呵,这只是最简单的射法,看我的”慕容草衣伸手取出自己的弓箭,搭箭上弓,公开如满月,十只箭早已扇形排开。 只见他握弓的手一拧,弓背握手处两边对称分布的五处锁箭圆环一起缓缓向中间握手处靠拢,十只扇形排布的箭的角度也越收越小。 另一只持箭的手一抖。箭尾立刻均匀分开,十只箭立刻划为平行一排! 脱手,十只箭相互平行,间隔均匀,瞬间贴草而飞! “这是平行排射,也就是刚才我射你的那一招,其他射法数不胜数。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变幻出任何射法,射向任何的角度”慕容草衣得意的向沈落石炫耀着 第二十二章 破空一射 () 慕容草衣正在兴奋的演示着 沈落石突然一把将他按在草丛,低声喝到:“不好,有杀气!”然后伏地贴耳,倾听着地面动静,脸色越来越凝重 “千军万马,后面五里外,已尾随而来”沈落石面色凝重的看着慕容草衣 “改变方向,向北滑行!”慕容草衣面色冷峻,一声令下,队伍立刻改变方向,速度陡然加快,一路向北滑行而去 沈落石心领神会的一笑,立刻已躺上滑车,扭转方向向北滑行,双脚快蹬,几下就赶上了滑行队伍 追兵逼近,一路南逃才是最好的选择,慕容草衣偏偏选择了北进,深入凌月弧的地盘。这种出其不意的行动策略,正好与沈落石的想法暗合! 有了这样心意相同的部署,沈落石感觉轻松了许多! 然而他放松的情绪很快就绷紧了,因为他已感觉到追兵变幻了方向,也斜向东北抄近路一路尾随逼近过来! 难道他们能够看到自己的队伍?这绝对不可能!莫说几里之外,就算百步要看出隐藏草间滑行的草衣滑车也并非易事! 难道他们是追寻着草衣滑车留下的痕迹,气息?这也绝对不可能!因为草衣滑车划过根本没有任何痕迹,草原风急,留下的气息也会一吹即散。即便对方有灵犬探路追寻痕迹气息,他们的路线应该跟草车的路线是一致的,必须看到草车转折才会改变方向,现在他们却提前改变方向,斜着抄近路直逼过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判断,沈落石沉声命令道:“左转,西进!” 他竟然命令车队走回头路,一路向西飞窜,片刻后,沈落石脸上露出恐惧惊讶之色。追兵居然也改变了方向,直线北上,截向了自己的前面! “右转,北进”沈落石立刻扭转方向,向北飞窜。后面的马队,居然也根据沈落石的逃跑路线调整方向,继续追踪而来,快马飞驰越来越近 更要命的事发生了,除了这只尾随骑兵,沈落石感觉到另外两只骑兵的杀气,正在丛左右两个方向逼近过来! 怎么回事?他们是如何追踪到隐藏草间滑行的草衣飞车?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看到隐没荒草间的草衣滑车。 既然看不到,怎么能够如此快速准确的追踪而来? 他们一定能够看到,那么他们又是如何看到的?难道他们队伍里有千里眼? 千里眼?沈落石灵机一动,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 仰望苍穹,万里无云,却有一只鹰,一只盘旋高空的鹰! 沈落石故意试着让车队连续改变了两次方向,空中的鹰竟然也随着他们改变了两次飞行方向。 原来是它,是那只一直盘旋他们上面的鹰! 高空鸟瞰,它当然可以看到他们的滑动方向,不但看得到,而且是一览无余! “草衣兄,射鹰!”沈落石一身令下,慕容草衣仰卧张弓搭箭,一排利箭飞射而出,破空而上,直射飞鹰而去 空中飞鹰似乎感觉到了飞箭杀意,瞬间挣翅而起 十只利箭空中不断变幻着方位,早已将它的四周飞路封死,它只有一个选择,高飞,快速的高飞! 一只利箭破空呼啸而上,后发而先至,直插飞鹰尾部,自喉部贯穿而出,又直上了三四丈方才力竭而落! 鹰眼飞探,前后喷出两股血雾,身体一路翻转而下,跌向了茫茫草原! “好臂力,好箭法!”慕容草衣不由的赞叹起来,沈落石刚才这一箭之威,让他这个老射手都自叹不如! “呵呵,草衣兄,没有你的十箭封飞,哪有我的一箭穿鹰。”沈落石笑道,他说得没错,慕容草衣的十箭排发已控制了飞鹰的躲避方向,只能一直挣翅高攀,移动靶变成了固定靶,沈落石射出的箭只要力度够大,气势够猛,射穿一个固定靶十拿九稳! 飞鹰跌落,沈落石示意众人就地伏着草丛,不再移动! 三只合围的骑兵迟疑了一下,一起调整方向,三股并行,一齐向东方飞驰而去! 最近的一只就从他们旁边百步外飞驰而过,竟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迹!长期依赖猎鹰的北地骑兵,失去了猎鹰,如同一群瞎眼的狼,茫无头绪的胡乱追杀起来 沈落石示意其他排射手,一起悄然尾随着追击他们的三只铁骑后面。一路向东飞驰而去! 敌兵安营休息,他们也就地休息,敌军启程,他们立刻随后尾随 经过敌军曾经宿营之地,还可以顺手捡一些残留在火架上的剩肉剩骨,这下倒好,连吃饭问题敌军都给他们解决了! 一路飞驰东进两天两夜,前面的队伍突然驻扎不动。 显然他们已经察觉不对劲,就算是草原上跑的最快的兔子,穷追两天两夜,也早该追赶上了,何况是一群靠双腿奔跑的人! 一股紧张的气氛顿时蔓延开来,现在已逼近东胡边境,双方都格外紧张起来。 数万胡骑突然按兵不动,将人马南北延伸数十里,挡在了沈落石的前面,他们显然在拖延时间,因为他们并不急! 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能拖,为前方攻城的士兵争取更多的时间,只要坚持到长安城破,边城将士见大势已去,便不再有叛归之心,因为他们已无处可归! 而此刻的沈落石最怕的就是拖,他必须争取最快的速度见到孟小山。 说服一路受凌大将军提拔,深受知遇之恩的孟小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说服自己跟凌大将军拔刀相向,正面对决一样。 连自己都无法说服的沈落石,又如何去说动孟小山? 伏在沈落石身边的慕容草衣,轻声的说道:“沈大侠,现在已逼近东胡,双方已无回旋余地,我们必须冲过去” “冲过去?就凭我们这十几个人?”沈落石佩服的看着他 “我们的人虽少,但我们的箭却很多,这里一层五十支,八层就是四百支。十二个人就是四千八百支,足够歼灭敌军一营骑兵。而此刻敌军几万人南北延伸数十里,挡在我们面前的也不过千把人,一旦受到冲击能够及时赶来援助的也不过就近的四五千人!只要我们突然袭击,冲破敌军封锁应该十拿九稳”慕容草衣胸有成竹的分析道 “草衣兄的分析极是,不过你却少算了一个人。我们应该有十三个人才对”沈落石指着自己,笑看着慕容草衣 “呵呵,沈大侠,冲击敌军是我们这些士兵的事,你应该有更重要的事做”慕容草衣看着沈落石,拽了拽沈落石的衣服诡秘的笑了 沈落石立刻恍然大悟,原来他身上依然穿着北军的衣服。 慕容草衣的意思当然是他混入混乱的敌军之中,至于混入敌军该干点什么,当然是沈落石的自由,可以直接夺一匹快马悄悄穿越而过,也可以趁机斩杀几个头领再夺一匹快马穿越而过,当然也可以躺在尸体间装死,等待机会再捡一匹快马穿越而过!。。。 方法有很多种,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穿越封锁,混入孟小山的军营! 没等沈落石反应过来,慕容草衣已率领十二排射手,一声呼哨,排成一排悄然滑向敌军营帐,敌军听到呼哨,立刻蹦越而起,翻身上马,瞬间排出了几层厚厚的铁骑人墙! 沈落石愣住了,慕容草衣竟然不是偷袭而过,而是要硬冲过去,看来他是准备以死血拼,这样才可以吸引更多的敌军注意力,才会给自己创造更多的穿越机会! 一股酸涩的感慨,蓦然自沈落石心头升起:兄弟,你太够意思了,一定要多保重! 第二十三章 雁形排阵 () 十二名排射手一字排开,迅速滑向敌军,对方骑士却立马不动,长刀插腰,弯弓搭箭一起对准了滑草飞车滑动掀起的草波!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二百步! 滑草飞车嘎然而至,停留在了对方骑手弓箭射程之外! 停留瞬间,他们闪电翻身,爬在滑车上,早已搭好的第一排草上飞箭闪电射出,一百二十只间隔均匀,平行着贴草而飞! 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摆在最上层的五十支排箭已在瞬间顺序射出,五波箭浪,一浪推一浪,彼此均匀相隔五步,贴着草面低飞而去! 蓄势待发的敌骑,眼光依旧凝视着停留在两百步外,潜伏草丛不动,隐约可见的滑草飞车。 贴草疾飞的第一排飞箭,在敌骑十步之内,突然离草而起,直射对方的咽喉,悴不及防的敌骑纷纷勒马闪避,箭在眼前,势如疾风,根本没有闪避的时间! 前排骑士纷纷咽喉中箭落马,后排的骑士未及反应,紧随其后第二排飞箭已闪电般离草而起,射入了他们的咽喉! 第三波,第四波,第五波!势如疾风,如潮而至! 挡在前方的骑士们已纷纷落马,战马受惊,纷纷落荒而逃,六百支飞箭如芒而刺,敌骑顿时死伤数百! 蜿蜒几十里的骑士人墙本来就已变得薄弱,遭此突然袭击,立刻出现了一道缺口! 慕容草衣一挥手,十二名排射手一刻启动滑车,爬在滑车上,一边急速飞滑,双手毫不停留,一排接一排的发射着飞箭 他们的队形也在迅速的变化着,中间的两名直冲而前,后面的次第落后,向内收缩,形成了一个凸出的雁形箭头编队,刺向敌骑已经最薄弱的中间地带! 射手们的平行直射,已随队形变化而改变为扇形散射,两边赶来增援的骑兵,已被雁形两侧射出的扇形飞箭封住,驰在前面的士兵纷纷中箭落马! 雁形箭头编队飞速冲破敌骑,后面的箭尾逐渐收缩并拢,穿越敌骑的箭头则开始左右分散,当整个队伍穿越敌骑后,队形已变化为一个倒着的雁形,渐飞渐远! 在闪电飞驰而去的同时,不断向后散射着排箭,阻挡着敌骑的追赶之势! 从出击到穿越离去,这一切变化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根本没给敌骑任何喘息机会,等他们回过味来,十二射手早已滑车飞驰而去! 折损千人的敌骑顿时变得疯狂,挥舞着雪亮的长刀一路拼命纵马追杀而去!刚奔出几百步,一身尖利的号角吹起,队伍立刻勒马转回了地,一名铁甲大汉手中长戟一指,纷纷赶来的队伍立刻朝着沈落石潜伏的那片草丛围拢而去! 擅使长刀的胡骑队伍里,突然出现一个手执长戟的铁甲大汉,他一定是这只队伍的领军大将,无论从衣甲,兵器都可以看出他是一名汉人将领。 凌大将军肯将三万精锐胡骑交给一名汉人将领,足以看出他一定是凌大将军的心腹,也是一个实力值得信任的人! 能在遭到闪电袭击,一片混乱之中,准确判断出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果断决定放弃追击,而是回头包围搜索排射手刚才隐藏的草丛! 足以证明他是一个不但有勇力,而且有智谋的将军! ****** 慕容草衣率领排射手,一口气滑出几里地,方才躺在滑车上大口的喘息起来! 喘息几口,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么久,怎么敌军还没有追上来,难道他们的千里快马真的跑不过自己的滑车?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根本没有追! 他们没有追?难道他们已识破自己的机谋? “不好!快回去救援沈大侠!”慕容草衣翻转滑车,大声呼喝道 十一名同伴苦笑着指了指各自的滑车,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慕容草衣这才想起刚才突围时,已将八层飞箭用去了五层多,现在每人只剩了不足三层飞箭,想要再杀了来回,根本不够用! 慕容草衣脸色一黑,不再理会其余射手,自顾滑车飞驰而回!身后的十一名射手犹豫片刻,立刻也启动滑车,迅速赶上慕容草衣,一路追随疾驰而回! 军令如山,他们都是职业射手,生死一刻,表现出了他们敬尊职守,以死相报的职业精神! 虽然勇气可嘉,但慕容草衣心里明白,两军实力极度悬殊,光靠勇气根本没有用,等于是送死,此刻最重要的是实力! 而他们本来就不强的实力,却已大打折扣! 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排箭,而此刻他们最缺的也是排箭,早知如此,刚才突围时就不应该如此密集排射,应该留一些余地! 此刻人困箭缺,除了以死血拼,已别无选择,可他们都是射手,没有了箭,根本不堪一击! 慕容草衣虽然心里没底,脚下却还在一路疾蹬,滑车还在飞速疾驰! 虽然此刻他毫无办法,但他却不能丝毫停留,他要在运动中想办法,而且必须在赶回原地时想出办法,一旦沈落石又什么不测,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办?怎么办? 慕容草衣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着!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同行的十一同伴立刻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从老大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有办法了! “撤!继续东进!”慕容草衣出乎意料的冒了一句,掉头飞驰而去! 其余的十一名射手愣了一下,老大来来回回这是折腾什么?他们并不多问,也纷纷掉头尾随而去,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排射兵,一切行动必须毫不犹豫的服从老大的决定! 那么慕容草衣的意图又是什么?他刚才想到了什么解围良策? 他没有想到任何解围之策,也根本没必要去想什么解围之策,因为沈落石根本就没有被围困,他已在排射手突围的瞬间,悄悄尾随而出。 如果慕容草衣猜的不错,他此刻已在孟小山的军营里! 慕容草衣不禁有些佩服起这个刀兵出身的江湖黑道老大,他竟然已料到敌军首领会识破慕容的调虎离山计,不会追赶突围队伍! 将计就计,临时改变策略,偷偷尾随队伍突围,然后急转东南而去。 而且还没有忘记将他的特制硬弓插在草地上,给慕容留作警示。提示他不必回去救援他,他已安然突围! 漫天杀气席卷而来,慕容知道发现上当的敌骑已经疯狂追杀而来! “散!”他一声令下,十二个分别朝着十二个方向扇形排开,彼此之间越行越远! 后面的追兵立刻分为十二支,闪电尾随而追! 慕容草衣见尾随自己的敌骑靠近,立刻开弓放出一排飞箭,跑在前面的敌骑立刻倒了一大片,一个怒马飞驰的铁甲长戟大汉一下子凸现在队伍前列! 没等他第二排箭射出,那只寒光闪闪的铁戟已破空而来,洞穿了他的咽喉! 就在铁戟穿喉一刻,那个铁甲将军已冷冷的站在慕容草衣十步外,右手已紧紧握住飞掷而来的铁戟长柄! 手腕一拉一翻,铁戟月牙已将慕容草衣一割两断,身首异处! 而此刻死而不僵的慕容草衣的第二排飞箭方才脱手射出! 闪电激射而出的十支箭,失去了慕容草衣的腕力控制,方向错乱,齐刷刷的斜插在了铁甲人的脚下,一排整齐的箭羽在风中不停的颤动着! 铁甲人冷冷的看着前方,根本没有理会斜插脚下近在毫厘之间的飞箭! 这位一路追杀沈落石的铁甲长戟将军,竟然是金之羽,在中州城招募沈落石,孟小山进入军营的金校尉! 他是沈落石的老上司,也是孟小山的老上司!深谋远虑的凌大将军竟然将他派过来,对付沈落石的策反计划! 面对金之羽,无论是沈落石,还是孟小山,都无法不顾旧情与他正面冲突,厮杀! 是他发掘成就了他们,他们又怎么忍心向他出手? 第二十四章 混入厨兵 () 夜色浓,帐篷里的黑暗更浓! 十名强壮的士兵睡在一个帐蓬,已经很拥挤,熟睡中又突然挤进来一个大块头!更加拥挤不堪起来! 这些熟睡的士兵竟然毫无察觉,只是迷迷糊糊叫骂了几句,便又呼呼大睡! 一路飞驰的沈落石,避过固定岗哨,巡逻哨兵悄然翻越进军营,就地一滚便钻进了最靠近营寨围栏的一座军帐! 挤了几下,挤出一线空间,连日奔波,疲惫不堪的他很快就融入了一片鼾声里! 感受着熟悉的窄小拥挤的帐篷,闻着熟悉的汗臭,脚臭,男人臭! 他突然间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告别军旅生活很多年,重温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躺在陌生的士兵中间,彷佛又回到了那一队熟悉的生死兵友中间! 最近凌大将军忙于调兵南下,东线的任务就是防守,基本无战事!所以无论值夜哨兵,还是熟睡的士兵,都已放松懈怠,沈落石轻而易举的混了进来。 ****** 十一名亡命而逃的排射手,很快就被飞驰的马队斩杀! 金之羽面对属下聚集起来的十二具尸体,看都没有看一眼,他不必看就知道沈落石绝不会在里面,如果一个人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围杀,那么这个人就决不会是沈落石! 既然死的人里没有他,那么沈落石去了哪里? 金之羽嘴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此刻的沈落石恐怕早已混入了孟小山的军营! 那么引领三万铁骑的金大将军该怎么办? 虽然孟小山是他的老部下,是他极力提拔推荐起来的将领,但他现在的职位早已高过了自己,已成长为凌大将军手下为数不多的独当一面的大将。 何况他现在手下还节制着五万铁骑,孟小山一手选拔训练出来的铁骑,跟随孟小山横扫寞北,死心塌地追随他的铁骑! 冒然拥兵前去他的军营,反而会加重他的疑虑,控制不当两军很可能爆发激烈的冲突,破坏了边城老兵跟北胡兵的平衡状态! 自己辖制的这些胡兵,都是被孟小山铁骑横扫北地征服的胡兵改造而成,两军本来就心有积怨,水火不容,放在一起分明是逼迫孟小山作乱! 金之羽只留了几十名个贴身亲信护卫,便吩咐其余军马立刻原路返回,与其他四处巡视的队伍配合行动,继续边城境内的草原巡视,截断南北人马之间的所有消息通道。 自己则带领几十名士兵就地扎营,远远监视着孟小山的大营。 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自信的人,他相信,只要他坐镇这里。孟小山就不会轻举妄动,沈落石也就不会有任何策反机会! 孟小山即使可以不顾往日知遇之恩,但他绝不会在自己监控下采取任何行动,凌大将军已牢牢控制了他的命脉,一样他有任何风吹草动,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 东方破晓,天色刚刚明朗。 一声号角,帐篷里的士兵已纷纷起身,cao起兵器加入了晨训的队伍! 外面明朗,帐篷里依然一片昏暗,匆匆离去的士兵竟然没有发现帐篷里多了一个人,多了一个依然呼呼大睡的人! 直睡到日上三竿,沈落石才懒洋洋的走出帐篷,大摇大摆的在兵营里晃荡起来。 熟悉边城军旅的沈落石知道,这个时刻晨训已结束,是士兵们训练结束,休息等待吃饭的时候,已是管理最散漫的时候。 士兵们或三五成群较量着武艺,比试着力气,或躺坐草地休息,胡吹乱侃,当然也少不了像他这样四处游荡,漫无目的的无聊单兵! 沈落石行走兵营,当然并不是漫无目的,而是瞄准了目的迂回而去,边兵编制十人一组,有着严格的编制,沈落石混进去睡一晚也许没人发现。想到长期潜伏必须找一个合适的职位,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职位。 纪律严明的边城兵营里有这样管理松散的职位么? 当然有,那就是厨房! 曾经经常跟随老邢混厨房的沈落石,自然知道那是一个偷懒的好地方,也是一个最不受重视的地方,最被看不起的地方! 只有那些混迹多年,已无家可归,不愿退役的老兵才会选择这里。虽然年老体衰打不了仗了,但是做顿饭还是可以的! 当然也有一些不求上进,好吃懒做的年轻士兵也会想法设法找机会混进里面,比如此刻的沈落石! 循着那股淡淡的油烟味一路走过去,远远已看到一排烟雾缭绕的帐篷! 一边行走,一边听着周围边城士兵特有的熟悉的说话声,沈落石彷佛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曾经的行伍生涯! ****** 烟熏火燎,水气弥漫! 几十个灰土土脸的士兵正在一排巨灶前忙碌着,巨大的铁锅里翻煮牛羊肉。浓烈的香味熏的沈落石有些头晕!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东西了,而昨天到现在一路冲杀逃跑,几乎没有吃过东西。只是咀嚼了几根野草根充了一下饥! 一边凑过去帮忙翻动锅里的肉,想顺手撕了一块肉,一阵滚烫热气扑来,烫的他急忙缩手回来! “呵呵,小子,偷吃也不用这么心急。来,这个给你”旁边一个灰头老兵,不屑的嘲笑一句,将手里吃剩的半块丢了过来 沈落石也不客气,大口的撕咬起来 “葫芦里还有酒,二两银子,酒先喝着,没钱先欠着!”老兵呲牙怪笑,将一个酒葫芦递了过来 沈落石接过来焖了一口,浓烈的味道直呛口鼻! 好厉害的酒,好熟悉的味道,正是边城士兵最常喝的烈火烧!价廉劲冲的烈火烧! 这样的酒一壶也就几十文铜钱,现在只剩了少半壶,就要沈落石二两银子,分明是在敲诈他,沈落石却毫不在意,反正他也没有钱,也没打算付钱! “新来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老邢的煮肉手艺可是军中一绝!”老兵得意的为自己竖起了拇指 “老邢?怎么又是老邢?”沈落石露出了一丝诧异 “呵呵,边城老兵当中十个里面至少有五个老邢,当年我们邢家集几百条好汉一起跟随凌老大一起抵抗北胡兵,个个都是生猛好汉。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老兵死的死,走的走。只有我们邢家集的老兵全部留了下来,散布在每一座军营,虽然我们老了,不能厮杀了,但他老凌必须给我们供吃供喝,养着我们”老邢自豪的卖弄起自己的资历 “奥,原来如此,那么你一定认识邢远山”沈落石试探的问 “邢远山?好像听说过,他娘的,边城队伍中姓邢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老子怎么能认得那么多”老邢不耐烦的挥挥手,继续开始干活,沈落石急忙也上手帮忙! “小子,你这个月的饷银下来,记得给老子还帐”老邢一边忙碌,一边提醒着欠下酒债的沈落石 第二十五章 谣言惑众 () 在水汽弥漫,烟熏火烤的厨房忙碌了一天。 天色渐渐黯淡时,晚饭已准备好,厨房老兵们纷纷拿着酒肉找地方享用 几个年轻的厨兵,随便塞了几口,便开始忙碌着收拾一片狼藉的厨房,预备第二天的原料。 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才是他们的休息时间。虽然平时不用餐风饮露辛苦操练,但他们一定要比别的士兵起得更早,睡的更晚! 在里面混了一天,沈落石已经跟他们混熟! 沈落石一边忙碌,一边跟身边的一个瘦小士兵闲扯起来:“兄弟,家是哪儿的?” “洛阳!”那个家伙立刻大声回应,面露骄傲之色,显摆着大都市人的自豪感。沈落石故作惊讶的看着他,装出一副很崇拜的样子! “新来的,你是哪儿的?”洛阳人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 “嘿嘿,小地方中州”在大都市人面前,沈落石显得有些自卑 “中州?很不错,虽然比不上长安,洛阳。也算是大都市。里面有什么好玩的去处,以后退役了,我去中州找你”洛阳人立刻露出了一副友好的表情 “俺不在中州城里,家在离城三十里的布集镇,城里什么地方好玩,我也不太清楚”沈落石立刻自卑的应答道 “奥,乡下人。。。呵呵,乡下人好!实在!”洛阳人友好的脸上立刻表现出一丝鄙视 “大哥,你是城里人,见多识光,消息灵通。我想跟你打听个事儿”沈落石怯生生的凑过去,小声的问道 “哈哈,有事尽管问,年轻人要多学多问,才能长见识。尤其是你们这些乡下出来的,更要勤学多问”洛阳小瘦子立刻摆起了谱 “听说凌大将军亲自起兵二十万攻打长安城,会不会也打到俺们老家中州?”沈落石压低声音,小声的试探着 “啊?你说什么?听谁说的?”小瘦子立刻惊的跳了起来 “嘘,我偷偷听到几个中州老乡议论,他们可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听说死了好多人。怎么?你没听说?”沈落石立刻神秘兮兮的制止了小瘦子的惊叫! “嘿嘿,我当然听说了,不过这可是军中机密,你怎么敢到处乱讲。祸乱军心可是要杀头的。你吓死我了!”小瘦子立刻摆出一副神秘兮兮的姿态,做了一个砍杀的姿势,掩饰着自己的窘迫 “啊?我见你见多识广,才偷偷跟你打听一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沈落石做出一副惊魂失魄的样子,躲在一边埋头干起活来 “这种事怎么可以乱打听,以后小心点”小瘦子立刻神情严肃的教训沈落石 “喂,洛阳侯,磨蹭个鸟,去赌一把。再晚了人都散了”听到同伴呼叫,小瘦子立刻将手中的活丢给沈落石 “呵呵,兄弟,帮我弄弄,我出去一下。记住,那些祸乱军心的话千万别再跟别人提起!”小瘦子临走,郑重的叮咛沈落石 沈落石疑惑的望着小瘦子消失的背影,暗自诧异:洛阳侯,他娘的,看不出来他还是个小侯爷,不知道他是几等侯?这年头捐钱就可弄个侯爷封号,虽然弄的大小侯爷满天飞,但也不至于连混厨房的小兵也有侯爵封号! 看他一副穷酸样子,也不像有钱捐侯爵的富家子,他怎么会是洛阳侯? 沈落石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会这么笨呢?刚才那个士兵分明是喊他“洛阳猴”,是猴子的猴,根本不是侯爵的侯! 看来最近自己跟官打交道太多了,满脑子官衔职位,头脑已开始僵化了! 洛阳猴走了之后,便再没有回来,害的沈落石一个人忙活到深夜,蹲在灶台下一边嚼着冰冷的剩肉,靠着灶台竟然呼呼睡去! ****** 沈落石正在睡的香甜,却老邢一把推醒了! 东方刚破晓,习惯于早已的老邢便来到厨房,一见沈落石就忍耐不住,小声的诈唬道:“小子,你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难道是东胡人要突袭我们?”沈落石惊叫道 “不是,是凌大将军。他亲自率兵三十多万,已经攻打到了长安城下了,沿途凡是敢于抵抗的城镇,城破之后里面的百姓几乎都被屠杀殆尽,尸体如山,血流成河。好惨啊!”老邢神秘兮兮的说着,故意表现出一副很痛心的样子,彷佛是他亲眼所见 “对了,小子,这消息我只跟你说过,你千万别泄漏出去,祸乱军心可是要杀头的!”没等沈落石反应过来,老邢立刻一脸肃杀的叮嘱沈落石 沈落石还没来得表态,另一位老兵神秘兮兮的闯了进来:“喂,你们听说没有,凌大将军。他亲自率兵五十多万,已经攻打到了长安城下了,沿途凡是敢于抵抗的城镇,城破之后里面的百姓男的屠杀,女的先奸再杀,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好惨啊!对了,这消息我只跟你们两个说过,你们千万别泄漏出去,祸乱军心可是要杀头的!” 这个老兵的表达能力显然比老邢强了不少,一口气便把想说的话说完了,说话当中接连变幻了好几种真切逼真的表情 “喂,大事不好了,凌大将军亲自率兵八十多万。。。”没等老邢,沈落石反应,外面又急急煌煌的跑进一位老兵 …… 看来洛阳猴确实是个不错的传播人才,一夜之间,凌大将军的丰功伟绩已在军中蔓延流传开了 谣言这东西一旦散步出去,不但传播速度出入意料的迅速,而且放大速度也出奇的惊人,凌大将领兵二十万人叛乱南下,很快已被放大到了八十万! 几个老兵正在围在一起叹息,洛阳猴哭丧着脸走了进来! “喂,洛阳猴仔子,大清早哭丧着脸,你家死了人?”看他一副熊样,老邢开口便骂 “洛阳城完了,凌大将军的胡兵已经攻陷了洛阳,已经少杀了三天三夜了,你们说,他们会不会看在我的面子,放过我的家人”洛阳猴可怜巴巴的看着几个老兵 “你以为你是谁?凌大将军知道你是那根葱,会给你面子?再说乱军入城,谁能控制?嘿嘿,说不定你妈早已被乱军先奸后杀!”一个尖刻的老家伙尖刻的调侃道 “呜呜,呜呜…”洛阳猴立刻蹲在地上呜呜痛苦起来 一夜之间,他远在洛阳的家人,竟然已被他自己散播出去的谣言给屠杀殆尽! 旁边的沈落石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娘的,想不到谣言这东西这么厉害,连制造传播谣言的人都会被自己的谣言给迷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当然更是深信不疑! 呜――,呜―― 号角四起,长鸣不断,是三军集结的号角! 驻守这里几个月,第一次听到如此密集的集结号角,难道孟大将军已经得到情报?要有所行动? 火头军们立刻丢掉锅铲,操起散落墙角,蒙了一层灰尘的长刀。 鱼贯而出,纷纷与其他厨帐奔出来的士兵集结一起,整齐肃立,听候着火头营老大的调遣。 只有沈落石猫在厨房没有动,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突然之间如此大规模的集结军队,看来孟小山的心已被谣言所动! 只要他的心为所动,他就必须有所行动,因为军心已摇动,必须要一个果断的行动来稳定军心。 在凌大将军跟朝廷之间,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而历经艰险,远道而来的沈落石,就是专门帮助他克服干扰,做出选择的人! 第二十六章 坐观虎斗 () “臭石头,不远千里远道而来,也不来见我。却躲在厨房里,故意在我军中捣鬼,祸乱军心意欲何为?”沈落石正躲在厨房偷着乐,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孟小山?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躲在这里? 沈落石一脸困惑的转身,内心早已升腾起一股温暖亲切的感觉! 一脸微笑的孟小山已出现在厨房门口,三年不见,身体结实了很多,似乎也高大了许多。音容笑貌,没有一丝变化,不过身上却多了一分霸气,居高临下的霸气,震慑千军万马的霸气,大将军八面威风! 这是一种在长年拼杀中不断积累凝聚起来的气度,一种融入血脉筋骨,精神气质当中的气度,真正的将军都是是在浴血拼杀中诞生的! “火头小兵沈落石拜见孟大将军!”沈落石急忙一脸恭敬的叉手施礼 “小石头,少他娘的装模作样,快随我到将军大帐喝个痛快”孟小山朗声大笑道 “我是火头小兵,已经习惯了在厨房里喝酒,去威风凛凛的将军帐?呵呵,我可不敢造次!小山仔,想喝酒请进厨房!”沈落石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显然他是在为难孟小山,贵为三军最高统帅的孟小山!想考验一下他是否还保持着曾经的刀兵本色! “好,兄弟远来,自当奉陪!围着厨房大锅随便吃肉,随便喝酒,那可是老兵的专利,也是当年我们梦寐以求的心愿,现在梦想成真,你我终于可以随便进出军营厨房吃喝!哈哈哈。。。”孟小山一边大笑,一边挤进厨房挨着沈落石坐下,怀里摸出了两大袋酒,袋未开封,浓烈酒香已飘散出来! 孟小山带来的酒自然是最纯正的烈火烧,没有兑任何水分的边城烈火烧,比老兵们酒葫芦里的那种烈火烧更要浓烈好几倍! “酒我带了,呵呵,肉却要你来煮”孟小山笑着催促道 沈落石接过酒袋,闷了一口,烈火烧心,有种说不出的爽劲 “好酒!”一边啧啧称赞,一边忙乎着点火加水煮肉,二人蹲在炉火前开怀畅饮起来! 几年不见,已经贵为大将军的孟小山依然不改当年的刀兵本色,居然跟沈落石躲在厨房喝起酒来。但沈落石已明显感受到他已不再是一个刀兵,骨子里早已是将军本色,能屈能伸的将军本色。 为了沈落石,他能够屈身到厨房饮酒,不但是念及昔日旧情,更重要的是这样可以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 ****** “呵呵,想不到我的几句谣言竟然引起如此震动,竟然将孟大将军都吸引过来了”沈落石开门见山,直接将话题拉入正题 “因为你说的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孟小山面色陡然凝重起来 “怎么?你早已知道?”沈落石诧异的看着对方 “当然知道,对于凌大将军的每一步计划,我都很清楚。可是知道又能如何?知道了也无法改变,于事无补”孟小山忧心忡忡的说 “边城与你的军营之间相隔千里,中间更是封锁严密,你竟然对局势如此清楚。原来你已在胡兵中安插了眼线!能够短短三年爬上将军之位,果然是有些实力”沈落石拍着他的肩膀赞叹道 “呵呵,我只是依据凌大将军的军事布局猜测判断。并没有眼线,也没有任何消息,在凌大将军眼皮底下布置眼线,打探消息,你觉得有人能做到吗?”孟小山自嘲的笑道 “在凌大将军手底下,做小动作,确实不是明智之举。那么你又是如何猜测出的他的军队已攻向了京城” “他将边城驻军,分批散布北地荒原,又将北地胡兵集结边城。连军中士兵都已看出他的用意,我这个领军将军怎会看不出?” “你的意思是军中早已在猜测,我只不过是第一个将这层纸捅破?”沈落石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一句谣言会有如此威力 “捅破又如何?你想逼我起兵抄凌大将军的后路?嘿嘿,石头,你太天真了”孟小山露出一丝嘲讽的笑,举起酒袋狠狠地灌了一口。他是在嘲笑沈落石,还是在嘲笑自己? “如果这么容易就能策反你,凌大将军怎么会轻易放我过来?他安排的赌局怎会这么容易?”沈落石也无奈的笑了 “赌局,什么赌局?” “策反不成功,我就要留在边城,入主凌大将军早已建造好的拜月坛,号令江湖各大派”沈落石淡淡的说 “孟小山是凌大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知遇之恩,恩重如山。没有凌月弧就没有今天的孟小山,你觉得我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你既然接受了赌局,一定是在必得。你已不是冲动的小石头,已成长为号令江湖的老大,一定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除非我杀了你,否则你绝不会罢休,你觉得我是那种卖友求荣的人么? 所以我只有一个选择:死,以死来报答凌大将军的知遇之恩,以死来维护我们少年相交的情谊!”孟小山脸上露出一丝怆然之色 “如果没有凌大将军的刻意栽培,沈落石怎会有今天的江湖地位?小山仔,你是在说我忘恩负义么,呵呵”沈落石冷笑道 “没有你小石头孤身穿越大漠,独上鹰山,深入西域,打通寻马路线,怎会有凌大将军今天的势力?你们之间本来就是互不相欠,我却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自然不能相提并论”孟小山尴尬的解释道 “那么没有你们的浴血拼杀,凌大将军怎么会今日的势力?何况他给你们的职位都是朝廷封赏,你投军抗胡是为朝廷带兵,还是为凌月弧带兵?”沈落石凛然逼视着孟小山 “我既不是为朝廷带兵,也不是为凌月弧带兵,而是为我自己带兵!他们之间的争斗与我何干”孟小山脸色涨红,露出一副冰冷倨傲的表情 “你说什么?”沈落石惊讶看着他,放佛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说我为自己带兵,他们两败俱伤,我才有机会出人头地”孟小山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嘿嘿,几年不见,你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不但要取代凌月弧,还要独霸天下。不过,这样一直守候僻远之地,即使天下有变,恐怕也轮不到你”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孟小山,他知道孟小山已不是以前的孟小山,他已经变成了第二个凌月弧! “我一直按兵不动,因为我有后顾之忧无法行动。现在你来了,正好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难题,也只有你能帮我解决这个难题?”孟小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亲热的排打着沈落石 “所以我根本不必主动策反你,因为你一直在等我来,等我来策反你?”沈落石冷冷的说,抓起酒袋猛灌了几大口 “你我幼年相交的兄弟,你走你的江湖路,我争我的天下权。彼此相互帮扶也是份内之事,只要你能再次深入九鹰山,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立刻起兵包抄凌大将军后路,让他腹背受敌不战而溃!”孟小山老谋深算的筹划着 “深入九鹰山?为什么?”沈落石茫然不解 “因为我的家人已被凌大将军秘密接到了九鹰山下富贵逍遥城,正在那里安享富贵”孟小山脸上露出一丝仇恨,一闪即逝 “富贵逍遥城?” “不错,凌大将军为了安置军中家属,在土卢城堡的基础上,扩建了一座巨大豪华的新城池, 军中家属都在那里安享富贵,九鹰派,地狱门,还有驻守狼城的护军将军赵大壮的三万铁骑,都是负责保护军中家属”孟小山详细的描述着 “九鹰派,地狱门,三万铁骑,看来想要孟伯父一家安全离开富贵逍遥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落石苦笑着摇头叹息 “不是接他们出来,而是控制那里,控制所有军中家眷,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孟小山立刻打断沈落石,一脸严肃的补充道 “你让我帮你夺取控制富贵逍遥城?你要通过这些将领家属来控制军队,然后轻易夺取凌月弧的地盘,取而代之?”沈落石惊讶的看着面色激动的有些涨红的孟小山 “不错,这就是我出兵的条件”孟小山冷冷的说完,将最后一口酒喝下去,大步出门,在沈落石的眼前消失 第二十七章 冷湖木屋 () 月色朦胧,三万铁骑踏月夜袭 一路飞卷,很快就席卷了十几个散居的东胡部落,一路哄抢屠杀 沈落石这一组火头军也被征调到东征队伍,负责本营的后勤伙食,天亮时,队伍安营下寨,就地埋锅煮肉。 此时队伍已离开大本营,向东挺进了一百里,夹在队伍里的沈落石知道这是孟小山刻意安排的一场突袭,为沈落石制造一个秘密脱离队伍,乘机北上,进入北胡以北的荒原,然后向西绕行,从北面突然进入九鹰山地界! 当然也可以借助拼杀缓解军中谣言的带来的恐慌,转移士兵们的恐慌情绪。士兵们一旦处于疯狂的杀戮,恐慌就会得到释放,想家的情结就会杀戮中淡化。 追杀一夜,孟小山部下士兵用过早饭,便纷纷卧地休息! 被一夜偷袭的冲散的东胡各部落,很快就集结一起,联合其他未受到袭击的数十个部落,组织了一只数万人的马队疯狂反扑而来 面对强敌反扑,这些边城士兵反应极度神速,闪电般上马飞驰,眨眼间便退走了,只留了一座空空的简易营寨! 呼啸而来的东胡勇士,并不去追赶来犯之敌,各自争抢起孟小山部遗留下的遍地帐篷,被偷袭的部落勇士见援兵只顾争夺帐篷,无心追赶敌军替自己报仇,也就放弃了追击的想法,也加入到了争夺战利品的行列! 此刻的沈落石早已快马加鞭,在东胡境内一路飞驰北上! 北地空廓,多一个人一匹马在草地飞驰,根本没有人会注意你! 如果你是几十上百人结队而来,一进入边境,立刻就会遭到周围几个部落的同时围攻! “喂,沈大侠,等等我们”沈落石正在一路跃马飞驰,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叫,急忙勒马回头 两匹快马飞驰而来,竟然是老邢和洛阳猴! “你们怎么会跟来?”沈落石诧异的看着他们 “我们奉将军令,负责为沈大侠作向导,确保沈大侠不会迷路跑偏!”老邢恭敬的回答到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追讨那二两银子的酒钱?”沈落石笑着调侃道 老邢,洛阳小猴见沈落石丝毫没有老大的威风,依然跟在厨房潜伏时一个样子,紧张恭敬的脸上立刻露出放松的憨笑 “他娘的,威震江湖的黑老大沈落石肯喝我老邢的酒,那真是天大的面子,还要个鸟钱”老邢脸色涨红,显然有喝了不少酒 ****** 老邢识途,小猴开路! 沈落石跟在他们后面,只顾追随而行! 前面纵马飞驰的老邢,洛阳猴,背后居然都背着一口锅,彷佛两只马背神龟。沈落石看着他们得背影,脸上浮出了一丝笑容 前面的绿草越来越黄,飞驰的马越跑越快! 越是北进,绿草越矮,露出的地面越多,草色自然就越来越浅,马奔跑起来自然也越来越轻松。 日影西斜,地面已是一片暗黄,稀稀拉拉的绿草已降低到一寸多高!奔驰几十里竟然连半个部落帐篷都没看到。 这里荒草稀疏,已不适合放牧,自然会变得人迹罕至! 现在人迹罕至的荒原,终于出现了人,三个匆匆赶路,人困马乏的人! 人困马乏。前面领路的老邢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折转马头,向西一路追逐落日飞驰,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 沈落石也不多问,一路尾随而去,趁着日光未落,多赶点路程也好,等待夜幕降临,天色黑暗时再休息也不迟! 然而已一件奇怪的事发生了,那一轮贴近地面的红日居然凝固不动,他们快马疾驰了一个时辰,那一轮红日竟然还浮在地面,没有落下去! 平时一柱香的时刻,贴近地面的落日就会淹没再地面之下。 沈落石疑惑的看着老邢的背影,难道是这个老邢是个世外妖人?可以将落日凝固,将时光留住,让落日余晖一直照亮我们的西进之路! 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幼稚想法,他发现红日依然在下沉,下面已缺了一块,而且越陷越多。 落日依旧在下沉,只是比平时更慢了一些! 一阵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一种潮湿的味道,沈落石顿时感觉清爽许多! 前面的老邢突然改变方向,改向西北而而去,飞驰半个时辰,日光隐没,红霞满天。远远的前方露出一丝银亮! 银亮之色渐渐清晰起来,是一汪小湖,椭圆形的小湖! 沈落石脸上露出赞赏的笑:老邢识途,果然不假。在茫茫荒原上能够准确判断寻找到这么一片小湖,绝非常人所能! 如果没有他,自己只能依靠咀嚼草根汲取水分了,可是这里的草短小枯黄,估计草根里也没有多少水分! 渐行渐近,清冷的风夹着水气,竟然透出一丝刺骨的寒意! 六月中,即使是塞北边城,也已是初夏时节,夜晚的凉风里已透出了暖热之气! 虽然越是往北,凉意越重,但这片湖泊周围寒冷陡然加剧,竟然有种寒风刺骨的刺痛感。沈落石还能扛的住,旁边的洛阳猴已开始冷的哆嗦打战! 老邢似乎并不感觉十分寒冷,一马当先冲到湖水边,翻身落马,快速的取下背后的锅和包袱,解开包袱,里面竟然带了一捆柴! 挖坑,架柴,点火。。。 老邢不愧是多年的老火头兵,手脚麻利,很快已经在锅里煮了肉! 洛阳猴抖身下马,赶紧围到火堆边烘烤起来! 沈落石却并没有围拢火堆,而是将目光凝铸在小湖中心! 小湖的中心竟然有一座小岛,两丈见方的小小岛! 小小岛山面居然建了一个一丈见方的小小木屋,没有窗,只有一扇门,一扇紧闭的门! 人迹罕至的塞北以北的茫茫荒原,一个飞鸟不至的无名小湖中央! 竟然有人建了一座木屋,只够一个人居住的小屋! 屋门紧闭,现在它已废弃?还是有人还住在里面?这个神秘兮兮的老邢为何会领自己来这里?他又是如何知道这个漠北深处无名小湖? 沈落石凝神聚气,两股阴寒地气自下而上,缓缓而起! 全身上下流转一周,身体陡然轻快起来! 沈落石缓缓拔出断刀,脚步飞驰,凌空跃向水面 断刀缓缓举起,缓缓划落,一弯断月划过水面,一波破开,激起两道水墙,两波水浪!沈落石随浪翻滚,腾空而起 在空中翻转数下,已飘然落在湖心小岛,立在小屋门前! 两道水浪缓缓左右分开,越荡越远,越荡越弱,平静的小湖立刻泛起了辚辚波光! 在如血红霞的映射下,彷佛一谭涌动的鲜红血液! 第二十八章 九峰寒坛 () 沈落石飞身落在湖心小屋门前,脚踏湿地,门缓缓而开 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比湖面泛起的寒气更加阴冷刺骨,连身体健壮的沈落石都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 沈落石跨步进门,背后的门缓缓关闭,面前脚下的一道地门缓缓开启,一股乳白的冰冷水汽缓缓自洞内升腾而起 白雾迷蒙之间,一道幽深的暗道斜斜的延伸下去,两侧道壁上每隔十步便镶嵌了一颗冰冷的灯火。 沈落石拾阶而下,洞内的刺骨寒冷之气扑打着他衣服单薄的躯体,肌肤在寒气侵袭之下,已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渐行渐下,越下越寒,乳白的雾气也越来越浓! 沈落石身上的寒冷感觉却越来越微弱,两股寒气随着他移动的双脚交替而上,在体内不断循环,他的躯体已渐渐与周围的环境融合,体内外的温度已渐渐平衡起来! 下到约莫十几丈深处,一道厚重的石门左右敞开,寒雾正从石门内滚滚蔓延而出,沿着通道扑面而来 沈落石快步如飞,穿进石门,背后的石门缓缓而闭,将寒气彻底的切断在石门内,刚才之所以放冷气出去,只是为了进来的沈落石慢慢适应里面的寒气! 石门内朦胧灯火下,是一个空廓洁净,一尘不染的雪白大厅,大厅的墙壁,地板俱是寒冰雕啄而成,中央竖立着九根雕狼冰柱,雕像凶猛,一个个张牙舞爪,面目狰狞! 九根冰柱中间的供台上,雕供着一个冰雕人像,长须飘飘,衣诀飞扬,栩栩如生!冰冷的双目透出一副傲视天下,凌然在上的气度! “你就是沈落石?进入天下至寒之地九峰寒坛,而面不改色,气色如常。果然是天纵奇才”一个比这个冰雕世界更冰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大厅内 沈落石游目四顾,却看不到任何人影,难道说话的竟然是那个冰雕之人?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那个声音果然再次从冰雕人像传过来,不过并不是雕像说话,而是跪拜在雕像前的雪白身影传说来 一个白衣银发的背影缓缓直起,缓缓转身,面色比冰更寒冷,目光比刀更犀利!他的双腿依然跪在一个冰雕莲花座上 “寒月师叔?”沈落石冷冷的看着他 “不错,我就是寒月”银发冰面人淡淡的说,嘴未动,面色僵硬,言语却格外的清楚明确,身形浮动,跪拜姿势已变幻围为盘腿而坐,稳稳的踞坐在那朵冰雕莲花内! “寒月师叔不远千里请我而来,不知有何赐教?”沈落石语气冰冷,眼光内敌意重重 “请你来拜见一个人”寒月淡淡的说 “谁?” “师傅明月老人”寒月语气恭敬的说,目光移向了那尊雕像 沈落石愣了一下,立刻跪拜在地。 这个雕像竟然就是明月老人,曾经创造了无数江湖神话的明月老人,他既是沈落石的师祖,也是他心中的偶像,他现在正在追赶超越这位前辈创造的江湖神话! 他的起点比师祖更高,他是沿着师祖开创的路前进,所以他一定要比他走得更远,攀越得更高,既要一脉相承,更要发扬光大! 光是雕像透出得那种让人折服的气度,就让沈落石顿时生出许多崇敬,崇敬中带着一丝油然而生的亲切感! “记住师傅的样子,然后把他找回来”寒月冷冷的说 “师祖还活着?他在哪里?为什么要我去找他?”沈落石惊讶的看着寒月 “师傅当然还活着,像他那样的江湖神话人物怎么会死?虽然他离开中土南下烈日岛已经几十年,但我依然相信他活着,被困在烈日岛上。至于为什么要你去,因为你必须去,你现在是拜月教主,帮前辈教主脱困义不容辞”寒月冷冷的说,眼光中却透出一丝光彩 “解救师祖自然义不容辞,不过冷月师傅,寒月师叔,冰月师叔三位都没有完成的事,让我一个后辈去做,似乎不合常理?”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寒月,明明是为了协助本族弟子凌月弧的统一大业,阻止自己西去富贵消遥城,却偏偏找了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理由 “冷月代理本教,大权独揽,野心勃勃。当然不愿接师傅回来,师傅回来他就要继续躲在师傅的光环之下,他当然不愿意去解救师傅,冰月师妹心系冷月,哪有心思思虑师傅之事,老夫身体残缺,心有余而力不足。而我们必须三个合力才有机会解救师傅,要三个人齐心协力去做一件事,远比让你一个人去做要困难的多”寒月感慨叹息 “师叔的意思是我现在一人之力已经超越了三位前辈高手联合之力?似乎太抬举我了”沈落石嘲讽的笑了 “当然没有,我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去,等你能够杀了我,你的断月刀汲取了血液里的寒月刀魂,然后再南下寻找冰月师妹,等三大刀诀齐具,三诀合一刀,再加上你自身修炼的飞云度诀。即便是上天入地,砍神诛魔也不在话下,小小烈日岛,自然挡不住你的脚步”寒月一脸郑重的吹嘘道 弄的沈落石也有些飘飘然起来,不过他很快恢复了冷静:“以前孟九公师兄说,三大刀诀藏在三把神兵里,只要找齐三把神兵就可解开一个秘密,如今师叔又说三大刀诀在三位前辈的血液里?这该如何解释?” “刀中秘诀是死的,人体内的秘诀却是活的。寒月刀被凌月弧拿走三十年,里面虽然也暗藏刀诀,也是三十年前的刀诀。而我体内的刀诀却是在不断修炼进步。同样是寒月刀诀,里面蕴涵的心法却早已不同,任何刀诀都是不断随修为而进步的”寒月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话虽如此,杀人取刀诀。这样的事弟子实在做不出来”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寒月先生,看他如何表演下去 “如果你不杀我,如何走出九峰寒坛?如何求富贵逍遥城完成你的宏伟计划?”寒月冷冷的看着沈落石,一丝杀气直透冰室 “原来你找我来,是为了让我杀你?呵呵,可是我根本无法杀死你”沈落石露出一丝苦笑 “只要你坚持不懈的杀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杀出去的”寒月淡淡的说 “总有一天?是十年,还是一年?”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对手,他处心积虑让老邢将自己领到这里,如果凌月弧没有攻破城池,他绝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 “只要你找到恰当的杀法,杀中我的心,杀死我也许就在片刻之间”寒月暗示一句,缓缓闭目,不再说话 杀中他的心?如何才能杀中他的心? 当然是摸准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把握他心中的弱点,然后一刀断魂! 可是他的心里想什么?他真的是想牺牲自己提升沈落石的实力,然后去解救被困的明月先生?还是为了拖延沈落石,为凌月弧赢取更多的时间?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无论寒月先生的想法是什么,沈落石自己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尽快逃离九峰寒坛,尽快赶往富贵逍遥城,尽快从万兽门,地狱门的控制下解脱北军家属。解除孟小山的后顾之忧,要挟其他各路军马配合行动,增加他起兵获胜的机会! 现在凌大将军的几十万铁骑估计早已突破护卫城,直扑京城之下。 时间紧迫,再不及时行动赶路,自己就会彻底失败,永远屈身凌大将军之下,彻底沦为他独霸天下的工具! 现在沈落石根本没有心思去猜别人的心思,即使他去猜,也根本不可能猜中! 人心难测,更何况他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深不可测的陌生人! 第二十九章 寒月冰刀 () 沈落石根本无心猜测,直接就拔出了刀,漆黑的断刀 阴寒的冰室里,立刻笼罩了一层比寒冰更寒冷的刺骨杀气 杀气激荡,连闭目端坐的寒月脸上都闪过一丝诧异,身形居然动了一下。一只手已按在莲花冰座之上,一丝阴寒杀气陡然而起 两股杀气激荡交织在一起,安静封闭的冰冷空间内顿时卷起了一股寒冷的气流,不断的旋转,幻化成一股旋风,在冰室内来回游走! 沈落石悍然挥刀而出,劈向安坐的寒月,刀锋划过,带动一抹阴寒的雾气! 寒月先生安然端坐,一动不动,身体却悄无声息的退后了三寸,沈落石的刀自他面前划颈而过,离他的咽喉只有分毫之差。 沈落石一刀划空,寒月先生安然无恙! 沈落石划空的刀并不停留,游动的身形并不停留,刀光已抹过了一座雕狼冰柱,刀冰相碰,冰块飞溅,半个精心雕琢的狼头已哄然倒塌! 原来沈落石断刀之意不在杀,在乎冰雕之上! 他是要破坏这里巧夺天工,精心雕琢,浑然一体的冰雕世界,这个冰雕世界一定是寒月先生倾注一生心血的生存空间,破坏了它的完美,比刺杀他的心更痛苦! 寒月先生安坐不动,竟然没有丝毫痛苦之色!难道他真的已决定一心求死,以死祭刀,要将融入热血的寒月刀诀倾入沈落石的断月刀? 哼,一定是装模作样,现在冰雕已破,就算是心中痛苦,表现出来又有何用?还不如一装到底,做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迷惑自己!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好,既然你要装,就让你装到底,我索xing就把这九座雕狼冰峰全部毁掉,看你急不急?痛不痛? 刀光闪逻,瞬间又有两三座冰峰倒塌,寒月先生依然一丝不动,彷佛沈落石毁灭的冰雕世界已彻底与他无关,难道他真的已置身物外,想以沈落石的神兵来求得解脱? 沈落石停住了刀,迟疑的看着寒月。难道自己错怪了他?他真的是一心求解脱?想用最后一刻的生命凝铸断月刀,报答发掘培养他的明月老人? 人老了,许多想法都会改变,退隐后的寒月,已收起了争霸之心,而被野心淹没的感恩之心已渐渐苏醒,开始记挂被困海外几十年的师傅,也许他此刻真的是真心流露! 沈落石也收起自己的轻慢之心,缓缓的回到了寒月面前,缓缓的横刀在前。郑重的凝视着寒月先生,他要杀了他,真心实意的杀了他! 只有杀了他,才会了结他的愧疚感,才能解脱他的负罪感,才能给他最后的希望。因为只有能够杀死他的人,才有能力帮他完成的他的心愿,解救师傅的心意! 寒月先生的手也缓缓从座下的冰雕莲花里扯出一把刀,一把冰冷的刀,一把玲珑剔透的刀,玲珑剔透的冰刀! 冰刀? 不错,是冰刀,一把寒冰雕刻而成的刀,弯弯的刀,寒气袭人的刀! 刀形酷似凌大将军的弧月弯刀,但它比弧月弯刀更犀利,更寒冷,杀气也更冰冷浓烈! 刀未出手,冰冷杀意,刺骨寒气已逼迫沈落石向后退出了三步,凝神聚气,意在断刀,方才收住畏怯之心,稳住断刀威势! 沈落石面色凝重双手紧握刀柄,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双手握刀,是他三年隐居后第一次真正面临的终极对决,完全依靠自己实力面对的终极对决! 以前倒在他刀下的绝世高手很多,但没有一个是靠他的真实实力战胜的,每次都是依靠投机取巧,天缘巧合取得了最终胜利! 这一次,经历辰阳挫败,黯然退隐三年,伺机重出江湖的沈落石决心用真实的实力赢得一次真实的终极对决!这一战他凝聚全力,志在必胜! 沈落石双脚禁扣地面,两股冰冷寒气缓缓自脚心腾然而起,流转身体,缓缓汇聚到了双手,汇聚到了冰冷的断月刀锋! 刀锋处已透出一抹寒芒,一抹乳白的寒芒,凝聚了无限寒气的寒芒! “断月寒影!” 断刀缓缓升起,缓缓划空而过,缓缓砍向寒月先生! 刀势虽缓,却凝聚了他的所有修为,所有的刀法变化,所有的杀戮岁月! 每一次杀戮,每一次对决,曾经的每一种的刀法变化,都已凝聚在这一刀! 凝结了浴血拼杀的杀戮生涯中每一个精彩瞬间,承载着伤心快乐的激情岁月里每一段如烟往事! 在此一刻,瞬间凝固,依稀间彷佛透射出一丝鬼斧神凿的影子! 断月寒影! 脱胎于鬼斧神凿,杀戮威势似乎已高于鬼斧神凿! 它比鬼斧神凿多了一丝朝气,少了一些暮气!多了一分凛然雄霸之气,少了一分悲壮苍凉之气! 面对沈落石凝聚一刀! 寒月先生脸上露出一丝诧异,一丝惊羡,一丝欣慰! 师傅明月去后,拜月一脉的刀法一直裹步不前,徘徊在往日的辉煌刀影里! 现在一脉相承的拜月刀系中,又一轮断月在江湖的夜空缓缓升起,虽然它的光芒不及一轮明月光耀四射,但它却凝聚了岁月沧桑,月圆月缺月残月断的所有经历变化! 寒月惊诧一瞬,立刻挥刀而接! 冰雕寒月幻化出一片冰芒,闪电般划过断月寒影一击! 他的冰雕寒月刀虽快,却没有突破断月寒影的缓慢笼罩之势,被断月寒影一击缓缓凝固在空气中! 两刀相接,瞬间凝固! 沈落石弓步凝气,刀继续缓缓而下。寒月先生冰刀斜指,封住了沈落石的断刀,却挡不住沈落石的断刀气势,座下冰雕莲花座开始缓缓后移! 他双腿已残,脚下无根,冰雕莲花座与冰面地板之间光滑无阻,无论他如何运气下沉,始终无法稳住底盘,刀势被压,带动身体后移,坐下莲花座缓缓随着沈落石刀势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 沈落石艰难的压着刀光前行! 冰冷的冰室,冰冷的空气,冰冷的杀气笼罩下,他的额头居然已冒汗,汗一出便凝结成冰珠。口鼻热气已将他的短而凌乱的虬髯凝结成雪白一片! 寒月先生面色凝重,手中冰刀斜指而上,虽然处于颓败之势,但依旧气定神闲,心平气和,他正在利用后退之势,消减着沈落石的锐气。 气势上他虽然落在下风,形势上他却渐渐占据了主动! 只要沈落石的刀势颠峰一过,他蓄势待发的冰雕寒月就可借势而起,反败为胜! 缓缓而退的寒月先生突然凝固不动,不再后退 他已无路可退,他的冰雕莲花座已靠在了那尊明月雕像,他的坐下已生根,后退之势已缓解,手中的冰刀杀气陡盛,硬生生的逼住了沈落石缓缓而来的刀势! 寒月先生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色,他的寒刀未老,他的霸气仍在! 刀势被阻止的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他精心计算的攻击计划成功了! 沈落石断刀突然上跳,直插冰雕明月像的咽喉,他要干什么? 很显然他要毁灭这座冰雕,毁灭寒月先生顶礼膜拜的偶然,当然也是沈落石自己心中的偶像,他知道寒月先生绝不会让他得手。 无论他的一心解救师傅的心意是否真实,他都不会让人破坏这座雕像!如果它是心中最重,他绝不会让任何人冒犯它;如果它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一个幌子,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揭穿他的借口,他的幌子! 没有了这个幌子,他就是**裸的逆徒,试图阻杀本派新教主的逆徒!沈落石辈分虽低,地位却在寒月之上,以下犯上必须要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解救明月就是最好的借口! 沈落石已经杀中了他的心,寒月必须在此一刻作出选择,以刀挡刀保护雕像,还是舍弃雕像挥刀而杀,一刀刺杀沈落石! 刀光划过,热血飞扬! 寒月先生既没有以刀挡刀保护雕像,也没有舍弃雕像挥刀而杀! 他选择以身挡刀,断刀穿心,他寒冷单薄的身体彷佛一张白纸,悬挂在沈落石的刀尖,几抹鲜血被沈落石刀气逼迫,溅落在他雪白的衣衫,彷佛一排鲜红的字! 白纸红字,书写出了他壮丽精彩的江湖人生! 他用死维护了心中偶像的尊严,也维护了他自己一生的尊严! 第三十章 破冰而出 () 寒月缓缓倒地,热血横流 在洁白冰冷的地面上画出一条鲜红的细线,一直延伸而去 沈落石一脸凄然,呆立冰面,寒月先生用鲜红的血向他证明了一件事,解脱被困烈日岛的明月师尊,是寒月的多年夙愿,也是他的最后心愿! 现在他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将一切托付给沈落石,接过这份责任已是沈落石责无旁贷的责任和义务。何况这本身就是他的教主责任之一,只是他肩膀的责任太多,一时无法分担如此这么多的责任,不得不作出取舍,先捡了最紧要的事! 明月老人曾经贵为天下江湖之尊,如今被困几十年,却没有人去寻找他,帮助他!他该有多么失落,多么寂寞,也许他早已在失落寂寞中含恨仙去! 但无论如何,沈落石必须要找到他,哪怕他还剩一口气,也要将他迎回中土,让这位曾经让江湖在平等祥和中生存了几十年的老人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局! 现在的江湖早已不是明月时代,那个曾经辉煌的时代早已结束,开创那个辉煌时代的老人早已被江湖忘记,但沈落石却不能将他忘记,因为他继承了他开创的事业,饮水思源,他必须给开创大业的一个满意的结局,给天下江湖一个满意的交代! 当然接他回来之前,他必须扫荡江湖,让他回来可以看到一个满意的江湖,一片繁荣稳定的江湖,虽然恢复这样的江湖局面很难,但责任在肩膀沈落石必须努力走下去,就算只有一线希望,也要努力走下去! 因为他已选择了江湖路,无法回头的江湖路! 沈落石的思绪在纷乱的延伸着,寒月先生流淌的热血却在有序的延伸着,一条鲜红的血线渐渐延伸到一道冰壁脚下! 沈落石收回游走的思绪,凝目细看那一条血线! 原来在光滑冰冷的寒冰地面上竟然有一条细细的冰槽,热血是沿着那条细细的槽一路延伸!冰冷坚冰地面,细小槽痕,突然有热血流过! 沈落石隐隐约约已听到冰面爆裂的微弱声音,虽然微弱,却很清晰! 冰面爆裂?浑然一体的冰屋怎么会突然爆裂? 爆裂之声当然是来自热血淌流过的地方,至寒之冰陡遇至热之血,冷热瞬间交叠,必然会出现爆裂! 沈落石躬身而下,手指轻轻抹过血线,露出血线下的冰槽,冰槽内已爆出一丝细细的裂纹,比发丝还要细的裂纹,微不足道的裂纹! 浑然一体的封闭冰屋,竟然出现了一线裂纹,难道这就是指引沈落石冲出去的裂纹? “只有杀了我,你才可以离开九峰寒坛”寒月先生的话依然回荡在沈落石的耳边,原来他是在暗示沈落石,只有他的血才是开启冰屋的唯一途径! 他已在沈落石进来后,毁灭了一切机关,除非杀了他,别无任何出路,他早已准备将毕生铸就的寒月刀魂灌注给沈落石。 冷月,寒月,都已选择了用最激烈的方式,将毕生心血灌注沈落石,难道在他们眼里沈落石真的是天生杀才,冷血杀才。 只有这样的杀才才配继承他们的刀魂,才可以继续他们的冷血屠杀路,也只有倒在这样的天生杀才的刀下,他们的灵魂才可以解脱?才可以飞升? 擅杀者止于杀,擅兵者止于兵!是一种解脱,一种至高无上的解脱! 他们都选择了沈落石,选择他的刀,作为终极解脱的工具!那么将来的沈落石又会选择怎么的解脱方式? 沈落石凝视着那一丝细细的裂纹,目光渐渐的聚焦裂纹,裂纹依然还是那条细小的裂纹,但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里,裂纹已在渐渐放大,越来越大! 手中的断月刀缓缓而起,闪电而下,犀利的锋刃已准确有力的劈入了裂纹,准确无误,分毫不差! 刀锋到处,一声爆裂之声爆出,天崩地裂! 地面的裂纹缓缓扩展延伸,整个冰屋都在摇晃震动! 片刻后,冰屋恢复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地面的裂纹依旧是细细一线,被刀气激荡而起的鲜血又缓缓流回原位,遮挡住了那一线裂纹! 依然不死心的沈落石疯狂的挥刀狂劈,地动屋摇,爆裂不断! 连砍几十下,冰面依然浑然一体,平静如镜。那一丝裂纹依然是一丝裂纹! 沈落石颓丧的跌坐在冰屋一角,看来自以为聪明的他,这次判断又错了,那么正确的出路又在哪里? 正在绝望之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丝希望! 他听到水声,细微的水声。地面细细沟槽的血渐渐冲淡起来,一丝丝细细的水丝正缓缓的从那条细细的冰纹里渗出来! 沈落石奋然而起,刀光直劈而下! 刀光落处,一线冰冷水雾激射而上,随着水雾扩展弥漫,冰面的裂纹缓缓张大 蓬! 一声沉闷的巨向,一道水墙喷薄而起,双腿跨越裂纹的沈落石被瞬间爆发的水墙疾推而起,推向结实的冰屋之顶,重重的撞击在冰冷屋顶,失去了知觉! ****** 沈落石被困冰宫,一直都在殊死拼杀突破 而围坐火堆旁的老邢和洛阳猴却一直在不急不躁的吃着热气腾腾的煮牛肉,喝着**冲喉的烈火烧! 彷佛只身闯入神秘木屋的沈落石跟他们毫无关系,沈落石是生是死,木屋里有何秘密,他们竟然毫不关心! 也许他们只是小兵一个,根本不必关心那些大人物的大事业!还是他们深藏不露,早已知道木屋内的秘密! “小猴子,看来我们这次是白跑一趟。沈大侠明日一早不会来,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老邢闷了一口酒,淡淡的说着 “呵呵,如果这么个小破屋就能困死沈落石,他就不是沈落石了,应该改名沈骡子,没用的沈骡子,老人家你还是早点睡吧,明天我们还要向西赶路呢”洛阳猴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没用的沈骡子?为什么是骡子,而不是驴子?”老邢显然不愿这个无知小子争论,直接将话题岔开,一副轻松的调侃语气 “因为驴子虽小,却很有用,骡子虽然大,却很没用。不止是没用,而且是很没用。沈落石经历女人无数,怎么会是没用的骡子”洛阳猴嘲讽的看着老邢 “你他娘的,是在拐弯骂老子,你怎么知道老子没碰过女人?老子玩女人的时候,你还在撒尿玩泥巴呢?嘿嘿”老邢闪过一丝尴尬,立刻反口骂了起来 “呵呵,你在厨房里混了几十年,就算曾经猛如驴,现在也早退化成了骡子,俺们洛阳有句俗话:宁当拉磨的驴子,不当架车的骡子,宁做ji院的龟子,不做厨房的厨子! 同样是憋着干熬,可龟子的功力越憋越强,厨子的功力却越憋越弱,像你这样的,恐怕早已肥水倒流,油尽灯枯了”洛阳猴越说越来劲 老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干枯的手指已偷偷握紧了那柄丢在身边的破旧兵刀! “你既然已决定杀我灭口?也不必急于一时,这点气都受不了。唉,你太沉不住气了。等我半夜熟睡,趁机突然一刀,岂不省事?”洛阳猴露出一副十分可惜的样子 “嘿嘿,你要是今晚装睡,故意麻痹我,在我下手之时,出其不意的给我一刀,要了我的老命,我岂不是更冤枉”老邢狡诈的笑着 “呵呵,我为什么要杀你?以我的粗浅刀法根本杀不过你,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还是等沈落石回来,让他杀你吧”洛阳猴一边奸笑,一边远远的躲到了火堆的对面! “如果他永远都回不来了呢?”老邢得意的笑着 “沈落石如果死了,我们依然是一家人。我杀了你,孟将军如何向凌大将军交代?”洛阳猴狡猾的闪动着眼光 “呵呵,说得也是,沈落石死了,我杀了你,回去也不好向孟将军交代”老邢也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我们还是相安无事的好,我们以前是一家人,以后还是一家人”洛阳猴立刻也点头附和起来 话未落,一把犀利的刀光穿透火堆,刺入了老邢的胸膛 “好快的刀!你是。。。?”老邢惊讶的看着洛阳猴狞笑的脸,缓缓的倒在了火堆旁 第三十一章 荒原迷途 () “好快的刀!”一声赞叹,一身湿润的沈落石已站在洛阳猴背后 脸色苍白,面带倦容,紧贴身体湿衣依然在滴答着水滴,身后拖出一条湿漉漉的水痕,但他疲惫中眼神依然透出一丝犀利的光芒 “呵呵,沈大侠回来了,先休息一下”洛阳猴起身急忙让开位置,沈落石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火堆前 “来,喝口热酒,暖暖身体”洛阳猴立刻递上了一袋烈火烧! 一听到喝酒,沈落石口内立刻喷出一道水柱,腹中积水立刻**而出,他已经在水下喝够了,一听还到喝字,立刻起了反应。 积水喷吐一地,里面居然还夹带了两条活崩乱跳的小鱼。 一通狂喷,清干了腹中积水,沈落石接过酒袋,连灌几大口,烈火烧胸,立刻舒服了许多。洛阳猴急忙将收在一边,依然冒着热气的半锅剩肉架在火上。沈落石边喝边伸出断刀叉了一些肉块大口咬嚼起来! 吃喝已毕,沈落石也不多问,立刻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 ****** 茫茫荒原,天高云淡! 两个人,三匹马纵马飞驰,一夜过后,一匹马背上的人已换成了一堆货物! 洛阳猴为何要杀老邢,沈落石没有问,洛阳猴也没有解释! 他们早已心照不宣,老邢一路轻车熟路将他们指引到九峰寒坛,显然是受了凌大将军的指派,试图让寒月先生将沈落石留在九峰寒坛! 老邢是凌月弧的人,那么洛阳猴自然就是孟小山的人,派来监视老邢的人! 那么孟小山为何故意安排老邢领路,又安排一个亲信高手一路追随。难道他的目的仅仅是借机铲除凌大将军安插在他身边密探? ****** “小猴子,当兵多久了?”夜宿荒原的时候,沈落石看着忙碌着生火架锅的那个瘦小背影,关切的问道 “呵呵,不久,三个月”洛阳猴只顾埋头干活,随口回应着 “三个月?”沈落石愣住了,一个三个月的新兵,竟然混成孟小山的亲信,看来这个小猴子绝非寻常之辈! “三个月零七天,军营的日子实在是太严太辛苦了,我是数着手指过日子”洛阳猴开始抱怨起来 “呵呵,那么你也一定没有上过战场”沈落石笑着说 “这是第一次”洛阳猴露出尴尬的笑,一个新兵最怕的就是人家笑话他嫩,没有见过大场面 “看你出刀杀人的那股气势,你可不像一个新兵”沈落石眼光逼视着洛阳猴 “嘿嘿,如今洛阳集市江湖黑道横行,官府又无力监管,市井小民人人手里一把刀。一语不合便拔刀相向,杀人早已是平常之事。你没杀过人,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兄弟们打招呼”说到杀人,洛阳猴立刻眉飞色舞的兴奋起来 “洛阳天下繁华之都,怎么会如你说得那般混乱,似乎有些言过其实了”沈落石不以为然的驳斥道 “市井三十六行,行行出老大,本来就人数众多,良莠不齐。如今又有你这位大老大的支持,飞扬跋扈,横行霸市,谁敢跟他们争风?就是他们之间也各为其利,砍杀不断。 以前是九大门派的人高高在上,盘剥市井江湖。呵呵,现在倒好,市井江湖的人天天跑到江湖大派的地盘上索要报护费。真是风水轮流转啊!”没想到洛阳猴还是个江湖通,说起江湖上的事似乎无所不知! “呵呵,看来你还是个江湖万事通,好像对边塞荒原的地理形势也很熟悉。”沈落石避开谈论江湖争斗,话题直切洛阳猴要害 “老邢识途,我只不过跟了他三个月,学了些皮毛。当然主要是关于万兽山的地理形势。年轻人都比较好奇,尤其是对一些神秘的地方,老兵都比较喜欢卖弄,自然免不了经常谈论一些江湖最神秘的门派万兽门的传闻”洛阳猴急忙解释道 原来三个月前孟小山已经开始安排新人,查探万兽门的底细。看来这位儿时玩伴早已脱胎换骨,已经成了一位洞悉天下,深谋远虑的大人物! ****** 已经两天过去了,身后是矮草稀疏的茫茫荒原,眼前依然是一望无边的荒原,一路上除了荒草还是荒草,再没有看到一滴水! 从九峰寒坛寒水湖灌装的几羊皮袋水已经用干,三匹马,两个人,仅仅只是干渴时饮用,几袋水已消耗殆尽。寻找水源已经迫不及待,成为他们的首要任务! 洛阳猴下马蹲在荒地上,手中的刀不停的在地面上比划着,划出了条条深痕。一边比划嘴里一边念叨着一些奇怪的数字,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鼓捣了半天,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好了,我们沿着这条线一直走下去,两三个时辰后,一定会找到一处水源,一处巨大的水源” 一边说着,手中的刀指向了他刚刚划好的一地错综交织的线条中的一条长直线,在直线所指的方向加了一个箭头。 箭头的前方一直延伸向正北偏西方向! 沈落石也不多问,立刻追随着洛阳猴。纵马疾驰而去! 怒马狂奔几个时辰,已经没有看到一点水的痕迹,沈落石疑惑的目光看向洛阳猴,洛阳猴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什么? 突然跳下马,又在地上比划计算起来,鼓捣了半个时辰。疑惑的上了马,驳回马头,沿着来时路缓缓而回,一边走,一边游目远顾,寻找着水源痕迹。不时的还嗅嗅鼻子,似乎想闻出水源的味道! 沈落石也开始紧张起来,他的马已半天没喝水,怒马飞驰,马儿不停的出汗,水份散失很快,他已感觉到缓步而行的坐下马,四脚已开始轻微颤抖。 他也开始学着洛阳猴,开始努力嗅着空气中的味道,希望能捕捉到一丝湿润之气。 回行一段路程,洛阳猴下面继续他的比划计算,脸色越来越凝重,眼神也渐渐透出了焦灼和疑惑,嘴里开始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自从离开九峰寒坛,小猴一路上精心测算,绝对不会出错,北加湖应该就在附近,怎么会找不到?数百里的大湖,十几里外就应该看得到,怎么会看不到?” 一边念叨,一边飞身上马,继续执着得寻找起来 两个人,三匹马不停的来回折腾,寻了几个来回,人困马乏,干渴难耐,依然没有看到半点湖泊的影子! 洛阳猴又蹲在地上开始焦急的比划测算,沈落石开始对他的这套把戏起了怀疑,不再有任何信心,开始盘算着别的出路! 杀马饮血吃肉,然后一路南奔,先脱离荒原,进入水草肥美的北胡领地,当然现在已是凌大将军的地盘。虽然沿途铁骑驻守,路途险恶,也比困在这个鸟迹不至的荒原,活活渴死要好,注意一定沈落石立刻翻身跃起,扯出腰间断刀,缓步向那匹老邢留下的的战马,驮着行军装备的战马走过去! 沈落石手指颤抖,一丝杀气直透刀锋。 杀人不眨眼的他,现在杀一匹马反而感到很艰难,很犹豫! 但他必须杀了它,不杀它他们根本无法继续支持下去,沈落石一步步的接近过去,那匹马却丝毫没有感受到危险,依然在埋头啃着地上的青草! 青草?它居然在吃草? 沈落石挥出去的断刀,突然停滞在空气中,眼光愣愣的盯着那匹正在埋头吃草的马,一丝惊喜的光芒渐渐闪现出来! 第三十二章 细微变化 () 一路荒原,绿草稀疏,高不过寸! 现在那匹马脚下的草却高了很多,密集了许多,也细嫩翠绿了许多! 沈落石,洛阳猴只顾焦急的寻找水源,根本没有留意地面草木的变化,现在沈落石看到马儿吃草,才注意到了草木的变化! 草木陡然变得茂盛鲜嫩,只有一个理由就是水。 天然缺水的荒原,一路草木稀疏枯矮,这里的草木却陡然变化,一定是汲取了附近的水源水份! 洛阳猴的判断没错,水源一定就在附近! “走!”沈落石一把拉起洛阳猴,立刻跨马飞奔起来 这次他没有四处寻找,而是一直盯着地面,看着地面的草丛不断调整着飞驰方向 不到半个时辰,洛阳猴立刻兴奋的呼叫起来:“看,水!就在前面” 沈落石急忙抬眼望去,荒原尽头露出一弯银亮的波光,一丝淡淡的潮湿水汽扑面而来! 笼罩头顶的沮丧情绪顿时消散,两个人顿时来了精神,怒马飞驰直奔那一波湖水。 等他们渐渐接近湖边,才发现这片湖竟然是如此的广阔,一眼望去,烟波浩渺,竟然看不到湖水的尽头。 立马湖畔,洛阳猴露出一丝尴尬:“这么广阔的一片湖水,方圆至少几十里。我竟然没有推算出它的位置,看来我的地形推演法的还欠火候” “呵呵,茫茫荒漠,纵横几千里,能够准确的测算到几里之内,你这套测地推算法已经是出神入化,巧夺天机了。”沈落石赞叹的拍打着他的肩膀 “沈大侠过奖了”洛阳猴立刻谦虚起来,翻身落下马背 “沈大侠?嘿嘿,你怎么会如此称呼我,这次重走江湖路,竟然有很多人如此称呼我,实在有些不太习惯”沈落石自嘲的苦笑,传说中的大侠个个都是扶弱济困,一身正气,主持江湖道义的正气大侠,自己一个杀人起家的铁匠居然也成了大侠! “沈兄纵横南北,杀戮江湖,刀下斩杀绝世高手无数,当然是当之无愧的大侠!”洛阳猴露出无限崇拜的神情。 “杀人也可以杀成大侠?呵呵,小猴你太高抬我了”沈落石不以为然的摇头苦笑,也翻身落马,坐在草地上 “江湖上真正的大侠哪个不是杀出来的?不杀人怎么会成为大侠?你以为炼几套刀剑,耍几下拳脚就能成为大侠?呵呵,那样的练家高手最多也就是一个教头,开个门派收一群乌合之众混饭吃博名声的教头!”洛阳猴说到此处,露出一脸的不屑,拎着两个空羊皮袋走下湖边去汲水 “小猴,你似乎太偏颇一些。九大门派,高手如云,难道他们都不配称大侠?”沈落石反问道 “高手如云?呵呵,吹得这么厉害,怎么让沈大侠一把刀就全部给灭了。这些高手练起功夫来个个是高手,临敌决杀却个个是庸手。开宗立派的祖师俱是大侠风范,后面的继承者大多是因循守旧,越继承越衰落,毫无突破的废物”洛阳猴对九大门派竟然嗤之以鼻! “你似乎对江湖正派高手很有成见,一腔不满,是不是受过他们的打击,所以才念念不忘贬低他们”沈落石笑着调侃道 “打击?哼,我自幼习武,聘请江湖名师无数,几乎弄得倾家荡产。本以为自己已是江湖高手,混入军营想建功立业混个官职,结果也就是个小兵的实力”洛阳猴不满的发泄着,提着两袋水缓缓走回来 “看你出刀袭击老邢,刀法犀利,莫说小兵,就是边城大将也没有几个可以快过你。呵呵,这不算高手,怎么才算高手?”沈落石笑道 “杀一个老弱残兵也算高手?像沈大侠这样一路刺杀江湖顶级高手的人,才配高手二字,我决定以后我还是跟着你混了,来,师傅,喝水!”洛阳猴恭敬的递过一袋水 师傅? 沈落石愣了一下,这个洛阳小猴至少比自己大两三岁,怎么也要拜自己为师傅? 嘿嘿,看来江湖上混,是不问年龄长幼,只看谁的刀更快,更狠,更犀利! 只要你的刀够快,杀人够狠,刀光够犀利,你就可以就做老大,当师傅! “呵呵,师傅,洛阳兄,请报出你的真名实姓,真实年龄”沈落石也不拒绝,却反过来将了洛阳猴一军,人生天地间从来都是长幼有序,看他如何解释。 “小姓罗名丙,洛阳人,年龄二十三岁”洛阳猴狡黠的笑道 “二十三?看不出你竟然小我两岁”沈落石讽刺的看着他 “小弟,自幼生的面老,如今又在边塞让风沙吹了几个月,看上去自然会苍老一些。再说我是做徒弟的,年龄怎么可以大过师傅?”洛阳猴面色一红,立刻尴尬的解释起来 “就算差我两岁,做师傅也不合适,不如做兄弟好一些,以后你就称我沈大哥吧,比沈大侠顺耳一些”沈落石立刻严肃的做出了决定 “沈大哥?这样也好,小弟罗丙以后就追随大哥左右了”洛阳猴罗丙一脸失落的犹豫片刻,勉强接受了沈落石的决定! 兄弟之间靠的是情份,师徒之间靠的是名份! 亲疏远近,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 沈落石举起水袋狂饮几口,凝视着幽深的水面 又是日落时分,折腾了一天,他们终于再次找到了荒原之水,终于可以痛痛快快的放开肚子喝水了! 他飞身而起,落到潜水处,手中早已拔出了那柄断刀,裂纹斑斑的断刀! 洛阳猴正在忙碌着从马背上卸下来干瘪行军包裹,取出最后剩余的几根木材,架起一堆火。然后去拿锅下来,拔出腰间兵刀开始切割那块已经吃了几天的风牛肉。 看到沈落石如此举动,立刻愣住了,迷惑的目光一直关注着沈落石! 沈落石缓缓举刀,直劈而下,划入水面! 水面立刻现出一丝细小的水线,一直向远处延伸而去。 水纹瞬间即逝,湖面波平浪静,彷佛一面幽蓝的镜子,映射着幽蓝的天空! 沈落石缓缓转身,提着刀缓步走上岸边,刀光幽幽,竟然没沾半点水滴! 洛阳猴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更加惶惑起来: 沈大哥这是在干什么?怎么无缘无故的到水里划了一刀? 刀起处有排山倒海之势,落刀处却入水无痕,他究竟在玩什么玄虚? 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在刀光划过的那一线,泛起十几个水泡,不对,应该是血泡! 血泡泛起处,水面荡出十几片鲜红,很快就融入了周围的无边幽蓝,缓缓消融黯淡!几十个雪白的肚皮悄无声息的浮出了水面! 是鱼,黑背白腹的深水鱼! 肥白的肚皮在夕阳照射下泛着诱人的白芒! 洛阳猴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沈落石,沈大侠,不,应该叫沈大哥,你实在是太牛了! 小猴我一定要追随着你,做你的贴身小弟,多沾一点你的牛气! 火光熊熊,鱼香扑鼻! 沈落石宽阔的刀面架在火上烘烤,上面平铺了一条展开的黑背白鱼,吱吱的冒着鱼油! 二人一边享受着魔刀烤鱼,一边开始痛快的喝着冰冷湖水!那种冰冷刺喉的感觉比喝烈火烧更爽,更来劲! “沈大哥,你是如何发现这个湖的位置,小弟虽然测算出它的大致方位,却始终无法测算出的精确位置”水足肉饱,洛阳猴开始提出自己的疑问 “大局势需要筹划,细节处依赖感觉!呵呵,你测算筹划的是一个整体大局,我感觉的却是一种细微变化。”沈落石笑着回应 “细微变化?” “也就是草的变化,越近水源,草越茂密繁盛。你看,现在我们周围的草都有五六寸高了。我只是沿着荒原草长之势的变化,一路跟随着草木变化而来”沈落石指着周围的绿草解释道 “啊?这周围的草是比我们这几天看到的高了不少,密了不少,小弟过了十几里外,才发现草势变化。可是这里一眼望去目光所及处一片碧绿,我却看不出任何草势变化。”洛阳猴露出一脸疑惑,惊叹 “你在身边拔一株草,再一路向南一千五百步拔一株草比一下,应该会差三分多。而一千五百步就是你此刻目力所及”沈落石淡淡的说 “真的吗?”洛阳猴狐疑的看着沈落石,真的拔了一株草一路飞奔而去 很快就抓着两株草飞驰而回,目露惊诧,嘴里激动的叫喊着:“三分,真的是差了三分!” 第三十三章 金毛部落 () 夜幕垂落,星光满天! 人困马乏的沈落石,洛阳猴二人早已躺在渐渐暗弱的火堆旁酣然入睡 一阵遥远细微的鼓乐喧闹声时断时续的传过来,熟睡的沈落石立刻翻身坐起,旁边的洛阳猴早已站了起来,朝着湖水深处张望着 沈落石暗自惊讶,这个小猴子的听力功夫看来绝不在自己之下,孟小山帐下一个小兵尚且如此,看来这些年孟小山积聚的势力确实非同小可? 那丝丝缕缕,断断续续的鼓乐声,欢笑声,歌舞声,居然来自湖水深处,他们不但听到鼓乐喧闹,而且看到了隐隐约约的一排火光,在湖面上跳动的火光。 竟然有人在湖面上生火,而且在湖面上载歌载舞,荒原深处,鸟迹都难寻,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围火歌舞? 他们怎么能够在湖面上生火,在湖面上歌舞? “沈大哥,我们过去看看”洛阳猴好奇的建议道 “过去看看?怎么过去?难道我们可以踏着水面飞过去?”沈落石诧异的看着他 “呵呵,当然是绕过去,沈大哥怎么突然糊涂了”洛阳猴笑着提醒道 绕过去? 沈落石楞了一下,立刻会意的笑了! 火光之影,歌舞之声,当然是来自对面的湖岸,隔湖远眺,又是在朦朦夜色下,让人感觉火光来自水面,其实它是在湖对面的岸上! 沈落石毕竟也是个年轻人,好奇心重,被洛阳猴一鼓动,二人立刻收拾东西飞身上马,沿着湖岸一路飞驰起来。 夜三更,风生水起,刺骨的凉意自湖面扑面而来 七月初正是仲夏时节,这里的夜却格外寒冷,放佛已是深秋季节,夜风已是寒意袭人 ****** 沿着湖边策马飞驰半个多时辰,方才感觉到前面的歌舞鼓乐声开始越来越清晰,火光越来越明耀。 绵延篝火深处,已可以清楚看到舞动的人影,几顶隐约的雪白帐篷点缀火光中,一排简陋的围栏渐渐呈现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前面 二人刚刚放缓马速,一排犀利的暗箭夹着风扑面而来 整个部落一片载歌载舞,负责守夜的勇士们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捕捉到有人接近的声息,立刻放箭警示! 犀利的箭风贴着他们的耳边擦过,一路呼啸而去 在没有弄清敌友之前,对方只是警告他们不要接近,并没有直接射杀他们的意图! 沈落石刚想勒马停步,旁边的洛阳猴已被飞身从马背窜起,凌空扑向了部落围栏,沈落石也不怠慢,双手一撑马背,也随后凌空翻越过去! 对方的箭立刻呼啸而至,这一次不再是警示,而是直射要害。 沈落石拔出断刀,凌空一挥,箭纷纷而落,他的脚已落在围栏上,就势一蹬,也飞跃而去,落在了一堆火光边的人群。 围坐火光的人群居然没有感觉到多了一个人,依然在呼喝着狂饮着,一个东倒西歪,醉意朦胧,根本分不清周围的人是谁。 沈落石也急忙呼号着抢过旁边大汉的酒碗,加入了狂饮的队伍 目光一扫,发现洛阳猴早已混在另一堆火光前的人影中狂饮起来 沈落石借着火光仔细观察周围这些人,脸上立刻露出惊异之色,本来身高体健的沈落石混在这群人里,居然显得有些矮小! 周围的醉汉个个身高体健,身围雪白的羊皮裙,敞露的胸背肌肉横生,雪白的肌肤因为饮了太多酒,泛起颗颗暗红的鸡皮疙瘩,浓密胸毛居然放着金黄色的光芒! 这些人竟然都是白皮黄毛? 不但胸毛金黄,连头上的毛发都是耀眼的金黄色,长发披肩,随风飘舞,放佛是一头头金毛雄狮在摇头摆尾! 突然有人深夜闯入,四面警戒牛角号呜呜狂号起来! 这些醉汉立刻清醒起来,抄起身边的家伙,将沈落石跟洛阳猴包围起来,嘴里伊伊嗷嗷的狂叫着! 片刻后,他们已被里外包围了无数重,这些人个个目光幽蓝,面色凶悍,虽然口中嗷嗷叫着,却并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砍杀,反而整体不断向后退去,幽蓝的眼光里竟然投射出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些黑毛黄皮的家伙已经很久没有在他们的世界出现了,至少十几年没有看到他们出没,现在他们突然找上门,会不会新一轮的灾难又要来临了? “哈哈哈,二位大人远来漠北荒原,本王没有远道迎接,恕罪,恕罪!”一个苍老纯正的声音,cao着一口流利的官话破空而来 重重包围立刻散出一条通道,一个高大威武的金发老人远远的抱拳恭候着,头顶套着的一顶金色光圈,在火光映射下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身上居然穿着一张金毛闪闪的狮子皮,怪不得他是这里的大王,这些家伙都穿羊皮,像一群白羊,他却是羊群里的一只雄狮 “呵呵,金毛狮子王,你率领部族游历十几年,最后还是又回到了北加湖畔。看来我们孟大将军的推断果然没有错”洛阳猴立刻笑着回应道 “孟大将军?不是凌大将军么”金发老人疑惑的看着洛阳猴 “嘿嘿,凌大将军早已被朝廷征调南下,现在边塞一带的节度大将军是孟大将军,而我们就是孟大将军的特使”洛阳猴义正词严的郑重说道 “孟大将军是谁?怎么本王没有听说过?”金发老人狐疑的看着他们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反正无论谁主持漠北,你这个金毛狮子王的封号都不会变,你依然可以逍遥自在的在这里当你的漠北大王。嘿嘿,除非你想找不自在,想挑战新任的孟大将军的权威”洛阳猴脸色渐渐阴暗起来 “漠北金毛狮子王摔部下子民恭迎将军特使大人”金发老人立刻躬身而拜,其余部署不明所以,也跟着躬身拜倒 “呵呵,啰嗦个鸟,还不请特使大人进你的狮子堂说话。”洛阳猴一边斥责金发老人,一边回头躬身退在一边,恭敬地伸手请沈落石先走:“沈特使,先请” 金毛狮子王立刻惶恐的领着二人向中间的一座巨大帐篷走过去,脸上那一丝怀疑在看到沈落石的瞬间早已烟消云散 哼!刚才那个趾高气扬的小猴子怎么看都不像个特使,原来他也只是一个小跟班,真正的特使原来是这位威武的勇士 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一看那气势就有上国特使的气度。 自己这个几千人的小小部落,想在这里长久生存,周边各方势力都得罪不起,尤其是最近又重新掌握塞北的凌大将军,不,应该是孟大将军。 管他什么将军,反正没有他扫灭那个可恶的撒毕可汗,我的部落现在还在西方的蛮荒之地四处游荡呢? 单凭这份厚礼,自己也该向新主人表示一下忠诚! 只要他们这次远道前来,提出的要求不是很苛刻,本大王一定要尽量闼牵盟锹舛兀挥姓庋堑木右院蟛挪换峁瓷疟敬笸酰? 满心疑惑的沈落石并不多问,一直追随金发老人走向他的大帐。 临近帐口,两声咆哮直刺耳鼓,两股腥风扑面而来 大帐门口居然盘踞着两只雄狮,正在那里张牙舞爪,跃跃欲扑。 金发老人一身冷哼,两头雄狮立刻老老实实的蹲到了帐口两侧,放佛中土衙门口的石头狮子一般,一动不动!目光依然狠狠地盯着沈落石 沈落石目露杀气,冷冷的回视它们,冰冷犀利的杀气直透毛骨! 两个庞然大物立刻双目合拢,乖乖的伏在地上,四肢脚竟然在不停地颤栗起来,沈落石大步从它们旁边走过,发现两个家伙的后面的地面已湿了一大片,散发着腥臊的臭味 两只号称兽中之王,不可一世的威武雄狮,在沈落石的杀气凶势逼迫下,居然被吓得屁滚尿流! 恶兽怕恶人,看来做人还是凶恶一点好! 第三十四章 异域风情 () 帐篷内,四脚支着四个古旧的铜架,铜架上的铜盆内搁了一陀金黄的牛油,一条麻绳油捻子盘在金黄牛油上,捻子顶端燃烧着,放佛一簇火把 朦胧的光影下,十多个美艳的金发女孩在在恭敬地侯立着,身上都是一色金黄的薄纱,凹凸有致丰满躯体若隐若现,透着勾人魂魄的魔力 外面的勇士们连衣服都没有,仅仅腰间围了一张羊皮,里面的女孩却穿着中土出产的名贵薄纱。身居不毛之地,竟然能搞到这么名贵的东西,一件至少也需要几百张羊皮才能换到。看来再穷困荒芜的地方,做老大都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金发老人将他们让到居中的一个铜盆前,围盆而坐。盆子燃烧着熊熊之火,盆内沸汤翻滚,盆边的铜架上架着一只剔剥干净的白羊!旁边插着几支一尺多长的铜叉。 “请!”老人cao起一把刀割了一条肉,叉在一柄铜叉上,放在铜盆内翻煮两下,起出来放在一个盐盘内滚了几下,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沈落石也不客气,拔出断刀挥刀割下一长条嫩羊肉,叉在铜叉上,也开始学着煮食起来,他们一路跋涉,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吃喝过了 这边吃喝着,那十几个金发女孩已开始扭到身体翩翩起舞,一边起舞,一边击打着身上悬挂的牛皮小鼓,嘴里唧唧哇哇的唱着一些奇怪的曲子。。。。。 酒足肉饱,金发老人手一挥,十几金发女孩缓缓退入了后账,她们一边走一边不停地唧唧咋咋着,时不时冲着沈落石抛着媚眼 沈落石旁边的洛阳猴早已看着口水直冒,见她们如此,不禁有些酸酸的味道:唉,真是狗眼看人低,何况一窝不通情理的母狗! 他娘的,老子好歹也是个侯爷,她们竟然看不出自己身上的贵族气质? 金发老人起身将二人送出大帐,门口的看门狮子看到沈落石,竟然目露讨好之光,不停地摇动的着尾巴,哪里还有狮子的威风,分明就是两条狗,两条看门狗! 金发老人一个圆木围成的小院门前,躬身礼让到:“二位贵宾请进去洗洗睡吧!”说罢,躬身而退,消失在夜幕中 沈落石,洛阳猴相顾一眼,也不说话,推开木门,走进了小院! 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小院内三间木屋,木屋前居然是一汪小小水池,而环绕水池四周挖了一道沟,沟内居然燃烧着熊熊火光 小小水池的水居然已冒出丝丝热气,竟然是一处露天热水浴池! 沈落石飞身翻越,落入了池水中,舒服的和衣躺在了热水中,而洛阳猴不知何时已悄悄的躺在他的身边,看样子速度不但不慢,好像还比沈落石快一些,竟然后发而先至! “大哥,他娘的,泡个天然热水浴真爽。要是再有几个美人作陪该多好,最好是刚才跳舞的金发女孩,里面有几个还是相当的风骚,嘿嘿。。。”饱暖思yin欲,洛阳一边幻想,一边**着 “呵呵,小猴子,凭你这副身板,你敢招惹这些金毛狮母,小心惹火上身,烧干你的这点精血”沈落石一边调侃,一把从后面捏了捏洛阳猴的细脖子! “金毛狮母?呵呵,这个叫法很新鲜,大哥以前纵横边城,是不是已经被她们咬过,所以至今依然心有余悸”洛阳猴不甘示弱,反口相讥 沈落石不再说话,目光变得暗淡起来,洛阳猴的调侃让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些曾经纵横杀戮,驰骋边城的岁月! 金毛狮母!自己怎么突然间会说到金毛狮母! 荒原古堡,月色清冷,胡嫂披头散发,张牙舞爪扑向自己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眼前。 失去理智,独守古堡的胡嫂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葬身那些盘踞古堡的恶狼,野狐之口?还是依然孤独的困守在哪里? 上次寒烟一战,叶飞鸿背后的人群内似乎也有老骆驼骆十七的身影,目光里依然透着对自己的无限仇恨。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杀到古堡,说不定他们一家人现在依然贫困而幸福的生活着,永远扎根在那个荒凉古堡。 三个被杀的小孩,一个被逼的女人,一个身不由己四处游荡的伤心男人,这都是自己住在他们家,给他们带来的灭顶灾难! 成就了凌大将军的边城霸业,成就了自己的江湖地位! 却牺牲了曾经无限温馨的一家人,对自己热情备至,一片赤诚的家人! 而自己曾经带给灾难的有何止这一家人?连自己的一十七口家人不是也因自己而被屠杀殆尽,这条血腥江湖路还要走多久?还要有多少无辜的人因自己而被屠杀? 沈落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缓缓靠在了温热的池壁上。他现在已踏上了江湖路,也无法回头,必须一路走下去,无论经历多少伤痛,面对多少血腥,他必须一直朝前走下去! 洛阳猴见沈落石一脸痛苦,吓得面色入土,知趣默默地躺在一边,连呼吸都不敢太厚重,因为他已感觉到了杀气,来自沈落石内心深处的杀气! ****** 不知不觉中,沈落石已酣然入睡,居然躺在温热的池水里睡着了 一阵杀猪般的嚎叫自耳传来,沈落石蓦然惊醒,一个美丽的苍白丰满的细嫩躯体正挡在自己的面前,一张含笑的美丽脸庞在火光映射下,透着一腔激情和活力,金黄的毛发披洒在雪白肌肤,散发着淡淡的金芒 而那副凄厉的杀猪嗓子却是洛阳猴发出的,六个高大臃肿,肌肤白里泛红的金发“大”美女早已抓住他的四肢及双耳,将他拖出了水池,拖向了中间那间木屋。 无论他如何拼命挣扎,瘦小的躯体始终无法摆脱那六名美女的掌握,反而逗得六名“大”美女叽叽嘎嘎的狂笑起来 眼前的美女一身裸露,却并没有半点羞怯,反而大方的靠上来 贴在了沈落石旁边,一只手轻轻拨弄着沈落石的乱发,在他的黝黑面庞上亲吻起来 面对美女袭击,已经荒芜三年的沈落石,立刻全身鼓胀,热血沸腾,身体瞬间便起了剧烈的反应! 沈落石重出江湖,他碰到的第一个女人是周小红,而让他第一次激情如火的却是这个金发女孩。 在周家茅屋小院外,他与小红耳鬓厮磨,肌肤相亲,饥渴三年他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丝毫的占有欲,丝毫的亵渎想法。 面对这个女孩他却有一种立刻疯狂占有的冲动!而在冲动一刻,他却想到了一个人,一句话,那个人就是小红,那句话就是“我会等你回来,十年,二十年。。。我都会等你回来” 沈落石痛苦的摇摇头,将那丝刻骨铭心的记忆彻底抛在了脑后! 远水不解近渴,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发泄一下憋屈已久的**。这样憋下去,会影响自己的刀法变化和速度! 气血畅通,才能刀行无阻!气血凝结不通,必然神思恍惚,精力分散,如何能控制手中的刀精确而有力的杀出去! 水汽升腾,女孩雪白的肌肤泛起一层火红的颗粒。 远看雪白诱人的皮肤,近在眼前时竟然是如此粗糙,如此难看! 沈落石失落的闭上眼,既然看着不舒服,不如干脆不看! 衣衫滑落,肌肤相亲,沈落石的粗糙大手不由自主的摸索到金发女孩裸露后背 啊?沈落石惊讶的缩手,女孩雪白丰满的肌肤摸起来竟然有些割手,沈落石的手已经够粗糙,够坚硬。女孩子的肌肤居然比他的手掌更粗粝,竟然让他的手摸而生畏! 小屋内洛阳猴凄厉的惨叫声,破空而来! 激发起了沈落石的无限豪情,他娘的,决不能向小猴子那样给中土江湖丢脸! 他奋然而起,抓住那一头金发,疯狂直入! 金发女孩一声痛苦的尖叫,在沈落石疯狂的攻击下,身体不停地痛苦扭曲起来,嘴里不停地几里哇啦的痛苦长号起来! 一阵浓烈的气味自她身上腾然而起,沈落石感觉一阵晕眩,几乎晕厥过去,渐渐失去了理智,迷迷糊糊的疯狂攻击着 小院内,一片鬼哭狼嚎! 第三十五章 火焖羔羊 () 阳光照进木屋,一丝煦暖的感觉,将沈落石从熟睡中唤醒 他翻身而起,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睡进了木屋,昨晚自己不是睡在水池里么,怎么会跑到木屋里? 也许是自己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昨晚的一切太疯狂,兴奋热烈的气氛让自己暂时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知觉! 一阵嗯嗯之声,打断了沈落石的思绪! 此刻他才发现身边还躺着一个人,**的金发女孩,金色阳光洒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沈落石清晰看到她雪白肌肤上铺满了金黄色的绒毛,彷佛披了一件金黄的细纱! 双眼紧闭,面色潮红,依然沉浸在酣睡中,嘴里不停的咿咿嗯嗯,似乎在梦里诉说着什么。两排长长的金色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有一种说不出的动人感觉! 沈落石不想打扰她的美梦,轻轻的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血迹,淋漓的血迹! 沈落石望着地面洒落的点点血迹,疑惑的回头看着那个金发女孩! 难道她是第一次? 可是她怎么会如此主动,如此开放?连半点羞涩的感觉都没有! 看她的样子,丰满成熟,至少也有二十几岁,北地蛮荒之人大都早婚,她又是如此美丽,怎么会依然没有婚嫁? 沈落石迟疑片刻,大步跨出了门,女人如衣服,何必婆婆妈妈,计较这么多? 衣服? 想到衣服二字,沈落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赤身**,衣服还丢弃在池水里浸泡着,好在今日阳光灿烂,先将湿衣服穿了,风一吹就干了! 他一出门,立刻愣住了! 洛阳猴已经衣冠整齐的立在面前,面色红润,容光焕发,透着一股春风得意的豪情。 “大哥,你的衣服”看到沈落石出来,立刻捧着一叠干净整齐的衣服,递了过来,正是沈落石昨晚忙乱中丢弃在水池的衣服! 沈落石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迅速的将衣服穿戴整齐,边穿边一脸疑惑的问道:“小猴子,我的衣服怎么在你这里,你昨晚不是被。。。” “呵呵,堂堂洛阳小猴,大江大浪都游过了,怎么会在几条小阴沟里淹死?几个**早已被兄弟摆平了,闲着没事干,就出来把我们的衣服洗了一下。现在阳光一照,立马全都干了”洛阳猴得意的拍着自己干瘪的胸脯,豪情满怀的说着 “呵呵,兄弟,看你昨晚被架走,我以为是羊入狮口,担心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面对六大猛女,你还能全身而退,厉害!厉害!”沈落石一边调侃着,一边竖起了拇指,说实话,他对洛阳猴的某种实力已佩服的无体投地 “这种事不能光靠开始那股热劲,要靠后续的绵长耐力的。那些黄毛胡女都是一时热情,哪里是我这个久困卧龙的对手,在军营憋了几个月,早想大开杀界了,昨晚她们正好撞上了我这条卧龙,小弟就给她们来了个游拢戏群凤,嘿嘿”洛阳猴得意的说着,一副市井流氓的无赖之相 二人一边说笑,已绕着水池边来到小院木门前,水池的水依然冒着浑浊热气,四周火坑的火已熄灭,依然冒着淡淡的黑烟,一股浓烈的臭味直扑口鼻 “$%#@(*&^&!”一阵清脆刺耳的笑声自背后传过来,那六名金发“大”美女相互搀扶着,艰难的挪出了洛阳猴栖息的那间木屋,远远望见洛阳猴的背影,唧唧呷呷的笑闹着 洛阳猴转身回去,眼睛一挤,做了个恶虎扑食的动作,做势要扑过去,那几名美女立刻惊声尖叫,连滚带爬的逃回了木屋里面。。。 ****** “二位,昨晚休息的如何?”金毛王早已侯立在小院外,脸上堆着诡秘的笑 “还好,还好!”洛阳猴立刻笑着回应 “本部的牛粪温水浴可是寞北一绝,二位感觉如何?是不是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热力旺盛!”金毛王自豪的夸耀着 “牛粪温水浴?难道燃烧四周的竟然是牛粪?怪不得弄得老子一身臭味”洛阳猴不满的嘟囔起来 “哈哈哈,北地荒漠,哪里有木材可烧,当然要靠牛羊粪便取火。不过牛粪温水浴用的牛粪可不是普通的牛粪,是牛粪中的极品,二位,请”金毛王一边夸耀着,一边邀请沈落石二人向湖边而去 “牛粪中的极品?”沈落石好奇的追问 “牛粪中的极品也就是极品牛粪,是我们这里配种公牛的粪。本部养牛几千头,可这配种公牛却只有几头。昨晚一夜消耗的干粪,是我们半年的积蓄。这种享受也就是二位这样的超级贵宾才能享受到。”金毛王急忙恭敬的介绍道 “物以稀为贵,这牛粪温水浴确实是难得的一种享受”沈落石点头赞叹道 “一堆牛粪都能被你说成稀世珍宝,老大王你真是越来越油滑了。居然胡弄起我们这些外行之人”旁边的洛阳猴不屑的插了一句 “这种公牛之粪可不止是稀缺,它的珍贵之处不是奇缺,而是它的神奇功用!本大王年老体衰,睡觉时要没有这种牛粪铺在羊皮垫子下面。如何能够应付帐内收藏的九房夫人?”金毛王得意的笑了 洛阳猴默然不语,说句实话,昨晚那股温水热流确实有些魔力。 虽然自己跟洛阳牡丹阁的小金师傅学习修炼的不射神功,在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处。但温水浸润产生的魔力也非同小可,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消耗的体力恢复如常,而且还格外精神了一些。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湖边一堆燃成灰烬的牛粪堆前 金毛王摸出腰间的两柄一尺五寸长的三股金叉,熟练的拨去温热的灰烬,在温热的地面挖掘起来,浮土去尽,双叉一戳,叉起一个烤得焦黄小羊。 金叉起落,上面得金黄表皮纷纷散落,原来是涂抹在表面的一薄层泥土,焦黄泥巴脱落,露出里面一只肥白粉嫩的小白羊羔,一阵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惹得沈落石直咽口水 金毛王抓住两条后腿,一撇两半,分别递给了沈落石,洛阳猴:“二位,尝尝我的绝艺火焖羊羔!” 沈落石将肥嫩的半只小羊放在嘴边啃了一大口,肉质细嫩,入口即化,有一种说不出的甘香味道。 一夜折腾,早已饥肠辘辘的二人,风卷残云,片刻间已将半只雪白的嫩羊羔消灭殆尽,骨头上连半个肉丝都没有残留! 沈落石意犹未尽,拔刀削开两只腿骨,将里面的油髓都吸了个干干净净! “老金毛,不错,够朋友!以后有难处,尽管找我大哥帮忙。”洛阳猴竖起拇指不断的赞叹着,顺便指着沈落石做了个顺水人情! “呵呵,本王正好有一件事需要帮忙,沈特使纵横漠北,我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个人”金毛王陪着笑,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人?只要混在边城的江湖人,我一定设法帮你找到他”吃人嘴短,何况是吃喝洗玩全套伺候,沈落石爽快的答应着 “他是骆驼山宗主骆驼王的第十七个儿子,他叫骆十七”金毛王须发怒张,一股杀气腾然而起 第三十六章 狮驼争锋 () 骆十七? 沈落石愣住了,想不到土头土脑的骆十七居然还是位王子。 回想起当年的胡嫂的样子,确实与这金毛部落里的女人很相似,白天热情,开放,豪爽,夜晚更热情,更开放,更豪爽! 既然骆十七是王子,那么胡嫂一定就是公主,难道这又是一个传说中的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 骆十七和胡嫂?王子和公主? 沈落石摇头苦笑,这两位故人的形象怎么也跟传说中的王子公主扯不到一起! “特使大人,你认识他?那么你可曾见过一个金发女子?”金毛王立刻紧张起来,从沈落石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与骆十七之间一定有很深的渊源! “呵呵,何止认识,我还在他家住过几日”沈落石笑道 “他家?他家在哪里?那个女人,她还好吗?”金毛王立刻关切的问 “我在他家的时候,他们都很好,公主她很好,三个孩子也很可爱”回首往事,沈落石顿时感慨万千 “孩子?他们居然有了孩子,三个孩子?”金毛王暴跳如雷,眼喷怒火 “事情已过去至少十多年,难道你还不能原谅私奔的女儿?就算她年轻时走错路,毕竟她已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沈落石伤感的遥望着西边的荒原,眼前彷佛出现了那一座荒凉古堡,还有那个疯癫的金发女人 “女儿?她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女儿”金毛王一脸痛苦屈辱,艰难的说 沈落石尴尬的苦笑,默然不语! 他已无话可说,事实完全出乎了他的想象。 想象中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居然是奸夫yin妇的故事。可是胡嫂贵为金毛狮子王的女人,虽然不是十分的华贵,也比躲在荒堡土屋里,整日拉扯几个孩子要舒适。 她为什么要离开金毛王?难道他不能满足她的需要?可是金毛王现在年过五十,依然精力旺盛,养的起九个女人。那是他还年轻力壮,难道还养不起她一个人? 就算是私奔,也要挑个高大威猛,英武伟岸的铁汉,怎么会选择了一个驮背?女人的心思,真他娘的有些古怪! “老金毛,你如此凶猛强悍,年轻时一定比现在更加精力旺盛。一代狮王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留不住?难道那个骆十七比你更厉害?”洛阳猴早已看透沈落石的心思,替他说出了心底的疑惑 “唉,我的狮子功虽凶猛强悍,却不能耐久。比如恶狮扑兔,全在一击之威!骆驼山的骆驼功虽然看似平淡无奇,却能耐久不绝。骆驼本就是最能吃苦最能忍耐之物”金毛王面色黯淡的叹息道 “骆驼行走沙漠,可以半月不饮不食,那份忍耐力自然是空前绝后。如果一个男人锻炼的比骆驼更能忍耐,更能持久,一旦与他有过一次快活,任何女人都会不顾一切,心甘情愿的追随他”洛阳猴也不禁感慨叹息,脸上露出无限向往,憧憬的神色 沈落石对于他们二人的感慨,却很不以为然,论耐久之功,自己的千锤百炼的打铁功也是江湖一绝,可是为何却留不住花如雪的心,她为何不再一路追随自己? 他当然不会明白,花如雪是一个野心勃勃,胸大有脑的江湖女人,而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没有野心胸大无脑的家庭妇女! 一个有野心的女人,她的想法一定会超越世俗规律,变得不可理遇! ****** “莎娃,她现在怎么样?特使可还有她的消息?”沉默良久,金毛王的怒气渐消,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关切之情 “她很不好,三个孩子也被仆固苍狼的部下杀害,她也因痛苦而发了疯,一个人疯疯癫癫的守在一个荒凉古堡里。已经四五年了。也许还活着,也许也葬身狼腹。”说起胡嫂,沈落石不觉已是黯然神伤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金毛王失魂落魄的搓着干枯多毛的手,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老金毛,你那个莎娃跟人跑了至少十几年,孩子都生了三个。你现在帐内美女如云,这种破烂女人你还惦记个鸟,来,我们喝酒!”洛阳猴立刻跳出来岔开了话题 “你说什么?你怎敢这样说我的莎娃”金毛王突然目光凶恶,杀气满身,颤抖的双手紧握一双金叉,极力遏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杀意! “老金毛,我又没有勾引你的女人,跟我拼什么命?有种你去找那个骆十七,找不到骆十七,就把骆驼山他的家人连根铲除.你有这个胆么?只要你有胆,老子一定拼死帮着你”洛阳猴的气焰更加嚣张,瘦小的身躯直直的挺立起来 “唉,算了。我要有这个实力,也不会一直等到现在。沈特使,可否给我指点一下去往那个荒凉古堡的路径,只要能够安然找回我的莎娃,别的事我也就不再计较了”金毛王颓然的窝了回去,雄狮已老,威风已不在! 也许他年轻时候就没有雄起过,有一种人永远都是外表强悍,内心虚弱。一个好称狮子王的人,女人被人家拐走了,还在考虑自己跟对手的实力对比,忍了十几年都没有下手。 就算他威猛如狮,也不过是一只长着兔子心的雄狮! ****** 沈落石接过金毛王准备的雪白羊皮,蘸着羊血,粗略的勾勒出一张地形图,只有三个地名,一条线,一个箭头。 三个地名是狼城,古堡,大宛! 一条线从狼城拉到古堡,线端箭头直指古堡! 下面一行字:狼城西北马行三天,即为荒废古堡! 作为回报,金毛王也送了一张地图,一个地名,一条线,一行字。 地名骆驼山,一条线西南而下直指骆驼山,线上一行文字:西偏南马行一日 金毛王又送了一些酒肉等荒原赶路必须的物品,将二人送出了部落营地。 一路上人山人海,部落里的老少妇女们都拥挤出来,不停的指点着沈落石旁边的洛阳猴,面色激动,嘴里呜啦哇啦的尖叫着。。。 走出营地围栏大门,他们的三匹马早已侯立在外。 沈落石正欲跨马而上,一个金黄身影自旁边飞扑而至,搂着他不停的亲吻起来。 一阵熟悉的臊臭味道扑鼻而来,沈落石知道她就是是那个昨晚一夜之欢的女人。 旁边的洛阳猴更是忙的不亦乐乎,六名高大美女围着抬起瘦小的她,不停的轮流亲吻着,六个身体高大的金毛大汉正远远站立一边,憨厚的傻笑着 “#%※※x◎”金毛王叽里咕噜了一句,六个高大美女立刻恋恋不舍的放下洛阳猴,飞快的跑到六名壮汉面前,依偎在他们宽阔的金怀里,依然不停的冲洛阳猴媚笑着 摆脱控制的洛阳猴,终于忍不住吐了起来,将早上吃掉的半只羊全部倒了出来,方才平息了自己的呼吸。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你娘的,臊货,货真价实的臊货,真他娘的臊。熏死老子了。 拥抱沈落石的女孩也恋恋不舍的退在一边,眼里竟然滑出两滴泪水! 摆脱臊味环绕的沈落石立刻大口的换了几口气,方才平复翻涌的内脏。 “沈特使,这是本王小女依娃,今年十六岁。尚未婚嫁,特使不嫌弃就将她收在身边吧!她是我跟莎娃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金毛王一脸诚恳的看着沈落石 “啊?”沈落石惊立当场,她才十六岁?还是个公主?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 看着依娃父女殷切期待的目光,沈落石左右为难。 除了皮肤粗砺,体味难闻,远远看去依娃确实是个不错的美人,楚楚动人的一双勾魂大眼正蓝波流转的盯着自己! 黑刀王子结缘金毛公主,也算是一段武林佳话! 可是前路凶险,带着她实在有些不方便! 洛阳猴见沈落石为难,立刻跳了出来。凑到金毛王面前,不满大声问道:“这位是公主?那么那边那六位呢?” “当然也是公主,不过她们早已有了婚配,嘿嘿,实在是无法让她们追随大人”金毛王立刻尴尬的陪笑解释 “啊,她们也是公主”沈落石,洛阳猴异口同声的惊呼! “不错,她们都是公主,依娃就是本王的掌上明珠――七公主!” 七公主?她们居然就是传说中的七公主? 沈落石,洛阳猴顿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第三十七章 日落驼峰 () “七公主,请上马”洛阳猴听说美女是七公主,立刻将老邢遗留的那匹马牵了过来,恭敬的请七公主上马 沈落石见他如此,也不好在推辞什么,也想金毛王拱手一别,飞身上了马! 这个小猴子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沈落石对洛阳猴这个助手的能力越来越信任了! 三人上马,卷起一路黄尘,三匹马踏草飞驰而去。 跑出二里多地,洛阳猴突然勒住马,回头望去! 并肩而驰的沈落石和金发七公主也疑惑的勒住马,不解的随着洛阳猴目光望回去! 金毛王依然站在部落门前,笔直而立,凝视着他们,金光的须发随风飘舞,身上的狮子皮衣服在阳光下泛着金色光芒,宛如一只金毛怒狮傲立荒原。 洛阳猴跟七公主比划了一下,然后一声呼哨,跃马往回跑去,七公主坐下那匹马也栽着七公主随着他飞奔而回。 沈落石疑惑望着他们的背影,这个小猴子又要玩什么花样? 洛阳猴带着七公主回到了金毛王的前面,似乎在跟说了些什么。金毛王突然怒发飞扬,金影一闪,卷着七公主消失在部落营地的帐篷群里。 紧接着便是凄厉紧张的牛角号,此起彼伏,绵延不断。整个营地都陷入了惶恐混乱之中,慌张奔走的金毛勇士们开始收拾帐篷,驱赶牛羊。 “沈大哥,快走!”沈落石正在惊讶之际,洛阳猴也策马回到了他身边。 听到洛阳猴提醒,沈落石立刻策马扬鞭,二人一路飞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荒原。 摆脱了七公主的纠缠,沈落石顿时感觉一身轻松,内心深处却隐约感觉有些恋恋不舍的情绪,直接,豪爽,热情的金发七公主带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超出世俗,论理,感情约束的感觉,那是一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野xing冲动,那是一种让他的精神体力得到彻底放松的野xing冲动。 跟她在一起,很真诚,很坦白。根本不必浪费半点心机精力,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用说,因为她根本听不懂,也不必听懂。 因为她需要的只是一种最直接,最简单的沟通。而这种沟通却正好可以让纵横拼杀,混迹江湖的沈落石得到彻底的放松。 ****** “小猴子,你跟金毛王说了什么?他怎么会瞬间改变心意,不但留下了七公主,而且好像很惶恐,似乎整个营地都要搬迁”远离金毛部落,沈落石渐渐放慢了速度,疑惑的询问起洛阳猴。 “呵呵,我只不过是跟他说了一句实话”洛阳猴诡秘的笑? “一句实话?” “不错,就一句。我告诉他,我们要对付万兽人王”洛阳猴面色顿时严肃起来 “就这样一句话?”沈落石面色也开始凝重起来 “万兽王的名字足以吓破漠北江湖任何一位高手的胆,何况金毛狮子王本就是万兽门的一个远支分舵主”洛阳猴立刻解释道 沈落石默然不语,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刚才金毛王那金色闪电般的身法,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他握金叉的手,稳定而有力,一双金叉虽然只是用作叉肉,如果用来叉人,那种威力一定非比寻常! 这样一个威猛雄狮般的高手,听说万兽王三个字立刻吓的屁滚尿流,收拾整个部落快速迁移远避。 那个月黑风搞的草原之夜,那堆飞驰的草上飞火,那个坐在火盆里围着几层羊皮依然冷的瑟瑟发抖的虚弱男人,渐渐回到了沈落石的记忆,越来越清晰。。。 巨木森林的独眼巨蟒,脱出符咒控制的草原狼王,重新翱翔九天之山的大漠神鹰。。。一个个都出现在沈落石的记忆! 想从他们的控制之下,争取边城将领家属聚集的富贵消遥城的控制权,沈落石心里有几分把握? 半分都没有,直到现在他唯一的办法就是随机应变,这是没有办法时最好的办法。在等待摸索中等待把握机会,一直都是他的生存原则! 现在沈落石已进入了万兽门的地面,依靠洛阳猴的机智,成功的蒙混过了金毛狮子王这一外围关卡,并成功的将金毛王拖入了两头为难的境地,只好卷东西躲避。这一去,只要万兽王还在,他也许以后永远都不敢在回到漠北地界。 前方骆驼山的骆驼大王又是怎么的人物?身边的洛阳猴又会有怎么样的奇妙招数? 这个渐渐显露出高深背景的洛阳猴,真的仅仅是孟小山帐下的一个小兵?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在疑问,困惑的思绪中,沈落石默然策马飞驰着! “看,大哥,骆驼!”洛阳猴惊讶的呼叫起来 沈落石从思绪中蓦然惊醒,抬眼想前望过去,远远的荒原天地间,一个迷糊的骆驼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此刻已是落日西斜,霞光满天!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又驰骋了一整天,地面的绿草变为了荒草,现在荒草又开始渐渐浓绿,他们已从荒原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夹在北胡与西域之间的那片草原,这也是一片万兽聚集,怪物丛生的草原! 骆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一座淡青色的骆驼形状的山峦撞进了他们视野! 一轮红日正好落在两座驼峰之间,火红的光芒,燃烧着整个雄伟的骆驼山峦。那匹横卧草原的青石骆驼已被烧成一片通红,融化在火红的夕阳里! 二人勒住了马,望着眼前的金色骆驼山,两个杀戮纵横的家伙竟然也被这样的奇景深深震撼,满腔感慨,却无法表述! “好个骆驼背红日,真他娘的好看”沈落石不由自主的大发感慨 “是啊,日落驼峰,果然是一副荒原奇景。面对如此美景,不作诗一首纪念实在是太可惜了”洛阳猴也被深深感染,竟然文绉绉的拽了起来。不过这个日落驼峰确实比骆驼背红日确实文雅许多 “呵呵,想不到你还是个读书人”沈落石笑着调侃道 “何止读过书,想当年俺也是洛阳四大财子之一”说起读书的事,洛阳猴顿时得意起来 “洛阳四大才子?”沈落石不屑的看着他 “嘿嘿,是钱财的财,四大财子就是富甲洛阳的四位富家公子”洛阳猴露出一丝尴尬的笑 说话间,日影已隐没在骆驼山背后,红霞掩映,骆驼山更加金光灿烂起来,放佛是一只散放金色光芒的金骆驼! 沈落石,洛阳猴急忙策马飞驰,直冲骆驼山下,渐渐隐没在骆驼山的暗影里 伫立山脚,仰望骆驼山,双峰高耸云霞,绝壁千尺,绵延横亘前后不见首尾,彻底挡住了他们的前进路途! 唯一的路途就是攀越千尺绝壁,直接从两座驼峰间翻越过去! 二人翻身落马,将剩余的食物,酒袋全部卸了下来,将三匹马上马的所有束缚彻底的解脱下来,丢在了草地上! 从今晚开始他们不再需要马匹,也无法将它们运送过骆驼山,三匹驯服已久的战马重新回到了自由自在的野马生活,从此可以无边草原上任意驰骋! 而他们的主人却不得不被一条无形的缰绳牵扯着,继续着他们的风险历程,精彩而无奈的江湖人生! 第三十八章 绝壁飞腾 () 眼前绝壁当道,沈落石,洛阳猴相互对望,一筹莫展 绝壁峭立,高耸数千尺,想要一飞而上难如登天,他们是江湖高手,不是能够腾云驾雾的神仙 二人将剩余的冷肉,剩酒一顿狂吃狂喝,消耗殆尽,将几个羊皮袋子胡乱丢在了一边,望着眼前的绝壁,开始琢磨如何攀越而上的方法 沈落石仰望高耸星空的两座驼峰,凝视良久,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 旁边紧张关注沈落石的洛阳猴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办法,而且是一个很有效地办法,高耸天际的骆驼山也许可以阻挡翱翔的飞鸟,却挡不住沈落石的脚步! 除非他自己不愿意去做,只要他想做的事一定会想到一千种办法,然后在选择其中最有效地一种! 沈落石将两个已经腾空的装载食物的大羊皮袋,三个装酒的小羊皮袋都捡了回来,丢在一起,拿起一个大羊皮袋递给了洛阳猴,示意他双手将羊皮带撑展开。 洛阳猴接过羊皮袋,扎了马步,将羊皮袋紧紧撑住! 沈落石也不说话,拔出腰间断刀一挥,一道漆黑的光芒一闪而过,一弯断月一晃而逝! 洛阳猴感觉眼前寒芒一闪,双手一空,羊皮袋已化为十几条羊皮带子,缓缓散落在他的脚下,他根本没有看清沈落石的刀路,沈落石的刀已插回了腰间!内心深处不由得泛起一股寒意,虽然他早就知道沈落石刀功深厚,冠绝江湖,现在终于有机会一睹沈落石小试牛刀,也让他心生惧意! 怪不得那么多绝世高手都在倒在他的黑刀之下,刚才只是轻松一挥,已经有鬼神莫测之威势,如果他全力一击,那份威势恐怕连神仙都难避其锋芒! 即便是自己的主人亲自出手,也未必能够挡得住沈落石的全力一击,幸好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友非敌。 至于将来如何应付这个黑刀小子,还是留给自己的主人去谋划吧!洛阳猴只是一个马前小卒,只要顺利完成了此次的行动计划,以后最好还是远离这个杀星,越远越好! 沈落石并不理会呆立的洛阳猴,俯身捡起了三条散落的羊皮条,每个皮条居然不宽不窄,恰好一寸宽,切口平整,粗细均匀。 沈落石扭着三根羊皮条,开始熟练地编织起来,很快就编成一尺半长的皮绳,然后再俯身捡起三根羊皮条,继续编织起来。 洛阳猴目不转睛,一直盯着沈落石粗大结实的手,平稳熟练的不停扭动着,三根皮条错落有致的不停交替着,很快就化为了结实的皮绳! 一个大皮袋划出的十几根皮条编织完,一根长丈余的皮绳不停地随沈落石的手扭动而在地上翻滚着,宛如一只游动的草蛇! 紧着其余的皮袋也被划成皮条,然后编织成绳! 短短半个时辰,一条三丈余长的皮绳已赫然游动在他们眼前。 洛阳猴已猜出了沈落石的意图,利用绳索攀越绝壁自然是最好的办法,可是绝壁千尺,一根三丈长的绳索又有何用? 想编织出一条一百丈长的绳子,那得多长时间才能完成。即便真能编织出那样一条长索,又如何将它挂上崖顶?只有将绳索挂在崖顶,他们才有机会攀越而上! 沈落石将绳索慢慢盘在腰间,缓缓地向后退去,退出十丈以外,缓缓拔刀在手,双目死死地凝视着绝壁悬崖。 突然他脚下启动,手中断刀一划而下,在地面划出一道长痕,人借刀力腾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也腾跃到三丈余高,手中的刀闪电而出,直插绝壁。 刀光一闪,迸出几粒火星,断刀已插入绝壁,沈落石右手紧握刀柄,已稳稳贴挂在绝壁之上,左手解开腰间绳索,一头紧紧挽在手里,另一头散落下来,横在了洛阳猴的面前。 洛阳猴心领神会,毫不犹豫的伸出左手抓紧了绳端,沈落石单臂较劲,凌空一拽,洛阳猴借势腾空而起,一跃三丈,脚尖在沈落石肩头一点,继续直窜而上三丈高,右手的刀闪电插入绝壁,将身体紧紧贴挂悬崖之上! 身体贴紧悬崖瞬间,紧握绳索的左手凌空一拽,于此同时,沈落石已从悬崖上瞬间拔刀,身体借助一拉之势,凌空而起。 一跃三丈,在洛阳猴的干瘦肩膀轻轻一点,继续直上三丈高,手中断刀瞬间插入悬崖,身体紧紧贴挂悬崖。。。 兔起鹘落,眨眼间已是三十几个起落,崖顶已近在咫尺之间。 就在距离悬崖顶两三丈远之处,二人突然停止了动作,放佛两只壁虎紧紧的贴在崖壁上,一动不动。 已经接近崖顶,距离只有两丈多的洛阳猴将耳朵紧紧贴着崖壁,用心聆听起崖顶的动静。一 颗微弱的心跳,一种粗重的呼吸,已被他捕捉在耳! 他伸出一根手指冲下面三丈远的沈落石比划了一下。 沈落石也紧贴崖壁聆听一会儿,确认了顶守护者的方位,冲洛阳猴竖了竖了拇指,然后大手一挥,狠狠地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 洛阳猴手臂一拽,沈落石借助一拉之力腾空而起,一跃四丈多高,居高临下,手中的断刀杀向那个崖顶守护人! 一刀划空,沈落石稳稳地站住了崖顶,愣在当场! 刚才明明捕捉到的那颗心跳,那股呼吸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刀下无人,崖顶却有人! 一个高大的佝偻老人,正围坐在一堆火旁,缓缓地添加着木材,呼吸粗重,嘴里不停的咳嗽着,放佛连肺都要咳了出来! 微弱的心跳,粗重的呼吸,竟然如此的熟悉,分明就是刚才还守候在崖边的那个守护人。 是他在自己的刀光闪过一刻瞬间转移? 还是他能够轻松自如的控制自己的心跳呼吸,让捕捉他位置的沈落石产生错觉? 沈落石惊讶之际,洛阳猴已悄然与他并肩而立! “来了,请坐!”老人头也不抬,淡淡的说 沈落石,洛阳猴也不说话,默默的走过去坐在了火堆旁! “来,喝酒!”缓缓起身从背后的小帐篷里抓出了两坛酒,隔空丢了过来,沈落石,洛阳猴接住酒坛,也不客气,拍开泥封。大口的灌了起来 “酒味如何?” “浓烈醇香,好酒!”沈落石朗声应道 “你们气息已平缓,体力已恢复,动手吧!”老人突然冷冷的说,佝偻的高大身体渐渐伸直起来,彷佛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峰,笔直的立在沈落石面前,足足比沈落石高出了两头! 沈落石身高八尺,已经很是高大威猛,在这个老人面前却一下子单薄矮小了许多,老人的身高最少在一丈以上。 此刻须发怒张,身形鼓胀,放佛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座小山! 两只紧握的拳头,放佛两柄巨锤,一锤下去足以砸扁一头牤牛! “骆驼大王骆巨峰,果然威猛如山,气势雄厚,不愧为万兽门下第一猛士。”洛阳猴冷冷的笑道,居然主动跳了出来 “他是沈落石。你又是谁?”骆驼王不屑的看了一眼这个瘦小的家伙 “在下当然是沈落石的马前小卒,专门为沈大哥对付那些不值得出手的小人物,嘿嘿,名动江湖的洛阳小猴就是我”洛阳猴得意的报出了名号 “洛阳小猴?”骆驼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跟他伸出了三根手指![bookid=1135465,bookname=《黑白二小猫》] 第三十九章 神拳三击 () “让我三招?”洛阳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骆巨峰不屑的摇摇手。重复伸出三个手指比划一下,然后伸出拇指朝下比划一下。 “你要三招之内击倒我?”洛阳猴的笑顿时凝固在脸上,旁边的沈落石也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诧异之情。 三招击倒洛阳猴?凭什么?难道仅仅凭借他高大的身躯?威猛的气势? “不是击倒,而是死,三招必死”骆巨峰淡淡的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霸气 “嘿嘿,如果三招不死,那又如何?”洛阳猴立刻恢复了那副兵痞之气,露出一脸无赖的怪笑 “送你骆驼一匹,你可以自由离开!”骆巨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懒懒的回应道 “好!”洛阳猴得到承诺,立刻亮出了腰间兵刀 身形浮动,刀光起伏,重重刀影风卷而出 瞬间劈出一十七刀,幻化出一十七道幻影,闪电般袭击骆巨峰的一十七处要害! 骆巨峰骨节暴响,一股威猛雄霸之杀气顿时笼罩崖顶,一只巨拳凌空一挥,一股凌厉的拳势硬生生的砸入了漫天而来刀光。 凌厉拳风卷起漫天的砂石,洛阳猴宛如一只断线的风筝,连人带刀疾速飘飞出去,箭一般砸向右侧的那一座高耸的驼峰,头颅直碰山峰腰间的巨石。 就在头颅碰撞巨石的瞬间,洛阳猴居然弹了回来,眨眼之间已落回原位,笑嘻嘻的站在哪里,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把雪亮的冰刀。 骆驼大王骆巨峰眼里顿时露出了惊骇之色,一双紧握的巨拳爆出丝丝青筋,不停的随着呼吸跳动着。 这个小瘦子的头竟然碰石不碎,而且还能被弹回来,难道他的头是橡皮捏成的? 洛阳猴的头当然不是橡皮捏成的,一样也是皮包颅骨的血肉头颅! 那么他的头为何会触石反弹? 沈落石清楚的看到,在他头撞巨石的瞬间,他的一只手闪电般触碰了一下那块巨岩,一闪即收,连凝神旁观的沈落石也只是看到了手影恍惚一闪。 一招失利的骆巨峰,第二招再不留情,双拳夹着飓风,以排山倒海之势,狂卷而来。洛阳猴不及闪避已再次被一击而飞,这次不再是砸向驼峰,而是被击向悬崖,远远的飞出了悬崖,再没有借力反弹的机会。 一旦去势减弱,必将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洛阳猴去势丝毫未减,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竟然绕了回来,再次稳稳落在了驼巨峰的面前,笑嘻嘻的站在哪里,手里依然紧握着那把雪亮的冰刀。 上次他是借助巨石反弹,那么这次他又是借助了什么? 这次他借助却是巨峰的巨大拳势!在拳势触体的瞬间,他的瘦小躯体已开始急速旋转,骆巨峰的巨大拳势击中他后,不但将他急撞而出,而且也瞬间加速了他的身体旋转! 就在拳风触体的瞬间,洛阳猴已将自己旋转身体的受击部位调整到了一个最佳的部位! 身体旋转而飞,在空中环绕了一个道圆弧,又旋转而回,稳稳落回了原位。 两击不死,骆巨峰双目爆出,杀气鼓胀,身边的那一堆篝火竟然被他的杀气压的奄奄一息,微弱的火光渐渐暗弱下去。 本来就已高大威猛的体形更加高大起来,眼前瘦小的洛阳猴在他面前彷佛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一般。 横冲,直撞,两记骆驼神拳都没有伤到对手! 他只有拿出他的绝杀一击,也是最后一击,是他与洛阳猴约定的最后一击,也是他骆驼神拳的最后一击! 因为骆驼山的骆驼神拳只有三招:横冲,直撞,乱踩! 横冲落空,直撞无效,剩下的就是他的最后一击乱踩,最后一击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击,积聚骆驼神拳所有威势的一击! 骆巨峰突然弓背弯腰,腾空而起,四只巨蹄夹着飓风,幻化出无数蹄影狂踩而下,彷佛一只巨大的骆驼横空而起,将洛阳猴瘦小的躯体全部笼罩在一片蹄影之下。 洛阳猴不退反进,手中的快刀闪电脱手,斜向上方刺向骆巨峰的咽喉,就在掷出刀的一刻,飞速猫腰缩身,滚落地面,躯体拱弯,手脚缠绕,化成了一颗圆圆的肉球,主动滚向骆巨峰的后蹄之下。 骆巨峰前面一双铁蹄飞扬,早将闪电飞掷的那柄快刀弹射而起,远远的落向了身后的山坡,与此同时,一双后蹄已踩落在那一团肉球之上 嘭!一声巨响,骆巨峰双脚稳稳落在,身体缓缓直立。被他踩中边缘的那一颗肉球,从他脚下腾然而飞,在空中打着转,向后飞落而去。 骆驼山背面是悬崖绝壁,南面朝阳出却是一道缓缓地山坡,乱石丛中长满了一尺多高的蒿草,远远落入草丛的洛阳猴罗丙,翻滚了一丈有余,颤抖着弓腿直立起来,一只胳膊软软的耷拉着,显然刚才被踩的不轻。 一把锋利的兵刀划空而落,斜着插落在他前方一丈有余的地方,刀柄依然不停的颤抖着。被铁蹄弹飞的刀居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他面前,难道他掷刀之时,已经将一切都已测算清楚? 洛阳猴右手按着左臂,奋力一拧,一声骨骼脆响,他软软耷拉的左臂便可以正常运转,然后双手按住膝盖,拼力一按,咯咯脆响,双腿渐渐伸直,艰难的迈开脚步,捡起了那把斜插山坡的兵刀。 骆巨峰面色淡然,缓缓地空中挥了挥手! 一匹骆驼出现在了洛阳猴身边,缓缓的卧倒前腿,等待着他的新主人! 三招不死,洛阳猴已可以安然离去!那么沈落石呢? 他依然直立在原地,冷静的观看着骆巨峰和罗丙的这场生死对决! 刚才被骆驼神拳威势压得奄奄一息的火苗,此刻早已死灰复燃,熊熊的燃烧起来,骆巨峰已盘坐火前继续喝着酒。 顺手又丢了一坛酒给沈落石,嘴里淡淡的说:“该你了,先喝酒,让本大王也喘口气” 沈落石也不废话,立刻提起酒坛,长饮不息,一口气喝的干干净净。 然后缓缓蹲在火前,用衣袖轻轻擦拭着黑幽幽的断刀面,一丝寒意直透夜空! “好刀!”骆巨峰赞叹道,眼里露出一丝敬慕之色 沈落石默认不语,继续小心翼翼的擦试着冰冷黝黑的刀面。 “能够死在这把刀下,纵横大漠几十年的骆驼王也算死而无憾!”骆巨峰感慨的叹息着,露出一丝苍凉悲壮的神情 “只要你挡得住第一刀,你就可以不必死”沈落石冷冷的说 “如果我真的能够躲过你的第一刀,你又当如何?”骆巨峰颓丧的眼睛里立刻焕发出勃勃神采,他虽然不一定是沈落石的对手,自信也可以应付三五刀。 想一刀击败本王?沈落石未免太小看漠北武林人物! 骆巨峰缓缓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大刀!驼背大刀! 刀长七尺三寸,刀背厚三寸三分,刀背上隆起两个鼓鼓的驼峰,刀面放佛半扇铁门,透着森森寒光,上面篆刻着一条鳞抓飞扬的金色游龙! 刀柄三尺一寸,缠着千层叠浪的灰褐色驼皮! 骆巨峰一双厚实的巨手紧紧握着刀柄,肩膀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 “好刀!好大刀!好大的刀!”沈落石不由的脱口赞叹 第四十章 移心驼影 () 赞叹之余,沈落石不得不兑现自己的承诺:“只要挡得住我的第一刀,我从哪里爬上骆驼山,就再从哪里爬回去” “好,果然是条好汉,大丈夫一言九鼎。你出手吧!”骆巨峰巨刀一横,身躯鼓胀,杀气弥漫而起! 传说中的骆驼之王,传说中的驼背神龙刀! 人如铁塔,刀似板门!横在沈落石面前,岿然不动,封死了沈落石所有的出刀路线! 沈落石刀已在手,蓄势待发,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他已经将话说的太满,一刀出手必须击败对手,面对骆巨峰的巨刀横陈,他竟然寻不出半点出刀的机会! 沈落石断刀在手,进退两难! 他以为骆巨峰对付洛阳猴的骆驼神拳,已已经拼出了他的全力,现在他才知道他那样做,是故意显弄他的神拳之威,迷惑旁观的沈落石! 而他真正的实力却在刀上,驼背神龙刀才是的最终绝技! 最终绝技?他会不会还有更绝的绝技? 沈落石猜疑之际,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沈落石虽然看不到他,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前面的骆巨峰已经够他对付了,后面有出现了一个人!一个随时准备趁他出手之际,背后出击,致他于绝地的人! 前后受敌,沈落石已无路可退! 江湖搏击,要么前击,要么后退!前后受敌的沈落石却选择了第三种路线,挥刀斜斜的划了出去。 在前后两个人之间划出了一道光幕,刀光划过,后面的那颗心跳,那丝呼吸,竟然瞬间消失,悄无声息的消失! 面前屹立不动的骆巨峰身形微微晃动,手中的驼背神龙刀焕发的无限寒芒杀气,顿时黯然消失,一丝鲜红的血从骆巨峰的嘴角缓缓渗透出来! “好快的刀,我败了!”骆巨峰缓缓收刀,让在了一边 沈落石也不说话,大步从他面前跨过去,沿着缓缓的山坡向下而去。 远处的洛阳猴已经跨上了驼背,正立在山坡等待着沈落石! 看着沈落石远去的背影,骆巨峰颓然的举起了巨刀,锋刃向内抹向了自己的颈项。他把守万兽门的北大门已被沈落石打开,他只能眼看着沈落石从他面前安然通过,进入万兽门的核心地界,他必须对自己的主人万兽人王有一个交代。 刀光一闪,血光四射,骆巨峰高大的躯体缓缓的倒在了火堆中 沈落石感觉不对,飞身腾跃,准备阻拦时,骆巨峰已经骨肉成灰,一切都已结束! 沈落石呆呆的站立在山坡上,一种难言言状的苍凉悲壮情绪渐渐将他淹没,相识短短一个时辰,骆巨峰的豪爽刚直的形象也深深的触动了他! 他虽然败了,却虽败尤荣,他用鲜红的血洗净了失败的耻辱。 他没有完成堵截沈落石的使命,便用自己的生命给了自己的主人万兽王一个交代! ****** “走吧,沈大哥!”洛阳猴牵着两头骆驼不知何时已来到沈落石的旁边 “好,走!”沈落石翻身上去,二人并肩而行,默认无语! 远处山脚下帐篷林立,火光明灭,人影晃动,隐隐约约中呈现出一个围栏部落。这里一定就是骆驼王的骆驼部落,虽然不是很庞大,至少也有数百勇士。 骆巨峰孤身在山顶堵截,他的部署却按兵不动,一直驻守营地,连他的一十六名王子都一直按兵不动,缩在营地内! 是他们贪生怕死,还是骆巨峰逞强好胜,不屑于部下的帮助? 沈落石猜不透他们的用意,但他却不得不佩服骆巨峰的血xing和豪气!明知不敌还要孤身面对,早已准备好以身赴死,从容镇定的以身赴死! 洛阳猴一直默认不语,引领着沈落石远远的绕开了营地,催动骆驼一路飞奔,身后的营地灯火渐渐暗弱下去。 夜已深,凉风阵阵,洛阳猴终于停止了脚步,翻身跳下骆驼,拍拍骆驼脖子,骆驼乖乖的卧倒在地,洛阳猴靠着骆驼艰难的坐了下来,看来他的双腿筋骨被骆巨峰那一踩,确实伤的很严重! 沈落石也下了骆驼,挨着洛阳猴坐了下来! “来,喝酒!”洛阳猴递过来一袋酒 “酒?哪里来的酒?”沈落石诧异的问 “当然是骆驼王送的,他不但送我们两匹骆驼,还为我们准备了足够穿越大漠的食物和酒!”洛阳猴淡淡的说,目光感伤的望着远处的骆驼山的模糊轮廓 “为什么会这样?”沈落石更加茫然不解 “跟狮子王一样,当然也是为了保全他的部落。因为他的弱小部落要想长久的盘踞骆驼山,无论是万兽王还是孟大将军,他都不能得罪!因为他们都远远比他更加大,无论哪一方都会随时剿灭他的部落”洛阳猴淡淡的说 “所以他选择了独自面对,承担了没有成功堵截我们前进道路的所有罪责。他以一腔热血向万兽王表明他已尽力去做。他为堵截我们而死,万兽王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部落家人。他放了一条生路给我们,将来我们成功了,自然也不会为难他的家人部落”沈落石恍如大悟,心中不禁升起无限感慨! “放我们生路?呵呵,大哥你错了,生路是你杀出来的,如果你那一刀不能成功斩断他的移心驼影之法。恐怕我们两个要永远躺在这里吹冷风了”洛阳猴露出一丝苦笑 “移心驼影?”沈落石惊讶的看着洛阳猴 “沈大哥原来并不知道骆巨峰的骆驼三绝:骆驼神拳,驼背神龙刀,还有就是移心驼影。那么你又是如何想到破解之法”洛阳猴的眼神比沈落石更惊讶百倍! “我只是感觉背后的有个人,有一种熟悉的心跳。似乎与前面的骆巨峰有这某种神秘的联系,所以我就凭感觉胡乱挥刀,试图斩断那种联系。没想到我的感觉如此准确,竟然一刀切中了他的控心路线!一击伤到了他的心脉”沈落石一脸庆幸的叹息道 “呵呵,沈大哥随手一刀,便可斩断移心驼影无形的控制真气,击伤一代驼王,不愧为新一代的江湖刀霸!”洛阳猴笑着吹捧道 “洛阳猴罗丙,身手非凡,却深藏不露。面对骆驼神拳袭击竟然甘愿承受一记乱踩,也不愿透露出真实的武功修为。沈落石这点微末功夫实在是不堪一提”沈落石一边调侃着,目光死死的锁定了洛阳猴 一路西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如此高深莫测! 他绝不可能仅仅是孟小山帐下的一名小兵,他背后一定隐藏着很深的背景! 现在他已经成功帮助沈落石进入万兽门的地域,沈落石现在希望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沈落石是个聪明人,洛阳猴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们之间不再需要遮遮掩掩,他还想继续跟随沈落石,必须要交出他的底细,彼此坦诚而待! “小弟并未欺骗大哥,我确实就是洛阳侯罗丙,不过不是猴子的猴,而是万户侯的侯”洛阳侯罗丙一脸严肃的回复道 “你真是一位侯爷?”沈落石虽然知道他背景很深,但却没有想到他真的是一位侯爷 “不错,在下就是世袭一等洛阳侯罗丙”洛阳侯一脸骄傲的朗声道 第四十一章 洛阳小侯 () “堂堂一等侯,享受惯了荣华富贵,竟然屈身兵营厨房,罗侯爷不觉的辛苦么?”沈落石冷冷的调侃道 “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身负使命,就算再辛苦百倍,罗丙也在所不辞”洛阳侯罗丙一脸严肃的回应道 “能够安排洛阳侯使命的人,绝非一个边城将军的权力范围。所以你也并非孟小山的心腹部署,而是别人派到他军营的密探”沈落石目不转睛审视着洛阳侯 “我不是密探,而是孟大将军的合作伙伴。也是大富大贵富公子,富贵山庄庄主李千乘帐下的四小侯之一,洛阳小侯罗丙”罗丙一字一句的道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富公子?也就是江湖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富豪,当朝李右相的公子。可是,虽然他贵为右相公子,号称江湖首富,毕竟是没有正式的官职。罗兄堂堂一等侯怎么也归于他的管辖”沈落石疑惑的追问 “嘿嘿,洛阳侯名位虽高,却是在下花钱从李千乘公子手里买来的爵位。出身于李相门下,自然要替李公子办事”洛阳侯无奈的苦笑 “你不是世袭的一等侯么?怎么世袭也可以买到” “洛阳世袭一等侯罗老侯爷不幸病故,家道败落,朝内无人。兄弟与他同是洛阳罗姓,虽然同姓不同宗,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罗字。只好勉为其难继承了他的一等侯爵。”罗丙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一闪即逝! “为了这个一等侯,罗兄一定花了不少银子”沈落石冷冷的讥讽道 “何止不少,简直可以说是倾家荡产。本来重金聘请武学大师,已经耗尽了家资。买这个侯爵连家里的田产祖业都变卖精光。等我得到侯爵封号,已经是个穷光旦。加入了天下穷侯的行列”洛阳侯无奈的自嘲道 “天下穷侯?你耗尽家资去争夺一个侯爵名号,肯定有巨大的利益在里面,怎么会变成了穷侯?” “一个毫不背景的都市小富翁,现在越来越难生存下去。黑白两道处处盘剥,如果不弄个正式爵位保护自己的家产,迟早会被他们盘剥而光。 为了保护家产,耗巨资弄了侯爵来保护家产,结果侯爵弄到了,家产却耗尽了,根本没有再没有值得保护的东西。一个没有钱的侯爷,就是穷侯一个。名位虽然有,没有钱的支撑,也是虚名一个。 现在我总算明白,做人一定要名利双收,缺一不可。没有利益收益的名只是虚名。没有名位光环保护的利只是浮利!虚名易去,浮利难久啊!”洛阳侯罗丙感慨的叹息着,眼光里透出了无限的沧桑 “既然你为了捐个侯爵,被富公子盘剥光家财,怎么又投入他的门下,还号称什么富贵门下四小侯” “因为我那点家私根本不够捐个侯爷,富公子也根本看不上那点家私。他看上的是我这个人。 他肯安排下面的人替我打点一切,就是为了栽培我,破格提升我进入富贵山庄四小侯之列。 他还发还了我的全部家财,并按月发放月俸养了我三年多! 直到三个月前,富贵门下四大神侯之一布衣神侯找到我,安排了我进入边军,并很快抽调到了孟小山的兵营!”罗丙毫无保留的抖出了家底,他知道要跟沈落石这样的人合作真诚很重要,他们现在要对付是万兽王,他们此刻是友非敌,没必要隐瞒什么。 “你的意思是孟小山三个月之前就已跟富公子合作,你只是富贵门派出的特使。”沈落石惊讶的说,对于儿时伙伴孟小山又多了一层疑虑 原来他早已与富公子勾结,意图出兵袭击凌月弧的背后。 那么自己被指派深入敌后游说他,只不过是一个吸引各方注意的幌子,真正的策反行动早已在秘密开始进行! 而且在他进入孟小山军营之前,他们已经筹划好了所有的行动计划。沈落石再一次成为了别人筹划的行动中的一个棋子 一个深入荒漠,翻越鹰山,掌握北军重要资源的棋子! 沈落石不再询问,默然的喝干一袋酒,躺在骆驼怀里睡了! ****** 大漠,又见大漠! 进入九鹰山,绕也绕不开,躲也躲不过的沙漠! 五年的时光,匆匆一闪而过! 沈落石再次踏上了这片熟悉的大漠,五年前他是背负凌月弧的寻马重托,一路跋涉西行。如今他却是为了对付凌月弧而再次深入不毛。 敌友变化,一切都已是物是人非! 无论江湖如何变化,他的江湖路不会变,他的杀戮生涯不会变! 洛阳侯罗丙,已经恢复了侯爷身份的罗丙。 依然小心翼翼的殷勤伺候在沈落石左右,进入大漠他掌握的情报资源已毫无用处,穿越大漠他只能够依赖曾经成功穿越大漠的沈落石! 反正现在他们食物酒水很充足,可以从容的穿越大漠! 空廓碧空,浩瀚大漠,黄沙满地,风尘不动! 日光渐渐升起,风开始渐渐灼热,烘烤着他们风尘仆仆的面容! 他们已深入大漠,回头望去,两行密集的骆驼脚印蜿蜒延伸,渐渐消失碧空黄沙的交接处! 除了他们踩过的痕迹,浩瀚大漠一无所有! 就连他们留下的痕迹,也在流沙缓慢的流动中,渐渐变得迷糊起来! 洛阳侯罗丙一路拍打着骆驼飞速行进,眼光不停的焦灼的了望着前面的无边大漠,将沈落石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直到回望不到沈落石,才不得不停下来焦急的等候沈落石。 沈落石总是不紧不慢的驱动骆驼走着,不即不离的远远跟随着洛阳侯! 折腾了几个来回,洛阳侯的骆驼开始口吐白沫,呼吸渐渐粗重,脚步渐渐放慢,无论洛阳侯如何催动,还是渐渐落在了沈落石的后面! 洛阳侯急躁的挥刀用刀背拍打着骆驼屁股,老实的骆驼终于耐不住疼痛,发起飙来,原地打转,跳跃起来。 洛阳侯捡手不及,竟然被甩到了滚烫的大漠上。 疯狂的骆驼从他上面飞冲而过,几脚乱踩而过,跑到一个背阳的缓坡前,抛开表面的沙土,缓缓卧倒在沙漠里! 一阵剧痛钻心,洛阳侯瘦小躯体已被踩入了大漠之内,只有脑袋还露出沙漠之上,显然老实的骆驼只是想教训一下这个苛刻的新主人。 背后一丝凉意缓缓侵入,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感,疲惫的洛阳侯彻底放松了身体,竟然躺在里面憨然入睡! 一阵清冷的风沙扑面,洛阳侯全身一冷,蓦然惊醒! 却发现自己正被架在两座松软的驼峰之间,整个躯体像一只布袋一样俯身搭在驼背上,眼前黄沙漫漫,透出一丝橘红的光彩! 洛阳侯急忙想翻身起来,腰背酸麻,差点栽了下来! 罗丙艰难的直立起来,才发现已是红日西沉,漫天夕阳,漫漫黄沙已被涂抹了一层火焰般的鲜红光彩。 身边的沈落石依然面无表情,骆驼依然不紧不慢的行进着。 灼热的气浪不知何时已悄然然消退,一阵阵清冷的风扑面而来,居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寒意,衣衫单薄的罗丙,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一下! 第四十二章 逐臭寻源 () 日间烈日当头,燥热难当!夜间寒风习习,冷意袭人! 在冷热交迫,风沙吹面的大漠中,他们已经跋涉了三天三夜,除了不见尽头的漫漫黄沙,他们依然看不到任何接近边缘迹象。 大漠无边,他们带的水源却有限,几个酒袋早已干瘪,备用的一袋水也已干瘪! 洛阳侯身上那股刚入大漠时的神气活力,早已蔫了下去。 半躺在驼背上无精打采的闭着眼,任由骆驼随意的缓慢走动着,面色粗黑,嘴唇干裂,时不时的伸出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 “沈大哥,穿越这片大漠还要多久?”罗丙有气无力的问 “不知道!” “那么前面多远才会有水源?”罗丙一脸失望,继续焦急的询问 “不知道!没有水我们还可以挨两三天,少说话可以保存体力和体内水份”三天了,沈落石第一次说这么多话 罗丙急忙闭了嘴,躺了回去,既然说话会消耗体力和水份,他立刻决定不再多问半句! 连日幽暗的大漠之夜,今晚的一弯月渐渐明朗,月光洒落,寒风拂面。 三天三夜,他们一直吃睡在驼背上,而两只骆驼一直在不紧不慢的走着,从来没有休息过。虽然它们的耐力惊人,但脚步也渐渐有些迟缓下来 沈落石不得不强迫它们走下去,因为它们一旦歇息下来,他们也许永远都走不出这片大漠,在找到水源之前,他们必须一直走下去。 夜色减退,弯月渐渐隐去。 一轮红日缓缓爬出大漠,一夜未眠的沈落石一直在紧张的闻着空气的味道,试图从大漠干燥的空气中捕捉到一丝水份。 只要空气中有了水份,那么附近必然会有水源! 闻了一夜,空气中依然半点水份都没有,沈落石却并不慌张,继续契而不舍的嗅着鼻子。 历经无数艰难险路的他,一次次脱困而出,有一个信念已深深印在他的生命里,那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他相信在每一个绝路后面,必定会有另一条生路! 沈落石突然一把揪起罗丙,翻身越下驼背。丢下骆驼一路向西飞驰而去! 在驼背上休息了三天,他们一直保留着足够的体力。现在他们丢弃了所有装备,轻装而进,眨眼间已消失在大漠深处。 两只骆驼茫然的看着他们远去背影,缓缓的转回头,沿着来时的方向不紧不慢的去了,灾星也送进了大漠,它们也该回去交差了! 洛阳侯跟着沈落石一路飞沙而过,正午的烈日笼罩大漠时,他们已飞驰出至少二百里之外,沈落石寻了一个背阳的沙丘,挥刀挖了一个坑,躺了进去,罗丙依样学样,躺在了他的身边。 一丝凉意自背后渗透进来,扑面的灼热之风顿时减弱了许多 疲惫不堪的沈落石立刻睡了过去,睡梦中依然不停的砸着嘴,渴望着水的滋润! 小憩一个时辰,日影西偏,灼热渐渐减弱! 沈落石突然跳起,继续向西而去,罗丙立刻翻身而起尾随而去! 日影细斜时,狂奔的沈落石渐渐放缓了脚步 “水?”罗丙焦急看着沈落石,嘴里崩出一个字 沈落石凝视那一轮西沉的红日,轻轻的摇了摇头。罗丙立刻颓丧的跌做沙上,舒展的躺在了依然散发着温热的沙堆上! 沈落石缓缓坐下,自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毛绒水袋,这是一个曾经陪伴他穿越过大漠的水袋,一个用大漠雄鹰的胃囊翻转做成的水袋。 沈落石张大嘴巴,将水袋对准嘴巴,轻轻一挤,一线水柱喷射而出,一闪即逝,水已射入沈落石的口内,不多不少正好是一口水。 “来,张口喝一口水。!”沈落石将水袋伸过来,罗丙张大嘴巴,贪婪的等待着。沈落石轻轻一挤,水已射入他的嘴里,不多不少正好也是一口水。 两人噙着一口水,吝啬的一点一滴的吞咽着,强烈的饥渴感渐渐的缓和了一些。 小睡片刻,二人各自又喝了一口水,飞身跳起,继续踩着月色一路向西而去! 夜风习习,寒意阵阵,飞驰的沈落石鼻子嗅了嗅,皱起了眉头。洛阳侯罗丙也渐渐皱起了眉头。 空气中竟然夹杂了一丝隐隐约约的臊臭味道,沈落石,罗丙立刻停住了脚步,仔细的闻辨起臭味飘来的方向。 他们分头来回移动奔跑了一圈,然后又聚在了一起。 彼此心照不宣的点点头,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正南方,极目远眺,月色幽暗,大漠无边,根本看不到任何痕迹。 大漠平坦,目力所及,至少十几里远。 阵阵北风掠沙而过,这种臭味竟然能逆风蔓延十几里? 沈落石,罗丙立刻循着味道飞驰而去,前行几里地,依然是大漠茫茫,不过那股味道却陡然浓烈了许多。 沈落石,罗丙不得不屏息而行。沈落石的目光却焕发出了一丝光彩,因为他已经分辨出这种味道不是腐烂的尸体味道,而是活物的体味。 有活物的地方当然就有水源,他们已经找到了渴望已久的水源! 沈落石取出水袋,挤了一道水柱直入咽喉,贪婪的喝了一大口,半袋水已进了肚子,他将剩余的半袋水丢给了罗丙。 洛阳侯接过水袋,一饮而进,一股舒适的凉意直透咽喉,二人立刻精神百倍,久困干渴的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终于找到了大漠中难得的水源! 二人目光相互示意,分道弯腰朝着那个臭味来源摸过去。 那股臭味竟然渐渐减弱下去,变得难以捕捉起来。另一股臭味却扑鼻而来,带着浓烈的鱼腥味道扑鼻而来! 臭味源头,一弯月下碧水远远呈现眼前,他们已不必借助臭味的引导! 二人纵身几个起落,已立在一片湖水的边缘,就在他们出现水边的一刻,立刻目瞪口呆,愣立原地! 湖水边竟然点燃着一堆火,散发着鱼腥味的一堆火,那堆火的燃料竟然是一堆晒干的死鱼,燃烧的死干鱼。 在燃烧的死鱼堆旁边,竟然还躺着一条活鱼,雪白的活鱼! 不但是活鱼,而且还是条美人鱼,皮肤洁白,一动不动的躺着沙滩上,一双雪白的乳峰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不停的随着呼吸起伏着。 那股刺鼻的鱼腥味当然是来自燃烧的死鱼,那么那股逆风十里的味道有来自哪里?难道是这个躺在火边的美女? 沈落石疑惑的审视着那具雪白躯体,缓缓走了过去! 雪白的躯体渐渐变得肥白丰腻,雪白的脸上渐渐出现清晰的细小皱纹! 躺着雪白躯体原来并不是传说中的美人鱼,而是一个中年美妇,罗丙贪婪的眼光里已闪过一丝失落,一丝不屑。 看到有人过来,躺着的美妇依然一动不动,一滴清澈的泪滴却已顺着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怎么会是她?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漠深处?沈落石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停住了脚步,眼里透出了无比惊讶之色! 第四十三章 断尾狐五 () 一股淡淡的臭味随风而来,这是沈落石似曾相识的味道。 曾经紧紧包裹在脂粉味道里的淡淡臭味,虽然味道有些相似,却远远还没有达到逆风十里的那分超级魅力。 那个裸呈荒漠的女人竟然是边城十大禽兽之一的孤雁婆婆沈孤雁,那个被沈落石刺破右臂经脉,被朱尔丹解救而去的女人! 虽然她的全身的厚厚脂粉已被洗涤干净,露出了她真实丰满肥白的躯体,但沈落石还是一眼就看出她就是那个曾经覆盖了一层雪白脂粉的女人! 沈孤雁怎么出现在这里?陪伴着她的朱尔丹呢? 沈落石游目四顾,努力捕捉着那丝逆风十里的味道,它怎么会瞬间消失? 它绝不会凭空消失?它一定就隐藏在附近! 就在附近?那么不是在沙地下,就是在湖水中!只有沙下水底才能很好的隐藏这种味道! 沈落石立刻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水面,缓缓俯下身,将鼻息凑到了水面嗅了嗅,皱起了眉头,一丝杀气腾然而起,手中已多了一把刀,一把漆黑的断刀,缓缓的举了起来 就在刀光准备劈入水面的瞬间,平静的湖面突然冒起了气泡,一个雪白的身影突然滑出水面,抱起孤雁婆婆,闪电般消失在茫茫大漠深处。 湖面周围立刻笼罩在一种臊臭当中,久久无法散去! 沈落石,罗丙二人急忙躲到了那一堆干鱼火堆旁,借着燃烧的干鱼臭味掩盖那一丝能够逆风十里,直透人心肺深处的臊臭。 以臭挡臭,他们的呼吸渐渐平和起来。比起那种透人心肺骨髓的臭味,这种死鱼臭简直比虚室幽兰的味道还有清新淡雅。 夜渐深,寒风阵阵,笼罩周围的臊臭味道渐渐散去。 饥渴难耐的沈落石,罗丙蹲在湖水边,望着一谭深水发着呆。 渴望已久的水源就在面前,他们却无法饮用它,因为湖水已被染成了一潭臊臭之水,表面漂浮一层翻着雪白肚皮的深水黑鱼的尸体,显然它们都是被那个可恶的雪白影子身上的臭味给熏死的。 那么那个一闪而逝的雪白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然是一个人,一个**的男人,一个矮小精瘦,肌肤雪白的男人! 他的身法虽然快如狐兔,依然没有逃过沈落石的眼睛。 竟然他是个人,而且是一个干净洁白的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隆重的味道?沈落石百思不得其解! “是他,一定是他!”旁边苦思冥想的洛阳侯突然大声的惊呼起来 “他是谁?”沈落石立刻好奇的追问 “他也是十大禽兽之一,号称断尾狐狸的狐五,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江湖了”洛阳侯恭敬的解释道 “猪老大,狗二,猫三,雁四,鼠六,鹰七,兔八,狼九,现在又出现了一个狐五,边城十大禽兽已出现九个,看来凌大将军的最后幕后势力都已开始重出江湖了”沈落石感慨的叹息着,曾几何时,十大禽兽都是自己西进西域的得力帮手,共同生死的战友,现在他们死伤多半,剩余的几个也已成了自己势不两立的死敌! “断尾狐狸狐五自幼一身狐臭,为常人所不容,不能出入人烟闹市,一直躲避大漠草原深处。生xing孤僻自卑,后来突然加入到十大禽兽之列,成了傲雪山的寻马密使,江湖传说一旦被他的狐抓手抓破肌肤,就会被他的臭味熏染,从此身体臭不可闻,生不如死。所以江湖也称他为臭狐手,至于他的师承来历一直都是一个秘密”说起狐五的来历,洛阳侯竟然头头是道,竟然比混迹边城的沈落石更精通 “罗兄,你对漠北江湖之事如此精通,连我这个边城起家的老兵都自愧不如”沈落石不由的佩服起洛阳侯的博闻广见 “呵呵,哪里!小弟从三年前就开始了解各种边城江湖人物的信息,当然知道的要多一点,不过都是些江湖传闻,并未亲眼所见”洛阳侯尴尬的笑道 “狐五?雁四?怪不得孤雁婆婆会跟他在一切,不过她更像是被狐五绑架”说起沈孤雁,沈落石竟然有些怜悯起来,自己隔了这么远,偶尔被熏一下都几乎无法呼吸。她却要跟狐五天天呆在一起,肌肤相碰,那种滋味一定比死都难受! 面对一谭臭水,二人饥渴难耐,却无可奈何,蹲在湖水边一筹莫展! 夜风阵阵,吹起层层水波。水中臭味的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来越浓烈,只是臭味的xing质似乎在悄然变化,那种令人无法承受的狐臭渐渐转化为浓烈的鱼腥味! “罗兄,快动手,不能让水全部腐化”沈落石拔刀在手,刀光闪电划出,一谭湖水顿时被一劈为二,激起千层水浪,翻滚着推向两边湖岸。 水浪渐隐,水波渐平,水面漂浮的死鱼已有一多半搁浅在两边湖岸!水中依然零星的漂浮着几十条死鱼! 洛阳侯罗丙也飞身而起,脚踏水面,在湖面上来回飞驰起来。每一次脚点水面,都会留下一圈细细的波纹。 人在水上飘,刀也在不停的挥动,一点一甩,便有一只漂浮的死鱼被甩到了岸边。 片刻之间,湖面的死鱼已全部被他挑上了岸! 湖中死鱼已被清理干净,切断了这些腐化源头,被臭气熏染的湖水,浓烈的臭味似乎已在缓缓减弱。 体力消耗巨大的沈,罗二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冰凉的沙地上,沉沉的睡去了! 即使在睡梦中沈落石依然丝毫不敢放松,身贴地面,感受着来自大漠深处的各种轻微举动,现在水源已清理干净,绝不能再让狐五靠近湖水半步。 一轮红日冉冉而起,照着湖水的粼粼碧波。 被清晨阳光暖洋洋的包裹的沈,罗二人缓缓起身,忍不住干渴的罗丙立刻飞身扑到水边,捧起一捧水,准备喝个痛快。 一夜风催,湖面的臭味早已消散而去,一夜沉淀,湖水中的污秽早已荡涤干净! 澄澈的湖水一片幽蓝,倒映着高远幽蓝的万里晴空。 “罗兄,慢!”沈落石一声断喝,惊的罗丙急忙撒了手,退回原地,不停的在沙地上擦拭着双手,生怕它们被臭味给侵袭了! 阳光渐渐炙热起来,湖岸沙地上丢弃的几百条死鱼在阳光照射下渐渐升腾起漫天的腥臭味,不过比起昨晚的那一种深入心肺骨髓,直冲脑壳的臊臭,其威力却大打折扣,沈,罗二人经历了昨晚的臭味熏陶,这点臭已根本刺激不到他们。 渐进正午,烈日照射,沙地烘烤,那些死鱼已渐渐干瘪,臭味也渐渐黯淡。湖水也格外的清澈,已看到有几条躲在深水底下,侥幸逃生的鱼儿浮出水面,翕张着腮贪婪的换着气! “沈大哥,现在可以喝了吗?”罗丙紧张期待的看着沈落石 沈落石也不说话,走过水里凑到水面闻了闻,皱了皱眉头,退回了岸边。 凝视着水面,陷入了思考之中。沉淀了这么久,烈日照射了一个上午,死鱼都烤干,水中的腐臭物居然还没有完全消灭。 水和阳光都是世间最好的消毒工具,可以融解杀灭任何剧毒腐蚀之物。 看来这个狐五盘踞这里已经很久了,熏死的池水无数,水质已严重污染,光靠日光照射,湖水自然融解,恐怕暂时无法恢复清洁,必须要想一个净化方法! 如果一直这样坐等下去,体力消耗严重,即使自己还可以坚持一两日,能够等到湖水清洁可饮之时。可是如果狐五去而复反,又该如何应付? 第四十四章 分道截杀 () 踩着松软的沙地冥思良久,沈落石突然灵机一动! 拔出刀开始挖掘湖边的沙土,刀起刀落,已挖出一个深深的沙坑! 沈落石蹲坐在沙坑里,一丝冰冷的湿气自坑底直透躯体,沈落石舒服的靠着坑壁闭上了眼睛。看沈落石如此,罗丙也立刻心领神会,也拔刀俯身挖了一个深深的沙坑蹲坐进去。 正午时分,烈日当头,虽然湖水边湿气深重,时有清风徐来,比身处干燥炙热的大漠舒服了很多,不过正午烈日当头时,那种炙烈的阳光依然让人灼热难挡! 好在他们都挖了一个沙坑,躲在了里面,借助地下湿气,可以舒服的靠在沙坑里休息一下,阳光虽然照射不到他们,但空气中燥热之气却扑面而来,二人不得不将身体缩在坑底,躲避头顶的灼热之气。 蜷缩已久,倦意袭来,二人各自躺在坑底渐渐酣睡起来! 插在坑底的断月刀嗡嗡颤动,沈落石立刻霍然而起,刀已紧握手中,空气一丝若有若无的臊臭之气已近在眼前。 不好,断尾狐狸狐五又回来了! 沈落石飞身跃出沙坑,但已经太迟了,一条雪白的影子已钻入了湖水里面 饥渴难耐的沈落石好不容易等到湖水渐渐清洁干净,现在前功尽弃,湖水再次被这个该死的臭狐子熏染了! 他双目血红,怒不可遏,杀气腾然而起,顿时笼罩了整个湖面,手中的断刀幻化出一缕黑色刀风,断月半弯在阳光下一闪 已闪电般劈入了平静的水面,一丝细细的波纹在湖面一闪即逝,沈落石傲然而立,湖面波平如镜。 一个暗红的气泡浮尘水面,瞬间染红了周围的水面,那条雪白的影子腾水而出,闪电般窜入了周围茫茫的大漠! 沈落石提着断刀,飞身循着他残留的臊臭尾,直追而去。 追出十几丈远,散落在地面的水渍越来越少,几滴鲜红的血散落沙地,很快就被烘烤成暗红的斑点! 沈落石一路循着那一丝渐渐淡漠的臊臭直追而去,一路上每隔几丈远便会散落几滴鲜血。看来沈落石这一刀切的很深,奔跑几里地,狐五已经没有止住伤口的血。 饥渴难耐的沈落石渐渐放缓了脚步,洛阳侯罗丙终于追了上来 “沈大哥,等。。。等我,水,有水”罗丙一边激动的呼叫着,一边将背后的一个水袋丢了过来,然后将手里提着的水袋对着自己的嘴狂饮起来。 显然他也是个很够意思的同伴,在追上沈落石之前,手提水袋居然一直忍着没有喝,直到沈落石也喝道水,他自己才开始喝! 二人饱饮之后,体力陡然恢复,也不多说,立刻收好水袋,一路尾随着臭味而去。 那股若有若无的臊臭味道,忽左忽右的飘忽移动着,无论沈罗二人如何拼命追赶,总是无法看到他的身影。 沈落石追出十几里地,突然掉头西向,直奔那一轮落日而去,罗丙当然明白他的用意,他们的目的是穿越沙漠,不是追杀断尾狐狸狐五! 现在他们有了水,已没有必要跟那个臭狐子纠缠下去! 二人一路飞驰西去,那股淡淡的臊臭越来越远,渐渐的消失在荒漠暮色中 ****** 趁着朦胧月色,沈落石,罗丙迎着夜风一路飞沙而过。 狂奔一夜,日上三竿时,开始在大漠中挖坑休息,喝了几口水,开始呼呼大睡! 他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东西了,一直依靠喝水来补充体力,支撑着他们一路狂奔,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食物的问题又开始困扰他们! 虽然已是饥肠辘辘,困意袭来,两个人还是蜷缩在沙坑里沉沉睡去。 一道白影一闪而过,沈落石自沙坑内霍然而起,游目四顾,一片荒漠,根本没有白影滑过的痕迹。 沈落石自嘲的摇头苦笑,那有什么白影划过,是自己做了一个梦。那只白影并没有从他们身边划过,而是从他的梦里一划而过。 他的好奇心已被那个几次都没有看清楚的白影吸引住,潜意识里已埋藏了一个揭穿他真实面目的渴望。 一丝细微的熟悉味道夹在灼热的空气,再次扑入沈落石的鼻子。 “是狐五,他竟然一路尾随我们?”罗丙也已立在旁边,嗅嗅了鼻子,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他本来就是对付我们的,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沈落石说完,目光凝视臭味源头那茫茫沙漠,一股杀气腾然而起。 “有这个一个臭家伙一路尾随在后,确实很讨厌,我们必须除掉他”罗丙身上也透出了一丝飘忽的杀气 “我继续向西,你去对付他”沈落石丢下一句话,人已飞驰而去 罗丙伏进沙坑,收敛杀气,呼吸渐渐微弱,心跳慢慢收缩,一动不动的蜷缩着 那股熟悉的臊尾来回飘忽着,犹疑不定的在罗丙周围几里地之内晃悠了几圈,最后兜了一个大圈子绕过罗丙,一路向西尾随而去。 沈落石走了,神秘的断尾狐狸也尾随着他走了。 荒凉大漠只剩下洛阳侯罗丙一个人,他爬出沙坑,四顾茫然。 烈日当头,他却从头到脚感觉阵阵的凉意! 沈落石会不会丢下自己不管?独自穿越大漠而去? 他走了,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如何突出沙漠,轻功,刀法,杀人,流血,他样样不差,可是面对大漠,他却是一个毫无经验的沙盲! 罗丙努力控制自己的寂寞狂躁,朝着沈落石,狐五相继西去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乖乖的缩回了坑里。 现在唯一能够杀死狐五的方法就在守坑待狐,这个断尾狐狸不但沙漠滑行飞快,而且生xing狡猾,而且对他的武功深浅也毫无所知! 只有守候在他必经之路,突然出刀,一击而截杀。 那股熟悉的味道突然从西面狂奔而回,臊臭的味道里居然蕴藏了一丝惶恐,一丝畏惧! 罗丙顿时精神一振,失落的情绪陡然高涨起来,握刀的手竟然也有些颤抖起来。 他们回来了,沈落石没有丢下自己,他已追杀着狐五狂奔而回,而且他们的奔跑方向恰好就是自己埋伏的路线。 罗丙的按捺着几欲喷涌而出的杀气,继续平心静气的守候着。 臊臭味道越来越浓烈,躲在沙坑里的罗丙努力屏住呼吸,依然忍不住腹内翻江倒海,几乎要狂吐而出。 就在狐五距离罗丙隐藏之地还有十几丈远时,洛阳侯终于忍无可忍,飞身窜出沙坑,幻化出一片刀光扑打着无形的臭味,迎面截杀而上。 那道飞驰的白影就在罗丙出手的瞬间,瞬速急转南下,避开了截杀的罗丙。罗丙闪电般一路与狐五向南并行,锁死了他的东逃路线。 就在狐五转向的瞬间,后面沈落石的身影也飞驰而现,早有准备的沈落石几乎与狐五同时变化了方向,直向东南方向截杀过去。 沈落石与狐五的距离顿时拉近了几十丈,那个雪白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那个飞速滑过沙漠的白影,竟然是一只雪白皮毛的狐狸,一只没有尾巴的雪白狐狸,四肢着地,飞速的滑沙而过, 怪不得他行动如此神速,原来他是四只脚在跑。在他转向的瞬间,速度却急转之下,跌了一个跟头方才由直奔东方而折转南下,显然是受了没有尾巴的影响! 四条腿跑路,没有一条尾巴掌握平衡,急转方向时很容易失去平衡! 第四十五章 直捣狐穴 () 狐狸,白毛狐狸! 原来名列十大禽兽之列的狐五并不是人,而是一只狐狸,一只断了尾巴的雪白狐狸,是一只名副其实的断尾狐狸! 怪不得它的行动如此迅速,连沈落石这样的奔跑高手,洛阳侯这样的轻功高手,几番接触都没有看清楚它的身影! 现在分道夹击,终于在它急转方向的一瞬,沈落石拉近了与它之间的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它的样子,一只纯白毛色的断尾狐狸,正噘着屁股没命的狂奔着。 落入了沈落石,洛阳侯夹击之内的断尾狐狸,陡然加快了奔逃速度,四只脚拼命的刨着脚下沙地,卷起一片沙尘,急窜而去。 被它激起了好胜之心的沈落石,也陡然加快了奔跑速度。 断尾狐狸近在眼前,他绝不会再让它从自己的眼前溜走,连一只断尾狐狸都摆不平,好称中土江湖第一刀霸的拜月教主颜面何在?又如何去对付漠北江湖的绝世高手万兽王? 沈落石没有被甩掉,轻功卓绝的洛阳侯更不会轻易被甩掉! 两道青影滑沙而过,一路追逐那道雪白的狐影而去,紧紧的将它锁死在夹击范围之内。 斜向截杀的沈落石滑步如飞,已渐渐逼近滑沙飞驰的断尾狐狸! 身陷绝境的断尾狐狸,突然狐急跳墙。 空中一个急转,突然转向东边,直扑洛阳侯而去! 闪电之间,断尾狐狸已扑到洛阳侯面前两丈远,腾空而起,张牙舞爪的飞扑过来! 一阵激烈的臊臭席卷而来,挥刀拦截的洛阳侯热血翻涌,头晕目眩,竟然被这股扑面而来的强烈的臊臭熏得迷失了意识。 白影掠头而过,洛阳侯早已被熏得晕倒在沙漠上,失去了知觉! 断尾狐狸越过洛阳侯,扑落地面,擦着沙面急滑而过,飞驰而去。 被洛阳侯迎面一截杀,沈落石更加逼近断尾狐狸,距离已拉到了十丈之内。断尾狐狸已落入了他的断刀攻击范围。 沈落石却并未出手,也没有继续追击,而是放慢脚步,一把将被熏晕的洛阳侯扶起,重重的在背上拍了几掌。 大力催动,洛阳侯一阵咳嗽,悠然转醒,爬在沙地上拼命的狂吐起来,几天不吃东西,腹中早已空空如野。吐出来的竟然都是喝进去的凉水,臊臭难闻的凉水。 一番狂吐,凉风扑面,洛阳侯渐渐恢复了理智,望着沈落石,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被一只狐狸熏得晕了过去,实在是有失高手的水准! “罗兄,好身手!”沈落石不但没有小看他,反而竖起了拇指! 沈落石扶起罗丙,二人提着刀沿着断尾狐狸滑过的方向,大步追踪而去! 追出十几丈远,沙漠上开始出现断尾狐狸的痕迹,滑沙飞驰,快不留痕的断尾狐狸竟然开始在沙地留下痕迹,显然它的滑行速度已放慢了,脚步也开始沉重起来。 再过几十丈,地上突然多了一行血滴,殷红的血滴! 沈落石,洛阳侯相视一笑,看来他们的分道截杀计划成功了,洛阳侯虽然被熏得晕了过去,但就在他晕倒的瞬间,他的刀也划破了断尾狐狸的胸口。 罗丙不愧是富公子门下的四小侯之一,无论轻功还是刀法都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人虽晕倒,划出去的刀路却丝毫没有偏移,按着预计的刀路直划而过。 被划破肚皮的断尾狐,竟然在跑出几十丈之后肚皮的伤口才开始有血滴出,可见洛阳侯的出刀速度之快,已到了快刀无痕的境界! 沿着血滴飞驰几里地,那股浓烈的臊臭味道竟然渐渐微弱起来,难道身负重伤的断尾狐狸竟然再次能在他们的尾追之下逃离绝境? 沈,罗二人循着血迹陡然加快了步伐,他们没有想到身负重伤的断尾狐狸依然有如此的耐力,如此的速度,竟然想从他们的掌握中再次突围而去。 臭味嘎然而止,沙地痕迹嘎然而止,那行血迹也嘎然而止! 断尾狐狸所有的残留痕迹竟然都突然消失,没有留下一点可疑的痕迹。 它竟然在沈落石,罗丙两大高手的眼皮底下突然消失,没有留下半点蛛丝马迹,难道它已精通瞬间转移之术?可以在最危险的时刻将自己瞬间转移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 一阵熟悉的夹着水汽的凉风扑面而来,沈落石发现他们又回到了那一片被两番污染的湖水附近,前面已隐约望见了湖水的淡蓝轮廓! 负伤而逃的断尾狐狸选择逃回这一片湖水附近,那么这里一定就是它长期栖居的地方,在大漠深处栖居的生命,无论是人还是狐狸,必须要选择一个靠近水源的地方. 那么这片水源一定就断尾狐狸赖以生存的地方,它的秘密基地一定就在这片水源的附近! ****** 沈落石,罗丙二人蹲在他们前几日挖掘的湖边沙坑旁,两个沙坑内已积蓄了半坑清澈的水.显然这些水是湖中之水透过沙层渗透出来的. 那天罗丙水袋内灌装的饮用之水,就是从这个沙坑内汲取的,湖水虽然被污染,经过自身净化,阳光照射,再经过沙层渗透,已恢复了原来的洁净状态. 原来沈落石那天在湖边挖吭的目的,不止是为了躲避烈日暴晒,真正的意图是为了将污染的湖水通过沙层渗透净化,积聚到水坑内. 现在他们再次回到了湖边,可以放心的饮用自己亲自挖掘的湖边水井内的纯净之水! 喝了一肚子凉水,饥肠辘辘的沈落石,罗丙肚子开始咕咕怪叫,极度饥饿的肚腹在凉水的刺激下,开始痉挛疼痛. 沈落石不得不爬在沙层上,用沙层表面的温热缓解腹部的痉挛疼痛! 伏地而卧的沈落石似乎感觉到一丝微弱的呼吸,来自地底的呼吸,他急忙将耳朵贴在沙面上,凝神聚气的倾听起来! 那股微弱的呼吸,微弱的心跳果然是来自地底深处.看来断尾狐狸的巢**确实就在湖水附近,沈落石顺着地下呼吸的方位缓缓爬行. 来回爬行了几圈,沈落石终于在湖水以西三十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没错,这下面就是断尾狐狸的巢**所在,虽然他找不到巢**的进出口,但他已经找到了它的地下方位! 巢**就在下面,可是凭听觉判断,至少相隔十丈深的沙层,如何才能穿透沙层,深入到沙底之下的巢**之中. 寻找出口突击进去,显然是最好的方法,但是大漠茫茫,没有任何指示,寻找洞**入口,至少也得几天时间,饥肠辘辘的沈落石,罗丙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 现在唯一的快速方法就在穿透脚下沙层,直接破顶而入.可是如何才能穿透脚下的沙层,流沙细滑,即使挖个小沙坑,边挖边塌,都要费半天功夫. 想挖地十丈,没有十天半个月恐怕很难完成,靠挖显然也不是一个好办法! 找又找不到,挖又挖不出! 对手近在脚下,沈落石,罗丙却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突入进去! 沈落石冥思良久,缓缓的站立起来,缓缓的拔出了刀,一丝杀气直透大漠! 罗丙惊疑的看着他,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目不转睛的关注着沈落石的一举一动. 沈落石突然腾身而起,断刀直插脚下的沙地,刀光一闪,整个刀身已被沙土吞没,断刀插沙而入,表面的沙尘却纹丝不动. 罗丙却感觉到脚下的沙地似乎颤动了一下,显然是沈落石的刀气直透沙层,触动了地下洞**的外壁. 罗丙立刻明白了沈落石的意图,大漠表层是流沙,流沙下面定然会有硬土支撑,不过都要深入地下几十丈甚至数百丈方可接触到硬土! 湖水周围,水底与地底水层相通,硬土深度必然很浅,所以断尾狐狸选择这里的硬土层开挖了栖身地洞,沙下挖洞,如果没有硬土层,洞**根本无法成型. 沈落石利用断月刀的巨大冲击力和凛然杀气,深入地下,直透十丈之下,正试图利用地层传递他的冲击力,撼动地下洞**的洞壁. 洞壁一旦受攻击而垮塌,表面流沙必将顺着塌方之处涌入地下洞**,脚下便会出现一个通往地下的沙坑. 一击之下,地下的那个微弱的呼吸陡然紧张起来,显然断刀的冲击波已深入了洞壁,里面的人已感觉到了震撼. 第四十六章 红泥地宫 () 沈落石断刀直插沙层,攻击力直透沙底洞**,整个脚下的沙地都颤动了一下! 下面的那个呼吸突然紧张起来,透出一丝慌张的情绪 沈落石已感觉到了来自地下的那一丝恐慌,立刻趁热打铁,又力贯刀锋,连续在地面插了两下。 地层下的那个恐慌的呼吸,立刻惊慌失措的游走起来,缓缓的移动着,似乎已被沈落石的刀锋的震撼力震慑,害怕被压在沙层之下,开始向别的地方转移! 地下的那个微弱呼吸在缓缓的移动,洛阳侯心领神会,立刻伏地贴耳,循着那个移动的呼吸跟踪而去! 沈落石依然立在原地,不紧不慢的挥刀插着地下沙层,虽然他也知道想要用一把断刀力透十几丈,摧垮地下洞**的洞壁,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他依然不屑的努力着。 因为他的目的并不是真的想击透地下十几丈,而是在虚张声势,敲山震虎! 他是在利用刀气透沙层的震撼力,吓唬躲在下面的断尾狐狸,迫使他向洞口处移动,因为一旦洞**倒坍,如果他依然躲在洞**里,必然会被沙土淹没。 沈落石的敲山震虎之计果然灵验,在他刀势震撼下,下面的那个恐慌的呼吸已开始移动,而且呼吸声越来越清晰,似乎离地面越来越近,显然他是向出口移动。 地下呼吸声越来越接近地表,突然间又停止不动,他似乎已感觉到了危险,不敢在向洞口处移动。 留下原地会被塌下来的流沙淹没,冲出洞口会被敌人发现行踪,那个家伙进退两难,躲在巢**与洞口的过道,正急促的呼吸着。 已经追踪到地下呼吸上方的洛阳侯,远远的冲沈落石比划了一下! 沈落石突然腾跃两丈,断刀直插脚下沙地,力度陡然增加了一倍,用尽全身的功力直插而下, 脚下的沙层立刻剧烈的颤动起来! 就在刀插地面的瞬间,沈落石闪电拔刀,朝着洛阳侯飞跃而去,空中几个翻转,断刀朝下直插洛阳侯的脚下。 刚才那全力一插的余威还未散尽,对准地下呼吸依然犹豫停留的位置,沈落石的刀一再次急插而下! 地动沙摇,洛阳侯脚下轰然倒塌。 流沙陷落,洛阳侯脚下空虚,已随流沙跌落到沙层里面! 瞬间跌落洞**,满头满脸沙土的洛阳侯惊慌失措的睁开双眼时 一双同样惊慌失措的眼睛正惊慌失措的盯着他,一个美貌如花,肌肤雪白的**女人正愣愣的看着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 一双雪白坚挺的峰峦随着颤动的身体震颤着,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诱惑。 洛阳侯临危不乱,手中的刀早已闪电般指在她的胸口处,一丝温热的弹xing已透过刀尖传递到了他的手掌! 眼前的**美女正是那天躺在湖边的沈孤雁,虽然身材已有些臃肿,肌肤已有些松弛,面色已有些细微横纹,但依然无法掩盖她的绝世风华! 美丽忧伤的目光里,两滴清泪缓缓而落,持刀指着她的洛阳侯不禁有些痴迷起来! “婆婆,想不到你洗去一身浓妆,还是一个大美女,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几乎要将我这位兄弟迷死了”沈落石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洞**内 洛阳侯尴尬的笑了笑,急忙收刀退后,努力将目光移向别处,却又忍不住偷偷的用余光扫视着沈孤雁的**躯体! “沈兄弟,多谢你救了我”沈孤雁**面对两位男子,居然没有半点羞涩,显然她已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女人。 “呵呵,孤雁姐姐,上次护龙城一战,你不是跟着我那位朱兄弟么,怎么会沦落大漠,跟一只臭狐狸混在一起?”沈落石目光大方的欣赏沈孤雁成熟丰满的身体,笑着问道 “什么臭狐狸?他可不是狐狸,是我们边城十大禽兽里的老五断尾狐狸狐五弟,也是姐姐我的丈夫”沈孤雁淡淡的说 “你的丈夫?”沈,罗二人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你们随我来!”沈孤雁不再解释,缓缓的转身朝着潮湿的洞**内部走去,沈罗二人也不多问,跟着她后面一直向洞**深处走去 洞内幽深昏暗,每隔几丈远,洞壁上就会斜插一条干鱼,张开的鱼口内插着一根点燃的麻绳捻子,鱼油灯火照射幽暗的洞壁,燃烧的鱼油灯散发着淡淡的鱼腥味! 沈落石不由暗自赞叹,这个断尾狐狸虽然臭了一点,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居然可以利用这片湖水里的唯一资源鱼,创造出如此诡异的鱼油灯。 渐行渐深,渐行渐阔,走出通道的尽头,沈落石眼前豁然开朗。 断尾狐狸的巢**内竟然如此空阔,四角的鱼油灯照射之下,整个大堂内居然都是暗红色,地面,墙壁,洞定居然是光滑的红泥。泥桌泥椅泥罐泥碗。。。 洞内所有一切竟然都是天然红泥捏造,原来大漠湖泊下面都是土质最坚硬,最结实,最容易成型的红泥土! 而长期盘踞湖底的狐五竟然用自己的一双手,造就了一个属于他和沈孤雁的红泥世界! 竟然他已决定隐居大漠湖底,又为何要去招惹过路的沈落石? 沈落石没有来得及追问,已被沈孤雁带到了大厅一角的一个小门,进入了一个温馨的小房间,一个狐狸的世界! 地面,墙壁,泥床上到处都铺挂着雪白的狐狸皮,没有尾巴的狐狸皮。 泥床上那张雪白的狐狸皮上,居然躺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正是那只被洛阳侯切中要害的白狐狸! 沈孤雁不是说狐五不是狐狸,而是一个人。 这里怎么会躺着一只狐狸,一只雪白的狐狸,现在它近在眼前,怎么一点臭味都闻不到? “它就是狐五?”沈落石疑惑的看着沈孤雁 沈孤雁并不说话,过去一把抓住白狐狸的脖子,艰难的拎了起来 沈落石,罗丙顿时惊立当场,目瞪口呆! 原来这只白狐狸并不是狐狸,而是一个钻在狐狸皮里的人,全身上下都被狐狸皮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有那张英俊沧桑的脸依然露在外面。 现在他已是一个死人,一个被划破肚皮的死人! 伤口已结疤,暗红的淤血堆积在外翻的伤口边,在雪白皮毛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鲜艳恐怖 沈孤雁恨恨的将他丢落回去,捂着脸哭哭啼啼的奔出了小屋! 沈落石茫然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场面! 他杀了她的丈夫,她却在感谢自己救了她的命!她竟然如此痛恨自己的丈夫,为何又要和他在一起? 狐五死了,她却为何如此伤心? 她是为了狐五的死伤心,还是为了自己的不幸而伤心? 她不是一直与朱尔丹在一起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大漠深处?与她形影相伴的朱尔丹又去了哪里? 她与狐五之间又会有过怎样的一段凄婉惊艳的故事? 这么多雪白的狐狸皮有来自哪里?为何它们都没有了尾巴? 断尾狐狸这个奇怪的名号,又是如何得来的? 百般疑问,纷纷扰扰而来,将沈落石的头脑搅成一团乱麻! 第四十七章 苦苦纠缠 () 月色黯淡,清风拂面,夹着一丝清爽之感 虽然已是仲夏时节,边塞的夜风依然格外的清爽,透着丝丝凉意 一条清凉的小溪,水波清澈,静静的躲在茫茫无边的草原深处,单调的蛙声在岸边的草丛中此起彼伏 朱尔丹面色冷漠,安静的端坐在草地上,冰冷的目光凝视着粼粼溪水 沈孤雁双目紧闭,面色潮红,横卧在朱尔丹面前,脸上雪白的脂粉在汗水和泪水的洗刷下,条纹纵横,更加显得苍老疲惫. “啊!”沈孤雁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翻身而起 惊恐,疑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朱尔丹冷漠,残酷的脸,被沈落石一刀斩碎经脉的右手无力的捂住了血流如注的左手腕. 朱尔丹竟然趁她熟睡,挥刀斩断了他的左手经脉,唯一一只还可以握刀的手也已失去了活动能力,现在,曾经叱咤风云的孤雁婆婆彻底成了一个废物. 现在沈孤雁才明白,朱尔丹在沈落石面前跪地替自己求得一命,并非是念在往日情分,而是为了报复自己,肆无忌惮得报复自己! 失去了一只手的沈孤雁本来还可以轻松应付朱尔丹,可是她偏偏在重伤之下,被他的“真心”感动,彻底放松了对他的警惕. 她牢牢的控制玩弄了他三年多,她已渐渐接受他,她以为他已开始慢慢接受自己,所以才会生死关头,不惜跪地冒死替自己求情. 现在她才知道,她完全错了,彻底错了. 一个女人想用暴力征服一个男人,远远比一个男人用暴力征服一个女人要艰难! 只要还没有彻底压制泯灭他的男人雄风,只要他还是个男人,他终究都会趁机反咬一口.除非你将他彻底阉割,让他彻底失去男人风采,让他成为一只绵羊,一只宠物. 可是一个女人豢养一个男人为了什么? 如果阉割了他的男xing雄风,养着他又有何用? 如果留着他的男xing雄风,迟早都会被他反咬一口,彻底撕碎你的心! 沈孤雁的手腕在滴血,她的心也开始滴血! 享受了三年的她,此刻必须用血来偿还一切,朱尔丹准备用她的血来洗刷三年的暴力摧残留在他身上的耻辱! 一个雄心勃勃的青年,被一个半老妖婆暴力玩弄,已经是奇耻大辱.而他居然能够在屈辱中忍耐了三年,单凭这份忍耐力已证明他不是一个寻常之辈! 一个不寻常的人,做人做事一定也有一些不寻常的手段! 现在他就要用一种不寻常手段,来对付这个让他屈辱生存三年的老女人! 望着朱尔丹那张冷酷淡漠的脸,那双布满血丝的残忍目光,沈孤雁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惶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满目柔情,娇声娇气的凑了过来:“朱郎!你怎么如此狠心,姐姐的心都被你揉碎了.” 一边凄婉的说着,眼泪早已朦胧了双眼,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哀求得看着朱尔丹! “别过来,小心老子一刀宰了你”朱尔丹手中的刀横指,雪亮的刀尖已抵在沈孤雁胸口,脸色寒冷,透出一股浓烈的杀气 “现在姐姐已经成了废人,能够死在朱郎手里,姐姐我心甘情愿,也算是死而无撼”沈孤雁居然并不退让,迎着刀尖直扑过来 朱尔丹慌忙收刀躲避,沈孤雁已借势扑在了朱尔丹的怀里,温柔的扭动的柔软温热的身躯,紧紧的缠住了朱尔丹 “哼,贱人!”朱尔丹一把将她推出去,冷冷的说 “呵呵,朱郎,姐姐知道你口硬心软,既然你不忍心出手杀姐姐,姐姐现在已成了废人一个,以后只有追随在你的左右,一心一意的伺候我的朱郎”沈孤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不顾手臂的伤口,再次爬到了朱尔丹怀里 “是么?孤雁姐姐变得如此温柔体贴,小弟实在有些不太适应.这几只一路跋涉,小弟双脚疲惫,不如姐姐先帮我洗个脚”朱尔丹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帮丈夫洗脚,本就是孤雁份内之事,能够天天为朱郎洗脚,正是奴家的梦寐以求的人生美事”孤雁婆婆一边柔媚的应酬着,一边已为朱尔丹褪去鞋袜,“朱郎,请随我到溪水边,姐姐好好给你洗洗这双脚” “老子一路劳乏,你却让起来走到溪水边洗脚,你她娘的找死?”朱尔丹飞起一脚将她踢到了草丛里 沈孤雁立刻爬了起来,惶恐的跪倒在地:“朱郎息怒!都是姐姐不好,为了洗个脚,让朱郎亲自走路,实在是太过分了.朱郎请安坐,现在姐姐就给你洗脚!”一边说着,一边捧起了朱尔丹的脚,伸出了香舌缓缓凑了上去 “你干什么?”朱尔丹慌忙将脚缩了回来 “既然朱郎不想挪动地方,姐姐就是用舌头舔,也要帮朱郎舔干净.绝不能让我的朱郎有一点不顺心”沈孤雁幽幽的说着,一双柔媚的眼睛饱含深情的看着朱尔丹 “他娘的,你究竟想怎么样?难道老子让你去吃屎,你也会去吃?”朱尔丹气急败坏的嚷道 “只要相公喜欢,奴家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沈孤雁一脸柔媚的再次贴了上来 朱尔丹彻底的泄了气,任凭沈孤雁在自己怀里抚摸着,看到刚才她熟睡时被自己挥刀划开的左手经脉处的伤口依然渗透着血. 朱尔丹一阵心痛,冷冷的从她衣服上撕扯了一块布,帮她包扎了手腕伤口! 沈孤雁内心一热,娇躯一颤,全身顿时灼热起来,双手开始上下抚摸起来. 啪啪!两声脆香,沈孤雁的一阵剧痛,立刻缩了回去! “记住,不可以随便碰老子,下次再犯,砍了你的那双爪子”朱尔丹面露寒意,冷冷的喝道 “奴家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主动了.夫动妇随,相公,请你先动手摸我吧”沈孤雁乖巧的缩回了手,轻轻解开自己的胸衣,露出两只雪白的胸,双峰颤动,表面的层层脂粉浮尘般散落下来..一阵浓烈的脂粉香直扑口鼻. 朱尔丹居然有些晕眩起来,急忙收住目光,霍然起身,大步而去 沈孤雁就在一滚,早已紧紧抱着了他的双腿,仰着头眼泪巴巴的看着朱尔丹,苦苦的哀求道:“朱郎,不要丢下我,我要跟着在一起” “贱人,滚!”朱尔丹抬脚将她踢在了一边 沈孤雁翻身一滚而起,再次挡在朱尔丹面前,酥雄半裸,随着呼吸颤抖起伏着. 嘴里幽幽的叹道:“朱郎,要么带我一起走,要么一刀杀了我,让我的灵魂追随你左右,无论死生,我都不会跟你分开” “你真的想死?想让我杀了你?’朱尔丹冷冷的看着她 “能够死在你的刀下,总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草原上游荡,被人家任意欺凌要好”沈孤雁早已是泪如雨下 “嘿嘿,这是你选择的,你可不要后悔,老子决定留你在身边,好好折磨折磨你”朱尔丹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奴家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相公想怎样玩,奴家都愿意甘心情愿的承欢到底”沈孤雁立刻破涕为笑,松了一口气.只要朱尔丹肯放她一条生路,一直带着她.她就有机会融化他冰冷仇恨的心 “好!既然你决定跟着老子,心甘情愿的接受老子的折磨.那么现在老子就先给你个惊喜,让你爽一爽”朱尔丹面色阴暗,一丝冷酷的笑一闪即逝 沈孤雁表面装作一脸惊恐,内心不禁一阵狂喜:三年了,老娘什么样的花样没玩过,今天到要看看小崽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想让你先洗个澡,痛痛快快的洗个澡,泡他娘的三天三夜,彻底清洗一下你身上的脂粉味,老子很想看看你脂粉去尽后的模样”朱尔丹一脸坏笑凑了上来 “什么?洗澡!”沈孤雁立刻花容失色,绝望的跌坐在地! 她现在才知道朱尔丹刚才一直都是在玩弄自己,他早已把握了自己的致命弱点,早已准备好了一套折磨自己的方法. 刚才那一幕表演不过是一个序幕,一个漫长折磨之旅的序幕! 第四十八章 美人出浴 () 听到朱尔丹要她洗澡,洗去她身上的脂粉味 沈孤雁立刻面如土色,跌落草地,触地反弹,兔子般翻身狂逃而去.虽然她双手残废,不能挥刀,但她的双脚还能跑,她的绝世轻功还在. 奔跑之势,丝毫不减! 朱尔丹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意图,就在她狂奔离去的瞬间,早有准备的右脚轻轻一勾,失去平衡的沈孤雁立刻飞扑着跌落草丛 朱尔丹身形一闪,已卡着她的纤细脖子,将她提了起来. 绝望的沈孤雁杀猪般的不停的狂叫着,四肢在空中不断的蹬踢,试图摆脱朱尔丹的控制. 朱尔丹并不跟她纠缠,手掌一甩,沈孤雁早被抛向了那谭清澈的溪水. 就在朱尔丹扔她过去的瞬间,他另一只手里的刀轻轻凌空一划,沈孤雁的衣衫已层层散落,飘落在溪水边的草丛,雪白的**躯体彷佛一条白鱼,瞬间插入了溪水中. 水面划出一圈水纹,缓缓的荡漾开去! 落水后的沈孤雁立刻浮水而起,飞向小溪对面的河岸! 当她落向水岸一刻,朱尔丹早已挡在她面前,劈面一掌,沈孤雁眼前金星乱闪,跌回了水里,一动不动的躺在了水里! 沈孤雁雪白的躯体四周泛起一圈雪白的泡沫,越来越浓厚,缓缓的向四周扩散着,整个水面顿时弥漫起一股淡淡脂粉香,越来越浓厚! 一个时辰以后,整个清澈小溪已不再清澈,水面已铺满了雪白的泡沫,浓烈的香味直冲口鼻,守候岸边的朱尔丹不得不变化了一下位置,选择了一个靠近上风的地方. 沈孤雁身上的脂粉有多厚,朱尔丹虽然没有办法量测,但他凭感觉推断,至少有三个铜钱那么厚. 现在脂粉浸泡脱落,竟然把一条溪水都染成了污浊的泡沫白! 怪不得这个婆娘这么香,隔着几丈外都香味直冲口鼻.当然一直跟她保持近距离的朱尔丹,更是饱经香味困扰,曾经几度被熏得死去活来! 现在终于可以将她的浓烈的古怪香味清洗掉,去掉这层已浓烈到让人忍无可忍的脂粉香,沈孤雁又会是怎样的真实面目? 这一直都是朱尔丹心里的一个迷,现在终于到了揭开谜底的时候了! 日出,光芒万丈! 暖风拂面,香风阵阵,天地间彷佛已被这种浓烈的脂粉香味笼罩,连头顶的蓝天也渐渐朦胧,那一轮烈日的光芒也渐渐昏暗起来! 一只白色蝴蝶扑闪着翅膀自遥远的草原深处款款而来,围绕着小溪翩翩飞舞. 片刻后,居然双翅收拢,跌落在水面,扑腾几下,停止了动作,漂浮在水面之上,彷佛一朵美丽的白花! 两只,三只,四只…… 眨眼间,成千上万的彩色蝴蝶铺天盖地的款款飞来,环绕着溪水翩翩起舞,翩翩蝶影纷纷坠落溪水,雪白泡沫渐渐消退,取而代之却是飘落水面的彩色蝴蝶! 沈孤雁身上的脂粉味不但染白了一片溪水,竟然连草原上散落的蝴蝶都成群结队的吸引过来,既然这些蝴蝶是逐香而来,怎么会纷纷坠落水面? 难道它们已被浓烈的脂粉香熏死过去?是什么样的香味竟然会让逐香而来的蝴蝶都难以忍受? 连久居边塞,阅历丰富的朱尔丹也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娘的,幸亏自己跟老邢学习了装死之法,不但在战场上很管用,在这个女人面前也很管用. 每次二人弄到激烈时,怪味扑鼻,如果不是及时装死,继续逞强斗狠,恐怕真的已被她熏死了! 他娘的,这个娘们怎么这么香?香里边还透着一股怪味,似乎是臭味,可是香的太浓烈,根本无法分辨什么是香,什么是臭! 在溪水中浸泡了一夜,在冉冉的升起的阳光照射下.沈孤雁终于幽幽转醒,迷茫的睁开了双眼,看到身边层层叠叠的蝴蝶尸体! 一声尖叫,泥鳅般的滑出水面,扑向了水边守候的朱尔丹! 一个女人突逢恐惧时,总会寻找一个安全的依靠,此刻的朱尔丹无疑是沈孤雁心里最安全的依靠! 望着沈孤雁雪白丰满的**扑面而来,朱尔丹早已惊的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原来她厚厚的脂粉并不是为了遮盖她的苍老和丑陋,脂粉下的沈孤雁不但不老,样子竟然如此楚楚动人! 粉面含春,虽然纵横了几丝淡淡细纹,依然透着绝代的风华! 玉体横陈,尽管体态已有些臃肿,凹凸有致的雪白躯体依然投射着活力和诱惑! 她并不是一个丑陋不堪的老太婆,而是一个美貌绝伦的中年美妇! 既然她的真实面目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她为何要涂抹厚厚的脂粉遮盖自己的绝世美容? 美人投怀,虽然有些迟暮之感,依然勾引起朱尔丹的一片春心,他已经很久没有面对过美貌女人! 一股浓烈的臊臭扑鼻而来,朱尔丹一阵晕眩,向后栽倒下去,在地上滚了几滚,终于退出了臊臭的笼罩,粗重的喘息几口,方才按压着胸口汹涌的波涛! 臭味! 似曾相识的臭味!勾起了朱尔丹无数的痛苦回忆! 夜夜承欢,每到激烈时,必有一股奇特的味道笼罩在一片浓烈香味中扑鼻而至 他一直无法分辨这种味道,现在他终于清楚的分辨出它的味道,曾经夹杂在浓烈香味中的臊臭味道. 原来沈孤雁厚施脂粉并不是掩盖真实的面容,而是为了掩盖这种杀人与无形的臊臭之气! “好臭!你别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我就横刀自杀!”朱尔丹恐惧的看着沈孤雁雪白的躯体,一边后退,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手中的刀真的横在了自己面前 沈孤雁面色通红,缓缓的蹲在地上,两颗清澈的泪水滑面而落! 她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赤身**,充满诱惑的美丽女人.而面对她的一个极度好色的男人却宁愿去死,也不远让她接近半步,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比死更可怕,更恐怖! “你逼着我洗澡,不就是为了揭穿我的真面目么?相处三年,你应该早已猜到我是一个臭女人,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揭穿了我,又何必如此大惊小怪!”沈孤雁幽幽叹息,眼里渐渐露出一丝仇恨的光芒 “我虽然猜到了你有臭味,却没有想到它竟然会这么臭!”说道痛心处,朱尔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 “看到曾经与你共度三栽春光的,竟然是如此美妙的一副身体,朱郎,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豪的冲动感觉?”沈孤雁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沈姐姐,说实话,小弟此刻确实有一种拥你入怀,比翼齐飞的冲动,不过你的味道实在是过于浓厚,小弟还想多活两天”朱尔丹故意愁眉苦脸,一脸伤感的缓缓说道 他的话彷佛一根无形的针,沈孤雁内心一阵刺痛,默然不语! “姐姐也不必伤感,小弟虽然无福消受你的一腔痴情.不过,草原之上,遍地芳草,一定会有人欣赏你绝世芳容,呵呵,接受你那旷世之狐臭!”朱尔丹诡秘的笑了 “你说什么?”沈孤雁惶惑的看着朱尔丹 “朱尔丹要报复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简单?仅仅是揭穿她的真面目?我不但要揭穿你的真面目,也会给你一个好归宿!也不枉我们相好一场”朱尔丹露出一丝残酷的笑 “你…你想怎么样?”沈孤雁惊恐的追问道 “这条小溪距离大漠不足三里地,而姐姐又洗去了一身风尘.我想有人一定已捕捉到了他熟悉的味道,会循味而至,哈哈哈…”朱尔丹仰面狂笑起来 第四十九章 尔虞我诈 () “相公,求求你放过姐姐,我再也不纠缠你了,你就让我一个人在草原上自生自灭吧”沈孤雁立刻跪爬在朱尔丹脚下 “姐姐你如此天姿国色,又没穿衣服,这样赤身**的在草原上四处跑,而且双手残废,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被胡兵发现给糟蹋了,岂不是给我老朱的头顶添绿么”朱尔丹好整以暇的调侃道,脸上挂满了无耻的笑 “啊,衣服!”沈孤雁急忙游目四顾,寻找散落溪水边的衣服 “姐姐,不必找了,你那身衣服香味实在太浓了.我早将它烧掉了,何况茫茫大漠,很少没有外人进入,姐姐与如意郎君相伴,根本不必穿什么衣服,弄张狐狸皮一罩,不是很好么!”朱尔丹一脸得意的看着 “相公,你我相伴三年,多少也有些恩情,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沈孤雁爬过去紧紧的抱着朱尔丹双腿,苦苦的哀求着 “嘿嘿,沈孤雁,你虽然厚施脂粉,试图掩盖一身臊臭,可是这三年,夜夜被你熏的死去活来,如果不是老子机灵,利用装死之法躲避,恐怕早被你这个臭婆娘熏死了.天道好还,现在老子终于等到了机会,将你送回断尾臭狐的身边,让你也好好享受一下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追忆往事,朱尔丹立刻面色扭曲,眼光越发恶毒起来 “咯咯,朱弟弟,想丢下姐姐自己跑路,恐怖没那么容易”沈孤雁突然咯咯娇笑,身体宛如毒蛇般缠绕而上,一双雪白结实的腿已紧紧锁住了朱尔丹的脖子,一扭一带,已将朱尔丹缠倒在地,压在了身下. 她的双手虽然残废,但的双腿依然完好无损,想她这样的江湖高手加老手,对付朱尔丹这样的嫩瓜,即使不用双手也绰绰有余! 一阵恶臭扑鼻,朱尔丹顿时全身瘫软,晕了过去! 以前有脂粉的掩盖尚且无法消受,现在肌肤相亲,**裸的味道扑鼻而来,朱尔丹未及反应,早已彻底崩溃! “小朱弟弟,跟姐姐我玩阴的,你还嫩了点.你不就想甩掉姐姐么,现在我就割断你的一双脚筋,让你永远陪着姐姐.一个双手残废,一个双脚残废,以后只有相互扶持,谁也离不开对方!彼此一路相伴直到地老天荒”沈孤雁得意之余,一阵伤感,面色凄然的探手抓起了朱尔丹松落草丛的刀 听到臭婆娘要跳自己的脚筋,朱尔丹立刻疯狂的叫喊起来,手脚拼命的挣扎着,试图从孤雁婆婆的胯下爬出去! “咯咯,装死?挑了你脚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我玩花样?”沈孤雁得意的笑了,现在朱尔丹落在了自己手上,要好好的消遣他一番! 小兔崽子,敢算计老娘,不好好的折磨他一番,彻底消磨掉他的血气,以后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一起过日子! 沈孤雁手中的刀缓缓的放在了朱尔丹的双脚脚筋处,一丝冰冷的寒气直透双腿,朱尔丹立刻停止了挣扎嚎叫,老老实实的爬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姐姐,饶命!”朱尔丹立刻换了一副嘴里,乖巧的讨饶 “放心吧,姐姐怎么舍得为难你,只要答应不抛弃姐姐,愿意带着姐姐远走高飞,姐姐就放了你”沈孤雁怜惜的抚摸着朱尔丹的头发 “只要姐姐饶过小弟,我朱尔丹对天发誓,一定好好照顾姐姐,就算姐姐的狐臭比断尾臭狐更厉害,小弟也绝不会嫌弃姐姐!” “咯咯,姐姐不过吓唬吓唬你,我可没有你那么狠心.唉,女人的心总是容易被感动!”沈孤雁感触的叹息道 听到沈孤雁如此口气,心惊胆寒的朱尔丹渐渐恢复了平静 “不过…就这样放你起来,姐姐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先割断你的脚筋比较安全一些”沈孤雁犹豫不决的迟疑片刻,还是将刀压向了朱尔丹 “慢!慢!姐姐,你废了我的双脚,以后小弟双腿无力,怎么伺候姐姐?”朱尔丹立刻惶恐的求告 “呵呵,只要那第三条腿不残废,姐姐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跑路的腿还是残废了安全”沈孤雁浪笑着,却并不下手,只是拿刀轻轻的磨蹭着 说割又不割,刀锋却随时都可能落下.朱尔丹早已吓得全身哆嗦,冷汗直冒,连裤子都吓得湿了一大片! 有时候恐吓远比酷刑更让人惊心动魄,如果沈孤雁立刻出手割断他的脚筋,朱尔丹彻底绝望了也就不会如此的恐惧. 一个人徘徊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恐惧往往是最强烈的,当一切都绝望时,反而会无所畏惧.反正已是死猪一头,还怕你开水滚烫? ****** “哼,贱人,光天化日,赤身**,趴在草丛内跟野男人厮混,他娘的,当老子是死人么!”一个**细阴森的呻吟隔空透过来,似乎来自几里之外,一股扑鼻的臊臭味,瞬间已笼罩了整个草原! 正在得意洋洋戏弄朱尔丹的沈孤雁,立刻面如死灰,手脚瘫软. 就在她惊慌失态的瞬间,胯下的朱尔丹身体一滑,已滑出她的掌握,光着屁股兔子般飞奔而去,沈孤雁坐下一空跌坐在地,屁股地下压着朱尔丹滑脱下的衣裤! 金蝉脱壳? 这个一直装作武功平平的朱尔丹,竟然能够使出这样的江湖绝学? 原来刚才他一直都是在伪装,在做戏,因为他随时都可以从沈孤雁胯下溜走,为何他要一直拖到断尾狐狸出现? 因为他要做一场好戏给传说中狐五哥看! “贱人,无耻贱人!”沈孤雁未及反应,一道雪白的光芒眼前一闪,脸上已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余怒未息的断尾狐狸狐五蹲在她旁边,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血红的细目怒不可遏的瞪着她! 一个**的女人躺在草丛中的一堆男人衣服之上,就在片刻前一个**男人刚刚从这个草丛飞驰而去,从断尾狐狸的眼前飞驰而去! 就算狐五是个傻子,也能猜出刚才他们正在做什么? 狐五不但不傻,而且还是草原最聪明,最狡猾的男人,当然知道他们刚才躲在草丛做了什么.此刻就算沈孤雁就算长了十个嘴巴,恐怕也没办法解释清楚! “臭男人,看到人家欺负自己的老婆,也不敢出头,却来欺负自己的女人,你不但是最臭的男人,更是最贱的男人,死乌龟!呜呜…”沈孤雁不但没有示弱,反而哭叫着扑打过来,来了恶妇先告状,一脸委屈的捶打着断尾狐雪白毛绒的胸脯 “这小子的溜的实在是太快了,都怪老狐我来晚了一步,让雁妹妹受委屈了”一脸凶悍的狐五立刻软了下来,反而温柔的劝慰起出轨的老婆 “你不是号称沙漠上跑的最快的高手,怎么连个小兵都追不到,你立刻给我把他追回来,老娘要彻底的阉割了他,快去,快呀!”沈孤雁连怒带嗔,催促着狐五 “好,小弟这就追上他,将他活捉回来,任你发落!”狐五立刻来了男人豪情,身形一矮,化成一道白影,贴着草皮闪电般滑飞而去,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沈孤雁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片刻相对,她已被狐五的体味熏得几乎晕倒,一直都在暗中调息运气疏通抵御. 现在狐五已去,她终于可以自由的呼吸了! 虽然她自己的味道已经够浓烈,但跟狐五相比,简直就是小臭见大臭,在狐五面前,自己的那点臭味根本不值一闻! 沈孤雁一边喘息,一边小心的四下张望! 确信狐五确实已追逐朱尔丹而去,沈孤雁立刻飞身狂奔,向另一个方向飞驰而去,彷佛一团肉影瞬间消失在茫茫原野! 沈孤雁双手无力,但双脚依旧,施展起绝世轻功,瞬间便将那个小溪远远甩开了! 朱尔丹!敢如此连环算计老娘,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让你一辈子都伺候在老娘身边,不但要伺候老娘洗脚,还要喝老娘的洗脚水! 臭狐五!这么容易就想抓老娘回去,闻你的臭气!哼,想抓我,下辈子吧! “哼!臭婆娘,又想耍我?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一个阴森的声音破空而来,两只阴森的目光出现在草丛中,一股臊臭铺天盖地而来. 沈孤雁立刻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她知道狐五这次是彻底的怒了,愤怒的情绪已催动他本来已浓不可测的体味,比平时更加浓烈十倍! 一道白影飞驰而过,一股恶风卷着沈孤雁呼啸而过,一路向西而去! 茫茫草原,空廓悠远,连半丝痕迹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地随风浮动的绿草! 西边草原尽头,若应若现着一道金黄的边际,那就是大漠,荒无人烟的大漠! 第五十章 困卧泥宫 () 沈孤雁说道伤心处,早已泪水纵横! 一边的沈落石,罗丙默然不语,不知该如何劝慰,沈落石虽然对沈孤雁没有什么好感,但对于朱尔丹以臭制臭的做法也很不以为然. 一个真男人生于天地间,一定要光明磊落,有所为亦有所不为! 如果你那么有血xing,当初为何要追随一个老女人三年多?难道仅仅是因为她比你更强势? 如今她落成了残废,朱尔丹却趁机落井下石,百般折磨一个落魄女人,实在是不够男人,太不够男人了! 可是他为何要送沈孤雁回到断尾狐狸的身边?他又是如何知道雁四狐五之间的瓜葛,而且知道断尾狐狸的栖居之地? 难道仅仅是为了报复沈孤雁,而是另有隐情? “孤雁姐姐,这件衣服你先穿上吧,你再这样裸露着,我这位小弟的眼珠子就要掉出来砸到脚面了”沈落石解下自己的外衣,交给了沈孤雁,一边笑着调侃道.旁边的罗丙急忙红着脸将目光从沈孤雁起伏的胸脯移开 “咯咯,姐姐都四十三岁了,如果不是混在江湖,孩子都有你们这么大了,还怕你们看么?”沈孤雁立刻恢复了一贯的风骚姿态,在穿起沈落石宽大兵服时,故意慢悠悠的将丰满雪白的胸脯对着罗丙晃悠着,晃得罗丙双眼直发晕.一股臊臭味扑鼻而来,罗丙才如梦方醒,急忙屏息聚气,尴尬的擦着口水. 沈落石望着沈孤雁,内心不由得感慨起来:这个老妖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刚刚还伤心失落,现在却又在卖弄风骚! 江湖上混得女人,果真是非同一般,像叶飞燕那种单纯的女孩,嫁入南宫家以后,似乎也变的世故,变得心机深沉.借着她与沈落石的单纯感情,为自己的丈夫南宫北争取更多的江湖利益! 是残酷的江湖改变了她们?还是女人天生就是善变的动物? 无论怎样,一个女人想在江湖上混出名声,确实不容易,一定要比一个男人付出更多的,除了流血流汗,刀光剑影,有时还要付出身体和灵魂! “沈兄弟,又在想那个飞燕妹妹了吧,咯咯”沈孤雁居然一下猜透了沈落石的心思,笑着打趣起来,对于沈落石与叶飞燕之间的那些陈年情事,沈孤雁自然是知根知底. “孤雁姐姐,不要只顾说笑,也给我们弄些吃的,我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沈落石立刻将话题岔开,将眼前最实际的问题摆了出来 “二位英雄弟弟,请跟我过来”沈孤雁一脸媚笑,扭动着丰满躯体转向红泥大厅的一个角落,宽大的兵服下,一双雪白的腿极富诱惑的在沈罗二人面前摇晃着. 双手残废,被困沙宫,一直过着被熏的死去活来的日子,现在刚刚解脱困境,前途未卜,她却又开始卖弄风骚,这个女人实在是令人难以捉摸,难道她就是江湖传说中的天生骚货? “沈兄弟,来尝尝姐姐的手艺”沈孤雁停了下来,地下沙宫的一角,居然有一个厨房,一个别致小巧的厨房 泥锅泥盘泥碗,泥案板,泥灶…里面的设施竟然全部都是红泥捏造! 沈孤雁让着他们坐在泥桌后的泥椅,竟然拿着两个泥捏的杯子,伸到墙角一个泥捏的红色水缸里盛了两杯水放在了客人面前:“二位请喝水” 泥捏的水缸竟然遇水不化?而且可以长期盛水,沈落石不由得敬佩起狐五得手艺! 他们喝着水,沈孤雁急忙去拿食物,那是一排泥塑得食物架,上面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死干鱼,竟然就是那些湖边晾晒的死鱼! “这个都是湖边捡的臭水鱼?那么臭怎么吃?”罗丙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可惜已经无物可吐 “咯咯,死去的断尾狐狸都不臭了,死去的鱼怎么会臭?不信你闻闻,不但不臭,还有一股鱼香味”沈孤雁娇笑着将一只鱼提到了罗丙面前 一阵浓烈的臊臭味从沈孤雁身上传过来,罗丙一阵晕眩恶心,忍不住要呕,一阵淡淡的鱼腥味夹在臊臭味道中,扑鼻而来. 罗丙顿时神情气爽,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这臭鱼的味道实在是馨香无边! 香与臭都是比较出来的,在沈孤雁的体味面前,臭鱼也变成了香鱼! 沈,罗二人各自取了一条干鱼,撕扯着干鱼肉,大嚼起来.虽然腥臭难闻,但在沈孤雁的陪伴下,这点臭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成了增进食欲的香味! “孤雁姐姐,你刚才说死去的断尾狐狸不臭了.兄弟也有些奇异,这间地下泥宫四面封闭,空间窄小,狐五先生的臭味逆风十里,如今这间泥宫除了姐姐你的体香,几乎没有任何异味,难道狐五一死,身上的臭味真的立刻消失了?”沈落石一边吃,一边好奇的追问.现在食物下肚,体力恢复了,好奇心也增强了! “咯咯,人的身体味道有如江湖名声,是陪伴着**精神的一种特殊气质.形体一灭,血脉经络一切都停止运转,怎么还会产生香味,臭味? 无论你活着是香是臭,形体一死,所有的香臭味道,精神气质都会烟消云散.难道你真的以为一个臭人死了还会遗臭万年?”沈孤雁娇笑着挑逗沈落石 “呵呵,是么?那么我们要想消灭现在笼罩泥宫的那股香味,是不是只要杀了老姐姐你就可以了”沈落石突然拔出断刀,坏笑着凑了过来 “反正我们已经被困地下,迟早都会死,沈兄弟想过一下杀瘾,就动手吧”沈孤雁非但不害怕,反而露出一丝媚笑 “被困地下?”沈落石,罗丙相顾一眼,罗丙立刻飞身奔入了刚才进入的地下通道,去得飞快,回来的更快 “怎么样?”沈落石焦急的问 “堵死了,流沙滑入地道,将进出通道已经完全堵死”罗丙褪丧的跌坐泥椅,他己彻底绝望 “原来你是故意引诱我在接近洞口的地方,等着我的刀气贯通地宫通道,让流沙涌入堵死出口?”沈落石冷冷的看着沈孤雁 “姐姐我孤孤单单一个人,陪着那个死臭狐五实在太寂寞,有你们两个进来陪我一起说说话不是很好么?有二位少年英雄陪着我一起死,姐姐就算是死,也会死的很幸福,很开心!”沈孤雁笑得越来越娇媚,彷佛死对她来说,已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难道她双手被残后,真的已勘破红尘,看透了生死? 像她这样的女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看的开? 沈落石凝视着沈孤雁,突然也笑了,开心的笑了! “罗兄,吃饱喝足,我们该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段时间每天餐风嚼沙,现在找到这么安静潮湿的地下泥宫,不但有吃有喝,还有孤雁姐姐这样的老牌美女相伴,不好好睡一觉实在是太浪费了”沈落石起身躺在了地面上,竟然准备呼呼大睡 罗丙立刻收起了恐慌,也找个地方躺着睡了,既然老大能够安然入睡,一定已经想到了出去的办法,追随一个月,他对沈落石已经越来越有信心! 沈孤雁脸上反而露出一丝诧异,一丝惊恐,对于这个一路拼杀,屡创江湖奇迹的黑小子,她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现在他们已经深埋地下,即使从洞口挖出去,也至少要半个月! 而他们根本没有那么久的时间,他们三个人最多可以在这里生存三天,最多三天! 难道这小子又突然灵机焕发,想到了什么出其不意的招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现在他们已落入了自己精心计算的绝境,连设计这一切的自己都没有逃出去的办法,他怎么可能有办法? 除非他是一个神人,或者冥冥中有神人襄助! 沈孤雁虽然志在必得,心里依然有些惴惴不安,惶惑的凝视着沈落石! 沈落石真的已经想到了办法,可以安心的睡觉?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既然想不到办法,还不如不想! 干脆先好好睡一觉再说,说不定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出现转机,神奇的转机! 第五十一章 伊贺高手 () 疲惫不堪的沈落石,罗丙一躺倒便肆无忌惮的沉睡起来 直到一阵灼热的水汽袭来,冰凉的地宫里既然水雾弥漫,两人全身早已湿透,热汗淋漓,**上身的沈落石已经被汗珠覆盖! 热气?哪里来的热气? 沈落石警觉的翻身跃起,发现沈孤雁正在烧水,泥锅里的水早已沸腾,她依然在闷着头拼命的往灶下塞着干鱼,这些干鱼不到可以吃,还是不错的燃料,灶火熊熊,干枯的鱼身上吱吱的鱼油。 “老姐姐,你在干什么?”沈落石几步夸了过去,疑惑的问 “咯咯,沈兄弟一路风尘,当然是替你烧洗澡水”沈孤雁狐媚的笑着 “烧洗澡水?我看你是想早点要我们的命”沈落石一声冷笑,手中断刀已闪电出手,泥锅一分为二,热水泄露,下面的渔火顿时熄灭,升腾起滚滚浓烟 “沈兄弟不愧是江湖后辈第一人,姐姐的这点伎俩果然瞒不过你。不过你现在灭火已晚了,地下泥宫封闭严密,里面的空气本来就渐渐稀薄,被我这把火一烧,本来还可支持三日的空气,现在最多支持我们三个人几个时辰。咯咯”沈孤雁得意的笑了起来 “反正我们已被困地下,无路可逃,已是死路一条?你为何这般着急让我们死?”沈落石冷冷的看着这个风骚女人 “咯咯,这怎么能怪我?都是你自己惹的祸。本来姐姐还准备跟你们好好消遣一下,多享受一下三人世界的快乐时光。看你那边自信轻松,而且睡得如此安稳。姐姐我如坐针毡,以为你已想出了突破出去的方法。夜长梦多,反正都是一个死,不如早点结束,免得节外生枝”沈孤雁娇笑着,花枝颤动,臭味直扑沈落石的口鼻 沈落石顿时呆若木鸡,他娘的,都怪自己太喜欢装逼,这会装大了,把自己都推向了死路,三天时间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只有几个时辰,怎么办? 一股清冷的刀风四处游走,泥宫里顿时一片黑暗,只留了小厨房里的一盏鱼油灯。罗丙手执兵刀突然出现在沈落石背后! 他听到沈落石与沈孤雁的对话,灵机闪现,已闪电般削灭了所有的灯火,因为它们还在消耗着有限的空气资源! “咯咯,好快的刀法,洛阳小侯罗丙罗小侯的轻功刀法果然也是江湖一绝,不过被困地宫,窒息而死实在是太可惜了”沈孤雁嘲讽的笑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洛阳侯?难道你来这里也是凌月弧安排?你竟然会为了他而甘愿陪我们闷死地下?”洛阳侯罗丙惊讶的连续追问 “能够陪狐五哥一起长眠沙下,姐姐我已经很知足了。长空孤雁,大漠飞狐,本就是一对江湖绝配,生不能同栖,能落个死后同眠也不错,何况还有两位伟男陪葬”沈孤雁面色渐渐幽暗,露出一丝痛苦狰狞的表情 “你们夫妻二人为了帮凌大将军对付我,居然甘心以死相报。凌月弧有如此属下,难怪他能够称霸塞北数十年。现在小弟我被困沙底,已是绝路一条,临死之前,倒想听听孤烟姐姐的故事,就算死也死个明白”已陷入绝境的沈落石反而不再焦急,缓缓的坐了下来,耐心的询问起沈孤雁的故事 既然已经无路可逃,焦急上火又有何用,还不如静下心,安心的听听故事,转移一下压力,死也可以死的轻松一些! “姐姐我跟狐五哥当然也不会白白陪你们死,我们的死但当然是有代价的,只要你沈落石一死,中土武林必定一盘散沙。富公子跟孟小山联盟对付凌大将军的计划也会就此破灭,对于我们跟凌大将军的联盟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牺牲我跟狐五两个小人物,成就我伊贺派一番大事业,姐姐死又何足惜”沈孤雁得意笑起来 “伊贺派?原来你们来自东瀛扶桑?”罗丙立刻惊讶的尖叫起来 旁边的沈落石缺乏江湖经验,当然不知道伊贺派是什么鸟门派,只是瞪着眼疑惑的看着沈孤雁和罗丙! “凌大将军天纵英才,名下有几个东瀛伊贺高手又算什么?凌大将军独创的弧月弯刀也是结合寒月刀与帐下几名西域以西的波斯高手的弯刀刀法而糅合创造的一门绝世刀法”说起凌大将军,沈孤雁居然一脸崇拜,肃然起敬 “如果不出我洛阳小侯所料,负责替另大将军在边城打探消息的十大禽兽里至少有一半是你们伊贺派高手,鼠六钻洞,鹰七飞天,狐五穿沙。。。这些下三滥的功夫可都是你们伊贺派的绝技,呵呵,不过孤雁姐姐的长刀有意,短刀无情,一长一短,双刀配合,才是你们伊贺最正宗的刀法,出其不意,阴险毒辣,也算是江湖一绝”洛阳侯奸笑着讽刺道,现在被困地下,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嘴上占点便宜 “哼,你们这些中土武林高手,个个自高自大,自以为是。在你们眼里伊贺武术不过是不入流的伎俩,等凌大将军挥兵南下,我伊贺一派不但可以名列中土九大门派,而且还会东海之滨划出几个山头,一片富庶之地归为我派领地,呵呵,到时候看你们谁敢小视我东瀛刀术?不过二位是没机会看到这一天,可惜,可惜!”沈孤雁面色一寒,立刻反唇相激,说道得意处又暴出一窜娇笑 “为了争取九大门派的名额,狐五先生跟姐姐竟然不惜以命相许。似乎你们的目的不止于此吧!”洛阳侯警觉的追问 “我们扶桑岛地域狭小,物产奇缺。凌大将军能够划一富庶之地给我派发展,必然有大量岛民为了吃饱饭加入我派。有钱有人我派自然会逐渐发扬光大,呵呵,我们只求有个富庶的安身之地就已很满足,如果胃口太大,凌大将军怎么会让我们在他眼皮底下生存下去”沈孤雁狡黠的笑了 “凌大将军天纵英才,你们自然不敢放肆。不过凌大将军也是人,而且已是一个老人。他终究会离开这个世界,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利用手中资源,逐渐扩展,然后达到一统中土江湖的目的”洛阳侯冷冷的说道,面色却露出一丝忧虑 “呵呵,以后的事你我就不必太关心,反正过了今天我们都会死,何必再为身后的事而争论不休,伤害我们的感情”沈孤雁脸上露出一丝媚笑,居然向洛阳侯靠了过去 “嘿嘿,原来你跟朱尔丹一直都是在演戏,不但在护龙城我的刀下上演了一场苦肉计,而且还将你们的苦肉计一路演到了大漠深处,实在太难为你这位老美女了”旁边的沈落石听沈孤雁说出背后的秘密,面带苦笑冷冷的叹息 “你冤枉我的朱郎了,他只不过是任我玩弄的笨猪,以为找到了一个报复我折磨我的机会,却暗中帮姐姐成功完成了连环苦肉计。如果不是有人故意透漏狐五哥的踪迹,还有狐五哥与我的那些陈年旧事给他,他怎么会想到以臭制臭的报复手段?他哪里知道,姐姐跟狐五哥本来就是少年时臭味相投,被师傅派到了凌大将军身边帮助他争霸边城”沈孤雁鄙夷的浪笑着,一副得意忘形的癫狂之态 “看来我也是一头笨猪,居然也被你骗进来,坐着等死!”沈落石自嘲的说 “沈兄弟,你并不笨,你只是太好奇,也太自信。你对奇异之事总是很好奇,你对自己的能力总是很自信。是过分的好奇,盲目的自信让你走上了绝路!”沈孤雁感慨的叹息道,显然他对生xing强悍的沈落石很有好感 “过分的好奇让我走上了绝路,这种好奇之心也许也会让我找到一条活路,姐姐你信么”沈落石突然诡秘的笑了 第五十二章 见风使舵 () 看到沈落石诡秘一笑,沈孤雁立刻面露恐慌之色 这个时候,他还能笑出来,一定是心中有数,想到了出去的方法,可是地宫深入地下十几丈,封闭严密,唯一的通道已被封闭。 连熟悉这里每一个角落的自己都无法找到突破之法,沈落石怎么会找到突破之法? 沈落石也不?嗦,直接大步奔到了那口红泥水缸旁,回头冲着沈孤雁一笑:“多谢姐姐帮我们烧洗澡水,虽然澡没有洗成,却给我们指了一条活路” 沈孤雁立刻面色暗淡,露出一副痛心疾首,追悔莫及的表情,默认不语! “大哥,这水缸有古怪?难道是出口暗道?”洛阳侯立刻来了精神,飞身跃到沈落石旁边,期待的望着沈落石 “没有古怪,也没有密道。不过孤雁姐姐为我们烧了一锅水,怎么这水缸里的水怎么还是满满的,难道它可以自己生出水来?”沈落石故作惊讶的询问洛阳侯 “大哥在湖边挖了一个一人深的沙坑,不是也有水自动生出来么?大哥难道你忘记了么?”洛阳侯故意跟沈落石一唱一和,眼睛却偷偷瞄向了沈孤雁 听到沈罗二人的对话,沈孤雁立刻瘫软在地,都怪自己太急于求成,鬼使神差的去烧水消耗洞内空气,结果却让沈落石发现了一线生机 沈落石手起刀落,水缸立刻分为两半,里面贮存的水立刻散流一地,露出了水缸底部的泥沙,湿润的泥沙 湿润的缸底泥沙表面,居然缓缓的渗透出一粒粒水珠,越来越大,然后破裂横流,缓缓向四周扩散而流淌 沈落石,罗丙相视一笑,狐五这个地宫修的实在是太绝了,居然在地宫与湖底沙层之间挖了一条水道,而这条水道居然又用细沙土封死了,湖里的水无法涌入地宫,却可以透出沙层地道渗透过来,无论上面的水他如何污染,渗透过来的湖底深水依然干净纯洁,可以放心饮用 不用沈落石吩咐,身材矮小的罗丙立刻承担起挖开沙道的任务,cao刀在手,撅着屁股狠命的挖掘起来。 闲着无聊的沈落石转到长空孤雁面前,缓缓的蹲了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失魂落魄的沈孤雁:“孤雁姐姐,多谢你给小弟指了一条活路” “唉,看来凌大将军所料果然不错,沈落石外表憨厚,心机深厚,只要抓住一丝机会,就会绝处逢生。能够想到如此绝妙的突破之法,实在出乎姐姐意料。天意如此,非人力可以阻挡,看来你确确实实就是天杀星下凡,姐姐心服口服”沈孤雁凄然的回应道 “天杀星下凡?你还不如说是地魔星转世?沈落石就是铁匠一个,不过是比普通的铁匠力气大了一些,刀法快了一些,头脑灵活了一些,运气好了一些。。。”沈落石淡淡的笑着说 “沈大教主在上,受属下长空孤雁一拜,恳请教主能够带属下一起出去”沈孤雁突然一反常态,庄重的跪倒沈落石面前 “姐姐不是决定陪着狐五哥一起长眠沙下么?怎么突然有不想死了?”沈落石诧异道 “没有完成使命,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怎么配做伊贺武士?只要还有一线希望,绝不轻易放弃,沈落石可以做到,伊贺武士一样也可以做到”沈孤雁眼里露出一丝残忍的寒光 “所以你要跟着我,找机会杀了我,完成你的使命?”沈落石更加诧异起来,既然想杀自己,她为何又要当面说出来 “杀你?为什么杀你?奴婢以后一定会死心塌地的追随着主人,怎么会有杀主之心?”沈孤雁一脸恭敬的拜服在沈落石面前 “主人?你的主人不是凌大将军么?怎么你变化如此之快,轻易就背叛了自己的主人”沈落石不屑的看着她 “咯咯,沈大教主天纵英才,如日出之光,凌大将军纵然此时势力通天,可惜已是日暮夕阳。迟早会败在你的手下,我伊贺武士只尊重有实力的主人,现在沈大教主如此强势,我当然会改投你的门下”沈孤雁无耻的媚笑道 “那么有朝一日,有人比我更强势,你是不是也会出卖我?”沈落石冷冷的看着沈孤雁 “咯咯,像教主这样的绝世奇才,百年难得一遇,等到比你强势的人出现,奴婢早已尸骨成灰了,哪里还会出卖你?”沈孤雁的态度更加恭敬起来 “那么你跟着我又想得到什么?几个山头,一片富庶之地?本教主现在都四处漂泊,连个像样的固定居所都没有”沈落石脸色渐渐平和,幽幽叹息道 “咯咯,大教主志在高远,怎么会在乎这些区区小事。虽然大教主名下没有尺寸土地,半点产业,不过跟随大教主的人现在个个土地扩张,势力膨胀。一路拼杀争斗,赢来的好处都给属下,这样的老大谁不愿意追随?我们伊贺一派能够追随这样的主人,实在是求之不得的天赐良机”沈孤雁见沈落石面色平和,更加肆无忌惮的拍起马屁 “呵呵,姐姐你是在挑拨我与拜月门下各分舵主的堂主么?”沈落石表面虽然有些不悦,内心却也深有感触 “奴婢以后就是教主身边的奴仆,教主千万不要称呼奴婢为姐姐,长幼尊卑还是要讲究的,至于挑拨教主与各堂主的关系,奴婢自问还没有这个资格,我只不过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沈孤雁立刻恭敬的回禀 沈落石不再理会她,默默的靠在了泥椅靠背,虽然沈孤雁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却深深触动了沈落石的心,因为她说的确实就是事实。 “大哥,我已经挖了三尺多深,里面都是水,怎么办?”洛阳侯一身泥水,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沈落石蓦然惊醒,一个箭步跃到水坑之侧,壁上的那盏鱼火摇曳,差点被他飞跃的风声扑灭,一直摇曳不定的明灭着,显然洞内空气已很稀薄,连燃烧的鱼火都开始衰弱下来! 沈落石望着水缸下面罗丙挖出的那个坑,三尺多深的坑里已经渗透了一尺半的积水。在朝向湖水一侧的坑壁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珠! “你们退后,这里交给我!”沈落石一声严厉的呼喝,洛阳侯一把抓起沈孤雁,远远的躲了起来 沈落石缓缓拔刀,凝神聚气,手中的刀闪电刺出,刺入了那侧滴水的洞壁,刀气直透沙层而入,激荡而去 沈落石瞬间拔刀,洞壁流沙脱落了一层,里面却依然纹丝不动,依旧死死堵着水道。 沈落石继续将断月刀闪电刺入堵死水道的沙土,刀气透入,激荡而去,洞内流沙依旧岿然不动。 连捅十几下,沈落石疲惫的坐倒在地,沮丧的望着那滴水的洞壁。 “原来沈大教主突破绝招就是这样,咯咯,这样捅法恐怕一辈子都休想突破出去。唉,害的姐姐我拍了半天马屁,原来只是虚惊一场。沈兄弟,我看你也不用再白费心机,还是乖乖的陪着姐姐等死吧”沈孤雁娇笑着出现沈落石背后,得意的调侃着 “沈大哥,不如小弟一刀宰了这个臭婆娘,少一个人呼吸,我们也许可以多一些时间挖出去”洛阳侯恨恨的说道,手中的刀已准备出手 “呵呵,她现在已经是拜月门下,还是让她陪我们一路西去,孤雁姐姐在边城混了这么多年,一定可以帮我们不少忙”沈落石目视滴水洞壁,笑着回应道 第五十三章 突破泥宫 () 洛阳侯,沈孤雁惊愕的看着沈落石,现在被困地宫,连一丝的突出希望都没有,他却如此自信,谈笑自若。 难道他真的有上天护佑,刀法可以贯通天地,在最后一刻绝处逢生? 沈落石不再理会他们,眼睛直直的盯着沙坑里的积水越来越满,忽然挥刀一劈一带,沙坑里的积水立刻被他的刀光激荡,水花四溅,沙坑的水几乎全部被他的刀光激荡到沙坑之外,沙坑里只有底部依然积蓄着一层水! 一刀过后,沈落石立刻恢复平静,继续蹲在沙坑边看着沙坑壁那一块滴水的部位,刚才他断刀连插十几下,留下的一线刀痕,水汩汩而出,滴水速度似乎越来越快速起来! 看着水顺着刀痕汩汩而出,沈落石凝重的脸上渐渐舒缓起来。 他的刀气已贯通了水道沙层,封堵死水道的沙层已开始松动,在湖水压力下湖水渗透沙层的速度正在急剧的加快,越来越快! 沈落石突然跃进水坑,在水道沙层上挥刀直劈,刀光一划而过,沈落石凌空后翻,远远的跃到了泥宫中央! 刀气直透沙层,已经被刀气穿透松动,湖水压力下渐渐崩溃的水道封堵沙土,在最后的一击之下,瞬间崩溃,湖水穿透沙层,卷着水道内的沙土喷涌而出,一股土黄色的水龙奔腾翻滚直冲而起! 目瞪口呆的沈孤雁,罗丙不及反应,已被奔腾的黄龙水柱扑倒,直卷向背后的泥壁,幸亏沈落石早有准备,手疾眼快,一把将他们拖出水注,远远避开了愤怒翻腾的水龙。 席卷泥沙的黄色水柱直冲泥壁,泥宫瞬间地动山摇,在光洁的泥壁上楞是冲刷出一个巨大的沙坑。 迎头被阻的泥水黄龙,立刻翻转翻腾,在整个泥宫内奔腾回旋起来。将沈落石等三人卷入了水浪中间,沈落石带动其他二人,顺着水流回旋的方向,急速随波旋转,才勉强将巨大的回旋冲击力卸掉! 第一波急速冲击后,水势渐渐舒缓,随着水缸位置喷涌的水花,水面缓缓升高,涌入的湖水泥沙已尽,也渐渐清澈起来! 当地宫水面上升到距离顶棚一尺多高时,水面不再上升,内外的水压已渐渐平衡,沈落石等三人悬浮水面,刚才由于空气稀薄,已渐渐呼吸有些困难,现在空气被压缩咫尺之间,密度加大,呼吸反而很舒服,很顺畅起来! “走!”沈落石一声断喝,三人立刻屏息闭气,钻入水底,向地宫厨房底部的水道滑过去,到达沙坑下的水道旁,沈落石一马当先,沈孤雁紧随其后,洛阳侯罗丙在后面监视沈孤雁,三个人鱼贯进入地下水道,缓缓向前爬行而去! 爬出两丈多远,眼前水草盘结,阻挡在水道入口,沈落石挥刀斩断羁绊,随着深水浮力迅速升腾而起,很快脑袋就浮出了水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被困地下一天一夜,现在终于突破地宫,重新回到了蓝天阳光下! 烈日当空,水面湖水暖意融融,沈落石四肢舒展,横卧湖面,缓缓随波漂向了湖岸,沈孤雁,洛阳侯一出水道,立刻连游带刨,疯狂的向湖岸边游去! 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在她获得重生的机会时,居然比那些怕死的人的求生欲更加强烈,千古艰难唯一死,看来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烈日沙滩,三个筋疲力尽的家伙横卧沙上,粗重的呼吸着。 能够再次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对他们来说,实在是一件奢侈的享受! “走!”躺在地上休息片刻,沈落石立刻飞身而起,拉了一把洛阳侯一路飞沙西去! 等沈孤雁反应过来翻身跃起,二人早已消失在茫茫大漠! 沈孤雁茫然四顾,烈日当头,大漠茫茫,犹豫片刻,跪倒湖边,对着湖底地宫的方向长拜在地:“狐五哥,你长息吧,光大伊贺派的重任妹妹一定会替你继续下去!” 跪拜完毕,缓缓起身,缓缓迈步向着西边的大漠走去。 孤单的身影苍凉而娇弱,但她的意志却无比坚定,虽然新主人抛下了自己,但她却绝不会背弃新主人。 就算独自穿越大漠,历尽千难万险,也要找到新主人,追随他左右,为他效鞍马之劳! 江湖风雨飘摇不定,能够找到一个有潜力,有前途的老大不容易,既然已经找到了,决不能轻易错过,就算是死皮赖脸,死缠烂打也要想法设法贴上去,紧紧的贴上去! 虽然她双手已残废,但她的脚还在,她的轻功还在,她的边城江湖经验很在,她相信沈落石一定会需要自己的帮助。 只要能够关键时刻帮他一次,像他这样的人,一定会十倍百倍的回报自己! 沈孤雁孤独的走在大漠之间,纵目四顾曾经熟悉的大漠,十几年前的陈年情事不由得历历在目,刺痛着她伤痛寂寞的心! 二十几年,他们几个师兄妹被师傅宫藤野郎选拨出来,东渡中土,秘密进入凌月弧的军营,被委派到草原大漠之间刺探军情,与其他几位边城高手联手行动,号称边城十大禽兽! 可是其他人却一直远远的躲着狐五哥和自己,就因为他和自己一样,身上有一种奇特的味道,而且比自己更浓烈更刺鼻! 被排斥,被鄙视的两个年轻人,又是十大禽兽里武功最差的两个人,被人鄙视却敢怒不敢言,日渐天长,同病相怜的两个年轻人,同样的体味让他们臭味相投,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避开人群,深入沙漠。 从此纵横大漠,并肩携手驰骋纵横,同心合力渐渐成为凌大将军手下最得力的一只力量。 十年前,就是这片熟悉的沙漠,她和狐五哥驰骋纵横,刺探军情! 也是这样一个烈日当空,天高云淡的日子,一个可恶邪恶的家伙闯入了他们的生活,盘踞大漠的沙漠白狐王碰到了他们,看上了年轻英俊的狐五哥! 一道白影掠过便将狐五哥席卷而去,数十只白狐随后而至,疯狂的扑向了惊立大漠的沈孤雁,仓皇失措的沈孤雁拼死挥刀突破,拼尽全力才九死一生,逃出了群狐的追捕,安全返回了边城,去向凌大将军求助! 经过漫长的等待,终于等到了凌大将军的回复! 抓走狐五的是万兽王门下的白狐女王,狐五也与白狐女王结为夫妻,双栖双飞于大漠之间,替凌大将军刺探军情! 万兽王是凌大将军在漠北最可靠,最有实力的盟友,凌月弧当然不会因为这么点芝麻小事破环与万兽王的传统友谊,何况有白狐女王协助狐五收集情报,让凌月弧在大漠里的情报信息更加迅捷可靠! 做为一名边城密探,沈孤雁不得不选择服从大局,从此远离大漠,躲在了边城附近继续自己的使命,再次身处人群,她不得不选择利用脂粉掩盖体味,躲避周围人群的歧视! 一晃十多年,现在终于因为阻截沈落石,她再次被派到大漠深处,与狐五哥会合,共同对付沈落石! 再度聚首,她才知道白狐女王已经过世多年,一身狐皮都成了狐五哥的外衣。 至于狐五哥为何比以前更加臊臭,臭味几乎浓厚了十几倍,连自己都无法消受他的气味,这十几年他是如何过的,白狐女王是如何死的,还有为什么他身上的狐狸皮是断尾的,墙上挂的狐狸皮也是断尾的。 她没有问,狐五哥也没有解释。 现在狐五哥也长埋地下,这些疑问恐怕永远都没有能够给她解释,狐五与白狐女王的故事已成为她心中永远的迷! 第五十四章 守沙待兔 () 摆脱狐五,沈孤雁的纠缠,沈落石,罗丙一路西南飞奔 三日后,终于远远望见了一座山的轮廓,隐隐约约的轮廓,经过漫漫跋涉终于穿越大漠,接近了大漠边缘,洛阳侯罗丙兴奋的手舞足蹈,朝着似乎已近在眼前的那座山飞驰而去,瘦小的背影很快就消失茫茫大漠,沈落石却面不改色,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 沈落石走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发现洛阳侯的影子,四肢舒展的平躺在大漠,嘴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沈落石并不理会他,继续不紧不慢的向前走着 洛阳侯急忙爬起来,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呼叫:“大哥,等等我” 沈落石略微放慢脚步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洛阳侯勉强跟着走了几里地,实在支持不住,提出要休息一下。 “好吧,我们今晚就在这里露营,明日一早再出发”沈落石立刻同意了他的提议,四脚朝天仰面躺在沙面上 此刻距离日落至少还有两个时辰,眼见就已越过大漠,稍微休息一下,然后一鼓作气就可以穿越着鸟不拉屎的茫茫大漠,可以好好的享受一下草原美味,怎么最后一刻,沈落石反而不着急,还要继续在大漠里过夜? 洛阳侯忍不住好奇,嘟囔着抗议道:“马上都到了大漠边缘,怎么还要在这里过夜?不如我们赶赶夜路,到了草原上弄几个兔子吃了再过夜如何?” “还想着到草原抓兔子,呵呵,人家早就布下罗网等着抓我们这两只兔子呢”沈落石的无奈的苦笑道 “沈大哥的意思是万兽王已经知道我们来的路线,早已在大漠边缘守沙待兔?”洛阳侯的情绪立刻一落千丈 “自从我们翻越骆驼山,一切行动早已控制在万兽王手里,我们到了哪里他怎么会不知道?” “你是说他一直在跟踪我们,可是茫茫大漠,荒芜人烟,如果有人跟踪我们,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 “万兽王门下,鸟兽成群,想跟踪一个人根本不用派人进入沙漠,九鹰山的大漠飞鹰可不是吃素的,鹰眼永远比我们的视力看得更远!” “既然空中有鹰眼监视,为何我们不趁着夜晚夜色浓厚,偷偷溜出大漠,反而要等到明日天亮” “夜色浓厚?嘿嘿,再浓黑的夜色恐怕也无法遮蔽火眼黑鹰的夜视火眼,我们摸黑行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都是沈大哥凭直觉的判断?还是沈大哥已发现前面埋伏的一些蛛丝马迹?” “杀气,直透大漠深处的杀气。它们就隐藏在大漠边缘的草丛,不只是几个,而是成千上万!”沈落石面色凝重的说 “成千上万?什么成千上万?难道他们已调拨守卫富贵逍遥城的三万铁骑?” “呵呵,那倒不至于,调动数万铁骑翻越九鹰山来阻挡一个沈落石,我想我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万兽王功力深不可测,属下高手云集,还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守候沙漠边缘一定是他属下的一群禽兽,一群真的禽兽!” “你是说,是成千上万的禽。。。兽!”罗丙脸色蜡黄,声音开始颤抖 “不错,应该是大漠狼王,大漠鹰王,还有它们手下的草原狼群,鹰山鹰群!” “狼群?鹰群?那。。那我们怎么办?” “当然是休息,躲在这里休息。罗兄,把我们剩余的水和干鱼都拿出来吧,今晚我们要吃个痛快,不用在保留这些东西了”沈落石面色平和的说道 罗丙见沈落石如此镇静,也缓缓平复了心跳,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默默的陪着沈落石啃起干瘪坚硬的臭干鱼! 沈落石吃饱喝足,倒头便睡,片刻后便呼声如雷! 罗丙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沈落石不远处,放佛真的听到大漠边缘传来了此起彼伏的狼嚎,饿狼的嚎叫! 月光暗淡,凉风习习! 罗丙掐指一算,现在已是七月底,边塞的夜风里已夹带了秋的讯息! “罗兄,夜已深,怎么还不睡?”睡梦中的沈落石迷迷糊糊的喃喃问道 “啊?睡不着,身陷大漠,前面又有饿狼恶鹰挡路,沈兄你居然能够安心入睡,兄弟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呵呵,鹰王,狼王都是我的昔年老友,想必也不会太为难我们”沈落石坐了起来,拍了拍罗丙的肩膀 一股激荡的豪气直透过来,罗丙顿时豪气顿生,情绪也激昂起来 有时候,情绪这东西也会相互感染,悲观的情绪可以抑制人的进取之心,激荡的豪情却可以激发人的进取之心! “如果它们只讲兽xing,不顾人情,我们又当如何?”罗丙依然有些担心 “那我们就肩并肩的一路杀出去,杀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沈落石豪气干云,慷慨激昂的朗声说道 “好!杀他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罗丙顿时也豪情激荡起来 ****** 红日初升,红霞满天,整个大漠都被渲染得灿烂金黄 两个笔直的人影迈步走在茫茫大漠,一个高大威猛,一个短小精悍,两个并肩而行,相差竟然有一头半,放佛一个江湖豪客领着一只猴子! 两股凌厉的杀气,直透天地,脚步过处,周围的沙层都被杀气激荡而起,在他们周围环绕盘旋! 环绕了大半个北地边塞,他们终于进入了万兽王的核心地带,终于迎来了与万兽王嫡系部署的第一次交锋,如果这一关他们都无法穿越,他们之前所有的拼杀,所有的筹划就会前功尽弃,付诸流水! 这一战他们必须有胜无败,必须一举而突破,因为他们决不能败,他们背负的使命实在太沉重,太重大,关系着家国兴亡,江湖生存。 虽然他们信心百倍,怀着必杀之心,但面对成千上万的猛禽恶兽,他们连一丝突破的机会都没有,有信心是好事,但没有实力的支持就是盲目的自信,愚蠢的自信! 凭一时之勇而冒然突击,无异于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可是现在他们已身陷绝境,别无选择,只有凭借着勇气和毅力去拼一拼,去赌一赌,试图在绝境中杀一条生路! 大漠边缘依然模糊,但藏在它背后的万千杀气已越来越明显! “沈大哥,看,鹰!”罗丙突然抬头惊呼起来 “我知道,一共九只”沈落石头也不抬,继续迈步前行 “你怎么知道?”洛阳小侯惊异的问 “九鹰一队是九鹰山的标志,只有九鹰山的鹰才会九只一起结伴飞行”沈落石淡淡的回答,一丝怀旧的情绪掠过,心中豪气腾然而生,阔别多年的九鹰山,曾经意气风发,独上鹰山的沈落石又回来了,当年一个小兵尚且敢独上鹰上,如今已登上中土武林盟主的沈落石难道还怕你们这些鸟兽? 第五十五章 人兽对峙 () 九只飞鹰在沈落石头顶盘旋一周,随即振翅高飞而去 鹰高飞而去,它们抓着的东西却纷纷跌落下来,散落在沈落石面前不远处 沈落石,罗丙疑惑的相顾一眼,朝着那些散落的东西走过去,空中散落的居然是一些零碎的木材,还有两只血淋淋的野兔,还有两个羊皮水袋! 空中盘旋的飞鹰竟然是给他们送燃料食物的,沈落石毫不犹豫捡起一个水袋,解开皮塞,仰首狂饮起来,里面竟然不是水,而是酒,血红的酒! 鲜红的酒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放佛殷红的鲜血。 洛阳侯惊讶的看着沈落石,纵横江湖的沈落石果然是个杀人狂魔,居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如此疯狂喝血,传说中他的魔刀饮血,没想到他自己也会疯狂饮血! “愣着干什么?你也来一口,上好的葡萄酒!”沈落石见他惊立一边,急忙将手中的水袋丢了过来,一股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 原来袋里的是红色的酒,不是血。而是传说中的葡萄美酒! 洛阳侯试着?了一小口,味道甜美,酒香凌烈,果然是酒中极品!长吸一口,半袋美酒早已进入他的肚里! 沈落石捡起那些散落的木材,堆积起来,将另外一袋酒开启,倒了一半在木材之上,要过洛阳侯的兵刀,拔出断刀一抹,双刀摩擦,火星四射,木材上的酒碰过即燃,木材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 沈落石将野兔剥干净,插在断刀上,在火上翻烤起来,罗丙也有样学样,将兵刀插了野兔,学着沈落石翻烤起来 诱人的肉香渐渐弥漫出来,深入大漠,已经很久吃到熟食美味的沈落石,罗丙早已馋得口水直流,不等肉烤熟,就开始撕扯表面的焦黄部位,迫不及待的塞到嘴里 两个人风卷残云,两只野兔瞬间便消灭殆尽 吃喝完毕,沈落石,罗丙立刻起身奔向大漠边缘的草地 两股凌厉的杀气伴着两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一只巨大的银灰巨狼,一只巨大的黑色巨鹰仿佛从天而降,落在他们的前面,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草原狼王,大漠神鹰远远的挡住了他们的前进道路,匍匐在地,祈求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沈落石,显然它们不想跟沈落石为敌,但是又不得不与沈落石为敌,如果沈落石继续前进,它们不得不扑出来堵截! 沈落石面对他们充满祈求的眼神,双手紧握刀柄,却始终无法酣然出手攻击。他知道自己如果想杀出鹰狼包围,必须先杀死狼王,神鹰。 可是杀了它们,触犯了众怒,疯狂的蓝蓝狼群和鹰群,不杀到最后一只,绝不会退却半步,何况草原狼王,大漠神鹰都是等着自己去杀,根本不会跟自己动手。 杀两个准备以死报恩的禽兽。沈落石实在有些不忍心出手! 可是不杀它们,自己就无法突破出去,杀了它们,也照样无法突破出去! 沈落石一声长叹,缓缓的退回了火堆旁,狼王,神鹰拜服在地,然后缓缓退后,消失在荒草丛中,荒草背后几千双恶狠狠的幽蓝目光不断的闪烁着! 烈日当头,骄阳如火,已是正午时分! 九只飞鹰再次出现在他们上空,将叼抓的东西丢落下来,便折转飞去 这次他们送来的是午餐,一只羊,两只山鸡,两袋酒,木材无数。。。 沈落石,罗丙进退无路,只好捡起地上的食物,简单加工一下开始烧烤狂吃猛喝起来,反正已经被困大漠边缘,无法突破出去,何不痛痛快快的吃喝,养足了体力等到机会! 一连三天,早中晚九只鹰按时为他们送上食物,数千鹰狼一直潜伏不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并不主动攻击,双方一直这样相持着! 沈落石知道,这是万兽王对付自己的策略,因为无论是万兽王还是凌大将军都不愿意跟自己拼个你死我活。 他们是在拖延时间,为凌大将军攻破长安城争取时间! 只要他提前攻入长安,自己就会不战自败,乖乖的兑现自己的承诺! 这些鹰和狼都是万兽王派来送死的,就算自己杀光它们,他也在所不惜,只要能够将自己堵在大漠边缘,死一些手下的禽兽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沈落石亲眼见他将四个伺候的他的花季少女瞬间吸干精髓,冻死后丢在了草原荒草间,扬长而去。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他知道草原狼王,大漠神鹰都受过自己的恩惠,却将他们派来送死,确实是一招绝妙的计划,他已料定狼王,鹰王不会出手拼命,只会以死报恩,束手待毙,而沈落石绝不会杀两个束手待毙的老朋友! 现在僵局已成,如何打破僵局,不流血不拼杀和平的打破僵局!这个难题摆在面前,考验着沈落石的智慧与能力! “沈大哥。我们就这样消耗下去,京城那边恐怕支持不下去”洛阳侯焦急的催促道 “如果不出所料今晚我一定有办法突破出去,不过我实在无法带着你一起突破”沈落石为难的看着洛阳侯 “既然我们无法并肩突破,不如就此分道扬镳,小弟就此大漠边缘向北突破,也可分散一些对方的实力!”洛阳侯挺身而起,说走就走,一路向北飞驰而去 沈落石目送他离去,心中暗自感慨:这个洛阳小侯虽然只是富公子门下的一条狗,但却是一条忠诚的狗,一条为报主人不惜一命的忠狗! 再想到何文节,何文辉,布衣神侯这些人,个个奸诈狡猾,却对富公子忠心不二,甘心以死相报,一个江湖宗主能够让一些正义之士为之舍命相报已经很不容易,富公子却能让一群奸诈小人甘愿为之舍命而拼,沈落石不得不佩服起他的驭人之道! 洛阳侯悄然北上,大漠边缘草丛内两股凌厉的杀气已悄悄尾随而去,沈落石凭直觉判断那是草原狼王,大漠神鹰。 显然它们也知道沈落石等待三天,已经到了等待的极限,随时都会发动攻击,他们不愿正门与沈落石为敌,自然而然的将它们的目标锁定在罗丙身上! 罗丙分散走了两名禽兽老友,沈落石的攻击心更加急切起来,可是他面对可是成千上万的禽兽,吃人啄肉的猛禽恶兽,不是小鸟野兔! 何况那些鹰狼以前都被他的刀无情的砍杀过,碍于狼王,神鹰的面子,它们才勉强按耐着野xing,躲在草丛中! 如果自己一旦发动攻击,它们不然会疯狂反扑过来,根本不会给自己留任何活路,要想活着出去,必须要杀一条活路出去! 日落,红霞渐渐暗淡,星月无光! 沈落石缓缓起身,缓缓拔刀,朝着大漠边缘缓缓而去! 大漠边缘草丛内的凶恶目光此起彼伏的游荡起来,潜伏的鹰群已腾然飞起,九个一组,缓缓盘旋而起!随时准备着俯冲一击! 整个大漠边缘顿时被浓重的杀气笼罩起来!大战一触即发,血拼一触即发! 冒然进攻的沈落石真的有信心可以对付成千上万的禽兽?真的想用一把刀将它们杀光?几千只狼和鹰,一个一个杀过去,直到他杀到手软,有能杀掉多少? 几十只?几百只?。。。。。。 显然这样直接拼杀,是无法将这些围攻的狼和鹰彻底杀光! 那么沈落石又会有怎样的奇怪招数,杀出包围,突破封锁? 第五十六章 巨蟒喷射 () 沈落石迈开大步一步步的逼近大漠边缘 手中断月刀浓烈凄厉的杀气直透天地,对面的狼群已纷纷跃出草丛,密密麻麻的整齐排列在大漠边缘,空中的飞鹰已盘旋成层叠的阵型,随时准备压向沈落石的头顶 它们凶恶仇恨的眼光里竟然透射着一丝恐惧,一丝畏缩,领头的那些小头领大多数都是曾经经历过几年前那场拼杀的老鹰,老狼。 看到沈落石,看到沈落石的黑色断刀,它们不由自主的露出胆怯之色! 夜更浓黑,风渐起,呼啸而过! 平静了很久的大漠突然不安起来,阴云四合,直压头顶。风渐渐激烈起来,卷着漫漫黄沙铺天盖地而来! 平静了一个夏天的大漠,终于憋不住了,在秋风渐起的时候,终于发飚了,狂风呼啸,沙尘漫漫,乌云滚滚,远处已有闪电雷鸣交集着渐渐移动过来 恶狼伏地,猛禽低飞,突如其来的风沙雷电,已将它们彻底震惊,放佛这样的风沙雷电是沈落石手里的断月刀的杀气引动的。 借助风势,沈落石突然挥刀旋转,黑色刀光卷起一阵漆黑的旋风,夹着漫天沙尘,越来越急迫,越来越浓重! 旋风刀! 曾经在大漠拼杀中利用龙卷风创造出来的旋风刀! 在这次关键的突破中,沈落石再次施展出他的群殴绝技! 旋风乱刀,虽然不能准确的打击对手,但是在对手众多,被围困时利用旋转乱杀却是最好的突破方法! 刀借风势,风助刀威,黑色旋风冲天而起,直与漆黑的云层相接! 卷积着一路直冲狼群,鹰阵而去! 面对杀气弥漫的黑色旋风,地面狼群,空中鹰阵纷纷让路闪避! 一些腿脚稍微慢一点的老狼,秃鹰,早已被旋风卷入,血雾漫漫,皮毛乱飞,空气中顿时多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黑色旋风一刮而过,借助沙漠里吹出的狂风,一路朝西南而去! 旋风过后,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交加! 狼群伏地而行,飞鹰展翅低飞!纷纷朝着西边远离大漠而去! 沈落石已借助旋风突破,它们没有能够成功拦截沈落石,必须将功补过,一定要追着那股黑色旋风找到沈落石,就算是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杀死他。 让他一个人突破鹰狼联盟的防线,万兽门的面子已经彻底被它们丢尽了,不杀了他,它们以后怎么还能在草原,大漠称霸? 然而风疾雨骤,它们行动缓慢,那股黑色旋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草原! 暴雨冲刷,居然连黑色旋风留下的那丝淡淡杀味,也被冲淡了,连嗅觉最灵敏的老狼都无法捕捉到一丝蛛丝马迹! 虽然它们追踪不到沈落石的踪迹,但它们却知道沈落石的目的! 它们正以最快的速度向土卢城堡跟狼城之间移动,他们必须在沈落石赶到前将他拦截在富贵逍遥城之外。 一旦让他突入富贵逍遥城的地盘,它们这些鸟兽就无能为力了,它们的拦截计划也就彻底失败了!因为哪里是鸟兽禁区,任何进入富贵逍遥城地盘五里之内的鸟兽,都必须死! 当然如果城内的人没有将军令,擅自走出城堡范围,也必须死,守候周边的鸟兽可以毫无顾忌的抓住他分而食之! 黑色旋风在茫茫草原席卷而过,而被卷在旋风中央的沈落石也只能随风而行,根本无法控制黑色旋风的方向! 旋过鹰狼堵截后,一路狂卷几十里,沈落石渐渐收缓了旋转的刀势,黑色旋风的速度渐渐慢下来 远离了大漠边缘,风渐渐减弱,雨也渐渐停歇,浓黑的夜渐渐消退! 沈落石突然感觉席卷自己的缓缓减弱的旋风突然受到了阻碍,速度陡然减弱,剧烈震荡起来,处在旋风中心沈落石如受重击,全身筋骨疼痛欲裂,心口一热,一口热血喷涌而出! 黑色旋风噶然而止,沈落石脚下一空,直直的向前摔了出去! 沈落石此刻才发现,自己带起来的黑色旋风竟然刮到了一片巨木森林里,刚才突然受阻是因为旋风的根撞到了边缘的巨木,虽然巨木林阻挡了黑色旋风,但最先被卷入旋风的几十株参天古木也被黑色旋风连根拔起。 旋风过处,楞是卷出一条几丈长的通道,几十株拔起的古木顺着旋风方向齐刷刷的倒在地上! 而此刻的沈落石却被甩出几十丈,直向前面的密林顶部砸过去! 一股熟悉的枝叶腐烂味道扑鼻而来,沈落石头脑瞬间清醒! 难道自己误打误摔,再次撞入了那片曾经殊死搏斗过的巨木森林?那么那条巨蟒中的巨蟒,巨巨蟒,是不是已守候等待自己! 几年前曾经刀劈它的一只眼,如果这次落到它的地盘可就惨了,它非得调动整个森林的大小蛇虫跟自己死磕! 巨蟒大蛇沈落石倒可以应付一下,那些小小的小蛇,成千上万的小蛇,实在不容易对付,体形小,速度快,数量庞大,行动诡异莫测,防不胜防啊! 沈落石想什么偏偏来什么? 人还在空中,森林的那盏绿幽幽的巨灯已将沈落石的眼光映成了绿色,不但眼睛映成了绿色,连那张黝黑的脸也渐渐变绿! 那只瞪着仇恨目光的绿色独眼正恶狠狠的瞪着空中坠落的沈落石,一张火红的血盆大口早已张得大大的,里面的那根猩红的巨舍不断的缠绕卷动着,随时都准备将落下的沈落石吞入巨口! 沈落石当然也不会忘记巨蟒的另一项绝技,喷吐绿色汁液,剧毒的绿色汁液,当年跟随自己的十二名突狐透明勇士,就是被它喷出的绿色汁液侵袭,瞬间化为一滩血肉,融入了那一地的绿色汁液! 再落下几丈,自己就落入了它的喷汁攻击范围,一旦被它喷出的绿色汁液侵袭,就算沈落石真的是钢铁打就,也会被它的剧毒腐蚀而化! 何况沈落石也是血肉之躯,只不过骨头比别人硬了一点,肌肉比别人更坚实了一点! 距离生死一刻还有几丈远,距离死亡只有几丈远! 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沈落石紧急寻找破解逃生之法的时候,巨蟒之王已开始攻击,提前开始进行攻击,不再给沈落石任何喘息之机! 巨口怒张,仰天狂喷,喷起来的居然不是绿色汁液,而是十几条两丈有余的浓绿色大蛇,箭一般射向沈落石 十几条绿色大蛇直射几丈高,速度终于缓了下来,虚惊一场的沈落石惊出一身冷汗,就在绿色大蛇直射速度缓慢下来的瞬间,它们血口一张,每个嘴里又有十几只三尺长的绿色小蛇直射而上,直射沈落石的全身。 身在半空,急速滑落的沈落石立刻陷入了群蛇包围之中,几百只毒蛇直射而上,将他落下的位置彻底的封锁,除非他能够停止在空中不再降落,否则片刻后就要与蜂拥直射的小蛇们遭遇,正面遭遇! 无数绿色小蛇吐着火红毒信,直扑沈落石而上,沈落石身形坠落急速而下,眼见得就要遭遇一起。 一旦空中遭遇,沈落石必将遍体毒伤,顷刻毙命! 第五十七章 夺命木箭 () 几百条三尺小蛇口吐红舌,蜂拥直上 失去支撑的沈落石,脚下无根,急速跌落,眼见得就要落入群蛇之中 沈落石凝神聚气,紧握刀柄,已准备拼死一博,想侥幸杀一条生路出来,可是就算他的刀再快,威力再大,想瞬间击杀几百条小蛇也绝不可能,何况他还身悬半空,脚下无根,根本发挥不出他刀法的全部威力! 就在他生死一刻,绝望一瞬,夹着疾风闪电般射向他心口的一只木箭,一只简陋的木箭.将他的最后一点杀出去的信心彻底击溃! 是谁在落井下石?在他绝望无助的生死一刻,居然暗箭伤人,试图将他一箭毙命! 这要命的一箭,速度奇快,力道十足,直射沈落石后心! 要命一箭,一箭要命! 沈落石绝望的脸上此刻却露出一丝庆幸,因为这要命的一箭,其实是救命的一箭! 他将断刀瞬间翻转背到了后辈,来了一招评书传说中的苏秦背刀! 木箭几乎与断刀同时到达后心,刀箭相碰,飞箭直碰刀面,携带的巨大力道瞬间传递过来,沈落石被巨大的冲击力一击而飞. 借助一箭推动之力,沈落石空中翻了几个筋斗,远远的落向了前面的巨木之颠! 就在他被一箭射飞的瞬间,几百条三尺小蛇,血口一张,喷出了无数的三寸小小蛇,通体血红的小小蛇! 织成一张血红的网,向上兜了上去,将那只瞬间停滞的木箭紧紧包围,片刻间那支木箭已化成了木屑,随风而散! 失去攻击目标的大小蛇群纷纷回落,散落在巨木的枝干之间! 纷纷向沈落石落下的位置急滑而去,一击不中,被戏耍的蛇群,彻底的愤怒了,疯狂的围向沈落石,巨蟒之王巨身游动,贴着地面急滑而过,尾巴愤怒的拍打着地面,栖息巨木林中的所有蛇虫都被它驱赶出来,一齐向沈落石围攻而上! 沈落石脚一沾树顶,根本无暇回顾,立刻便踏着顶端枝叶疾驰而飞! 经过刚才生死一劫,他体内的那股长期拼杀积累起来的暴戾之气瞬间被激活,在脚下生出了绵绵之力,以前他只有脚踏潮湿冰冷地面才能够达到与自然交通流转的绵绵自然之气,此刻只需与树叶树枝短暂接触便可汲取古木枝叶的自然之气! 生死一刻,他体内长期杀戮中积聚起来的一腔戾气,瞬间激发出来,与脚下古木枝叶间的自然生命之气一触即通! 此刻奔驰如飞的沈落石,虽然看不到背后的群蛇追击,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它们,感受到它们的方位速度,甚至可以感受到它们愤怒的情绪! 飞驰几个时辰,沈落石终于突破了巨木林,飞身落地,踩着一地砂石,向眼前的九鹰山脚飞驰而去! 愤怒的巨蟒,率领蛇群突出巨木林几十丈,愤怒的原地咆哮了半天,缓缓的退回了巨木林,因为前面的地盘已不是蛇族地盘,而是鹰族地面! 几年前巨蟒之王被沈落石斩去一目,一时愤怒而过界追杀,引发的那场鹰蛇大战,让整个蛇族至今都胆战心惊,几年都没有缓过元气! 现在鹰族之王大漠神鹰复出回归,而且深受万兽王的赏识信赖.本来这次巨蟒之王准备一击消灭沈落石,博取万兽王的青睐,一举超越鹰族狼族,成为万兽门下第一兽族. 可是偏偏偏居巨木林一隅的突狐人争功心切,横空射出一只夺命木箭,结果不但没有抢夺头功,反而帮沈落石脱离了困境! 想起这些半透的突狐人,巨蟒之王恨不得将他们全部吞噬,可是他们的木箭实在厉害,加上他们部落周围到处密布着尖木桩,当然最让它恐惧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们的新主人,受万兽王指派的突忽新主人,刚才那闪电一射当然也是他的杰作,突狐人里面除了他谁会射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一箭,可以将一个人射出十几丈远! 沈落石一举突破了鹰狼蛇三族设下的阻截之网,再次来到了九鹰山下! 遥望高耸云天的九鹰山,沈落石不禁感慨万千. 九鹰山现在重新回归到了禽兽称王的时代,那么那些曾经盘踞山顶的鸟人呢?他们是不是已经被重新夺回领地的鹰族屠杀殆尽? 现在他已经进入了鹰蛇交界的地带,既然蛇不来侵扰,当然鹰也不会轻易出动!他可以安心的休息一段时间,然后在伺机突破飞鹰封锁,翻越九鹰山! 疲惫不堪的沈落石一头栽倒在地,很快就呼呼入睡! “沈大哥,多年不见,心境依然如此坦荡,说杀就杀,说睡就睡,实在是让小弟佩服不已”一个阴冷幽深的声音破空而来 熟睡的沈落石缓缓坐起,迷迷糊糊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似曾相识的熟悉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一张苍白无血的清秀面容,一个孤单瘦弱的白衣少年! 背后背着一张简陋的弓,斜插着两支简陋的木箭! “你是?”沈落石翻身跃起,疑惑得看着眼前的这个清秀文弱的年轻人 刚才破空射出的木箭显然就是他的杰作,这么单薄的身躯居然可以射出如此惊天动地,力贯长空的一箭?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从巨蟒口中救出自己?他的面容怎么会如此熟悉? 自己好像在哪里曾经见过他,怎么会突然记不起? “小弟冷小狐,大哥不记得了么?”白衣少年失望的看着沈落石,脸上透出一丝幽怨之色 “冷小狐?啊?原来是你!”沈落石惊呼一声,终于记起了这位曾经一面之缘的小兄弟! 茫茫草原,一望无边,一团火红的花,一座孤单的坟,一个白衣如雪,面色阴冷的少年…遥远模糊的记忆中那一副副熟悉的画面渐渐清晰滚动起来! “不错,是我!”冷小狐冷冷的回应 “你在这里干什么?刚才那救命一射是你射出的?” “我这里当然是在等你回来,已经等了一年零八个月一十六天,没有再见你一面,我怎么会让你轻易葬身蟒口”冷小狐淡淡的说,眼光里透出一丝哀怨,一丝无奈,一丝恶毒! “你等我?你我不过一面之缘,你却在这里苦苦等我?你怎么知道我几年后还会回来?”沈落石惊讶的看着冷小狐 “你安葬了我四位姐姐.没有让她们葬身狼腹,我当然要找你报恩.谁知你却一去五年,竟然让我苦苦等了那么久”冷小狐幽幽叹息 “不过是些许小恩,却让冷兄弟一等数年,值得吗?”沈落石感慨道 “除了报恩,痴痴等你回来,当然还有别的理由”冷小狐居然面色绯红,声音也低弱起来 “别的理由?什么理由?”沈落石更加疑惑起来 “你就看不出人家已经喜欢上你了么?”冷小狐鼓足勇气,目光殷切的看着沈落石 “可是你我都是男儿之身,你怎会..怎会喜欢上我?”沈落石一脸窘迫,言语也有些结巴起来 “哼,难道凌寒玉师兄不是男儿么?你们不是也有一段生死恋情流传江湖么?”冷小狐突然面露阴冷怨毒之色,恨恨的说道 “这个么…”沈落石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起来 “沈大哥你也不必为难,小弟也不过说说而已.既然上天注定你我无缘,我们何不就此放手一拼,无论生死,一了百了”冷小狐幽幽叹息,已缓缓拔箭拉弓 “你要杀我?你刚刚才从巨蟒之口救了我,怎么转眼间又要杀我?”沈落石对冷小狐变化莫测的态度,越来越茫然不解 “救你是为了报恩,也是为了见你最后一面,杀你却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我的职责”冷小狐冷冷的看着沈落石,箭头杀气已直透沈落石心肺 “报仇?你我只有一面之缘,哪里来的仇恨?”沈落石惶惑的看着冷小狐 “杀父之仇,不得不报”冷小狐脸部痛苦的扭曲着,艰难的拉开了弓,握手的雪白玉手不停的颤抖着,一滴清澈的泪水滚滚滑落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眼在流泪,那么他的心呢? 是不是也在颤抖,也在流泪! 第五十八章 痴心小狐 () “杀父之仇?我杀了你的父亲?”沈落石立刻颓丧的询问,他纵横大漠,杀人无数,究竟谁是冷小狐的父亲,他实在猜测不出,难道是透明的突狐部落老大突烈锋? 可是眼前的冷小狐的皮肤虽然细嫩,却丝毫没有透明之色,怎会是突狐人之后代?可是他此刻的装束偏偏又是突狐人的一贯装束,还有突狐人特有的陋弓木箭! “他叫狐五,狐狸的狐,排行第五的五”冷小狐一脸悲怆的冷冷话道 “狐五?你是狐五跟沈孤雁的儿子?”沈落石惊的目瞪口呆,冷小狐的话彷佛一声惊雷,彻底雷倒了他 “沈孤雁?沈孤雁是谁?我的母亲是白狐女王,是狐中之王,她并不是一个女人”冷小狐幽幽叹息,一丝悲伤的情绪在空气中缓缓扩散 断尾狐狸狐五?大漠白狐女王? 冷小狐居然是他们的儿子,是人与白狐杂交的后代? 那么那四个被万兽王遗弃的四具美女尸体也是狐五与白狐女王的女儿,怪不得当初冷小狐说他与四位姐姐是五胞胎. 沈落石当时虽然很是怀疑,却并没有对冷小狐的话深究,现在回想起来,他说得却是实话,一只狐狸一次生五个崽本就是平常之事! 现在沈落石终于理解了冷小狐身上那股神秘冷漠孤僻的气质,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纯正的人,也不是一个纯正的狐,是介于人与狐之间的一个怪物,一个狐人! 他既不属于人的世界,也不属于狐的世界! 一直游离在人界的边缘,游离在狐界的边缘,既不能融入人的世界,又不甘心堕入狐的世界,只能孤独寂寞的徘徊在人狐之间! 他身上的可怜寂寞的影子,已将沈落石深深笼罩在一片失落情绪中! 面对冷小狐冰冷犀利的目光,冰冷犀利的木箭,他一动不动的傲立着,目光平和的望着冷小狐痛苦扭曲的脸,冷小狐的张弓欲射的木箭! 他准备承受这一箭,因为他的命本来就是冷小狐救的,现在只好一命还一命,给这个父母姐妹都已失去的可怜少年一个交代! 冷小狐颤抖的手突然无比稳定的凝固,那支颤抖的木箭突然离铉而出,弓铉一响,木箭已直透沈落石的前心. 好快的箭,假如可以将一刹那分为一千份! 那么这支箭在射出与射中沈落石之间的运行时间就是这一杀那的千分之一! 胸口中箭,热血喷涌,沈落石依然傲立不动,任由热血从顺着木箭杆流淌而出! “你有病么?为什么不躲避,你本来可以避开的.刚才凌空那一射你都能以刀相抵,这一射怎么会无法躲避?”冷小狐丢掉那把简陋的弓,疯狂的扑了过来,拔出木箭,一双雪白纤细的手紧张的捂住了沈落石的伤口,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语着. 可是无论他多么努力,伤口的血依然透过手指往外渗透着! “即使我避开了这一射,也必定躲不过你的下一射.既然注定我要死在你的箭下,我又何必躲来躲去的,多此一举呢?”沈落石淡淡的笑着,手中的刀已颓然落地. ****** 幽暗的灯光,冰冷的石壁! 刺骨的寒气自后背缓缓而入,寒冷刺激之下沈落石悠然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冷的石室之内,连墙壁的油灯透出的灯光都夹带着丝丝寒气! “沈大哥,你醒了!”冷小狐冷冷的坐在他旁边,冷冷的说,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之情! “木箭穿心,我居然没有死,难道是冷兄弟手下留情?可是你为何要对一个杀父仇人手下留情?”沈落石一脸迷茫,疑惑的看着冷小狐! “不是小弟手下留情,而是我的第二箭根本杀不了人,因为我的绝技是夺命三箭.真正要命的是第三箭,沈大哥却没有给我任何出手的机会,不善不避主动接受了第二箭的攻击,让我的第三箭根本没有机会射出去.”冷小狐淡淡的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可是你的木箭明明不是已射中了我的心?怎么会杀不了人?”沈落石好奇的追问 “夺命三箭,第一箭先声夺人,旨在压制对手气势,第二箭飞箭乱影,旨在扰乱对手心神,对手气势被压,心神被扰.第三箭必然一箭夺命. 第二箭射出,虽然快箭如电,不过像沈大哥这样的高手一定可以闪避阻挡,所以这一箭表面快如疾风闪电,却是虚招,只要沈大哥躲避阻挡,这支箭立刻会瞬间改变方向,化成万点寒星,射向你的每一处要害! 沈大哥面对这一射不闪不避,硬生生的以血肉之躯接纳了它,反而将它的后续变化全部化解,弄的小弟这第三箭都不知如何射出”冷小狐淡淡的讲解着,目光中透出一丝钦佩,一丝崇拜,一丝温柔! “变化繁复的射法,志在变化,不在杀戮,必然力度不够,所以即使射中要害,也伤不及要害,沈落石才会侥幸不死.不过沈落石身负重伤,冷兄弟只需随便拿箭插一下,哪有我的命在?”沈落石一边分析,一边唏嘘感叹 “狐五虽然因阻止大哥而死,却是受万兽王的指派才会遭遇杀身之祸,江湖争斗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沈大哥杀他也并无过错,小弟出手报仇也是尽人子之意.真正看到一箭穿入大哥之心,小弟才知道我根本没有决心杀死沈大哥”冷小狐眼里露出一丝痛苦. “难道你仅仅只是为了我,而放弃了杀父之仇?”沈落石露出一丝惶恐,一丝愧疚,对于冷小狐的这份感情,他有着不能承受之重! “杀父之仇?哼,报了杀父之仇,那么杀母之仇我又找谁去报?”冷小狐面容扭曲,内心深处似乎充满了极度的苦痛! 沈落石从他的表情,似乎看出了一些他们白狐家族背后的悲惨往事,不再继续追问,缓缓起身坐了起来,靠在了冰冷的石壁 左右顾盼一下,岔开了话题:“这是什么地方?” “大漠深处突狐人的地下洞穴,难道沈大哥忘记了?小弟只不过是搬运了一些石头装饰了一下”冷小狐露出一丝得意的浅笑 “突狐人的地下洞穴?那么你就是突狐人的新主人?”沈落石疑惑的追问 “突烈锋死了,突狐人群龙无首,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带领他们,师傅万兽王就指派我来统领他们”冷小狐淡淡的说 “万兽王是你师傅?你是他的得意门徒,他却毫不留情的杀了你的四个姐姐?”沈落石对于万兽门的事越来越不可思议起来 “万兽王就是我们的主人,我们都是他的奴隶,主人杀几个奴隶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能够为他而死,是我们的无上荣耀”说起万兽王,冷小狐顿时肃然起敬! “那么将我带到这里,软禁起来,也是万兽王的意思?”沈落石立刻警觉的试探 “万兽王只是在几个月前告诉我们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拖住你的脚步,让你无法接近富贵逍遥城.至于我们的具体行动,他根本不必细问” “那么如果我要执意从这里走出去,你就会出手杀了我.你可以因为我放弃杀父之仇,却不会因为我而违背万兽王的命令”沈落石冷冷的质问 “不错,在北地大漠草原,任何人敢违背万兽王的意愿,都必须死”冷小狐收起了一脸温柔,冰冷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弓和箭,一只破旧的弓,三支粗糙的木箭! “好!我现在就从这里走出去,我倒要领教一下你的夺命三箭是不是真的能夺了我的命!”沈落石强行支撑着身体,缓缓起身,蹒跚着大步走向石洞大门 “你!”冷小狐一声轻叱,面色痛苦扭曲,双手颤抖,一滴泪水早已滚滚滑落 第五十九章 断弓折箭 () 沈落石沿着黑暗的地下通道大步而去 冷小狐手里的弓随着他的脚步渐渐拉满,箭在铉上,不得不发! 木箭直奔呼啸而去,沈落石不散不避,脚下的步履平和而稳健,呼吸均匀而平静,直射后心的箭居然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弧线,擦着沈落石的左耳飞驰而过. 凌厉的箭锋直刺耳鼓,沈落石的耳鼓居然被箭锋刮过的劲风刺的生痛,但他依然面不改色,依旧不紧不慢的走在黑暗中 冷小狐第二箭已上铉,双手颤抖着继续开弓,木箭呼啸而去,比第一箭更急更快,箭锋更加凌厉,箭锋划过,空洞黑暗的地下通道,空气彷佛已被箭锋撕裂,发出刺耳的厮鸣 这一箭依然是滑耳而过,这一次滑过的是右耳,沈落石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走着! “站住!你不要逼我!”冷小狐第三箭已上了铉,弓开如满月,夺命三箭,夺命的第三箭,一触即发,冷小狐面色惨白,双手颤抖,额头的汗水已涔涔而下 这一箭是射?还是不射? 在沈落石与师傅万兽王之间他应该选择谁? 一个是自幼追随,传授他万兽门绝技的恩师,一个是曾经有恩于己的杀父仇人.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毫不犹豫的射杀沈落石,可是他却偏偏下不了手! 草原深处的一面之缘,沈落石竟然在他心里种下了一粒种子,几年的相思岁月,这颗种子竟然生根发芽,盘踞缠绕着他的心,纠葛着他的全部情感! 自幼生活在女孩丛中,生活在四个姐姐的呵护下,他的xing格被熏染的柔弱细腻,多愁善感,再加上天生体质虚弱,修炼的武功又是万兽王的阴寒一脉! 身体内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份阴柔之气,少了一份阳刚之气!虽然身着男装,一副男人躯体,里面却包裹着一颗脆弱多情的女儿心! 沈落石是他见到的第一个纯阳男子,恰巧他又是天下数一数二至刚至阳的真男子!一见心动,从此相思入骨,寸寸成灰! 他从此南下,守候在万兽门的最南端,翘首等待着沈落石从南而来! 世事难料,沈落石却偏偏从北边杀了过来,纵横大漠,连自己那个几乎没有见过几次的老爹也给他灭了. 虽然他对狐五这个爹毫不感情,但毕竟爹就是爹,活着时可以恨他,避开不见他,可是他被人杀了,当然要杀人者血债血尝,可是杀他的人偏偏又是沈落石,朝思慕想的沈落石! 这样的恩怨情仇,又让他该如何面对? 冷小狐力透弓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崩! 沈落石听到背后一声清脆的弓铉响,第三箭已射出,夺命三箭,一箭夺命! 夺命三箭最后的一箭,也是夺命的一箭,它一旦射出,箭指之处,绝无半点生存机会! 弓铉响过,沈落石却没有感觉到箭锋,没有感觉到利箭射心的那种冰冷和刺痛,难道他的箭没有射出? 可是沈落石明明已感觉到他搭箭上铉,听到了他弓铉响动! 沈落石诧异的缓缓回头,木然呆立! 幽暗的石室门口,幽暗摇曳的灯光里,那个孤单的身影摇摇欲醉,那一张清秀的脸苍白如纸,一道鲜红的血很顺着他的嘴角淌了出来! 他的弓铉已断,弓背已裂,那根夺命木箭已断为几截,纷纷散落在他的脚下!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的弓已开,他的箭已在铉! 开弓必杀的夺命三箭已启动,他已无法回头,无法停止! 夺命三箭最后一箭,也是夺命一箭,他必须要射杀出去,可是他要射杀的人却是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最后一刻,他选择了放弃,亲手毁灭了自己的弓,自己的箭,毁灭了毕生绝学夺命三箭! 夺命的木箭没有射向沈落石,却把积蓄的全部箭势反击到了自己身上,弓断箭折瞬间的强大冲击力全部泄在冷小狐身上. 夺命的箭一旦上了铉,必须用鲜红的血,鲜活的生命去化解它的杀气! 冷小狐不愿看到沈落石丧命箭下,只有用自己的血化解自己的杀气,破解自己的夺命一射! ****** 冰冷的石室,灯光幽暗 照射着冷小狐苍白清秀的脸,彷佛一只乖巧的小猫,背靠在沈落石宽阔温暖的环抱里,沈落石正在用体内的自然之气透过冷小狐冰冷的后背温暖着他冰冷似寒冰的身体! 沈落石体内流转的自然之气,开始在冷小狐的体内周转起来.几个轮回后冷小狐的面色渐渐缓和,呼吸已渐渐平稳,双目紧闭躺在沈落石怀里睡了,长长的睫毛依然挂着几丝清泪!娇小的鼻翼均匀的翕张煽动着! 沈落石长舒一口气,怜惜的看着这个可怜的瘦弱青年.这副瘦弱的躯体居然能够射出如此强悍的夺命三箭,这副瘦弱的躯体居然有如此强悍的一颗心! 宁愿用生命来挽留自己的脚步,现在自己暂时为了他而留了下来,可是明天怎么办? 肩负保家卫国使命的沈落石怎么可以为了一个男人而留下来,放弃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就算他男装之下真是一副女儿身,他又怎能为了一个痴心女孩放慢自己的江湖脚步? 江湖第一美女花如雪,天真纯洁的叶飞燕,痴心至死的马翠翠,当然最让他牵挂的还有调皮可爱的周小红… 这么多值得留恋的女孩子都没有让他停下自己的江湖脚步,他的脚步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孤单可怜的狐人而停留! 混迹江湖多年的沈落石当然明白,一个亡命江湖的江湖刀客,一旦为了一个女人而停下来,有了家,有了牵挂. 他的精彩江湖路就已宣告结束,他不再是纵横独行的江湖浪子,必须将自己的心安定下来,占据一个地盘,安安心心的做一方霸主! 沈落石之所以比唐通,南宫北,穆玄走得更远,就因为他孤单一人无牵无挂,而其他的几位年轻的高手都有自己的家族,自己的家业. 顾忌的东西太多,无法真正的放手一博! 沈落石缓缓的将冷小狐抱起来走出冰冷的石室,既然他不能为了冷小狐而留下,他必须带着他一起走,直到他的内伤痊愈,然后再自由的放飞他! “谢谢你救了我,沈大哥”冷小狐不知何时已悠然转醒,微弱的蠕动着嘴唇 沈落石一阵心痛,却不知该如何回答,抱着他依然漫无目的的沿着地下通道行进着! “沈大哥,你胸口的伤刚刚结疤,不宜太过用力.还是放下我休息一下吧”冷小狐怜惜的看着沈落石,温柔的手轻轻的按在了沈落石的胸口,一股暖流缓缓注入沈落石的伤口!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我还要尽快找到出口,为你寻一些草药疗伤.你伤好了些,我才好独自上路,去完成未尽的使命” “只要沈大哥答应我一件事,小狐便指一条通道出口给你,帮你脱出地下秘道的围困”冷小狐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温柔 “什么事?只要沈落石能够办到,就算刀山火海,我也替你完成它”沈落石郑重其事的应诺道 “没有刀山火海那么难,我只想在我死之前,你能送我回家”冷小狐露出一丝浅浅的笑,能够得到沈落石这样一句承诺,就算死他已心满意足了 “回家?你的家在哪里?难道是大漠深处的湖底沙宫?”沈落石紧张的追问道,内心立刻惴惴不安起来,因为冷小狐的那个家已经被自己彻底毁灭了 “我的家在哪里?呵呵,连我也不太清楚,人有房屋狐有洞,我的家又是什么?茫茫大漠,浩瀚草原,应该就是我的家,沈大哥只要送我回到几位姐姐的身边,与他们长相厮守,小狐就心满意足了”冷小狐幽幽叹息道,身体一阵发冷,一声咳嗽,一口血喷涌而出 沈落石急忙将他紧紧搂住,暖意融融,融化了地底的寒气对冷小狐的侵袭! 冷小狐迷迷糊糊的指点着沈落石沿着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转悠起来,指点了几个转折点,沈落石的记忆渐渐萌动起来. 那条通往巨木林的通道渐渐回归了他的记忆,不用冷小狐指点,他凭着直觉循着地下通道直奔那个巨木林深处的出口而去! 他现在才搞清楚,在他受箭伤昏迷的时候,冷小狐居然把他又带回了沙漠,送进了沙漠下的突狐人旧居. 现在他必须重新走出去,再次面对巨蟒的攻击,就算他全力以赴去博杀,面对巨蟒也毫无胜算,何况现在他有伤在胸,还带了一个重伤垂危的冷小狐,又如何与巨蟒拼杀? 无论前路有多么凶险,他必须尽快杀出去,冷小狐需要草药疗伤,沈落石更需要时间去完成使命,除了一路冲杀出去,他别无选择! 第一章 断刀白骨 () 二月二十八,宜祭祀 边塞群山深处,恶虎口,荒废城堡,寒风呼啸,黄沙漫漫 已是早春三月,边塞的山峦,背阴的一面依旧覆盖着没有融化的冰雪 荒凉城堡,断壁残垣,北风呼哨而过,割裂了斑驳破旧的城墙,也割裂了伫立荒凉城堡内每一个人的心 穆玄,南宫北,唐通,花如雪 四位拜月级别最高的年轻高手,悉数到场 边城之战已过去半年,十天前,他们终于得到了教主沈落石的消息 而且几乎是同时得到了消息,他们四处察探了半年之久,始终没有半点沈落石的消息。 一夜之间他们全部得到了消息,而消息的来源虽然各不相同,却都是很可靠,很值得信任的来源。 于是,穆玄一声召集,四个人立刻会齐中州,星夜策马深入边塞,赶到了这座荒废的城堡 一具森森白骨斜靠着城堡残垣,显然已经死去很久 一把漆黑的断刀,斜插在他面前的地上 穆玄缓缓上前,轻轻拔刀在手,抚拭着上面的斑驳风尘 一丝幽蓝的黑光闪闪而出,一丝冰冷的杀意直透手指 不错,是那把断刀,沈落石的断月刀 躯体已化为枯骨,无法辨认,但这把刀却确确实实就是断月刀。 沈落石确实已死,穆玄从此可以名正言顺的掌管拜月教,因为他是沈落石指定的拜月教代理人,野心勃勃的穆玄终于可以如愿以偿 但他却没有一丝庆幸和喜悦,内心却生出深深的畏惧,身在高位的畏惧 几年过去了,他已不是那个少不更事,一心攀高的少年,已渐渐感受到了高出不胜寒的恐慌和畏惧 突然失去了沈落石这个顶在前面的柱石,穆玄就要被顶到江湖风雨的封口浪尖,接受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挑战 如果他不能在最快的时间,挖出杀死沈落石的凶手和幕后势力,那么他还要面对来自内部的怀疑和指责,因为沈落石一死,他是最大获利者,当然也是最受怀疑的人! 可是能够悄无声息的杀害沈落石,隐没消失半年之久才被发现,这样的凶手,这样的幕后势力,穆玄实在没有查出真相的信心。 何况手下的这些人会不会听他调度,齐心协力共同追查对付刺杀沈落石的凶手,还是一个未知数,也许他们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搬倒自己,登上教主高位 但是现在他必须要查,不但要查,而且要一查到底,给教内数十万兄弟一个交代! 只有查清了真相,将凶手挖出来,自己才可以博得教内兄弟的心,震慑那些因沈落石被杀而藐视拜月教的对手! 沈落石一手提拔的唐通,鼎力襄助过的南宫北 都是身负振兴家族使命的豪门弟子,自然希望能够在沈落石的庇护下,发展自己的势力,稳固自己的江湖地位 没有了沈落石杀出来的江湖威信镇压,江湖必然又要风起云涌,他们必须站出来,用自己的刀剑为自己的家族在江湖上立一些威名,争一些利益! 对于沈落石的死,他们虽然内心感受各不相同,但悲伤失落情绪却是相同的,失去了沈落石这样的拼杀战友,玩命老大,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心里的江湖世界变得很失落,很空虚,很脆弱! 何况他们都是受过沈落石巨大恩惠,人非草木,面对沈落石的荒凉结局,他们不由自主的落下了一滴泪 风吹过,他们的男儿泪很快就风干。 躲在后面的花如雪早已是泪飞如雨,沈落石没有给过她一丝恩惠,给过她的只有刻骨铭心的深深伤害 他不但强迫了她的身体,更强迫了她的灵魂,她的心。 当她在他不断的强迫中渐渐找到了快乐,渐渐摆脱强迫的阴影。开始有些喜欢他,决心一心一意追随他时 他却因为她一时冲动而犯下的错误狠心抛下她,独自而去。而她犯下的错误归根到底又是因沈落石而种下的。 如果不是他临时改变策略,自己怎么会跟韩玉并肩作战,然后一起南下岭南? 可是偏偏就是这个他伤害最深的女人,却在他离去后,为他伤心最多,流泪最多的人 沈落石活着时候,花如雪日日夜夜的想着如何报复他,沈落石在她的意念中已被她杀死至少一千次,可是当她面对沈落石尸骨的一刻,却多么希望他能够活过来 可是如果此刻沈落石真的能够起死回生,回到她身边,她又会如何选择? 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击败他,在他的心上深深的插入那把伤心小刀! “唐大哥,你看这是什么?”目光一直四下搜索穆玄,突然抬脚一拨 埋藏在厚厚沙尘下的一柄精光闪闪的铜锤,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一柄打磨很精细很光亮的黄铜锤,光亮的表面虽然经过数月的风霜雨雪的侵袭,依然没有半点锈蚀 “是铜锤,不错,应该是他,江湖上除了铜锤,谁又能截杀沈大教主?”混迹江湖十几年,阅历丰富的唐通立刻惊呼起来 “铜锤只是一件兵器,铜锤的主人又是谁?”南宫北立刻好奇的询问 “铜锤的主人就是铜锤,姓铜名锤,江湖号称铜先生,杀手盟主人”唐通详细的解说道 “铜先生,难道就是位列江湖十大富豪榜的那个铜先生?”穆玄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杀手盟三个字已足以让江湖人胆战心惊,杀手盟主人又会是怎样的厉害人物? 勿庸置疑,一定是一个杀人如麻,神出鬼没的绝世高手,绝世高手中的绝世高手。 最可怕的还不是他的武功,而是他的财富,在江湖上混的人有谁不明白,杀人最好的利器不是武功刀剑,而是财富。 只要你有足够的钱,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 穆玄现在才知道,为何杀手盟会如此可怕,会让江湖人闻风丧胆。因为他们有一个有钱的主人,只有一个有足够财富的人才可以网络到江湖上最不要命,最可怕的亡命之徒。 也只有这些最不要命,最可怕的亡命之徒,才可以为他们的主人杀更多的值钱的人,赚取更多的财富 武功高绝,组织庞大,拥有巨额财富! 拥有如此雄厚资源的组织,周密策划,在荒芜人烟的古堡截杀孤身赶路的拜月教主沈落石,绝对有十成的把握。 可是他们是杀手,只会为了钱而杀人,刺杀沈落石的佣金绝对是天价,天价中天价! 那么江湖中又有谁会出此天价刺杀沈落石,又有谁能够出得起这样的天价? 土财神,富公子,小金人,还有铜先生自己! 当然他绝不会自己出钱雇佣自己,除非有一个值得这么做的理由。 再有就是新崛起的富豪少林,唐门,南宫世家,百花谷,落红院。。。 穆玄看看身边的三位助手,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任何刺杀老大沈落石的理由,他们任何一个与沈落石的渊源都比自己深,跟沈落石的交情都比自己深 那么所有的可能都集中在江湖上最有势力的四大财阀身上。 穆玄的脸色越来越凝重,身边的三人脸色也越来越凝重,他们都已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四大富豪的压力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四大富豪的势力,任何一个都足以与当年的武林至尊辰阳宫对抗,现在的拜月教虽然也号称武林盟主 却只是虚名一个,当年辰阳名下的九大门派,少林,崂山依旧du li于拜月之外,茅山,五台,蜀山,落红庵相继没落,傲雪山庄自凌月弧兵败,也渐渐在江湖中消声匿迹 只有寒烟阁,南宫世家加入了新崛起的拜月阵营,加上新崛起唐门,拜月旧部冰月教,冷月教。。。总体实力也十分有限 但他们已知道,他们必须要面对压力,杀出一条生路 他们已渐渐意识到刺杀沈落石幕后黑手的意图,他们刺杀沈落石并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是为了对付拜月教,瓦解瓜分拜月教 虽然拜月教不是江湖上最有钱的组织,但它已是江湖上最有势力的组织! 这个组织已渐渐威胁到了他们的财富,因为势力和财富永远都是孪生兄弟。一个拥有强大势力的组织一定会很快转换为巨大的财富。 拜月教名下的各类大小组织已经渐渐触动了四大富豪的利益。 所以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有可能出钱刺杀沈落石,因为一旦让为国靖边,威震天下的大英雄沈落石回归中土。 拜月教必然如日中天,他们刚刚从辰阳倒闭得到的巨大江湖利益,很快就会被新崛起的大派拜月教吃掉。 为了他们的江湖利益,他们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第二章 联合突击 () 四匹快马飞驰而去,消失在呼啸的西北风中 荒凉的古堡更加荒凉,残余的断壁残垣已被四大高手彻底推倒,一堆堆的砖石泥土堆积成了一圈纵横交接的小山丘 森森白骨已被深深淹埋在坍塌的城堡砖石泥土堆积的环行小山丘下 一块风雨剥蚀的巨石立在一圈小山丘环抱之中的那一片窄小的平坦之处,也是这座城堡的正中心 挖出凶手,血祭大教主! 九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深深刻画在巨石上,下面刻着一个同样苍劲有力的名字??寒烟穆玄。 整个字体一气呵成,深入石层,透过刻字,可以看出那把残月新刀确实是一把绝世神兵,他的主人出刀一划的那一股凌然的霸气! 穆玄的名字下,以次划刻着唐门唐通,百花花如雪,江南南宫北,三个风格迥异,却饱含杀意的名字 唐通刀路诡异,花如雪刀法凄绝,南宫北剑势飘逸!刻痕深入,字字金石,彷佛已与巨石完全融合一体! 霸气,诡异,凄绝,飘逸 四个顶级的新一代高手,四种不同的刀剑风格。 但他们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出手都是最快捷最致命的绝杀。 一个这样的高手已经足以震撼江湖,四个这样的高手联手去对付任何一个江湖门派,那么他们的对手的全身一定已开始发冷。 也许他们不是江湖上最顶级的高手,但他们却是江湖上最年轻的顶级高手。如果你是混迹江湖的老江湖,一定不会跟这样的年轻人去拚。 因为他们不但有永远用不尽,拚不完的体力跟你拚,还有足够的生命力跟你耗下去! 也许你一可以赢得了现在,但你却无法赢得将来。 将来是无法预测,每一个年轻人的前途都是无法预测的! ****** 三月初三,微雨,春寒料峭 古城中州,城西三十里,布集镇,拜月总舵 一座新修建的高门院落,坐落在已故沈大教主故居原址上的高门院落 外面重门深锁,院落里车马整齐,里面大厅内却已高手云集 在沈落石独自北上的时候,代理教主的穆玄已将拜月总舵迁移到了布集,一个已出产贩卖布匹为主业的集镇 而沈落石的故居周边三里地,穆玄都已出钱买下,将这里改造成了一座武林山庄,拜月教的总舵 四周楼堂殿宇环绕,前院大厅巍峨,中间却依然保存着沈家的破旧小院土屋。 这是穆玄授意风水先生精心挑选的一个位置,一个刻意为讨好沈落石而设计一座拜月总舵 沈落石是拜月教新崛起的一条猛龙,带领拜月教呼风唤雨的猛龙,那么他的家一定就是龙脉,就是江湖圣地。 拜月教只有在沈落石的带领下才会发扬光大,拜月教只有将总舵放在拜月江湖圣地才会长盛不衰! 可是就在总舵落成的那天,沈落石竟然突然失踪,被人刺杀身死! 一些教内的老家伙最近已开始散布流言,说是拜月总舵四面的高楼殿宇压制了沈家的气脉,沈大教主的根气被断,才会被歼人所害。 还好这些拜月教下的好汉都是江湖人,不信邪门歪道,否则穆玄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饶是如此,穆玄已感觉到背后的森森寒意! 无风不起浪,这股流言绝非空穴来风,他必须在流言腐蚀人心之前,彻底将教内徒众的视线转移到报仇雪恨的大方向上 这是拜月教崛起后,盛况空前的一次头领大聚集 唐门主人唐通,南宫世家的少主南宫北,冰月分教主花如雪,冷月分教主代理血影双刀(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落红院的七妙师太也飘然而至,自从她将落红庵改造成落红院以后,跟拜月教的关系越来越密切 醉心炼丹的茅山多宝道人竟然也破天荒派了三名黄金力士代表他参加复仇大会,他的地盘已被拜月教势力包围,这种大事当然要表表态,免得被复仇心切的“自己人”给误伤了。 更让穆玄满意的是市井三十六行大头领几乎悉数到场,斧头帮杜三疤,镰刀会唐二,屠刀门屠万城,神厨堂代理堂主万通。。。 除了地下书盟的令如山已退隐,神厨堂的史胖子下落不明,其余重量级的人物该来得全部都来了 这些埋身市井,深藏不露的人物,即便是当年沈落石在位的几次盛会都没有全部出场,后来韩玉掌教,更加请不动这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即便碍于令如山的面子,也只是派了代表捧捧场 现在穆玄的主持下,他们竟然悉数到场,难道是源于穆玄日益增长的号召力? 当然不是,是死去的沈落石的巨大号召力! 沈落石名动江湖,震伏本教人心是在他辰阳一战,而颠峰一战之后,他便黯然消失 重出江湖的寒烟一战,再次将他推到江湖顶峰,可是当天就悄然离去,潜伏到了边城决战前线 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没有给属下一个拜见的机会! 当初他在南宫山庄召集部署,大多部下居然心中轻慢,推脱不去。 等他如日中天时,他们想一睹他的绝世风采时,他却一直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除了几个高高在上的核心人物,其余人根本没有机会拜见他 现在他竟然出乎意料的离去,刚刚崛起的拜月教怎么办?他们这些依附沈大教主威名的江湖小门派怎么办? 是谁暗杀了刚刚带领大家过上好日子的大教主?是谁想断老子的活路? 涉及个人利益,这些市井英雄们立刻义愤填膺,情绪沸腾! 血债血偿,同仇敌慨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穆玄心里满意的笑了,面色浓重的走上高位,却没有坐 而是面对着空座位拜了三拜,然后傲然立在座位旁边,发表了一通慷慨激荡,声情并茂的演说,再次将现场复仇的情绪彻底的鼓动起来 沈落石突然离去,拜月教失去了核心 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利用沈落石的死,激发凝聚这些人的心气,以复仇为目的一鼓作气,快速扩张势力,打击对手 否则时间一久,人心离散,成了一盘散沙,必然会被对手个个击破,彻底覆灭! 穆玄懂得这个道理,这些混迹江湖一辈子的老家伙更懂得这个道理。 所以他们很快就凝聚一起,凝聚在穆玄的身边 穆玄深知其中诀窍,所以他将沈落石的空位置摆在了中间,只有死去的沈落石才能压服这些人的心! ****** 一番部署之后,已是深夜 这些人趁着夜色分成几组纷纷离散,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整个江湖便暗流涌动起来,暗藏地下的三十六行的兄弟在穆玄,南宫北,唐通,花如雪的带领下,分成四组开始对早已掌握的杀手盟地下联络网点展开彻底的清剿 三十六行的高手武功也许不是最高的,但他们的江湖阅历,江湖经验却是最丰富的,搜索江湖秘密的本事当然也是最强最快速的! 三日之间,联合出击的拜月高手已经准确迅速捣毁了大部分的外围势力,渐渐接近了杀手盟的核心势力 而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因为这些外围势力在他们捣毁之前,联络的核心人员已几乎全部撤离 只留了一个空壳,显然他们已经早有准备,及时的转移暗线同时,也切断了所有的追踪线索,外围攻击也渐渐接近核心 下一步他们又该怎么做?他们攻击的目标又该转向哪里? 第三章 破庙铜拳 () 拜月教的剿灭行动,让本来就暗流涌动的江湖,立刻沸腾起来 大江南北,黄河两岸,各大门派,各路好汉,都被卷了进来,纷纷加入到清剿杀手盟的队伍,这些江湖门派,早就对杀手盟深恶痛绝 一直忌惮他们神出鬼没的刺杀手段,才不得不隐忍不发。何况追查杀手是朝廷捕快的事,既然拥有全国缉捕系统的邢部都没有办法,靠一个门派去追查他们,谁愿意没事找事,去捅这个马蜂窝,里面窝藏的可是一群要命的毒蜂 现在江湖第一大派,号称武林盟主的拜月教,发动了如此声势浩大的清剿行动,正好趁此机会一起动手将这群毒蜂连根拔起 混在江湖的大豪,谁都不愿意晚上睡在床上被人胸口刺一剑,不愿意走在街上突然被人背后插一刀,去喝花酒醉意朦胧,春风得意时突然看到一柄剑插向自己的咽喉。。。 出得起钱请杀手得人一定是有身份有财富有势力得大人物,值得他花重金刺杀的敌人当然也是一些有身份有财富有势力得大人物 当然最恐惧最痛恨杀手的也是这些人,想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也是这些人。 杀手泛滥时,他们突然发现杀手无处不在,他们的心开始恐惧,今天你可以雇佣杀手杀对手,那么说不定那天就有人雇佣他们刺杀自己 三年来,日益强大的杀手盟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江湖大豪的生命安全,让他们人人自威 现在既然机会来了,何不趁火大劫,将这群杀手彻底歼灭?顺便还可以将他们积聚的巨额财富瓜分瓜分! 一些一直对杀手团伙不管不问的地方捕快,也纷纷加入了清剿队伍,趁机查封没收一些联络点的房屋财产,名为充公,实际是据为己有。 反正现在国势衰微,朝廷已无力控制地方,何不趁机捞一把? 拜月的一连串打击,虽然没有打击到杀手盟的核心,造成的声势却已震动江湖,杀手盟的气焰彻底被压了下去,给杀手盟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估计三五年之内,再不会有人信任他们,会出钱雇佣他们。即便有人想雇佣他们,也无法找到联络的渠道,建立一套完整的地下渠道至少需要三五年,甚至更久! 可是穆玄想要对付的并不是杀手盟,而是雇佣杀手的幕后黑手。 一个人提刀杀了人,却去找他手里的刀报仇,即便将那把刀碎裂成千万片,又有何用? 最重要的是挖出那个握刀的黑手,只有将他拉出来才能祭祀死者亡魂,才能凝聚活着的人心! 所以在如火如荼的清剿中,穆玄故意留下一处地下联络点,也是最重要的一处地下联络点,这个联络点只有南宫北跟他两个人知道 因为这是南宫世家跟杀手盟的合作联络点,知道这个联络点的只有一个人??南宫? ****** 烟柳成荫,柳絮飘飞 一辆漆黑的马车,飞驰在初春的江南官道 赶车的老人正是南宫世家最有权力的老管家南宫?,位高权重的老管家居然亲自架车,那么坐在车里的又会是谁?谁又有资格让他老人家为自己架车? 当然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主南宫北! 还有同样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江湖大盟主穆玄! 那么他们急匆匆飞驰又是要赶往何处?除了赶车的?叔,没有人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日暮,红霞漫天 马车已拐入一条弯弯曲曲的泥土小路 小路两边已是绿草如茵,一片碧绿,草丛间群莺乱飞 绿草深深处,一个破破烂烂的村落,穿过村落,继续沿着那条泥土小道扬尘而去 就在马车飞驰村内一座荒废土地庙前的瞬间,两条身影已从漆黑的马车中腾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土地庙内 日已落,夜色昏黄 昏黄的夜色里,昏黄的土地庙内,昏黄的残破神龛前,立着一个漆黑的背影! “来了,二位请进!”一个阴冷的身影淡淡的说 穆玄,南宫北相顾一视,跨步走进了土地庙 那个漆黑高大的背影缓缓转过来,脸上赫然副古铜色的冰冷面具,泛着森森寒光,一双阴鹜的目光透着更加阴森冰冷的寒光 铜先生,等待他们的居然是铜先生 他这次居然亲自出马,看来他已准备给拜月教一个交代,一个彻底的交代! “二位既然来了,还不出手?”铜先生冷冷的说道,两股森森杀气已自宽大的袍袖中直逼而出 “南宫兄,稍退半步,让兄弟领教一下铜锤一击的威力”穆玄跨出半步,挡在南宫北面前,漆黑的残月刀已紧握手中 “你要跟老夫单拚?嘿嘿,你还差。。。”铜锤冷冷的讥笑起来 话到一半,穆玄的刀已化作一道黑芒扑面而来,硬生生的将铜锤下面的话压了回去 这突然一刀。不但压制他嘴里的话,更压制了他的凌然气势 铜锤脸色一寒,右手袍袖卷起,直卷那一道寒芒 一声金玉交错的巨响,漆黑的刀芒顿时凝固在一片漆黑的衣袖里 刀光凝固,铜锤面露一丝惊讶之色 阻挡刀光的那只宽大袍袖,竟然被刀气激荡,片片碎裂 随着门口吹进的料峭春风,彷佛片片黑色落叶缓缓飘落在破旧的青砖地面 穆玄,南宫北顿时愣住了 袍袖脱落,铜先生的挡住漆黑刀芒的那只手臂赫然露出 那只手居然是一只金黄色的手臂,紧握的金色拳头正挡着犀利的刀锋 一阵清风扑面,夹着几丝清冷的细雨 旁边的南宫北的清风细雨剑已出手,夹着一缕清风,一丝细雨扑面而来 铜锤左手袍袖一挥,清风细雨凝固在漆黑的黑幕 黑幕渐渐碎裂,片片散落 另一只金黄色的手臂,紧握成锤的拳头,已顶在了南宫北的剑尖之上 传说中的江湖第一杀手,居然是一个残废 不但是一个残废,而且是一个彻底的残废,重度的残废 两只手竟然全部残缺,他的铜锤一击居然就是他的拳头一击,装在断臂上的一双铜臂铜拳的致命一击。 一双铜臂似乎已与他的躯体融为一体,似乎也已有了血脉灵气,居然像真实的拳头那般灵活有力,运转自如 既然他的手就是铜锤,那么遗留在荒废城堡的那一只铜锤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人栽赃陷害? 杀死沈落石的杀手如果不是铜锤,那又会是谁? 可是沈落石身上骨骼碎裂,分明就是被重锤所击,江湖中除了铜锤一击,谁又能瞬间击碎神勇无敌的沈落石的躯体骨骼? 穆玄,南宫北脑际一片茫然,扑簌迷离的江湖迷局让两位年轻的高手有些不知所措 一触之间,铜锤身形闪电后退,一阵烟尘扑面 他居然在破旧的土地庙墙壁上撞出一个人形的洞,高大的躯体也隐没在黑洞里,隐没在一片漆黑的暗夜里 “果然英雄出自少年,厉害,厉害。。。哈哈哈”残留空气中的尖利阴恻的枭叫声也渐渐隐没在黑暗中 洞口的灰尘渐渐散尽,一个清晰的人字形的墙洞赫然眼前 一阵夜风透过人字墙洞扑面而来,一张雪白的娟布缓缓随风飘了进来,缓缓飘落在依旧茫然伫立的穆玄脚下 第四章 洛阳小丁 () “禀报穆大教主,属下已收集到一百二十三名叫小丁的江湖人物,其中丁姓的九十七名,名字中带丁字的二十五名,外号小丁的一名。”号称江湖万事通的万通,详细的跟穆玄汇报着最近收集的信息 并将一份整理详细的清单呈交给穆玄,上面详细的记录着这些“小丁”的资料信息,大到江湖名侠一字钉剑丁青,小道扬州古玩街小当铺的伙计丁小三。 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二十三名,密密麻麻的写了满满几张纸 铜锤败退之时,遗留下来的那张白绢,就是一份合约,一份雇佣杀手的合约,委托人的签名只有两个字:小丁 一个肯出千万佣金刺杀沈落石的幕后之人,居然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丁,可偏偏就这样一个小人物不但可以拿出千万黄金,而且可以请动江湖第一杀手 他绝不是一个小人物,可是查遍了所有杀手盟的地下网络,却没有任何关于小丁的信息,显然他绝不是通过这些杀手盟地下网络联系,一定像南宫世家一样也有自己与杀手盟du li的沟通网络 像南宫世家这样能够跟杀手盟单线联络的江湖门派又有几个?这样的人物又有几个? 穆玄大笔一挥,一字钉剑丁青的名字已被抹掉,其他一些知名的小丁也很快抹杀掉 穆玄望着三张名单思索片刻,紧接着大笔挥舞,其他一些名字迅速被抹杀干净,只保留了八十八名 人数越来越少,旁边的唐通,南宫北,花如雪也渐渐看出了穆玄的意图 剩下的人都是集中洛阳,长安两大都市周边,长安三十名,洛阳三十一名,另外边城一带也集中了二十七名 天下小丁一百二十三,竟然有三分之二以上集中在长安,洛阳,边城这三个地方,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而这些小丁大多数竟然都是小伙计,分属于不同的商号的小伙计,而他们的商号却又遍布整个所在地区的每一个角落 穆玄继续挥笔,抹掉几个名字,脉络更加清晰起来长安二十七,洛阳二十七,边城二十七。都是二十七,而他们所在的商号竟然三地都有,也就是说,二十七个不同商号,每一个商号都有三个小丁,分布在三个地方! 在场的人个个面面相觑,默然无语,因为他们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已经推断出这个小丁的主人 那就是江湖首富富公子,盘踞这三处几十年,在这三处势力最深厚的富公子,这里也是他的根基所在。 因为只有这一片依然控制在朝廷手里,其他地方早已被地方节度控制,各自为政,虽然他的势力也有,但只是渗透,没有根基。 对付铜先生的杀手盟,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一路追剿砍杀 可是对付名动天下的富公子,他们该怎么办? 如果只是富公子门下的豢养的江湖高手,高手如云,人多势众的拜月教也许还可以放手一博。 可是他背后的那座巨大的靠山,却是这些江湖人物不敢轻易触动的。 虽然势力孤微,日渐没落的朝廷被凌大将军一番冲击,已经风雨飘摇,而风烛残年的李右相也渐渐大权旁落 但朝廷始终是朝廷,右相始终是右相 你要动富公子的地盘,找他兴师问罪,无异于聚众谋反。 去,还是不去? 三位助手目光都落在了穆玄的脸上,期待着他的表态! “出发!”穆玄果断的挥手一斩 已飞身而出,其他三位立刻随后尾随而去 既然身处中原的寒烟阁都不怕,他们这些偏居西南,巴蜀,江南的门派怕什么? 反正朝廷的势力在他们的地盘已基本名存实亡,真正控制地方局势的是驻守当地的那些地方节度 而他们节度使还巴不得这些江湖人物多搞点事,他们也好趁乱扩张一下地盘,捞一些好处 话虽如此,他们的行动还是格外的小心 那些追随的三十六行头领跟行内兄弟,也被穆玄遣散,各回自己的地盘,嫡系的寒烟弟子,血影双刀的血刀嫡系也相继各回奔派 只有他们一行四人,策马直奔洛阳而去 他们力图低调行事,将这一战淡化成一场江湖仇杀,而不是聚众挑衅朝廷权威! ****** 洛阳,一派繁华 通衢大道,店铺林立,人来人往,依然一片盛世繁荣景象 如今世道沦丧,盗匪横行,黑帮林立。到处都是江湖争斗,黑帮拼杀,这里却没有丝毫乱象,大都市就是大都市,治安果然与别处不同 飘香酒楼,当街而开,四通八达,正据在最繁华的两条街道的交汇处 穆玄等四人坐在一个临街的雅间里,一边品着茶,一边听江湖万事通万通汇报着洛阳这边的情况 洛阳城这样的大都市,人口众多,店铺林立,有生意店铺必然要雇用伙计,自然离不开市井三十六行的兄弟 虽然洛阳城内富贵山庄一枝独秀,周围三百里都是富公子的势力,其他的**门派根本不敢进驻这里,也不愿进驻这里,因为在这里根本没有他们发展的空间 市井三十六行却不同,他们都是一些下层伙计,在这个繁华稳定的地方,反而可以安心的赚一些收入,过的可以安逸一些 洛阳城的大生意几乎都属于富贵山庄,只有少数几个大型酒楼是来自其他地方的势力,土财神的飘香酒楼洛阳分店正是这少数的外来大生意 无论的富公子的生意还是其他人的生意,都要雇佣伙计,只要雇佣伙计,三十六行的兄弟就会混进去 再富有再高贵的人都需要厨师做饭,需要裁缝制衣,需要郎中看病! 所有对于三十六行的人他们只能睁一只眼闭一眼,这些江湖下等人也不过混一口饭,何必跟他们计较,惹急了反而不好 反正自己每天大鱼大肉,就让他们混着喝一口汤也无大碍! 精明的土财神更是干脆将一些日常生意,全部交给了三十六行的人打理,让他们也跟着吃点肉,所以他的生意才会越来越大,连富公子的地面照样可以挤进来 洛阳飘香楼自然也不列外,日常管理一直都是神厨堂的人在打理 十天前,万通便秘密潜入这里,现在史胖子失踪半年多,神厨堂老大就是万通 老大亲自坐镇,手下的伙计办事效率果然非比寻常 几天内,洛阳城内所有的酒楼饭庄的伙计都已行动起来,其他行业的伙计也不甘落后,积极配合行动 无孔不入的这帮下层江湖小人物,居然在穆玄到来前两天就已准备好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洛阳城内的二十七个小丁的详细资料早已经交付到万通手里 一身商旅打扮的穆玄等四人在远离洛阳城五里外,就被万通派出的一辆八马大车接住,直接拉到了飘香酒楼 城门守军看到如此豪华马车,八匹汗血宝马拉着的豪华马车,怎么敢拦截盘查? 现在穆玄,花如雪,南宫北,唐通已坐在舒适的包厢内,喝着冒着清香热气的茶水,肥头大耳的万通正将一张清单铺展在桌上,指点着讲解起来 第五章 藏龙卧虎 () “属下保护主人家人不利,罪该万死!” 血杀刀何无极,血斩刀陆仲风,血残刀张七,血冥刀罗力,血幽刀司马一刀,五个人葡伏在地,异口同声的自责道 血煞星君爱徒被杀,脸上的不满反而化作了一丝微笑,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魄力,决断,凶狠,快到如风! 这才是冷月宫真正需要的新主人 杀死一名居心叵测的堂主,树立一种高深莫测的权威,值得一杀! “大家都起来吧,我家人被杀,与你等无关.与傅堂主也无关,大家随我来” 血煞星君与众堂主尾随沈落石登上了酒楼客房 ****** “诸位堂主,一定很不满我公报私仇,一出手就杀了傅堂主” “属下不敢!” “其实我杀他也是迫不得已,但杀了他就可以换一座城,而我们冷月宫弟子在别人的地方四处飘零,最缺少的就是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换一座城?哪座城?”众人更加惊异起来 “就是我们现在落脚的这座城,中州城!” “原来沈宫主事先早以安排筹划好了一切,所以一进城便直奔本派的中州地下分舵” “不错!可惜我棋差一着,没有及时制止家人被屠”沈落石继续吹嘘着,脸上的悲愤却越来越强烈 几位堂主立刻知趣的闭上了嘴 “史胖子,你进来” 听到传唤,守候已久的史胖子立刻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 “你接替傅中书,负责血煞堂,叫人将他的尸体处理一下” “回宫主,我已经处理完毕” “胖子,那把血煞刀也是你的了” “呵呵,那把刀杀气太重,属下厨师出身,用惯了菜刀.这把血煞宝刀还是留给那些有前途的年轻人吧!”说罢从背后取出一个长条布包,放在几案上,退在了一边 “中州已经是冷月宫领地,各位可要好好经营,你们几个快去处理接管事务,我跟血煞师兄还有要事商量”六堂主闻言,急忙鱼贯而出,将门掩了 “不错,你很好!”端坐一旁的血煞星君一脸赞许的说 “师兄过奖,我想见一个人” “谁?” “令总管” “恩,尘世书虫令如山,你是应该去见见他了” “他在哪里?” “一个书虫通常会在哪里出没?” “书市” “很好,老朽告辞了” “师兄,你并不老,宝刀不老” “哦!宝刀不老?”血煞停住了脚步 “你还是童子之身,依然是宝刀不老”沈落石诡秘的一笑 血煞星君也尴尬的笑了,拍拍沈落石的肩头,步出了门外 杀死傅中书留下的阴影和血腥很快就消散在了徘徊的夜风中 ****** du li窗前的沈落石 终于可以长长的舒一口气了 今天的开场表演终于圆满的结束了 为了查找杀戮家人的真凶,他已经不惜任何代价 没有血刀盟的支持,没有自己的江湖势力 靠自己单打独斗,别说报仇,就是查出真凶都如大海捞针 当他茫无目的的踏入中州城,一路招摇过市,找最大的酒楼 就是为了吸引江湖人的注意,让暗藏的血刀盟弟子找到自己 误打误撞,没想到飘香楼居然就是血刀盟的中州总部 呵呵,这帮家伙居然认为自己是有备而来 一下子就被自己的神秘莫测唬住了 他娘的,那个该死的傅残废,居然藐视我的存在,没有好好保护我的家人 仅仅是因为我不够狠,不够威风,不配做他的老大 拿他的头颅跟穆玄交换中州城,是个不错的交易 血刀盟?冷月宫? 是一个组织吗?感觉有些似是而非 找到令总管,也许能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答案 追查杀害家人的真凶似乎也应该找他帮忙 凭直觉,这个令总管一定是个非同寻常的人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一截丝带,一定要找一个合适的人去查出它的来历 嘣! 一声清脆的金玉之声,自几案的包袱中传来 沈落石蓦然惊醒,过去将包袱解开 里面的血煞刀出现了一条裂缝 沈落石轻轻抓起刀柄 噼噼怕怕!一阵暴响,刀身已裂为数段 沈落石眼前浮现着史胖子诡秘的笑 原来他早已知道血煞刀已受到内创,已是一把废刀 看来血刀盟确实是藏龙卧虎,几个年轻的堂主地位虽高,却只是一些隐藏实力的幌子 ****** 破烂不堪的街道,杂乱无章的摆着数十个书摊 街道冷冷清清,十几个落迫读书人在转游着 沈落石目光扫过,审视着这些寻找书籍的人 一个书虫,一定读了不少书 一个爱读书的人一定会经常在书市出没 一个背刀的大汉,在书市周围转悠,实在太惹眼 沈落石在靠近街口的书摊蹲下来,随便翻着书本,眼晴却停留在来来往往的人 “这些都是江湖秘籍!少林神拳!辰阳九现!伤心刀诀,南宫风雨剑。。。还有最新出版的残月刀谱!全部十文一本,低价甩卖!小伙子买一本吧”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残月刀诀! 沈落石收回了目光,看着手中捏着一本纸质低劣的书。书面赫然印着残月刀诀! 书摊的主人,是个须发皆白的秃顶老人,很老的老人 一个似曾相识的老人 《剑客传奇》!是沈落石看过的第一本书 学堂门口的卖书老人,这本书就是从他的书滩上买的 老人比七八年前更苍老了,但形象依然没有变 沈落石一眼就认出了他 “老先生,还在卖书呢,还记得我吗,我以前在布集镇学堂上学,老买你的书” “奥――,你是小孟吧,爱读书,是个好孩子” “那时孟小山,我是他的朋友,叫石头!” “石头,恩,不记得了,老了记xing差”老人迷惑的摇了摇头 指着沈落石手里的书,继续推销道:“小伙子,买一本吧,最新的武功秘籍!” “呵呵,老人家,我是找人的,不是买书的” “找人?找谁?我干这行四十年,书市的人没有不熟悉的,你买一本书,也许我可以帮你” “好,书我要了,我出二十文钱” “你找谁?” “令如山” “没听说过?”老头儿摇着秃顶,一脸茫然 “那么书虫呢,他的外号是书虫” “原来你要找小书虫,他可是大老板,忙的狠,一年也难得见到三两回” “怎样才能找到他” “铜锣巷红泥坊” “多谢!” “慢着,这本书送给你,我的书十文一本,你刚付了我二十文”老头将一本书塞给沈落石 沈落石将两本书塞进怀里,大步而去 ****** 铜锣巷内三十七步 红泥坊! 破旧的门楼,残缺不全的匾额 朱红的大门,油漆剥落 铜黄的门环,绿锈斑驳 未敲门!门已缓缓而开 一股浓烈的油墨味扑鼻而来 一个全身衣衫油渍斑驳的瘦小的中年人出现在面前,面黄鼠须 “令如山?” “正是,请进”人进门闭 令如山低首拜见:“属下令如山拜见沈盟主” “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的刀和刀气!当年出现在铜锣巷,属下已感受到了它的杀气” “你正在忙!” “不错,我正在赶印最新版的残月刀诀” “残月刀诀?残月刀的用法?” “呵呵,残月刀的用法可以用刀谱表达吗?” “不能,只能用残月刀来表达,所以你的残月刀诀是假的” “世上有真的残月刀诀?” “没有” “既然没有真的,也就无所谓真与假,最重要的是有人需要它,而我们需要钱” 第六章 神龙再现 () 穆玄,唐通腾身而起,直扑那道舞台黑幕 黑风卷过,弯月一闪,一把漆黑的刀已从穆玄背后的包袱里一闪而出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力劲风扑面而来,硬生生的将唐通,穆玄逼了回来,稳稳落回到舞台之下的贵宾椅背上 黑幕片片碎裂,两把黑缨镔铁大枪乱舞而出,两个全副铁甲的高大壮汉出现在舞台上,鼓点陡然急凑起来,随着铿锵的鼓点,两名铁甲大汉快步奔出,立在了台口左右,两只镔铁长枪交叉挡在唐通穆玄 一名铁甲将军龙行虎步,腰间跨着一柄漆黑的剑,随着鼓点缓步登场 台下的看客们纷纷起身叫好,大厅一片山呼海啸 呼啸声中,那些伺候的姑娘早已一个不见,大厅内外,长廊上下都已站满了铁甲武士 那些肥胖的看客居然也各自掣出了兵器,一道杀气纵横的网已将唐通,穆玄困在中央,显然这些洛阳富豪比那些围攻的铁甲武士更可怕,更有杀伤力 他们不但是来看戏的看客,也是来配合演戏的角色。 富贵山庄的铁衣神侯李铁衣已经很久没有在江湖上露面,突然出门请各路洛阳富豪到牡丹阁喝酒看戏,一定是有重大的事情发生 这些富豪不但暗藏了兵器,而且名贵的大氅内全部暗穿了名贵的金丝软甲,刀枪不入的软甲 穆玄,唐通相视苦笑,居然翻身跳下贵宾座椅,舒服的靠近座椅之内 既然好戏已经开场,何不就近看一场好戏? “陆丁,出来!”李铁衣一身断喝 逃入黑幕*的小丁,气喘吁吁的滚了出来 那名肥胖的美女早已被吓得昏迷不醒,依然四肢依然死死得缠着陆丁,任凭陆丁如何挣扎,依然摆脱她得缠绕,只好卷着她一起滚了回来 台下的富豪看客忍不住一阵哄笑,连前排的穆玄,唐通也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李铁衣面色铁寒,左手一把揪住陆丁的脖子一把将肉团提了起来 右手缓缓捏住紧紧锁住陆丁脖子的一只纤纤肥手,轻轻一捏,骨骼格格碎裂 剧痛刺激之下,肥胖美女一声凄厉嚎叫,立刻松开了死死缠绕陆丁的四肢,肥胖的躯体已被李铁衣直抛出去 就在她剧痛惊醒的瞬间,凄厉嚎叫的瞬间,嚎叫声突然嘎然而止 眼前寒光一闪,她的脖子已挂在舞台前面那两柄交叉架起的锋利枪刃 血雨喷洒,将穆玄,唐通彻底笼罩 穆玄,唐通依旧端坐不动,任鲜红的血雾喷洒在自己身上,脸上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瞬间之前还在舞台上扭动躯体,惑媚十足的一等名ji 现在已成了一具尸体,悬挂在两只架起的镔铁枪尖的尸体,薄如蝉翼的粉红纱衣已被染成斑斑血红,透着死亡的味道 颈项处的血口依然汩汩冒着热血,绝望的躯体依然在微微**着 那些曾经和她相好的洛阳富豪已忍不住弯腰呕吐,拼命的呕吐 “寒烟穆玄,唐门唐通,鲜血扑面而面不改色,心神不乱,不愧是血刀盟下的杀人狂魔。不过无论你在江湖多么风光,敢到洛阳城找事,只有死路一条”李铁衣冷冷的逼视着二人 “如果你真的有胆杀我们,早已一声令下,乱兵砍死我们。也不会在这里如此罗嗦,也不必如此当面杀一个无辜ji女来吓唬我们”穆玄冷冷的针锋相对 “哼,是么?你不是想要找小丁,这就是本门的洛阳四小侯之一陆丁,专门负责本派对外联络沟通的陆小侯。现在事情真相已明白,你认为我会放你们回去?”李铁衣冷冷的看着穆玄,那把冰冷的大剑已缓缓出鞘,一步步逼近戏台边缘 大厅内顿时被七寸宽,五尺长的寒芒透出的杀气笼罩。所有的人都被这股杀气压得有些呼吸困难起来 横在台口的两只镔铁长枪缓缓收回,那具肥白美丽的躯体软软的跌落在舞台边缘 一声呼啸,两道白影飞身突破守备森严的大厅大门 南宫北,花如雪已飘然落在穆玄,唐通身边 门外嘈杂一片,秘密潜入洛阳的三十六行兄弟已将牡丹阁重重包围,一场大规模的江湖血拼一触即发 “哈哈哈。。。,一群乌合之众,胆敢围攻朝廷的铁衣铁卫,你们想聚众谋反么?”李铁衣一声长啸,声透长空 门外的嘈杂声立刻嘎然而止,这些江湖底层的亡命徒,毕竟没有经过大场面,面对李铁衣的官方声音,立刻惶惑犹豫起来 四位头领也被问得哑口无声,让他们这些家大业大的江湖大豪挺身而出,下令部下围攻官府军队,实在有些为难他们? 可是箭在铉上,不得不发,他们现在已别无选择。 “不就是三百名铁衣铁卫,杀光他们又如何?就算是聚众谋反又如何?”一个粗豪的声音在舞台另一侧的贵宾席位响起 一个高大的身体懒懒的从角落的贵宾椅上站了起来 大厅内风云几变,剑拔弩张,这个人居然一直躺在贵宾椅内,而环绕周围的绝世高手们居然都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 直到这关键一刻,才发现这个人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 ******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门外的三十六行兄弟立刻群情激愤,欢声雷动.南宫北,唐通,穆玄,花如雪大惊之余,立刻面露大喜之色 “沈落石?你没有死?”李铁衣失声惊呼 “不错,正是我”沈落石身形一纵,已落在舞台上,一身破旧油污的伙计衣服,脚下的一双麻鞋已破了洞,露着黑污的脚趾 一股刺鼻的汗臭顿时直扑李铁衣的口鼻,李铁衣慌忙屏息后退 “好,好,很好,你没有死就好,将士们,撤!”李铁衣惊慌之余,连连叫好,突然下令部下撤离 一声令下,李铁衣,陆丁已退入帏幕后面,两名铁衣铁枪大汉也闪电般退了下去 大厅内,围廊上的铁甲卫士竟然瞬间全部消失,里面的那些洛阳富豪也溜得一个不剩 穆玄不由得长舒一口气,大教主还活着,自己再没有必要聚众围攻富公子的地盘,跟富公子这样背景深厚,势力庞大,财富巨万的大富豪死拚,实在是一件不明智的举动! “属下穆玄拜见英明神武大教主,欢迎大教主安然回归”穆玄立刻高呼拜见 里里外外数百号人马立刻异口同声的狂呼起来,山呼海啸,声动山岳。整个洛阳城似乎都再呼声中颤动起来! 一身风霜,满脸沧桑的沈落石居高临下,俯视着阔别依旧的部署兄弟,感受着阔别依旧的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飘然感觉 一时间感慨万千,如鲠在喉,竟然感动得不知如何说话! 他已很久没有感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已经没有这种做老大的感觉!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终于再次出现在江湖舞台,再次体味到做老大的快感。 此时此刻,他有一种放声狂呼的欲望,一种雀跃舞蹈的冲动! 但他都努力克制住了,面色平静的扫视着属下期待的脸,热切的眼神 一丝刺痛直刺他疲惫的心,一丝痛苦之色出现在他的平静的眼神 当他扫视属下时,发现人群里少了一个人 一个曾经让他痴迷,让他沉醉,让他心痛的女人 就在他出现的时候,花如雪不知何时,已悄悄的离开了 沈落石突然出现的纷乱瞬间,沈落石恍惚间感觉到一种关切的眼神,当他寻找那一双关切眼神时,她已消失,留下的只有一丝淡淡的哀怨 第七章 财猪上门 () 中州古城,春雨绵绵,冷风阵阵 幽巷深处,一家矮小的临街店铺,铺门敞开,任冷风吹着雨丝扑进来 外面春寒料峭,凄风冷雨,里面蹲着的赤臂大汉,光着肌肉隆起的后背却在淌着汗 店铺一角的熔炉内炉火熊熊,面前横着一把火红的菜刀,壮汉一手用火钳夹着刀柄,另一只手挥舞着一柄打铁锤,有节奏的准确有力的击打着通红的刀面 这家开张数月的菜刀铺,虽然地处陋巷深处,生意却很炉内的火一样红火 城西一带的市井人家,几乎都在用小铁匠菜刀 虽然门口没有挂牌,但附近的居民都知道这里就是小铁匠菜刀铺 小铁匠菜刀不但锋刃锐利,切菜剁肉如泥,使用顺手称意,而且价格也公道。 是当之无愧的家庭妇女的贴心厨刀,也是肉案伙计的必备利器。 小铁匠菜刀铺的石老板是一个肌肉结实的年轻壮汉,店铺既没有雇佣打铁师父,也没有雇佣打铁伙计 所有的活都是老板一个人承担,所以他必须从早到晚不停的一直忙碌 日未升起时,他已起床,夜深人静时,他才收工! 叮叮叮! 单调的击打声已渐渐成为了整条小巷的晨起暮宿的更点,比城南古寺的钟声更准确,比官方的打更声更及时! 规律的起居,忙碌的生活! 这就是小铁匠菜刀铺老板的生命全部! ****** “你终于来了!请进!” 石铁匠依然在埋头打着铁,聚精会神的打着铁,但他已感觉到有人出现在门口 因为门口吹进来的冷风已被挡住,随风而来的丝丝雨丝已被割断 一个胖的让人看了就感觉气喘的大胖子出现在铁匠铺门口 “呵呵,我如果再不出现,我的生意都要被你搅黄了,三天了,我的生意整整损失了白银三百六十七万三千七百四十二两”胖子气喘吁吁的说着,侧着身体才勉强挤进了店铺的门 “江湖闻名的土财神,怎么会在乎这点银子?”铁匠头也不抬,冷冷的说,握锤的手青筋暴起 “土财神虽然不在乎这点银子,却在乎商业信用。三天了,我的伙计都参与到攻击杀手盟的行动,至少有一百三十几家店铺关门歇业,至少几千挡生意被迫中断,一些大主顾已连连抱怨! 再说大小城镇都是一片纷纷扰扰,即使没关门的生意,老百姓都躲在家里,叫我们如何做生意?”胖子一身名贵的真丝长袍,身处简陋的店铺,不知该坐哪里? 站着吧,挺着一身肥肉,又实在有些劳累。拄着那把收起的精工制作的金骨丝绸伞,勉强才能站立在地 肥白的面孔上已汗流如水,真丝长袍已被汗水裹湿,紧紧贴在肥白颤抖的躯体上 “我只是一个菜刀铺的老板,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石老板依然面色冷淡 “沈大教主,你已经回归中土几个月,你能躲避江湖各派的耳目,却无法避开财神爷的眷顾,呵呵。开店坐生意,有几个能逃过财神爷的眼睛?” “既然你们早已知道?为何现在才来?”沈落石缓缓回头,目光逼视着巨胖子 “如果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出入中州西门的生意人,我们这些经常坐生意的人当然能够感觉得到。大教主选择的地方虽然隐蔽简陋,却正好可以看到巷口走过的每一个人,而出入城门的人必须要从巷口闪过。 我们最初感觉有人盯梢,还以为是意图绑票的江湖大盗,一直都小心留意这家店铺,直到前几日有人从这里散步消息出去,然后江湖陷入了一片混乱。 财神爷才判断出是你回来了,回到了中州老家” “土财神是一个精明的生意人,当然知道欠下的一定要还,现在到了他血债血还的时候?”沈落石将手中的火红菜刀伸进了冰冷的水面 一股热气腾然而起,整个小店铺内都弥漫着朦胧水雾,巨胖子的汗水更加泛滥起来 “嘿嘿,你故意将断刀遗留塞外荒城,意在迷惑江湖。虽然成功的秘密潜回了中州,可惜有得必有失,没有了断月刀,就凭这把破菜刀你根本杀不了我” “所以胆小如鼠的土财神才会放心大胆的走进来,因为你已有必胜得把握” “呵呵,财神上门是天底下最吉利的兆头。我是为大教主送财,怎么会杀人?” “送财给我?你雇佣黑虎堂的人,杀我全家,却想用钱收买我?”沈落石紧握菜刀的手青筋不停的跳动着 “不错,是我为了激发你的争霸雄心,杀戮情绪,为了将你引入杀戮江湖争霸武林的道路,伙同令如山制造了沈门血案。你可以杀我报仇,不过杀我之前,必须还清欠我的债。 自古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想杀我的人偿命,也必须先还清欠我的债,何况你欠的还是人情债。沈大教主混迹江湖多年,这个道理应该不会不懂” “人情债?哼,沈落石什么时候欠了土财神的人情债” “当然不是你主动欠的债,而是我们故意安排你欠下的债。半年过去了,边城三百二十七名烈士的抚恤金好像沈大侠还没有支付分文。莫非你想赖帐么?”巨胖子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哼,沈某报了家仇之后,自然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你又何必操心?” “呵呵,我不但为此操心,而且已替你拨付了巨额资金,安抚了那些死难家属。如若不信,你可以亲自去死难者家里查证” “很好,你做的很好,也很绝。所以现在我不能杀你,必须先将欠下的一千多万两黄金还给你” “如果你能把这笔债给我一个交代,呵呵,将来财神爷也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你这样处心积虑,无非想让我替你灭了富公子,帮你坐上江湖首富的位置!而这一切在我回来之前你已策划好” “不错,只要你能将财神爷推上江湖首富的位置,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一个满意的交代?” “财神爷会给你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只有财神爷和沈落石的决战。这是你报仇的唯一机会,如果你不答应,你永远都不会找到杀死财神爷的机会” “所以你不是财神爷,只是他派来的一条狗”沈落石讥讽的看着满身汗水的巨胖子 “你错了,我不是狗,只是一头猪,一头招财进宝的大财猪”巨胖憨厚的笑了,笑得很真诚,很慈祥,很感染人。看着他,沈落石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家里供奉的财神爷面前摆放的那只招财进宝的小瓷猪。 他肥硕庞大的躯体已开始缓缓移动,缓缓的走向店铺的门 冷风凄雨,再度被他的肥胖躯体堵在了店铺之外,永远的堵在了店铺之外 他的巨大躯体居然卡在门框里,一动不动的卡在门框里 不好! 沈落石意念一闪,急忙飞身从侧面的墙壁突破而出 外面冷风习习,冷雨飘飘,街巷深处已闪现出昏暗的灯光 昏暗的灯光,冷清的街道,除了扑面的凄风冷雨,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而卡在门框里的巨胖子,脖子已被隔开,一双惊恐的目光依然死死的盯着一片幽暗的陋巷深处 汹涌的血不断的喷射着,身体渐渐变得瘦小起来,软软的瘫软在门槛上 风依旧在习习的吹,雨依旧在冷冷的飘,胖子的血依旧在不停的喷涌,像他这样的巨胖,身上的血本来就比平常人要多一些 沈落石愤怒的将手中的菜刀甩向幽暗阴冷的陋巷尽头 一声凄厉的惨叫破空而来,一只流浪的野狗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夹着尾巴一路狂逃,消失在茫茫雨幕之中! 第八章 恋红乐坊 () 雨夜,灯火朦胧 中州恋红乐坊,恋红楼内歌乐萎靡,媚舞迷乱 纱衣半掩,体态风骚的艳妆少女娇媚的缠绕在喝酒品艳的风流客身上,几个龟仔茶壶正忙碌的穿梭在客人中间,提着一只油光锃亮的黄铜大茶壶,随时为客人面前的青瓷茶壶内添加着热水 灯光萎靡的中央舞台上,一个美艳的丰满女子正在醉步轻摇的解着身上的衣衫,外衣滑落,里面的贴身粉红轻纱薄如蝉翼,隐约着丰盈的雪白躯体 高耸的前胸跳动着两点鲜红的葡萄,透明饱满,吹弹欲破,在朦胧灯光下格外的悦目鲜艳,显然是经过精心的人工培养,刻意的手工雕饰 粉面微红,醉眼朦胧,她的表演竟然是如此的逼真。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不是在表演,她是真的醉了,这样毫无廉耻,萎缩糜烂的表演,也只有在彻底麻醉了自己的时候,才能将表演发挥得淋漓尽致 四名同样衣衫轻薄得伺女,缓缓揭开了醉酒美女身后的粉红的纱幕 一个巨大的红木盆,缓缓呈现在舞台上,里面的温水荡着轻浮的细波 鼓乐声嘎然而止,舞台上顿时花瓣飘舞而下 落满了舞台,也落满了木盆内的一池温水碧波 一身粉红薄纱的“贵妃娘娘”开始翩翩起舞,一股萎靡轻薄的艳香熏风顿时从舞台向四周散播开来 顿时将整个大厅带入了一种迷幻**的堕落气氛,那些品饮杯中美酒,抚弄怀内香体的风流客立刻停止了所有动作 表情顿时凝固在脸上,一双几乎迸射而出的眼球死死的锁在舞台中央,那具飞舞的曼妙躯体 一名靠近舞台的贵宾,痴迷的肥胖肉脸上油光闪烁,眼睛爆出,嘴角的口水汩汩而出,一滴滴的滴落在怀内少女半裸的前胸 怀内少女厌恶的皱了皱眉头,强忍着一阵涌起的恶心,依然保留着那一脸灿烂的微笑,一动不动承受着污水沐浴 舞台表演已渐渐接近高潮,飞舞的薄纱躯体越来越快,舞台散落的花瓣已被飞速旋转的她全部带动卷裹起来 漫天鲜花环绕着她飞舞的躯体,那一件薄薄的轻纱已缓缓滑落舞台 一具**的雪白丰满的躯体,旋转飞舞在漫天花影里 台上的客人纷纷起来,紧张的关注她的舞蹈,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花瓣飘落后的那瞬间精彩 飞舞的曼妙**,飞速旋起,缓缓落入了花瓣覆盖的一池碧波,漫天飞舞的花瓣也纷纷落下,落入了木盆内的水面,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花被,覆盖了水面,也覆盖了那具沐浴的美丽丰满躯体 看客们纷纷摇头叹息,满眼失望的坐了下去,目不转睛的期待这么久,居然什么也没看到,实在是令人扫兴!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戏还没有散场,好戏还在后头 醉酒的贵妃虽然已入池沐浴,错过了入浴,还有出浴一幕,当然也是最精彩最勾人魂魄的一幕。 据说这出新剧在洛阳首场表演时,一名七旬巨富一时冲动,竟然鼻血喷射,当场暴毙,害得牡丹阁的老板因此赔偿了千两黄金。 赔偿是小,带来的晦气却影响很大 据说自那以后生意一直冷冷清清,少人光顾 娱乐大众没有错,一旦娱乐得过了火,闹出人命就有些娱乐过度了! 虽然有前车之鉴,但是中州首场表演依然吸引了满城巨富,不但是因为这部以国母为题材的艳剧《贵妃醉酒》有某种不可言传的诱惑力和刺激感。 更让这些富豪感兴趣的是这次的主演,竟然是恋红乐坊的萧老板亲自出马担当,这位神秘的大龄美女一直是令这些富豪心痒的一个梦幻帏内伴侣 恋红乐坊的姑娘他们已经玩腻了,可是躲在幕后那个神秘,冰冷的萧老板,他们非但没有碰过,除了每次光顾这里,可以远远的瞟几眼,根本没有任何接近的机会 对于这个有着深厚江湖背景的恋红乐坊,他们没有胆量乱来,只有暗中托人表示愿意出巨资请萧老板赏个脸,一起喝杯酒 但每次都入泥牛入海,没有了下文 这一次,萧老板居然破天荒要亲自出演《贵妃醉酒》,这样大饱眼福的机会怎能错过? 这个冷冰冰的萧老板终于耐不住寂寞,终于从幕后走了出来,说不定以后还会亲自接待客人,呵呵,老子的胃口被她钓了这么多年,只要她愿意,老子就算拚个倾家荡产,也要力压群富拔个头筹。 从这些巨富豪客们贪婪痴迷的眼神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们都怀揣着同样的心思 鼓乐再度萎靡起来,沐浴花瓣中的“贵妃娘娘”一双雪白的手臂交替浮出水面,水花飞溅,玉臂缠绵,台下的情绪立刻又调动起来 一名伺女急匆匆的自幕后飘到木盆边缘,在“贵妃娘娘”耳边耳语几句 “贵妃娘娘”面色渐渐阴沉下来,玉面含怒 身体一挺,雪白丰满的躯体立刻从水面直立起来,大步跨出木盆,直奔幕后而去,一个虚幻冰冷的背影留在了看客惊愕的眼神里 他们终于看到了期待多年,神秘冰冷外套上的**躯体 可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冲动,丝毫的狂热,一丝冰冷的失望情绪渐渐爬上了他们满含期待的脸 他们期待的是一具含羞带露,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出浴美女,这样直接了当的站立而起,在众人瞩目之下,冷冷而去,数十道目光都被她漠视,几十个看客都被她视作无物。 在她眼里根本没有把台下这些人当做人,而是一群木偶,一堆草芥。 这些平素在中州城威风八面的巨富大豪,被如此轻视,立刻面露怒色,纷纷起身拂袖而去 “大爷,你还没有结帐”一个茶壶拖着铜盘,堵在了门口 走下前面那个一身官绸,满脸虬髯的高大壮汉,怒火中烧,抡起了粗大的巴掌,后面的那些富商大豪纷纷期待着他的巴掌落在那张可恶的茶壶脸上,给大家出口鸟气 虬髯大汉挥出的手掌空中顿了一下,缓缓的收到怀里,摸出一锭金丢在托盘里,气呼呼的甩手去了 后面的那帮家伙顿时泄了气,纷纷拿钱走人!发誓下辈子也不光顾这个仗势欺诈客人的鸟地方! 外面凉风一吹,这些家伙立刻后悔了,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可以不来呢? 中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除了这点娱乐,实在再找不出一个花钱的好地方! ****** 一袭轻薄黑色长袍蔽体,萧老板已出现冷风细雨笼罩的后院 一个衣衫肮脏,浑身臭味的壮汉笔直的立在后院的花草树木中央,十几个看护的乐坊高手,已被他打翻在地,痛苦的呻吟着 这个深夜从后院外陋巷内翻墙造访的家伙,能够片刻间将看护场子的金府高手击倒,显然不是小偷小摸之辈,而是前来找麻烦的煞星。 “这位哥哥,深夜造访妹妹的乐坊,不如到妹妹房中饮酒一叙,如何?”萧老板冰冷的面色渐渐融化,居然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言语也格外的甜腻起来 “好!既然美人相约,老石我不醉不归”陌生来人爽快的应诺 “贵宾哥哥,请随小妹卧房一叙”萧老板露出一丝羞涩,暧昧一笑,回身飘然而去,陌生来客也不说话,紧随其后而去 追随萧老板的几位伺女,茶壶,早已呆立当场 这个一向神出鬼没,冷冰冰,一身诡异杀气的美女老板,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任何顾客,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但自己亲自出马出演艳剧,现在还要亲自出马接待客人,难道她已经耐不出寂寞?准备红杏出墙,以身试爽? 即便是耐不住寂寞,也该找个像样的**公子,怎么会选择这样一个脏兮兮,臭轰轰的家伙 “老七,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清理院子”几个茶壶正在发楞,那个远去的冰冷背影发出一声冰冷的叱责 一个小茶壶,立刻面色紧张,飞速的行动起来,一通拳打脚踢,躺在地上呻吟的十几名大汉纷纷爬地而起 断折的腿脚居然在老七的拳打脚踢之下,瞬间恢复了正常! 第九章 金盆沐浴 () 香闺,淡淡的脂粉香,暖暖的炉火 顿时将沈落石身上的寒意关在了香闺之外,红红的牛油火烛映射下 沈落石那张疲惫沧桑的粗糙面庞,渐渐清晰起来,杂乱浓密的胡须挂满了晶莹雨丝 萧老板缓缓走到一面做工精美的巨大铜镜前,缓缓将身上的湿衣解开,黑色长袍缓缓从雪白的肌肤滑落 黑白分明,格外的耀眼,格外的诱人 长袍落地,一副冰清玉洁的美丽躯体,一览无余的暴露在沈落石面前,虽然身体已有些臃肿,却掩饰不住已埋藏多年的青春活力 “哥哥,我的身体美么?”萧老板陶醉的抚摸着自己的躯体,陶醉的问 “很美”回答很干脆,很简洁 “哥哥一定也很久没有碰过女人?”萧老板缓缓转身,诱惑的看着沈落石,眼光里充满了期待,充满了迷乱 “半年,甚至更久”回答依然很干脆,很坦白 “那么哥哥想不想跟一个女人共度良宵,一个寂寞的女人”萧老板已缓步走了上来 “何止是想,简直是想得要命”回答很干脆,很坦白,也很直接 。。。。。。 ****** 烛光摇曳,人影飘摇,几度梅花开又落 窗纸白,烛影黯淡,远处一声雄鸡啼鸣,五更的梆声已悠然飘过 沈落石疲惫的躺在松软温馨,散发的淡淡香味的软塌,怀里蜷缩着一个同样疲惫松软的女人 “名动江湖沈落石沈哥哥,功力深厚,果然是一个厉害人物”萧老板露出一丝娇媚的笑,满足的笑 “呵呵,不是我功力深厚,而是我已憋的太久”沈落石调笑着,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情便格外的好,身体也格外的放松 “是么?不过半年而已”萧老板不禁悠然叹息 “对于一个健康的年轻人,半年已经是一段很难熬的岁月”沈落石也感慨叹息 “妹妹已经三年没有碰过男人,你信么?”萧老板幽幽说道 三年? 一个身处灯火酒楼,糜情泛滥的娱乐场所的女人,居然整整三年多没碰过男人,像她这样二十五六岁的女人,正是花开泛滥的季节 面对遍地春声,满坊糜情,她怎么能够忍耐住深夜寂寞,控制住心中欲望? 这些年她一定过得很辛苦,忍耐得很辛苦 所以昨晚她才会那么疯狂,那么放纵,几乎要将同样寂寞很久得沈落石彻底融化,彻底淹没,融化在缠绵松软的峰峦间,淹没在恣意汪洋的洪水中 沈落石结实的躯体,已被抓咬得血痕隆起,青紫纵横,一头寂寞得绵羊一旦爆发,释放得威力往往比虎狼更威猛,更可怕。 沈落石心中暗自叹息,嘴里却在故作轻松的调侃着:“等了这么久?难道你是在等我?” “咯咯,你真的很臭美,我只是等待一个有缘的人,他却一直没有出现,却被你这个臭男人占了便宜”萧老板娇媚的笑了,笑得很甜 “看来有缘人确实比较难等,恋红乐坊的萧老板要亲自登台演出当下最红最流行的艳剧的消息已传遍中州大小街坊,连我这个菜刀铺老板都被吸引来了,那位有缘人却迟迟没有出现,看来缘分这东西确实是可遇不可求,呵呵”沈落石抚弄着萧老板的长发,得意的调侃道 “来者即为客,相遇便是缘。小妹现在才知道金先生要我接待得超级贵宾就是你,大名鼎鼎的沈落石。能够等到沈哥哥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小妹的缘分”萧老板一脸娇媚,将脸深深埋在沈落石胸口 “天亮了,我也该出发了”沈落石懒懒的坐了起来 “出发?咯咯,我们不是已经在路上了么”萧老板娇笑着做起来,轻轻了的将窗户推开一条缝 一阵晨风直透进来,车窗外沃野千里,草木泛青 他们居然是躺在一辆豪华马车内,飞驰的豪华马车内,笔直宽阔的官道一直延伸到天地尽头 ****** 一路缠绵,两天后,洛阳城已遥遥在望 “沈大哥,送君千里,终于一别,小妹就此告辞”萧老板缓缓起身,收拾衣衫缓缓推开了车窗 身影一闪,已消失在车窗之外,一个幽幽的声音送入了沈落石的耳鼓:“沈大哥,小妹萧秋水,哥哥一定要记着我哦!” 萧秋水! 好动人的名字,好动人的秋水美人,时而清冷如秋,时而温柔若水! 几日缠绵,已让沈落石**入骨,深深的陷入了她的美艳,高贵,温柔甚至有些虚幻的气质包围笼罩! 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沦落风尘?怎么会成为小金人名下的恋红乐坊的老板? 沈落石隐约感觉到,她身上透出的那种特殊而熟悉的气质,似乎跟花如雪身上的那股气质颇有几分相似。 可以断定,她跟花如雪一样,也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她如此接近自己,缠绕自己,除了外表表现的那一股痴迷,狂热的崇拜爱幕,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像她这样的女人,虽然也会有爱,也有深深爱上一个男人,却不会单纯的爱上一个男人,除了爱之外,一定会附加一些东西,自己想要的东西。 “石老板,一路辛苦,请沐浴更衣,洗洗一路风尘”轿门打开,一排四名美丽少女已恭候轿门外 沈落石起身出轿,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自己承载在香闺小屋,原来是一只八人大轿,这么大的轿子,即使是八人抬,也要挑选最高大最精壮的轿夫才能抬得起来 此刻这八抬大轿子已停在一个空廓豪华的的房间内,稳稳的落在绣花红毯上,抬轿的轿夫居然并不是彪形大汉,而是八个如花似玉,高大健壮的美丽金发女孩 四只巨大车轮悬挂在大轿的侧面,出门为车,进门为轿! 原来自己所在的那个舒适温馨的香闺小屋,竟然是传说中的轿车! 沈落石一出轿门,八名高大的金发少女立刻抬起空轿,缓缓退出了宽阔的大门,大门缓缓而闭 暖风吹拂,水汽弥漫,花香扑鼻。 巨大的金盆内,水汽蒸腾,水面上铺满了鲜红的花瓣 沈落石稍一迟疑,四名轻纱少女已屏着呼吸开始为他宽衣,他的衣服实在太肮脏,他的体味实在太浓厚了一些 沈落石身影一闪,已避开他们,连人带衣躺在了巨大金盆内。 脱衣洗澡,实在太麻烦,不但要洗身体,还要洗衣服,何不直接和衣进去,衣服身体一块都洗了。 接连换了三盆污水,直到第四盆水,屋内的臭味才渐渐淡薄下去 “沈兄弟,多年不见,还记得老哥哥么”一个尖细沙哑的声音远远传来,一个瘦小的金色身影已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呵呵,想金兄这么有特色的人,凡是见过金兄的人,又有谁会忘记?”沈落石依旧躺在水池,淡淡的笑道 “啊,哈哈。。。沈兄弟说的确是实话,大实话!”小金人连连点头,尴尬的应和着 “小弟求你办的是怎么样了?”沈落石笑着看向小金人 “呵呵,不就是想看一场好戏么,那还不容易。不过千万别砸了老哥的生意,赔钱是小,坏了了老哥的名头,以后哥哥还怎么在江湖山混”小金人**笑着,缓缓坐在了几位随身美女早已准备好的松软狐皮铺垫上,美女们立刻环绕着他,将他紧紧的包围在里面 “借你地盘又不是我,我不过是想看他们演戏,毁了名头你也不该找我这个江湖穷人”沈落石淡淡的调侃道 “你我已是多年结盟兄弟,如果有人砸了老哥哥场子,兄弟你也一定会替哥哥讨回公道,沈兄弟的为人,哥哥绝对信得过,绝对信得过”小金人诡诈的笑了 沈落石也无可奈何的笑了,这个老家伙实在是太精明了。 第十章 树大招风 () 暖阁,美人,美酒! 沈落石沾了小金人的光,一边饮着名贵的葡萄美酒,享受着美人环绕的那肿美妙感觉 一边跟小金人闲话着江湖势力,主要是富公子的势力 洛阳城当然已在他的完全控制之下,长安城他跟吴铁山的势力各占一半 边城一带现在是几方势力胶着一起,新崛起的孟大将军已逐渐占据绝对优势 不过这些朝廷控制的地区的商业贸易几乎都在富公子垄断下 吴铁山看重的是权力,对于金钱之道一向看得很淡,边城各股势力现在争夺的是地盘,对于敛财之道暂时还没有兴趣 不过富公子的巨额收入,都要拿一部分跟他们分享,平衡彼此的利益 话题很快就转到了眼前的洛阳城 “金兄,洛阳城是富公子的根基,一定也是实力最雄厚势力最集中的地方。兄弟初来乍到,还请指点一二”沈落石目光落在了小金人脸上 “这。。。,老哥自从被你从江南地下金府赶走,一直躲在富公子的地盘,怎么好帮你对付他”小金人故意为难的推辞 “呵呵,老哥哥肯搬家,是因为蓄谋已久的落红庵也成了你生意伙伴。北上洛阳,当然也是想扩张一下,可惜洛阳,长安这些商业重镇已被别人彻底垄断,只能乖乖的蜗居在此,看着别人发大财”沈落石讥讽的看着小金人 被说中要害的小金人尴尬的讪笑着,急忙端起杯喝了一口,缓缓将酒杯放回去 顿了一下,故作为难的展开了话题:“洛阳是富公子的根基,他的秘密基地富贵山庄就在洛阳城。负责洛阳管理地盘的势力,主要是他名下的两大神侯之一的铁衣神侯李铁衣,还有李铁衣统领的八百铁衣铁卫,据说个个都是江湖一流的高手。” “就这么多?”沈落石逼视着小金人 “呵呵,老哥哥躲在这里,一直深居简出,也只知道这些表面的势力”小金人尴尬的解释 “那么洛阳小侯呢,你不会没有听说过吧?”沈落石冷冷的看着小金人,这个小老头实在太狡猾,不敲打一下,绝对不会说出太多信息 “啊?这个洛阳四小候,老哥哥也仅是略有耳闻”小金人见沈落石如此,急忙有挤出一些信息 “除了死去的罗丙之外,其他三个是谁?”沈落石淡淡的问 “罗丙死了?这个老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据江湖传说富公子身边养了十二小侯。洛阳四小候便是其中四个,也是最贴身最得力的四个,分别是镔铁双枪路人甲,路人乙,兵刀罗丙,短枪陆丁,据说他们各有擅长,个个身怀绝技” “那么除了四小候,还有哪些势力?” “当然是遍布洛阳扼守咽喉的二十七分舵老板,据说他们以前可都是江湖绝世高手,落难后被富公子网络收买,功夫个个深不可测” “是么?听你一说,似乎江湖的第一势力非他莫属” “江湖第一势力当然还是拜月教,富公子再强也不过是地方势力,不过,这二十七分舵确实非比寻常,单单富阳宫的方外四神侯,恐怕江湖上已少有对手” “方外四神侯?” “就是玄阳侯,青阳侯,紫阳侯,丹阳侯,四位道长,沈大教主应该对他们不陌生吧” “啊,辰阳四护法,当年辰阳一战,之后江湖便失去了他们的踪迹,原来他们躲在了这里,竟然投靠了富公子,还混成了侯爷! 哼,如今世道沦丧,方外道人居然也投靠富贵门庭,弄了个侯爷爵位,还美其名曰:方外神侯” “何止如此,那些富贵门下的商铺作坊的老板全部都是有朝廷爵位的,论品级地位都比洛阳最高行政官员洛阳令高出很多。没有高官厚俸,这些江湖大豪怎么会心甘情愿为富公子卖命” “呵呵,强龙难压地头蛇,面对如此势力庞大的洛阳富公子,沈落石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精明老练的金先生却再暗中帮助我,似乎有违你的做事风格”沈落石居然轻松的笑了,笑着跟小金人开起了玩笑 “江湖第一帮派想搬到一个人,恰好江湖十大富豪中也有九个富豪想搬到这个人,而朝廷的某位实权人物也想趁机铲除挡在前面的那一根朽木。 树大招风,何况是一株垂老的大树,怎么怎挡得住四面八方的江湖恶风? 呵呵,老哥如果此刻不顺势而为,捡一些便宜,实在有违我的一贯做事风格” “哈哈哈。。。原来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富公子,看来江湖首富的位置实在不好坐”沈落石冷冷的笑道 “虽然这么多人惦记着他,但敢于冲在前面的却只有沈兄弟一个。除了你这把冲锋陷阵的利刃,别的势力虽然虎视耽耽,却没有出手的勇气。江湖后浪推前浪,后生可畏啊!”小金人不禁感慨起来 沈落石不再说话,默默埋头狂饮起来 小金人的话深深刺痛了他的心,的确,他现在就是一把冲锋陷阵的利刃,被人操纵利用的利刃 不但是这次,自从出道江湖以来 每一次纵横拼杀,背后都有一股或几股势力暗中操纵,他不过是一把尖刀 操纵控制沈落石深入西域,获得边塞霸权的凌大将军,又被富公子,吴铁山联合操纵的沈落石击垮 现在沈落石又要在多方操控下,再次对操控过自己的富公子出手。 今天是盟友,明天又是敌人,这个纷乱的江湖已让沈落石疲惫不堪,心力憔悴 这样的拚来杀去,江湖的局势却是越来越乱,越来越失控 更可怕的是,深陷其中的沈落石却不得不一路杀过去,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除了一路杀拼杀,他已毫无退路。 每次杀戮之后他都心力憔悴,心神俱疲,可是当他被再次推到风口浪尖时 立刻又会精力饱满,杀欲纵横,不顾一切的一路拼杀 现在面对挑战,他已无路可退,他必须全力以赴的冲杀,为了争取一个替家人报血海深仇的机会,他必须杀一条血路出来! 夜已深,酒已浓! 沈落石已醉卧花丛,鼾声如雷 ****** 飘香酒楼,灯火通明,高棚满坐 那些埋伏在洛阳城外的三十六行老大,血影双刀,以及一些寒烟高手,南宫高手全部涌进了城内的飘香楼 听说老大沈落石没有死,突然出现在洛阳城 这些人立刻肆无忌惮的冲进了洛阳城,富公子的地盘有怎样?有沈老大在,怕他个鸟? 现在老大没有死,活着回来了,他们已不用为了替老大报仇而跟富贵门死磕。心里也陡然轻松起来 既然双方已无仇恨,借他的地盘喝顿酒,庆贺一下,相信富贵门的人也不会为难他们! 所以他们都趾高气扬的进了城,兴冲冲的奔到飘香楼拜会久别的老大。 久别重逢,共话别后短长,很快大家就醉意朦胧 “各位,夜已深,各自回去休息一下,明日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千万不可酒醉误事”吃饱喝足的沈落石一声令下 众人虽然依旧没有尽兴,也不敢逗留,立刻各自散去了 反正大教主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喝酒的机会多的事,现在在别人地盘,大教主自然不愿属下酒醉闹事 等明日离开洛阳,回到自己的地盘,咱在慢慢喝,喝他个三天三夜! 等他一觉醒来,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让他们立刻目瞪口呆 沈大教主居然要带领他们围攻洛阳中心的富贵山庄,包括穆玄在内的大小头领立刻傻了眼,他们不顾一切潜入洛阳,是为了替沈落石报仇,也是为了凝聚人心,不得已而孤注一掷。 现在大教主既然已经安然无恙,彼此也无仇恨,为何还要血拼到底? 精于江湖的唐通似乎也看出一丝端倪,沈落石故意隐藏江湖,就是为了让教内的兄弟惶惑无主,人人自危 不得不抱成团,共同对外,只有这样的危机感才能激发他的胆魄,才能让他们凝聚一起,群情激愤的杀入洛阳 现在沈落石正是要利用凝聚起来的士气,一股作气,去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作为追随多年的老部下,唐通立刻心领神会,带头挣臂而起 其他人见势已如此,也纷纷追随而起,反正已经杀进来了,何不就此杀个痛快 听说富公子在洛阳积聚财富巨万,老大肯定是想借此机会替兄弟们谋些福利,既然有如此机会,大家何不狠狠的捞一笔! 虽然各怀心事,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财富,巨额的财富。 第十一章 富贵总管 () 洛阳中心,富贵山庄 繁华都市的中心地带,却格外的宁静,山庄宽阔的街道除了偶尔的豪华马车疾驰而过,几乎没有任何人痕迹 高大的红墙三丈余高,将里面的世界彻底与外面喧嚣的繁华都市隔断 闹中取静,不但可以享受都市的便利,也可以享受世外桃源般的安逸 远远望去,高高围墙内隐隐约约的一座林木秀丽的山石间,点缀几处绿瓦红墙的建筑 富贵山庄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山庄,虽然洛阳城内没有山,但只要富公子需要,便可以人工造一座山出来 安静的庄前大道,突然喧闹起来,十几匹快马飞驰而至。沈落石领着属下的精选高手,已立在高大的山庄门楼前 与此同时,宁静肃穆的山庄四周的立刻繁华起来 围着墙根四周突然摆了许多地摊小生意,而熙熙攘攘的顾客放佛雨后春笋般,突然冒了出来,越冒越多,围绕富贵山庄的几条街早已被密密麻麻的人流堵死 平素一身戎装,巡逻警戒的山庄铁卫,根本不允许有人靠近,否则格杀勿论。 现在这些铁卫却不知躲在了哪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他们当然是躲在高墙里,正爬在围墙的小小观望孔,紧张的向外面张望着 守候门楼的一队铁卫,见沈落石他们前来,立刻紧张的持枪排在门口。齐刷刷的枪尖直逼沈落石一行 但沈落石却可以感觉到那些笔直寒冷的枪尖在微微颤抖,那些严阵以待的铁衣铁卫的心也在畏缩颤抖 “贵宾远道而来,还不请到堂上说话,堵在门口成何体统”一个苍老深厚的声音从里面破空而出,几乎覆盖了富贵山庄周围的所有人,吵杂的街道立刻恢复了平静 大家都是江湖,这一声的洪厚绵长的喊喝,蕴含的深厚功力,足以震慑每一个墙外高手的心,沈落石背后的高手们都已露出惊佩之色 只有沈落石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因为他不懂内功,也没有修炼过内功,根本不知道内功的深浅,也感觉不到这一吼的威力 无知者无惧,沈落石大步登上大门台阶,抬脚进门 后面的追随者略一犹豫,立刻也追随而入 ****** 高堂之上,灰发灰衣老人盘踞而坐 一身铁甲,腰挂巨剑的李铁衣侧坐一边,陪同着这位老人 路人甲,路人乙手执镔铁大枪,乖乖的直立守护在二人左右 那个一贯藏头露尾的短枪陆丁,却没有出现,显然又打着小丁这个幌子,出去四处活动,协调生意打探消息去了。 “贵宾远来,必有要事,不妨直说”老人依然不紧不慢的喝着早茶,不紧不慢的说道 “欠债还钱!”沈落石也不废话,直截了当的将洛阳小侯之一罗丙签下的欠条取了出来 老人隔空招手,一丝清风扑面,已将那张欠条卷到了手里 一扫一下,面色渐渐阴冷下来 一个小小的洛阳小侯,竟然敢签如此庞大数额的欠单,简直是狗胆包天,不知天高地厚! 战死边城算你走运,你要活着回来让你死的更难看! 可是他人已死,欠下的债必须要承认。 换成别人,现在死无对证,也许还可以赖掉。可是眼前这个家伙分明就是借机挑衅滋事,讨债不过是一个借口 “嘿嘿,不过是一些市井小人物,一个要赔五万黄金,似乎有些过份了。现在战死边城的官兵朝廷也不过抚恤白银三十两,本府的布衣铁卫为国尽忠,也不过区区百两黄金。沈教主这样做,分明有讹诈的嫌疑”老人冷笑着盯着沈落石 “是么?那么你们为何不派三百布衣铁卫深入富贵逍遥城,去面对凌大将军的三万铁骑?却要让这些市井小人去送死。三百市井小人面对三万铁骑,如果没有值得他们卖命的东西,他们会以死想拼么? 你们这些人还可以在这里安享富贵,作威作福?富公子富甲天下,难道连这么一点抚恤黄金都拿不出? 难道想让我三百壮士的血白流么?”沈落石义正词严,目光直逼灰衣老人,一股杀气陡然弥散开来 整个洛阳城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场浴血大搏杀一触即发 “啊。。。这个。。。老朽也只是公子府一名管家而已,这么庞大的数目,老朽也做不得住,沈教主稍等片刻,老朽去后面请示一下,马上给你回复”灰衣老人立刻软了下来,他当然知道’‘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 面对气势汹汹,人数众多的拜月教下层教众,如果跟他们死拼,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所以他选择了缓兵之计,先稳住这些人,然后在寻求解决之法! 这些人聚集数万,轰动洛阳,相信官府的人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只有官方出面调解,才可以跟这个楞头杀星讨价还价,每人赔偿千金已经足够那些死者家属花十年八载。 话声落,灰衣一抖,已飘然躲入后堂 早已侯在里面的陆丁立刻紧张的凑了过来。一早就出去联络的他正急着准备汇报外面的形势。 “怎么样,洛阳令应该快到了吧?”灰衣老人焦急的询问 “洛阳令大人,前天一早启程进京办事,至今未归。听府内师爷口气,三五日恐怕回不来”陆丁颓丧的回禀 “那么洛阳总捕头呢?洛阳令大人不在,城内出现如此混乱局势,他总该出来弹压一下。为何到现在迟迟不出现”灰衣老人立刻紧张起来,气急败坏的抱怨道 “洛阳总捕大人,六七天以前便被神捕褚怀良借调去破一桩惊天灭门案,还带走几十名得力的捕快。现在留守城内的副捕头早晚染了风寒,躲在家里无法出门”陆丁立刻小心回复 灰衣总管面如死灰,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么巧?” 突然他目光暴射,狠狠的瞪着陆丁:“既然如此,那我们只好调动军队,驻守洛阳四周的十万军队” “大总管,军队是可是朝廷的军队。我们怎可随便调动?”陆丁立刻警觉起来,警惕的四周张望 “是啊,老朽一时冲动,差点误了大事。朝廷重兵,我们怎么可以随意调动。看来这件事还是老朽回去跟他们再回旋一下。小丁你在外面盯紧点,随时调动二十七分舵准备拼杀,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摆平了”大总管立刻也警觉起来,打发走了陆丁,赶紧回身回到了前厅 “沈教主,这千万黄金数额巨大,可否让老朽与死难家属商量一下,适当减免一些”老管家立刻换了一副可怜相 “这笔钱是我亲口允诺三百壮士,如果我不能兑现,岂不是失信于死者?这样做让我如何立足江湖,如何面对追随我的兄弟?”沈落石一脸坚持,丝毫不退让 “既然沈教主如此坚持,老朽也只好勉为其难,看能不能凑齐这笔钱”老总管一脸颓丧,缓缓的起身招呼,“来人,叫账房的人过来一下” 片刻后,十几个背着算盘,厚厚账簿的账房先生快步走进大厅,恭敬的候立在大厅一侧 第十二章 干瘪账房 () “各位账房,提前结算一下本月收入,看看能凑齐多少?”老总管一声令下,十几个账房立刻翻阅账簿,拨打算盘,埋头计算起来 “哼,区区千万黄金,还要这样费时费力,莫非这位管事大人在故意拖延时间?”沈落石冷冷的逼视着老总管 “沈教主有所不知,本府虽然号称江湖最富,可是每月消耗巨大。经常入不敷出,想一次提取这么多现金确实有些困难”老总管苦着脸摇头叹息 “哈哈哈,想不到如今连江湖首富家都没有余钱,我们这些江湖穷帮派岂不是都要饿死了”沈落石环顾左右,纵声长笑起来 “唉,本府缺钱,说出来非但沈教主不相信,恐怕江湖上也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等下账目出来,沈教主也许就好体会到老朽的难处”大总管感慨叹息着,一副疲惫沧桑的样子 “禀报大总管,本月自昨日止,本月洛阳各商铺可以提取的现金共三百八十七万一千二百七十七两,本府府库本月剩余库金约计八十多万两,合计四百六十。。。”俱在一起核算了半天,一名老账房开始汇报账目 “四百万两,怎么这么少?库存怎么只剩了八十万,还有商铺现金怎么才三百万两,如此一点现金生意如何流转?”大总管有些气急败坏,显然不是装出来的 “这。。。几位老爷,还有几十位嫡系旁系少爷,最近的出手越来越阔绰,本月准备的库金也被他们用的差不多,这余下的八十万两是本月最后几日的必须费用,他们不敢轻易动用,所以先去各个店铺借用了一些现金,算是预支他们下月的日常费用,所以,各个店铺的现金也严重短缺,只剩了这些,还要维持日常运转,万一抽调出去,会影响我们生意的运转”老账房小心翼翼的汇报 “如此肆意妄为,你们怎么不向公子禀报?”大总管厉声喝道 “这。。这些支出都是公子亲自批准,我们也不得不办”老账房战战兢兢的回报 “混帐!”大总管面色铁青,随口喝骂道。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管家,立刻苦笑着摇头叹息 “老宋,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抽调一些现金过来应付眼前局势”老管家走上前轻轻拍打着老账房的肩膀 “大总管,这么巨额的现金一时实在很难凑齐,不如我们开具一些银票,让这位沈教主自己去久隆票号去兑现”老宋试探着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老宋,看来你是老糊涂了,利用土财神的票号结转,这么一大笔钱,至少也要两层的佣金,我们凭空又要多出三百多万两。不过你倒是提醒了老夫,既然要将这笔钱发放三百多家,我们当然可以采取分散结算的方式”大总管一经点醒,立刻有了主意 “沈教主,不是老朽不愿支付,你也看到我们一时拿不出如此巨额现金,不如你将这三百多名壮士的家属信息提供老朽,我们让当地的分号结算银两给他们。当然家在洛阳的,现在我们就可就地结算”大总管立刻来了精神,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沈落石 “这。。。沈落石手里并无死者的家属信息,详细的死者信息都在本派分舵主史胖子手里,可是他至今下落不明。我也正在四处寻找他”沈落石一时语塞,有些局促起来 此时他才明白,这个狡猾的大总管是在挤兑自己 既然自己没有死难家属的消息,那么这笔钱又要交给谁? 不是富贵山庄不愿出钱,而是不知该将这笔钱交付给谁?没有死难者的信息,我将钱交给你沈落石,你会不会自己私吞? “啊,原来如此,这笔钱那么可否暂存本府,等沈教主得到死者名单,我们再按清单发放,当然如果沈教主已经知道信息的死者,我们可以先行按死者信息发放,沈教主以为如何?”老家伙诡秘的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这。。。”沈落石彻底被难住了,现在不是对方不愿出钱,而是自己无法提供死者名单,如果自己在强行索要,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 他娘的,那个土财神声称已经替自己给死者发放了抚恤,可是为何不将名单给自己?还是他根本就没有清单,是在糊弄自己? “呵呵,死者名单就在这里,请大教主过目”隐藏在富贵山庄账房中的一个干瘪的账房先生跨出人群,讪笑着将一本账簿交给了沈落石 “你是。。。”沈落石疑惑看着他干瘪蜡黄的脸,似乎哪里见过他,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属下神厨堂的史胖子,教主怎么不记得了”干瘪先生呲牙一笑,伸出了一只枯朽的断臂 “死胖子,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里?”沈落石顿时喜出望外 “嘿嘿,一个死胖子,又缺了一只手。如果不如此伪装,恐怕早就那些试图赖账的人给砍死了。半年没吃饱饭,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死胖子得意的夸耀着 “原来你是奸细,你居然潜伏到了本府内”灰衣总管惊怒不已 “哈哈。。。你们四处派人拦截追杀我,竟然没想到我会躲到你们府内,更不会想到大名鼎鼎的史胖子居然将自己饿成一个干瘪瘦弱的账房先生。而我却把名单抄在了富贵山庄的账簿里,一直摆在账房里”史胖子更加得意起来 “哼,小子,你得意什么?”一直在旁边怒目而坐,默然不语的铁衣神侯终于耐不住脾气,腾然而起,一股杀气自腰间大剑透射而出 显然他早已失去了耐xing,一直碍于大总管的面子不敢造次 现在忍无可忍,悍然仗剑而起,一向自负的他根本没有把沈落石这些江湖土老大放在眼里。碍于大局,才一直隐忍不发 “铁衣侯,稍安勿燥,别忘了这里是富贵山庄”老总管淡淡的说道,一股绵绵清风吹过,李铁衣恨恨的退回了原位 大总管感慨叹息道:“这位史舵主如此处心积虑,看来这笔钱富贵山庄非出不可,当初万两一人的天价恐怕也是出自史舵主的策划,沈教主也不过是一时冲动略微将赔偿抬高了一些。像沈教主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万两黄金的价值,也不在乎它的价值” 听他如此一说,史胖子脸色一变,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 现在他虽然从胖子减成了干瘪瘦子,但爱出汗的毛病却没有改变 沈落石心中一怔,似乎已听出了大总管话外之音,他分明是在暗示自己是被史胖子的暗中利用,黄金万两是史胖子定的,他已将补偿提升到了万两级,自己随口一说,生还者两倍,死者五倍,却没有想到这个等级翻一倍是怎样的一种差别 结果三百壮士全部惨死,一个也没剩,全部翻了五倍。沈落石甚至怀疑他们都是被史胖子故意安排送死的,当然是为了五倍的赔偿。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沈落石只能冷冷的说:“既然名单在此,还请大总管安排拨付银两,各家家属一旦收到抚恤,沈落石立刻撤出洛阳,决不耽搁一刻” “呵呵,沈教主果然痛快,既然事已如此,我也不再推诿,我即刻安排账房开具银票三百二十七张,每张面值五万黄金”大总管苦笑着应诺道 为了早点打发这些被人利用,故意找事的瘟神,他已不再计较银票结算的那两成佣金 账房下去一阵忙乱,一叠银票已交付给大总管 大总管随手轻轻一送,一叠银票已飘到沈落石手里,居然纹丝不乱 “撤!”沈落石面色尴尬,一声怒喝,众人纷纷而退 “慢!沈大教主留步”一个高亢清朗的声音破空而来,一阵暖暖的香风顿时弥漫了富贵山庄的大厅 第十三章 香香公子 () 语声爽朗,香风扑面 一个华衣少年已悠然踱出来,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凌然于世人之上超凡脱俗的飘逸之气,君临万物的高贵丰姿 四名纤纤美女宛如风中嫩柳,摇曳着飘忽的身姿,紧紧簇拥着少年周围,右前的那名少女怀里捧着一柄剑,紫纱剑鞘,缀满了深紫色的宝石,紫光夺目。 剑柄上一枚巨大的深紫色宝石透射一丝温暖飘逸的杀气,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望着这柄奇异的剑,紫光包围,透着紫色杀气,紫色血气的剑,在场的老江湖立刻惊的目瞪口呆 剑未出鞘,那股杀魂落魄的剑气已直逼人心 紫魂剑,江湖传说中的紫魂剑居然落在了富公子的手里。 这把剑据说是三百年前的铸件大师任愚,专门为一代剑嬷慕容小蝶所铸,这把绝世凶器一出世,当时的数十位江湖绝世高手便先后丧命剑下,据说天地门的不老翁也差点老死在这柄剑下 自一代剑嬷血杀江湖,江湖萧条了二百多年,直到明月先生的明月刀出世,沉寂百年的江湖才再度露出繁荣气象 现在这把凝聚着无数前辈高手血气的紫魂剑,居然再现江湖,居然掌握在富公子的手里,看着气势,一场紫魂剑与断月刀的这场终极对决在所难免 一把出世几年便已残缺的断刀,面对这把历经三百年的锋芒不减的神剑,究竟有几分胜出的机会? 江湖高手们的目光全部紫魂剑吸引,沈落石的目光却被富公子的风采吸引。 右相李玉年过古稀,富公子居然如此年轻,看样子绝不会超过二十五岁,完全出乎了沈落石的意料 沈落石傲立大厅,目光如刀,直刺缓步从容的富公子 犀利的目光却被富公子的雍容飘逸之气化解的无影无形,渐渐变得痴迷起来 “沈教主远道而来,下人们招待不周,还请多多见谅”富公子身体轻轻一躬,一股暖香之风扑面而来 沈落石一阵晕眩,急忙聚齐凝神朗声回应:“多蒙公子运筹策划,一路支持,沈落石方能建功边城。本来不该因区区千万黄金骚扰贵派,不过信誉所在,沈落石不得不前来兑现” “呵呵。。。,沈教主放心,富贵山庄傲立江湖几十年,江湖信誉有口皆碑,千万黄金既然已经支付,本公子绝不翻悔。 挽留贵客,不过是想略尽地主之谊,沈教主可否与本公子痛饮三大碗?”富公子折扇一展,遮掩笑口,目光真挚的看着沈落石 扑面的香风再度直逼沈落石口鼻,沈落石不由得直皱眉头 他娘的,这小子搞什么?一个大男人全身上下遍布脂粉,搞得这么香气逼人 堂堂富公子,竟然一副娘们风气,难道富贵人家的公子都是这个鸟样? 凌寒玉,南宫北,虽然身上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但绝不会遮蔽身上凌然的男子气,依然保留了江湖男人的一派豪气 眼前这位富公子却完全一派粉雄气度,俨然就是一个男人中的女人,却又比女人多了一丝男人气势。 “好!沈落石就陪公子喝三大碗”沈落石气势豪迈,朗声应诺 “来人,上酒”富公子一声令下,一张厚重的红木方桌飞旋而出,缓缓落在大厅中央,上面摆放的六坛酒,两只大碗纹丝不动 两只巨大的红木高椅,摆在了方桌两侧 “请”富公子走上前,坐入高椅,拎起一坛酒,震去封口,开始望面前的金色大碗倒酒 沈落石也不客气,拎起对面的一坛酒,开始往面前的金色大碗倒酒 大碗,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大碗。 一坛酒倒完,那只大碗还没有倒满,酒面距离碗沿竟然还有三根头发的差距 二人也不多言,端起酒一饮而进,滴水不漏 “哈哈哈。。。好,痛快,再来”富公子纵声长笑,一股豪情腾然而起 沈落石诧异的看着他,这个一身脂粉的家伙,竟然也是一个豪爽痛快的人物 如此豪爽的一个人,为何把自己弄的一身脂粉,遍体暖香? 近距离的一瞥之下,沈落石似乎明白了一些其中缘由 那张看似青春年少的脸,一笑之下,眼角面部竟然横纹纵横,显然富公子已不是一个青春少年,至少也在三十五六岁 他饱用脂粉,无非是想保留青春,保留他那张俊俏的脸。 像他这样的富贵子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吃不够的山珍海味,玩不完的美女娇娘。。。 最害怕的就是生命的老去,岁月的流逝,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挽留岁月的脚步,延缓生命的衰微。 好想再活他五百年,是他们发自肺腑的呼喊 再活五百年是痴心妄想,不过他们确实会比普通人活得更久一点,享乐的更久一点 但最后还是要离去,痛苦绝望恐惧的离去,因为他们的活得更久,享乐的更久,所以心里的留恋更强烈,更难以割舍,所以他们走得会比普通人更痛苦更绝望更恐惧 ****** 三碗酒尽,沈落石起身告辞 “沈教主既然已经来了,何必急着走,大丈夫无酒不欢,现在酒已经喝过。不如我们在睹一局,呵呵,大丈夫无赌不还,沈教主与凌大将军那一场人生豪赌名动天下,小弟一时心痒,也想跟沈兄豪赌一回”富公子笑着起身挽留 “好,你想赌什么?”沈落石知道来者不善,心中早已有了准备 “就赌沈兄刚刚收到的千万黄金,如果小弟胜出,沈兄便将银票一分不差的留下。如若沈兄胜了,小弟愿再出一千六百万两”富公子目光冰冷,咄咄逼人的看着沈落石 “如何赌法?请公子明示” “大家都是江湖人,当然是赌武功剑法。你我刀剑一决,生死不论”富公子倨傲的藐视着沈落石 “慢!公子贵为本派之尊,怎么轻易出手。李铁衣愿替公子一战”旁边的李铁衣一身怒喝,挡在了富公子前面 “呵呵,既然叔父出面,侄儿怎敢驳叔父面子,有请叔父代劳”富公子笑着退后半步,一张松软的坐榻,立刻出现在他的屁股下面 富公子斜依软榻,得意的看着沈落石 围观的拜月教高手个个面露怒色,他娘的,这个虚张声势的家伙,做足了架子,摆够了威风,临场一战,却推给了自己的前辈高手 李铁衣深入简出,江湖名头虽然不是很大,可是他与冠绝江湖的布衣神侯李布衣并列齐名,武功实力绝不会在李布衣之下 在场的拜月高手虽然个个自负很高,他们自认还没有挑战李布衣的实力,可是箭在铉上,不得不发 李铁衣已经代主出战,拜月这边当然也要有个人出来代替沈教主 处处让沈大教主亲自出场,显得这些拜月高手也实在太没有用了,也太折损江湖第一教派的威名了! “霸王巨剑随风起,寒光万里罩铁衣”李铁衣一声巨喝,腰中巨剑缓缓而出,幻化出一阵狂风铁幕 彷佛一道冰冷铁墙,一道铁衣无缝的冰冷铁墙,朝沈落石卷裹挤压过去 沈落石眼前已被重重黑幕遮蔽,面对这道铁衣无缝的冰冷铁墙,他似乎有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面对李布衣的布衣神功的绝杀场面 事隔多年,他的刀法已突飞猛进,可是能否突破铁衣无缝的铁衣神功,他依然没有一丝把握,在他的印象里,李布衣的布衣神功就是一道无法突破的屏障,而李铁衣的铁衣比布衣更结实,更坚固,更霸气十足。 第十四章 截铁血手 () 一道光弧划过漆黑的铁幕,激起一溜耀眼的火花 铿锵的金属刮擦声,直刺耳鼓,有一种刮骨割心的刺痛,彷佛已经渗透到每一个人的躯体内部,灵魂深处 李铁衣的铁衣剑幕居然被迫后退了两步,阴冷倨傲的眼神里透出一丝惊诧 光弧一闪即逝,唐通已挡在沈落石前面 刚才那闪电一划,正是他弯刀出手留下的痕迹 弯刀刀痕,不但留在了一闪即逝的空气中,也留在了李铁衣厚重的铁衣上 “弯刀唐通愿替沈大教主领教铁衣神侯的霸道巨剑”土头土脑的唐通木讷的看着李铁衣,恭敬的说道 被唐通突然袭击的一刀逼退的李铁衣,顿时怒气膨胀,霸气凌厉 重重黑幕直裹唐通,一道厚重的铁幕排山倒海般压向唐通 唐通双手衣袖舞动,双手瞬间变化出漫天刀影,空中不断变幻着纵横飘忽的美丽刀弧,每一道光弧都闪电划过黑幕,留下漫天的火星,刺耳的刮鸣 凭借着层出不穷的变化刀弧,居然硬是挡住了李铁衣排山倒海的霸道剑势 被激起斗志的李铁衣,仗着铁衣神功护体,手中霸道巨剑缓缓飘忽砍杀 黑幕居然迎着弯刀弧光缓缓包裹上来,重重的脚步随着剑势缓慢的移动,唐通被迫得手舞足蹈,不停得变化着弯刀刀路 以他十几年得刀法造诣,借助弯刀精巧得构造变化,顿时将弯刀得变化发挥得淋漓尽致,弯刀刀弧几乎笼罩了每一个黑幕缝隙 只要李铁衣的铁衣无缝露出一丝缝隙,他的刀弧就会见缝插入,一击毙命 强大的霸道巨剑滚滚而来,唐通的刀弧变化空间越来越狭窄 要想在不断被挤压的空间继续保持刀弧变化,唐通的出手必须要越来越快 失去的变化空间,必须要用更快的速度弥补 唐通的额头已涔涔冒汗,血脉已渐渐翻转沸腾,脚步已开始小步退却 旁观者都被李铁衣的气势压服,更被唐通的弯刀变化震惊。 名动江湖的几十年的铁衣神侯,铁衣神功虽然气势磅礴,风雨不透,但一切都在大家意料之中 然而这个名不见江湖,一直躲在沈落石背后,偏居西南的唐门掌门,他的弯刀变化竟然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且他这把制作精巧的弯刀,本身也蕴涵着无穷的变化。 只有沈落石一直不以为然的看着他们的激烈拚斗,在他眼里,这场拼杀虽然很激烈,很精彩,很好看,却并不是实用 这么耗费精力的拼功力,拼变化,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 凝聚功力,捕捉机会,一击而杀才是最好的绝杀技,这样拼下去,实在是太耗费精力,太浪费时间,不但浪费自己的时间,更是在浪费观战者的时间 一边的沈落石早已心急如焚,眼看着唐通不断变化刀法,却偏偏把握不住一闪即杀的机会,一种想冲上去一刀击杀的强烈冲动不断冲击着他焦急的心 沈落石可以看到缝隙,唐通当然也能看到,但身处压力漩涡的他根本无力捕捉那一闪即逝的必杀机会。 旁观者清,旁观的沈落石很轻松的就可以看出必杀机会,如果处在刀幕铁衣包裹下的是他,他就能够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必杀缝隙? 那个远远负手恭敬而立的老总管,脸上露出一丝赞赏的微笑,不断频频点着头,赞赏的目光凝视着富公子,竟然含着一丝怜爱 虽然他对这个公子哥的挥霍作法很不赞同,但对于这次特殊事件的处理还是很满意,能够名正言顺的夺回千万黄金,不但节省了一项庞大的资金损失,更重要的是能够名正言顺的挽回富贵山庄的江湖声誉 江湖人的事,必须用江湖人的方法解决。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一丝恐慌突然出现在他疲惫苍老的眼神里 ****** 大厅内的双方江湖客目光全部被眼前弥漫的厚重刀影黑幕,闪烁弯刀刀弧吸引 沈落石已有些不耐烦,焦躁的目光不停的随着唐通的弯刀游弋着 呛! 一声龙吟虎啸,一道紫光闪出 透过重重**直插而出,目标既不是李铁衣,也不是唐通,而是旁边焦急观战的沈落石 紫芒如电,直插沈落石咽喉 李铁衣的霸剑铁衣围裹的铁幕顿时烟消云散,霸道巨剑在龙吟虎啸般的紫魂剑面前,黯然失色 唐通脚步踉跄,被迫后退数步,弯光一闪,已落回衣袖,额头汗流如注 沈落石惊觉一刻,浓香扑鼻而来,紫光已近在心口 突然一击,来势如电,遮挡,退却都已来不及,沈落石不退反进,手中断刀闪电砍出 刀出瞬间,紫魂剑也刺透心口,直插心脏 而沈落石的断刀也直砍富公子的脸,那张油白粉嫩的脸 偷袭成功的富公子眼见刀光扑面,立刻吓的面如死灰,拼命向后飞退而去,沈落石身体毫不停留,手中的刀紧随着富公子砍过去 堪堪刺破心脏的剑尖随着他飞退而撤出,一股灼热的血随着快速拔出的剑,直喷富公子的华丽名贵的衣衫,沈落石的冰冷的刀锋已擦着富公子的前胸闪电划下 如果富公子不是胆小退却,他的剑再进三分,刺破心脏,沈落石血气一散,手中的刀根本无力再看到他 没有经过血战现场的富公子,虽然剑法快绝,又有神兵在手,却在关键时刻因恐惧而退却,失去了击杀沈落石的最佳机会 饶是他退的迅速,依然被沈落石的刀锋划过了前胸的衣衫 刀光划破衣服,沈落石的热血喷了他一身 被吓破胆的富公子,伸手一摸,满手是血,以为自己的前胸已被划开 “救命啊,血,血。。。爹,孩儿被砍出血了。。爹爹救命!”一边手舞足蹈,拍摸着胸口的血迹,一边声嘶力竭的呼叫着 被暗算刺中心口的沈落石,怒不可遏,也顾不得不止血,手中断刀再次挥出,直砍富公子咽喉 早已吓破胆的富公子,居然放弃了抵抗,丢下紫魂剑,掉头拔腿狂奔,嘴里依然不停的喊叫着:“爹爹,救命,救命啊” 他溜的再块,也没有沈落石的刀快,黑光闪过,断刀直划富公子的后心 旁边的路人甲,路人乙不及出枪救护主人,早已被南宫北,穆玄封死了枪路 一只手,一只苍白枯瘦的手 突然伸了过来,死死的握住了沈落石的刀锋 沈落石的电光火石的断月刀竟然被他一抓在手,凝固不动 他枯瘦的手也被断刀划破,顺着刀锋汩汩冒着血,但他依然紧握不放 老总管,竟然是一旁观战的老总管 此刻他面色苍白颓丧的立在沈落石面前,缓缓的放开了握着刀锋的血手,血红的血滴滴答答的不停滴落在地面上,溅起点点鲜红的水花 沈落石踉跄后退一步,伸手捂住了喷血的胸口 “住手!”沈落石与灰衣总管几乎同时发出一声暴喝 胶着厮杀一起的双方势力,各自悻悻的收回了兵器 穆玄,南宫北急忙上前,准备搀扶沈落石。沈落石插刀入腰,伸手示意他们退开,冷冷的逼视着灰衣老人:“好硬的手,你是谁?” “老朽截铁血手李千乘,沈教主应该听说过”灰衣老人淡淡的说道,扯了一块衣服,包裹了喋血的手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富公子,那么刚才那个偷袭的紫魂公子。。。”沈落石似乎有些明白 “当然是犬子李香,下一代的富公子,沈教主看在老朽面子,请沈教主放过他,双方就此结束争斗,如何?”李千乘褪丧的叹息 “撤!”沈落石一声令下,捂着伤口大步而去 拜月群雄立刻四面簇拥着沈落石,快步飞速而去 “好汉,果然是铁汉一条”李千乘望着沈落石依然笔直的背影,连声感慨着 第十五章 退居疗伤 () 夜深人静,沈落石的卧房依然灯火闪耀 沈落石裸露的结实躯体包扎着一圈雪白的上等棉纱布,舒适的斜靠在卧榻上 伤口已上涂抹了凝血散,这是一种唐门玲珑巧手最新的配方的外用止血神药。药一抹,不停渗透的鲜血立刻渐渐凝结,伤口的血立止 他已服用过多宝道人奉献的避血神丹,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彷佛不曾受过任何创伤 其他的舵主见沈落石有伤在身,已纷纷告退 个个都提高了警惕,轮流在外面巡视值夜,现在教主有伤在身,而且又身处富公子的势力范围,不得不加强警戒 只有枯瘦的史胖子小心翼翼的陪坐床前,恭候着沈落石的询问,他知道沈教主一定有许多问题需要问自己 “胖子,你瘦了,这段时间过得一定很辛苦”沈落石看着史胖子,关切的问,房间的空气顿时轻松起来 “呵呵,的确很辛苦,富公子府内的伙食实在是太好了,属下为了保持体形每顿却只能吃两根青菜,一两米饭”史胖子尴尬的笑了 “胖兄,多谢!”沈落石脸上露出真诚的感激 “替教主分忧,是属下份内之事。富贵逍遥城之败都是属下策划不周,差点误了教主的大事”史胖子急忙惶恐的起身 “你肯以身犯险,亲率部署深入边塞,就这份忠心也足够了,成败已经不重要,胖兄不必自责,请安坐”沈落石感慨叹息 “大教主,你误会了,属下冒险潜伏,并非完全出于忠心,而是因为一旦失去教主的庇护,属下必死无疑。属下是因为惧死,才不得不率众北上”史胖子依然惶恐的站着 “惧死?难道有人敢胁迫你”沈落石惊疑的看着他 “不错,就是土财神。大教主应该也有耳闻,属下本是土财神的属下,在追随教主经过绝杀谷时,一时贪婪钱财,落入了令先生的布局。坏了财神爷的规矩,才不得不躲在大教主庇护躲避土财神的追究”史胖子战战兢兢的说出了自己的底细 “那么你这次北上援助我,是为了躲避土财神,才不得不远走高飞,当然顺便也赌一下可否能够帮我取胜,然后便可以追随我再回中原,呵呵,虽然心机不纯,也算是勇气可嘉”沈落石伸手亲热拍打着史胖子的肩膀 “大教主,饶命”史胖子居然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属下北上潜伏援助并非为了躲避土财神,而是受了土财神得指使,所有得一切都是土财神在幕后策划” “胖兄,请起。土财神神秘莫测,势力庞大,连江湖不老翁都会受他指使,何况是你一个小小厨师,此事我早已知道,并不能怪你”沈落石拉起死胖子,缓缓的靠了回去 “原来大教主早已知道?”史胖子惊讶的看着沈落石 “凭你的小小神厨堂的老大,能够调动如此庞大的一只敢死队?而且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全国各地的分舵。三十六行不过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就算我自己也未必能够调动的了他们的部下。 江湖上唯一能够调动他们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们的老板,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松散的行业协会,他们都是各行各业的雇佣工。 如果他们的雇主突然承诺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去做一件冒险的事,事成之后会得到一笔他们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这些见利忘义的市井小混混,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因为他们本就是一些赌徒,输的一无所有的赌徒”沈落石娓娓而谈,对整个过程竟然洞若观火 史胖子额头汗水涔涔,惊惧的看着自己的老大,经历了许多江湖风雨,老大越来越像老大了,对于江湖上的险恶争斗看得越来越透彻了 “大教主英明,竟然看出他们的底细,这三百多名卧底确实都是一些亡命赌徒,欠下巨额债务的赌徒” “嘿嘿,是他们的眼神告诉了我,只有输急了的赌徒,才会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不顾xing命危险,接受我的巨额下注。” “原来大教主当时的巨额许诺,并非信口而出,而是已摸透这些人的心里,故意给他们一个强烈的刺激,刺激他们为了巨额赌注而拼命” “可惜他们都赌输了,他们本来只想赢取两万两,却赢取了五万两。多了三万两,却少了一条命。没有命赢再多的钱又有何用? 不但他们输了,富公子,土财神都输了,他们本来就是想让这群赌徒去送死的,人死了,死无对证,就算他们许诺他们的佣金再多,也无法拿到! 他们却没有想到我会改变赌法,不但增加了死人的赌注,而且还加了码,而且还将追加的赌码加给了富公子,呵呵”沈落石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史胖子此刻却被唬的汗流浃背,心惊肉跳。惊惧的看着沈落石,彷佛第一次看到沈落石:“既然这次行动是土财神策划,教主为何又将赌码加给了富公子?” “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这次行动合伙人,而当时只有富公子的人在场,所以我只好将追加的巨额赌码转嫁给富公子。而得知消息的富公子一定会想方设法袭杀这次行动每一知情人,甚至不惜代价刺杀我,当然还有你这个唯一掌握信息的人” “要不是属下机灵,愣是躲在富贵东城里足足饿了一个月,彻底变化了体形,才潜伏南下,恐怕也早被富公子的人刺杀”史胖子也跟着感叹起来 “如若没有土财神的人暗中掩护,你恐怕早已成了大漠孤鬼,还能潜伏到洛阳李府?那份死者名单当然也是土财神提供给你的。 一山不容二富,土财神是个生意人,当然不会主动出面打击另一个生意人,当他发现我没有死,不但没有死,反而潜伏南下,准备找他报仇。于是便策动我围攻洛阳,让你在里面里应外合。” “大教主恕罪,土财神的人告诉我,大教主一定会到洛阳李府讨债,让在下一定要潜伏接应,所以才我甘心冒险,被他们安插进了富贵山庄”史胖子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 “很好,这件事到此为止。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这段时间我要留在洛阳养伤,既然你回来了,就继续替我管理三十六行的事。记住,办的一点要漂亮一点”沈落石懒懒的靠进了软塌,打起了哈欠 “多谢教主信任,属下一定竭力去办,请大教主放心调养”史胖子感激涕零,躬身拜谢而去 ****** 沈落石退居飘香楼,门下的数万弟子依然留守洛阳 大教主一日伤势不好,不脱离险境,做属下当然不好就此离去 洛阳令,洛阳总捕第二天便闻询赶回,开始安抚维持洛阳的秩序,当然也免不了假惺惺的去富贵山庄慰问一番 虽然李右相年老体衰,已经混不了多久,毕竟他现在还死守在那个位置上,多少也得给点面子,哪怕只是走走过场,免得被别人说自己品行不正,见风使舵 对于混入城的江湖势力,当然也要安抚为重,毕竟沈落石刚刚为国拼杀,帮朝廷灭了凌大将军,民间声望很高,据说还是新崛起的孟大将军的生死兄弟 一旦处理失当造成冲突祸乱,小小地方官可承担不起,专门将整个南城一带临时划出来,用来安置这些新进入的江湖势力 危机四伏的洛阳城渐渐又恢复了一片繁荣稳定的景象,几股暗流却在不停的涌动,城市的势力布局已开始悄悄发生变化 第十六章 断刀崛起 () 柳絮飘飞,漫天似雪,杨柳清风拂面 洛阳春深,天气渐暖,世面也格外的繁华起来 沈落石凭窗远望,绿树掩映下屋宇接连,殿阁交错,街道纵横,人流熙熙攘攘,一排安闲惬意的都市生活画面 虽然有些拥挤杂乱,却透射着浓浓的生活气息 半个月过去了,他的伤势已渐渐恢复,随着伤势的恢复,他在江湖的地位也在节节的攀升,大小门派都专门派人到洛阳拜会,纷纷表示愿意加盟拜月联盟 就连一向态度暧昧的少林无戒大师,也派出弟子给沈落石下了拜贴,虽未明确表态,却已传出了友好之意 只有远在沿海的崂山派七道人,依然固执的坚持着,独守着山东地面,拒绝与拜月往来 一度失落的沈落石,雄心渐渐又膨胀起来,一统江湖的雄图霸业,渐渐又唤起了他的周身热血,勃勃野心。 “大教主,早安”一个油乎乎的大胖子行动迟缓的挤进了客房门 “你是。。。”沈落石疑惑的看着这个熟悉的面容,一时惊愕不已 “属下神厨堂的史胖子,最近放开了肚子,肥肉又有多了起来,呵呵”史胖子尴尬的挤出一丝讪笑 半月不见,那个骨瘦如柴的家伙,竟然已经吹了一个大胖子。 胖子就是胖子,无论你如何努力想减去一身肥肉,一旦放开食欲,一身肥肉一夜之间就会爬回来 如今的史胖子不但体形恢复,甚至比以前更加肥胖,饿了几个月,一旦放开肚皮,疯狂的肥肉立刻开始报复xing的疯长 “哦,胖兄请坐,半月不见,最近洛阳形势如何?”沈落石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洛阳南城已落入我们掌握,而城内的富贵门二十七分舵,已经有十六家更换了门庭,一些被土财神收购,一些被小金人收购,其他江湖富豪也陆续收购了一些,只剩靠近北城的十一家分舵依然掌握在李千乘手里”史胖子得意洋洋的汇报 “仅仅半个月,你是怎么做到的?”沈落石赞赏的看着史胖子 “呵呵,当然是挤兑,我手里握着富贵门开出的千万黄金的金票,为了帮他们节省佣金,我们并不找其他票号,只盯着富贵门自己开的长信票号,每日派人派车守候在富贵门的长信票号门口,票号一早一开张,我们便拿银票进去兑现。一日二十张一百万两,连续三日,票号的准备的当天流通现金都被我们一早挤兑提取。 富贵门名下二十七家分舵店铺,连续三天得不到现金流转,几乎陷于瘫痪”史胖子更加得意起来 “富贵门贵为天下首富,现金流转居然如此困顿?区区百万就能难倒他们?”沈落石将信将疑 “教主有所不知,盛世置业,乱世藏金一直是千古不易的至理。方今朝廷衰微,江湖纷乱,江湖大豪纷纷藏匿金银,世面流通的黄金日渐稀少。价值已比半年期飙升三倍,即便如此天价,却无法寻到卖主。 身为江湖首富富贵山庄自然也是藏金巨万,不过他们应该早已将收集的黄金深藏起来,怎么会轻易拿出来兑现? 何况富贵门富贵多年,气势已渐渐衰退,三代富公子李香已是一堆不成器的烂泥,李千乘自然要多备金银给后人,所以现金缺乏时,他选择了削减家业,而不会轻易动用金库,当然也是怕泄漏了金库的秘密”史胖子娓娓道来,俨然一副理财大师气度 “而急于扩张势力的土财神,小金人,便利用机会,拿出现金收购富贵门的生意,得到现金的富贵门再用卖店铺的现金支付我们。看来我们该收的现金已收得差不多,那么发放情况如何?本教主允诺的事,一定要兑现”沈落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每人黄金一千两,土财神早已替我们发放,其余的半年前都已打入本教经费,这半年已用去了不少。现在收到的现金,几乎都已交还了土财神”史胖子小心翼翼的回复 “每人一千两?我承诺的可是五万两”沈落石冷冷的看着他 “三百卧底都是一些江湖市井人家,如果突然拥有如此来路不明的巨额财富,必然招致官府盘查,江湖暗算。 富贵门之所以将银票按人头发放,自然已是想循本溯源,查实黄金流向,然后再寻机收回,他们收到黄金之时,便是他们大祸降临之日,属下只是不想他们受无辜牵连 再说,这些金银也都是落入了本门弟子手里,那些追随大教主的本门弟子虽然没有深入边塞,一样都是在替大教主办事,得一点生活费也是应该”史胖子一脸无辜的辩解道 沈落石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史胖子说得确实是事实,自己拿了富贵门的巨额银票,却分给一些毫无背景的普通家庭,必然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 如今江湖纷乱,官盗横行,一个没有背景的人突然身价巨万,不被诬陷,必被绑截! “禀大教主,属下自作主张,利用余金为本教在洛阳修建一处分舵,本教总舵一直借用中州飘香楼,很难划清与土财神的界限,所以在下。。。”史胖子紧张的看着沈落石 “很好,我们也该有一块自己的地方,身为江湖第一门派,一直这样飘着实在有些寒酸。这种日常俗事以后你来决定,不必问我”沈落石爽快的应诺道 “呵呵,有件事还要教主决断一下,洛阳是天下商业中心,本教洛阳分舵自然也是三十六行汇集之地。作为血刀盟总舵可以方便指挥江湖,可是血刀盟三个字实在太过血腥,所以总舵门口的牌匾一直空着,属下请示教主将“血刀盟”这一分舵名号更改一下” “胖兄,你认为叫什么更合适一些?” “断刀盟,以大教主的断刀命名最合适,既没有了血腥之气,却有透出一股悲壮的霸气”史胖子立刻机警的奉承道 断刀盟? 史胖子明明说修建的是拜月总舵,命名却要用“断刀盟”三个字,而且实际上是把这里作为血刀盟的总舵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会心的笑 他已开始替沈落石筹划下一步的霸业,当然首要的任务就是要拉拢自己的铁杆嫡系,而市井三十六行显然是最好的嫡系部队 建立统一的断刀盟总舵可以凝聚三十六行分散的势力,将他们控制在沈落石手里 用断刀盟总舵作为拜月总舵更是一招妙棋,拜月教早已名存实亡,现在的拜月教不过是一些江湖大派的联盟,依靠沈落石的建立起来江湖威信凝聚在一起的联盟 用一个新的名号慢慢取代名存实亡的拜月虚名,逐渐走出明月时代的阴影,建立一个全新的属于沈落石的时代,已经势在必行 更名断刀盟只是第一步,也是关键的一步 而让断刀盟逐渐取代拜月教的影响却是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 “好,很好,这就招呼大家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新总舵”沈落石兴奋的站起来,大步向外而去 雄踞洛阳中心,一座小小门楼小院 赫然出现在沈落石等人面前,高大的门楼几乎足以盖过富贵山庄的豪华大门,可是透出敞开的朱红大门,里面却是一个一目了然的小院,一个正对大门的后面紧紧关闭,前后门之间一道几丈长的甬道,甬道两旁是两排低矮的门房 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等十几名高手愣在当场,史胖子忙活了半个月,就弄了这么一个小院来作拜月总舵,不是在胡弄人么? 虽然修的高大宏伟,可是在高大宏伟也只是一个门楼 小院内就两排门房叫我们如何处理帮务,商议江湖大事? 第十七章 风水绝杀 () “时间紧迫,属下只好先修个门楼出来,请大教主进去察看”史胖子居然邀请沈落石进去参观,这么一个小小院落,一目了然,又什么可察看的? 各位本派高手面面相觑,疑惑的看着史胖子和沈落石 “好,进去看看”沈落石居然痛快的答应着,大步跨了进去,身后的十几位高手犹豫片刻,立刻陆续跟了进去 众人一进入大门,大门立刻缓缓关闭,整个小小院落高墙封闭,密布透风 “大教主,请看”史胖子已将紧闭的后门缓缓开启 一条深入地下的台阶甬道,一直延伸到地下深处,两旁墙壁三步一对壁灯,将整个通道照得一片透亮 原来高大的门楼只是一个树立在外的宏伟标志,真正的断刀盟总部却是修在地底下,隐秘的地底下 沈落石抬步准备下去看看,立刻被史胖子拦了下来:“下面只是半条通道,不看也罢” “半条通道?”众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史胖子脸上 “不错,这是一条通往富贵山庄的通道,不过只修了一半,等将来我们入主富贵山庄,便将通道打通,现在的富贵山庄就是将来的断刀盟总舵,呵呵”史胖子得意的笑了 “胖子,富贵山庄虽然处处让步,只是不想跟我们血拼,可是富贵门下高手如云,又有朝廷势力支持,把富贵山庄改造成断刀盟总部,莫非你在讲笑话?”沈落石对于史胖子如此激进的作法,有些不以外然 “教主有所不知,属下修的这个门楼,与富贵山庄只隔了一条街,正好挡住了富贵山庄正门,也挡住了富贵山庄的财脉,以后富贵山庄的滚滚财源必然会流向我们断刀盟,这可是属下专门请洛阳城的风水高师指点。 不断我们在正门修了断财门楼,富贵山庄门前那条宽阔的大道,两头也被人给堵死了,东侧是土财神的一家新票号当道,西侧是小金人的牡丹阁新地址,虽然两侧都没有完全动工,门楼已经修好,正好挡住了富贵山庄门前财路的两端 更过分的是,富贵山庄的后门小巷,也被一些神秘的江湖人物控制,修了大大小小几处堵道门楼 富贵山庄的大小财路都已被人堵死,如果他们不及早出让这座枯竭绝地,等待他们的只有家破财亡的结局”史胖子一通云山雾罩的吹嘘,弄得在场众人如坠云雾 风水这东西,虽然听的有些玄乎,不着边际,但对人心的震慑控制还是很有效果的 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江湖恶人,都个个面露惊惧,那么如果这股风吹到李千乘耳朵里,他又会如何感想? 这些围绕着富贵山庄的风水堵截,显然是故意演给李千乘的一场戏,也是逼迫他的势力退出洛阳的一招妙棋 如果富公子是一个不信邪不信鬼神的穷光蛋,就算你在他家门口修一道墙,再挂一面铜镜,他也无所畏惧。 可他偏偏是一个富豪,江湖知名的首席大富豪,世上的大富豪又有哪个不信邪不信风水? 沈落石苦笑着摇头,出门上马飞驰而去 史胖子的这一招虽然很绝,很实用,但沈落石对此却很不以为然 江湖争霸,真刀真枪的拼杀才够痛快,够刺激,够光明磊落,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实在是没意思 不过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对付某些不敢真刀真枪血拼的人却很有效! ****** 一日之间,血刀盟更名断刀盟的消息已不胫而走,传遍了江湖的每一角落 一些惯于观察江湖风向的老江湖,已纷纷四处宣扬起断刀盟主沈落石的英明神武 沈落石在他们口里已远远超越了当年的明月先生,而那把断刀的威力早已压过了明月先生的明月刀,是三百年来最犀利最神秘威力最大的神兵利器 一个人的江湖名声除了自己的实力拼杀,更重要的就是靠这些见风使舵的江湖老油条的四处吹嘘,实力是杀出来的,名声却是需要吹捧的。 就连一直追随沈落石身边的这些本派高手,虽然没发现沈落石这段日子有何变化,但总感觉他的形象越来越高大,越来越高远 对沈落石的佩服敬重也渐渐夹杂一丝恐惧敬畏,沈落石也不在是以前那把拼杀在前的快刀,已升级成为了一只握刀的手 而他们这些属下已渐渐转化为他手里的刀,任意挥洒的刀 自从他这次归来,很少随意的跟人交流,连穆玄,南宫北,唐通,杜三疤,屠万城。。。这些核心人物都难得见他一面 终日躲在自己的房间,调养着自己的伤势 他的伤势好得如何,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敢问,但一路追随他的嫡系高手,心里很清楚,他的伤根本不碍事 以前拼杀江湖时,这样的伤口,他随便包扎一下,就可以提着刀继续拼命 这一次他却疗养了半个多月,他绝不是在疗伤,而是等待,等待着争霸江湖最佳机会 ****** 他在等待,身边追随的兄弟也在等待,等待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就这样耗在洛阳,所有人都有些焦躁,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追问沈落石,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站出来发问 他们没有等到沈落石的行动计划,却等到了一辆豪华马车,八匹火红的汗血马拉着的豪华四轮马车 马车从飘香楼前飞驰而过,他们清楚的看到了大教主飞身落入了马车,消失繁华街市尽头 马车飞驰而过的瞬间,整个飘香楼都飘满了淡淡的香味 不是平时的那种酒菜浓香,而是一种淡淡的脂粉香,淡淡的女人香味 在洛阳城,能够驱使如此豪华的八马豪华车的人家,绝不会超过十家,而这种环绕车身周围百步的独特香雾,除了牡丹阁,别无二家。 即使这辆车从远在百步之外奔驰而过,那股透着萎靡颓废的放荡脂粉香也会让你有一种热血沸腾,欲望喷薄的冲动 香车飞驰,宝马狂奔,片刻间已停靠在繁华奢靡的牡丹阁内 香车落地,车轮收起,已变化为一顶巨大舒适的八台轿 八个高大苗条的金发碧眼的女孩子,已抬起巨大的八台轿,风一般卷到了厅堂之内 轿子被快速的安放在大厅一角,轿帘左右挂起,赫然转化为一个包厢雅间 坐在幽暗包厢的沈落石,正对大厅中央的舞台,围绕舞台的贵宾观众席位一目了然 此刻大厅已是人头攒动,一片交头接耳之声,显然舞台下的这些看客已经等的很不耐烦,开始议论纷纷 沈落石正襟危坐,一边品着几上浓浓香茶,一边侧耳倾听起来 生xing豁达豪爽,习惯于狂食豪饮的沈落石,最近竟然慢慢喜欢上了品饮香茶美酒,学会了享受,品味突然变得高雅起来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顾冲锋陷阵,血拼屠杀的愣头青年,他已经二十七岁,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 有些东西是会随着一个人年龄渐渐增长而滋生增长,比如懒惰和享受 一个人年龄越大,就会越懒惰,就会变得更贪图享受 此刻已近而立之年的沈落石,已开始变得懒惰,变得贪图安逸享受 他一边品着香茶,享受着这里的舒适萎靡气氛,一边侧耳聆听着大厅里嘈杂的说话 人声虽然嘈杂,但每一个人的话语都已清楚的飘入沈落石的耳朵 第十八章 落魄王妃 () “他娘的,不就是一个ji女么?摆什么谱?害得老子等大半天” “就是,老子什么样的女人没玩过,拖拖拉拉吊老子胃口,长安的ji女不也是ji女么?哼,什么破地方,老子下次再不来了” “吵什么吵,你们懂个鸟,今晚这位美女可不是一般的人,人家以前可是王府的王妃,正宗的李姓藩王的女人。抬根脚趾都比你高贵一万倍,能够有机会目睹如此高贵妇人,是你家祖坟冒青烟,等一会儿有怎样?” “还是这位公子见识广博,莫说王妃,就是本府衙门的女人也看不得。前段时间旺东富老板的小公子爬上洛阳令大人后院外的大树偷看几位夫人嬉戏,被看府的公人发现,打断了一条腿,至今还在躺在家里,据说还是陪了许多钱财,拖人疏通才放出来。如果不是打点到位,估计至少也得判个强迫良家妇女的罪名,发配充军”一个猥琐的家伙急忙凑过来替那位见识广博的公子帮腔 “去,什么狗屁高贵王妃,那么高贵还出来卖肉?” “这叫落架的凤凰变野鸡,听说她家主人犯了通敌谋逆之罪,按律都应斩首,可是人家毕竟是皇族,男丁全部改判流放岭南,女眷全部充入教坊。要不是皇恩浩荡,法外开恩,我们怎么有福目睹王妃的表演,如果舍得起银子,当然还可以。。。嘿嘿”那个猥琐的家伙越说越来劲,双手还比划一个猥亵的动作 。。。。。。 纷纷的议论声,全部被沈落石收入耳内 安坐的沈落石不觉也有些好奇起来,一股莫名的冲动和期待腾然而起 这个金老头,果然有些门道,这样的王侯贵族的遗留妇女都可以搞到他的娱乐场所,果然是手眼通天,财路广阔 想必他要送给自己的意外礼物就是这个落难王妃 出身市井的沈落石,别说王妃,连一个县府老爷的夫人都没见过 虽然纵横江湖,也算经历了一些女人,可都是一些混迹江湖的江湖儿女 接触过的唯一的高贵女人的就是金毛部落的七公主,可那样的小小野蛮部落的公主,就是一头会说话的金毛母猪,除了欲望旺盛,根本没有任何高贵气质可言 现在能够有缘见识传说中的贵族美妇,对沈落石这样的市井出身的小人物无异于天上掉下的一个意外惊喜。 虽然他此刻高贵的端坐在包厢雅间,可他的心里却和那些议论纷纷的人一样龌龊 人xing在某些方面都是相通的,无论是江湖大侠,武林盟主,还是本书的主人公。都无法逃避这种内心深处的阴暗。 乐声幽幽,香风袅袅,衣诀飘飘 一团淡雅的身影舒展衣袖,翩翩起舞,宛如一只飘逸的仙女,缓缓飘上舞台 原地旋舞一圈,婷婷玉立于舞台中央 眉目幽怨,面色凄婉,透着一股逼人心魄的气度,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一个面目苍老的老茶壶,一手提着一面锃亮的金锣,一手捏着一只锃亮的金色铜槌,缓缓步上舞台,立在高贵美妇身边 “喂,老子花了银子,怎么就样子一晃就没了。再来一段贵妃醉酒,让大家爽一爽”猥琐男立刻带头叫嚷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红玉姑娘来洛阳献艺,只有今日一晚,能够目睹红玉绝世风采的也只有一位贵宾。想看表演,呵呵,老规矩,谁夺得花魁。红玉今晚就属于谁,想看什么表演就看什么表演,想怎样表演就。。。” “老**,罗嗦什么?还不快快报上底价”一个目光发红,嘴角垂涎的家伙早已按捺不住 “咳咳!底价纹银万两,各位可以随意加价,并无限制”老茶壶清清嗓子,大声宣布 什么?纹银一万两? 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不是烂铜钱,一万两银子够老子放开手在牡丹阁连续玩三五个月,这分明是想杀人么? 几个咋呼的很凶的家伙立刻泄了气,悻悻的嘟囔着 “我出纹银两万两!”一个看似高贵的中年胖子,咬咬牙鼓足勇气大声回应 “三万两”旁边立刻有人跟了价 “哼,老子出五万两”那个带头出价的中年胖子呼呼喘着粗气,硬着头皮直接将价格抬了两万 像他这样的又胖又蠢的中年人,都是一些极度贪婪的色中恶鬼 见到如此美味,怎能轻易放弃,一副就算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的拼命架势 “十万两”刚才那个见识广博的公子摇着团扇,一副悠闲自得,故作风雅的姿态,鄙视的看着急得一头热汗的中年胖子 “你,你。。。好,很好。。。”中年胖子气急败坏的一跺脚,抹了一把嘴角悬挂的口水,转身悻悻而去 “十万两,一次;十万两,两次”老茶壶期待的环顾满场,等待着更高的出价 风雅自得的年轻公子站起身,傲视环顾满场宾客,见无人应对,便移步上前,准备上台拥美人入房 “还有那位贵宾愿意出价高过十万两,十万两,三。。”老茶壶见无人应对,缓缓的举起金槌,准备击落到金锣 “十万两!”幽暗的角落一个冰冷的声音破空而来 “这位贵客,前面的公子已出到十万,你出价必须高过十万,方可博得美人”老茶壶诧异的盯着黑暗角落 “我说得是黄金十万两!”沈落石冷冷的补充道 在场的贵宾立刻惊的目瞪口呆,连那位一直低头垂目的贵族王妃,丰满的身形竟然也颤动了一下 目光轻移,似乎想看看这个愿意为自己一掷万金的人怎样模样,除了墙角包厢内的幽暗灯光,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黄金万两,你娘的,你有病么?分明是故意搅老子的局,想找死么?”被沈落石风头盖过的那位翩翩公子,立刻撕掉了潇洒飘逸的斯文面具,露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无赖本色 手中团扇一甩,一排寒光迸射,直射黑暗中沈落石冰冷的双目,身形飘忽,扑向沈落石所在的包厢 黑风扑面,刀光一闪 沈落石也挡在他的面前,一把漆黑的刀已划过他的咽喉 刀光一闪即逝,一丝凉意透颈而入,这位风雅公子面色惨绿,双眼惊恐上翻,缓缓瘫软在地,黑暗中一瘫腥呼呼的液体在他身下缓缓蔓延开来 “呵呵,刀背一划就已吓瘫,如此胆魄,也敢江湖逞强。”沈落石不屑的鄙视一眼,大步直奔舞台而去 那位美女面色如霜,默默低头转身,箭步如飞,引领着沈落石直奔早已预备好的花房,专供客人摘取花魁的花房 望着她矫健高贵的背影,沈落石心里不由升起一丝奇异的刺激感觉,一丝莫名的激烈冲动,那是一种以下犯上的刺激快感,那是一种想将她身上的高贵气质彻底剥光的强烈冲动。 第十九章 风尘故人 () 烛火幽暗,灯影朦胧! 幽暗朦胧的光影,映射着一个凄美的美容 娥眉深深锁,锁住了心中无限的愁苦,却锁不住千般娇媚,万种风情 灯下观美人,沈落石已不觉心经摇动,情欲萌动 美人低眉,目光低垂,已开始宽衣 轻薄华贵的外衣已款款滑落,轻薄半透的短小紧身内衬小衣,已挡不住暴突而出的成熟风情,腰身虽然已略有些臃肿,却依然透着充满活力的妩媚风情;双峰略也低垂,却依然鼓胀着那一抹粉红的轻薄小衣,几乎要胀破小衣束缚崩弹而出 “公子愿付万金,买我残破之身。小女感激不尽,愿公子今夜可以尽欢”眉头依然低垂,目光依然凄楚,半裸的躯体依然透射着昔日的雍容华贵,言语间却已露出一丝感动 像她这样沦落风尘的官家妇人,已成为一些江湖富豪的猎奇的玩弄人偶 他们看中根本不是她的身体面容,而是她昔日曾经高不可攀的高贵身份,将曾经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女神,玩弄于自己股掌之间,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刺激? 随着岁月迁移,她的高贵气质已渐渐沦落,她的身价已开始跌落 现在居然有人以肯突破她身价数十倍的高价,买一夜之欢,让她渐渐冰冷麻木的心突然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这是离开长安的第一次,难道是小地方的富豪们见识短浅,更喜欢炫富爆富。还是这个男子已被自己的丰姿打动,才不惜重金夺魁! 沈落石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个依然雍容华贵,高贵风雅的美妇,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怜惜,莫名的怜惜,他的心竟然一阵阵痛,剧烈的镇痛 眼前的美妇年岁也就二十五六岁,似乎比沈落石略略大了一二岁,按伦理沈落石应该唤她一声姐姐 “公子,请为我宽衣”美妇缓缓抬起头,柔声轻语,诧异的目光盯着沈落石,款步走了过来,一向高贵的她竟然第一次主动迎合。 以往的那些花巨资的贵宾,那个不是迫不及待的动手动脚,能够得到玩弄昔日高高在上的王妃的机会,哪个不是极尽侮辱之伎俩? 可是眼前这个男子,面对自己,目光中竟然充满了同情怜悯,让她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觉,彷佛看到了自己的亲人。 她轻轻抓起沈落石的粗糙大手,拉着手去解自己的贴身小一衣 沈落石顿时呼吸急促,脸红血热,阵阵心痛陡然化为了剧烈的狂跳 意识渐渐变得恍惚,目光渐渐变得迷离,死死盯住了面前那个饱含柔晴,高贵清澈的眼神,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恍然而生 冰雪遍野,寒风扑面,朝阳缓缓升起,一丝煦暖的金色笼罩茫茫雪野 那是一个寒冷严冬渐渐消退的日子,那是一个意义别离的日子 那一双恋恋不舍的眼神彷佛煦暖的阳光,温暖了每一个陌生送别者寂寞悲壮的心 很多年过去了,那一双恋恋不舍的眼神依然埋藏在沈落石心里的某一个角落 虽然那个恋恋不舍的眼神,割舍不下的对亲人的关怀,而透出的关爱却温暖了每一个背离家乡,从军远征的小兵 “冰玉姐姐,是你!”沈落石突然推开了投怀过来的**美妇,惶恐的退后几步,转过身面对着门而立 “你是谁?”美妇也惊慌后退,尴尬的捡起衣服匆匆披在身上,躲坐在暖阁床沿上,一个沦落风尘的女人,在接待客人的时候竟然遇到了熟人,而且似乎还是一个很亲近的熟人 那份尴尬,那份羞愧,那份屈辱,顿时将她残留的一丝自尊彻底剥光 而此刻沈落石心中的痛却已将高大结实的躯体彻底摧垮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她? 那个英姿飒爽,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凌大小姐凌冰玉,怎么会沦落风尘? 当年边城送别时自己只是一个混在万千人群中的小兵,只能远远遥望着凌冰玉策马飞驰而去 在凌冰玉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沈落石这个人,这个印象,而在沈落石的世界里,那一刻已凝成永恒的记忆 一个初入江湖的小兵,能够亲眼目睹凌大将军千金的绝世风姿,是怎样的一种激动心情? 虽然岁月流逝,那一刻的美丽记忆却依然深深印在心底 这一刻,当年的小兵已混成江湖大豪,而当年的将军小姐却沦落风尘 “小弟沈落石,凌大将军帐下一名刀兵”听到凌冰玉的惊慌询问,沈落石一刻回身恭敬的回禀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沈大教主,拜你所赐,我们凌家已是家破人亡,哼,我不想看到你,滚!”凌冰玉愤怒的狂吼着,操起身边一把木椅劈面砸向沈落石,自己却身躯颤抖,早已卧倒在床泣不成声 沈落石茫然而立,不躲不闪,任由木椅砸中头颅,碎裂一地 额头的血缓缓而下,他却依旧直立不动 良久,凌冰玉终于停止了哭泣,缓缓从床上站起来 走到了沈落石身边,冷冷说道:“贵宾既然巨资捧场,**苦短,请宽衣就寝” “冰玉姐,我。。。”沈落石痛彻心扉,却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事根本无法解释 争霸天下,血拼江湖,成王败寇,本来就是江湖人的宿命。 沈落石与凌大将军,凌寒玉,凌冰玉非但没有个人的恩怨,而且彼此之间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恩义。 但凌家的衰败却与沈落石有些扯不清的关系! 死去的凌大将军,凌寒玉从来都没有怀恨过沈落石,因为他们都是争霸天下的豪迈枭雄,知道成败在天不在人,懂得江湖争霸,各位其主,各为其利! 人在江湖,很多时候都要面对情义两难全的抉择! 凌冰玉虽然流着凌家孤傲高贵的血,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而且因为凌家的沦落,她已受过太多的屈辱痛苦 初见沈落石一时激动,才将心中的恨全部发泄在沈落石头上 发泄过后,心绪渐渐恢复平静,见沈落石如此,反而有些不忍 取出一丝雪白绢布,替沈落石缓缓擦去了额头的鲜血 “我知道你是寒玉的朋友,生死朋友,父亲一直在利用你,寒玉也曾经一直利用你,我们之间的恩怨根本无法说情楚,现在凌家已是过眼烟云,姐姐也不在嫉恨你。请上床歇息,让姐姐陪你一晚,明日之后,希望你我永不相见”冰玉一边帮沈落石清洗包扎伤口,一边拉着沈落石往里走 “冰玉姐,别这样。。。,我不能。。。,我并不知道花魁是你”沈落石支支吾吾,语不成句。 “你必须让姐姐陪你,除非你看不起姐”冰玉冷冷的看着推辞的沈落石 “冰玉姐,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美丽最高贵的人,我怎么会看不起姐姐。我不能这样做,以后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沈落石凌然站起,一副慷慨激动气势,语气竟然有些颤抖 “谁在欺负我?姐姐是自愿的。姐姐这样的残破身体,能够一夜收千金,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凌冰玉幽幽叹息 “自愿?谁会自愿做这样的事,一定是别人逼迫你,我这就去找他。。。”沈落石气血翻腾,愤然而起,准备去教训一下那个可恶的小金龟 “别这样,这事跟金先生无关,姐姐真的是自愿的,因为姐姐需要钱,需要一大笔钱”凌冰玉急忙起身拉住了沈落石 “需要钱?凌家已家破人亡,姐姐已沦落风尘,你还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凌家虽然家破人亡,但汝阳王一家却只是家破,人还没有亡。夫君和五岁的孩儿已被判流放岭南,金先生说,只要我帮他赚够黄金十万,他就去拖入疏通吴铁山大人,将我夫君和孩儿改判削职为民,不用一直流落蛮荒岭南”说起家人孩子,凌冰玉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沈落石终于明白,流着凌家高贵血液的冰玉为什么会自甘堕落,做这样的不堪之事,因为她还有牵挂 而有个小乌龟王八蛋却抓住了她的心中弱点,将她拖入了风尘 沈落石不再说话,飞身而出,他要去找那个乌龟算帐,他要一拳将他的鼻子打瘪,将他拖到冰玉姐姐面前,用断刀将他的肌肤一寸寸的割下来 第二十章 喋血遗愿 () 洛阳牡丹阁,名为青楼,实则小金人的洛阳金府 与前院嘈杂的娱乐场所一墙之隔,后院却是一个屋宇错落,厅台楼阁,花草掩映的宁静庄园,也是一个戒备森严的私人堡垒 沈落石怒气之下,也不飞身翻越隔墙,直接从高大的隔墙下撞出一个人形的墙洞,灰头土脸的扑入了后院 几个警戒的百花谷女弟子,自暗处齐刷刷的出剑刺向沈落石的要害 沈落石毫不停留,断刀随手一挥,几柄锋利的剑已折断跌落,而沈落石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一片厅台楼宇间 一击之下,几位百花弟子虽然没有看清来人,却已认出了那把断刀 立刻唬得面如土色,赶紧悄悄躲了起来,急着给同门姐妹传递信息,让她们赶紧走避,千万别逞强送死 刚刚自己剑刺的竟然是本教大教主,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她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拜月教下弟子,受命保护合作伙伴小金人 府内传说,金爷专门从长安调了一个绝品美人,今晚要送给大教主放松一下 怎么大教主突然杀气腾腾的杀到了后院? 一定是对这个极品美女不满意,要去找金爷的麻烦。 主人之间的这些纠葛,做下人的还是不要掺和的好,得罪了谁都不会有好结果! 虽然上次进入金府,是躲在漆黑的轿子里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环境。 但是纵横江湖多年的沈落石,早已学会了用心去看世界,用心去辨别方向! 只要他曾经去过一次的地方,凭着感觉他都可以轻车熟路的找到 而这里的守卫都已纷纷退避,老大们之间的事她们都不愿掺和,能躲多远便躲多远 当沈落石踢开一间暖阁的门,小金人正躺在四位半裸波斯金发美女宽厚松软的怀抱里,调笑着喝着醇香的葡萄美酒 这种尴尬时刻,沈落石突然出现,小金人急忙推开美女,尴尬的讪笑着,准备起身问候 沈落石一只巨大的拳头已提前问候过来,夹着劲风只劈小金人的鼻梁 一声脆响,骨骼碎裂,鼻血喷射 一声歇斯底里的狂嚎破空而出,几乎惊动了半个洛阳城 一个高大苗条的躯体已痛苦的蜷缩成了一条虾,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在地上来回翻滚着 其余三个美女早已惊的目瞪口呆,浑身战栗着,惊恐绝望的望着余怒未息的沈落石 “沈兄弟好大火气,是谁得罪了你?呵呵”小金人懒懒的靠在卧榻上,脸上依旧挂满了真诚友善的笑容 “你!。。。”沈落石再次挥出的拳头,被迫停在了空中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笑得那么友善,那么真诚,你怎么好意思将拳头砸在他的笑脸? 见沈落石收回拳头,小金人搁在身边美女腰间的手才缓缓收回 而那位被他搂着的美女,早已吓得花容失色,两股战战,身下已是一瘫水渍 如果沈落石没有及时收住拳头,那么她已经跟那个蜷缩在地哀号不已的同伴一般,鼻梁碎裂鲜血迸射 “你们先扶她下去”小金人一挥手,陪伴他的三名美女如蒙大赦,立刻扶着地上的美女惶惶张张飞窜而去 “她已经家破人亡,你为何还要这么做,难道你赚得钱还不够多,还不够黑?”沈落石依然余怒难平 “我只是想帮助她,给她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小金人淡淡的说,在他眼里一个人只要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好,很好。现在我出十万两黄金,你要兑现你对她的承诺,帮她疏通关节,解救家人”沈落石冷冷的逼视小金人 “呵呵,我只不过骗骗她而已,她的案子可是邢部吴铁山亲自督办的谋逆案,老哥哥不过是个江湖混混,怎么可能攀上吴铁山这样的朝廷大员? 再说吴大人可是有名的铁面如山,不贪财,不好色,不好赌,行事高明正大,就算是攀上关系,恐怕也是枉费心机,让他徇私枉法,简直比登天还要难上一两步!”小金人尴尬的讪笑几声,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哼,十万黄金,我会立刻安排史胖子送到你府上,你答应的事必须要兑现。还有凌冰玉,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安置”沈落石恨恨说道,转身就走 “沈兄弟,留步。你我之间何必谈钱,你的是就是我的事,不用你出分毫金银,哥哥也会竭力替你去办,呵呵,不过这件事似乎你出马去办似乎比我更有把握”小金人话里有话,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 “是么?此话怎讲?”沈落石停住脚步,回头疑惑的看着小金人 “沈兄弟去找吴铁山大人疏通似乎更合适一些,你帮他解除了凌大将军这个威胁朝廷的头号大敌,现在有事求他,他多少也会考虑一下。”小金人随口便将这件棘手的事推给了沈落石 沈落石根本不在乎他是否推卸责任,立刻接过了这件事。对于冰玉姐的事,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必须全力以赴, 顿了一下,立刻追问道:“那么我如何可以见到吴大人,他身居朝堂,我远在江湖,要见到他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况且我们只是一面之缘,冒然去闯似乎有害无益” “沈兄弟人脉广结,你难道忘了何九,褚怀良两位神捕都是吴铁山的贴心亲信?二位神捕虽然纵横南北,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不好联络。 兄弟何不直接去找本城的洛阳总捕,一定能够联络到负责北方治安的神捕褚怀良,由他出面带给拜见吴大人似乎面子更足一些”小金人凑了过来,仔细为沈落石指点门径 “好,明日一早我就去,替我照顾好冰玉姐姐,告辞”沈落石也不多说,拔腿便走 “记住,吴铁山大人不好色,不好赌,不贪财,但他贪权,而且贪幕虚名”后面的小金人语重心长的叮嘱道,虽然沈落石越走越远,这句话却一字不漏的送入了他的耳鼓 除了沈落石之外,任何人都不会听的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是小金人用心说出来的,因为他的嘴根本没有动! 沈落石飞身几个起落,已落在凌冰玉房间的窗外 他要给冰玉姐姐一个交代,让她从此安心等候自己的信息 轻叩两下,房门缓缓开启 露出一张苍白颓废的美丽面容,一只无力的苍白无力的细嫩玉手支撑着门框,雪白的玉指间竟然沾满鲜红的血 “冰玉姐”沈落石一声惊呼,推开房门,凌冰玉已缓缓倒在他怀里 另一只苍白无力的手紧紧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刀,锋刃已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沈大侠,看在寒玉。。的面上,你。。。你。。。一定。。帮我,姐姐信。。。信任你”凌冰玉断断续续的艰难说着 每崩出一个字,心口就会有血冒出 话尽,人已瘫软僵硬,冰冷的躯体已凝固在沈落石怀里 满怀期待信任的目光凝固在沈落石几乎喷血的双眼里,沈落石抱着她缓缓起身,缓缓步出门外 一个悲壮执着的念头,立刻控制了他的心 他要送她回去,回到边城,回到她的家,回到她的亲人身边 “沈兄弟,节哀!先了结冰玉遗愿,让她夫妻,母子团聚才是当务之急,老哥哥府内的寒冰地库可以保存冰玉完好无损。事了之后,老哥会亲自安排她夫君护送她北归”一个尖细的声音穿透夜空,落入了沈落石的耳鼓,小金人依然悠闲的躺在自己的软塌上喝着酒 第二十一章 洛阳总捕 () 洛阳总捕府,陋巷深处,古旧的院落 高墙森森,斑驳的朱门紧闭,门口空空落落 沈落石轻叩门环,两名捕快立刻将深锁的重门开了一条缝,沈落石闪身进入,门立刻缓缓关闭 小小院落,里面杂草丛生,狼藉遍地,只有通往堂屋的甬道还算干净 身入其间,四面高墙三丈,环绕着三间正房,一个十丈见方的小院落,墙角摆着一些破旧的练功兵器 一眼看去,这个总捕就是没有家口,孤身一个混在洛阳! 奇怪的是,沈落石敲门,里面问都不问,直接将他让了进来,似乎他早已知道沈落石要前来拜访 “哈哈哈。。。石头兄弟,别来无恙”一声爽朗的大笑,一个高大的身影已迎候在堂屋门口 张武!竟然是当年的古镇小捕张武 前几年还在中州城混着,现在居然已提升为洛阳总捕,简直是一路踩着青云上升。看来赶上了机会,跟对了老大,官场混起来还是很快很容易! 见他如此亲热客气的称呼自己,他乡遇故人,沈落石也赶紧热情的招呼:“呵呵,原来是张捕,居然还记得我这个小铁匠” “当年你几次大闹中州,差点害张哥我丢了饭碗,毁了前途。这次又来到我管辖的洛阳搞事,看来我是上辈子欠了你不少钱。才会被你这样穷追猛要!哈哈哈。。。故人远来,里面请”张武笑着大声调侃,将沈落石让了进去 ****** 拎了两坛洛阳老酒,切了一盘冷牛肉,两名贴身小捕便退了出去 张武,沈落石斜靠在两张破旧肮脏的软塌上,一边喝着冷酒,一边抓着冰冷干硬的牛肉 沈落石暗自叹息,怪不得这个毫无背景的家伙升得这么快,都做到洛阳总捕了,还孤身一人住在这样的破烂地方 看来除了拼命办案,努力升迁,再没有丝毫其他的追求 这样的人不一路飞升,哪还有什么天理? 就算是再**的王朝,再腐烂的吏制下,总需要那么一两个肯吃苦办事,一心为公的爪牙,否则他的腐朽机器根本无法继续运转。 “沈兄弟,现在已是名动江湖的大人物,能够曲驾到我这种破地方喝酒,一定是有事要吩咐张哥去办.”张武一边喝着冷酒,苦笑着调侃道 “我想见一个人,希望张哥提供一些便利”沈落石开门见山,直陈来意 “沈兄弟想见什么人还不是小事一桩,还用老张帮忙?”张武立刻警觉的推诿,一贯公事公办的他,对于别人求他办事这一条,向来很谨慎 “我想见吴铁山大人”沈落石淡淡的说 “啊,原来如此,张武不过一介洛阳小捕头,连我都没有机会一睹吴大人的风采。这个兄弟实在无能为力”张武为难的推脱着,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沈落石求他办的事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现在这件事明显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不是自己不帮忙,而是能力所限!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跟帮我联络褚神捕,我想见他”沈落石立刻降低了目标,如果张武再推脱就显得太不够意思 对于不够意思的朋友,沈落石当然也不会对他客气,只要他稍一动作,张武的日子就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这。。。褚神捕刚刚在洛阳附近办完一件大案,现在已押解人犯回京,沈兄弟要是早来几日就好了,现在联络褚神捕确实有些困难。”张武为难的推托着,见沈落石脸色越来越阴暗,立刻改变的口风,“不过,要见吴大人,未必一定要找褚神捕,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你有门路?为何刚才一再推诿”对于说话不爽快的张武,沈落石有些不高兴 “张哥哪有这样的门路,只是最近正好吴大人府内的外务总管正在本城办事,本捕头正好负责他的安全保护。不过想要他疏通,一定需要一些好处。。。”张武开始有些迟疑 “需要多少?” “至少也得。。。黄金千两”张武试探的说出了价格,在他眼里,这可是一个巨额数目,抵得上他几年的收入 “我愿出黄金万两”沈落石痛快的答应 “黄金万两?”张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他娘的,混**的就是比吃官饭的有钱,开口就是万两黄金,够自己辛苦一辈子的俸禄。 怪不得属下的兄弟办起事来,总是推三推四,不肯拼命向前。 “现金,还是银票?”沈落石立刻补充道 “呵呵,兄弟只是牵个线,至于交易的事还是你与吴总管吴六爷自己谈,本捕头就不插手了”一谈到钱,张武立刻警觉起来 ****** 两名快马悍捕开道,十八名带刀捕快四面护卫 八名劲装大汉抬着一顶官轿快步如飞的行走在宽阔的洛阳官道 街面卷过一阵风,队伍已停靠在飘香楼门口 已是晚饭时间,飘香楼内却冷冷清清,没有一个客人,几十名捕快立刻占据了飘香楼的各个紧要位置 一身黑绸的五旬上下的黑瘦老人缓缓步出了官轿,步入了飘香楼大门 守候门口的史胖子立刻恭敬的将来客让上了二楼雅间 雅间门开,黑瘦老人一闪而入,门立刻紧紧关闭,四面捕快紧紧守护在门口 “吴六爷,请坐!”说话的是沈落石,来者当然是吴铁山府上的外务总管吴六。 “呵呵,好说,好说。沈大教主久等了”一脸高傲严肃的吴六,立刻换了一副笑脸,笑得很虚的笑脸 彼此应酬着随意喝了三五杯,用了一些菜 沈落石实在受不住如此压抑虚伪的客气气氛,直接开门见山:“吴六爷,可否通报一声吴大人,沈落石想与他见面一叙” “这个。。。吴大人是一品大员,沈教主却是江湖**大豪,彼此会面恐怕有损吴大人的清名,恐怕不太合适吧?”吴六狡猾的眨着眼,露出一丝为难的笑 “这张银票,请吴六爷拿去喝杯茶”旁边伺候的史胖子立刻将一张银票递给了吴六 “万两黄金喝杯茶,实在太奢华了一些,老六可不敢轻易接受”吴六贪婪的看了一眼银票,居然缓缓将银票退了回来 “既然六爷不想替我通报,我们有何必多此一会?”沈落石露出一丝诡秘的笑,目光直逼吴六 “呵呵,有些事情是不必吴大人亲自过问的,尤其是江湖朋友的私事。吴大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怎么会因私废公?所以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一定要多替主人分忧”吴六也笑了,狡猾的笑了 “既然吴六爷这么辛苦的为吴大人分忧,四处奔走,鞍马劳顿,作为江湖朋友请你喝杯茶,吴六爷又怎好拒绝?”史胖子急忙将银票又塞给吴六 “这。。。既然江湖朋友的心意,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这位胖兄可否将这茶钱,先寄存到洛阳的铁茗茶?,呵呵,看来我以后来洛阳一定要多光顾几次铁茗茶?”吴六客气的再次将银票退了回来 “铁茗茶?,吴六爷果然好品味,兄弟这就去办”史胖子知趣的收回银票,缓缓退出了雅间门外,下楼直奔城西北角的铁茗茶?去了 第二十二章 夺权阴谋 () “沈教主又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吴大人可以办到的事,老六一定也能替你办到”吴六一开口,口气竟然这么大,沈落石不觉一愣,几乎被他唬住了 “是么?吴六爷果然手眼通天,本教主托办的不过是小事一桩,汝阳王的事,吴六爷应该听说过?”沈落石单刀直入 “啊?他不是已经发配岭南了么”吴六立刻紧张起来 “我想吴六爷疏通一下,改判削为平民,如何?”沈落石殷切的期待着吴六的表态 “这可是吴大人亲手督办的铁案,让吴大人改判,那就是要吴大人徇私枉法?别的案件也许还可以商榷,此案却绝对无法翻案”吴六面色紧张,额头已是涔涔汗水 “这是为何?” “因为汝阳王跟吴铁山不但是满朝皆知的好友,而且还有姻亲关系。这个流放充军的判决已经倍受争议,来自右相门下的指责已经弄得吴大人焦头烂额。天下最想替汝阳王翻案的,不是你沈教主,而是吴铁山大人”.吴六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如果那些指责吴大人的朝廷众臣,全部站到吴大人一边,吴大人是不是就可以重新秉公办理此案?”沈落石已听出吴六话中玄机,立刻直击关键 此刻,这几日被内疚自责义愤包围的沈落石,已隐约感觉出与冰玉姐偶然相遇,然后便一层层牵掣出的这些人和事,绝非偶然 而是一个早已安排周密的阴谋,而他很不幸,再次成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一把冲锋陷阵的尖刀 可是为了自己承诺冰玉姐姐的那个承诺,他必须义无反顾的朝前走下去 “李右相门下遍布朝堂,势力错根盘结,只要李右相一日在位,吴大人必然要受制于人,汝阳王一案便无法翻案”吴六见沈落石一点即透,立刻将话题摊开了 “据我所见,李右相已是风烛残年,也早该告老退隐”沈落石眼前出现了一年多以前护龙城的精彩一幕,那个白发斑斑,步履蹒跚的老人的精彩表演 “退隐?他怎么舍得手中权力?这次平乱结束,本来大家都以为他要为这次叛乱负责,引咎辞职。谁知他竟然腆着老脸当朝宣布,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身为朝廷三朝元老,怎能知难而退? 所以他决定以死报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哼,分明是懒着不走,要一直耗下去,死也要死在相位上”说起李右相,吴六立刻义愤起来 虽然他有些个人偏见在里面,但沈落石知道,他说得一定是实情,因为他自己已经在护龙城领教过李右相的超级表演能力 “身为朝廷重臣,他坚持不退隐。这颗老树不死,盘结他上面的那些猢狲自然也不会散。有些这些猢狲啃咬,别的青壮树木也很难出头.所以你们想将拔掉这根盘踞朝廷的枯萎老树”沈落石话直切对方要害 “呵呵,沈教主话虽粗俗,道理却就是这个道理。这个老家伙还深通养生之道,饮食有节,起居规律,气定神闲,不急不躁。 身边美女如云,却只是欣赏,却从不纵欲,只是每逢初一,十五开开荤,调节一下阴阳之气。非但无损他的元气,反而可以平衡阴阳,疏通筋脉,有强筋壮骨,延年益寿之功效。 如此调养,莫说支持三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吴六说起李右相的这些内围之事,竟然如数家珍,显然他们一直很关注老赖右相李玉。 “估计满朝青壮退隐后,他老人家依然还老守在相位之上”沈落石不禁也感慨叹息起来 “所以我们要打击一下他的心,让他老人家老的快一些”吴六露出一丝恶毒的笑 “打击他的心?” “不错,老而丧子,而且是他最看重的那一个,当然也是支撑富贵一族的那支最重要的顶梁大柱”吴六面色更加阴冷起来 “李千乘?” “不错,就是他” “李千乘真的是李玉的儿子,二人年龄似乎相差并不多?” “七旬老翁六旬子,在这样的富贵之家,本来就是平常之事。李右相已七十五岁,儿子五十九岁本就在情理之中” “那么那个香香公子呢?似乎只有二十几岁?” “呵呵,二十几岁,身为李家掌门长孙,怎会如此年轻?今年他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岁”吴六对于李家上下居然了如指掌,看来在这方面他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富贵山庄戒备森严,高手如云,势力庞大,刺杀李千乘似乎并不是很容易。除非动用我教下全部力量,血洗洛阳”沈落石露出一丝忧虑 “经历凌大将军之乱,天下初定,人心不稳。如此行事刚刚平静得江湖恐怕又会一片腥风血雨,洛阳繁华之都也会毁于刀剑。何况驻守洛阳的十万军队都是李家培养的嫡系,恐怕一场江湖争斗会蔓延成一场叛乱战争”吴六面露担忧之色 “十万军队?既然李家如此势力,为何面对江湖围攻却节节后退?”沈落石惊疑之下,不禁有些畏惧,面对军队,他的江湖势力根本不堪一击 “因为他们也不想挑起战乱,因为孟小山的铁骑就驻扎在洛阳以北八百里,一旦启动,一日一夜便可突击到洛阳城下。而孟大将军是你的生死至交。” 面对如此纷乱的局势,沈落石有些无所适从,处于斗争漩涡的他,一举一动都会牵动天下局势,牵动江湖大局。 此刻,他不得不更加慎重的行事! “所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挑战好称百战不败的截铁血手李千乘。而你是唯一可以杀死他的人” “百战不败,截铁血手”沈落石不禁惊呼出声,那日一战,李千乘居然用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闪电断刀,那惊心动魄的一抓至今让他心有余悸 “李千乘纵横江湖四十多年,一只截铁血手从无败绩,死在他手里的江湖顶级高手至少有几十人,最近的一次出手已是二十多年前,挑战他的是号称当时中原第一剑客的霹雳神剑陆云飞,结果陆云飞当场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他的金银财富是依靠右相的势力攫取的,但他的江湖威名却是自己一手拼杀出来的,而沈大教主是唯一一个与他对决,却能全身而退的人”吴六继续吹嘘着李千乘的实力,沈落石不禁也有些惊惧起来 “上次之战,是香香公子偷袭在先,也许只是李千乘一时理屈,故意手下留情,我才得以全身而退,再次挑战,我虽有一击必杀的信心,却没有一击必杀的实力”沈落石是个实在人,说的话也是大实话 “截铁血手一出,根本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就算是李千乘本人也无法再控制自己的出手,上次决战并非他手下留情,而是因为你手里是一把断刀,残缺的断刀。 截铁血手本来就是一种对付天下神兵的惊天绝技,任何完美无缺的神兵碰到它,都会被折断,断折的利刃便会留在神兵主人的心脏,所以面对李千乘的绝世高手最后都死在了自己的神兵之下,无一幸免”吴六说起李千乘的截铁血手,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 “因为我的刀本来就是一柄残缺的断刀,所以专门截断完美无缺的天下绝世神兵的截铁血手,遇到一把已经折断的断刀反而无法破解,所以我的断刀就是它的克星”沈落石恍然大悟 第二十三章 街心决杀 () 清冷客房,红烛高照 沈落石捏着史胖子递过来的一封挑战书,顿时陷入了迷茫 自己刚刚有了挑战李千乘的想法,李千乘的挑战书却已送到了自己面前 看来他已被逼迫到了绝地,只有通过最好的绝地反击,在江湖各路雄豪面前一战而击败自己,一战而重振富贵山庄的威风,重振李家日渐衰落的气运! 上次交手,他的截铁血手虽然抓住了自己的刀锋,可是他的手也被自己的刀划出了血,划出了深深的伤痕 表面似乎是个平手,可是他依赖的绝学截铁血手却就此被破解 现在他竟然公开挑战自己,似乎已有必胜的把握,难道通过上次一战,他已寻找出一种克制自己的手法? 他的截铁血手已经提升了一个境界,领悟到能够截断残缺断兵的手法? 三天,还有三天! 一场惊天决战就要在沈落石跟李千乘之间展开 此刻的沈落石却变得恍惚,变得狐疑不决,变得毫无信心? 李千乘的主动挑战,已在心理上占据了绝对优势,被动应战的沈落石竟然生出一丝怯意,面对李千乘的截铁血手他实在没有一击必杀的机会 即使李千乘没有领悟破解自己断刀的绝妙手法,自己的断刀已仅仅可以划破对方的截铁血手,最终还是会被对手抓住断刀锋刃 神兵被制,陷入被动,继续纠缠下去的结果是什么? 沈落石心中没有底,一点底都没有! 但此战他又必须胜,因为他已给了凌冰玉一个承诺,临死一刻的承诺 他不能失信于一个死者,一个对自己充满期待的死者,让她死不瞑目! ****** 客房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蓬头垢面,双眼血红的沈落石终于出现在守侯门外的唐通,史胖子面前 三天了,沈落石一直将自己关闭在客房内 躺在特制的硬木床上,努力的揣摩,领悟着各种各样的破解截铁血手的方法 他已经尝试过一千零七十八种出刀手法,但是最后还是颓然的放弃了,始终无法找出一种可以克制破解截铁血手一抓的刀法 刀始终是死的,而对手的手却是活得。 天底下最灵巧的武器莫过于一双手,就算是唐通手里那把制作精巧,穷极刀法变化的灵巧弯刀,也不及一双手的万分之一 面对这样一双可以不避锋芒的截铁手,想要通过变化躲避的它的凭空一抓,几乎已是毫无可能。 沈落石鬓边已生出几丝白发,对于截铁血手的截铁一抓,他的断刀出击方法依然没有任何突破! 三日已到,午时三刻,就是他们在洛阳闹市一战的时刻 现在他必须停止思考,放弃一切,将所有心神都凝聚在自己的刀上,全力以赴去应对闹市决战,可是他的心神却始终无法凝聚,他的精力却始终无法集中。 因为他这几天想得实在太多了,多的让他无法理清头绪,多的让他已无法将这些纷乱的出击刀法彻底放弃。 “盟主,我们该出发了”唐通一声提醒,沈落石方才如梦方醒 一匹快马驰骋在洛阳宽阔的官道,风一般一卷而过 平时一片繁华的都市大街,这一刻却格外的清冷,格外的宁静 在寂静清冷,鸦雀无声的洛阳城,那匹马的蹄声格外的响亮,格外的刺耳,彷佛践踏在洛阳城每一个屏息守候在家的人心底深处 沈落石怒马飞驰,直奔洛阳正中心的闹市中心 平时的南北东西两条大道的交汇十字街,是洛阳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 这一刻,这里却格外的空廓,格外的清冷 一个高大枯瘦的灰色身影,笔直的立在十字街头,立在洛阳城的正中心,一副君临四方的凛冽气势,将整个洛阳城都压倒在他的气势之下 飞身落马,沈落石立在他面前三丈外 那匹飞驰的快马,立刻折转马头,沿着来时的路飞驰而去 马蹄声渐渐遥远,渐渐淹没在寂静的空气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沈落石可以听出对方的每一丝呼吸,每一个心跳! 呼吸已那么的悠长,心跳是那么的平稳,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疏漏缝隙。 有的只是杀气,渐渐升腾而起的杀气 弥漫笼罩在整个洛阳城上空,杀气压抑,连平时横行街市的野狗都远远的躲在了街头小巷的角落,蜷缩在地,紧张的四下张望 沈落石缓缓拔刀,断月刀充满血腥,杀欲的杀气缓缓划破笼罩城市的重重杀气 与漫天杀气纠缠,交错,凝结在寂静的空气中 躲在都市屋宇房间内听战的各路江湖雄豪,一个个正襟危坐,面色凝重,他们的心已被两股绞织的杀气牵动,紧张的几乎停止了跳动 呼吸也渐渐困难,一种强烈的干渴感觉刺激下,一个个都几乎要狂吼而出 ****** 面对强敌,决战当前 沈落石纷乱的头脑竟然格外的清晰,那些纷乱的出刀路线也瞬间消失 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 巧妙的破解刀法,精准的刀路算计 可以在意识中一千遍的演练,可是到了临场决战,却根本无法将他们施展出来 刀法是死的,临场决战却是瞬息万便 对手的随意的一个变化,都可能超越你计算过的那一千种变化,因为你根本无法计算对方的心理,对方的出手。 心生杀念,杀意纵横,杀欲膨胀 沈落石的心里只有杀,眼里只有杀,刀锋上只有杀 所有的刀法变化,所有的精心计算,此刻都已置之脑后,他的断刀已缓缓杀出 断月残影! 脱胎于鬼斧神凿的断月残影! 已缓缓的凝结空中,缓缓的压向兀立不动的李千乘 凝聚了多年的杀戮岁月,凝结无数精彩决战沉淀下来的杀戮刀法! 这一刻,全部凝结到了这一刀,缓缓划过的这一刀 沈落石纵横江湖以来,经历的每一种刀法变化,每一段杀戮岁月,每一个喋血瞬间,全部凝聚在这一刻,凝聚在着一刀 李千乘眼里露出一丝恐慌,一丝惊惧 已开始慢慢后退,随着沈落石缓缓划落的刀势慢慢后退 面对凝聚沈落石毕生经历的这一刻刀光,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破绽,找不出任何出手缝隙,所以他只有退,只有等 在退却中化解断月残影的刀势,在等待中寻找出手的缝隙。 他那只截铁右手已缓缓运作,悄无声息的运作 穿透了每一种刀法变化的间隙,撕开了每一段杀戮岁月的烟幕,凝固了每一个喋血瞬间的血腥。 那只枯瘦的手已捏住了冰冷的断刀刀锋,一抹殷红的血自抓着锋刃的手掌流淌而出,滴滴答答的跌落在街道上,瞬间凝结成一片片暗红色的血斑 第二十四章 刀毁人亡 () 截铁血手,传说中的截铁血手 终于悍然出手,一出手便制住了沈落石的断刀 凝聚了沈落石毕生心血的断月残影一击,脱胎于鬼斧神凿的最厉害的杀招,已被瞬间凝固在那一只喋血的手里 断刀,血手,两个笔直寥落的身影 凝固在十字街头,凝固在煦暖的春风里,暖暖的风中已渐渐透出一丝寒意,冰冷肃杀的寒意 阴云四合,天空陡然昏暗下来 整个洛阳城笼罩在浓重压抑的黑云下,笼罩的一片压抑的杀气之下 清冷的风里,居然已飘下几丝凄凄冷雨 瞬间凝固,李千乘的另一只手已紧紧握住了沈落石的断刀根部,另一只从来没有出手过的截铁血手 纵横一生,截断神兵无数,他始终只使用了一只右手 倒在他面前的无数绝世高手,居然没有一个值得他双手出击 现在他已是一个六旬老人,终于等到了一个值得自己双手出击的对手,一个能够让他发挥出截铁血手全部功力的对手 寂寞的江湖,寂寞的高手,寂寞的等待,在漫长的寂寞岁月里,白发已悄然笼罩了他的双鬓 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值得自己全力出手的对手,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这个对手他已经等了太久 漫长的等待岁月,瞬间的碰撞迸发! 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一柄漆黑的断刀刀锋已碎裂,散落在地 一双血肉凝聚的手,居然扭断了沈落石的断刀,号称江湖第一凶器的断月刀 截铁血手截断的应该是天下最完美,最惊世的神兵,面对本已残缺的断月刀,它本应该束手无策才对 这一刻,沈落石才明白李千乘纵横江湖一生,只用了一半的功力,只用了一只手 另一只手一直深藏不露,一直在等待着值得他出手的那个人,等待着值得他出手的那把残缺神兵 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等到了他要等的对手,等到了他要等的绝世神兵 出手瞬间,他双手出击,断刀破碎,跌落一片残铁 李千乘惊恐的眼光死死的盯着沈落石手里的断刀刀柄,疾步飘移后退 一丝殷红的血自胸口缓缓渗透出来,他的心口已被划开一条细细的伤痕 伤痕裂开,一股鲜血迸射而出 李千乘缓缓的栽倒在清冷的十字街口,直到死他都没有明白眼前的发生的一切 他明明已截断沈落石的断刀,将它截断为一地碎铁 这一战他明明已大获全胜,怎么会突然心口被划,伤心而毙? 等他惊觉胸口凉意拂过时,一切都已结束,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一道漆黑的刀芒一闪即逝,缓缓的退回到了沈落石漆黑的刀柄内 一生纵横,截杀绝世高手无数 这一次,他终于遇到了生平第一对手,唯一一个值得他全力出手的对手 他全力出手,截断了对手的断刀 赢得了这场决战,却死在了一道莫名的刀芒之下 沈落石手握已经连根折断的断刀刀柄,茫然的立在冷冷雨丝里 血饮,残月,断月! 自己亲手锻造的这把神兵经历了一次次蜕变,一次比一次更凄厉,一次比一次更悲怆,一次比一次更血腥 现在它已经彻底陨落,只剩了一个刀柄,冰冷的刀柄,一柄失去了锋芒,失去了生命力的刀柄! 刀锋已不再,留下一个冰冷残缺的刀柄又有何用? 神兵陨落,必有神威! 就在李千乘截断断月刀的瞬间,断月蕴涵的无限神武,瞬间爆发! 毁神兵者,必死于神兵之下! 李千乘毁掉了旷古难寻的一代绝刀??断月刀 断月陨落一刻,也带走了李千乘的生命,带走了他一生中最后的精彩,这一刻的最后精彩已凝固在血腥的街头,凝固在江湖人的心力,凝固在流逝的江湖岁月! 断月已陨落,散落一地的残痕! 断月刀划过江湖的每一道刀痕,却永远留刻在江湖岁月,留刻在江湖人的心里 孤独疲惫的沈落石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步远离十字街心,一步步远离江湖的决杀中心 高大的背影竟然有一些佝偻,坚硬的面部竟然生出一丝丝皱纹,漆黑的鬓发竟然染了一丝风霜 行出百步之外,拼尽体力的沈落石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街面上 躲在暗处守候的断刀盟弟子,立刻抬着一顶漆黑小轿,闪电而出 从沈落石身边飞驰而过,消失在远处的街道尽头 街面上顿时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 雨住,风停,阴云弥散 一轮烈日,凭空独照街市 李千乘的尸体已消失,沈落石孤独疲惫的身影已消失 清冷的街道已是一片繁华,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李千乘倒下去的十字街心,那一滩暗红的血迹,已被反复碾压的车马碾压成尘,飘散在都市的空气中 喧嚣杂乱,尘埃四起的街道烟尘中,弥散起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很快就湮灭在滚滚红尘的喧嚣空气中 都市依旧繁华,依然是人来人往 但行走街市的人却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少了一些华贵,多了一些粗俗 最繁华的北城却显得有些清冷,虽然也有人流车马,却明显比往日清冷的许多 退守北城的富贵门店铺,一家也没有开张,店门紧闭,而且上了三重锁 关闭的店铺里清冷空寂,店铺的伙计早已放假,店铺的财物早已搬空,只剩了一地狼藉,一副空壳 第二天一早,清冷的北城陡然繁华起来 当一些早起的勤快人出门走动时,发现那些关闭的店铺 一夜之间竟然全部重新开张,里面经营的生意,物品几乎跟原来一摸一样,连伙计都没有更换一个 似乎衰败退却的富贵门又重新崛起 只有里面的伙计知道,虽然店铺的一切都没有变,却店铺的主人已不是原来的主人 对于他们这些替人干活的小伙计,店铺主人换成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工钱不能少 新主人的工钱不但没有少,反而比以前多了两成 所以旧主离开,他们不但没有伤感留恋,反而感觉很高兴,很幸运 李府紧闭的大门依然紧闭,里面却热闹嘈杂起来 连夜掘战,断刀盟门楼下的地下通道也挖进了李府的前院 李府的大门已彻底从内部堵死,成了一个永久的装饰,真正的大门已从地下通道了一条街以外的断刀盟大门 热闹非常的断刀盟大门前,几十个大汉正拉着粗大的绳索,将一块巨大的铜匾缓缓拉起,架在了高大的门楼上 巨大的镀金匾额上,赫然镌刻着三个火红的大字:断刀盟 字体歪歪扭扭,很粗俗很难看,笔画间却透着一股凌然的霸气,凛凛的杀气 第二十五章 雄踞洛城 () 身处闹市的富贵山庄,占地之广令刚刚入主的这些江湖高手惊叹不已 前门开在洛阳中心,后门几乎已接近洛阳北门,洛阳北城几乎被它占据了三分之一,内部楼台殿阁林立,车马大道纵横交错 中心部位竟然有林木茂盛的一座山,山顶林木间隐蔽着一处隐秘的府院 显然这座山顶府院才是富贵山庄的核心 此刻,沈落石正立在山顶府院内的du li小楼,俯视着四面繁华的洛阳街景 站在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条街,每一条街上的每一个店铺,出没于店铺街道间的每一个人 洛阳城的一切都已纳入了沈落石的眼底,纳入了断刀盟的势力笼罩 一丝彭湃豪情在沈落石的心胸激荡着,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他已被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彻底包围,彻底陶醉在那种奇特的感觉中 穆玄,唐通,南宫北静立一边,放眼俯视着洛城全貌 心中感慨万千,对率领他们夺取洛阳霸权的沈落石敬慕尊敬之余,不禁有些羡慕嫉妒暗自升腾起来 同样都是江湖新崛起的江湖新秀,沈落石的锋芒明显将他们彻底压制 曾经一心争霸的江湖新秀,现在只能躲在沈落石的光芒下甘当陪衬,甘当绿叶,虽然大势如此,心头也不禁暗暗失落 ****** 声势浩大的断刀盟成立大典,比多年前沈落石登上拜月教主的中州大典至少要隆重十倍 唐门门主唐通,寒烟阁主穆玄,南宫世家主人南宫北,冷月教血影双刀,落红院掌院七妙这些老下属早已提前到场,其他门派也陆续前来拜贺 茅山派的多宝道人竟然也亲率三位黄金力士赶来捧场,少林高僧一戒大师也代表掌门无戒大师前来捧场 没落的蜀山剑派新掌门枫叶道人,五台派继任掌门鲁鲁禅师也不计前仇,纷纷前来捧场 三十六行的舵主几乎全部到场,屠刀门屠万城,神厨堂万通,镰刀会唐二,斧头帮杜三疤。。。除了地下书盟令如山,黑白门主黑白书生之外,该来的都来了 远在塞北的万兽王,竟然也破天荒派了两名使者前来捧场:金毛部落的金毛王,骆驼山的新主人骆十七。他们都是沈落石的老朋友 昆仑派的三大护法魔力宏,魔力海,魔力扬,西南苗疆的蛇郎君,蝎夫人,岭南派的陈阿大,百花谷的百花婆婆。。。这些偏远外邦的大小门派也纷纷前来捧场 。。。。。。 如此隆重的场面,如此重要的一刻 身为盟主名分夫人的花如雪,竟然躲着没有来 居高而立的沈落石不禁有些失落,有些伤感,经过多年的分离奔波,他越来越怀念那些与花如雪相伴的岁月,那些有花如雪陪伴的日子 自从南宫山庄沈落石不辞而别,以后虽然他们也曾见过几次,但每一次沈落石一出现,花如雪便黯然消失 这么多年过去了,是她内心的伤痛还有平复?还是她已彻底了断了与沈落石的情缘? “躬请断刀盟主沈落石荣登江湖盟主宝座”史胖子的一声呼喊,沈落石顿时从失落情绪中惊醒,大步走上高台宝座,安然入座 “断刀盟主,一统江湖;断刀一出,四方镇伏”史胖子振臂一呼 台上的数十高手应声而起,振臂高呼,断刀总部内的数百兄弟立刻也振臂高呼,洛阳城内侯立各家店铺门口的数万断刀门下立刻也振臂高呼 大街上熙熙攘攘,来回走动的人群,摸不清来路,也纷纷驻足,跟着振臂高呼 整个洛阳城片刻间便被万千呼声笼罩,地动山摇,城围震撼 躲在洛阳总捕府内的张武,独自坐在破旧的软塌上,悠闲的喝着冷酒,吃着冷肉 一名急急惶惶跑进来禀报城内乱情的小捕快见他如此镇静,反而呆立在门口,说不出话来 几年前在中州城,张武已经见过类似的宏大场面,虽然当时的规模远远逊于这次洛阳集会,但这套聚众扬威的把戏,他已见怪不怪。 喜欢搞气氛,你们尽管搞,喜欢摆威风,你们尽管摆,喜欢玩什么花样,你们尽管去玩,本捕头懒得理会你们。 就当是搞了一次大型的集市活动,一场大型的猴戏! 不但张武对此不以为然,就连穆玄,南宫北,唐通这些嫡系人马,也觉得史胖子搞得有点过了,搞得太张扬,搞得太嚣张 断刀盟主,一统江湖;断刀一出,四方镇伏! 实在有些吹得太玄乎,吹的太过分了 非但无法镇伏四方,反而更会激起四方的不满,大家都是混江湖,别人敬畏你,你也要尊重一下别人!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而且都是混大门派的,多少也照顾一下面子。 人家远道而来捧你的场,你却让人家当众宣誓,口头上归附于断刀盟。 各大门派心里已经承认断刀盟的领袖地位,沈落石的武林盟主地位,为何一定要逼迫他们口头喊出来? 虽然这些人迫不得已跟着人潮呼喊,但他们的心里一定很反感,很不满!难道表面的口头拥护比心服更重要? 被捧上神位的沈落石,此刻已被吹捧的晕晕乎乎,享受着万众景仰的狂热呼声,根本无心感受不到隐没在狂热呼声中的不满情绪 在一片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中,拜月教的光环已渐渐黯淡衰退,断刀盟的万丈光芒已冉冉升起,笼罩在纷乱沉寂已久的江湖上空 接下来的三天连续不断的庆典活动,将整个洛阳城带入了一片热闹喜庆的气氛,比元宵灯会更热闹,更红火 而在一片热闹红火的气氛中,断刀盟的总舵的气氛却在悄无声息的淡化冷却 远道而来的门派已纷纷告别而去,穆玄,唐通,南宫北这些嫡系门派也纷纷告别而去,他们已经离开本派太久,太多的事情需要回去处理 忙里忙外的断刀副盟主,替沈落石陆续恭送着前来庆贺的贵宾 除了神厨堂主万通,血影双刀两部留守洛阳,其余的三十六行舵主也纷纷离去 群雄汇聚的断刀盟总舵,陡然间变得冷清下来 热闹沸腾的洛阳城,陡然间也冷清下来 被热闹激动情绪冲昏了头的史胖子也渐渐冷静下来,众人散尽,独守洛城,他突然感觉有些冷,一丝彻骨的寒冷 聚集洛阳,围攻富贵山庄的本派势力已纷纷散去 可是一夜之间突然消失的富贵山庄的势力依然还在,依然盘踞在洛阳城地下,李千乘死了,李香还在,这位香香公子随时都可能反戈一击 他惧怕断刀盟的强大联盟势力,一旦联盟散去,他会不会伺机反扑? 好在占据他地盘的不止断刀盟,断刀盟只是占据了富贵山庄,而他名下的生意却是被其他江湖富豪瓜分 想恢复旧日秩序,几乎已无可能,最多也就潜伏刺杀沈盟主,替他死去的爹报一下血仇。 想到沈落石,史胖子立刻意识到自己该去拜会一下大盟主 这几日,一直忙里忙外,疏于沟通 说不定大教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办 现在庆典结束,自己也该替盟主办几件正事了 第二十六章 约战荒坟 () 史胖子到盟主别院拜见沈落石时,寂静的别院内已空无一人 就在宾客散尽的时候,沈落石竟然也悄悄的离开了断刀盟,离开了洛阳 雄踞洛阳的断刀盟,此刻也只剩了一个空壳,盟友相继而去,现在连坐镇总部的盟主沈落石也悄然离去 将支撑这个空壳的重任全部压在了史胖子身上,一重无形的压力沉沉压在史胖子的心上,如此重任,自己有能承担几分? 惊愕一刻,他发现了一张字条,一张沈落石留给他的字条 闭关三月,封锁消息,洛阳有变,去找张武! 十六字歪歪扭扭的字跳跃在史胖子眼里,看过后立刻点火将纸条化为灰烬,史胖子小心翼翼的退出别院,将别院大门紧紧封闭 迅速调集几十名护舵高手,严密守护监视在别院周围,不准任何人接近,接近者格杀勿论 随后便散步消息出去,断刀盟主沈落石闭关修炼刀法,三月不见外客 布置完毕,史胖子便匆匆去拜会洛阳总捕张武 张武在中州混了两三年,史胖子在中州混了一辈子,自然也算老相识,现在盟主不在,总盟空虚,如果没有官府撑腰,初来乍到的自己很难立足洛阳混下去 既然盟主安排有事找总捕张武,那么自已何不有事没事先联络沟通一下感情,混个脸熟,大家都是朋友,自然会彼此帮衬 混**的朋友,不跟官府捕快扯好关系,如何能混的下去? 何况这里是洛阳,是大都市,一个**云集的大都市,没有总捕罩着,怎么压服别的**帮派? ****** 中州,陋巷,破旧客栈 无聊的店小二,坐在门口的破凳子上,靠着门框打着盹 空荡荡的小巷格外的冷清,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小巷,大步走了过来 “贵客大侠,你终于回来了”迷迷糊糊的店小二立刻惊觉,从门口跳了起来,靠着门框打盹的他,耳朵却一直贴着门框 小巷内的每一个脚步声都逃不过的他的耳朵,尤其是陌生的脚步声 “你在等我?”沈落石惊疑的看着店小二 “呵呵,小人是在等客,等每一个光临的顾客。不过像你这样的老顾客,即使三五年没回来小人也不会忘记”店小二立刻殷勤的伺候沈落石进去 “我的房间还在?快五年了,一定欠了你不少房费”沈落石笑着调侃道 “没有,没有,就算再住十年八年,你押在本店的押金也用不完”店小二急忙陪笑解释,早已取了钥匙,将那间紧锁的房门打开 推门进去,里面的陈设依然如五年前那般简陋,却打扫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小二早已知趣的退了出去,去为贵宾准备茶水去了 沈落石一进客房,立刻愣住了 干净锃亮,一尘不染的古旧桌面上,竟然搁了一张字条 “明晚子时,沈家坟茔前,决战,土财神拜上”一行圆滑的字体映入沈落石的眼前,字体圆滑流畅,透着一丝浓浓的富贵财气 土财神就是土财神,不愧是名动江湖的大富豪,说倒做到,既然承诺过在沈落石斗败富公子后,会给沈落石一个机会 现在沈落石没有找他,他却已主动找到沈落石兑现承诺 他的生意能够遍布江湖每一角落,尤其是周转金银的票号生意,他的诚信就是他所有生意的基础和保障 如果他是一个没有诚信的土财神,谁敢将巨额的金银托付给他,换取一张薄薄的银票? ****** 月色朦胧,阴风阵阵 沈落石已在清冷的坟茔间跪了几个时辰,面前的一堆纸灰已被夜风吹的一地凌乱 六年过去了,沈落石第一次回到家乡,回到家人长息之地 在他的预料中,这里一定已是一片荒芜衰草,家人的坟茔早已淹没在荒草之中 当他走近沈家墓地,却发现这里不但没有荒芜,打理的很整齐,很干净 就连坟头的土都是新添的,这些年不但有人一直打理着这里,而且还在替沈落石添土,这个人又会是谁? 一丝伤痛重重的击打在沈落石的心上 一定是她,当年的邻家女孩王小丫,既然她暗中出钱帮沈落石料理的丧事,当然也会出钱帮沈落石打理家人墓地 为了她,沈落石一怒拔刀,从此走上了杀戮生涯 既然是她让爱慕自己的沈落石走上江湖不归路,让沈落石的家人蒙受了灭门惨祸 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子,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的普通妇女,却懂得知恩图报,这么多年一直为沈落石守护着家人墓地 而奔突在外的沈落石有为家人做过什么? 整整六年了,家人的灭门仇恨依然悬而未决,死去的父母兄弟姐妹们依然死不瞑目,现在他终于回来了,终于要在他们面前与仇人做个了断 沈落石颤抖着手自腰间摸出一把菜刀,紧紧的握在手,手背臂膀肌肉筋脉已开始膨胀跳动 他的断月刀已毁在洛阳街头决战,毁在截铁血手之下 没有了神兵的沈落石,是否还是那个神勇无敌的沈落石? 没有人知道,连沈落石自己也不知道 但为了血海深仇,即使失去了相伴纵横的绝世神兵,他依然要拼死一战 所以一早起来,购买拜祭家人的香烛纸货的同时,他从路边的一家铁匠铺买了一把刀,一把切菜用的刀 顺手插在了自己的腰带里,对付一个名动江湖几十年的神秘高手 手里有把刀,总比没有刀要更有底气,更有把握 ****** 这一幕血海深仇一直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底,一刻都没有轻松过 虽然人在江湖,他总是身不由己的四处奔波拼杀,但埋藏心底的血海深仇始终困扰着他,包 围着他 他总是不惜时机的捕捉着土财神的各种消息,千方百计的积聚着自己的江湖实力 没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势力,足够的财力,根本无法挖掘出这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无法搬倒这颗盘踞江湖数十年的富豪大树 现在沈落石已有足够的实力号令群雄,已有足够的实力挑战土财神 不用他去寻找挖掘,土财神已主动来找他决战 想他这样一个生意遍布江湖的大富翁,绝不会让沈落石兴师动众找他的麻烦,找他名下的生意的麻烦 他是一个生意人,也是一个江湖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江湖人的了断方法??生死决斗 无论双方生死,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江湖生意,他的江湖财富 他有足够的实力和信心,战胜这个好称绝世杀才的年轻人,因为他是自己出钱出力捧起来的一颗江湖杀星 既然可以捧他起来,也可以将他压下去 沈落石根本不了解他的实力,他却对沈落石的一切了如指掌,连沈落石身上的每一处伤痕,每一处伤痕的来历,他都了解清清楚楚 不但了解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痕,连沈落石埋藏心底的每一处伤痕都了如指掌 最要命的还不止这些,他已算准沈落石的断月刀必然会毁在截铁血手,所以他参与策划了沈落石攻击富贵山庄的行动 击杀江湖首富李千乘,他可以重新登上江湖首富的位置 毁掉了断月刀,他就可以在决战中轻松战胜沈落石,将沈落石永远留在沈家墓地 从此独霸江湖势力,独享江湖财富,集财势于一身 他早已策划好了一切 午夜一战,他已成竹在胸,他已志在必得 第二十七章 江湖财神 () “石头,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沈落石的背后 手握菜刀,全身贯注的沈落石竟然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自己,是自己失去了断月刀,感知能力已严重下降? 还是来人的武功也深不可测,超越了自己的感知能力? 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沈落石已无暇思考其中诀窍,闪电转身,目光直逼来人 “是你?”沈落石惊愣当场 “不错,是我,我就是你要找的土财神”面前一个衣服考究,满头花白头发的肥胖老人 传说中的江湖第一富豪土财神,竟然是沈落石的老相识,从他光屁股玩耍时就已认识的老相识 曾经被沈落石跟儿时伙伴无数次取笑戏弄过的老相识 总是一副笑脸,一团和气,一身肥肉,有些卑鄙畏缩的布集绸缎?老板??老冯 他是布集镇的第一富商,也是裁缝老沈的合作伙伴 没有老冯的上等布料,老沈的手艺再好,也裁剪不出上等的衣服 除了这些,他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他是王小丫的丈夫,是沈落石初恋女孩王小丫的丈夫 面对缓缓而来的老冯,沈落石双目血红,握刀的手开始颤抖,却无法砍出手 毕竟他是自己的世叔,看着自己成长起来的世叔 虽然他娶了王小丫,沈落石却一直没有恨过他,因为对这个老实和蔼的世叔,他实在恨不起来 老冯,土财神,灭门凶手! 三者始终无法在沈落石的意识里合在一起,直到此刻他死也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但这一切的确是真的,是真真实实的现实! “石头,你让一下,让我拜祭一下老沈,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拜祭。子时一到,以后也许我再也没有机会拜祭多年的至交老友”老冯颤巍巍的从沈落石旁边挤过去,颤抖着双手取出了祭品,开始在坟前拜祭 立在他身后的沈落石,此刻双目崩血,指骨暴响,一要他手中的菜刀随手一挥,老冯肥胖花白的头颅就会立刻滚落尘埃 但他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要杀的人正在拜祭他的家人,他要杀的人已是一个须发花白的老人,他要杀的人是王小丫的丈夫 而王小丫却是他曾经发誓要一生守护的女人,她也是一个一直默默关怀着沈落石,帮沈落石守护着家人的女人 杀一个人容易,了断彼此纠缠的恩怨却很难 既然约战的时间是子时,此刻距离决战还有一个时辰 他还有太多的疑问,太对的迷团需要询问土财神 既然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多等一个时辰 ******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沈落石强压的悲愤冷冷的逼问 “一切都是因为你,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老冯继续默默的焚烧着面前的祭奠纸货 “因为我?”沈落石愣住了,老冯指使人杀了自己全家,竟然说是因为自己,难道他跟自己有什么血海深仇? “不错,老冯,老沈已经合作了三十年,一起在布集镇生活了三十年,老沈虽然不是江湖人,但他却是我的至交,江湖之外的至交。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告诉我,沈家的小石头就是未来的江湖杀星,为了成就这颗江湖杀星,我不得不用尽一切手段逼迫你放弃一切,走出布集,走上江湖路,走上血腥杀戮的江湖路”老冯面无表情的叙述着,嘴角牵动着一丝痛苦 “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受人指使,迫不得已?”沈落石疑惑的问,心中愤怒平息了一些 “没有人指使我,指使我的是天意,天意要成就一代杀星,我怎么能不顺应天意?”老冯感慨叹息,语气既神秘又无奈 “天意?哼,逼迫cao刀当街杀人,逃亡江湖,恐怕也是你制造的天意吧”沈落石全身冰冷,整个身体彷佛已凝固 “不错,不经历非常之事,怎么成为非常之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血的小孩,怎么有资格接过百年难得的饮血魔刀?” “天下少年无数,你们怎么会选择我?” “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你独特的资质。能够赶上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魔刀饮血残月出世,你赶上了天时;而血饮魔刀的出世之地古镇正好就在布集附近,同属中州地界,这当然就是地利;能够有缘碰到江湖传说的江湖不老翁,得到他的认可,便是人和 当然能够得到不老翁的肯定认可的未来杀星,一定也具备了百年难遇的独特杀戮潜质,这么多机缘巧合都落在你身上,这个杀戮之星当然非你莫属”说起这些因缘玄机,老冯竟然感叹唏嘘不已 “所以你决定一路把我推向杀戮之路,纵横南北,一路拼杀,替你改变了江湖格局,让你重新登上了江湖首富的高位。 而为了完成你的宏图志愿,竟然不惜拿我一家的血做赌注,灭门之后再嫁祸给辰阳宫的紫阳真人”沈落石义愤填膺,握刀的手已开始颤抖 “你错了,我并不是嫁祸与人,而是为了激发你的杀欲,只有这样的血仇打击,才会将你体内的全部杀欲激发出来。只有心怀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在杀戮时充满仇恨,充满杀意,充满血腥,在疯狂杀戮中提升自己的杀戮意念,成为一代杀星”老冯淡淡的说,彷佛是在叙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子时已到!我们该了断这一切”沈落石手握菜刀,一股杀气凌然而起 “很好,等了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不过了断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土财神幽幽叹息 一脸沧桑,一脸疲惫,鬓发班白,这一刻他已是一个垂暮的老人 “你说!”沈落石心头一紧,似乎已感觉到他想要说什么 “失去江湖首富几十年的土财神,终于再次登上了江湖首富的位置,心中夙愿已了,生死都已无撼,不过,家中娇妻,一双幼子,还请小石头不计旧怨,替老冯照顾她们,帮助她们接管我名下财富,老冯死也能瞑目了”老冯悠然叹息,老泪纵横 沈落石明知他是在表演,是在威胁,是在削弱自己的杀气 可是他冰冷的心不禁一阵绞痛,老冯嘴里的娇妻,当然就是王小丫,沈落石的初恋女孩王小丫 她嫁给老冯这么多年,当然早已有了孩子 如若自己在决战中杀了老冯,那么她就会成为寡妇,年轻的寡妇,而且还有两个年纪幼小的孩子 土财神名下财富巨万,江湖生意无数,一个年轻妇人领着两个年幼小孩,如何立足纷乱血腥的江湖?如何管理庞大的生意,巨额的财富? 让自己去帮助她们,那么自己以怎样的身份去帮助她? 少年旧爱?还是杀夫凶手? 如果她知道自己杀了她的丈夫,会不会对自己拔刀相向?会不会跟自己拼命? 老谋深算的土财神早已算准了会有这么一天,他已提前很多年做好了准备,找好了护身符,他的护身符就是王小丫 他娶王小丫过来并非贪恋美色,而是为了对付沈落石的寻仇 有这个沈落石曾经倾慕爱恋的女人留在自己身边,就是一张最好的护身符 这么多年,沈落石依然惦记着她,她心里当然已惦记着沈落石,有一种东西不但不会随着岁月迁移而淡化,反而会越来越浓厚 王小丫不过是个普通的市井女人,虽然依然保留了对沈落石的怀旧情感,但在她生命里,老冯孩子也渐渐成为最重要的人 老冯知道,在沈落石跟自己之间,王小丫一定会站在自己一方,因为她虽然不喜欢自己,却喜欢自己的孩子,而他是孩子的父亲 沈落石当然也知道老冯,小丫跟自己之间的感情纠葛,也知道老冯利用王小丫牵制弱化自己杀气的心理! 面对如此艰难抉择,沈落石开始犹豫,沈落石的刀开始犹豫 不杀土财神,冤死的一十七口家人怎能瞑目? 杀了土财神,面对王小丫的孤儿寡母,自己又该如何交代? 第二十八章 街头一砍 () “好!我答应你!”沈落石冷冷的说,他的心却在绞痛 为了报灭门血仇,他已不顾一切,就算是王小丫挡在他的面前,他已会毫不犹豫的挥刀扑杀过去 “多谢,你可以出手了”老冯已拜祭完毕,缓缓的立起身,缓缓的转了过来 一副沧桑衰老的凄然面容,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深邃的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感激,一层湿润,一丝感激 一双肥白的手,缓缓收缩在宽大的衣袖里,一股夹杂着粗俗肥胖气息的杀气腾然而起,瞬间将沈落石菜刀透出的杀气压了下去 洛阳街头一战,沈落石依赖的绝世神兵断月刀已毁在截铁血手之下 此刻的沈落石面对强敌,只能提着街市廉价买来的菜刀来应对深不可测的对手 十几年前,当他第一次cao刀杀人,拿起的也是一把菜刀,一把搁在路边卖肉档上的一把切肉菜刀 现在经历了无数绝杀,无数巅峰对决,曾经陪伴他纵横江湖的绝世神兵不断的蜕变,不断的变幻,最终消失在激烈的江湖绝杀中 失去了神兵的他,是否也走到了杀戮江湖的终点?是否又回到手执菜刀的杀戮起点? 有时候,终点也是起点,没有一个灿烂的结束,怎么会有更加辉煌的起点? 夜风起,掠过荒坟,阴森肃杀! 夜空中黑云飘移,已缓缓遮蔽了天空的半轮明月 荒坟间,远近也闪烁着点点鬼火,隐隐约约的躲避在荒草间,偷偷的关注着这里的这场决战,惊天动地的决战 纵横交错的杀气,不但逼迫天空明月隐藏,也逼迫着躲在坟茔间的孤魂野鬼四处游荡,躲在远处,怯生生的偷偷关注着这场血仇决杀 沈落石缓缓的举起菜刀,寒光闪闪的菜刀 刀光一闪,划向伫立面前的土财神 没有了断月刀那一片漆黑刀风,没有了断月一出的那一丝残断月光 只有一道一划而过的刀光,普通的刀光! 普通的刀光,平凡的一击,就像十几年前他在街市砍杀几个街头混混时一样 没有招法,没有变化,只是简单的一劈,疯狂的一劈! 面前的土财神眼里却透着恐慌,透着畏惧,闪电般向后退去 他已算准了一切,算准了沈落石依赖的断月神刀必将毁于截铁血手 失去了断月神刀的沈落石再来挑战自己,没有断月刀的威力相助,即使是沈落石最厉害的杀着断月残影,施展出来必然也会有些折扣 只要有一丝漏洞,就已足够,他就可以透刀而入,一击而杀 没想到如此生死绝杀之际,竟然放弃了最厉害的杀着,竟然就如一个市井无赖般直接挥刀乱砍,毫无章法的乱砍 面对这样破绽百出的一刀,隐匿江湖数十年的绝世高手,功力就如他的财力一般深不可测的土财神,竟然无法出手,只能被迫后退,快速的后退 天衣无缝,毫无破绽的完美刀法,就算它再精妙,最完美,施展出来的一瞬,总会偶尔有一丝破绽,一丝疏漏,就算对手无法抓住这一闪即逝的破绽和疏漏,一举击败它,但它毕竟还是有破绽,有疏漏 因为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完美,绝对的一丝不漏,最完美的刀法也不会绝对完美! 而沈落石砍出的这一刀却是漏洞百出,毫无章法,对手随手一击,就可以破解他这一刀,一举击败他 可是武功实力,江湖见识远胜沈落石的绝世高手土财神,却不知道该如何出手,因为他随便一出事就可置沈落石于死地 他已有一千种杀死沈落石的招法,生死一瞬,他却不知该用那一种方法杀死沈落石 太多的选择,反而变得没有选择! 太多的漏洞,反而让对手无法把握漏洞! 土财神狂退十余步,沈落石挥刀狂追十余步,落刀的方式却没有变,依然继续着那漏洞百出的街头一砍 逼入绝路的土财神已别无选择,只能选择出手,随意的出手,随意的击杀对手 一只肥白的手已闪电滑出宽大衣袖,一抹寒光透入沈落石的刀光,只刺沈落石的颈项动脉,血脉贲张,迸出皮肉的粗大动脉 他已在一千种可以制敌于死命的绝杀计中,剔除了略有瑕疵的九百九十九种杀着,选择了最完美,最精妙的一击绝杀 一指划出,一击绝杀! 透入寒光的那一抹寒光已触动沈落石的经脉,一丝寒意已直透沈落石筋脉 但那一丝寒光却永远停留在触破一刻的瞬间位置 那只寒光闪闪的锋利指甲,放佛一把锋利的小刀,永远停留在沈落石的颈部动脉外 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肥胖的苦笑 肥胖的身躯缓缓的倒下去,那只肥胖的手也渐渐远离沈落石,肥白修长的食指尖部三寸多长的指甲,放佛一把利刃,依然放着冷冷的寒光 直到土财神倒下去的一刻,沈落石才看出他的武器,竟然是一只指甲,一只锋利如刀的指甲刀 隐藏江湖深处数十年的江湖绝学一指寒刀,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便败在了沈落石随手的一砍,漏洞百出的街头一砍,在江湖中永远消失 “我错了!”土财神露出一丝不甘,一丝懊悔,永远倒在了草丛间 不错,他的确错了! 错过了击杀沈落石的九百九十九个机会,死在了沈落石漏洞百出的街头一砍之下 只要他随便选择一招,就可以瞬间击杀沈落石于指刀之下,可是他偏偏犹豫了一下,选择了一招最完美最精妙的完美杀招 就在他犹豫选择的丝毫之间,沈落石的刀已砍入他肥胖的躯体,泄掉了他凝聚的驱刀内力 夜风扑面,草虫啾啾 云已飘散,半轮月光照在清冷的荒坟间 提刀du li的沈落石,一双空洞的目光凝视远处的孤镇灯火 洛阳街头,断月折断损毁的那一瞬间,一丝灵光闪现,一个幻象瞬间闪过: 一个市井少年,一把锋利菜刀,疯狂的追击一砍,几个狂逃的混混少年陆续倒在刀光之下 这个幻象这段时间一直折磨着他,一直缠绕着他 就是那看偶然的街头一砍,激情冲动的街头一砍。让他脱离了正常的人生轨道,让他从此走上一条江湖杀戮的不归路 从断刀毁损的那一刻起,街头一砍的幻象就已重新在沈落石的意识里复活,在沈落石的身体里复活 从洛阳街头对决,断月折断的那一刻,他便决定用这样的街头一砍,来对付土财神,渐渐步入刀法最高境界的他突然间失去了支持他的兵,却在失落发现这一招返璞归真的街头一砍 纵横江湖,杀戮无数,不断的研析各种杀人刀路,不断揣摩各种精妙杀招 直到断刀一刻,他才瞬间明白 杀人的刀法根本不必那么复杂,杀人其实很简单,只要手起,然后刀落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的随手一砍,就像他最初拿起刀那一刻的街头一砍。 面对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土财神,毫无胜算的沈落石决定赌一赌,随手买了一把普通的菜刀,随手看出了普通的街头一砍 结果他赌对了,最普通的一砍就是最精妙的一砍 最漏洞百出的一击,就是让对手无法把握破绽的一击 街头一砍! 心机深沉的土财神败了,倒下了,死在了荒草间 报了血海深仇的沈落石,却没有丝毫的快感,反而感觉格外的失落,格外的寒冷 土财神死了,那么留在世间的王小丫怎么办?两个年幼的孩子怎么办? 沈落石缓缓转身,疲惫的朝着那一片孤镇灯火走去 他知道,那是一盏等待夜归人的灯火,而夜归的人却永远不会再回来! 第二十九章 物是人非 () 疲惫失落的沈落石渐渐接近了阔别多年的家乡,阔别多年的繁华布集 已是深夜,镇东冯家大院,依然灯火通明,似乎有哭声远远隐约传递过来 沈落石斗杀老冯后,便一路踉跄而来,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难道冯家已得到老冯的死讯,荒坟月夜,寂静无人,消息怎会传递的如此之快? 难道老冯临行已安排人暗中监视着这场决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像他这样神出鬼没,深藏不出的老狐狸,绝不会将行藏透漏任何人,更不会让死去的自己暴漏身份 除了他和沈落石,他绝不会让土财神的死讯在江湖上流传出去,一旦流传出去,他的娇妻幼子如何控制他留下的残局? 满腹狐疑的沈落石几个纵身,已立在冯家大院古旧结实的大门外,冯家大院虽然也是高墙大殿,透着富贵豪华,却很难掩饰那种乡镇富豪的土气,庸俗不堪的土霸之气 冯家大门敞开,里面已是哭声一片 里里外外忙碌的冯家人,都已是一身缟素 看到沈落石深夜出现门外,一名老奴踉跄着迎了出来,冷冷的将沈落石挡在外面:“我家冯爷昨晚二更突然急病暴毙,全家上下正忙于丧事,贵客请留步,有任何事情请冯家丧事完毕再来拜访” “什么?老冯已在昨晚二更暴毙?”沈落石顿时呆立当场 老冯明明是在三更死于自己的刀下,怎么会在一个时辰以前已经急病暴毙? 他既然已经急病暴毙,怎么又会跑出来跟自己决斗? 难道自己刚刚斗杀的是一个死人,一个已经死去一个时辰的死人? 沈落石后背发凉,毛发倒竖,脸上闪过一丝惊惧 “这种事,老汉怎敢随便开玩笑,贵宾请回!”老奴冷冷的驱赶着沈落石 “老哥哥,在下并非什么贵宾,是老冯的远方侄儿,因办一件公务路经中州,特地绕道前来看望一下冯叔,人生地不熟,迷了方向,所以直到深夜才赶过来。没想到冯叔竟然突然离开,作为晚辈,自当拜祭一下”沈落石临机一动,立刻编织了一堆谎话 “远房侄子?你稍等一下,我去回禀王夫人”老奴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沈落石,虽然这个小子面目凶恶,但身上衣服却偶是上好的衣料,似乎还是官绸。听他口气好像还是个有公务的官人,不能轻易得罪,还是先回报给夫人再说 老奴转过身,缓缓的进门而去 候立门外的沈落石心头却已是一阵绞痛 王夫人三个字,已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一别十几年,当初那个邻家女孩,现在已经是本镇首富老冯家的贵妇人 而漂泊在江湖的自己也已经混成了一代杀星,万人惊惧的一代杀星。 如果没有那一次似乎偶然街头血杀,他们现在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会不会成为自己的女人,还是会当着自己的面嫁给富豪老冯? 自己会不会也继承父业,躲在拥挤的裁衣房终年幸苦的劳作?会不会偶尔趁着到冯家的绸缎庄进货,偷偷去瞄几眼冯家的夫人? 命中注定没有缘分,即便沈落石当年没有一怒cao刀流亡江湖,王小丫也不会嫁给小裁缝沈落石 因为她爹王大是一个赌徒,一个见钱眼开的赌徒,没有钱的小裁缝沈落石也想娶王家女儿? 想都别想,王家的女儿注定要身入富贵之门,即使不是老冯,也会是其他的富翁老李,老张或者老赵! “这位远道贵客,夫人吩咐,请你随我到灵堂拜祭”沈落石思绪漂浮之际,老奴也恭敬的礼让他进去 灵堂幽暗,灯火飘忽! 空阔的大厅内居中摆了一具高大结实红木棺椁,雪白的帐幔随着门口透进的冷风,缓缓飘拂摇曳 将沈落石领进灵堂,老奴便缓缓退了出去 “石头哥,你回来了,你终于还是回来了”一个冰冷声音缓缓自漂浮的白色幔帐后透了出来,一个雪白的身影出现在沈落石面前 已经有些臃肿的躯体紧紧的包裹在雪白的高级白绸孝衣内,一张饱满浑圆的面庞冷如冰霜,俨然一副富贵夫人的雍容气度 “你是。。。王夫人”沈落石犹豫一下,艰难的说道 “不错,我就是王小丫。”王夫人面色依然冰冷,眼里却跳出一丝惊喜,一丝激动,一丝炙热,一闪即逝,很快恢复了一脸阴冷 “你。。你还好吗?”面对昔日的初恋女孩,沈落石尴尬的冒出一句 “嘿嘿,你说呢?他呢?你已经杀了他?”王夫人冷冷的逼视着沈落石 “谁?我杀了谁?”沈落石一脸惊讶的追问,难道自己击杀老冯的事,她已知道? “你杀的人就在你面前的棺材里,你当然知道他是谁?”王小丫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沈落石木然而来,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她早已知道一切,她跟沈落石,老冯之间的一切 似乎今晚这一幕也是她跟老冯共同策划,借以掩盖老冯真实身份的一幕 一个小镇绸缎庄老板死在江湖盟主的沈落石的手里,一定会在江湖上引起轩然大波,一定会招来各路江湖门派的猜疑 如果他只是病死在自己的家里,一个小人物的死根本不会有任何波澜,因为像老冯这类的小人物,每天不死一千,也会死掉一百。 所以在老冯面对自己之前,他已经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家中,不过什么时候才入殓到棺椁里面,也只有他最贴心的王夫人最清楚。 “原来你知道,所有的一切你都知道”沈落石一脸颓丧,疲惫无力的喃喃自语 “我以为你会放过他,他已是一个老人,背负着一家老小希望的老人,看来老冯说得不错,你真的是一个杀星,你一定会杀了他,就算我挡在他前面,你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砍过来”王小丫冷冷的说道,脸上已是一脸失望,一双美丽明澈的眼睛也黯然褪色 “灭门之仇,不得不报!”沈落石强振精神,脸上露出一丝坚毅 “好!杀的好!那么来这里是不是要斩草除根?沈大盟主,现在你可以动手了”王小丫冷冷逼视着沈落石,缓步移了过来 身后居然还牵着一个小孩,五六岁的男孩,胖乎乎的男孩! 虽然小小年纪,已经继承了老冯的富贾之气,胖的连走路都有些蹒跚 “不,不。。。小丫,你误会了,我只是过来看看,看看你还好吗?冯叔离开后,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沈落石顿时惶惑起来 “多谢,沈大侠。我不需要,如果没有别的事,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王小丫冷冷的驱逐着沈落石 沈落石哑口无言,只能默默转身大步而去 “小尊,记住这个人没有?” “记住了!” “长大以后,你一定要杀了他” “妈妈,为什么我长大要以后要杀人,为什么要杀这位叔叔?” “记住!你父亲已经死了,死在了他的刀下。从今天开始,你已是一个江湖人,你已是江湖第一富豪小财神,你要学会杀人,将来才可以亲手杀死他,为你的父亲报仇” 。。。。。。 身后的对话声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沈落石的耳鼓,放佛一根根尖利的针无情的刺扎着沈落石已经伤痕累累的心 一股冰冷肃杀的寒意自沈落石背后缓缓升起 他知道,王小丫这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故意在刺痛他的心,刺痛他的每一寸血肉 第三十章 不醉不归 () 变了,一切都变了 沈落石变了,孟小山变了,王小丫也变了, 那种纯真无邪的感觉,那种真诚纯洁的感情,已深深湮灭在曾经的记忆,淹没在血腥拼杀,利益挣夺的江湖路上 曾经的那个单纯如白纸的邻家女孩,现在已被土财神培养熏染成了一个财气逼人,霸气十足,心硬如铁的江湖女人 她虽然手中没有刀,依然是一个个普通的小镇妇女,但她的心里已经藏了一把刀,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一个女人跟了江湖第一富豪土财神十多年,她还会那个心机单纯,不问世事的小女孩? 这样的一个强势女人,已根本不需要自己的任何帮助,绝对可以du li控制掌握土财神的江湖财富 看她那种冰冷高傲,霸气十足的神态语气,老冯应该早已将管理江湖财富的权力交接给了她,没有巨大的财力,没有绝对的势力,她绝不会有如此的气势,如此的气度 那么为什么老冯临战一刻,要自己在他死后照顾她,难道仅仅是想在决战一刻扰乱自己的心神,弱化自己的杀欲? 。。。。。。 沈落石的思绪也渐渐飘忽,渐渐模糊 阴暗的小酒馆,阴暗的角落,破旧的木桌,两个已经空空的酒坛 一早开门,沈落石已坐这里,现在已是夜深时分,他已足足坐了一天,已足足喝了一天,已足足喝了六坛酒 依然呼喝着小二要酒喝,店里小二已远远的躲开,任凭他嘴里肆意呼喝叫骂,却不肯在上半滴酒给他 这些借酒浇愁的江湖客,如果一直不停的给他们上酒,他们也许会狂饮三天三夜都不会停 如果他们醉死小店,不但赚不到一纹酒钱,还要跟着吃官司 “小二,快去给这位客人拿酒”一股香风扑鼻,一个华衣女人出现在深夜的小店,她随手一丢,一锭金已滚落到躲在一边的小二面前 如此破旧不堪的小店,竟然有如此贵宾前来,二小捏着手里金光闪闪的锭金,头脑竟然有些恍惚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华衣女子款款落坐在沈落石面前,美目一瞪,冷冷的冲着愣在一边的小二喝斥道 “好嘞,贵宾稍坐,马上上酒”小二立刻一阵风般去了,片刻后便一阵风般捧着两坛酒摆在了沈落石面前 香风扑面,醉眼朦胧顿时清醒了一些 “萧老板,原来是你?”沈落石露出一丝惊愕,一丝惶惑 他一路趁着夜色潜入了中州,一早就躲在这家偏僻小店,恋红乐坊的这位萧老板怎么会找到这里?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踪? “呵呵,沈大哥,人家不是告诉过你叫萧秋水,怎么又叫萧老板,多难听啊!以后要叫我秋水姐姐,不许再叫萧老板”萧秋水眼如秋水,泛起一汪秋波,娇媚的笑了 “秋水姐姐?嗯,不错,来喝酒”沈落石瞪着血红的眼睛,迟疑一下立刻提起酒坛给萧秋水倒酒,双手颤抖,酒水洒了萧秋水一身 “沈大哥,让我来”萧秋水轻轻一捏,沈落石双手一空,酒坛已捏在萧秋水的纤纤玉指之间,玉指翻转,一道酒水喷射 沈落石面前的酒碗已满,滴酒未洒,到转酒坛,一道酒水已落入萧秋水面前的那只空碗 “来,沈大哥,小妹陪你喝哥个痛快,不醉不归!”萧秋水端起面前酒碗一饮而进 “不醉不归?你告诉我,我醉.醉了又能归到哪里?”沈落石醉眼朦胧,一阵悲怆之情腾然而起,晃悠着站立起来 “当然是归家,每一个呼酒买醉的人,醉了都会回家,每一个漂泊江湖的人,累了也都会回家”萧秋水幽幽叹息道 “回家?我的家在哪里?家在哪里?我没有家!来,喝”沈落石摇晃着将一碗酒倾倒下去,狂暴的呼喝起来 “沈大哥,你有家,你的家就在你心里,你的心在哪里,你的家就在哪里”萧秋水幽幽的看着沈落石,一双秋水明眸,竟然满含爱怜柔情 “我的心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那你告诉我,我的心现在在哪里?它在哪里?”沈落石拎起酒坛,疯狂的灌起来 “如果沈大哥愿意,你可以将你的心暂时放在妹妹这里,让那颗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心暂时休息一下,哪怕只是一个晚上。沈大哥,你太累了”萧秋水眼里竟然滴下一滴泪 像她这样沦落风尘,心无所依的人最能体会漂泊江湖无家可归的浪子之心,最能贴近漂泊浪子的漂泊之心。 所以浪迹天涯的江湖浪子最好的避风所在,就是这些风尘女人的怀抱,温暖而伤感的怀抱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拥何必曾相识! 沈落石停止了狂饮,愣愣的看着萧秋水,醉意朦胧的眼光透出一丝诧异,一丝感动,一丝无奈 孤身拼杀,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安慰他,关心他,在他最失落,最无助,最痛苦的一刻,贴心贴意的陪伴着他,充满温情的安慰他,关心他! 一股奇特的温暖感觉自他心里蔓延开来,温暖着他的孤独疲惫的躯体,孤独冷清的灵魂!有生以来沈落石第一次感觉到了温暖,饱含母xing感情的温暖 这种饱含关切的温暖,刁蛮的叶飞燕身上没有,美绝江湖的花如雪身上没有,天真无邪的周小红没有,就连为沈落石而死的热情如火的马翠翠也没有。 只有这种饱经人间冷暖沧桑的风尘女人,才会切身感受到每一个漂泊江湖的浪子之心,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种无家可归无奈,那种有家难归凄凉! ****** 灯火幽暗,酒气弥漫 两个飘零江湖,历经人生磨难的人,越喝越投缘 两颗饱受煎熬,伤痕累累的心,越来越贴近 桌上的酒坛已经更换了好几回,一个呼唤上酒的孤独醉客,已变成两个不停呼叫上酒,烂醉如泥的寂寞男女 两个意识朦胧,脚步轻浮的烂醉男女,叫喊了半天,终于没有等到他们要的酒 摇晃着站立起来,相互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向小店门口走去 虽然他们已经烂醉,虽然他们已经迷失,但有一个信念却很清醒,那就是回家,这个清醒的信念一路支持着他们走下去 每一个醉酒客,失去意识的醉酒客,心中都会有这样一个清醒的信念,指引着他们走向回家的路 醉死街头,冻死街头的酒醉客,都是一些无家可归的人,都是一些家已经在心中迷失的有家难归的醉客 沈落石心里现在已有了家,一个暂时可以遮蔽风雨,小憩一程的家 萧秋水心里也有了一个临时的归宿,一个临时可以依靠的肩膀,一个相拥取暖的男人 狭窄的陋巷里冷冷清清,空无一人,偶尔一只疲惫的野狗自小巷深处窜出来,闪电般从他们身边一划而过,消失在幽暗朦胧的夜色深处 两个相互搀扶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小巷尽头,一辆漆黑的马车飞驰而过,两个清冷的身影顿时从清冷的街道上消失 夜风起,卷起一地飘零的花瓣 春深时节,风还有些清冷,满城春花却已开始凋零! 第三十一章 处处桃花 () 灯影朦胧,人影朦胧 暖暖的香闺,温柔缠绵的雪白躯体,在朦胧灯影里泛着柔弱的光泽 紧紧的缠绕着肌肉横亘,伤痕纵横的结实躯体 醉意朦胧的沈落石疯狂的恣意纵横着,眼前不停变幻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一个个熟悉的女人面孔 透明少女,花如雪,叶飞燕,马翠翠,金毛七公主,韩玉,冷小狐,周小红。。。王小丫 恍惚中怀里的雪白丰满的躯体,竟然幻化成了冷如冰霜的王小丫 “小丫,怎么会是你”沈落石一声惊呼,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小丫是谁?你的初恋情人么?沈大哥怀抱小妹,心里竟然在想着她”萧秋水一脸失落,眼泪扑簌而下 “啊,没有,没有。。。”沈落石慌张的支吾着 “沈大哥,无论你心里想着谁,秋水只求能跟你一起就好”萧秋水幽幽叹息,继续温柔的贴了过来,彷佛一只温顺的小猫钻进了沈落石怀里 沈落石抚摸着她洁白柔滑的躯体,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愧疚 在自己最痛苦最失落最脆弱的时候,怀里这个女人主动为自己抚平伤痕,用如水般的温柔化解消融自己心中的苦痛,抹平自己心中的伤痕 虽然她只是沦落风尘的女人,一个沦落风尘多年的女人,但她的心依然保存着女人独有的温柔善良,灵魂深处依然保存着那份女人的矜持 可是自己在与她水**融一刻,心里却不停的变化着别的女人 为了补偿他对她的愧疚,为了弥补他对她的漠视 他决定用健壮有力的身体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当然也是一个满意的补偿。 当然也可以借机发泄一下他心中的痛苦,心中的无奈 春夜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声,花落湿多少? 阳光透过薄薄窗纱,笼罩着相拥酣睡的壮男美女 一夜的疯狂,他们已精疲力尽,他们的酒已醒,他们的意识却已迷乱,他们的身心却已疲惫,在晨曦崭露一刻,他们双双沉入了梦乡 ****** 蓬! 一声巨响,温馨小屋的门已被劈开 一把漆黑如墨的闪电滑过,一张面色阴沉扭曲的脸出现小屋门口 穆玄,寒烟阁主穆玄,拜月教第一副教主,沈落石名下第一得力干将 黑着脸,提着刀侯立在门外,眼睛血红,嘴唇惨白,握刀的手已在不停的颤抖 “相公,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惊醒的萧秋水居然不慌不忙的坐了起来,光着身子坐了起来,一脸从容冷淡的问道 一个女人与**夫在外留宿淫乐,自己的丈夫找上门,她不但没有一丝惊慌,竟然还有一些得意 “是你?” “是你?” 沈落石,穆玄几乎异口同声的惊呼,愣在当场,尴尬痛苦的对视着 对视瞬间,穆玄的刀已悍然出手 化作一缕闪电,劈面看向尴尬茫然痛苦的沈落石 作为一个男人,一个有血xing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睡在一起 就算那个男人就是自己的老大,是自己的生死兄弟,也会毫不犹豫的挥刀看过去,将他砍成烂泥 此刻的沈落石心如刀割,羞愧交集,根本无心退避,任凭穆玄的刀劈面而落 身为拜月老大,身为大哥,竟然跟属下的老婆,兄弟的老婆睡在一起,无论事前是否知情,是不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这一刻他都无法辩解,无法回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穆玄疯狂的刀锋劈进自己的头颅 “沈大哥,快走!”旁边的萧秋水一把将沈落石推起,破窗而出 这一刻,沈落石才蓦然清醒,这个几番纠缠自己的恋红乐坊的萧老板,根本不叫萧秋水,应该叫萧碧云,碧绿的碧,白云的云! 江湖传说她是世间最温柔的女人,最贤惠的妻子,穆玄能够走到今天,绝对离不开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 她怎么会是一个ji院的幕后老板?怎么会是一个**不堪的女人?竟然处心积虑的去设计勾引穆玄的老大,穆玄的生死兄弟? 。。。。。。 纷乱的疑问闪电般划过沈落石的心头,他**裸的健壮躯体却已飞出窗外,远远的落向依然冷冷清清,人迹稀少的街道 一辆豪华的马车飞驰而过,沈落石已稳稳的落入了车厢内,落入了一个女人的怀抱,一个白衣如雪的成熟女人怀抱 一张雍容华贵的面容,施了薄薄的脂粉,透着一股逼人心魄的脂粉浓香 “是你,小丫!”沈落石窘的一脸通红,尴尬的退出那个温暖怀抱,缩在了车角 “叫我王夫人,不,应该是冯夫人”王小丫冷冷的说 “哦,冯夫人,我。。。”沈落石更加窘迫起来,急忙扯了一块车内装饰,挡在了自己的尴尬部位 “哼,想不到当年的小石头,堂堂的江湖盟主,竟然也成了一个花下风流鬼,这身衣服看看是否合适”王小丫鄙视的看着沈落石,拿着一件衣服缓缓凑过去 沈落石一脸窘迫,难堪的低下了头 事隔多年,当年倾慕的女孩也成了别人的女人,现在她的丈夫刚刚死在自己的手里,自己却赤身**的闯进她的轿车内 一个**的男人,一个新寡的女人,而且曾经在少年岁月里有过一段朦胧感情 这样的局促,这样的尴尬,几乎令沈落石窒息 然后接下来出现的一幕几乎让他完全窒息,冰冷高贵的冯夫人,竟然趁着披衣瞬间,紧紧将沈落石缠住,一张涂抹鲜红的嘴唇已紧紧的堵死了沈落石的嘴 丰满躯体外罩着的紧身白衣缓缓褪落,肥白丰满的躯体已死死的裹住了沈落石的躯体,浓厚的肉感压迫着沈落石健硕的身体 追随土财神十多年,当年苗条娇弱的小女孩,已被培育开发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富婆,每一寸肌肤都被开发的淋漓尽致,挂满了肥肉 一旦失去紧身衣服的束缚,她的身体优势立刻暴露的淋漓尽至 瞬间疯狂的王小丫彻底把沈落石弄懵了,冷如冰霜的她怎么会突然间如此疯狂,如此放荡,完全没有了一个贵妇应有的矜持 那副饥渴难耐的气势,近乎疯狂的贪婪气势,似乎已是一个守寡几十年的怨妇,可是她刚刚守寡还不满三天,怎么会如此饥渴?如此疯狂? 他哪里知道少妇老夫之间那种尴尬,那种落差,巨大的落差! 虽然土财神仅仅死了不到三天,王小丫已经守活寡很多年,自从进入冯家那一天,她就开始挨饿,开始煎熬! 如今毫不容易耗死了老冯,猛男裸露在前,她苦苦守护的那座大堤,立刻彻底坍塌。 之前面对沈落石种种姿态不过是作秀,是表演,是故作矜持 在丈夫的灵柩面前,她是一个好女人,在孩子的面前,她是一个好母亲,在富贵豪华的冯家,他是一个坚强的好主人 现在在沈落石面前,她是一个女人,彻彻底底的女人,毫无遮掩毫无保留的女人,一个需要温柔,需要抚摸,需要纵情浇灌的干渴女人 “小丫,我们不可以”沈落石拚力一振,将她推倒一边 捡起她手里滑落的衣服,匆匆罩在身上 “石头哥,你嫌弃我?”王小丫面色委屈,竟然挤出一滴泪水 “我。。。”沈落石哑口无言 “哼,记住,你答应过老冯,要保护我,保护我的孩子.我来找你就是要提醒你:警告你的手下不要触犯我们冯家的生意”冯夫人立刻正襟危坐,恢复了冰冷表情 “就算我没有答应过他,我也会保护你们”沈落石露出一丝愧疚,坚定的说道 “很好,你可以走了”王小丫冷冷的说道,眼里透出一丝痛苦一丝愤怒一丝仇恨,随手已拉开快马奔驰的车门 沈落石心如刀割,强硬的别过头,飞身越出车外,落在宽阔的官道 飞驰的马车很快就消失在官道尽头,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沈落石纵目四顾,他已在中州城外,远远回望,中州城已是一个模糊的轮廓 第三十二章 身败名裂 () 推走沈落石的瞬间,萧碧云已经挡在了穆玄的漆黑刀锋面前,也挡住了穆玄的追击路线 就在刀锋划破她肌肤的瞬间,穆玄陡然收住了刀锋,紧握刀柄的苍白的手剧烈的颤抖着,面色苍白,双眼血丝纵横 萧碧云根本没有多看他一眼,缓慢而从容的穿起衣服,嘴角挂着一丝残酷的冷笑 “小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穆玄缓缓的收刀,颓然的问道 “因为沈落石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而你不是,你只是阴险的小人,一个依靠女人,利用女人而青云直上的阴险小人”萧碧云冷冷的目光逼视着穆玄,穆玄惶恐的避开她的目光 “小云,你变了,你变了”穆玄痛苦的喃喃自语 “不错,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容易欺骗的女孩子,连自己杀死兄长,害死全家的那个恶鬼都分辨不出来的小女孩”萧碧云傲然逼视 “你说什么?谁告诉你的,是谁告诉你的?”穆玄惊惶失措的叫道,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充满了绝望 “是谁告诉我已不重要,现在我已知道,知道了全部。你现在杀我灭口还来得及,动手吧”萧碧云冷冷转身,背对穆玄,目光凝视窗外,一滴泪缓缓滑落 穆玄五内俱焚,肝胆俱烈,握刀的手咯咯暴响,苍白的脸痛苦的扭曲 隐藏多年的卑鄙行径,终于还是没有隐藏到底,终于还是浮出了水面,终于还是摆在了他和萧碧云面前 当年那个被中途拘禁的年轻人,小心翼翼在寒烟阁潜伏成长的年轻人,为了报复,也为了攀升高位 用尽心机,刺杀萧剑,勾结外敌将寒烟萧家害的家破人亡,他终于脱颖而出,终于攀上了江湖顶峰 自从寒烟之战,碧云一直神思恍惚,一直躲在后院潜心修炼家传绝学??玉笛寒芒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恋红乐坊,怎么会跟沈盟主在一起? “萧老板,发生了什么事?”几十个提着各种家伙的茶壶伙计,气势汹汹的包围在小屋门外,带头的老茶壶探头探脑的望着里面 “老七,没事,是一个贵客,你们散去吧!”萧碧云淡淡的吩咐,透着一股凌然的霸气 萧老板? 穆玄的心头彷佛被冰冷的刀锋划过,闪过一丝冰冷的刺痛 一直躲在寒烟阁后院的碧云什么时候成了恋红乐坊的老板,恋红乐坊不是小金人的生意么?难道她为了报复自己已经投靠了小金人,将收留萧家残余势力的恋红乐坊作为了她重振萧家的基地 那么她是如何勾结上小金人,号称江湖第一色魔的小金人,难道跟勾引沈盟主一样,也是用她的美色? 穆玄苍白的脸已无半点血色,布满血丝的眼睛彷佛要有血泪喷射 “小云,你想要杀我,想要报复。你可以直接拿刀刺杀我,随时都可以刺杀我。为什么要如此作贱自己?”穆玄痛苦绝望的眼神露出一丝关切一丝怜惜 他有愧于萧家,更有愧于萧碧云,如果她要报仇,拿刀来刺杀自己,他绝不会还手,他会任凭她的刀刺穿他的心 可是她偏偏没有选择血债血偿,而是选择阴谋诡计,像穆玄一样的阴谋诡计,不但要穆玄死,而是要死的很痛苦很绝望很屈辱,在无尽的折磨中身败名裂,走头无路而死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这样不是很好么?堂堂江湖副盟主,竟然是利用自己的女人,勾搭上江湖盟主,奉献牺牲了自己的女人,方才爬上江湖副盟主的地位,这样的故事是不是很刺激很有趣? 哈哈。。。你不是很喜欢利用女人,很喜欢利用自己的女人,我怎么能辜负你的一片苦心,当然要配合你的江湖霸业,这点牺牲又算什么?”萧碧云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疯狂,一副丧心病狂的疯狂之态 “你,你。。。”穆玄颤抖着,已说不出话来 最近几年,身为江湖副盟主的穆玄早已声名鹊起,势压江湖,早已攀升为江湖上声名显赫的一代名侠,通过他的不断努力,已渐渐摆脱了入赘萧家带给他的江湖软蛋恶名 可是这一刻,所有的精心策划,所有的不懈努力,所有的浴血拼杀,全部毁于一旦,毁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小玄哥哥,这里人多眼杂,我们还是回家吧”看着穆玄痛苦苍白扭曲的脸,萧碧云脸上露出一丝温柔怜惜,轻轻走过了扶住浑身颤抖,摇摇欲倒的穆玄,拖着他缓步向外走去 此一刻的穆玄大脑一片空白,神情恍惚疲惫,任凭萧碧云随意摆布着 萧碧云挟着他飞身落入了早已准备好的一辆豪华马车,马车立刻启动,离开了恋红乐坊,沿着已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飞驰而去 马车飞驰而过,背后留下一片疑惑的目光,一片唏嘘叹息 断刀盟主沈落石与副盟主穆玄之妻之间的风流艳事,已在市井街坊间流传开来,已渐渐在江湖上蔓延开来 马车飞驰出城,木然呆坐的穆玄目光死死的瞪着车厢一角,面对死灰,心如死灰,低垂的苍白右手,依然紧紧握着那把漆黑的刀 “小玄哥哥,对不起,我们错了,我们都错了”依偎在他怀里的萧碧云,彷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紧张而期待的望着穆玄冰冷的面孔,嘴里幽幽叹息 “我们都没有错,因为我们都是江湖人,都身在江湖。江湖永远都是一个充满爱恨情仇的地方,从踏入江湖的那一天,我们已无法回头”穆玄喃喃自语,心却在滴血 的确,他没有错,他也会不承认自己错!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在江湖路上被人绑架,在严密监视看管下,整整度过了七年,本应该充满快乐,充满自由的青春少年时光,却只能提心吊胆的恐惧中度过,身怀绝世刀法却只能默默的躺在床上一遍一遍的在意识当中演练 为了摆脱控制,为了重获自由,他做过的任何事都不会过分,他也绝不会后悔! 那么碧云有错么?为了替自己的家人报仇,为了报复那个欺骗自己,利用自己的男人,她做过的任何错事都没有错,都没有过激 他们默然相拥,他们默然无语,他们之间已无话可说,他们之间已没有了任何恩情,也没有了任何仇恨 这一刻,他们的躯体已空虚,他们的灵魂已失落。失落在江湖仇杀之中,失落在残酷报复之中 “我们要去哪里?”穆玄茫然的问,整个人已颓丧萎缩在车角 “回家,当然是回家,回寒烟阁,我们还能去哪里”萧碧云幽幽叹息,残酷报复之后,穆玄已彻底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她心中积聚多年的仇恨已发泄,却没有丝毫报复后的快感,反而堆满了重重的失落 两小无猜,少年结伴,她曾经无数次憧憬梦想过的一切幸福美梦 早已破碎在爱恨交织的那些岁月里,化作了丝丝伤痕仇恨的泪水洒落在风中 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丈夫,是自己曾经钟情眷恋的那个梦中人,那个曾经一直关怀呵护着自己的小玄哥哥 在她的幼小记忆里,这个小玄哥哥比自己的亲哥哥萧剑更关心自己,更呵护自己,更让自己感觉安全和温暖 现在一切都已结束,一切都已残破,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他们虽然飞驰在回家的路上,但他们心里却明白,他们永远都不会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家 飞驰的车马离家的距离越近,他们的心却离家越远 “小云,我走了,保重!”穆玄身影一飘,已缓缓落在车外,渐渐消失在茫茫原野 萧碧云默然无语,目光透过车帘目送着穆玄远去的背影,两滴泪水悄然滑落 穆玄走了,带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一副疲惫绝望的躯体,永远的离开了,永远在江湖的舞台上消失了 他已心灰意冷,他已伤心绝望,他已生不如死! 那么留在车里的萧碧云,留在江湖风雨中的萧碧云,她的前路又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 兄弟相争 () “好,玲珑巧手制毒一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不过从即日起,唐门不得用毒”面对二娘的对峙,唐通不得不忍让一步 “小通一路劳乏,先去休息一下,用不用毒明日再议”二娘针锋相对,毫不客气的否决了掌门唐通的话,领着一般女人们去了 唐通楞了半晌,颓然的向长房主院走过去 诺大的长房住院竟然空空荡荡,无人活动,显然所有的人都在躲避唐通 “成叔,给我唤唐达过来,我有事找他”唐通疲惫的坐在大厅虎皮椅上,吩咐赶来伺候的唐氏远支的老管家唐成 “回大爷,二爷出去巡视本门生意已经几日了,我这就派人召唤二爷回来,不过最快也要明日才能赶回来”唐成小心翼翼的回复,话音一落,已匆匆退了出去 一些唐门远支家仆匆匆的端了酒菜上来,唐通随便用了一些,便缓缓起身回房,一丝隐隐约约的炼毒气味再度扑鼻而来 唐通知道被他破坏的丹鼎,已经修复,玲珑巧手已重新开始炼毒 一去数月,身为唐门掌门的他,已经无力控制唐门的事务 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了这一切变化,是那五位后娘,还是巡游在外的二弟唐达? 或者他们是串通一气,这么重大的决定,竟然不请示自己,看来他们早已是有恃无恐! ****** 唐门议事大厅,庄严肃穆 几十位嫡系,旁系高手环绕而坐,作为本门长辈,唐五留下的几位女人也列坐在大厅侧位,虽然她们辈分很高,但她们却没有资格参与本门大事,只是处于旁听位置 居中而坐的唐通,冷冷的扫视着黑压压的人头,一副威严冷峻的气势 外表虽然威风,他的心却很空虚,因为他已感觉出一丝压力,无形的压力,来自旁听席位的压力 因为五位夫人已牢牢的控制了大厅里每一个唐门高手,环顾而坐的十几个嫡系高手都是这五位夫人的儿子,而没有根基实力的旁系高手自然都是见风使舵,显然都是站在了强势一族那边 唐通虽然兄弟众多,跟他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却只有唐达一个,大厅里的这些兄弟都是几位后娘所生 上阵亲兄弟,此刻孤立无援的唐通,全部希望都放在长期主管家务的二弟唐达身上,只要唐达在,他就不会孤单,他还可以利用自己的威势扭转颓势 “成叔,唐达何在?”唐通冷冷的逼视着唐成 “回掌门大少,二少正在路上快马飞驰,即刻就到!”唐成躲在人群背后畏缩的回答 “好,很好!”唐通腾然站起,凛凛杀气直透而出,在场的人顿时感激一丝寒意,目光闪过一丝惶恐,一丝不安 对于这位名动江湖的本门老大,唐门兄弟个个都心存畏惧,就连傲慢无礼,倚老卖老的几位后娘都有些坐立不安 她们知道,只要唐通拿在场的任意一个人开刀,其他的人绝对不敢在公然跟他对抗,毕竟他是名正言顺的本门老大,更何况他的弯刀神出鬼没,随时都会出现在对手的咽喉 “你们当中谁的暗器有毒,站起来!”唐通一声厉喝,年纪幼小的唐越几乎要被吓哭 十几位兄弟相互对视一圈,迟疑一下,齐刷刷的都站起来,这么多人一起面对唐通的质问,胆气陡然壮了起来,刚才恐惧之心骤减,几十道目光与唐通正门直逼,一副无所畏惧的强悍之势 几位紧张的夫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儿子就是儿子,关键时刻全部站在了亲娘一边,十几个嫡系高手全部直面长房老大,倒要看他如何应付? “好,很好,那么你们之中,谁的暗器最厉害,出手最狠毒?”唐通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冲着他们淡淡的说道,手中已多了一把刀,弯弯的刀 十几位兄弟面面相觑,一个个脸如死灰,胆战心惊,不知如何是好! 年纪幼小的唐越第一个悄悄的坐回了位置,他年龄虽然小,心眼却不小,他知道大哥的那把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要杀谁,谁就得死! 凝视片刻,陆续已有七八个兄弟悄悄的坐了回去,垂头丧气的坐了回去 硬挺的几位额头已见汗,双腿已开始颤抖 前排的唐过,唐建两兄弟见势不妙,赶紧坐了回去,他们挡在最前面,最容易挨刀,他们可不愿不明不白死在自家大哥手里! 依然坚挺的三位二房兄弟唐边,唐造,唐迈已紧捏唐门飞刀,准备死撑到底 他们本来是想以多压少,在气势上逼迫老大让步 没想到老大竟然跟他们拔刀相向,竟然想杀一儆百,一旦被他夺取主动,对这件事一查到底,策划整个行动,阴谋夺取唐门控制权的人都必须死! 既然成败都是死,何不拼死一搏? “唐门用毒本事最高的人,除了小弟之外还能有谁?”一个阴冷的声音破空而来,一张阴沉的面孔出现在议事厅门口 “二弟,原来是你?背着我制作毒器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你”唐通握刀的手开始颤抖,眼睛里露出一丝痛苦 “唐门上下除了大哥这位绝世高手,我们这些兄弟俱是一些平庸之辈。我们不想点奇异招数,如何在险恶江湖立足?”唐达一边回应,已立在唐通面前,目光冷冷的对视唐通,冰冷的眼光里竟然闪过一丝痛苦 大厅内的其他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纷纷长出一口气 幸亏他们已将唐达拉下水,秘密为唐达的霹雳神针淬了毒,让他在应付青城七秀时大显神威,一举毒杀青城七大高手 剧毒暗器不但让唐门二少从此名动江湖,更让唐门的毒器一举成名,彻底震慑了蜀中各派,让他们从此胆寒心惊,闻毒色变 现在唐通回来追查这件事,作为代理掌门的唐达自然难辞其咎,倒要看看唐通如何应付眼前局势 “那么制作毒器之事,自然也是你一手安排?”唐通冷冷的逼视着唐达 “不错,是我!”唐达冷冷回应,针锋相对 “如此重大之事,你竟然不禀报掌门,私自决定。唐通身为本派掌门,必须公事公办,给本门上下一个交代,也给天下江湖一个交代”唐通冷冷的看着唐达,手中的刀在颤抖,心已开始流血 对面站的是他的同胞兄弟,他有怎能出手杀他? 不杀他又如何压服本门上下,难道要任由他们制毒用毒,败坏本门的声誉,让本门成为天下江湖的公敌? “大哥已不是本派掌门,也不必给本门上下交代,更不用给江湖什么交代”唐达一语惊人,在场的人顿时呆如木鸡 “老二,你说什么?”唐通一脸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唐达 “家父定的规矩,大哥江湖事务繁忙,一定早已忘记了。兄弟提醒一下大哥:如若本门掌门难负重望,难以服众,不能管理本派事务,本派嫡系高手可以推举新的掌门取而代之,以延续唐家的江湖地位”唐达面色阴沉,毫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愿意推举唐二哥执掌本门的兄弟,请举手”唐边一声呼喝,带头站了起来 大厅内的唐门高手全部起立举手,竟然没有一个站在唐通一边,只有老管家唐成叹气摇头,缓缓的转身溜了出去 唐通黯然收刀,缓缓的走下掌门高位,缓缓的绕开人群,向外走去 “大哥,你去哪里?”唐达紧跟几步,犹豫一下,停立不动,目送唐通的高大身影渐渐消失在唐家大门之外 第三十六章 落难双雄 () “唐兄,你就这样离开了唐门,你亲手创立的唐门?”沈落石惋惜的看着唐通 “你也不是也放弃了刚刚创建的断刀盟,威震天下的断刀盟。跟断刀盟比起来,唐门根本不算什么?”唐通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断刀盟有穆玄在,我很放心。面对如此尴尬境遇,我跟他必须有一个人要离开,无牵无挂的我选择离开不是很好么”沈落石惨然一笑,一晚酒一饮而尽 “盟主,难道你还不知道?在你离去之后,穆玄也黯然消失。出了这样的丑事,你以为他还能立足江湖?” “好,走得好,现在断刀盟的核心已离散,沈落石家仇已报。正好可以从此无牵无挂的四处游荡,呵呵”沈落石露出一丝释然的苦笑 “啊?小沈,你已杀了土财神?怎么江湖上没有半点消息?”唐通惊愕的看着沈落石 “我杀的不过是一个即将隐退的老人,土财神只是一个江湖名号,怎么会死?这个名号依然是江湖首富,依然控制着江湖上最多的财富”沈落石黯然的叹息 “李千乘死了,李香还在,富公子的名号还在,但富公子已不再是江湖首富,江湖名号也要靠有实力的人支持,你确定土财神的继任者可以du li控制名下江湖财富?”唐通不以为然的反驳道 “唐兄的意思是。。。”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唐通 “辰阳宫,富公子,土财神,铜先生。。。一个个江湖顶级富豪已相继倒下,断刀盟下的两大核心寒烟阁,唐门相继变故,盟主,穆副盟主,还有在下相继被迫沦落江湖,盟主不觉得有些蹊跷?”唐通面色陡然凝重起来 “这一切当然是有人在幕后cao纵,所以你才会选择离开唐门,因为你不想内斗,不想消耗唐门实力,以退为进,躲在江湖间等待那股幕后势力出现”沈落石欣赏的看着唐通 “呵呵,盟主肯舍弃江湖盟主的高位,恐怕也是志在于此。你远避中远,深入巴蜀当然也是另有深意”唐通凝重的面色陡然放松,与沈落石相视,二人顿时生出心心相惜之感 ****** 初夏时节,巴蜀大地已是热风煦煦,空气中已泛起潮湿温热之气 行走山间的沈落石,唐通,早已将外衣扯去,光着膀子在烈日下,沿着崇山峻岭攀越而行,一条崎岖蜿蜒的山腰小道一路向高耸云间的峰峦延伸着 这是一条沈落石很多前就已走过的熟悉的路,旧路重走,心中升腾着无限感慨 第一次踏上这条路,这条征服的路时,沈落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退役刀兵,一个雄心勃勃的刀兵 现在他虽然已是名动江湖的江湖**盟主,可是再次踏上这条路,却没有丝毫的雄壮豪情,反而很失落,很颓丧,甚至有些茫然无措 当年走在身边的那个青年,那个同心共命的青年,如今已身埋黄沙,那颗曾经心脉相通的热血丹心也已永远停止了跳动 而沈落石这颗失去共鸣的孤单的心,破碎的心,依然孤独的跳动着,支持那副疲惫沧桑的躯体孤独的走在曾经的江湖故道 身边的唐通默默的走在身后,恭敬而拘谨的走在沈落石身后 他是一个不错的属下,也是一个不错的帮手,却永远不是一个心意相投的热血战友 他们的热血热情早已在江湖的争斗中渐渐冷却,渐渐冷漠,体内多了一份冷静睿智,多了一份成熟稳健,却少了一份热血豪气,少了一份年少轻狂的热血豪气 蜀山绝顶,巨石当道,荒草丛生 当年古道人盘踞而坐的巨石已在风雨侵蚀下渐渐剥落,那条通往苗疆的山路已渐渐荒芜,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翻越 惯于使用毒物的三苗蛮族,现在遇到了精于制毒的克星唐门,显然不敢再轻易翻越蜀山,只能规规矩矩的走那条唯一的官道,接受唐门的盘查和勒索 翻越蜀山,渐渐深入了那一片古木森森的茫茫丛林 日中时分,初夏季节,那股熟悉的腐烂瘴气味道渐渐升腾弥漫起来 “盟主,这个,你先系上”唐通取出一条漆黑的腰带,透着幽蓝气息的腰带,沈落石知道这是唐门之宝金蚕盘丝带 伸手一扯,已胡乱缠着了腰间 这样的腰带他已曾重金购买过一条,不过很久之前就遗失了 想他这样的不拘细节的粗豪汉字,莫说一条贵重腰带,就连那张止血神物符咒狼皮也早已遗失在江湖拼杀里 现在重入瘴疠之地,自然需要一条这样的避毒腰带 心思缜密的唐通,离开唐门早已为沈落石预备好了这样的避毒腰带,难道他早已判断出沈落石会来巴蜀之地找他,要从这里深入西南? 一夜之间,寒烟阁,唐门全部落入了女人掌握之下,江南女牢,地下金府,落红院本来也是百花谷控制之下 就算傻子也可以看出,整个江湖的大部已落入了女人的控制,而能够如此精密策划,一举控制半壁江湖的,能够控制这些女人的女人,除了百花谷的花如雪,还会有谁? 被设计陷害的沈落石如果头脑还能思考,一定会想到她,会去找她,而巴蜀之地却是通往百花谷最便捷也是最合适的一条道 一出唐门,一路听到沈落石穆玄之间的江湖传闻,便已推断出沈落石的下一步意图 唐通还不知道江湖首富土财神现在也已是一个女人,一个籍籍无名的女人,而沈落石却比他知道的更多,对局势的把握也更清晰 他们能够想到花如雪,能够通过巴蜀去找花如雪 那么策划了一切的花如雪自然也会想到他们的下一步意图,一定会严密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难道会任由他们这样大摇大摆的直奔百花谷? 当然不会,她一定早已策划好了一切,等待着他们的出现 一切行动都已落入花如雪策划,沈落石,唐通为何还要继续走下去? 他们已别无选择,只有这样大摇大摆的走下去,大摇大摆的去面对所有的阴谋和陷阱 只有沿着这条荆棘密布,看似毫无希望的路走下去,才有可能在绝境中寻出一条逆转之路,才有机会在筹划致密的绝杀局中杀出一条生路。 昔日的盟友,曾经的旧爱,此刻已成为致命的敌人 她不但了解沈落石的xing格,沈落石的生活习惯,甚至连沈落石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动作都很了解 最亲密的人,一旦成为自己的敌人,一定也是最可怕的敌人 因为她了解你的一切,了解你的每一个弱点,能够准确的把握你的每一个弱点 沈落石的致命弱点就是家仇,还有就是王小丫 穆玄的弱点就是他的**,还有就是萧碧云 唐通的弱点就是唐门前辈妇女的名分之争,兄弟间的地位之争,还有就是他曾经动过沈落石的女人,为保护沈落石而殒命的女人 小酒店的山羊胡的话,虽然不能挑起沈落石,唐通之间的矛盾,却在他们的心里扎了一根刺,一根无法拔除的刺 他们之间已不再襟怀坦白,两个心怀芥蒂的男人,在面对生死决杀时还能够心底无私,同心协力? 第三十七章 独木漂流 () 旧路重走,轻车熟路,二人一路飞驰,翻山越岭,很快就来到当年沈落石,寒玉先后坠落的那道绝壁断崖 面对云雾笼罩,深不见底的悬崖深谷,沈落石,唐通相视一眼,沈落石伸手腰间一拔,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已擎在手中 唐通看着那把菜刀,不由得楞在当场,堂堂江湖盟主,竟然提着一把菜刀,沈落石的短月神刀哪里去了? 洛阳一战,沈落石断刀折毁,除了沈落石外人根本不知道,因为那一战,根本没有人观战,也没有人看到断月折毁 沈落石提着菜刀大步走到山坡古木之间,缓缓挥刀,砍落在一株古木根部 旁边的唐通惊的目瞪口呆,他明明看到沈落石提着一把菜刀,可是在挥刀一刻,竟然幻化出一片漆黑的刀影,一刀弯弯的刀锋,断月刀独有的刀锋 刀光划过,巨木依然傲立,岿然不动 沈落石也不理会,折身有寻了一株稍细一些的古木,再度挥刀看落 刀光一闪而过,第二颗被砍巨木依然傲立,岿然不动 沈落石缓缓收刀,慢慢的坐在一块山腰巨石上 两度挥刀,竟然两次失败,曾经刀霸江湖,锋芒不可阻挡的凌厉刀势,竟然连一株树干都无可奈何 失去了断月刀的沈落石,竟然变得如此无用? 一边的唐通默默的走过去,手里已多了一柄弯刀,弯如细月的小刀 既然老大已变得如此无用,做小弟的当然要主动出手,替老大分忧,帮老大砍两颗树 “唐兄,我们休息一下,将酒拿来!”沈落石竟然叫住了他 唐通犹豫一下,解下背后的包袱,将里面的黑色牛皮酒袋拎了出来 沈落石接过酒袋一口气将剩余的酒喝去大半,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的手臂肌肉也渐渐隆起 “将酒喝干,我们出发!”沈落石霍然而起,将酒袋丢了回来 出发!怎么出发? 唐通愣愣的看着沈落石,接过的酒袋凝固在他的手里! 沈落石也不理会,大步走到刚才一刀砍过的那两颗树前,轻轻一推,那两颗树立刻缓缓倾倒,横卧山岗 根本切口平齐,显然是沈落石刚才一刀划过的杰作 沈落石借着酒劲,再度拔刀,将一株树的旁枝侧干一一削去,顷刻间一根圆木出现在他面前 唐通惊愕之余,赶紧一口气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提着弯刀飞纵过去,开始削砍另一株大树的旁枝侧干 沈落石脚下一挑,圆木已横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扛起圆木大步流星直奔悬崖而去 唐通手忙脚乱,胡乱一通削砍,也将圆木扛起直奔悬崖 二人伫立悬崖之顶,将圆木稳稳横抛出去,随即飞腾而起,双脚稳稳的落在圆木之上,身体随着圆木一起向万丈幽谷间飞落下去 耳边猎猎风声呼啸,脚踩圆木的沈落石,唐通耳边已渐渐出现哗哗的水声 原来下面是一条河,怪不得沈落石要削木飞坠,身在半空的唐通,悬着的心缓缓落回原位,跟着这样的老大,无论遇到任何艰险困难,绝对可以毫无顾忌的放手一搏 水花飞溅,衣衫尽湿! 两人已落入山谷小溪,稍微调整一下脚下圆木,身体瞬间已恢复平衡,踩着两个圆木沿着小溪流水一路顺流而下 漂流几十丈,漂浮的圆木渐渐平稳起来,沈落石身躯一展,竟然平躺在圆木之上,任凭圆木载着他一路漂流起来 唐通自然也还不含糊,也有样学样,两条大汉放佛两只死猪,死死的贴在圆木上,随波逐流而下 仰望苍穹,两道悬崖间的一线苍穹,飞速的向后飞退着,西边的一轮落日已渐渐隐没在山崖间 两岸青山相对出,圆木两根逐水飘! 一路劳乏,颠簸在水波上两位好汉,渐渐困意袭来,竟然紧贴漂浮的圆木,沉沉的睡去了 一道刺眼的光线刺激之下,唐通霍然惊醒,一轮红日初升,两岸绿草如茵 他们竟然在漂浮圆木上睡了一晚,小溪早已流出了悬崖山谷,已漂流在两道平缓的山坡之间,小溪岸边绿草茂密,足有一尺多高 “盟主,小心”唐通突然一声惊呼,腾然而起,一脚踢在前面漂浮的沈落石背下的圆木上 那株圆木腾空飞起,堪堪避开前面的一片整齐的木桩,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缓缓落回了水面上 沈落石竟然毫无反应,继续悠然的躺着上面 唐通凌空飞度,已稳稳落在了沈落石背下的圆木尾部,稳稳的盘腿坐着上面,稳稳的为老大掌起了舵 他背后遗留的那根圆木,已绞在那一片水上木桩里面,已无法继续顺利而下 躺在圆木上悠然不动的沈落石,心头却掠过一丝伤痛,伤彻骨髓的伤痛 刚刚凌空而起,匆匆的惊鸿一瞥,那一片整齐的木桩已深深刻入他的心,那一片已渐渐腐朽的木桩,上面恍惚间多了一幢木屋,水上木屋,木屋里恍惚着一个英俊清冷的熟悉面容 他知道这个水上木屋,就是当年韩玉栖息之地,是韩玉将木屋的支撑木桩全部削断,乘着这座水上木屋,一路漂泊接应沈落石并肩闯入百花谷 现在木屋早已随波而去,零落在百花谷的碧水幽潭 韩玉也已随风而去,凋落在浩瀚无情的大漠草原 只有这条小溪流水依然汩汩流淌在青山碧草间,流淌在沈落石的漂浮思绪间,指引他飘向下一个杀戮时刻 沈落石,韩玉,花如雪 曾经纠结一起,难以割舍,难以斩断的三种感情,三种深深扭结在一起的感情 随着韩玉的消逝,凝成的那个错综复杂的死结彻底成为了一个死结,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一种深深的愧疚,彻骨的痛苦死死的盘结在沈落石心头 消逝的韩玉已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那么依然深深印在他灵魂深处的那个人,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会不会也像韩玉一样,成为他心中永远的痛 曾经的同床情侣,在江湖争霸的路上已渐行渐远,已成为势同水火的敌手 不惜一切手段置沈落石于不义,让沈落石身败名裂的那个昔日枕边女人,在面对沈落石的绝杀一刻,是否还会一丝一毫情谊? 那么不远千里,深入瘴疠之地,试图搬回劣势的沈落石,面对昔日的情侣是否会刀下留情? 即使他刀上不留情,全力以赴去搏杀,以他一把菜刀,一把普通的菜刀,一招随意的街头一砍,面对空前绝后的伤心小刀,又有几分胜算?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已经彻底伤心绝望的花如雪,出手一刻必然是伤绝天地的一刀 伤心的人,伤心的刀,面对那个让她彻底伤心绝望的男人,伤心小刀一出,必然一刀伤心! 面对那个伤心欲绝的女人,面对那把伤心欲绝的伤心小刀 断月折毁,心绪低落的沈落石,又该选择怎样的了结方式? 外表平淡冷静,沈落石的心却已在扭曲,已在疼痛 为了他的江湖梦,已经有太多的身边人倒在血光刀锋下,他还会拔刀面对那个曾经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女人生死相拼? 第三十八章 小楼绝杀 () 一根巨大横木,随波而下 一个大汉仰卧横木,仰目苍穹,另一个大汉踞坐横木尾部,凝目前方 一座巨大的石头横在溪水中央,硬生生一条明澈的溪水撕裂成两半,水流之势陡然加急,圆木飞速漂流,直撞那一块巨石,镌刻着“百花谷”三个字的巨石 安坐的唐通不过是一时疲倦,打了一个盹,感觉坐下圆木异样,睁眼时已来不及扭转圆木的飞撞趋势 而仰卧横木的沈落石此刻却已经腾然而起,手中的菜刀已急挥而下 刀光划过,下面的圆木已自中间分为二片,分别从巨石的左右两侧急滑而过 腾空而起的沈落石空中一翻,也翻越过巨石,双脚稳稳落在两半片半圆木,一脚蹬一片,急速的随急流飞滑而下 后面的唐通感觉不对,急忙也腾空而起,堪堪避过沈落石的划木一刀 等他反应过来,沈落石已翻过巨石,一路飞划而去 唐通空中一转稳稳落在了那块巨石之上,眼睁睁的看着沈落石的背影转过前方山角,瞬间消失 一时疏忽,关键时刻落下一步,让老大孤身涉险,唐通不禁深深懊悔自责起来 面对前方飞流急水,伫立巨石的唐通一时窘迫,束手无策 犹豫片刻,唐通竟然凝神运气,直挺挺的纵身扑入了急流,僵直的躯体竟然浮游水面,随波而下 急转山脚,一片间隔均匀的石桩突兀而出,横在随波激荡的唐通面前 惶急之下,唐通未及动作,已被水势卷带,庞大的身躯已被挤在两根石桩之间 水势湍急,夹在两根石桩之间的唐通根本无法回旋,被卡死在了两根石桩之间 唐通急忙收腹缩身,几番挣扎,拚尽全力方才挤了过去,被背后积聚的水势一推,腾空射出,远远落向下面的积水深谭 直到被射出瞬间,身在空中的他才恍惚发现石桩一过,便是一道数十丈深的瀑布,他已被急流卷出瀑布之外,飞速的落向下面的一汪碧水 水花泛滥,唐通已落入了碧水深谭 一阵刺骨的阴寒之气浸肤直入,唐通不由得一阵寒战 已被急水冲击的有些迷糊的意识顿时清醒起来,两根半园长木正悠悠荡荡的在他不远处的水面浮游着,沈落石的身影却早已踪迹全无 唐通水中提气而起,带出一道水柱,双脚已稳稳落在两根半圆长木上,脚步旋转,很快就把握了平衡 两根横木规规矩矩的并排踩在他的两脚之下,唐通蹲身前俯,脚下一蹬,已踩着两根半园之木,沿着鲜花遍布两岸的一条碧绿小溪急滑而去 ****** 沈落石踩着两根半圆木,转过急流转角,立刻腾空而起 已经经历过一次的急流的他,轻车熟路,转角一刻腾空而起,堪堪避开了横在水面的一排石桩 两根半圆木彷佛粘在了脚底,随着沈落石腾空的身体缓缓落向激流瀑布下面的碧水深谭 一落十几丈,沈落石已稳稳落在了碧水深谭之上,脚下稳稳的踩着两根半园木,面前一条花间小溪一路在花丛中蜿蜒延伸而去 就在他坠落瞬间,前面十步外的溪水里缓缓伸出一只尖尖细角,碧绿的尖尖细角 片刻后,整个溪水都幻化出一圈圈细小涟漪,一排细细的尖尖细角缓缓浮出水面,五步一支,一直随着小溪延伸花海深处 而最近的这只碧绿尖角竟然缓缓绽放出一朵粉红的花朵,后面延续而出的绿色尖尖细角也次第绽放出粉红的花蕾 沈落石毫不迟疑,立刻抓住机会,腾身而起,踩着那一支支出水的尖尖碧绿细角绽放出的无朵朵莲花,一路飞驰而去 脚步践踏过后,刚刚开放的花瓣便渐渐枯萎,缓缓缩回了碧水深处 沈落石脚踏莲花,一路飞驰,隐隐约约间眼前已曾现出红楼玉宇的轮廓 莲花尽头,小溪急转,一条幽幽花间小径赫然呈现 春深季节,花开似锦! 花香浓浓,蜂鸣嗡嗡,蝶舞翩翩! 沈落石踩着散落一地花瓣的花间小径,一路疾步而行 遍地鲜花,花香满径,他却没有丝毫留恋欣赏的兴致,沈落石不是**雅致的世家子弟南宫北,也不是多愁善感的豪门公子凌寒玉 对于这样的风华雪月的旖旎美景,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在他的生命里最美丽的花就是鲜红的血花,最美丽的景色就是大漠风沙,荒原衰草,最淋漓畅快的事就是纵横杀戮 一把犀利的菜刀已紧握在手,一股犀利的杀气已在花间纵横 杀气激荡,小径两侧盛开的花已开始凋谢,开始枯萎,扑簌着翅膀的蝴蝶已纷纷飞散而去,几只来不及飞散的蝴蝶,已伴着花瓣落在了花径,被沈落石无情的脚踩过,和散落的花瓣一起碎裂成尘 寂静花径,寂静花鼓,寂静小楼! 曾经女声喧闹的百花谷,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清冷,如此寂静! 一丝压抑的气氛渐渐蔓延开,将整个百花谷笼罩在一片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 连浓浓的花香里,都卷过了惨烈的杀气 “沈大哥,你终于肯回来了”一个幽幽的声音,自花丛深处的红色小楼飘过来 沈落石没有说话,继续一路提刀飞驰 脚步过处,杀气弥散,花落满径,留下了一地残红,两行残枝 纵横江湖这么久,已经名动江湖的沈大盟主,竟然被人暗算,竟然被弄的声名狼藉,远遁江湖 而幕后cao纵这一切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 现在这个女人就躲在花丛中的红色小楼内,等待着自己 沈落石早已鼓足杀气,准备一路杀过去,无论出现在面前的花如雪是怎样的一副模样,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一刀砍过去 因为他们现在已经是生死对手,争霸江湖的生死对手 如果他出手一刻有丝毫的犹豫,便会死在对手的伤心小刀之下 从小楼深处传递出来的幽幽话语,已饱含绝望伤心的味道,已经夹着了一丝伤心欲绝的杀气 沈落石只要丝毫分心,杀意稍弱,那把伤心的小刀就会立刻插入他的心 他努力的保持着杀欲,保持着平静,但是杀欲弥漫的杀气竟然悄无声息的弱化,平静如水的内心深处竟然生出一丝淡淡的温暖情绪 沈落石挥刀一路狂劈,花枝断裂,花瓣纷纷 冰冷的杀气直透红色小楼,将笼罩在空气中的所有伤心,所有绝望瞬间斩断 他不能被伤心,失落,绝望的情绪感染,更不能被伤心,失落,绝望的那一刀刺中自己的心 落花尽,小楼已在面前 沈落石嘎然止步小楼前,闭目凝神,手中的菜刀已脱手飞砍而出 他不愿面对花如雪,也不敢面对花如雪,远远的停留在小楼之外,隔着紧闭的门,手中的菜刀循着那一丝伤心杀气直杀而去 刀光划过,幻化出一道寒芒,直杀小楼紧闭的两扇雕花门 刀光划着门缝而入,飞出的菜刀直劈斜躺在软塌的花如雪,两扇紧闭的门缓缓而开,花如雪苍白惨淡的面容缓缓出现在渐渐张开的大门内,一滴伤心的泪水缓缓在清瘦沧桑的面容滑落 沈落石横空飞劈的那把菜刀一跌落在冰冷坚硬的地板,闪闪幽幽寒光 闭目凝神的沈落石缓缓的睁开双眼,痛苦慌乱的眼神死死的凝聚在花如雪的那一滴眼泪,心中竟然隐隐一阵剧痛 那是一滴伤心的眼泪,在它滴落一刻,已深深的伤到沈落石的心 一把薄如纸的小刀,已深深插入了沈落石的心口 那是一把伤心的小刀,一把伤心绝望的小刀,就在沈落石飞刀砍出一刻,那颗伤透的心已彻底绝望,那把伤心的小刀已瞬间出手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 第三十九章 断肠花酒 () 残花满径,残枝摇曳,透着一丝冷冷的凄婉肃杀 唐通手捏弯刀,一路快步穿越花径,闪电般接近到红色小楼前 一把刀,一把普通的菜刀,斜斜的插落在小楼前的花径上,透着一丝寂寞的寒光,挡住了唐通的目光,也挡住了他的脚步 眼前的红色小楼,雕花双门紧闭,却封闭不住里面的温馨煦暖的春色 唐通虽然表面老土,却是一个纵横江湖欢场的花丛高手,家里妻妾成群,外面红颜遍地,虽然看不到关在小楼内的春色,却已感受到了小楼内透出的一丝春风 伫立小楼之前,手捏弯刀的唐通进退两难 “小唐,远道而来,也不跟婆婆招呼一声,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讲江湖规矩了,唉!”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唐通背后 “花婆婆,你如此高龄,腿脚却丝毫不慢,呵呵,参加了本教洛阳庆典之后,我们同时离开洛阳,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溜了回来”唐通已听出花婆婆的声音,冷笑着讥讽道 “唐大公子家大业大,有那么多家务事要处理,耽搁那么久,就算老婆婆腿脚再慢,也应该赶回来百花谷”花婆婆话里有话,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小小蜀中唐门,些许俗务,怎能与百花谷的半壁江湖的雄图霸业相比。花婆婆指点江湖,举重若轻,事事都能赶在晚辈之前,晚辈实在是自愧不如”唐通手中的刀已透出一丝杀气 “呵呵,小唐,你我同是拜月门下,何必如此剑拔弩张?不如先到老婆婆的小屋一叙,品一樽百花佳酿,再纵论江湖之事,如何?”见唐通杀气催动,花婆婆立刻面露笑容,盛情邀请唐通 “好!晚辈一路饥渴,也正想先喝几杯”唐通立刻收刀回去,痛快的应诺 这次西南之行,老大沈落石才是这场戏的主角,身为配角的唐通当然不会夺老大的威风,该收敛时就要收敛 一切行动都要等沈落石那边先动手,毕竟花如雪是沈落石的女人,也是冰月分教的主人,无论是地位,还是感情上,都比唐通更近一层 身为外人的唐通在事情还未彻底明朗之前。当然不会冒然出手 ****** 温馨小屋,精致菜肴,美酒佳酿! 唐通懒懒的靠在舒适的软塌,品味着美酒佳肴 可惜没有美人陪伴,纵然美酒佳肴在前,似乎少了一些情趣 对面的老美人早已人老花黄,虽然笑意融融,频频劝酒,唐通却丝毫没有感觉美人情趣,反而有些倒胃口 品尝美酒佳肴的兴致也大打折扣,只顾自己吃喝着 “小唐,这百花谷的百花酿如何?”花婆婆殷勤的笑着 “味道芬芳,入口绵长,果然是人间佳酿。不过,就是他娘的在清淡了,不够劲,越喝越没劲!”唐通极口称赞几句,随即便开始一路狂贬起来 “呵呵,百花谷的百花酿当然比不得蜀中唐门的断肠酒的浓烈霸道的劲道,如果将二者糅合一下,杀人于无形,似乎更适合江湖人的胃口”花婆婆笑得花枝招展,挑逗的目光直逼唐通,酒意渐浓的唐通顿时恍惚起来 “唐门断肠酒?”唐通虽然有些醉意恍惚,但头脑依然清醒 “唐大公子身为唐门之主,怎么来自家的绝技断肠毒酒都不知道?”花婆婆故作惊讶的反问道 “在花婆婆的精心策划之下,我这个唐门之主早已黯然退出唐门,唐家用的毒物,花婆婆应该比唐通更清楚”唐通颓然的靠在软塌上,一副落魄的神情 “呵呵,纵横江湖多年的弯刀唐通,果然决断果决,心机深沉。面对唐门危机,竟然处变不乱,没有挥刀清理门户,反而将唐门让与毒刀唐达。兄弟表面反目,实则同心面对危机,无论是否用毒,唐门终究还是唐门,依然在唐家人手里 一个流亡江湖,寻机突破外力束缚,一个坚守本门,压制清除本门内部异已,果然是一条不错的韬悔之计”花婆婆尴尬冷笑,接着便感慨叹息 “哼,这样的计划当然瞒不过花婆婆这样的江湖老妖,总比当时就兄弟相残,唐门内杠,分崩离析要好一些”唐通突然坐直身体,冷冷的逼视花婆婆 “唉,小唐,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大家都是拜月脚下,为何不能和平相处,非要弄得一片刀光剑影,到处血腥仇杀? 连英明神武的沈大教主都已心平气和的躺下来,跟我们花小教主共商拜月独霸江湖大计,我们这些做下属有何必如此冲动?”花婆婆幽幽叹息,意味深长的看着唐通 “沈大教主?他已落入了你们的掌握?你们究竟想怎样?”唐通目露杀机,手中的弯刀却已滑落在地 “小唐,你喝多了。怎么连刀都拿不稳?唉,年轻人,你真不该喝那么多酒”花婆婆缓缓俯身,捡起了那把构造精密的刀柄,缓缓的放在了唐通面前 “你。。。竟然酒中下毒?”唐通四肢酸软,周身内力已无法运转 “老婆子在酒中下毒,有怎能逃过小唐的眼光。不是婆婆酒中有毒,而是你的腹中有毒,百花酒不过是帮你把腹中之毒激发出来。 老婆子也提醒过你,唐门断肠酒跟百花谷百花酒糅合一起,才是最佳的江湖饮品!呵呵”花婆婆得意笑了起来 “你是说我早已中毒?”唐通惊骇的问道 “呵呵,一个情绪失落的人,在自家喝几杯酒,自然会放松警惕。” “唐成,下毒的是唐成!”唐通失声惊叫,下毒的竟然是他和唐达最信任的老管家唐成 “呵呵,唐门嫡系之间的争斗,不过是为了一个名分。一个长年潜伏,野心勃勃的旁系弟子想夺取门主,唯一的选择就是将嫡系弟子全部拚光,才可以名正言顺的上位” “断肠酒名为断肠,自然是一种一饮断肠的剧毒酒,就算唐通放松警惕,也不会丝毫没有察觉。何况我饮用断肠毒酒也有数日,怎会毫无反应?” “玲珑巧手配制的唐门断肠散,不下二十种之多,小唐服用的当然是毒xing最温柔,发作最缓慢的一种。如果没有百花酒内的某几种花粉的催动,也许这种毒永远都不会剧烈发作”花婆婆目露惊叹之色,显然以毒闻名江湖的百花谷,也对玲珑巧手配制的唐门秘制毒品怀有几分敬畏 “毒xing越弱,味道越淡,饮用者便无法分辨其中味道。何况我喝下去的毒酒本来就没有毒,只是里面多了一些滋补之物。可以附着肠道的滋补之物。遇到婆婆的百花佳酿,这些滋补之物与百花酒相互融解,进入血脉,药xing方才发作。断肠酒糅合百花酒,果然是一种妙绝天下的毒品”唐通感慨叹息,神情顿时颓然萎靡 “唐大公子也不必沮丧,这些毒物不过是麻痹躯体,凝滞血脉。并无毒害身体的毒素,只要你在这里安心静养,等沈大教主同意让位花小教主。我们都是一家人,百花谷称霸江湖,自然也少不了你这样的人才! 只要你一心追随花教主,唐门依然是你的,巴蜀依然是你们唐门的”花婆婆笑着劝慰几句,缓缓起身,颤巍巍的去了 唐通哆嗦着手,艰难的抓住面前弯刀,艰难的收回到衣袖里 躺倒在软塌之上,困意袭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四十章 幻刀绝杀 () 一阵暖暖的香风扑鼻而来,沈落石悠然转醒 发现自己已躺在一张舒适的软塌,靠在一个香喷喷的怀抱里,雪白的薄纱下一副凹凸有致的雪白玉体若隐若现,散发着一股淡淡幽香 一张凄美苍白的脸挂着一丝浅笑,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正怜惜的看着沈落石 枕边人竟然是花如雪,美艳绝伦的花如雪 虽然岁月的刀锋已在她的眼角刻满了沧桑,依然无法掩盖她绝世的容颜 当年的江湖第一美女,如今依然保留了江湖第一美女的无限丰姿,比五年前更加丰满,更加柔媚,更加饱含风情 “相公,你醒了”温柔的声音透出的蚀骨的温柔,几乎要将坚硬冰冷的沈落石彻底融化 沈落石惊疑的想翻身而起,却被花如雪一双纤纤玉手按住肩膀,缓缓的按了回去:“相公千里南来,一路劳乏。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如雪去办” 细语柔声,立刻将沈落石包围在一片温馨煦暖之中,恍惚的躺了回去,一只粗大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在小楼门前绝杀一刻,自己明明看到一把伤心小刀插入了自己的胸口,怎么心口处竟然完好无损,连一点伤都没有 难道自己也死在伤心刀下?现在已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可是花如雪怎么也会来到这里?难道她也陪着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相守一起的他们游离身外的灵魂? “我在哪里?我们在哪里?”沈落石恍惚惊疑的问道 “咯咯,当然是在小雪的闺房,小楼闺房。这里的一切依然保持着多年前的样子,难道你忘记了?”花如雪娇嗔的娇笑起来 沈落石随她所指扫了一眼,温馨的空间内到处都是盛开着粉红的桃花,窗幔,床被,桌椅陈设全部是粉红色,上面零星落满了粉红的花瓣 熟悉的陈设将他的思绪渐渐拉回那段记忆中的温馨岁月,跟花如雪洞房花烛的那些温馨而有饱含激情的日日夜夜 那也是他一生中最温情烂漫的日子,最温馨舒爽的日子。 风物依旧,美人依旧 可是他们的心呢? 他们的心里依旧保留着那份充满敌意的柔情,充满猜忌的温馨 彼此恩怨不但没有随岁月的迁移,人事的变化而丝毫淡化,彼此的仇怨猜忌反而更加激烈尖锐 那么他们的情分呢? 是不是也会更加深切温馨,更加纠缠凝结! 一时情难自禁的沈落石,一把将花如雪缆入胸怀 两个寂寞已久的旧日情人,两颗寂寞已久的心,已无法抗拒两具早已寂寞难耐的年轻而充满欲望激情的躯体 在一阵温馨而激烈的摸索纠缠之后,双双坠落在激情彭湃的海洋。。。。。。 ****** “小雪,你还是那么美,美的让人窒息” “沈哥哥,你还是那么强悍,强悍的让小雪几乎晕死” 一番风雨后,两个久别的人开始互话短长,温馨的小屋里洋溢的春意融融,久久环绕,弥散不去 “小雪,我还活着?你没有杀我?”沈落石摸索着花如雪的如雪肌肤,柔声问道 “唉,小雪是个女人,一个心软的女人,怎么舍得杀自己心爱的男人?那像你们这些男人,生死之间手中的刀竟然毫不留情”花如雪幽幽叹息,眼泪竟然夺眶而出 沈落石一阵心痛,默然不语,他知道花如雪是在说自己,说自己那把飞砍而出的菜刀 菜刀出手一刻,沈落石确实毫不留情,确实想一刀砍死那个静侯在小楼内的女人 这一刻,他却跟她又缠绵一起,耳鬓厮摩,一片柔情密意 如果此刻他手里有一把刀,宁愿将它插入自己的心,也绝不忍心用它去碰一下花如雪,哪怕是一根汗毛都不会 “那么插入我心中的伤心小刀是怎么回事,我亲自看到它已插入我的心”沈落石惶惑迷茫的看着怀里的花如雪 “那只是幻觉,一种凝聚心神的幻觉”花如雪淡淡的说 “幻觉?那场精心动魄的决战竟然是幻觉?”沈落石失声惊呼 “那是小雪精心布置一场百花小径透香杀阵,沈哥哥杀气腾腾远道而来,你我之间必然要有一场生死血杀。 沈哥哥有杀小雪之意,小雪却并无杀沈哥哥之心。小雪只能利用百花小径故布疑阵,沈哥哥一路冲杀,花瓣飘落,花雾弥散,在花雾内一路穿行,身已入迷阵,香已透血脉 就在沈哥哥杀意迸发,拔刀一刻,小妹的伤心小刀之杀意也瞬间迸发,哥哥的菜刀杀意一动,小妹的伤心小刀杀意已触动哥哥心脉”花如雪幽幽叹息,缓缓道出了其中奥秘 “小雪的意思是,你我虽然没有拔刀见血,却已在幻觉中完成了生死决战。在幻觉中你已经杀了我,已经胜了我”沈落石顿时心绪失落,心灰意冷 “小妹不过是侥幸胜了半分。小楼一战,哥哥手里不过是一把毫无威力的菜刀,小妹手里却是一把历经六十年江湖血杀的绝世神兵伤心小刀,小妹实在有些胜之不武”感受到沈落石失落情绪,花如雪立刻柔声劝慰 “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小雪又何必谦虚”沈落石冷冷的说道,缓缓起身 “哥哥,你要走?”花如雪面色惨白,情绪陡然一落千丈 “江湖争霸,胜者为尊。既然我已败了,又何必留在江湖”沈落石披好衣衫,凄然自语 “你不可以走,我不许你走!我要你留下来,留下来跟我并肩作战!”花如雪收起失落的情绪,冷冷的说 “帮助你一统江湖?”沈落石迟疑一下,缓缓回头 “不是帮我,是跟我并肩作战,帮助一个你必须帮助的人,帮他一统江湖”花如雪的冷冷的看着沈落石,眼中透出一丝冰冷的恨意 刚刚还是柔情蜜意,瞬间已是一脸冷酷仇恨,女人的心思实在是很难看透! “我必须帮助的人?”沈落石顿时愣住 “不错,你必须帮助他” “他是谁?” “他不是谁,他叫花恋玉” “花恋玉?” “不错,花如雪的花,爱恋的恋,韩玉的玉”花如雪脸上已不满寒霜,目光冰冷如刀,直杀沈落石的心 “韩玉的玉?”沈落石一脸茫然,心却已在痛,撕裂般的痛 “他已经六岁,是韩玉的儿子!是凌家唯一的后代骨血”花如雪脸色惨淡,一丝心痛袭来,身躯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那一个清冷的岭南秋夜,那一轮朦胧的岭南明月,那一桩低矮破旧的山腰小屋,屋后那一堆杂乱荒草,那一刻激情如火的碰撞,那一张渐渐消失的扭曲痛苦的英俊面容。。。。。。 一幕幕的清晰浮现,又一幕幕的渐渐模糊消失 沈落石默然不语,双拳紧握,指骨咯咯暴响,虽然他早已察觉韩玉跟花如雪之间的瓜葛,现在亲耳听到花如雪说出来,依然如霹雳在顶,彻底震懵了 韩玉,花如雪,花恋玉! 彷佛一记记重锤,击打着他疲惫沧桑的心 他想哭却欲哭无泪,他一腔屈辱悲愤,却又无法发泄 韩玉,花如雪,两个曾经最亲密的人却要如此的伤害了他 而他自己也曾无情的伤害了这两个最亲密的人,带给他们深深的伤痕 沈落石恨他们,他们也同样恨沈落石 但他们之间除了恨,除了伤害,彼此之间还纠葛了深深的感情,生死不愉的感情 那个曾经同心共命的生死兄弟,一脸冷傲忧郁的生死兄弟,渐渐回到了沈落石的面前,回到了沈落石的记忆 第四十一章 故道同行 () “花恋玉,不错,名字恨响亮,他在那里?”沈落石突然直面花如雪,冷冷的问道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不相信我会将韩玉的儿子留下来?”花如雪露出一丝失落,一丝痛苦,一丝怨恨 “我信,所以我才要见他”沈落石的话语更加冰冷,粗糙的面容因痛苦而极度扭曲 “你想杀了他?因为你嫉妒韩玉,憎恨这个孩子,我和韩玉的孩子”花如雪顿时警觉起来,目光陡然变得犀利起来 “凌大将军对我有培育之恩,凌寒玉跟我有兄弟之情,嘿嘿,我怎么会为了一个无耻的女人,而去害凌家的后人,我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沈落石面色依然冷酷,冷笑着逼视着花如雪 “不错,花如雪是一个无耻的女人,那么沈落石呢?他、、难道就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大英雄?哼,不过恃强凌弱,强迫弱女的暴徒。 你想证明什么?不就是想证明我有多么无耻,会不会跟别人生一个孩子,冒充韩玉的孩子”花如雪一时气急,眼泪竟然扑簌而下 “好,我信你!为了偿还我欠凌家的恩情,我会尽力帮助他。既然你已筹划了一切,告诉我该怎么做?”沈落石渐渐平息了情绪,淡淡的说 “如今虽然江湖大派纷争,不过已大多投入本教名下,只有孤悬海外的崂山一派依然傲立海天之间,绝不臣服。身为拜月教下断刀盟主,理应为未来的拜月大教主花恋玉分忧,将崂山一派纳入拜月教下”说起江湖争霸之事,花如雪止住悲凄,身上透出一股凌然豪情 拜月教下断刀盟主? 这样的称呼,几乎已将沈落石另立门派,以断刀盟取代拜月教的路彻底堵死 沈落石,史胖子费尽心机,想利用断刀盟摆脱已经分崩离析的拜月教的阴影,逐渐用断刀盟取代拜月教在江湖中根深蒂固的位置 现在沈落石试图自立门派,du li江湖,成就一番江湖霸业的图谋,彻底被花如雪的一番密谋策划弄得烟消云散 而且还背了一个江湖大淫棍的名头,将他与所有属下之间的关系都扯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 现在花如雪横空推出一个花恋玉,一个将沈落石手脚紧紧束缚住的凌家后代 凌月弧,凌寒玉,凌冰玉! 凌家每一人的死都与沈落石脱不了关系,而他们每一人都与沈落石有着一段深厚的渊源,都让沈落石深深愧疚 现在花如雪的手里掌握了凌家的后人,唯一的香火继承! 而毁灭了凌家天下霸业的沈落石,还凌家一件江湖霸业已是天经地义的事! 这个念头曾经在沈落石脑袋里一闪即逝,随着凌寒玉的离去,他已这个念头早已渐渐消退,花如雪却紧紧抓住了沈落石的愧疚心里,将他彻底的控制在手! 未来的拜月教主花恋玉,距离du li执掌江湖,至少还要十几年,而这段时间能够代理他行驶权力的当然非花如雪莫属 十几年之后的事,谁有能够预测? 此刻落入花如雪掌握的沈落石却已别无选择,必须要听从花如雪的安排,去崂山挑战征服传说中的剑圣七道人 反正剑神,剑仙都已经被他弄死了,再去斗一斗剑圣又有何妨? “好,我去!不过。。。”沈落石冷冷的看着花如雪,放佛看着一条美丽的白花蛇 “你一定要先见到花恋玉,因为你根本不想信我的话。一定要亲眼见到这个孩子,确认他就是凌家后代”花如雪早已猜透沈落石的心思,替他说出了他的心思 “不错,只有见到他,我才会彻底相信你的话!”沈落石冷冷的回应 “哈哈哈。。。我也正要他亲眼看看你,让他记住你的样子,将来好找你这个江湖恶魔报灭门之仇”花如雪突然疯狂的狂笑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沈落石放佛被一把尖刀划过,已开始淋漓滴血 花如雪的神态语气竟然跟王小丫一摸一样,连说出的话都一字不差,她们都已将仇恨的种子种到了主宰的下一代高手心里 将沈落石列为了他们挑战,刺杀的最高目标,而冯尊,花恋玉虽然跟沈落石没有丝毫血缘,却与有着沈落石割不断的渊源 假如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不得不面对面的对决,沈落石又该怎样面对? “哈哈。。。,沈落石纵横血战江湖,随时都会丧命刀剑之下,等他能够挑战我之时,我的坟茔荒草也许已有一尺多高了。”沈落石纵声长笑,却掩饰不住内心深处的悲凉凄惨 ****** 花如雪,沈落石,唐通 三人飞驰在莽莽苍苍的十万大山,脚下一条隐藏在峰峦之间的荒芜小径,多年前曾经也是三人同行的那条山间秘径 从这里走出去,一直东北而行就是通往落红庵的通衢官道 他们的目的却不是落红庵,而是从那条官道一路向南而行,要去见一个人,一个主宰他们的小孩---花恋玉 他不在花如雪的身边,不在百花谷 而是隐藏在一个神秘的地方,人迹罕至的地方,也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他长得什么样子,不但沈落石很想知道,也引领他们的花如雪自己也很想知道,因为连她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孩子 山路迤逦,渐渐已是日暮时刻 纵横飞驰的高手们也渐渐疲惫,渐渐饥渴 他们很快就在一处灌木前停了下来,一处似曾相识的灌木前停了下来 沈落石,花如雪默然无语,脸色黯然,一片感伤 身后的唐通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两个人对着一丛灌木发呆,究竟搞什么名堂? 这趟百花谷之行,已彻底将阅历丰富的唐通搞懵了:不知不觉中了花婆婆的毒,又莫名其妙的为自己解了毒,莫名奇妙的跟着沈大教主来到一片荒山野岭 根据他的感觉判断,他们这是一路东进,横穿十万大山,直奔楚地,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沈落石没有说,唐通也没有问? 像他这样得了的部署,绝不会轻易去询问打探老大的意图,因为这是作为部署的禁忌! 但他已明显感觉出,此刻的沈落石已不是老大,而花如雪才是真正的老大,因为走在中间的那个是她,指点江山的也是她 他跟沈大教主俨然就是两个护卫跟班 他不知道在百花谷红色小楼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已感觉出沈落石的遭遇并不比自己好多少,已被百花谷的牢牢控制 至于花如雪使用了怎样的手段,可以将沈落石这样一个宁折不弯,杀戮成xing的硬汉,制的服服帖帖,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唐通疑惑之间,面前的沈落石,花如雪已失去了踪迹 唐通惶急之下,疾步上前寻找,却已撞进了灌木丛中,撞进了灌木背后的山洞内 依旧是粉红温馨的帐幔,粉红温馨的床被,粉红温馨的小小石屋 石桌上酒肉飘香,三个人默认无语,闷头吃喝着 多年前的三人同宿,依然留在沈落石,花如雪的记忆 现在依然是三个人,那个牵挂着他们的心的人,那个叫韩玉的年轻英俊的年轻人,却已在他们的世界永远消失 三个人纠缠一起,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缠为一个死结 如今韩玉走了,沈落石,花如雪心里的死结不但没有丝毫解脱,而纠缠的更紧,更密,更加深入心髓。 恍惚间他们似乎有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熟悉的面容,两人的目光陡然变得殷勤,变得灼热,变得神情恍惚 “喂,二位老大,怎么如此目光看着老唐?你们。。。”唐通立刻停止了进食,惊慌失措的退步而起,一双眼睛惊恐的看着深情凝视着自己的沈落石,花如雪 “啊!没事!”沈落石,花如雪蓦然惊醒,尴尬的支吾着,各自低头继续喝酒 “唐通已。。。已经吃喝好了,你。。你们二位慢聊,我出去吹吹风”唐通结结巴巴的应酬着,找个借口,飞身一纵,早已消失在山洞门口 第四十二章 将军遗策 () 唐通离去,温馨小屋陷入了一种尴尬,感伤的气氛 沈落石,花如雪默然而对,眼光不时的扫过那个空着的座位,韩玉曾经坐过的座位,曾经跟他们尴尬对饮的那一幕隐约的浮现着 “江湖传言他已死于边城乱军征战,沈大哥自边城归来,可曾见过他?江湖传言是否属实?”花如雪面色凄然,淡淡的询问 沈落石默然不语,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面色惨淡,茫然的目光里渐渐浮现出那一段割舍不下,却又不愿记忆的边城岁月。。。。。。 飞雪漫漫,北风呼啸! 荒凉城堡已覆盖在厚厚一层皑皑白雪,一个高大的躯体软软的靠在北城墙下,地上插着一把漆黑的断刀 那具躯体早已僵硬,整个躯体已渐渐的被漫天飞舞的雪花埋没,整个荒废城池也已渐渐覆盖在漫天飞雪之中 时节已是深秋,一剑飞雪叶飞鸿发出的飞雪一剑,竟然可以凝集天地气候变化,提前在塞北边城落下了一场雪 究竟是他的剑催动了天地变化,还是他利用天地变化激发出犀利的飞雪一剑? 对于叶飞鸿来说已经不重要,此时此刻,他已跃马奔驰在茫茫大漠,马后面拖着一个瘫软的高大躯体 他骑的是沈落石的那匹漆黑的快马,马后拖着的自然就是被铜二震断骨骼的沈落石,一路跨马飞驰,拖在沙漠上的沈落石,摩擦沙土,激起一溜滚滚沙尘 沈落石骨骼断裂,一路摩擦大漠,全身痛入骨髓。 昏迷的头脑渐渐的清醒,凭借着多年的大漠拼杀经历,他依稀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行进方向在东北方向,是奔向凌大将军当年的驻军之地 沈落石恍惚意识到自己没有死,叶飞鸿的飞雪一剑没有刺入他的心脏,只是刺入了他的穴道,让他陷入了昏迷状态 叶飞鸿的目的并不是刺杀自己,而是要俘虏自己 他纵马一路飞驰,一定是要将自己送到一个可以邀功请赏的地方 凌月弧虽然不在了,但凌寒玉还在,辅助凌寒玉的第一幕僚宋遥还在,叶飞鸿还在,云洛飞,孟九公,波斯双黛,八大护军金刚,这些人都还在 帐下猛将雄兵依然还在,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的实力依然还在! 对残余的凌军势力,绑架沈落石,远比刺杀沈落石更重要 所以他们派出叶飞鸿这样的绝世高手,一路秘密西进,逼退了铜大先生,将重伤的沈落石绑架到了他们的手里 有了沈落石这张牌,掌控了这张牌,就可以遥控中土江湖门派! ****** 深秋草原,凉风刺骨,荒草纵横 曾经碧绿的草原的已经夹杂了丛丛的枯黄,干枯的草叶被深秋寒风卷裹着漫天飞舞 两座坟茔并立在已渐渐荒芜的衰草间,一座已荒芜很久,衰草盘结,另一座却还透着泥土的湿润味道 这样两个没有墓碑,没有陵寝的普通荒坟,一看就是普通边城无名草民的长息之地 可偏偏就在这两个普通的荒坟前,却宁静竖立着十几个威震边城的大人物 面色凄凉凝重的凌寒玉傲然du li于前,身后几丈外依次伫立着云洛飞,孟九公,波斯双黛,八大护军。。。十几个边城高手环绕而立 一个须发半白的文士,袖手立在队伍的最不起眼的地方 他站立在众人之后,他的地位却远在众人之上,他就是跟扬之远齐名,地位甚至压过杨之远的凌军第一幕僚宋遥 远处的荒草间,隐约连绵着几十里的营寨,那是随凌寒玉败退的嫡系军队,一路突破重重封锁,终于护卫凌寒玉退入了草原深处 面前的熟悉的荒坟,是追风一刀邢远山的长息之地,最新入葬陪伴的新坟就是威震塞北几十年的凌大将军 临终一刻,他吩咐凌寒玉将他带回草原,将他跟曾经的老战友老邢葬居一起 不立碑,不造陵寝,只求能与老战友朝夕相伴 新坟早已落成,拜祭早已完毕 现在军情紧急,四面楚歌,凌寒玉却依然伫立不动 他不动,伫立后面的忠实部署当然也不会动,也不敢动 看似卑微,稍稍退后的宋遥,却已死死封住了所有人的退路,任何人想趁机溜走,都会立刻成为一个死人 虽然没有见过他出手,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一个跟凌大将军一样可怕的人物,霸气虽然不及凌大将军,出手的威力却绝不会弱于凌大将军 所有一路追随撤退的这些人都是凌大将军的忠实部署,即便没有宋遥的监视,他们也绝不会独自逃离 他们只是有些疑惑,疑惑如此紧急时刻,为何少主人不率众继续北归,彻底摆脱后面的追逐纠缠的追兵 他伫立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是舍不得将凌大将军一个人留在这里,还是舍不得这块盘踞多年的土地! 虽然天生柔弱的凌寒玉,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江湖风雨,军旅博杀,当然不会如此儿女情长,关键时刻站在这里感慨悲伤 他是在等人,等待一个等得他等待得人 虽然他不知道凌大将军为何选择这里长息,却知道父亲让他把尸体安葬在这里,安葬在老邢身边,一定另有深意 何况他还嘱咐他必须等待守在这里,等待一个人 如果等不到,就决不能独自离去,哪怕拚尽所有的部署,也要等到这个人! 现在已经三天三夜过去了,茫茫草原依然一片苍茫,没有半个人迹 后面负责阻挡追兵的嫡系铁骑,已经击退了追兵的三次进攻,钢铁防线已渐渐露出破绽 凌寒玉的信心已开始动摇,心中也默默计算 如果日落前,还等不到要等得人,他就下令退兵,他决不能因为一个人而毁灭整个部署,只要身边的得力部署还在,嫡系的数万铁骑还在,他就有机会卷土重来 日影细斜,红霞漫天,阵阵寒风扑面 深秋时节的边塞,夜风也格外寒冷,彷佛一阵阵犀利的刀锋 一个黑点出现在西沉的日影,渐渐清晰,渐渐明朗,渐渐可以看清一个人完整的轮廓,那是一个纵马飞驰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凌寒玉转向那一个飞驰而来的黑影 他们此刻才恍然大悟,迟迟不去的凌寒玉是在等人,等待一个重要的人 当他们渐渐看清楚这个人的面目轮廓,他们脸上瞬间凝聚一层惊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纵马飞驰草原的叶飞鸿,面色如霜,目光冷峻,一只手横空捏着飞雪剑,剑尖斜指这一根横木,在横木上竟然绑架着一个人,一个似乎已经瘫软的高大躯体 纵马飞驰,单臂横剑,居然挑着一个几百斤中的高大人影,身形既然丝毫不乱,依旧直直的坐在飞驰的快马背上 光凭这份内力,这份臂力,已足以震慑在场的每一个人 凌寒玉长嘘一口气,要等的人终于到了,飞雪一剑叶飞鸿绝对是一个值得等待的人,他在边城一带不但拥有雄厚的江湖势力,他更是除了领大将军之外,凌军最犀利的高手 这样的一个人,绝对值得大军停留等待,等待他的突围归来 当他渐渐看清楚绑架在剑尖横木的那个人之后,他才豁然明白,父亲让自己等的人并不是叶飞鸿,而是绑架在横木上的那个人,那个看似已经瘫痪的人 第四十三章 喋血夕阳 () 帮在横木上,被剑挑空中的沈落石 在凌厉的寒风刺激下,渐渐悠然转醒,饥寒交迫,伤痛刺骨的他已彻底的虚弱,无力的凝目前方的人群 渐渐清晰的熟悉的面孔,渐渐清晰的熟悉的荒草坟茔,慢慢的唤醒了沈落石已经逐渐麻木的意识 他已恍惚意识到一丝压力,无形的压力,来自两座荒坟的压力 曾经在这里立下的赌约,曾经见证赌约的两个人,虽然他们都已不在 却似乎透过肃杀悲怆的气氛,在拷问着沈落石的灵魂 不断的提醒他,鞭策他,你已经输了,输给了凌大将军,你必须遵守诺言,兑现立下的赌约,凌大将军虽然去了,但凌寒玉仍在,你必须遵守诺言,留在边城听候凌寒玉的调遣,帮助他东山再起,完成称霸江湖的霸业! 面对见证赌约的两座荒坟,还有一个曾经同心的生死密友,此刻的沈落石就算有一万个推脱的理由,也必须义无反顾的接受这个结果,这个失败的结果,履行自己曾经在这里许下的诺言 凌大将军不愧是天纵奇才,即使是死的一刻,也没有忘记为寒玉安排一条出路,一条可以起死回生,卷土重来的出路 那就是秘密派遣帐下第一高手叶飞鸿,深入荒漠,去接应南归的沈落石,将他带到曾经立下赌约的地方,带到曾经见证赌约的人面前 逼迫沈落石履行诺言,一心一意的帮助凌寒玉 有了沈落石的帮助,就算无法完成争霸天下的宏图大业,也可以让凌寒玉完成一个称霸江湖的江湖梦 ******* 叶飞鸿策马飞驰,眨眼间已突至荒坟前 左手一扬,一只长枪已闪电般倒插在凌寒玉面前,锋利的枪尖倒立风中,泛着森森寒光 就在飞枪一刻,他已缓缓勒马,手中的飞雪剑一抖,上面挑着的横木已稳稳落在了凌寒玉面前 横木已插在倒立的枪尖之上,沈落石已凌空挂在凌寒玉面前,四肢软软的下垂着,面色苍白憔悴,目光却依然透着凛凛神采 四目相对,默然无语! 他和他,曾经的生死战友,曾经的铁血对手 一个已经家破军败,仓惶北逃,一个已经身体瘫痪,软弱无力 所有的恩怨情仇这一刻都化作了无言的沉默,难堪的沉默,痛苦的沉默 沉默良久,凌寒玉终于努力克制住内心的复杂沉重的感情,脸上渐渐恢复了一贯的高傲冰冷,目光却投射出一丝炙热的期待,缓缓的说道:“留下来,帮我,为了你许下的诺言,为了那个荒坟前的赌约” “沈落石言出必行,好!我答应你!”面对荒坟见证下的殷切目光,沈落石已无话可说,只能选择兑现自己曾经许下的赌约 “好,沈大哥,痛快!我们这就出发”凌寒玉顿时神采飞扬,激情浩荡,挥手之间已有了一股不可阻挡的雄霸之气 因为他的背后已多了一个支撑,一个可以带给他无限力量和信心的支撑 就在他激情飞扬一刻,他的脸突然开始扭曲,痛苦的扭曲 悬挂空中的沈落石双目崩裂,怒发冲顶,试图拼命的扑向凌寒玉,挣了几下无力的四肢,却无法动弹分毫,激怒攻心,竟然再度昏迷过去 就在凌寒玉挥手指挥出发一刻,沈落石发现一张冰冷阴森的脸,一双冰冷阴鹜的眼出现在凌寒玉身后 一抹冰冷凄厉的寒光自凌寒玉胸前透出来,分明是一把剑,一把自后心传透心脏,穿出前胸的剑 晚霞隐没,阴云四合,寒风凛凛 深秋的天气陡然寒冷起来,严冬已缓缓逼近,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飞舞 奔驰千里,一路绑架沈落石的叶飞鸿 居然在接近寒玉的一刻,在他最无防备的一刻突然出剑 一剑透心,没有凌寒玉任何躲避的余地,也没有身后几张外守候的凌家部署任何阻挡周旋的机会 曾经一路追随凌大将军的忠实盟友,曾经深受凌大器重的铁血杀手,临终一刻竟然将托孤重任委托与他,秘密派遣他深入荒漠接应沈落石 他不辱使命,一路风尘,奔波千里,终于完成了凌大将军的遗命,将沈落石绑架到了约定的地点,一个可以兑现承诺的地方 叶飞鸿却借此获得了接近凌寒玉的机会,趁着凌寒玉被落魄的沈落石吸引注意,扰乱心神的一刻,悄然背后出剑偷袭 悍然出击,一剑透心! 凝结的阴云瞬间弥散,飘落的雪花瞬间融化,融化在荒草黄土间 一轮通红的落日渐渐跳出浓厚的云层,浮动在西方的地面荒草之上,天空散落的云层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边 就在他杀意萌动,出剑一刻,寒玉已感受到他的杀意,背后的直刀也已从一个奇异的角度悍然出手,闪电般划向叶飞鸿的前心,划破了他轻薄的衣衫,就在破肤一刻嘎然而止,永远的停止在清冷的北风中 凌寒玉的清瘦躯体渐渐萎缩,缓缓栽倒,栽倒在夕阳笼罩下的一片荒草之间,栽倒在昏迷的沈落石脚下 叶飞鸿闪电出手一刻,伫立围观最前派的云洛飞,也已闪电出手,一只清冷的黑色铁笛划出一道美丽的黑色弧线,直插叶飞鸿后心 他的铁笛未到,身体却已跌落荒草丛中,背后已插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躲在他身后的骆十七已快速后退,瞬间消失在一片茫茫荒草之间 而稍稍落后的波斯双黛,孟九公,八大护军金刚身形刚动,便纷纷栽倒在荒草丛中 闪出了躲在他们背后的那个花白胡须的老人,凌军第一幕僚宋遥 面色平淡的宋遥,手里捏着一只三角细剑,剑尖依然在滴着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夕阳下的荒草尖 在如火夕阳的映射下,彷佛一粒粒血红透明的露珠,凝结在草木之上 栽倒在地的凌军精锐高手,每一个人背后心口处都留下一个漆黑的小洞,依然汩汩冒着鲜血的三角血洞 片刻之间,能够置一十一名绝顶高手瞬间破心毙命。虽然是背后突然袭击,但这份剑**力也足以震惊江湖 就连一剑击杀凌寒玉的叶飞鸿,回头面对宋遥,也不禁心生一丝寒意,一丝畏惧! 夕阳如血,尸体纵横荒草,血流浸润大地 冰冷的寒风更加冰冷,血红的夕阳更加血红,清冷的荒坟更加清冷 两个提剑的孤单长影,孤单的伫立在清冷的夕阳中,苍白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一丝痛苦,一丝愧疚的苦笑 时势逼人,他们不得不选择了背叛,选择了见机行事! 但他们的心却要承受无情的鞭策和拷问,永远生活在痛苦和内疚的包围中 为了他们心中的梦,心中的江湖梦,天下梦 他们此刻必须做出一个选择,一个艰难的选择 寄托了他们江湖梦的凌大将军虽然死了,但他们心中的江湖梦却没有死,他们必须寻找一个新的寄托,带领他们继续他们心中的江湖梦 人海马厮,远处的驻军之地喊杀阵阵,烟尘滚滚 围攻凌军旧部的朝廷军队,已经展开了新一轮的进攻! 第四十四章 新霸崛起 () 暖意融融,飘逸着一丝淡淡的草药味 昏迷的沈落石终于缓缓苏醒,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一个暖意融融的帐篷,边城军队专用的帐篷,沈落石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青石泥槽内,温暖的烂泥包裹着他瘫软的躯体 一丝淡淡的温热之气,正透过他的肢体表面,缓缓渗透到他的躯体骨骼,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觉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自温热的烂泥内弥散出来,笼罩在整个帐篷 身上的骨骼碎裂的伤痛已陡然减轻了很多,沈落石已隐约感觉断裂的骨骼开始缓缓愈合 温暖的烂泥在文火的烧烤下,正在慢慢的凝固,缓缓的收缩,正在将沈落石瘫软的躯体缓缓凝固在泥土之中 “臭石头,你终于醒了”一个洪亮的声音破空而来,透着一股凛凛的威严,一个虎虎生威的铁甲将军出现在帐篷门口 “小孟!果然是你!”沈落石安卧不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苦笑 来得正是孟小山,威风八面的孟大将军,就算是没有任何战争之时,他出入军营都是一身戎装铁甲,一副如临大敌的整齐装束 从他入伍第一天起,一级级攀升到大将军之位,一直都保持着这种整齐严肃,铁甲戎装的精神姿态 他的军队也都保持着这种整齐严肃,铁甲戎装,无论是平素训练,还是浴血拼杀! 十几斤的重甲,别的军队只有面对战争才会全副武装,一身铁甲,而他和他的军队除了睡觉之外,任何时候都保持着铁甲雄狮的姿态 “来人,上酒!”故友相逢,孟小山自然忘不了酒肉招待 一声令下,几个彪悍铁骑已抬着一个巨大的火架进来,上面烘烤着一只焦黄冒油的小羊,阵阵浓香扑鼻 沈落石饥饿的肚子已开始纠缠绞结,干裂的唇竟然变得浸润起来 一身铁甲戎装的孟小山守候沈落石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喂着酒和肉,一个在不停的喂,一个在拼命的吃喝 自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因为他们此刻早已心照不宣,明白了彼此所有的秘密,所有的心思,他们已变得无话可说! “饱了?” “嗯!” “你休息,我先去了!” “好!”沈落石一声应诺,已呼呼大睡 孟小山愧疚的凝视一眼,缓缓起身,缓缓走出去,沈落石虽然一脸平淡,能吃能睡,但孟小山已分明感觉到他隐藏内心深处的深切痛苦,感受到他们的心已越来越远,彼此之间的友情已越来越淡,淡得已如漂浮而过得浮云 被最亲密,最信任的朋友利用,那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失落? 孟小山虽然没有经历过,却可以深切的感受到沈落石的那种痛苦,因为他们是从同一世界走出来的少年知己! 虽然他们选择的路不同,彼此之间越来越变得陌生,但有一种东西却永远不会丢失,那就是曾经经历的每一段纯真的欢乐时光,每一个并肩作战,生死拼杀的瞬间,每一个纵情豪饮,慷慨放歌的场面。。。。。。 ****** 白雪皑皑,寒风呼啸! 两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茫茫雪野,一排寂寞的荒坟上空,漫天飞舞着燃尽的纸灰 弧月弯刀凌大将军,直刀凌寒玉,追风一刀邢远山,铁笛飞仙云洛飞,荒原独狼孟九公。。。。。。沈落石的目光扫过简易幕碑上一个个熟悉的名字,眼前渐渐浮现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容,浮现出那一段曾经纵横驰骋大漠草原的豪情岁月 曾经的边城杀戮岁月已随风消失,曾经的边城生死战友已深埋冰雪 孤单只影的沈落石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他缓缓的转过身:“小孟,我该走了!” 一身铁甲透着冷冷的寒意,面色黯淡的孟小山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 沈落石迈开大步,一路踏着积雪向南飞驰而去 裹在身上的羊皮大氅,前面胸口敞开着,露出一层结实的肌肉,任凭寒冷的风刀肆意切割着他的肌肤 冰冷剧烈的疼痛可以为他缓解心中的痛苦,痛彻骨髓的痛苦。 边城的杀戮岁月已在滴血的痛苦中渐渐远去,沈落石的杀戮之路却不会因此而停止,一条新的杀戮江湖路已在他的脚下渐渐展开 为了寻找杀戮全家的灭门黑手,他必须全力以赴的投入到新的杀戮当中,在扑簌迷离的江湖烟幕中揪出那只杀害自己家人的黑手??土财神 势力迅速膨胀,不可一世的孟小山已替他秘密安排好了一切,安排了一条秘密潜伏回到中土的路 当年那个名动江湖的拜月教主沈落石已经莫名死在荒漠废城之内,这个边城归来的小铁匠沈落石,可以避开江湖人的眼光,化为一个普通市井小人物,隐藏在市井之间秘密追查掩藏江湖深处的那个江湖巨富 这一刻,身怀血仇的沈落石正走在南归的路上,走在一条新的杀戮江湖路上 ****** 目送沈落石消失在苍茫雪野尽头,孟小山面色凝重 缓缓的跪拜在一片荒坟前,久久匍匐在雪地,一动不动,两行泪水已将面前的雪地融化出两块荒草。 沈落石走了,这里只留下他一个人,他不必再控制自己的感情,他可以毫无顾忌的释放自己的感情 他对凌大将军的感情,远比沈落石更深厚,更复杂 如果不是凌大将军慧眼识才,破格提拔,他又怎么会快速成长,迅速崛起? 他本来以为凌大将军老年丧子,如此重用培养自己,是为了将来接替他的将军之位,雄心勃勃的他已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接替凌大将军之位,如何将凌军势力不断扩张,继续凌大将军的宏图霸业 直到有一天,一个叫直刀韩玉的江湖高手横空出世,彻底粉碎了孟小山接替凌大将军的梦想! 凌大将军的儿子凌寒玉根本没有死,被仆固苍狼杀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凌寒玉,真正的凌寒玉早已在傲雪派的掩护下,秘密潜入了中土江湖 梦想成空,被贬送东方的孟小山,不甘心自己的争霸梦就此破灭 而担心凌月弧挥兵南下的吴铁山,李玉及时找到了他,将他秘密拉入了朝廷的利益联盟 急于求成的凌大将军,提前发动了攻击,也给苦闷彷徨的孟小山带来了转机,带来了脱颖而出的时机 时势造英雄,面对变局果断出击的孟小山,抓住了一闪即逝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 精心策划了一个借势而起的计划,夹在凌大将军与朝廷军队的夹缝里,迅速的扩张壮大,一跃而成为北方的新霸主 如今凌家势力已土崩瓦解,化为烟云散落在呼啸的北风里 背叛凌大将军,刺杀凌寒玉,顺利接管凌家势力的孟小山,面对昔日恩重如山的旧主,隐藏心底深处的愧疚,自责,痛苦,瞬间汹涌而出 长跪不起,匍匐良久! 远处杂沓的马蹄声渐渐接近过来,孟小山猛然抬头 眼光里的一丝泪痕,很快就风干在寒冷的北风里,一双犀利的目光渐渐又恢复了冷酷自信的雄霸光彩 他知道自己离开军营太久,帐下部署已在四处寻找自己 孟小山踏着积雪直奔恭候远处的十几匹战马,十几个忠实部署早已下马恭候在雪地上 花白须发的第一幕僚宋遥正殷切的关注着大步而来的孟小山,孟大将军也不说话,跨上马背,一路飞驰而去 宋遥立刻紧紧追随身后,贴身护卫在他的左右 对于曾经教授自己兵法武功的宋老师,孟小山感觉很满意! 他在关键时刻能够舍弃旧主,放下架子及时将凌军的最后势力带到自己的名下,从此忠心的追随自己,这样识时务的人才很难得! 他不但很识时务,更重要的是他很有用,大到兵法攻守,小到日常军务,都帮孟小山处理的井井有条。 他如此辛苦,却不求任何回报,不贪财,不贪权,不好女色! 孟小山知道他不是不求回报,他求的是更高更远的回报,他想要的是追随孟小山争霸天下,成为一个万种瞩目,万人景仰的大人物! 当初凌大将军可以帮他实现宏图壮志,所以他誓死追随着凌大将军! 如今孟大将军可以寄托他的争霸天下的宏图壮志,孟小山知道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生死想随! 孟大将军帐下这样的人不止宋遥一个 两个曾经发掘提拔他的老上司赵大壮,金之羽,也死心塌地的追随了他,当初他们提拔过孟大将军,他们知道,执掌霸权的孟大将军一定也会提拔重用他们,会给他们更多的权力,更多的利益 另外一个更加有用的人,一剑击杀凌寒玉立下不世功勋的叶飞鸿,虽然不在孟大将军的身边,却一如既往的掌握着孟军的军马资源 有了这样一股庞大的势力支持,孟大将军的威势已经直追陨落长安的一代雄霸凌月弧,想比凌大将军,他还有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年龄 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精力旺盛的年轻人,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宏图霸业! 第四十五章 恩断情绝 () 这段痛苦的记忆自从沈落石回归中土,从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身边最信任的几个铁血部下,生死盟友 现在面对花如雪,爱恨纠缠交织的花如雪,却一口气将这段纵横江湖以来最痛苦最失落最无可奈何的经历倾泻而出 被叶飞鸿押解千里。一路肢体痛苦折磨,精神屈辱虽然当时痛彻骨髓,可自幼吃惯苦受惯伤的沈落石根本没放在心上,早已将这些痛苦记忆丢弃在凛凛寒风里 可是眼看着凌寒玉被一剑穿心,而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雪一剑穿透凌寒玉的前胸,眼睁睁的看着他热血喷涌,痛苦倒地 那一刻的刻骨心痛却永远都无法从他心头抹去,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痛彻骨髓的伤痛,永远无法抹平的伤痛 说道伤痛之处,沈落石面色苍白,冷汗如雨,强力的心跳竟然震颤了一下,花如雪已听出他的心已在痛苦的扭曲战栗 “沈大哥,我错怪你了。那些江湖传言原来都是假的,说什么沈落石断刀纵横大漠荒原,逼死凌月弧,横扫凌军残部,刀刺凌寒玉。竟然都是谣言,鼓吹沈大教主的谣言”花如雪歉疚的低声细语 “那不是谣言,我虽然没有亲手杀死他们,他们却都是因我而死。如果没有我出现在大漠荒原,他们绝不会死”沈落石痛苦的自责着,一碗酒已灌了下去 “江湖争霸,从来都是你死我活,刀光剑影。就算没有你,江湖也一样会杀戮,一样会流血,沈大哥又何必如此自责。现在韩玉哥哥已经去了,剩下了我们两个,但愿同样的杀戮流血不要发生在你我之间”花如雪幽幽叹息,满脸凄然 沈落石默然不语,只顾拼命喝着酒 他知道花如雪这样说,是要他一个承诺,一个永不为敌,永不拔刀相向的承诺,但他却不敢轻易许下这样的承诺,轻易许下任何的承诺!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绝不可以轻易向别人承诺任何事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他已经为了自己的一时冲动,轻易许下的承诺,付出了太多的代价,惨痛的代价! 为了兑现当初的承诺,他现在已经为了一个所谓的凌家后代而委屈自己放弃江湖争霸梦,接受了花如雪的要挟,准备将拜月教主的位置让给那个横空而出的小孩花恋玉 此刻花如雪又趁他心痛伤感失落一刻,想要软化他的意志,拉拢他的心,诱导他许下永不相争的承诺! 饱经江湖磨难的沈落石这一次没有冲动,选择了沉默,选择不停的喝酒! “夜已深,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沈大哥别再喝了。我们也该安歇了!”花如雪缓缓站起,幽幽的看着沈落石,眼光里满是期待 “花谷主请安歇,沈落石不在打扰,这就出去跟唐通一起为花谷主守夜”沈落石狂饮一口,大步向洞外走去 “沈大哥,留步!既然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有何必如此见外。江湖争霸是公事,你我之间却是私事。大丈夫做事应该公私分明,又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小肚鸡肠?”花如雪期待的望着沈落石的背影,话语间满含讥诮之意 “既然你已说出花恋玉是凌家之后,我沈落石有怎能再做对不起凌家的事?怎能侮辱未来教主花恋玉之母?”沈落石冷冷的丢下一句,消失在洞口之外 花如雪面色惨白,寒冷的目光透出深深的怨恨,怨恨之中又透着深深的失落绝望 像她这样一个长年修炼媚功的女人,这么多年竟然身边没有一个男人,那是怎样的一种寂寞,怎样的一种煎熬? 除了她自己,恐怕没有人能真正体会到其中的辛苦! 江湖上遍地男儿,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找几个在留在身边随意玩弄 可是身为江湖第一美女,而且高高在上的冰月教主,寻常的江湖剑客又怎能配得上她的绝代风华? 纵览江湖,唯一有资格揽她入怀的人,也只有名动江湖的沈落石! 虽然她恨他,鄙视他的粗俗,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江湖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人有资格碰她这位高高在上的江湖第一美女 现在这个曾经为了自己不惜伤害生死兄弟韩玉,不顾一切的强迫自己的男人,竟然对自己这位江湖第一美女不屑一顾,冷冷而去 她虽然心底怨恨,但她也明白沈落石说的话虽然难听,却是事实。而她自己作为花恋玉之母,确实不应该再跟沈落石纠缠 花恋玉虽然小小年纪,已经显露出凌寒玉身上那种高贵冷傲的气质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跟沈落石之间的纠葛,他那颗虽然幼稚却已冷傲的心又会怎样想? 想到了儿子,花如雪的那股如火的情欲渐渐消逝,眼里露出了难得的一丝慈爱笑意,作为一个母亲的慈爱笑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恋玉,他是不是又长高了一些,剑法是不是有进步了很多? ****** 峰峦连绵,荆棘丛生,山路险峻 三个身影一路跋涉,飞速的穿越在山峦荆棘 一股暖暖的风扑面而来,夹带着一丝江南特有的潮湿味道 闻着这种熟悉的味道,沈落石已知道他们已经走出了十万大山,已经接近了春深时节,已渐渐炎热的江南地界 翻越上一座熟悉的高山之顶,眼前一片碧绿田野,一条宽阔的官道横卧在无垠的碧绿田野之间 一颗熟悉的孤单老树孤零零的立在故道边,孤单老树上竟然拴着三匹健马,拉着一辆漆黑的马车 三人飞驰而下,眨眼之间已飞驰到马车之前,一个一身黑衣的车夫正坐在车前,靠着车厢打着盹,一顶破旧的斗笠压着脸上,遮蔽着已有些炽烈的阳光 率先的花如雪身影一闪,已消失在黑色的车篷之内 唐通身影一闪,已抢先坐在空着的另一侧的赶车位置,落在后面的沈落石已无处可坐,只有一个选择,就是飘入车厢跟花如雪并肩而坐! 沈落石飞身而起,一膀子将那个打盹的车夫撞了下去,此时的唐通已斩断栓在树上的缰绳,三匹马飞驰纵横,拉着马车沿着官道一路飞驰,卷起一溜烟尘,很快就消失在滚滚烟尘里 跌落在地的车夫,飞身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徒步奔着马车飞驰的方向,一路追随而去 这个赶车的车夫竟然是屠万城,屠刀门的老大屠万城! 他不是断刀盟下三十六行老大之一么,怎么会沦落成百花谷的一位车夫? 沈落石如果知道被自己撞落的车夫就是自己的老部下屠刀门的屠万城,他还会撇下他不顾,一路驾车飞驰而去么? 沈落石虽然不知道车夫就是屠万城,但屠万城却一定知道撞翻自己的人是谁 身为江湖一方霸主的屠老大,被人家撞翻车下,却不敢有半句粗话,只能一脸苦笑,跟在后面徒步追赶 显然他早已知道来的人都是骑在自己头上老大,无论谁撞了自己都只能自认倒霉! 第四十六章 霸道破剑 () 骄阳似火,暖风阵阵 刚刚进入初夏季节,江南的天气已格外的炎热起来,而沈落石,唐通一路驱车南下,更是越来越燥热难耐起来 驾车飞驰的沈落石,唐通早已是一身热汗,连呼吸竟然也渐渐有些困难! 正在人困马乏,燥热难耐之际,一丝凉风扑面而来,丝丝凉风之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脂粉芳香 沈落石,唐通惊愕之下,立刻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马车一路飞驰,全靠三匹马信马由缰,自由奔跑,两个赶车的人一路都在车架上打瞌睡,因为他们根本不认识路,不知道马车要驶向何处 干脆就不管不问,任由三匹马自己奔跑,没有丝毫约束的奔跑 此刻一阵舒适惬意的凉风扑面,二人方才抖起精神,注目两旁 四匹火红的马不知何时已尾随在马车的两边,一路护卫着这辆飞驰的马车,马背上四个一身绯红轻衣的少女,两个女孩紧紧贴着马车两车飞驰,手里各自擎着一把巨大的黑伞,为两位劳累的车夫挡着如火骄阳 另外两个正擎着两把巨大蒲扇,为两位劳累的车夫扇着风,淡淡的脂粉味夹着幽幽的香汗味扑鼻而来,惹得沈落石,唐通竟然有些心旌摇动起来 看到沈落石,唐通诧异的目光,两个女孩竟然露出一丝灿烂的笑,眼波明澈如秋水,一抹淡淡的娇媚红晕顿时映上了脸颊 美女一路伺候,飞驰一个时辰,马车终于停靠在前面官道边一所高墙大院门前 四位少女将手中的蒲扇,黑伞斜插马背,飞身下马,恭敬的候立在车前:“二位贵宾哥哥,请进!” 沈落石,唐通也不客气,飞身跳下车,大步直奔大门而去 “如雪姐姐,不辞劳苦一路护送贵宾远道而来,请随小妹到别院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们姐妹四个陪姐姐去巡视一下中原各处分舵”四名女孩不再理会沈落石,唐通,恭敬的迎候在花如雪的车前 两名少女轻轻掀起了车帘,花如雪面色失落,飞身落入四位红衣女孩的护卫之中,缓缓的步入大门,转入了左侧的一条林荫小道 千里远来,她本来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一路陪伴沈落石,能够见见自己的儿子花恋玉,看来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了 这次安排只是沈落石与花恋玉之间的一次会面,花如雪已被排除在外! ****** “二位贵宾,请随我们过来!”沈落石,唐通一进入大门,两位白衣如雪的女孩已恭候在前,一脸冰霜的冷冷说完,便自顾前面去了 沈落石,唐通也不多问,只顾跟着她们后面尾随而行 “二位请上马”二位白衣女孩竟然毫不停留将沈落石,唐通直接领到了庄院后门,两匹漆黑的骏马已侯在门外 沈落石,唐通疑惑的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二人飞身跃上马背,催动骏马,沿着一条笔直的大道一路飞驰而去,身后敞开的两扇后门缓缓关闭 直到此时此刻,沈落石,唐通似乎才明白了一切,策划这场绝妙布局的并不是花如雪,而是躲在她背后的另一只无形的手 花如雪跟他们一样,不过也是整个布局的一个棋子,可怜的棋子 不但她自己是一枚棋子,连她的小孩花恋玉也是一玫棋子,从一出生便成为了一枚有力的棋子! 默默策马而行的沈落石,心中不禁感觉有些愧疚起来,这段时间自己将所有的愤怒和仇恨都发泄在花如雪身上 可是这次千里远来,母子相会近在眼前,花如雪却被硬生生的隔开了 现在才知道她在这场布局当中,所处的位置比自己更尴尬,承受的痛苦比自己更深重,但在自己的无情嘲讽,冰冷言语刺激之下 她竟然毫无反抗,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一切! 那么她和韩玉之间的出轨行为是不是也是一个事先安排好的布局?这个横空出世的花恋玉是不是也是一个早有预谋的刻意安排? 沈落石纵横江湖以来,遇到了无数策划布局的惊世之才,雄才大略的凌大将军,运筹帷幄的令如山,神机妙算的周神算,阴鹜深沉的吴铁山,老谋深算的富公子。。。。。。 个个都是精于策划计算的江湖顶级高手,一等一的绝世奇才 可是跟这个幕后策划高手比起来,显然也明显落入了下风 他们策划到都是眼前的局势,都是他们可以看的到的局势! 而这次策划布局的这个人却是在策划控制未来,看不见的未来! 花恋玉,冯尊,金落花。。。一个个二十年后才会渐渐崛起的江湖绝世新星,都已在他的控制之下,渐渐成长起来 这样的未来江湖之星,究竟还有多少? 沈落石无法猜测,但他知道绝不止这三个小孩,还有更多的小孩,隐藏的更深的小孩! 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一个个绝世的江湖年轻高手会横空出世,一个高手辈出,群星灿烂的江湖时代即将横空出世 而这些冠绝江湖的一代群星,背后却有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他们,掌握了他们,也就等于掌握了整个江湖 ****** 沈落石,唐通心照不宣,相视苦笑! 冥冥中他们已感觉到自己已陷入了这个惊天布局,处处留情的沈落石,妻妾成群,遍地开花的唐通 谁能保证他们的**艳事不会开花结果,说不定他们留下的沈家后代,唐氏子孙也已经落入了这个人的控制之下! 正在二人相顾默然之际,远远大道边呈现一处低矮的茅屋院落 二人立刻斩断思绪,策马飞驰 眨眼间已来到小院前,破旧的篱笆墙,破旧的篱笆门半掩着 低矮的茅屋前,一个老婆婆正在摇着一辆纺车,一个高大的老翁正在挥动柴刀劈柴,面前已堆积了高高的一堆木柴 一个寻常的老翁,一个寻常的老婆婆,却透出一丝让沈落石窒息的强大压迫感 沈落石,唐通立刻翻身下马,直奔小小院落 一道犀利的剑光闪电而出,自篱笆门缝直刺而出,斜向上直刺沈落石咽喉 沈落石惶急之下,直退六七步,方才拔出腰间菜刀 落后半步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弯弯的刀光已击打在锋利剑尖 锵!一声金玉撞击,那柄剑颤抖一下,悄然缩回 “爷爷,爷爷!有人欺负我!”一个躲在篱笆门后面的六七岁小孩,提着一柄破旧钝化的铁剑跑向了砍柴老人 沈落石,唐通惊的目瞪口呆! 一个六七岁的小孩,一把破旧钝化的铁剑,竟然可以一击逼退名动天下的沈落石,逼着当今武林绝世高手之一唐通亲自出刀拦截 虽然只是暗中偷袭,但就凭这份出剑威势,已远远超出江湖一流高手的境界 更让沈落石惊心的是,他小小年纪,出手竟然如此狠毒,如此霸道,一把破旧的钝剑在他手里竟然可以生出如此凛然的霸气! 江湖之大,又有几人能够创出如此威力的霸道破剑? 第四十七章 百花庄园 () 劈材的高大灰衣老人目光如芒,狠狠的瞪了那小孩一眼 小孩立刻吓得闭了嘴,乖乖的立在老人旁边,老人也不说话,丢下手中的柴刀,拉着小孩缓缓向西边的一间小屋走去 沈落石,唐通疑惑的相互对望一眼,唐通急忙大声说道:“断刀盟主沈落石,唐门唐通拜见二位前辈” “哼,断刀盟?江湖上何时有了这样一个门派,我怎么没听说过?沈落石不是拜月教的教主么,怎么会突然背叛本教?”坐在门口纺车前的老婆婆冷冷的呵斥道 “这。。。断刀盟就是以前的血刀盟,拜月教下的血刀盟。断刀盟沈盟主也就是拜月沈教主,冷月教分教主,是三位一体的总教主!”唐通急忙详细的解释起来 “既然来了,二位何不进来说话,小院柴门半掩,怎能挡住二位江湖大豪的脚步”老婆婆头也不抬,继续着干自己的活 沈落石推开柴门,大步跨了进来,上前施礼:“晚辈沈落石拜见冰月师叔!” 老婆婆身体震动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缓缓的直起了腰,一双清澈阴冷的目光直逼沈落石,下意识的将那只断了拇指的左手缩了回到宽大的衣袖 原来一只在用一只断了拇指的残手在纺织,另一只右手一直缩在衣袖里,僵硬的辅助着露在外面的左手 刚才还是一个佝偻的白发婆婆,此刻却已笔直的站了起来,一头花白鬓发下,一张美丽丰盈的面庞挂着冷冷的寒霜,虽然已有几丝细纹,却依然保持着绝世的美人风采 “你来了,很好,随我来!”冰月夫人轻盈转身,轻快的进入正屋之门 沈落石,唐通急忙随后跟了进去 小屋内一片杂乱,堆满了杂物,墙角摆着一张破旧的木床,迎面的斑驳墙壁上挂着一张已经泛黄的人体脉络图 一进小屋,沈落石竟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温馨感,放佛以前自己曾经来过这里,可是他凝神细想,却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何时来过这里 冰月夫人毫不停留,直接穿堂而过,左手轻轻一拂,那副人体脉络图立刻缓缓卷起,露出了后面的一扇暗门 穿出暗门,沈落石的熟悉之感油然而生 这不是万城屠场的杀猪回廊吗? 当年屠万城竟然将守春堂一幢豪华的乡野庄园改造成了一个养猪场,现在这里有恢复了原来的摸样,到处都是绿草鲜花,处处都弥散着鸟语花香 丝毫没有当年沈落石第一次经过这里时那股臭哄哄的豪爽味道,反而让沈落石已是无法适应过来 既然已是处处鲜花绿草,亭台楼阁,自然也少不了穿梭其间的美女,各色的美女! 红黄紫绿蓝白粉,身着不同颜色轻薄彩衣的翩翩少女,放佛花间戏蝶,步履轻盈的穿梭在鲜花丛中 俨然又是一个鲜花遍地,美女如云的百花谷,这里地处山阴,当然不能叫百花谷,确切的叫法应该是百花庄园 既然这里赫然已是一个百花飘香的庄园,那么以前养在里面的猪哪里去了?还有那些养猪的屠刀门弟子哪里去了?还有屠刀门老大屠万城呢? 几个月前洛阳之战,屠万城也在场,怎么没有跟自己提起这里发生的事,难道他是在故意隐瞒自己? ****** “二位请坐!”冰月淡淡的说道,已将他二人带到了一间高阔的大堂内 冰月夫人居中高坐,沈落石远远的陪坐 面前的高几上已摆了精致的点心,淡淡的清茶 奔波一天的沈落石,唐通早已是饥肠辘辘,面对如此精致的食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他们都是无肉不欢,无酒不欢的江湖豪客,突然之间让他们食用如此清淡精致的玩意儿,一时间竟然难以接受 “沈教主不远几千里,来找我这个残废的女人,有话请直说?”冰月根本不理会二人的反应,开门见山冰冷的询问 “呵呵,晚辈是专程拜见师叔,希望师指点一下江湖局势”沈落石露出一丝冷笑,目光冷冷的逼视着冰月 “冰月已隐退江湖多年,早已不问江湖事,看来你们找错人了。二位请回吧!”冰月缓缓起身,开始驱赶二人 沈落石,唐通面面相觑,愣在当场 “师叔不远千里将我召过来,却又赶我走,似乎是在戏弄晚辈”沈落石冷冷站起,一丝杀气腾然而起 “我找你来,不过是想让你见一个人.在你已经见过他,已不必留在这里”冰月冷冷的回应道 “花恋玉?就是那个偷袭我们的破剑小孩?” “不错,你觉得他将来是否可以超越你?值不值的你尽心尽力的帮助他,扶植他?”说到花恋玉,冰月竟然露出一丝慈祥的笑,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期待的未来之星,不过就算他资质平庸,我也一样会帮助扶植他,因为他有一个值得我卖命的背景”沈落石面色悲怆,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伤感 “很好,现在江湖事已说完。我们该说说我们的拜月家事了。露儿,请带唐先生去休息一下”得到沈落石的承诺,冰月面色渐渐平和下来 一个面如滴露的美丽女孩,款步进来,安排唐通歇息去了 “小沈,你一路漠北拼杀,可曾看到寒月师哥?”提起寒月,冰月的脸色陡然暗淡起来,露出一丝沧桑 “他已经死了,死在了断月刀下”沈落石面色也渐渐浓重起来 说起拜月家事,两个人的距离陡然拉近了许多 “他临死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 “有,寻找明月师尊,帮师尊脱离烈焰困境!”沈落石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好,既然寒月师兄已将寒月刀魂注入你的躯体,你已聚集冷月,寒月之刀魂,冰月刀魂也该有个归宿了”冰月淡淡的说道,眼光中露出了深深的倦容 “师叔找我来,不是要让我挑战剑圣七道人么?”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冰月 “七道人道法高深,剑已通圣。即便是花如雪的伤心一刀,在他面前也不堪一击,就凭你那把破菜刀,连花如雪都无法击败,怎么去挑战七道人?”冰月不屑的看着沈落石 “晚辈的断月刀已毁在截铁血手之下,只能随便买一把菜刀拼杀江湖,决战土财神之时,似乎威力并不弱于断月刀,可是最近一段时间刀气似乎越来越弱了。 既然无法挑战七道人,有怎能去烈日岛挑战更高境界的六阳神道?”沈落石更加疑惑起来 “我明月一系的刀法俱是修炼至寒之气灌注于神兵之内,你已积聚了至寒的冷月,寒月之气,洛阳一战,你的断月刀已无法承受你逼出的至寒之气,才会在决战一刻,爆裂与截铁血手之下。 至于土财神,虽然当年也算是江湖顶级高手,毕竟几十年没有出过手,他的一指神刀早已失去了锋芒,变得平庸不堪。武功收藏的久了,也会渐渐的变质衰退 你这次烈日岛之行,只是去接应师尊一下,对付六神道自然是明月师尊的事”冰月语气深长的替沈落石分析道 第四十八章 冰月刀魂 () “既然明月师尊可以应付尊日六神道,又怎会一直困在烈日岛?”沈落石更加疑惑起来 “茫茫大海相隔,师尊即便轻功卓绝,也绝不可能御空而飞,飞越茫茫大海,何况还有六神道日夜守护!师尊虽然一代刀神,毕竟也是血肉之躯,何况烈日岛是天下至热之地,大大削弱了他的先天寒气,抑制了明月刀的威力”冰月忧心忡忡的说 “师尊被困几十年,仅仅是因为无人接应,师傅和两位师叔为何不去接应?却又不惜以身祭刀,将希望寄托在晚辈身上” “师尊临行交待,必须要找一个能够集冷月,寒月,冰月三气于一身的人,方可以架舟远渡,登上烈日岛寻找他! 十几年前,他竟然自己从海外度出一个小孩子,秘密潜回中土,准备去约定的地方继承横空出世的饮血残月。 本来冷月师兄以为你就是那个孩子,后来才发觉你根本不是那个孩子,而是江湖不老翁刻意安排的一个替身,真正的那个明月传人却被人中途拦截。 经过七年的观察锻炼,冷月师兄发现你虽然不是明月传人,却是一个真正的天生杀星,也就将错就错,按照江湖不老翁的意图将饮血残月传给了你 师尊出发之前就已看透我们师兄妹三人各怀异志,他走后必然会彻底分裂,根本无法齐心协力的一起去寻找他,所以事先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安排好了一个可以替代我们的人,可惜就算师尊如此精心筹划,依然出现了漏洞,没有算到你会成为拜月教的继承人”冰月一番长篇大论的讲解,将沈落石彻底送入一团迷雾当中 沉吟良久,沈落石缓缓说道:“既然师傅冷月将重任交付给我,师叔为何不直接找我过来,却要如此费尽心机算计我,害的我身败名裂,黯然流亡” “一个身陷江湖霸业的人,总有忙不完的江湖事,如若我不把你从中解脱出来,彻底断绝你的江湖争霸梦,你又怎会一心一意的去解救师尊? 如果你有这份心意,寒月师兄一死,你就该放弃一切,毅然南下找我。你不但没有停止你的脚步,而且越走越远 如果此刻不是我提起此事,恐怕你早已忘记了”冰月一脸失望,冷冷的说道 “寒月师叔的话,晚辈一直铭记在心,一刻都没有忘记,只是家事国事江湖事,事事牵挂,所以一直没有。。。”沈落石尴尬的解释道 “好了,现在家仇已报,国难已平,江湖上的事也已经有人继承。你已毫无牵挂,可以放心的去了”冰月打断了沈落石的解释,目光冷冷的逼视着他 “好!晚辈立刻就出发!”沈落石豁然而起,一股凛然豪气腾空而起 “慢!你忘记了一样东西”冰月眼光露出一丝赞赏,一丝快慰,柔声说道 “什么东西?”沈落石的心一阵隐隐疼痛 “当然是冰月刀诀内的冰月之气,冰月刀虽然已蜕变为伤心小刀,但冰月体内依然保留着师尊传授的冰月刀魂,来!将手拿来!”冰月幽幽叹息,缓缓伸出了那只缺了拇指的洁白玉手 沈落石迟疑着缓缓的伸出了粗大厚实的右手,眼光中已投出一丝痛苦之色 冰月雪白的残手轻轻一带,两只手已紧紧握在一起,冰月的另一只手寒光一闪,一枚细细的冰针一穿透两只紧握的手掌 一滴鲜红的血缓缓从沈落石的手背渗透出来,一滴鲜血同时也从冰月的手背渗透出来,很快就凝结成两个米粒大的血痂 而他们手心相接处的伤口却已紧紧贴在一起,一丝寒彻骨髓的冰冷气息缓缓从冰月的手心注入了沈落石的手心 寒气顺着血脉瞬间周转全身,沈落石冷冷的不住哆嗦,整个右臂已开始冰冻麻木,很快就遍及了整个身体 冰月夫人脸色渐渐黯淡苍白,一丝丝横纹在洁白的肌肤蔓延开来,身躯已渐渐佝偻下去,鬓边的斑白头发瞬间已是一片雪白 “走!”冰月一声呵斥 手掌一推,沈落石已凌空弹起,飞出大门,落在一辆舒适的马车内,刚一落下,马车一刻飞驰起来 正在隔壁休息的唐通,感觉不对,已飞身从床上弹起,撞破才窗户,落在了马车的驾车位置,驾着马车沿着一条长长的甬道飞驰而去 甬道尽头一堵高墙拦路,就在马车飞驰而至的瞬间,墙上竟然开了一道门,马车飞驰而出,那道门也瞬间消失 飞驰马车放佛是撞入了高墙,消失在墙壁里面 ****** 摇摇欲倒的冰月夫人,被一团卷过的灰色云一带而起,瞬间消失 灯光幽暗,拥挤的小屋 颓然的灰衣老人面对着一个瞬间衰老的女人 “破哥,我好累,终于可以走了”冰月疲惫的眼神满含温情的望着南宫破,无力的呢喃着,那只僵硬干枯的右手软软的耷拉着,食指尖竟然接入了一枚冰冷的冰针,腕部一圈明显的接痕,她的断手虽然接续上了,但那只手显然早已僵硬坏死 “女施主,你如此苦心积虑,竟然不惜以命相搏,这又何必呢?”曾经的苦戒大师已经留了一头乱发,却依然保留着一颗佛心 “哼,当然是为了我们女人,女人的权利,从来江湖都是男人称霸,我们这些女人不过是一些点缀,一些陪衬。 我要让整个江湖都落入女子的统治之下,我虽然看不到这一天,但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冰月越说越激动,想要坐起来,却又瘫软了回去,面色越发的苍白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苦戒大师无言以对,凄然的念起佛来 “破哥,对不起,小妹也将你拖入了争斗漩涡,害你身败名裂,失去了少林掌门之位”冰月渐渐平息了情绪,冲着苦戒大师凄然一笑 “虚名虚位,都是过眼浮云。你骗我离开少林,远离佛祖,反而让老僧勘破心魔,真正领悟到了佛的境界,只要心中有佛,又何必在乎修行场所,高僧名位”苦戒大师露出一副大觉大悟的表情 “既然大师已勘破一切,心无一物,又何必如此偏执,偏偏放不下一个情字”冰月看着苦戒大师,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出家人四大皆空,老僧心如止水,何来偏执?”苦戒看着垂危冰月,淡淡的说 “既然心已无情,小妹已行将就木,为何依旧不肯呼我一声冰月妹妹?名字不过是一个名号,大师有何必执着如此?小妹临去能听到南宫大哥如此呼叫,也就含笑九泉了”冰月一脸期待的望着南宫破,呼吸已渐渐微弱 “这。。。阿弥陀佛!”苦戒大师面露尴尬,汗水已是涔涔而下,艰难的蠕动着嘴唇,最终迸出了四个字:阿弥陀佛! 冰月妹妹四个字虽然没有说出来,却深深的刺在他的佛心之上! “唉,大师始终还是大师,那个痴情的南宫破难道真的已经死了?好在你的南宫破剑还没有死,好好对待小玉,她可是我的希望! 你辜负了我,绝不可以再辜负我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冰月一声叹息,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出,凝固在面颊上 她那张苍白的脸也在这一瞬间凝固僵硬,她已停止呼吸,安然而去 “阿弥陀佛!”苦戒大师道出一声重重的佛号,勉强压制住了涌起的感情,几乎涌出的泪水,一滴泪珠却已滴落在他早已超然的佛心之上 第四十九章 一路飞驰 () 幽深山谷间,一条笔直的石道,一辆飞驰的马车 坐在右侧架车位的唐通并没有理会奔驰的三匹健马,他知道这条道,这三匹马比自己更熟悉,他斜靠车厢,仰望着两道悬崖间的一线天空,一轮明月正夹带着冷冷清辉笼罩着幽暗山谷,几点黯然的星光躲在明月光芒边缘,若隐若现! “唐兄,别来无恙,我们又聚在了一起”一声幽幽感慨叹息道,坐在马车另一侧架车位上的灰衣人终于说话了 唐通身体震了一下,依然眼往天空,不禁也幽幽叹息道:“南宫少侠,想不到你也来了,冰月夫人的江湖布局越来越精彩” 两个人不在说话,默默无语,任凭飞驰的马车颠簸着 沈落石一落入车厢,便直直的僵卧在冰冷的木板上,全身寒气凝结,已将他的全部血脉冻结,只有心脏还维持着一点微弱的血脉之气 他的身体已被冰冻,他的意识却格外的清醒,一双痴痴的目光一直凝望着夹在两座悬崖间的一线蓝天,一线蓝天悬挂的那一轮明月,那一轮跟随着马车移动的明月 这是一辆漆黑的马车,整个车厢都是漆黑的蓬布,漆黑的顶棚上却开了一扇天窗,而那一轮明月正好含在天窗之内 明月的清冷光辉透进天窗,冰冷的挥洒在僵硬的沈落石身上,僵硬舒展的手掌掌心朝上,正好接纳着如水的月光 一股阴冷的寒气至沈落石的右手手心缓缓注入,本来已经冻僵的右手,竟然感觉一阵深入骨髓的寒意 沈落石右臂再寒意驱动下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是怎样的一种寒冷,竟然可以让已经冻僵的手臂冷的发抖? 他的手臂不但在发抖,凝结在手掌周围的三股冰冷的气流,竟然缓缓蠕动,与那一丝月光注入的阴冷之气对抗起来 三股冰冷内气与一道阴冷外气交织纠缠,不停的交互对抗碰撞,三股内气无法将那股外气逼迫出去,外气也无法继续向内渗透 纠缠对冲的几股冷寒之气,渐渐开始原地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气流漩涡 而在激烈争斗摩擦之下,处于气流漩涡的手心处竟然生出一丝暖意 这一点微弱暖意渐渐扩散,缓缓的向四周扩散开来 一柱香的时间,沈落石的僵硬的右手手指竟然轻轻的动了一下 内外寒气交集的漩涡越来越大,产生的煦煦暖意也渐渐浓厚起来,积聚的暖热之气,竟然缓缓顺着手臂上升,整个右臂的血脉渐渐流转起来 沈落石已经僵硬冰冷的躯体,也渐渐沐浴在一股暖热的气流之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迷迷糊糊中沈落石竟然憨然睡去 ****** 一阵闷热的风扑面而来,马车已飞驰出山谷,进入了花开如火的岭南地界,一轮红日已升上东方的天空 炙热的日光彷佛千万把割肤钢刀,无情的刺痛着唐通,南宫北的肌肤,粘粘的汗水已湿透了二人的衣服,紧紧的贴在皮肉上 飞驰的马车卷起的一丝威风,吹着他们汗湿的衣服,为他们送来一丝丝难得的凉意 闷在密不透风的黑色车棚内,虽然里面闷热异常,依然熟睡的沈落石却没有丝毫燥热之感,不但没有一点汗水,呼出的气息竟然夹着一丝寒气 暴于烈日之下的唐通,南宫北,汗水湿衣已渐渐被烤干,连衣服都有些灼热起来,体内的水份似乎已被蒸干,连一滴汗水都无法挤出来 在灼热中煎熬的两位绝世高手,已开始闭目凝神,凝聚体内的内力,抵御岭南的酷署暴热! 一股清冷的气流自背后注入体内,一双粗大的手掌已紧紧贴在他们的背后,唐通,南宫北顿时精神为之一爽,酷热煎熬的痛苦顿时减轻了许多 “唐兄,南宫兄,请到里面坐”沈落石双掌一收,二人已被他吸入车蓬内 封闭严实的漆黑车蓬,四周黑布已被沈落石的菜刀划开了无数裂口,马车飞驰带起的热风穿过破裂的车棚 竟然被布条撕成了丝丝的凉风,轻轻吹拂着唐通,南宫北的火热躯体,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 怒马飞驰,三匹健马久走岭南,显然也适应了这里的炎热,饶是如此,也渐渐开始口吐白沫,脚步也渐渐迟缓下来 “走!”沈落石菜刀一挥,已飞身而起,稳稳落在第一匹快马背上 整个漆黑的车蓬已被他的菜刀跳起,遮盖在头顶之上 唐通,南宫北也紧随其后,落在了另外两匹马背,手中刀剑一闪,已斩断拉绳,脱离了车辆束缚,三匹马立刻躲在沈落石高举的车蓬之阴下面,自由飞驰起来 沈落石体内积聚的寒气在帮助唐通,南宫北解署之后,在连绵不断的炎热的烘烤下,已经消散的差不多,现在在炎炎烈日下举着巨大的漆黑车蓬纵马飞驰,很快已是汗出如雨,身上的汗水很快又被蒸干,很快也陷入了干渴难耐的状态 沈落石已闻到一丝弥散在空气中的淡淡肉香味,此刻已是午饭时间,岭南的散落居民家家户户都已在煲汤,煲他们最擅长的老火例汤 自从韩玉将这种烹调绝技带到这里,几年过去了,它已在这里扎根发芽,遍地开花,成为了这块贫瘠之地的美味佳肴 正在三个人困马乏,燥热难耐之际,一排矮小黝黑的本地土人远远的迎候在小路两侧 领头正是那位本地花农老大陈大,自从当年挫败黄金巨士之后,已经很多年过去了,陈大依然还是当年那副熊样,一点都没有变 “岭南花农陈大拜见沈大教主”远远看到沈落石,陈大已躬身迎候 “陈大,快拿水来!”沈落石也不跟他罗嗦,飞身落马,大口喘息着,开口便要水 陈大立刻回头叽哩哇啦说了几句,三名矮小黑瘦汉子立刻递过了三根竹筒 沈落石接过一只,立刻大口狂饮起来 唐通,南宫北初次前来,不知底细,略一犹豫,见老大肆无忌惮的狂饮,也纷纷接过竹筒狂饮起来 “好!再来一筒!”一口气喝了一筒,沈落石丢掉竹筒,伸手继续索要 前面的岭南土著虽然听不懂他的中土官话,却能从他的动作表情猜出他的意图,立刻又递了几筒过来 沈落石,唐通连续狂饮了五六筒,方才缓解了一路的干渴,只有南宫北已经拿着第一筒慢慢的品饮着 沈落石,唐通瞬间已是汗流夹背,喝进去的水已有大半又蒸发而出,南宫北却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只是额头冒了几粒细汗 “三位大人,请上轿!”花农陈大指着三个青竹绑结而成的单人滑杆小轿子,恭敬的请沈落石三人上去 久居偏僻之地的陈大,根本分不清中土江湖与官府的区别,以为它们都是一家,所以将三位江湖大豪也称呼为大人 每个青竹小轿前后都有两名矮小精壮的黑瘦汉子抬着,整齐的恭候在那里,三人也不客气,飞身跳了上去,舒服的躺在竹杆上 一丝冰冷的寒气竟然自竹竿透入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凉爽舒适感觉! “¥6※¥#◎◎#¥!”陈大一声奇怪的尖利呼叫 十二名黑瘦汉子立刻奔驰如飞,抬着沈落石三人穿越在丛丛花海之中,这些岭南土人虽然身材矮小,力气却一点都不小,抬着沈落石这样的大汉,竟然脚步如飞 一双漆黑的光脚,踩在被烈日烘烤的滚烫的地面,竟然毫无感觉,长年的赤足行走,已将他们的脚底磨成了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一双铁板 第五十章 岭南陈府 () 一路鲜花夹道,飞驰的三顶竹轿已停在一处巍哦高大,气势雄壮的山庄门前 这座巨大的山庄依山而建,站在山门前,一眼望去,屋宇次第而上,一直延伸的山顶之上,高大的门楼上,一副巨大的匾,赫然书着两个大字:陈府 沈落石飞身落下,惊疑的审视着这座豪宅,几年前这里只有山腰一座茅屋小院,门前一条小路延伸山脚,如今这里却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山庄 “沈大人,你到鄙府一叙”陈大笑着恭候在大门前 沈落石疑惑的看了一眼陈大,抬步跨上了山门石阶,一直朝山顶迤逦而上,外面酷热严寒,进入陈府却是另一番气象 浓荫夹道,凉风习习,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爽 沈落石的目光终于落到了那个岭南小人物花农陈大身上,最近几年开始居高临下,不屑于这些江湖小人物的沈大教主,已被如此雄壮豪阔的山庄气势彻底震撼,不由自主的开始关注他的主人,身边这个偏居岭南,野蛮粗俗的花农! 虽然他的外表服侍气质依然一副土里土气的花农模样,但有一样东西已足以证明他已不在是一个野蛮落后的蛮荒花农,而是一个有了文明气息,贵族感觉的大人物 在他的漆黑的脚上竟然穿了一双鞋子,虽然只是最普通最廉价的麻布鞋,但也将他从那些赤脚的家伙当中彻底的脱离出来 别人都还是赤脚,他竟然懂的穿鞋,这就是一种进步,巨大的进步! 一个光脚的人一旦有了鞋穿,他已绝不会仅仅满足于穿鞋,他会更高的需求,更多的欲望,而且需求和欲望一定会膨胀的很快! 仅仅从这座豪华的山庄就可以看出,他的欲望和需求的膨胀爆发速度,仅仅几年时间,一个小小的茅屋小院已膨胀了几百倍,已成为了一个豪华的山庄! “陈大,几年不见,你发达了,呵呵”沈落石笑着调侃道,本来他根本不愿意跟这样一个野蛮部落头领罗嗦,见到如此气势的家业,不由也对他高看了一眼 陈大已不是当年那个土里土气的小花农,他已是一个富甲一方的江湖大人物,出来混江湖千万不要小看大人物,尤其是新崛起的大人物 “嘿嘿,沈大人,陈大能够混到今天这样,都是沈大人,韩大人的所赐,没有两位大人南下岭南,帮我们夺回**草的种植权,陈大怎么会有如此家业?”说起往事,陈大更加恭敬起来,脸上露出无限感激的表情 沈落石听他如此说话,面色渐渐黯然下去,韩玉的熟悉的身影渐渐浮现眼前,当年结伴南下,共同面对黄金巨士的一幕也渐渐浮现眼前 “哦,那么黄金巨士呢,他们还在吗?”沈落石沉吟片刻,立刻岔开话题,询问起茅山派的九位黄金巨士,他知道多宝道人早已回归茅山,那么为他打理炼丹原料的一定是这些黄金巨士 “几位黄大人,一直住在罗浮山顶的罗浮宫内,潜心炼制各种仙丹灵药。陈大负责为他们种植运送**草! 这些黄大人只求迷草,不计金钱,不问世事,比以前的那位白衣黑心的白大人好多了。 我们种植的**香草除了提供他们,剩余的还可以自由买卖给百花谷的冰月夫人,呵呵,没想到,这些**草竟然这么值钱? 以前终年劳累,种植花草,那个白大人只给我们一些饭钱,他的心实在是太黑了,要不是韩大人一刀刺杀了他,我们的黑暗日子恐怕永远都无法到头”陈大忆苦思甜,感慨之时也不忘感激,竟然又将话题拉到韩玉身上 沈落石心中一痛,默然不语,陈大见沈大人不说话,也不敢乱说,小心翼翼的在前面领着路 ****** 高高在上的山顶凉亭,已摆满了一桌酒菜,竟然都是精致的中土名菜 暴富的陈大虽然衣着气质没有变,但吃的方式却变得讲究起来,以前在饥饿中挣扎了几十年,现在终于有了大吃大喝的机会,当然要想法设法变着花样吃,将以前没有吃到的补回来,将欠下的饥饿债补回来! 虽然中土的名厨架子大,请不到偏远的岭南,但头脑已经开化的陈大自有办法,既然请不动他们,陈大便从部落中挑选了几十位男女,送到已厨艺闻名的扬州一品居,出重金请一品居几位大厨传授他们高超厨艺 这些男女竟然羡慕扬州繁华,学艺有成后竟然不思南归,全部选择滞留扬州 陈大不得不又出重金打点当地捕快,举报这些滞留中土的岭南男女是混入中土的蛮夷一族,当地捕快办事麻利,很快就将这几十名男女押解遣返回来 经过如此艰难曲折的一番折腾,暴富的岭南花农一族终于可以享受到烹调精致的精品美味,陈府的餐桌也从此丰盛起来,不再是全家围着一罐汤 但喝汤的习惯却一直保留着,不过已改为饭前的开胃汤 这一刻,三位南下的江湖客正端坐山顶凉亭,品味着美味的开胃猪脚汤 喝罢汤,一桌菜很快就被三大豪侠一扫而光,知趣的陈大早已悄悄退了下去,三位大人吃饭闲话,自己作为一个小部署还是要回避一点 进入文明生活的陈大,也已经慢慢学会了揣测人心,察言观色,见机行事! ****** “南宫兄,你怎么也会出现百花庄园,竟然做起了车夫?”直到此刻,沈落石终于有机会询问心中的疑惑,他的疑惑当然也是唐通的疑惑,二人期待的看着面色憔悴的南宫北 “因为有人告诉我,百花庄园隐居着一位南宫世家的前辈,也是南宫世家近百年来剑法最高的剑客!”说起这位前辈,南宫北敬慕之情,溢于言表 “南宫破?那个小院内劈柴的老人?”唐通惊讶的问道 “不错,我见到了那个老人,但他不是我要找的南宫前辈?”南宫北一脸褪丧,言语也陡然失落起来 “他不是南宫破?可是那个小孩射出的那一剑,凄清冷峻,分明就是凄风冷雨南宫破剑,难道教授他剑法的另有其人?”熟悉江湖故事的唐通更加惊愕起来 “他告诉我找错人了,南宫破已经死了,他叫苦戒,只是一个游历江湖的野僧。虽然他就是我要找的南宫前辈,但他已不再是那个我要找的南宫前辈”南宫北幽幽叹息,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当年少林掌门苦戒大师,光天化日挺身解救了被冷月七星斩破衣衫的冰月夫人,已传为武林一大艳事。而南宫破与冰月数十年前的断情崖一战,更是一桩流传已久的凄美惨绝的江湖旧事! 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江湖上喧嚣毁誉,无论是少林掌门,还是南宫前辈,恐怕都已无法承受面对。 隐居江湖之外做一个云游野僧,对勘破红尘,归依佛门的南宫破来说,也许是一个最好的归宿,南宫兄弟有何必为此而伤怀?”老于江湖事故的唐通,一边为南宫北开解,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南宫北默然低头,沉吟片刻,继续缓缓说道:“南宫破没有死,因为他的心还没有死,对那个女人的心还没有死,为了她,他放弃了一切,家族荣誉,江湖名声。 那个女人告诉我,沈大哥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需要我的帮助,她让我住下来等,她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她故意传递家叔南宫破的消息给我,就是引诱我来这里,来这里与你们会合” 挑起话题的沈落石一直默默的听着南宫北与唐通之间的对话,了解了南宫北的境遇后,面色浓重的缓缓问道:“南宫兄,江湖风雨骤急,你怎能放心本门事务,一路南下,莫非南宫世家。。。” “多谢教主挂心,南宫世家历经数百年根基深厚,虽然已没有当年的雄风,只要内务不乱,有百年威名支撑,即便南宫北不在,也绝不会有任何变故”对于南宫世家的江湖地位,南宫北表现的信心十足 “那么内务呢?现在由谁来主管?”沈落石突然莫名其妙的冒了一句 “啊,这。。。?叔已年老体衰,南宫世家的大多数帐务生意已由飞燕接管,她虽然身体有些不便,却是一个不错好管家,贤内助”南宫北愣了一下,有些为难的说出了南宫家事 “原来如此!”沈落石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句,眼光里的忧虑更加浓厚起来,旁边的唐通的面色已变得黯淡褪丧起来 许多的江湖突然变故虽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第五十一章 玉笛重现 () 清冷肃穆很多年的寒烟阁,陡然间热闹起来,一队人马一路吹吹打打,浩浩荡荡的出现在寒烟阁冷清的大门外 自从穆玄执掌寒烟,一向低调处事,很少与其他江湖门派来往,寒烟阁一直处于一种封闭的状态,而处事低调封闭的寒烟阁却与江湖最有势力,最神秘的拜月教一直保持一种特殊的关系,寒烟阁已在江湖人心中渐渐生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而中州落红庵的一场风波,彻底揭开了笼罩寒烟阁的神秘面纱,原来这个快速崛起的穆玄,虽然外表已是一副江湖大豪气度,骨子里依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软蛋,依靠女人起家的他,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老婆勾引江湖盟主沈落石 怪不得他的江湖地位上升的这么快,沈落石不在时,他还弄成了号令江湖的武林代盟主,我们这些老江湖竟然被他胡弄,跟着他四处瞎起哄,实在是太没面子! 追随穆玄的那些寒烟骨干弟子,眼见寒烟阁不但没落,连江湖名声也彻底败坏了,再混下去也没什么前途,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溜下山,趁着年轻改换门庭,纷纷投到其他门派 本来就人丁稀少的寒烟阁,更加冷清起来 虽然寒烟阁威名扫地,势力涣散,可名下的产业却没有任何一个门派敢轻举妄动 江湖第一软蛋穆玄虽然黯然离开了江湖,可是他的老婆萧碧云还在 只要有她在,周围虎视耽耽的那些大小江湖门派都不敢轻易出手,对于这个骚狐狸,他们心底深处有一种莫名的畏惧 他们虽然不怕这只狐狸,却害怕她背后的那只老虎,随时都会蹦出来杀人的老虎 这个老虎当然就是沈落石,名震江湖的沈落石,虽然被捉**在床,一时羞愤躲了起来,可是谁能保证他不会突然杀回来? 杀星沈落石已经几次悄然退隐,可是总会突然有冒出来,而且刀法也会突飞猛进,几隐几出,这些江湖人也被他彻底折腾怕了 他碰过的女人,最好还是少去招惹的好,毕竟他们之间是一种亲密无间的血肉关系! 此刻,冷清的寒烟阁门前突然如此热闹,反而让那些依然留守的寒烟弟子感觉很不适应,有些心惊肉跳起来 最近寒烟阁已经太多的变故,他们已是惊弓之鸟,经不起任何折腾! 名动江湖的掌门不辞而别,黯然离去,门下的骨干弟子也都另投高门,只剩他们这些武功低微,资质平常的二三流弟子 自知本事低微,无处可投的他们,继续留在这里不过是混口饭吃,一心求个平安无事,偏偏这时候有事上门,竟然有人跑到山门外吵闹! “开门,接客!”一声轻柔阴冷的声音传出来,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从后院走了出来 回家已经几天,一直躲在后院的掌门夫人终于肯露面了,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常年躲在后院练习武功的掌门夫人露面,听到她说话!! 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到夫人,更别说听她说话,他们只记得掌门夫人退居后院时还是一个小女孩,现在却已成长了名动江湖的大骚货! 弟子们心里虽然不屑,表面却不敢怠慢,赶紧去将大门打开! 门外竟然是一支清一色的吹奏乐队,乐器竟然是清一色的碧绿的玉笛! 这只队伍竟然就是多年前被穆玄驱赶出去,寄居恋红乐坊的寒烟萧家的那些旁系弟子,男男女女花花绿绿一大片! 经过这么多年的风尘锻炼,他们的吹奏技巧也出神入化,那么他们的寒烟绝学--玉笛寒芒,玉笛魔音的修为又如何? 阔别多年,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家,一个个感慨万千,不由自主的拿起玉笛,幽幽咽咽的吹奏起来 婉转哀怨的群奏笛声环绕在寒烟上空,声声含泪滴血 院内几十个留守弟子,竟然被笛声打动,无缘无故的留下了泪水,无论怎么用衣袖擦拭,都无法把脸上的泪水抹干 ****** “呜呜呀呀,你娘个鸟,你家死人了么?”一声粗俗的呼喝破空而来,三个高大的番僧已御空而落,落在了寒烟阁的空阔的前院 幽怨笛声嘎然而止,留守的寒烟弟子,归来的萧家子孙立刻纷纷惊惧的向后退却 寒烟阁的死敌,吐蕃昆仑山的三大护法番僧摩力宏,摩力扬,摩力海已狂傲的立在萧碧云前面,手里各自提着一对打击乐器 自从穆玄投靠拜月教下,这三大番僧碍于拜月的势力威风,恐惧穆玄的神秘刀法,一直不敢上门搅扰 但他们对寒烟萧家的仇恨却一直没有熄灭,现在穆玄离去,穆玄培养的寒烟一流高手都已离散,只剩下一些无用的庸才,落魄的乐师,还有一个寂寂无名的管事女人 闻出寒烟阁弱势味道的三大番僧,自然不会放过这样欺负弱小,报仇雪恨的机会! 面对寒烟阁,他们已是两战两败,陪进去六对兵器,失去了一双眼睛,还有身上的无数的伤痕 对于一身蛮xing的他们,受点伤算不得什么,可是他们受不了这个窝囊气,两次被辱,当众以头撞树,昏死当场,已证明了他们的凶悍血xing! “大哥,让我先来!”魔力扬欺负老大摩力宏眼瞎不能视物.见美人傲立面前,立刻提着双钹抢了出去,跃跃欲试的老三魔力海见老二抢了先,碍于他的武功,气咻咻的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没有动 为了耀武扬威,魔力扬并不急于出手,却将双钹空中连撞了三下,震耳的轰鸣如天雷灌耳,这些武功低微的寒烟弟子纷纷捂耳后退 一个个痛的面部扭曲,一名刚入门的小弟子耳朵内竟然流出了一丝血迹 就在摩力扬击钹扬威的瞬间,一道碧绿的寒光一闪,一只小小的玉笛已插在他的咽喉,露在外面的小小的洞口汩汩冒着鲜血 摩力扬两眼爆出,眼光中已充满恐惧惊怖,高大的身躯缓缓栽倒,双只铜钹已锵锵落地 傲立堂前的萧碧云不知何时手里已捏了一只玉笛,玉笛已搁在了饱满的香唇边,而玉笛的另一端却不偏不倚,正对着刚才站立的摩力扬的咽喉 就在摩力扬有恃无恐的卖弄瞬间,萧碧云已出手,已吹出了萧门绝学之一笛中笛,笛中细笛已从她的掌中玉笛内飞射而出 小看寒烟无人的摩力扬,一时大意中了招! 刚才落后一步的摩力海却在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慢了半步,要不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大哥,上!”摩力海一声暴喝,掌中一队铜钹已闪电般出手,化成两道金光,旋转着截向纤细的萧碧云,一道直奔萧碧云的纤细的脖子,一道至斩她纤细的腰 老大摩力宏虽然一双眼睛被毁,但他的功力修为却远远在两位师弟之上,关健时刻不急不躁,并不急于进攻,而是站着原地不动,一双铜钹上下翻飞,不断的相互碰撞,玩起了打击乐 一双旋转的铜钹眨眼间已夹着劲风旋转到萧碧云面前,眼见得纤细娇弱的萧碧云就要被截断为三截! 围观的本家乐师,本派弟子不忍看到如此残忍一幕,一个个都闭上了眼睛! 两声巨声轰鸣,,两个巨钹已深深插入萧碧云背后的寒烟大厅的门柱之上,巍峨雄伟的寒烟议事大厅剧烈的颤抖了几下,尘土飞扬,几乎要坍塌下来 剧烈摇晃了几下,终于还是屹立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屹立在那里 同样屹立不动的还有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萧碧云,铜钹划过,她竟然完好无损的立在哪里,一脸冰霜的立在那里 在场的寒烟弟子个个都惊的目瞪口呆,以为看到了一个刀枪不入的女妖,萧碧云当然不是女妖.她只是在铜钹划过的瞬间扭了扭纤细的腰身! 一个家遭灭门横祸,心如死灰,一直躲在后院苦修了七年的女人,她的功力进步根本无法从正常人的角度去揣测 一个人在绝望,痛苦,仇恨的情绪鞭策下,修炼武功的速度往往会有匪夷所思的效力,何况寒烟玉笛绝学本就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绝学之一! 那个攻出致命一击的摩力海,果然是一条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汉,铜钹出手瞬间,他的人已闪电般后退,丢下了孤零零的瞎眼老大摩力宏 就在他要飞身上墙,亡命逃窜的瞬间,一个佝偻的老人已立在寒烟围墙之上,拎着一把金黄色的长嘴大茶壶,茶壶的嘴闪电般直插摩力海的咽喉! 第五十二章 茶壶老七 () 魔力海身在半空躲闪不及,情急之下急忙伸手一抓,双手紧紧将插向自己咽喉的细长壶嘴抓在手里 “呕――”魔力海一声凄厉长号,双手已被滚烫的茶壶嘴烫的冒起一阵浓烟,一股浓烈的烧烤味顿时弥漫起来 就在他凄厉长号瞬间,茶壶嘴里竟然喷射出一股滚烫的茶水,直接射入了他张大的嘴巴,直冲入了咽喉之内 魔力海凄厉的号叫愣是被堵了回去,瞬间跌落在院内,双手扼住喉咙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嘴里痛苦的呼噜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痛不欲生的摩力海突然从地上蹦了起来,飞身撞向院中一刻合抱的古木,头破血流,顿时瘫软在冰冷的地面 这边如此精彩激烈的一幕,竟然没有引起在场者的关注 因为那边魔力宏的表演比这边更加精彩十倍,一双铜钹上下翻飞,锵锵有声,寒烟阁的弟子们早已被他的雄浑疯狂的打击乐器震得昏了头 一丝柔柔的靡靡之声,缓缓响起,顿时将摩力宏锵锵的轰鸣之声压了下去 旁边愣着的萧家子弟,个个玉笛横陈,加入了笛声合奏,一曲萎靡堕落,令人心痴神醉的淫词艳曲,在寒烟阁空廓的前院内渐渐回荡弥漫开来 这些人这些年一直躲在恋红乐坊,卧薪尝胆,刻苦修炼,将寒烟绝学玉笛魔音都融入了全新的内涵 比当年萧红霞的催心魔音添加了更多的凄绝堕落,萧而洒的乞讨魔音蕴涵了更多的卑贱无奈,失落绝望中满含着堕落放荡,**放荡中有透出深深的凄凉无奈! 一群长年在ji院里苦修本门绝学玉笛魔音,自然会糅合那种萎靡堕落却有满含凄婉绝望无可奈何的元素! 院内侯立的寒烟弟子,刚刚已被震耳欲聋的铜钹铿锵之声折磨的痛苦不堪,现在突然又被拖入了靡靡**的笼罩 一个个心痒难禁,情欲激荡,周身燥热难耐,眼前媚影重重,一副副**的男女交还的画面伴随着靡靡之声不断的浮现闪烁! 他们仅仅是被魔音余**及,已是如此景象,处于魔音环绕的漩涡之中的魔力宏大师此刻又会是怎样的境遇? 大师毕竟是大师,高手毕竟是高手! 功力深厚的摩力宏竟然不为所动,一双铜钹依旧疯狂的拍击着,将四面八方攻击过来的靡靡笛音全部拍碎在他的双钹之上 四面笛声在幽幽的吹奏,双钹在疯狂的拍击! 交织一起的打击,吹奏乐,组成一曲波澜壮阔,气动山河的交响乐。整个寒烟阁都笼罩在雄浑凄绝**交织的乐声之中 连栖息山林的鸟兽都不堪其音,纷纷逃亡走避! 疯狂拍击双钹的摩力宏虽然表面威风凛凛,丝毫不落下风,其实内心早已倍受煎熬,有苦难言 身为一派大师,而且是佛门大师,竟然在靡靡之声中渐渐有了感觉,一种久违的感觉,沉睡了几十年的感觉! 身入佛门,苦修二十年方才遏制住的那种欲望,已经深深埋藏了十几年,他几乎已经遗忘了的那种欲望,竟然有回来了,一点一滴的回来了! 自从他双目被刺瞎,不能以目视物,他已开始尝试以心视物,他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眼中无一物,心中无一物的境界! 这一刻,他方才知道自己眼中无物,心中无物,但心中还有欲,埋藏的欲! 欲望可以埋藏,却永远无法消灭。只要没有消灭,就算隐藏的再深再久,都会有被挖掘出来的可能! 欲望在一点点的被挖掘,钹声却在一点点的暴胀! 两位师弟已经被杀,自己多年前也已被刺瞎双目,此刻已落入四面包围,已经彻底绝望的摩力宏决定以死抗拒,拚个玉石俱焚! 抱定必死一击的摩力宏,钹声陡然加剧,几乎已接近疯狂的极限! 他已在算计筹划最后一击,玉石俱焚的最后一击 借助四面八方的玉笛魔音激发自己修炼数十年的功力,钹声伴随着魔音一起暴胀,直到双钹可以承受的极限 那一瞬间,双钹爆裂,必然是惊天动地的爆裂一击! 在场的人几乎都会毁于铜钹爆裂的强大爆破声,还有瞬间爆射散出的铜钹碎片! 玉笛魔音的冲击声波越来越强,铜钹撞击的雄厚之声已越来越高亢,隐约中双钹已透出一丝破声,临近爆裂的破声 而疯狂拍击的摩力宏大师脸上已渐渐浮出一丝得意的笑,一丝即将彻底解脱的笑意 为了修缮破旧的昆仑宫,他们师兄弟为了筹集经费,深入中土传佛化缘,漂泊多年常常连饭都吃不饱 无奈之上接受了血刀盟令如山的雇佣,配合血刀盟的行动,在落红庵,寒烟阁两度被萧长风击败,他们的高僧名誉已彻底沦落 不但声誉受损,连佣金都要减半,因为他们两次都失败而归! 最后还是看在摩力宏瞎了一双眼,才没有折价,当作了他的抚恤费用! 沉寂多年,坐落在寒风冰雪侵蚀下的昆仑宫渐渐破败,又该修缮了! 师傅都把他们三个派了出来,在中土晃荡了半年,也没捞到多少银子,最近突然有人出钱雇佣他们,再次为他们解决了筹措不到经费的尴尬窘境! 顺便还可以一雪多年的旧怨,他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没想到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惨,他们都会永远留在中土,屈辱的留在寒烟阁顶! 这样也好,以后他们也就不必再为本派的经费问题四处奔波,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就在他一心赴死,准备玉石俱焚,爆出最后的惊天一击之时! 萧碧云似乎已看破他的心思,笛声竟然嘎然而止,追随萧碧云的合奏笛声顿时一片杂乱,陆续也各自收住了笛声 失去了强有力的指引,他们的玉笛魔音不过是一盘散沙,毫无破坏力! 狂躁的摩力宏手中的双钹失去的压力,钹声陡然间衰弱了几分,失去了瞬间爆裂的压力,也失去了玉石俱焚的机会 被激起野xing的摩力宏彻底的疯狂起来,竟然疯狂的独自拍击起来,既然没有玉笛魔音的压力帮他击碎双钹 那么他只有靠自己的努力,爆发出全部功力,自己将自己的一双铜钹撞碎! “老七,大师表演的如此精彩,还不为大师倒茶?”一脸冷霜的萧碧云,傲立庭院淡淡的吩咐道 “大师,看茶!”一直伫立墙头的茶壶老七,听到主人吩咐,立刻殷勤的伺候!巨大的铜壶一顷,一道滚烫的茶水已透过重重钹影落在摩力宏大师的光头之顶 “哞??”摩力宏一声凄厉的狂嚎,丢掉双钹,双手抱着光头原地疯狂蹦跳闪避起来 无论他如何闪避蹦跳,滚烫的茶水竟然始终都浇在他的光头之上,一颗光头,双只大手瞬间烫的红肿起来 整个脸面,一双大手都渐渐泛起一层烫伤的水泡 负痛狂嚎,无处躲闪的摩力宏,突然折转身影,疯狂的扑向站在墙头的茶壶老七,片刻之间已扑到墙角之下 他竟然没有飞身攻击,而是一路负伤狂奔,竟然撞破围墙,激起漫天沙尘,一路狂奔下山而去 站立墙头的茶壶老七粹不及防,脚下一空,差点跌落尘土,空中翻转几回,方才稳稳落在萧碧云面前 茶壶的滚烫茶水在他跌落瞬间,四处喷洒,一些围攻的寒烟弟子被散落的茶水烫得满地蹦跳,四处散避,手脚慢的,已被烫了几处水疱 “老七,客人已经去了,你也该下去了”萧碧云一声淡淡的叹息 “是,萧老板!”茶壶老七恭敬的一声应诺,身形一闪,已在山门之外,背影很快就消失在通往中州的山路上 第五十三章 不速之客 () 洛阳城,断刀盟总舵 清冷的豪华大厅内,两个大胖子默默的喘息着,炎热的夏天来了,超级肥胖的史胖子,万通即使坐在屋里,依然在冒着汗,在喘息着 “人来了么?”史胖子淡淡的问,虽然表面平静,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慌张 “没有”万通失望的回答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两个开始沉默,难堪的沉默! 断刀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盟主沈落石,第一副盟主穆玄都不辞而别,黯然离开江湖,史胖子下令召集三十六行的头领共商对策,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有来,连唐五,杜三疤,屠万城,血影双刀,这样的忠实嫡系,一个都没有到 是他们不愿来,还是中间出现了什么变故! 断刀盟雄踞江湖,雄踞洛阳,雄踞在几大江湖富豪的环顾之下! 现在失去大盟主沈落石的威名震慑,就凭史胖子,万通的神厨堂,怎么能够保证断刀盟豪华总舵不受侵犯?怎么能够保证它在群豪环顾下一直屹立洛阳最繁华地段! 现在的沈落石即使不隐居,凭他勾引属下女人的江湖恶名,又怎能镇服人心? 江湖上混,不但要武功刀法卓绝,更重要的是江湖名声,一个淫棍,专门玩弄属下女人的淫棍,怎么配做江湖盟主? 虽然追随沈落石多年的史胖子,绝对不相信沈落石会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设下陷阱陷害他,可是这种是又怎能解释的清楚? 一夜之间,断刀盟已声明狼藉,人心离散,连最中心的几大分舵都不愿前来共同面对危局 断刀盟已名存实亡,那么曾经同心协力的江湖三十六行,难道也就此分崩离析,各自为政?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史胖子仅有的一只胖手紧紧握着,重重的击打在面前的桌面上! “老万,你再去跑一趟,跟各分舵老大说,盟主已经回来了,正在总舵恭贺他们的大驾,来与不来,都要一个书面的文书答复!” “可是。。。沈盟主他真的回来了?”万通犹豫的看着老大 “嗯,这是秘密,不可以透露给任何人”史胖子一脸阴沉的说道 万通不再追问,脸上立刻露出了一副信心十足,趾高气扬的神态,摇晃着肥大的身躯,闪了几下消失在大厅门外 史胖子面色黯然,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也缓缓步出空阔的大厅,在空阔豪华的断刀山庄的庄园内散起步来 诺大的庄园只是偶尔几个弟子在行走忙碌,显得格外冷清。 本来断刀盟下给分舵都有人驻扎这里,负责帮助护卫总舵。自从沈落石,穆玄爆出惊天丑闻后,这里的分舵兄弟各自找了借口,已经散去了大半,剩下的也是碍于情面,暂时留在这里,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拔腿走人! 忧心忡忡的史胖子一路信步而行,在一座紧锁大门的小院落门前停了下来,怔怔的望着那扇紧锁的门 几个月前,沈落石告诉他要在自己的盟主小院闭关练刀,可是突然间他怎么跑到了中州?跑到了恋红乐坊?跟穆玄的夫人搞在了一起? 史胖子似乎意识到其中的一些玄机,脸色灰暗,肥胖的身躯竟然开始颤抖! 一定是自己的旧日老大,隐藏中州的土财神,江湖上能够将沈落石置于如此尴尬失落境地的人,除了土财神还有谁? 沈落石一定是去找他报仇,他们之间一定已经过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杀! 沈落石虽然刀法已通天地,但是论计谋绝对不及土财神的万一,最终还是落入了如此尴尬,难堪的困局! 沈落石虽然再次落魄消失,但史胖子对他绝对有信心,一路追随沈落石,比这更危难更诡异的布局,沈落石都杀了出来 这一次,他当然也会毫无例外的杀出来,在一个不可思议的时间,不可思议的地方突然冒出来,重新在江湖上掀起一波杀戮狂潮 说不定他现在已回到眼前这座小院,正躲在里面睡觉! 之所以不出现,不过是想考验一下盟下三十六行的忠心,自己对沈盟主的一片忠心,他一定会看的到! 就算拼到最后一份力,自己也要守住断刀盟的总舵,将来给回归的沈盟主一个满意的交代! 门前静候半天,史胖子面色失望,缓缓移步离开,他知道沈落石没有回来,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 这一次离开,也须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会久一点,但他相信,老大一定会回来! “史先生,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一个幽幽的声音自封闭的小院内幽幽而出,史胖子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但史胖子毕竟是史胖子,自从追随沈落石边城一战后,胆气魄力似乎无形中增进了不少,虽然依旧贪生怕死,但胆气明显已今非昔比 听到呼唤,竟然丝毫不乱,掏出腰间一把黝黑的?,缓缓开启了那扇紧闭的门 院门洞口,一阵扑鼻的香味熏得史胖子有些恍惚起来 院内不知何时已开满了鲜花,鲜艳夺目的鲜花,一个身着比花更鲜艳夺目的华丽衣衫的女人正在为花丛浇水 全身上下都是价值连城的各种名贵装饰,连手里浇花的水壶都是金光闪闪的,一眼看去就是纯金制作 贵妇人虽然一身豪华,透着逼入的富贵之气,但隐约中史胖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总是感觉有些她的这身装饰有些不协调 “你是谁?”史胖子失声问道,一丝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 “呵呵,你难道看不出我是一个有钱人?江湖上真正的有钱人似乎并不多”雍容的富贵女人淡淡一笑,一脸得意的虚荣 “你。。。你是。。。土财神?”史胖子立刻面如死灰,汗水如注,肥胖的身体已开始颤抖,一身富贵装饰,却无法掩饰她的那种与生俱来的土气,不是土财神,又会是谁? 更让史胖子惊惧不已的是,名动江湖的土财神竟然是个女人,一个普普通通的乡土爆发户般的女人! “呵呵,人家是女孩子,叫土财神多难听,叫我小丫好了”王小丫笑了,灿烂的笑了,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羞涩的扭捏 看着她一张富婆的脸上竟然装出一副纯情女孩的娇羞摸样,虽然她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史胖子却不由自主感觉一阵恶心,几乎要吐出来 但表面却不敢露出一丝厌恶之情,反而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下贱样子 久历江湖,经验丰富的史胖子,早已练就一副把握人心的八面玲珑绝学,他知道这样的女人最喜欢看到别人对他垂涎三尺的样子,如果自己露出一丝对她没兴趣的样子,自己随时都会变成一个死人 “小丫姑娘,大驾光临断刀盟,不知有何吩咐?”史胖子感激借杆上爬,媚笑着恭维起来 听到有人称呼自己“小丫姑娘”,王小丫脸上笑得更灿烂:“呵呵,怪不得沈大哥这么喜欢器重你,想不到你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 沈大哥,史胖子彻底的惊呆了,指使人杀害沈落石全家的土财神,竟然叫沈落石大哥? 看样子她至少要大沈落石十多岁,而且她早已成名江湖多年,怎么会称沈落石大哥,史胖子虽然是个老江湖,但对于女人的年龄却看不透 一个打扮的如此雍容华贵的女人,就算她只要二十七八岁,外人看去已会觉得她已是徐娘半老,有时候一个女人打扮的太富贵,反而会遮盖自己真实的风韵 第五十四章 暗流涌动 () “嘿嘿,在下虽然胖了一点,显得有点笨拙,办起事来却向来手脚麻利,最重要的在下对沈盟主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任何人想拉拢在下背叛沈盟主都是痴心妄想”史胖子早已摸透这个女人的心思,故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一个女人既然肯称呼另外一个男人为大哥,说明在她心里并不讨厌这个男人,所以对于沈落石的部署她也不会赶尽杀绝 既然她不远千里跑到断刀盟总舵,当然是想拉拢断刀盟,史胖子已经决定投靠这位女财神,但他还要保留一份对沈落石的忠诚,因为他一定还会杀回来! 人在江湖即使背叛也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以便将来还可以见风使舵! “沈大哥是小丫的少年朋友,小丫有怎会为难他的部下。不过现在沈大哥远走天涯,也许十年八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回到这个伤心的江湖。小妹不过是想替他操持一下断刀盟的事务,以免有人乘虚而入,将沈大哥的多年心血给毁了”王小丫幽幽的叹息,说起沈落石竟然流露出一丝感慨 “沈盟主有你这样的少年知己,实在本盟的福气,以后本盟的事务还请小丫妹妹多多帮忙指点”史胖子立刻顺水推舟,将断刀盟面临的困境推给了眼前这位贵妇人 经过一番观察揣摩,他已隐约猜测出一些玄机,名动江湖的土财神已经纵横江湖数十年,应该已是一个老人,眼前这个女人既然跟沈落石是少年朋友,当然也就是江湖传闻沈落石少年时为了她一怒拔刀,当街砍人的那个女孩子 这个籍籍无名的小镇女孩成年后竟突然出现在江湖,而且取代了名动天下的土财神的位置,绝对不是一个偶然,其中一定大有玄机 看她现在的气度绝对不像一个市井女人,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雍容华贵的气质里隐约着一丝犀利的杀气,随时可以割断对手喉咙的杀气 “很好,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三天后,断刀盟下三十六行的老大都要聚集洛阳,到时你要替我好好的笼络他们一下”王小丫笑意融融的目光逼视着史胖子 “盟主如何知道他们要来?在下也不敢保证他们会全部到场”史胖子惊讶之余,脸上露出一丝失落 “你让他们书面回复拒绝,你觉得他们有这个胆么?沈大哥虽然离开了,但他留在他们心里的威力仍在,说不定哪天他又会突然出现。连小妹我都不敢做的太过分,何况这些江湖鼠辈,嘿嘿”王小丫嘲讽的看着史胖子,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史胖子心中一紧,一丝冷意直透脊背,这个女人显然早已看透自己的心思,看透自己预留了后路的心思! “盟下各舵聚齐后,属下又该如何应付,请盟主明示”史胖子有意无意间,已将对王小丫的称呼彻底改了,开始直呼她为盟主,显然已承认了她的断刀盟主地位 “当然是给他们发银子,在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比银子更能打动人心的东西?你以前跟了老财神那么多年,还不是因为贪婪银子犯了错,才背叛他老人家,投靠了沈落石寻求庇护,怎么连这个粗浅的道理都忘记了”王小丫冷冷的说,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史胖子的那只断手上 “属下糊涂,属下该死”史胖子立刻跪爬在地,俯首请罪 “好了,你去办事吧,记住,要多做事,少动脑子。你想的问题有点太多了。人在江湖知道的太多并不一定是好事”王小丫依然在慢慢浇着花,不再理会史胖子 史胖子跪爬的倒退几步,起身兔子般的溜出院门,他急着去办该办的事,至于这个突然降临的盟主的事,他决定永远不再思考揣摩! “记住,断刀盟主依然是沈落石,这笔钱也是沈盟主发放给他们的,让他们以后一定要忠心不二的维护本盟的江湖地位,还有,你永远都没有看到过我”王小丫依然在浇着花,阴冷的话语远远的送进了史胖子的耳朵 ****** 嵩山,少林寺! 以前破旧不堪的高大门楼,院墙,早已改换为高大巍峨的坚固青石,朱红的巨大山门,镶嵌着金光闪闪的崭新铜钉 巍巍挺立在群山环抱,古木掩映之中 山下八百里荒野,早已开发成万亩良田,山脚下香火缭绕,香客络绎不绝 少林寺是佛门清净之地,前来供奉的香客已被几名值日的小和尚挡在山脚下,在临时搭建的香案前,遥对山门远远叩拜 当然也有一些大客户,挂着无戒大师亲自颁发的一串巨大的檀香木念珠,将豪华马车停靠山下,一路大摇大摆的走上山来,后面一群高大的伙计,吃力的抬着几只大箱子一路紧紧的跟随,看样子箱子的货色都是货真价实的硬通货! 值日的小和尚一路指引,恭侯山门的值日高僧远远就合十打辑,寒暄着将贵宾迎进山门,一路陪伴着引见给大殿上高高在上的数十位掌管人间祸福的大佛 有了高僧引见,贵宾与保佑人间的神佛之间的沟通就变得简单直接了很多!当然奉献给佛祖的礼物已要格外丰厚一些 几位本派长老大师悠闲的坐在幽静的禅房各自默默的念叨着,自从无戒大师执掌本派,本派在方圆八百里的声望如日中天,江湖地位与日俱增,几位高僧的江湖地位已日益高深,佛法修为自然也要不断提升 经常被盛情邀请下山开坛宣讲佛法,如果没有精深的佛法修为怎么行? 只有高大肥胖,满脸红光的无戒大师,迈着方步在寺内各处百无聊赖的转悠着,偶尔已去指点一下正在练功的小和尚 自从他游历归来,一直憋在寺院里,除了吃就是转悠,转悠累了就回禅房睡觉,实在是太无聊了 但是为了本派的振兴,闲散惯了的无戒大师不得不强迫自己压住一切欲望,一心一意为少林崛起江湖筹划着各种可行之道 七年过去了,本寺已拥有福田万顷,香客数十万,高级贵宾香客不下千余人,门内僧侣三千,山门外种田的俗家弟子数万 这么庞大的实力,早已是江湖首屈一指的大门派 精心培养的十八罗汉,武功修为已远远超越了几位本门高僧,只是一个能够挑战十八罗汉的惊世武学奇才还没有出现 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少林势力,威望蒸蒸日上,一日千里! 而策划这一切的无戒大师却累的更胖了,胖的走路都有些困难,领导管理如此一个巨大的门派实在是太幸苦无戒大师了! 更让他难挨的是,他已经七年没有吃过肉,喝过酒了! 身为大师的无戒实在想不通佛祖为何一定要让弟子么如此辛苦,竟然不让吃肉。 理由竟然是不能杀生,那些猪呀,羊呀,牛呀,就算不杀它们,它们将来也会死。生死本就是一种生命的转化 杀猪宰羊,然后再吃掉它们,不过是替它们完成了一种生命形式的转化,又有何不可呢? 唉,既然是佛祖定的戒律,我还是不要改的好。有些东西虽然已僵化过时,却不可随意改动。一旦改动过大,引起世俗争议,不利于少林的发展! 无戒一边四处游荡,一边摇头叹息着 “掌门师傅,徒儿有事禀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和尚一路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智拙,慌乱什么?记住以后要叫我方丈大师”无戒立刻板起脸,一副大师的威严 “啊?方丈大师,门外有人求见方丈大师”智拙急忙收住脚步,毕恭毕敬的回报 “有时那位贵宾香客?你让清戒师叔去接待一下”无戒不耐烦的摆摆手,对于这些俗事,他实在无心过问 “不是香客,是一位大师,一位女大师”智拙认真的看着师傅 “女大师?”无戒心中一紧,竟然生出一丝莫名的慌乱 “她的法号叫。。。七妙大师”智拙努力想了半天,方才记起那位大师的法号 第五十五章 挑战佛心 () 大雄宝殿,庄严肃穆! 高大肥胖的无戒大师居中而坐,露出一脸久违的庄重威严,几位本寺高僧也一个个正经危坐,表现出一股超脱世俗的高僧气度 落红庵自从七绝师太离去,已经很久没有与佛门同道一起切磋佛法了,江湖传闻新继任的七妙师太已经将落红庵带入了魔道欲海 此番突然造访,来者不善,遁入空门几十年的七妙师太对佛门弟子的修为弱点了如指掌,一不小心让她抓住心中弱点,拖入了魔欲之中,那可是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 几位高僧虽然表面正襟危坐,一副超然姿态,内心深处却是惴惴不安,生怕被这个修为多年的佛门女大师给迷惑了心神 他们不怕她挑战武功,却很怕与她争论佛法,佛法精深,佛门各派研习的佛法本没有什么高低之分,但个人修为却有深浅之别 连七绝师太那样的已经修炼到七绝境界的绝世高尼,方可勉强震压住纵欲反修的七妙,七绝一去,佛门之大,在情欲一途,又有几个可以镇住七妙的纵欲反修邪说? 居中而坐,镇定自若的无戒大师,这一次心里已出现了一丝慌乱,慌乱之中竟然竟然隐隐升腾起一丝久违的欲望!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咯咯,各位师兄如此庄严肃穆,佛堂高坐,莫非要以多欺少,围攻我这一个远道而来的佛门小妹”七妙远远的就发出一声放浪的媚笑,一身紧身的厚重灰布僧衣,紧紧卷过着她凹凸有致的苗条身材 七妙先声夺人,几位高僧的气势顿时被压了下去 “阿弥陀佛,师太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几位高僧不过是仰慕师太精深佛法,想跟师太虚心求教一番,何来围攻之说?”无戒面不改色,一股深厚绵长的升腾而起,顿时将七妙的魅惑之势压了下去 “呵呵,无戒哥哥,别来无恙,几年不见,无戒哥哥似乎更加高大威猛,修为功力想必也更加威猛刚硬”七妙浅浅一笑,缓缓就坐客位,面色淡然,顿时恢复了一副超然脱俗的一代高尼气度 如此亲昵肉麻称呼,震得几位陪坐高僧一头雾水,脊背发凉,止水般的平静佛心竟然生出一丝暖暖的,痒痒的,怪怪的感觉 几位高僧的目光在七妙身上一闪,急忙躲闪回避,个个合十闭目,心中暗送佛号。 这几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十几年前苦戒大师执掌本派时,与落红庵的七绝师太常有佛法交流,对于一直跟随七绝师太身边的七妙师太并不陌生 那是虽然七妙一副风骚骨骼,碍于七绝师太的威严,一直收敛深藏,并未引起几位大师的注意。 时隔多年,身掌落红庵的七妙再度登临少林,却不在有任何约束,将身上压抑多年的那股风骚气质彻底的释放出来,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虽然一身厚重的灰布僧衣,可是裁剪的却嫌瘦小了一些,竟然将整个曼妙躯体紧紧的勒画出来,如雪的面庞让她的年龄放佛还停留在十几年前 一身厚重土布灰衣,让几位佛门同道无可挑剔,至于裁剪是否得体,那是缝衣人的疏漏,与穿衣人何干? 但这身庄重僧衣完全符合佛门弟子的身份,令几位大师无可指责,却又透出一丝挡不住的风情,迷乱着高僧们的佛心! “阿弥陀佛,师太请呼我大师!”无戒语气凝重的缓缓说道,慈祥的目光竟然泛起一丝冰冷的寒意 无戒回山这么多年,几位陪坐高僧第一次看来他一改往日的懒散摸样,语气神情竟然如此凝重威严,不禁心里生出一丝惊佩 他们有些摇动的佛心在无戒凝重之声震撼之下,竟然瞬间恢复了宁静淡泊的境界 “哈哈,无戒大师果然一代高僧,佛心深厚。令贫尼惊配不已”七妙虽然依旧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语气中却少了许多轻佻,不得不改呼无戒为大师 “师太远道而来,有何指教?”无戒大师开门见山,直逼七妙的来意 “阿弥陀佛,小尼不远千里,一路辛苦跋涉,当然是为了研习佛法。少林高僧如云,希望无戒大师拚弃门户界限,与我落红一派切磋佛法心得,互通有无,将我佛门精深佛法广布于天下!”七妙恢复了一派高尼气度,义正词严的看着无戒大师 “阿弥陀佛。铁戒师弟,安排清理布置法坛,请师太登坛论法”无戒大师一声吩咐,缓缓起身,拂袖而去 “无戒大师,请慢行,小尼还有话要说”七妙眼里露出一丝得意,她已感觉到无戒急于离开的急切意图,他的外表威严肃穆,他的心却很虚! “请讲!”无戒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小尼一路风尘,倦乏不堪,如今日已偏西,不如让小尼先借宿一晚,养足精神,明日晨时,你我二人再登坛论法,如何?”七妙师太淡淡的说道,一副气定神闲,志在必得的样子 “阿弥陀佛,清戒师兄,你带师太到别院,安排一间静室禅房休息”无戒大师一身吩咐,匆匆而去 年纪最长,资历最深,佛法修为最广博的清戒大师责无旁贷的接过了安排贵宾的重任,外表依然一脸平静,他的心却在暗暗叫苦 都怪自己平时倚老卖老,经常在掌门大师摆老资格,现在倒好,关键之时,掌门大师将这块难啃骨头丢给了自己 阿弥陀佛,老僧已戒荤五十年,怎么会突然想起啃骨头?还将这位艳尼比成一块骨头,罪过!罪过! “师太!请”清戒大师低眉垂目,道貌岸然的伸手想请一下,便缓缓在前面引领而去 七妙师太并不说话,一身飘逸的紧随清戒大师之后,两只长袖伴随着轻快的脚步挥洒清拂。一丝淡淡的体香直逼前面的清戒大师 清戒大师被逼迫的一头汗水,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平淡的佛心竟然闪过一丝惊惧,一丝慌乱,一丝煦暖 “铁戒,一戒,别院多有贵宾香客留宿,二位师弟可要小心留意,确保师太不受俗人惊扰”远去的无戒大师突然冒出如此一句如此奇怪的吩咐 铁戒大师,一戒大师楞了一下,相互对视,大声回复:“敬遵掌门师兄吩咐!” 对话声不高不低,刚刚好传递到了七妙跟清戒大师耳内 清戒大师慌乱的心顿时恢复平静,不由得暗自感佩无戒大师,他派自己伺候七妙并非为难自己,而是器重自己 全寺上下能够勉强抵挡七妙纵欲反修之法的高僧,除了自己还有谁? 掌门大师不但对自己委以重任,还派两名师弟暗中协助自己,以防万一。 有了铁戒,一戒的辅助,一个小小七妙师太,今晚也绝对掀不起什么风浪,不过,明日一早的登坛论法,无戒大师会不会也让自己去登坛与七妙对峙? 想到这一层,清戒大师的刚刚火热的心有变得冰冷一片,面对七妙师太这样的极品尼姑,他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清戒师兄,到了!”身后的七妙一声清脆的呼叫,一下将清戒从纷乱的思绪中震醒 “啊。。。哦。。。阿弥陀佛”清戒大师蓦然惊醒,发现自己差点撞在别院小门的门框,尴尬的诵着佛号,大步跨进来了门槛 在突如其来的艳尼搅扰下,德高望重的清戒大师沉寂多年的佛心已被彻底打乱! 那么一贯镇定如山的无戒大师,面对昔日结下深深佛缘的七妙的突然造访,他那颗本就不安分的佛心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第五十六章 江湖新霸 () 夜已深,寂寞寺院寂静空阔,寺院外的夏虫鸣叫此起彼伏,无戒大师正端坐在禅房,闭目打坐念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的修炼, “无戒师兄,小妹可以进来么?”一个娇媚的声音突然出现在禅房门口,一个娇媚的身影已出现在禅房门里 “你来了,坐吧”无戒大师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来,依然闭目安坐蒲团 “山林寂寞,古刹阴森,小尼独守客房,实在寂寞冷清,便出来四处走走不想碰到了无戒师兄的禅房”见无戒不为所动,七妙幽幽的叹息道 “阿弥陀佛,老僧现在已是少林一派掌门大师,你我都是佛门大师,慈悲为怀,师妹又何必千里远来,苦苦相逼。”无戒依旧安坐不动,一丝悠悠杀气已将七妙缓缓包围 “小尼与无戒师兄一别七年,不过是想见大师一面,才不远千里风尘而来,无戒师兄又何来威逼一词?”七妙语气更加幽怨,竟然落下了两行泪水 “阿弥陀佛,善念是缘,恶念是孽,佛缘已了,魔孽却生,佛法如天,师太又何必逆天而行”无戒大师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无戒师兄,你胖了,也老了,功力修为似乎也大不如前了”七妙师太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阿弥陀佛!”无戒大师身形一震,悠然叹息一声 “无戒师兄久困山门之内,筋骨疏懒僵硬,内力凝滞不通,山外江湖风冷雨急,恐怕无戒师兄已禁不起江湖风雨的冲击”七妙师太步步进逼,故作感慨的叹息 “师太,有话不妨直说”无戒大师淡淡的回应道 “师妹千里远来,就是专门为久闭不通的无戒师兄疏通凝滞的内力,师兄是否有意?”七妙眼露期待之色,呼吸竟然急促起来,面色已泛起一丝红潮 “阿弥陀佛,老僧身为一派尊长,佛门大师,已不再是那个游历四方的野僧。师太好意,老僧已心领,师太还请回房休息”无戒大师不卑不亢,不冷不热的回应 “唉。。。都怪小尼一时情动,触犯了大师的威严,罪过,罪过!既然大师如此执意不从,小尼也不再勉强。今晚小尼便连夜告辞,从此不再惊扰无戒高僧!”七妙幽然叹息,一脸失落,说要告辞,却又迟迟不去 “师太奉命而来,怎会无功而回?”无戒大师缓缓说道,依然安坐不动 “无戒大师安坐山门之内,却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果然不愧一代高僧。既然话已挑明,小尼也就直陈来意”七妙师太心中一震,立刻恢复一派大师风范 “请讲!”无戒依然闭目安坐 “江湖盟主沈落石爆出惊天丑闻,无颜面对江湖群雄,悄然退隐江湖之外,如今中土江湖门派林立,各自为政,群龙无首。无戒大师久镇少林,德高望重,名动江湖,是否应该出门推举一位新的江湖盟主?”七妙开门见山,直陈来意 “百花谷花如雪?”无戒大师淡淡的问道,放佛又是在喃喃自语 “正是我家主人花如雪”说起花如雪,七妙竟然不由自主的肃然起敬 “主人?名动江湖的七妙师太怎会投靠一个江湖后辈?”无戒大师惊叹问道,紧闭的双目竟然缓缓睁开,露出一丝惊讶之色 “小尼年老体衰,早已无意争雄江湖,找一个值得依靠的主人,在她的庇护下躲在落红庵安心事佛,又何乐而不为?”七妙淡淡的回应,年老体衰四个字说的格外的沉重,似乎是专门说给年老体衰的无戒大师听 “那么陷害沈落石,逼他远离江湖的那个人,就是这位花如雪”无戒冷冷的看着七妙,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 “何止逼退一个沈落石,能够在一夜之间,将寒烟阁,落红庵,南宫世家,蜀中唐门,洛阳断刀盟全部纳入自己的势力之下,大师以为她是否值得一捧?是否可以安定纷乱的江湖”七妙并不理会无戒的冷言,得意的继续吹捧着花如雪 “阿弥陀佛!”无戒大师无言以对,诵了一声佛号,默然不语,内心深处不由得也生出一丝惊惧 “不止如此,还有江湖两大富豪土财神,小金人已加入拜月之盟,而花如雪又是拜月教主沈落石的女人,沈落石一去,继任教主之位的已是非她莫属,由江湖规模最庞大,实力最雄厚的拜月教主掌控江湖,就任江湖盟主,已是大势所趋”七妙师太口若悬河,彻底将无戒大师震住了 土财神,小金人,这样的du li江湖之外的江湖富豪,就算当年的明月先生独霸江湖时,也没有把他们纳入教下 现在一个一直躲在沈落石阴影里的女人,竟然横空出世,将江湖最有实力的人物竟然全部纳入门下,连久历江湖,无所不通,功力深不可测的无戒大师,也不禁心生感佩,自愧不如 “阿弥陀佛,这位花施主果然是不世之奇才,既然她已傲立江湖,成就独霸之势,又何必来找老僧的麻烦”无戒一脸落寞的叹道 “花教主想要的一个完整的江湖,各大门派一个都不能少,师兄的少林却是中土最大的一个门派” “七妙师妹,花教主想要我怎么做?”无戒大师面色凄然,落寞的问道 “八月初八,花教主召集江湖大会,师兄不但要去,还要当众表个态”七妙师太期待的看着无戒大师 “如果老僧不答应,又当如何?”无戒突然换了一副冰冷的面孔,冷冷的说道 “师兄如若不应诺,小尼只好脱去衣衫,光着身子从这里走出去,一直走到山门之外,夜深人静,山寺冷清,应该不会有人看到”七妙师太面无表情,幽怨的目光直逼无戒大师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无戒面色凄惨,汗水已涔涔而下 他知道七妙不止是说说而已,她真的会这么做,像她这样的纵欲反修的佛门孽徒,根本不会在乎世俗的争议! 都是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偏执叛逆心态! 无戒大师当年入世游历修炼,何尝不是这样的偏执叛逆心态,几乎将佛门禁止的戒律全部触犯了,吃肉,喝酒,还有。。。。。。 面对七妙,一丝难以察觉的尴尬在无戒大师脸上一闪即逝 “既然无戒师兄已经承诺,小尼这就告辞!”这次七妙说走就走,等无戒抬头时,七妙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阿弥陀佛,几位大师,夜已深,你们也去歇息吧!”一脸落寞的无戒大师突然面对夜空大声吩咐道 几位一直远远躲在掌门大师禅房小院门口的本派高僧,听到无戒大师的吩咐,一个面色尴尬,默默诵着佛经缓缓离去 他们几位高僧负责看守七妙师太,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从面前走出去,一路穿梭,进入掌门大师的禅房,实在是惭愧! 更让他们惭愧尴尬的是,他们竟然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让他们佛心荡漾的东西,虽然只是一闪即逝,但那两团雪白跳动的影子却永远印在了他们寂寞的佛心里! 第五十七章 南宫飞燕 () 江南,南宫世家! 高墙大院,面前通衢大道,车水马车,喧嚣不断,炎热的风卷裹炎热得灰尘,弥散在炎热得空气中,本就炎热的天气更加沉闷燥热! 院内却是树荫遮蔽,花草茂盛,屋宇林立,厅台楼阁点缀花丛林荫之间,格外的幽深闲逸,门口吹进的滚热的风尘,很快就消散在幽深清凉的林荫花草间 一辆轻盈的轮椅缓缓的行走在花草间,突然在一朵盛开的鲜花前停了下来,坐在轮椅里的叶飞燕痴痴的凝视着那朵美艳脱俗的粉红花朵,美丽明澈的双眸竟然浮现出一丝痛苦,一丝幽怨,一丝落寞 整齐层叠的粉红花瓣,透射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感觉,排列的整齐有序,次第开放的花瓣,竟然少了一片花瓣,而那一朵少了花瓣正寂寞的躺在花丛下面的青石地板 叶飞燕幽幽叹息,弯腰玉指轻轻一捻,拾起那片凋零的花瓣,轻轻的凑近了那朵盛开的鲜花,将花瓣小心意意的放回到了原位,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一阵清风拂过,那片的刚刚归位的花瓣随风而起,缓缓落到远处的青石小径 叶飞燕面色一寒,玉手一捏,已将那朵盛开的鲜红捏在手心,揉成了一团粉碎,纷纷散落在脚下,一滴伤心的泪水悄然滑落 “夫人,不好了,门口有个人要挑战南宫公子”一个小伺女匆匆忙忙跑到了后院 “是么?”叶飞燕淡淡的回应,掏出一方雪白的丝帕,慢慢擦拭着灿烂手掌的血红花汁,鲜血一样鲜艳的花汁 ****** 日影细斜,散落一地的金辉 一个孤独的身影傲立在南宫世家的门口,傲立在一片夕阳之下,一股肃杀的杀气弥漫在已被凉风卷走了沉闷燥热的清新空气之中! 热闹嘈杂的街道顿时变得冷冷清清,非但没有车马人流,甚至连一条野狗都看不到 “你是谁?竟然堵在南宫世家门口撒野!”几个南宫家的一流剑客已聚集门前,江湖名位最高的南宫石挺身而出,傲然面对陌生来客 “一字钉剑丁青”孤独剑客冷冷的蹦出几个字,一把细长的绿鲨鱼皮剑鞘已横在面前,一只苍白稳健的手已紧紧捏在剑柄上 “淮阳丁家的丁二少爷?江湖新崛起的年轻一辈第一剑客?”南宫石惊愕的问道,握剑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你不是南宫北,我挑战的是江南第一剑客南宫北”丁青缓缓的收起了剑,一脸不屑的看着南宫石 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小子,竟然敢如此轻慢成名江湖几十年的南宫石,脸色铁青的南宫石须发怒张,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剑弧,直插丁青的咽喉 盛名之下无虚士! 久负盛名的南宫石一剑出手,立刻幻化出一片清风细雨的般的剑影,凄厉的杀气夹带风雨之间,将丁青彻底笼罩在杀气风雨下 叮! 一声清脆的金玉之声,剑影凝固,空气凝固,夕阳凝固,两个笔直的身影凝固! 一字钉剑傲立如山,苍白稳定的手横握细长的剑鞘,南宫石寒光闪闪的利剑正好抵在丁青的剑萼处,瞬间凝固在夕阳里! “去!”丁青一声冷哼,剑鞘一推,南宫石已被凌空弹起,跌落在自家门前 围观的南宫子弟越来越多,见丁青没有拔剑,就已击退本门老大哥南宫石,个个面色惊惧,暗自心惊。 一个个跃跃欲试,想要为本门挽回颜面,却自讨没有这个实力,只能强压怒火,尴尬颓丧的立在原地。 “快去请闲人堂,请三位前辈出来!”狼狈败阵的南宫石,毕竟混迹江湖多年,临危不乱,立刻让本门兄弟去请闲人堂的前辈出山应付** “不必了,想不到屹立江湖六百年的南宫世家竟然堕落到如此地步,在下告辞!”丁青说走就走,迈着整齐均匀的步伐,大步而去 “哼,当街侮辱本派,说走就走,哪有那么容易?”一声冷哼,一脸寒霜的叶飞燕双手推动轮椅,缓缓出现在门口 大步离去的丁青背后陡然生出一丝凉意,感觉一双犀利的目光已死死的锁住自己的心 停步,缓缓回头,丁青冷峻的目光竟然生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你是谁?”冰冷的目光里竟然生出一丝怜惜,一丝温柔 面对如此美丽高贵的一个断脚的女人,就算天下最冷酷的剑客也会生出一丝怜悯,她长得实在太美了,这样美丽的女人缺了一只脚实在是太残酷了! “南宫飞燕!”叶飞燕一声冰冷的回应,坐下的轮椅已凌空飞起,直奔一字钉剑丁青滑过去,一双雪白的玉手一按车把,已多了两柄犀利的短剑 右手短剑划出一道剑弧,带起一阵清风细雨般的杀气,直卷丁青手中的长剑 剑光突袭之下,丁青恍然醒悟,脚步快速后退,右手快速捏着剑柄,剑光一闪,一字钉剑带着一丝鲜红的剑光横空而出 就在丁青出剑瞬间,叶飞燕左手短剑闪电出击,一道冰霜夹着点点雪花,击在丁青的一字钉剑之上! 清风细雨剑如丝,飞雪一剑寒如铁! 一字钉剑也被飞雪一剑的寒意瞬间凝固,清风细雨却已无情的洒向瞬间凝固的英俊冷傲的年轻剑客! 风停,雨住,飞雪消融! 叶飞燕已缓缓落回了南宫世家弟子们面前,冷冷的坐在冰冷的轮椅内,两只短剑已不知收到了何处? 丁青面色惨白,神情颓丧,苍白的手紧紧握着那柄低垂的细长犀利的长剑! “你败了,留下一样东西,你可以走了”叶飞燕冷冷的说道,透着一丝刺骨的寒意 “你要什么?”丁青渐渐恢复了冷傲,目光阴冷的对视着叶飞燕 “一只脚!左脚或右脚,任选一只”叶飞燕面色更加阴冷,美丽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变形 丁青冷然面对,苍白的手紧握剑柄,右脚一抬,突然间剑光一闪,右脚齐膝而断,犀利的剑尖再右腿的几处穴道刺了几下,封死了血脉 缓缓转身,一只脚着地,另一只手拄着长剑,一瘸一点的沿着夕阳下的通衢大道渐渐眼去,血红的夕阳下,留下了一条血红的背影 斩断再地的一只断脚,横卧街头,依然在汩汩冒着鲜红的血 有些年轻的南宫高手,已经捂着嘴巴一路小跑在街头拐角,扶着古旧的高墙,弯下腰拼命的呕吐着,几乎连胆水都要吐出来 “?叔,安排下人将门前清理一下”叶飞燕缓缓转身,推着轮椅向院内而去,看到南宫?正匆匆的拄着拐杖赶出来,随口吩咐道 门口茫然而立南宫高手,个个面如死灰,心胆俱寒。小心翼翼的恭送着叶飞燕的清冷背影渐渐消失在林荫花草间 经过这次门前血战,南宫飞燕这个名字不但在江湖上代表了南宫世家 在南宫世家内部,她也不仅仅是一个管理内务的掌门夫人,而是一个代理本派全部事务的代理掌门 第五十八章 蛮力小子 () 中原江湖纷纷扰扰,风云变色,暗流涌动! 远走岭南的三位江湖老大却在岭南陈府的山顶凉亭悠闲的喝酒赏月 被迫远离江湖,他们却没有丝毫的落魄寂寞,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闲适合,轻松的感觉。他们已经在江湖的风雨中拼杀的太久,也有些疲惫,有些厌倦 现在终于可以暂时远离江湖,远离杀戮,远离争斗,安心的坐下来喝酒赏月,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刻中土江湖天翻地覆的变化,还会如此安心坐在山顶凉亭悠闲的喝酒赏月么? 看到陈大急匆匆的沿着台阶走上来,他们知道短暂的悠闲已经结束,他们该出发了,趁着清凉的月色出发了 岭南蛮荒之地,气候炎热潮湿,林木茂密! 白天烈日烘烤下,经年累月积聚山林间**枝叶便会升腾起瘴疠毒雾,山林间瘴疠弥漫,毒腐笼罩,常人根本无法行走 夜间林木森森,蛇虫出没,毒物乱窜,一不小心就会被蛇虫毒物叮咬,中毒而亡! 饱受烈日烘烤之苦的三位江湖老大,自然选择了夜间赶路 虽然有蛇虫出没,以他们的武功手段,再加上金蚕盘丝腰带的避毒功效,普通蛇虫根本无法接近他们。 漫山瘴气,遍地毒物,根本挡不住他们的脚步,但他们却迟迟不能出发,因为他们不认识路,需要一个向导,指引他们的向导! 负责寻找向导的陈大终于回来了,耽搁了半个晚上,他们也该出发了 “找到了?”沈落石期待的看着陈大 “找到了,本部向来交结中土,互通往来,反而跟岭南各部同族渐渐疏远,幸好还有几个前辈老人还偶尔跟其他部族走动走动,呵呵,但愿他们可以帮到几位大人”陈大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他们现在何处?我们这就出发”沈落石焦急的催促道 “不过。。。这两个老家伙土生土长,丝毫不懂官话,在下又要管理部族事务,脱不开身,让我家陈大替我一路追随伺候三位大人,不知沈大人。。。”陈大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沈落石,脸上露出一脸的为难之色 “你家陈大,你不就是陈大么?”沈落石奇怪的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 “啊,不是我,是我家大崽,我等岭南野民,不识教化,小孩都没有名字,大崽就是陈大,二崽就是陈二,三崽。。。”陈大露出一丝尴尬的笑,罗里罗嗦的解释起来 “好了,将他叫来,随我们出发就是!”沈落石不想听他罗嗦,大步向山下走去 “呵呵,沈大人,我这就去喊他,不过这个崽生xing野蛮,力气又大,不服管教,沈大人要先好好教训他一顿才行”陈大追着交代了几句,先急匆匆的前面小跑着下去了 沈落石也不理会他,带着唐通,南宫北一路踩着台阶向山下走过 “站住!你就是老豆请的师傅?”突然山道边发出一声怪叫,蹩脚但还算清楚的官话 沈落石停住脚步,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黑瘦像猴子的小伙子正捏着两块长方的青石,每块至少也有四五十斤 六七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躲在门缝扒望的黑瘦少年,竟然已长成了一个大小伙,身材虽然长大了一些,当黝黑的面容还是当年的鸟样,鼻子下面依然吊着两条粘粘的鼻涕,随着呼吸一抽一抽的,在鼻孔门口徘徊着 看到沈落石看自己,小陈大已经判断出他就是新的师傅,挥着一对青石一路飞驰,扑着砸向沈落石的脑袋 蓬! 一声闷响,小陈大已被沈落石一拳击中面门倒飞出去,撞到十几丈外的一堵高墙,弹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一动不动的爬在了地上 缓了半柱香的时间,这小子竟然缓缓爬了起来,鼻子嘴里依然在淌着血,一双惊惧的眼睛死死盯着沈落石,黝黑的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哭一般的笑 犹豫片刻,小陈大竟然提着两块石板踉踉跄跄的再度凑了过来,刚才被击的那么重,摔得那么惨,手里抓的两块石板竟然一直没有送手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欣赏的笑意,陈大没有骗自己,这小子的确太野xing了,就陈大那副身板根本没办法管教,看来陈大把他交给自己管教实在是用心良苦 小陈大一路踉跄冲到沈落石面前,突然在沈落石面前站住了,转身面对山下的陈府大门,将右手的石板抡了一圈,直向山下丢过去,四五十斤重的石板竟然划出一道弧线,飞到数十丈外的府门牌楼,高大门楼顿时被砸塌大半,轰然倒地,激起了漫天的尘沙 小陈大得意的一笑,将左手的石板随手丢向沈落石,沈落石右手一抄,已将石板抄在手中,看着小陈大那副得意的样子,意思当然是向自己挑衅,要跟自己比拼力气,看谁将石板掷的更远一些 此刻气喘吁吁的陈大终于从重重叠叠的屋宇间绕了出来,正好看到自己的崽将自己大院的门楼给砸了,心疼的连连跺脚呲牙 沈落石掂了掂手中的石板,原地旋转一圈般,将石板在空中论了一圈半,回身出手,石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弯弯的弧线,竟然直奔山顶飞越而上 直落到刚才他们喝酒赏月的那座凉亭之上,整个凉亭轰然倒坍,整个山头都震颤着抖了几下 看到自家山顶凉亭倒坍,小陈大竟然高兴的手舞足蹈,原地跳了好几圈,突然一头栽倒在地,跪爬在沈落石面前 蹦!蹦!蹦! 在坚硬的青石板上重重磕了三下,也不顾额头肿起的青黑巨包,呲牙一笑,竟然爬起来一路飞奔下山去了 沈落石,唐通,南宫北相视一笑,苦笑着摇摇头,抬步继续往下走 愣在一边的陈大,低头看看倒垮的山门,回头再瞅瞅山顶那一堆坍塌的废墟,苦着脸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强忍心痛小跑着追随到沈落石的身后 沈落石一行刚出山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却又无可奈何的苦笑 两名须发斑白的老向导已盘腿坐在了山门前的两个巨大的竹篓里,双手颤巍巍的抓着竹篓边缘,一双满是眼屎的昏花老眼正怯生生的看着三位陌生客人,他们实在是有些太老了,莫说长途跋涉,能站起来走路已经很不错了 刚刚一路溜下山的小陈大正拄着一只长长的竹杠侯在山门外 沈落石诧异的回头看着陈大,这么老的两个向导怎么带我们长途跋涉? 陈大露出一丝诡异的笑,严厉的大声冲着儿子叽里呱啦的吼了几句! 小陈大横了老爸一眼,见沈落石正瞪着自己,立刻乖乖的收回目光,低头嘟囔了几句,突然操起竹杠,将两个竹篓挑在两头 挑起两个竹楼,挑着两个老向导赤着脚板沿着花间小路一路狂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一片花海之中 沈落石此刻才明白陈大的良苦用心,没有他这个宝贝儿子的帮忙,沈落石他们根本没办法带着两个老态龙钟的向导长途跋涉 沈落石急忙拱手告辞,飞身沿着小陈大飞驰消失的方向一路飞驰而去,唐通,南宫北身影一闪也紧随沈落石背影而去 他二人轻功虽然远在沈落石之上,但为了照顾老大的颜面,只是远远的跟随在沈落石的背后,不紧不慢的晃悠着 第五十九章 蛮荒山路 () 趁着月色,一路狂奔,沈落石一行穿越了一望无际的**香草花丛,很快就进入连绵起伏的山岭之间,沿着一条山间小路快步行走 岭南的方的山岭都是一些平缓的小山,很少中原地方那种巍峨高耸的险峻山峰,山间小路虽然蜿蜒,却还算平缓,走动起来并不是很艰难 可是这里的山岭间林木茂盛,荆棘杂生,蛇虫盘结,毒物横行,却是另一番凶险景象,尤其是夜深天凉之际,这些白天被烈日烘烤不敢露头的蛇虫毒物,全部出来舒展筋骨,寻觅食物,活动陡然频繁起来 行走山林的沈落石一行,早已成为这些蛇虫毒物的追逐目标,躲在山林间的蛇虫毒物擦着林木枝叶,荒草荆棘,一路尾随,寻找着袭击的机会 它们一路尾随徘徊,却一直不敢轻易攻击这群闯入自己地盘的陌生人 他们身上透出的犀利杀气,即使是山林最老的蟒蛇之王,也在这样的犀利杀气刺激下,全身蛇皮发紧,满眼恐惧的远远退缩着。 而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淡淡的草药味道,竟然让一些试图接近它们的小毒物,纷纷干死在道旁的山林下 一些盘踞多年的老蛇王,已意识到这些深夜穿入山林的家伙并不好惹,缓缓缩头藏尾退缩到了山林深处,那些年轻一辈,没见过什么世面的蟒蛇之王依然不知死活的悄悄潜伏尾随着沈落石一行 尾随的蛇虫越聚越多,蛇多势重,一些蟒蛇竟然仗着蛇胆潜伏草底,缓缓想沈落石一行逼近过来,唐通,南宫北已经各自握紧了刀剑,准备给蛇胆包天的家伙放放血! 朦胧月光下,两抹寒光划过山林,瞬间消失 逼近的三丈之内的十几条巨蟒,七寸处已被刺破,污血喷射,巨大的躯体无力的甩了几下,渐渐僵直在草丛中 浓浓的血腥味顿时在山林间蔓延开来,那些嗜血如命的小毒虫纷纷向透着血腥的十几条僵死蟒蛇围拢过去,瘫软的僵蛇很快就被黑压压聚集的小毒物吸干了体内血肉,只剩一张花纹斑驳的蛇皮软软的瘫在地上 刺杀逼近的大蟒蛇,用它们之血将更多蛇虫吸引到它们的尸体旁,只要有血腥,那些嗜血如命的小毒物一定会上去围攻受伤滴血的大蟒蛇,不会在后面一直尾随着自己 生长于西南蜀中的唐通,自幼接触苗疆异人,对于对付蛇虫之类自然有一些独到的方法,利用血腥让它们以毒攻毒,轻松摆脱了它们的纠缠 虽然这些蛇虫根本伤害不到他们,但一直跟踪在后面,虽然它们不敢袭击咬人,却让他们感觉很恶心很不舒服! 摆脱蛇虫纠缠的沈落石不但没有放慢脚步,反而陡然加快了脚步,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小陈大 这个野蛮小子挑着两个向导一路狂奔,连个背影都看不到,如此凶险的密林山路,蛇虫聚集出没,他们三个又是一些普通山民,万一遭到蛇虫攻击,如何应付得了? 追出几里地,沈落石虽然依旧没有看到小陈大的背影,却已感觉到了他的剧烈心跳,粗重呼吸! 小陈大安然无事,沈落石已送了一口气,放缓了疾驰的步履 一件奇异的现象,让沈落石三个感觉很诧异,这条道上的蛇虫竟然渐渐稀少,山林的蛇虫几乎彻底绝迹 难道它们都被唐通,南宫北刚才刺出的血腥吸引过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们一路狂奔几里地,连三位高手都已嗅不到刚才的血腥味,那些散居盘踞的蛇虫又怎么会嗅到血腥赶过去? 沈落石疑惑的看着唐通,精于对付蛇虫的唐通也苦笑着摇摇头! 三人眼色交流,脚下却并不耽搁,很快就远远看到了蹲在山路边的小陈大,挑着的两个竹娄横在一边,里面的两个老向导一路颠簸早已昏昏而睡,嘴角淌着浓浓的口水! 蹲在路边的小陈大似乎正在津津有味的咀嚼什么美食,看到沈落石他们走上来,小陈大呲牙笑了笑,将手里抓的半条依然不停扭曲的毒蛇送进嘴里,大口的咬了一截,继续津津有味的咀嚼着,嘴角泛着腻腻的乌黑血沫 沈落石纵横大漠,穿越苗疆,经历恐怖血腥场面无数,看到这个蛮荒小子如此野蛮凶悍,竟然抓着活蛇当作人间美味,大口的嚼食,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周围再没有蛇虫出没,碰到如此凶悍蛮横的捕食狂魔,就算是最毒的毒蛇都要绕道而行,远远避开! 神鬼怕恶人,连毒蛇都畏惧恶人,专门捕捉嚼食它们同类的恶人 “丢掉,起来赶路”沈落石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继续大步向前而去 小陈大惶恐的望着沈落石的背影,急忙将吃剩的蛇尾丢在一边,将血糊糊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跳起两位老向导,疾步追了下去 这小子虽然有股蛮劲,却并不久长,开始跑的挺欢,现在后劲明显不足,挑着担子紧追慢赶,累得呼哧呼哧之喘,勉强跟着三位大人的脚步 东方发白,天色渐渐亮起之时,小陈大已被远远的落在后面 沈落石本来还想趁着清凉晨气,再往前赶一程,见野蛮小子支持不住,便找个了一个背阴的山洼之处 摸出菜刀,砍了一些树木枝干,剥下树皮做绳索,将树干绑接一起,架了一个简易的木屋框架,将散落一地的枝叶丢在木架上面,凑成了一座简易的凉棚 唐通,南宫北也毫不怠慢,各自砍伐树木,借着沈落石的木架,一左一右也搭了两个木架,顶上加盖了些枝叶 等小陈大追赶上来,三位大人已经躺在架在各自的简易木屋里的两根横木上呼呼酣睡! 架在木屋的两横木离地三尺,正好可以躲避地上的小小蚁虫的骚扰,小陈大略一犹豫,放下担子,将两位依然熟睡的老向导,一边一个塞到了唐通,南宫北床下,自己哧溜一声已缩在沈落石的床下,一路劳乏,很快也呼呼酣睡 日上三竿,阳光陡然炙热起来,徘徊的山林夜风渐渐龟缩而去 浓重沉闷的污浊雾气渐渐从林间散落的陈年**落叶间弥漫起来,整个山林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的瘴疠之气下 架在山洼里的简易木屋,也渐渐变得朦胧起来,彷佛隐现在云雾间的一处幽静闲适的仙宇楼阁 山间瘴气弥漫,毒物朦胧,睡在小小木屋里的六个人却依然熟睡,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山林间的空气变化 “咳!咳!咳!”睡眠最轻的南宫北首先被浓重难闻的雾气熏醒,不断的咳起来 沈落石腾然而起,伸手过来在南宫北的背上重重拍了两下,南宫北咳出一口浓绿的痰,方才止住咳声 沈落石一刀割断腰间的金蚕盘丝带,一条腰带顿时断为两截,沈落石抓起一截,挂在南宫北脖子里,在脖子前面打了一个结 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扑鼻而来,南宫北渐渐感觉舒服了许多 唐通,沈落石都有唐通自唐门携带的金蚕盘丝带护体,南宫北没有这玩意,自然最先受到瘴疠之气的侵袭 沈落石将剩下的半截腰带,缓缓挂在自己脖子上,将垂在胸前的两个端头打了一个结 唐通也早已醒来,也将腰间的金蚕盘丝腰带解下来,挂在了脖子上,在脖子前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沈落石用金蚕盘丝带的草药味道护住了口鼻,低头去看躺在自己下面的小陈大,这家火竟然酣声如雷,丝毫不受瘴气的侵蚀,呼吸毒气竟然没有一丝不适症状。 旁边两位老向导已经睡了一路,此刻依然酣睡不醒,毒疠之气似乎也对他们毫无损害侵蚀沈落石疑惑的思索片刻,立刻将脖子里的腰带解下来丢了出去 第六十章 冷热交困 () 丢掉了金蚕盘丝带,沈落石伸个懒腰,继续躺倒闷头而睡 唐通,南宫北对视一眼,已明白沈落石的意图,既然小陈大,两位老向导不惧瘴气,显然他们的身体已与瘴疠毒气同化,可以抵御瘴疠的侵蚀! 沈落石也想摆脱这种被瘴疠毒气困扰,他要用自己体内长年杀戮积聚的自然内力吸收同化周围的瘴气,达到内外平衡,达到自然抵御瘴气侵蚀的境界! 二人犹疑之下,还是保留了自己的避瘴腰带,老大现在要以血肉之躯与瘴疠之气对抗,必然是一个艰难持久的生死之争 他们二人必须保持绝对的清醒,最佳的功力状态,应对可能发生的各种意外事件! 沈落石横卧两根横木之上,呼吸均匀,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一股灼热的气流自他口鼻钻入他的身体,与他体内盘结的寒气对冲碰撞,纠结一起缓缓的蔓延到肢体各处,一股冷然纠缠之气缓缓上冲头脑,他的意识渐渐恍惚迷失 烈日当头,雾气浓重! 最热的时刻,也是瘴疠之气最浓重的时刻 唐通,南宫北焦躁的坐立起来,努力屏息运气,内力周转,抵御着侵蚀的瘴疠毒气,虽然他们有避瘴腰带护住口鼻,依然感觉一阵阵的晕眩 树荫遮蔽了阳光,却遮蔽不了滚滚热气,两位高手的额头汗水已涔涔而下,衣衫很快就已浸透 两位老向导也抵不住炎热,终于揉着昏花老眼醒了过来,爬出了竹娄,躺在潮湿的地面上,试图从地面吸收一丝凉气,嘴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只要沈落石跟小陈大两个依然呼呼大睡,对于炎热似乎毫无反应 沈落石黝黑的面容泛着淡青色的光泽,五官平静,呼吸均匀,连半滴汗水都没有,似乎睡的很香很平稳 唐通,南宫北却知道此刻的沈落石比他们更痛苦更危险十倍,他的身体血脉已经被瘴疠毒气,炎热暑气彻底的侵袭,已彻底的失去了感觉! 但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落石被瘴气,热毒侵蚀,因为他们根本摸不清沈落石的内力修为门派功底,根本不敢胡乱出手帮忙驱毒 沈落石只有依靠自身的自然内力化解吸纳外部侵入的伤害,至于能够安然度过难关,达到内外平衡,不惧瘴疠侵蚀的境界,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这些岭南野民,自从娘胎里便开始接触瘴疠之气,体内天生就有一种可以抗拒瘴疠毒气的特质,这种特质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生死对抗而渐渐形成的。 在漫长的对抗中,弱质的已被毒瘴彻底的淘汰,侥幸生存下来的幸存者,他们的身体已与周围的环境同化,与身边的瘴疠毒气同化。 而沈落石想在短短一日就像完成了岭南野民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才完成的自然选择,究竟成功的几率又有几分? 正午一过,浓厚的瘴疠毒物渐渐消散了一些 南宫北,唐通终于挨过了最难挨的一刻,勉强可以自由的走动,二人凑近沈落石摸摸鼻息心跳,脸上露出一丝浓重的忧郁 沈落石呼吸仍在,心跳仍在,但呼吸已是气弱游丝,心跳已是微似蚊虫! 躺在沈落石下面的那个家伙突然间蹦了起来,挑着两个空竹篓,哧溜一声溜了出去,兔子般的窜入了山林,矮小黑瘦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浓浓雾霭之中 唐通,南宫北相视摇头苦笑,这个野蛮成xing的小陈大,他们实在是毫无办法! 日影缓缓的西沉,唐通,南宫北一直在焦急的看着酣睡不醒的沈落石 随着日影西沉,山林雾霭渐渐淡薄消退,沈落石的青紫面色已渐渐褪出一丝淡淡的本色,呼吸依然微弱,心跳依然微弱,意识依然迷糊 “来,师傅,喝水!”小陈大不知何时已溜了回来,抱着一个淡绿色的混圆木果,木果端部已被他的手指捅出三个黑洞,三股清冽的汁水喷涌而出,三股水流竟然凝结一起,注入了沈落石微张的嘴巴 这种淡绿木果,外面是一层硬壳,里面竟然全部是清冽的水汁 一壳水汁灌下,大半都丛熟睡的沈落石嘴里溢了出去,焦急的小陈大赶紧从满满一篓淡绿木果中随手操起一个木果 三根手指一桶,坚硬的木果顿时捅出三个洞,三股清冽果汁冒了出来 小陈大一把抓住沈落石下巴,撑开他的嘴巴,另一只手提着木果灌了起来 一连灌了六七个木果,沈落石打了一个喷嚏,悠然转醒,想要一跃而起,撑到一半便又跌了回去,幸亏守候的唐通,南宫北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靠在了一根立柱上 纵横江湖,南北拼杀这么多年,沈落石第一次感觉到累,感觉到疲倦,一种说不出的疲倦,钢铁一般的躯体竟然彻底的垮塌下来 多年拼杀,积聚体内的寒气早已被涌入的灼热气流彻底的吞噬,体内一股灼热的气流恣意纵横,四处游荡,将他的强悍体力彻底的摧垮! 见师傅醒了,小陈大呲牙一笑,赶紧从另一个竹篓内取了两个无名通红的野果塞在沈落石的手里,沈落石也不客气,抓起来咬了一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体力虽然变得疲软,但饭量却依然坚挺,行走一夜,酣睡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刚刚又灌了一肚子水,早已是饥饿难耐 “哈哈,睡了一觉,清爽多了,你们也吃喝一些,凉风一起,我们立刻出发”沈落石故作轻松的大声笑道 唐通,南宫北忧心忡忡的走到竹篓前捡起两个淡绿的木果,手指敲了敲,感觉坚硬无比,运攻捏碎它容易,要用指头捅出一个洞,着实有些难度,那个不会武功的野蛮小子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的五指练过鹰抓力一类的硬功夫? 二人托着木果掂了掂,会意的相视一笑 原来这个木果端部天然生就三个小坑,唐通伸手指试一下,这三个坑竟然是软软的一层,手指稍稍加力,三根手指已插入了木果,溅了他一身的果汁 吃喝完毕,烈日已渐渐失去了锋芒,一丝清爽的山风已悄然拂面而来 “出发”沈落石跳下木屋,第一个大步前行,猛走几步,突然感觉一阵晕眩,强力保持镇定,继续大步前行 唐通,南宫北赶紧随后赶上,护卫在沈落石左右 夕阳如血,山风阵阵 天气陡然清爽,山间迷雾渐渐消退隐藏 南宫北,唐通虚弱的内力渐渐恢复,脚步也格外的轻松起来 沈落石的步履也在他的强力支撑下,越来越快捷起来 小陈大经过昨夜的长途奔跑比拚,也学乖了,放慢了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积蓄着后发的力量 天气渐渐凉爽,瘴疠毒气已完全消散,沈落石体内的热气却丝毫不退,依然在体内肆无忌惮的纵横驰骋着 一阵阵的恶心涌起,又被沈落石强行的压了下去,依然步履平稳的大步前行 日落,红霞漫天,夜幕渐渐垂落,一丝阴寒之气自沈落石心脉之处缓缓升起,开始缓缓的向四周蔓延开来 日间在强大的炙热暑气的逼迫下,沈落石铁内的阴寒之气被迫收缩退却,已被压在心脉附件,勉强护卫着他的心脉没有被热毒侵袭 现在时光已入夜,天地间寒气升腾,暑热之气消减,蛰伏体内的阴寒之气快快慢慢活跃舒展,四下蔓延。 微弱的阴寒之气与强大的暑热之气在心口处纠结冲突,沈落石的心口处血气翻涌,翻江倒海般的折腾起来 第六十一章 蛮荒故人 () 冷热交困,血气翻涌,沈落石终于压抑不住,呕吐一口浓绿的痰 一旦开始呕吐,一发而不可收拾,连吐几口,吐出一地恶臭浓绿的粘稠之物,郁结一起的冷热冲撞方才缓解了一些,渐渐由不断冲撞争斗转化成相互融解吸收,冷热之气竟然相互融合一起,顺着血液全身周转起来 沈落石缓缓直起身,毫不停留继续大步而行,体内翻腾的两股冷热之气虽然不在冲撞,感觉舒服了很多,但沈落石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曾经精力无限充沛,杀气肆意纵横的一代杀星竟然感觉格外的疲惫,格外的困倦,每跨出一步,都感觉格外的费力 自从洛阳街头一战,断月刀毁于截铁血手之下 沈落石体内阴冷犀利的杀气似乎开始一天天的减弱,但是减弱的感觉很微弱,自从一路南下,天气也一天天炎热起来 他体内的阴寒杀气减弱的幅度越来越大,感觉越来越明显 今日对抗融化瘴疠之气时明显体内的血气不足,几乎彻底毁在炎热瘴疠之下,现在山风清凉扑面,渐渐有了一丝寒气,体内的阴寒杀气才渐渐有强劲了一些 冰月师叔说断月刀是毁于自己的凌厉寒气之下,因为那一刻自己体内的寒气已抵达了顶峰,断月刀才会在自己寒意最盛的一刻突然断裂 迸发的瞬间威力,将功力修为远远胜于自己的截铁血手李千乘,那一刻集冷月,寒月两股寒气的阴寒一脉刀法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月满则损,寒盛则衰! 从那一刻沈落石体内的阴寒杀气已开始衰竭,杀气开始慢慢减弱 这样一路衰竭下去,自己即使能够赶到烈日岛,也是一个无用的废物,怎么可能帮忙对付神功神剑的尊日六神道 据江湖传言,六位神道俱是中土流落出去的绝世神道,任何一个修为都远在辰阳老人之上 思虑之间,沈落石不觉有些黯然失落起来 明月出山林,寒光照征途! 沈落石体力渐渐恢复,精力也旺盛了一些,摸出腰间菜刀空中空划几下,杀气虽然依旧凌厉,但已明显的不如以前纵横杀戮时那样犀利,那样得心应手! 后面追随的小陈大,跟挑着的两位老向导一路叽里咕噜的交谈着,似乎是在询问指点着道路方位,这个野蛮小子怎么突然间对地理交通有了情趣? 竟然一路唧唧歪歪问个没完没了,沈落石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岭南鸟语,却可以感觉到小陈大热切浓厚的兴趣 后面的小陈大越落越远,吵嚷的叽里咕噜鸟语交流渐渐低弱,突然嘎然而止! 沈落石感觉异常,猛然回头观望! 小陈大竟然又犯了蛮xing,将两个竹篓丢在地上,两个老向导连滚带怕的跌在了路边,小陈大依然不依不饶,居然抡着竹杠劈头盖脸的打过去 显然是一路闲话,话语间起了冲突,触犯了他的蛮xing! 两个连走路都颤巍巍,摇摇欲倒的老向导,面对小陈大疯狂而来的扑面竹杠,竟然从地面跳了起来,兔子一般窜入了山林,很快就消失不见 赶走了向导,小陈大大步追了上来,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大摇大摆的扛着竹杠走在沈落石前面 沈落石三人相视苦笑,这个野蛮小子虽然外表憨厚粗野,心思却比鬼都精明。 显然他已经通过一路聊天询问,跟两个倚老卖老的家伙打听清楚了前面的地理形势,不再需要挑着两个沉重负担,所以借机将他们赶了回去 三人正自为小陈大的精明古怪唏嘘不已,走在前面小陈大突然停了下来,蹲在路边的草木间隐蔽起来 沈落石疑惑的纵目前观,远处山道深处竟然现出一排星星点点的萤火,一路迤逦而来,显然这是一群跟自己一样赶夜路的人 今晚月色明朗,光照山林小路,借着月光就可辨路而行,前面的夜行队伍竟然还要自备灯火照路,显然这并非是一支普通的夜行队伍! 沈落石三人已隐蔽到山路旁边,凝视那一队渐行渐近的队伍,一缕淡淡的奇特香味自那一行的队伍飘过来,沈落石闻着香味精神不由得为止一爽! 点点火星越来越近,竟然是一支支得火把,燃烧得火把! 火把照耀下,几十个夜行人一身寒意森森得铁甲泛着阴冷得寒光,夜行岭南瘴疠之地的这只队伍,竟然是一支衣甲鲜美的军队,来自中土的军队! 看到军队出没,小陈大早已一路退缩,远远的躲在了山林茂密处,生长岭南蛮荒之地的野蛮小子,对于可以危害自己的杀气却很明感,远远遥望他已经感受到了危险,感受到了这对人马透出的杀气!知道这是一支专门杀人的队伍! 整个队伍的轮廓渐渐清晰,领头的一个背背钢刀,警觉的四下搜索着,几名黑瘦的脚夫推着一辆破旧的帆蓬车吱吱呀呀的艰难的行走在队伍中间 沈落石目光如电,借着火光看过去,那个领头的背刀大汉,竟然是一个熟人,非常熟悉的熟人。 他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古镇小捕快陈俊,自从当年中州一别,已经四五年了。上次洛阳遇见他的伙伴张武,听说陈俊已升迁调任扬州总捕,他怎么会出现在岭南偏僻之乡? 正在沈落石诧异之时,陈俊似乎也感觉出了不对,喝令队伍原地停下,目光森冷的四下扫视,与沈落石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 岭南荒山,崎岖山路,一堆熊熊篝火 沈落石,陈俊对面而做,熊熊的火苗烤着他们黝黑的面容。虽然他们的道路选择不同,却都是一条风尘仆仆,纵横江湖的路,长年风吹日晒的脸色一样的黝黑,历经艰难岁月的眼角一样的沧桑! 两个古镇同乡,竟然异域遭遇,虽然以往一个是捕快,一个是黑帮交往不深,毕竟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自然别有一番感触 “陈捕,你不是扬州总捕,怎么跑到了岭南蛮荒之地?”沈落石一边喝着陈俊携带的烈酒,一边疑惑的询问 “何神捕已调离江南,回到京师邢部,江南地片的缉捕重任已落在陈俊身上,岭南江南一山之隔,自然都要归我管辖,这次牵涉一桩朝廷要案,我不得不亲自深入蛮荒,唉,想不到岭南之地如此蛮荒”提到这次岭南之行,陈俊不禁感慨起来 “能够让江南总捕亲自办理,确实是一件要案”沈落石胡乱的应付着,他停下来跟陈俊叙旧,不过是想混一口酒喝,吐了半天,他需要一些酒来缓和一下损伤的血气 “呵呵,其实也不是什么大案,不过是押送两个流放的犯人回中土,恰好这两个犯人又是邢部吴大人的亲戚,牵掣到吴大人,芝麻小事也是头等要事”陈俊苦笑着牢骚,显然这趟岭南之行让他吃了不少苦 “两个犯人?吴大人的亲戚?”沈落石脸上立刻露出很关注的神情 “据说是凌大将军谋逆之时,隐藏在京城的内线,还是一名皇室,不过命该倒霉,受皇命安排娶了凌大将军的女儿为妃,结果惹火上身”陈俊漫不经心的说着,对于朝廷争斗的内幕,他这个远在江南的中层捕快不甚了了! “汝阳王?”沈落石失声问道,努力压住自己的激动 “不错,正是他,还有六岁的儿子,沈兄弟,你认识他?”陈俊惊疑的问道 沈落石苦笑着摇摇头,默默的喝着酒,不再说话! 被流放岭南的汝阳王已经被特赦,看来吴大人刺杀李千乘,逼李玉退位让权的阴谋已经得逞,大权独揽,释放一个流放犯人不过是小事一桩 看到自己承诺冰玉姐的事已经完成,沈落石不禁宽慰了许多! 想到凌冰玉,凌大将军,凌寒玉的影子又浮现在他眼前,一丝痛苦的心痛缓缓升腾起来,沈落石拼命灌了一口酒 “陈捕,小弟还要赶路,不再打扰,告辞!”说罢,霍然而起,沿着山路大步而去,唐通,南宫北,陈大三个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 第六十二章 南海郡府 () 东方发白,天色渐郎! 山林渐渐稀疏,地势渐渐平缓,道路渐渐宽阔起来 一路飞驰的几位江湖大豪,渐渐收缓了脚步,不懂轻功的大陈大虽然累的气喘吁吁,竟然一步不落的跟了上来 大道笔直延伸,前面似乎是一个小小的集镇,规模似乎还比不上沈落石少年时打铁的古镇,隐隐约约飘忽在晨曦之中 终于穿越了瘴疠毒气弥漫,蛇虫毒物盘踞的蛮荒山林,沈落石不由得舒了一口气,精神格外舒爽起来,脚步虽然放慢,步履却变得稳健有力! 一路慢步沿着山路下行,似乎近在眼前的集镇竟然走了一个时辰,轮廓才渐渐变得清晰,身后的山林已渐渐隐退,道路两旁已是阡陌纵横,遍地农田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小镇上已笼罩一缕缕的浓白炊烟,淡淡的饭香味扑鼻而来 杂乱的街道两旁挤着低矮的茅屋,一直延伸到集镇的南端,这条勉强可以让两辆马车交错而过的窄窄街道,就是本镇最主要的繁华街道 一进集镇,临街一家破旧店铺门口摆着的几个瓦罐飘出的浓浓香味便吸引饥肠辘辘的远行客,沈落石三人矮下身子,挤进了窄小的店面,里面只有两张破旧的烂木桌,四个人挤着坐在了桌子周围 “#%¥%&(*”脏兮兮的老板笑着招呼他们 沈落石三人一脸茫然,目光一齐投向了陈大,陈大得意的呲牙一笑,叽叽咕咕的跟那个店铺老板讲了一通 片刻后,四大碗浓稠的米粥端了上来,脏兮兮的大碗里,满满一碗白米粥,里面混着一些猩红的?肉,碧绿的剩菜叶 一群绿头苍蝇围着四个大碗不停的盘旋着,沈落石三人顿时没有了胃口 小陈大却不理会这些,端起来一口气便将一大碗粥喝了下去,嘴里呼喝着又让老板去盛了一大碗 粥虽然看着恶心,但飘出的味道却格外的诱人 被香味吸引,向来不讲究饮食的沈落石端起大碗,呷了一口 “嗯!好味道,不错”沈落石砸砸嘴,一口气将一碗粥喝下去,比划着叫老板再盛一碗 唐通,南宫北见沈落石夸赞,也疑惑的端起来偿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清淡的粥味中透着浓郁的肉菜之味 三人正自喝得兴起,两匹快马飞驰而来,两个崭新捕快服装的大汉落在了小店门前 “三位大人,请到郡府衙门歇息!”两位捕快cao着蹩脚的官话,躬身施礼,大声冲着沈落石三人邀请道 沈落石也不说话,跟着二位捕快便走,竟然忘记了付账 店老板不但没有索要,而且热情的将他们送出了好远,然后得意洋洋的斜视着驻足观看几乎站满整条街的往来的本镇相亲,嘴里叽里咕噜的炫耀着 那些围观者见这位老板家竟然有三位大人造访,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肃然起敬,急忙恭敬的弯腰跟他招呼起来 ****** 岭南道南海郡府 一个古旧的砖石小院,破旧的门楼上悬着七个字的鎏金大匾,虽然已是金漆剥落,依然透着一股庄严肃穆的威势 这么一个小小的集镇竟然就是岭南第一郡南海郡,这样一个小破院竟然就是郡守衙门? 沈落石三人疑惑的对视一眼,没有吱声,身后的小陈大却已缩在一边,竟然瑟瑟发抖,天不怕地不怕,毒物蛇虫都不怕的岭南山民,最怕就是官府的官,还有官下面的那些官差 “三位大人远道而来,本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一个四十开外,骨骼干练的官员摸样的人远远躬身施礼 一身破旧的官服已经褪色,竟然还打了几个补丁,显然已经很有些年头了,周围伺候的十几个捕快却是一身崭新的捕快官服 “呵呵,郡府大人,我们虽然来自中土,却并不是官,只是一些混迹江湖的江湖客”沈落石自幼生长市井,现在虽然混为了江湖黑帮老大,对于郡府这样的高官还是心存敬畏的 “呵呵,三位大人公务在身,自然不可轻易显露身份,下官失礼了。请进!”郡府大人尴尬的笑了笑,依然坚持认为他们三个是执行公务的武官 平常的商旅,江湖客根本不可能跑到这么荒凉的地方,除非是犯事被流放这里的犯人! “三位大人,请喝茶。小官远赴岭南为官已经十余年,向来很少有朝廷的人深入这蛮荒之地,最近几日朝廷官差频繁进出本地,似乎有些反常,三日前江南总捕大人刚刚离去,现在三位大人又突然造访,本官来此十年,这还是第一次如此频繁接待朝廷使者”郡府大人感慨的试探着沈落石的口风 “三日前?”沈落石疑惑的看着郡府大人 “是啊,三日前江南总捕陈大人刚刚押解了一名流放重犯回京,我们这些捕快的新官服就是他送的,我们这里道路崎岖,行走不便,朝廷已经很久没有送官府物品,甚至连俸禄都很久没发放了,朝廷似乎已经忘记了我们这些深入蛮荒的地方官,唉,几位大人回京多多帮我疏通一下,都十年了,也该调我回去了,当初以为放在这蛮荒之地为官,锻炼三五年,朝廷必会重用在下。唉。。。”郡府大人一边诉苦,一边长吁短叹 沈落石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其中崛起,陈俊的确应该是三日前出发,告别陈俊,自己一路施展轻功狂奔,一夜的路程可不就是陈俊车队几日的路程 纵横驰骋惯了的江湖大豪,深入蛮荒只是几日时间,而且是从百花庄园走的捷径暗道,要是普通人一路从山路绕过来,估计最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甚至更久! “郡府大人,我等三人并非专程而来,只是途径贵地,我们此行的目的是出海巡游,想请大人借个方便”沈落石不愿再多解释,直接说明了来意 “出海?”郡府大人惊得目瞪口呆 ****** 在南海郡府休整了两天,沈落石一行告别殷情的郡府大人,趁着夜色踏上了征程 这位调动心切的郡府大人,病急乱投医,竟然给沈落石一行硬塞了许多酒肉特产,?小的小陈大竟然背了重重的大包 离开南海郡,一路上虽然没有了山岭之险,却到处都是荒草荆棘,寒重的湿气弥漫在浓浓的夜色里,虽然借着月光,眼前也是一片朦胧 小陈大虽然重负在肩,脚下却丝毫不慢,一直在前面辨别方向,引领着沈落石一行 越过南海郡,荆棘丛生,荒草遍地,再没有一条像样的路,都是一些行人踩出的杂乱的单人小径,交错纵横一起 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天生蛮荒的小陈大却一直在不停的引领他们前行 有几次沈落石都有些怀疑他指引的道路是否准确,想要询问却有忍住了,既然陈大派他的儿子做向导,一定有他的道理 沈落石虽然怀疑小陈大的认路能力,却很信任陈大的办事能力! 眼前越来越朦胧,水汽越来越阴重,沈落石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小陈大没有错,他们走的的确是一条正确的路 因为他们离水流越来越近,离出海的码头越来越近,郡府大人指点的没有错,前面应该就是那条通往大海的江水 只要天明前赶到江边,搭上一艘出海渔船,他们就可以顺利出海了! 第六十三章 东南海霸 () 日出,霞光满天,笼罩江面的朦朦雾霭渐渐消散 数百只大小渔船正停靠在江岸边,强悍的渔家已吆喝着号子,纷纷准备起航! 沈落石几个飞纵赶到岸边,大声呼喝:“船家,等等,那位愿意带我们出海,赏黄金十两” 船家们被他的洪浩的呼喝惊呆了,纷纷停下手中的桨槁,一脸茫然愣愣的看着他 沈落石略一停顿,立刻明白他们根本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急忙吩咐小陈大将他的话翻译给渔民们 “@#¥%%……&&&(*(()(,%¥¥%……&”小陈大扯开尖利的嗓子,拼命的冲着渔民船只大声呼号起来 话声未落,聚集岸边的船只一刻一哄而散,闪电般的朝着江面飞划而去,那些拼命划桨的渔民们个个脸露惊恐之色 沈落石三个相互对望,诧异的苦笑起来 这些靠出海打渔的渔民,怎么听到出海二字,竟然吓的狼狈逃窜,面对十两黄金这样的巨额佣金都不动心? “嗷――”三人正在诧异,小陈大一声嚎叫,竟然跌落在江水之中 他当然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被人一拳打到了江水里 就在刚才停靠渔船的江岸边,一个草丛角落竟然还停止一只船,一只乌篷小船 一个黑衣人正盖着一顶破旧的斗笠靠在船榜上睡觉,眼尖手快的小陈大发现了这条隐蔽的船,怕他也溜掉,上前去扯这名渔夫 刚刚触及衣服,便莫名其妙的中的一拳,被击出数丈外,跌落在江水中 “沈大哥。你终于到了”正在三人惊讶注目一刻,黑衣人摘掉了斗笠,清瘦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穆玄! 竟然是失踪江湖几个月的穆玄,他竟然隐居在岭南江水之间,难道他早已预计到沈落石的行动,已提前在这里接应沈落石? “是你?”沈落石三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是我,三位大哥请上船”穆玄一脸落漠,淡淡的说 荒僻之地,突然看到穆玄,沈落石不由一阵惊喜,想到自己与萧碧云之事,沈落石不禁有些尴尬起来,也不多言,飞身上了船 唐通,南宫北也紧随其后,飞身上了船,三个人挤在乌篷内坐了 穆玄抄起竹篙一点,小船已飞速离岸,直向江心移去 “师傅大人,等我!”愣楞的站在江水中的小陈大,终于弄明白了状况,踩着水拼命的追了上来 穆玄犹疑的目光征询着沈落石的意思,沈落石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穆玄长篙一探,一跳,小陈大已被挑起水面,飞身跌落在船头,野蛮小子憨厚的笑着,对穆玄露出无限崇拜的眼神 ****** 红日一轮照江波,清波荡漾的江水泛着粼粼的光波 穆玄扬起帆,夹着舵坐在船尾,不用cao槁,在清凉的江风鼓动下,小船一路东南而行 四个拜月高手,面面相对,各怀疑问,却有不该如何开口询问,只是默默的相对而坐,望着粼粼江波 小船在星星点点的渔船间一路穿梭,江面的渔船越来越稀少,拥挤的江面越来越宽阔起来,小船已行驶越来越轻快 “小穆,据我所知,岭南渔民多是靠出海捕鱼为生,怎么如此众多的船只都在这狭窄江面来回穿梭,只有我们这一艘小船出海?渔民听我们说要出海,怎会如此恐惧”老于江湖世故的唐通第一个打破了尴尬沉默,避开中土江湖的尴尬往事,直接将话题拉到了眼前的疑惑上 “因为海面上有海霸,盘据东南沿海的海霸”穆玄淡淡的说,目光里透出一丝杀气 “海霸?江湖传闻,沿海近处多有海贼出没,劫掠远航商旅,并不惊扰普通捕鱼渔民,甚至很多渔民就是海贼的暗线,怎么突然间冒出一个不让渔民捕鱼的海霸?”精于江湖故事的唐通疑惑的问 “这个小弟也不清楚,据此地渔民传言,自从海面上出现了海霸,那些海贼竟然突然间全部消失了,过往的商旅船从来没有被劫持过,海上商旅突然间繁华起来。 为了保证商旅通行安全,海霸禁止沿海的渔民禁止出海捕鱼,因为很多渔民本就是小海贼,出海捕鱼时也常常顺便劫一些海货”穆玄淡淡的解释,苍白枯瘦的面颊不停的抽动着 从他落魄苍白枯瘦的面色可以看出,这段时间他过的并不轻松,那侮辱的一幕依然在折磨着他的心,他那颗本就脆弱自卑的心 “难道是大江盟?”沉默不语的南宫北突然蹦出一句,世代居住江南,紧靠长江一带的南宫世家对于盘踞长江一脉的江湖第一水上**并不陌生 “大江盟不是只在长江上活动,怎么会延伸到荒僻的东南?”唐通也有些吃惊,露出一丝惶恐之色 “不错,大江盟的确是靠长江起家,不过现在中土各个水上**俱已纳入实力雄厚庞大的大江盟,据我派弟子密报,长江出海处的海面据已被控制在大江盟手里,而此处海霸的行事手段似乎就是大江盟的惯用手段。 大江盟本来是一伙盘踞江面,劫掠过往商旅的水上盗匪,可是自从新一代盟主白玉神龙崛起江湖,一连击杀十几个盘踞长江水系的小水盗,将长江一系的盗匪全部纳入大江盟下,从此金盆洗手,不但不再劫掠商旅,反而为过往商旅提供保护,不过佣金比较黑,据说是逢三抽一 只要交了保护费,挂了大江盟的令旗,可以在长江一脉任意航行,绝不会出事,至于那些没有交费的船只,都会莫名触礁,神秘失踪”说起大江盟,连名垂江湖六百年的南宫世家主人都不禁生出一些惧意 “这个白玉神龙果然是个不世出的江湖雄才,如若大江盟统一长江水系的水贼后,继续劫掠长江,恐怕整个长江水路都会断绝,树大招风,大江盟迟早会被朝廷水军连根拔起。 在江面上小打小抢没人管你,一旦阻断了长江水路交通,触犯了天朝威严,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样改头换面,从明抢改为暗劫,只要打通各路官府,却是一个长久的生财之道,想不独霸水上江湖都难!”唐通不由得感慨叹息起来,江湖之大,什么样的惊世奇才都有! “如果盘踞蛮荒的东南沿海的海霸,也是大江盟的势力,那么整个东海沿海应该都已落入大江盟的掌握,依南宫兄所言,大江盟已经掌握了中土的各处水系,尤其是通海水系。 而我们这些陆地江湖的门派,现在一直陷于门派纷争,如果有一天白玉神龙出水上岸,那么江湖又会是怎样的格局?”纵横江湖多年,雄霸一时的沈落石,已经察觉出某些不祥的预感,这个白玉神龙已经利用水上势力完成了江湖布局,只要江湖一有变乱,他立刻就会洗脚上岸,就近同时控制各大门派 一个操纵鼓动江湖女人奋起而抗争的花如雪,已经让整个江湖蒙上了一层阴影,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利用水路意图争霸江湖的白玉神龙 而他们这些江湖新一代的精英,却被调离江湖,出海寻觅明月师尊 找回那个已经垂垂暮年的明月师尊,真的能够压制各路雄豪,力挽江湖颓势? 沈落石苦笑着摇摇头,既然已经上路,他必须一直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至于将来是什么样的结果,只好看天意安排了! 第六十四章 暗渡香岛 () 一叶轻舟,顺流而下,江面突然间冷清下来 除了穆玄架的一叶轻舟,竟然再没有半条渔船,穆玄cao起船桨点了几下,小船缓缓向岸边靠了过去 离岸几丈远,船搁浅在浅水处,无法再向岸边靠拢,穆玄飞身一跃落在了岸边的草木间,沈落石一行也纷纷跃起,飘落岸边 小陈大急忙跳下船,踩着浅水也几步跨到了江水边 小船失去了控制,随着江水顺利而下,向江心出飘荡而去 穆玄飞身带路,一行人沿着江岸顺流而下,一路飞驰 虽然已是烈日当头,江面凉风夹着水雾扑面而来,夹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化解了一些烈日酷暑的煎熬 明明可以乘船顺流而下,穆玄却宁愿舍弃船只,上岸奔跑,显然他已意识到了江面的危险,船只已靠近了出海口 奔驰小半个时辰,荒草渐渐稀疏,他们不知何时已踏上了赤热的沙滩上 浩瀚苍茫,一望无边的大海渐渐呈现在他们面前 生长于内陆的几位江湖客立刻被这浩淼烟水惊呆了,这一刻他们才知道所谓的江湖跟浩淼大海比起来,不过是一滩封闭渺小的小水坑 岸边的沙滩上竟然停靠几只小船,清一色的漆黑小船,船帮上插着一只漆黑的小旗,上面绣着一只怒口血张的鲨鱼 “香岛,五位!”穆玄停在一艘漆黑小船前,冲着躲在船篷下乘凉的两名赤膀大汉伸出了五根手指 “每人黄金五两!”一个船家大汉懒懒的冲穆玄也伸出了五根手指 啊,渡一个人黄金五两,足够从长江上游运一船货物到下游 渡一人过去就要这么多,难道这个香岛距离海岸有几千里海路? 沈落石,唐通,南宫北一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穆玄 “好,出发”穆玄竟然并不还价,飞身跃入了船舱,顺手将一锭金丢给了船夫,其余几人也纷纷跃入了船舱之内 两名骄横的船夫,看到他们出手如此大方,身手如此矫健,而且个个背刀跨剑,赶紧收起了骄横之态,规规矩矩的起身摆正小船,直奔茫茫海面而去 做好了长途跋涉准备的沈落石,将身体靠在船帮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来 “到了,各位请下船!”船夫一声招呼。沈落石蓦然惊醒 怎么这么快就到了,自己不过是打了一个盹,前后最多也就不到一个时辰,二十五两黄金的水路就到了? 这么远的水路,最少应该走个几天才对! 沈落石还没回过味来,一股浓烈的鱼腥臭味扑鼻而来,这种浓烈的味道似乎比他在大漠臭狐栖居的臭水湖闻到的味道还要浓烈! 顺着臭味闪目过去,香岛岸边沙滩上竟然晾晒满了各种各样的死鱼,在炙热的阳光烘烤下散发着浓烈的腥臭气味 一行人飞身下船,捂着鼻子快步穿越了铺满死鱼的岸边沙滩,沿着一条小径直奔而上 沈落石疑惑的四下观察,这个香岛并不是想象中的一座小岛,放眼四顾,竟然一眼看不到它的边界 回首茫茫大海,提醒沈落石这里的确是一座海岛,明明是一座臭不可闻的臭鱼岛,怎么偏偏取了一个名字叫香岛? 穿越丛林,渐渐将臭不可闻的鱼腥味甩在了后面,另一股奇特的臭味扑鼻而来,越来越浓烈 一座繁华的集镇渐渐呈现在他们眼前,店铺林立,人流聚集,熙熙攘攘,而那股奇特的臭味就是人群散发出来的,是那些形形色色的过路商旅身体散发出来的! 人的身体怎会散发如此恶臭,就算是纵横大漠,一个月不洗澡的沈落石也没有这么臭过,怎么这里的人竟然这么臭? 一路行走观察,沈落石渐渐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个集镇上行走的竟然都是清一色的男人,连半个女人都看不到,一个没有女人全部是男人的世界,臭味自然会浓烈一些 何况这些男人都是都是一些行走海上的长途客旅,大多数都是撑船,搬货的苦力,而且这个鸟地方又是如此炎热,终日汗流浃背,能不臭么? 一阵浓烈的臭味擦肩而过,几乎将沈落石一行彻底熏倒 游目四顾的沈落石,急忙捂住口鼻,侧身回头,几个高大的金发大汉敞着上身,腰间挂着明晃晃的弯刀,渐渐消失在人流中 刚刚松了一口气,几个矮小精壮的家伙,腰间别着奇特的细长刀有从后面挤了过来,另一种浓烈的恶臭扑鼻而来 沈落石苦笑的摇摇头,这里不但是男人的世界,而且是来自不同地域的江湖男人的世界,带着不同的臭味聚集在这里,你说这里能不臭么? 一行人捡了一个还算干净的酒楼,挤了进去,上了二楼的雅间,方才松了一口气 随便要了几个菜,两坛酒,闲聊起来 “小穆,你不是说海上有海霸,不让渔民出海捕鱼,怎么这香岛上却有如此多的捕鱼船只, 捕的鱼竟然将岸边的沙滩都占满了,他们怎么不怕海霸?”沈落石经不住好奇,询问起路上的怪异之事 “他们根本就不是渔民,而是海鲨帮的人,以前不过是盘踞海岸的一群渔霸,后来据说是投靠了海霸,帮着海霸维护海面秩序,顺便将捕鱼的权利垄断了”穆玄恨恨的说,似乎对海鲨帮的人充满了仇恨 “海鲨帮?那么送我们出海的那些停靠沿海岸的黑色渔船,上面挂着鲨鱼旗,也是海鲨帮的人?”唐通赶紧接过了话题,替沈落石询问 “嗯,正是他们” “由沿海大陆到香岛,也不过几十里的海路,却要五两黄金,果然是霸道,不过船费这么贵,怎么还有人找他们?”唐通疑惑的继续追问 “因为整个东南沿海只有他们的船可以出海,如果不找他们,哪个敢渡商旅出海?渡人出海不过是捞些小钱,他们的主要任务是躲在那里监视劫掠偷偷出海的渔船。 至于他们的主要收入是靠鱼,垄断了捕鱼权之后,现在的鱼价已经涨了好几倍,海鲨帮老大早已发了横财,根本不在乎三五两金子的小生意。偷渡商旅不过是海鲨帮下面的小喽?想赚一些外快。” “岭南地处蛮荒,人民贫困,连饭都吃不饱,渔价涨了几倍,他们的鱼卖给谁?”唐通更加疑惑起来 “哼,当然是卖给这些盘踞香道的东西洋商旅,你没看他们都将捕到的鱼晒干,就是为了长途运输方便。 渔业只是海霸门下一个小**的生意,至于海霸,据说他已控制了整个沿海的各种生意,茶叶,丝绸,盐,铁,陶瓷。。。 凡是海运生意,全部纳入了海霸的控制之下”穆玄说道激动处,竟然怒不可遏起来 “那么我们出海是不是也要找海霸?我们正好可以借机刺探一下海霸与大江盟之间的关系”南宫北最关心的自然还是大江盟,南宫世家的地盘距离大江盟总舵近在咫尺,是江湖上离大江盟最近的江湖大派 “不可以,我们此时的目的就是出海,一定要避免卷入江湖争斗,绝不可节外生枝,我们一登上香岛,已经落入了海霸的监视之下,我们现在是出海商旅,不是江湖客”沈落石急忙出声制止了南宫北的提议 目光警觉的朝雅间门口扫了一遍,一个躲在门口的小伙计端着托盘进来,笑兮兮的招呼着,将新上的菜品搁在了桌子上 第六十五章 捕鱼少年 () 日出东海,霞光似火,映射海天之间 一片帆影,停泊在朦胧霞光笼罩的香岛码头,出海的商旅纷纷登上海船,整装待发 等沈落石一行赶到码头,出海的海船已纷纷离港,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水天之间,渐渐消失在蓝天碧海之间 只有两只巨大的海船,依旧停留在码头,几名水手整不耐烦的侯在岸边 “唐兄,南宫兄,二位请上船先行”沈落石指着其中一艘海船,面色凝重的说道 “沈盟主,这是什么意思?”唐通,南宫北一脸愕然 “这条船直通江陵,二位可以回家了”沈落石淡淡的说 唐通,南宫北默然不语,泱泱不乐的朝那只海船走过去,千里南下,一路追随,出海一刻,沈落石却要将他二人撇开,独自行动。一种不被信任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唐兄,南宫兄,江海之间,风大浪急,暗流涌动,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一路保重!”眼望二人登船,沈落石大声的嘱咐道 江海之间,风大浪急,暗流涌动? 沈落石故意将这几个字说得很重,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唐通,南宫北彼此互望,心领神会,也不说话,傲立船尾,渐渐随着出海的海船消失在海天之间 目送唐通,南宫北离去,沈落石,穆玄,陈大快步登上另一只停靠的海船 扬帆起锚,脚下的海船已渐渐融入了海天之间 海风扑面,吹动着沈落石,穆玄的飘飘衣诀,耐不住寂寞的陈大早已跑到甲板下,跟下面的cao桨水手混在了一起 “此次出海,凶险异常。多一个人多一分力,沈大哥为何要安排唐通,南宫北离开?”穆玄凝视海天,不解的问 “因为他们都是有家的人,而我们已是无家可归的浪子”沈落石淡淡的说,脸上流露出一丝说不出的落寞和痛苦 “沈大哥,你错了,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到他们的家”穆玄面色阴冷,淡淡的说 “为什么?”沈落石惊讶的询问 “既然有人处心积虑把他们赶出了江湖,就绝不会再让他们回去。跟我们一起出海,虽然一路凶险,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乘船回归江南却是死路一条。何况他们还想乘机调查大江盟和海霸底细。”穆玄冷冷的说着,一副看透一切的超然神态 沈落石默然不语,一块沉重的石头慢慢压在了他的心头,本来想给唐通,南宫北安排一条回归的路,却将他们推向了一条不归路! 而直到此刻,船在海上,四周无人穆玄才提醒自己,显然他是在躲避盘踞香岛的海霸耳目,如果他们二人一路安然不动,也许还可以回归金陵,自己在临别的暗示却将他们推入更凶险的地步。 相顾默然,凭拦远望茫茫海天,任凭海风吹动着鬓发! “小穆,如此速度,去烈日岛需几日?”沈落石率先打破沉默,唐通,南宫北的事已暂时搁在一边,他开始关心自己的行程 “这条船并非是去烈日岛,也没有任何船只敢经过烈日岛”穆玄淡淡的说,自从中州恋红乐坊之后,他彷佛变了一个人 当初的野心勃勃的雄心壮志彻底的从他身上消失,整个人都变得落寞,孤独,颓丧,彷佛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不去烈日岛?那么这只船要去哪里?”沈落石疑惑的问 “琼州岛!岭南以南的琼州岛!”穆玄淡淡得解释,一双幽暗的目光竟然露出一丝温暖的光彩 “琼州岛是什么地方?我们为什么要到那里?”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沈落石疑惑的看着穆玄 “琼州岛是我的家乡,也是距离烈日岛最近的大陆”穆玄目光凝视海天之间,一股浓浓的乡情顿时笼罩了他的心,思绪渐渐回到了那段曲折离奇的漂泊岁月 ****** 蓝天碧海,风平浪静! 海面上鱼帆点点,一轮烈日毒照船头,一个十一二岁的赤身少年,正在拼命的收起撒出去的网,劈劈啪啪的蹦跳的大小鱼顿时散落在渔船底板 两个大一点的少年急忙收拾清理散落的鱼,将它们一一收进了破旧的竹鱼篓 年龄最小的小弟穆三却是最力气最大,目光最毒的捕鱼主力,自从他上船出海,穆大,穆二就渐渐退居二线,将撒网捕捞的重头活交给了三弟穆三 他们的老爹老穆已渐渐的退出了出海捕捞的队伍,躲在码头的阴凉处,每天无所事事的跟几位闲汉聚集小赌,过上了神仙日子 生出这样一个捕鱼奇才,穆老爹总是一脸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优良种系:也只有我老穆才能够生出穆三这样的好儿子,你们有这个本事么?有这个血统么? 三个少年正在船头忙碌着,烈日当头,晒的黝黑的身体,挂满了粘粘的汗珠 一阵凉意森森的海风吹过,带起一丝淡淡的凉意,身上的汗水顿时风干 “大哥,二哥,要起风了,赶紧撑船”穆三似乎已感觉到凉风背后的蕴藏的风浪,丢下撒在海水里的网,拧转了船头 穆大,穆二迟疑一下,赶紧丢下手中的活,拼命摇着橹朝出海码头划过去 天空瞬间阴暗下来,海面上的风陡然间狂怒起来,渔船在风口浪尖上颠簸着,一个巨浪打过来,渔船已被翻卷在狂风海浪 惶急之下,穆三死死抓住了一根被巨浪击垮的破船板 一个巨浪扑面打过来,穆玄顿时失去了知觉,双手依然死死的抱着破船板,随着翻卷的飓风海浪上下起伏颠簸着。。。 海上升明月,风平浪静的海面上,漂浮着一点朦胧的黑影 冰冷的海水浸肤而入,寒意直透脊背,昏迷的穆三恍惚转醒,茫然四顾,夜海茫茫,海面上除了他根本没有任何痕迹 自小生长海水中的穆三,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然水xing 意识一恢复,立刻四肢舒展,全身平躺在漂浮海面的船板上,随着海水自由漂流 茫茫大海,无边无际,想要靠游水找到一处海岸,不过徒劳体力 被困大海唯一的生路就是等待,等待过往的船只! 仰卧海面,望着一轮明月渐渐升起,穆玄渐渐忘记了心中的恐惧和寂寞,痴痴的望着那一轮明月追逐着自己一路漂泊 恍恍忽忽中,他渐渐失去了意识,再次昏然睡了过去 日出日落,在烈日下煎熬了一天的穆三,已经精疲力尽,黝黑的皮肤已开始脱落,嘴唇已经干裂成硬痂。 终于入夜了,凉风扑面,冷月清辉洒满了粼粼海面 精疲力尽的穆三突然挣扎着翻下水,一只漆黑的手飞速的伸入海水一抓,竟然抓住了一只鲜活的鱼,黑黑的手指插在雪白的鱼肚上,那条依然在不停的挣扎着,鲜红的血不停的顺着手指滴答着 穆三将鱼儿的头在木板上一摔,活崩乱跳的鱼儿挣了一下,顿时僵硬不动 捧起依然淌着血的鱼,穆三张开咬住了它的雪白肚皮,吱吱的吮吸起来,拼命的吸取着鱼儿铁内的水份 一条鲜活的生鱼吃下去,穆三几乎崩溃的身体,渐渐恢复了一丝活力 一丝淡淡的腥腥的味道扑鼻而来,穆玄警觉的目光顺着那股味道寻过去,一望无际的海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点,难道是深夜航行的一艘远航海船? 望着渐渐清晰的黑点轮廓,穆玄的眼里露出一丝绝望的恐惧,他一时饥饿难熬,抓食了一条鱼,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条鱼留下的血腥味,已经吸引到了几里外的鲨鱼 在茫茫大海上,只要有任何一点血腥都逃不过善于捕捉血腥的鲨鱼的嗅觉 一只巨大的白鲨已闪电般的扑了过来,一张血腥的巨口张开一吸 茫然失措的小穆三一阵晕眩,已被吸入了大白鲨的血盆大口 第六十六章 潜水鲨鱼 () “小子,你醒了?”穆三幽幽转醒,一个阴冷的声音出现在耳边,一丝阴冷的寒气笼罩着他虚弱的躯体 穆三疑惑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须发苍白的老人,面色苍白阴冷,一双冷漠的目光正看着他,至于刚才老人在说什么,他根本听不懂,自幼生长琼州岛的穆三只懂得本地俚语 穆三一脸茫然看着老人,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哼,不懂人话的野蛮人。”老人不再理会他,闭目端坐,开始运气修炼 丢下穆三无聊的左顾右盼,惊讶的嘴巴张开后便再无法合拢 他竟然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鲨鱼肚子里,而眼前这个老人竟然是一直生活再鲨鱼肚子里 这是一只冰冻了巨大白鲨,里面竟然被掏空,不但被掏空,而且还安放了许多简易的日常用具,老人高高安坐在一个冰桌上,冰桌的四只脚紧紧连在鲨鱼肚腹,已与鲨鱼身体紧紧冻结起来 整个空廓的鲨鱼肚子里弥漫着浓浓的冰雾,透着刺骨的寒意 一丝清冷的海风从张开的鲨鱼嘴巴透进来,吹在穆三身上,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舒服感觉。 “坐在那里,不要乱动!”老人严厉的叱责了一句,指了指鲨鱼尾部几根冰柱架起的冰床 穆三虽然听不懂他的说话,却已猜出他的意思,急忙畏缩着退到角落,爬上了冰床,乖乖的躺在了上面,冰床上面竟然铺着一张雪白的银狐皮 银狐皮颜色几乎跟冰雪颜色一摸一样,如果不去触摸,根本看不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冷风一闪,老人已闪电般从张开鲨鱼嘴飞身而出,瞬间消失,冰冻鲨鱼腹内的寒气似乎减弱了一些 惊吓疲劳过度的穆三竟然躺在暖融融的冰床狐皮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阵浓浓的肉香味扑鼻而来,酣睡穆三闻着味道,立刻爬了起来,不停用肮脏的黑手擦拭着嘴角的口水 “过来,吃吧!”老人指着简单冰几上的一只透明的冰盘,冰盘上竟然架着一只依然冒着热气的烤鱼,还有一个透明冰罐,冰罐里的半罐水不停的随着鲨鱼身体的颠簸而晃动着 穆三也不客气,过去一通狼吞虎咽,顷刻间将烤鱼连鱼带骨一点不剩,全部吞了下去,然后抓起冰罐一口气将半罐冰水灌了下去 一抹红霞自张开的鲨鱼嘴透进来,显然外面已是日出时候 老人面色却陡然阴沉起来,端坐的身体微微一倾,海水顺着鲨鱼张开的嘴缓缓灌了进来,鲨鱼肚底的积水越来越深,整个空腹的鲨鱼已开始下沉 老人一双雪白的手掌凭空对着鲨鱼嘴,两股阴冷的寒气卷入了灌注进来的海水,灌入的海水,渐渐在鲨鱼嘴口凝结成冰,鲨鱼的嘴洞变得越来越小,灌入的海水流量也越来越少 穆三惊奇的看着眼前一幕,感觉整个鲨鱼已渐渐沉没到了海水之下,而且随着嘴口不停灌入的海水,还在不停的下沉 一丝冰冷的寒意直透下体,穆三方才惊觉,冰冷的海水已没过了他的腰,惶急之下,急忙退步向后,爬到了空间尾部的冰床上 海水还在不停的灌入,鲨鱼还在不停的下沉,不过下沉的速度却越来越慢,因为灌入海水的鲨鱼嘴巴已渐渐被寒冰冻结 当海水几乎要够到穆三的冰床一刻,水面不再上升,空洞鲨鱼也不再下沉,鲨鱼的嘴巴已被厚厚的冰层封闭 透过洁白半透的冰层,穆三可以清楚的看到鲨鱼嘴外浮游的海草,无名的七彩小鱼不时的从这扇冰窗前一滑而过 直到此刻穆三才似乎明白了一些其中蹊跷,为什么这样一副空壳鲨鱼会长年冰冻不化,这个老人可以常年居住在冰冻鲨鱼之内? 当红日东升,海面炎热酷暑之时,他竟然将海水灌入鲨鱼空腹,增加鲨鱼的重量,让鲨鱼缓缓沉入冰冷的海水之下,躲避日光的暴晒! 那么日落之后,他又是如何让这个冰冻的鲨鱼空壳升上海面? 穆三满怀期待的等待着鲨鱼上升海面的一刻,竟然激动的坐立不安,不停的在冰床上翻转着,一会儿坐立,一会儿躺倒,不停的折腾 “你。。。叫什名字?”老人突然冰冷的问道,他知道穆三听不懂,竟然不停的伸手比划起来,显然他已经在这里困了很久,寂寞了很久,需要找一个说说话 江湖武功再高的高手,就算已经高到冠绝天地的境界,都无法抵挡寂寞的侵袭。 寂寞高手不过是一种故作高深的姿态,一个高手如果真正达到寂寞的最高境界,彻底斩断凡俗,每天只跟自己的寂寞剑魂交流,他已不是无我境界的寂寞高手,而是一个自言自语的变态疯子! 这个栖身鲨鱼腹内的绝世高手,显然不是疯子,还没有变态。 他还需要有一个人陪他说话,一个听不懂人话的人陪他说话! “穆。。。三!”折腾了一天,在老人的教训喝骂鄙视下,穆三终于讲出了第一句人话,能够让人听懂的人话! “穆三?”老人鄙视的摇摇头,这也叫名字,分明就是一个排行 老人略一思索,喃喃而语:“一个全身漆黑的黑小子,不如就叫穆黑子?不好,还是叫穆玄吧,玄即使黑!” 折腾了一天,穆三终于可以跟老人简单交流几句,老人一高兴,竟然给他起来一个正式的名字:穆玄 人生天地间,他娘的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还算是人么? 现在穆玄终于有了自己的正式名字,当然他也从此正式进入了人的世界,进入了一个陌生而精彩的江湖世界! 老人为穆玄起了名字,渐渐有些困顿起来 盘膝而坐,闭目运气修炼起来,不再理会那个惊愕好奇的眼神 无聊的穆玄躺在温热的银狐皮上,孤独的感受着空廓冰冷的寒气 自从他懂事以来,就加入了忙忙碌碌的渔家生活,一天到晚,除了干活,就是吃饭,除了吃饭,就是睡觉 现在突然一个人闲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之感 一个天生干活的渔家小子,突然失去了干活的机会,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艰难的煎熬! 一个人在痛苦的折磨,艰难的煎熬之中,无聊的打发着时间,自然而然的就会学着思考一些问题 一旦他开始试着思考,他的人生轨迹已渐渐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好奇的穆玄已开始思考如何让这个冰冻的鲨鱼壳升上水面,他知道眼前这个老人一定能够做到,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既然他可以做到,为什么自己却做不到,不但做不到,甚至连想都想不到。 自己跟他之间的差距究竟在那里? 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够想这个老人一样神通广大,可以利用一个死鲨鱼就能遨游海天之间? 一个刚刚学会的思考的鱼娃子,一下子想得太多,太远,刚刚开窍的脑袋已无法承受如此重负,一阵迷糊,穆玄带着许多疑问,呼呼的昏睡过去! 第六十七章 冰书刀法 () 一觉醒来,冰洞内已是一片幽暗,估计海面已是傍晚日落时分 盘膝而坐的老人,缓缓睁开双目,精力似乎渐渐旺盛起来,眼光也格外的犀利透彻 老人右手缓缓深入冰冷的海水,一柱香的时间,他的手破水而出,手掌里竟然凝结了一段晶莹的冰注 冰光一闪,冰柱直插封口冰层,冰注竟然透冰而出,在冰封的鲨鱼口破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圆洞,外面的海水透过圆洞灌了进来 只见他双手凭空朝着冰封洞口一按,不但凌空封死了涌入的海水,整个鲨鱼壳缓缓倾斜,腹部的冰冷海水缓缓向嘴部积聚,渐渐将冰口淹没 在老大的掌力压迫下,外面的水不但无法涌入,里面的水却已开始想外挤压而出 整个鲨鱼空壳竟然开始缓缓上升 穆玄惊讶的望着须发飘动的老人,彻底的被震惊了,彷佛坐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老人,而是一尊深不可测,高不可攀的神! 靠瞬间掌力爆发,将潜水水下的鲨鱼壳逼上了上升通道,老人缓缓收回了掌力,前倾的鲨鱼壳竟然不用外力便可自行排水,不断缓缓上升 冰封处的洞口越来越大,鲨鱼壳上升的速度也渐渐快速起来 等整个冰冻的鲨鱼壳浮出海面,老人掌力一吐,竟然将残留鱼嘴附近的海水瞬间排了出去,整个鲨鱼壳缓缓后倾,渐渐恢复平衡,平稳的浮在海面上 茫茫海天之间,一轮明月正在冉冉升起 老人飞身钻了出去,稳稳翻上鲨鱼背,双掌劈空划向海面,波浪起,鲨鱼开始在茫茫海面飞窜起来,很快一座火红的岛屿隐约出现在视野 老人踏浪而飞,很快就消失在那片火红的光影里 只剩下穆玄一个人爬在鲨鱼嘴边,呆呆的望着那一片火红的岛屿 日月交替,鲨鱼壳升升降降 躲在里面的穆玄不知不觉已过来一年多,从小就在海上捕鱼的穆玄,早已学会了利用日月交替变化计算岁月 这一年里,他渐渐了解了这个老人,这个自称明月大师的老人 也从他的叙述中了解了许许多多新鲜有趣的江湖故事,一个充满精彩刺激的神奇江湖世界渐渐占据了他年少好奇的心 除了讲故事,老人也会传授一些简单的炼气方法,还有就是教他记忆一些冰书! 也就是刻在冰冻鲨鱼壳内壁冰层上的一些奇怪的人体图案文字,明月大师说这是他躲在鲨鱼肚里,无聊时创造出的一套刀法。随手就刻画在了冰壁上! 除了偶尔爬到鲨鱼嘴边看看月亮,大多数时候穆玄都是躺在冰床上望着冰壁上的奇怪土案发呆,不知不觉中这些图案已深深植入了他的记忆 而这位奇异的明月老人,却是一如既往的夜出早归,每次出去时总是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等回归之时,却是一副精疲力尽,颓然不堪的疲惫态! 他每晚登上那个火红的岛屿干什么?那片火红的岛屿上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明月大师一直没有说,小穆玄夜从来不敢多问。 直到有一天,明月老人告诉小穆玄,他应该走了,一个属于他的世界! 穆玄好奇的问:这个世界在哪里? 明月老人告诉他:这个属于他的世界叫江湖,远在万里之外的中原! 江湖,这个神奇的世界已经伴随明月的江湖故事,深深的植根在小穆玄的脑子里,现在听说师傅要送他到江湖,小穆玄兴奋的手舞足蹈,嗷嗷乱叫! 虽然这一年多他已经学会了用中土官话跟师傅沟通,但一高兴,又开始了那种嗷嗷乱叫的原始表达方式 “记住,你要赶到一个叫中州的地方,拿到一把饮血的刀,再让它饮用一千人的血,磨砺出它的残月锋芒,然后配合我教你的这套刀法。势必可以一统江湖,威震海内。”明月老人淡淡的嘱咐道 “杀人饮血,磨砺刀锋?还要一统江湖,威震海内?”穆玄对于这些词汇显然很陌生 “刀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杀鱼,剥鳞,切割鱼肉,都要用刀。还有,,,我们那里有人为了抢夺东西,拿刀刺破对手肚皮的事,也是有的”穆玄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错,刀的作用就是杀,无论是杀鱼还是杀人都需要一把刀。杀鱼的刀也可以杀人,但你要拿的这把刀却只杀人,是一把杀人的刀。它的凌厉锋刃只有在杀戮流血中才会磨砺出来。 至于一统江湖,威震海内,这个只要你进入了江湖,以后自己就会慢慢知道,不用我给你解释”明月老人淡淡的回答道 “那么我一统江湖,威震天下以后,又该干什么?是不是就没事干了?到时候我回来找师傅好不好?”小穆玄一脸天真的继续追问 “这个。。。呵呵,好小子,只要你能做到一统江湖,威震天下,到时候自然有人会找到你,告诉你该干什么。”明月老人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相聚一年多,小穆玄还是第一次看到师傅笑 前倾的鲨鱼还在缓缓的上浮着,里面的积水缓缓的向外排放着,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雪白冰桌,一个侧卧冰床,默默相对,默然无语! “小子,你该出发了”明月老人突然须发怒张,双掌一按,缓缓上升的鲨鱼,斜向下的嘴巴突然翻转朝上 明月双掌劈空一击,洞口的凝结的冰顿时碎裂,一股巨大的力道卷着穆玄直冲鱼嘴而出,很快就破浪而出,蹦出水面 凌空飞越几十丈,带着一股水注,划出一道弧线,缓缓落在了一只海船船头 茫茫大海,红日西沉,海天之间笼罩着一片血红的霞光 霞光日影里,一只巨大的鲨鱼浮在波光日影间,似乎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傲立鲨鱼背上,银白的须发落满了夕阳的余晖,随风飘逸着 渐渐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无边的夜幕下 ****** du li船头,望着海天之间渐渐沉没的一轮红日,缓缓垂落的夜幕 穆玄感慨万千,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记忆犹新的夕阳离别,那段曾经沉没在海底的少年岁月。 十几年过去了,师傅他还在么? 是否依然还躲在那个冰冷的鲨鱼壳内,躲在冰冷的海水底下? 虽然弟子错失机缘,没有一统江湖,没有威震天下,也没有人告诉以后我怎么办? 但是天意却告诉了我,逼迫我放弃一切,回到你的身边。 我知道我已不是你要等的人,我给你带来了那个要等的人,一个叫沈落石的人 他虽然不是你指定的那个人,但他得到了那把刀,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事,而且他似乎也得到了应该得到的指点 “小穆,你在想什么”身边的沈落石凝视落日余晖,打断了穆玄的思绪 “哦,没什么,我在想家,还有童年那些出海捕鱼的日子”穆玄默然惊醒,随口敷衍着 两个人并肩肃立,目光凝视西天渐渐隐退的云霞,一种感慨悲壮的情绪陡然间弥散在朦朦暮色中 第六十八章 血杀双凶 () 三日后,日出一刻 一抹笼罩在漫天红霞中的隐约浮动的大陆,出现在前方 星星点点的渔船,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穆玄脸上变化出一丝感慨不已的神情 船老大一声吆喝,高大的航船飞速的穿行在星星点点的小渔船之间,那些渔船见它飞驰而过,纷纷左右躲避,生怕被这个庞然大物给撞翻 航船很快就靠在一个集镇码头,十几个黑黝黝的光膀子苦力已守候在码头,沈落石,穆玄飞身一纵已稳稳落在岸边,惶急的小陈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头扎进水里,一路拖泥带水的追了上来 船上的船老大,指挥着水手们将船靠近一处停靠泊位,搭好了跳板,一路劳乏的水手们很快就消失在繁华集镇,各自消遣去了 一身黑衣船老大跟岸上一个黑衣客交接了一下,也径自去了 岸上那名黑衣客立刻指挥,侯立在码头的十几个苦力,上船搬卸货物 船上船下一片忙碌,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沈落石,穆玄二人 穆玄站立海边,望着海岸一片茫然 自幼生长在这里的他,竟然找不到丝毫的熟悉亲切之感 整个的家乡已经彻底的变了,以前散落在沿海各处的木蓬草屋全部消失了,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码头集镇 出海的各色各样的小木鱼船,全部换成了清一色的结实的漆黑包铁船,船身右侧都挂着一面绣着大白鲨的漆黑布幔 连远在海外,蛮荒炎热的琼州也成了海霸的天下,看来海霸的势力在海面上已经无处不在。 穆玄领着沈落石一路穿梭在破旧低矮的房屋,腥臭遍地的窄窄街道,很快找了一个靠近集镇边缘的小客店住了 安排好了沈落石,小陈大,穆玄独自匆匆穿行街道,开始四处询问打听起来,虽然离别十几年,他的乡土俚语依然记得一些 这些留守岸上的本土渔家见他询问,个个一脸惊恐,纷纷四处躲闪,彷佛见了鬼一样 几个横行街市的黑衣人已悄然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快速的靠了过来,几丝杀气顿时弥散在喧闹恶臭的街道 ****** 一路海上颠簸,虽然大船撑得很平稳,自幼生长在北方的沈落石已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尽管他体力充沛,精力旺盛,凝聚精神体力可以压制住颠簸飘荡带来的不适,当他一上岸,一丝困倦疲惫袭来,便有些难以支撑 一进客栈,便倒在客房一角的破木床上呼呼睡了 这是一间典型的大客店,不是规模大,而是客房大,一个客店竟然只有一个大客房,这一间客房竟然横七竖八的摆了十几张木板床 来这里**都是过往的远航苦力,什么都不讲究,能够躺倒睡一觉就行 一大早,这里除了沈落石他们,没有任何客人 见沈落石睡了,一路兴奋的小陈大,根本睡不着,好奇的趴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着,很快就耐不住诱惑,溜到街上去了 一阵阴冷的风自破旧的客房墙缝透进来,沈落石一阵冷战,蓦然而醒 几丝阴冷的杀气,从四面八方透进来 屋顶,墙外,门口。。。沈落石凝神聚气,已有些锈蚀的菜刀已悄悄握在手中,虽然锋刃已经有几处崩缺,几处翻卷,这把小铁匠菜刀依然透着一股锋利的杀气 七个不同的方位,七股凌厉的杀气正正悄无声息的接近过来 刀光四起,杀气纵横! 七柄长刀,透过屋顶,透过木墙,透出门楣,闪电般刺向依然卧床熟睡的沈落石 早有准备的沈落石面对七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刀锋,竟然找不出任何突破缝隙,七把刀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每一把刀的刀势都足以压过江湖第一流的高手 偏僻蛮荒的海外鱼民聚集之地,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江湖高手? 避无可避的沈落石,刀光一划,身下的破旧木板床已一分为二,沈落石已瞬间跌落在床上,七柄长刀瞬间已在沈落石上面交织成一道光网 假如他不是临机变化,从身下的床板突破而下,早被七道寒光绞成了肉碎 就在他跌落床下瞬间,阴冷潮湿的地面竟然闪电般冒出一柄长刀 一丝阴冷的寒意透背而入,穷于变化的沈落石已无法变幻身形闪避,生死一刻,手中的菜刀倒着插入了冰冷的地面,一股灼热的血从冰冷的地面喷涌而出 刺入沈落石后背的长刀嘎然而止,锋刃之尖透出的杀气几乎已触及心脏 沈落石触地反弹,腾然而起,手中菜刀血光突破交织在面前的七把长刀,高大的身躯已突破屋顶,远远的滚落在拥挤的街面上 沈落石就地一滚,已翻身单腿跪在街道,紧握右手的菜刀插在地上,一双凶悍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瞬间冷清的街道 七具矮小精悍的躯体,纷纷凌空跌落,散落在小客栈的周围,每一具尸体都双手紧握着一柄长柄细刃的锋利长刀,刀尖却已断裂脱落 脱落的犀利刀尖已插入他们的咽喉,依然在汩汩的冒着血沫 沈落石自从失去了断月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戮过,这一刻又让他渐渐冷却的热血沸腾,渐渐黯然的杀欲纵横。 虽然一把菜刀在手,他的出手比起当年那个断月在手的彪悍杀星已远远逊色! 但对付几个躲在暗中,伺机偷袭的无胆鼠辈依然是绰绰有余 饶是如此,他自己背后挨的那一刀已并不轻松,鲜红的血依然在缓缓的流淌,在烈日烘烤下已渐渐干结! 沈落石缓缓起身,提着菜刀缓缓的沿着拥挤破烂的街道,一路想海边码头走过去,躲在街道两旁的黑衣客,纷纷窜了过来,在沈落石的前面来回游动着 沈落石脚步毫不停留,提着到不紧不慢的走着 那些挡在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忍无可忍,纷纷挥刀杀戮过来 沈落石身形一动,刀光一闪,围攻上来的黑衣人已纷纷倒地,咽喉割断,汩汩冒着热血 ****** 比起沈落石的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被困街头的穆玄却没有这个耐心 黑芒一闪,周围八步内的活人以全部喋血街头 那几个躲在人丛中的黑衣客瞬间被割断咽喉,横尸街头,那些无辜的过路客也被砍倒十几个,其他路人见血溅街头,纷纷四散走避,很快就消失街道两旁的房屋之间的小巷里 自从中州屈辱一幕之后,穆玄的杀气已压抑的太久,压抑的太辛苦 这次黑衣客的当街刺杀,激发了积郁心中的杀欲,彻底引爆了他沉积在心底的愤怒。 穆玄目光血红,漆黑的刀一路闪落,隐蔽街道房屋间的黑衣客纷纷倒在他的刀光之下 自从他崛起江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疯狂的杀戮,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戮 以前执掌寒烟,忌惮江湖各方势力,不愿意四处树敌,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从来没有放手杀戮过 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肆意纵横杀戮,心中不用有任何顾忌 原来这种肆意纵横杀戮的感觉是如此的刺激,如此的美妙,如此的激动人心! 在不断的血腥杀戮中,穆玄终于品味到了杀戮的快乐,感受到了血腥的风采,渐渐理解了沈落石那种凌厉的杀戮霸气的来源! 残余的黑衣客,惊恐的望着这个黑刀狂魔,纷纷后退,向码头方向退却 两个铁血杀戮的江湖铁汉,两柄杀意纵横的血刀,渐渐汇合到了一起,埋伏在整个集镇的黑衣客,已纷纷退却,向码头方向汇聚而去,朝着那只载送沈落石,穆玄的海船靠过去 沈落石刚刚下船时,集镇码头间不过寥寥几个黑衣高手,怎么片刻之间突然满街都是黑衣杀手,这些黑衣杀手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现在沈落石见他们纷纷撤向那艘载运自己过来的大船,陡然明白这些黑衣杀手是藏在这艘船的底层,跟随自己一起过来的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水上高手,怎么不在海面动手,却要一路跟到琼州陆地,失去了水上优势才动手? 新书黑白二小猫,请大家多多支持收藏,多谢! 第六十九章 近海搏杀 () 残余的黑衣杀手,一路后退 眨眼间全部退入了那艘载运沈落石登上琼州岛的大船,早有准备的大船立刻扬帆起锚,向深海处飞滑而去 沈落石,穆玄傲立海岸,望着远去的船影渐渐浓缩成一个点,眼见的就要从视线中消失,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笼罩了他们的心 这些神秘的黑衣武士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身法诡异隐蔽,刀法犀利毒辣,如今他们无功而退,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海霸一定会怕派更多的海上杀手,更厉害的绝杀高手前来,一定会重新夺取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琼州唯一出海码头 就在他们忧心一刻,远离的那艘大船竟然调转了船头,似乎正飞速的向岸边滑过来,他们竟然去而复返,难道他们已重振信心,想凭借人多,杀回来拼死搏杀? 不对,他们的船在下沉,在快速的下沉,所以他们拼命的向海岸滑行 沈落石,穆玄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沉了这艘船,船上的武士,水手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拼命抢上岸击杀沈落石,穆玄 破釜沉舟,他们已别无选择,已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必须杀上岸,杀一条血路出来 本来就是一群海上亡命之徒,如果切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拼命杀回来,人单势孤的沈落石,穆玄又有几分把握将他们彻底杀绝杀光? 他们一份把握都没有,只能拼一个算一个! 就在他们准备全力一拼之时,那艘大船早已沉没海底,彻底的在海面上消失 穆玄,沈落石对视一眼,立刻飞身跃入岸边停靠的一只小渔船,朝着大船沉没的地方飞划而去 等他们渐渐靠近大船沉没地点,除了海面上漂浮的几具僵硬的尸体,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再没有任何沉船痕迹 看来这艘船沉的实在太快了,连这些纵横海上的海贼们都来不及出舱逃生,全部随着大船沉没海底 漂浮海面的几具尸体,都是海鲨帮的舵手,那个指挥航行的船老大已在其中 “过去看看,也许还有活的”沈落石一声命令,穆玄船桨一点,已划至船老大的尸体旁,伸桨在尸体胸口重重点了一下 “嗯,还有心跳!”穆玄一边回报,一边继续重重的在仰面浮在水面的船老大的胸口点了几下 一口海水自船老大嘴里狂喷而出,悠然转醒的船老大突然伸手抓住了穆玄伸过来的船桨,腾空而起,一把闪亮得断刀顺着船桨直削过来 原来他是在装死,事发突然,毫不防备的穆玄急忙松手,船老大拽着船桨扑通一声坠落水里,消失不见 “不好!砍水!”穆玄一声惊呼,漆黑的新残月刀一划水而入 与此同时,感受到水底杀气的沈落石在小船另一侧已挥刀如水 两股巨浪在小船两边激起,刀光过后,激起的海水波浪渐渐平息,两股猩红的血顿时涌出水面,片刻后,几具尸体缓缓浮出水面,胸口已被划开,猩红的血还在汩汩的喷涌 沈落石,穆玄凝神聚气,努力着捕捉着来自船底的杀气 而他们周围的海面一下子,冒出几十个人头,一个个都在大口的喘息,片刻后这些长刀黑衣杀手和短刀鲨鱼帮水手已将沈落石穆玄的小船团团围住 失去了船桨的小船,只能在原地打着转,被动的等待着这些水上杀手的攻击 这些围攻的海上杀手忌惮沈落石,穆玄的犀利刀法,也不敢轻易靠近出手,竟然首尾相接,围住这条小船游动起来 在他们的围绕游动的带动下,平静的海水竟然被卷起一个漩涡,处于人工漩涡中心的小船随着漩涡快速旋转起来,竟然渐渐向漩涡里卷进去 穆玄急忙凝神运气,飞身而倒自船内跌入水面,手中新残月刀闪电出手 船依旧在飞转,双脚勾着船弦的穆玄,悬在船外海面上身体随着船旋转着,手中的探出的漆黑刀锋也随着身体飞速旋转 身体,手臂,刀,三者长度加起来,刀光已划出一个半径一丈五尺的圆形刀锋,围着小船旋转的海上杀手已感觉到来自刀锋的森森杀气 几个稍稍靠近小船的杀手,已被割破颈部血脉,汩汩的冒出血来 整个旋转游动的人圈顿时四处崩散,乱作一团,穆玄双脚一收,悬挂出来的身体瞬间复位,已笔直的站在船头 漩涡渐渐平缓消失,旋转的小船已渐渐慢了下来 在水里耗了一个多时辰的水下杀手,几次无功而返,渐渐焦躁起来 毕竟他们身在大海里,再好的水xing也难以在茫茫大海里长久支持下去,他们不但要及时击杀船上的沈落石,穆玄 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利用这艘小船运送他们上岸,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想要从这里游到十几里外的海岸,已根本不可能 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在依然冷静观战的船老大,黑面短须的船老大目光阴郁,伸手比划了几下。十几个水面杀手竟然排成一堵厚厚的人墙,一齐向沈落石的小船压过去 难道他们要用血肉之躯,冲过去撞翻小船,跟已经困乏不堪的沈落石,穆玄同归于尽 沈落石,穆玄目光如血,提刀傲立,已经杀红眼的两位杀星没有丝毫惧意,不就是同归于尽么? 来吧,小贼么,今天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就算死在这里也值了! 小贼们却没有他们这股狠劲儿,估计已接近沈落石,穆玄刀光的攻击范围,立刻停了下来,几十个人开始一起推水 推起的一道波浪缓缓扑过来,沈落石,穆玄的小船被波浪推动,晃动起来 紧接着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叠一波,不停推过来的水波,叠加起来渐渐有了排山倒海之势,沈落石,穆玄拼力压住船底,已经无法将渐渐摇晃剧烈的船稳定下来 自幼生长海边,惯于水xing的穆玄已准备奋然入水,跟这些狡猾阴险的水贼们誓死血拼,推着船上沈落石安全上岸 沈落石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做,绝不能让他死在这群小贼手里 一边游水,一边推船,一边截杀围攻的水贼,难度实在有点大,究竟有几分把握? 一分都没有,但是总比这样困在海上,将体力消耗在无谓的对抗中要好! 穆玄突然腾空而起,刀光直杀那群推波助澜的水贼! 那群家伙见势不妙,纷纷后撤,兴起的水浪顿时减弱下去 穆玄挥刀砍他们,不过是空中虚招,他们慌乱一刻,穆玄已落入海水,单手擎着小船的船尾,调转方向朝海岸方向游去 回过味的水贼们,立刻蜂拥着围堵上来,几个试图到前面阻挡的家伙已被守在船头的沈落石挥刀如水,砍翻在海里 其余的水贼们立刻学乖了,并不堵截,追在穆玄的后面,拼命的挥刀分水刺向穆玄后背 穆玄双脚划水,右手漆黑的刀光回身挥舞,抵挡着来势汹汹的袭击 无奈身在水中,刀光手水势阻挡,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抵挡之间,背后已被刺破了几个血洞,穆玄不得不停下来,全力挥刀乱砍,方才止住了对手的疯狂袭击 这些人多势众的水贼,见穆玄已下水,反而不急了,三面环绕,两个水xing超强的家伙竟然潜入水下,准备从水下袭击 呜呜呜。。。 一阵犀利的号角响起,一艘巨大海船出现在东方的海天之间,船身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船头的黑色旗幡上绣着的大白鲨随风飘动 是海鲨帮的船,一只远洋过海,准备停泊琼州岛码头的出海航船! 已经陷入绝境,筋疲力尽的沈落石,穆玄望着渐渐接近的海船,彻底的绝望了! 第七十章 白鲨少主 () 嗖! 一声呼哨,一支犀利的长箭划水而过 正在指挥攻击的船老大的呼喝声噶然而止,一只雪白银亮的长箭已射穿他的咽喉 渐渐接近的海船上,一只雪白的鱼儿笔直的立在船头,雪亮的鳞甲在烈日下泛着粼粼的闪光。一只苍白的手捏着一柄雪白的鱼皮弓,一支雪白银亮的鲨鱼骨箭已搭在弓上 他不是一条雪白的鱼,而是一个穿着雪白鱼皮水甲的冷面青年 闪电之间,他的第二只箭已射出 围追穆玄的三个海鲨帮帮众,两个黑衣杀手已被这一箭瞬间射杀,一箭入水,连穿五人咽喉,不但力道威猛,射法更是精准绝伦! 其余帮众杀手惊得目瞪口呆,千里支援的海鲨老大竟然直接上来射杀自己的兄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除了死他们已别无选择,要么被沈落石,穆玄砍死,要么自己的老大射死,还有就是自己沉入海底把自己淹死 就在他们惊疑一刻,白鲨人已将第三只箭搭上了弓 刚才还拼命围攻的亡命之徒,纷纷俯身潜水,深入了海面之下 第三只箭竟然穿水而入,水面冒出一股血花,三名潜入水的家伙咽喉冒着血,缓缓的浮出了水面 穆玄已翻身落上小渔船,跟沈落石并排而立,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彻底迷惑了 白鲨人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射着箭,每一箭下去,必有几个潜入水底的家伙冒着血翻转上来,这个白鲨人的眼睛似乎可以透入水下,看清水下的一切 连射十几箭,将潜伏海水下的海鲨帮众,黑衣杀手几乎射杀殆尽,即使没有射杀的,也憋死在海水下 “沈大教主,请上船一叙”白鲨人终于收手,冷冷的冲着沈落石招呼道 沈落石,穆玄飞身一纵,稳稳的飞上大船,立在了白鲨人面前 这个一身白鲨鳞甲的白面青年,面色皮肤比身上的鳞甲还要透明,一看就是长年混在水下的一位水下高手 手里的白鲨鱼片装饰的短弓,背后斜插的箭袋里,还残余着几只雪白的鲨鱼骨雕制的长箭 “这位少侠是。。。”沈落石看着这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不由得心生敬畏,江湖后浪推前浪,想不到海面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位江湖后辈 “海鲨帮少主白浪飞!”少年倨傲冷淡的回应 “海鲨帮少主?”沈落石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不对付我,却射杀了自己的属下?” “因为他们破坏了规矩,不应该参与刺杀你们,因为你们是海鲨帮担保运送的客户,刺杀你们应该是黑衣杀手的事,是陆地上的事。 海鲨帮管理下的海面对于我们的客户是绝对安全的,海鲨帮绝不允许自己的客户在自己的海面上出事 陆地刺杀竟然已经失败,他们就应该乖乖离开,他们为了逃避责任,擅自做主在中途毁船埋伏截杀,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敢于冒犯帮规者,杀!”白浪飞倨傲的说,一副绝对自信的狂妄之态,身后远处肃立的几个帮众不由自主的一阵寒战 “帮规严明,执法如山。怪不得能够称霸海上,号称东南海霸”沈落石不由得肃然起敬,由衷赞叹 他争霸江湖这么多年,最终落得流落海上,不就是对属下缺乏这种严明的纪录,高压的震慑,一贯以宽容态度对待属下,不能约束管制教众,整个拜月教无异于一盘散沙 “沈教主,你误会了,家父白鲨王属下的海鲨帮不过是海帮联盟之一,怎敢妄称海霸?”听沈落石称呼他海霸,白浪飞立刻紧张的解释,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慌乱,显然他绝不敢担当海霸这样的至高无上的称呼,对于海霸王竟然有一种彻骨的敬畏恐惧 说话间,大船已渐渐靠近码头 站在码头持着鱼叉观望的本地渔民,见海鲨帮的大船又回来了 一个个猫着腰,悄无声息的退到码头小镇的街巷间,各自散去了 只有小陈大手执一把鱼叉,紧张的观望着,见到沈落石,穆玄安全归来,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傻笑 “二位贵宾,请下船自行休息。有何需要尽管找在下”白浪飞得到一代江湖雄豪沈落石的夸奖,说他纪律严明,执法如山。 为了表现出海鲨帮少主纪律严明,执法如山的大将风度,竟然对沈落石格外的客气起来 “呵呵,白少主,贵派不会暗中再派人刺杀我们吧”沈落石故意施展出激将之法,笑着试探道 “本帮只保证海上客旅安全,至于离船登岸的旅客,有何意外已不是本帮的职责。至于刺杀的事儿,小弟也不便多言,二位还是小心一些”倨傲狂妄的白浪飞,被沈落石的豪霸之气震慑,竟然对沈落石这样的传奇高手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呵呵,杀人的管杀人,运客的管运客,果然是纪律严明,分工明确,白兄弟,告辞!”沈落石意味深长的苦笑着,转身告辞而去 ****** “沈大哥,今日之事变化诡异,好像并不如白浪飞说的那么简单”回到客店,穆玄立刻焦急的跟沈落石商榷 “小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上路。你不是本地人么,想办法弄一条船,明日一早出发”沈落石也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太正常 “离乡几十年,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莫说寻找熟人,经过今日之战,就算我的家人也不敢出面相认。至于船只,你没看到所有的渔船都是海鲨帮的铁皮渔船,这里的渔民早已纳入海鲨帮名下,没有白浪飞的许可,谁敢擅自出海?”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找白浪飞租船,看来我们注定要继续做他的客户了,看看他对我们这两个大客户还能忍多久?陈大,快去弄一些酒菜回来”沈落石一边跟穆玄说话,一边丢了一些银子让旁边伺候的小陈大 “沈大哥,这个东南海霸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十倍,海鲨帮白浪飞功夫已经如此厉害,他的父亲白鲨王自然更加了得。而海鲨帮似乎只是海霸门下的一个小帮凶,小喽?。今日那些黑衣杀手身法诡异,刀法狠毒。似乎并非中土刀法,应该是扶桑一脉的刀法,而他们也只是海霸手下的一群专管**的小喽?,看来这个海上霸王实力不但覆盖中土沿海,连海外岛国也纳入了他的势力,如果他真是已经独霸内陆江海的大江盟,内外联合,控制中土江湖易如反掌!而中土江湖现在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当家,灾难离她们已不远了”穆玄忧心忡忡的叹息着 虽然他已黯然退隐江湖,看的出他对于江湖的事依然很关注。尤其对他曾经伤害过,已伤害过他的女人,充满了关切之情 “是啊,我们只有尽快迎回明月师尊,也许还可以控制已经纷乱的江湖局势”沈落石也不禁感慨起来 “也许吧,或许寻找明月师尊,也不过是他们把我们调离中土江湖的一个手段。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好歹也要登上烈日岛赌一赌”穆玄幽幽的随声附和着 第六十八章 血杀双凶 () 三日后,日出一刻 一抹笼罩在漫天红霞中的隐约浮动的大陆,出现在前方 星星点点的渔船,散落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穆玄脸上变化出一丝感慨不已的神情 船老大一声吆喝,高大的航船飞速的穿行在星星点点的小渔船之间,那些渔船见它飞驰而过,纷纷左右躲避,生怕被这个庞然大物给撞翻 航船很快就靠在一个集镇码头,十几个黑黝黝的光膀子苦力已守候在码头,沈落石,穆玄飞身一纵已稳稳落在岸边,惶急的小陈大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头扎进水里,一路拖泥带水的追了上来 船上的船老大,指挥着水手们将船靠近一处停靠泊位,搭好了跳板,一路劳乏的水手们很快就消失在繁华集镇,各自消遣去了 一身黑衣船老大跟岸上一个黑衣客交接了一下,也径自去了 岸上那名黑衣客立刻指挥,侯立在码头的十几个苦力,上船搬卸货物 船上船下一片忙碌,似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沈落石,穆玄二人 穆玄站立海边,望着海岸一片茫然 自幼生长在这里的他,竟然找不到丝毫的熟悉亲切之感 整个的家乡已经彻底的变了,以前散落在沿海各处的木蓬草屋全部消失了,都集中在眼前这个横空出世的码头集镇 出海的各色各样的小木鱼船,全部换成了清一色的结实的漆黑包铁船,船身右侧都挂着一面绣着大白鲨的漆黑布幔 连远在海外,蛮荒炎热的琼州也成了海霸的天下,看来海霸的势力在海面上已经无处不在。 穆玄领着沈落石一路穿梭在破旧低矮的房屋,腥臭遍地的窄窄街道,很快找了一个靠近集镇边缘的小客店住了 安排好了沈落石,小陈大,穆玄独自匆匆穿行街道,开始四处询问打听起来,虽然离别十几年,他的乡土俚语依然记得一些 这些留守岸上的本土渔家见他询问,个个一脸惊恐,纷纷四处躲闪,彷佛见了鬼一样 几个横行街市的黑衣人已悄然越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快速的靠了过来,几丝杀气顿时弥散在喧闹恶臭的街道 ****** 一路海上颠簸,虽然大船撑得很平稳,自幼生长在北方的沈落石已被折腾得精疲力尽 尽管他体力充沛,精力旺盛,凝聚精神体力可以压制住颠簸飘荡带来的不适,当他一上岸,一丝困倦疲惫袭来,便有些难以支撑 一进客栈,便倒在客房一角的破木床上呼呼睡了 这是一间典型的大客店,不是规模大,而是客房大,一个客店竟然只有一个大客房,这一间客房竟然横七竖八的摆了十几张木板床 来这里**都是过往的远航苦力,什么都不讲究,能够躺倒睡一觉就行 一大早,这里除了沈落石他们,没有任何客人 见沈落石睡了,一路兴奋的小陈大,根本睡不着,好奇的趴在门口朝外面张望着,很快就耐不住诱惑,溜到街上去了 一阵阴冷的风自破旧的客房墙缝透进来,沈落石一阵冷战,蓦然而醒 几丝阴冷的杀气,从四面八方透进来 屋顶,墙外,门口。。。沈落石凝神聚气,已有些锈蚀的菜刀已悄悄握在手中,虽然锋刃已经有几处崩缺,几处翻卷,这把小铁匠菜刀依然透着一股锋利的杀气 七个不同的方位,七股凌厉的杀气正正悄无声息的接近过来 刀光四起,杀气纵横! 七柄长刀,透过屋顶,透过木墙,透出门楣,闪电般刺向依然卧床熟睡的沈落石 早有准备的沈落石面对七股来自四面八方的刀锋,竟然找不出任何突破缝隙,七把刀配合的天衣无缝,而且每一把刀的刀势都足以压过江湖第一流的高手 偏僻蛮荒的海外鱼民聚集之地,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江湖高手? 避无可避的沈落石,刀光一划,身下的破旧木板床已一分为二,沈落石已瞬间跌落在床上,七柄长刀瞬间已在沈落石上面交织成一道光网 假如他不是临机变化,从身下的床板突破而下,早被七道寒光绞成了肉碎 就在他跌落床下瞬间,阴冷潮湿的地面竟然闪电般冒出一柄长刀 一丝阴冷的寒意透背而入,穷于变化的沈落石已无法变幻身形闪避,生死一刻,手中的菜刀倒着插入了冰冷的地面,一股灼热的血从冰冷的地面喷涌而出 刺入沈落石后背的长刀嘎然而止,锋刃之尖透出的杀气几乎已触及心脏 沈落石触地反弹,腾然而起,手中菜刀血光突破交织在面前的七把长刀,高大的身躯已突破屋顶,远远的滚落在拥挤的街面上 沈落石就地一滚,已翻身单腿跪在街道,紧握右手的菜刀插在地上,一双凶悍的目光,冷冷的扫视着瞬间冷清的街道 七具矮小精悍的躯体,纷纷凌空跌落,散落在小客栈的周围,每一具尸体都双手紧握着一柄长柄细刃的锋利长刀,刀尖却已断裂脱落 脱落的犀利刀尖已插入他们的咽喉,依然在汩汩的冒着血沫 沈落石自从失去了断月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杀戮过,这一刻又让他渐渐冷却的热血沸腾,渐渐黯然的杀欲纵横。 虽然一把菜刀在手,他的出手比起当年那个断月在手的彪悍杀星已远远逊色! 但对付几个躲在暗中,伺机偷袭的无胆鼠辈依然是绰绰有余 饶是如此,他自己背后挨的那一刀已并不轻松,鲜红的血依然在缓缓的流淌,在烈日烘烤下已渐渐干结! 沈落石缓缓起身,提着菜刀缓缓的沿着拥挤破烂的街道,一路想海边码头走过去,躲在街道两旁的黑衣客,纷纷窜了过来,在沈落石的前面来回游动着 沈落石脚步毫不停留,提着到不紧不慢的走着 那些挡在前面的黑衣人,终于忍无可忍,纷纷挥刀杀戮过来 沈落石身形一动,刀光一闪,围攻上来的黑衣人已纷纷倒地,咽喉割断,汩汩冒着热血 ****** 比起沈落石的以静制动,后发制人,被困街头的穆玄却没有这个耐心 黑芒一闪,周围八步内的活人以全部喋血街头 那几个躲在人丛中的黑衣客瞬间被割断咽喉,横尸街头,那些无辜的过路客也被砍倒十几个,其他路人见血溅街头,纷纷四散走避,很快就消失街道两旁的房屋之间的小巷里 自从中州屈辱一幕之后,穆玄的杀气已压抑的太久,压抑的太辛苦 这次黑衣客的当街刺杀,激发了积郁心中的杀欲,彻底引爆了他沉积在心底的愤怒。 穆玄目光血红,漆黑的刀一路闪落,隐蔽街道房屋间的黑衣客纷纷倒在他的刀光之下 自从他崛起江湖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疯狂的杀戮,如此肆无忌惮的杀戮 以前执掌寒烟,忌惮江湖各方势力,不愿意四处树敌,每次出手都留有余地,从来没有放手杀戮过 这一次,终于有机会肆意纵横杀戮,心中不用有任何顾忌 原来这种肆意纵横杀戮的感觉是如此的刺激,如此的美妙,如此的激动人心! 在不断的血腥杀戮中,穆玄终于品味到了杀戮的快乐,感受到了血腥的风采,渐渐理解了沈落石那种凌厉的杀戮霸气的来源! 残余的黑衣客,惊恐的望着这个黑刀狂魔,纷纷后退,向码头方向退却 两个铁血杀戮的江湖铁汉,两柄杀意纵横的血刀,渐渐汇合到了一起,埋伏在整个集镇的黑衣客,已纷纷退却,向码头方向汇聚而去,朝着那只载送沈落石,穆玄的海船靠过去 沈落石刚刚下船时,集镇码头间不过寥寥几个黑衣高手,怎么片刻之间突然满街都是黑衣杀手,这些黑衣杀手是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 现在沈落石见他们纷纷撤向那艘载运自己过来的大船,陡然明白这些黑衣杀手是藏在这艘船的底层,跟随自己一起过来的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而且都是水上高手,怎么不在海面动手,却要一路跟到琼州陆地,失去了水上优势才动手? 新书黑白二小猫,请大家多多支持收藏,多谢! 第六十九章 近海搏杀 () 残余的黑衣杀手,一路后退 眨眼间全部退入了那艘载运沈落石登上琼州岛的大船,早有准备的大船立刻扬帆起锚,向深海处飞滑而去 沈落石,穆玄傲立海岸,望着远去的船影渐渐浓缩成一个点,眼见的就要从视线中消失,一股不安的情绪渐渐笼罩了他们的心 这些神秘的黑衣武士个个都是一流的好手,身法诡异隐蔽,刀法犀利毒辣,如今他们无功而退,必然不会轻易罢休 海霸一定会怕派更多的海上杀手,更厉害的绝杀高手前来,一定会重新夺取这个他一手建立起来的琼州唯一出海码头 就在他们忧心一刻,远离的那艘大船竟然调转了船头,似乎正飞速的向岸边滑过来,他们竟然去而复返,难道他们已重振信心,想凭借人多,杀回来拼死搏杀? 不对,他们的船在下沉,在快速的下沉,所以他们拼命的向海岸滑行 沈落石,穆玄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刀,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沉了这艘船,船上的武士,水手现在只有一个选择,就是拼命抢上岸击杀沈落石,穆玄 破釜沉舟,他们已别无选择,已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必须杀上岸,杀一条血路出来 本来就是一群海上亡命之徒,如果切断了他们的退路,他们拼命杀回来,人单势孤的沈落石,穆玄又有几分把握将他们彻底杀绝杀光? 他们一份把握都没有,只能拼一个算一个! 就在他们准备全力一拼之时,那艘大船早已沉没海底,彻底的在海面上消失 穆玄,沈落石对视一眼,立刻飞身跃入岸边停靠的一只小渔船,朝着大船沉没的地方飞划而去 等他们渐渐靠近大船沉没地点,除了海面上漂浮的几具僵硬的尸体,一望无际的平静海面再没有任何沉船痕迹 看来这艘船沉的实在太快了,连这些纵横海上的海贼们都来不及出舱逃生,全部随着大船沉没海底 漂浮海面的几具尸体,都是海鲨帮的舵手,那个指挥航行的船老大已在其中 “过去看看,也许还有活的”沈落石一声命令,穆玄船桨一点,已划至船老大的尸体旁,伸桨在尸体胸口重重点了一下 “嗯,还有心跳!”穆玄一边回报,一边继续重重的在仰面浮在水面的船老大的胸口点了几下 一口海水自船老大嘴里狂喷而出,悠然转醒的船老大突然伸手抓住了穆玄伸过来的船桨,腾空而起,一把闪亮得断刀顺着船桨直削过来 原来他是在装死,事发突然,毫不防备的穆玄急忙松手,船老大拽着船桨扑通一声坠落水里,消失不见 “不好!砍水!”穆玄一声惊呼,漆黑的新残月刀一划水而入 与此同时,感受到水底杀气的沈落石在小船另一侧已挥刀如水 两股巨浪在小船两边激起,刀光过后,激起的海水波浪渐渐平息,两股猩红的血顿时涌出水面,片刻后,几具尸体缓缓浮出水面,胸口已被划开,猩红的血还在汩汩的喷涌 沈落石,穆玄凝神聚气,努力着捕捉着来自船底的杀气 而他们周围的海面一下子,冒出几十个人头,一个个都在大口的喘息,片刻后这些长刀黑衣杀手和短刀鲨鱼帮水手已将沈落石穆玄的小船团团围住 失去了船桨的小船,只能在原地打着转,被动的等待着这些水上杀手的攻击 这些围攻的海上杀手忌惮沈落石,穆玄的犀利刀法,也不敢轻易靠近出手,竟然首尾相接,围住这条小船游动起来 在他们的围绕游动的带动下,平静的海水竟然被卷起一个漩涡,处于人工漩涡中心的小船随着漩涡快速旋转起来,竟然渐渐向漩涡里卷进去 穆玄急忙凝神运气,飞身而倒自船内跌入水面,手中新残月刀闪电出手 船依旧在飞转,双脚勾着船弦的穆玄,悬在船外海面上身体随着船旋转着,手中的探出的漆黑刀锋也随着身体飞速旋转 身体,手臂,刀,三者长度加起来,刀光已划出一个半径一丈五尺的圆形刀锋,围着小船旋转的海上杀手已感觉到来自刀锋的森森杀气 几个稍稍靠近小船的杀手,已被割破颈部血脉,汩汩的冒出血来 整个旋转游动的人圈顿时四处崩散,乱作一团,穆玄双脚一收,悬挂出来的身体瞬间复位,已笔直的站在船头 漩涡渐渐平缓消失,旋转的小船已渐渐慢了下来 在水里耗了一个多时辰的水下杀手,几次无功而返,渐渐焦躁起来 毕竟他们身在大海里,再好的水xing也难以在茫茫大海里长久支持下去,他们不但要及时击杀船上的沈落石,穆玄 还要有足够的时间,利用这艘小船运送他们上岸,已经筋疲力尽的他们想要从这里游到十几里外的海岸,已根本不可能 他们的目光一起落在依然冷静观战的船老大,黑面短须的船老大目光阴郁,伸手比划了几下。十几个水面杀手竟然排成一堵厚厚的人墙,一齐向沈落石的小船压过去 难道他们要用血肉之躯,冲过去撞翻小船,跟已经困乏不堪的沈落石,穆玄同归于尽 沈落石,穆玄目光如血,提刀傲立,已经杀红眼的两位杀星没有丝毫惧意,不就是同归于尽么? 来吧,小贼么,今天痛痛快快的杀一场,就算死在这里也值了! 小贼们却没有他们这股狠劲儿,估计已接近沈落石,穆玄刀光的攻击范围,立刻停了下来,几十个人开始一起推水 推起的一道波浪缓缓扑过来,沈落石,穆玄的小船被波浪推动,晃动起来 紧接着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叠一波,不停推过来的水波,叠加起来渐渐有了排山倒海之势,沈落石,穆玄拼力压住船底,已经无法将渐渐摇晃剧烈的船稳定下来 自幼生长海边,惯于水xing的穆玄已准备奋然入水,跟这些狡猾阴险的水贼们誓死血拼,推着船上沈落石安全上岸 沈落石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做,绝不能让他死在这群小贼手里 一边游水,一边推船,一边截杀围攻的水贼,难度实在有点大,究竟有几分把握? 一分都没有,但是总比这样困在海上,将体力消耗在无谓的对抗中要好! 穆玄突然腾空而起,刀光直杀那群推波助澜的水贼! 那群家伙见势不妙,纷纷后撤,兴起的水浪顿时减弱下去 穆玄挥刀砍他们,不过是空中虚招,他们慌乱一刻,穆玄已落入海水,单手擎着小船的船尾,调转方向朝海岸方向游去 回过味的水贼们,立刻蜂拥着围堵上来,几个试图到前面阻挡的家伙已被守在船头的沈落石挥刀如水,砍翻在海里 其余的水贼们立刻学乖了,并不堵截,追在穆玄的后面,拼命的挥刀分水刺向穆玄后背 穆玄双脚划水,右手漆黑的刀光回身挥舞,抵挡着来势汹汹的袭击 无奈身在水中,刀光手水势阻挡,根本发挥不出威力,抵挡之间,背后已被刺破了几个血洞,穆玄不得不停下来,全力挥刀乱砍,方才止住了对手的疯狂袭击 这些人多势众的水贼,见穆玄已下水,反而不急了,三面环绕,两个水xing超强的家伙竟然潜入水下,准备从水下袭击 呜呜呜。。。 一阵犀利的号角响起,一艘巨大海船出现在东方的海天之间,船身轮廓渐渐清晰起来,船头的黑色旗幡上绣着的大白鲨随风飘动 是海鲨帮的船,一只远洋过海,准备停泊琼州岛码头的出海航船! 已经陷入绝境,筋疲力尽的沈落石,穆玄望着渐渐接近的海船,彻底的绝望了! 第七十章 白鲨少主 () 嗖! 一声呼哨,一支犀利的长箭划水而过 正在指挥攻击的船老大的呼喝声噶然而止,一只雪白银亮的长箭已射穿他的咽喉 渐渐接近的海船上,一只雪白的鱼儿笔直的立在船头,雪亮的鳞甲在烈日下泛着粼粼的闪光。一只苍白的手捏着一柄雪白的鱼皮弓,一支雪白银亮的鲨鱼骨箭已搭在弓上 他不是一条雪白的鱼,而是一个穿着雪白鱼皮水甲的冷面青年 闪电之间,他的第二只箭已射出 围追穆玄的三个海鲨帮帮众,两个黑衣杀手已被这一箭瞬间射杀,一箭入水,连穿五人咽喉,不但力道威猛,射法更是精准绝伦! 其余帮众杀手惊得目瞪口呆,千里支援的海鲨老大竟然直接上来射杀自己的兄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他们彻底陷入了绝望 除了死他们已别无选择,要么被沈落石,穆玄砍死,要么自己的老大射死,还有就是自己沉入海底把自己淹死 就在他们惊疑一刻,白鲨人已将第三只箭搭上了弓 刚才还拼命围攻的亡命之徒,纷纷俯身潜水,深入了海面之下 第三只箭竟然穿水而入,水面冒出一股血花,三名潜入水的家伙咽喉冒着血,缓缓的浮出了水面 穆玄已翻身落上小渔船,跟沈落石并排而立,二人也被眼前的景象彻底迷惑了 白鲨人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射着箭,每一箭下去,必有几个潜入水底的家伙冒着血翻转上来,这个白鲨人的眼睛似乎可以透入水下,看清水下的一切 连射十几箭,将潜伏海水下的海鲨帮众,黑衣杀手几乎射杀殆尽,即使没有射杀的,也憋死在海水下 “沈大教主,请上船一叙”白鲨人终于收手,冷冷的冲着沈落石招呼道 沈落石,穆玄飞身一纵,稳稳的飞上大船,立在了白鲨人面前 这个一身白鲨鳞甲的白面青年,面色皮肤比身上的鳞甲还要透明,一看就是长年混在水下的一位水下高手 手里的白鲨鱼片装饰的短弓,背后斜插的箭袋里,还残余着几只雪白的鲨鱼骨雕制的长箭 “这位少侠是。。。”沈落石看着这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不由得心生敬畏,江湖后浪推前浪,想不到海面上竟然有这么厉害的一位江湖后辈 “海鲨帮少主白浪飞!”少年倨傲冷淡的回应 “海鲨帮少主?”沈落石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你不对付我,却射杀了自己的属下?” “因为他们破坏了规矩,不应该参与刺杀你们,因为你们是海鲨帮担保运送的客户,刺杀你们应该是黑衣杀手的事,是陆地上的事。 海鲨帮管理下的海面对于我们的客户是绝对安全的,海鲨帮绝不允许自己的客户在自己的海面上出事 陆地刺杀竟然已经失败,他们就应该乖乖离开,他们为了逃避责任,擅自做主在中途毁船埋伏截杀,国有国法,帮有帮规,敢于冒犯帮规者,杀!”白浪飞倨傲的说,一副绝对自信的狂妄之态,身后远处肃立的几个帮众不由自主的一阵寒战 “帮规严明,执法如山。怪不得能够称霸海上,号称东南海霸”沈落石不由得肃然起敬,由衷赞叹 他争霸江湖这么多年,最终落得流落海上,不就是对属下缺乏这种严明的纪录,高压的震慑,一贯以宽容态度对待属下,不能约束管制教众,整个拜月教无异于一盘散沙 “沈教主,你误会了,家父白鲨王属下的海鲨帮不过是海帮联盟之一,怎敢妄称海霸?”听沈落石称呼他海霸,白浪飞立刻紧张的解释,脸上竟然露出一丝慌乱,显然他绝不敢担当海霸这样的至高无上的称呼,对于海霸王竟然有一种彻骨的敬畏恐惧 说话间,大船已渐渐靠近码头 站在码头持着鱼叉观望的本地渔民,见海鲨帮的大船又回来了 一个个猫着腰,悄无声息的退到码头小镇的街巷间,各自散去了 只有小陈大手执一把鱼叉,紧张的观望着,见到沈落石,穆玄安全归来,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傻笑 “二位贵宾,请下船自行休息。有何需要尽管找在下”白浪飞得到一代江湖雄豪沈落石的夸奖,说他纪律严明,执法如山。 为了表现出海鲨帮少主纪律严明,执法如山的大将风度,竟然对沈落石格外的客气起来 “呵呵,白少主,贵派不会暗中再派人刺杀我们吧”沈落石故意施展出激将之法,笑着试探道 “本帮只保证海上客旅安全,至于离船登岸的旅客,有何意外已不是本帮的职责。至于刺杀的事儿,小弟也不便多言,二位还是小心一些”倨傲狂妄的白浪飞,被沈落石的豪霸之气震慑,竟然对沈落石这样的传奇高手生出了一丝亲切感 “呵呵,杀人的管杀人,运客的管运客,果然是纪律严明,分工明确,白兄弟,告辞!”沈落石意味深长的苦笑着,转身告辞而去 ****** “沈大哥,今日之事变化诡异,好像并不如白浪飞说的那么简单”回到客店,穆玄立刻焦急的跟沈落石商榷 “小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上路。你不是本地人么,想办法弄一条船,明日一早出发”沈落石也感觉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太正常 “离乡几十年,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莫说寻找熟人,经过今日之战,就算我的家人也不敢出面相认。至于船只,你没看到所有的渔船都是海鲨帮的铁皮渔船,这里的渔民早已纳入海鲨帮名下,没有白浪飞的许可,谁敢擅自出海?” “那我们明日一早就找白浪飞租船,看来我们注定要继续做他的客户了,看看他对我们这两个大客户还能忍多久?陈大,快去弄一些酒菜回来”沈落石一边跟穆玄说话,一边丢了一些银子让旁边伺候的小陈大 “沈大哥,这个东南海霸实力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厉害十倍,海鲨帮白浪飞功夫已经如此厉害,他的父亲白鲨王自然更加了得。而海鲨帮似乎只是海霸门下的一个小帮凶,小喽?。今日那些黑衣杀手身法诡异,刀法狠毒。似乎并非中土刀法,应该是扶桑一脉的刀法,而他们也只是海霸手下的一群专管**的小喽?,看来这个海上霸王实力不但覆盖中土沿海,连海外岛国也纳入了他的势力,如果他真是已经独霸内陆江海的大江盟,内外联合,控制中土江湖易如反掌!而中土江湖现在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当家,灾难离她们已不远了”穆玄忧心忡忡的叹息着 虽然他已黯然退隐江湖,看的出他对于江湖的事依然很关注。尤其对他曾经伤害过,已伤害过他的女人,充满了关切之情 “是啊,我们只有尽快迎回明月师尊,也许还可以控制已经纷乱的江湖局势”沈落石也不禁感慨起来 “也许吧,或许寻找明月师尊,也不过是他们把我们调离中土江湖的一个手段。不过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好歹也要登上烈日岛赌一赌”穆玄幽幽的随声附和着 第七十一章 沉船杀局 () 八月初三,无风,宜出海! 两艘出海航船乘风破浪,航行在茫茫大海上 沈落石,穆玄站立船头甲板上,迎着清冷的晨风,眺望着茫茫的海天 小陈大傻呵呵的立在他们身后,好奇的望着师傅,实在搞不懂他们一直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有什么好看的. “二位大哥,海面上风吹日晒,何不过来与小弟饮酒一叙”一身雪白鲨鱼鳞甲的白浪飞,不知何时已经傲立在另艘大船船头 “好!”沈落石一声应诺,已飞身掠到白浪飞的船上,穆玄略一迟疑也紧随其后飞掠而过 一早起来,沈落石,穆玄直奔码头,本意只是想找白浪飞租借一艘小渔船出海 没想到浪里小白鲨白浪飞,竟然为他们准备一艘大船,一只熟悉的大船,竟然就是昨日沉没海底的大船 白浪飞竟然连夜召集数百渔船,将那艘沉没的大船拖到了岸边,十几船工一夜修补,将船底的漏洞彻底补了起来,漏洞处里里外外还加了几道铁箍 船到海上,白浪飞终于走出了船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一桌鱼宴,几坛米酒,三个各怀心事的江湖高手 “白兄弟,你我素不相识,似乎是敌非友,你如此帮助我们,沈落石心中着实有些不安”沈落石终于打破沉默,单刀直入,目光逼视着白浪飞 “呵呵,如果兄弟不帮助二位,恐怕早已成了海上浮尸,怎会坐在这里喝酒.如果我们海鲨帮可以困住沈落石,那么沈落石还配做江湖第一杀星么?”白浪飞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昨日被困海上,沈落石已穷途末路,白兄弟没有火上浇油,却选择雪中送炭.似乎并非畏惧,而是有意放生,射杀那些人,也并非他们破坏帮规,而是为了灭口”沈落石淡淡的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进 “沈大哥,你误会了,船上的我帮弟子中确实有人破坏了规矩,他们本来可以安然离开,回香岛交差.可是有人却暗中破坏船底,故意将航船沉入海底.逼迫被困海面,走头无路的海鲨帮弟子跟黑衣杀手联手对付你们,意图夺船上岸”白浪飞镇静自若,耐心的解释道 “凿船设局,目的就是引诱击杀我们,这个局确实有些阴险”沈落石似乎已相信了对方的解释 “哼,何止阴险,他早已算准了我一路尾随,关键时刻会突然出手,不过让他算错了一件事,我不但没有袭杀你们,反而射杀了所有的手下.嘿嘿,我的举动让他失望了”白浪飞脸上浮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白兄弟,你又是如何识破这个局?”沈落石赞赏的看着白浪飞 “海鲨帮的兄弟不过是一些海上混饭吃的小海贼,突然之间竟然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其中一定有些蹊跷.昨日小弟在船靠近海上博杀战场时,已深入水底勘查过沉船. 船底的漏洞开在获舱隐蔽处,看木板破裂之处,没有丝毫刀剑痕迹,竟然是被人强力震碎,而且破碎裂痕并不是昨日一击而碎.这些船板似乎已经碎裂了几天”白浪飞面色陡然凝重,语气也渐渐压低 “怎么?船底早已破裂?那么为何昨日出海,它才进水快速下沉?”穆玄忍不住插了一句 “因为海鲨帮制造的大小船只,外体都包了一层厚厚的铁皮,一是为了加固船身,增加船体抵御风浪暗礁的抗力,再者可以抵抗海水腐蚀,延长船只的寿命! 那艘船虽然地板碎裂,还有一层铁皮包在外面,自然不会漏水,而在它远离海岸,深入海上之时,有人瞬间击裂了包在外面的薄铁皮,海水瞬间灌入,船内的兄弟来不及堵漏,船已快速沉入了海水”白浪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能够识破如此精密布局,他的确值得得意一下. “这个精心布局的家伙,绝没有想到,白兄弟会出乎意料的射杀自己人,结果被白兄弟鲨煎穿喉,死在了自己布下的局,呵呵”沈落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沈大哥,你错了.他没有死.我以为这个人就是这条船的船老大,以为他已被人买通.所以我第一个射杀了他.可惜,我错杀了自己的得力兄弟.这个布局的人根本不在船上”白浪飞显露出一丝惋惜,一闪即逝,恢复了冷峻平静 “不在船上?”沈落石,穆玄也有些犹疑起来 “不错,直到昨晚将沉船打捞上来,我仔细看过以后,才发现铁皮洞是被人从外面一击而破,是有人一直躲在船底,出海后出手击破了船底铁皮.,然后从容离开,一路游上岸躲了起来,本来我的帮中兄弟也完全可以游上岸逃生,可他们一定是以为你们凿沉了他们的船,要将他们一网杀尽,不得不装作淹死,冒险一博,试图诱杀你们,杀出一条生路”白浪飞说得头头是道,沈落石,穆玄不由冒出一身冷汗 这次出海如此顺利,他们自己也感觉有些不对,没想到杀机暗伏,差点陷入隐秘的杀手布局,葬身海底 “这个神秘杀手,一定也白兄弟海上的朋友,你这样不及后果,故意破坏了他的计划,恐怕也另有所图”沈落石目光犀利的盯着白浪飞 “呵呵,我不过是在二位身上下了一注,想赌一把.如果二位此次一去不归,海**盟自然也不会追查这事.如果二位侥幸回归,恐怕他们已没有时间和精力查这件事. 通过昨日一战,小弟以为二位回来的可能xing似乎更大一点,到时对兄弟这位患难盟友一定要手下留情,多加提拔才是”白浪飞脸上露出狡黠的一笑 ****** 两天后,午时,烈日当头! 甲板上凉风阵阵,沈落石,穆玄并立船头,目光一直关注着远方的海面,生怕漏掉任何一个小海礁,茫茫大海上,寻找一个小海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陈大规规矩矩的立在师傅身边,也睁大一双怪眼,四处的观望着,帮忙在海面上寻找着目标 “二位大哥,小弟航务在身,我们就要各奔航程了”白浪飞从他的船上飞越过来 “你要走?” “小弟本来是要护送一批货物远航婆箩洲,顺路护送结交二位大哥.现在小弟不得不改道向西,与二位大哥分道扬帆”白浪飞竟然露出一丝依依惜别的情绪,几日相聚,他已成功的跟沈落石,穆玄建立起一种友谊,一种心照不宣的友谊 虽然各怀心思,但彼此一起呆的久了,自然而然便产生了一些好感 “兄弟,一路保重,不过借用你的这些水手,他们该如何…”想起自己船上的水手都是海鲨帮的人,沈落石迟疑的问道 “这些人都是一些苦力水手,并不懂得多少武功,而且都是小弟精心挑选的忠心部署,二位大哥可以放心的使用”白浪飞拍着胸脯保证道,环顾左右无人小声说道:“二位随我来一下” 看着白浪飞神秘兮兮的飞身跃回自己的船,沈落石,穆玄也飞身跟着跃了过去,一路尾随着白浪飞进入了船舱,顺着梯子经过下面的水手舱,然后继续下去,直到最下层的货舱 钻入幽暗的货舱,几个腾跃来到舱尾,搬开堆积船尾的几大箱货物,里面竟然是一道暗门,白浪飞揭开暗门,里面竟然藏着一只小渔船,沈落石不及细看,白浪飞已飞速的关了暗门,将几箱货物堆了回去 然后快速的领着二人回到甲板上,冲着沈落石,穆玄一抱拳,道了一声:“一路保重,告辞” 竟然飞回到沈落石船上,一声呼哨,大船立刻调转方向,飞驰而去 “喂,师傅,等等我”站在甲板上发楞的小陈大意识到不对,想要跳过来追随沈落石,无奈不会轻功,只能站着干号,却无法跳过来 情急之下,竟然不顾危险,挺身跳了过来,刚一离船,就跌向了波浪翻滚的海水 白浪飞此刻才注意到沈落石这个小跟班,原来是不会武功的废物,闪电般cao起列在船上的一柄鱼叉,脱手直插小陈大而去 鱼叉闪电划过,已将小陈大钉在了沈落石站立的大船上 “救命啊!师傅”被鱼叉卡住脖子,被死死钉在船帮上的小陈大,一个架在鱼叉之间的大脑袋吊着瘦小的躯体,吓得手舞足蹈,拼命的鬼叫着 白浪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缓缓随着飞驰的航船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 第七十二章 杀手水影 () 心思缜密的白浪飞出其不意的掉换船只,将可能潜伏在沈落石船上策划算计沈落石,穆玄的卧底杀手隔离开 而且还为沈落石,穆玄事先准备了应急小船,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的心机,连一贯心机深沉的穆玄都不由得暗自佩服,现在船在茫茫大海,也彻底跟外界割断了联系,后顾之忧已彻底解除,他们可以将全部心思放在寻找烈日岛 根据穆玄的记忆跟海上经验,似乎烈日岛已纳入了他们的搜索范围,可是大海茫茫,始终没有凸现出烈日岛的轮廓 夜色浓,一弯新月 只要能够远远捕捉到那一点山顶烈焰火光,他们就成功了 焦急的穆玄极目搜索,没有捕捉到任何的火光,他的鼻子却捕捉到了另一种东西 那就是暴风雨的气息,久在海上的穆玄已经感觉到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 “向西边靠拢!”穆玄当机立断,决定暂时放弃搜索,向西行进,在他的记忆里,西行十几里应该有几处露出水面的小礁石,大船可以在暴风雨卷过时,暂时抛锚停靠在那里躲避 舵手们立刻扭转方向,船开始全速向西航行 “不好,中计了”船身突然一阵晃荡,穆玄拔刀出手,原地旋转划了一个圈,身体已旋转着跌落甲板下的水手舱,甲板顿时塌出一个圆洞 穆玄坠落水手舱一刻,人刀丝毫不乱继续旋转,在水手舱的划了一个洞 当他落入最下层的暗舱,货舱里已积一个二尺多深的海水,海水自舱底一个大洞汩汩喷涌着,片刻间没了他的腰 穆玄贴水飞滑,刀光一闪,已劈开货箱后的暗门,闪电般撞入了隐藏小船的船位暗舱 扑面涌来的海水将几乎将他卷倒,穆玄立刻旋身化解了水势,巧妙的一扭身,已逆水而上,从船尾的撞裂的巨大洞口飞出了船舱,快速浮上了水面 身后的大船已经淹没了大半,水手们已全部站上甲板,拼命的挥动手里的利器,一块快的将甲板橇起来,抱着投入了海水里 “快走!”一艘小船急滑而过,穆玄飞身出水落在船上 沈落石已稳稳立在船尾,双腿死死的夹着舵,虽然他不会驶船,但经过几天的观察,他已经学会了如何掌舵 穆玄立刻cao起船桨,轻轻一点水面,已滑出数丈远,三点两点已将沉没海水的大船远远抛在脑后 抱着木板漂浮水面的水手们发现有逃生船,纷纷逼近过来,无奈穆玄手脚太快,等他们反应过来,船已渐渐消失在幽暗的海面 风骤急,天空黯淡,海面上已卷起了层层细浪,空气中已飘出暴雨的味道 ****** 一夜疯狂,日出,风停雨住浪退! 躲在暗礁旁边的沈落石,穆玄,缓缓的从积满了海水的小船船舱爬了出来,翻身跳上了小船停靠的一块礁石之上 在温暖的阳光笼罩下,冰冷湿透的贴身衣服已弥散起一层水雾,两个人懒洋洋的躺在礁石上,积聚着在与暴风雨搏斗中消耗殆尽的体力 “沈大哥,你是如何上的小船,难道是你先我一步,架着小船装出了尾舱?”穆玄疑惑的侧面看着沈落石,对于沈落石的身法露出一丝惊羡 “呵呵,我生长北地,根本没有水xing,海水进舱,我怎敢下舱找船,我立刻跑大船尾甲板,等候你撑船出来。 当我跑大甲板尾部,正好看到水下黑影拖着这艘小船浮出水面,我便飞身落入船舱,然后便看到你冒出水面,喊你上船逃生。”沈落石简单叙述了自己的登船经过 “那个托船的黑影不是我,而是那个凿破船底的人。看来这个白浪飞是个人物,一次比一次做的更绝。这一次如果不是大哥你不识水xing,没有跟着我下舱逃生,恐怕那个神秘客早已架着小船溜走了。你我二人此刻就算没有淹没海底,也只能浮在海面,眼睁睁的等死”穆玄不禁恨恨的叹息 “既然他要算计我们,为何那天不一举射杀我们?”沈落石对于那个白甲青年很有好感,依然不愿承认现实 “因为他天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知道那天沈大哥还没有尽全力出手,白浪飞当然可以看出其中的蹊跷” “小穆,你错了,我已经拚尽了全力。自从断月刀毁在截铁血手之下,我的刀势杀气已开始渐渐消退,深入岭南后,天气炎热,体内的寒气受压。功力发挥已不到极盛之时的五成”沈落石面色黯淡,失落的叹息道 “大哥出手确实不如以前犀利,小弟以为你留有余地,保存实力。没想到大哥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当年师尊被困烈日岛,就是被炎热暑气逼迫,发挥不出寒攻为了,白天不得不躲在冰冻的鲨鱼壳里沉入海底避热 想必大哥功力减退也是受了暑热之气的影响”穆玄似乎明白了其中诀窍 “唉,可惜那个小陈大,跟着我一路出海,没想到竟然葬身海底”沈落石念及憨厚野xing的徒弟,不禁黯然神伤起来 “这小子虽然野蛮成xing,却是一个不错的忠心跟班,没了他,日常琐事我们也不得不亲自出手了。”穆玄也不禁随着附和起来 生死一刻,场面混乱,他们实在无暇顾及那么多,不得不选择了快速逃离,一旦被那些落入垂死绝地的水手们围住,这条逃生小船不到一刻,就会被他们拖入海水 几十个人落水,只有一条逃生小船,如何能承载的下? “小穆,那是什么”沈落石突然一跃而起,指着东方的红日 穆玄凝聚目力,努力透过晃眼的阳光看过去,那一轮红日下竟然缺了一角 是山,海岛上的山!在日出光芒的映射下,宛如一堆然绕的火 难道那就是传说中的烈日岛?沈落石兴奋的一跃而起,落入停靠在海礁环抱中的小船,一把将船翻过,倒去舱里积水 “小穆,快走!”沈落石翻身上船,激动的招呼,穆玄彷佛没有听到沈落石的声音,依旧注目那座红光笼罩的火山 直到日光渐渐搞起,火山渐渐隐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方才飞身上船,撑起船桨一点礁石,船立刻退出几丈外,一路朝东方日出一处飞驰而去 沈落石兴奋的面泛红光,一双期待的目光里燃烧着炙热的火焰 纵横江湖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登上烈日岛,见到江湖传说中的最高级别的绝世高手??明月老人,还有与他针锋相对,旗鼓相当的尊日六神道 终于可以见识一代刀神的明月神刀,还有六剑合一,光压明月的六阳神剑! 为了这一天,他一个人一把刀,纵横南北江湖,一路杀戮,在他的魔刀席卷下江湖已经历了太多杀戮,流了太多血 蜀山剑仙古道人,七巧山庄主人石惊天,落红庵绝情一剑七绝师太,江南神捕铁马行空马天行,传说中的江湖第一高手飞云法师,江湖至尊辰阳老人。。。一个个名动天地的江湖神话纷纷倒在他的魔刀血影下 师傅冷月,寒月师叔,冰月师叔,三位本教至尊,先后用自己的血将他们的毕生修为灌注到了自己的刀内,灌注到自己体内 积聚了万千杀戮,冷寒冰三股至寒刀气的沈落石,面对烈日岛上这些神话级的人物,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命运? 是他江湖路的终点,还是另一个起点? 第七十三章 羊皮海 () 穆玄飞速划船,很快就到了昨夜沉船的水域 海水泛着淡淡的水波,一望无际,海面上连一点沉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落水的人和木板早已被一夜的风暴卷走,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落石想着那个一追随的野蛮小子,不禁有些感伤起来,暗暗自责自己的粗心,没有好好约束他,任由他傻乎乎的四处乱跑 生死一刻,都来不及拉他一把,一齐逃生! 穆玄察看一番,立刻撑起桨继续快速滑行起来 船一起动,沈落石蓦然惊醒,惊呼道:“小穆,方向错了,烈日岛在东边,你怎么西南而行?” “我们看到并不是烈日岛,如果我猜得不错,东边百里之内应该什么都没有,别说岛屿,就是礁石都不会有”穆玄淡淡的说 “那我们看到的又是什么?” “一个虚幻的影像,也就是传说中的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哦,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大漠里也见过。”沈落石激动的心顿时失落起来 “大哥不必灰心,我们已经日影里看到了烈日岛的幻想,那么烈日岛已经离我们不远了。我已经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当年我在烈日岛周围水域生活一年多,可以感应到那种熟悉的方位感。”穆玄信心十足的说,眼光在茫茫海面搜索着 日出,日中,日落! 在海面上搜寻了一整天,除了海还是海,根本没有任何岛屿迹象 沈落石被穆玄鼓动起来的信心,也渐渐的冷漠下来 穆玄却丝毫没有松懈,虽然一无所获,停止了搜索,却依然信心十足 信心归信心,强烈的饥渴却毫不留情的袭击着他们! 失去了大船,失去了补给,他们已经暴于烈日之下,一天没有喝水吃东西 经过昨夜风暴侵袭,航行一天,海里竟然一条鱼也没有出现 天色渐渐阴暗,一弯明月渐渐升起,经过暴风雨清洗,月色格外的明亮 两人只顾着心急如焚的纵目搜索,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此刻方才意识到那种饥渴难耐的感觉,穆玄伸桨在海水里激荡几下,苦笑着摇摇头 自幼生长海水的他,已判断出水里根本没有鱼,即使有,也在深深的海底之下,根本无法捕捉 绝望的穆玄突然闪过一丝灵机,这艘备用船上会不会准备了逃生食物? 穆玄目光扫过,小小渔船一览无余,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隐匿物品的地方,他的目光渐渐转在沈落石前面的船舵 穆玄几步跨过去,蹲下来仔细的察看船舵下面的结实的木座 围着木座走了一圈,在船尾一侧一处突出的一块敲了一下,拔刀出来一跷,里面竟然是一个小小空舱,伸手进去摸出一个封闭严密的牛皮袋 划开袋子,风干的鱼片散落一地,还有一个封闭严密的牛皮水袋 “沈大哥,水!”穆玄将水袋先递给了沈落石 沈落石轻轻割开封线,喝了一口,递回穆玄,捡起一块干鱼片啃了起来 两个盘腿面对,开始慢慢的吃喝起来 虽然他们已快饿疯,但依然在小口的吃喝着,干鱼片实在太干太硬,水袋实在太小太有限! 一包干鱼皮很快就被二人下去大半,沈落石无意中发现干鱼片下面竟然有一只干瘪的整鱼,可能是当时制作鱼片时漏掉的一条 沈落石挥刀一划,将干鱼自肚子下一分为二,拿起半片准备啃 “这是什么?”穆玄拿起另外半片,疑惑的拨弄几下,一个紧贴在半片渔腹内的薄薄的油脂包落入了他的手掌 沈落石停止了啃鱼,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穆玄轻轻用刀剥开封闭严密的油脂包,里面竟然是一小块折叠整齐的柔软的薄羊皮,穆玄小心翼翼的展开羊皮,上面密密麻麻的图案,在朦胧月光下根本无法看清楚 穆玄将对着月光,凑上去仔细的审视起来 “是海图,你看这里就是烈日岛”穆玄激动的几乎跳起来,兴奋的指着地图一个火焰般的图案给沈落石看 “是白浪飞?他在指引我们?他是怎么知道烈日岛?”沈落石惊讶之余,疑惑的看着穆玄 “江湖上还有哪个人不知道列日岛?何况海鲨帮一直盘踞南海,怎么会不知道烈日岛的位置?只不过是没有人敢接近烈日岛,因为试图窥探烈日岛的江湖高手没有一个可以回来,近十年几乎也没有人再踏上这条不归路,除非自信能够避过明月一刀,六阳神剑。窥探江湖神话必须要足够的实力”穆玄露出一丝不屑的笑 “他一边阻止我们登上烈日岛,暗中却在帮助我们,他究竟想干什么?”沈落石若有所思的说 “很简单,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我们可以请出明月师尊,帮他消灭压在头上的海霸,他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年轻人,不会放过任何出人头地的机会。 他父亲的海鲨帮在海**盟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分舵,如果有人能够搬到海霸,而这个人正好又是他帮助过的朋友,一个有恩必报的朋友 假如换成我,一会赌一次,即使赌输了,我们已经葬身大海,他也不会失去什么!”穆玄分析的头头是道 “所以他一边做样子给部下看,一边却暗中帮助我们?那么那个沉海船的人会不会就是他,船上的水手我都观察过,似乎没有什么真正的高手”沈落石自言自语,不得不佩服白浪飞的心机 “绝不会是他,他和那个神秘杀手不过是海霸派出的两个相互监视,制约的棋子,他只是按计划行事,这艘船本来是给那个破洞沉船的家伙准备的。不过他在食物包里做了手脚,放了一张图给我们”穆玄似乎已彻底看穿对手的心机,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窥探别人心机自然是他的强项 本来以为出海寻找师尊只是一个简单而艰苦的远航,没想到竟然遭遇了一个个扑簌迷离的布局,这些试图阻止他登上烈日岛的海上霸主,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害怕明月师尊回归?按照穆玄的描述,师尊如果活到现在已是一个垂危的老人,难道他还能再现当年神威,扫除海内,将江湖群豪再次压倒在他脚下? 而一个初出江湖的白浪飞,竟然敢于背着几乎无所不能的海霸,私自暗中帮助自己,难道仅仅是处于他初生牛犊,无知无畏的薄薄野心? 还是他背后有人指点,或者有另一股实力庞大的江湖组织支撑他! 经历多年江湖风雨多年的沈落石,已不是那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已学会挖掘江湖表面之后的cao纵控制势力 在他过去的江湖征战杀戮中,都有一只无形的手幕后控制操纵,那么这一次呢?自己的每一步行动会不会又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操纵! 想到这一层,他不禁朝旁边准备启程的穆玄望了一眼! 他,值得信任吗? 他这样一路追随自己,不辞辛苦,究竟为了什么? 难道他为了报答当年明月师尊救命传功之恩?而明月师尊这样做不过也是在利用他,通过他完成重归中土的计划! 这个蛰伏江湖,心机深沉,不归一切登上江湖高位的一方江湖霸主,还是那个昔日憨厚淳朴,知恩图报的小渔民么? 第七十四章 烈日火山 () 自从纵横江湖以来,每一次行动背后都会一个无形的手控制,每一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都是这些幕后之手安插在沈落石身边的工具 邢远山,孟九公,韩玉,唐通,洛阳侯,冷小狐,史胖子。。。。。 曾经的师友,兄弟,属下,都跟自己一样是被无形的手控制指使,尴尬痛苦的潜伏在自己的身边,做着他们也许并不想做的事 那么现在身边的穆玄不会不也跟他们一样,受一只无形的手控制,在帮助自己做一件幕后之手已策划好的行动? 自己究竟该不该完全信任他? 难道他真的已经原谅了自己跟萧碧云带给他的耻辱?。。。。。。 越接近目标点,沈落石的心越乱起来,心中的疑惑纠缠一起,已纠结成一张纷乱的网! “沈大哥,你先睡一下。我自己撑船寻找。你睡好了接替我”穆玄自己双腿夹着掌了舵,双手cao桨,自顾划行起来 “哦,嗯!”沈落石恍然一惊,支吾着躺倒在船板上,一闭眼便呼呼大睡 一抹刺眼的光线刺激下,沈落石恍惚着揉眼坐了起来 小船前方的小半个天空已呈现出火红的朝霞,他实在是太困乏了,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 “那就是烈日岛,沈大哥撑船一路朝南,天亮之前应该可以赶过去”穆玄疲敝的说了一句。竟然把着橹,头一垂睡着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沈落石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中涌起一阵内疚 一路奔波,凡事都一力承担,他这么不辞辛苦的默默支持自己的烈日岛之行,自己竟然开始对他起了疑心,失去了起码的信任,是不是有些草木皆兵,太不近人情了! 沈落石没有惊动睡熟的穆玄,轻轻从他手里撤出桨,笨拙的划起来 虽然一路观察,意识中已经熟练掌握了撑船技巧,等他亲自上手,才发现这个简单的cao作竟然如此的难以把握 歪歪扭扭的来回拐了好一段,才渐渐掌握了平衡技巧,船开始笔直的直奔向朝霞漫天的东方海面 一路飞划,海风扑面,沈落石睡迷糊的意识渐渐清醒 渐渐感觉有些不对,穆玄怎么不是一直向南划,自己怎么朝东划行? 不对,船一直是在朝南划行 前面的漫天红霞并不是东方的朝霞,而是火光,映红了天空海水的火光 那一个通红的点,也并不是露出海面的一点红日,而是一簇燃烧海面的火光,难道前面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圣地烈日岛? 沈落石一阵狂喜,拼命的划着桨,船箭一般朝着火光飞射而去 划行了近一个时辰,那簇火光依然遥不可及,不过火光下的山体渐渐露出模糊的轮廓,一团火光已渐渐分裂为两团火光,显然那是火岛在海水里的倒影 东方的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前方的烈日岛轮廓陡然清晰起来 燃烧的火红光芒,不过是一座岛上一个孤立山头的顶部 远远望去,烈日岛一只浮在海面的龟背,背中央突兀着一座挺拔山峰 “沈大哥,快靠过去,要在日出之前赶过去,也许还可以碰到师傅,等日出之后,师傅潜入了海底,我们还得在海上多等一天”穆玄不知何时已醒来,焦灼得目光直逼久违的烈日岛,一向冷漠阴沉的目光,竟然闪动着一丝激动的泪光 他这个来自愚昧蛮荒之地的少年,如果不是在海上意外邂逅明月,恐怕一辈子都要赤膊光脚暴晒烈日下,在海面上捕鱼为生 现在见识了繁华,见识江湖,经历其他海岛渔民做梦都无法想到了的世界,这一切都是这个被困海底十几年的老人赐给他的! 十几年过去了,他已从一个无知愚昧少年已上升为江湖上屈指可数的几位江湖新崛起的传奇新星。那么一直孤独的躲在海底的师傅明月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 是不是更加孤独,更加苍老?穆玄的心陡然变得急切起来! 日未出,船已渐渐靠向海岛,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仰望高耸天空的山峰,顶部笼罩在一片火红的光影之中,随着天光渐亮。光影已开始渐渐黯淡下去 一道雪白的飞影突然自山顶光影中突出,一闪之下,已飘至山峰之下,一股漆黑的黑风,夹着一丝耀眼的白光,直奔沈落石,穆玄插过来 沈落石,穆玄惊慌之下,脚蹬船板,左右双飞而起,直扑海岛礁岸 那一丝白光划过,他们的小船已被一分为二,飘摇着渐渐没入了水底 黑风收,白光一闪即逝! 一柄漆黑的刀,锋刃出闪着一抹眩目的锋刃,已深深插入岸边的一块巨大礁石之上 那道白影已飘过海岸,双臂一张,沈落石,穆玄已被他夹在腋下,一路蹬踏着凛凛水面,直奔大海深处 ****** 冰冻的鲨鱼壳缓缓倾斜,海水灌入,鲨鱼壳开始缓缓的沉入水下 鲨鱼口的冰越结越多,进入的海水越来越少,鲨鱼已潜入了深海之中 一直端坐发功的银发银须老人,缓缓的收回手掌,一阵干咳,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师傅!你受伤了?”并排跟沈落石坐在尾部的冰床上的穆玄,一脸关切的看着师傅,十几年不见,师傅更加的苍老,须发银白稀疏,面色常年隐居水下,已变得苍白透明,透着一丝阴冷的阴寒之气 “刀呢?”明月老人冷冷的问,没有理会穆玄的关切 “在这里!”穆玄掣出了背后那把漆黑的刀,呈在双手之上 阴风拂面,沈落石亲手仿制打造的新残月刀已停在明月老人苍白透明的手上 明月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刀锋上弹了一下,发出一声低沉凄厉的嗡鸣 “好刀!但他不是你应该拥有的那把刀,它在哪里?”明月缓缓抬起头,目光中透出一丝颓然,一丝失落 “在我手里!”沈落石小心翼翼的回禀 “在你手里?你是谁?”明月老人将目光移向沈落石,他以为沈落石不过是穆玄带领的一个属下帮手,直到这一刻才真正将注意力放在沈落石 “弟子冷月门下沈落石”沈落石恭敬的回禀 “刀呢?拿来!”明月冷冷的看着他,眼光中露出一丝隐隐的杀气 “毁了!”沈落石惶恐的回复 “毁了?怎么毁的?”明月目光爆射一抹寒光,脸色却顿时化为死灰 “残月饮血,经历两次损毁,已经尸骨无存,第一次在云零山上,折断在辰阳古剑之下,剩下的半截断刀在洛阳城街头一战,彻底毁在了截铁血手之下”沈落石老老实实的说出了断月刀的毁灭经历 “哦!”明月死灰般的脸色顿时露出一丝生机,目光惊异的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粗糙的精壮大汉 上下审视了半天,突然脸上露出一丝恐慌焦灼,冲着沈落石一声暴喝:“将刀拿来!” 话语未停,沈落石腰间的菜刀已被他捏在手里,双手一拧,菜刀顿时四分五裂,散落在海水里 菜刀被毁,明月顿时如释重负,淡淡的说道:“一个身受冷寒冰三气合一的绝世高手,怎么可以用一把普通的菜刀?怪不得你会寒气四散,杀气黯淡,连老夫都看不出你身上的犀利锋芒” 第七十五章 江湖至尊 () “截铁血手毁了残月断刀,你却活着,喋血洛阳街头的一定是李公子。能够击杀天地门酒色财气四大圣使之首,冷月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确实是个百年难得的杀星”明月老人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身在一边的穆玄顿时黯然失色,默默的低下头 “四大圣使?”沈落石惊讶的看着明月师尊,天地门他隐约记得残局先生墨白曾经跟他提到过,四大圣使却是他第一次听说 “也就是江湖上有名的四大富豪:掌酒富公子,供色小金人,敛财土财神,解气铜先生。江湖争霸无非是为了酒色财气这四个字。掌握控制了这些,也就掌握控制了天下江湖。”明月老人感慨叹息道 “啊,那么师尊你呢?你不就是江湖的主宰么?”沈落石惊疑的问道,似乎已感觉到了师尊明月心底的无奈 “嘿嘿,我不过是负责江湖俗务的日月双使之一,日月交替,轮流执掌江湖事务。”明月苍白透明的脸露出一丝苦笑 “日月交替?” “不错,清风,明月,一个代表九大门派,修炼纯阳功法,一个代表江湖低层三十六行,修炼纯阴功法,日月交替,阴阳轮转,阳衰之时以阴代阳,阴衰之际以阳代阴! 这样就可以将整个江湖兴衰纳入掌心,可以永远将天下江湖控制在天地门下,当年我独霸江湖,光照江湖,以为可以改变交替,想摆脱天地门的控制,结果还是被迫远走江湖”明月面色黯然的叹息 “酒色财气四大圣使,已经控制了江湖命脉,加上福星周神算,灾星令如山的智慧,即便天上的神仙也很难改变江湖的命运。”沈落石不由得也黯然起来,一直被人幕后控制的他,最能体会明月师尊的当年独霸江湖却处处受人摆布的那种痛苦感受 “福祸双星你都见识过?看来我们虽然事隔两代,走得却是同一条路,一条被人幕后操纵控制的江湖路”明月老人黯然神伤,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渐渐弥漫开来 “那么江湖不老翁呢,他又是什么人?”沈落石充满好奇的问 “啊。。。你见过他?你真的见过他?”明月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阴冷的眼光里慢慢燃烧起一丝灼热的火焰 “弟子,确实见过他们,还不止一次”沈落石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遭遇江湖不老翁的经历 “他就是天地双尊里的地尊,自从我当年离开天地门,已经四五十年没有看到他,想不到他还活着,难道他真的已经修炼成了不老神功,已经老得不能再老了?”明月自言自语的说着,眼里燃烧的火焰又渐渐黯淡下去 “天地双尊?他们就是天地门的最高主宰?江湖的最高主宰?”沈落石,穆玄惊惧的望着明月老人,期待的看着他 “站在我这样的高度,他们确实已是天地门最高的主宰,假如你们有机会突破我的境界,站上天地双尊的高度,也许会看到更高更深更远的境界”明月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道 “我们?”沈落石,穆玄异口同声的惊呼 “不错,穆玄自幼出身极热之地,身受天地至热至阳的先天阳气,老夫本来准备让你深入中土,接受寒月,冷月,冰月的三股至寒之气。至阳之体吸纳至阴之气,至阴至阳融合一体,从此突破明月一脉的纯阴功法,可以突破尊日纯阳之法对本门纯阴之法的平衡制约,彻底打破江湖日月交替的局面。 可惜还是无法逃出地尊的眼光,他竟然将计就计,发掘安排一个百年一遇的天生杀星,替代穆玄接过了冷月苦心锤炼的饮血残月,沈落石虽然天纵杀才,却没有先天纯阳之体,最多也不过是第二个明月。绝不会对天地门的根基形成威胁! 他虽然料尽天机,却没有料到却落入了老夫精心策划的局。他洞悉江湖人心,却忽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因为在他们的江湖视线里根本没有女人”明月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冰月师叔?” “不错,在地尊眼里,她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扭转阴阳乾坤,想让女人主宰江湖的疯女人。她所作的一切几乎都是不可理喻的痴心妄想。 他却没有料到,冰月这么做只有一个目的,吸引所有江湖目光,暗中将淡出江湖的你们渡化到海外,渡化到老夫身边”明月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那么我们来到烈日岛又能做什么?” “阴阳合壁,一刀双飞” “一刀双飞?” “不错,就是两个人驾驭一把刀,一把绝世的刀,日月神刀” “日月神刀?它在哪里?” “它还没有出世,只有你们二人合力,才可以让它浴天火而出世!烈日岛上烈焰山,山顶终年天火不绝。 六阳贼道盘踞烈日岛数十年,不过是利用天火修炼他们的六阳神剑的纯阳剑气,意图压过我明月一系的纯阴刀气,呵呵,他们根本不明白,世界绝没有一种纯阳之气可以压制纯阴之气,也绝没有一种纯阴之气可以压制纯阳之气! 只有相互吸纳融合,方可爆发出力压阴阳的一种功法,这种功法就是:明功” “明功?” “以前毅然抛弃江湖地位,远渡海外,我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想法,经过这么多年修炼,日间海底凝神,夜间挑战六阳贼盗,终于悟出了一套可以包容两种截然相反之气的功法。我为它琢磨了一个名字:明。 一旦阴阳二气体内交融,全身经脉贯通,一定会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明!” 说道到兴奋处,明月老人惨白的面色竟然泛起一丝红润,话声未落,已不停的咳起来,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师傅。。。”穆玄飞身而起,落在了明月身边的海水中,惶急着去扶明月老人,沈落石也急忙起身凑了过来 “烈日岛上争斗了几十年,六个老道一到夜晚寒气深重,只能躲在天火旁借助天火之阳而勉强自保,昨夜他们的功力竟然突飞猛进,竟然主动出手将老夫逼出山崖。一定是得到了神秘力量的帮助。 我想他们的援手也应该到了,跟你们一起来到了烈日岛,看来我们的计划还是没有瞒过地尊” “岛上来了援手?”沈落石,穆玄对视一眼,似乎已感觉到了什么 “不错,岛上多了一个人,十几年了,烈日岛从来没有外人出现,我以为是穆玄回来了,直到六神道出手一刻,我才知道我错了,他们的功力竟然陡然提升一倍,一出手,老夫被中了一记六阳摘心剑,被剑气触动了心脉,咳咳。。。”说到心脉受伤,立刻触动了伤势,明月老人不停的咳起来 整个人顿时佝偻憔悴,摇摇欲倒,放佛一只风中残烛 沈落石,穆玄急忙从两边去扶住了明月老人的两只手臂 明月老人突然双手一翻,已死死扣着二人的一只手掌,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气直冲沈落石的手心,顺着臂膀直入身体 饶是沈落石积聚冷寒冰三气,在这股寒气侵袭之下,不禁瑟瑟发抖起来 而一只手被抓的穆玄却是另一番滋味,感觉体内的阳气潮水般涌现被抓的手掌,快速的向明月老人体内注了进去 “握手!”明月一声大喝,声如霹雳 沈落石,穆玄立刻蓦然而醒,将各自空出来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沈落石体内的寒气如潮般顺着掌心侵入了穆玄的身体 第七十六章 明月化水 () 寒气放佛一股汹涌的寒潮,通过三人两两相接的手掌,形成了循环 身受冷寒冰三气,浴血几千人的沈落石,首当其冲的接纳着来自明月体内的寒气侵袭,犹自冷冷全身瑟瑟发抖 相对而言,接受沈落石过滤后寒气的穆玄状态略微好一点,不过也冻得牙关咯咯直响,反而散出寒气的明月苍白的面色渐渐有了一丝血脉之气 十几个周转循环下来,三个人竟然凝结不动,身体表面竟然结了一层层薄薄的冰,化为了三个僵硬的冰雕人形 沈落石,穆玄脚下的海水也渐渐凝结,整个鲨鱼壳底部的海水已渐渐开始凝结,随着海水凝结,整个鲨鱼壳竟然开始缓缓上升 三人体内之寒气完全平衡一刻,明月老人左手轻轻一动,已与穆玄的的手脱开,轻轻的按在他盘坐的冰座之上 一丝白气升腾而起,来自冰封鲨鱼体内的寒气缓缓顺着左手收回到明月体内,体内周转一周天,顺着右手传入了沈落石体内 冰冻鲨鱼缓缓上浮着,冰冻的空间也在缓缓的消融着,明月身上的冰层也缓缓的溶解着 沈落石,穆玄虽然身体表面冰冻僵硬,周身血脉却在不停的快速流转着,化解着逼入体内的寒气,渐渐心无旁骛,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月老人缓缓将目光对准穆玄,双唇翕张着,似乎在跟穆玄说着什么,却没有丝毫生意发出来,而闭目运气的穆玄似乎已感应到师傅的意思,脸上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表情,一丝得意和痛苦交织脸上,很快便又僵硬成一副冰冷的面孔 一番隔空密语似乎耗尽了明月老人的精力,他的脸色又渐渐苍白起来,缓缓闭目,安然而坐,放佛化成了一副冰雕,凝然不动 闭目运转的沈落石,周身血脉渐渐被寒月逼入的寒气凝固,左边半个身体血脉几乎已凝固成冰,有半边以来与穆玄的冷热气交换,勉强保持着一丝血脉 而偏于左边的心脉在穆玄的热气冲击下,才勉强避开冰封侵袭,没有凝结 冷热逼迫下的心脉周围,渐渐旋起一股气流,竟然开始缓缓向四周渗透,而此刻的沈落石意识之中突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乎周围的一切渐渐变得透明起来 他感觉到鲨鱼壳内壁正在缓缓溶解,上面雕刻的剑图也在渐渐模糊消逝,鲨鱼壳也渐渐的透明起来,他已可以感受到外面包围的深蓝海水 海水越来越透明,他们正在缓缓的浮向海面之上 奇怪,怎么明月师尊的身体已渐渐透明,面目也渐渐模糊! 沈落石一念及此,立刻睁开了双眼,穆玄似乎也有同样的感应,也同时睁开了双眼 两个的目光一起聚集明月,眼里立刻透出奇异,惊恐,痛苦,无奈。。。无数种感觉交织在一起,深深的触痛着他们的心 眼前的明月老人竟然真的一片空明,放佛一块透明的冰,而且正在渐渐淡化,渐渐模糊 转瞬之间,明月老人脸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整个的轮廓便模糊在海水之间,包围他们的那个巨大冰冻鲨鱼壳也渐渐模糊消失 沈落石,穆玄已冻成了一块冰,悬浮在茫茫的大海上,缓缓朝着烈日岛方向飘浮过去 一轮红日已渐渐西沉,压在烈火锋顶,猩红的光芒将烈日岛笼罩在一团火红的霞光里,放佛传说中的人间仙境 僵死冰冻十几年的鲨鱼,身上的血肉已经在冰冻中消融分解,一旦融化便化为了海水,那么一直有着鲜活生命的明月,怎么会在也瞬间消失,化为了海水 难道他的躯体已同那只鲨鱼壳一样也早已冰冻僵死,已是一具早已失去生命力的僵硬躯壳? 难道他完全依赖近百年的修炼寒气,凝结支持着他那具早已血肉破败的躯体,一旦寒气散尽,顿时尸骨化灭为水,融进了浩瀚的海水? 沈落石不知道,也无法解释,只能这样胡乱的猜测臆想着 沈落石,穆玄已被冰冻在一起,凝成了一块冰,两具躯体被牢牢的固定一起,脚下的鲨鱼壳积水竟然也冰冻成鲨鱼内腔的形状,放佛一艘冰船,而他们的双腿已深深的冻入了冰船之内 沈落石,穆玄失去了外界寒气的侵入,体内的血脉渐渐运转活跃起来,身上的冰层渐渐的消融散落 二人急忙凝结血气,缓缓化解吸收体内积聚的寒气,整个人周围渐渐弥散出一层层浓浓的白雾 一双手渐渐恢复知觉,可以自由的周转,虽然依然有些僵硬,毕竟可以运转了 穆玄突然伸手拔出背后的漆黑刀锋,划出了道弧线,插向一只尾随他们的小鱼,刀锋刺入小鱼身体一刻,刀已落在沈落石手中 二人会意的相视一笑 一刀双飞,果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奥秘 一把刀在两个人手中不停的来回变幻着,幻化出一片诡异的刀光 沈落石出刀一刻,根本无法判断到转入穆玄之手会有怎样出乎意料的变化 穆玄挥刀刹那,也无法预测刀转入沈落石手里会有如何惊天动地的一招 连出手的两个人都无法揣测自己的刀法,那么面对他们的对手又怎么摸透他们的诡异刀路 刀法幻化中,两个人的腿脚也渐渐脱离了冰块,两个人在冰块上背贴背变幻着身法,不停的演绎着一刀双飞的精妙绝技 脚下的冰块越来越小,他们距离黄昏烈日岛也越来越近 他们的心也陡然紧张起来,虽然他们已经承受了明月老人的百年寒气,似乎模模糊糊感觉到了一种明的境界 可是今晚就让他们去面对江湖神话级的六阳神道,破剑他们修炼百年的六阳神剑,他们心底连一丝把握都没有 何况六阳神道已不知得到怎样的资助,竟然一夜之间,功力陡增一倍,远远超出了明月老人的明月神刀 刚刚继承了明月功力的沈落石,穆玄,根本没有时间融会贯通,又怎么去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 就算可以融会贯通,也只是继承了明月的功力,而明月近百年的刀法技巧,临敌变化根本不是其他人可以继承,模仿的 不管他们是否有实力,有信心,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登上烈日岛,在月光寒气的辅助下,毕竟天火不断的烈焰峰顶,去挑战必须要挑战的人,去做必须要做的事! 二人交替周转,划着脚下渐渐单薄的冰块,向昨夜他们登临的那块礁石逼近 那把插在礁石上的明月神刀已渐渐清晰,一丝冰冷的寒芒已逼近了他们的双眼 拿到它之后,他们就如虎添翼,一个拿着明月神刀,一个拿着新残月刀,两把一摸一样的样交替变化 让对手根本无法辨别那一把砍过来的刀才是真正的明月神刀,可以破解穿透任何护体之气的明月神刀 夕阳已渐渐没入山顶,残留的红霞映射着沈落石,穆玄兴奋激动的脸,大战将近,他们反而不再恐惧,不再担忧,取而代之是一种难以遏制的激动,一股蓬勃欲动的杀欲 烈日岛已近在眼前,岸边那块巨大的礁石上,透着清冷寒芒的明月刀深深的插在巨大礁石里,在晚霞的映射透着一丝暗淡的血红色 第七十七章 旋风双刀 () 沈落石,穆玄飞身上岸 沈落石缓缓将手放在明月刀柄,一丝刺骨的寒意直透掌心 略一迟疑,沈落石紧紧握住刀柄,拼力一拔,深深插入礁石的明月刀缓缓而出,在清冷的夜幕下划过一道漆黑的寒芒 刀光一闪而出,那块礁石竟然缓缓崩裂,四分五裂,散落在海水之中 沈落石,穆玄丝毫没有停留,各自掣着寒刀,飞身腾跃直奔山顶而上 遥望烈日岛,不过是一座光秃秃的蛮荒小海岛,等他们登上海岛,才发现烈日岛一点都不小也不荒芜,整个岛上竟然林木茂盛,只是中间的烈焰峰顶是光秃秃,只有一簇火红的火光终年冒着灼热的天火 二人一路穿行在山下密林荆棘之间,渐渐接近山脚,逼入的灼热越来越浓烈起来,嘴角干裂,咽喉冒烟,方才记起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喝水 一直呆在冰冷的冰块里,他们几乎已忘记人是需要喝水的 “看,那边”沈落石一声惊呼,前面不远处隐隐约约似乎是一簇暗淡的火光 二人飞驰过去,却是一个小小的石桌上摆着的一堆通红的桃形野果,形状像寿桃,个头却比寿桃小了很多 沈落石,穆玄疑惑的凑过去,借着升起的一丝朦胧月色 依稀看到石桌新刻的一行字迹:二位远来,请用!午夜山顶决战! 沈落石,穆玄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全部落入了对方的控制之下,今晚之战已是凶多吉少! 既然也经来了,也无路可退,又何必多想,沈落石拿起一个桃子开始啃起来 既然对手约定午夜决战,现在时候还早,何不好好在这里吃喝享受一番 一股恶风扑面,一道火影直扑沈落石 沈落石惶急躲避,肩膀已被抓了一片,火辣辣的灼痛直透骨髓,那道火影直上山峰,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沈落石,穆玄腾空而起,飞驰数十丈,见红影遁去,渐渐放缓了脚步 刚一停下,前面的火影突然又转了回来,吱吱的冲着沈落石咬牙切齿的咆哮着 那团火影竟然是一只火红的猴子,应该是六神道豢养的所谓神物,这些江湖老道最喜欢弄这些玄虚的东西来蛊惑人心。 沈落石,穆玄立刻追着它飞驰起来,一路不紧不慢的跟着它攀援而上,灼热的热气直扑脸面,二人已是一身透汗 幸好有体内寒气护体,否则恐怕早已无法抗拒扑面的热流 渐渐接近山顶,沈落石不禁犹豫起来 六神道明明刻字留言,今晚午夜决战,怎么又要急着打发宠物下山引领我们上山,竟然是在弄什么玄虚? 一念及此,沈落石立刻加快了脚步,急着登上山顶解开谜团! 灼热的空气中隐隐投射出六道杀气,灼热的杀气 从六个不同的方位已死死锁住了沈落石的心,沈落石立刻身形一扭,跟穆玄换了位,两个人的刀已瞬间转移交换 那六道剑气竟然也瞬间转移,全部锁住穆玄的心 沈落石,穆玄不停的变换方位,虚虚实实的变换方位,交换彼此的刀 六道剑气也随着他们的变换而快速的转移着目标,剑气锁住的始终是手执明月刀的那个人的心 沈落石,穆玄的心也缩紧,一阵恐惧寒意自背后泛起 显然对手并没有看到他们,而是利用剑意锁定了明月老人遗留的明月刀,彼此交锋十几年,这六把剑跟明月刀之间早已彼此相通 两个生死对头,彼此争斗的久了,就会心意相通,惺惺相惜! 他们手里神兵也会心意相通,彼此生出一丝灵犀! 沈落石,穆玄已停止了前进,原地停了下来,将明月刀插在了二人中间 六道剑气竟然也凝固不动,锁住了刀身之上 沈落石突然缓缓转身,面朝大海,一手抄起明月刀,左手挽住了穆玄的右臂,自从洛阳一战,断刀损毁,他已经很久没有爆发 他的临战变化,他的凌厉杀气,已在平淡颓废中渐渐消磨褪色 现在面对前所未有的惊世神敌,他决定拼死一博,孤注一掷,决定在最后一刻豪赌一把! 沈落石突然发动,带动穆玄一起飞速旋转起来,一股漆黑的旋风自山腰席卷而起 两个人,两把刀,背面而起,形成了一股漆黑的刀光旋风,飞速的向山顶卷过去 旋风刀,久违的旋风刀! 沈落石以少击多的最佳刀法,曾经纵横万马千军,屡试不爽! 现在面对六道围攻,沈落石再次祭出了自己的杀着,至于灵不灵,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别无选择之时,他不得不铤而走险 只要他们的旋转速度,快过六道剑气的转换速度,他们就可以成功避过一剑穿心的绝杀一击,就可以在对手出手一刻,突击最靠近自己的那个剑客。 只要避开致命一击,只要可以闪电砍倒六道之一,破坏了他们凝结一起的剑势,才会有机会将他们个个击破 黑风卷过,热浪翻卷,一抹刀光一闪即逝 沈落石,穆玄已背对背并肩半跪在山顶,穆玄的刀已直直的插在坚硬的岩石上,苍白的手紧握刀柄 沈落石的刀已深深贯入一个青灰的背影,盘坐在山顶的青灰背影 成功了,他们成功了! 但沈落石脸上却没有一丝成功的喜悦,在刀入灰衣后背一刻,他发现坐在那里的青灰背影已是一个死人 死人? 不错,他的确是一个死人。 不但他是死人,其他的五位神道也已是五个死人 山顶中央依然冒着熊熊的天火,鲜红的火光将六个闭目围绕火光盘坐的老道的苍白面色映出一丝鲜活的生气 远远望去,放佛六个鹤发童颜的出世神仙 他们手里依然紧紧握着一柄火红的剑,手臂直伸,剑尖直指中间的火光 六把 御剑的人虽然也去,但他们手里的剑依然透着凛凛的杀气 指着那一簇火光,也指着沈落石的心 那个红猴乖乖的蹲在一边,眼里竟然流出一滴火红的眼泪,血一样的眼泪!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明月师尊不是说六神道最近功力突飞猛进,势不可摧,怎么会突然间全部死在烈焰山顶? 怪不得他们留下的宠物会急不可待的引领沈落石上来,他一定是发现主人遭到袭击,僵死山顶,孤独无援的火猴只能跑到下面找两个陌生的来客求援 既然六神道已经死了,那么山下石桌上的字是谁留的? 不好,他是在故意留字拖延时间!争取时间在沈落石,穆玄发现山顶秘密之前安然逃离烈日岛。 沈落石腾然而起,聚集目力,傲立山顶俯视小岛四周 一个小小的模糊黑影正在小岛的另一侧海岸边,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沈落石不及思索,已腾空飞跃,朝着海岸边的那一点黑影飞驰而去! 第七十八章 大力神丹 () 沈落石几个飞纵,竟然已落到山脚 自从昨日上岸,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他体内滋生蔓延,体内的积聚的肃杀寒气已经渐渐融入他的肢体血脉 他的整个身体似乎轻便了许多,一腾一纵,都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一落山脚,沈落石双脚如飞,直奔岸边黑影 那黑影似乎已感觉到了危险,不顾一切的朝着海水深处划过去 原来那是一只木筏,还没有完全捆扎完整的木筏,依然有一半的圆木依然散落在海岸 木筏上的黑影一般拚力划着木筏,一边还在手忙脚乱的绑结脚下的木筏 等沈落石落在岸边,木筏早已离岸数十丈,船上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师傅,保重!”木筏上的那个人影,竟然跪拜木筏,冲着沈落石磕了一个头,模糊中脸上憨厚的得意笑容渐渐隐没在幕色中 小陈大,这个人竟然是小陈大! 这小子一路追随沈落石,看似傻乎乎,一脸憨厚,骨子里却暗藏**诈,心机深沉,竟然是一个受人指使的奸细 这样一个似乎不通武功的蛮荒傻小子。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别人关注,出了事也绝没有人怀疑到他头上。 两次悄无声息凿沉航船,沈落石竟然毫无察觉,一直以为他又混在水手里帮忙去了,没想到他竟然利用身份便利,去破坏船底 现在看来,白浪飞似乎看出一些问题,才会飞叉试探小陈大 这个小陈大果然是个人物,在飞叉背后直射,生死未卜的险恶境遇下,竟然临危不乱,一如既往的装做不懂武功的野蛮小子 任由飞叉贴耳而过,夹住脖子,将他整个人钉在船帮上,彻底打消了白浪飞,沈落石,穆玄等人的猜疑 这个小陈大虽然深藏不露,但以他的本事暗中搞点破坏也许绰绰有余,暗算六阳神道,恐怕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可是除了他,岛上根本没有其他人。 以他的手段又是怎样将神话级的六位高手置于死地? 他本来是一个不懂江湖事的蛮荒野民,竟然卷入了如此高层次的江湖纷争,又是受了谁的指使? 沈落石心里有无数疑问需要揭开,可惜能够给他答案的那个人已经撑着木筏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大海深处 伫立良久,沈落石才缓缓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向山顶攀越而上 登上烈日岛之前,本来他已鼓足功力,集中精神,准备面对一场惊天动地,震撼江湖的决杀之战 现在对手已突然消失,在他到来前竟然无声无息的撒手西去 沈落石整个人顿时感觉空落落的,似乎所有的生命活力都已被瞬间抽空,只剩了一副空空落落的躯壳 ****** 烈焰山顶,火光熊熊,灼热扑面! 沈落石插穿的那具灰衣道人尸体,已在沈落石拔刀而去的瞬间,已缓缓倒下,骨肉离散,化成了一缕烟尘,随风消散,一柄鲜红的剑缓缓散落在坚硬的山岩上 “没有伤,他们是精力耗尽,自然坐化”看到沈落石无精打采的上来,穆玄一边仔细的检查着五具坐化的须发班白的道人,一边淡淡的说 “精力耗尽,自然坐化?难道他们跟师尊决战时,也受到了明月刀的打击?”沈落石疑惑的自言自语 “我已检查过他们的心脉,丝毫未损,身体血脉没有一处损伤痕迹,是自然坐化,他们的精力似乎突然之间被抽空了。”穆玄喃喃自语,苦思不得其解,“昨日功力陡然剧增,今日便精力耗尽而亡?如此奇异之事,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是小陈大!”沈落石突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 “小陈大?不是已经淹死大海,他还活着?那个人是他?”穆玄惊讶爆出一连串的疑问 “的确是他,他先我们一步登上了烈日岛。如果我猜得不错,师尊跟六阳神道都是死于他的手下”沈落石冷冷的说,一丝寒意直透脊背 “就凭他?恐怕这里的几位高手,只要抬一只手指就可将他捻成灰”穆玄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杀人不一定要武功,用心杀人的才是真正的高手”沈落石幽幽叹息 穆玄默然不语,目光疑惑的看着沈落石 “他只不过是送了一些东西给六阳神道,一些可以陡然提升武功功力的东西”沈落石黯然自语,眼前彷佛又浮现出黄金巨士的恐怖身影 “多宝道人?小陈大是多宝道人的弟子?”心机深厚的穆玄立刻反应过来 江湖上能够一夜之间将一个人武功提升几倍的神物,只有多宝道人炼制的神丹,混合了**香草的秘制神丹。 只有这种秘制神丹方可将人体的潜力瞬间激发出来,六阳神道本就是道门高人,江湖传说其中三位都是来自茅山一派的前辈,也就是多宝道人的前辈 作为后辈,苦心炼制一种大力爆发的神丹给自己的前辈,帮六神道瞬间提升功力,一举击杀明月老人,本就是多宝道人份内之事 可是人体血脉,武功修为必须顺应天地自然之法,这样逆天而行强行改变身体机能,必然会严重损伤经脉元气 已经是百岁老人的六位神道,竟然服用这种大力神丹,这种为他们特制的超级大力神丹,已经衰老的经脉根本经不起如此暴起暴落 强力爆发的杀气很容易诱发暴毙,一战击杀了明月,他们也被自己的瞬间爆发消耗了体内的最后精力 给一个精力旺盛,功力绵长的老人,服用超级无敌的大力神丹,让他瞬间爆发,鏖战一夜,分明是一种变相的谋杀! 爆发诱发暴弊的六阳神道已经元气耗尽而去,给他们带来爆发神丹的小陈大也已遁入了大海深处 留在沈落石,穆玄面前的是一个扑簌迷离的谜团。 虽然沈落石无法彻底猜透多宝道人的意图,也不明白六阳神丹为何明知有害,却还是服用了大力神丹。 但他隐约也察觉这件事必然跟一个人有关。跟一个门派有关 这个人就是神出鬼没,神秘莫测的江湖不老翁,这个门派就是传说中的处于江湖之外,却掌握江湖命运的世外神秘门派天地门 无论是海内江湖,还是海外江湖,都已被天地门控制于股掌之间。 无论是十几年前远避海外的明月老人,六阳神道,还是十几年后远赴海外的沈落石,穆玄,都不能摆脱那只无形的手 在这只无形的手控制下,江湖的命运又完成了一个轮回,江湖上的人又完成了一次更替! 明月老人,六阳神道的时间已经到了,也该走了 一代杀星沈落石不过是又一个江湖传说,曾经光照江湖的传说! 在他登上江湖最高峰的一刻,他已注定要走一条明月前辈走过的路,一条远走海外的路! 因为他的锋芒太盛,跟当年的明月老人一样,已经危及到了天地门的主宰地位。 沈落石感慨之际,穆玄已默默起身,伸手借过沈落石手里的明月刀! 人影绕着天火一闪,刀光划过,剩余五具端坐尸体已开始慢慢风化,渐渐散落漂浮而去,五把猩红的剑散落在坚硬的红岩地面 第七十九章 日月神刀 () 穆玄缓缓捡起六柄鲜红的剑,缓缓靠近喷涌的天火旁边 天火竟然是燃烧的岩石化成的岩浆,坚硬的岩石竟然也可以燃烧,翻滚沸腾的红色岩浆让沈落石想起了铁匠炉内的滚滚铁水 穆玄将六柄剑两两一组,斜斜飞插到火红的岩石上。两两交叉,形成一个“x”字架,三组剑排列为一行。 然后将明月刀轻轻架在了那一行支架上,六柄鲜红的剑很快就烧为透明的血红色,六股纽结的火红热流,缓缓的爬上架在上面的漆黑的明月刀 明月刀的漆黑之色渐渐下行,与六柄剑涌起的热流交替而行,缓缓的注入了六柄火红的血剑,六柄火红透明的剑竟然在漆黑寒气逼迫下,竟然黯淡了一些 穆玄缓缓盘膝坐在了天火前,目光死死锁着架在熊熊烈火内的明月刀 站在远处的沈落石茫然的看着穆玄的一系列动作,也缓缓的坐在了煦热的山顶岩石,伸个懒腰,竟然躺下睡了,似乎穆玄的古怪行为跟自己毫无关系 为了迎接师尊明月回归,他纵横几千里,深入茫茫大海,一路奔波拼杀,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身体疲惫,心绪失落的沈落石突然很想睡觉,想睡的时候他就躺倒睡了! 夜深,明月一轮! 山顶夜风习习,卷着来自海面的寒潮之气,来自一轮明月光寒之气 天火竟然渐渐黯淡了下去,那柄漆黑的明月刀却已渐渐透出暗红色,天火热气正凝成六股热流,顺着六柄透明的血红神剑注入了明月刀 三更,天火黯淡,明月刀血红透明! 穆玄缓缓起身,深深呼吸,两股阴寒内力缓缓升起,周转运行一周,渐渐压向一双苍白的手,两手渐渐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寒冰 穆玄的一双目光透着血红的火焰,面容痛苦的扭曲着,似乎他的心正经受的痛苦的煎熬,激烈的折磨! 一双结冰的苍白之手,缓缓的伸进炉火,缓缓的握住了通红的明月刀柄 一抹凄厉的火光划破夜空,划出一刀美丽的血红弧线,直插睡熟的沈落石 刀光直指沈落石,相隔不到三寸,嘎然而止! 穆玄面部痛苦的扭曲着,身体瑟瑟发抖,体内的阴寒之气潮水般涌向双手紧握的明月刀,透明火红的明月刀在寒气的侵蚀下,刀柄已腿成了漆黑之色,漆黑之色正快速的向刀尖蔓延,半个刀已黯淡下去 穆玄突然调转刀锋,依然火红的刀尖直刺自己前胸 一股雪白的烟幕弥漫,火红的刀尖穿胸而过,瞬间幻化为幽幽的漆黑色 穆玄缓缓栽倒山顶,嘴里喃喃的自语:“师傅,你骗我,你是在骗我!。。。”声音越来越微弱下去 杀气袭身,沈落石蓦然而醒,翻身而起 急忙飞身一步,蹲身将栽倒的穆玄抱住右臂之上 “沈大哥,对。。对不起,照。。。照顾。。。”话未完,人已去,身体已僵硬 话虽未完,其中之意,已深深刺痛了沈落石的心 穆玄最后一刻,求他照顾的人,当然是他的妻子寒烟阁的新主人萧碧云,也是沈落石的红尘知己恋红乐坊的幕后老板萧秋水 穆玄已去,穆玄与萧家纠缠不清的恩怨终于有了一个了断! 那么沈落石与萧秋水之间的情怨又该如何了断?他现在不仅不能报复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还要一心一意在江湖维护她,照顾她! 因为沈落石不能拒绝一个死人的愿望,临死一刻的愿望! 如果他知道需要照顾的江湖女人已不止萧秋水,还有他不得不照顾的王小丫,叶飞燕。 那么幕后控制这些女人的那个女人,面对她,沈落石又该如何选择? 沈落石缓缓直起身躯,缓缓拔出插在穆玄身体的那把刀,那把好称明月刀! 漆黑的刀锋在一轮明月的清辉下泛着幽幽的寒光 明月师尊说,明月刀浴天火之后,便会幻化成一把光照日月的神兵,好称日月神刀的神兵,拥有了日月神刀,就拥有了一把通往天地之门的钥匙 拿着它就可以进入天地门,挑战至高无上,控制着江湖命运的天尊,挑战那把已经登临绝境的天刀. 可是现在手里这边刀依然是那把明月刀,依然是漆黑的明月刀! 根本没有丝毫惊心动魄的变化,这把刀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令人惊羡的光彩! 明月师尊不惜牺牲穆玄的命来成就这把刀,它的威力一定绝不仅此而已,它一定蕴涵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沈落石挥刀一杀,黑风卷起,乌云避月,面前的山林顿时倾倒一大片 沈落石眼里顿时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明月刀蜕变出日月神刀,果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最近低迷了数月的沈落石顿时恢复了昔日的杀戮风采 虽然挥刀一杀已验证了日月神刀的威力,沈落石依然心有疑虑,因为这样的威力也不过略比断月刀强大一些 自己这一杀,即使面对仙去的冷月师傅的冷月刀,也不一定可以胜出! 难道是自己实力不够,不能驾驭这把神兵,发挥不出它的威力,那么它的真正威力又在哪里? 摸索着日月刀,沈落石沉思不语! 突然他惊异的睁大了眼睛,日月神刀漆黑的刀面,竟然焕发出一丝淡淡的暗红,暗红似乎还在不断的加深 虽然很缓慢,沈落石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变化! 月落,东方渐白,一轮红日升出海面! 沈落石手里的刀竟然幻化为暗红色,沈落石端坐山顶一动不动的刀锋变化! 随着日光升起,暗红的刀锋渐渐变得鲜红,变得透明,彷佛鲜红的血 日中,烈日当头! 日月神刀竟然幻化为透明鲜艳的血红色,鲜红欲滴的血红色! 沈落石体内的寒气竟然也在随着月落日升变化,刀锋颜色变化而变化! 晨时,阴阳平衡之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舒适! 随着热力加强,沈落石体内的热血腾然翻滚,一丝灼热的杀气渐渐燃烧了他的躯体,他的血脉,他的每一处毛孔 日中一刻,沈落石终于压抑自己的炙热杀欲 双手挥起血红鲜艳的刀锋,一闪之间已挥出一刀,至热至阳的一刀 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这一刀的威力竟然触动了脚下的山峰,整个山峰颤抖一下 刀光过处,竟然在山顶划出了一道细细的裂纹,裂纹越来越大,竟然有鲜红的血缓缓渗出来 沈落石砍了山一刀,受伤的山峰居然开始流血? 沈落石惊讶的看着山体流出的鲜红的血,灼热扑面蓦然惊醒! 这不是血,是燃烧的岩浆! 就在他惊觉一刻,整个山峰四周开始崩裂,崩出无数交错纠结的裂纹,裂纹里缓缓泛起丝丝血迹 沈落石惊慌失措,立刻飞身一滚,拼命向山下狂奔而去 整个山峰瞬间已盘结了纵横交错的巨大裂痕,而且越来越大 山顶的天火池里早已沸腾翻滚,鲜红的岩石浆糊向周溢出,已周围的裂缝岩浆融合一起,整座山峰瞬间燃烧起来,彷佛一堆巨大的火炬,山上的山林树木顿时被染成了灰烬 远远逃离,伫立海边的沈落石惊叹着双眼,望着这一片巨大的火焰 燃烧了一个多时辰,火势渐弱,山顶流出的岩浆也渐渐凝结 沈落石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将自己置入绝境的错误,山上的树木瞬间已被火势吞没 没有了树木,自己怎么离开列日岛,如何渡过茫茫大海? 难道自己也跟当年的师尊明月一样,只能困守在烈日岛,成为了江湖的一个传说,等待下一个好奇的江湖新星出现! 一只火红的火猴,吱吱怪叫着出现沈落石身边! 孤独的海岛上,只剩了一个孤独的人,一把孤独的刀,还有一只孤独的火猴! 第一章 青衣楼主 () 洛阳,北城,富阳宫! 月色清冷,大殿内灯光昏暗,四位须发班白的道人面色凝重,闭目端坐 自从富公子喋血街头,富贵门退出了洛阳,隐退江湖,富阳宫也唯一一个所依然留守洛阳的分舵 辰阳宫灭亡,富贵门衰败! 四位辰阳护法道长却依然逍遥自在的躲在大都市洛阳,顶着方外神侯的封号,自由自在的享受着辰阳宫遗留的巨额财富 虽然失去了号令江湖的权威,但他们还拥有富甲江湖的财富! 三天前的一封神秘来信,彻底打乱了他们的悠闲惬意的生活,师傅要他们等的那个人回来了,那个可以重振辰阳的人回来了! 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们相信师傅选择的人一定不会错! 可是他们已经逍遥了太久,习惯了享乐的生活,习惯了方外神侯的生活,已失去了争霸江湖的信心,他们已变得害怕拼杀,害怕流血! 现在这个人一回来,他们便不得不重新卷入江湖博杀,卷入杀人流血,他们是曾经的顶级剑客,杀人他们并不害怕,但他们害怕被人砍死,他们已是老人,他们想有一个安静享乐的晚年! 一个人享乐久了,就会惜命,一个人年岁越大,越怕死,因为离死亡越近,对死亡的感知就会越强烈! 何况这些年,为了舒适享受,在大都市洛阳城繁华地界,购买土地修建奢华富阳宫,还有为了不受地方势力的骚扰,花巨额金银捐了四个一等神侯。 加上日常的开支费用,已将辰阳遗漏财富花去三成多,这么大的亏空,他们又该如何向新主人交代? 一阵清冷的风拂过,一阵肃杀的杀气破空而来 紧闭的道观大门吱呀一声,缓缓左右开启,一个一袭青衣的单薄身影出现在门外,四位辰阳护法立刻起身迎接出来 青衣身影颠簸着脚步,跨进了大门,一瘸一拐的缓缓走了进来 怎么会是他? 四位辰阳护法顿时愣立当场,来人竟然就是当年那个后山扫地送饭的青衣小道,师出青阳真人门下的青衣小道 “原来是你,青衣小道!”青阳道长喜出望外,其余三位道长也顿时送了一口气 “在下柳青衣,四位,请交出帐目!”青衣冷冷的说道,也不理会他们,径自走上大殿的中间高位,坐了下来 被当年在自己喝骂教训下成长起来的一个小弟子如此轻慢,青阳真人面露愠色,一腔怒火忍无可忍,终于还是忍了下去,默然不语 “帐目呈上!”管理帐目的紫阳道长面色尴尬,挥手一声喝斥 十多个捧着帐本的小道士鱼贯而入,帐本一下子摆满了整个大殿的雕花大案上,四位道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得意的笑 这么多帐目,看你一个没读书的乡村小子如何应付? “令先生,查帐!”柳青衣冷冷扫了四人一眼,阴森的喝道 “是!”一个跟他一样阴森面孔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后,身体僵直,面色苍白,一只漆黑的手僵硬的下垂着,一边回应,另一只苍白的手已落在帐本上 辰阳四大护法,面如死灰,额头已冒出一层虚汗,颤抖的手已落在腰间佩戴的长剑剑柄 “不到七年时间,便花费了辰阳四成积蓄,果然是大手笔!”令如山随时翻了几本,自言自语的叹息到 “四位师傅,还等什么?挪用本门积蓄,数额巨大,四位师傅必然有个了断”柳青衣冷冷的看着四大护法,幽幽说道 四大护法面面相觑,茫然看着这位小徒弟,一脸疑惑看着柳青衣,这个曾经的青衣小道,既然继承了辰阳一脉,怎么会一身俗家衣衫,还原了本家之姓 现在如此咄咄逼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哼,身为青阳门下弟子,竟然以小犯上,你想怎样?”玄阳真人身为护法老大,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表面虽然硬气,明显底气有些不足 “挪用巨款,以下犯上,你必须死!”柳青衣身影一动,空中似乎剑光一闪 “你。。。”站立前面的玄阳真人面色惨白,目露惊恐,一点鲜红的血缓缓自咽喉处渗透而出,摇晃一下软软的倒在青石地面 青阳,紫阳,丹阳三位真人,面色惨白,汗如雨下。 本来他们四人四剑合壁,一起运作风雨雷电四绝剑阵,未必就输与后背小子青衣小道! 现在这个歹毒小子竟然突下杀手,一剑刺穿了老大的咽喉,根本不给他们任何联合出手的机会。 就在他剑光一闪杀那,三位道长竟然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隐约已感受到师傅辰阳老人的剑意,却比师傅的剑意多了一分犀利。 同样的剑法在青衣小道手里陡然多了一分犀利,多了一分凄厉的戾气! “你们已经老了,江湖也不适合你们,走吧!”柳青衣冷冷的看着三位师傅 三位道人惶恐的躬身退出富阳宫,很快就消失在夜幕重重的洛阳街头,消失在漫漫江湖路上,他们还不想死! “功必赏,过必罚。楼主不应该放走他们”执掌刑罚的令如山淡淡的说 “嘿嘿,我已经斩断他们的经脉,他们只不过是三个废物,而他们此刻又身无分文,时刻在我青衣楼弟子的监控之下。就算是要饭也没人敢施舍! 他们如此奢华的享受这么多年,也该吃点苦,尝尝活活饿死的滋味”柳青衣淡淡的说,语气间透着一丝刺入骨髓的寒意,连冷漠的令如山身体都不禁震撼了一下! “那么他们门下弟子,还有他们用过的那些年轻道姑。。。”令如山小心翼翼的问道,曾经翻云覆雨的江湖灾星,在柳青衣的面前,竟然变成了一个胆战心惊,处处小心的小跟班 “杀!”柳青衣头也不回,一瘸一点的去了 虽然他腿脚不便,走得似乎很慢,可是眨眼间便消失在街道深处 几辆漆黑的马车自远处幽巷深处飞驰而来,沿着富阳宫后墙飞驰而过,一个个漆黑的牛皮大袋自墙内弹出,稳稳落在马车上,叠的整整齐齐 马车毫不停留,一直朝着北门方向而去 漆黑夜幕下,洛阳城内盘踞的几大江湖势力据点附近的各条暗巷深处,都有这样的漆黑马车飞驰而过 拉着一车车堆叠整齐的漆黑的袋子,悄无声息的向洛阳北门聚集 坐镇富阳宫的令如山,一边低头翻阅着辰阳宫财富的记录帐目,一边询问着几个胆战心惊,伺候一边的负责财物往来的道士 对整个洛阳城的行动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他对自己筹划的行动向来很有信心,一旦策划已定,必定万无一失,根本不需要浪费精力去追踪关注! 他已经做了该做的事,他以后再不必策划,唯一要做的就是坐镇繁华都市,理清今夜之后洛阳城内生意的帐面,理清青衣楼的江湖生意帐目! 至于争霸江湖的行动策划,有楼主柳青衣在,根本不再需要令如山策划 他不但剑法诡异骇人,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他深不可测的心机,残忍无情的xing格! 这次独霸洛阳的行动,按照令如山的一贯风格,本来是要以智取为主,重在征服人心。不想太多杀戮,破坏江湖根基! 而柳青衣却在临战一刻,突然改变主意,只用一个杀字,彻底的铲平了洛阳的各大江湖门派,鸡犬不留,全部杀戮后,秘密运送出了城 一夜杀戮,灭派无数,杀人如麻,整个洛阳城竟然没有丝毫动静,无声无息中便将盘踞洛阳城的各大江湖门派彻底换了血 这样的一个神秘组织,连纵横江湖几十年的令如山都有些毛骨悚然,而训练这样一个神秘组织的柳青衣,就凭一剑击杀师叔玄阳,击残师傅青阳等三人的威势,似乎已经接近当年的明月老人的快杀刀 而他面对师傅师叔,出手毫不留情的毒辣手段,却远远超越了任何一位江湖前辈,一个不顾道义的冷血杀星,才是最可怕的! 日出,洛阳城依旧繁华如昔,只是多了一些陌生的黑衣人,出没在各大门派的洛阳分舵内外! 第二章 神龙初现 () 中州,飘香酒楼,宾客爆满,车马盈门! 自从断刀盟成立,落脚繁华都市洛阳城。曾经的拜月总舵陡然冷落了很多,很久没有如此热闹过。 天字一号房! 香风阵阵,四周美女如云,戒备森严。 花如雪慵懒的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整耐心的修剪着纤细的手指甲! 一身风尘,满脸恐慌的史胖子整小心翼翼的陪站一边 一夜之间,地处洛阳的拜月分舵断刀盟一夜之间被一股神秘势力连根拔起,几乎是鸡犬不留,善于见风使舵,随机应变的史胖子,再一次脱离险境。 连夜逃出洛阳城,一路马不停蹄,逃回了老家中州,而接到他发出警报的花如雪已经提前候在了飘香酒楼 三年了,花如雪一直站在江湖的至高点! 自从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突然相继失踪,拜月教主的重任便落在了她的肩上,在她的带领下江湖上美女侠如云,出尽风头 连少林,蜀山,茅山这些方外门派,也被她指使的美女们不费一刀一剑便通通拿下,纳入了她的控制之下 唯一一个暗中与拜月教抗衡的门派,就是控制天下水系的大江盟,表面虽然互不干扰,大江盟却利用水上优势渗透本教势力 现在突然袭击洛阳,自然跟大江盟脱不了干系,可是以大江盟的势力,只是水上逞一下威风,他们若上了岸对抗拜月教,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是现在他们偏偏上了岸,难道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势力上岸? 大江盟已在本教密探的严密监视之下,势力一直被遏制在水面上,根本没机会秘密上岸,盟主白玉神龙虽然是水底一条神龙,一旦上了岸,也不过是困龙一条。 难道大江盟的背后还有人,还有一股神秘的势力? 这些年他们在利用大江盟牵制江湖的目光,他们却在暗中秘密发展渗透? 表面平静,却无法掩饰花如雪忧心忡忡的内心,看着史胖子淡淡的问道:“什么人干的?” “一股黑衣人,神出鬼没的黑衣人,事出突然,属下也没敢看仔细”临阵脱逃的史胖子紧张的回禀道,“不过,策划如此缜密,天衣无缝的一击,让属下似乎感觉到了一个人” “谁?” “江湖灾星令如山!” “是他?难道江湖的灾难又要降临?”花如雪面色肃然,缓缓的坐立起来 “不止是他,那个控制江湖财富的土财神,隐居断刀盟后院的女人,也是这次行动的凶手之一,属下就差点栽在她的一指甲刀之下。”史胖子说出了更加触目惊心的真相 一颗天下最有智慧,最有阴谋策划能力的江湖灾星。一个江湖最富有,掌握了大半江湖财富的女人,竟然全部投靠了这股神秘势力,那么这股神秘势力幕后主宰又是怎样的人物? 无论幕后主宰是谁? 光凭令如山,土财神甘心追随这一点,已证明他不可一世的雄霸之势! “属下花如霜,花如雨,拜见花教主”正在花如雪凝思之际,花如霜,花如雨出现在天字一号房门口 “你们怎么来了?”望着一脸血污的二位师姐,花如雪惊愕道 “小金人已经背叛我们,秘密撤走了他的势力财富,我们被一批神秘黑衣人围攻,属下姐妹全部被掠夺而去,我们倍受凌辱,被放回来报信”二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拼命的擦去脸上血污汗水,白皙的脸上赫然被刻了两个血字:贱人! 花如雪面色惨白,冷冷的问道:“小金人背叛?难道他不要自己的女儿了?” “他本就是一个市井无赖,一个奸商,当他的命受到威胁之时,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换取他的命,还有他的财富!”花如霜恨恨的骂道 “小金人背叛,嘿嘿,那个跟他勾结一气的七妙大师注定是不会来了,面对强敌,也只有靠我自己了”花如雪苦笑着叹息,一种慷慨悲壮之气油然而起 “还有我!”一个阴冷的声音自门外传入,一个阴冷的英俊面孔出现在门外,一只脚彷佛一只牢固的铁钉,钉在地面上 “小丁,是你?”花如雪惊讶问道,面色顿时灰暗下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陡然升腾而起来,笼罩着整个飘香酒楼 “不错,南宫世家已经惨遭灭门,我已不必监视他们”一字钉剑丁青冷冷的说,目光掠过花如雪的面容,苍白冷峻的脸竟然泛起一丝浅红 花如雪淡淡一笑,挥手说道:“你们一路辛苦,下去休息吧” 史胖子,花如霜,花如雨知趣的转身出门,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小丁,你过来坐”花如雪露出一丝温柔,招呼小丁坐下,丁青身形一动,已坐在花如雪前面的雕花木椅子 “小丁,对不起,姐姐已经害你失去了一只脚。你还是回家吧”花如雪轻轻抚摸着丁青的头发,怜惜的看着这个冷峻的小子 “雪姐,只要能跟你一起,天天守候你左右,小丁失去一只脚又算什么?我的命就是你的,死也要死在姐的怀里”冷漠的小丁竟然笑了,调皮的笑了 在花如雪的面前,他就是一个听话的调皮小孩。 他离开太原丁家,进入江湖已经八年了,从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一路拼杀成了一个二十四岁的热血青年 二十岁时,便号称江湖后背青年中的第一剑客 可是他生错了年代,偏偏生在了一个高手辈出的年代 沈落石,唐通,穆玄,南宫北,韩玉,叶飞鸿。。。这些必他年长五六岁的江湖新星,彻底夺走了他应有的光芒 等他有实力挑战他们时,他们却一个个在江湖中黯然消失 最后他选择了花如雪,在花如雪离开百花庄园的路上,他碰上了她 却没有挑战她,当他看到她如雪的面容,看到她忧郁的浅浅一笑,他立刻忘记了手中的剑,手中的剑竟然跌落在尘埃 失去了南宫北,失去了韩玉,失去了沈落石! 失去了所有的爱的花如雪,空虚落寞的她接纳了他,接纳了这个小他八岁的小丁 那一夜,她很开心,很幸福,很缠绵,她找到了女人的第二春,找到了所有失落的幸福和快乐 漂泊流浪的小丁,终于在险恶江湖路找了一个避风港湾,温暖怀抱! 一对俊男美女,虽然岁月将他们的青春年华隔断,却无法割断他们心中对感情的渴求 得到江湖第一美女眷顾的小丁,从此一心一意的追随在江湖女盟主身边,像一只忠实的宠物小狗,但他比宠物小狗更狠,是一条杀人不见血,为了主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流浪恶狗! 为了帮助叶飞燕控制南宫世家,他不惜砍去了自己的一条腿! 就凭这份忠心,他已彻底得到花如雪全部的信任! 加上他精力旺盛,帷幄之间的舍命奉献,他已渐渐得到花大教主的全部宠爱。 他是拜月教的第一红人,也是花如雪手下的第一悍将! 一阵风吹过,一片片落叶随风而起 一只淡黄落叶随风飘舞,竟然缓缓落入了天字一号房的窗户,缓缓落在了花如雪身边的雕花小几上 缠绵在花如雪怀里的小丁,单脚一钉,已稳稳的立在地上 缓缓伸出一双稳定苍白的手,修长的手指已捏起那片落叶缓缓呈到花姐姐面前: “敬上花盟主:九月九登高,寒烟峰顶,把酒论武,一战定江湖。” 落叶竟然是浅黄色绢本缝制,上面绣着一行血红的小字,落款出绣了一条雪白的小龙,张牙舞爪,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策划了一系列的闪电袭击,触动了拜月教根据之后,这条隐藏江海间十几年的白玉神龙终于要浮出水面,终于要上岸了。 他不但上了岸,连决战地点也选择了拜月实力最雄厚的寒烟阁,花如雪最信任的属下萧秋水的寒烟阁,看得出白玉神龙已有必胜的把握 在花如雪的策划帮助下,成功夺回了萧家世代沿袭的寒烟控制权,重新挽回了萧家颓势的萧碧云。 现在已正式改名萧秋水,不再是一朵轻柔的碧空白云,而是一阵肃杀的秋意寒风! 伤心花落刀如雪,玉笛无声秋水寒! 已经传为了一段江湖佳话,三年来,寂寞的江湖一直飘忽着她们并肩纷飞,刀光笛影间的绝世风华! 在江湖中,她们已是一个美丽的神话,一对凌然众生之上的江湖仙女! 第三章 南宫灭门 () 江南,南宫世家,深夜! 一个孤直的身影立在空荡荡,死气沉沉的庭院,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死亡的味道 南宫世家三百余口,一夜之间,竟然悄无声息的被全部屠杀,鸡犬不留! 南宫北赶回来的一刻,遍地的尸体已被官府的人收殓,虽然江南总部陈俊亲自坐镇督办,对于这样的江湖仇杀显然并不是很卖力 只是草草勘察了血案现场,查证了死者身份,随意的询问了一些逃亡的下人,将整个案件纪录在案,至于何时破案,缉拿凶手,捕快们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南宫北面色苍白憔悴,苍白的手紧紧握着清冷的长剑,一动不动的站在天井 六百年,屹立江湖六百年 一个江湖中传奇神话般的武林世家,竟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毁于一旦,毁在了他这个没用的南宫主人手里! 一年前,当他九死一生逃回江南,却发现一切都变了。 江湖已不是他的江湖,南宫世家已不是他的南宫世家,他只是一个漂泊落魄,被江湖遗忘的人。 江湖已是花如雪的江湖,南宫世家已是南宫飞燕的南宫世家! 他已是一个没有的废人,一个四肢体经脉被割断了一半的废人,他本来也彻底绝望,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握剑,只能躲在一个小杂货店做一个小伙计,默默的关注着南宫世家在南宫叶飞燕的主持下,在江湖中重新崛起 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彻底的错了! 女人终究就是女人,根本不适合在这个险恶的江湖上呼风唤雨! 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她们却不堪一击,因为她们的眼里的江湖是永远是一个美丽浪漫的舞台,事实上这是一个充满血腥残杀的舞台! 她们试图用美丽化解江湖人心中的杀意,似乎很多江湖人都已被她们倾倒,甘心为她们驱驰,归于她们的名下! 这些混迹江湖的大豪,是不屑于跟一群女人拼杀,杀女人不但显不出他们的威势,反而会被江湖同道看低自己! 一旦有一个不懂得风情,不顾江湖道义的人横空出世,将他的屠刀对准这些女人,她们头顶虚幻的光环,立刻便化为烟云消散! 很不幸,南宫飞燕首当其冲,第一个接受了被残酷屠杀的命运,也连累本已没落,后继无人的南宫世家! 而躲在小店里的南宫北昨夜竟然醉了,一如既往的醉了! 醉生梦死已是他的全部生命,一个剑客不能够拿起自己的剑,除了醉生梦死,他已别无选择 当南宫被一夜灭门的消息传遍江南的每一个角落,也传进了酒醒一刻的南宫北的耳朵里 绝望,愤怒,狂躁。。。 瞬间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意识的南宫北,无意识的翻出了压在床下的长剑 尘埃飞扬,长剑出鞘 尘封的清风细雨一剑,划出一道凄厉的寒芒,一闪而出 空气中顿时弥满了凄厉阴冷的杀气 绝望,愤怒,狂躁一刻,他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还没有彻底废掉,他还可以握剑,还可以出剑杀人 他的手脚筋脉还有一半没有断,他虽然残了,但没有废! 当他拖着长剑一瘸一拐的出现在南宫世家门前,已经是夕阳如血,映射着空阔大院内的斑斑血迹 “公差办案,闲杂人等闪在一边!”几名捕快看到一身褴褛的南宫北,大声的呼喝着 “我是南宫北!”南宫北冷冷的说,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立在门口 “南宫北?你就是南宫北!”一直在院内忙碌指挥的捕头,听到南宫北说话,远远的迎了过来 “我是南宫北!”南宫北面无表情,机械的重复着 “在下江南总捕陈俊,我们在岭南有过一面之缘!”见到熟人,陈俊放下架子,客气起来 “谁干的?”南宫北依然面无表情,冷冷的问 “据深夜目击者指证,是一群神秘的黑衣人,一击而退,来无踪,去无影。现在除了死者没有丝毫线索”陈俊一脸为难的解释 “没有丝毫线索?” “是!除了死者咽喉的刀痕,没有任何线索。所有死者的咽喉割口都是一寸三分,一割致命,似乎是同一个人的手法。”陈俊耐心的补充着,现在南宫家的人出现了,他要尽可能将案情讲解南宫北 只要南宫北参与到复仇调查,他们这些捕头就可以脱身出来,不用再参与到如此凶险的江湖搏杀,江湖上的事让江湖人自己解决,这是他们捕快的一贯原则! “一个人?”南宫北冷冷的逼视陈俊,猩红的眼里露出一丝怀疑 “还有就是很多人,但他们的杀人手法几乎一摸一样!”陈俊继续补充,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因为几十个人杀人时的手法几乎一摸一样,跟一个人连杀南宫上下三百二十八口一样恐怖,一样可怕 因为他们已不是人,而是一群训练有序的杀人机器! “南宫飞燕呢?难道面对这群杀手,她竟然也毫无还手之力?”提到叶飞燕,南宫北面色痛苦扭曲,话语间已透出一丝惊惧 自称南宫飞燕的叶飞燕,不但继承了南宫世家南宫风雨剑,还糅合了傲雪派的飞雪一剑,据江湖传言,她的双剑合击,已不在当年的南宫破剑之下,已是南宫世家数十年来的第一高手 虽然其中有些夸大其词,但南宫北自问自己的剑法已远远不是妻子南宫飞燕的对手,难道连她都被截杀? “现场没有她的尸体,逃逸或是被俘,都有可能”陈俊面色凝重的回复 飞燕没有死,她还活着,多少有了一些安慰 同时也多了一层忧虑,他知道她一定是被抓走,因为以她的xing格宁愿战死,也绝不会临阵而逃! 南宫北默然不语,大步跨进了大门,一瘸一拐的朝内堂走去 陈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吩咐几个捕快留守现场,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去了 夜已深,寒月一轮 南宫北已经伫立天井足足两个时辰,一动不动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自门外想起 “?叔!”南宫北蓦然回首,看到银发苍苍的老管家,满脸风尘的出现在门口 自从南宫飞燕掌权,南宫?便退隐乡下,一去已经很多年 现在南宫惨遭横祸,年老多病的他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他不但自己回来,还带了一些离散南宫家多年的老部署 南宫北,南宫?默然相对,两个沧桑的身影默默的伫立朦朦月下 十几个老家奴,不顾一路风尘,立刻紧张的张罗起来,死气沉沉的南宫世家陡然间多了一丝生气 “公子,随我来!”南宫?默立片刻,立刻缓缓转身朝后院而去 闲人堂,院门紧闭,遍地落叶,墙面斑驳,门上的锁已落满风尘,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 草草收拾现场的这些捕快根本没有心思仔细察看,这个破旧无人的地方他们根本无心进入搜查,他们只是例行公事,随便应付了一下! 南宫?摸出一串?,缓缓开始了尘封的院门,缓缓的走了进去 闲人堂上,三大闲人银色须发飘飘,端坐不动,躯体已经僵硬,手中依然捏着剑,斜斜的指着门口,脸上依然凝固着惊惧之色,胸口一抹淡淡血迹,早已风干! 显然杀死三大闲人的这个杀手,才是真正的高手,杀手中杀手,一个用剑的高手,而外面的那些人显然都是刀手,一刀割喉的刀手! “闭门修养的他们也被刺杀,一击而杀,能够一剑刺杀三大闲人的高手,江湖上并不是很多”南宫?一边叹息,一边过去察看了三大闲人的尸体 一剑穿心,一剑致命! “南宫破剑!”南宫?惊呼起来,面色陡然苍白颓丧 “南宫破剑?”南宫北惊异的看着南宫? “不错,怪不得可以一剑击杀三大闲人,杀手的剑法竟然是南宫家失传的最高境界的南宫破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南宫?一边不停的重复着,苍老的手已在不停的颤抖起来 第四章 浪子回归 () “小?,你错了,他使得并不是南宫破剑,而是他的剑里已蕴含了南宫破剑的剑意”一个苍老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高大的灰衣身影出现在闲人堂门口 “大少爷,是你?你终于肯回来了”南宫?面露惊喜,灰暗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升机,绝望的眼神重新燃起了热切的希望 离家几十年,漂泊几十年的一代浪子南宫破终于回到南宫世家,回到了已经彻底破败的南宫世家 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没有选择浪迹江湖,在他的主持下,南宫世家会衰落到如此境地么?会被人一夜之间连根拔起么? 现在家遭横祸,濒临灭亡的生死一刻,他终于回来了,但他还能挽救这个已经没落衰败的家族?还能重新竖起屹立江湖六百年的气势么?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是一个勘破红尘的高僧,当他得到南宫世家彻底灭绝的消息那一刻,他突然发现他根本没有勘破红尘,并不是一个超然世俗的高僧,他依然是尘俗中人,依然是一个有着无数牵挂的世俗之人 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回家,回到了这个已经消失的家! 一袭青衣,一头短发,一柄破旧厚重的普通大剑,锈迹斑斑的大剑 “小北,你也回来了,回归的路一定很不容易”南宫破意味深长的看着南宫北,眼里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虽然身为这一代的南宫掌门,在他手里南宫世家六百年的辉煌彻底灰飞烟灭,身为本派第一高手,江湖顶级高手的南宫破深深知道这并不是南宫北的错,而是大势所逼 不是南宫北太弱,而是这一代的江湖高手辈出,对手太强大 陪伴沈落石一齐出海,在强大的对手围困下,南宫北能够独自潜回江湖,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 显然他已看出南宫北经脉残缺,但他依然手握着剑,傲然的手握着南宫家的剑,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这个逃避责任的前辈高手汗颜! 现在,曾经辉煌六百年的南宫世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一个经脉残缺的半废青年! 重振南宫的重担由他们两代人,两个人承担,是不是有点太过厚重? “大伯,回归的路虽然艰难,我还是回来了,但前面的路呢?我们又该如何走?”南宫北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一闪而逝,显然他并不想多提起他的过去 “你只有告诉我你过去三年的经历,我们才可以筹划下一步的计划,过去,现在,将来,永远都是紧紧联系在一起,过去算计你的那个人,也就是今天屠杀南宫世家的那个人”南宫破淡淡的说,目光期待的落在南宫北脸上 “海霸?大江盟的白玉神龙?”南宫北疑惑的看着南宫破 “不错,白玉神龙应该也参与了这件事,但他绝不是幕后最大的黑手,刺伤你经脉的那个人,刺杀三大闲人的那个人,绝不是白玉神龙。 白玉神龙纵横江海间至少四十年,他的绝技是分水白玉神龙抢,而不是剑,更不是可以幻化出南宫破剑的剑意的快剑”对于白玉神龙,这个跟他同时代的高手,南宫破似乎很了解,立刻判定出这个灭绝南宫世家的人绝不会是白玉神龙! 那么除了白玉神龙,江湖上还有谁有这个势力? 这个答案只能找南宫北询问,因为那个一剑斩断他经脉的人,也就是一剑刺杀三大闲人的人,一个剑里蕴含着南宫破剑剑意的人! 南宫北在两位前辈的期待目光下,不得不提起他那一段艰难痛苦的记忆! ****** 三年前,大海茫茫,一帆远航 拥挤喧嚣,乌烟瘴气的船舱内,南北往来的海上江湖客,正聚集在里面,纵情豪赌着,漫漫海上路,凶险四伏,征途飘摇 除了酒,还有就是赌,这是这些漂泊江湖客的唯一的娱乐,唯一的精神寄托 唐通,南宫北伫立船头,默然面对茫茫大海,有一说不出的苍凉悲壮 纵横江湖近十年,他们眼见着一颗颗新星崛起,又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陨落,现在号称一弯残月照九州的沈落石,也被迫流落海外,前途未卜 而他们二人奉命北归,前面又回是怎样的凶险?那些想方设法引诱逼迫他们远离的中土江湖的势力,会让他们安然无恙的回归中土? “海面风大浪急,此去金陵前途漫漫。二位公子何不进仓一赌,消磨一些时光?”一名手摇折扇,背背长条铁盒的中年文士出现在二人背后 南宫北,唐通诧异回头,发现这位文士似乎面色青白,身体单薄,背后那一个黑色铁盒却至少也有四五十斤,手里的透明折扇,分明是钢铁扇骨,扇布显然是水不能浸的风干秘制的油脂鱼皮,一看就是一副水下的分水神兵 “这位朋友是。。。”唐通虽然深通江湖,却一时猜不透面前之人的来历,看背后的兵器,分明是一个陆地高手,可手里的折扇又显示他是一个水下高手,这样水路两栖的高手江湖上并不常见 “在下黑白门主黑白书生慕容棋,二位身为拜月门下顶级高手,当然不会认识一个小小三十六行之一的黑白门的门主”中年文士淡淡一笑,故意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 “一代棋霸慕容琪,棋界鬼才,号称浊流第一杀的慕容棋?”出身名门世家,深通琴棋书画的南宫北立刻惊呼道 “南宫公子贵为一代江湖豪门之主,竟然识得在下棋名,令慕容棋受宠若惊,黑白门慕容棋拜见二位副教主”慕容棋立刻恭敬的施礼问候 “海外巧遇本门兄弟,我们还是进去喝酒一叙”唐通四顾无人,立刻谨慎的试探道 “二位随我来”慕容棋也不多话,回身领着二人一路进舱,穿越了闹哄哄的船舱,将二人带入了一间雅室 随手将舱门一闭,立刻将大船舱的喧嚣隔断在门外 小小雅间,格外整齐干净,居中一张小小木桌,慕容棋也不客气,居中而坐,将背后铁盒取下,轻轻一扭,铁盒开启缓缓分开,展开为一局棋盘 “二位请坐,与我一赌?”慕容棋淡淡的说,一丝淡淡的杀气顿时弥漫了小小船舱雅间 “赌棋?”南宫北疑惑的问,面色镇定的坐在了慕容棋对面 “南宫世家出来的高手,个个琴棋书画剑,样样精通的翩翩佳公子,在棋界号称清流一脉的一绝,能够与南宫兄一决黑白,慕容棋不虚此生”黑白书生淡淡的说道 “先生出身世外高人一代棋神剑神清风门下,自负棋艺天下无双,却肯屈就与一个晚辈小子一赌黑白,必有深意。不知赌注又是什么?”南宫北冷冷的逼视对手,一丝杀气也缓缓蔓延而起 “沈落石一去,二位就是拜月教的前途和命运,中土江湖的前途和命运,这样的大赌注,南宫北公子想必不会拒绝”慕容棋冷傲的逼视南宫北,眼光里竟然透出一丝痛苦之色 “怪不得你一直深藏不露,原来你是深入本教的**细?”唐通已看出一些蛛丝马迹,立刻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不错,一个清风门下第一棋手,突然叛逃明月门下不入流的小派。绝不会仅仅是因为我好赌棋,破坏了清流戒律。 我这样的卧底,显然瞒不过那些前辈高手,不过随着前辈高手相继离开,我的身份自然渐渐被遗忘了。 呵呵,甚至几次出席沈大教主的盛典,都没有人再注意我这个小小的黑白门主,连二位都记不住在下的样子,这样的身份岂不是很隐秘?”慕容棋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开始慢慢的摆布棋子 第五章 黑白迷局 () 慕容棋随手摆布了五粒黑子,一粒白子,伸手一请,淡淡的说道:“南宫公子,请!” 南宫北,唐通脸色顿时一片诧异,连不懂棋艺的唐通,都可以隐约察觉一些这五个黑子,一个白子暗示的一些端倪 五个黑子的落子方位,不正是洛阳断刀盟,寒烟阁,江南南宫世家,西南巴蜀唐门,百花谷的方位么? 它们显然是代表了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花如雪,而那一粒孤悬东边的白子,竟然摆放在东南一角,一个死角 而双方面前的棋盒内,南宫北面前是黑子,慕容棋是白子! 这一局棋还没有开始,南宫北心里已经有了一半的定局,五个黑子必须向东南延伸,因为这已是他们走过的路,是对方已经不好的定局,已经成为现实的定局 要想有新的突破机会,必须先按他们拜月五高手一路东南而行的路线走一遍,等他和唐通走到了现在所在的位置,才可以在未来的变化中寻找突破 南宫北轻轻捏子,轻轻落子,五颗黑子按照现实的顺序纷纷向东南延伸,慕容棋信手布局,沿着东南一子缓缓向中原一带挺进 虽然慕容棋让出五子,但占据先天绝对优势的南宫北必须沿着既定的路线东南挺进,一步步的落入对手的布局,一步步的失去了黑子的优势 两个人面色平淡,落子从容,但局面却渐渐纠葛一起,两股浓烈的杀气在棋盘间纵横交错,每落一子,整个厚重的镔铁棋盘都似乎要颤动一下 越近东南,局势越发凶险起来,等沈落石,穆玄,南宫北,唐通悉数聚集,一路突破到香岛,已是四面楚歌,局势完全落入了白子的控制之下 南宫北一路取舍,在进入岭南地界,放弃花如雪那一支,到了香岛放弃了沈落石,穆玄那一支,因为沈落石,穆玄,花如雪的棋局他已无法控制,他能够控制的只有自己跟唐通这一支,等沿着南宫北,唐通一路向北的位置,落了几子后,南宫北面色惨淡,额头已满是汗水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棋局已渐渐步入了死路,绝对的死路,白棋已封死了南宫北所有的突破路线,一直将他逼向那一粒开局落下的白子 显然这颗开局即布下的吧白子,就是为了他而布置,为了置他和唐通与死地,绝地而预先布置下的绝杀一子! 一直默默坐在一边,观看二人布局厮杀的唐通,此刻竟然昏昏欲睡,打起了盹,一个不懂棋艺的市井江湖出身的刀客,却偏偏逼着他不得不面对一局高深莫测的江湖棋局 他早已看到头晕眼花,实在支撑不住,竟然闭着眼打起盹来 而此刻的南宫北已被逼入绝径,凝视着绝境棋局,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突破之法 “呵呵,慕容兄,看来我们已被逼入绝境,似乎已毫不生机”南宫北突然露出一丝苦笑,眼睛离开了棋局 “这本来就是一个死局”慕容棋淡淡的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既然已是死局,慕容兄又何必大费周折,跟在下对弈?似乎有些多此一举”南宫北冷冷逼视慕容棋,一柄凄厉的剑光已直逼慕容棋前心 而还在打盹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刀光已封死了慕容棋的所有退路 刀剑光寒,鲜血喷涌! 南宫北的剑已刺入了慕容棋的前心,唐通的弯刀已划破了慕容棋的后心 一刻沧桑的心,已被一柄凄厉的剑,一柄诡异的刀切割得鲜血淋漓,慕容棋竟然不躲不闪不避,硬生生的接受来刀剑刺心的结局! “可惜,你发现的太晚了!”慕容棋露出一丝解脱的苦笑,缓缓载到,面部的笑意永远的凝固在脸上 唐通,南宫北身形一撞,已撞破小雅间隔板,身形一空,落向水波荡漾的海面 二人急忙提气踏水飞纵,凌空倒翻,落回甲板上,扑面的海风拂面,吹乱了他们一头乱发,也吹动着他们飘飘的衣襟 海天苍茫,只有他们脚下的孤帆小船,缓缓御风而行,那只大船,还有船上的人不知何时早已悄无声息的消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上 而他们所在的雅间船舱不过是这个小船的小小船舱,封闭严密的小小船舱 一轮红日西沉,暮色渐渐落在海面之上,燃起一水的闪闪金鳞 这一局棋,不知不觉中已下了三个多时辰,而沉迷于棋局的南宫北,唐通竟然丝毫没有察觉整个大船的人迹变动 他们与慕容棋对弈的小小船舱,不过是大船内的一叶小舟,在他们两个被棋局迷惑之时,他们所在的小船已被悄悄剥离大船,被丢弃在茫茫大海之上 他们已被困在茫茫大海的一叶孤帆小船,一叶没有人驾驭的小船,一叶已被人操纵着朝一个固定的方向漂流而去的大船 那只远航海船已经沿着既定得到航线一路北上,此刻船上的商旅,水手,应该早已踏上了去金陵的海路 当南宫北发现棋局变化已偏离了自己预定的西北方向,直奔金陵上岸的方向 被迫向东北方向而行,向一个预定的白子位置延伸,他才恍然觉悟,这句棋不过是一个圈套,吸引他好奇心,转移他注意力的圈套 当他发现不对,悍然出手一刻,他立刻有发现自己上了当 他和唐通闪电出手,杀了那个唯一可以给他们指引方向的人――慕容棋 他不过也是别人手里的一粒棋子,一粒可以随时牺牲的棋子,那个布局的人,早已算准南宫北,唐通发现上当,立刻会杀了慕容棋 而慕容棋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面对刀剑不闪不避,坦然而受,一脸苦笑的坦然而受,一副彻底解脱的释然之情 显然他也是一粒受人摆布的棋子,无奈的棋子 他们杀了他,反而是替他摆脱了束缚,让他彻底获得了解脱 失去控制的船依旧随风而行,沿着棋局内的那一粒白子当道的方向前进 南宫北知道事已至此,他们已别无选择,只能按照对手的布局走下去,朝着那条通往必死之局的方向走下去 他相信,既然对手安排这样的一个布局,在小船的前方一定会有一个结局,一个早已为自己安排好的结局 显然对手的这一局棋是专门为自己而设的,而身边不懂棋艺的唐通,不过是自己的一个陪葬 地处海边的江南,才是他们登陆上岸的最好跳板,而坐镇江南六百年,根基深厚的南宫世家显然也是他们首当其冲的要搬到的绊脚石 至于偏居西南山川间,根基浅薄,闭门自守的唐门,显然还没有列入他们的攻击榜! 月色如水,水波映月! 小小孤舟,慢慢漂流着,朝着东北方向径直而去 唐通,南宫北端坐船头,默默吃着身上的干鱼片,喝着羊皮袋里的水 这次他们远航回归,早已在香岛出发前做好了足够的准备,随身带够了足够的水和干鱼,没想到出海不久,这些预备的食物就派上了用途 落入了圈套的二位年轻高手,面色淡然,心绪出奇的平静,追随教主沈落石经历了那么多的江湖大风雨,他们的心境已达到了临危不乱的境界! 就算前面的路上只有一个死字,他们也会死的很平静,很坦然 江湖上混了十几年,他们已看淡了江湖生死流血,人在江湖走,不是杀人流血,就是被对手杀死放血 他们已杀了太多人,见过了太多的鲜血,现在也该到了自己流血博命的时刻! 第六章 久困孤岛 () 日出,朝霞满天 金光笼罩的茫茫海面呈现出一个小岛,一个孤直的身影的傲立在小岛之上,一丝肃杀之气顿时弥漫了海天之间 靠着小船帮打盹的南宫北,唐通立刻飞身而起,笔直的立在小船船头 小船渐渐靠近小岛,岛上之人的轮廓也渐渐清晰起来,一袭青衣飘然晨风中,一只寒光闪闪的奇形大剑斜指向下 他居然是背对南宫北,唐通的小船而立,只留一个孤直的背影给他们 南宫北早已拔剑在手,犀利寒冷的剑锋在火红的霞光里泛着夺目的寒芒,一丝清冷的肃杀之气在他鼓起的衣衫间鼓荡起来 他知道前面小岛傲立的那个背影,就是慕容棋局里,那一粒置自己于绝地的白子,一粒必杀之子 渐渐逼近那个小岛,那个背影,一丝夺人心魄的杀气直逼南宫北心魄 是剑,那名青衣背影手里的剑! 那是一把奇形怪剑,透着凛凛杀气的奇形怪剑,扭曲的剑身透着一股诡异的肃杀,凛然的霸气 面对它散发的迫人心神的杀意,南宫北的手里的冷锋长剑,剑身竟然开始震颤,发出嗡嗡的低吟 南宫北的南宫清风细雨剑的剑势完全被对方的一剑压制,积聚的决杀之心竟然丝毫发挥不出,完全化解在对方的犀利剑势之下 随着小船不断接近,南宫北手里的剑震动越来越厉害,气势已渐渐被对方压制下去 杀! 南宫北不能再等,眼睁睁等着自己积聚的剑势一点点被对方化解 他选择了悍然出手,自小船之上凌空而起 一腾数丈,居高临下,手里的冷锋剑幻化出无数剑影,彷佛一缕清风,一阵细雨,将那个青衣背影彻底笼罩在一片清风细雨的烟幕之下 傲立船头的唐通手指一动,一抹寒光破空而出,幻化出一道美丽的光弧,空中环绕,绕过清风,绕过细雨,绕过那个青衣背影,割向青衣剑客的咽喉 青衣飘飘,剑光起,金光一闪,幻化出漫天金光 辰阳初现,霞光万丈,是剑光?还是阳光? 南宫北根本分不清射过来的是阳光,还是剑光! 眼前一片金光闪过,风停雨住,他的清风细雨一击已被万丈光芒瞬间化解 南宫北已倒飞跌落,稳稳的跌回小船之上,寒芒一闪的他的剑已闪电而回,斜斜的钉在了他的面前,犹自嗡嗡低吟 南宫北已瘫软在船头,他的双肩,双股已多了四个血洞,汩汩冒着鲜血,他的四肢经脉已被刺断,软软的垂下来 立在他身后的唐通面色惨淡,眼光空洞,愣愣的望着前方,他的弯刀已回到手里,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回到了他粗厚灵活的手掌 刀还是那把刀,但唐通已感觉到他已不是那把刀,那把得心应手,肆意挥洒的刀 他的弯刀已折断,捏在手里的不过是一个刀柄,空心的刀柄 一阵吱呀之声,唐通感觉脚下一晃,刚才被青衣剑客逼回的南宫北的长剑刺破船底,竟然渐渐裂开,汩汩的海水直冒上来 唐通闪电俯身抱起南宫北,飞身越上了孤岛,几个起落已落在孤岛之颠 而就在剑光,霞光交相辉映一刻,那个笔直的青影已从孤岛瞬间消失,孤岛上已一无所有,而他们脚下的小船,已散落成一片碎木,漂浮在小岛周围 当他们登上孤岛之颠,纵目远眺,一艘大船已远离海岛,渐渐消失在茫茫海天之间,船尾那个傲立的笔直青衣身影也随着远去的船只渐渐模糊 xxxxxx 孤岛,两个残废的人,相依为命 一个残缺了肢体,一个残缺的神兵,孤独的困守在茫茫大海上的无名孤岛 登他们定居小岛,才发现小小岛屿竟然有一个人工凿出的地下石屋,里面竟然贮藏了足够他们食用几年的粮食,柴木 门口还有一个水池,依靠接纳雨水而聚集的水池 显然那名青衣剑客并不想他们死,而是要把他们永远困在这个小小的海外孤岛 这个无名小岛,就是一个天然的监狱,永远都无法逃离的天然监狱 三个月以后! 南宫北已可以站立行走,一跛一点的行走,双臂也可以简单的动作,虽然吃力,但毕竟还可以运转,没有完全残废 他的经脉并没有完全被挑断,而是被挑断了一半 显然对手并不想杀死他,也不想彻底废掉他,只是想折磨他,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折磨他 一个剑客,一个名动江湖的剑客 一旦失去了握剑的资格,失去了驾驭剑的能力,已无异于一具行尸走肉,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偏偏却不能死,因为他还有许多牵挂,许多无法割舍的牵挂! 困守孤岛的南宫北一遍遍的拿起他的剑,又一遍遍的无可奈何的丢弃了他的剑。 他努力锻炼着自己的四肢,希望重新找回自己那双握剑的手,那双可以滑出无数剑法变化的脚步 一次次拿起长剑,一次次比划出手,一次次摔倒,一次次丢弃长剑。。。 不知不觉中两年过去了,虽然他已可以握剑出手,也可以滑步出击,但他的剑已不是那个可以驱动风雨的剑,而是一把寻常的江湖之剑 他还是一个剑客,但是他已是一个不入流的剑客 他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再是那个啸傲江湖的南宫剑客,至多也只能成为一个混迹江湖的市井江湖客,一个混在江湖的小人物 可是他必须活下去,活着回到江湖 就算只是一个市井小人物,也可以默默的关注南宫世家,关注整个江湖的变局! 虽然不能决胜于刀剑,依然可以运筹于帷幄! 就在南宫北一心恢复肢体,重新修炼剑法的同时,唐通却一直在默默的用手中的断刀凿挖着海岛岩石 他的弯刀已被击断,只剩了半截弯弯的断刀缩在刀柄内 唐通已拧动机簧,将半截刀全部从刀柄内拧出来,彷佛一把断了一半的镰刀 “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唐通一边翻动着石板上的烤鱼,一边淡淡的说,石板下燃烧的干材映红他的脸,他的眼里透出一丝火红的兴奋 “出发?”南宫北惊讶的看着唐通 两年了,他们已经在这里困守了两年 两年里,连一只过往的海上航船都没有,没有船,他们怎么出发? 何况即便有船经过,茫茫大海也都是海霸的船,他们又怎么会靠近小岛,接这两个海岛囚犯上船? “现在我们有了船,就可以横渡大海,回归中土”唐通自信的笑了 “船?什么船?”南宫北更加惊愕起来,岛上寸草不生,除了石屋内堆放的干材,根本没有任何木材,如何造船? 那些干材都是一些散碎小料,根本不堪大用。 可是做事向来谨慎的唐通,也绝不会大言欺人 他说有船,就一定是有船,那么他的船又在哪里?又会是怎样的船? 第七章 并肩博杀 () 唐通说有船,果然就有船 当南宫北随唐通来到他日夜忙碌的场地,一只岩石雕刻出来的石船赫然呈现面前,原来这两年唐通一直躲在这里雕刻这艘石船 说是石船,其实就是一个长方形的青石鱼缸,里面贮满了海水,水里游弋着各色的海鱼,自由的游来游去 一年前,南宫北曾经禁不住好奇,前来察看过一次,见唐通在一块巨岩石上凿挖着一个大坑,里面储藏了一池海水,还有捕捉来的海鱼,还以为他的工程是一个保证在捕鱼淡季能够吃的新鲜海鱼的养鱼池 南宫北现在才知道,鱼池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是要雕刻一艘船! “这船能行么?”南宫北禁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如果风平浪静,它一定行。如果遇到风浪,它立刻就会翻转沉没海底”唐通自信的解释 “大海上风云不定,看来我们只能赌一睹了”南宫北苦笑道 “海岛两年,我已观察过大海的气候,这段时间应该会一直风平浪静,只要在半月之内没有风浪,我们就可以顺利靠近海岸。”唐通自信的说道,显然这两年他一直都在研究如何离开这里 “好,我们这就出发!”南宫北立刻来了精神,上前抓住了石船前面的抓手,将里面的海水和鱼全部倾倒出去 唐通立刻将随身准备的一串干鱼丢进石船,又来回跑了几趟,将石船前面凿好的一个小小贮存淡水的小池灌满了饮用淡水 方才俯身抓起船尾的石刻抓手,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小石船,一瘸一点的向海边靠过去 船到海岸边,二人轻轻放船入海,推着船慢慢走向海面深处 当海水渐渐淹没到二人的前胸,唐通,南宫北身影一提,已经翻身落入了石船之上,石船陡然下沉了几分,晃晃悠悠的向着大海深处飘摇而去 唐通,南宫北二人并排躺挤在小小的船内,望着万里碧空,漂浮的几块雪白的云朵,各自默默的想着心事 离开江湖,被困海岛已经很久了,现在的江湖又会是什么样子? 一连七天,日夜交替,海面果然如唐通所料,一直风平浪静,只有一丝微微的海风,吹着细细的波浪,一直推着他们的小船向西缓缓漂移 而南宫北,唐通却越来越心绪不宁起来,面前的大海实在是太寂静,太平静了,平静的都有些让人心惊胆颤 “唐兄,看,船!”南宫北凝视着海面出现的一点风帆,兴奋的叫起来,可惜那船只是在远远的前方一划而过,渐渐的远去了 “追!”唐通一声呼喝,弯刀闪电一划,在船尾的水面划出一道波浪 小船闪电而射,一下子划出了十几丈,船体颠簸飘摇,差一点便栽落海面,南宫北努力平衡身体,方才稳住了船体 唐通却并不顾及,继续不停的出刀划水,催动船只飞速而行 十几个急滑,那只行进航船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船头旗幡上赫然一个雪白的鲨鱼,随风轻轻而舞 海鲨帮的船! 南宫北的心立刻揪紧了,茫茫大海,漂泊数日,他们的体力已虚耗大半,何况他们的武功半废,早已今非昔比 尤其是南宫北自己,几乎已是一个江湖废人 面对气势汹汹的海霸部署,即便他们全盛之时,也未必可以应付! 现在这种情形,即便能够登上海鲨帮的船,他们又有几分逃生机会? 背对航船的唐通,却只顾飞刀划水,根本没有理会背后的情况,此刻,他们最重要的是脱离这只随时都可能翻转沉入大海的石船 只要能够登上那艘航船,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一直耗在这只石船内,他们必定是死路一条 靠这样一只石船漂泊上岸,根本就是异想天开 唐通雕刻石船的目的,就是希望通过它在海面漂移,能够捕捉到一艘过往的船只 现在飘流七天,好不容易才偶然遇到一艘过往的海船,无论它是什么样的一艘船,都要想法设法拼命登上去 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一艘船,也许他们永远都没有机会碰到第二艘 急划飞进,小石船破浪颠簸而驰 海鲨帮的那艘航船似乎也发现了靠向他们的求救者,船速渐渐慢了下来 急于登船的唐通,弯刀出手陡然加快,颠簸飞驰的石船终于经不起折腾,突然倾泻翻转,海水倒灌而入 南宫北急忙闪电出手,抓住唐通腰带一甩,凌空将唐通甩向那艘大船,而他自己却脚下一空,已随石船翻转跌落海水 唐通凌空几个翻转,稳稳落在了船头 就在他落船一刻,一点银光扑面而来,惶急之间,唐通身影一退,手中弯刀已闪电出手,直划而出 攻击他的白衣青年面色惊惧,身影飞速后闪,堪堪避过唐通割喉一刀,手中的分水长枪已闪电般收回身后 “弯刀唐通?”白衣青年瞪着唐通,惊呼疑问! “正是唐通!”唐通凛然而立,弯刀早已收藏到衣袖之内,内心却也惊惧不已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竟然可以轻松避开自己的弯刀一割,是自己的弯刀折断后威力大减?还是对手的武功造诣高绝? 唐通知道,二者兼而有之! “好,杀!”白衣青年面色一寒,长枪一挥 四十九名黑衣武士,突然冒出甲板之上,挥着闪闪的长刀,闪电般围向唐通 白衣青年身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唐通弯刀出手,刀光一闪,黑衣武士身影鬼魅般闪转换位,饶是如此,还是有三名武士咽喉中到,血喷如注,栽倒在甲板上 就在唐通弯刀回手一刻,几十名黑衣武士的长刀已闪电而至,封死了唐通的所有出路,唐通急步后退,身上已被割了几道血口 唐通退步之际,弯刀再度出手,刀光闪电划出 吃过一次亏的黑衣武士,这一次早有准备,竟然整齐划一的竖起长刀,织成了一道坚固的刀幕 唐通弯刀划过,竟然硬生生被刀幕挡住,划出一圈火星,弯刀一闪,再次收回手中 黑衣武士的乱刀再度乘隙而入,直逼唐通身体 唐通被迫凌空后翻躲避,脚下一空,落向茫茫海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破水而出,顶着唐通破空而起 两道身影一分为二,闪电般突击黑衣武士的两翼 剑光闪烁,弯刀飘忽! 十几名黑衣武士粹不及防,纷纷倒毙甲板 南宫北,唐通已稳稳落回甲板,与残余的三十多名黑衣武士对峙着! 黑衣武士虽然已损失惨重,却毫不退缩,目光里反而透出一丝疯狂的杀欲,挥刀再次围攻过来 唐通,南宫北刀剑相互配合,与黑衣武士再度绞杀一起 几次博杀,又有十余名武士被砍翻,而南宫北,唐通也已是周身创伤,血肉淋漓 剩余的二十一名黑衣武士,已并不急于攻击,而是虎视耽耽的在南宫北,唐通面前晃来晃去,等待着必杀的一击 周身创伤的南宫北,唐通,伤口不断的渗透着血,已无力发起攻击 对手似乎已算计到他们无力攻击,也只是虚耗着他们的体力,等待着他们热血耗尽一刻,然后一击而杀! 第八章 浪里白鲨 () 南宫北,唐通明知对峙消耗无异于等死,但此刻他们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自从他们遭遇青衣客的背后反手一击,一个经脉半残,一个神兵折断,他们的刀剑之威力已大大折扣,出手一击的速度威力也远远落后于他们的心意! 心到意到,手中的刀剑却没有到,面对这样的尴尬无奈,除了暗自叫哭,他们也无能为力 平静的海水翻出一股水花,一道雪白的光影自水面冲天而起,落向了黑衣武士背后的甲板,寒光闪过,七名黑衣武士已应声而倒,背心已被穿了血糊糊的血洞 铜墙铁壁般排列整齐,进退有序的黑衣武士,顿时现出一道缺口,南宫北,唐通趁机而动,刀剑光闪,剩余的十几名黑衣武士已倒了一多般 残余的几个黑衣武士终于撑不住,开始四散而逃,可惜已经太晚了,那道偷袭的白影四处飘忽,船上的黑衣武士一个不剩,全部倒在了他的枪影之下 解除围困的唐通,此刻方才看清楚,这道白影竟然就是刚才他登上海船,闪电攻击他的那个白衣青年――白浪飞 此刻他白衣已去,一身雪白闪亮的水甲,在阳光映射下,闪动着粼粼耀眼的磷光 “多谢!”南宫北竟然踉跄上去一步,恭敬的道谢 原来他跌落水下,是被浪里小白鲨水上一路破浪,拖到航船之下,甩手一掷,方才脱水而出,瞬间将失足跌落的唐通也一起带起,双双落上了甲板,才得以反败为胜 如果没有白浪飞,唐通,南宫北早已落入大海,喂了鲨鱼 “不必客气,在下海霸门下海鲨帮主浪里白鲨白浪飞”白浪飞急忙客气的回应,露出一脸友好的笑容 海霸门下?他们不是一直要置我们于死地么? 生死一刻他怎么会出手相救?而且不惜杀绝自己船上的杀手?这是怎么回事?。。。 唐通,南宫北脸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 “二位不必惊疑,在下是沈大盟主的朋友”白浪飞笑着解释道 “沈大盟主?他还活着?他在哪里?”南宫北,唐通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萎靡的神态顿时恢复了神采 “唐兄,南宫兄经历生死之旅,尚且安然无恙。英明神武,神勇无敌的沈落石有怎么会死?至于沈大哥现在何处,呵呵,兄弟也太清楚。 不过,以小弟的猜测,他一定已经潜伏到一个适合他的地方。”白浪飞狡黠的笑了 “潜伏?适合他的地方?”唐通,南宫北似乎有些明白,自言自语的说道 “不错,就是江湖”白狼飞自信的说道 “为了沈大盟主的朋友,白兄弟竟然屠杀自己随身的部署,果然是一个值得一交的好汉!”唐通大声夸赞着,目光却死死的盯着白浪飞的脸,显然久历江湖的他根本不会轻易相信眼前这个陌生青年 “呵呵,他们并不是我的部署,我的部署都是负责海上运输的船工水手,而他们都是负责杀人的杀手”白浪飞苦笑着,指着满船的尸体 话未落,长枪飞舞,已开始清理船上尸体 一枪一个,直捅心窝,然后甩进茫茫大海,即便没有死在刀剑下,也被这一捅彻底毙命 两名身受重伤,躺在装死的黑衣武士见势不妙,立刻从死尸堆里跳起来,飞身跃向茫茫海面,唐通眼疾手快,弯刀空中闪电一划 凌空而落的两名黑衣武士的咽喉已被割开,栽落海面一刻,海水立刻翻起了一股血红 “多谢!”白浪飞一边道谢,手里的枪却没有丝毫停顿 一柱香的时间,船上的尸体都已被他捅着心窝,甩进了大海 确认这四十九名黑衣武士,无一幸免,全部死于非命,白浪飞脸上露出一丝释然 唐通,南宫北渐渐明白了白浪飞的意图,他是在杀人灭口 这些黑衣武士显然不是他的直系部署,而是一群负责替海鲨帮护卫航船,刺杀对手的职业杀手,当然也是顺便监控海鲨帮行动,他们的主人当然就是那个控制水上江湖的幕后黑手 显然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并不甘心一直生活在别人的控制监视之下,不甘心做一个供人驱使的小喽?,他渴望摆脱控制,渴望干一番事业 所以他选择了沈落石,选择这个唯一可以击败海霸,帮他解脱束缚的一代杀星 唐通,南宫北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的影子,当年他们之所以选择初出江湖,崭露头角的沈落石,不也是出于这样的目的么? 事实证明,他们的选择没有错,沈落石确实是一个值得他们追随的人 他们也相信,白浪飞没有选错,沈落石一定还会回来,在一个意想不到的时刻,意想不到的地方,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然出现 已经习惯了不走寻常路的沈落石,一定会在他们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带给他们希望和信心,带给江湖希望和信心 共同的希望,共同的期待! 瞬间将他们三人的心拉近,彻底摈弃了彼此的猜疑 在颠簸的大海上,在扬帆远航的海船上,他们开始围坐甲板上开怀畅饮,迎着咸湿的海风,对着清冷的海月 日出日落,潮起潮落! 他们已在海上漂泊了三天,也在船上痛饮了三天 他们只喝酒,不说话,因为有些话他们彼此都不能问,对方也不能讲! 他们虽然有着共同的目的,却各自不同的路要走,各自要按自己的方式选择面前的道路! 南宫北,唐通没有问白浪飞那些黑衣武士的事,白浪飞也没有问南宫北,唐通的是如何沦落到飘零大海之上,他们也没有询问彼此未来的行程 但他们心里明白,所有这一切都跟一个人有关,一个神秘的海上霸主有关! 又是一轮海月升起时,朦胧月色下已模糊望见一线漆黑的海岸,还有海水冲击海岸的涛声 “前面已是海岸,二位大哥该上岸了”白浪飞淡淡的说,竟然生出一丝离愁别绪,自幼漂泊东南偏远海上的他,很难得接触真正的江湖人物,自从他接触了沈落石,穆玄之后,已被他们身上的江湖气熏染,现在又与南宫北,唐通相处几日,他已彻底被中土江湖之气同化 南宫北,唐通不禁也有一些怅然,长身而起,深深一辑 身影一动,已飞离航船,点水几个飞纵,已落在了暮霭中的海岸,留在海面的几波涟漪,渐渐被海波冲淡消散 南宫北,唐通积蓄数天的体力,终于在登临久别的大陆时焕发的淋漓尽致 当他们登上岸边礁石上,一声惊天的巨响自身后的大船迸发而出 回望那艘大船时,南宫北,唐通顿时惊呆了 那艘大船已燃成一片火海,在火光中轰然碎裂,一片火光散落海面,很快就黯淡下去,淹没在茫茫海面 荒野小路,相伴两年的唐通已急匆匆大步而去,消失莽莽苍苍的山林间 南宫北目送唐通远去,拄着一个木棍一瘸一拐的朝着家乡迤逦而去 从此失去一位江湖英俊的江南江湖,又多了一个隐藏市井之间的店铺小伙计 躲在市井间,已习惯坐看江湖风雨的南宫北,终于在家门惨遭不幸的一刻,不得不挺身而出,拖着残废的躯体回到了江湖,回到了破碎的南宫世家 听着南宫北的离奇遭遇叙述,南宫破一直沉默不语,面色越来越凝重起来 经历了五十年江湖风雨的南宫破,从一个浪迹江湖的剑客,遁入空门成为了名动江湖的少林掌门高僧苦戒大师,又从大师位置跌落尘俗,重新沦落成一个浪迹江湖的老人 他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太多的江湖变化,对江湖上的事已经洞若观火,他从南宫北的经历中已隐约感觉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江湖大变局,已悄然展开,将整个江湖都笼罩在一张无形的网里,他知道这个一夜之间新崛起组织叫青衣楼 很不幸,经历六百年风雨,屹立不到的南宫世家成为了这个崛起的江湖新霸,树立江湖声威,震慑江湖其他门派的样板之一 屹立六百年,势压江湖的南宫世家,被他一夜灭门,已足以震慑其他江湖门派,迫使他们纷纷倒向神秘崛起的青衣楼 第九章 血浓于水 () “最近江湖冒出一个神秘的门派青衣楼,小北,你可有所耳闻?”提起青衣楼,南宫破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据说这个青衣楼的主人柳青衣神出鬼没,武功高深莫测,江湖传说连令如山,江湖四大富豪暗中都已归于他的门下”隐居市井的南宫北,对于这些江湖小道消息,还是颇有些见闻 “青衣小道?小北,你还记得么?”南宫破望着南宫北缓缓问道 “难道是他,他不是已经在孤峰山一战,被家父南宫崖挑断了四肢经脉,成为了残废”南宫北嘴上虽然如此说,内心不禁也疑惑起来 “江湖传说,聚集天下七大名剑的残骸,便可进入葬剑山庄,入葬剑池修炼一种绝世的残剑――天残之剑 十年前,江湖最负有盛名的六大名剑相继陨落折毁,唯一残存的一把名剑就是崂山七道人的圣剑,而崂山七道人是江湖唯一一个知道葬剑山庄的人 而崂山,茅山,蜀山,还有湮灭的辰阳一派都是清风门下,而清风先生据说就是隐居在海外的葬剑山庄。 海霸,大江盟,葬剑山庄都在大海之上 而横空出世青衣楼,唯一的可能隐藏庞大势力的地点应该也是海上 你在海外无名小岛的那个青衣客极有可能就是柳青衣,也就是当年的青衣小道,所以他没有杀你,而是挑断了你的手脚经脉 江湖传言,柳青衣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挑断你手脚筋脉,让你生不如死,分明就是报复当年孤峰山南宫崖刺破他筋脉之仇”老于江湖的南宫破,对于江湖故事显然知道的比南宫北要多了一层 “那么当年的青衣小道并非筋脉尽断,而是筋脉半断,残而未废。难道他挑战家父也是辰阳老人暗中策划,为了自找残废?”南宫北更加疑惑起来 “也不尽是,据说他当年挑战南宫崖的那把剑,就是我遗弃断情崖的南宫破剑,孤峰山一战,青衣小道的南宫破剑沾了南宫家的血,伤心爆裂,这是唯一一种破坏南宫破剑的诀窍,而自己在此战被一剑刺杀为天残之体。 即使青衣小道自己也未必知道其中关节,恐怕这一切都是当年辰阳老人的策划安排,而辰阳老人的策划或许也只是授意于清风先生。”南宫破面色沧桑,眼前彷佛又出现了当年江湖上清风,明月争霸的岁月 那个惊心动魄的时代,他还只是一个初出江湖的少年,被明月门下的女弟子冰月迷惑的神魂颠倒的多情少年 眨眼之间,几十年过去了,那个曾经魂牵梦绕的女孩冰月已化为尘土,他依然还在苦苦守候着她留下的女霸江湖的希望??花恋玉 而横空出世的青衣楼,彻底打破了江湖的格局,让冰月的所有策划都化为了烟云,江湖的变化跟本不是哪个人可以完全掌握控制 那么这个横空而出的青衣楼,这个清风先生忍辱负重数十年的惊天计划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 “那么天残之剑,又是怎样的一柄绝世神兵?”好奇的南宫北打断了南宫破的思绪,焦急的询问着 “利用葬剑池熔炼残破的七大名剑,凝结七大名剑的残破之体,凝聚它们的残戾之气,历七七四十九天,而结为天残之剑体。 然后在经历千锤百炼,吸取天地精华,蜕变出一柄集天下名剑于一体的绝世神兵。 配合青衣小道残而不废的经脉,必然会幻化出一种残绝天地的剑势,天残一出,挡之者,弱者必死,强者必残!阿米托佛!”南宫破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无意中竟然脱口而出,诵了一句佛号,这一刻,他俨然已是一位超然世俗的大师,苦戒大师 南宫北低头默然不语,当年是年少轻狂的他为了花如雪而力拼青衣小道,惹火上身,诱发青衣小道挑战父亲南宫崖于孤峰之颠 那一战,父亲五内喋血,狂奔三十里而死,而青衣小道四肢残废而退,他本以为一切恩怨就此结束 没想到事隔十年,青衣小道竟然重装重出江湖,来势汹汹,一副独吞天下江湖的气势,在他复出之路上,南宫世家自然首当其冲 为报当年断筋脉之仇,他竟然不择手段,一夜屠杀南宫世家满门三百多口 现在南宫北明知凶手是青衣小道,可是一身残废的他却已无能为力,无论是群殴还是单挑,他都没有这个实力 “二位主人,请到前厅共议大事”在南宫破,南宫北说话之间,负责清理安顿南宫府第的南宫崖去而复返,恭敬的请示道 南宫破,南宫北方才意识到,他们已说话太久,在闲人堂呆了太久,大难之后,他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前院,南宫世家议事大厅,人山人海 冷清数日,死气沉沉的南宫世家,陡然现出一股蓬勃的生气 这些危难时刻,聚集而来的都是一些散落江湖的南宫世家远房弟子 他们跟南宫破一样,都是在南宫世家威名震动江湖的时刻,选择了悄无声息的遁出家门,流落漂泊江湖 像南宫世家这样的大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些不甘心一辈子躺在家族荣耀里的年轻人,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他们毅然选择离弃显赫的家门,独自在江湖上闯荡,漂泊 最后无论成败,他们都选择了在外生根发芽,习惯了江湖闲散自在的他们,已经无法再次融入南宫世家的高门深院,家规森严的生活 南宫世家屹立江湖六百年,南宫世家子弟早已遍布江湖,植根在江湖的每一个角落 虽然他们已经淡出江湖人的目光,但他们却是南宫世家屹立江湖六百年最坚固的基石,在南宫世家最显赫的时候,看不到他的身影,每次当南宫世家遭遇危难之时,他们却会从四面八方赶回来,挺身与家族共赴为难 此刻这些参差不齐的远房流浪客,都满脸风尘的赶了回来 他们虽然衣衫不齐,形体气质各异,但他们背后那把剑透出的剑气,剑势,剑意,却依然蕴涵着南宫世家那种高贵,飘逸,霸道的气质! 血浓于水,血脉相连! 在家族荣耀之时,他们可以放弃一切荣耀,选择悄然离去 但在家族危难之时,他们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回归,选择了与家族共存亡,选择了为家族重振而流血拼杀 有福不愿同享,有难却甘心情愿共同担当! 他们的心境如此,那么他们的剑法境界,他们的修为境界自然也同他们的做人风格一样淡薄高远 正是有了这样的一群家族成员默默的支持,南宫世家才会历经六百年风雨侵袭之后,依然屹立江湖不倒 这一次,有了他们的支持,南宫世家是否可以度过危机,重新振作? 南宫破,南宫北望着黑压压,对他们充满的人群,立刻挺直了腰身,一股凛然的傲气自他们高贵的血脉迸发而出 无论他们将面对多么庞大可怕的势力,他们一定要带领这支血脉相连的队伍杀出一条血路,重新树立起南宫世家的江湖声威,让传承六百年的薪火继续在江湖中传下去 第十章 白玉神龙 () 九月初九,秋风起,晴空万里! 寒烟之颠,山势险峻,杀气纵横,枝头黄叶纷纷飘起! 花如雪一身白衣如雪,肌肤结白更胜冰雪,傲然立在绝顶之巅 身后三步,两个青衣长影追随而立:一字钉剑丁青,寒烟阁主萧秋水 坐镇江湖三年多,生死决战一刻,追随他身边的人却只有这两个人,这让面对强敌的他们显得多少有些落寞 大多数的江湖门派都选择了观望,驻足山下山林间观望,这一战事关江湖命运,他们自然会特别关注 在他们心底,当然都希望花如雪可以一战而胜,继续执掌江湖之事! 对于突然崛起的大江盟,还有横空出世的青衣楼,这些江湖大小门派心里都充满了敌视,也充满了恐惧 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剿灭盘踞洛阳的江湖各派的分舵,同样也在这一夜,悄无声息的绞杀了名垂江湖六百年的南宫世家,血染门庭,鸡犬不留 这样一个神出鬼没的门派,这样一个心狠手毒的门派,横空出现江湖几个月,竟然没有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幕后老大 是纵横水上几十年的神秘莫测的白玉神龙,还是一夜之间冒出的青衣楼主柳青衣? 这二位神秘莫测的人物,谁才是真正策划了一切的幕后老大,谁才是洛阳城突然冒出的那一群黑衣武士的主人 名动江湖几十年的令如山,究竟是为谁服务? 白玉神龙,柳青衣会不会就是同一个人? 因为江湖上的人根本没有见过白玉神龙,也没有见过柳青衣。 很快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玉神龙就要出现在寒烟之巅,出现在花如雪的面前,他又会用怎样的毒辣手段对付花如雪? 这一战虽然尚未开始,在这些围观的江湖客眼里,结局已定! 虽然他们对花如雪的武功伤心小刀很有信心,但他们对于这一战的结局却毫无信心,因为这个神秘崛起的海霸,青衣楼,大江盟的畸形体,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杀气,出手的手段一些匪夷所思的阴毒诡异手段 在这些江湖人的意识里,这一次寒烟决战,他们绝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绝不会按照江湖规矩出手,一定会采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鄙夷手段 如果他们要用光明正大的手段挑战击败花如雪,那么他们就不是青衣楼,大江盟,海霸合体的畸形体,因为这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 他们争霸江湖的策略不是笼络江湖的人的心,而是要用一种如影随形却又看不见,摸不着的恐惧震慑人心,控制江湖人的心 只要哪个门派有异心异动,那些神秘的黑衣人就会突然深夜降临,一夜之间灭尽你的人,掠尽你的财富 一代杀星沈落石创建的断刀盟,名垂江湖六百年的南宫世家就是最好的例证 纵观江湖,经历过沈落石的几番杀戮后,还有几个门派还有实力和勇气敢于挑战和对抗这个神秘的组织 ****** 正在山下各路观战人马各怀心事,驻足观望一刻 一阵山风卷过,黄叶飘零,砂石飞扬,一股雪白的风卷着一朵雪白的云,在山岭间飘忽而来,缓缓的落在寒烟之巅 八名一身雪白透明紧身鱼鳞甲的妙龄少女款步落在寒烟之巅,鳞光闪闪的雪白水甲紧紧贴着她们凹凸有致的曼妙身躯,远远望去放佛一群突然降临的雪白**仙女 山下的群豪立刻双眼发绿,目光立刻凝聚在这些美丽的“**”女孩身下,可惜她们一身的雪白鳞甲在阳光照射下透出一团粼粼白光,晃得这些注目过来的群豪眼花缭乱,根本无法清晰的看到她们的轮廓 饶是如此,一些年轻的江湖才俊,已经把持不住,身体已起了反应 一边悄悄挪动脚步,向山顶靠拢,一边变化着位置,试图能够找到一个可以避过阳光反射的观看角度 近在眼前的花如雪虽然也是一个女人,面对如此朦胧诱惑的身材,竟然也生出一种莫名的冲动,不由自主的侧身瞄了一眼身侧的一字钉剑丁青 八名少女款款落地,但她们抬着的那一个洁白如雪,玲珑剔透的巨大白玉水盆却稳稳的架在她们的肩膀之上 白玉水盆内,一盆清水几乎也接近盆沿,被八名少女抬着如此席卷而来,竟然水波不动,滴水不洒 水不动,里面闭目仰卧的那个雪白身影也一动不动!放佛伏在水底的一条雪白的白鱼 不对!应该是一条雪白的白玉雕龙! 因为他身上的鳞甲不是鱼鳞甲,而是龙鳞甲,雪白的龙鳞甲! 不但身上龙鳞水甲洁白如雪,露出水甲外的面部,双手,甚至比雪白的鳞甲还要雪白几分,竟然白得有些透明。 皮肤白,须发眉毛更白,两绺雪白的长须漂浮水面,放佛一对飘逸的龙须 人虽未动,一丝湿辘辘的杀气已扩散在山林之间,干燥的山巅空气瞬间弥漫了一种潮湿的杀气 一丝湿冷的感觉直透项背,傲立的花如雪身形一颤,手里已多了一把刀,一把伤心的刀,伤心小刀 山林间,顿时伤心满地,杀气漫天 那一条睡卧水盆的白玉神龙,竟然身形一颤,睁开了一双死鱼般的龙目,雪白透明的面皮竟然抽动了一下,透出一丝恐惧 在伤心小刀杀气的催动下,他的心竟然轻轻抽动了一下 山林间,飞鸟坠,蚊虫落满地 连远远躲在山下观战的江湖群豪,这一刻他们的心似乎已被伤心杀气触动,一阵心痛,一阵伤感,纷纷落下一滴伤心的泪 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错了,彻底的错了 花如雪的伤心小刀已到了伤天伤地伤日伤月伤风伤雨,伤杀万物,伤杀人心的境界 这样的一把刀已不是人间应有的一把刀,而是来自天外,来自宇宙深处的一把绝杀伤刀,就算当年的明月先生重生,逝去的一代杀星沈落石回归,也未必可以接下这一刀 如果潜伏水底数十年的白玉神龙,是一条腾空出世的天外神龙,那么这伤心小刀就是一把屠龙神刀 虽然没有人见过白玉神龙的出手,但从这一刻的气势,他已经败了,彻底的败了,完全的败了 假如他不出手,他还有一条生路,一条退路 一旦他逆势而动,等待他的必是死路一条,他的手一动,他的心立刻就会插上一把小刀,伤心绝望的伤心小刀 就算他身上百兵不侵的龙鳞宝甲,也无法挡住那伤心一杀的犀利 白玉神龙竟然没有退缩,竟然选择了逆势而动,他的双手一拧,一只雪白的银光破水而出 明知战必败,败必死,他还是选择了悍然出手,难道他已有惊天逆转的神机会,还是早已有了此战必死之心? 难道他前来挑战就是为了送死? 既然是来送死,他这条向来藏头匿尾,已经困卧数十年的困龙又为何突然间变得如此义无反顾?如此勇往直前? 第十一章 无耻之霸 () 破水而出的白玉神龙枪,空中划过一道雪白的弧线,在花如雪面前一幌,已闪电般绕回白玉神龙的腰间 原来白玉神龙的绝杀神兵竟然是一支长枪,一支雪白银亮的长枪,也是一支可以环绕腰间的软枪,彷佛一条缠绕腰间的雪白腰带 神枪一闪而过 花如雪面色苍白,一双美丽的眼睛缓缓而闭,一滴泪悄然滑落,一滴鲜红的血自她沧桑憔悴的心滴落,悄无声息的跌落 花如雪摇晃着缓缓转身,面色同样苍白的一字钉剑丁青胸口插着一把薄如纸,利如芒的小刀 伤心小刀,一刀伤心,它伤得是丁青的心,已是花如雪的心 “你?为什么?”花如雪望着缓缓而倒的丁青喃喃而语,她的背心同样插着一柄剑,一柄锋利冰冷的剑 “对,对不起。。。雪姐姐,为了丁家一门老少,我不得不。。。”丁青艰难的蠕动着嘴唇,缓缓的栽倒,僵硬在冰冷的山颠 原来如此,花如雪终于明白了一切,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她踉跄一步,栽倒在了丁青身上,血流如注,身体渐渐跟丁青僵硬在一起 这一战,她败了,她却败得心服口服! 虽然她的刀已经伤绝天地,最后一刻伤心小刀伤到的却只有她自己! 这一战早在很多年前,对手已开始筹划,开始运作,而花如雪却直到绝杀一刻,才意识到对手的穿心利剑,早已潜伏埋藏自己心里的利剑 对手早已看穿她那颗寂寞的心,早已在她身边秘密安插了一柄可以安抚她寂寞心灵的剑――一字钉剑 那个对他一见倾心的外冷内热,英俊冷酷的年轻剑客 那个为了报效她而不惜自残一足,让她心灵震动,愧疚不已的年轻剑客 那个好称江湖年轻一辈第一剑客,甘心追随呵护自己这么多年的一字钉剑丁青 竟然是对手处心积虑埋藏在她身边的一柄利剑,一柄随时可以致她死命的利剑! 不!他不仅是埋藏在花如雪身边,而是已深深埋藏在她的心里! 丁青出剑一刻,花如雪的心已死,她手里的伤心小刀已死,而让她伤心而死的那个人也必须死,她的所有一切都必须死,伤心而死! 山风阵阵,山林呜咽! 整个寒烟阁上下顿时一阵骚动,关注此战的江湖群豪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场惊天动地得江湖顶级决战,最后竟然演变成一场不光彩得谋杀。 虽然群情激愤,但他们得心却开始恐惧,开始**,开始畏缩! 南宫世家灭门案,一夜血洗洛阳断刀盟及江湖各派的洛阳分舵,还有眼前的这一幕,无一不是令人发指,匪夷所思的血腥恐怖却又诡秘毒辣的手段 这样的血腥手段,也向这些围观的江湖群豪发出一个信号,一个深入心髓的信号! 只要敢于对抗青衣楼,海霸,大江盟的江湖门派,无论势力多大,武功多高,根基多深,最后的结局都是死,死于诡秘残忍的阴谋**! 这些江湖群豪,明刀明枪的砍杀,他们向来无所畏惧,人在江湖飘,那个不挨刀? 但是对于这样不顾江湖道义的阴谋**,他们心底却充满了畏惧,恐慌,他们并不是无所牵挂的亡命徒,他们也有家族,也有家人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一旦有人彻底破坏了江湖规矩 绑架,屠杀,阴谋,暗杀。。。事事阴险毒辣,处处不择手段,那么江湖便不再是江湖,而是一座充满恐怖血腥,死气沉沉的坟墓 一层浓厚的阴云已渐渐笼罩了整个江湖,而他们这些围观客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四处蔓延,越来越浓厚,越来越阴沉 “哈哈哈,陆地江湖盟主也不过如此,早知如此不堪一击,白天龙早该弃水上岸了”躺在水池里的白玉神龙一声尖利的长笑,说到上岸,真的一跃出水,稳稳落在了寒烟之颠 八名抬水少女,立刻放下水盆,紧紧跟护上前,各自手里一多了一对寒光闪烁,玲珑剔透的分水短刺 白玉神龙长笑飘荡山谷,摄人心魄,整个山林顿时笼罩他的声威之下,整个江湖也笼罩在他的一笑之下! “江湖一统,大江水盟,白玉神龙,江湖至尊!”一个浑厚的声音自山林间破空而出,江湖中总有那么一些能够准确把握时机,见风使舵的高手 一声带动,蚁聚山林的江湖各派顿时随声附和起来,花如雪已被暗杀致死,江湖群龙无首,在这股无形的恐怖压力下,他们不得不及时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江湖一统,大江水盟,白玉神龙,江湖至尊! 声动山岳,气势磅礴,整个江湖顿时已落在大江盟的笼罩之下! 只有一脸冰冷的萧秋水,木然的立在花如雪,丁青僵硬的尸体旁,眼前这一切变化实在太突然,太出乎意料,一心追随花如雪的她此刻心里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南宫破远道而来,愿求与白先生绝顶一战”一声霹雳破空而来,瞬间将震动山岳,气势磅礴的山呼海啸声压了下去 观战群豪耳鼓轰鸣,心神震荡,被恐惧席卷绑架的心顿时清朗了许多! 一道灰色的浮云随风飘荡,缓缓落在了萧秋水前面,挡在了白玉神龙白天龙面前 高大魁梧的身影直立山颠,一袭破旧灰衣随风飘荡,彷佛一尊从天而降的巨神,背后一柄巨大的普通破旧铁剑,透着锈蚀斑斑的霸气 “嘿嘿,原来是苦戒大师,大驾光临,失敬,失敬!”白天龙露出一丝阴冷的**笑,一双龙须抽动了一下 “在下南宫破!请!”南宫破面上闪过出一丝痛苦,立刻换了一副冷酷面孔,斑驳大剑傲然而出,笔直的斜指下方,一股凌厉的霸气直逼山林 “嘿嘿,既然苦戒大师要开杀戒,老哥我又怎能不成全大师?”剑气逼迫,白天龙身影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腰间缠绕的软枪一抖 八名伺立身边的鱼甲少女已被他的软枪一拨一弹,化成八道白影直扑南宫破,凌空而落的八名少女手中十六对分水刺,已闪电刺向南宫破 南宫破闭目凝神不退反进,剑影一闪,血雾弥漫 八道白影散落山石之间,痛苦的扭曲着曼妙躯体,很快就僵硬不动 “阿米托佛!”依然闭目的南宫破,面色惨淡,嘴里喃喃的诵出一声佛号 “好霸道的剑法,好霸道的杀招,一剑残杀八名无辜少女,嘿嘿,苦戒大师不愧是名动天下的一代神僧”白天龙一阵尖利的怪笑,得意得逼视着南宫破 南宫破身形痛苦的一摇,脚步踉跄,一口鲜红的血喷吐而出,急忙伸手插剑,勉强撑住了摇摇欲倒的身形 一个天下剑法最霸道,最凌厉,杀气最重的绝世剑客,却中途受人感化修炼了一种天下最仁慈,最宽容,一心呵护天下苍生的佛门心法 苦戒几十年,终于将他的杀心融化在祥和宁静的宏大佛法中,融化在他身体经脉的每一个角落,已与慈悲同化,凝结在他慈悲的心! 这一刻,他却将毕生杀气从慈悲之身,慈悲之心,硬生生的提取出来,凝炼成一股强力肃杀的杀气 一击斩杀,触动了他周身血脉,化解消融了他一身杀气的血脉,也触动了他的心,化解融结了暴戾杀气的一颗慈悲之心 而他击杀的人,却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江湖暴徒,而是被人强迫送死的八个无辜的年轻生命! 慈悲之念一动,他的杀心已失,他的杀气已破,破釜沉舟积聚起来的破剑剑势已被彻底破解,而那个不择手段的卑鄙之徒却毫发无损 竟然得意的笑了,捏着笔直的长枪,踩着满地的血迹逼近过来! 第十二章 杀星回归 () 嘎!嘎!嘎! 天空传来三声怪叫,一只海鸟盘旋在寒烟峰山空盘旋一周,东南而飞 拧枪上步的白天龙,突然面色惨白,长枪闪电一收,身影一晃,已飞跃山林间,几个飞纵落入山崖下的一条小溪,溅起一点水花,身影已没入溪水 南宫破身影摇晃,缓缓盘坐山颠,调息几口气,也腾身而起,化作一阵灰色的云,飘然而去 “萧夫人,我们也该收拾残局了”史胖子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萧秋水身后,目光中透出一丝久违的自信 萧秋水默然不语,轻轻一挥手,转身缓缓而去,史胖子立刻紧随她而去,现在曾经声势浩大的拜月教,现在只剩下他跟萧秋水,这么重的责任他们能够承担得起? 侯立远处的寒烟萧家弟子,立刻上山收拾眼前的残局 眼前的残局很快就收拾干净,可是江湖的残局呢? 一向胆小怕死的史胖子,这一次竟然坚持到了最后,究竟是什么力量可以支持着他一直挺着拜月教的旗号? 这股力量当然是来自沈落石,那个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的沈落石,每次危机一刻都会突然冒出的沈落石 这一次,虽然没有看到他横空出现,但史胖子已感觉到沈落石,感觉到了他带给江湖的影响力 那只突然出现的海鸟,传递给白玉神龙的信号,能够让已经击败南宫破,江湖盟主之位唾手可得的白天龙,瞬间转变态度,黯然退缩 既然这个来自东南的信号,对气焰嚣张,以为江湖已在掌握的白玉神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那么它也向支离破碎的江湖传递了一个信号,一个王者归来的信号 一般的江湖人感觉不到,但追随沈落石十多年的史胖子却能感觉到,江湖之间,除了沈落石,谁又能够让策划周密,志在必得的白玉神龙一伙震惊恐慌? ****** 九月初六,夜,一弯海月 喧闹恶臭的香岛,入夜后陡然静默下来 沿海码头上停靠着几十艘航船,清一色的漆黑船体,一个夺目的白色鲨鱼印记,在月色掩映下透出清冷的白芒 幽暗破旧的街巷间突然多了一队队的黑影,腰里斜插雪亮长刀的黑影 这些黑影快速的向码头的船只靠过来,行动整齐划一,步履稳健均匀,彷佛一阵卷过的夜风,眨眼间全部闪进了船舱 黑风卷过,停靠的五十只大船缓缓起锚,扬帆出海,乘着夜色朝着远方的海面飞航而去 海风扑面,烈日炎炎,船队已在大海航行两天 居前领航指挥的舰船甲板上,一身白衣的白浪飞傲立船头,正凝视着茫茫的海面 砰!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白浪飞脚下的旗舰下舱爆破,整个船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瞬间燃烧成一片火海 船内的水手纷纷跳落海水逃生,而那些黑衣武士却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铁笼内,架在燃烧的船体间,里面的武士鬼哭狼嚎,顷刻间被燃成一断断黑炭 原来他们躲避的暗舱,隔板里竟然植入了胳膊粗细的钢筋铁笼骨架。大船被炸,船体隔板断裂,埋藏里面的钢骨却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主船爆炸起火一刻,一道黑影自主船船尾破船而出,腾空而起,空中几个起落,已飞越了所有的尾随而进的海船,随着他的身影,一道火红的光影划过 后面一字尾随的几十只大船已被他火红的刀光划出一道燃烧的火墙,瞬间蔓延,很快就引爆了船体内暗藏的火药舱 几十艘大船之人还没有从旗舰突然爆破的惊愕中清醒,自己的船也被瞬间引爆,顿时化为一片火海 每一艘大船内暗舱内的黑衣武士都落入了事先备好的牢笼内,架在火海内被活活烤死,火焰在他们身体的资助下,燃烧的更加迅猛起来 沈落石飞身踩着一片木板划波而飞,闪电间已滑出数十丈,稳稳落在了一只颠簸的小船上 一个压着破旧斗笠的船夫轻轻一挑桨,小船已划出数丈,箭一般飞射而去 后面的漫天火海,渐渐淹没在碧蓝的海天之间,而一只尾随航船的三只海鸟振翅高飞,沿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高飞而去 “沈大哥,盘踞香岛三千神秘武士,已一举歼灭,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撑船的船夫掀起了遮掩面目斗笠,竟然是海鲨帮少主白浪飞 刚才还伫立在领航船头,沈落石神刀出手一刻,他才飞身如水而逃 在沈落石闪电连击四十九艘大船,飞身入海而逃的时候,他竟然可以赶在沈落石前面,提前预备好逃生小船 就凭这份实力,已让执掌日月神刀的沈落石刮目相看 “沈落石流落沧海多年,对于江湖之事早已淡漠,白兄弟既然不远万里从烈日岛接我回归,自然已经安排好一切,想必早已策划了下一步,又何必问我”沈落石意味深长的看着白浪飞,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沈大哥,英明神武,光照日月。小弟不远万里渡大哥回归,不过是顺应天意人心。能够躲在大哥的荫护下,日后能够替大哥管理海上事务,小弟就心满意足了”白浪飞尴尬一笑,立刻恭敬的俯身垂手立在沈落石面前 他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沈落石也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毫不掩饰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自己的野心 “很好!现在茫茫大海之上,只有你我二人,白兄弟一定要很多话跟我讲?”沈落石淡淡一笑,仰身靠在船帮之上 “沈大哥安坐,小弟细细道来”白浪飞恭敬的坐立,对着沈落石沈娓娓道来 原来的海鲨帮不过是孤悬海外的一股海上劫匪,后来大江盟的白玉神龙势力膨胀,忌惮陆地江湖的各路豪霸,不敢向岸上蔓延 便选择想海外延伸,大江盟的势力很快就顺流而下,席卷了整个沿海,盘踞东南的海鲨帮自然也毫无例外的纳入了大江盟下 而渗透沿海的大江盟背后似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持,就是那些黑衣武士,据说他们都是来自一个神秘的岛屿,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冷血杀手 而大江盟不过是这股神秘势力下的一个分支,这个神秘的海上力量,混在海面的人都暗中称呼它为海霸 至于海霸的总舵在哪儿?海霸的主人是谁?数十年来混迹江海的海上**根本没有人知道 直到近十年,沿海陆地上又神秘崛起一个介于江海与陆地间的神秘门派――青衣楼 而纵横江海数十年的大江盟,竟然悄悄的归于青衣楼门下,所有行动必须接受青衣楼主柳青衣的指挥调动 而这个柳青衣,十年来一直神出鬼没,大江盟上下根本没有见过他的踪影,看到的只有一批批席卷而来的黑衣武士 这些黑衣武士个个彪悍凶残,似乎根本不通人xing 平时除了外出杀人,就是躲在海上基地挥动长刀,琢磨着杀人的方法 他们一心刀道,心无旁骛,出手快准稳狠,一击杀人,手脚利落,毫不留情 白浪飞一边划桨,一边纵横谈论,沈落石的意识里渐渐有了一个海上霸主组织的大概轮廓 “白兄弟,送我登岸,我要上茅山!”沈落石突然坐立,眼里透出一丝森森杀意 三年前,沈落石被迫远离江湖,那股一路阻挠他的势力不就是海霸么?而那个利用大力神丹设计杀害六阳神道,明月老人的小陈大 自然就是曾经隐居岭南修炼丹药的多宝道人的指使,而多宝道人肯屈身于拜月之下,不过是一个掩护,他的真正目的却是远居海外的明月老人 那么多宝道人背后的势力,一定就是清风剑客,而清风剑客当年退出江湖,避居海上,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海上传说中的海霸 而柳青衣不过是他训练出来的一把利剑,就像沈落石自己一样,不过是明月老人精心培养的一把刀 第十三章 洛阳惊变 () 九月初九,重阳夜,一弯残月 洛阳城,富阳宫,夜深人静,月色清冷 正厅内烛火通明,面色苍白的令如山居住而坐,几名黑衣道士盘踞四周,大厅内弥漫着一股压抑肃穆的气氛 日间寒烟一战的消息早已传递到洛阳城,虽然好称江湖盟主的花如雪已经被埋伏的杀手丁青一剑击杀,横空而出的南宫北也被白玉神龙逼伤 但白天龙决胜之际,却突然而退,隐退东南,虽然令如山还没有确切的情报,但他已隐约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危机和忧虑 隐约中他已察觉事出东南的一定是那个沉寂海外多年的那个人,那个他一手捧起来,却又将他逼退江湖的人 失踪江湖的沈落石选择此刻凸现江湖,对刚刚才在江湖上树立威势,撒下无形恐怖之网的青衣楼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面对这个先天杀星,号称江湖灾星的令如山内心深处竟然有一种深深的怯意! 整个富阳宫,整个寂静的洛阳城,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杀气之下 令如山已动员接管洛阳各派分舵生意的黑衣武士,全神戒备,时刻准备应付来自沈落石的突然袭击 他知道洛阳断刀盟是沈落石一手创建,他重出江湖的第一击一定会选择洛阳城,占据洛阳,必然震动江湖,重塑他昔日的威名,而刚刚归附青衣楼的四大财阀必然也会倒向他,让他有足够的财力调动江湖势力 一阵秋风卷过,富阳宫紧闭栓死的大门竟然被秋风缓缓吹开 两个笔直的身影一前一后立在门外的阴暗月影下 门缓缓而开,一身破旧灰布衣的唐通缓缓步入了富阳宫,土头土脑,一脸风尘 身后一个清瘦的黑衣人,头顶按了一个斗笠,直压到眉宇之下,一张脸完全隐蔽在斗笠的阴影下 他缓步尾随唐通身后,彷佛是唐通的影子,身上透着一股逼人心魄的杀意,连令如山这样的江湖老手竟然也在杀气逼迫下背后泛起一丝寒意 “令先生,当年寒烟一别,匆匆数年。听说令先生重出江湖,盘踞洛阳,属下唐通特来拜访”唐通居然恭敬施礼,上前拜见这位曾经一手促成拜月复兴的幕后元老 “唐掌门远道而来,必有要事,请讲!”令如山面色冷然,冷冷的开门见山,直问来意! “带着你的这些黑衣狗,连夜滚出洛阳,以后不许踏进洛阳城周围三百里之内”一个阴森的声音自唐通背后的斗笠人透出来,杀意直逼令如山 “嘿嘿,好大的口气,阁下是谁?”刚才紧张异常的令如山陡然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 他已从对方的语音听出,这个人不是沈落石。既然来者不是沈落石,这个江湖上还有谁能够震慑住他这颗灾星? “孟大将军帐下,飞雪一剑叶飞鸿!”叶飞鸿冷冷说道,缓缓的抬起了目光,逼视着令如山 令如山得意的笑顿时凝固在苍白的脸上,面上顿时幻化出一层黯淡颓丧,气势已馁,口气却依然很大,不屑的反唇一击:“嘿嘿,就凭你?” “还有驻守洛阳城北的十万铁骑!”叶飞鸿冷冷的补充道 令如山面如死灰,冲着身边的几个黑衣武士挥挥手,身影一闪,化作几道黑影飞驰而出,消失在深夜月色下 驻守洛阳的八百精锐黑衣武士,瞬间调动,纷纷而出,汇成一股黑色暗流,直向东南方向而去 令如山知道这些人都是青衣楼的精锐,自己绝不可以将他们葬送在洛阳城内,他必须要为青衣楼保存这只精锐实力 民不与官斗,贼不与兵斗! 他们这些混迹江湖的**人物,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这些割据一方的兵匪,一旦惹怒了这些兵头。 他们会毫无顾忌的杀进洛阳,他们这区区八百武士,十万铁骑一卷而过,他们都会被塌成泥,碾成灰 在他的策划下,青衣楼的主力全部放在东南一带 袭击占据洛阳,不过是一个威慑策略! 一是为了一举震慑江湖人心,二是为了追回四大护法暗藏巨额辰阳财富,顺便可以搜刮一些其他门派堆积洛阳的财富 这段时间,聚集洛阳的财富已被青衣楼陆续秘密的运回了东南沿海的秘密据点,洛阳城已被搬运成一个空壳,死守这里已毫无意义 一旦与孟军发生冲突,造成灭绝洛阳的惨祸,震动朝廷! 朝廷必然会全力督办,号令东南各路节度使全力剿灭青衣楼,那些节度使虽然已被本派买通,平时互相勾结,利益共享! 可是面对大是大非,他们绝不敢对抗朝廷,当然更不敢得罪势力庞大的孟大将军。必定会抛弃青衣楼,全力出兵清剿! 关键一刻,审时度势,令如山选择了最明智的选择――退出洛阳 当年孟小山策划支持沈落石南下复仇,经过一翻可以安排策划的绝杀,击杀富公子李千乘,逼退右相李玉,似乎最大的赢家是吴铁山 穷途末路的富贵门新一代富公子紫魂剑客李香不得不在高人指点下,改投到孟小山的庇护下,保住了富贵门名下财产,还有天下酒业的专营权 而李家养在洛阳城北的十万铁骑,自然也秘密归于孟小山控制之下。 而拓展掌握了西北通商要道的孟大将军,作为利益交换,将整个西北商道的通商权全部交给了盘踞边城商道多年的富贵门 深通江湖人心的唐通,一回归江湖,并没有回归蜀中唐门,而是一路匿行,溜到了荒凉的北地边城 他早已判断出,他们能够顺利脱离**,既不是幸运,也不是天意,而是海霸的刻意安排,放虎归山的目的就是让他们与花如雪争霸,扰乱江湖 一旦他回归蜀中,执掌唐门的那群姨娘,还有已经坐稳掌门位置的唐达,绝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唐门 唐门已是他们的唐门,不再是唐通的唐门! 兄弟,亲戚,在权力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而为了维护江湖稳定的花如雪,也绝不会让他顺利回归蜀中,挑起蜀中争斗! 熟悉江湖人情的唐通,毅然选择了北上边城 因为那里是盟主沈落石崛起之地,沈落石在边城有着深厚的人脉 只要将来沈落石海外归来,重新登录江湖,这些边城铁血军霸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支持曾经的铁血兄弟沈落石,尤其是已经独霸一方的孟大将军 沈落石海上火烧海鲨帮航船,凸现江湖的消息,竟然从茫茫大海,随着海风一下子传遍江湖,混在北地边城一年多的唐通,很快就得到了孟大将军的重用 而获得消息的孟大将军,立刻安排他带领叶飞鸿夜访令如山,敲山震虎,赶走了盘踞洛城的青衣楼势力 而富公子李香的人连夜潜入洛阳,重新控制了洛阳城! 之前沈落石的断刀盟控制洛阳,他一直没有机会重归洛阳,这一次青衣楼覆灭洛阳各派势力,正好为他清理了障碍,这一次,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归故居。 第十四章 大江总舵 () 金陵,采石坞,大江盟总舵 滚滚江水,不停击打着突出江岸的采石坞,翻起的波浪,绕过巍然不动的岩石江岸,翻卷着浩荡东去 采石坞上灯火幽暗,掩映着庄严肃穆的水上山寨 采石坞坐落金陵东北三十里,是利用一个水上小岛构建的一座水上城寨,隐蔽在江流婉转处,周围暗礁密布,往来的商船根本无法靠近,只能隐约看见朦胧的轮廓 总舵大厅,灯火辉煌,人影绰绰 来自五湖四海各大水系的头目,聚集一堂,一个个神情肃穆,正经危坐,却无法掩饰他们内心的颓丧和恐慌 孤零零立在大厅中央的白浪飞面色灰暗,一脸风尘 畏畏缩缩的躲避着周围严厉谴责的目光,一双双愤怒的目光充满质疑的逼视着他 大江盟七十二分舵负责运送的一万一千多名黑衣武士,三日前本该全部登岸,配合盟主白天龙的寒烟决战,一举独霸岸上江湖 可是这些黑衣武士一个也没有上岸,全部退守出海口,封死了大江盟的所有出入海道,扣押了大江盟所有的出海海船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因为海鲨帮负责运送的青衣楼三千主力,全部被阻杀深海,无一幸存,而负责这是运送任务的就是海鲨帮的舵主白浪飞 虽然这些海上分舵个个损失惨重,恨不得将白浪飞一顿乱刀就地砍杀 但他们却不得不隐忍不发,老老实实的坐在原位,等待着老盟主回来,看他处理这件事。 居中高台上,一座舒适宽阔的金色大水盆,波平如镜! 八名雪白鱼甲的少女,婷婷玉立于金盆左右,小心翼翼的垂手伺立 十名紧身白鳞甲的中年壮汉肃立高台四边,逼视着大厅安坐两旁,鸦雀无声的人群 一阵轻微的汩汩水声响起,整个大厅顿时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金色大水盆内平静的水面开始冒起气泡,气泡越来越密集,突然一朵水花开放,白影一闪,白玉神龙已舒服的闭目躺靠在金盆之内 八名少女已俯身贴近,玉手轻揉,为他按捏起来 “大江盟十大巡使率七十二分舵主拜见神龙无敌大盟主”十名壮汉之首,朗声大呼,大厅内的群豪立刻躬身下拜 白天龙轻轻一挥手,示意他们起身归位 众人纷纷起身退却,只有白狼飞依然伏地不起,等待责罚 “将他带下去,打入水牢,等待青衣楼主号令,再作发落”白天龙冷冷的说道,两名白甲使者过去点了白浪飞筋脉,架着瘫软的白浪飞一路而去 “各位江流水系舵主,请各自回去谨守本舵,不得不擅动。各位海外舵主请暂留总舵,等本盟与青衣楼主冰释嫌隙后,即可回归本舵,都散去罢。记住,非我之命,擅自行动者,杀!”白天龙双目睁开,寒光爆射,那些分舵主个个低眉躬身,诺诺而退 ****** 月光透过石洞顶部的一扇小窗,照着白浪飞苍白憔悴的脸 白浪飞靠着冰冷的石壁斜躺着,腐臭的污水淹没了他的前胸,他的面色虽然憔悴疲惫,嘴角却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 夜深,月隐,虽然衣服内衬了水甲,但寒湿之气依然透肤而入 水牢的污水已经很久没有换,透着一股浓重的恶臭,直逼人的脑壳,尽管白浪飞努力屏息化解,头脑依然渐渐昏沉起来 哗啦。哗啦! 水声响起,水牢的水竟然翻卷起来,冒出一个雪白的水泡 随着水泡翻卷,一阵清爽之气缓缓弥散,白浪飞顿时感觉清爽了许多,不由得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是看管牢房的卫士在为水牢换水,这间水牢已经空置的太久,也该换换水了。长年混在水面的大江盟,惩治属下的办法除了直接刺杀,就是绑石溺水。能够享受关押水牢待遇的人,在白浪飞的记忆里,自己还是第一个! 水污荡涤而净,水牢内顿时弥散了一股清新的水气,白狼飞顿时神清气爽,精神陡然旺盛起来,灰暗的面色渐渐泛起了血色 像他这样长年生活水下的好汉,彷佛已是一条海底小白鲨,一见到咸湿的海水,立刻如鱼得水,全身灵活起来 虽然小小水牢,只是一汪死水,但他这条浪里小白鲨顿时有了一种兴风作浪得冲动 水牢得水渐渐清澈起来,已可以清晰得看到水底,水面下水牢四角石壁上已挂满了淡绿色水锈 “小飞,委屈你了”突然一个幽远的声音在水牢内回荡起来,不知何时白玉神龙已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水牢内 “为了大江盟,小飞愿意赴汤蹈火”白浪飞急忙起身,手脚的铁链碰撞出一阵叮叮之声 “很好,不必起身,坐!”白天龙淡淡的吩咐,眼里透出一丝关切,一丝怜爱 等白浪飞坐回原位,白天龙开始了询问:“沈落石呢?他现在何处?” “如果小飞猜得不错,他此刻应该已在崂山脚下”白浪飞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本来让我送他上江南岸,想直奔茅山。小飞为了配合他的下一步计划,将他误放在了江北岸,而且是最靠近崂山的一处隐蔽码头” “嗯,干的好,沈落石果然已是一代雄才,上一次秘密覆灭香岛潜伏的三千青衣楼杀手,一招釜底抽薪彻底打乱了青衣楼的江湖争霸计划,这一招声东击西,足以给青衣楼致命一击,如今听说沈落石重现江湖,江湖上暗流涌动,那些支持沈落石的门派已纷纷秘密南下,靠近茅山派,多亏小飞你的暗中运作,你有如此才略,大江盟后继有人”白天龙赏识得看着白浪飞 “呵呵,我不过是运送一个刀客,进入了南宫世家的地面,相信南宫世家高手如云,必然能够保护这位‘沈落石’大侠安然抵达茅山。那些纷纷南下的中原江湖门派与闻讯而来支援丹鼎圣地茅山一派的青衣楼武士必要一场激烈的博杀”白浪飞更加得意起来 “嗯,小飞,你错了。青衣楼的武士退守东南,不过是一个幌子,他们绝不会参与茅山之战,反而会聚集山东,一路截杀沈落石。 我们的策划可以瞒得了柳青衣,却绝不会瞒过无所不知的海霸,这一次逆转天地的博杀,他老人家一定也会横空而出”白天龙幽幽叹息,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一丝敬慕 “清风大剑客?爷爷纵横江海五十年,依你的江湖经历判断,此次一战,是沈落石的拜月一脉胜出,还是清风领袖的尊日一脉胜出?”听说葬剑山庄的庄主清风剑客即将出世与沈落石争霸,白浪飞顿时露出一丝担忧 “嘿嘿,无论哪一方胜出,必然已是两败俱伤,恐怕再也没有实力干涉我们大江盟的水上霸权”白天龙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缓缓起身,身影一闪而逝,水面溅起的一朵水花很快就渐渐散开消失 第十五章 一夜对峙 () 荒村野店,肮脏的桌椅,破旧的盘碗 搁着黑乎乎,香喷喷的牛肉,破旧的老坛内,劣质的酒散发着刺鼻的酒香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面色黝黑沧桑的大汉,正埋头吃着黑香的肉,喝着劣质的烈酒,一双粗大的手骨节凸起,青筋爆出 一只手不停的在酒菜之间忙碌着,另一只手却按着搁在身边的黑布包袱,一动不动 他的吃像虽然难看,但他身上透出一种令人压抑的杀气! 空旧的小店内,除了他一个顾客都没有,只有一个小伙计斜靠在阴暗的墙角,蜷缩着打着盹,脚下伏着一只慵懒的老猫 夜深,墙壁的麻油灯火幽暗的明灭着 吱呀一声,封闭的破木门洞口,一阵阴冷的杀气扑入,墙壁的幽暗灯火瞬间熄灭 喵!老猫一声尖叫,闪电般窜回了后面的厨房 一个漆黑的身影挡在了门口,背了一身的幽暗月光,面目反而隐没在暗影里,一点面部轮廓都看不清楚,斜提着一柄奇异的剑,透着一股奇异的杀气 沈落石一动不动,依然在喝着酒,劣质的酒! 面前的这一坛已是第六坛,他已经很久没有喝酒了,几乎已忘记了酒的味道。 现在他终于回到了大陆,回到了江湖,可以喝到久违多年的酒。 偏偏在他喝得最舒心,最得意得时候,有人来找他的麻烦! 一入江湖,杀戮便无处不在,他躲也躲不掉,即使最荒凉,最偏远的山野小店,也无法躲避杀戮,躲避血腥! 沈落石缓缓放下酒碗,缓缓起身,缓缓拔刀,包在黑布包袱内的刀 刀光一闪,一柄冷森森的雪白阴冷的刀横空而出,整个小店顿时凝固在冰冷的杀气中 两个无言冷对的人,一个怪剑倒提,一个寒刀du li 两股纠结的杀气凝结一起,两个杀气横溢的人一触即发 砰!砰!砰! 小店墙壁,屋顶,地面顿时四分五裂,一个个鬼魅般的黑影自爆裂的灰尘断木间闪电而出,一柄柄锋利的长刀从八面刺向沈落石 就在脚下青砖地面异动的瞬间,沈落石也冲天而起,手中的日月刀已随手划出,人影已倒飞冲破屋顶而起 刀光过,寒气凝结,小店内的闪电刺杀袭击也瞬间凝结 几缕月光顺着破损的屋顶墙壁照进去,那些突杀而出的黑衣武士已全部凝结不动,面色扭曲,眼里透着绝望,惊骇,恐惧 他们的咽喉也被割开,却没有喷出一点血 因为他们的热血已凝结冰冻在咽喉切口处,凝成了一个半透明的血红冰痂 身体血脉与头颅血脉的交通也被凝结了血块的伤口彻底割断,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凝固成一个个奇异的冰冷人像 沈落石傲然挺立在屋顶,一柄雪白阴冷的刀竟然没有一丝血迹污染,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渐渐透明起来,彷佛一块透明的冰 这是沈落石第一次在夜间使用日月刀,第一次用它深夜杀人 这一杀爆发出的威力,连沈落石自己都有些惊骇! 日月刀海上烈日下初露锋芒,虽然崩出的烈焰烧尽了海鲨帮的航船,但那都是白浪飞事先在船上做了手脚,暗藏埋伏了火药,整个船身浸透了桐油 日月刀日中烈焰一击,只不过是点燃了事前埋伏好的各种机关。 这一战,夜刀初试,竟然可以杀人于无血,瞬间凝固伤口热血,这种匪夷所思的威力,连沈落石自己都有点恍惚起来 一击之威,已撼动了门口那个黑衣身影,就在沈落石出手一刻,他已经悄然后退,隐没在阴冷月色中 他退了,他的杀手却没有退 黑压压的一圈黑影已将沈落石所在的小店重重包围,这些包围的黑衣武士一个个笔直挺立,并不攻击,只是目光死死的锁在沈落石身上 沈落石环顾一圈,身影一闪,重新落回了小店刚才喝酒的位置,继续埋头喝自己的酒 小店的幽暗灯光已重新点燃,刚才倒地的十几个黑衣武士的尸体已踪迹不见,周围散落的灰尘土木已打扫得干干净净 唯一残留的血杀痕迹就是屋顶沈落石撞破的那个圆洞,散落着冷冷的银辉,彷佛开来一顶透风的天窗 那名伙计依然躲在屋门背后打着瞌睡,那只猫依然伏在他的脚下 桌上的一坛酒已见底,沈落石已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脚下一滑,醉到在地,竟然呼呼的大睡起来 鼾声如雷,震动着屋外每一个围攻黑衣武士的心 他们竟然一直原地不动,高度戒备的逼视着小店那扇紧闭的门,还有四面紧闭的破旧的木窗户 东方白,雄鸡长啼! 外面围困的武士随着暮色消退,也悄无声息的隐退而去 沈落石一个哈欠,伸个懒腰,一身泥土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他爬起一刻,那只慵懒的小猫一声尖叫,已张牙舞爪的闪电般扑向他的脸,而那个跟猫一样懒的伙计,身影一窜,比那只猫更灵活,一双尖利的黑手已抓向沈落石下身 阴阳交替,日月轮回的瞬间,也是沈落石日月刀阴寒散尽,阳气未现的瞬间 午夜寒气最盛,刀锋冷杀之气也最盛,中午阳气最盛,刀锋热杀之气也最盛,那么鉴于冷热交替的瞬间呢? 对手显然也猜得了他的弱点,故布疑阵,将他挽留在小店之内,就是在捕捉这致命一击的最佳机会! 那么沈落石呢?他已别无选择。 面对屋外那数百武士,纵然他天纵神刀,也无法在他们的重重包围中全身而退! 何况他根本不想逃,他要从这里一步步的杀上崂山 要想见到隐居世外几十年的七道人,这是唯一的办法 因为穿越这家荒村老店后,就是七道人的地面,一旦进入了他的地面,自傲天下无敌的七道人绝不会再倚多为胜,也不会玩阴谋诡计 因为他是一个有名望的人,无论背后多么的阴暗,但他在面子上一定会摆出一副大义凛然,光明磊落的姿态 这是七道人的弱点,也是天下江湖所有世外高手的弱点 他的剑不能输,他的面子更不能输! 所有的阴谋必须挡在崂山派的地界之外,这里是沈落石进入崂山之前唯一的刺杀,也是最后一次的刺杀,一次一击必杀的刺杀 沈落石虽然睡了一夜,但他的心,他的体力,他的精神却一直没有睡,一直在与周围的袭击者对抗着 稍有疏忽,他早已毙命于乱刀之下 他终于逼退了强敌,但他绝没有想到他真正的强敌却是两只猫,一只是猫,另一只是人猫! 一夜对峙,他的精力也不再旺盛 阴阳交替,刀的威猛之势也无法发挥 面对这突然一击,身体还在半爬半立之际,他已无力闪避,更无力还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落入双猫乱抓之下! 第十六章 一剑如虹 () 霹雳一闪,一剑如虹! 划破朦胧的晨曦,划破幽暗的小店,斜插在沈落石面前,剑柄依然在嗡嗡颤动! 那只利抓飞扬的小猫已被一剑钉在破旧的青砖地面,疯狂绝望的抓牙舞抓的挣扎了几下,几声凄厉的嚎叫过后,僵硬不动! 那只大人猫却更为诡诈,剑虹破门而入一刻,他似乎后背长出了眼睛,竟然闪电腾挪,向右一偏,自沈落石身边一划而过,四脚一蹬,腾空撞破屋顶,踩着屋瓦闪电隐没。 就在这闪电毫厘之间,沈落石已挺立而起,拔出一半的刀已原封未动的回到了背后的破旧的长条包袱,整个人傲然而立,目光惊异的逼视着门口款步而入的白衣少年! 一个面色清秀,骨骼消瘦的年轻人款步而入,洁白修长的手指空中一抓一带,那柄斜插在地的惊虹一剑,光芒一闪,已落回他背后的淡绿色的剑鞘。 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举手投足之间已将一场蓄谋已久的截杀行动化解于无形。而经历如此惊心动魄一击,依然气定神闲,波澜不惊。 不禁令博杀江湖十几年的沈落石刮目相看,从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似乎看到了当年自己初入江湖,纵横边城时的那股无畏之气。 “多谢!”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一个称霸江湖多年,纵横杀戮几千里的江湖大豪,竟然要一名初出江湖的后辈小子出手化解危局,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沈大哥,豪气动江湖,出手对付这些暗中偷袭的蛇鼠小辈,实在有**份。小弟不过是伸手代劳,免得猫鼠之辈沾污沈大哥之手”白衣青年淡淡的说道,替沈落石化解了刚才被双猫逼迫的窘迫。 “小钉钉,见了沈大教主也不行礼,还在这里显摆什么?你别以为你捡个便宜杀了一只死猫就很了不起了!”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美丽的笑容出现在破旧的门框外 “小弟太原一字钉剑丁虹拜见沈大教主”青年面色尴尬,倨傲的躬身一辑 “小红,怎么会是你?”沈落石望着门外惊现的周小红,顿时呆住了,竟然忘记招呼辑拜的丁虹。 丁虹面色一寒,一言不发,缓缓的退到了一边。 几年不见,小红已出落成一个丰姿绰约,仪态万千的美人,身上的青涩之气早已一扫而光,已不再是那个活波无邪的小女孩。 “臭哥哥,一去好几年,一点音信都没有,你急死人家了,这些年你到了哪里?你过得好不好”小红飞身进来,一套拿手的花拳绣腿密集的招呼到了沈落石身上,嘴里却在喋喋不休的不停关切的追问着 一股温热的感觉自沈落石疲惫的身体缓缓升起,独自漂流海外这么多年,他的感觉,他的心已在干枯的等待中磨炼的麻木,这次海外归来,一上岸便是一个个令人心痛欲绝的噩耗,南宫世家灭门,曾经相伴边城的叶飞燕生死不明,曾经朝夕相伴的江湖第一美女,本门师妹花如雪决战寒烟之颠,死于青衣楼杀手一字钉剑的暗算,他麻木的心变得更加冰冷僵硬。 这一次,久别重逢的小红的浓浓温情一下子融化了他冰冷僵硬的心,他不由自主的伸出粗大的手掌在小红的头顶磨挲了一下。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沈大哥,小红,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旁边的默然的丁虹眼里透出一丝妒火,冷冷的催促道 “是啊,小红见了沈大哥一时激动,只顾说话,差点误了大事,我们还是尽快突破进入崂山七老道的地盘才是”说着拉起沈落石一边走,一边纠缠盘问着沈落石的别后情况 丁虹默默一路跟在后面,脸色一直阴沉着,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小红,身后这位小朋友是谁?剑法武功似乎很不错,不过气息浮躁,心里好像一直在生气”沈落石似乎感觉到一些其中奥妙,轻声提醒依然喋喋不休的小红 “喂,小丁丁,你干吗崩着脸,是不是吃醋了?沈大哥是从小就是我心中的大哥,比亲大哥都亲,不许你小心眼,你再这样,我永远都不理你了”这个小红,立刻翻转身形,站到丁虹面前怒气冲冲的指点起来 “小红,我没有,真的没有!”丁虹面色涨红,尴尬的支吾着 望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沈落石的心陡然沉落下去。他猜的没有错,这个丁虹跟周小红之间的关系确实非比寻常,俨然已是一对相伴江湖的爱侣。 “哥哥,我会等你回来,十年,二十年,我会一直等着你。。。”沈落石耳边突然响起了已经久远的呼唤,亲密期待的呼唤渐渐冷淡模糊,消失在茫茫蓝天草地间。。。。。。 纵横江湖,杀戮无数,经历的香艳美女无数,三年的海外孤独,让他真正体味到了那种刻骨铭心的孤单落寞。 这一次海外归来,他准备收拾自己的江湖争霸杀心,用心去化解他跟花如雪之间十多年的恩怨情恨,让自己的寂寞疲惫的江湖路有一个安心的归宿。 可是当他踏入江湖一刻,这个满怀期待的梦却彻底的破碎在江湖血雨拼杀里。花如雪死了,死在了一个年轻剑客的剑下,他也是她最亲密的闺房密友,她豢养的一只温柔的男人花,带毒刺的花。 她背叛沈落石,跟沈落石的生死兄弟韩玉有染,还莫名其妙的为死去的韩玉生下了一个孩子--花恋玉。 她又背叛了韩玉,背叛了自己的孩子花恋玉,竟然与一个流落江湖,小她近十岁的江湖浪子暗中沟通,最后落得一个暗剑穿心,同归于尽的结局。 曾经的江湖第一美女,曾经的如花少女,是谁让她偏离了她的江湖路,江湖梦想,走上这样一条坎坷肮脏的江湖路? 那一夜,九月九登高一战,年少轻狂的沈落石一战毁了她的青春梦想! 那一夜,南宫庄园,当她回心转意,决定一心一意追随这个曾经强迫过她的男人,他却不堪她与韩玉的关系而悄然出走,永远将她关闭在他的心门之外,将她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今曾经相伴的女人已经香销玉陨,而曾经默默等待着他的那个纯真小妹,身边又多了一个年貌相当,帅气英俊的少年剑客。 而历经风雨博杀,沧桑江湖路的他,却依然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去选择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属于自己的女人。 依然要寂寞的行走在杀戮的江湖路,背着那把同样寂寞的刀,继续沿着这条充满血腥博杀,利益纷争的江湖路一路走下去。 沈落石迈着木然的脚步,依然脚步匆匆的行走在崎岖山间小路,安抚了小丁哥哥的醋心的小红,很快又蹦跳回沈落石身边,像一只伊人小鸟偎依在沈落石身边,蹦蹦跳跳,快快乐乐的指点着,那个化解了心结的小丁已飞身向前,很快突到了他们前面,远远的走在前面为他们刺探前路的危险,一个年轻和活力的背影在前面不远不近的行走着。 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爱女人一些令自己尴尬嫉妒的行为,是走在后面暗自郁闷,还是走在前面给她一个光明磊落的背影。 截然相反的两种选择,可以折射出两种截然相反的人生境界,最后得到的结果也有着天壤之别。 “他也叫一字钉剑?太原丁家的人?”沈落石望着丁虹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一字钉剑是太原丁家的绝技,每一个丁家出来的高手,都可以叫一字钉剑。一字钉剑丁青死了,丁家必须要有一个人顶替他的江湖位置,他们选择了丁虹,因为在丁家后辈中,他是最出色的”小红小心翼翼的低声说道。 “是么?”沈落石忧心忡忡的自语 “他的大哥丁青为了保护丁家而死,还背负青衣楼杀手的恶名,他必须站出来,为丁家洗刷江湖恶名,给中原江湖一个交代”小红娓娓细语,努力解释着沈落石心中的疑虑,“青衣楼的势力遍布江湖,一夜之间扑灭南宫世家,只要他们愿意,同样可以一夜之间覆灭太原丁家,跟南宫世家六百年的根基相比,太原丁家的势力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在花如雪跟丁家之间,丁青必须做出一个选择,选择做一个无情的杀手,杀死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保全自己的家族!”沈落石冷冷的说,显然他对这个做出这样选择的男人不堪一提 小红默然无语,沉默良久! 沈落石突然问道:“那么丁虹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挑战青衣楼的路上?难道他就不怕青衣楼灭门吗?” “他不必怕,因为江湖上没有人再敢动丁家”小红自信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丁家已加入了铁血大风盟,江湖上绝没有那个门派敢去找铁血大风盟的麻烦,除非他想永远的在江湖上消失,包括杀名震动江湖的青衣楼,也决不敢冒然侵犯!” “铁血大风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沈落石茫然的看着小红 “因为它是一个新崛起的门派!”小红面色沉重,肃然的说道! 第十七章 古怪集镇 () “一个新门派?”沈落石停住了脚步,疑惑的看着小红 “也不完全是新崛起的陌生门派,不过是边城最有实力的几大宿派的联盟,盟主孟小山孟大将军,却是沈大哥的生死朋友”小红淡淡的回应道 “孟小山?铁血大风盟主?”沈落石嘴里虽然惊讶,但心里也明白其中的缘由 “不错,最近三年孟大将军的边城势力迅速膨胀,除了早期归依的傲雪派叶飞鸿,更加网络了万兽门,九鹰派,九峰寒坛的残余势力,甚至西域的一些野门派也纷纷东归,孟小山将格方势力整合兼并,创立了笼罩北地的第一江湖势力??铁血大风联盟。 江湖传说,连昔日的江湖首富富公子的富贵门,也已归于铁血大风门下,李千乘洛阳街头一战而亡,李家豢养的十万家兵也顺势归于孟大将军统领。 这一次,借助围剿青衣楼的洛阳势力,香香公子李香重归洛阳富贵门总舵,孟小山的势力也已就势延伸南下,直逼洛阳一带,而山西太原自然也在铁血大风的势力之下,丁家自然会选择加盟铁血大风,作为靠山,借机摆脱青衣楼的胁持。”小红伶牙俐齿,说起这些江湖争霸之事,头头是道 “原来如此!”沈落石一声叹息,默然不语,继续迈步前行 洛阳,李千乘,富贵门,铁血大风联盟! 沈落石隐约已感觉出其中的一些玄机,当年孟小山全力支持自己南下中原复仇,在他暗中鼎力支持策划下,自己一路过关斩将,先后击杀了李千乘,土财神两大江湖富豪。 而孟小山却顺势出手,将刹羽而退的富贵门势力全部纳入他的名下,掌握了北地雄兵的他,加上富贵门的巨额财富的支持,有钱有兵,迅速扩张自然也在水到渠成。 如今的孟小山,俨然已是另一个凌大将军,势力甚至已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威震漠北的凌月弧。而一路博杀,浴血杀戮的沈落石却依然孑然一身。短暂的崛起拜月教早已名存实亡,而中土江湖也已分崩离析,各自盘踞一方。 如今北有来势汹汹的铁血大风,东南沿海一带又有野心勃勃的东南海霸伺机登陆,这次海外归来自己又该如何应付这样的江湖危局? 假如有一天自己不得不面对铁血大风联盟,面对背后的孟小山,自己手中的刀又该做出怎样的抉择? “沈大哥,前面有个集镇,我们歇息一下,吃点东西”沈落石正自沉思,被小红一阵清脆的叫声唤醒 急忙抬头看去,面前的道路陡然宽阔起来,远处道边林木间隐约着一个古旧小镇 昨夜宿醉,与暗杀的黑衣杀手群对峙一夜,一早又不曾吃饭,便急匆匆赶路。沈落石早已是饥肠辘辘,听说前面集镇有饭吃,立刻加快了脚步。 一行三人飞驰而起,很快就步入了这个小小的古旧集镇,立在镇南官道,望着冷冷清清的集市,他们顿时愣在路中央! 现在正在午时,一轮红日当头,这样的小镇应该正是繁华热闹之时,街道怎么会如此冷清,连一个行人都没有,连街道两面的店铺全部关门闭户,上了门板。 走在前面的丁虹脸色沉重,眼光更是惊噩不已。昨日他们路经此地,街市还是一片繁华,怎么一夜之间突然变成了一片死寂? 难道有人一夜之间,已将这里的人赶紧杀绝?可是这里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腥味,分明还透着一丝温馨祥和的气氛。 丁虹几个箭步,冲到昨日经过时,他们用餐的那家酒楼,拼命的拍打起紧闭的门板,剧烈的拍击声打破了一片死寂,在空廓寂寞的街道间刺耳的回响起来。 就在他拍击大门的瞬间,一扇木牌自门楣上闪电砸落,幸好丁虹退闪及时,方才避免被砸破脑袋。 巨大木匾跌落门前,激起一地烟尘,木匾上一行醒目的大字赫然呈现眼前: “本店歇业,闲杂外人,请勿打扰!” 丁虹顿时面色铁青,双眼寒光泛起,苍白纤细的手已握住了背后的剑柄!你不愿接待客人,直接挂牌歇业关门也就罢了。 竟然故意设置陷阱,差点砸破了本少爷的脑袋,分明就是故意挑衅,公然挑战丁家少爷的脾气,不给你们一点教训,怎消我被戏弄的心头恶气? “丁兄弟,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别处看看”一只强有力的手压住了丁虹的肩膀,沈落石已悄然出现在丁虹背后 丁虹一时心浮气躁,连沈落石悄然出现身边,都丝毫没有察觉,心中不禁暗叫忏悔,行走江湖,处处杀机,自己怎可如此浮躁易怒? 沈落石一马当先,大步行走街道中央,稳定而均匀的脚步宛如一记记重锤击打着那些躲在门户后面张望的集镇商户。 信步而行的沈落石虽然看不到这些躲避的商户,但他已感觉到他们的仇视的目光,他们心里的焦灼疑虑和恐惧。 显然他们都是在躲避自己,因为憎恨,恐惧而躲避着自己。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他们怎么会如此仇恨自己? 沈落石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停在了一家小小的肮脏破旧的小面馆门前。 这是整个小街上最破败最肮脏最狭小的一家店铺,连封门闭户的木板都烂成了几截,透过纵横交错的缝隙可以清楚看到里面黑乎乎的炉灶,擀面的案板。 沈落石伸手摸出一锭金,一锭黄噔噔的真金,随手丢进了破烂的门缝,滚落到了里面那个守候的一脸热汗的胖老板脚下。 一只肥厚肮脏的手,缓缓的捡起了跌落的黄金,一双贪婪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金光闪闪的金锭上,只要他愿意做三碗面给门外的三个路人,这锭金就是他的。 这样的一锭金,就算他卖一辈子面也赚不回来,现在只要他随便弄三碗面,这钱就是他的了。 一双胖手颤抖得摸索着那锭黄金,突然他的手彷佛被金子烫到了,下意识的将金子丢了出来,丢在了沈落石面前。 “走,你们快走!”胖老板紧张的嘟囔着,几乎要哭出来 “为什么?”沈落石冷冷的问,一只手已去扭那扇门上的破旧锁 那个哆嗦的胖老板,见沈落石如此,早已慌成一团,竟然随手操起一把生锈的菜刀,双手紧紧握着,目光死死的盯着沈落石的手。 沈落石缓缓放手,放开脚步,大步走出了小镇,踏着官道继续一路朝崂山方向而去。 阔步前行的沈落石,分明可以感受到背后紧张的集镇顿时放松起来,那些望着他们远去背影的商户居民脸上都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纷纷张罗着开门做生意。。。。。。 “沈大哥,这个集镇透着古怪,平时一些见钱眼开的家伙,竟然拼着丢了命也不肯卖食物给我们,其中一定有蹊跷,他们一定不是普通人,不如我们再杀回去,给他们一个突然袭击”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小红,突然开口建议道 刚才穿行小镇,沈落石一马当先,这个乖巧的小红,虽然平时叽叽喳喳,可是关键时刻却很懂得把握分寸,一直没有干扰沈落石的行动。 如今脱离小镇,见沈落石放松下来,不失时机的赶紧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必了,我已经试过了,他们都是些不懂武功的普通人!”沈落石面色凝重的叹息道,脚步更加飞快起来。 “不错,他们的确都是一些本镇愚民,被崂山那位七神仙彻底洗脑的本镇愚民,一群愚不可及的愚民”一个粗豪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高大的虬髯大汉突然从道边林木间冒了出来,破旧的衣衫裸露着一胸强悍的浓密浓毛。 第十八章 东海盐枭 () “哼,他们是一群愚民,你又是谁?鬼头鬼脑躲在路边接话。”小红面色一寒,眼里透出一丝鄙夷。 “属下三十六行山东盐帮帮主黄成龙拜见沈大盟主”那大汉却不理会小红质问,必恭必敬的向沈落石躬身拜见。 “黄兄,当年洛阳断刀盟一别,想不到我们竟然在此相逢。你是如何知道小弟行踪?”沈落石见到昔日的部署,不禁有些感慨 “沈教主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属下能够在此恭候,自然是得人指点,沈教主请随在下到盐帮总舵小息,自然明白其中蹊跷”盐枭黄成龙恭敬一请,前面径直大步带路,穿入了路边林木之间 沈落石也不多问,随即跟随而去,丁虹,周小红疑惑的相视一眼,丁虹伸手挽了小红,也追随沈落石后面,迤逦而下 山林茂密,泥土潮湿,一行间隔均匀的光滑青石,一直从侧面道路延伸下去,渐渐闻得前面不远阵阵水声 沈落石目光横扫之间,已对周围地势了然于胸。原来刚才行走大道前方不远就是一座古旧石桥,一条流水自桥下横穿而过。 此刻他已随黄成龙下到河岸,一声呼哨,躲在桥洞下得一艘盐船快速摇了过来,靠在了石阶之下,沈落石几个飞身一纵,已稳稳落在盐船之上。 黄成龙伸手推开船舱,沈落石三人鱼贯而入,一阵扑鼻的酒肉香熏得沈落石一阵晕眩,几乎晕倒。 “属下神厨史胖子恭迎教主大驾!”一个油乎乎的独手大胖子,正挤着满脸肥肉恭敬的笑着立在舱内,鬓边的头发已是一片花白,看来沈落石杳然一去,留下他独自支撑断刀盟在纷乱江湖辛苦维持,确实是一件费心伤神的事。 “好味道,胖兄果然好手艺!”沈落石大马金刀坐了下来,也不客气,捡起一只烤猪腿,大口的咀嚼起来 其余几个在他的指点下,也纷纷落坐。 沈落石,史胖子,黄成龙俱是一些江湖下层粗人出身,也不讲究规矩,恣意纵横着吃喝起来,世家子弟的丁虹看着几位粗人黑手在桌上菜肴间纵横,饮食一贯讲究的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下手。 倒是自幼常年行走江湖的小红身手矫健一些,伸出一双细嫩的小手,灵巧的几下抓挖,热气腾腾的鲜嫩细肉纷纷落在丁虹面前的碗里。然后顺手拽过一张二尺大饼铺开,将抢到的未受黑抓侵袭的嫩肉小心翼翼的卷在大饼里,一拧两半,一半递给了丁虹,另一半塞进嘴里咬了一个角,慢慢细嚼起来。 丁虹皱了皱眉头,这可是小红的手亲自出手弄的,就算有些不洁不雅,他也不好意思推脱,只得接过了半截卷肉大饼,小心翼翼的放在嘴边咬了一口,生怕滋出的油腻沾污了他的雪白绸衫。 等二位俊男美女,慢慢消受了半张卷肉大饼,已经饱得直打嗝,不得不饮用一些酒水顺下去,方才舒服了一些。 而其余三位大哥已经将桌上叠放的一叠大饼消耗殆尽,几坛老酒已见了底,随手丢在了一边,沈落石本就一身泥土的衣服,又玷污了许多油污,更加肮脏不堪起来。 沈落石却毫不在意,依然将一双油污的黑手捏着自己的衣襟拼命的擦拭一番,方才叫了一壶浓得发黑得俨茶上来。 端着漆黑碗边的大海碗慢慢的饮用起来,开始跟神厨史胖子,盐枭黄成龙询问一些他离去后的江湖之事。 “沈大哥,你们久别重聚,一定有很多话要讲,我先陪丁公子到外面吹吹风”小红识趣的找个借口,拉着丁虹悄悄退出了船舱,断刀盟的人谈论事务,他们两个外人最好还是回避一下。 ******* “黄兄,那些集镇愚民是怎么回事?”沈落石沉默良久,将话题直接拉到眼前的疑虑 他没有问史胖子断刀盟的事,也没有提江湖的事。他没有问,史胖子也没有主动回报。 离开三年多了,有许多事他想知道,也需要了解,但他们却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因为提起江湖事,必须要提到花如雪,萧秋水,叶飞燕,王小丫,而她们却是沈落石心中最不愿触及的痛,沈落石不提,史胖子更不会主动揭开老大心里的疮疤。 “何止这个小镇,崂山周围五百里地界,所有的城市集镇乡村,俱是一些受七道人蛊惑的无知愚人,简直不可理遇”黄成龙提起这些愚民,一脸不屑 “哦,也就是说,如果我沿着那条路走下去,休想从沿路的饭馆店铺买到一粒食物?”沈落石听出了黄成龙话里的意思 “不错,这些愚民,受崂山七道人几十年的蛊惑,早已将他奉为神仙,听说有人要对他们心中的神不敬,又怎会提供食物给沈教主? 如果不是七道人顾及江湖颜面,极力约束这些愚民,恐怕他们早已拿起菜刀,铁锹,木棍之类,将沈教主围困在集镇,一场屠戮在所难免!”黄成龙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沈落石也不禁有些后怕,如果这些无知愚民一旦围攻上来,自己又该如何处置,杀还是不杀? 拔刀杀戮?他们不过是一些不懂武功的愚民. 不出刀杀戮?他们却是一群手指利器的暴徒,瞬间可以把自己砍成烂泥。 “所以你们另外安排一条水路,一条可以直接绕道崂山脚下的水路”沈落石赞赏的看着两位属下,满意的笑了 “不错,水路虽然要出海绕行,多走一些弯路,却一路饮食无忧,而且沿海一带大多数都是我们盐帮地盘,大教主也不会受到无谓的骚扰,可以安心养足体力精神挑战七道人”黄成龙急忙解释道 “海面之上不是海霸的地盘么?崂山七道人与海霸又是一系,怎会允许黄兄盘踞山东沿海?”沈落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盐枭 “哈哈哈,我山东盐帮,掌握着天下盐业的三分之二,中原各镇节度,哪个不是我盐帮的盟友?有人敢打击本帮,便是断各路官府节度的财路,无异于自寻死路。 何况海霸帮众俱是网络海外扶桑的有些亡命之徒,只能在官府薄弱的东南沿海活动,如果太靠近中原一带,必然引起朝廷重视,一旦出兵围剿,他们必是死路一条。 一个江湖帮派想要崛起江湖,必然要与官府捕快相互勾结,利益同盟。最大的忌讳就是与官府为敌,断送官府财路。 山东一带江湖,已在七道人震慑之下,他们也没必要与小小盐帮为敌,因小失大。当然我们盐帮也会按照江湖规矩,船只往来海面,还是要交一些保护费给他们,江湖上混,彼此都要照顾一下面子”盐枭一番谈论,在努力消除沈落石的疑虑。 “沈教主,小黄也是我三十六行门下,三十六行之间货物交通,互通有无,是一个亲如一体的利益共同体,任何一行脱离组织,都会陷入孤立,无法立足江湖。 小黄是个聪明人,又久历江湖,怎会不懂其中厉害?关键时刻,即使有些凶险,他自然还是要占在断刀盟一边,占在三十六行兄弟一边”史胖子急忙也替黄成龙说话 “就这个一个理由么?”沈落石却依然一脸质疑,淡淡的问道 “禀大教主,属下确实还有一个理由”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视之下,黄成龙面色惶恐,面呈虚汗,不得不说出了隐藏的幕后真相,“在史副盟主找我策划此次行动之前,已经有人委托我配合断刀盟的一切行动,因此小弟才会义无反顾的加入到了对抗海霸如此凶险的行动。” “铁血大风盟?”沈落石冷冷的问道 “不错,小弟正是受铁血大风联盟的委托,他们也是本帮最大的私盐客户,掌握着本帮生意的生死牌,小弟确实得罪不起,.就算赔了xing命也得尽力去办”听沈落石说出铁血大风盟,黄成龙更加惶恐起来,结结巴巴的继续解释道 一个小小盐帮老大夹在铁血大风联盟,断刀盟,海霸之间周旋,确实够为难他的。 第十九章 崂山遁术 () 一夜漂泊,日出一刻盐船已出海。 沿着海岸一路向北划行而上,一夜熟睡,沈落石格外的精神起来。 迎风傲立船头,衣衫飘荡,沐浴在初升红日的万道霞光里,育一种说不出的豪情弥散在海天之间。 “黄兄,七道人好称剑圣,名动江湖,高深莫测。崂山附近五百里居民全部对他顶礼膜拜,奉若神明。他究竟是一个怎么的剑术高手?”兴致勃勃,意气风发的沈落石突然回头向黄成龙询问起七道人 他透过咸湿的海风,已经捕捉一丝杀气,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随风飘荡的杀气,来自崂山方向的杀气。 崂山还没有出现在他目力所及,来自崂山之颠的那一丝凌然杀气却已借长风而漂移而至! “哈哈,提起七道人,虽然名动江湖。若提起他出尘修道之前的俗家姓名,名头却远远大过他的成名道号,他就是家喻户晓的那个崂山王七!”黄成龙提起七道人的过往之事,脸上陡然露出一丝嘲讽戏弄的笑容。 “崂山王七,原来他就是名动天下,妇孺皆知的那个王七!”连一边只顾指点海面,与丁虹窃窃私语的小红,也被黄成龙的话吸引,聚了过来。 “不错,正是他。民间传说他上崂山修行七年,习得一身穿墙入户的好本事。家中恶妻好逸恶劳,逼迫他偷盗邻居财物,结果恶念一起,法术失灵。被困邻居库房,脑袋撞的头破血流,结果还被人家捉拿报官,贻笑天下。”黄成龙说起这个广泛流传的民间故事,旁边几个人全部被他的话语吸引,因为这个故事他们也早有而闻,他们更关注这个故事的真伪! “七道人真的会穿墙入户的法术?那么他后来又怎样修炼成为一代剑圣,一派宗主?”嘴快心急的小红立刻说出了大家共同关注的焦点 “什么穿墙入户的道家法术,不过是唬人耳目的骗术。他不过是修炼了一种独特的轻功与隐身技巧。道家称之为遁术,那些招募来的海霸杀手,他们神出鬼没的隐忍之术,也可能就是得自七道人遁术。”见沈落石如此关注,黄成龙越发来了精神,努力讲自己的每一点见识都展示出来 “遁术?”沈落石期待的看着黄成龙 “沈教主当年荒坟月夜斗杀运财五鬼,当然知道他们的隐蔽突袭伎俩。那运财五鬼据说就是出自崂山门下,后来过不惯道家清苦生活,偷偷溜到了江湖之间,加入了盗盟,追随了空空大盗。所谓盗亦有道的说法,恐怕就是来源于此,哈哈哈”黄成龙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幽默说法逗的哈哈狂笑,其余几个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并没有对他这“盗亦有道”的说法表示出任何可笑之处。 “原来不过是一些不堪一击的雕虫小技!”沈落石不以为然的冷笑道 “沈教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小视这遁术。那运财五鬼不过是习得一些皮毛,那七道人据传说,已修炼得可以上天入地,配合他的无量圣剑,修为已在当年的辰阳老人之上。只是他一心求道,不愿涉足江湖,名声才远远落在辰阳之下”说起七道人的武功,黄成龙立刻收起了轻慢,面色陡然凝重肃然起来 “哼,说得那么神奇,当年他还不是被困邻居库房,撞的头破血流,还被人家捉拿送官”小红一脸怀疑的鄙视道 “这个。。。几十年前的旧事,老黄我没有亲历,也说不清楚。不过那次羞辱之后,王七从此休了恶妻,断绝红尘,再上崂山,一心向道,创出以遁御剑之绝技,最后终于开创了崂山一派的辉煌,屹立江湖几十年。”黄成龙一时语塞,却依然在力挺七道人的遁术。 “老史以为,王七的那番羞辱,不过是他师傅当年渡化他的一场刻意安排。当年王七之师应该已发觉他的一身奇异禀赋,是个修炼道法剑术的奇才,可这个王七偏偏贪恋红尘,眷恋家中娇妻,斩不断尘缘。 为了点醒于他,方才布置了一场闹剧,羞辱之下让他彻底斩断了尘缘。至于当年王七的师傅具体如何布局,年代久远,无法知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史胖子纵横江湖四十多年,对于江湖之事已看得透彻了。 说话间,前方已隐隐呈现出一个模糊得山峦轮廓。 红日当空,山色青黛,缭绕着丝丝缕缕的烟尘和云雾,彷佛一座海上仙山。 了解了七道人背景的沈落石,对这个超然在上的对手不禁又多了一层敬畏,而那股飘忽的杀气始终若有若无的冲击着他的心。 背后黑色包裹的日月刀,随着烈日生气,杀气逼迫,也渐渐泛起一丝凛凛的灼热之感,沈落石的血也渐渐灼热沸腾起来 被困海外荒岛,苦修多年的日月神刀。自回归中原,这还是第一次真正面对传说中的江湖绝世高手,沈落石心里升腾着一种难以压抑的激动,激动之中却隐隐含着一丝担忧。一丝恐惧。 虽然他纵横江湖以来,面对绝世高手无数,击败绝世高手无数。却没有一个是依靠自己的武功势力,要么是有人暗中策划帮助,要么是依靠偶然的机缘巧合。 一个武功远没有达到绝世高手境界的杀星,却一路狂屠,将一个个绝世高手击杀,将一个个江湖神话击破,冥冥中似乎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 而他这次海外归来,目的就是要想向这一股一直控制他的力量挑战。揭开躲在幕后的一个个神秘莫测的身影。 这一次崂山之战,这只神秘的手似乎又已开始运转一切。 在强大的海霸封锁下,七道人信徒的愚昧抵制下,挑战崂山七道人,本来是一条充满艰辛,充满杀戮的道路。 现在突然间冒出了几拨人,将自己面临的一切困扰全部瞬间化解,直接送上了挑战的通途,可以心无旁骛的专心应付七道人。 虽然小红,史胖子的出现,都是在清理之中,意料之中,沈落石却隐约感觉这中间蕴涵着一股奇异的,无法揣摩的东西。 就算史胖子,周小红自己也未必知道他们的行动是巧合,还是受人cao控。 他们只是做了他们应该作的事,选择了他们应该走得路,采取了他们应该有的行动,全力配合沈落石的回归。 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一心帮助沈落石的偶然行动,也许就是那股神秘力量早已预谋策划好的又一次天衣无缝的攻击计划。 每一个人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图行动,丝毫没有受到外界的干扰安排。但他们的行动却不约而同的落入了别人的策划安排。 只有曾经多次经历这种天衣无缝计划,多次充当神秘力量手中纵横杀戮的锋利快刀,他们控制下的第一杀手的沈落石,隐约感觉出来其中的蹊跷,其中的不寻常。 虽然他明知现在又充当一把重逢在前的尖刀,但他必须要沿着他们策划安排的路继续走下去,在帮助他们剪除海霸,七道人,青衣楼的路上走下去 第二十章 火刀遁剑 () 崂山,滨海无名峰顶! 江湖传说中的一代剑圣七道人,早已长身立于颠峰,长须飘飘,青衣飘飘,气定神闲,一副超然物外的高深模样。 盐船停泊山脚海边,沈落石沿着一条狭窄险峻的小道攀援而上,扑面而来的杀气依然若有若无,却不断的刺痛着沈落石的心。 几十里之外,沈落石已隐约感觉到了这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一路而来,这股若有若无的杀气一直在悄无声息中刺着他的心。 如今七道人近在眼前,那股杀气依然若有若无的侵袭着沈落石,竟然没有随着距离的接近而有丝毫增加,依然柔和飘忽,没有丝毫的凌厉霸气。 沈落石一步一步拾阶而上,背后的包袱内透出的灼热杀气,火一般炙烤着他的身体,他的意志,他的心! 一股激烈迸发的杀欲腾然而起,沈落石升起一股霍然拔刀,闪电突杀的欲望。 但他勉强的压制了这种欲望,面对这个安闲伫立颠峰的七道人,他还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而且他突袭崂山的目的,也并非击杀这个江湖神话,而是为了挖掘这个神话背后隐藏的惊天秘密。 绑架叶飞燕,策划暗杀花如雪的青衣楼的柳青衣,要想挖掘出幕后的柳青衣,甚至柳青衣后面更深厚的背景,崂山七道人是最好的一个突破口。 击败眼前这个江湖神话,控制崂山,也就控制了整个东海沿岸,控制了海霸的命脉,师尊明月临去交代:清风剑客的葬剑山庄就在东海之上,崂山就是葬剑山庄连同中原江湖的真正海上门户。东南海霸势力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的高手进击中原,崂山无疑是最快速,最隐蔽的一个跳板。 登高而上的沈落石,已被那股若有若无的杀气彻底笼罩包围,彷佛丝丝缕缕的无形细线密织的一张网,表面虽然疏松,却滴水不漏。 更要命的这股杀气之源,却在山间飘忽,游移不定。 七道人明明闭目傲立山顶,可是他发出的杀气却在山间四处游荡,飘忽不定。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遁剑? 他傲立的身影只是一个幻像,七道人真正的身体却已遁入了幻像的周围? 只是他的行踪太快,太诡异,游移的身形在沈落石眼里却固定成一个安静的影响。 而他的身形是在不停的变化,只是沈落石无法看出他的变化,只能捕捉到他的一个虚幻影像。 沈落石已登临山顶,远远的立在七道人对面,缓缓的拔出了背后的刀! 一把鲜红的刀,一把灼热的刀,一把光耀日月的刀! “好刀!”闭目的七道人忽然睁开了眼,淡淡的称赞道。表面虽然平静,却掩饰不住眼里的一丝惊诧,对这把日月神刀的惊诧。 “嗯,是好刀!”沈落石缓缓挥刀斜下指地,目光落在了七道人清瘦安祥的面容 在七道人睁眼说话的片刻,环绕沈落石飘忽的杀气,突然瞬间消失殆尽。除了面前那个安静的面容,扑面而来的山风,沈落石丝毫感觉不到丝毫杀意,反而陡然生出一丝轻松舒适的感觉。 一路环绕逼迫的杀气,竟然在他与七道人面对一刻,生死博杀一刻,突然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落石突然感觉很失落,很空虚。 一路在对抗中积聚的凌厉杀气,陡然间失去了目标,堕落成一片虚空,可怕的虚空。 他的刀已在上,他的刀势已凝聚,却不知该杀向哪里? 眼前的七道人突然变得很空洞,很虚幻,很遥远,彷佛已遁入尘俗之外,天地之外,留下的只是一个空虚的幻影。 “道长,请出剑!”沈落石突然淡淡的冒出一句 既然自己根本捕捉对手的身影,无法出刀,何不静观局变,等待对手的攻击,捕捉对手的出剑漏洞,后发而制人! “剑已在!”七道人淡淡的回应 “剑在哪里?”沈落石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七道人依然安然du li,双手下垂,根本没有丝毫的剑影 “无处不在!”七道人话语已经淡然 一柄凄厉的剑光已出现在沈落石的咽喉,悄无声息的突然凸现在沈落石眼前。 就在剑光插喉的瞬间,沈落石竟然原地旋转,剑锋擦着咽喉而过,他手中血红的日月刀已划过一道火光,随着他旋转的身体卷向七道人伫立的身影! 刀光一闪即逝,沈落石已立在一根粗重的石桩前,倒提着那把血红透明的刀,面前的石桩已被一划而过的刀光斜斜的划成两截。下半截依然挺立,上半截已缓缓栽落。 “好快的刀!”背后传来七道人惊叹,七道人已悠然挺立在沈落石刚才驻足之处,胸前的青布道袍前已被斜斜的划开一道口子。 “好快的遁剑!”沈落石背对七道人,挺立不动,颈项出一丝细细的血线渗出,很快凝结成一线血痂! 后发一击,他虽然落在下风被划破颈项,但未伤及要害。 面对名动江湖几十年的七道人,只要他没有被一击而杀,对久经血拼的沈落石已是一种胜利。 七道人蓄势而发第一击没有杀死他,就再没有机会击杀沈落石。当然沈落石也同样没有办法击杀七道人。 接下来的博杀,便是拼体力,拼耐力,拼临机应变能力! 沈落石虽然江湖经历远远不及对手,但他自信自己的浴血拼杀的实战经验绝不输与对手。 他杀得人比对手多,见过的血比对手多,经历的生死瞬间比对手多! 只要双方势均力敌的消耗下去,最终捕捉到必杀一击的必然是他沈落石! 沈落石倒提日月刀,缓缓闭目。 面对七道人飘忽诡异的遁剑,他的双眼已失去作用,因为他的目力再快。也快不过对手的快剑。 看到对手的出手变化,再反应到心,等心中杀意再反馈到他的刀,恐怕他的躯体早被对手的剑穿了洞。 现在他闭目,静心。关闭了自己的,关闭了自己的心。完全依赖多年生死博杀杀出来的那种感觉,信手驾驭手里的刀。 他要用感觉来面对对手,用感觉驾驭日月刀,用感觉杀人。 七道人也缓缓闭目,身体直立不动,他的杀心,他的杀意,却伴随着他的遁法四处游移飘忽,剑光无处不在,瞬间笼罩了整个山颠。 沈落石手中的刀信手胡乱的劈砍着,看似毫无章法,却偏偏能够封死七道人四面八方突袭而来的剑锋。 噗! 刀锋入肉,浓烟一股! 整个山颠飘忽的刀光剑影顿时凝固,连山顶拂过的山风也瞬间凝固! 沈落石瞪着惊愕的目光,愣愣的注视着缓缓栽倒的七道人,他的心口已被沈落石的火热刀锋划过,留下了一道焦黑的伤痕。 虽然刀锋划过没有血喷涌,但他的心已被刀锋灼伤,深深的灼伤。 在双方纠缠不下,难分胜负的拼杀一刻,七道人突然选择了以身扑刀,飞身扑火,自寻死路。 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沈落石茫然的望着缓缓倒地的七道人,眼前一片迷茫! 第二十一章 秘密出海 () 七道人缓缓萎缩而倒,剑锋指地,艰难缓缓盘膝而坐。面色虽然灰白,却渐渐平和下来。 “道长遁剑本已渐占上风,为何选择自杀?”沈落石疑惑的看着七道人,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伤感 “因为我发现,我的遁剑根本杀不了你,所以我必须死!”七道人艰难的看了沈落石一眼,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为什么?”沈落石失声惊问,目光期待的盯着七道人,他的扑刀自杀行为已让沈落石迷惑不已,现在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更让沈落石摸不着头脑。 “七道人可以死,崂山派却不可以灭亡”七道人淡淡说道,面色渐渐僵硬,整个身体化为了一尊僵硬的坐雕。 沈落石面色凄然,心绪低落,缓缓收刀,茫然伫立山颠,一动不动! 七名中年青衣道人,悄然飘至山颠,架起师傅的遗骨,一阵风般的飘向云雾缥缈间的一座道观。 “沈兄弟,多年不见,刀法更加神威无敌了”一个阴冷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清冷的身影出现在沈落石的面前 “叶飞鸿?你怎么会来这里?”沈落石失声惊问,面色很快恢复了平静冷淡。当年叶飞鸿一剑刺杀韩玉的那一幕,已深深刺入沈落石的心,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伤痕 “铁血大风盟下傲雪山庄叶飞鸿奉盟主之命,特来助断刀盟主沈落石一臂之力。”叶飞鸿恭敬的一辑,朗声说道,特意将铁血大风说得格外响亮 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自己这位幼年相伴的兄弟孟小山还真够义气,自己一回归江湖,他便暗中开始“帮助”自己。 有势力雄厚的铁血大风盟做靠山,有一剑飞血叶飞鸿做帮手,就算十个七道人,十个崂山派的势力加起来,也难免灭亡的厄运。 怪不得七道人会做出那么奇怪的选择,现在看起来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选择:他死了,失去擎天一柱的崂山派便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江湖门派,就可以安然继续生存在江湖风雨中。 古道人去了,蜀山派却依然存在,七道人去了,崂山派也会继续存在。 灭亡的只是一个人的辉煌,留存的却是一个门派的百年传承。 而曾经雄霸江湖的辰阳宫早已灰飞烟灭,在沈落石一路拼杀中再度崛起的拜月教也早已名存实亡,刚刚崛起的海霸也在短短旬日间江河日下。那么来自北方的铁血大风又会辉煌多久? “多谢叶庄主一路劳苦,在下告辞了!”沈落石冷冷的回应一声,大步沿着原路走下去 “沈兄弟,稍等!” “哦,叶庄主有何指教?” “沈兄弟遨游东海之间,拜托多多探访一下我家飞燕的下落!”叶飞鸿露出一脸担忧,目光期待的注目沈落石 沈落石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停顿一下,立刻大步向下而去。 望着沈落石的背影,叶飞鸿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他不需要沈落石有任何承诺,只需提醒一下沈落石就已足够了。他一定会全力全心的去寻找叶飞燕的下落。 目送沈落石消失,叶飞鸿缓缓转身,身影一闪,直奔崂山派的七真观而去。 现在深入人心几十年的崂山神话七道人,被横空而出的断刀盟主沈落石击杀,周围五百里一定已是群情激愤。 作为一个新入主的霸主代表,他必须及时的协调化解转嫁崂山上下的怨气,让他们一心一意的归附铁血大风盟。 击杀七道人的凶手已经远遁而去,他们这些信徒们一旦情绪发泄,渐渐冷静下来,自然会重新考虑自己的未来。 当然他们与沈落石之间的仇恨,短时间很难化解,不过,这也正是铁血大风盟需要的。至少可以保证在山东一带,断刀盟的势力会在崂山派信徒的愤怒打击下,选择低调沉默或黯然退出。 沈落石信步而下,很快就回到盐船停靠的地方。 那只盐船竟然不辞而去,将沈落石孤零零的留在了这里。 “恭迎沈教主回归中土,属下唐通特来拜见!”沈落石正自茫然之际,一个土头土脸的家伙自一块礁石后转了出来。 几年不见,唐通鬓边已现出白发,显得更加的苍老土气。人到中年,本来就武功内敛的唐通更加隐藏的深厚了许多。 “老唐,是你?自从香岛一别,听说你已很久没有出现江湖,怎会出现在此?”沈落石惊喜交集,急忙上前拍打了几下唐通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船上说话”唐通一拉沈落石,二人飞身越入一只小船,唐通几个点划,船已在茫茫大海之间 远离海岸,唐通渐渐放缓划桨,跟沈落石互话别后短长。各自简略述说了别后经历,旧事重提,不禁一阵感伤,唏嘘不已。 “对了,唐兄,你怎么会出现崂山海上,史胖子他们的盐船呢?”感慨之后,沈落石恢复了平静,开始询问心中疑惑 “属下自从回归中原,就联系史胖子,在他安排下秘密北上,投靠了孟大将军。这次惊闻教主回归,便结伴与叶飞鸿南下从青衣楼手里夺取洛阳,听说教主要秘密挑战七道人,我们便顺势东进,秘密潜入了山东地界,以助教主一臂之力。 此次唐通恭候海边,迎接教主出海,是有一件紧要的事。史胖子盐船上多了一些外人,不宜与我们同行。所以我们已安排他载着另一位教主替身。一路南下,直奔江南金陵而去。 因为江南武林,陡遭变故,青衣楼卷土重来,需要沈教主去处理一下,呵呵”唐通一边解释,一边故弄玄虚起来 “派一个替身去江南对付青衣楼,留下我这个本尊一定是另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密谋?”沈落石淡淡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唐通 “是葬剑山庄,我们要去葬剑山庄!”唐通面色凝重,一字一句的说道。 “葬剑山庄?” “不错,这是寻找葬剑山庄的海图!”唐通面色浓重的将一个层层密封的油纸包缓缓一层层缓缓揭开,里面是一张透明的鱼片海图 沈落石缓缓捧起海图,借着西斜的落日光辉,海图上呈现出许多密密麻麻的文字和线条。 “唐兄,这图哪里来的?” “这张海图自然是崂山七道人所绘,江湖上除了他,似乎再没有人知道葬剑山庄的去处。沈教主挑战七道人之前,叶飞鸿跟一个神秘人物已登上崂山,秘密会晤过七道人。并将这张海图带下山交给了属下,并秘密策划安排了出海一事”唐通见沈落石对自己有些猜疑,立刻将事情原委详细说了出来 “一个神秘人?一个能够说服七道人送死的神秘人?”沈落石喃喃自语,思绪顿时陷入了一片迷茫 唐通也不便多问,只顾低头划着桨,一路向东划行而去! 第二十二章 银龙水枪 () 一路划行,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潮湿的海风扑面而来,透着清冷的寒意,一弯清冷的月高悬清冷幽蓝的天空,喷洒着清冷的光辉。 整个海面渐渐黯淡朦胧,沈落石一边吃喝着小船上预备的酒肉,目光疑惑着看着眼前的拼命划桨的唐通,突然间生出一丝陌生感觉。 他过去是沈落石的忠心部署,现在也是。可是他们之间却多了一层隔阂,一层难以察觉的隔阂。 就这样一只小船,要穿越茫茫大海,到达海图标志的琉璃岛,登上葬剑山庄? 沈落石知道根本不可能,唐通也知道不可能。但他依然在划着桨,拼命划着桨。 这只小船要划到哪里?它究竟能够划多远? 沈落石不知道,唐通也不知道。但沈落石知道唐通一定是受人指挥,按照预定的路线在行动。 唐通当然也看出沈落石对自己的猜疑,但他却无法解释,他虽然是受人指使,却不知道指使自己的真正幕后人物是谁? 叶飞鸿?孟小山?还是那个陪同叶飞鸿会晤七道人的神秘人? 连幕后是谁都没有察觉,当然更不知道那个人这样做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但有一点他心中却很明白,幕后的那个人要利用的绝不是他唐通,而是回归中原的沈落石,自己不过是一个桥梁,一个跳板。 一点灯火在前方幽暗的海面若隐若现,沈落石,唐通互换一下眼色,他们知道所有的一切确实已是早有策划安排。前面的那一点灯火就是接应他们下一步行动。 灯火越来越近,一艘大型航海大船的轮廓在灯火的照耀下,渐渐显露出它的轮廓。 漆黑船帮上那一只飞舞跃动的雪白的飞龙,鳞抓飞扬,彷佛刚刚破水而出的一条浪里游龙。 “大江盟?白玉神龙?”唐通一声惊呼,沈落石,唐通二人顿时愣住了。 铁血大风盟竟然与大江盟的白玉神龙有合作? 难道那个跟随叶飞鸿夜访七道人的神秘人物竟然也是海霸的人?难道铁血大风盟与大江盟已秘密结盟? 怪不得七道人会在压力逼迫下,选择舍弃自己,而保全崂山一派。 控制了整个中原北部的铁血大风盟,与雄霸江海之间的大江盟结盟,其势力确实很可怕,很庞大。莫说一个刚刚崛起的海霸,就是根深蒂固的拜月教恐怕也无法阻挡它们水陆联合的迅猛蔓延之势! ****** 金陵,采石坞,大江盟总舵! 月色朦胧,江涛阵阵,水寨大厅灯火通明! 闭目盘坐巨大金盆清水中的白玉神龙白天龙,面色虽然平静淡然,却无法掩饰他慌张的心,他一贯稳定的呼吸,一贯稳定的心跳,此刻却隐约出一丝杂音,一丝颤动。 一个笔直的身影,缓缓的步入大厅敞开的大门,一瘸一点的脚步,稳定的踏着青石地面,踏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 大江盟下,追随守护白天龙开创大江盟雄霸事业的十大护卫,无论水上水下功夫均已是江湖顶级高手,他们居然在一个残废的逼迫下,开始畏缩,开始惊惧,颤抖的手紧紧握住了腰间分水短刀,额头已渗出了汗水 “青衣楼主柳先生,请坐!”白天龙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 “不必,我腿脚不便,还是站着舒服一些。白浪飞,一个个小小海鲨帮主,背叛海霸,私自放归沈落石,还串通沈落石烧杀我三千青衣弟子。他的人呢?” “在水牢看押,等待楼主处理”白天龙面无表情淡淡回应,然后回头冷冷吩咐道:“带叛逆白浪飞出来!” 青衣楼,大江盟虽然并列海霸之下,但柳青衣出身嫡系,地位远在大江盟之上。自然处处压制大江盟。 在柳青衣眼里,大江盟不过是一个替青衣楼运送货物,杀后的工具,是一群没用的废物苦力。而雄霸江海之间的白天龙在陆地江湖的压力和海霸的双重挤压下,不得不委屈求全,选择低声下气的伺候这群没有人xing的青衣楼杀手! 片刻后,大厅中央水池内,水声咕嘟。 四名紧身水靠大汉,破水而出,分立水池四角。各自拉动手中铁链,一个手脚镣铐缠绕的白衣青年被拖出水面,甩在柳青衣面前。 剑光一闪,鲜血四溅! 白浪飞咽喉已被割开,恐惧扭曲的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心,似乎想说点什么。可是咽喉已被割开,除了喷涌的血,一丝声音都没有。 “你!你!好狠!”白天龙面色惨白,身形颤抖,滑出两行浑浊的泪。 他本来以为,柳青衣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不会对白浪飞下狠手,会给他留一线生机。就算是要处罚白浪飞,在大江盟总舵,也应该征得自己的同意! 毕竟白浪飞是自己的儿子,虽然自己的儿子很多,一共一十一个,少一个,多一个都无所谓,可是这样不给他面子,却让这位老神龙有点下不了台。 “老白先生,不必演戏了,嘿嘿!”柳青衣冷冷一笑,居然再度拔出那边锋刃残缺的怪剑,这一次是缓缓拔出,缓缓的划向死去的白浪飞 在僵死的白浪飞脸上一划一挑,一张面皮化成一片小小浮云,飘然落在了白天龙面前的水池内。而那个僵死的年轻人却换了一副陌生面孔。 被柳青衣揭穿找替身假冒白浪飞送死,白天龙尴尬的面色很快就转为惊惧暴怒。 “弟兄们,杀!”白天龙见事败露,立刻一声暴喝,指使身边十大护卫出手击杀柳青衣。 一声呼喝,柳青衣傲立不动,环绕大厅四周的大江盟十大护卫也漠然不动。 白天龙暴怒的脸色,转为惊慌恐惧,瞬间灰暗颓丧,彻底陷入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手下的人在于海霸海霸合作当中,被更加强势的青衣楼彻底的收买了。 柳青衣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向自己挑衅,那么自己分派各主要分舵执掌事务的十个儿子一定也早已遭了毒手。 那么被自己暗渡出去的幼子白浪飞呢?既然柳青衣一眼就看出这个白浪飞是假的,那么他一定早已掌握了自己的策划安排,潜逃而出的白浪飞又怎么摆脱他的截杀? “退下!”柳青衣一声轻喝。 大厅内几十个大江盟帮众已瞬间消失,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了白天龙,柳青衣! 面色灰暗,面容因痛苦而扭曲的白天龙,缓缓起身,一条银龙枪脱水而出。 大江盟的势力也许无法对抗青衣楼,但他自信自己的银龙枪绝对可以胜过柳青衣。狂妄的柳青衣竟然选择与自己单挑。无疑是自寻死路。 只要自己的银龙枪挑破柳青衣的咽喉,那些失去的权力,地位,财富,都会瞬间回归自己名下,那些见风使舵的属下也会乖乖回到自己的身边。 他们的心其实没有背叛自己,他们是迫于对手的势力而屈服于青衣楼。 “神龙出水!”白天龙一声暴喝,手中的银龙枪已闪电刺出。化成一道雪白的光直刺挺立大厅中央的柳青衣 柳青衣斜步出剑,一道残缺的剑光直划雪白枪芒。 那道雪白的枪芒居然被一道剑光一劈为二,犀利的雪白枪芒竟然被划分为两道水注,星星点点的散落水珠漫天飞舞。 密密麻麻散落的水珠,纷纷击中柳青衣的身体,一身青衣竟然被击破无数小洞,一点点针刺般的剧痛直穿躯体。 柳青衣面露惊恐,急忙斜步而退,他没有料到白玉神龙的银龙枪已经达到御水击杀的境界。面对凝聚的流水袭击,他根本无法突破。 就在他惊慌一刻,白天龙银枪摆动,幻化出数十道水柱,铺天盖地而来,封死了他的每一条进退之路! 第二十三章 血洗江南 () 漫天水影,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柳青衣却轻收残剑,斜着地面,傲立不动,任凭犀利水柱直射过来,嘴角露出一丝阴鹜的笑容。 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犀利枪锋,他竟然不避不闪,似乎要已血肉之躯承受这水龙一击。 数十条凝聚成枪的犀利水龙,就在射入柳青衣躯体的一刻,突然间四下散乱,幻化成一股松散的水柱,跌落在青石地面,溅起一地的水花。 伫立水盆,拧枪喷射的白天龙,面色灰暗,眼光绝望,嘴角流出一丝浓黑的血迹,缓缓的朝前倒了下去,背后雪白的衣架水靠上,印了一个浓黑的手印! 一张苍白阴冷的面孔,出现从他的背后显露出来,久违的江湖灾星令如山,正一身水渍,面无表情的立在他背后。 趁着白天龙与柳青衣颠峰对决,生死悠关一刻。令如山已从白天龙金盆下面的地下水道偷偷潜伏而上,浮出水面给凝神决战白天龙背后轻轻拍出了一记化腐神掌, 柳青衣,令如山目光相聚,冷冷的相互点头,转身一前一后的朝大厅外走去。 一个阴狠毒辣,残剑无坚不摧,一个诡计多端,腐掌触肤即化。 这样的两个人的搭档,当真是天下无双,鬼神惊惧! 更要命的是他们同样的卑鄙无耻,从不按江湖规矩出手,总是精密筹划各种匪夷所思的偷袭暗杀,让对手防不胜防! 好称江海第一高手的白玉神龙,在柳青衣,令如山的联合算计下,只能瞪着绝望,愤怒的目光,眼睁睁望着二人的背影扬长而去,他斜躺水盆的躯体已渐渐腐化消失,化成了一盆浓黑的污水。 总舵大厅内,刚刚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生死博杀。 大厅外,却是一片平静肃穆,几十个大江盟头领,还有柳青衣随身护卫的几十个黑衣武士,正安静的肃立门外,恭候着楼主大驾。 “出发!”柳青衣一挥手,沉声命令。 这些恭候的大江盟大头领立刻四处散落,奔向停靠总舵四周江岸码头的船队,纷纷开船沿江水上游而去。 柳青衣冷冷的面容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孤单的身影笔直的立在月影下,身后的令如山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 ****** 自从九月九日,拜月教主花如雪决战白玉神龙,被一字钉剑暗杀。 平静多年的江南江湖立刻卷入了血雨腥风的动荡,就在沈落石挑战击杀七道人震惊北方江湖的时候,整个江南却陷入了一场劫难: 九月十八夜,江南落红俺遭黑衣武士袭击,死伤惨重,被劫掠妙龄美尼数十名,珍藏财物无数。绑架正在行乐江湖顶级富豪十余名。 九月十八夜,江南地下金府被黑衣武士突破,地下财库被劫掠一空,负责护卫的百花谷弟子全部死伤失踪,金小人名下八大螟蛉护卫花如霜借地下通道掩护狼狈逃亡。 九月十九夜,金小人名下江南女牢被劫掠,绑架女牢内寻欢江湖大豪一十三名。 九月二十一夜,黑衣武士夜袭蜀中唐门,劫掠财物无数,击杀唐门子弟一百余人,在唐门毒器逼迫下,黑衣武士死伤惨重! 九月二十二晨,黑衣武士再度突击唐门,连破数道外围机关,绑架杀戮唐门子弟无数,门主唐达率嫡系子弟数十人避入地下石宫,免遭劫难。 九月二十三日,衡山派遭遇灭门袭击,死伤无数,财物被劫掠一空。 。。。。。。 旬日之间,整个江南武林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青衣楼的黑衣武士彷佛一阵风席卷而过,到处杀人越货,一击而退!几乎席卷了江南大部分江湖大派,武林豪门。 等江南武林聚集势力,会同南下助阵的中原江湖高手,准备全力反击之时。这股势力却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卷带着财物人质顺流而下,遁出了海外。 唯一幸免的茅山派,被那些饱受摧残的江南各派一路围攻声讨,各处分观纷纷撤退茅山,龟缩总观,不敢在江湖上露头。 面对青衣楼如此的残忍袭击博杀,这些江南大派群情激愤,破例排彼此除成见组织联盟。聚集南宫世家,一致推举南宫北为江南盟主,商讨对付青衣楼的策略。 身残剑拙的南宫北能被他们如此高抬,完全是因为他身后那个遁入空门的伯父南宫破。这些江南大豪之所以敢聚集反抗,心中的勇气都是来自南宫破这面虎皮大旗。 青衣楼远在海外,要这些陆地江湖高手出海攻击,显然很不妥。他们聚集商讨的攻击目标自然落在了为虎作伥的大江盟身上,大江盟散落江南各大水系的分舵一下子成了他们报复的目标。 疯狂的报复火焰,很快将大江盟的江南分舵彻底铲除,那些逃逸的大江盟弟子再次沦落江海,化整为零,为了吃饭,重新干起拦截商船,杀人越货的勾当。 一番疯狂报复,打掉了大江盟的各处江南水系分舵,无异于斩断了青衣楼延伸内陆的移动触角,这些倍受打击的江南武林大豪没有后顾之忧,胆气越来越旺,野心越来越大。 竟然聚集南宫世家议事大厅,密谋筹划准备一股作气,聚集江南武林的势力一举攻破大江盟的金陵总舵,彻底割断青衣楼杀手进入内陆登陆上岸的通道。 众大豪正自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南宫北在他们激昂气氛的带动下,竟然也渐渐生出了一股豪气,久违的豪气。 曾经风起云涌,叱诧风云的一批能够有实力领袖江湖的江湖新秀。经过几番争霸博杀,如今江湖已是人才凋零。 江湖传闻沈落石已海外归来,再度崛起,可是现在他久别江湖,部署零落,唯一可以帮助他的就剩下重出江湖,暂时掌握江南武林的自己。 如果自己能够带领江南武林,全力配合沈落石复兴行动,帮助沈落石重新登顶江湖,那么自己就可以永远执掌江南江湖。 而没落的南宫世家也可重新崛起江湖,现在南宫世家的纨绔子弟也被血洗,新进入门的都是一些曾经沦落江湖,吃过苦的精锐之士。 只要自己抓住这个机会,一定能够带领他们,重塑南宫世家在江湖中的威名。 “江湖故人令如山远道而来,拜会江南盟主南宫北!”正在江南武林大豪们群情激动,南宫北激情重新燃起一刻,一个阴冷的声音破空而来,彻底熄灭了他们心头刚刚燃起的激情火焰 江湖灾星令如山,令江湖人闻名丧胆的大灾星,策划了这次血洗江南江湖,疯狂劫掠的令如山。 在坐的江湖大豪刚刚还在议论如何抓住他,将他碎成万断。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南宫世家门外,在江南武林精英聚集之地登门挑衅? 在坐的江南大豪一个个面色紫涨,怒发冲顶,双手骨骼爆裂,随时都准备出剑博杀。愤怒的表情,凌厉的杀气却难以掩饰他们心中的恐慌。 话音落,令如山竟然孤身独步,缓缓步入了戒备森林,杀气凌厉的南宫大厅。悠闲的目光慢慢扫过这些聚集的江湖大豪,最后与南宫北的目光对视一起。 一扫之威,那些刚才还豪言壮语的江南大豪们,顿时蔫了下去,纷纷将目光偏移,避开了令如山扫过的目光。 这段时间,他们激愤之下一股作气虽然剿灭了大江盟许多分舵,但气势汹汹的他们,心里却很清楚,这些不过是些帮闲的小虾米,真正的大鳄鱼早已退出了大陆。 现在退出大陆的大鳄鱼之一,又大摇大摆的回来了,他们的心不由得再度紧张抽搐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后悔刚才大厅广众说话太狠太偏激,担心是不是已被门外的令如山听到。 第二十四章 双星再现 () “令大总管,多年不见。你依然在江湖间兴风作浪,果然是灾星本色!大驾光临小小南宫世家,有何指教?”南宫北面色平淡,冷冷讥讽道 “呵呵,兴风作浪谈不上,我不过是一个小小信使”令如山不动声色,露出一丝狡黠的奸笑 “信使?” “不错,在下前来不过是给在坐各位稍来一封家书”说罢,灰布袍袖一抖,散落一地信柬,令如山一拂袍袖,转身悠然而去 众豪杰面面相觑,竟然无人敢出手阻拦,任凭他自由来去。他们的目光却死死的盯住了地上散落的信笺。 令如山一去,众人纷纷上前,在散落的信柬中寻觅起来。 大多数在青衣楼突袭江南武林的屠杀劫掠中失踪家族亲友,本门子弟的江湖派别,都在地上的信笺中找到了他们的信息。 南宫北表面沉静,内心却已心急如焚,眼光一直锁定在地上的信柬。直到散落地上的信柬一份份减少,直到最后一封不剩。 他痛苦的双目一闭,他一直期盼第一个失踪江湖的叶飞燕,竟然没有信息传回来,她不在青衣楼绑架人质之中?还是流浪江湖之间? 是死是活?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些拿到人质书信的江湖大豪,看过书信之后,大厅顿时一片沸腾嘈杂。刚才还同仇敌忾的一群江湖大豪,顿时分为了两派: 那些家人朋友被杀的门派依旧强烈主张以血还血,趁胜追击血洗大江盟总舵;而那些在落红院,地下女牢娱乐被绑架的江湖大豪的家人朋友们,人质在彼,却极力主张暂缓攻击,等他们凑起赎金,赎回人质再从长计议。 两派人马各为其利,争得不可开交。一些家人被绑架得江湖大豪,已纷纷跟南宫北招呼,准备悄然离去,筹备赎金。 “各位安静,听我一言!”南宫北突然一声断喝,众人纷纷闭口注目过来。 南宫北目光犀利的横扫而过,冷冷的说:“假如你们付了赎金,青衣楼却不守承诺,不肯放人质归来,你们该如何处置?” “这。。。令如山混迹江湖几十年,向来话出入山,应该不会。。。”衡山派的一位长须老者犹疑的接应道 “哼,当年令出如山的令大总管,现在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信史。他能做的了主?青衣小道生xing狡诈残忍,心思扭曲,自他重出江湖,那一件事遵守过江湖规矩?”南宫北冷冷的提醒道 “就是,暗杀花盟主,袭击南宫世家,江海间传说连他的盟友大江盟白玉神龙都被他跟令如山合伙算计,被令如山化腐神掌给背后暗算,化成了腐水”一个洪亮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一个肥腻的大胖子横身挺了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紧跟其后,正是丁虹,周小红。 “啊?神厨史先生?你不是一路追随沈教主么,怎么会跑到江南?沈教主他。。。”南宫北话语间,故意将沈教主三个反复郑重的强调着。 “南宫兄弟,我们还是先谈正事,至于沈教主么。。。已身在江南,不过。。。呵呵,他的行踪却是不便透露”史胖子故弄玄虚的打着哈哈,应付着南宫北,目光却在暗自观察那些江湖大豪的表情。 听二人一唱一和,谈论着传闻已回归江湖的沈落石,那些被令如山打击了信心的江南群豪,渐渐恢复了几分底气。 “可是,我们有人质在青衣楼手里,如若冒然行动。。。”衡山那位长龙依然忧心忡忡,急不可待的继续着他刚才的忧虑 “人质我们是要赎的,不过怎么赎,却需要我们从长计议”南宫北一时也无计可施,支吾着应付着 “这个还不简单,怎么各自凑起赎金,然后我们一起前去大江盟总舵赎人,总比你自己一个人拿钱去赎人安全一些”旁边的周小红急不可待的展示着自己的智慧 “这位姑娘年纪青青,口气倒不小,请问你是何方高人?嗯。。。不过,看面相似乎也很熟悉,似乎也是久走江湖的人物”一位中年大汉傲慢的逼视着周小红,等他与周小红犀利的目光相遇,口气不禁软了下来 “小妹我七岁随爷爷行走江湖,在坐的有几个没见过我?不过女大十八变,你们一时记不起来,咯咯咯!”周小红说到得意处,竟然咯咯娇笑起来 “你爷爷?。。。啊!哦!你是神算周先生的孙女”一个老江湖首先记起了这个追随神算先生的小姑娘 “听说周先生就是潜伏江湖的江湖福星,当年沈教主与辰阳宫争霸时,他老人家与令如山双星斗智,被令如山暗算,断了脚脉,从此无法行走江湖,可惜!可惜!”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家伙开始在这些后辈面前卖弄自己的江湖学识。 “江湖福星后继有人,姑娘刚才所提的集中赎金,由江南江湖盟主南宫北统一筹划安排交换人质,自然要比我们单独行动,成功的几率要大许多。不失为一条可行之计!”几位江湖客顺势小拍了一下周小红的马屁 他们虽然对她不以为然,但对她的背景却很看重。她虽然只是一个江湖新手,但她却是代表了一股神秘力量的江湖小福星。 “你们错了,统一安排筹划这次解救人质行动的人是我,绝不可以是南宫公子。如果让他领头去,你们就等着替家人收尸吧”周小红一经吹捧,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周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个南宫世家的后起之秀脸上呈现出一丝怒色 “当年,青衣小道孤峰山颠挑战上一代南宫主人南宫崖,被一剑挑断双肩双股经脉,落下了一副残而不废的躯体。 他经历万般痛苦,方才保住一半经脉,从此表面依旧一副纯良秉xing,骗得了辰阳老人,古道人的信任,得到了绝世神兵天残剑。其实他的心xing早已大变,加之他本xing心胸狭窄,自幼在辰阳宫倍受欺凌。 如今他绝技在身,傲视江湖,自然不会理会什么江湖道义规矩。无缘无仇之人,尚且不择手段,出手毫不留情,何况他与南宫世家如此血仇? 你这江湖后辈,当然不知道这些江湖的陈年旧怨”周小红有板有眼,一通胡吹乱侃,不但镇住了这个南宫后辈,也镇住了那些老江湖。那个被周小红鄙视无知南宫后辈,一脸尴尬憋着一股气不再说话 一边袖手伫立的南宫北,身形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周小红的话已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当年如果不是自己为了保护花如雪,与青衣小道互拼一剑结下冤仇,父亲南宫崖就不会孤峰山一战,内血喷涌而死 而被父亲刺残的青衣小道回归江湖也就不会第一个就将南宫世家嫡系子孙满门灭绝。故意留下他孤零零一个残废,在一群远方旁系的鄙视下,辛苦的支持这个破败的江湖世家! “这次青衣小道,强势回归,第一个就选择南宫世家,一夜血洗灭门,足以看出他对南宫世家的仇恨。 还有他第一个绑架的人就是南宫飞燕,可是这次的赎取人质名单,却没有她。在他眼里,其他所有的人质都可以用赎金交换,惟独南宫大哥的女人不可以。 所以南宫大哥决不能插手这次人质解救,如果有他在,青衣小道一时心怒发作,很有可能不受一份赎金,直接将人质全部截杀!”周小红见南宫北有些难堪,便换了一个亲昵的称呼,继续着她的演讲 “可是周姑娘与我们素无恩义往来,为何她冒险帮助我们?”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帮手,群豪提出他们的质疑 “因为爷爷说:重整江湖需要一个稳定的江南武林,沈落石大哥需要一个稳定的江南江湖。现在的江湖太乱了”缺乏处理大事经验的周小红,关键时刻不得不将她爷爷抬了出来,在群雄面前彻底暴了她的底细。 原来这一切的安排不过是江湖福星周神算在幕后策划,这个小姑娘不过是他老人家手里一面鲜艳的小令旗! 第二十五章 江海豪情 () 灯火渐近,大江盟海船上人影闪动。 望着船头灯火下立着的那个身影,沈落石不禁愣住了。 “沈大哥,一路辛苦,请上来一叙!”一脸笑容的白浪飞急忙大声招呼起来。 沈落石,唐通彼此相视一眼,脚下用力,两道身影腾空而起,稳稳落在了大江盟的远航大船之上。 白浪飞急忙将二人让进宽阔的船舱,里面早已备好丰盛的酒菜。 三人一入船舱,船头的灯火瞬间熄灭,巨大的航船顿时融入了漆黑的夜色,在幽暗的弯月光下飞速的行驶起来。 “白兄弟,你不是已回归金陵大江盟总舵,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海之上?”面对白浪飞,沈落石单刀直入,直接询问起他的行踪 “哈哈,小弟本来已潜回大江盟总舵,略作停留,便秘密出海,前来帮助沈大哥” “原来如此,那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行踪目标,竟然提前在海上接应?” “大哥行走江湖,向来神明莫测,小弟自然无法揣测大哥行踪,不过有为周姑娘,似乎对大哥的行动很了解,这次东海之行也是受她指点” “周小红?” “哦。好像也叫小红,不过江湖人都称她江湖小福星,听说她可是一代神算周神算的后人。不过,她小小年纪,似乎无所不知,而且料事如神。” “是么?”沈落石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那么你接我上船后,下一步又该如何处置?” “这个。。。周姑娘交代,小弟接了大哥,只顾一路东行。到来需要调整方向的时候,大哥自然会提醒小弟,以后的航程大哥自会指挥。其余的事不必小弟操心。” “白兄弟,海路茫茫,我不识水路,怎么能指挥驾驭?还是请你多费心一下。唐兄,海图交给白兄弟,让他按图航行。我们两个外行就不必费心了”沈落石一边说话,一边指使唐通交出那张鱼片海图给白浪飞 唐通看着沈落石,犹豫一下,还是将海图小心翼翼的模出来交给了白浪飞。 白浪飞接过海图,面色陡然凝重起来:“琉璃岛?那里可是航海禁区!江海传说中,那里是海霸的总舵,五百里之内禁止往来海面的船只进入。” “不错,我们就是要去琉璃岛见识一下这位雄霸海面的海霸” “可是,这海霸总舵,四面海域防守密集,过往海船一旦误入禁区,必定船毁人亡,绝无一人生还。而且这位海霸据说就是当年与明月先生争霸江湖失败,退居海外的清风剑客。当年的江湖第一高手辰阳老人不过是他潜入中土的一名弟子。”白浪飞久在海上,对于海上江湖的见识自然很广博,说起清风剑客,不禁面露惊惧之色 “呵呵,清风剑客与师尊明月先生同源而出,沈某自然知道他的武功厉害,不过与明月师尊,六阳神道相比起来,他似乎还是略逊了一些”沈落石见旁边无人,只有唐通,白浪飞两个,趁机吹嘘一下自己的武功刀法,提振一下二人的信心 “沈大哥继承明月前辈武功,独上烈日岛,力拼六阳神道。利用天火铸成绝世神刀日月刀,功力刀法冠绝江湖,堪称是古今第一人。自然不会畏惧闭目自守几十年的清风剑客。不过琉璃岛四周几百里的势力埋伏,却非大哥一人之力可以铲除,除非大哥身后还有千军万马的战舰,方可突入进去”白浪飞赶紧顺势吹捧了几句,话题马上急转直下,试探着沈落石背后的水有究竟有多深 “千军万马的战舰?白兄弟,你在讲笑话么?除非有人够势力整编了你们大江盟,否则从哪里弄出海战舰? 如果哪路节度使有如此雄厚的海上战舰,你们大江盟,还有海霸怎敢横行江海,与朝廷争利?”沈落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呵呵,小弟不过是大江盟下小小海鲨帮舵主,势力有限。何况大江盟与海霸合作多年,势力相互渗透,根本分不清敌友,小弟此次出海都是选了一些心腹旧部,一路躲避监视偷偷溜出来海上。 本以为沈大哥与铁血大风盟孟大将军幼年相交的兄弟,此次公然挑战海霸,自然会安排水上力量襄助,没想到大哥还在指望小弟。”白浪飞尴尬的笑道,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惶恐挂在了脸上 “白兄弟不必为难,只要你送我们到琉璃岛五百里之外,放一艘小船,我们自己撑舟登陆。”沈落石淡淡一笑,端起一碗酒,一饮而进 虽然他心里也没有底,但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安如泰山,信心百倍的神情。 “这个。。。小弟,自然跟大哥上了一条船,自然会一路追随到底,怎么半路抛下大哥?就算这只大船拼个粉身碎骨,我们也硬突禁区,安全送大哥上岛。 大哥是陆地第一英雄,海战却非强项,只要兄弟能够将大哥安全送上琉璃岛,相信大哥一定不会让天下江湖英雄失望。”见沈落石如此自信,白浪飞不失时机的表明自己的心迹 久在海上飘荡的他,自信即使拼个船毁人亡,他也能够安全脱离困境,既然决定追随投靠沈落石,要赌一赌自己的将来,要彻底摆脱被海霸控制的命运,此时此刻,必须要有一个鲜明的态度 根据以往沈落石的江湖决杀概率,他每次都能够突破困境,重新站立江湖之颠,而且一次比一次站的更高。 他已是一个江湖不败神话,虽然他一直没有稳住自己的江湖盟主位置,但经过这么多次的拼杀,每一位趁机取代他的江湖盟主都倒下了,只有他还一次次的在江湖危难之时重新崛起江湖。 在江湖人心里,他已是一个不败神话,一个不灭的杀星! 任何意图挫败他,击溃他的势力,在江湖的天空一个个都化成了飞散的烟尘,只有他这颗杀星永远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他不是江湖的主宰,却已是江湖人心深处的主宰。 这一次的结果又会如何?虽然现在看来没有一丝胜算,白浪飞却宁愿相信沈落石可以杀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结果。 他已决定,追随沈落石赌一赌,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更相信沈落石的实力! 一边默然不语的唐通,听着沈落石,白浪飞的说话,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变化,那颗在失败的打击下已经冷却的心竟然也开始激动起来。 周身血脉崩张,热血腾然而起。 自从他弯刀被折,身困孤岛,最后侥幸逃离茫茫大海。对于大海,对于那个青衣背影,对于隐藏大海深处的海霸,心底一直残留着一个恐惧的阴影! 他的刀已很久没有出手,他的人已很久没有经历恶战,他已对自己,对自己的刀失去了信心,必杀的信心。 这一次,为了追回自己往日的江湖荣耀,为了重温曾经热血沸腾的江湖岁月,为了追随那个将他带入江湖顶峰的年轻人 他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再次出海,面对那个将他彻底拖入恶梦的茫茫大海! 他已经年近四旬,而他的江湖事业却在这个尴尬的年龄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也许这已是他江湖人生的最后一个机会。他必须趁此一战,借沈落石之威,再度雄起江湖,重新挽回他失去的江湖地位,江湖名誉,江湖财富,还有自他手里沦落的唐门。 有一种情绪可以相互传染,有一种豪情可以相互激励! 在沈落石的豪情带动下,三个毫无把握,对前路毫不信心的江湖客,顿时豪情满怀,信心百倍! 第二十六章 突破海围 () 东方朝霞万丈,海面波光粼粼! 一座模糊的海上峰峦轮廓渐渐清晰,金色的轮廓后透射着万道金色光芒。 渐行渐近,一轮红日缓缓自海上峰峦顶爬升而起,俨然一个火红的火球燃烧在峰峦顶部,红霞笼罩之下,透着一股恍惚缥缈的神秘感。 伫立船头,遥望恍若仙境的琉璃岛,沈落石一行几乎看呆了。 就在他们惊诧一刻,一股破浪而来的强势杀气自两侧海面飞速撞过来,等白浪飞反应过来,下令加速突破时,一切都已太晚。两侧两艘高出大江盟海船两丈高的巨大艨幢自两侧飞速直夹过来。 原来刚才白浪飞被眼前日出景象吸引了全部主意,他的船一路飞驰,竟然穿越了禁线,直接突入了琉璃岛的五百里禁区。 他们一行本来就是要突入禁区的,对于误入禁区本来也并无多少恐惧,可是他们毫不准备的进入禁区,在突然变故之时,竟然毫无退守躲避的机会。 就在一念之间,两艘巨舰已自两侧闪电而至,眼见得他们的座船就要被挤为一片粉碎,那些只顾埋头划桨的下舱船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划桨,整个船只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被夹击破碎。 “闪!”沈落石一声大喝,双脚一蹬腾空而起,整个身体朝着前上方凌空而起;脚下的海船被他一蹬,船头向下倾斜,整个船身却已被一蹬之力,向后破水急退。 一声山崩地裂的轰响,两?巨舰已撞在一起,木屑飞扬,铁皮乱飞,两座巨大的舰船顿时摇摇欲倒,船头缓缓的栽到了海水之内 凌空飞出的沈落石,向前上方直冲几丈高,力道泄尽,冲高回落,直直的跌向海面。 就在他跌落海水的刹那间,一条雪白的水蛇从海水下浮游盘旋而至,将他腰间一绕一带,沈落石已借助一带之力,腾空而回 手中的日月刀化成一道刀芒,穿透了两直巨舰碰撞崩出的残木碎铁,身影一闪已稳稳落在了白浪飞身边,而白浪飞手中的那条银蛇水鞭已正好从海水里脱水而回,闪电般缠回了腰间 虽然他们一时忘情,失去警惕,脚下的船差点被夹成碎片,但他们临机应变,各施绝技,瞬间化解了一场危机 虽然他们事先毫无准备,但生死一刻表现出来的默契,却让他们很满意,经此一变,他们顿时信心倍增。 两艘巨舰碰撞损坏一刻,两侧的甲板顿时敞开一排暗舱,一排小艇自暗舱飞划射出,巨舰缓缓沉没,海面上顿时又多了数十只小船 小船很快就结成一个圆环,将沈落石的海船围在中间。 这些小船跟它们的母船相比是小船,跟大江盟的这条船比起来,却一点也不小。 每只船头数十名黑衣武士,操着分水长矛,密密排成一道锋刃墙,只向沈落石座船逼近过来,就在分水长矛的夹缝间,一道道犀利的寒光直射而出,一支支犀利的箭芒蜂拥而射过来,封死了沈落石一行所有的突破口 此时寒气已退,热气未盛,正是沈落石日月刀威力最弱一刻。 面对如此密集的如芒攒射,沈落石,唐通,白浪飞虽然武功卓绝,一时却也无法寻找到突破良机。 危机之下,沈落石腾身而起,凌空飞转,手中刀化成一道旋风,直向周围的密集攒射席卷而去 身影一卷而过,刀锋一旋而过,矛刃,箭镝纷纷而落,如芒的攒射顿时被激荡而退 沈落石飞旋一周,旋回船头,周转了几圈,方才收住飞转的身影。 虽然利用绝学旋风一斩,斩落了四面攒射的长矛,飞箭,但他的黑色布衣已被矛尖,箭锋划的丝丝缕缕,结实的躯体遍体鳞伤,隐隐泛着血痕。 就在沈落石以身御刀,极速旋转,击落围攻攒射一刻,唐通的弯刀,折断的半截弯刀,早已循着沈落石制造的机会,破空而出,一划而过,挡在前面那艘船上的几十个矛手,射手,前排一行已被弯刀割破咽喉,纷纷载落水中 白浪飞腰间软枪一抖一弹,沈落石,唐通两个已被他的软枪一弹而飞,直奔挡在前面的那艘船甲板 沈落石,唐通空中动作,闪电间已斩落船上黑衣武士,登上甲板一刻,整艘船在二人冲力之下,已化成一道水上快箭,直划出数丈远,在水面原地旋转起来 沈落石长刀一挥,那些水手来不及反应,已纷纷中刀落水,唐通却不厮杀,伫立船尾,扭正船舵,止住旋转,弯刀飞划击水,借助刚才的冲势,一路朝前而去。 沈落石,唐通驾驭夺来之船,前面飞速直划。 那些围攻的船只方才缓过劲来,结成梯队,紧随其后直追而去 落在最后面的白浪飞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这些黑衣杀手只顾截杀沈落石,却给落在后面的他一个绝杀的机会,一个个背后绝杀的机会。 弓!是百浸鱼油的鲨鱼软骨强弓! 箭!是百浸鱼油的硬鱼骨箭! 白浪飞弯弓,弹力一射,一道雪白油光的白骨箭飞射而出。 长箭飞射而出,竟然避过后面的追击船只,直插最前面那一艘小船的最后一名武士的后心,竟然穿心而过,力道不减,接着透入前面那名武士的后心。。。。。。 一个个的穿梭而过,排列那只船左侧的黑衣武士正好被串了一遍,纷纷栽倒入海,整个船顿时失去平衡,向右倾倒过去,右边一排黑衣武士脚下不稳,纷纷跌落海水 白浪飞的强弓也许不是最强的。射出的箭力道也许不是最强的。但他的鱼油浸润过的鱼骨箭却是天下最滑的箭。触体即一滑而透过。 而前面追击沈落石的敌船上的黑衣武士正好分列两侧,背后看去,正好只有最后两名武士的背影。 这样一射穿串的机会,白浪飞当然不会错过! 最前排的追船受袭翻转,在海面打转,而后面闪电尾随的船只一时躲避不及,几只船已撞在一起,上面的黑衣武士纷纷翻转跌落 两侧的船只纷纷避让,继续紧紧尾随而上,不过经此一顿,已被沈落石的船甩出了一大截,而白浪飞则指挥大江盟的海船,远远尾随跟进,不断的射出他的白骨飞箭,不停的骚扰着追击者的进度。 日上三竿,琉璃峰已近在眼前。 孤直的山峰直入云霞,峰峦四周水气氤氲,浮托着那座缥缈的山峰,峰顶云雾环绕中,隐约着若有若无的殿宇楼阁。 山峰,楼宇,林木,一切彷佛是飘动在波涛汹涌的海水之上! 而沈落石面前的海面上,却已突兀出一圈暗礁,将整个琉璃岛周围几里的海域环绕在了这圈暗礁之内。 身后追击的那群船只竟然远远的停在原地,没有继续紧逼上来。 见后面追击停止,唐通已渐渐放缓了划船速度,整个船渐渐慢下来,朝着前面的两个巨大的暗礁靠过去。 这两座暗礁明显比其他环绕相接的暗礁要大了很多,它们就向两座巨大门柱,中间一道巨大的水门已被一条粗大的铁索封闭。 其他的小礁石之间,只是一条细细的水系,船只根本无法通行,只有这一处通道可以通过船只! 可是,现在它已被一条铁索横住,沈落石的船根本无法通行。 第二十七章 清风一剑 () 沈落石犹豫一下,立刻挥刀而出,横在面前的粗大竟然应声而断,两头断链立刻扑入海水,铁索坠落一线,不断泛起着猩红的水沫 “血!铁索怎么会流血?”旁边的唐通虽然纵横江湖几十年,见识广博,看着不断翻涌泛起的猩红水沫,嘴里惊呼起来 “那不是血,是铁锈,陈年的铁锈!”沈落石嗅嗅鼻子,淡淡的说道 “铁锈?” “不错,这条铁链至少几十年没有打开过来,早已在潮涨潮落中被海水腐蚀入骨,刚才我一刀下去,似乎毫无阻挡便斩断铁链,害我白白积蓄了一身功力。这铁索看似坚固,其实已是朽铁一条” “是么?”唐通狐疑着,将船撑近一侧礁石上固定铁索的巨大石墩,抓住了那根耷拉的断链,用力一扯,胳膊粗的铁索根部竟然被他一扯而断。 唐通惊愕的看了一眼沈落石,将目光落在手里的断链上,两只手抓紧用力铁链一拧,竟然拧出许多断骨铁屑,手中铁链已被拧为两断,唐通将手中断链丢下海,双手已沾满猩红的铁锈粉末 “既然这道铁索已经几十年没有打开,那么那两艘巨船并非从这里出发,难道这小小琉璃岛另外还有出入海面之处?”唐通疑惑的自语道 “这个恐怕只有我们登上琉璃岛,方能揭开许多疑惑!”沈落石淡淡笑道 “好,沈教主,属下这就划船进去!”唐通弯刀一划,船已沿着礁石之间的通道,朝主岛飞划而去 沈落石伫立船头,游目四顾,原来这琉璃岛四周是无数礁石环绕,航船根本无法靠近,脚下这条通道竟然是人工凿出的一条窄窄航道。 顾盼之间,他们的船已渐渐靠近岛屿,一条笔直的石阶蜿蜒而上,直入云雾缭绕的山峦深处,石阶下一排石桩正是停靠船舶之处, 由于长年废弃,在海水侵蚀下已经生出斑驳的绿苔。 “客人远道而来,请随我上山庄一叙”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破空而来,一个颤巍巍的白发驼背老人自台阶一侧的一个小小石凳上站了起来 风霜侵蚀的肤色已完全融入了这里的山石颜色,刚才他缩在石阶旁,连沈落石,唐通这样的高手竟然没有察觉他的存在,竟然将他视作一块岩石 “请问老丈贵姓高明,为何守候在此?”沈落石见他年纪高远,说话自然也客气了很多 “老朽无名,清风门下一守渡老人”老人淡淡回了一句,已在走在前面,颤巍巍的拾阶而上 “唐兄,请小心守候这里,我上去拜会清风前辈”沈落石点头示意,郑重的与唐通交流一下眼色,飞身上了台阶 唐通自然领会沈落石的意思,这里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孤岛,船自然比任何东西都重要。他必须要留下来保证船只的安全,否则他们即便有机会挫败海霸,恐怕也无法重新回到中土,也许会重捣当年的覆辙,被困海岛几年,那种滋味他和沈落石都深有体会。 沈落石提气飞身,几个飞纵,想要跟上前面颤巍巍的老人。可是无论他如何拚力而纵,跟前面那个老人始终保持着十七级的石阶。 从他登陆上来,他们就差了十七阶,他飞身狂纵十多下,他们之间依然不多不少差了十七阶,而前面那个老人始终不紧不慢的走着。 好胜心起,沈落石竟然拔出背后隐藏的暗红长刀,空中一划,腾空而起,朝山颠飞腾而上,沈落石知道自己的轻功是半路修炼,没有根基,是他的弱项。 他不得不拔刀出来,借助自己的绝世刀功,一举超越到老人前面,他对自己的轻功没有信心,但对自己的刀功却有百分的信心。 人借刀功,一腾几十丈,沈落石已稳稳落在一座山门之前的青石平台。 “客人好身手!请进!”而那位走在前面的老人,已垂手肃立在山门前,面色淡然的淡淡的说道,眼光中露出一丝赞赏。 葬剑山庄! 一块巨大的山石堵在了大门之内,上面四个剑刻大字。 沈落石愣了一下,迈开大步向山门而去。 虽然他已被老人的身法惊佩不已,但他依然毫不在意的直入山门而去。 当他步入山门的一刻,心里的惊佩已变为了一丝惊惧,他疑惑的目光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垂手门前的驼背老人。 从他飞纵山颠的落脚之地,走到老人伫立的山门门外,他正好走了一十七步,不多不少一十七步。 无论他如何变化身法,借助刀力,他与老人之间的距离始终是一十七步,不多不少一十七步! 沈落石无暇仔细琢磨,目光稍作停留,已大步跨入门槛,一个同样有些佝偻的高大白发老人早已守候在山门之内,见他进来,也不说话,径直带着他朝后面走去。 转过刻着“葬剑山庄”的巨大山石,一个空廓的大院呈现面前,院落对面又是一道平缓的石阶,直通林木幽幽的一座小山之颠。 整个山林烟雾朦胧,云雾之上的山颠隐约着一个简陋的石雕凉亭,凉亭内隐约着一个身影,正在一动不动的埋头端坐在一个石桌之前,彷佛一尊恒古不变的石雕! “贵客远来,请出手!”一声幽幽的话语卷着一丝淡淡的杀气,扑面而来 原来刚才引领他的那个看门老人,已缓缓捧起架在小院一角石驾上的一柄古剑,缓缓的拔出了剑锋。 剑锋一闪,一丝灼热的杀气已透骨而来。 “好剑!”沈落石不由自主的惊叹道 “他的确是一把好剑,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好剑!”老人淡淡的说道 沈落石目光凝聚,透过逼迫他二目生疼的剑锋,已清晰的看到剑背上两个古旧的刻字:清风! 他手里倒提的日月刀,刀身已渐渐泛成了血红色,一股灼热的杀气,与对面老人剑锋透出的杀气交互纠结,针锋相对。 犀利的对碰之下,刀剑之间竟然生出一丝淡淡的温暖亲近之意! “神剑清风,果然绝世神兵!”沈落石面对老人的清风剑,朗声感慨道 “客人这把刀凝聚明月至寒,六阳真阳,论兵器之威,已远远压过老朽的清风剑,不过客人的御刀一击能不能压过老朽的清风一剑,只有试过了才知道结果”老人聚气凝剑,淡淡的回应 “沈落石一个个小小铁匠出身,有生之年能够挑战垂名江湖六十年的清风大剑,纵然是败在清风剑下,死在清风一剑之下,此生已无撼!”沈落石顿时豪情满怀,手中的日月神刀已划出一道鲜艳夺目的火光。直劈对面的佝偻高大老人。 “好刀法!”对面的佝偻老人眼里露出一股狂热兴奋的光芒,整张脸都兴奋的红光爆射,脸上数十年风霜刻痕,一丝丝的舒展开来 佝偻的身体已瞬间舒展直立起来,手中的清风一剑,卷着一股灼热的热风,迎着沈落石的刀光直插而入 凝聚了他数十年修炼心血,江湖风霜的清风一剑,在这一瞬闪电而出。 面对同样凝聚了明月先生毕生心血,凝聚了六阳神道毕生功力,把握在凝聚了十几年杀戮鲜血的江湖第一杀星沈落石手里的日月神刀。 两大神兵相碰,两大顶级高手相博,最先坠落红尘的会是哪把神兵?最终倒下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第二十八章 超级棋迷 () 霹雳交错,幻化出漫天刀光剑影。 沈落石与清风老人顿时凝固成两尊雕像,恒古不动的雕像。保持着刀剑相碰那一瞬的姿势,那一瞬的表情。 刀落如雨,剑落如雨,漫天飞舞而落! 彷佛鲜红的血花,夹杂着银白的雪花,血花和雪花交集成的一片飞雨。无情的雨散落击打着沈落石无情的脸。 决杀已结束,一切都已结束,重出江湖纵横天下的梦已断,随着日月神刀幻化出的片片血雨散落成尘土。 他的日月神刀的火焰般的锋芒,已将清风一剑的锋芒一击而破,散落成片片碎剑。而鲜艳如血的日月神刀也被清风一击点中了血脉凝聚一点,瞬间断裂成片片火红鲜艳的碎片。 两个凝固不动的身影,两个僵硬不动的灰暗面容,僵直的伫立在片片散落的血花与雪花之间,任凭血与雪击打着他们僵硬的面容,割裂着他们僵硬的肌肤。 “清风师尊,纵横江湖六十多年,果然是高手中高手,一击而破解明月师尊凝聚毕生心血,苦心经营培植的日月神刀。这些年闭关海外,一心参悟出的清风一击,一击命中明月刀与六阳神剑交熔汇集的凝结最弱之处。 不但击败了沈落石,也击毁了明月师尊流传江湖,可以跟尊日一脉一争高下的唯一希望,从此江湖,就是尊日一脉的江湖,永远再不会落入拜月一脉”沈落石茫然叹息,一丝决裂的痛苦撕扯着他的心 “远道客人,你误会了,老朽并非清风师尊。”胜出的老人并无一丝喜悦,整个人反而彻底的颓丧下去,比以前更加疲惫,更加沧桑,更加衰老不堪。连身体深处隐藏的最后一丝活力似乎也彻底的干涸凝固。 “不是清风,你又是谁?”颓丧已极的沈落石惊骇的看着老人 “在下剑奴,不过是清风门下一条看门老狗”老人一声颓丧的叹息,丢弃了手中断剑之柄,颤巍巍的转回到大门边,蹲在了门槛上,蜷缩一团,晒起了太阳。 “剑奴?那么清风师尊呢?他又在哪里?”沈落石近乎疯狂的大声呼喝道,老人彷佛一下聋了,再也不理会沈落石的呼喝,留下沈落石孤零零一个人提着刀柄伫立在空廓的庭院,伫立在一片红白交错散落的刀剑碎片之中 历经拜月教数十年筹划,凝结了师尊明月,师傅冷月,师叔寒月,冰月鲜血和全部心血的拜月独霸江湖大计,改变江湖被幕后操控命运的江湖大计。 就在清风剑客门下一个看门剑奴的一击之下,彻底灰飞烟灭。 凝聚明月老人,六阳神道毕生精力的日月神刀,怎么会如此脆弱?而纵横江湖,无坚不摧的江湖杀星,怎么可能如此不堪? 正在他茫然失措,心痛意懒之际,一阵清风拂面而来,彷佛来自山顶的凉亭。 清风拂面,沈落石顿时恢复了清醒,木然的目光顺着山阶一路看上去,山顶那个面对的石桌的老人似乎在远远朝他招了招手。又继续盯着面前的石桌,一动不动。 既然已经来了,既然已经败了,败得一干二净。沈落石还在乎什么? 既然他在招手,为何不上去与他一会? 沈落石丢弃刀柄,大步朝山顶攀越而上,他知道那个山顶老人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海上神话清风老人,也就是雄霸江海的一代海霸。 自己连他门下一个看门的老人都不能取胜,又如何能够面对这位深藏不露的强大高手? 就凭他气定神闲,安坐不动的姿态,沈落石早已感受出他那种运筹帷幄,心中早已料定了山下的决胜局,料定了沈落石的每一个细节。 既然自己的一切已被对手控制,一切已无法跳出他的掌握,何不就此上去,睹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赌一赌最后一刻的命运? “贵客远来,坐”老人头也不抬,继续关注着他面前石桌上的黑白棋局,山风拂过,吹动他一头的银白须发 除了须发漂浮,他的整个人彷佛一座石雕,与那局棋雕刻一起的石雕。 沈落石也不言语,默然坐在了老人对面,目光也被棋局吸引,落在了黑白厮杀场。 当年的九鹰山颠,江湖不倒翁与万兽人王那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弈局面又浮现在他眼前,黑白门残局先生指点迷局的每一处细节也一下子历历在目。 他打铁出身,根本不同这些高雅人的玩意,但他却可以从局面间感受出一股逼人心魄的杀气。 眼前这位老人面对的棋局,其中蕴涵的杀气似乎远远胜过当年江湖不倒翁与万兽人王之间的那一场对决。 当年,残局先生说过,这清风老人就是黑白门黑白书生的棋艺师傅,也是江湖棋界的第一高手,独步棋坛的第一高手。 那么又是怎么一局棋,让他如此费解,竟然眉头紧锁? 沈落石也不打扰他,悠闲的坐在对面,纵目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端坐山顶,极目四眺,整个小岛尽守眼底,小岛四周果然如沈落石所料,几里之内海面都星罗棋布着无数礁石,船只根本无法靠近。 而唯一的通道就是刚才自己登陆的那条路,而躺在山脚船甲板上睡觉的唐通,也被完全落入了沈落石眼里。 只有高踞凉亭石凳,便可将整个琉璃岛的一草一木监控在目。怪不得清风先生会选择在这里下棋。 一个可以清楚看清周围自然造化,人间一切的人,自然更能清楚的洞察眼前一局小小的棋盘。 除了山下码头那个守渡老人,山庄的守门老人,整个山庄还活跃着几个同样的老人,菜地,花园,厨房,庭院。。。几个老人在缓慢而有序的活动着。 沈落石顾盼许久,面前的老人终于落下了一粒黑子,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紧接着又摸出一只白子,盯着棋局苦苦思索起来。 原来这个老家伙是自己跟自己下棋,简直是无聊之极。分明是一个疯子,痴迷癫狂的疯子。 沈落石不禁对这个自弈的老疯子有些好奇起来,想看看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于是不再四下顾盼,目光落在了他的那只干枯的手上 老人思虑良久,缓缓伸手出去,将那一粒白子在一群黑子包围之处安插下去,落子瞬间,稍一犹豫,又缩了回来,不住的摇头,继续思考起来。 半个时辰后,他的手又开始动了,在目的点附近犹疑了半晌,又摇头退了回来。 如此几番折腾,眼看红日西沉,天色将要暗下来,旁边观战的沈落石早已心浮气躁,急得抓耳挠腮。 一阵清香扑鼻,一个佝偻的老人端着一些精致点心,一壶清茶上来,缓缓搁在了老人一侧的石几上。 注目棋局的老人摆摆手,送饭老人点燃凉亭的一盏灯火,缓缓退了下去。 老人一边捡起花瓷茶杯喝着茶,一边吃些点心,目光却始终落在面前的棋局上。 饥肠辘辘,奔杀一日的沈落石,见他一副挑灯夜战的架势,心急如焚的期待着他手中的白子落地。 一阵清茶滋润,老人似乎来了灵感,手中的白子毫不犹豫的放了下去。沈落石一颗焦躁的心立刻舒缓下来,这一颗白子终于要落地了。 他刚刚舒缓的心,立刻暴戾起来。这个老家伙落子瞬间又翻悔了,居然又摇头叹息起来。 沈落石终于忍无可忍,一巴掌扫过去,将桌面的黑白布局彻底扫除干净,黑白棋子散落了一地。 “你!”老人须发怒张,一双血红的几乎崩出血,一双枯瘦的手闪电般抓向沈落石 噗??一口鲜红的血自老人口中喷涌而出,暴怒的老人摇晃几下,无力的坐回了原位,山庄内的十多个老人听山顶异动,已化作几股犀利的风,闪电般的直奔山顶席卷而来 第二十九章 痴迷人生 () 摇摇欲倒的清风老人缓缓的挥手示意,一群围攻上来的老人立刻收住身形,缓缓的退了下去。 “剑厨,弄一些小蔡,提两坛老酒上来”清风老人叫住了其中一位肥胖老人,吩咐他准备酒菜上来 “师傅,你老人家已经戒酒很多年了!”肥胖厨师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已经三十一年没有碰过酒杯,今天突然想喝一杯!”清风老人淡淡的说道,显然此刻他的头脑是清醒的,并没有被沈落石的无礼气昏头! 剑厨见师傅如此说,也不敢多问,径直下厨房准备去了。 “小子,看来你真是一个搅局的杀星,不但搅了我几十年的江湖布局,还跑到我的眼皮底下搅了我苦苦思索,下了三十多年的棋局。”清风老人已恢复了冷静,淡淡的说道,刚才被沈落石激起的急怒之气,除了最近残留的一丝血迹,已经彻底消散。 “一个人,一局棋,竟然自己跟自己在棋局中厮杀了三十年,清风师尊,如此执着必是悟棋?然后以棋悟剑?怪不得剑法已入通神境界,门下一个个小小剑奴,便可举手之间点破明月师尊的数十年心血。”沈落石不由的感慨惊叹起来,他原以为清风老人不过是个棋迷,无聊的棋迷,为一局棋而废寝忘食,轻视自己这位挑战者的棋迷。 现在看来他不但是超级棋迷,简直就是空前绝后的超级棋迷。能够耗尽三十年的人生精力,自己跟自己博弈,从中领悟棋局奥妙,剑法精艺的棋艺圣手,剑术神手。 “小子,你错了。他不是小小剑奴,是葬剑山庄第一剑术高手,是唯一可以驾驭清风神剑的人。”清风老人面色陡然颓废下来,感慨叹息道 “葬剑山庄第一剑术高手?”沈落石眼里满是惊诧 “不错,自从我三十年前,我决定自己跟自己对弈,在对弈中穷极黑白棋局之间的变化,就已将清风剑的传授给门下剑法悟xing最高一位弟子。 没想到他对剑道如此痴迷,从此沉迷剑道,每日连吃饭睡觉都要对着清风剑苦思冥想,不断的从清风剑内破解御剑之道。 日久天长,他的精神精力灵魂意识甚至整个躯体都渐渐融入了清风剑,成了清风剑的奴隶,为剑而生,为剑而死的奴隶。 没想到他三十年的清风一击,在与你一个个年轻晚辈的对决中,瞬间化为乌有,他的整个人也随之而化,可惜,可惜!”清风说道动容处,感叹不已 “随之而化,师尊的意思是他已经死了?”沈落石惊疑的问道,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门,那个挑战自己的剑奴依旧蜷缩在门框边,一动不动。 “不是死,是解脱!他已从清风剑里彻底解脱了”清风淡淡的感慨 此刻剑厨已摆上酒菜,菜是精致的小菜,酒是泥封的老酒。清风老人拿起酒坛,轻轻一拂,封口的红泥已散落成灰,瞬间被山风吹散,一股浓烈清香的酒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山颠。 沈落石虽然爱喝能喝,对于酒的品质却很少在意,只要够冲够烈够刺激的酒,无论多么劣质的酒到他嘴里都是江湖最好的美酒。 这一刻,闻到酒坛飘逸的酒香,整个身体却不由自主的为止一爽,大声呼道:“好酒!” “哈哈哈,确实好酒,这可是埋藏三十多年的上品女儿红”清风老人也不禁随声赞叹,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提起酒坛将石桌子上的两个酒碗斟满了 “来!干!”二人迫不及待的举杯,一饮而尽 一个是驾舟穿越大海,历经截杀远道而来,杀气浓浓,一心突入葬剑山庄,要挑战前辈剑神,改变江湖霸局。 另一个是被不速之客搅乱了沉迷棋局三十年,更被他搅乱苦心经营的江湖布局,一时激怒,几乎要将这个搅局人一把撕碎。 这样两个刚才还势同生死,水火难容的死对头,这一刻他们却坐在一起,尽情的开怀畅饮起来。 又是什么缘由,会让他们有了这样的惊天转变? “小子,这酒味道如何?” “不错,这么好的酒,沈落石流浪江湖,还是第一喝”沈落石淡淡一笑,拿起酒碗又干了一下 “这么好的酒,我竟然将它搁置了三十年,可惜可惜!” “三十年?自从你开始自我博弈,就没有喝过酒?难道下棋就不能喝酒?可是我小时候,见镇里的老人们,都是一边喝酒,一边下棋”沈落石疑惑的看着清风老人 “呵呵,他们下棋那不过是一种消磨时光的嬉戏,我深入黑白迷局,却是要揭开其中深藏的奥妙。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最佳的智力状态,怎能因酒而误事?”清风老人面色凝重的感慨道 “这些棋牌之术,本就娱乐大众,消磨时光的嬉戏。师尊你太沉迷了,妄图从中破解江湖拜月,尊日之争的决胜奥妙,不过是虚耗年华岁月!”沈落石不屑的讥讽道 “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黑白棋局间,寻找破解江湖争霸的秘诀?” “当年指点我的残局先生,还有指点南宫北,唐通的黑白书生,不出我料,应该都是出自师尊的一手安排,以棋御局,恐怕只有师尊这样的超级棋奴,才会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惊事奇招”沈落石淡淡的说道 “原来你早已洞察先机,破坏我的棋局也是早有预谋?果然是后生可畏!”清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 “呵呵,师尊久陷机谋之中,看人料事都太复杂深层了。沈落石不过一个江湖飘零浪子,怎会有如此神机?我也是破坏你棋局之后,通过你的言行才看出你的深层意图。 如果早知你躲在海外,搞这样的玄虚玩意,我根本不必历经险阻东渡而来,与一个无用的剑奴针锋,结果损毁了明月师尊的毕生心血”说道此处,沈落石不由一阵心痛,日月刀陨落葬剑山庄,拜月一脉的两代前辈的心血都毁在了自己手里 “小子,你虽然来意不善,我还是要多谢你为我打破黑白迷局,将我这个棋奴解脱出来。可以让我在有生之年,可以再次品味这杯中美酒,赏这山林月色”清风饮尽杯中酒,目光留恋的四顾起四下的山林夜景 被剑奴击碎了依仗的日月神刀,也彻底击碎了沈落石延续的江湖争霸梦。一个失去了争霸资格的人,自然也会从争霸的梦想中解脱出来,以一个普通的人身份来看待自己的人生。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悠闲的端坐月色山颠,喝着如此清冽美味的美酒,却已是他人生最大的梦想,最大的追求。 被沈落石一通胡乱搅和,从棋局中争霸中挣脱出来清风先生,顿悟黑白变化无穷,人生生命精力有限。即使他继续投入残余的生命,也根本无法参透其中奥妙。 当初他是为了破解日月交替,两派争锋的奥妙,突发棋想。选择以退为进,退居海外,妄图通过棋局变化,来控制江湖变化。可是当他沉迷棋局后,渐渐已经进入痴迷境界,最近几年已干脆抛开江湖黑白之争,完全陷入了棋局黑白之间。 可惜身边那些弟子们也各自沉迷于自己的嗜好,各自以痴迷剑道为乐,自然也看不出清风先生已痴迷棋局。 这次沈落石突如其来,闯入了葬剑山庄,愣头愣脑一顿折腾,彻底将清风先生从痴迷中解脱,可是一切都已太晚,他的人生精力,指挥已在虚无中几乎耗尽,只能安静的坐下来喝最后几杯酒,品味最后的人生快乐! 两个曾经沉迷的人,两个刚刚在绝望一刻的冲击下,恢复了人生本xing的人,默默对坐,喝着平淡纯厚的酒,品味着他们平淡安静的生命。 第三十章 顿悟刀奴 () “小子,你会下棋么?”默默喝酒的清风老人突然问道 “啊?略懂一点,小时候在书院玩过几回” “陪我下一局吧,边喝边下,我已经一个人下棋很久了”老人泛起了深深的沧桑落寞 “我?嘿嘿。。。一个刚入门的新书,又晃了近二十年,除了跟残局先生那次,没有再摸过这玩意,怎么有资格跟您这样的超级大师对弈?师尊你在说笑么?”沈落石尴尬一笑,赶紧知趣的推辞起来 “你刚刚不是说过,下棋不过是一种娱乐,不必当真。现在怎么自己却当真起来,你我一边喝酒,一边下下棋,就当是一种玩乐,有何不可?”清风大师固执的坚持着,已呼叫弟子上来清理了石桌上盛放着残羹冷菜的大托盘,露出了下面刻在石面上的纵横棋盘。 “好,那我就陪师尊下一局”沈落石不再推辞,爽快的应诺下来,反正他现在神刀已碎,梦想已碎。也失去了争锋江湖的资本,何不放下一切,享受片刻轻闲。 沈落石说下就下,摸起一粒黑子,随手丢在了一个位置。 对面的清风老人被他突兀一子镇住了,捏着白子狐疑的琢磨了半天,小心翼翼的远远占据了一个星位,沈落石落下的这一字毫无章法,让这位精通布局的超级高手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沈落石见老人落子,随手又在刚才落下的黑子附近种了一颗,清风老人依然小心翼翼的将白子远远落在远离沈落石黑子的角位。 一来一往,十几个会合,老人的白子已控制了大半个棋盘,沈落石的黑子却一直在落下的第一子周围扩展。 清风老人凝重的面色渐渐露出一丝得意,这小子果然是菜鸟一只,根本不通棋艺,只顾经营一方,却失去了整个大局。 接下来的落子,清风老人也变得痛快利落,局势也渐渐明朗。 “小子,你输了!”清风老人脸上露出一丝失落,跟这样一个庸手对弈,举手之间已大获全身,实在是没趣。 “是么?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沈落石眉头一皱,倔强的顶了一局,同时也在清风先生密集的白子深处顶了一粒黑子。 清风先生见沈落石面色如此从容淡定,落子又是如此从容自信,放松的面色陡然紧张起来,仔细的琢磨起沈落石的这一粒单刀直入的黑子。 这深入绝境的一子,分明是自寻死路?可是这个小子怎么会如此从容?如此自信?这一子的杀机又在哪里? 清风面色凝重,额头已浸出一层汗水。 捏起一粒白子,犹疑半天,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选择了一个远离沈落石落下孤子的位置,小心翼翼的防守了一步。 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他,没必要冒险,先要观察一下沈落石下一步的意图。 沈落石毫不犹豫的又在那一粒黑子旁边落了一子,清风先生继续选择退守观望。 一连七八个会合,沈落石的黑子已在白子密集围攻下,结出了一小片势力,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的得意的笑。 清风老人却不断的摇头苦笑,这个小子真的是个棋盲,胡弄了半天,不过是抢活弹丸之地,而周围的大片地盘已尽入清风先生掌握,密集的白子已封锁了黑子所有的延伸路线。做活这样的一点地盘,又有何用? 对整个大局毫无帮助,显然这小子的棋路思维,还是一个入门级。 对面的沈落石却依旧死不认输,继续选择了另一个白子稀疏的地面,突兀的杀人一粒黑子。清风老人这次再不迟疑,立刻堵死了他的黑子发展路线。 沈落石依旧不屈不挠的继续寻找空位苦苦经营着,始终不肯认输。清风老人被他这种死缠烂打的无赖行为激起的火气。 也不在逼迫他认输,追着沈落石黑子无情的绞杀起来,半个时辰不到,已将所有的空白位置都布满了白子。四分之三的地盘已在清风的白子密布之下,可怜的黑子只保留了一个边角,还有一小块孤立的黑片。 沈落石捏着黑子,依旧契而不舍在棋盘上寻找着落子空位。 “小子,你已经走投无路,无处落子,已经输的一塌糊涂,还死撑什么?”清风老人得意的看着沈落石涨红的脸,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 “不,我没有输!”沈落石抬起头,依然坚挺着脖子,不肯认输 “哼,你这无赖”清风先生被他的态度气的须发颤抖,长袖一挥将桌上棋局一扫在地 “呵呵,我虽然输了棋,但我赢得了快乐。师尊虽然大获全胜,可是你却一直在紧张投入,然后负气围剿,最后勃然大怒,彻底失去了对弈的快乐”沈落石露出一脸坏笑,狡黠的对视着面前生闷气的清风老人 “嗯,小子,你说得没错,对弈本是一种放松,一种快乐,我对输赢看得太重。”清风先生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 “清风师尊与明月师尊苦苦博弈一生,各自虚耗了一生的精彩,一生的快乐,最后一个月沉南海,一个风飘孤岛。输赢还重要么?”沈落石感慨叹息道 “嗯,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已经勘破生命,专门不远千里出海来点醒我这沉迷一世的百岁老人,真是奇才,百世难的江湖奇才!”清风惊诧的关注着沈落石,目光里透出一抹奇异的光彩 “晚辈也是登上葬剑山庄,听了师尊的剑奴,棋奴一说,才突然顿悟的。既然那位视剑如命的老人是剑奴,嗜棋如命的清风师尊是棋奴,那么我这个依靠不断变幻的神兵纵横江湖十几年的后辈小子,岂不就是刀奴一个? 如今剑奴已解脱,棋奴已清醒,沉迷于刀器神威的沈落石也该放下包袱,好好的走一条自己的江湖路,一条不依赖任何神刀护卫的路”沈落石也收起调侃,恢复了一本正经。 “我错了,彻底的错了,想不到你才是我要等的那个真正可以破解黑白迷局的人,可以突破天地门布局下的黑白之争的那个人!”清风先生突然神情奇异的喃喃自语起来 沈落石惊异的看着清风老人,期待着他继续讲下去。 “当年我与明月争锋,都是为了摆脱江湖日月轮回的命运,他想明月独照,我想白日长明。为了达到目的,我选择以退为进,将尊日霸业交付六阳神道弟子辰阳道人,将江湖之争转移到明月与六神道之间。 自己却避居海外,苦心剑道,培植海上势力,可是在剑道之上始终无法突破,越来越沉迷清风一剑,为了摆脱清风剑对我的控制,我不得不选择了棋道,慢慢转移了被控制的全部精力。将清风剑传授给了大弟子顾天晴,没想到他比我更痴迷,三十年如一日,与清风不离不弃,成了一代剑奴。而我却渐入棋道,渐渐成了棋奴,原来棋剑相通,一个沉迷剑的人一旦进入棋境,会沉迷的更深更痴迷。 十年前,我江湖棋局中一粒重要的棋子,来到了葬剑山庄,他天赋异禀,骨骼奇特,是个不世的江湖奇才,我以为他就是那个可以打破江湖日月轮回的人,将所有苦心经营的海上事业,毕生的武学都交给了他。”一番长篇大论,清风老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浸润了一下嗓子 “青衣小道?”沈落石趁清风话间休息,不失时机的插了一局 “不错,就是他。”清风老人目光深隧,感慨的扫过了环绕着琉璃岛四周的那一圈星星点点礁石交错点缀的海面,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十年前那一段岁月 第三十一章 天残传说 () “那么青衣楼主也就是当年江湖上名动一时,后来孤峰山一战挫败残废的青衣小道?青衣楼主,海霸,大江盟又是怎么一回事?”话题转到眼前的海上争霸,沈落石格外的关切期待起来 “十年前,海霸就是我。七年前,海霸是我,青衣楼主是坚持还俗的青衣小道柳青衣。现在么?嘿嘿,海霸是柳青衣,青衣楼主也是柳青衣。至于大江盟白玉神龙,不过是借助我的海上势力,做些江海生意的江湖同盟”清风老人自嘲的苦笑道 “哦?”沈落石疑惑的应了一句 “十年前,怀抱七大名剑残骸的青衣小道,登上了琉璃岛。而江湖已轮转到你拜月执掌,江湖争霸的焦点也转移到凌月弧叛乱,然后是拜月教内杠,花如雪横空出世,小子你远遁海外,卷入明月与六神道之争。 尊日一脉真正主宰葬剑山庄却渐渐淡出江湖之外,正好为我派暗中培植海上势力,在下一轮的日月交替之时,彻底剿灭分崩离析的拜月江湖各部,打破这种注定的江湖轮回,一轮红日永照江湖。 而这个天残异相的青衣小道,正好应合了集聚天下七大残剑精髓的天残剑,当时我以为他就是未来打破江湖轮回的那个绝世奇才,历时三年,不但传授了尊日剑术绝学,更将我拉拢聚集的一批扶桑武士悉数归于他的控制之下。 没想到,他很快就控制了所有的海上势力,得势之后,竟然封死了葬剑山庄与外界的出入往来,而醉心棋道的我见他如此野心勃勃,雄图大略,也就落得轻闲,甘心做个幕后之人”清风说起青衣小道,言语间似乎透出一丝苍凉和无奈 “那么七大名剑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柄天残剑?”嗜好博杀的沈落石一下子抓住了清风关于至高武学神兵的话题 “这七大名剑就是蜀山仙剑,无痕宽剑,无影细剑,绝情一剑,辰阳古剑,南宫破剑,崂山圣剑,似乎个个或多或少都与你有些牵连。” “哦?怪不得当年每次决杀之后,那些绝世高手残余的残剑,都会莫名其妙的不翼而飞,原来是有人专门收集它们。其余残剑故事沈落石都有些耳闻,这崂山圣剑却是第一次听说它已残破。” “这崂山圣剑,却是古道人为了配合天残剑出世,甘心自折其剑,汇集七柄残剑,并护送青衣小道出海登上葬剑山庄。” “那么几日前,面对的七道人,已是失去崂山圣剑的七道人。.所以他才无力一击而击杀我,不得不选择了自杀,保全他的崂山一脉” “呵呵,就算七道人圣剑在手,也绝不会击败你,更无法击杀你。因为你是一个精心塑造的江湖不败神话。”清风老人突然冒出一句意味深长的叹息 “那么天残剑呢?”沈落石似乎在故意回避清风老人挑起的话题,继续着刚才的论剑。 “老朽得到那天下至高无上的七剑残兵,将它们葬于了围绕山庄的葬剑池。历七七四十九天,将它们的剑髓凝结吸附到一柄残破奇异的普通上古残剑之内,然后横空出世,便是柳青衣那柄天残剑。 这柄剑本是我几十年前,登陆创建葬剑山庄之时,在挖掘山石时发觉的一块剑状岩石,被我随手抛插到了环绕琉璃岛的礁石之间。 后来不断有来自中土的江湖客,还有一些东瀛的武士,前来挑战葬剑山庄,他们战败后留下的断剑残刀,我也随手将它们抛插到了礁石之间的海水里。周围几里的礁石海域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一片葬剑之地,索xing我就将这片海域叫做葬剑池。 直到有一天,无意间发现那些散落的残剑断兵,竟然都聚拢在那柄剑状岩石周围,那块岩石似乎有一种吸附兵器的无形引力。 而每吸纳一件兵器,它表面的石层似乎都会剥落一点点。 经过我的观察推断,判断岩石内一定蕴藏着一柄绝世天兵,于是我便有了集聚当今天下名剑,汇集他们的精华,而开启岩石的设想。 等七大名剑聚齐,葬入剑形岩石周围,果然不出老夫推断,七大名剑强大的剑髓冲击下,岩石外面的石层一层层的剥落下去。 七七四十九天,暗藏石内一柄古怪残剑横空出世,携带了所有葬身它周围的残剑的精华横空出世。 青衣拔剑一刻,葬剑池内残余的数百神兵,竟然瞬间化为海灰,浮游消散。”听清风老人叙述这个神话般的天残剑,沈落石竟然有些恍惚起来,彷佛听到的是一个神话故事 “小子,你该干的事已经干了,该喝的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天色已渐亮,你也该离开了”清风老人淡淡的下来逐客令 默然沉思的沈落石被清风的话语惊醒,惶急之间冒了一句:“离开?去哪里?” “当然是回到你来的地方,回到属于你的江湖,难道你真想一辈子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家伙喝酒,下棋” “可是,我日月神刀已毁灭,失去了神兵,回到江湖我又能怎样?”沈落石颓丧的嘟囔着,有些无所适从 “一个旷世刀奴,得到了解脱,你应该高兴才对,何必如此颓丧?天下刀具遍地都是,你随手捡一把不就是了。那种利刃不能杀人?” “随手捡一把?当然也可杀人,面对那些绝世高手,它不过是废铁一块”沈落石自嘲的苦笑道 “废铁也是刀,高手也是人。小子,记住,你竟然已经摆脱了神兵魔刃的控制,就应该学着做刀的主人,做江湖的主人。请!”清风老人站起身,开始不客气的驱赶沈落石 “江湖的主人?”沈落石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冒出一句疑问 “明月,清风,冷月,辰阳,七道人,古道人。。。还有你,我们这些江湖中的神话高手,不过是散落江湖之间的一些棋子,任人摆布支配的棋子。 现在我们这些老人的棋局已结束,你面前的棋局却没有结束,你必须继续突破这个棋局,我和明月合力筹划几十年都没有突破的棋局。”清风老人满怀期待的看着沈落石 “你和明月师尊合力筹划?你们不是生死对手么?” “嘿嘿,我们二人幼年相伴,后来受命轮转江湖,命中注定我们是生死对手,我们在努力消灭对手的同时,也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就是摆脱控制我们命运的那只手” “天地门?它在哪里?” “它就在江湖之中,在你的身边,当你有资格打开它的时候,不用你去找,它自然会为你打开。记住,你不仅继承了明月的梦想,也继承清风的梦想。”清风老人衣袖一拂,抬头凝望东方渐白的天空 “哈哈哈,等我了却江湖事,一定再次登临葬剑山庄,与师尊共饮对弈赏月”沈落石突然间豁然开朗,朗声大笑,飞身大步而去 既然前面的路一定要走,何不走的潇洒一些,洒脱一些! “小子,你这一去,葬剑山庄很快就会化为废墟,葬入深海。你永远都不会在海面上找到这个曾经神秘矗立几十年的葬剑山庄了”听着沈落石脚步远去,清风老人面色凄然的喃喃自语道 第三十二章 借刀杀师 () 茫茫大海,孤帆远航! 沈落石,唐通,白浪飞端坐船头,迎着咸湿的海风,一边开怀畅饮,一边高谈阔论! “小白,围攻的青衣楼数十战船,俱被你击退,你这艘船却丝毫未损,纵横江海间的大江盟果然是名不虚传。”来时一路对白浪飞并不感冒的唐通,不由得对这个小青年刮目相看,由衷的赞叹道 “唐兄,你误会了。他们根本不是小弟击退。你与沈大哥突破包围,进入琉璃岛核心海域,那些防守的船在外围盘桓了两周,竟然掉头径直而去,根本没有再理会远处一直尾随他们的这只船。小弟一路射杀他们不少人马,可是他们竟然不管不顾,确实透着古怪”白浪飞一边谦虚退让,一边讲出了心中疑惑 “嘿嘿,也许他们堵截围攻我们,不过是做个样子。如若他们全力攻击,我们未必可以如此轻松的突破进去”沈落石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 “啊?难道他们是故意放沈大哥进去?既然他们根本不想堵截我们,为何还要牺牲两艘巨艨,数百黑衣武士?”白浪飞被沈落石话彻底弄糊涂了 “他们这样做,不过是演一场戏,一场逼真的戏。直到我见到清风老人,才明白柳青衣根本就不想全力保护那位高高在上,毫无实权的清风老人。因为现在海霸的所有海上势力都已归于他的掌握。 他这样安排,不过是不想引起我与清风老人对他的猜疑,想让我与清风老人之间来一场终极火拼,当我登上琉璃岛,与清风老人必然有一场两败俱伤的生死对决。 白兄弟的船能够在他眼皮底下偷偷从金陵溜到东海,呵呵,也许也是他刻意安排”沈落石一边纵情豪饮,一边天马行空的猜测道 “沈大哥的意思是他要借刀杀人?” “不错,因为借清风之手击杀我,不但可以除去他的心腹大患,还会大大提振青衣楼的江湖名气,在江湖人眼里,清风老人依然是一代海霸,依然是青衣楼背后的一面旗帜。”沈落石耐心的继续分析道 “老唐以为此事并非教主预料那么简单,似乎还另有隐情”旁边一直默然不语,沉吟思考的唐通突然冒了一句 “哦?”沈落石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唐通,他知道向来少言的唐通,一旦开口说话,必然有非同寻常的发现 “如果不出在下所料,我们一回到中原。江湖上一定已盛传着沈大教主如何一人独闯葬剑山庄,如何一刀击杀清风先生,荡平葬剑山庄的传奇故事”唐通小心谨慎的猜测道 “为什么?”江湖阅历浅薄的白浪飞彻底的陷入了云雾之中 “因为柳青衣如此苦心积虑的策划处处配合我们的出海一击,其实他的目的就是要借沈大教主之手,击杀压在他头顶的清风老人。 清风虽然闭门不问江海之事,毕竟是他一手创建了海霸组织,他依然是海霸的幕后老大,以柳青衣的xing格,绝不会容忍有人压在他上面,就算是他的师傅也不行。 而他自己有无法出手对付自己的师傅,只能借沈大哥的手替他去铲除障碍,这样一来,他就是可以煽动青衣楼门下,同仇敌忾为清风老人报仇,借此凝聚人心,牢牢掌握控制青衣楼的核心力量”唐通一板一眼的分析道 “嘿嘿,唐兄所言也有道理,不过跟我沈落石一样,也是猜测而已”沈落石笑着点点头,依然半信半疑。 “呵呵,沈教主,老唐有些证据,不过不敢妄下判断。”唐通尴尬一笑,含糊其词的说道 “什么证据?” “我在山下接应等到教主之时,感觉到一种特殊的味道,也许这也是柳青衣急于除掉清风老人的原因之一。” “特殊的味道?” “不错,就是金银财物的味道。老唐追随教主多年,教主自然知道老唐天生财迷,而唐家一直替本教管理收藏财物,我天天跟钱财打交道。日积月累,对金银钱财之物有一种特殊的嗅觉,在葬剑山庄脚下侯了一晚,被山上弥漫的金银味道弄的我心痒难禁,心神不宁。 据我多年经验,粗略闻了一下,以味道判断,琉璃岛暗藏的财物至少是当年空空财库的十倍都不止。”唐通说罢,自信的吸了吸鼻子 “如果清风老人死了,而葬剑的巨额财富落入柳青衣手里,他有权有钱,自然会牢牢控制青衣楼上下一干头领,甘心为他卖命。 既然唐兄已闻出葬剑山庄是海霸的财库所在,为何当时不说与本教主?”沈落石看着唐通,面色有些懊悔 “属下以为保命比任何财物都重要,当时我们处于柳青衣眼皮底下,如若我们有贪婪之心,恐怕永远都要留在琉璃岛。 教主日月神刀被毁,如何与柳青衣争锋?他肯放我们归去,也是看到教主神刀被毁,也无力跟他争霸,故意留一条生路给我们,也给他那些属下留一个为清风老人报仇雪恨的靶子。有时候,仇恨也能够凝聚人心”唐通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呵呵,唐兄不说,小弟却差点忘记了,现在日月刀被毁,沈落石也是一个废物,却还想贪人财物,与人争斗,真是可笑,可笑!”沈落石自嘲的苦笑,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高大威猛的躯干陡然颓丧萎缩下去 唐通,白浪飞也不知如何安慰,也低下头闷头喝起酒。 三人一路不在纵谈阔论,只顾喝着闷酒,沈落石更是喝醉就睡,睡醒再喝,身体放佛失去了灵魂主宰的空空躯壳。 一个人,一把刀,纵横南北,拼杀了十几年。 血饮,残月,断月,日月神刀,手中的刀不断的蜕变,不断的升级,虽然中间也有一些小挫折,最终还是得到了新的突破,得到了新的神兵。 现在已是江湖绝顶的日月神刀,一战而毁,难道天地间还有比日月神刀威力更大,级别更高的神兵? 沈落石知道这样的神兵绝不会再有,即使真的还有高于日月神刀的神兵,自己也能够得到它,自己岂不是再次成为了它的奴隶,成为一个被刀驱使的刀奴。 做一个被刀驱使,被动拼杀江湖的刀奴,还是做一个逍遥自在,隐身市井的小铁匠? 在沈落石的意识里,第一次真正有了隐居市井的念头,自从他被迫进入江湖,一路南北拼杀,他的身体,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 现在他的家仇,他的霸业,都已被岁月冲淡,心已不必牵挂。 透明少女,马翠翠,花如雪,老邢,韩玉,穆玄,孟九公。。。身边的女人和朋友一个个因自己的杀戮而含恨离去,自己有何必孤孤单单的留在这个寂寞冷清的江湖上? 这一次回归江湖,上岸后他是不是应该悄悄离去,离开江湖人的视线,彻底隔断他和江湖之间的联系。 从此隐没市井,安安心心的做个铁匠。 第三十三章 利益之盟 () 金陵,大江盟总舵! 波涛扑岸,江风拂面,夹杂阵阵寒意。 整个大江盟已是人去船离,只留了一座冷冷清清,遍地狼藉的空廓水寨。 南宫北伫立采石坞,面对波涛汹涌,浩瀚远去的大江,有一种说不出的孤单落寞。身边的周小红,丁虹也露出一脸茫然。 他们聚集江南武林之众,气势汹汹而来,一心要提江南武林讨个公道。 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大江盟的总舵早已是人去寨空,大江盟总舵的船只,帮众早已提前撤离,遁入了大海之上。 没有船只,这些聚集的江南武林群豪,只能望着大江叹息。 很快就有人开始悄悄撤退,带着准备好的赎金悄悄撤离,不到一个时辰,那些被绑架了人质的门派已全部黯然而退。 因为他们全部得到了新的讯息,得到了青衣楼新的指示:只要他们按照青衣楼分别为他们指定的交易地点赎取人质,赎金全部减半。 与其跟着南宫北进行一场毫无把握的集体交易,反正是要花钱赎人,还不如自己单独与青衣楼接触,还可以省去一半的费用。 当第一个冒险与青衣楼秘密交易,成功赎回了人质的消息传开后。那些依旧犹疑的门派立刻争先恐后的赶赴指点的交易地点。 青衣楼这次果然言出必行,很快就完成了所有绑架的人质的赎取交易。那些花钱消灾的江湖门派,哪敢还在漩涡边久留,纷纷打包回本舵而去。 一些没有人质被绑的门派见人心尽散,南宫北人单势孤,也纷纷寻个理由各自散去。 “周姑娘,看来我们南宫世家也该撤离了”南宫北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转身准备离去 “南宫公子率领江南群雄,气势汹汹而来,如今黯然而去。别的门派也许青衣楼可以网开一面,对于领袖群豪,试图挑战青衣楼的南宫世家,恐怕绝不会轻易放过。 假如公子就此收手,等青衣楼再次登陆江南,恐怕南宫世家草木都难留一根”周小红冷冷的逼视着南宫北 “哈哈哈。。。南宫世家已经遭遇一次百年浩劫,就算青衣楼卷土重来又能如何?大不了孤守本庄拼个同归于尽。 如果再跟着神机妙算的周姑娘这样混下去,孤军远离,恐怕死得会更难看”南宫北冷冷的讥讽道,显然他对鼓动策划这次行动的周小红很不以为然。 就凭一个黄毛丫头,自称江湖小福星,敢跟纵横江湖几十年的江湖大灾星令如山斗智斗勇?眼前铁的事实证明,这个小福星的指挥还是嫩了点,刚刚凝聚的人心被对方轻轻一招被彻底化解 “号召聚集那些无胆鼠辈,不过是虚张声势,拖延时间而已。靠他们对抗青衣楼,呵呵,简直是痴人说梦。真正能够应付大局的那个人,我想很快就会出现了。否则青衣楼的人也不会就这样退了,任凭我们这些人傲立采石坞”周小红却并不生气,反而冲着南宫北神秘兮兮的笑了 “沈落石?你说得是他么?”南宫北立刻领会了她的意思,焦灼的追问,颓丧的面色顿时激发起无限豪情 “你看,那是什么?”周小红笑而不答,反而转移了话题,伸手遥指一?泥水而来的航海船,架着大江盟白玉神龙旗号的海船 “南宫兄弟,别来无恙!”一声中气十足的话语隔空而来,唐通傲立船头主动跟南宫北招呼,身边的白浪飞望着残破的大江盟总舵,却是一脸凝重 南宫北,唐通自从海外患难而归,已经很久没有会面,南宫北看到唐通自海外而来,已猜测到他一定是追随沈落石完成了海外博杀。 “唐兄,沈教主呢”南宫北目光游移一遍,却没有发现沈落石的身影 “哈哈,教主一路漂泊劳乏,饮酒过度,正在卧舱休息。哦,白兄弟,船已到岸,快去请沈教主上岸”唐通一边与南宫北应酬,一边招呼白浪飞去卧舱叫醒依然酒后酣睡的沈落石 不等船只靠稳,周小红已抢先一步登上船,竟然飞身抢到白浪飞前面,闪入船舱,直奔沈落石酣睡的主客舱 “臭哥哥,死猪,你可算回来了,担心死我了。还在装睡,快给我起来”这个疯丫头上前一把拉住沈落石衣衫,一把拎了起来 “啊!”周小红与尽紧跟其后的白浪飞异口同声的惊呼起来 原来那个酣睡主客舱,鼾声如雷的家伙并不是沈落石,而是一名宿醉的大力水手。 白浪飞,周小红急得四处乱撞,将所有的舱位都翻了一遍,根本看不到沈落石的一丝踪影,泄气的立在一边 “二位小朋友,不必找了。沈教主行事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应该早已登上江岸,去干他想干的事去了”唐通急忙叫停了他们两个,替沈落石离去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知道沈落石这一战,将他历经艰险,困守海外多年才得到的日月神刀毁了。他知道这个打击必以往任何一次打击都更沉重,沈落石不得不选择黯然离去 虽然在过去的征战中,他也曾几度刀毁人去,可是那只是攀越当中的暂时挫折,以退为进的一种姿态。前面还有更高的高度摆在他面前,激发他收拾身心继续攀升。 这一次却不同,他已经攀越到了江湖最顶峰,掌握了江湖顶级人物策划一生的顶级神兵。是翻过了江湖的最高峰,人生的最高峰,从高处快速的跌落下来。 每一个高手都会有颠峰,颠峰过后就会故步自封,就会慢慢走下坡路。而沈落石登顶一刻,却急转直下,别的高手登顶后面对缓慢下坡路,在他面前却成了直落而下的悬崖,高峰背后的悬崖。 沈落石已悄然离去,留下的人却不得不继续生存下去,在风雨飘摇,险恶丛生的江湖中生存下去,继续他们的江湖路。 为了保全南宫世家,南宫北留下了! 为了维护唐门的江湖利益,唐通留下了! 为了收拾大江盟残破的局势,白浪飞不得不选择留下来! 为了担负起拯救江湖的责任,接过江湖福星称号的周小红责无旁贷的留了下来! 为了实现自己的江湖梦,为了追随心中的女孩,事不关己的一字钉剑丁虹,选择留在了周小红的身边! 三天后,负责召集三十六行兄弟的史胖子回来了,三十六行的人也陆续聚集过来。 没落的九大门派,以及一些江湖世家富豪也纷纷出人出力,纷纷积聚金陵采石坞,只要有人牵头,他们当然也是积极支持配合,要打击一下这群霸居海上,随时都会上岸劫掠,绑架的海上杀手,只有消灭他们,这些江湖大豪才有安全感。 紧随随后,土财神,小金人,铜先生,富公子派出的使者也相继到来,为南宫北这只挺立对抗青衣楼的势力许诺了经费支援,承诺为他们提供所有的后勤支援。 在青衣楼席卷一过后,他们的生意财产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损坏劫掠。 他们本来以为柳青衣是为了争霸江湖而来,与他结盟,替他提供一些经费援助,就可以保证他们的江湖财源不被破坏,不被斩断。 直到青衣楼劫掠退守,他们才明白,这个柳青衣与以往的任何一个意图争霸的江湖客都不一样,他绝不会与任何人结盟共存,绝不容许任何人分享他的江湖权力,江湖财富。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劫掠财富,屠杀削弱掌握江湖财富江湖势力。 凝聚了江湖势力,人心,财富的临时江南江湖总盟,已紧锣密鼓的筹划起出海攻击青衣楼的攻击行动。 在盟主南宫北的授意下,惯于海事的白浪飞开始收集整顿那些被江南武林打散的大江盟各分舵头目,帮众。并开始采购木材,铜铁,开始打造出海的巨型船只。 分崩离析,各为其利的各路江湖势力,在他们的江湖利益受到外来势力的威胁之下,竟然暂时忘记了彼此的集团利益争斗,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消灭这股威胁他们财产利益安全的海霸组织。 第三十四章 登门挑战 () 天下武林群雄毕集,虽然多年拼杀,江湖顶级人才日渐飘零,一些江湖新秀却在快速崛起! 不管他们实力如何?至少他们还有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劲儿,凑在一起陡然给死气沉沉,日渐没落的江湖多了一份生气,多了一份希望。 他们也许武功不是最强的,但他们的血却是最热的,他们甘愿冒险出海,与震慑了无数江湖武林大豪的青衣楼黑衣武士舍命一博。 一个寂寂无名的小镇小铁匠沈落石都可以凭借一把刀,杀出一个精彩的江湖,凭什么他们这些自幼习武的武林世家正宗弟子不能杀一个精彩的江湖? 也许今天他们还是混在一群出海武林联军的一个无名小辈,等一路杀过,他们相信归来时一定会有一个新一代江湖明星横空出世。而那颗江湖新星有可能是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当年沈落石混迹万千刀兵之中,也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刀兵,但他在乱世杀戮中,一路拼杀,将自己推到了江湖之颠。 乱世出英雄,也许下一个杀出江湖的沈落石就是自己! 怀揣着梦想,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大小门派的新生代弟子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等待着出海博杀。 在这股新生力量的勃勃生气感染下,连南宫北,唐通,史胖子这些倍受挫折的老一代高手冰冷的血也开始沸腾,彷佛又回到了当年追随沈落石,纵横博杀江湖时的豪情。 有了这样一批热血沸腾的年轻高手,对付青衣楼的那些黑衣武士已不必担心,可是纵观中土江湖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应付柳青衣的顶级高手,而这次出海他们当中必须要有一个能够震慑对手,提振士气的绝世高手! 这样的高手当然非沈落石莫属,可是他们知道沈落石已无法胜任这个位置,他赖以称霸日月神刀已在挑战清风一剑时彻底陨落。 那么除了沈落石,纵观武林又有谁可以承担如此的重任? 除了要树立一面可以震慑住柳青衣的大旗,他们更需要一个可以与令如山机谋对抗的策划高手,而混在队伍里的周小红,经过上一次的较量证明,她显然还不是令如山的对手。而真正能够应付令如山的那个周神算,派了孙女出来撑场面,自己却不知躲到哪里? 士气归士气,热血归热血! 一只群龙无首的队伍,一个缺乏智囊的队伍,冒然出海,挑战一个陌生的海上江湖,显然无异于自寻死路! 南宫北,唐通,史胖子,周小红,白浪飞,丁虹。。。以及一些江湖大派派出的年轻高手,聚集一起,终日紧锣密鼓的筹划着。 两个足以震慑柳青衣的江湖老一辈高手被他们推举出来:一个是德高望重的南宫世家上一代掌门,曾经的少林掌门南宫破,另一个当然就是同样德高望重的少林掌门无戒大师。 可是这二位都是不问世事的化外高人,想请动他们出海指挥一场海上大博杀,血流填海的大博杀,几乎毫无可能! 上一次为了拯救南宫世家,南宫破已破例出山一次,事后早已飘然而去,隐身江湖之间,他曾经栖生的百花山庄虽然还在,可自从冰月离去,他早已离开那里,隐身山林! 除非他想现身,否则江湖中人根本无法追踪他的行踪。 再说那个无戒大师虽然贵为少林掌门,已名动天下。据说他多年很少行动江湖,只顾着发展本寺香火,养了一身肥肉。即使请出山,能不能应付一剑纵横的天残剑柳青衣还有待斟酌? 可是除了这二位,他们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足以震慑柳青衣的天残剑! 三年前海上遭遇,南宫北,唐通这样的高手联击,依然被柳青衣一剑击伤击残,试问江湖中还有几个能够达到唐通,南宫北的高度? 虽然经过那番挫折,唐通,南宫北卧薪尝胆,刻苦突破,武功大有突破,可是你在进步,柳青衣也在进步,也许他的进步还要更神速一些。 “各位故人,高朋满坐,聚集一堂。莫非是要出海一战,血染江海?”一个尖利的长笑破空而来,一个青灰的身影已落在大江盟议事大厅之外。 里面议论纷纷,一筹莫展的群豪立刻扭转目光,投向大厅敞开的大门外, 一身青灰布袍,垂着一只焦黑残手的令如山,已飘然步入大厅,傲然独步,如入无人之境! “令先生不在海上遨游,突然造反,是不是又绑架了一些人质,需要我等支付赎金?”南宫北冷冷的鄙视道 “呵呵,南宫兄弟,休要说笑,如今江湖上风声鹤唳,处处防守严密,莫说上岸绑架人质,就算是上岸绑驾一只猪都不容易。 老哥此来,是来与陆地江湖的老朋友们讲和的,大家都在江湖上混口饭吃,何必非要弄得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呢?”令如山巧舌如簧,一副悲天悯人的鸟样 “令先生是江湖有名的大灾星,惟恐江湖不乱,唯恐江湖流血不够,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慈悲起来?莫非你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一向老成的唐通,见惯了令如山的百般阴谋诡计,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把戏。 “嘿嘿,唐老弟,连你都这样诋毁老哥,看来老哥的江湖人品确实差了一点。不过这一次老哥却不是耍阴谋,而是要正大光明的挑战中土江湖。 为了阻止这场大规模的海上血杀,为了减少流血杀戮,青衣楼主决定一对一挑战中土武林高手,每月十五月圆之夜挑战你们推举出的一位江湖顶级高手”令如山脸上依然灿烂的笑着,他说的一字一句却如一柄寒芒刺破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每月十五之夜?”南宫北冷冷的质问 “不错,每月挑战一名你们推举的高手,直到你们推荐不出值得一战的高手为止。到那时你们心服口服,自然会俯首将青衣楼主捧上江湖盟主之位。 江湖争霸多年,一直群龙无首,一片混乱,也该有一个强势的人出来震慑人心,驾驭江湖势力。总不能继续如此残杀下去吧”令如山的悲天悯人情怀再度袭来,在场许多高手居然被他感染,纷纷点头叹息起来 唐通,南宫北,史胖子虽然明知令如山料到中土江湖无人,青衣楼胜券在握,又在玩弄江湖手段,笼络江湖人心,却不得不接受他的挑战建议。 他们不得不承认,令如山的建议确实是此刻化解江湖危机的最后建议,如果双方硬拼起来,最后必然两败俱伤,本来已凋零的江湖必然从此一蹶不振。 “好!本月十五日,太原丁虹愿第一个领教天残一剑的威力”就在众人犹疑之际,年轻气傲的一字钉剑丁虹一傲然起立,跨步出来立于令如山面前,冷冷的逼视令如山 “太原小小丁,呵呵,虽然剑法不一定比丁青厉害,这种敢于赴死的劲儿却是丁家的特质,一点也不输与令兄。”令如山讥讽的一声狂笑,身影一动,丁虹的背后的长剑已被拔出折断于地,而令如山早已飘然而去 “你!”丁虹被他一顿讥讽,顿时面色涨红,目光喷血,苍白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他本来一时自傲,想在江湖人面前出出风头,尤其是在周小红面前出出风头,被令如山这样一挤兑,反而弄得一脸尴尬,无法收场。 在场的江湖高手们,被令如山这匪夷所思的一招,顿时唬的目瞪口呆,刚才的一腔热血,满腹豪情,顿时泻去了一多半 江湖争霸拼杀,除了血气,更重要的是实力,就拼令如山这份实力,已折服了在场的大多数人,而他们心里更明白,令如山不过是柳青衣身边的一条狗! 连一条狗都如此厉害,那么他的主人又会怎样的厉害人物? 十五之夜已尽在眼前,他们又该从哪里推出一位足以对抗柳青衣的顶级高手? 就在他们信心极度受挫,情绪极度低落,彷徨无计一刻! 两个灰衣老人出现在大门之外:一个身材高大威名,一头短发,背背一柄破旧的大剑。另一个身材清瘦,双手拄着两只脚,脸上挂着悠然的微笑! “大伯!” “爷爷!” 随着南宫北,周小红两声激动的呼叫,整个沉闷的大厅,空气陡然活跃起来! 第三十五章 南宫破剑 () 江风阵阵,寒意森森! 十月十五,月圆之夜,江南也已是深秋季节,天气也格外的清冷! 而大江盟总舵周边的江岸上却是灯影浮动,人头攒动,热闹异常,沿江已停泊了许多游赏山水的画舫,江湖富豪们躲在画舫内一边饮酒调笑美人,一边紧密观察着江面的动静! 牵动着江湖命运的一场决战,很快就要在采石坞前展开。 一艘巨艨自东方的水天之间破水而来,船头傲立着一个青色的身影,一只笔直的右腿支持着整个笔直的身体,另一只腿似乎比站立的右腿端了一些,笔直下垂,脚尖虚空的点击在甲板上,手里倒提一柄奇异的残缺怪剑,在清冷的月光下泛出一抹残缺的光芒。 一个肢体残缺的人,一把剑身残破的剑! 透出了一丝透着残缺味道的残杀之气,彷佛一抹残酷的锋刃深深刺痛着每一个关注者的心。 江边观客喧嚣嘎然而止,似乎连他们的心跳呼吸都嘎然而止。除了江水轻拍海岸单调之声,几乎没有一丝自然之声! 采石坞突出江面的巨型岩石之上,一个高大的灰色身影早已恭候屹立。 南宫破面色平和,灰衣随风飞扬,一柄古旧的大剑,锋刃已经钝化,透着一股古朴沉重的杀气。 纵横江湖几十年南宫破,当年一把破剑挑战江湖英豪无数,唯一的一次失败,是他面对冠绝天下的冷月先生那一战,为了争夺冰月的那一战。 那一战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冷月先生却是为了刀道,所以他败了! 一个剑客为了女人而战,他的心已不在剑,一个无心剑道的剑客又怎会在颠峰对决中胜出?如果他是为了剑道争锋而战,他绝不会输于任何人! 那一战,他败了,却从冷月那里赢得了冰月的江湖监护权。 直到断情崖一战,冰月逼迫他出手一刻,他才明白自已虽然赢得了呵护她的权利,却失去了她的心。女人是要用心争取的,不是用刀剑争夺的。 一刀伤心,万念俱灰! 他遁入了空门,彻底放下了手中的剑,苦戒几十年,他以为自己成就了佛门一代高僧! 最终还是在冰月的策划诱惑下,重新回到了冰月身边,一直陪伴她到香销玉陨。还接受并继续着她遗留江湖的所有遗愿,重新拿起了久违的剑! 在弃剑拾剑的挣扎中,在出世入世的轮回里,他的江湖人生已散落成一个个断断续续的残痕,他的心已散落成一个支离破碎的碎片,他的剑道已散落成一只残缺不全的破式。 残缺的人生,残缺的心,残缺的破剑! 凝聚了他几十年的残破江湖岁月,织成一道残破的剑意,直逼那个远道而来的青衣身影。 蓄势而发的破空破浪的残破剑势,已搅动天地江流,卷起漫天残秋。 天地一片肃杀,一片残破! 连观战的每一个江湖客的情绪也被残破的剑势撕扯的支离破碎,碎裂在寒意扑面的秋风江水间! 在蕴涵了数十年江湖起落,人生悲欢的南宫破剑剑势压迫之下。 渐渐接近的柳青衣,笔直的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一身青衣已破了几处,整齐的青衣顿时支离破碎,随风拂动,彷佛已沦落为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饱含岁月沧桑的破剑之势,不但触动了青衣小道的衣衫,身体,更触动了他那颗曾经饱偿屈辱,倍受欺凌的心。 一滴泪水自他眼角滑落,轻轻滑过面颊,滑落风中,滴在了他手中那柄残缺古怪的剑身之上。 已处于破剑包围之下,破碎情绪感染之下的青衣小道,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一个冒险的选择,逆势而动,愤然一击! 残剑如虹,化作一道寒芒直透破剑之势! 一灰一青两道身影腾空而起,两柄剑空中交汇而过! 电光火石之间,空气中陡然焕发出一丝温情,一丝暖意! 一道经历数十年江湖沧桑的破剑之势,一股凝聚了江湖绝世残兵戾气的天残之气!瞬间碰撞后居然焕发出一丝暖意,亲人相遇般的温暖之意。 凄厉的对抗中竟然交融了一丝腥腥相惜,久别重逢的凄婉味道! 一击而退,柳青衣已被震落船头,轻摇一下,兀自屹立不动,身上衣衫已散落成漫天破碎,肌肉纵横的赤/裸躯体上,爆出无数星星点点的剑痕血迹! 那艘巨艨竟然一战而退,飞速的消失在雾霭弥漫的江面,它后退的速度似乎比前进的速度更快! 而一击而退的南宫破却稳稳落回岩石之上,屹立在江涛扑击的岩石上,手指笨拙的大剑,一动不动! 江岸之上,欢声雷动! 传说中的前辈江湖神话,果然是名不虚传的江湖神话! 面对新崛起的这个江海之间的青衣神话,居然能够在举手之间,一击而退。让对手体无完肤,遍体鳞伤而去。 这一战,不但彻底打击了对手的嚣张气焰,更护卫了整个江湖的尊严,保护了各方江湖势力的江湖地位和财富! 这样一击,让他们扬眉吐气,这样一击,让他们从此高枕无忧! 难道不值得他们欢声雷动,不值得他们顶礼膜拜? 在一片惊喜的目光,呼叫交错的欢喜氛围中,只有一双忧虑的目光透着淡淡的哀伤。立在人群之后的周神算面色凝重,重重的叹息一声退出了人群! 就在他叹息一刻,整个人群的欢声陡然停顿,随着而来的竟然时一片失落叹息,欢声顿时化为了一地的惊惧叹息。 屹立岩石的南宫破手中直指的剑居然跌落在江水之中,溅起了一点水花,很快就被卷起的江涛破浪淹没。 南宫破执剑的手缓缓的垂落,无力的垂落! 目光锐利的南宫北,分明看到伯父的手腕淌出一滴血,一滴鲜红的血。 一滴血滴落岩石,印出一个小小的暗红血斑。 南宫破一声叹息,身影一闪,已飘然上岸,迈开矫健的大步消失在残秋落木之间! 他似乎早已预料到如此结局,从容的应战,从容出剑,从容而退,似乎没有一点失落伤感,因为这只是一场早已料定结局的对决。 南宫北望着伯父渐渐消失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沉吟不语。他似乎也从刚才对决中悟出了一些东西。 青衣小道的那一击,似乎就是当初江海之上对付自己的那一击。 一击而残的天残一剑!似乎是专门对付南宫世家的一击!充满了仇恨报复的一击! 可是在他杀出这残杀一击一刻,怎么会突然爆发出一丝暖意?会让整个阴冷决杀瞬间变得温暖,变得温情? 而温情一刻,却是南宫破致命一刻! 就在那一刻,天残一剑已点破了南宫破的握剑之手的经脉,冲断了南宫破整个右臂的经脉! 南宫破瞬间残废,永远的残废! 比南宫北残的更绝更彻底!永远再没有机会重新握剑! 那么当初青衣小道为何对自己却没有如此狠绝,故意给自己留了一个可以复原的希望! 难道他已注定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步入他那种剑术高度,那种剑术境界? 故意给了自己一个复仇的希望,只能在绝望痛苦中不断折磨自己的希望! 剑术独步江湖几十年一代破剑大师南宫破都败在他手下,残在他剑下,那么自己这个无能的后辈又怎样突破前辈,怎么能够与天残剑一决? 南宫北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猫玩弄的老鼠,他知道青衣小道故意给他留了希望,是在玩弄他,折磨他,让他一直生活在这种痛快的折磨之下! 更可悲的是,他已毫无选择,只有继续陪着青衣小道玩下去!沿着这条充满绝望痛苦的希望之路走下去! 第三十六章 明哲保身 () 大厅空廓,人头攒动,鸦雀无声! 数十名江湖门派的带队首领,一个个垂头丧气,面色黯然! “周先生,南宫前辈虽然一战击退柳青衣,可是柳青衣不过是受些皮外伤,十一月十五自然还有卷土重来。到时我们又该如何应付?”久历江湖的史胖子见周神算似乎早已料到此战结果,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迫不及待的询问! “当今江湖能够对抗天残一剑,只有两个人,南宫破已经与天残拼了一个两败俱伤,另一位也该出来走动走动,替江湖维护一下局面了”周神算淡淡的说道 “无戒大师?他能行么?听说。。。”一名长须道长立刻提出了质疑 “请问道长,如今江湖上最有势力的门派是那个?最近十年江湖势力扩张最迅速的又是哪一派?最近几年从少林出来的几个新一代高僧,那一个不是出类拔萃? 如果无戒大师不行?南宫破怎么会甘心让出掌门之位?” “这。。。”周神算一连串逼问,迫的那位道长唯唯诺诺,哑口无言。 “其实,南宫大侠这一战本来就是缓兵之计,当然也是为了抛砖引玉。天残剑体内已蕴含了当年南宫大侠失落江湖的南宫破剑剑魂,天残剑里已包容了南宫破剑的剑意! 而青衣小道当年被南宫崖一剑击残,自然对于南宫世家的剑术经过一翻苦心精研,早已了然于胸。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纵然南宫大侠修为深厚,少林神功护体,也无法突破相克之势,最多也只是将青衣小道逼退,打击一下他的气焰. 天残剑汇集了江湖七大名剑精髓,已成万剑之宗,天下兵器的克星。跟他拼剑拼兵器,无异于班门弄斧,自取其辱!”周神算缓缓说道,面色却随话语渐渐凝重起来 “所以只有少林无戒大师的大力神掌可以应付它,天残剑至凶至刚,无戒大师的一双肉掌却是一双慈悲之掌,也是至柔一掌,以慈悲之势包容至凶戾气,以至柔一掌化解至刚一剑,正好可以克制天残剑的威力!”身为南宫世家掌门,自幼研习剑法武功理论的南宫北,很快就悟到了其中的相克道理。 “可是这位无戒大师自从十年前遁入山门,闭门经营扩张本派势力,从不出山门一步,如何请他出山,却是一个难题。 当年韩玉,令如山围攻少林,堵着山门叫阵,他都不肯出手,最后还是前辈高僧燃木大师及时赶到,化解了那场危机。如今要请他出山,为江湖而战,其难度可想而知。 这次南宫大侠明知不敌,不惜以身试剑,就是要替后来的应战者试一下天残剑的威力,还有就是为我们争取无戒大师出山争取时间,顺便给无戒加一点压力,逼迫他出山一战”周神算意味深长的给大家解释一遍 那些丧失士气的江湖人士在周神算的鼓动下,似乎又恢复了一丝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江湖间谣言四起,议论纷纷,所有的江湖话题都围绕着少林一派展开。 最先的议论都是围绕少林前辈高僧苦戒大师为了维护江湖大局,为了武林正义,挺身而出对抗天残一剑,最终与对手拼成了两败俱伤。 在赞颂苦戒大师之时,顺便也就向来低调扩张发展的少林推上江湖的风口浪尖,少林一派一夜之间便成为了江湖人尽皆知的第一门派。主持少林一派的无戒大师更成了冠绝江湖,天下第一的武林泰斗! 而要求十一月十五,无戒大师应战天残剑的呼声更是响彻江湖,甚至街头巷尾已经有人传言无戒大师已应诺出战,以维护江湖大局。 在一片赞颂期待中,被推上江湖顶峰的少林一派,宁静肃穆的幽深寺院也鼓荡起一股波涛涌动的暗流。 数千弟子一个个面色亢奋,激情昂扬! 沉寂江湖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傲视江湖,成为了江湖第一门派的弟子,这可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江湖荣耀啊! 只有几个大师躲在无戒的禅房内,一脸忧郁的叹息着。 只有铁戒,清戒,一戒几位高高在上的大师心里最明白,他们的无戒大师掌门根本就是一个贪吃贪睡,故弄玄虚的肥猪,蠢货。为本寺聚敛财富,扩大江湖影响是他的强项,要让他动手与人比试武功,他那身肥肉根本不堪一击。 可是他一贯深居浅出,故弄玄虚,在江湖人眼里种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一代高僧的形象,已经深入江湖人心。 如今江湖有难,自然会将他推上风口浪尖,可是凭他那一身肥肉怎能承担事关江湖命运的千均重担? “他嚷任他嚷,清风独自凉!各位大师俱是深得佛法得高僧,如何却为一些世俗喧嚣而烦恼?”日上三竿,饱睡得无戒大师终于慵懒得爬了起来,面泛油光淡淡得训诫起几位同辈大师 “阿米托佛,无戒师弟,事关本门声誉,我等身为本寺高僧,如何能不为此而忧心?”清戒德高望重,倚老卖老的叹息道 “出家人一心事佛,修心养xing,江湖名声不过是蔽目浮云,又何必自生烦恼?本门乃佛门清净之地,有人前来论佛讲经,老僧自当昼夜不怠,秉烛而陪。至于挑战武功,斗勇斗气,本派一概不得参与!”无戒大师面色严峻,一副凌然不可冒犯的气势 “可是。。。无戒师兄,既然我们不得与人比试武功,我等又何必苦心修炼武功?”向来以武功自负的铁戒大师忍不住逼问一句 “修炼少林武功,本就是为了强身健体,修心炼气以通佛境。怎可以武示威,舍本逐末”无戒大师面色陡然严厉起来 “佛说,我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如今江湖有难,眼见就要遍地杀戮,血溅江海,我等怎能坐视不问? 无戒师兄身为本派掌门,关系本派根基,不宜轻易出山,就让铁戒代掌门出山应战,拚力一博,以解本派之困”铁戒大师义正词严,据理力争。 “铁戒师弟,以你的功力,应付天残剑有几分把握?”无戒面色铁青的问道 “铁戒自信以我实力,至少也有五六分把握”铁戒信心十足的回应 “以无戒所见,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你败是小,破坏本派十多年积蓄的江湖声誉却是大!铁戒师弟,切不可行此毁坏本门声誉之事”无戒大师冷冷的丢下一句,径直走出禅房,悠闲的四处逛游去了 丢下几位大师面面相觑,一时没了主意,一个个摇头叹息,口诵佛号,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禅房打坐去了。 无戒的一番苦心,他们也渐渐领悟: 既然无戒大师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花架子,如果一意逼迫他出山应战,万一被柳青衣一剑刺破了肥厚的肚皮,那少林一派如何在江湖立足? 倒不如选择沉默不出,当个缩头乌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应付一下沸腾的江湖舆论,还可以勉强保持一个高深莫测,与世无争的虚名。 至于江湖的事,江湖门派千百家,又不止少林一派,危机时刻,自然会有那些耐不起的门派跳出去应战。 身为佛门弟子,又何必操这份世俗之心,惹火烧身,自寻烦恼? 万事万物,自有他的造化,江湖祸福,自然有它的一番因果造化。造化弄人,出家之人有何必参与其中? 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的佛学念头在几位大师的智慧之中,不停的变化空转着,为他们明哲保身的态度,编织出无数合佛理合佛法的借口! 第三十七章 缓兵之计 () 少林无戒大师出战的消息,已在江湖盛传多日,仍不见少林派有任何官方回应。 充满期待的江湖热情顿时化为了万千的漫骂嘲讽,眼见得十一月十五之战已迫在眉睫,沸沸扬扬得谩骂渐渐被一种失落颓废的情绪笼罩。 现在被寄予厚望的无戒大师,显然是一个故作高深的无用废物,那么又有谁能够顶替他出战柳青衣? 剩余的时间已不多,又到哪里去发掘能够替代无戒大师出战的人选? 整个江湖都变得狂躁不安,一旦让柳青衣登上江湖盟主的位置,他们这些曾经的江湖势力派别就只能提心吊胆的伺候这位心xing暴戾无常,出手不计手段的残废狂人。 一不小心得罪他,就会被他来个灭门屠杀,斩草除根! 处于对立的风口浪尖的南宫北虽然表面极力保持平静,内心早已急如火焚,已暗自下定决心,即使柳青衣登上江湖盟主宝座,也要率领南宫残余弟子拼个同归于尽,绝不忘记灭门家仇,甘心臣服。 代替沈落石掌握三十六行的史胖子,偏居蜀中的唐门前任老大唐通,虽然也心急如焚,但他们毕竟进退可守,还有一线退路,比起南宫北自然少了一分必死之心。 只有拄着两只木脚的周先生,依然悠闲坐在采石坞至高点的一个凉亭内,一边喝茶,一边观赏着江景。 “周先生,现在江湖风急雨骤,你还有心思喝茶观景?”南宫北虽然天生儒雅贵族之气,也被周神算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激起了一腔怒火 “再大的风雨,也有雨过天晴的一刻,天无绝人之路,到时自有一些喜欢出风头的人顶替无戒大师出战,多一个人替无戒出战,就多一个人替无戒死。每死一个人无戒就会多一分罪孽,少林的声威就会贬损一份。。。。。。 只要不断的有人替这位大师去死,终究有一天他会承受不起,主动走出少林山门”周神算依然故我,悠闲的慢言细语道 “周先生,在下曾于无戒大师有数面之缘,也算是江湖知交。据我所知,无戒大师也是一个急危济困之人,这次他坚持不出,恐怕真的是无力挫败天残剑。先生又何必故意苦苦相逼,为难于他?”南宫北隐约感觉出周神算似乎在故意为难无戒大师,借机打压少林一脉的江湖声誉 “除了这一招缓兵之计,南宫掌门难道还有别的招数缓解眼前困局?”周神算抬眼逼视南宫北,淡淡的反问 南宫北一时语塞,默然不语。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为难无戒大师,我是在等一个人,一个可以抗衡天残剑的人”周神算见南宫北如此,语气也变得舒缓了 “等人,沈落石?” “唉,沈落石虽然天生杀星,是我们的一张王牌,可这一轮我一时失算,却落入了令如山策划的局,害得他损失神兵日月刀。 即使他复出江湖,失去了神兵襄助又怎能对抗集聚天下名剑精髓的神兵天残剑? 我要等的是一个可以暂时克制天残剑的人,虽然他也无法破解天残剑,但至少他可以与天残剑对抗几个会合,只有找到他,才可以暂时牵制柳青衣,残破的江湖才能利用这段时间修整一番,恢复几分元气。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中原武林藏龙卧虎,总会冒出一个可以克敌制胜的高手,替江湖解除危局”周神算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胡弄起来 “那么周先生心中一点已经有了本月十五送死的人选,一个有资格出战的人选!”南宫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老周的神语 “落红院七妙师太!”老周缓缓说出了他的决战人选 “七妙?”南宫北惊声呼叫 “呵呵,周老先生果然慧眼识人,这个候选人选的好,很好!很妙!”唐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嬉笑哲附和道 “老唐,你?...”南宫北惊愕的望着唐通,他实在想不通这生死一刻唐通居然拿如此重大的事情说笑 “南宫公子,老唐当年跟随沈教主跟这个七妙师太有过一面之会,领教过她的手段。由她应战至少由两个好处: 第一,她与无戒大师佛缘深厚,看到她替自己出战,也许无戒大师不忍心七妙香销玉陨,会突然冒出来接替这位美艳师太。 第二,即便无戒大师不为所动,这位师太虽然无法战胜柳青衣,但她至少可以保证不会死在对手剑下,一定会捡一条命回来。”唐通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据江湖传闻,这位七妙师太**成xing,贪欢怕死,怎么肯冒险替江湖出战?我们又怎能让这样一个女尼替我们挡剑?”一贯正直的南宫北,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落红庵自从七绝师太一去,江河日下,几乎已沦落到江湖二流门派,最近又趁七妙外出寻欢,被青衣楼突然袭击,财富美尼劫掠一空,还绑架了十几名客户。落红庵已名存实亡,为了重新构建她的极乐世界,这一回老尼姑竟然自愿请战,想重树落红庵的声威,顺便还可以捞一笔巨额财富,填补落红庵的财物空缺。 只要她出场这一次,江湖四大富豪会出钱出力,全力支持她的极乐落红院,你说她这险冒的值也不值?”老周说到暗昧处,露出一丝诡诈的笑 “那么七妙之后,前来应战的那个神秘人物,又是怎样来路?恕南宫北江湖见闻浅薄,不知道江湖之中还隐藏着如此神秘高手”南宫北索xing打破沙锅问到底,对于这个疑问,旁边的唐通也显示了十分的关注,因为以他的阅历,也无法猜透周神算力挺的这个神秘高手 “呵呵,二位稍安毋躁,事关重大,暂时不可透露,等他出现之时,你们自然会知道老夫所言不虚,好了,时候也不早,老夫也该休息休息了”周神算故作神秘的推脱道,起身拖着两只木脚,一颠一颠的去了。 第三十八章 一剑穿心 () 十一月十五,夜,明月孤悬,江流滚滚,寒风扑面。 初冬的江南,也已是寒风起,一片萧条肃杀景象,阴冷瑟缩的采石坞,依稀肃立着十几个孤单的身影。 今夜,又是一个明月之夜,又是一个决战之夜! 却丝毫没有一月前南宫破出场时的那番人山人海的热闹,聚集采石坞的一些事不关己的江湖门派已陆续离去,选择留下来继续观望的江湖门派也对这场实力悬殊的比拚提不起任何情趣。 名动江湖的无戒大师没有来,来得却是一个以一身风骚而名动江湖的老尼姑。有什么值得一看的? 如若是一个花季少女,也许那个柳青衣还会一时不忍,手下了留情。这样一个老尼,估计一出手就会血溅江面。 他们需要的一场激烈争锋,充满悬念的决杀,而不需要看一场毫无悬念,飞蛾扑火式的自杀式攻击。 想看杀人场面,这些天天拿刀弄剑的江湖客,随时都可以看到,他们根本不必半夜站在冷风刺骨的江岸等待。 虽然看客寥寥,du li岩石的七妙师太,无论是姿态,神情,气度,都表演出一副大家风范特有的气势。 一袭青布道袍,随风激荡,一柄莲花妙剑请捻,扎出一个优美而飘逸的身姿。 虽然她对战胜对手一点信心都没有,但对于这种du li江口,处于万众瞩目下,参与江湖顶级决战的气氛还是很享受! 这种高高在上,玉树临风的感觉,比起那种辗转在下,承欢接露的快感,更加刺激,更加诱人,更让她心驰神往! 做人就要懂得享受,不但要享受快活,还要适当享受一下冒险的刺激! 代表中土江湖,应战海上霸主的挑战,这样千载难逢,充满惊险刺激的场面,江湖人又有几个能够登上如此的高度? 既然机会来了,为何不好好把握,好好的秀一下? 胜败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在有生之年在江湖的顶级舞台秀一场。 虽然这一战在外人眼里,她已是必败必死,但她心里却在暗暗嘲笑那些看低她的无知江湖客,她也许会败,但她一定不会死! 有护心金罩护体,就算天上地下最犀利的神剑,也绝不会洞穿她的心。 一场没有生命危险,而且可以在天下江湖面前大秀丰姿的游戏,她怎么会不参加,怎么会不趁机大秀一场? 就在她沉浸在得意飘然的境界,充满享受居高临下的快感一刻! 一阵阴冷幽寒的刺痛直逼心脉,七妙赶紧收住飘忽游荡的思绪,一双曾经美丽清澈的老眼绽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落在了一艘破浪而来的巨艨之上,一个笔直清瘦的青衣人,正斜指透着一柄冷冷寒气的残缺怪剑。 透出的犀利杀气居然隔了几里地,便刺痛了七妙的心! 一丝惊骇之下,七妙的目光更加温暖柔和起来。 冷热傲立的青衣小道,似乎已被七妙的温暖柔和的目光震动,笔直僵硬的身体似乎颤动了一下。 “江面风大浪急,夜风苦寒,一袭单薄青衣如何御寒?青衣小弟,你也该加些御寒衣物才是!”望着远道而来的青衣,七妙居然温柔的关怀起对手的冷暖,温暖轻柔之声顺风直入青衣单薄的身躯 一股暖暖的暖流,不知不觉间已在心头泛起,四下蔓延,冰冷坚硬的杀气里已泛起一丝淡淡的温暖之意 自幼深入辰阳宫,天xing软弱,年纪又最小,在辰阳宫内倍受师兄弟的欺凌,饱受了师傅师叔们的白眼喝斥。辰阳师尊虽然对他独具慧眼,但师尊地位尊贵,很难与凡人亲近,一直也都是一副严肃冰冷的姿态。 初入江湖,便被南宫崖击残手脚经脉,更成了废物一个。之后经历的江湖路程自然更是饱受歧视,他已成了一个残缺怪物。 如今已年过三十,记忆中却从未感受过一丝关怀,尤其是母xing的关怀。 七妙这一番饱含温暖的关怀,竟然勾起了他沉没心底三十年的一种渴望,一种对爱,对母xing关怀的渴望。 长久封闭的残酷的心底竟然模糊出了一张模糊的慈爱面容??妈妈!记忆模糊的妈妈! 那还是一个他记忆不完全的岁月,对于妈妈记忆,他只有一些残破的碎片。 而这一点残破模糊的记忆,却是他心底最温暖最脆弱的一个点。 寒冷的江风依旧扑面而来,刺骨的潮气依旧在升腾而起。 在这一瞬,夜风不再寒冷,潮气不在阴寒刺骨,因为有一种爱正在他心底升腾,有一种温暖正在他冰冷的肢体内弥漫! 恍惚中,他看到妈妈,微笑着的妈妈。 正端坐在七多缓缓绽放的雪白莲花中,充满慈爱,充满温情,缓缓的朝他飘过来! “贱人!找死?”恍惚的青衣突然一震,嘴里竟然冒出一个冷酷无情的女声口气,手里那柄天残剑划出一道无情的寒芒,直插眼前那一簇飘逸而来的莲花 七妙娇媚蛊惑的脸顿时吓得一脸死灰,心旌颤抖,魂魄离位! 就在她已蛊惑迷乱柳青衣一刻,就在她的七妙莲花绽放绝杀一击一刻,她突然感受到一股刺骨扎心的痛! 就在她心痛一刻,柳青衣的天残剑已穿透她的心,鲜红的血已自红心喷涌而出! “绝情一剑?姐姐,原来是你!”七妙痛苦着扭曲丰满的躯体,彷佛被天残剑刺中七寸的一条痛苦挣扎的毒蛇 “啊?”柳青衣此刻方才惊觉,急忙手腕一抖,将缠绕剑锋的七妙抖落冰冷的江面,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息着 七妙师太去了,曾经艳动江湖的一代艳尼带着满脸惊惧,一腔遗憾永远离开了江湖! 她绝没有想到已被他蛊惑心神的柳青衣会突然杀出一击绝情一剑,属于七绝师太的独门绝技,也是克制她七妙莲花的独门绝技! 刺入她前胸的位置角度,竟然跟十年前自己背叛落红庵时,七绝愤怒出手刺入自己前胸的那一剑一摸一样。 位置角度一摸一样,力度也一摸一样。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角度!一样的力度! 上次不过是划破了护心金罩,刺入了护体神胶,那么这一次七妙是不是又会故技重演,再一次从绝情一剑之下逃生? 唐通从七妙师太惨白僵硬的尸体一眼就看出,她已经是一个死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一个死人! 透过紧贴躯体的湿衣,唐通清楚的看到了那件曾经一面之缘的护心金罩,还有那一陀塞满护体神胶的弹xing肥肉! 刀剑不入的护心金罩,缓冲利器刺入的护体神胶,竟然丝毫没有阻挡住天残一剑的锋刃,丝毫没有减缓它的犀利剑势。 是天残剑神兵天纵,太犀利,太霸道? 还是经年累月,护心金罩长期处于绷紧状态,已失去了固有的韧xing,而护体神胶已变得松弛失去了最初的弹xing? 唐通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却疏忽了很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护心金罩,护体神胶都曾经受过创伤,而柳青衣的一剑正好是从那个曾经的创伤的最脆弱位置刺进去的! 第三十九章 天残地缺 () 深冬时节,江南的天气也格外的寒冷起来! 江南的天气寒冷,孤悬江畔的采石坞更加寒冷! 盘踞在这里的江湖门派已陆续的离去,而要等的那个人依然没有来。 围坐冷清的议事大厅中央的熊熊盆火,南宫北,唐通,史胖子,周小红,丁虹,白浪飞。。。一个个面无表情的沉默着,只有老周一个人抱着葫芦慢慢的喝着热酒! 他们表面上虽然平静,心却一直在焦急的听着外面寒冷江面的水声! 今天已是十二月十五,今晚又要上演一月一次的顶峰对决,而他们却不知道今晚代表江湖出战的那个人在哪里? 而凝聚起来的江湖人心,早已在一次次的惨败中涣散殆尽,除了他们这几个坚守的死硬派,大多然江湖人已不在关心这场决战,更不会关心今晚又是哪个倒霉蛋送死! 名动江湖几十年的一代剑霸南宫破已被一击而废,另一个名动天下的所谓绝世高僧更是躲在山门内不声不响,做了超级缩头乌龟! 连这样的神话人物都一败一躲,其他那些冒出来出风头的家伙,纯属是活得没有了乐趣,找个轰轰烈烈的自杀机会! 上月跳出来的那个七妙师太,据少数目睹决战的江湖人传说,竟然可以将一柄剑舞弄出七朵莲花,听说她还穿了传说中的江湖护体神物护心金罩。 可是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一剑穿心,连那个护心金罩都给破了一个洞! 既然注定江湖已无人可以击败这个柳青衣,还在哪里支撑个鸟?还不如老老实实捧他当江湖盟主,主持天下江湖! 我们这些混江湖的,不过是讨一口江湖饭吃,谁他娘的当老大还不是一个样? 这样不停的僵持下去,每天起来提心吊胆,这江湖还怎么混?这江湖生意还怎么做?你南宫家跟柳青衣有仇,凭什么拉我们下水陪你一起流血? 此刻倍受煎熬的南宫北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今晚一战成败如何,他都要宣布解散这个临时的江湖联盟,退守到南宫山庄。 任凭柳青衣登顶江湖,无论他用什么手段继续报复南宫世家,南宫北都会自己du li承担,绝不在拉任何人如局! 江湖人心难测,江湖人情难还! 他不准备再笼络这群各怀心事的江湖人,再欠他们任何的江湖人情! 日落,月升! 月光寒如水,独照采石坞! 突出江面那块巨石,冷清突兀的横在那里,上面空空荡荡,毫无人迹! 而那艘每月必定按时出现的巨艨,此刻已在江面显露出一点模糊的轮廓! 站在远处留守观战的十几个死硬派高手,面无表情,他们的心却已在缓缓收紧,对手已出现,而应战的人却依然没有出现。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注目在老周脸上,而此刻老周却在仰首看天! “唉,看来今晚天色要变了”大战当前,老周竟然感慨起天气来,搞得这些江湖客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老周话语未落,一阵寒风卷过,天真的变了! 一朵乌黑的云缓缓遮蔽过那一轮清冷浩瀚的明月,整个江面顿时黯淡下来,而千里远来的那艘巨艨上点起的一点灯火也格外的分明起来。 这一次傲立船头的不再是柳青衣一个人,而是两个人。 一身灰衣,面色阴鹜随和的令如山这一次居然也站了出来。 “师兄,今晚月黑风高,你又要安排哪位江湖高手出来送死?”令如山尖细阴冷的声音破空破浪破风而来,彷佛一把犀利的刀 话未落,巨艨已靠了过来,停在了十丈以外的江面之上。 “令师弟,今晚有雪,是一个饮酒赏雪的好日子!”周神算避开决战话题,却说起了风花雪月。 “不错,我也闻到雪花飘落的味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雪花背后还有一柄剑,带雪的剑,呵呵”令如山竟然也跟着老周说起了雪,当然还有剑! “江湖灾星令如山,果然不愧江湖嗅觉敏锐的一条江湖老狗,好嗅觉,好嗅觉!”一个阴冷高亢的声音自令如山背后破空而来 一艘挂着盐帮灯火的盐船出现了江面上,一个背负长剑,面色阴冷的高大身影傲立船头,正朝这边缓缓而来 “嘿嘿,一剑如雪叶公子,想不到你也会老趟这趟混水?铁血大风不在边城塞北,却将手脚伸向了中原甚至江南。野心似乎比我们青衣楼更大!”令如山被骂成狗,却并不生气,反而反唇相逼,一下点中了叶飞鸿此行的要害。 看到前来应战的竟然是一剑飞雪叶飞鸿,这些坚守的江湖客刚刚升起热情的心顿时冷了下来,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令如山说得一点不错,与其对抗青衣楼,让野心勃勃的铁血大旗的势力趁势南下,称霸江湖,祸乱天下,还不如直接放弃对抗,让青衣楼上岸! 柳青衣虽然xing格怪僻,出手狠毒,但他也是江湖出身,想要的只是一个江湖。而铁血大旗背后的那个人军伍出身,想要的可不只是江湖,他要的却是整个天下。 争霸江湖,只不过是一些江湖人争夺江湖地位,财富,名誉的江湖械斗,一旦铁血大风卷入,天下苍生都会卷入这场权力争霸! 一旦天下大乱,整个江湖的布局也将会重新清洗布局! 他们这些已经拥有一定江湖利益地位的江湖派别,当然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江湖大变乱出现,一旦变乱起,他们的家业,他们的田产,他们的江湖生意,都会遇到翻天覆地的冲击! 可是,现在这个号称江湖福星的老周,居然将这样一个大灾难引入江湖。南宫北等人甚至开始怀疑,周神算,令如山,两个都是是的江湖灾星! 区别仅仅是一个是顶着江湖灾星恶名的小灾星,一个是冠以江湖福星的大灾星! 既然一剑飞雪叶飞鸿已经来了,局势已成,也只好坐观其变,随机应变,先看看铁血大风,青衣楼两家如何应对! 不过这些江湖客内心却已急转之下,个个都希望柳青衣能够一剑击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野心勃勃的边城来客! “哈哈哈,叶某此来,不过是护送一位朋友南下,挑战这位柳先生,以解江南之困,以在下区区飞雪一剑,又如何能够应付剑中霸主天残剑?”叶飞鸿一声长笑,竟然自甘下风,缓缓的退回了船舱 一道灰衣身影一闪,一个高瘦大汉旋风般落在了采石坞前的巨石上。 一只孤单笔直的右脚紧紧钉在了岩石之上,一只干枯的左手,提着一柄残刃斑斑的长刀,刀尖点地,正好帮他的独脚平衡了身体,一只凶悍残酷得独眼冒着野兽般凶恶光芒! 一只脚,一只手,一只眼! 这不正是沈落石纵横边城,几番遭遇苦战杀残的那个仆固苍狼么? 在场的江湖客,除了老周根本没有人知道江湖上还有这样一位杀星,跟沈落石一样敢拼敢杀的杀星。 一个个将疑惑的目光投向这只凶悍的野兽! “地缺刀?”令如山面色惊惧,不由得惊呼出口! “东南天残,西北地缺,既然江湖上有这样二位奇才,迟早都会碰面,老朽不过是为他们提前安排了一场碰撞”老周看着令如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第四十章 空手回归 () 天残剑,剑气横空! 地缺刀,刀势直贯! 一个残而不废的海上杀手,一个缺而不破的荒原野兽! 隔空对峙,决战一触即发! 天残之威力,名压江湖,声动天地,已深深印入了江湖人心,江湖的每一个人都已感受到来自它的残杀戾气! 那么地缺刀呢? 除了几个熟悉沈落石边城故事的江湖万事通,江湖上根本没有几个人听说过。 一把江湖无名的破刀,一个横空冒出的凶悍暴徒! 竟然是与天残柳青衣,齐名南北江湖的绝世高手,这怎么可能? 就凭这个一只脚,一只手,一只眼的凶悍怪物,能够抵挡连江湖前辈剑霸南宫破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天残一剑? 尽管围观江湖客满心疑虑,但他们还是被眼前这个残缺之躯,透出的凌厉杀势震慑,就凭他这份不畏死的凶悍之气,或许真能与柳青衣博杀几个会合! 既然江湖已无人,也只能寄希望于这个横空冒出的怪物,暂时缓解一下来自青衣楼的压力! 观战的江湖客只是心中怀疑仆固苍狼的实力,而面对的柳青衣却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来自对面这个残缺怪物的无形压力! 天残一剑,挡者非死必残! 可是对面这个怪物,本身也是一个残缺不全之体! 面对如此残缺之体,天残之剑又该如何出手?如何一剑制残? 外表凶悍粗鲁的仆固苍狼,经过连番被袭,肢体已深度残缺,已变成是一个心细如发,心计深沉的老狐狸! 面对柳青衣的残剑爆发的残杀之气,他已感觉出对手残杀之气正好克制了自己地缺刀的残缺杀气,柳青衣不动,他更不敢冒然出刀! 一个残!一个缺! 目光冷对,杀气膨胀,却一直屹立不动! 江面渐骤,乌云低压,沸沸扬扬的雪纷纷而飘落。 雪花飞舞,漫天狂卷,天地一片肃杀! 一柄寒如冰雪的剑,夹带着漫天飞雪闪电般斜插向柳青衣的后心! 一直站在远处的盐船上袖手观战的叶飞鸿,竟然在天残地缺僵持不下的一刻,悍然出剑刺向柳青衣。 “啊?”江岸观战的群豪失声惊叫起来,叶飞鸿这一招不顾江湖道义的暗杀一击,将在场的人彻底的震惊了! 身为一代江湖宗师,叶飞鸿如此无耻的背后暗杀,实在是有违江湖正义! 就算他能够一击而杀,除去柳青衣,也无法压服他属下数万黑衣武士,反而会激起那群海外凶残杀手的众怒。 一旦双方都不顾道义,那些黑衣武士群起上岸,跟陆地江湖客持械群殴,后果不堪设想! “狼兄,别来无恙!”一个浑厚破空而来,蓄势待发的仆固苍狼身躯一震,与天残纠结一起配合叶飞鸿一击暗杀的缺刀杀气顿时弱了一分 就在地缺刀气一弱片刻,柳青衣的天残刀已闪电而划,天空沸沸扬扬的雪居然被劈出一道残虹,残落的雪花四散飞扬! 天残一剑已划过叶飞鸿的飞雪一剑编织的冷寒雪幕。 一道细细的血注喷射而出,飞雪一剑的剑势瞬间凝固,叶飞鸿身影一翻,已稳稳落回到盐船船头,面色阴冷的笔直傲立,笔直斜下的飞雪一剑,剑锋上缓缓滑下一滴血,自剑尖滴落在滚滚江潮! 就在柳青衣一剑击出瞬间,他脚下的巨艨已飞速后退,很快就消失在雪幕之后! 而在场的江湖客的注意,却已被那个破空而来的熟悉声音吸引,无暇顾及一战而退的柳青衣。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已凌空落在仆固苍狼的背后,一脸堆笑的望着眼前一脸茫然的仆固苍狼,拱手随意的行了一个问候礼! “啊,沈兄弟,原来是你?”仆固苍狼尴尬的一笑,却无法掩饰心底的失落和愤怒 本来他与叶飞鸿订下的联合一击,就算不能将柳青衣一击而杀,也可将他杀成重伤而退。可就在他要配合叶飞鸿出刀截杀一刻。 背后凭空而来的一道杀气,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神,错过了最佳的出刀机会! 可眼前的沈落石明明赤手空拳,自己刚才感觉的那一道刀锋暴气,他又是如何发出的? 沈落石不是神兵折毁,彻底黯然消退,怎么又突然冒了出来? 这个家伙几进几退,总是在关键一刻神秘兮兮的冒出来,搅乱别人的江湖霸局,实在是太不厚道了,这一次居然连他幼年相交的老朋友,孟大将军的霸业都要来搅一搅? “仆固兄,叶兄,不远千里,自北地而来帮助兄弟击退来犯之敌,实在感激不尽,来,这就随我上岸,共饮三百杯!哈哈哈”沈落石豪爽一笑,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霸气 “沈教主,叶飞鸿奉命而来,大事已毕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仆固兄,我们也该回去了”叶飞鸿冷冷的回应一声,盐船已开始掉头 仆固苍狼迟疑一下,冲沈落石呲牙一笑,一个飞身落上盐船而去 船行飞速,渐渐淡出了沈落石等人的视线,叶飞鸿他的右手方才软软的垂了下来,手中的飞雪一剑跌落在船头,他的手腕的血已在寒风中凝结! “天残一击,一剑致残,果然名不虚传!”叶飞鸿一脸落寞的叹息一声,他知道他那只握剑的右手已永远无法继续握剑! ****** 两股外力黯然退去,英明神武的江湖盟主沈落石突然回归! 瞬间之间发生的一切变化,在这些深陷低谷,几乎已到末路穷途的江湖群豪意识里,彷佛就是一场梦,一场难以置信的梦! 虽然沈落石只是空手回归,没有任何神兵在手! 但在他们眼里,此刻的沈落石就是一把最锋利的神兵,相持纠结的混乱绝杀局,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就喝的烟消云散。 这不,连漫天雪花已不再飘零,连天空低沉的乌云都渐渐散去! 一轮明月也透出浓浓云层,散下了遍地的银辉! 江湖众豪簇拥沈落石一路进入炉火熊熊,暖意融融的大厅,七嘴八舌的询问着别后岁月的种种牵挂! 等他们回到大厅坐定后,才发现有个人已悄然消失,而且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他就是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指挥调度一切的周神算,他拄着两只木脚,虽然平时腿脚不灵便,关键时刻溜起来却很神速! “臭哥。。。”按捺不住的周小红正准备上前撒一下娇,身边的丁虹一把将她拉在一边,目光冷冷的瞪了她一眼 周小红见丁虹不悦,赶紧缩了回来,亲昵的偎依在丁虹怀里。 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丁虹的女人,再不可以随便跟别的男人表现出亲昵行为,即使是爱慕已久的沈大哥也不行! 在坐的大多数都是久历风雨的江湖老人,对今晚叶飞鸿策划的联合一击,给江湖带来的后果早已一目了然。 一旦这场不顾道义的暗杀成功,必然会挑起海霸与陆地武林的一场旷日持久的血腥拼杀,双方势力必然在这场博杀中消耗殆尽! 而雄踞北方的铁血大风顺势南下,就会轻易独霸武林,然后再组织江湖势力出海远征,一举征服在盘踞东南沿海的青衣楼! 而策划这一切的竟然就是号称江湖福星的周神算,看来中土江湖确实已沦落,连福祸双星都要借助外力来操纵江湖! 那么关键时刻,挺身而归的沈落石,面对如此没落衰微的江湖,又该如何收拾残局? 他不是已摆脱刀奴,放弃了刀,放弃了江湖,放弃了江湖中的血腥杀戮,此刻他为何有要站出来,面对这样一个残破的局面? 他是要拯救江湖? 还是要继续挖掘江湖幕后的那一股控制势力?那一股已经衰微渐渐失去江湖控制力的势力? 第四十一章 主动出击 () 滚滚大江,寒风卷浪! 一艘巨大的龙形航船扬帆出港,顺流而下! 船身包裹了厚厚的一层漆黑铁皮,密密麻麻的钉满了金黄色的镀金铁钉,漆黑的一幡大旗,迎风鼓荡,上面绣了一弯金光闪闪的弯月,彷佛一把悬挂中天的金色弯刀! 沈落石傲立船头,衣带飞扬。 白浪飞恭敬的陪在身边,不停的为沈落石指点着大江的航流地形! 唐通,南宫北,史胖子,丁虹,周小红,杜三疤,万通,血影双刀,屠万城。。。几十个拜月教的大小头目,几乎倾巢而出! 重归江湖的沈落石,登陆采石坞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白浪飞停止大量造船,集中所有工匠先造一艘出海巨船,足以媲美青衣楼巨艨的巨船! 数百工匠昼夜不停的忙碌,十天之内,将原来已初具模型的十艘大船链接改造出一艘巨龙之舟!一艘傲立江海,威仪四射的巨龙之舟! 舟成之日,沈落石一声令下,拉着属下的一干依然健在的拜月嫡系高手,架起巨龙之舟乘风出海! 这一次,他要主动出击挑战,不必再等到下一个月十五之夜! 他要在气势上彻底压倒青衣楼,要将决战的场地延伸到青衣楼的地盘。 身边的群豪自从沈落石归来,一直没有看到他身上的刀,也在疑惑的思考沈落石这样豪情万丈的出海挑战,没有一把人刀合一的神兵,如何与柳青衣的天残剑一争高下? 但他们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一路追随,他们相信,眼前的这位老大虽然手中无刀,可身上却透出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霸气。 以前的沈落石,虽然号令江湖,一身凌然,但周围的属下都知道,那股居高临下的凌然霸气,最初是来自他背后那柄饮血残月,后来蜕化为他腰间的断月! 无论是挑战辰阳的饮血残月,还是纵横江湖的断刀断月,都是支持沈落石一路杀戮,所向无敌的护体神兵! 现在神兵已陨,而海外归来携带的那柄神兵中的神兵日月神刀,除了白浪飞,唐通目睹了它短暂辉煌的杀戮瞬间,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只是一个模糊的传闻! 现在沈落石手中无刀,身边的群豪却分明感觉到,他的心里,他的意识深处,隐约藏着一把刀,一把无影无形,却随时可以出手杀人的刀! 龙舟入海,一路西南! 南宫北,唐通纵目大海,彷佛身边的时光正在随着船行而倒退,一步步退回了他们从海上回归中土的那一段曲折艰难的航程! 伫立船头,虽然四周大海茫茫,但沈落石,南宫北,唐通却可以感觉到来自江南海岸的味道,他们知道白浪飞为了安全,选择了一条最贴近海岸的航道。 只要一遇到风暴袭击,敌人攻击,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靠岸登陆,他们这些人俱是陆地高手,选择离陆地最近的航道显然更能发挥他们的武功优势! 一路迤逦,寒风渐渐化为冷风,冷风变凉风! 七日后,日出,凉风竟然夹带了一丝灼热湿气,随着日光高起,灼热也渐渐炙烈起来。 炙热潮湿的海风中已飘过一丝淡淡的鱼腥恶臭! 沈落石轻轻嗅了嗅鼻子,一股苍凉杀气陡然升腾而起,他知道前面不远已是那个曾经逗留的香岛,也是青衣楼距离大陆最近的一处基地。 也是唯一一处直接与大陆往来沟通的一座基地,也是对中土武林威胁最大的一个基地,进可以快攻,退可以据守! 失去了这块跳板,他们必须自琉璃岛或者另外的据点远航而来。无论是时间,还是物品人力运输都太漫长,不适合登陆争霸! 沈落石判断,柳青衣,令如山一定坐镇香岛,并已开始自岭南武林渗透上岸。 这一次沈落石选择逼近香岛挑战,就是为了逼迫柳青衣,令如山退守海上。既然他们胜了就可以上岸,那么他们败了就必须离开香岛,回到大海之上! 既然要一赌江湖,双方的赌注就必须公平一些! 进可以控制江湖,退可以据守香岛,对青衣楼来说,失败的代价实在太小了,大不了退守修整一段时间,卷土重来! 沈落石这一次一定要青衣楼也要为失败付出同等的代价! 日中,烈日当头! 灼热潮湿的水气笼罩下,一座散发着浓烈鱼腥臭味的岛屿渐渐浮现在海面之上! 岛屿周围的海滩上,密密麻麻的排晒着雪白的死鱼,却不见任何人影! 显然香岛之上已知道有大敌当前,无关的渔民们早已悄悄的躲了起来,将整个香岛交给了两股江湖争霸的势力,对他们来说,无论谁霸占香岛,只要按时交纳报护费,都不会影响他们的渔业生意。 而且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一般新来的霸主,收缴的报护费都比较少,随着他们势力的不断稳固壮大,保护费也会逐年递加! 逼近香岛,腥臭味道中一丝残杀之气扑面而来,一?巨艨自香岛深处一个隐蔽的港湾突然冒了出来,直接横在了沈落石的巨龙舟之前。 两只巨无霸的海船对峙香岛,两个江湖顶级巨人隔空而立,两股贯通天地江海的杀气纠缠拧结在海天之间! 目空一切,xing格暴戾的柳青衣,第一次放下目光,将目光聚集在对面这个高大黑壮的大汉身上! 一个傻乎乎,膀阔腰雄,憨厚方正,一脸沧桑风尘的黑大汉,怎么看都像一个混迹市井的苦力,怎么会是名动江湖,纵横杀戮南北的一代杀星沈落石? 沈落石外表虽然让他很失望,但他身上透出的那股不可一世的凌厉杀气,却深深触动着柳青衣那颗冰冷狂妄自负的心! 上一次崂山脚下,柳青衣也曾跟沈落石对峙片刻! 那一晚月色昏暗,沈落石又是躲在小酒馆角落,根本没有看清楚他的样子,柳青衣的目光当时都被沈落石背后包袱内的日月神刀透出的杀气吸引。 只顾感受刀的锋芒,竟然忘记了观察刀的主人沈落石。 那一刻对峙,不过是激发沈落石的杀意,考察他的刀法势力是否可以与师傅清风一战。 对峙之后,柳青衣立刻决定,为沈落石安排一条登上葬剑山庄挑战清风一剑的路。 “原来是你?”就在柳青衣对视沈落石一刻,沈落石也立刻认出了这个在崂山小镇曾经一闪即逝的对手,提着一柄怪剑的对手! 看来唐通的推断没有错,吸引自己登上葬剑山庄,借助自己的日月神刀挑战清风一剑,确实是柳青衣的一手策划。 那一战,日月神刀,清风一剑两败据陨,清风先生的棋局被搅,凝聚多年的心血一散,摆脱棋奴一刻,也是他功力颓废一刻! 现在能够与天残剑一决的日月神刀,已经烟消云散。 面对傲然于前,志在必得的柳青衣,赤手空拳的沈落石究竟该如何应付? “不错,正是柳青衣!”柳青衣一声冷哼,面无表情的傲立船头,一只有点僵硬的手,已拔出那柄残痕怪剑。 一丝凄厉,霸气的残杀之气,随风鼓荡,顿时将沈落石笼罩在一片残杀剑锋之下! 第四十二章 破残一刀 () 天残之剑,一剑天残! 剑出一刻,飓风卷集,巨浪翻滚,天色低沉! 七道眩目的光彩化为一道绚丽的彩虹,闪电般自柳青衣掌握下划过时空,将沈落石笼罩在一片七彩剑光之下。 红光辰阳古剑,橙光蜀山仙剑,黄光崂山圣剑,绿光无痕宽剑,青光无影细剑,蓝光绝情一剑,紫光南宫破剑! 七种昔日顶级名剑残兵汇集凝聚出的辉煌剑势,化成行云流水般的一道七彩飞瀑,朝着沈落石倾泻而下,密集如雨的倾泻而下。 落在船尾旁观的江湖群豪,面对柳青衣这一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这一战,面对沈落石,柳青衣才真正施展出了天残剑的绝杀一击,惊天动地,翻江倒海,席卷风云的一击! 原来前几次挑战江湖,他根本没有尽全力,一直都有所保留! 他就像一只疯狂的猫,面对南宫破,七妙师太,叶飞鸿,甚至那个号称地缺的野人,一直都把这些江湖高手当作一只可怜的老鼠,一而再,再而三的玩弄! 每一次都表现的似乎已尽了全力,最后狼狈不堪,勉强获胜,不过是故意挑起这些江湖人继续陪他玩下去的决心和信心! 他要得不是一杀震慑江湖,而是在玩弄中将江湖顶级人物一个个的击杀,击残!一点点的将雄踞江湖的武林大豪的信心和自尊摧毁击垮!一层层的将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包裹表面的冠冕堂皇的外衣撕扯掉! 当一个个他们赖以对抗自己的依靠,一次次的在他们面前倒在天残剑下! 柳青衣相信,总有一天,这帮家伙会放下他们的江湖贵族姿态,乖乖的匍匐到青衣楼门下,青衣楼主柳青衣脚下! 自从沈落石在自己的策划下,登陆葬剑山庄,与剑奴一战,折毁了他赖以争霸的日月神刀,柳青衣早已将他排除在对手之外! 除了沈落石,那些所谓江湖高手,再也没有一个可以放在柳青衣的眼里。 他本以为,可以慢慢的陪着这群无头的苍蝇继续玩下去,直到将他们彻底玩死,玩残! 可是那个失去神兵的家伙居然再次冒了出来,有肆无恐的冒了出来,居然带领那群被自己玩残的乌合之众,杀到了自己的地盘。 虽然这次他只是一个人空手而出,没有携带任何神兵利器,柳青衣却从他镇定从容的犀利目光中,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犀利刀气! 面对这股暗藏的刀锋杀气,自傲天下,目空一切的柳青衣居然感觉到一丝恐慌,莫名的恐慌! 他心底甚至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错误判断。 在沈落石葬剑山庄受挫回归之时,他本来可以随手一击,将沈落石彻底击杀海底! 可是他却选择了放生,将这个曾经风云江湖,蓄势重振江湖昔日第一武林杀星,剥夺了赖以生存的绝世神兵后放归了中土江湖! 让这个沦为废物的昔日杀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如何征服江湖,征服江湖人心。 当然在自己登顶江湖之后,一定要将他从市井之间挖出来,在天下人面前好好的玩弄羞辱一番,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江湖杀星! 对待自己的对手,如果简单的一剑刺杀他,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这样玩还有什么意思?一定要将他彻底玩残,玩腻,最后再玩死! 这样才够过瘾,够刺激,够解气! 可是这一次,柳青衣发现自己的游戏玩的有些太大了,这个沈落石并不是一个好玩的玩物,而是一只随时可以跳出来伤到自己的恶兽! 这一刻,他不再留情,不想再继续玩弄! 他必须倾尽全力,积聚毕生功力,凝聚全部精力,一击而杀,不能留任何余地,任何机会! 七彩剑光笼罩而下,遮蔽了烈日阳光,幻化出万千光芒散向沈落石高大结实的躯体! 就在七彩剑光闪电而下瞬间,沈落石竟然挺身而起,腾空扑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空气中,七彩剑光飞舞,漫天杀气纵横,卷带起一阵腥风,散落出一片血雨! 七彩剑光,一击而散! 沈落石已跌落巨龙舟头,依然稳稳的伫立烈日之下! 身上的衣服却已是斑驳陆离,破碎的衣衫内伤痕纵横,鲜血淋漓! 他用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了天残一剑的全部变化,承受了来自天残剑的全部残杀! 他似乎已经了解到天残剑的精髓之处是残,而不是杀,面对越强的对手,它的残杀之势越凄厉,越惨烈! 所以他怀着必死之心悍然而起,直扑剑幕! 这一次,他赌对了,也赌错了! 柳青衣对付他的这一击非但要残他,更要杀死他,是天残剑中最高境界的一击:先残后杀! 他赌对了,他破解了天残一杀! 他赌错了,他不但肢体被残杀,他的心口也被刺了一个洞! 但他既没有残,也不会死! 因为在柳青衣的胸口已被划开,一颗鲜红的心也被划开,正在喷射着鲜艳的血花! “你?原来有刀!”柳青衣吐出一口血,艰难的支撑着冒了一句! 身躯摇晃一下,一头载落在茫茫大海,手里依然紧紧握着那柄天残之剑,随他一起沉埋海底,陪着他永远葬身茫茫大海之间! 直到此刻,围观的人才发现沈落石手里多了一把刀,一把菜刀,一把街头卖肉案上斜插的那种剁肉菜刀! 一把普通残旧的刀,上面依稀纵横着几处斑驳的干血迹,陈年累月积累下来的陈旧血迹! 从残旧的刀面,残留的陈年血迹可以看出,这把刀已经埋藏了很久,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而它尖端的一丝鲜红血迹,是它沉寂多年后沾染的第一抹血迹。 这血迹不再是肉案死猪肉的死血,而是一个大活人冒出的鲜红的鲜血! 一把普通的剁肉菜刀,似乎却蕴涵着一股不普通的经历! 竟然可以跟沈落石身上残留的神兵利器的锋芒合而为一,将沈落石毕生积聚的杀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在沈落石激活它的一刻,它似乎也激活了沈落石体内所有积聚埋藏的杀气! 可以在天残剑神威笼罩之下,破空而入,一划而击杀天残主人柳青衣! 这一刀,已凝聚了血饮刀的疯狂杀欲,残月刀的纵横光芒,断月刀凄厉残酷,日月神刀的万丈神芒! 它凝结了沈落石每一段杀戮岁月,也凝结了他铁内蕴涵的每一种神兵的犀利杀气! 但它却没有那些残落神兵霸气,威势压主的霸气! 那些神兵都是沈落石的主人,驾驭沈落石一路拼杀的主人!而这把刀却是服服贴贴受沈落石驾驭的一把刀,一把任主人随意挥洒的刀! 摆脱了神兵束缚的沈落石,不再是刀之奴,已蜕化而升为刀之主! 虽然这是一把普通的菜刀,却融会浓缩了他全部的经历,全部的生命,全部的杀戮岁月! 刀客选刀!不一定要选神兵利器,最重要的是选择适合自己那把刀! 历经十几年杀戮沉浮,沈落石终于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刀! 他出身市井,只有市井之间的刀才最适合他。 这把深藏市井的刀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它已经等了太久,在江湖风尘中足足等了二十多年! 第四十三章 地尊夜访 () 陋巷,北风卷地! 扫落一巷的残败落叶,纷纷飘扬,洒满了破旧的青砖路面! 偶尔的行人瑟瑟着,匆匆穿越小巷,消失在清冷的深秋晚风里! 深秋已过,天意渐寒,街市的生意也冷淡下来,很多店铺已早早的关了门,上了板! 只有街角的一家店铺依然敞开着门,任冷风卷着落叶扑入门庭! 里面炉火熊熊,热气蒸腾,根本不在乎门外吹进的这点冷风,反而给埋头锤炼的铁匠增添一丝舒爽惬意! 夜寒关门闭户,防寒防盗,是街市店铺的一贯原则! 可这家小小铁匠铺,却根本不必遵守这种成规。 店铺内炉火终年不断,热浪袭人,根本不惧门口卷尽的那点凉风;里面除了简陋厚重的打铁器具,就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卷破旧的凉席,根本没有值得小偷强盗光顾之物。 既不怕寒风入户,又不必担心强盗小偷,又何必那么麻烦的关门闭户? 这条狭窄幽深的小巷,挤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店铺,小作坊,白天里拥挤嘈杂,三教九流,人流不断。 一道夜幕降临,整个街巷别突然冷清下来,除了这家铁匠铺里偶尔传出的单调打铁声,一片夜的寂静! 这条街的生意人来来去去,总是不断的更替着。 如今江湖纷乱,人心思变,生意也越来越难做,一些不甘寂寞贫穷的年轻人纷纷放弃小本生意,混入了江湖**,做起了来钱快的**生意。 而另外一些刚从乡下出来的新一代很快就填补了空白,继续着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先在城里稳定下来,慢慢再找机会出人头地! 只有几个老实本份的老生意人一直坚守着这里的生意,虽然他们也曾有过出去一拼的想法,可是顾及家里老小,不得不一直忍在这里! 他们这些经历过太平盛事的壮年之男,在江湖变乱之前早已娶妻生子,有了家口,负担起了养家责任,不想那些后辈青年赶上了好时候,可以无牵无挂的出去趁乱闯荡一番事业! 而摆在他们面前活生生的例子,彻底打消了他们出去冒险一博的勇气和信心! 那就是那个街口小铁匠的经历,几年钱买下一个小小店面,一直安心打铁的打铁小子。那些邻居们突然一觉醒来,发现他已锁了店铺,悄然离去。 事隔多年,这个家伙居然又灰溜溜的溜了回来,清理打扫了闲置多年的铁匠铺,重新干起了打铁这份有前途的职业! 而这条街上几个一直留守的汉子也就找到了一个龟缩的理由,每当老婆嘲讽他无能,逼迫他有所作为时,就会振振有词的抵挡一句:“哼,闯什么闯?外面的钱真的那么好赚,那个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的铁匠,怎么又混回来了?” 女人见识短浅,被男人如此一唬,也就不再吵嚷了,万一出去男人混的不好,养不活家口,被逼得卖妻卖儿,把自己给卖了,那可惨了! 做为街巷最失败的典型,沈落石很快就成了街巷生意人中的名人,尤其几个昔日留存下来的老街坊,每次被女人赶出来,都会提两壶劣质烈酒到沈落石铁匠铺磨叨一番。 当然沈落石的铁匠手艺,那是绝对的一流水准,生意总是不断。 就是他打刀的速度慢了一点,一天一把,根本赚不到大钱,勉强能够糊口,不过,他打造的小铁匠菜刀的品质却是没得挑剔! “喂,石铁匠,小店就要关门了,你还要不要吃面?”斜对面的面馆老板围着一袭肮脏的围裙,扯着嗓子大声冲铁匠铺吆喝道 这家面馆,碗大,量足,肉多,汤味浓,是本街苦力们的最佳膳食。 打铁是个体力活,需要足够的食物补充,每晚三大碗牛肉面,是沈落石一直坚持的良好习惯,每晚关门前,老板都不会忘记提醒对面的铁匠吃面! “嘿嘿,多谢,不用了,今晚有人请我去街上喝酒!”沈落石站起来憨厚一笑,自豪的大声嚷嚷道 哼,他娘的,无牵无挂的光棍真好,一赚点钱,就可以隔三差五的混到前面大街上的酒楼吃肉喝酒。老子累死累活赚得钱,都养了家里那群白眼小狼崽,几年了,都没有出去好好吃一回酒楼! 面馆老板嘴里嘟囔着,开始收拾店铺,准备关门打烊! 夜深人静,寒月初照! 一个孤单的身影出现在小巷口,缓缓的走进了小巷,在沈落石的铁匠铺外停了下来,难道他就是今晚请沈落石出去吃饭的那个人? 他在门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背着一个肮脏的布袋径直走进了店铺! 沈落石依然埋头打着铁,来人缓缓解下包袱,掏出一个包装结实肮脏的黑色油纸包,解开摊在地上,里面的牛肉依然在冒着热气,浓浓的肉香刺激着沈落石的鼻翼,机场碌碌的沈落石不由得咽下一口口水! 紧接着摸出了两个小酒葫芦,至多装三两酒的小葫芦,拧去泥封,将一个酒葫芦递给沈落石:“小兄弟,来暖一口” 沈落石鄙视的看了一眼老人,不情愿的接了过去。 心里却在不满的嘀咕:打包牛肉,自带两葫芦散酒请客,真他娘的小气,这点酒连牙缝都不够塞! “老先生,十年不见,突然深入陋巷,拜访我,是不是又要玩弄什么手段?你控制玩弄了我近二十年,也该见好收场了”沈落石冷冷的讥讽道,把起酒葫芦闷了一大口 一口酒下肚,居然如烈火烧心,沈落石被呛的不停咳嗽,粗大的手掌不停的抚摸揉搓着结实的胸口。 这酒真他娘的烈,比炉内的火都烈,怪不得老家伙拿这么小的葫芦装酒! 看来这酒还得慢慢得小口品饮,喝急会把心都给烧焦! “小兄弟纵横江湖,名动天下,全是机缘造化,我不过顺应造化而为。何来控制玩弄一说?”江湖不老翁露出一丝无辜得苦笑 二十年前,书院门口卖书给沈落石! 十年前,指点沈落石拜访令如山! 五年前,九鹰山颠与万兽人王斗棋,帮沈落石脱离困境! 现在他又出现在沈落石面前,这次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沈落石猜不出,但他已决定,无论他要自己做什么,都是一个字回答:不!!!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顾喝酒! 沈落石在知道江湖不老翁突然出现,必然怀揣着一个江湖大局势,需要自己去为他去拼杀! 可是现在神兵堕落,已是常人一个,又能为他承担什么? 他贵为天地门下的地尊,掌握着天下江湖命运,名下高手无数: 虽然明月,清风两大轮回使者也黯淡离去,但福祸双星依然暗中控制着争霸江湖大局的势力,四大财阀依然牢牢控制着巨额江湖财富。 而他本人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天外高手,有什么事摆不平? 竟然远道而来,深入陋巷。为了某个目的请自己吃肉喝酒? 沈落石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再想,只顾狂食慢饮,品味起那一壶绝烧好酒! 他知道地尊绝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来办事的,他迟早都会开口,说出他蓄谋已久的另一个江湖计划! 第四十四章 杀戮之门 () “为什么是我?”默默喝酒的沈落石终于开了腔! “一切都是是天意,天意难违啊!”江湖不老翁故弄玄虚的仰天长叹 “嘿嘿,老先生竟然可以仰首洞穿天意,果然不愧江湖不老的神仙人物”沈落石露出一丝嘲讽的讥笑 “我不过是懂得一些夜观星相,八字推算之类的江湖之术,哪敢妄称洞穿天意。小兄弟的出生之地,生辰八字都应了至凶至戾之位相,我也是顺应天意机缘而为”不老翁露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语气平和的继续说道 “出生之地?生辰八字?哈哈哈。。。”沈落石不屑的长笑起来 “还有你的天赋!”江湖不老翁悠悠叹息道 “天赋?什么天赋?” “当然是杀人的天赋,面相,气质,行为举止,甚至心跳,呼吸,血脉流动。。。处处都蕴藏着杀机,这样的天生杀才,我又怎能错过?” “所以你选择了我。一直守在书院,就是为了卖那些启发我杀戮欲望的剑侠故事?让我自幼萌生杀欲,梦想纵横江湖的杀欲?”沈落石愤怒的逼视着不老翁 “经历这么多精彩的江湖故事,见识了这么多江湖人物,你后悔么?如若没有我的指引,你现在会在干什么?卖布?裁衣?。。。 江湖因有你而精彩,同样,你的人生也因江湖而精彩。你不入江湖,谁入江湖?”不老翁拿起酒葫芦,细细的抿了一口。 “我的父母家人却因我而惨遭屠戮,如果我不入江湖,怎么会有如此灭门之祸?”沈落石情绪更加失控起来,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一个垂暮老人,早就拧下了他的脑袋 “裁缝老沈与布商老冯合作几十年,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如果不是我选择了你,呵呵,恐怕老冯早就对你们一家下手了,莫说你的家人,连你也难逃厄运。 一个小裁缝,养活一家十几口,能够衣食无忧,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人不断的暗中补贴他。 一个人能够让视财如命,从不作亏本生意的土财神长期出钱供养,一定是掌握了土财神的一些把柄,你认为土财神会让一个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活在江湖上吗? 因为有你在外,才一直没有动手,直到找到了一个适当的机会才会借配合令如山江湖争霸计划的时机杀人灭口。”不老翁继续不急不躁的叙述着其中原委 “哼,令如山,土财神不也是受你主使么?”沈落石努不可遏的怒吼道 “身为江湖地尊,我只负责联络掌控的江湖大局,至于令如山,土财神如何行事却不便过多干涉,我管得多了,岂不是分割了天尊的权威?”不老翁巧妙的将屠杀沈落石家人责任摆脱的干干净净 “哼!”沈落石闷哼一声,无言反驳 “再说,你当时也一路砍杀黑虎堂数十凶手,洛阳归来一刀砍杀了土财神,杀了这么多人,你的家仇已报,何必依然耿耿于怀?” “酒已喝必,你已来过,现在可以离开了”沈落石缓缓起身,躺倒木板床上准备休息 “酒喝过了,事还没有办,又怎能就此离开?有两件事老朽还需要请沈兄弟出手帮忙”不老翁不但没有走,反而得寸进尺起来 见沈落石不理不睬,不老翁继续自言自语道:“沈兄弟办成这第一件事,可以救一个你必须要救的人,办成第二件事,却可以见一个你必须要见的人” “沈落石已退出江湖之外,没什么要救的人,也没什么想见之人”沈落石冷冷的说道 “有一个叫叶飞燕的女人,不知道沈兄弟还是否记得?有一个叫天尊的江湖之神,不知道沈兄弟是否愿意一睹风采?”不老翁依旧不紧不慢,眼里却透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叶飞燕?她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沈落石听到叶飞燕三个字,立刻蹦了起来。 “她当然是在柳青衣手里,至于好不好,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必须站出来,击败柳青衣,击溃青衣楼,才可以救她回来。”沈落石一脸颓然,无可奈何的喃喃自语 “叶飞燕已是南宫世家的女人,与沈兄弟已无关。至于沈兄弟如何选择,那是你自己的事”不老翁反而变得悠闲起来 沈落石沉吟良久,冷冷说道:“好,我去” 说罢起身,操起一把刚刚锻造好的镔铁菜刀,大步向外跨出去! 虽然他知道凭这把普通菜刀,根本无法与柳青衣的一决高低,但为了被绑票为人质的叶飞燕,他必须挺身而出。 他纵横江湖,已留下了太多的遗憾,太多的追悔莫及! 这一次,他必须全力以赴,去挽救即将面临的另一次遗憾! 他已欠了叶飞燕一只脚,他不想再欠她一条命,哪怕用自己的命去交换,也要将这份遗憾弥补回来! “慢,我是让你去救人,不是叫你去送死”不老翁沉声喝住了沈落石 “哦!”沈落石不得不迟疑了脚步 “这个,还给你”不老翁不慌不忙的从随身的布袋,摸出一把沾了陈年血迹的陈年菜刀,丢在了沈落石面前 “菜刀?还给我的?” “二十年前,一怒之下,操起路边肉案的这把菜刀,一路狂砍三个市井混混。第一次杀人的情景,沈兄弟还记得么?” “这把刀就是那把砍人菜刀?它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把开启你杀戮之门的刀,我当然要替你好好收藏。当年你扔刀逃亡之后,这把刀便被衙门列为凶器,一直搁在你的杀人血案卷宗证据里。 后来时过境迁,衙门的主事也换了几茬,早将这件悬案淹没了。我才花重金买通一名捕快,将这把刀从案卷证据中拿了出来。 天道轮回,既然你的杀戮之门从这把刀开启,就应该自这把刀结束。”不老翁不失时机的又开始故弄玄虚。 “难道当年的那场街头杀戮,也是你。。。”沈落石疑惑的凝视着不老翁, “一个新星出场,总会有一场好戏,那是一场不错的开局好戏!”不老翁打断了沈落石,承认了他安排了那场杀戮开局。 沈落石不再多言,缓缓俯身,轻轻拾起了地上的菜刀。 一股似曾相识的冰冷感觉,自紧握刀柄手掌缓缓升腾而起,一副早已久远模糊的画面慢慢浮现出他的面前: 一个浑身伤痛的少年,正挥舞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追着一群无赖少年,疯狂的一路狂砍,眼前的奔逃少年一个个的倒在他的刀下,倒在街头血泊中。。。 “好刀!” 一股难以遏制的杀欲升腾而起,沈落石挥刀而出,一股鲜红的血自不老翁前胸喷薄而出。。。 沈落石提着滴血的刀,头也不回,大步跨入店铺,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 “好霸气的刀,好凌厉的刀势!还好有这只猫。。。”不老翁脸上满是惊惧庆幸,一只干枯的手缓缓伸进胸口 自衣服内扯出一只猫,一只死猫,一只血淋淋的死猫! 第四十五章 一场交易 () 不可一世的天残剑柳青衣,这么容易就被沈落石一刀搞定! 围观的江湖群豪彷佛置身一场恍惚的梦幻,沉浸其中很久都没有回过味,直到一声尖刻的话语刺入耳鼓,一个个方才如梦初醒! “哈哈哈,好称天下神兵之王天残之剑,竟然不堪我们沈大教主的菜刀一切。这个狂妄自大的无知小子柳青衣以为自己是一颗傲立江湖的古松,在英明神武的沈大教主面前不过是菜刀下随意切割的一颗小葱。”对面艨上传来一阵恭维,令如山居然笑着出场,立在了柳青衣刚才竖立的位置 他突如其来的冒出如此一套说辞,弄得沈落石这些江湖大豪一头雾水,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一个个直愣愣的瞪着令如山: 他娘的,这个老狐狸,又要搞什么东西? 我们一路追随大教主,忠心耿耿,奔波千里而来,看到沈大教主一击而胜,这些恭维的话本来应该我们异口同声的说出来,却被躲在柳青衣背后为虎作伥的这个老狐狸,抢了一个先,拼命的猛拍起教主的马屁! “柳青衣虽然雄踞海外,神剑无敌,但他这颗小葱毕竟太嫩了,味道不够冲,表皮不够老,很容易切割。躲在他背后的那块老姜,味道辛辣,皮糙筋老,不知道我这把菜刀面对这块老姜还管不管用?”沈落石虽然遍体鳞伤,依然谈笑自若,调侃起这个曾经追随控制自己的老部下。 “教主饶命!属下愿意从此追随教主!”老奸巨猾的令如山竟然一拜到地,围观的南宫北,唐通等人更加惶惑迷惘,实在看不透其中的端倪! “知错能改,迷途知返!好!好!”沈落石竟然飞身而起落在令如山的大船上,扶起令如山,欣赏的拍打着他的肩膀,俨然一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的姿态! “沈教主,请到舱内一叙!”令如山恭敬的将沈落石请入宽阔豪华的船舱大厅,领入了一间靠窗的小雅间! 对面巨龙舟上的群豪眼巴巴看着沈落石的背影转入了巨艨之舱,纷纷紧握刀剑,替沈落石捏了一把汗,密切监视对面状况,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沈兄弟,你变了!”见没有外人在场,令如山主动换回了当年的那种亲密气氛 “令先生,你也变了!” “是啊,我们都变了,江湖也变了,彻底的变了!”令如山感慨叹息不已 “决战一刻,令先生如此见风使舵,是早有预谋,还是临机而变?”沈落石不愿跟他太过接近,立刻将话题拉入正题 “既有预谋,也有机变。令如山本就是要辅佐强者争霸江湖的一颗灾星。” “所以你才不惜身份,俯首下拜重新归于拜月门下?看来沈落石又会在先生的辅佐下,重新整顿江湖,独霸武林,真正的独霸武林!”沈落石仰首感慨道! “沈兄弟,你错了。我不过是想让你给我一个名份,一个海外分舵主的名份。属下的真实意图就是想独霸海外,做个逍遥自在的海上霸主!”令如山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野心 “令先生一贯以助人成大事为乐,怎么突然也想自立门户,独霸一方?” “我纵横江湖几十年,力捧霸主无数,都是在替别人打拼。现在我老了,也该给自己谋一份权力富贵,好好享受一下。” “嘿嘿,令先生想必早已料定一切,就算沈落石不计前嫌,力请先生出山辅佐,共同图谋中土江湖霸主,先生也绝不会有丝毫心动?”沈落石淡淡一笑,故意试探令如山。 “沈兄弟,休要说笑。第一,沈兄弟你已厌倦江湖杀戮争霸,根本无心江湖霸主之位。第二,就算沈兄弟有心争霸,呵呵,如今江湖人心散乱,他们试图争霸的已不是江湖,而是天下!如今天下震动,乱象已生,必将有一场百年难治的战乱之局。 你我不过是些混迹江湖的小人物,如何能够扭转天下大局?令如山不过定期跳出来是弄些江湖小灾难,平衡一下黑白二道江湖势力。没想到这一回,却弄出一场卷裹天下的战乱,一场无力控制的大灾难”令如山干枯的脸上,泛起一丝痛苦! “既然先生执意如此,我也不便强求。我现在就率众离去,给你一个自由自在的海外江湖”沈落石不愿过多跟他纠葛下去,缓缓起身告辞 “拜月教海外分舵主令如山率香岛部属三千三百二十一名,恭送英明神武大教主沈落石!”见沈落石告辞,令如山立刻中气十足的一声长喝。 声音虽然不大,却已将整个香岛都笼罩在他的声息之下! 话音一落,一十八黑黝黝的赤膀水手大汉,已抛出十八条带钩钢铁长索,长索飞扬而过,前端的铁钩已深深扣住了对面南宫北,唐通紧张傲立的巨龙舟船头甲板。一条横跨海面的笔直的索道横在了两条大船之间。 一卷巨大的竹帘,顺着索道缓缓滚展开来,铺出一条竹板栈道! 一卷艳红的毡卷从船舱深处缓缓舒展出来,滚上甲板,继续沿着竹板栈道滚展而开,缓缓铺在了刚刚铺就的竹板栈道之上! 船舱深处一道铁栏缓缓左右分开,一辆精美华贵的轮车,缓缓而出。 上面端坐一位一脸傲然,姿态高贵的雍容妇人,一双洁白的玉手不紧不慢的轻轻拨动着双轮,沿着那一道鲜红的长毡款款而来。 叶飞燕? 不,她应该是南宫飞燕! 她早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无邪烂漫,不懂江湖的小女孩叶飞燕! 而是一位威仪江湖,名动江南的南宫世家主人,就算被绑架囚禁这么久,依然保持着那份令人折服的威仪,那份高高在上的尊贵! “沈大哥,推我回去!”看到恭立一边的沈落石,叶飞燕轻轻一笑,娇媚的吩咐道 沈落石没有说话,轻轻走上艳红小道,推着叶飞燕坐下的轮椅,缓缓朝对面的巨龙舟走过去。 望着突然出现的妻子,望着沈落石推着她一步步走过来,南宫北的心却在抽搐,在流血。。。这是他的女人,一个需要他呵护的女人。 他却没有好好的保护她,让她落入了青衣楼的手里,他却一直无力将她从青衣楼救出来。 沈落石推着叶飞燕跨出的每一步,彷佛都深深踩在了南宫北的心上,每一脚下去,都会在他的心踩出一个血淋淋的脚印! 这是一条笔直的索道,也是一条短暂的索道! 从开始上路到一切结束,不过半注香的时间,在他们三个人的心里,却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当沈落石推着南宫飞燕踏上巨龙舟甲板一刻,背后的红毡飞速回卷! 竹帘栈道,铁索索道,瞬间缩回,对面那艘巨艨已缓缓而退,消退在一片暮色中。 整个海面,整个香岛周围,都陷入了一片安静祥和! 夕阳西下,散出万千红霞,整个香岛都笼罩在一片霞光。 波光粼粼的海面,不知何时竟然布满了星星点点的鱼帆,船头赤脚赤膀的渔夫正在夕阳下收网。 缓缓远离香岛的江湖群豪,彷佛经历了一场梦! 巨龙舟分明是行进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水岛鱼乡,根本感受不到丝毫的江湖血腥杀气。 可是就在不久前,这里还是一片血腥杀气笼罩弥漫的江湖沙场。 那个傲冠江湖的无敌神剑柳青衣,不久前还震慑着这些江湖英豪的心,让他们肝胆俱裂,心神不宁! 现在他已化为海底的一堆鱼食! 江湖变化如此之快,人生起落如此之快,快的让他们都来不及感慨! 第四十六章 江湖归来 () 香岛,海底密室,灯火幽暗! 一脸阴森的柳青衣斜卧在冰冷的碧玉卧榻,一脸恭谨的令如山小心翼翼的侯立。 “沈落石走了”柳青衣冷冷的问道,眼中透着一层深深的怨毒 “走了!”令如山赶紧低声回应 “令先生果然是神机妙算的江湖智星,要不是本尊早有准备,恐怕真的会被那横空而出的菜刀一砍一击而杀。”柳青衣欣赏的看了一眼令如山。 “如山追随地尊先生,多少也能揣摩出一些他的手段,既然他将沈落石再度推出江湖,出海挑战楼主,自然有必杀之计!” “哈哈哈。。。现在天残剑已陨落,柳青衣已死,揭开天地门秘密的重任已落在神勇无敌的沈落石头上,令先生,你猜沈落石会不会按照清风明月的指点,去挖掘这个秘密,去破解这个控制江湖近百年的迷局?” “为了这一切,已死了太多人,流了太多血。女人,朋友,亲人。。。已全部死在他一路杀戮而来的江湖路上。 天地虽大,只留了他孤单单一个身影,他已无牵无挂,他已无所畏惧!现在天地之门已近在他面前,他又怎能就此停步?”说起天地之门,令如山脸上不禁生出一丝敬畏,一丝向往。 “那么以先生判断,沈落石一旦杀入天地之门,又有几分胜算?”柳青衣缓缓起身,期待的望着令如山的脸 “两败俱伤,有去无回!”令如山脸上露出一丝杀气 “好,很好!先生这招苦肉之计,果然是妙,柳青衣虽然差点丧命沈落石刀下,却可以借此瞒天过海,置身江湖之外,坐观沈落石火拼天地双尊。 一旦天地门倒塌,柳青衣再出江湖,天下江湖谁敢争锋?哈哈哈。。。啊,咳咳!”柳青衣纵声狂笑,触动胸前伤口,连咳一声,赶紧收住了狂妄之态 令如山知趣的缓缓躬身退出了海底密室,沿着一条幽暗狭窄的阶梯,缓缓攀越而上。 虽然他面无表情,内心对柳青衣的狂妄却很不以为然,他本想提醒柳青衣,别忘了漠北之间还有一个铁血大风盟,见柳青衣触动伤口,便不再多说退了出来。 ****** 金陵,大江盟总舵,重新插起大江盟的大旗! 虽然严冬时节,寒风呼啸,天地肃杀。清冷许久的大江盟总舵却格外的热闹! 江湖消息的传播,远比出海归航的航船更快! 沈落石的巨龙舟刚刚接近采石坞,闻讯而来的江湖各派人物早已聚集满了江南岸,远远的恭候在江岸上。 船一登岸,已归附铁血大风盟的山西丁家传人丁虹,便借口北归看望父母,携带着周小红告辞而去,周小红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没有抬头看沈落石一眼。 她已是丁虹的女人,就算心中有万千不舍,也不能表现出来! 望着这个曾经承诺要等自己回来的女孩远去的背影,沈落石不禁涌起一丝疼痛。当初她信誓旦旦:就算等十年,等二十年。。。也要等自己回来,当他漂泊归来,想找一个歇息的归宿,却发现那个等自己的心已不在! 接下来的三天在一片狂呼烂饮,歌功颂德中,很快就度过去了! 第四天,这些渐渐从酒意中清醒过来的江湖大豪,开始私下窃窃私语,躬请沈落石再次登临江湖盟主之之位,号令江湖的呼声越来越高! 而作为沈落石嫡系的断刀盟下的三十六行老大,一个个又趾高气扬,扬眉吐气起来! 一些激烈的弟子已开始呼吁沈落石,率众北归洛阳,将那个敢于鸠占雀巢的新一代富公子香香公子杀个落花流水! 只有几个陪着沈落石的高层人物一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站得比别人更高,对江湖局势看得更清楚,更透彻。 现在的拜月江湖,已是人才凋零,风雨飘摇。去跟财大势汹,人才济济的铁血大风盟争夺地盘,无异于自寻死路。 何况铁血大风背后,还有一支足以吞并宇内,纵横天下的边城铁骑。 这一次,沈落石既没有强势出头,也没有黯然消失,而是将各派的代表聚集密室,为他们各自划清地盘界限,吩咐小心谨守,不得随意相互渗透攻击。 然后便一个个打发他们回去,这些江湖客见老大无意争霸闹事,也就顺水推舟,各自回去整理帮务,收拾被冲击的遍地狼藉的生意地盘!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畅叙几日后,各怀心事的几位老部署纷纷告辞而去! 家破人亡的南宫北,叶飞燕夫妻,率先依依离别而去,暴风雨卷过的南宫世家,家道破落,生意凋零,他们不得不提前回去安排重振家门。 久别蜀中的唐通,早已听闻唐门被青衣楼洗劫的消息,一直追随沈落石无暇西顾,现在大事已毕,也该回家看看了。 而大江盟毕竟是白玉神龙后人白浪飞的地盘,沈落石跟史胖子长期占据这里,也有些不太合适,而洛阳断刀盟总部几次易手,早已不属于断刀盟! 二人商量一番,还是决定回到中州,回到自己的老巢! 史胖子继续在飘香楼坐镇神厨堂,沈落石继续躲在自己的铁匠铺打铁,他们都各自做回了自己的老本行。 史胖子江湖归来可以继续自己的厨师生涯,沈落石归来却已无心自己的铁匠手艺。 现在他的手里又有了刀,一把可以杀戮纵横的刀,一把与自己身体融会贯通的刀! 有了这把刀,这把他可以随意控制的刀,他需要去做一件事,一件让江湖几代顶级高手苦心筹划的事,他需要找那个人,那个控制江湖百年,控制自己杀戮十几年的人! 他找他并不是为了挑战,也不是为了争霸,更不是为了替死者复仇! 而是要一个真相,一个让自己安心的真相! 他现在开始有点后悔,后悔杀了不老翁,杀了那个唯一可以开启天地之门的老人! 当他面对那个控制了他人生的老人,他一腔愤怒,心中只有恨。当他捡起那把开启杀戮之门的刀,他自信可以杀死那个将他带入杀戮之门的可恶老人! 那一刻,他毫不犹豫的将杀戮之刀杀入了地尊的前胸,甚至都没有问他要自己做的第二件事是什么。 而只有做了第二件事,才可以见到那个自己想见的人??天尊! 漫无目的游荡在人流中的沈落石,不知不觉的竟然溜到了那条熟悉的简陋拥挤的小巷,停留在自家的铁匠铺门前! 店铺的破门紧闭,门前堆满了落叶杂物! 一只肥胖的手突然从背后搭在他肩膀,将他向后拖去,一路将他拖入了对面热气腾腾的面馆。 “小子,一个多月不见,你又跑哪儿去了?”面馆的胖老板神秘兮兮的试探道 “啊,最近天寒,生意不好,出去走了走”沈落石急忙解释道 “呵呵,小子,出门也不记得关门庇护,还是老哥见你几天不出现,替你关门闭户。也不知哪个缺德的家伙居然在趁你不在,在店铺里丢了一只血淋淋的死猫,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脸笑容的面老板,说道死猫,脸色掠过一丝恐惧! “死猫?”沈落石疑惑的质问 他明明在店铺里杀了一个人,怎么会变成一只血淋淋的死猫? 第四十七章 江湖轮回 () 深夜,寒风呼啸! 冷清了一个月的铁匠铺,又升腾起熊熊炉火。 坐在炉前的沈落石却没有打铁,而是在慢慢的喝着酒,劣质的酒。 他在对面的面馆吃了三大碗牛肉面,临走还捎带了一坛酒,一坛市井下等人最常喝的劣质酒,清淡如水,味儿却很冲,劲儿也很大! 远处的街道也传来三更的邦声,整个城市已陷入沉沉的睡眠。 沈落石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依然在喝酒,依然在等! 等?等什么? 当然是在等不老翁,那个行踪诡异,高深莫测的老人! 既然他没有死,沈落石相信,他一定会回来找自己。 一坛酒已尽,沈落石头已有些晕,眼也有些花! 恍惚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已坐在他面前,正笑容满面的看着他。 他是如何进来的,如何悄无声息的坐在沈落石面前,沈落石竟然会毫无察觉! 平日饮三五坛烈酒,都毫无醉意,今天只喝一坛酒,怎么如此恍惚,竟然没有察觉有人进来,是劣质的酒后劲足,已麻醉了他的心?还是来人的行踪太飘忽,他根本无法感觉捕捉到对方的脚步之声。 “恭贺沈兄弟,出海一击,大功告成,来,喝酒!”不老翁又摸出了那两只装满酒的小葫芦,扔了一个过来。 “第一件事已经完成,我想知道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做得如此干净利索,一战而震慑江湖,重塑江湖神话,现在你已是超越当年的清风明月的新一代江湖神话! 有你这一战的树立的江湖地位,完成第二件事自然是水到渠成!不过,这件事却要你心甘情愿的用心去做,强迫不得”秃发老人喝了一口酒,幽幽叹息 “你的意思是要我继续江湖杀戮?将散乱的江湖重新一统拜月教下?然后继续你的日月轮回,控制天下江湖命运?”沈落石显然很不愿意再次卷入这种无休止的杀戮 “月满则亏,纵使沈兄弟神勇无敌,三头六臂,恐怕也无力扭转这种衰落命运?”不老翁继续着一贯的悲悯,沈落石一时摸不清头绪,自顾低头喝酒,等待着地尊老人的下文。 “唉,奔波江湖近九十九年,我这个老江湖实在太老了,也该歇歇了。一个人老到不能再老,见惯了一个个江湖神话的崛起,没落,也厌倦了。 连明月,清风这两个小家伙都已在江湖神话中消失,而我这个看着他们出生,成长,称霸,归隐,消失的老家伙却还飘在江湖,实在是活得太寂寞了”不老翁目光迷离远方,泛起一抹沧桑迷茫! “一个人活得越久,经历岁月久,失去的东西自然也越多。”沈落石似乎已感受到了不老翁内心深处,那种漫长岁月中沉淀的寂寞沧桑。 “不老翁可以离开江湖,但江湖日月轮回的命运却不能变,要有一个能够控制轮回的人来继续掌舵。不然这艘江湖巨舟就会迷失偏离”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接替你?要将地尊的位置传递给我?”沈落石立刻紧张起来,目光死死的逼视在不老翁 “一百多年前,一群流落江湖年轻剑客,被一个神秘的人带进了一个神秘的地方,每人从他手里得到了一本失落战火中的江湖秘笈。 幽居十年,各自修炼成一套绝学,在神秘人的带领下,突然冒出江湖,在本朝平定天下的同时,顺势而出击,很快就压服了纷乱争斗百年的的江湖门派,一统江湖。 而我就是那一批年轻剑客中的一个,也是唯一历经百年风雨,依然老而不死的一个。”不老翁根本没有理会沈落石的质疑,反而没头没脑的讲起了老故事。 “那个神秘人物就是天尊?”沈落石竟然被他的老故事吸引,不由自主的追问了一句 “不错,他就是江湖传说中的第一代天尊。一统江湖之后,那些的剑客便成为了当时江湖十三个主要剑派的掌门。 而我则继续流落江湖,替天尊联络,监视江湖各派,更重要的任务就是帮天尊物色一些天资奇异的江湖少年。明月,清风就是我在江湖中发掘的天才少年中最有天分的两个。” “土财神,铜先生,小金人,甚至富公子,也都是这批天才少年之一?”沈落石立刻满怀期待的猜测道 “呵呵,土财神确实是其中之一,至于其他几个,都已是下一代的传人。小金人的干爹金大牙,铜大铜二的老爹铜掌柜,富公子的师傅截铁血魔,都在那批天才少年之内。 这批人分批深入江湖,而此刻那些追随天尊的剑客纷纷凋谢江湖,他们的后辈子弟继承家业,纷纷崛起,势力不断膨胀扩展,彼此之间争夺械斗不断。 而身处江湖下层的市井江湖人物在大派的压榨之下,纷纷聚集闹市,江湖变乱丛生,而我这个负责联络协调的地尊,根本无法控制这些江湖二代大豪。 危机时刻,明月清风惊现江湖,明月聚集江湖三十六行创立拜月教,崛起江湖,一路挑战,击杀顶级豪门高手无数,一统江湖于拜月之下。 而清风避居江湖之外却不断网络哪些被明月击败的大派精英,同时创立了尊日一派。 江湖从此日月并存,月满则亏,日盈则缺,轮流执掌江湖,确保名门大派与市井**之间江湖势力平衡。 为了控制拜月,尊日之间的定期交替轮回,后来江湖上又多了两个主宰祸福的福祸双星。而在江湖争斗中渐渐控制江湖财富的四大富豪负责掌管江湖财富平衡,帮助福祸双星控制拜月,尊日的轮回命运。”一通长篇大论,沈落石渐渐理清了天地门的一些脉络 “那么老先生你呢?就是控制一切的总舵主!” “呵呵,我开始不过是一个联络江湖的跑腿的,后来别的前辈都死了,就剩我这个老家伙,这些后辈多少给点面子,勉强混了一个地尊之号。 其实福祸双星,日月二使及他们的门下后辈,还有四大富豪,都是各自为政,各成体系。受天尊直接控制,我只是一个平衡各方利益的棋子”不老翁自嘲的笑道 “天尊的这套日月轮回之法,确实是一个控制江湖的一个绝妙奇谋,不过似乎轮回越来越不灵,越来越失控了。 明月,清风不愿受控摆弄,一直在想法设法密谋摆脱控制,四大富豪也早已貌合神离,各自为政,连福祸双星现在似乎也开始有些不务正业。。。 天尊虽然控制了江湖人,却无法控制这些江湖人的心!”沈落石感慨叹息道 “你错了,江湖人心都是顺势而为。只要你占据了地尊的位置。他们的野心就会收敛,他们的行为就会收敛。江湖就会重新回到日月轮回的正途! 江湖因你而乱,自然也会因你而治,为了挽救江湖,为了不再流血争斗,你必须站出来接替我!” “只要我接替你,我就是可以见到天尊?” “不错,只要你一声承诺,不但可以见到天尊,还可以继承一门江湖绝学??不老神功!” “不老神功?” “我能够历经一百三十七年,老到不能再老,依然不死。就是因为当年一代天尊传授给我的是不老神功,替他一直看护他创立的江湖事业。 现在我已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接位者,也敢卸掉包袱,好好睡一觉了”不老翁一脸疲惫的叹息道,原来人生不老,岁月久了,也会成为一种负担,一种累赘,一种煎熬! 第四十八章 岁月倒转 () 门外寒风呼啸,竟然飘起丝丝的雪花 通红的炉火映射着两张涨红的面容,小小酒壶的酒已喝干,一老一少,两个依然在默默的对坐! “沈兄弟,酒已喝过,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断”不老翁缓缓起身 “了断?”沈落石惊愕的看着他佝偻的身影 “不错,是我将你引入了江湖不归路,让你家破人亡,让你一生杀戮飘零。是时候给你一个交代了”不老翁仰面长叹,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幕感慨,一副彻底解脱的神情 一个在江湖上混了近百年,已经历见证了无数的江湖顶级人物的兴起没落,早已将江湖世事看得很透彻,早已厌倦了这种周而复始的不断杀戮争斗。 “如何了断?让我杀了你?”沈落石已感觉出不老翁的心思 “街头决杀,如果你的刀能杀死我,你就是江湖地尊,就可以见到天尊,就可以做你想要做的任何事。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毁了你的人生。”不老翁一脸淡然,缓缓走向门外 “你错了,我虽然恨你,但我决不会出手杀你!”沈落石冷冷的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想见天尊,必须要杀了我”老人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 “为什么?” “因为江湖地尊只能有一个,还有我就是天地之门的守护人。一个人要想见到天尊,必须开启天地之门。嘿嘿,还有以你的刀法实力未必能够胜的过我,开启天地之门”不老翁已立在街头风雪中,门外早已是漫天大雪,纷纷而下。 沈落石默然而出,与不老翁对面而立! 整个清冷的街巷,顿时激荡起漫天的杀气,连纷纷的落雪都被融化在一片杀气之间。 街巷深处偶尔的灯火,在杀气的逼迫下,也悄无声息的熄灭! 漆黑的夜空,雪白的街道,两个对面而立的人! 不老翁此刻佝偻的身躯,陡然挺立,身上透出一股凌然的霸气,凄厉的杀气,一双干枯的手笔直下垂,手指间蕴涵着无限的杀机! 沈落石的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刀,一把血迹斑斑的菜刀,一把杀气腾腾的菜刀,一把凝聚浓缩了他杀戮岁月的菜刀! 他一入江湖杀戮不断,已经太多的亲人,朋友,还有心爱的女人死在江湖杀戮,死在他一路狂屠的江湖路上! 当他一路杀戮,地位名声不但攀升之时,他的江湖路是如此的精彩,如此的壮美,每一次出刀都热血沸腾,激/情荡漾!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曾经一个个闪亮登场,进入他江湖人生的朋友,女人,甚至是敌人,都已在他匆匆杀戮而过的江湖路上远去消失。 只留下他孤独一个人,依然停留在孤独寂寞的江湖路上,继续着他的杀戮生涯,面对杀戮他却再也没有那股热血沸腾的狂热,反而会生出一种莫名奇妙的恐惧。 面对这个曾经引领指引自己的老人,他心中既有怨恨,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在这条江湖风雨路上,他已陪伴自己走了太久,太久,从少年到如今。 现在江湖路上熟悉的身影越来越少,杀了他,自己的江湖路上又会少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多了一份孤单寂寞! 可是回望那条无数前辈的鲜血铺就的江湖路,沈落石背负了太多的希望,太多的鲜血。 那些为了开启天地之门的前辈门的毕生心血,都凝聚在沈落石身上,他曾经无数次接纳了他们的心血,接过了他们的希望。 他背负着太多的承诺,在每一个为此而死的前辈面前的郑重承诺。 这一刻,天地之门,已近在面前,他又怎能就此错过? 沈落石目光渐渐阴冷,握刀的手骨节暴出,刀光一闪,一划而过,天空纷纷扬扬的雪顷刻被一斩而开。 两个僵硬的身影对面而立,沈落石的刀已斩落,斩落在不老翁苍白干枯的右手里,就在他刀光划向不老翁心脏的瞬间! 闭目而立的不老翁不躲不闪,一直站立那里,一只手却已抓住了沈落石的刀锋! 一股灼热的大力自刀锋直入手心,肩膀,沈落石整个身体被这股大力凝结,控制,一动不动。 一滴鲜红的血自握着沈落石刀锋的干枯手掌缓缓渗透而出,滴落在雪白的雪地,开出了一朵鲜艳的小花! 截铁血手? 沈落石的意识中突然冒出了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 他的心一开始震动,他的眼里已开始现出一丝恐惧,只要老人的手一扭一带,凝聚自己杀戮岁月的街头菜刀就会碎裂,他一生的杀戮岁月就会就此终结! 对面的不老翁却一直没有动,一直闭目而立,一动不动的闭目而立! 随着握刀手心传递过来的灼热血感不断冲击,沈落石的意识已渐渐被感染,被迷惑,被深深吸引。 恍惚间,沈落石的意识似乎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进入了另一段陌生的岁月,一段渐渐倒退而去的陌生岁月。 在这个陌生的空间,沈落石的意识沿着一段陌生的岁月缓缓而退。 恍惚朦胧中,沈落石看到自己的刀脱离不老翁的手,一步步的回退,退到了自己原来挺立的位置,然后缓缓收刀,退向小屋之内,开始跟刚刚的喝酒谈话的那一段。。。。。。 然后便是一个个陌生而熟悉的江湖背景,一个个不老翁的江湖人生画面。。。。。。 一个月前,沈落石的出现在不老翁面前的画面! 五年前,与万兽人王对弈,沈落石出现在悬崖山洞的画面! 十年前,中州街头,杂乱的书市,沈落石蹲在书摊,不断的翻阅那些私版武林秘笈! 二十年前,布集镇小书院门口,少年沈落石翻。。。。。。 在不断倒退的记忆中,沈落石几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一个个轮廓模糊的身影,原来在别人的记忆里,自己的样子竟然是这样的! 画面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沈落石的影子再没有出现,因为不老翁的记忆已退回到没有沈落石的江湖岁月。 一个个传说中的江湖画面模糊而遥远的不断的闪现着,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 一条长长的幽深阴寒的甬道渐渐退去,一道道紧闭的门缓缓而开,这条甬道不知不觉伸出地下,已延伸到山川云雾之间,朝着一座云雾间的高山延伸而上 那是一座模糊的山,云雾缥缈的山,山颠云雾间挺立着一个模糊的身影,衣衫飞扬,似乎飘忽在云雾之间的一位神仙。 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人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沈落石的心越来越紧张。 虽然他的意识已被不老翁源源不断注入的血脉带入了虚幻的记忆,但他内心深处依然保留了一份清醒,一份坚持。 他知道不老翁输入自己的不仅是血脉精华,不仅是武功修为,还有他经历江湖百年的记忆,尘封的记忆! 也许这就是他所说的开启天地之门,那么山颠那个缥缈身影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天尊! 天尊,他就是天尊? 沈落石望着那个模糊的背影,心潮一阵激动,身躯一热,那一个恍惚的背影突然消失! 一股灼热的血喷洒他一身,他的刀已插入了不老翁的前心,不老翁已象一张虚弱的白纸,无力的挂在了他的刀尖之上! 就在沈落石即将目睹天尊一刻,不老翁毅然结束了一切! 第四十九章 缉拿归案 () 天地茫茫,北风呼啸! 一轮红日缓缓爬上城头,洁白的城池顿时洒了一层鲜红晨曦。 清冷的小巷,一个人迎风挺立街头,一只手紧握一把菜刀,刀尖滴落的鲜血已凝成一只冰柱,鲜红的血柱在鲜红阳光映射下,透出一种诡异的晶莹光芒。 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横尸街头,尸体早已冻僵! “啊,下雪啦”一声兴奋的尖叫打破凝固的安静沉寂,将整个寂静的街巷唤醒,那些冬日偷懒的生意人纷纷坐立起来,准备起床看看外面的雪。 “啊,杀人啦!”片刻后,同样一声尖利的惊叫,却彻底打消了他们的观赏兴致,纷纷将身体缩回暖暖的被窝,连脑袋都缩了进去。 两声惊叫后,那个探出来的头立刻缩了回去,整个街道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陷入恍惚迷茫的沈落石却被这两声尖叫唤醒,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僵死的老人,艰难的移动脚步,缓缓转身,朝街巷深处缓缓而去。 他在这条街杀了人,他知道以后就算官府不追究,他也无法再在这里呆下去,如果他不走,这条街的人全部都会走。 他们都是一些本本份份,胆小拍事的普通人,有谁敢跟一个当街杀人的杀人狂魔住在一条街上? 两个狭长的身影出现在沈落石面前的雪地,沈落石缓缓抬头。两个年轻的捕快手执官刀,紧张的直立前面的街口。 显然他们是被刚才那一声惊叫吸引而来! 他们本以为这里发生的只是一件普通的杀人案,当他们看到沈落石提着刀从容的缓步而来,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杀人案,而是江湖黑帮的火拼! 血案在前,凶手在前,他们已无法退避,只能硬着头皮顶在沈落石前方! “锁!”两个年轻捕快突然身影闪电而动,拉着一条粗黑的铁索左右包抄,朝沈落石的脖子缠绕过来! 锵! 沈落石身影一闪,刀光一闪! 已大步踩着雪地,朝着北门而去。身后两名年轻捕快目瞪口呆,各自拖着半条断链,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望着沈落石背影消失在茫茫雪地间。 ****** 荒村野店,冷冷清清! 幽暗的角落,两个陌生的江湖客默默低头对饮! “他不是江湖人,他只是一个卖书老人,可怜的卖书老人”张武终于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凝重。 “而我只是中州街市的一个小铁匠,也不是江湖人,所以你必须抓我归案”沈落石惨淡一笑。 “整条街的人都看到你杀了人,还有两名办案的捕快。两个没用的捕快,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杀人犯从眼前大摇大摆的离去。 还有整个中州的捕快,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杀人犯,大摇大摆的离城而去。”张武一脸为难的看着沈落石 “所以你这个中原神捕才会出现,虽然你们管不了江湖械斗,但普通的市井杀人案却一定要管,大事不能管,小事再不管,你们这些捕快就形同虚设,无法向朝廷交代,无法向百姓交代”沈落石嘲讽的笑道 “食人俸禄,总该做点什么。否则又何必养我们这些捕快。江湖可以乱,天下百姓绝不能乱,朝廷法度绝不能乱”张武极力辩解着 “所以就算你明知不敌,也要跟我一拼?”沈落石目光犀利的扫过张武 “嘿嘿,我只不过是为了一份俸禄,犯不着为此而拼命”张武艰难的苦笑 “哦!你不拘捕我?为何千里迢迢来找我!难道就为了喝酒”沈落石露出一丝疑惑 “凶犯我们已缉捕归案,我来这里除了陪老朋友喝一杯,顺便提醒沈兄弟暂时委屈回避一下,行踪不要太张扬!”张武诡秘一笑,露出一脸的无奈。 “凶犯已缉捕归案?你要如何处置他?”沈落石面色陡然阴冷下来。 “这个自有中州府审理判决,我不过是一个负责缉捕的捕快。按照朝廷律法,当街杀人,应上报邢部,等当今皇上批复,秋后斩首。”说道斩首,张武面色也黯淡颓丧下来。 “可是他并无杀人,也许只是一个普通罪犯”沈落石冷冷说道。 “他虽然没有杀人,可有人杀了人,杀人必须有人偿命!”张武并不退缩,涨红着脸针锋相对。 “放了他,我跟你归案!”沈落石霍然而起,他虽然杀人无数,不在乎流血杀戮,却绝不会让一个素不相识的无辜之人替自己死。 “好,兄弟,有血xing!”张武拍案而起。 然后大手一挥,冲着门外一声大喝:“来人,抓捕!” 一声令下,一条飞链横空而来,瞬间将沈落石缠绕了几圈。几个捕快闯进来,将沈落石手脚上了镣铐。 “沈兄弟,对不住了!杀人凶器不得不收缴,做为呈堂证供”张武恭敬的说了一句,伸手在沈落石腰间一摸,那把血迹斑斑的菜刀已被他拔出,亲自用黑布包裹起来 ****** 幽寒阴森,墙火摇曳! 沈落石斜靠在阴冷的石壁,无聊的打着盹。 入狱已经三天了,他已渐渐习惯了这里的安静沉寂,习惯了一个人独自面壁的感觉! 有吃有住,还有酒喝,这样的幽居生活虽然枯燥,却很宁静自然。 他知道张武抓捕他,只是为了平息民愤,等风头一过,大家渐渐淡漠了街头杀人之事,自然会找机会放自己出去。 沈落石进来,张武绝不敢杀他,而且还有供养他。如果他不进来,张武一定会杀了那个替罪之人,而且要尽快处理,草草结案! 因为这种事见不得光,必须速杀速绝! 现在真凶在押,光明正大,自然不用急着下手,反而要拖延下去,直到拖的大家都渐渐淡忘了街头血案,然后再处理杀人凶犯。 无论多么震动一时的血案,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去化解,去消除影响,最终都会一个妥善而合理,能够平衡各方情绪的结果。 “沈兄弟,你受苦了!”一个花白须发的老捕头出现在铁栏之外,轻轻一挥手,牢门缓缓而开,他缓步走了进来. “何九爷?你怎么来了?”沈落石急忙坐直了身体。 “呵呵,我虽然已退隐多年,听说徒弟张武冒犯了你。不得不出山,来替他给你陪罪”何九笑着回应,缓缓坐在了沈落石面前 “来,沈兄弟,多年不见,一起喝壶酒,续续旧!”何九爷自怀里摸出两壶酒,一股浓浓的酒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好酒!”沈落石目光里透出一丝兴奋 “沈兄弟,好嗅觉!这可是专门为皇上酿造的御用酒坊出品的绝世佳酿”何九得意的笑了 “皇上也敢喝如此烈酒?”沈落石一脸质疑 “御用酒坊出品的酒,不一定都给皇上喝,有时也会酿一些私酒。如今盛事多年,喜欢喝御酒的人越来越多,皇家酒坊也得满足一下民意。”何九嘴里调侃,脸上却透出一丝忧虑 第五十章 江湖天尊 () 一壶至浓至烈的好酒下肚,意犹未尽的沈落石立刻呼喝外面的狱卒上酒。 一个身在监狱的囚犯,派头比衙门的老爷都大,几名看守的狱卒虽然心里不满,嘴里相互嘟囔着:他娘的,深更半夜喝个鸟酒? 沈落石晚饭时刚喝了两大坛,现在被这位京城来的九爷一勾引,又叫嚷着喝酒。搅得这些狱卒不得安宁,他们自然也会抱怨一番。 嘴里抱怨,脚下却不敢怠慢,急匆匆的去酒库拿酒过来。 他们都知道这家伙来头大,连中原总捕张头看到他都恭恭敬敬,里面陪他这个老头,据说也是京城来得大人物,比张武还大的大人物。 看着自己门下这些堂堂官府狱卒,竟然被一个在押囚犯指使的团团转,何九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苦笑。 如今这世道,豪强纵横,**猖獗,他们这些官差一不小心得罪了权贵,**,说不定那天就得家破人亡,混口饭也越来越难了! 一个**枭雄,一个官府老捕! 自然缺乏共同的话题,挑拣着说了一些当年的古镇,中州相会的旧事,便找不出合适的话题,剩下的时间只有埋头喝酒。 沈落石一碗接一碗的不停灌下去,何九一遍接一遍懂的不停的替张武陪着罪,希望安心静养一段时间,等风声一过立刻秘密将他送出去。 直到沈落石醉眼朦胧,困意难熬,何九才缓缓起身告辞,吩咐狱卒锁好铁栏门,方才转身离去。 沈落石上等的御酒混合劣等的烈酒,一通胡喝乱饮,酒劲上翻,意识渐渐迷乱,沉沉睡入了梦乡。 恍惚中,一刀寒光扑面而来。 沈落石蓦然而醒,翻身急速后退躲避,退入了墙角,斜靠在冰冷的石壁。 一把犀利的菜刀,已斜插在他面前的石板地面,泛着淡青的寒芒。 沈落石缓缓起身,疑惑的俯身拔起了那柄刀,开启了他杀戮之门的菜刀,凝聚着他杀戮岁月的菜刀! 拔刀在手,茫然du li! 背后的墙壁竟然吱吱呀呀的响动起来,沈落石缓缓回头,惊讶的发现背后的墙壁竟然开启一道暗门,一条幽暗的通道出现在暗门背后。 沈落石禁不住好奇,缓缓的步入了暗道,顺着石阶一步步的攀援而上。 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油然而生,这条道似乎自己曾经走过,可是它又是如此陌生,无论沈落石如何努力思索,也找不出它的清晰记忆。 一路攀援而上,沈落石的注意力渐渐凝聚集中在一点,就是前方,深不可测的前方。 一股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正从前方深不可测的暗道深处扑面而来,沈落石的心,沈落石的全部意识全部被这股奇异的力量吸引,一步一步沿着暗道石阶攀援而上。 暗道不再幽暗,视线渐渐明朗! 一个背影,一个模糊的背影,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出现在前方的朦胧升腾的雾霭,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谣不可及! 天尊!是天尊! 沈落石的迷惑的意识陡然清醒,他已意识到自己已经穿越了天地之门,已踏上通往晋见天尊的天路! 恢复清醒的沈落石,下意识的环顾左右。 才发现自己早已走出暗道,踏上了一条云中石阶,正踩在云雾之间,一步步走上一座浮在白云深处的山颠。 而在白云山颠,一个峨冠博带的高大背影正屹立在峰峦之颠,彷佛一尊超然物外,遨游云海的神。 那股吸引他全部注意的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就是自他身上散发而出。 这是一股充满王霸之气,高贵之气,凌然之气的奇异力量,一丝淡淡的杀气蕴涵在这股摄人心魄的奇异力量之间。 随时随地,都可以让任何对他怀有丝毫不敬的人,击杀于股掌之间。 沈落石手中的刀焕发的杀气,竟然在对方的奇异压力下,不由自主的慢慢收缩,内敛,渐渐凝缩到了刀锋之内。 “你终于来了!”那个飘忽的背影缓缓问道,一股凌然的气度顿时压在了沈落石心头 “你就是天尊?”沈落石冷冷的问,刀的杀气虽然已被对方压制,握刀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一下。 “我就是。你可以走了”天尊缓缓说道,透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威严 “走?” “你已经来过,你已经见过。你也该回到江湖,做你该做的事”天尊继续平淡而缓慢的说道。 “你要我接替地尊,替你办事?” “你一接替地尊,从你杀死他那一刻。你不是替我办事,是天下江湖办事,替你自己办事。江湖不是任何一个人的江湖,而是每一个江湖人的江湖”天尊语气中透出一丝苍凉,一丝悲壮。 “所以只要人在江湖,每一个江湖人都必须维护江湖秩序,江湖规矩,江湖道义!”沈落石已悟出他话中含意,淡淡的接续道。 “只有利益平衡的江湖,才会稳定,才会有序,才会遵守规矩,才会讲究道义。世间没有不落的红日,也没有永悬的明月,只有日月轮回,才能调节阴阳,平衡冷暖。江湖也一样,名门望族与市井江湖之间,必须利益轮回,才能保证江湖的稳定平衡”天尊的语气渐渐玄虚起来 “而江湖人心贪婪,私欲膨胀。没有那个占据霸主地位的利益集团愿意主动让出自己的利益,只有在天地门的运作下,才可以完成这种利益的轮回平衡。”沈落石试探的琢磨道 “你有如此见识,是江湖之福,天下之福。不老翁历世百年,看人果然独到,你确实是一个最合适的江湖地尊”天尊高高在上的语气中,既然多了一份赞叹 “如今江湖沦落,人心涣散,尊日,拜月俱已凋零,福祸双星各怀私心,四大富豪坐拥巨富,各自为政,沈落石重入江湖,又该从哪里入手?” “你已是地尊,愿意如何做,就如何做!”天尊恢复了一贯的高远威严 “我什么都不会做?”沈落石冷冷的丢下一句,缓缓转身,沿着来时的路缓缓而下。 “哦?”天尊身躯一颤,发出一声惊愕之声。 “因为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不是天尊的江湖,江湖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生存方式,不需要一个身在天上,心系世俗的无形之手来控制他们的命运!”沈落石顿了一下,语气平和的说道。 “既然你决心执意与我为敌,你也该回头看一眼你的对手是谁?”天尊缓缓回身,一双冰冷犀利的目光透出一丝刺入心骨的杀气 “不必,因为我已知道你是谁?”沈落石冷冷丢下一句,头也不回,径直而去 (天地刀痕全本大结局,下一站:继续更新黑白二小猫,喜欢本书风格的可以过去看看,收藏一下) 第一章 断刀山庄 () 江南十月,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幽深山庄,草木萧疏,一汪幽碧的湖水,泛着丝丝扑面凉爽之气! 一条古旧斑驳的木桥直跨湖心小岛,湖心小岛衰草随风起伏,一座孤坟,一座粗糙的石碑,上面斑驳着一行粗糙的暗红刻字:亡妻马翠翠之墓! 多年风雨侵蚀,石碑虽然斑驳,那行字却依然毫不褪色,悲壮苍凉之中透着一股森森的杀气! 墓西十步,一间简陋的石屋内,没有门窗,只是开了简陋的几个石洞! 屋内炉火熊熊,一个精壮的铁汉正在锤炼着一把火红的刀面。 面色沧桑冷峻,一脸凌乱的络腮胡须,目光如炬般凝注在锤炼的火红刀面。 七年,整整七年! 沈落石都躲在这间小屋内,陪伴着已故的亡妻,江湖岁月中唯一一个一心一意,无私无畏的真心爱过他的女人,为他甘愿付出自己生命的女人。 在这段孤单寂寞的日子里,一直陪伴他的就是面前的炉火,手中的铁匠活! 面前的这把刀,已是他锻造的第七把刀! “故人远道而来,请进!”沈落石口中淡淡说道,全部精力依然集中在面前的铁匠活。 一个须发花白,骨骼干枯的老人,沿着湖面的木桥迈着沉稳的脚步,一步步的踏入了沈落石的du li天地! 七年了,除了伺候送饭的那个人,这是第一次有人进入这片du li清净的天地! “嗯,好手艺!天下铸造神兵第一高手,恐怕已非沈兄弟莫属!”来人进门拣了一个小石凳,坐了下来,目光注目在沈落石的锻造作品。 “我只是一个打铁工匠!”沈落石淡淡的说,面无表情。 “呵呵,同样是打铁,别人的打的是铁,沈兄弟打的却是江湖。足不出户,闭门打铁,却能够震慑江湖七年。这样的铁匠恐怕在江湖上已是空前绝后第一人!” “何九爷公务繁忙,突然造访我的湖心小筑,当然不会只是为了看我打铁?有话请讲”沈落石一边继续手中动作,淡淡的说道。 “公务繁忙?呵呵,我现在已是一个老人,没用的老人。也该歇歇了。”何九苍老的面容一脸落寞,感慨长吁起来。 他已不是十九年前那个精干的江湖神捕,岁月催人老,他已是一个风烛暮年的老人! 沈落石停住了手中的活,目光移向何九:“何九爷奔波一生。如今熬到退休,不找个安静地方享福。却来断刀山庄,莫非要跟着我打铁?” “呵呵,老哥年老体衰,哪有气力打铁。当然是来喝酒的”何九古怪的笑了。 “我已经不喝酒很多年了!自从上次喝了何九爷的哪壶酒。”沈落石淡淡的说道,目光透出一丝阴冷,一丝痛苦。 “你可以逃避江湖,逃避酒,但你始终都是地尊,维护江湖平衡的地尊。天与地无法决裂,生存于天地之间的天地双尊又怎能决裂?” “我只是一个铁匠!”沈落石冷冷的说道,面色一片淡然。 “不错,你是一个铁匠,但你也是一个江湖刀客,更是江湖第一刀客,也是维护江湖秩序的地尊。 七年打铁,不问江湖,但江湖却因有你而稳定。雄霸江湖不一定要靠杀戮,更重要的是威慑,只要你沈落石身在江湖一天,就没有人敢轻易打破这个僵持局面。除非有人可以自信挫败你的刀,征服江湖人的心。 你虽然不承认自己是江湖地尊,也不愿占据这个位置。 但在江湖人的眼里,你早已是江湖地尊,早已深入每一个江湖人的心。”何九淡淡的说,目光里现出一丝尊敬。 沈落石默认不语,继续埋头打铁。 面色平静,内心却被何九的话深深触动。 七年了,隐退江南,不问江湖,一心陪伴在翠翠身边。 他以为他已经远离江湖,远离杀戮,远离了天尊的控制。 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他根本没有离开江湖,摆脱天地门的控制,他已成为江湖人心目中的江湖地尊。 他躲避江湖之外,摆脱了对他身体行为的控制,却无法消灭他在江湖中杀戮出来的江湖地位和名声。 即使他自己隐没江湖,天地门依然可以利用他的名声做很多事! 沈落石突然停了手中的铁匠活,霍然而起,突然冒出一句奇怪的问话:“我在哪里?” 他在哪里? 他不就在荒废的江南马府?他不就在当年翠翠为他而死的那个湖心小筑?十步外不就是亡妻翠翠的陵墓? 何九居然一点也不奇怪,居然信口对了一句:“断刀山庄!” “断刀山庄?” “不错,断刀盟主人居住的地方,当然就是断刀山庄!” “断刀盟还在?” “只要创立它的还在江湖,断刀盟又怎么会消失?” “所以我虽然隐居江湖之外,这些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做。但断刀盟依然存在江湖,依然挂在我的名下.” “不是存在江湖,而是屹立江湖。如果没有屹立江湖的断刀盟,又怎能阻止雄踞北方的铁血大风,远遁海外的青衣楼的野心? 有沈落石这三个字,已足以稳定江湖很多年。” “既然江湖稳定,我也习惯了现在的打铁生活。何九爷又何必前来打扰我?”沈落石露出一丝嘲讽的笑。 “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老了,在退隐江湖之前。也该给你一个交代,当年中州牢狱送你上见天尊,害你七年不敢喝酒。我必须给你一个交代。 对于一个心中痛苦至极的人,又不得不忍着不去碰那种可以减轻忘却痛苦的东西,不得不日夜不停打铁来化解心中痛苦,江湖上恐怕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何九一脸愧疚的感慨叹息。 “何九爷不必自责,也不必给我什么交代。因为那壶酒是我心甘情愿喝下去的,果然是一壶好酒。”沈落石突然目光精锐,豪情满怀。 “既然当年地牢你已知那壶酒就是催魂夺魄,为何还要喝下去?” “因为同样的酒我已经喝过两次,又何必在乎第三次?你和江湖不老翁不过是天地门下的一条狗。为了见到幕后主人,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嘿嘿,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摆脱,可是最后还是落入了他的掌控,用我的名声撑起了整个江湖,现在九爷隐退之前,奉命而来见我。 恐怕以后我的安稳日子也不会太多了,好,既然逃无可逃,我也不必再逃。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沈落石早已放下手中的铁匠活,此刻突然长身而立。 一阵浓浓的酒肉香扑鼻而立,一个油乎乎的大胖子单手撑着一大盘牛肉,另一只空袖管夹了一坛酒。 正大步踏着木桥而来,结实的木桥被他肥大的身体压的吱吱呀呀。 第二章 天外有天 () 天下第一神厨史胖子,端着酒肉出现在石屋门口。 躬身放下酒肉,默然而退,肥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湖水外的丛林间。 酒入豪肠,沈落石情绪顿时高涨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酒,现在终于不用逃避可以放开一饮,酒一入肠,便生出无数豪情。 “你来了,我也该离开了。吴天尊果然是掌握天下江湖的一把好手。”香醇的酒进入沈落石咽喉,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江湖稳定一百多年,自然离不开历代天尊的呕心沥血,吴大人自从执掌天下江湖黑白道,日夜操劳,寝食俱废。一个人承担了天命,必然要牺牲个人的一切。 他已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神,一尊高高在上,孤独痛苦寂寞的神。 沈兄弟自从进入江湖一路经历痛苦坎坷,也不必迁怒于吴大人。这条江湖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一个人想要一段光辉灿烂的江湖人生,必须承担一个成功江湖人的痛苦和寂寞。”何九淡淡的叹息道。 “一个人既要掌控天下白道治安稳定,又要牵制平衡江湖**帮派的势力。非百年一遇的天下奇才不可为。 七年隐居,沈落石已不是当年那个一路杀戮的刀客,对于江湖的事也渐渐看得透彻了许多,如果江湖没有高高在上,呕心沥血控制局面的天尊,恐怕早已是一个纷乱纵横,杀戮遍地的血腥江湖。 沈落石不过是一个以杀止杀的棋子,一把刀杀戮无数,方才杀出了威势,杀出了一个平静的十年。 江湖即使没有沈落石,也会有另外一个杀戮江湖的杀星崛起。有江湖的地方一定会有杀戮,沈落石能够卷入其中,是一种不幸,也是一种幸运。来,喝酒!”沈落石一番感慨,一饮而进。 “沈兄弟如此见识,吴大人果然没有看错你。江湖间英雄惜英雄,有你辅助吴大人,定然可以压制铁血大风之势,让江湖再次平衡十年”何九不失时机的进入了正题。 “铁血大风?”沈落石缓缓抬头,目光复杂的凝视着何九。 “沉默了七年,孟大将军已耐不住寂寞。他是一个有雄心的人,因为你的牵制,让他无法展足天下。现在他已经年近四旬,正是人生中建功立业的最佳年岁,他再也无法等待下去,铁血大风一旦席卷起来,江湖必将一片血雨腥风。一场空前的江湖劫难必将牵动天下局势,平静多年的中原必将再次陷入动荡纷争之中。”何九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孟小山能够挥师南下,一统天下,结束藩镇割据,王室衰微的局面,不是更利于天下的安定么?”沈落石不以为然的答道。 “天命所在,本朝还有百年之数。孟大将军虽然势霸一方,也只能祸乱一时,无法逆天之势,终究难成大器。 方今虽然天下势力割据,利益集团垄断天下命脉,但本朝已经历百年稳定,积累深厚,根基稳定,民心虽然浮动,却还没有民心思乱的境地。只要民心不乱,任何祸乱天下的势力都不会成功。 孟大将军虽然是一个不世奇才,但他与凌大将军一样,都是生不逢时。如果他们再晚出生几十年,必将是席卷天下,成就伟业的一代雄霸之主。”何九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理论,唬得沈落石一愣一愣。 “哈哈,既然吴天尊已料定孟小山难成大器。又何必派你前来为我看守妻子陵墓,请我出山应付危局,面对昔日的童年挚友?” “因为有你在,可以让天下之争停留在江湖之争,停留在铁血大风与中原江湖之争。让孟大将军知难而退。安心继续做他的一方霸主。 一旦刀兵四起,非但天下杀戮无数。最后他自己也难逃凌大将军一家的命运,谋反是要付出代价的。 沈兄弟经历大势无数,自然也知道孟小山一旦策动刀兵,能够赢得天下的几率有几分。当局者迷,你当然不会看着他越走越远,走上一条家破人亡的不归路。”何九不但是一个纵横江湖几十年的神捕,也是一个善于抓住人心的说客。 “呵呵,看来沈落石隐居江湖多年,最终还是无法逃脱天尊的控制。打着天下苍生,江湖稳定这样的大旗,看来我根本无法拒绝他的安排”沈落石苦笑着,端起杯吸了一口。 “你错了,不是天尊的安排,一切都是天意。天尊也不过是顺承天意,代天行事。你并不是为天尊做事,因为天尊跟你一样。也是受天意驱使,他也是身不由己。”何九感慨而言,眼光里充满了尊敬和怜悯。 “身不由己?身居天尊,玩江湖于股掌,高高在云雾间的天尊,也会身不由己?”沈落石目光疑惑的逼视着何九。 “天外有天,难道沈兄弟没有听说过这句话。”何九目光望向遥远幽深的夜空,此刻夕阳已下,天色渐渐暗下来。 “天外有天?” “不错,天外有天!”何九满怀深意的点点头。 沈落石似乎已感受到他话里隐藏的深意,感受到了来自天外的满天星光里,正有一双眼睛俯视着人间一切,控制着人间一切。 不错,那就是天意,人力无法改变的天意! 这一刻,他毅然决定顺应“天意”,重出江湖继续他的江湖路。 “好,三天后,你来,我走!”沈落石挺身而起,提起酒坛,将剩下的酒一饮而进。 “好!”何九起身,颤巍巍的离开,背影一闪,已在湖水对岸。 沈落石仰望星空,良久! 缓缓蹲下来,拿起那把正在打造的刀,继续自己的铁匠活。 那是一把很普通的刀,普通捕块用的官刀。 大街上每一个捕快都佩戴的普通官刀,无论重量,形状,锋刃,都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但却不是一把普通的刀,是天下第一刀客沈落石亲手锻造的一把捕快刀。 刀面厚重,刀锋犀利,虽然还没有最后的锤炼加硬开锋。却已透出一股犀利的杀气,杀气间却隐藏了一丝柔媚,一丝刚毅! 三日三夜,不吃不睡! 沈落石一直守在炉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把刀,最后的每一步锻造都小心翼翼!似乎已凝聚了他全部的精神,全部的精力。 他已将整个灵魂贯注在这把刀里面。 史胖子居然三天三夜没有出现,没有给他这位主人送饭送菜。 三日三夜后,黎明,东方发白! 沈落石终于从冰冷的水池拔出那把刀,那把普通的刀,那把普通捕快用的官刀。 寒光一闪,刀面似乎泛起一丝淡淡的幽绿之光。、 沈落石小心翼翼的翻转着刀面,一只粗糙的手怜惜的在摸索着幽幽刀面,放佛摸索着美丽恋人的美丽面庞。 刀面在炉火的映射下翻转之间,贴近刀柄的位置隐隐约约的呈现出一个字,一个血红的字:翠! 翠绿的翠,马翠翠的翠! 第三章 七种刀器 () 日出东方,光芒万丈! 踏着万丈光芒,沈落石捧着那柄新出世的捕刀,面色凝重的朝着湖心小岛的荒草深处走去,一座二层的陈旧阁楼渐渐呈现在荒草间。 这是一个小小的木雕阁楼,占地不过二三丈,红漆已在风雨中剥蚀。 陈旧的门楣上悬着一幅并不起眼的匾额,三个暗淡的红漆字:藏刀阁! 东海葬剑池,江南藏刀阁! 沈落石居然将江湖传说中的藏刀阁,成为了一个真实的存在! 当一个人成为一个江湖传说,他也可以将一个江湖传说变为一种真实。 人可以创造传说,自然也可以将传说变成真实! 沈落石踩着荒草,缓缓踏入藏刀阁! 小小阁楼内,光线昏暗,却一尘不染。 里面除了七副刀架,六柄刀,空荡荡一无所有。 沈落石缓缓将手里的“翠”刀搁在那个空置的刀架,轻轻摸索一下。 缓缓转身朝着旁边的另一个刀架走过去,掣出了那把薄如纸张的小小刀,酷似伤心小刀的小刀,一脸凄然的摸索着。 它酷似伤心小刀,却绝不是伤心小刀,它是一把纂刻了伤心小刀主人全部精彩记忆的刀,一柄刻着“如雪”二字的记忆之刀。 轻轻放下“如雪”,沈落石接着走过去轻轻捧起了一柄直直的长刀,刻着“寒玉”二字的直刀。 凝视良久,缓缓放下“寒玉!” 转身过去拿起一把弯弯的弯刀,仿佛一张弯弯的弓。刀柄处刻着“小狐”,冷小狐用的不是刀,是弓箭,为了纪念他,善于锻刀的沈落石为他锻造的是一把弓形的刀,那么这样一把弓形的刀,又会不会射出一支箭形的剑? 第五把刀又是一把及其普通的刀,普通的兵刀,边城将士惯用的一种长刀,走到这把刀面前,沈落石变得一脸尊敬,缓缓地躬身一辑。这把刻着“远山”的刀,放佛一座重重的山压在沈落石心头,是一座永远无法回避的山。 第六把是一柄漆黑的刀,仿佛当年的饮血残月重现,但它绝不是饮血残月,它分明刻着一个字“玄”,穆玄的玄。天缘巧合,沈落石误打误撞,剥夺了他的一切,他耗尽心血始终无法从沈落石手里夺回自己的一切,烈焰一刀最终喋血沈落石的日月刀下。 他不但失去了属于他的江湖地位,更失去了他心爱的女人萧碧云,而夺取他心中所爱的恰恰又是沈落石。 对于穆玄,沈落石纠缠着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虽然不是一个值得纪念的人,但沈落石不得不要纪念他。 最后一把刀,是一把无名的刀,纪念的当然也是一个无名的人。这是一把薄如纸,白如雪的刀,几乎透明的短刀。 透明的刀当然是纪念一个透明的人,那个透明的女人。 带给他人生第一次经历的女人,一个默默无闻死在沈落石刀下的女人! 沈落石缓缓退在藏刀阁门口,目光缓缓扫视而过! 翠!如雪!寒玉!小狐!远山!玄!无名! 七把风格迥异的刀,七个完全不同的人,七个曾经在江湖路上跟他一起经历了生死痛苦的人,七个因他而死的人。 是他让他们离开了江湖,结束了精彩的生命! 他必须用这种特殊的方式,将他们的名字铭刻在江湖,铭刻在江湖人心里! 这是他呕心沥血七年而成的七把绝世神兵,每一把都足以震动江湖的神兵! 总有一天,它们会走出藏刀阁,走进江湖。各自演绎一段精彩的江湖故事,延续它们纪念的那个人的江湖人生,江湖精彩! 沈落石深深一辑,转身大步而去! 身后的藏刀阁渐渐隐没在一片荒草间。 回到石屋前,门前十步外翠翠的坟前的供桌已布满了酒肉。 三日没有吃喝的沈落石,大步奔过去,与孤坟独对。闷头与寂寞孤坟对饮起来! 饮别之后,沈落石缓缓起身,走到墓碑前,粗糙的手轻轻摸索着一行血字! 突然转身,进石屋内抓起一个黑布包袱,沿着浮桥大步而去。 高大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湖岸的林木间,一个满头白发的干枯老人正缓缓而来! 空阔高大的山庄大厅内,冷冷清清! 沈落石端坐古旧的高椅之上,身边只有史胖子伺候着。 空阔的断刀山庄除了他们两人,只有几个清扫的老人。 “胖兄,跟随我寂寞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沈落石跟这个忠心耿耿的胖子之间,已经结下一种深厚的情谊! “呵呵,胖子当年不过飘香楼的一个大厨,神厨堂一个副堂主。因为贪恋几箱金银,得罪了令如山竟然不得不自断一手谢罪。 自从追随教主,一路奔波,如今也算是江湖上知名的大人物。如果没有教主,我依旧不过一个厨师。为教主效劳,何来辛苦? 对我史胖子来说,就是一种无上的荣耀!”史胖子憨厚的笑了,肥胖的脸上一脸横纹,鬓边已是白发丛生。 “胖兄,拜月教早已烟消云散,我这个教主也早已名存实亡!” “属下一时疏忽,叫习惯了。应该叫盟主才是。断刀盟如今名动江湖,拜月教早已声明俱消,怎能还称呼教主?盟主恕罪!”史胖子竟然惊荒失措起来。 “胖兄,你我相伴多年,又何必如此拘束?” “主仆有别,这是江湖人的规矩。权威不立,如何震慑属下数万盟众?盟主当年就是因为太随和,方才错过许多一统江湖的机会! 如今盟主已三十有八,如果这次再不能一统江湖,建功立业。以胖子的年岁,恐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追随教主征战江湖了!”史胖子露出一脸感慨之色。 “岁月催人老,我们都老了!”沈落石也不禁感慨起来。 “胖子已是五十几岁的老人,希望能够再追随盟主拼杀几年,杀出一个平静的江湖,我也可以富贵退隐,找个地方安心的养老。”史胖子殷切的望着沈落石,显然是在向沈落石的表明心迹。 如今他已是断刀盟最有势力的人,沈落石不问江湖多年,断刀盟和江湖上的事都是他一人打理,其实他才是名副其实的教主。 位高震主,如今主人出山,他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胖子,你试试这个!”沈落石自放在面前桌上的黑布包内取出一件漆黑的东西! “盟主,这是。。。” “一只手,一只铁手!是我这几年闲暇之时,专门为你打造的。多亏了唐通赠送的唐门七巧锻造之术,方才能够帮助我这个刀匠锻造出如此精巧之物。来,装上试试?” “多谢盟主心中眷顾,胖子感激不尽!”史胖子感动得泪水蒙蒙,急忙小心翼翼的将铁手装上断臂。 手臂反转,那只铁手放佛有了生命,竟然随心所意的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胖兄,你仔细揣摩一下,这铁手虽然不及真手,却也蕴含了很多变化。当然也有一些暗器法门。 身为本盟的第一骨干,自然要多一手本事才行,哈哈哈!”看着史胖子好奇的鼓捣着那只新装的铁手,沈落石朗声大笑起来。 第四章 江湖路上 () 五月初三,初夏时节,有凉风! 江湖路上行色匆匆的江湖客,络绎不绝! 陆续从四面八方朝一个方向聚集着,进入河南地界,已形成一股滚滚人流! 再过十天,就是十几年难得一回的武林争霸大会,自从当年拜月杀星沈落石一举击杀一代江湖神话辰阳老人,这样的武林大会已经很多年没有举办了! 近十年,是江湖最黯淡的十年! 整个江湖依然笼罩在沈落石留下的光环下,所有的江湖记忆依然是那个超级沙星留下的血色记忆。 一些新崛起的江湖新星眼里,沈落石已是一个遥远的江湖记忆。 而那些依然屹立江湖之巅的江湖大豪们,却知道这个记忆并不遥远,这个人也并不遥远,当江湖需要的时候,他还会回来! 在未来的江湖二十年,绝不会有人可以撼动他的江湖地位。 未来的江湖百年,也很难有人攀越他到达的江湖高度! 一个英雄时代结束后,江湖必将有一段很长的平淡岁月。在平淡的岁月里孕育一个新的英雄时代,新的不世豪霸! 在这个风云起伏的江湖,总有一些不甘寂寞,不甘等待的人! 他们已在沈落石的光芒下,忍耐了太久,等待了太久。他们已忍无可忍,因为他们继续忍耐等待下去,他们的雄心,他们的壮志就要磨灭在旋转的岁月轮痕中! 所以他们策动了这次武林大会,策动了新一轮的江湖争霸! 他们都是跟沈落石一起经历过铁血时代,一切经历过卷起黄沙的塞北狂风。他们的联盟就是铁血大风! 一剑飞雪叶飞鸿,地缺一刀仆固苍狼! 就凭这两个名字,便足以震动整个江湖,有足够的资格召集这样的江湖盛会! 而江湖传说,他们不过是两个出头小兵,真正的幕后人物据说是隐藏漠北近百年的万兽人王,与江湖地尊不老翁齐名的前辈不老传奇。 能够请动这样古尸级人物的,当然非独霸边城的孟大将军。 多年经营,四方征服!孟大将军的领地据说已远远超出本朝国土,西至西域,东到辽东平内阁,北至大漠,南下直插洛阳。虽然他征服的领地都是北地荒漠,毕竟地缘广阔,光是带甲铁骑已近百万! 神化级的江湖人物,帝王级的幕后势力! 这一次武林争霸,铁血大风志在必得! 而代表中土江湖最高武力的一代刀霸沈落石最近七年却声息全无,据说是躲在一个神秘的江湖角落闭门打铁! 江湖第一势力断刀盟在神厨史胖子的掌控下,借助沈落石的江湖名声,江南南宫,巴蜀唐门的势力,还有几位朝廷神捕的幕后支持下。 虽然人数不断集聚,地盘不断扩张! 但取得的进步都是别人退避让步下,不断蚕食而来。若论真实的实力,这个一只手的胖厨子根本不堪一击! 他不过是一个狐假虎威,因人成事的无用废物! 至于南宫世家主人南宫北,唐门的唐通,据说已是不问本派事务的闲人,真正的帮派主人已是南宫飞燕,唐达控制之下! 南宫飞燕,唐达这样没有经历江湖风雨,当年被一个海外流浪门派青衣楼搞得一败涂地,狼狈不堪! 凭什么跟如日中天的铁血大风抗衡? 遍观江湖,唯一可以跟铁血大风比划一下的,只有数十年深藏不露,悄无声息发展本派势力的少林一派! 所以这次铁血大风才将武林大会放在了少林寺的门口,意图当然再明显不过! 而那位神秘兮兮的少林高僧无戒大师,自从游历回归,入住本寺,几乎日日吃喝酣睡闲逛,并未见他有何惊世绝学! 门下弟子这些年进步虽快,江湖传言也出了几位不世的高手级人物! 可毕竟他们资历尚浅,应付叶飞鸿,仆固苍狼也许还可以支吾几下,对付万兽人王,恐怕还远未够级别! 最近几年,少林一派声威鹊起,这个关在寺内不出世的无戒大师,也开始渐渐走出寺门,四面应酬,八方走动,更加不务正业。据一些江湖市井传说,有人竟然看到他躲起来喝酒吃肉,还经常出入江南落红庵讲演佛法! 而江南落红庵自从气绝师太之后,早已沦落红尘! 虽然一代艳尼七妙师太离世后,她们的行为有所收敛,毕竟已是名声在外,很难保证一贯的清静之风! 这些江湖客,虽然一路谈笑风生,却难以掩饰他们的内心的空虚担忧! 表面上这次争霸大会,与他们这些普通门派似乎没什么厉害冲突! 但他们心里却很清楚,这一次争霸关系着他们切身的生存利益。 这些年江湖平静,他们已渐渐重新建立了自己的利益范围,各自划定了自己的地盘。一旦铁血大风打破这个格局,必然要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利益分配! 作为江湖的既的利益者,他们最希望的就是安定,最害怕的就是变化,何况这将是一场改变天地的变化! 一旦他们在争霸中占错了位置,把握不好方向!将来很有可能家破人亡,倾家荡产! 而来自北方的陌生门派,跟他们毫无渊源,一旦铁血大风获得了武林的主宰权,分配权。他们这些中原门派,江南门派的势力和利益会不会被北方豪强彻底瓜分侵占? 一些有北方关系的门派已开始秘密寻找门路,事先向铁血大风表面心迹,寻求将来的荫护! 每一次大动荡之前,江湖人心都要经历一场大动荡! 而代表断刀盟势力的三十六行人物,走在江湖路上,自然会迎来一片尊敬的目光,尊敬之余,一个个门派有意无意的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 百炼堂主铁飞龙,一身横肉的引领着十几名弟子! 大摇大摆的走在官道上,一路招摇着! 虽然他可以骑最好的马,坐最好的马车,但他宁愿徒步走路。 在他眼里,只有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中间走路才最威风,最有英雄气派! 看着过往的飞驰快马,急速飞车,遇到他不得不慢下脚步,从侧面慢慢绕行而过,更加增添了他的几分得意。 作为三十六行舵主之一,他明显感觉自己比其他舵主高出一头! 因为他的百炼堂是打铁的联盟,而他们尊敬的盟主沈落石也是出身打铁一行! 除了对杜三疤,唐二,屠万城,万通等一些跟盟主有旧交,曾经立下汗马功劳的元老,其他的那些舵主根本不放在眼里! 盟主是打铁的,老子也是打铁的!我们这些打铁的自然也要高人一等! 老子走路就要走中间,就要横行霸道! 怎么?不服气? 不服气你撞我啊,倒看看你的脑袋硬,还是老子的打铁锤硬! 老大耀武扬威,十几个部下自然也是一路嚣张跋扈。 只有最后的一名弟子,默默地低头跟在后面,旧斗笠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眉目。一身粗布,背后背着一条漆黑的包袱! 脚步沉重而稳定,双耳直竖,似乎在努力捕捉着来自江湖之间的每一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