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寒兰烬灭》 楔子 此时落日西沉,天空橙红,碧黛群山起伏如浪。谷中一条小河平静奔流,曲折北来。河中蜿蜒出铺向夕阳的长路,倒映着斑斓的树影,如诗如画。 树影中隐约露出一点突兀的红,被荡漾的水纹迅速掩盖了过去。 “咚”的一声,一颗石子打破了如镜一般的湖水,荡起了一圈圈涟漪。一抹白影遮住树影。 白衫男子站在湖边,低头看着湖中隐约的那一点红,微微笑了起来。 他抬起头,凝望着高树上的那一抹红影。 一位红衣女子闭目坐在高树上,背靠着树,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耷拉着头。 白衫男子咳嗽一声,红衣女子一动不动。 白衫男子扬起英挺的眉道:“我前些时间从侠王府出来。那地方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权势味,江湖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上。” 红衣女子依旧不动。 “这江湖已然死了!”白衫男子愤愤道,“侠王府枉称为‘侠’,处处以权压人,巧取豪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说一句公道话,这江湖道义何在?” 红衣女子终于动了,她的头轻轻地如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似乎对白衫男子的话表示认同。 白衫男子大受鼓舞。喜道:“我便知冷姑娘你与众不同。是个奇女子。”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唯有你。才配得起我‘剑仙’林鸢飞。” 他扬起脸看着女子。夕阳在红衣女子周身晕开一圈光晕。使得女子略显冷硬地线条柔和下来。如梦如幻。红纱随着她地身形飞舞。 他桀骜地目光也慢慢柔和下来。但英俊地脸上却写着迟疑----即使是他。面对着红衣女子。也有些畏缩。但女子地沉默给了他勇气。 “冷姑娘……你可愿与我携手江湖?” 话音刚落。白衫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紧张地注视着红衣女子。 草长莺飞。白云飞舞。两岸绿草如茵。远远望去如绿雾缭绕。夕阳又为这一层绿雾披上了一层红纱。白衫男子地眉目在暮色中分外清朗。 夕阳,河水,草地。 此人,此景,恰是好氛围。 红衣女子在此氛围中缓缓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哈欠,翻身下树,蹙着眉头,连微微扬起轻笑的唇也透着一种不耐烦的冷漠。 她侧了侧头,摸了摸腰间的剑,懒洋洋地对白衫男子的深情表白下了评论。 她说的是:“你去死。” 第一章 云涛生变(上) 这江湖已然死了! “剑仙”林鸢飞去过侠王府后,狠狠地如是说。 此语一出,不胫而走,石破天惊。不平怒骂者比比皆是,可摩拳擦掌者多,默然而应者却也是不少。一时间闹得江湖蠢蠢欲动,人心惶惶。 但一段时间后,这些骚动一下子如泥入大海,全没了动静。 原因很简单。 林鸢飞被杀了。握剑的右手臂被人用内力震成整齐的碎块,五脏俱伤,从肩胛骨到腿部的骨头被人齐齐断开,全身关节都被人打碎。 在这腥风血雨的江湖上,这种死法并不算得如何离谱出奇。可是,问题是,这些结论都解剖尸体之后才得出来的,从外表上来看,林鸢飞全身没有一丝伤痕----除了脖子上有一圈细小如线的红痕之外。而且,即使全身创伤如此之多,使林鸢飞真正死亡的却是脖子上的那道伤----死因是气管破裂造成的窒息以及失血过多。 要有多高的武功,才能这样杀死堪称用剑第一高手的林鸢飞? 答案本来很明显,林鸢飞脖子上的红痕明显便是魔刹女冷羽珏的“红袖添香”所致。 但侠王府几天后便张贴公告,施施然担下杀人之名,惹得江湖一片哗然,不平之声不时响起,但在那些多嘴的人全都与林鸢飞同一死法之后,那些不平之声也就轻下去,再轻下去,渐渐变成绕在嘴边吐不出来的嘟囔,没了声息。 侠王府的阴影如黑云般渐渐延伸,笼罩住整个江湖,压得人人喘不过气来,谁也不知自己醒来后是否就变成一个脖子上有着一圈红痕的尸体----最讽刺的是,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堂而皇之顶着一个“侠”字。 这本该喧闹地江湖。真个儿如林鸢飞所说。死了一般。如此浑浑噩噩地慢慢沉寂下去。 可是如今。江湖还未真正“死”绝。侠王府掌权地老爷子却先死了。 这消息像一声惊雷。惊醒了如酣睡地巨龙般沉寂地江湖。骤然翻起千层浪。那些从前缄口不言地侠士们突然如雨后地竹笋般一个个冒了出来。摆出一张伸张正义地脸。指着侠王府地金字招牌或谴责或议论或讥讽。 这侠王府竟也不管不顾。只是暗地里下了张追杀令。追杀地还是一个名不经传地少年萧清山。这消息极是隐秘。但仍是被一些有秘密渠道地人知道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侠王府肚子里藏了什么药----莫不是刚接任侠王府地萧大少爷疯了么? 但是不管怎么说。沉寂过后地江湖。还是热闹起来了。 “这江湖。毕竟还是热闹些好啊。” 在江陵客栈里,这句话骤然响起,惹人侧目。 说这话的人是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看到众人向自己看来,方知自己声音过大,耸了耸肩膀。 坐在壮汉一旁的玄衣人掩面苦笑:“算了,风行胜,这辈子不指望你小声说话……”继而正色,“记住莫师兄说的话……” “张坪,老子天生这样。”风行胜大大咧咧道,一脚跨坐在凳子上,脚晃晃悠悠地,“莫师兄也太低调了,我们蜀山派好歹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门派,他整天穿着个寒酸青衣……” 风行胜话还没说完,张坪却走了神。 这里只是坐落在江陵的小客栈,由于附近有江湖盛事,来往人潮极多,而且多是投宿打尖的江湖人,攀谈起来毫无顾忌,显得嘈杂又喧闹。 但是二楼却有一个很安静的角落里坐着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张坪方才只是瞥过几眼,此时眼神却不由得向他飘去。 少年一身华贵,举止缓慢优雅,乌木一般的长发略略曲卷,肤色是几近透明的白。 白衣白龙,气定神闲,俊美无双。 张坪心下思忖,白衣少年的外貌极似《墨骨江湖笔录》中喜穿白衣的乱雪堡护法乔瞬游,可传说中的乔瞬游本是王爷之子,加入乱雪堡后,排场比堡主还大,进出都有十数名高手随同,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锦衣玉食,骑的是御马,喝的是最清的雪水,怎么会在这里? 对乔瞬游的奢侈行径,当时还是穷人的墨骨尤为愤愤,在《墨骨江湖笔录》提到此人时说:“五陵弟子,身为富贵,本应自惜,却好大喜功,不济贫,不扶弱。若余遇,当仗剑为我辈除之。余泣立。” 换句话就是:“这个败家子有钱到处花,还四处炫耀,最重要的是还不给老子钱。别碰到老子,否则不宰死你,我枉叫江湖一扒皮的蹲地蘑菇!” 顺便墨骨还犹不解气一样,在翻页写上硕大而龙飞凤舞的大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恶!可恼!可怒!可笑!可怜!可耻!可悲!可叹!”顿时传为笑谈。据说,乔瞬游本人阅过此段后,大笑一天,还派人送了墨骨五百两,被墨骨操着四川腔正气凛然地拒绝了:“我是有骨气的蘑菇!”后,他又派人转送金毛笔一支,墨骨鼻孔朝天骂了半天,然后作默默流泪状乖乖接受,还强调:“有罪的是你,不是金子。蘑菇我接受金子,并不代表我不鄙视你!” 也正是因为这段逸闻,张坪对书中的这段印象特别深刻,才会一眼觉得这个少年与乔瞬游极为相似。可是……不可能吧?他怎么会来如此简陋的客栈! 白衣少年的风华,与这简陋客栈格格不入,但他却好似怡然自得,慢悠悠地品茶,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楼下的某个角落。 顺着白衣少年的目光,张坪转头看到坐在最破落的角落里的青衣书生。 青衣书生背对着他们,正在收拾摊在桌上的书。他的衣着朴素,举止和动作却如行云流水,很是悦目。 张坪心中一动,这背影和衣服…… 风行胜直接惊叫了出来:“莫师兄!” 青衣书生埋首于书中,并未抬头。 风行胜凝神细看,方才嘟噜:“切,只是身形像而已。我们大师兄虽然愣是喜欢穿青衣,但他再寒酸也没到这个地步。” 莫师兄的青衣充其量不过是看起来朴素,但质地绝佳,这青衣书生穿得却是低劣粗布所作,朴素简陋,哪里可能是一向讲究衣着的莫渊枫。 此时客栈人满为患,青衣书生的书却占满了整个桌子,让人根本无法在他四周就座,不少人已经开始大声发起牢骚来了。 似乎是听到别人的抱怨,青衣书生终于从书堆里面抬起了头,似乎抱歉地微笑起来,但由于背对着张坪,所以张坪看不到青衣书生的脸,只听得到他的声音犹如击玉般悦耳清朗,带着歉意:“这位兄台,烦扰了。在下马上收拾书册,请再多等片刻,可以么?” 他说起话来倒是没有读书人的半文不白的酸腐之气,异常诚恳温和。 抱怨的那位江湖人脸微微一红,嘴上恶声恶气道:“下次别这样!”人倒是自己走开了。 青衣书生轻轻一笑,低声道谢,温和得宛如春风,舒缓清醉:“多谢这位兄台。在下记住了。” 有一种人,你不需要看到他的脸,不需要注意他的衣着,他的言行举止中自然有一种气度风华,让人折服,心生好感。 一瞬间张坪就几乎看不到青衣书生窘迫的衣着,便是仿佛就只是简单的那几声低笑,那几句话,便有几分不逊于楼上一身华贵的白衣少年的风华。 青衣书生把所有的书一口气全部堆在书筐里,放得横七竖八,超出书筐的部分堆成一个小小的山锥,尖尖地突起,摇摇晃晃随时要倒塌的样子。 青衣书生却微笑起来,似乎对此战果非常满意,小心翼翼地背上背带,试着撑起书筐,发现自己居然能背得起来,一高兴便背起书筐向前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哗啦”一声,书筐篓子底破了,里面的书如流水般从书筐下流泻,再次在地上堆出一个小山锥。 声音之大,不仅白衣人和蜀山派二人,连对桌的斗笠人和其他客人都转过目光来,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来。 青衣书生一愣,放下书筐,对周围的人作揖致歉。 谦雅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使其他人脸色稍缓。 青衣书生似乎已经习惯这种事情了,也不着恼,只是从怀中拿出布带缠紧筐底,再次把书装入书筐,然后自己用手抱着其中一部分书。 他低头用下巴卡住怀里的书,奋力维持这个姿势,慢慢蹲下身想用脚把掉下的书勾起,结果头一低,怀中剩余的书却“哗啦”一声全部滑在地上。 ……第三次。 周围一片静默。 ……真是和其言谈举止完全不匹配的笨手笨脚…… 风行胜顺着张坪的目光也看到了青衣少年,看了几眼就觉得实在看得难受,想上前帮忙又自持身份,几乎想要冲上去卡住青衣书生的脖子来回摇晃一百遍,狂吼:“你脑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啊!” 张坪哭笑不得,风行胜直接嘀咕出来:“除了青衣和身形,其他全和莫师兄不一样。” 青衣书生也不恼,只是自嘲地摸摸头,卷起长袖,弯腰把书一本一本捡了起来。 张坪忍不住离座去帮青衣书生的忙。 青衣书生抬起头对他一笑:“多谢。” 书香满怀,随着这一笑的风华扑面而来。 瞧见青衣书生的容貌,张坪一愣,失声刚要喊,却卡在了嘴边。 青衣书生微笑着作揖,转身便往门口走。 张坪望向门口,下意识地要叫出来,却有另一个声音抢在了他前头:“站住!萧清山!” 青衣书生没有停顿,径直往门外走去。 一道黑影闪电般带着风声朝着青衣书生的背影疾刺而去,热烈而锋利,势如奔雷,似乎连空气都一瞬间被其刺破。 刹那之间,空中仿佛一轮明月闪过,恰恰截断锋利的黑影,那弯白影仿佛是深藏在鞘中的寒冰,划破虚空的那一刻都凝着夜的寒气与露水,逼退了黑影的浓烈杀气。 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两道影子交错,转瞬便分开。 黑影倒退几步,却是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男子。 弯刀插入其鞘中,持刀者转过身来,却是楼上雅座的白衣少年。 他负手而立,迎风展袖,不理会斗笠人,转头只对在门外驻足的青衣书生礼貌一笑。 青衣书生茫然不知,只当是刚才叫错了人,便对白衣少年也笑了笑,继续向前走去。 白衣少年转过头,对着面色铁青的斗笠人笑了,优雅而闲适:“这位兄台,未免太粗鲁了一些,何必为难他一个读书人呢。” 斗笠人打量了他一眼,冷笑:“你是何人?” 白衣少年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本是冷傲高贵的容颜,他一笑,眉眼间却似乎有花,细细的开。 “在下乱雪堡乔瞬游。幸会了。” 张坪眯起眼睛,果然是他! ---------------- 念叨一万遍,不能把小乔写太帅不能把小乔写太帅…… 第一章 云涛生变(下+预告) 一听是乔瞬游,斗笠人一顿,凶狠的目光掠过乔瞬游的脸,冷笑一声,一言不发转身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多谢阁下给乔某一个面子。”乔瞬游眯起眼睛,笑得谦和,闲庭信步地坐上一楼另外的一桌,背对着斗笠人。 乔舜游人虽轻松地坐着,却感觉得到斗笠人时不时掠来的目光带着几分犹疑和杀气,正想叫小二来添壶好茶,却没找着人,他这才发现在场的人早就不见了大半,只剩下一些江湖人有意无意地盯着这里。 关键时刻,群众撤退之迅速,一向让身为武林人士的他叹为观止。 乔瞬游对自己居然能在此时走神颇为黑线,正想着,却被一声大笑拉回了自己的神志。 “……哈,这侠王府的老爷子一死,让那纨绔少爷接掌侠王府,侠王府迟早倒台!况且……”风行胜被突然安静下来的紧张气氛弄得难受,便故意捡着个江湖热门话题大声说话,没想到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张坪捂住了嘴,低声道:“风行胜!你要找死我可不陪你!你看看场合再讲话好不好!” “不就是说说嘛,一直呆在蜀山,着实憋得慌……”风行胜有些讷讷,撇了撇嘴,手刚要拿起桌上的茶杯,茶杯却在他接触的刹那“砰”地化为粉末。 风行胜一凛,下意识握住佩刀,还未来得及反应,一件硬物倏地挟着风声飞向他肩膀,风行胜骇然欲退,身下却突然一空----一边椅子腿恰在此时断裂。椅子骤然一斜,风行胜整个人跟着一倾,那硬物不偏不倚地砸中风行胜面门,他向后一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那硬物正是一个茶壶,砸中风行胜面门后,落了下来,一壶滚烫的茶水洒在了风行胜握刀的右手上,风行胜惨叫一声,右手已经慢慢爬上了红肿的水泡。 张坪霍地站起,握紧了佩剑,一脸冷硬地看向丢出茶壶的方向,正是斗笠人,张坪沉声道:“阁下为何伤人?” 斗笠人怪笑一声,也不回答,猛地翻起桌子向张坪扫去。 张坪未想到对方竟如此蛮横。眼看给凌空来袭地桌子扫个正着。急忙挥手一剑把桌子劈为两半。裂开地桌子还未落地。斗笠人已在眼前。底下飞起一脚。靴尖点在张坪小腹处。左手飞快削过张坪地手腕。 这两下看似力道尚轻。张坪却应脚飞抛。重伤堕地。长剑也被斗笠人一手夺过。 斗笠人看也未看。反手向下急刺。正好刺穿下面正欲握刀反扑地风行胜地手。一脚狠狠踏上风行胜地胸膛。胸骨碎折地声音惊心动魄地响起。 斗笠人冷笑了几声。弯腰在还剩一口气地风行胜耳边。一字一顿道:“怎么。还觉得今时不同往日么?” “你……”风行胜瞪大了双眼。面目扭曲起来。煞是恐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咽下了气。 “蜀山派地弟子。哼。原来也不过尔耳。”斗笠人耸了耸肩。踢开风行胜地尸体。直向乔瞬游走来。 乔瞬游自始至终都在镇定自若地喝茶,任一旁血溅当场,也不曾抬起头来,见斗笠人走到自己身前,竟微笑了起来,慢慢道:“阁下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么,决定找乔某问个究竟么?” 斗笠人在他身前站定,盯着乔瞬游微笑的面孔,一字一顿:“你为何要阻我?” 乔瞬游的笑容消失了,他挑起俊秀的眉毛,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斗笠人:“侠王府,霁云阁,凌建煌。”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凌建煌摘下斗笠,如豹子一般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慢慢打量着乔瞬游,“你就该知道不该挡我侠王府的路。就算你是乔瞬游,我们侠王府和七王爷井水不犯河水,你也没资格管侠王府的闲事。” 乔瞬游优雅地微笑起来,白衣不染纤尘:“方才那位青衣公子,定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他顿了顿,目光悠远地飘向门外,“他不是江湖中人。我们这些打打杀杀的粗人,也不该去扰他的清静。” 装傻?凌建煌冷哼一声,右手紧握成拳,猛地就往乔瞬游面上打去,乔瞬游一侧身,拳风堪堪擦过鼻尖,刚一站起,底下便已经锐风扑至,乔瞬游一点地,踏上了桌子,身法迅捷如风,已然翻身从凌建煌头顶上越过,还未落地,一道寒星骤然亮起,直向他胸膛划去。乔瞬游人在空中,一时间无法折转身形,骤然落入险境。可不知为何,那寒星突然慢了下来,然后直转而下,钉在了地上。 凌建煌撑着剑半跪在地上,面上已呈灰白之色,又惊又怒:“乔瞬游,你……用毒!” “你倒有趣,”乔瞬游轻巧落地,姿态轻灵飘逸,闻言轻轻一笑,挑眉道,“允许自己以强欺弱,倒不允别人用毒么。” 凌建煌怒瞪着乔瞬游。 乔瞬游白衣飘飘,淡淡一笑:“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来个莫名其妙的追杀?回答了,我就给你解药。” “鬼知道为什么追杀那个听都没有听过的无名小卒。”凌建煌啐了一口,“少爷的命令,做属下的不需要知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乔瞬游轻轻叹了口气,弯下腰,微笑着靠近凌建煌的耳朵,语气温和轻柔,“其实……毒不是我下的。” 凌建煌猛地睁大了眼睛,还未回过神来,乔瞬游身如鸿羽,已飘出了门外。 毒不是他下的……难道是那蜀山弟子?凌建煌猛地回头,张坪早已消失,只有风行胜的尸体躺在地上,心下暗恼,微一提气,胸口酸痛,叹了口气,正想在怀中找些缓解的药,耳边传来轻微的响声,立刻回头大喝:“谁?出来!” 楼梯口的响声更大了些,接着冒出了店小二,表情惊恐惶惑,见到了凌建煌的样子,瑟缩了一下。 凌建煌暗自松了口气,刚才便已发现这个小二躲在一旁,只是并未在意,刚刚倒是忘了他的存在。他心道这小二还是灭口为好,强忍不适提起真气,却骇然发现自己竟然全身无力无法动弹! 凌建煌皱眉,心下有了新的计较,低眉柔声道:“小哥儿,你过来。” 小二缩了缩头,咬牙颤声道:“我……我不过去!你……你会杀了我!” 凌建煌暗恼,要不是他受伤他现在就杀了这少年,耐住性子,缓了口气道:“你过来,我不伤害你。” 小二怀疑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慢慢走了过去,然后警惕地在三步开外停下。 凌建煌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从我怀中拿出一个黄色的瓶子给我喝下,我……”顿了顿,“……我会给你很多银子……” 小二听到银子,眼睛亮了亮,抿了抿嘴,慢慢把手伸入凌建煌的怀中。 “……侠王府的含香露并不能解我的麻弗散。”一个冷酷的声音在耳旁淡淡响起。 凌建煌的瞳孔猛地撑大了,还未来得及反应,胸口一痛,几欲昏眩。 一柄长剑贯穿了小二的胸膛,刺中了凌建煌的右胸。 张坪慢慢拔出长剑,把小二的尸体踹到一边,鲜血喷了他一身,他的身上还带着些刚才的伤,他却恍若不觉,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凌建煌,哪有半点刚才惊慌之样。 “你……你是谁……你不是张坪……”凌建煌抽搐了一下,立时明白了,“毒……毒也是你下的……” “现在才发现么。半路上碰上了蜀山的风行胜,便觉得易容成他同门弟子,他定发现不了。至于我是谁……”“张坪”叹了口气,眼神狠辣倨傲,有一丝不屑,“真是悲哀啊,侠王府怎会有你这种笨蛋呢……追杀也会认错人……”他一摊手,笑了起来,开口已经换了种声音,“大叔你好啊,第二次见面,我叫萧清山。” 他……他才是萧清山!那么刚才那青衣书生是……自己竟认错了人……可是少爷给他的画像上明明……凌建煌苦笑起来,胸口抽痛,但听到萧清山的第二种声音却隐隐觉得耳熟……仿佛…… “还没认出我的声音么……”萧清山挑起眉尖,低头笑了起来,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清秀少年的脸庞,抬起头来,一字一顿,“还认得我么?” “你……你……你……怎么会是你!” “就是我。”萧清山拍掌大笑。 凌建煌如见鬼魅,他张着嘴,喉咙像被一只巨手攥得死紧,尚余一口气力,却几乎发不出声音,只觉自己已经魂不附体,魂飞魄散…… “你为什么……”他不可思议地开口,却没能把这句话说完。 萧清山第二刀已下,又快又狠,直插心口。 凌建煌晃了晃身子,最终倒了下去。 萧清山冷冷地从凌建煌体内抽出他的匕首,匕身轻颤,犹带着凌建煌死犹不信的痉挛。 他从怀中拿出布巾,仔细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小心地放入怀中,再弯腰从凌建煌的怀中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看也不看,便掏出火折子给信封点上了火。 明媚的火焰在萧清山的手中跳跃着,照亮了少年漂亮的眼睛,它贪婪地吐着火舌,迅速把信封吞噬了,只留焦黑的灰烬,飞快飘散开来,无影无踪。 萧清山微笑着看着那些飘散开来的灰烬,挑了挑眉毛,用乌黑的手重新抹花了脸,转身就走出客栈,眨眼便消失在风里。 他的背后,早已死去的凌建煌的瞳孔仍是直愣愣地看着萧清山的方向,死不瞑目。 ----他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 ------------------------ 话说还是积累几天再发好了……突然发现起点没超过2000字的更新不会出现在首页。4次都更新1800左右的人泪奔而走…… 下章出现人物名字预告(不一定出场) “江湖金笔”墨骨、冷羽珏、乱雪堡二少苏叶、乔瞬游、蜀山派莫渊枫、靳越、萧清山等 下章预告 蘑菇蹲在角落,极力躲藏在阴影中。 乔瞬游一瞬间有种一棵硕大的蘑菇躲在角落发霉的感觉。 巨大的蘑菇严肃道:“不要理我。我是蘑菇。” 乔瞬游无奈叹气:“墨前辈……” 蘑菇严正反驳:“我不是前辈,我是蘑菇。人不应该和蘑菇讲话,这不正常。” 乔瞬游有点想磨牙,但仍不愿失了礼数:“……前辈,蘑菇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蘑菇一脸沉思:“所以,真相是……”蘑菇的头顶抖动了下,仿佛射出囧囧的目光,“我是一棵会说话的蘑菇。” 白衣少年仰天长叹。 (话说连载了一万多主角还没怎么登场,女主角也没有登场是不是会被pai==这几天期末考,更新会缓几天,但是下次分量会足一些。) 第二章 烟雾绕 三月初六,霁云阁“飞豹”凌建煌追杀萧清山,凌建煌毙命,萧清山逃逸。 四月初一,霁云阁“血仙”冉小岑追杀萧清山,冉小岑重伤,萧清山逃逸。 四月初七,霁云阁“毒手”楚盈夏追杀萧清山,楚盈夏断臂,萧清山逃逸。 …… 看着纸上漂亮的楷体,墨骨随意地把玩着笔,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扰人的问题。 墨骨,老头一枚,江湖上权威的情报收集者,他一枝秃笔幻化出了无数江湖秘闻,武林八卦。他还有一个著名的爱好……躲在角落里装蘑菇。 对此,墨骨曾对他的徒弟说过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你以为蘑菇好当么?搜集情报者,要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同时要把自己化身于无形,不为人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化身为----蘑菇!喂,不许笑!你敢鄙视蘑菇么?人往往会对静态的植物熟视无睹,蘑菇便是卧底的最高境界。再笑,小心我叫你装一砣屎!”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墨骨对自己的江湖谍报事业有着无比的热忱和认真,并且秉持着“我以蘑菇的名义发誓,真相只有一个”的原则,绝对不会放过任何江湖消息背后的真相。 墨骨想着,冉小岑和楚盈夏的武功未必比凌建煌高明多少,为什么萧清山杀了凌建煌,却没有杀他们呢? 难道萧清山借此向侠王府示威或者借此扬名立万?墨骨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拿起桌上的茶盏,手中的残茶,籍着自身的余温,缱绻氤氲,企望缭绕出一片烟斜雾横。 这江湖总有些事情,表面上看,就像这遮人眼目的白气,隐隐约约,迷迷朦朦,让人迷惑。然而,揭开那层纱,实际上,也不过是他人手中一杯残茶而已。 有时候。问题不在于那杯残茶。而在于。你有没有能力。有没有勇气去揭开那层纱。 在这江湖。总有些不知死活地人妄图揭开别人地那层纱。下场却无比凄惨。 但是。如果你足够聪明。也有足够地实力。那么揭开那层纱。就可以成就你自己。让你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建立名望当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其实最快地方法就是挑战。像当年“剑仙”林鸢飞那样。把当代高手都挑战个遍。那么不用一个月。你地名字就会迅速传遍大街小巷;再不然就是杀。像“魔刹女”冷羽珏那样。把上门挑衅者、一言不合者、獐头鼠目者、看不顺眼者。一律杀光。那么不用一个月。甚至更少。你地名字同样会迅速传遍大街小巷。但是其副作用就是这一杀就没完没了。上门寻仇地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在你吃饭、睡觉、出恭等等任何时间给你不期而遇地刺杀。让你防不胜防。疲于奔命。 但是上述两个成功案例。都需要绝高地武功做必要条件。 墨骨捂着头。哀叹自己地头发又少了几根。如此下去。多少银子也唤不回自己逝去地青春啊……于是他决定自救。晃荡着伪装地肥胖身体。向门外走去。 此时的墨骨,拌成富得流油的富商,窝在江宁最大的客栈“士人客栈”的地字房里。 这件客栈平常的客人不多,但此时江宁的凌家堡却邀请各个武林人士来江宁,想要开展一次武林大会,商讨对付侠王府的良计,所以江宁各大客栈如今都挤满了人。 情报人员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身份,所以在如此人多的地方,墨骨为隐藏身份煞费苦心,考虑到自己以往的铁公鸡形象,咬咬牙,砸下大笔银子把自己拌成富商,摸着瘪下去的钱包默默流泪,安慰自己,这次的消息肯定够本。 墨骨前天来本来想订天字房,却没想,早就被人双倍价钱包下来了。 当时的墨骨故意粗着嗓子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抢本大爷的东西!” 楼上传来一声嗤笑,二楼雅座坐着一个长得像精细雪瓷般精致的少爷,锦衣貂裘,斜着眼睛远远瞥过楼下墨骨,嫌恶地冷笑:“一身铜臭的商人!” 此人正是乱雪堡堡主苏弈之的弟弟苏叶。 这苏叶白白长着一张漂亮讨喜的脸,性格却乖张骄傲,目中无人,从不正眼瞧人,说话都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又是乱雪堡的人,墨骨在那一刻简直要泪奔了。 乱雪堡最不缺钱。 堡主苏奕之绝少出手,按墨骨推算,他的武功未必能比其他帮派门主高明,但他做生意的手段却极是厉害,加上他与皇族的关系密切,几年便把乱雪堡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 另一方面,七王爷与他交好,把世子乔舜游送入堡中磨练,乔舜游以后虽未必能袭得爵位,但也定能继承个侯位。到时候,乱雪堡的实力,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总之,一句话,它未必是江湖最有实力的门派,但一定是江湖最有钱最有范儿的门派。 墨骨此时坐在客栈里面,越想越是郁闷,便晃荡到走廊的窗口。 这间“士人客栈”的窗口直对着楼下街道,本来熙熙攘攘的人群此时不知为何突然都慌忙散开,几人从后面不紧不慢地骑着马过来,似乎在为后面的人开路,不一会儿,突然多了十几骑着白马的剑客,众星拱月般簇拥着一辆马车过来,堵住了街道。 马车是上好的乌木所造,扶手的式上雕着暗花,车舆上专门用来遮阳避雨的车盖也是用雕着龙纹,四边上套着装饰;垂下的帷幕是苏杭白纱。马车前三匹白色骏马英姿飒爽,灵通矫捷。 马车上的人隐约透出了点白衣的剪影,带着优雅的意味。 如此漂亮的白马,如此壮观的随从。 如此白得变态的招摇马车。 如此毁天败地惨绝人寰的奢华行径。 除了乔瞬游那个败家子,还会有谁! 一向节俭的墨骨扒在窗口上,简直目眦尽裂,突然想到,这次江宁之行,乱雪堡有苏叶就够分量,为何连乔瞬游都出动了? 若想探听,装扮成普通人肯定是不行的,墨骨到楼下找到个僻静无人的角落,手脚利索地开始装扮,不用一刻钟就把自己装扮成了一颗植物。 没错,这就是他的绝技----从墨骨到身心都变成蘑菇! 蘑菇趁着没人注意,一蹦一蹦地“蠕动”到一楼的角落里默默蹲着。 那辆简直要发光的马车停在“士人客栈”的门口,上面的白衣人也不下来,只是低声吩咐了随从一声,一旁跟随的黑衣汉子走进客栈,似乎想订房。 正在这个时候,苏叶板着脸从二楼下来,看着那辆马车,脸色铁青。 马车边的随从看到了苏叶,急忙行礼。黑衣汉子犹豫了下,也跟着行礼:“二少爷!” 白衣人懒洋洋卧在马车上,竟也不下马车行礼,只是低低一笑:“小叶,你也来了。” 苏叶似笑非笑:“哟,这不是我们的乔世子么,排场好大啊,让我这个做二少爷的好是眼红呢!” 喂,少年仔,独霸天字房,带着十几个随从,也不会比乔败家好多少吧。你还有脸说么? 订不到天字房的蘑菇蹲在角落默默腹诽,决定眼不见为净,利用伪装成植物的便利观察四周。 楼下熙熙攘攘地坐着不少人,除了角落里坐着几位准备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其它都是江湖人。蘑菇仔细一看,青城派的郑新辰,凌家堡的凌厉嵩……最引人注目的是,坐于中央的瘦高女子,她不时地咳嗽,听她嘶哑的声音,好像连嗓子都坏了,再看她腰间上细长的蛇形剑,竟是几月前被萧清山重伤的冉晓岑。 好家伙,除了角落里拖着个硕大麻袋的驼背人看不清面容,其他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这次赚大发了。 正是这个热闹时候,又有人自客栈侧门走了进来,姿态若行云流水,手中长条布包包裹着长剑。 青衣,长剑,斗笠。 蘑菇蹲在角落,心中搜寻江湖人物谱,只有一人符合。 苏叶已经眯着眼睛看着来人,低声道:“蜀山派,莫渊枫?” 一个月前,蜀山弟子风行胜死,张坪失踪,蜀山派终于派人来查这件事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额……主角都还没登场。前面的铺垫比较长,事件也没有展开。大家放心。到了某个点之后,主角会全部登场,而且情节节奏骤然加快……现在是悬念铺垫时期 第三章 波涛暗涌 青衣人进了客栈,目光在冉晓岑的身上顿了下,然后径直走到读书人的那桌,几位读书人立刻紧张起来,不安地动了动。 青衣人顿了顿,低声问:“抱歉,在下能坐这里么?” 读书人默不作声,青衣人苦笑一声,最后走到冉晓岑那一桌坐下,把手中的剑放到桌上。冉晓岑抬头看他一眼,接着目光停留在那剑上。 苏叶见莫渊枫没什么动静,便把注意力集中在乔瞬游的身上,淡淡道:“怎么,乔瞬游,还需要我请你,你才下车么?” 马车中的人低低一笑,从马车上缓步而下,眉目如画,白衣飘逸如雪,一身清华之气。 乔瞬游笑:“小叶,许久不见,你的脾气倒是糟糕了不少。” 苏叶冷冷一哼,环视了下乔瞬游的随从,朝在掌柜旁边的黑衣汉子抬了抬下颌:“喂,纪云岚,如果我没记错,你可是我苏家的下属。什么时候成了他乔家的走狗了?” 纪云岚恭敬地,低声道:“二少爷,是堡主让我随着乔护法出来的。”他顿了顿,“而且,乔护法也是乱雪堡的人。” 苏叶漂亮的眸子眯起,眸中阴郁之色一闪而过:“我哥对你,倒是比对我这个亲弟弟还要好啊。” 乔瞬游不说话,走进了客栈,身边的随从也鱼贯而入,客栈大厅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凌家堡的人似乎不想惹麻烦,起身离开,其他人不动声色地作壁上观。冉晓岑低低一笑,似是幸灾乐祸,青衣人看她一眼,不作声。 苏叶仰起头。白瓷一样地脸面无表情:“乔瞬游。你到这里干什么?我哥让我代表乱雪堡参加武林大会。难道他改注意了?” “小叶。莫要误会。”乔瞬游笑:“这次地武林大会自然还是由你出席。我只是过来找一个人。” 蹲在角落里地蘑菇突然升起不祥地预感。往角落里蠕动而去。 乔舜游微笑着。却直直向蘑菇走来。 蘑菇抖动了下冠顶。 喂喂。我只是个平凡地植物而已。你这个浑身上下闪闪发光就差没飞天地大人物干嘛注意我啊! 蘑菇蹲在角落,极力躲藏在阴影中。 乔瞬游一瞬间有种一棵硕大的蘑菇躲在角落发霉的感觉。 巨大的蘑菇严肃道:“不要理我。我是蘑菇。” 乔瞬游无奈叹气:“墨前辈……” 蘑菇严正反驳:“我不是前辈,我是蘑菇。人不应该和蘑菇讲话,这不正常。” 乔瞬游有点想磨牙,但仍不愿失了礼数:“……前辈,蘑菇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蘑菇一脸沉思:“所以,真相是……”蘑菇的头顶抖动了下,仿佛射出囧囧的目光,“我是一棵会说话的蘑菇。” 白衣少年仰天长叹。 他可以理解江湖上的前辈的确有一些特立独行的怪癖,他也知道这位前辈很有趣,可是这位……未免也太特别,太有趣了一点吧? “别装了。”乔舜游叹了气,拍了拍手,身后的属下递上银票,他笑道,“前辈,五百两买一个消息,如何?” 墨骨终于动心了,整个身子以奇怪的姿势伸展开,先是从两旁伸出手来,“砰”地一声状似蘑菇顶的帽子落地,从中伸出个头来。 乔舜游突然有种看到蘑菇精在变身的感觉,不觉有些黑线,急忙展开扇子遮住自己嘴边的笑意。 众人一片静默,头上黑线无数。角落的一群读书人发出惊叹,苏叶抽了抽嘴角,冉晓岑已经爆笑出声,只有青衣人镇定自若,不动如山。 墨骨卸掉伪装,愤愤地看着乔舜游:“败家子,你怎么看得出我如此高明的伪装!” 他环视着黑线着的众人一眼,十分郁闷。好了,现在行迹已露,这次只能撤了。混蛋败家子,我这次一定要狠狠宰你! 乔舜游咳嗽一声,无奈道:“前辈的伪装的确很成功,看不出丝毫破绽。不过……” “不过什么!你敢鄙视我上天入地惊世骇俗无所不能的易容术么!” “不过诺大一个客栈的走廊突然出现一颗硕大的蘑菇,不可不谓离奇啊……” “……”墨骨咳嗽一声,斜瞥他,“好吧。你要问什么?” 乔舜游背对着众人,凑到墨骨的耳边,传音入密,道:“谁买走了靳公子最后一幅‘惜红衣’的字画?” 墨骨脸色一白,在乔瞬游手上写到:“那位公子既不是江湖人,也不是官场人。那位公子的消息,我一概不知。” 乔舜游淡淡道:“再加两百两。我只想知道买主。” 墨骨仰起头,严肃道:“别以为本人是那种爱财如命的人,本蘑菇正气凛然义正言辞……”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他的消息?” 墨骨继续写到:“有个人花一千两买断了那位公子的所有消息。” “谁?”乔瞬游又给了墨骨一百两银票。 墨骨眨眨眼睛:“他可是花了一千两买断了那位公子的消息呀……” 乔瞬游淡笑道:“他可有花钱让你不说他的名字?” “那倒没有。”墨骨盯着银票,嘿嘿一笑,最后在乔瞬游的手上写到:“十一王爷。” 乔舜游简直咬牙了:“他……他又在胡闹!他是想把老王爷气死么!” 墨骨缩了缩头当作没听到。他行迹已露,自然只能离去,掂量下怀中的银子,狠狠刮了乔瞬游一眼,默不作声地离开。 乔瞬游若有所思,对苏叶笑道:“既然我已经找到我要找的人了。小叶,我到楼上雅座喝茶歇一歇,等下便走,不碍你的眼。你说怎么样?” 苏叶从鼻子里甩出不屑的冷哼。 乔瞬游低笑一声,带着几位随从上了楼上的雅座。 一楼又恢复了平静,多少想要坐山观虎斗的众人有点失望,重新开始喧闹起来,讨论这次武林大会的内容,多少提到了侠王府,眼光若有若无地瞥向侠王府的冉晓岑。冉晓岑熟视无睹。 苏叶听得分明,猜到众人心思,便笑道:“侠王府现在人心尽失,真是不知道侠王府对这次的武林大会会做何反应。” 纪云岚面无表情,抱拳,道:“二少爷,这里可还有一个侠王府的呢。问问不就知道了。” 冉晓岑闻言一惊,反应奇快地跳起,手握住蛇形剑,侧头躲过纪云岚抓来的手,拍起桌子一推,挡住纪云岚,然后退了几步。仅仅是这几个动作,她便有些喘息,似是内力薄弱,下盘不稳,看来的确受伤不轻。 一直默不作声的青衣人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欺负女流之辈,稍欠风度了吧。” 纪云岚的手顿了顿。莫渊枫武功厉害,纪云岚怕他也插入战团,对冉晓岑下手就不再狠辣。 纪云岚猛地冲上前,冉晓岑急退几步,正好撞在驼背男子的布袋上。 布袋被撞倒,从布袋里霎时滚出一个红衣的女子来。 红衣女子脸色青白,胸口已经没有了起伏,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驼背男子脸色一白,霎时想逃,苏叶一挑眉,周围立时有随从上前抓住了他。 冉晓岑看到红衣女子,吃惊地一抬眉,眼珠转了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觉得她有些脸熟,却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苏叶走近端详红衣女子,低声道。 苏叶叫一旁顿住的纪云岚:“喂,纪云岚,那个女的是谁?我见过么?” 纪云岚上前仔细端详,摇了摇头,指着驼背男子道:“二少,这女子我们没有见过,但是这个男子我却是见过的,是‘驼锋’丁冬。” “丁冬……红衣女子……”苏叶猛地站了起来,脸色变了,“难道是凌落莹?” “谁都知道凌家庄的大小姐凌落莹崇拜冷羽珏,所以学着她穿红衣。”冉晓岑也走上前来,用她嘶哑古怪的声音低声道,“前些日子,她离家出走想要见冷羽珏,凌堡主震怒,下令搜寻,有人汇报说,看到她被丁冬掳走。没想到,红颜薄命,却死在这里。”她古怪地笑了笑,“那些凌家庄的人走得早了,他们应该留下来给他们大小姐收尸的。” 苏叶震怒地怒瞪着丁冬。 丁冬慌张地张口,嘴里的舌头竟然被截去一半,他拼命想说话,发出的也只是“呜呜”的声音。 苏叶脸色又是一变,上前抓住丁冬的领口:“是谁干的?” 丁冬看着苏叶,眼睛开始混沌起来,浑身发抖,苏叶吃惊放手,丁冬浑身打颤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竟是已经断气了。 那几位读书人看到死了人,吓得脸色发白,互相打个眼色,便想要起身一起离开,却被乱雪堡的下属给拦住了。 苏叶环视客栈的众人,厉声道:“围住这座客栈,谁都不许给我走!” ------------ 下章是目前最精彩的一章。冷魔女和另外一个主角登场! 第四章 乱红衣 其中一个读书人鼓起勇气说:“为什么我们不能走?” 苏叶上前抬起丁冬的尸体,仔细探查了下,然后拨开丁冬的上衣,指着丁冬第四胸椎棘突下旁开一寸半,道:“刚才是有人用毒针以极强的内劲刺入他的厥阴俞,冲击心肺,破气机而亡。” “那关我们什么事?” 苏叶起身冷冷道,“这么强的内劲,不可能是远处射来,只可能是离他不远的人。你们离他不足两步,嫌疑自然最大。” 其中一位读书人一时激愤,竟然道:“方才是你离他最近,怎么不是你杀了他?”话一开口便知失言,吓得捂住了嘴。 苏叶脸色一沉,两边属下已经逼近那些读书人。 坐在角落的青衣人在此时却开口了:“这位公子便是着急众位的安危,倒也不用如此蛮横。几个进京赶考的读书人又哪里值得公子大动干戈?”他又朝几位读书人淡淡道,“此处已然发生命案,虽然不关众位的事,但此时若走,于官府那边,却是说不清了,对日后的功名,也是不利。” 几位读书人犹豫了下,也觉得在理,便重新坐了下来。 青衣人转头对苏叶低低道:“不过公子为众人着想的胸怀,倒是让在下佩服。” 不过清清淡淡几句话,既说服了那几个读书人,又给了苏叶台阶下,最后那句明褒暗贬,偏偏也让人发作不得。 好个口齿伶俐的莫渊枫! “我倒不知。莫兄除了手上功夫快。嘴上功夫也如此了得。”苏叶反倒笑了。“既然我嘴上不如人。那么我们手上见真章吧。 青衣人低声一笑。起身对着苏叶:“这位兄台。你要杀我就杀吧。我不会动手。” 苏叶大怒。突地拍起桌上地剑。“唰”地寒光一现。手中剑斜斜刺去。迅疾无比。捷如鬼魅。堪堪在离青衣人脖颈地一寸处停下。倘若再进半分。少不得便要血溅当场。 青衣人坦坦荡荡。不避不躲。竟连斗笠也不摘下来。 苏叶冷冷道:“你是不屑出手么?” “不。怎么会。”青衣人有些吃惊。淡淡道。“是兄台地剑太快。我想躲。但躲不了啊。” 此话一出,苏叶的脸更加气得青白。 谁都知道蜀山派的莫渊枫是用剑天才,以快剑出名。苏叶武功虽然不错,但论剑,绝对比不上莫渊枫。 青衣人又笑:“我不是江湖人。我不会武功。当然躲不了。” 青衣人摘下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俊美清雅的脸来,轻轻的笑声中依然云淡风清:“在下姓靳,名越,字语觞,不是江湖人,不是莫渊枫,也不会武功----不过是个进京赶考的穷酸读书人罢了。” 在场人俱是吃了一惊。 靳越?江湖上果然从未有这个人。 但若他真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读书人,又怎会拿剑?就算他不知道乱雪堡的名号,一个读书人怎么有胆子管江湖人的事? 冉晓岑古怪地盯了靳越一眼,下意识地望向楼上。 听到此人不是江湖人,也不是莫渊枫。苏叶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恼怒,却没看到身后几位读书人听到“靳语觞”的名字脸色大变,也没发现楼上一道白影闻言一震。 苏叶收起剑,脸色冷淡,漂亮的眸子眯起,眼里闪过杀机。 纪云岚察言观色,立刻拔出剑,怒道:“小子,你竟敢骗我们!” 话音还未落,纪云岚的身法却迅猛如虎,一瞬间已经扑到了青衣人的面前,一刀砍向青衣人的面门。 电光火石间,一个物体带着迅急的风声直接向纪云岚袭来,纪云岚回身本欲顺手一砍,却见那物体是丁冬的尸体。他怕尸体的血中会带着毒,大骇之下,慌忙收刀,一掌把尸体拍开。 一道白影趁踢来尸体的空挡掠步上前,弯刀一如水银一如雪,与纪云岚的刀相触即分,右肘一顶落下的尸体,让其挡住正要上前的苏叶。 苏叶反应奇快,一脚便把丁冬的尸体踹开,正好狠狠落在凌落莹的尸体上。 白影又掠过来几步,挡在靳越前面。 纪云岚看清白影的脸,立时退开。 挡在靳越身前的白影正是乔瞬游。 乔瞬游微微喘着气,挡在靳越面前,由于匆忙聚起内力,他脸色有些苍白,对着靳越作揖道:“先生受惊了。” 靳越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 苏叶一张俊俏的脸变得铁青:“乔瞬游!你是存心要和我作对?” 乔舜游转过身,平复了呼吸,淡淡道:“小叶,他不是江湖人,你又何苦为难他?” 苏叶挑起眉,冷哼一声。 乔舜游脸色很难看:“小叶,堡主极为敬重靳公子。若是知道了……” 苏叶冷笑:“我哥是我哥,我是我。况且这人横竖也不过是个书生,连个官职都没有,有什么杀不得的?还有,小叶是你叫得么?乔舜游,你别仗着是世子就作威作福,你在我们乱雪堡一天,就是我们乱雪堡的护法,得听我们苏家人的话!” 乔瞬游挑了挑眉,居然不动怒,淡淡道:“但是此人不可杀。” 苏叶笑了起来,天真又残忍,饶有兴趣地挑起了眉:“是么?”话未毕,他手中长剑炸出寒芒,白光潋滟,无形中劈开冷寂的气,向靳越袭去。 乔瞬游不退,手中弯刀在半空撩起一弯银弧,空气中仿佛突然开一道裂缝,刀光如雨般喷薄而出,凌厉而优雅。 刀剑交击,发出刺耳而清厉的鸣响。 就在此时,蓦地响起另外一声轻微的剑吟! “谁敢吵我睡觉!”森寒威严之气荧荧然横溢而出,突地卷入对战的两人之间。 那一剑如雾般朦胧,三分惘然,七分惆怅,却又带着惊人的煞气和森寒! 突然插入的一剑震得乔舜游和苏叶二人急退几步,方才站定。 纪云岚正欲上前帮忙,下盘却被来人一扫,跌倒在地,然后胸口被来人踩在脚下。 现场居然还有这等高手,仅凭一剑寒光,便逼退乱雪堡两大高手! 而拿剑的居然是…… 竟然是地上那个红衣“凌落莹”的尸体! 事情朝太过诡异的方向发展,纵使在座的各位都是老江湖,在这一刻也张大了嘴巴,震惊得无法动弹。 那个红衣“尸体”环视着在座的人,话中带着不耐烦的怒气:“你们烦不烦,让人睡个安稳觉都不行么!” 如瀑般倾流而下的乌亮长发披散在红衣女子肩头,柔亮的色泽在烛光中居然能呈现出一股墨黑的光亮来。 她转过头来,一张脸一览无遗。 她的面容只是清秀,五官稍显冷硬。她这样凌厉而带着煞气的眼神,散发著强烈的存在感,一股迫人的锐气,加上眸子里隐约里带着一点深蓝的异色和她诡异的青白脸色,生生让人觉得有一种可怖却惊艳的美感。 全场的人呆若木鸡,一片寂静。 脚下纪云岚一边吐着血,一边惊恐无比地看着这个死而复生的红衣女子,颤抖地尖叫出所有人的心声:“诈尸啊!!” 红衣女子闻言,面色更冷,脚下一用力,踏断了他的肋骨,磨牙冷然道:“你才诈尸,你们全家都诈尸!” 红衣女子环视四周,指着刚才丁冬的尸体,目光带着极重的煞气:“谁把这人踢到我身上的!” 依然一片静默。 静默中却有人轻笑出声。 “小珏。”清清淡淡地一声叫唤,声音仿佛六月昆仑里清亮的月华,又似落日断崖边清越的笛曲。 她一震,全身煞气都消融无踪,垂下剑,回头一望。 青衣人抬起俊美的容颜,看着她,目光宁静如远山,慢慢地,静静地,微笑起来。 这一笑自虚无间浮出,仿佛整个世界都为这一刹那屏住了呼吸,所有喧嚣都消融在了他的嘴边淡淡的笑意里。 他一笑,修罗地狱也化作了江南楼头的烟雨蒙蒙。 他微笑着说:“你来了。” _____ 我不是那种字数型的,我是懒人,而且所有东西最近我的要求也越来越细致,越来越磨。就算我写完我的字数也不会超过百万。我为点击率也赶不了稿。所以才耍赖说要到5万才给灵剑结局。其实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勉强。晓寒的片段也写了很多,最近越来越喜欢那种寂寞地写作的感觉,写东西纯粹是磨练自己的一种追求,对于其他的,反倒少了。淡定到了现在,被人说说,也就当耳边风,说多了,难免难过。故事还未进入**,我想当不是我生气地时候。就用靳公子常说的一句话结尾吧。 尚不是花开季节,且莫要折枝。 第五章 红袖寒 红衣女子的目光也不过在靳越身上顿了一顿,目光闪了闪,又漠然地滑了过去,抬起踩在纪云岚身上的脚,抬起下巴,自若地走近靳越。 众人仍是呆呆地望着她,竟还没回过神来。 红衣女子环视了下周围呆若木鸡的众人,然后陷入了深思,非常认真地说:“难道你们这群人都是傻子?哑巴?” 虽然还是在呆愣中,但老虎屁股摸不得的苏大少爷潜意识地回嘴了:“谁是傻子哑巴了!” 看着中途杀出的异常活蹦乱跳生机勃勃的“凌落莹”,众人面面相觑,终于确定此人是活人无疑。 冉晓岑的长发披下来,看不清楚脸,她仔细端详着红衣女子,眼睛里闪过一道亮色。 乔瞬游平复刚才有些絮乱的呼吸,看着女子手中的剑,眯起了眼睛:“你不是凌落莹,她没有那么快的剑,你是……” 红衣女子打断苏叶的话,懒洋洋道:“谁跟你说我是凌落莹那小丫头了?我是冷羽珏。” 一言既出,在座皆惊。 她就是传说中那位武功高强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善恶难辨任性肆意胡乱杀人人见人怕鬼见鬼愁最不好惹的魔女? 好吧,这出场的确是传说中她的风格。 众人沉默。脖子上都有了寒意。 乔瞬游苦笑。却也不敢惹火这位喜怒无常地魔女:“那……冷姑娘。你为什么会……会装成尸……不。会到这里?” 她打了个哈欠。不高兴地撇了撇嘴:“被侠王府那些人追杀了五天五夜。我杀了最后一个人之后倒头就睡。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来这里?” 少骗人了!众人脑中都是一个想法。 苏叶干笑:“……不、不可能吧!” “我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费工夫骗你们?”冷羽珏很不悦。“再说。”她转头有意无意地看向靳越。淡淡道。“恰好我到了我要到地地方。至于我怎么来地。那就不重要了吧?” 被人绑架打包成尸体运来运去不重要么?这个搬运人还吞毒药神秘死亡不重要么? ||| 乔瞬游很黑线:“不重要么?” 冷羽珏不耐烦:“我说不重要就不重要!” 一旁的冉晓岑扬眉道:“那你的脸色……” 冷羽珏没好气道:“任你被人追杀了五天五夜没得睡,你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苏叶慢悠悠地收起剑,挑眉,笑了起来:“那么冷姑娘为什么来这里? 冷羽珏冷冷看他一眼,吐字道:“贱!” 苏叶大怒,正要出剑,却被乔瞬游按住,苏叶手握住剑柄,狠然道:“冷魔女,你未免也太目下无尘了!视我乱雪堡为无物!” 红衣女子的目光落在苏叶握剑的手上,慢慢,慢慢,勾起一抹笑意。 苏叶瓷器一般完美无暇的脸上犹如抹上了一层寒霜:“冷魔女,你可知……” 只是在他话音还未落的一刹,一抹寒星突然从红衣女子的红袖中流出。还不及他提剑反击,那一抹银光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苏叶足尖点地,急退。 但见她一跺,整个人仿如轻烟般飘了出去。苏叶只觉鼻中飘来一阵微微的血香,眼前就没有了冷羽珏的踪影。 刚才一时不察中招的纪云岚刚刚起身,突然感到背后锐风扑至,来不及多想,内力聚于掌心反身就是一掌,不料却拍在了空处。 “不好!”纪云岚暗叫,却见一抹红影在空中左脚一踮右脚足背,已到了纪云岚的左侧。嗤笑一声,长剑一抖直如灵蛇吐信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他的左肋。 乔瞬游俊美的眉眼也泛出冷意,他淡淡道:“冷羽珏,你偷袭!” 恰在此时,苏叶终于出剑,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她的眉心。 冷羽珏回身转剑,挡开苏叶虚晃的一招,挑起眉毛,嗤笑一声:“你们这帮人总这样,麻烦得很。要打便打,却一定要在那里废话。我不耐烦就出剑了,你们还要说我偷袭!” 说这话的当口,她躲过苏叶如影随形的剑光,手中寒星电光火石间在苏叶肩处一闪,又迅速消失。 苏叶也什么都没有看到,便突然感觉到左肩一痛,低头一看,一行殷红的血流下。 这样快的剑光……苏叶满眼震惊,一时怔在那里,耳旁突然传来乔瞬游淡淡的声音:“小叶,老纪,退!”接着身子被人一扯,向后退去。 乔瞬游终于出手! 明月又现!此时的刀光不似方才与苏叶所斗时出现的朦胧之感,刹那间亮如明珠! 刹时,乔冷两人同时出手,都快如电光。 在刀剑还未相交时,两股刀剑之气发生了冲撞,发出“叮”的一声响,刚才所向披靡的冷羽珏居然没能占上上风。 一些江湖人在这当口想要避乱出去,却被乱雪堡的人拦住,而另外一些人抱着别样心思作壁上观,也不帮忙。青衣书生静静地看着红衣女子,面色平静,手握住桌上的剑,却也不动手。 方才惹祸上身的冉晓岑此时幸灾乐祸地观战,看冷羽珏居然一时间无法拿下乔瞬游,突然转头对靳越笑了起来,在扬起笑脸的刹那,袖中突然出现寒匕,忽地转而向他脖颈挥去。 乔瞬游大惊,一时无法前去营救,右手中不觉慢了,左手中扬起一把袖里剑,直向冉晓岑飞去,此时,冷羽珏的剑杀到! 冉晓岑的距离极近,袖里剑怕是无法及时到达,而冷羽珏的剑光极快,乔瞬游一时也无法闪躲。 就在此刻,冷羽珏的剑却似乎失了准头一样从乔瞬游左脸一寸处擦过,撩起几缕断发,然而剑光不停,迅雷般奔涌而去,强大的剑气打向还在空中的袖里剑,发出“叮”的一声,袖里剑以十倍的速度突地向前驰去,在千钧一发之刻打开冉晓岑的手。 冉晓岑被其中剑气所带,摔上靳越旁边的桌子,桌上的剑也被震到了地上。 冷羽珏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靳越的旁边,靳越弯腰拣起剑,还未站起身,就被她拉走,直接奔向客栈外面。 被冷羽珏的剑光所慑,并且也没想到冷羽珏在放出如此狠的挑衅之后居然会临阵脱逃,乱雪堡的人竟一时忘记拦住二人。 红衣女子随手牵了乱雪堡停在门口的两匹马,一匹推给靳越,自己迅速飞步上了另外一匹,头也不回地飞驰而去。 乔瞬游吃了一惊,追了出去:“先生!她很危险啊!” 青衣书生在马上回头朝他淡淡一笑,礼貌地一作揖,也迅速策马离去。 白衣少年怔在原地。 客栈里一片静默,刚才青衣男子的一笑风华,红衣女子的一剑寒光,都似一场梦似的。 奔出了十几里,见没有人追上来,两人这才慢了下来。 靳越拿起方才不离手的剑,递了过去。 冷羽珏接了,还在愤怒:“刚才他问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说我是为了剑,有说错么?” 原来是“剑”,而不是“贱”,不知道乱雪堡的人知道了会做何表情。 靳越笑:“没,是他们错。” 她犹自生着闷气,他静静地看着她,禁不住微笑起来, 她倒是一点都没变。 他与她初见,是在他第一次进京赶考的时候。 他没钱,便只能用碎银子买了一些干粮,躲入破庙住宿。 没过多久,一位红衣女子一身狼狈,牵着马入了破庙,说是借地休息。 至于到这里的原因,她说得很爽快:“我没钱住客栈。” “看姑娘似乎是个江湖人。”他很纳闷,“书上云,侠者,多助也。便是江湖传说,也没听过哪位江湖人缺钱啊。姑娘怎会……” 红衣女子翻白眼:“管书和江湖传说去死!要是那是真的。喂,书呆子你就会路遇佳人慷慨赠银给你了!” 他深以为然,忍俊不禁,笑得月牙弯弯:“然也。尽信书不如无书。受教了。” 她歪了歪头,难得勾了勾嘴角:“其实你不太像读书人。” 他摇头,轻轻道:“在下不会武。” 她也笑:“刚好,我不善言,不善文。” 他博览群书,却不在乎礼法。 她率性而为,从来不计后果。 她与他却莫名谈得投机。 他玩笑般地说要借她的剑一年来玩,顺便练练自己不开窍的练武天分。 她伸手就把灵剑丢了过来,懒洋洋道:“行啊,反正我看它不顺眼已经很久了。一年后记得还我。” 他愕然看着她:“你……” 她哼了一声,一脸不耐烦:“爱借不借,你烦不烦!” 她说罢,站起身来,便飞身上马。 他立起身来,对她的背影朗声道:“小珏,一年后,我在江陵的‘士人客栈’,恭候大驾!” 她侧过头,回身看他一眼,勾了勾嘴角,策马离去。 他不知道她是谁,不知灵剑是她的独门兵器,只知她是自己见过最特殊的女子,名字的最后一字为珏。 她也懒得知道他是谁,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不怎么迂腐,看得很顺眼的书呆子。 那一年,在金銮殿殿试上,靳越以一首“惜红衣”惊艳朝堂,棋斗七王爷,字比张丞相,三言两语直指时弊,使得龙颜大悦。但殿试结果出来后,他却因出身不明,莫名落榜,顿时天下大哗。时至寒门学士与权贵弟子斗争激烈之时,此事使得争斗更加白热化,一众寒门弟子联名上书为靳越叫屈,朝廷却毫不理会。靳越虽无功名,但却凭几首奇作,以及七王爷一句“乱世奇才,治世鬼才”,惊世鬼才靳越之名,至此扬名天下,其诗字字千金,一时洛阳纸贵。 那一年,冷羽珏挑掉三帮六寨,被白道奉为侠女,没过几天,她转过头就杀了侠王府的舵主,江湖哗然,称她为魔女。一时间,她受到了黑白两道追杀,她非但不躲,还一路且打且进,直接打进侠王府,最后被侠王府的萧老爷子打退。她的伤未愈,便一剑打败前来讨伐的黑道七鬼,被当时在场的“剑仙”林鸢飞惊为天人。 他与她的世界,并不相关,没有交集。 一直到,一年后,靳越再次去京都,冷羽珏被疑为侠王府变故的真凶,再次遭到追杀。 江陵群雄会,二人再见于“士人客栈”。 青衣书生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否在回忆那次古怪的初见,望向远方,温和一笑:“你不需向他们解释,也不需向世人解释。自己做的事,自己清楚就好,与旁人何干?” 冷羽珏瞪了他一眼,冷冷一哼,叫道:“喂,越,我一年前第一次见你,你就掉书袋子,怎么一年后还是老样子?我迷迷糊糊地听他们说,你姓靳?怎么当初就告诉我叫越?” 靳越笑而不答,只说:“第一次见你我不是说过么,你以诚待我,我自然真心相交。你叫我越,我叫你小珏。这很公平。再说,姓什么很重要么?” 冷羽珏懒洋洋道:“那倒是不重要。不过你好像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我。” 靳越侧着头笑得眉眼弯弯,反问:“你有什么都告诉我么?” 冷羽珏想了想,摇头:“没。” 靳越一摊手:“那不就结了。每个人总归会不知道另外一个人一些事情的。” 冷羽珏偏了偏头,耸了耸肩:“好像也是。” 靳越突然收了笑容,目光如一抹烟岚一般温柔清淡:“我绝不会骗你。” 冷羽珏挑起眉,似笑非笑:“好啊,你既然不会骗我。我也信你。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冷羽珏伸手拿出刚才从靳越手中拿过的灵剑,扬起眉毛,眼神中仿佛有凌厉的剑光:“你还给我假的灵剑是什么意思?” _____________ 大年三十,四千字放送. 祝大家牛年快乐! 第六章 血惊变 青衣书生愣了愣,皱起了眉:“假的?” 红衣女字扬眉:“你不知道?”她拿出刚才的灵剑,举目看着,淡淡道,“我虽然不喜欢灵剑这鬼东西,但相伴这么些年,真假一触即知。”她转向靳越。 靳越怔怔立在马上,皱起眉头,似在苦苦思索。 冷羽珏目中已经有了毫不掩饰的怒气。 “对不起。”靳越目光沉静,也不辩解不解释,只是干脆地道歉赔罪。他伸出右手来,但声音依然淡定温柔:“若真是如此,那把剑怕真是遗失了。这确是在下的一时疏漏,小珏若要怒了,便砍下在下的右手,作为赔罪吧。” 冷羽珏挑眉。 他十分平静:“在下不会武,亦不懂江湖,却也知道江湖人的兵器生死不离,犹如手足。在下以文为生,以笔为器,这只右手,倒与小珏手中剑相同,所以砍去右手,作为赔罪,十分公平。” 冷羽珏冷冷看他,目光凌厉,他不卑不亢,静静相对。 “书呆子。”冷羽珏终于开口,翻了个白眼:“我要你那手干什么?回家泡酒?”她斜睨了他一眼,“你闲来是不是喜欢看什么市井传言,江湖传说之类的手抄本?” 青衣书生笑了起来,有些腼腆:“是啊。” 冷羽珏哼了一声:“书呆子,你都读傻了。学得那些古里古怪的语气,实在让人不舒服。”她懒洋洋道,把手中的假剑丢了过去,“什么生死不离啊。灵剑的确好用点,倒也没到生死不离的地步,不然我也不会借你。你怎么弄丢的?” “这一年在下一直把剑深藏家中。一直到此次出门前。才拿了出来。”靳越伸手接过假剑。细细掂量。修长地手指轻轻抚过剑鞘。苦笑。“果然不一样。重量轻了几两。花纹相似却更加简洁。” “但是在下在进客栈前。都有注意。所以我敢肯定。进客栈前地剑。绝对是真地。”靳越目光清明。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后来匆忙离开。就没有注意到手中剑地重量。” 两人此时都停了马。回转着不前。 冷羽珏一拉缰绳。转过马来。眯起了眼睛:“那就是方才在客栈中。有人动了手脚。” 靳越沉吟道:“入客栈后。在下地手也不曾离开过那把剑。除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最后一刻冉晓岑摔上桌子。灵剑摔到地上地那一刻。 他叹了口气:“……若真被人偷换了。那便是坐在在下旁边,那位男扮女装的少年了。” ----便是冉晓岑! 冷羽珏勒马回身,吃了一惊:“什么,他是男的?” 靳越摸了摸头:“他虽然装扮过,但我看他有异,仔细观察,这才发现的。他虽然可以戴了斗笠,但男子的身形与女子不同,走路方式也有些微差别。”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当时我认为这是各人的自由,所以也没有作声。” 红衣女子当机立断,勒马回身就往回赶:“你呆在这里,我回去。” 狂风在耳旁呼啸,红衣女子策马向回奔去,突然听到耳旁悦耳低沉的声音:“抱歉,小珏,我想和你一起去。”她转过头,看到青衣男子跟在其后。 “随你。”红衣女子策马飞奔,话语中似笑非笑:“喂,书呆子,我觉得你现在很像江湖人。” 青衣男子跟在其后,宽广的长袖翻飞,动作流畅,目光明亮,低笑:“是么?可惜现在学武已经来不及了。” 方到客栈,还未下马,两人便觉得奇怪,方才熙熙攘攘的街道竟然空无一人,乱雪堡的马车和马也不见了踪影。街道安静得可怕,只有两人的马蹄声嗒嗒地回响着,到了客栈门前,客栈里也没有声音。 “别进来。”冷羽珏皱着眉头,头也不回地对靳越说,飞身下马,也不走门,持剑破窗而入。 纵然是见惯血腥的冷羽珏在落地的一瞬间也愣住了。 难怪没有人声。 因为客栈没有人。 没有,活人。 只有水声----血水流淌的声音,还有一旁倒下的酒水在流淌。 她走了几步,脚下被尸体一绊,低头一看,却是纪云岚。他脖子上一圈血痕还留着血,四肢奇怪地张开着,手指也是弯的,眼睛未合上,泛出死气的眼珠映出深深的恐惧,表情扭曲,嘴微微张着,像是临死前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一地的血,一地的尸体。 客栈血流成河,刚才在场的江湖人士,以及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三十余人,无一存活。 从他们离开到回来,也不过不到一个时辰。 背后传来脚步声,冷羽珏猛地回头,却是靳越。 青衣书生呆呆地立在门口,看着这一地鲜血, 冷羽珏骄傲冷静地持剑立在鲜血中,面色冷若冰霜,一身红衣如火,似是被一地鲜血染红的。 靳越踏了进来,低头环视着:“这……” 冷羽珏又走了几步,拉起趴在桌子上方才旁观的江湖人,无一例外双目紧闭,脸色发黑,脖子上有一圈红痕。 “这些尸体脖子上的伤痕……”她眯起眼睛,冷冷,“那是我的‘红袖添香’。”她顿了顿,“但是,人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青衣书生的脸色有些发白,深深吸了一口气,低首一一察看这些尸体。 冷羽珏在仰头看向二楼,二楼空空荡荡,栏杆上趴着几具小二尸体,安静无声。 却听靳越一声叫唤,冷羽珏立刻赶到靳越身旁,却见靳越安然无恙,蹲在一位浑身鲜血的尸体旁边。 面容清秀若白瓷,此刻犹如破碎布娃娃一样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脖间一圈细长的伤口,竟是苏叶。 她扬眉:“他断气了。” “但没死。”青衣书生断然道,手上在探察时染上了血腥,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却表现得极为冷静。 靳越蹲在苏叶旁边,从怀中取出许多白瓶,迅速给苏叶服下一瓶,撕下衣袖,包扎苏叶的脖子,探察他的脉搏:“他还活着,帮我救他!” 她一呆,竟有些无措了:“我只会杀人,我……我不会救人。” 靳越拿起苏叶的手腕把脉,苏叶的手却以不自然的弧度垂下----他一双手的腕关节竟是被人打断了。 靳越锁紧了好看的眉眼,又从地上拿一白瓶给苏叶服下,指着苏叶脖子旁的穴道道:“封住他这些穴道,再传他一些内力。” 冷羽珏依言照做。 苏叶猛地喷出一口淤血出来,双眼一翻,胸膛剧烈地起伏,竟然活转过来了,他睁着眼睛,眼神慢慢清明。 冷羽珏凑上去,问道:“这是谁干的!” 苏叶双目圆睁,直直瞪着靳越的脸,眸中刻着深深的恐惧,脖间的血液如涌泉般迅速把包扎的布条染成血红,牙间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声音。 “不用急,先别说话。”靳越从布抱里取出银针,把手伸向苏叶,想要给他止血。 苏叶眸中的惊恐一瞬间放至最大,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似乎使出全身力气想避开靳越的手,仿佛靳越是世上最可怖的怪物一般,脖间的血流得更厉害,他颤抖着想要叫出什么,最终头却垂了下去,眼睛也闭上了。 “他死了?刚才那表情怎么像见了鬼一样?”冷羽珏皱眉。 “没有。但也快了。”靳越迅速把扎下银针,从怀中取出药瓶继续给苏叶,“他失血过多,这些御赐的贡品只能吊着他的命,但是想要救他,恐怕还得由旁的名医或者灵丹妙药来才行。” 冷羽珏松了手,立起身来,继续环视四周,皱着眉头,觉得听到一些声响,她回头看向一旁的酒窖,酒窖下面一地碎片,旁遍有搏斗的痕迹,还有一截断指,断指上戴着一枚白玉板指,四周散布着些月百色的碎布。 冷羽珏拈起月白的碎布,突然想起什么,扬起眉:“刚才和我动手的白衣男子和戴斗笠的女子不见了!” 尸体中没有乔瞬游和冉晓岑! 就在此时,满地鲜血,静若死地的客栈,突然发出“咚”地一声,神经绷紧的冷羽珏猛地站起,警惕地望着四周。 但四周仍是一地鲜血,一片静默。 突然又是一声“砰!”,冷羽珏猛地转头,发现声响是酒窖柜子旁的箱子所发出的。 靳越给苏叶灌下最后一瓶药,抬眼看冷羽珏,轻声道:“小心。” 冷羽珏勾了勾嘴角,握紧剑,慢慢接近箱子。 那座箱子来回摇晃,不时发出声响,好似有猛兽困于其间,极力挣扎着想要碎箱而出。 冷羽珏握紧剑。 箱子又是一阵摇晃,箱子上的锁链发出叮咚的声响。 寒芒炸开,自冷羽珏手中流泻而出,划过锁链,锁链“当”地落地。 一个身着女装、披头散发的少年从箱子中滚出,狼狈地咳着血。 就在那一刹那,冷羽珏紧接着持剑回转,寒光毕现,强大的剑气朝着少年奔涌而去! 就在眼看就要毙命于剑下的那一刻,灵光一现的少年用尽全力吼出三个字。 红衣女子从未想过会听到这三个字,猛然一惊,手中之剑下意识地就猛然抽回,随着惯性退了几步方停下,表情怪异地看着倒在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把脸上残余的易容擦干净的少年。 此时此刻此景,这三个字就像满汉全席上突然出现的苍蝇,金銮殿上蓦然走出的公鸡,突兀到了极点。 他喊的既不是“救命啊”也不是“住手啊”,如果他喊的是这三个字,那么冷羽珏根本不会住手。 所以,这个陌生少年,用尽全力吼出来的两个字是---- “非礼啊!” 庚丑年四月初九,冷羽珏初见萧清山的真面目。 这就是萧清山与冷羽珏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 _______ 第七-八章打好了……但是小电阵亡了……orz小萧同学你这是什么气场,难道是你连累我们家小电一起被非礼了么||| 弱弱问一声,主板或者电源坏了……c盘的文档还有救么||| 咬牙切齿……萧清山,乃就是个m体质……>m< 第七章 罪名 一片寂静。 此时的诡异气氛与一地鲜血形成了鲜明对比。 红衣女子与古怪少年大眼瞪小眼,均是无言。 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打破了寂静,却是方才还在紧张担心的青衣书生对着两人笑得不可自抑,眉眼弯弯。 笑声似乎惊醒了冷羽珏,她面上微微一红,不知道是恼怒还是别的什么,抬手便是银光炸起。 少年哇哇叫了起来:“等一下,等一下!” 红衣女子冷笑,毫不留情地继续刺下:“你说等一下我就要等?凭什么?” 少年武功似乎不行,身手却是灵活,一抬脚要逃,没想到被裙子绊倒,却刚好险险躲过冷羽珏犹如闪电的剑,抬头又吼:“就凭灵剑!” 冷羽珏手下一顿,剑抽了回来,慢慢笑了起来:“是你拿了灵剑?” 少年松了口气,爬了起来:“是啊,如果你想要它……”话未毕,冷羽珏又是一剑刺来,手下更狠:“你偷了我的剑,我反而要不杀你?没这个道理!” ……剑被偷了,不是应该要留着活口追查失物么?哪有杀了小偷的道理! 少年抱头鼠窜。一路用尸体遮挡。竟然堪堪躲了过去。 靳越地手压住苏叶地穴道。抬头看着二人。皱起眉头。如墨地眸子中闪过一道异色。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小珏。等一下。” 冷羽珏闻言顿住了手。却没收剑。目光中依然有着怒火。反身对着靳越挑眉:“书呆子。你给个让我信服地理由。” 靳越平静道:“他是在场唯一可以说话地活人。” “而且。他这样拿着尸体来遮挡你地剑……”他淡淡笑了起来。话语依然温柔。目光却慢慢有了冷意。“你刚才说。他们地致命伤是你地‘红袖添香’。现在。尸体上也有了你地剑痕……” 冷羽珏心中一惊。扬起眉来。剑斜斜下指。俯视着少年。 少年瘪着嘴:“我没想那么多。” 靳越目光微微一闪:“你为什么会在箱子里?” 少年的头转向靳越,眼睛眯了起来,冷冷道:“得了吧,别拐弯抹角的,你是想问这些人是不是我杀的?” 靳越静静看着他,又低头看着苏叶身上的恐怖伤势,却难得有着沉静的怒气,话语依然温和:“我不是江湖人,我没看过这么多死人。”他垂下眼睛,“谋取利益、争勇斗狠下难免伤亡。我理解,可是,连累无辜,我却无法认同,也无法习惯。” “哦?你认为这事情和我脱不了干系?”少年扬起笑脸,眼中却有恼怒的狠毒之意:“哦,这位公子,我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如何在杀了他们之后,自己把自己锁进箱子里?我脑子有毛病?这可能么?” “为什么不可能?”冷羽珏认真道,“我觉得你的脑子就是有毛病。” 大概刚才“非礼”二字刺激红衣女子甚深,少年抽搐了一下嘴角,腆着脸道:“啊呀,刚才一时情急么。保命第一,别计较那么多啊。” 哪里有“非礼”二字保命的道理? “我叫萧清山,冷美人。”少年笑得亮出一口白牙,对着冷羽珏,目光如星,继续道,“别杀我。我活着比我死去会有趣的多。而且我还得还你剑不是。” 冷羽珏默默看他一眼,最终还是收了剑,翻了个白眼:“喂,你牙齿上还有血渍,笑起来太难看了。” 萧清山愣住,尴尬得卡在那里。 看着完全脱离现在情况的两人,靳越忍不住叹气,正色开口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年咳嗽了一声,避重就轻:“……我换了灵剑之后就趁机逃了出去,在附近藏好了灵剑回来,就看到一地尸体,一道黑影与白影在打斗,等我踏进来,头背后一痛,我就晕了。等我醒来,就被锁在柜子里。” 真是漏洞百出的解释。 冷羽珏斜睨他:“你本来就是他们监视的对象,你逃的出去?而且既然你逃出去了,你还回来干什么?” 萧清山刚要回答,窗外传来喧哗声和零乱的脚步声。 一个男子已经率先冲了进来,看到满地尸体,惊叫一声,抬头看到闲闲坐在案发现场的三人,似乎认出冷羽珏,眼睛一眯,慌乱地抽出刀来,眼神强装镇定,吞了吞口水:“是你们杀了……” 靳越咳了一声,微笑道:“这位兄台……” 男子神经质地大叫一声,丢了刀,撒腿就跑。 青衣男子的笑僵在脸上:“我只是想让他帮忙叫个大夫……” “哦。那似乎是短刀门的胆小鬼。”红衣女子扬眉。 “我想我们可以列为本朝最悠闲的嫌疑犯了……”萧清山跳了起来,哀嚎一声,“我们三个简直疯了,居然不在第一时间逃跑,在那里废话干什么!这下子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了!” 冷羽珏冷笑,竟然好整以暇地说:“来就来,反正人不是我杀的。” 萧清山皱眉:“他们不可能相信我们的!” 冷羽珏耸耸肩:“随便。爱信不信。” 看着有人影在门口晃,少年大急,吐出一口血,狠狠道:“你们真不走?” 靳越答得淡定,微笑起来,似一抹轻烟一样轻柔:“她不走,我亦不走。” “那我也走不了了。”少年站了起来,有些摇摇晃晃,最后赌气坐了下来,侧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立刻把头发弄乱遮住了脸,声音中有了阴冷之意,“我伤成这样哪里走得了?逃了更糟糕。留在这里还能拿你们当个盾牌,好歹矛头不会对着我。” 正说着,门外响起混杂的马嘶声,似乎来了不少人。 几位江湖人一脸警惕地和几位捕头装束的人踏入客栈。 冷羽珏握紧剑。 此时,萧清山突然一脸惊慌捂着伤口踉跄着上前,倒在为首的男子的怀里,一边咳着血,一边捏着嗓子指着冷羽珏:“救我!她……她……”他喷出了一口血,然后就倒下了。 装昏。很好,这招真狠。 靳越和冷羽珏那一刻皆是无言。 背后涌出了更多的人,把靳越和冷羽珏二人团团围住。 为首男子一皱眉,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抬头看冷羽珏:“很好,冷魔女,看来你的剑又快了一些。” 冷羽珏瞄了他一眼,满眼讥讽,握紧了剑,看了靳越一眼,又收了回来,耸肩冷笑道:“很好。古星瀚捕头。恭喜你又找到一桩可以栽赃于我的悬案。” 第八章逃亡预告 后方古星瀚在马上拉紧弓弦,如充满张力的鹰隼。 矛头那方,直直对准萧清山。 第八章 逃亡 进来的男子长身玉立,眉眼含着冷硬阳刚之气,他皱着眉头把萧清山交给身后的人。 “栽赃?”古星瀚挑起眉,在对上冷羽珏的眼睛的那一刻,向后面摆了摆手,身后有几个捕头对视一眼然后转身出去,“冷羽珏,是不是你做的,自有证据。这次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冷羽珏对着古星瀚懒洋洋地抬起下颌,道:“这事不是我干的。你要抓我也行,有种抓得到我再说,抓不到就闪开。” 古星瀚眯起一对鹰眼,充满胁迫地朝冷羽珏走近一步。 青衣书生突然道:“等一下。” 青衣书生眉眼如画,半蹲在苏叶旁边,广袖和衣衫都沾上了血迹,旁边摆着几瓶药罐。 他安静道:“马上给这位少年送去大夫那里,否则他撑不了许久。” 古星瀚皱着眉头,警惕地看着陌生的青衣书生,眼睛来回在冷羽珏与靳越二人中徘徊。 靳越轻轻笑了起来,举起袖子,露出修长的手来:“我不会武功。你看,我手上没有握兵器的茧,也没有内力。” 古星瀚冷笑:“那你是谁?” 靳越安静道:“在下是个要上京赶考的读书人,无意中路过此地,略通医术,所以当发现这位少年还有生机的时候,尽力挽救。”他顿了顿,“不若阁下过来看一下这位少年身上的伤势?” 古星瀚扬起眉。眼神瞥着冷羽珏。沉声对靳越道:“不。你过来。” 靳越垂下头。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向古星瀚走去。 “如果阁下还不相信。”他行至古星瀚面前。突然看向闭着眼睛地萧清山。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指着萧清山。“让在下给他治伤吧。” 冷羽珏一瞬间皱起了眉头。这书呆子要干什么? 他望向古星瀚。眼神中坦坦荡荡:“无论我是谁。最重要地还是这两位幸存者不是么?如果我说谎。你就可以立刻抓住我。如果我没有说谎。还可以多救一位证人。” 靳越向古星瀚身后地萧清山走去。 “等一下。”古星瀚盯着他,从身后的属下手里接过昏迷的萧清山,冷冷道,“好了,现在你开始吧。” 靳越垂下头,从怀中的布袋中拈出银针,此时古星瀚突然出手,一手抓住了靳越的手腕,以内力试探。 靳越微笑以对,冷羽珏在他身后投来疑惑的眼神,而他没有回头。 确定靳越没有武功后,古星瀚的眼神便从靳越身上滑开,与身后的一帮人紧紧盯着冷羽珏。 就在古星瀚转开注意力的那一刻,靳越垂下头,从怀中的布袋中拈起银针,耳畔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深邃难定的眼神,手握着银针,却突然快速扎向萧清山的虎口。 萧清山的手就在那一刻突然弹起,迅速夺过靳越的手中的银针,只见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扎向古星瀚耳中上方的耳门穴。 靳越马上向后退去,就在那一刻,一直按兵不动的冷羽珏剑出! 剑光暴起,冲天而起,凛凛生威,化作无尽剑雨,缠绵如梦,却又混杂着冲天煞气的锐啸之声。 啸声处,白光暴涨! 杀气如梦,正铺天盖地而来! 众人大骇之下,纷纷后退。 古星瀚穴道一时受刺,耳鸣晕眩,感觉到前方杀气冲天,下意识猛地一退。 却没想杀气来势汹汹,却迟迟感觉不到剑气刺破皮肤的血腥。 众人回过神来,却才见红衣女子拉着青衣书生向客栈后门飞奔而去,而方才装昏的少年动作飞快,也跟在其后。 谁也没想到,向来倨傲的冷羽珏这次居然逃了。 古星瀚狠狠拔下耳门穴的银针,咬牙道:“追!” 冷羽珏抓着靳越从小巷拐入大道,正好迎上一辆马车,她拎起靳越,手中运起内力,竟然把青衣书生从后面丢上了正在行驶的马车,自己一蹬地,一抹红影划过,正好落在马夫身旁:“喂,借用一下!”然后一脚把马夫踹了下去。 马夫狼狈地摔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似乎不敢相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如此嚣张地抢了自己的马车。 冷羽珏回头拉起门帘看里面只有表情怪异的青衣书生:“哦,原来刚好这马车车厢没载人啊。” 靳越在马车内捂着摔疼的肩膀,苦笑:“小珏,我是人。下次轻点。” “没下次了。这事过去,我才不会带着你。”冷羽珏冷哼,“书呆子,叫你不要跟来你非要来。要不是你这个累赘,我哪里需要逃?直接杀出去就好了!” 靳越只是好脾气地笑:“抱歉。” 接近城门,身后的嘈杂声和马嘶声越来越响。 冷羽珏余光看着后面,磨了磨牙。 靳越拉起门帘,看着后面:“是那位叫做萧清山的少年!” 萧清山骑着骏马,乱发飞扬,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少年骑着的,正是方才冷羽珏从乱雪堡那里抢来,停在乱雪堡门前的马。 而他后面紧跟的,就是以古星瀚为首的一群捕头。 萧清山一边骑马没命一样地飞奔着,一边朝着马车大叫:“喂喂!等一下,等一下啊!” “我一定要杀了他!”冷羽珏狠狠道,用力一拍马,马车加速向前驶去。 可是萧清山的马是上好的骏马,终究还是让他追上,与马车并驾其驱。 萧清山对着驾车的冷羽珏喊:“冷姑娘!冷美人!冷羽珏!” 冷羽珏无视他。 就在这时,古星瀚在后面驾马紧紧追着,从旁边下属的手里拿过接过弧线完美犹如新月的银弓和一袋箭。 名动江湖的射月弓! 古星瀚胯下紧夹着马,双手拉开银弓,箭直对着萧清山胯下的骏马。 箭光一闪,一抹虚无的银痕,又带着无比的厉气,划破空气,直接穿过了骏马的一对前腿。 马的前腿受伤,骤然向前方跌去。 萧清山就在马倒下的时候反应奇快地跃起,跳到马车的边沿,刚好抓住了车厢边檐,身体一半还在半空晃荡,勉强维持平衡没有掉下去。 他死死巴住车檐,像是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冷羽珏冷眼看他,抬脚就要把他踹下去。 后方古星瀚在马上拉紧弓弦,如充满张力的鹰隼。 矛头那方,直直对准巴着马车边沿晃荡的萧清山。 千钧一发之际,少年在红衣女子的耳旁快速说道:“想要灵剑,不想以后更麻烦,就带上我!” 红衣女子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出剑,正面迎上射向少年的箭矢。 箭光如星,剑光如雪! 两者都带着无比的厉气和杀气,碰撞在一起! 巨大的兵器撞击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停止。 冷羽珏咬着牙,目光仿佛有蓝光闪现。 箭终于被剑打开了去。但是剑却在打开箭的那一刻裂开,断为两截。 冷羽珏毫不犹豫地把右手中那截断剑当作暗器朝后方掷去,正好劈开射来的第二枚箭,擦过古星瀚的右脸颊,然后直接牢牢钉在了地上。 她刚扔掉剑,左手抓住萧清山,指甲顺便还“不小心”地划破了少年的手臂,用力把他拎回马车,力道之大,让少年疼得龇牙咧嘴。 眼看着马车远了,古星瀚对身后的捕头冷声道:“放箭!” 嗡嗡鸣声在耳边炸开,箭光如雨,直直向马车飞去。 ---------------- 我继续修改…… 第九章 前路未知 萧清山哇哇大叫起来。 冷羽珏回头翻了白眼道:“愚蠢!”话音刚落,红衣女子突然一跺脚,萧清山脚下木板骤然裂开,萧清山反应奇速地跳到一边。冷羽珏站起又是一踩,断裂的一大块木板立起,她回身狠狠一踢,木块带着巨大的风声穿过门帘,直接朝马车里飞去,马车内的青衣书生笨手笨脚地向后靠去,险险擦过木块。木块穿过车厢,狠狠装在车厢后门上,正好卡在门帘上,冲劲微微一滞,接着斜斜卡在后门边沿,正好挡住了整个后门。 青衣书生眼睛微微一闪,明白了红衣女子的意思,迅速上前,背靠着木板,把木板死死堵住了后门。 后面,箭群带着鸣声攻至! 如雨般的箭矢狠狠打在了木板上,木板不停抖动。 冷羽珏选的是小路,仅供一辆马车穿行,箭矢只能从后面射入,无法从侧面斜射。马车后帘的门被门板卡了个结实。一些箭矢带着凌厉的风声,钉在了木板上,一些箭矢钉在了马车车沿和车盖,马车摇晃抖动了下,却没被穿透。 一轮攻势后,马车后面像一只刺猬立着无数箭矢,又像只古怪的动物拖着无数条尾巴。 确定现在的距离不可能后面的人不可能再次进攻后,萧清山回头看了看马车,惊叹:“哇,这马车真结实。” 冷羽珏扬眉冷哼:“废话,也不看是谁打劫的。” 危机刚过,冷羽珏驾着马车刚刚拐过弯,迎面一个身材高大的玄衣男子骑着马直接朝他们奔来。 “那是六扇门的林北青!他居然在前面!”萧清山叫道。 前后成包抄形势。眼看着玄衣男子迎面就要撞上马车来。冷羽珏也不减速。反而加快速度。左手勒着马缰。右手从刺猬般地马车车沿上拔下两枚箭矢来。运起真气用力一掷。箭矢划出一道虚无地荧光。直接向林北青地胸口射去。 林北青向后一仰。仰面贴着马背躲过这一箭。刚回过身。冷羽珏地第二箭又至! 此时马车和林北青地距离极近。林北青跳起。箭矢擦过他地手臂。刺入马身。马受伤嘶叫着朝侧面撞去。林北青人在半空。借力跃上了马车前地白马。却一时不稳向旁滑去。他手抓住马缰。斜挂在马车前地马侧。 冷羽珏抓起一旁破碎地木块朝林北青刺去。林北青再次飞身跃起。一个闪身又落到马车上来。躲过冷羽珏一记手刀。冷羽珏反手欲抓。男子躬身一退。迅速进了马车内。 他脚方一伸进去。迎面迎上银光闪闪地匕首。带着凌厉地风声----却是萧清山同时闪入马车内。从侧面攻来。男子不退反进。侧脸躲过匕首。在匕首险险擦过脸颊地那一刻。他突然伸口一咬。正好咬在萧清山地手腕上。萧清山受痛松开了手。立时退后几步。 冷羽珏棘手。林北青本来想抓她地同伴下去。此时瞧清车内少年和书生地样子。神情奇怪地一僵。脸色一白。 萧清山趁此当口,狠狠朝林北青撞去,把他撞出马车门帘,门帘外红衣女子毫不犹豫伸脚一踹,把还未回过神的林北青狠狠踢了下去。 林北青狠狠地摔在地上,狼狈地爬起来。 后面的古星瀚率着一群人赶了上来:“你怎么样?快上来,我们就快逮住她了!” 林北青脸色古怪,反倒侧身一拦,拦住了古星瀚的去路。 古星瀚急忙勒紧缰绳,道:“你干什么!差一点就可以抓住‘魔女’冷羽珏了! 没有理会他,林北青只是凝视着转瞬即逝的马车,脸色惨白,喃喃道:“那张脸……是他!居然是他!” 林北青转头看着古星瀚,一字一顿:“师弟,如果你想要活命,听我的,别参合这件事。” 古星瀚冷笑,用力扯开的手:“你怕死,我可不怕。” “你以为我在乎自己的生命么?如果是‘他’……”林北青有些怒了,“我们六扇门都死光,我都不会觉得奇怪。” 古星瀚不相信:“除非用毒,否则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做到。就算冷羽珏再强,她不过……” “我说的不是冷羽珏。是他。”林北青抬头看天,脸色越发惨白,闭上眼睛,“而事实上,我不认为他是人。 古星瀚杨眉:“可是他滥杀那么多无辜……” “不。”林北青斩钉截铁。“他杀的,绝对不会是无辜。如果有无辜人被杀了,绝对不是他干的,所以……”他飞身上了另外一匹马,转身拽着缰绳,头也不回,“我们回去。再也不要参与此事。” 马车行驶出了城,身后的追兵没有再追上来。 冷羽珏放慢了速度,冷冷盯着萧清山:“灵剑呢?” 萧清山不答,反而一笑:“谢谢冷美人大恩大德!” 冷羽珏一字一顿,带着恼怒和杀气:“灵、剑、呢?” 少年收了笑容,把嘴一瘪:“我把它藏在南城门。” 红衣女子勒住了马,磨牙:“现在我们在北城门的郊外!” 萧清山很遗憾地叹气:“刚才的客栈在南城啊,我能这么快藏好,肯定是在附近嘛……谁知道我们刚才一路逃过来居然穿了大半个城……啊呀啊呀,别激动别激动!别打人啊!”少年捂着头,缩着头看着冷羽珏再次冷笑着去掰旁边的碎木块,急忙叫道:“我知道我们现在进不回城里,可是我知道有条路可以从城外绕回南城门!” 冷羽珏的脸色有所缓和,少年好奇道:“你原来不是不在乎灵剑么?现在……” “我只是讨厌被人威胁!”红衣女子扬眉道,“我也讨厌灵剑,但是其他的兵器又不趁手。”她似乎想起刚才用断掉的剑,“而且我更加讨厌麻烦。既然你能直接还我,我倒更省事。”她看着少年的眼珠滴溜滴溜地转,冷笑道,“别想威胁我。否则我会不嫌麻烦地先杀了你,再自己去拿。” 萧清山缩了缩头,又讨好道:“不然现在我驾车,你先去休息?” 冷羽珏瞥他一眼,哼道:“免了,你滚进去,我看你碍眼!等我叫你出来再说。” 少年掀帘,进了马车内,收起了刚才的笑容,对着青衣书生,微微眯起了眼睛。 萧清山坐在青衣书生的对面,他打量着靳越,面色不善。靳越不动声色。 萧清山眯起眼睛:“你为什么知道我会配合你?” “不,不是配合我。你只是在帮你自己。”靳越淡淡道:“如果阁下真的跟那位捕头回去了,也摆脱不了嫌疑。装昏恐怕只是想要找机会逃跑……既然如此,”他依然笑得温和,“不妨让在下帮你一把。” “伪善,虚伪!”萧清山冷哼,“你明明只是想帮你自己。” 靳越淡淡道:“你说的对,我并不是真心想帮你,我只想帮小珏。话说回来……”他的眼神似笑非笑地掠过少年,“不然你给我一个要帮你的理由?” 萧清山扬起眉毛,不再隐藏眼神中阴郁,嘴边却拉起微笑:“互相利用,各取所需。很好。书生,你确定你不是江湖人士?” “不,我不想利用你。”靳越微笑着,淡淡道,“其实有机会我依然会帮你。因为……”他眨眨眼睛,“你真的很有趣。我很好奇,你故意跟着小珏……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少年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瞥了眼外面的红衣女子,又回头迎上青衣书生略带探究的眼神。 靳越的眼睛细长,眼波流转间太温柔,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但是眼神又太清明,让人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给人另外一种压迫感。 他静静地微笑,如水清澈,甚至眼神也不曾带上一丝冷意,却让人无法直视:“你,究竟想干什么?” “有趣?”萧清山夸张地笑,把眼中的闪过的机心藏得一干二净,“这么说我……” 萧清山的表情很严肃:“……小白脸,虽然你长得很娘,但是很抱歉,本少爷没有断袖之癖。” 紧张感荡然无存。 靳越有种突然被呛到的感觉,他抽了抽嘴角,月牙眼睛弯了起来:“很好。我也没有。”他上下打量了下萧清山,微笑:“你想知道刚才那位捕头为什么对装昏的你都这么警惕么?” 毒舌少年很忧郁:“为什么他不信我……我觉得我装得很像。” 靳越笑眯眯道:“如果是我,我也会对穿着女装的奇怪少年起疑心的。” 萧清山一愣,低头一看自己的装束,懊悔得叫了一声,立刻扯掉身上残余的布裙,露出里面的短打白衫,然后抬眼看靳越,哼了一声,冷笑道:“起码我是凭自己的手段逃出来的,不想某个娘娘腔的小白脸还要靠女人保护才能逃出来。” 靳越闻言,只是看着萧清山笑。 “喂,小白脸,说你呢。笑得跟朵花似的干什么!”萧清山愤怒。 “没什么。”青衣公子眉眼弯弯,比了比萧清山从衣袖中露出的半截手臂,目光居然很严肃,隐隐闪了点促狭,“嗯。小萧,论起白,在下自愧不如。” 萧清山咬牙,眼珠一转,不知道想到什么,正想说什么。 冷羽珏探回头来:“吵什么吵!”她对着萧清山抬起下巴,“喂!你!去驾车!我要睡觉!” 萧清山抗议:“为什么不是他是我?” 她说:“你以为我不想奴役他?书呆子他不会驾马车!而且你太吵了!” 萧清山瘪起嘴,装起小孩嘴脸:“为什么只说我,不说他?” 冷羽珏撇嘴,当下用剑鞘顶过去,正好狠狠戳中了萧清山的手臂:“死小孩,我和你很熟么?拿回灵剑,你就给我滚回你娘怀里去。我懒得理你!快给我驾驶到你藏灵剑的地方!” ……真狠毒。萧清山苦着脸跑去前面,回头看着破破烂烂、满身箭矢、摇摇晃晃的马车,叹道:“依然能动真是个奇迹啊。” 冷羽珏掀起帘子,走进马车,也不和靳越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驾车?”青衣书生轻轻道,“小珏,去年那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么?去年我就想说,我觉得我似乎以前见过你呢。” 红衣女子皱着眉头,头靠着马车想要睡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不然你以为呢?哈?你以为我的运气有这么倒霉么?要是早碰见你这个不会武功又笨手笨脚的累赘,我还能活到现在?” 唔,果真有这么愤恨么?居然破天荒地在睡觉前说这么多个字? 青衣青年摸摸鼻子,笑了笑,背靠在马车上,轻声地近乎喃语:“是么……” 夕阳渐红,天边一抹乌云翻滚过来,迎着血红,那辆造型独特的马车在小路上行驶着,拖着长长又古怪的影子。 前路未知。 他们都以为不过是暂时的同行,却不知道彼此的命运已经从今天开始,纠缠不休,永无宁日。 __________ 下周女生青云榜推荐=0=,所以……为了下周的日更,努力存稿中……这周周末将更新预告片断,下周再开始日更…… 第十章 失剑(全) 要绕回城南,萧清山选的是林荫小道,而绕开了官道。一路上颠簸不已,岌岌可危的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拐了一大圈,接近了南城门。 冷羽珏不知道是不是被马车颠得睡不着,又走出车厢外,在萧清山旁边坐下。 冷羽珏看着萧清山,神情冷冰冰的,半晌,她道:“我有问题要问你。” 萧清山心下一紧,脸上却是笑容:“什么事啊,冷美人。” 冷羽珏的表情很认真:“你脑子有毛病?” “……”萧清山差点没倒下,僵硬道,“你你你……” “不然没事干嘛穿着女装?” 萧清山磨了磨牙,愤愤道:“你以为我想?要不是要逃过霁云阁的追杀,加上又想打听到凌家堡的消息,身形一时无法掩饰,除了出其不意地打扮成女装,哪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冷羽珏不屑地撇了撇嘴。 萧清山仰起头笑了起来,眼神中的倨傲狠辣却没有减过分毫:“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有什么要紧的?伤人七分,自伤三分。公平得紧。”他又笑,“更何况,我扮女装又没有损失什么,还可以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他眨了眨眼睛,“不过我觉得再怎么拌都没有冷美人一星半点的风采啊。” 冷羽珏闻言。挑起眉毛:“冷美人?” 萧清山继续眨眼。笑得有些轻佻:“对啊。冷美人地别样风姿。一剑寒光。实在让人惊艳。哪里是一般地庸脂俗粉可比地。是当之无愧地美人啊。” 冷羽珏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一脚踹向萧清山。顺手用肘把萧清山顶了下去。 萧清山趴倒在地。一身是灰。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不可思议地抬头看马车上地红衣女子。 她冷笑:“谁他妈地让你这么叫我了?” 萧清山呻吟:“喂。为什么啊。”一般人被称赞不是会高兴么! 冷羽珏头也不回:“我不顺耳。你管我。” 马屁拍到马脚上了。 ……江湖传言一点也没错,冷魔女喜怒无常,任性妄为,是个难讨好的怪人。 这么放肆任性地活着。 萧清山苦笑,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感到羡慕了。 他拍拍身上的灰,爬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以及前方已经可以看到的南城门,叫了起来:“差不多了,干脆这里下算了!要是行驶过去,被官兵看到这马车,那可就麻烦了。” ……特别是造型如此独特的马车……虽然是天黑,但是目标也太明显了。 “谁管他们。我懒得下去了。”红衣女子停了马车,懒洋洋道。 青衣书生掀开帘子,朝她笑了起来:“……就这样过去倒也行。只是会被那些烦人的官兵拦下,就算可以逃,如果回头还想要这辆马车,可就麻烦了。” 冷羽珏冷下了脸,嘴巴动了动嘟囔了一句听不清楚的话,最终还是一抬脚姿态漂亮地跳了下来。 萧清山这才知道其实表面冷淡的红衣女子对打劫这辆马车还是相当得意的……并且还非常喜欢这马车现在的造型。 真是……幼稚…… 不过他当然不会傻到讲出来,只是抽了抽嘴角,看着青衣书生站在马车上为难地看着高度,然后右手扒住车沿,笨手笨脚地想要爬下来。 冷羽珏受不了地说了声:“书呆子你别下来。我回头拿了剑再来找你。” 红衣女子拎起少年就往城门走去,头也不回。 青衣书生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低头看了看马车,无奈地抚住了额头。 萧清山说灵剑藏在南城门城楼上的砖块间,他在前面带路,两人躲过巡逻的官兵,从后面绕过了城门,来到城楼阶梯,趁着空档拾阶而上。 背后传来脚步声,冷羽珏眼睛一眯,手中聚起真气,猛地回头,却发现来人是青衣书生,急忙收了手。 靳越叹气道:“小珏,我知道我是个累赘。但我还是不放心。” 毒舌少年扬起眉毛,眸子中闪过恶毒,转头对冷羽珏道:“啊,我们是没办法了解娘娘腔的寂寞和胆小啊……难道他怕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被人劫色?或者是荒郊野外孤魂野鬼的嚎叫?” 冷羽珏皱着眉头,抬手就要打少年,却被少年躲过。 那边的青衣书生却不以为意,只是依然温和笑道:“虽然在下不会武功,但是灵剑因在下而失,在下理应负责到底。再说,身为男儿之身,总不能让女子和小孩走在前面吧。” 恶毒!这才叫做不动声色的恶毒! 你把某少年放在何处?小孩还是女子? 萧清山不怒反笑,张口便要回嘴,却被冷羽珏在额头上打了个指头,她瞪着他们,不耐烦道:“你们两个够了没?要走就走,废话和借口那么多干什么!” 不公平!为什么不让他回嘴回去?他又不是说不过他!毒舌少年很愤怒。 靳越立刻认错:“不好意思……看到小萧那样子就想逗他……”他弯起月牙眼,笑眯眯道,温和的眼眸中却闪过孩子气的光芒,“很好玩啊。” 冷羽珏瞪了他一眼,最后决定转身走上城门旁的台阶,再也不想理会这两个无聊的人。 少年和书生急忙跟上,路上还不忘为这段对话作了结语。 少年冷笑:“无耻!” 书生微笑:“承让。” 女子冷哼:“闭嘴!” 不知道是否是运气好,一路过来三人都没有碰到巡逻的官兵,走过了城楼上几座守望塔,带路的萧清山没有停顿,直接走向次城楼。 经过守望塔的时候,靳越却歪着头,有些奇怪地盯着塔下杂乱地散落着的树枝看。 青衣书生皱着眉头:“你们等一下……我觉得这些树枝还有守望塔的排列很眼熟……好像在哪本书看过……”话还未说完,红衣女子和少年早就跑到远处去了。 这么急……青衣书生无奈跟上,心中却还是莫名觉得古怪,忍不住回头再看原先站着的地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猛然顿住,凝视着那些地方,又环视了下周围,脸色几度变幻,最终慢慢变得苍白。 “等一下,我们……”他猛的回头喊,却发现冷羽珏和萧清山早就看不到影子了,靳越站在原地,看着脚下的板砖,深深叹了一口气,“……中计了。“ 萧清山带着冷羽珏走入次城楼内,他环视了下周围,最后目光定在右下方角落旁的砖块上。 少年看到其中较为深色的板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拿出怀中的匕首,撬开了深色板砖旁边的砖块,最后再用手搬开了深色板砖。 板砖后露出了一大块空位,那上面却---- 空无一物! 萧清山感觉到背后隐隐传来的杀气,脸色惨白:“我明明把灵剑放在这里的。” 红衣女子沉默不语。 少年慌乱地挖开旁边的砖块,依然空无一物。 他慌了:“我真的没说谎,我真的……”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红衣女子的手轻轻伸向少年的脖子,眸子微微眯起,隐隐泛着蓝光,充斥着凛冽的杀气和盛怒。 她慢慢,慢慢勾起了嘴角,眼神冰冷:“你,骗了我。” 第十一章 困龙阵 冷羽珏冷笑着就要掐住萧清山的脖子。 然而她的手,却直接穿过萧清山,犹如镜花水月一般虚无地穿过实物。 两人皆是一怔,然后呆呆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萧清山微微张大嘴巴,难道……她是鬼不成…… 冷羽珏眯起眼睛,非常困惑:“你……是鬼?” 萧清山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中,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冷羽珏下意识朝萧清山走近一步,却好似从一个空间走入另一个空间,四周的一切迅速扭曲变幻,最后固定为相似的一座城楼内,空空荡荡,只有她一人,却不见了萧清山。 她愤怒道:“萧清山,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声音在空荡地在楼内回响。 萧清山的声音却似从背后传来,带着一丝迷惑:“冷美人?冷美人!你在哪里?” 冷羽珏猛地回身,但背后空无一人。 红衣女子眯着眼睛。恼怒道:“死小孩。你给我出来。我管你是人是鬼。只要惹火了我。我照样砍!” 萧清山叫道:“什么?我怎么看不到你?” 他地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可是他地人却不在。 好像他人就在她旁边。她听得到他地声音。却看不到他。 “小珏。”一声轻叫从外面传来。犹如舒醉地和风。抚过耳边。 靳越! 冷羽珏猛地醒起从刚才到现在都没看到青衣书生,她猛地回身到门前,却依然没看到人。 “先别乱动。”靳越的声音依然在:“小珏?你们是在这里么?你们听得到我说话么?” 冷羽珏低声道:“你没事吧?” “我很好。”靳越轻柔低沉的声音叹了口气,“我刚才看到那些树枝以及楼群的设置奇怪,就停下来看,发现……我们可能走入了一个阵法中了……” 冷羽珏的眼神瞬间又冷了几分,吐出的字犹如寒剑:“萧、清、山。” “这事情我根本不知道!”少年的声音响起,带着惶急,“喂,不关我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懂阵法! 冷羽珏冷笑:“你骗了我们!” 萧清山跳了起来,叫道:“没有!”他一不留神又走了几步,眼前的一切旋转变幻,再次扭曲为另一座相似的城楼砖房,他恼怒地冷哼一声。 “如果是我自己设的阵,为什么我还自己走进来?”萧清山放缓语气,“我陷害我自己做什么?如果我是故意让灵剑不见,为何我要搬开砖块让你知道灵剑不见了?” “我怎么知道。”冷羽珏冷冷道,“说不定连客栈里面的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只是在骗我而已。” 少年的声音故意装得委屈:“喂!冷美人,你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也要相信我的武功吧?我有那么厉害能短时间杀掉那么多人?” 靳越的声音无奈地响起:“两位,先出这阵再说吧。” 冷羽珏沉默。 萧清山喃喃道:“刚才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阵法就启动了?还有,究竟是谁设的这个阵?他怎么知道我会带你们来这里?” 靳越的声音传来:“我也不知道……嗯……你看你南面的墙壁,在三四块中缝下面,五七块中缝上面的砖块是否有移动过?” “一开始我没动它,但是我为了拿出里面的东西,的确把那块砖块移开了。” “可能那就是开启的阵眼……”靳越沉吟道,“我不能动,动了,你们两个可能都听不到我的声音了……而且我只在书中见过阵法,从来也没碰过。”他的声音有些困惑,“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 少年冷冷道:“既然你学过阵法,那你平常怎么读的?一开始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我没有学过阵法,我只是整理典籍的时候扫过一眼……”靳越的声音很歉疚,“不过这些阵法大多是八卦演算,我再演算一次……应该可以搞清楚。” 少年冷哼一声:“最好这样。” 冷羽珏突然插口道:“好吧,书呆子,既然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破完阵记得叫我起来。我干脆睡觉算了。” 萧清山忍不住叫了起来:“什么?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睡觉?说不定那位设阵的人会来抓我们或者杀了我们!” “我又不懂阵法,大不了出不去被抓而已。杀我?有种就来啊。”红衣女子懒洋洋道,“死小孩,你骗了我,我不相信你。你最好在我醒来之前消失,否则我见你一次杀一次。” 萧清山道:“我和你说过了,我没骗你!一定是有人当时跟踪我,说不定那就是杀客栈那些人的凶手。” 冷羽珏没有回答,不知道是懒得理他还是已经睡着了。 靳越也没有做声,似乎在演算。 少年叹了口气,盘腿坐了下来,墙边的阴影蔓延过来,掩盖住了他的表情。 另一边的南城楼下,一位体形高瘦的男子站在大树旁,手中拿着罗盘,眯着的眼睛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却不让人生厌。 旁边踱步走出一位矮胖男子,圆润白皙的脸上显露出不耐烦,胖胖的脸上显出些许单纯,有些焦急道:“刘洋,你确定那人被困住了?” 瘦高男子刘洋斜眼瞥他:“姓郑的,你要不信我,你就别花钱请我啊。”他顿了顿,看着手中的罗盘,眯了眯眼,“还有,你在说哪个人?走进来三个人呐!” “三个?”郑新辰迷惑地眨眨眼,“啊,不管了。反正冷羽珏还有那个装扮成冉晓岑的人在就行了!” 刘洋扬眉:“你的意思是另外那个人可以放掉?这阵一旦布下,可不能想放谁就放谁,要放只能撤阵,那其他两个人……” 郑新辰:“ “还有……”刘洋犹自嘟噜,“喂,阵布好了。你要给我钱,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不就是五百两么,放心放心,钱不是问题。回头我就给你。”郑新辰一摆手,骄傲道,“好歹我也是‘青城四秀’中……” 刘洋扬起下巴,撇了下嘴,面无表情道:“抱歉,《墨骨风云录》白纸黑字……是青城四兽!” “啥?我买的那本明明写的是‘青城四秀’!” “……你买的应该是手抄本。” “哈?” “你听不懂手抄本?是由非官方的山村野寨的村民私自抄写的版本。简称,山寨版。” “……” 郑新辰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不知道为何,六扇门的林北青带着一些捕头撤走了,古星瀚虽然留下来,好像这回也再没有动作。”郑新辰扶住眉头,望着城楼,“不过也好,让武林人来解决武林人的事情,别让官府来插手。” 刘洋有些好奇道:“听说乱雪堡那个死活不露面的病鬼听到消息要赶过来了?” “那是当然。他弟弟苏叶伤重垂死,世子乔舜游失踪,生死不明……” “乔舜游没死?” “……应该也差不多了,古星瀚那些人在现场找到了他的手指,手指上还套着王爷府代表世子权力的扳指……” “哇靠,不用问了,姓乔的肯定死了。这么值钱的东西没死肯定不会乱丢的!” ……重点不是应该是手指而不是扳指吧……瘦高男子黑线地咳嗽一声,摸着剑柄:“好在我看那冉晓岑行为诡异,所以暗中跟着他出来,并且没有再回客栈。否则恐怕连我都被杀了。” 郑新辰沉吟道:“凌家堡凌厉嵩也死于客栈,凌家堡武林大会召开在即,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大家都是一阵兵慌马乱。”他微微兴奋起来,“没想到,这次我误打误撞抓住了冷羽珏,这下可立下了大功了!” “我已经通知了我们青城派的人,还有凌家堡的人,明天他们都会赶过来了。” “反正我们只要确保能困他们一晚。到了明天,这三个人,一个都逃不了!” 第十二章 自伤 少年隐在黑暗中,烦躁地反复摩擦腰间的匕首,四周寂静无声,他内心越发焦虑,忍不住叫道:“喂,书生,你好了没有?” 良久,靳越的声音才传来:“在下演算出来了,但……” 萧清山冷冷道:“……说重点。” 靳越叹了口气:“这阵,破不了!” 萧清山眯起眼睛,抬起下巴道:“什么叫做你演算出来了却破不了?你就算没用,也总该有个限度吧?” 靳越没有理会少年的讽刺,只是低低道:“阵眼在阵外,只能由别人打开。” “一堆废话!”萧清山霍然站起,拔出匕首来,朝后面一刺,正好刺中背后的城砖的间缝。他周遭的一切犹如被石子击中的湖面一样荡起了涟漪,涟漪越来越大,最后扭曲为另一座城楼房间。 萧清山不管不顾地用匕首破坏着城墙,扬眉道:“既然你的方法不行,那就不妨试试我的。” 靳越沉沉道:“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蛮干。” “你还能管得了我?我绝不会坐以待毙。谁知道外面是什么牛鬼蛇神?如果是凌家堡那些正道,那才是麻烦。”少年的声音带上了狠辣,“你不是武林人,他们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客栈的案子也不至于怀疑到你身上。但是我怎么办?还有冷美人,他们也不会相信她的。” 靳越冷不防地问道:“……除了这个,你为什么怕被抓?” 少年抿起嘴。身边地环境再次扭转。他也不答。 “抱歉。在下逾越了。”靳越低低地笑。“只是一些杂乱地问题扰人心神。让在下总也静不下心。” 萧清山懒洋洋道:“你问吧。也许我心情好。会大发慈悲帮你解答几个地。” “你说过你是为了逃避侠王府地追杀才拌成女装。”靳越淡淡道。“你为什么被追杀呢?” 少年轻轻地笑。避重就轻:“你去问下令地那个刚接任侠王府地萧少爷。我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在下手中拿地是灵剑呢?”靳越问道。声音依然温和有礼。“除了我和小珏。她借我剑地事情。应该没有任何人知道。” 少年沉默。 “还有,如果你真的把剑藏在这里,那么布阵的人极可能之前跟踪你来藏剑,等你走后再在这里守株待兔。但是……”靳越的声音平静,“当时那些人把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又一直看着你,你怎么逃得出来?就算逃出来了,为何要回客栈里?” 一片静默,萧清山没有回答,靳越也耐心地等着。 最后,萧清山开口了。 “我只能告诉你,客栈的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刚才我回答的,也都是实话。”少年依然走着,嘴边拉起玩味的冷笑,眼中的阴霾之色掩在黑暗中,“其他的,你想知道?好啊,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 萧清山朝向靳越声音传来的方向,目光锐利,好像真的透过眼前这些屏障看到那个温文尔雅的文士。 他一字一顿:“你,真的不会武功么?从来没有涉足过江湖?” 青衣书生轻轻地笑,回答得缓慢而稳定:“不。” 少年嗤笑一声,淡淡道:“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他懒洋洋道,“你既然没诚意,那我干嘛要对你说真话?如果是冷美人来问,我还会考虑一下。” 靳越苦笑:“在下没说谎。” 萧清山没再搭理他,也没再说话。 冷羽珏依然没有声音,似乎真的睡着了。 青衣书生低头沉思,盘腿而坐,摆弄着地上的石子,似乎是在想破解之法。 此时的阵外,郑新辰再次回城内联系凌家堡,刘洋一个人看着阵法。他拿着罗盘,绕着阵法打转,然后拨弄着罗盘,阵内的一切在他的眼前变幻,他漫不经心走马观花地看着,突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他轻咦了一声,手指按住罗盘上的指针,眼前的一切固定下来。 他的面前,一位穿着寒酸青衣的书生席地而坐。 高瘦男子隔着阵,看着低着头皱眉思考的青衣书生,眼睛突然眯起来了,从怀中掏出一卷画轴,打开画轴后,仔细对比着画中人和靳越。 刘洋终于开口:“你是不是靳越?” 靳越骤然听到其他声音,吓了一跳,抬起脸来,朝向陌生声音发出的方向。 刘洋看清了他的脸,眼睛一亮,又看了看画像,又问了一遍:“靳越?靳语觞?”看着靳越迷惑的神情,他满意地笑了起来,手脚利落地收起画卷,“没想到多出的那人是你。很好,这下子,得来全不费功夫。” 青衣书生不动声色:“在下正是靳越,请问是阁下布下这阵法的么?” 高瘦男子盯着阵内的他,眼睛发光:“你就是那个写诗非常值钱的靳越,是吧?” 青衣书生苦笑:“嗯……可能是吧。在下也不知道在下的市价……” “你一定很值钱。”刘洋笑眯眯道,“简单来说,有人出钱让我布阵困住你们,但是又有个冤大头出高价要保护你的周全。所以……” 青衣书生猛地站了起来,望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怎么啦,怎么啦,我赚双倍钱不行啊?你有意见?”刘洋瞪着青衣书生----尽管靳越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眼神,他咋咋呼呼地大叫,“这年头,钱不好赚呐!你知不知道,街头的猪肉都涨了三个铜板!有钱不赚才是傻子!江湖豪客也是要吃饭的好不好!” “有人想要抓我们三个,在下知道。”靳越低低道,“但是……又是谁,要救在下呢?除了小珏,在下一个武林人士都不认识啊。” “十一王爷。” 靳越慢慢扬眉:“小十一?”他有些茫然困惑地歪着头,“我不过与他萍水相逢……” 小、小十一?刘洋抽搐了一下眉眼,勾起了见那位一身华贵貂皮的青年的不良回忆。 那个变态的王爷居然泪眼汪汪地说:“哇,听说小越越卷入危险了……你一定要把小越越救出来!如今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眉似青羽眸胜寒星声似清笛温文尔雅温柔体贴还肯叫我小十一的美男子已经很少很少了啊……” 啊……要不是钱,那个乱用成语的恐怖花痴王爷他一面都不想见! 刘洋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好气道:“十一王爷出价说要保护你。反正明天凌家堡的人来了,冷羽珏他们要转手,到时候就可以放了你,我才不要现在就放你出来----如果破坏阵法,可是连冷羽珏都放了。若是冷羽珏跑了,我麻烦可大了。” 靳越此时突然插口道:“在下实在有些饿了。” ……这和话题有关么? 多么实在而又多么不着边际的一句话! 刘洋抽了抽嘴角,沉默了。 青衣书生苦笑:“对不起,在下逾越了。”他叹了口气,窘迫地摸了摸肚子,“中午到了江宁之后一刻也没歇息,后来客栈出事,在下也没顾上吃东西,这会儿……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刘洋“哈”地一声,声音沉寂了很久,果然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本大爷赏你的。” 望着身边凭空出现的一碗饭,青衣书生若有所思,一双温润的眼睛隐约有波澜浮动,却又转瞬藏在了黑夜里。 “怎么?怕有毒?未免你被饿死,影响我的钱,所以你赶快吃吧。”刘洋哼声道。 靳越深深叹了口气,看着刘洋,眼中有歉疚:“对不起。” 刘洋一头雾水:“什么?” 青衣书生就这样歉疚又温柔地在阵法里看着刘洋,然后把手中的碗砸碎,弯腰拿起碎片。 刘洋得意洋洋道:“别想用这些碎片破坏这个阵法,这个阵法只能从外面破。老子既然有胆子给你这碗饭,就是料定你怎么样也逃不出来的。” 靳越朝他笑了笑,然后拿起碎片,笨拙又用力地朝自己的手上一划,白皙的手腕立时出现一道狰狞又歪斜的红痕,血液如流水般蜿蜒而下,立刻染红了青衣,滴落到地上。 刘洋惊叫:“你你你!!!” 靳越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犹如涌泉的血,叹了口气,“糟糕,没经验,一不小心划太深了……”他眯起自己的月牙眼,非常困扰地看着刘洋,“如果你现在不‘立刻’放在下出来,可能在下就会失血而亡了。” 青衣书生的表情十分腼腆抱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对不起你个头!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刘洋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青衣书生安慰他:“没事没事,你还可以考虑下。”他的脸色慢慢苍白,但是他依然笑得腼腆且怜悯,“至少还有半个时辰,在下才会死呢。阁下可以慢慢想。” 刘洋盯着鲜血瞪大了眼睛,终于自暴自弃地憋出一句话来:“操***十一王爷,我要加价!” ------------ 虽然不太懂这些,但是我报名了文学大展,所以,嗯,我会努力更新的,大家帮忙多多点击,多多投票吧…… 另外……话说要是再没评论和回帖……我要泪奔了……orz 第十三章 噩梦 矮胖男子在阵外的十里处焦急地打转,似乎在等人,过了好一会儿,一位几乎融在黑夜里的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眼前,矮胖男子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差点撞上蒙面人,蒙面人马上倒退三步。 郑新辰纳闷地说:“喂,墨骨,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你蒙面干嘛?” “专业!这才叫专业!”蒙面黑衣人振振有词,“干我们这行要的就是神秘,卖得就是未知。干一行,得爱一行……” 郑新辰打断道:“喂,墨骨,消息传了没有,我现在情况怎么样?” “给钱我才说。” 郑新辰跳了起来:“哈?我让你送消息的时候已经给钱了!” “你方才只是给了送消息的钱,没给我回答你现况的钱。”墨骨答得流利,“很抱歉本蘑菇从来不做买一送一的亏本买卖,一条龙服务也从来只针对五百两以上的大爷。” “……本大侠也是爷!” “有钱就是爷。有大钱的才是大爷。” “……要说的话,要多少两?” “三十两。” “……我恨你们。”郑新辰嘟噜着交出了银子。 墨骨接过银子。笑得咧开了嘴:“没关系。被你恨是我地荣幸。你恨我是你地不幸。” 郑新辰翻了个白眼。急切道:“……现在究竟怎么样?你传消息之后。各方什么反应?” “现在苏叶伤重没醒。冷羽珏是最大嫌疑人。另外还有两个人牵涉其间。乔瞬游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七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反应。”墨骨慢慢道。“乱雪堡苏奕之带着一位御医千里加急。后天到江陵。凌家堡本来在为侠王府之变准备武林大会。出了此事后陷入混乱。一群小辈正在因为凌厉嵩之死起内讧。凌家堡地一些精英还在外面找大小姐凌落莹。没来得及赶回来。我传消息过去地时候。他们还在焦头烂额。他们很多人对你这消息半信半疑。但是表示明早会过来。而你们青城派地青城四兽。啊不。秀……”墨骨掩藏在面巾下地嘴好像抽搐了一下。“他们说大师兄很高兴你还活着。你要先顶住。老四还在迷路中未归。老二老三因为吵架互掐给马下了巴豆。结果酿成悲剧。现在得再过三天才到。” “……”郑新辰悲愤莫名。最后才翻了白眼。又递了一些钱。问。“对啦。那些第一个发现现场地捕头怎么说?” “林北青和古星瀚不知道什么原因闹翻啦。林北青带着一半以上地人回六扇门。宣称再也不管此事。古星瀚还在调查。他说和冷羽珏在一起地有一个穿女装地少年。大概就是你说地‘冉晓岑’。还有位青衣书生。我当时在客栈以为那青衣人是莫渊枫。古星瀚却又说那青衣人不会武功……” 郑新辰“啊”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跟着那个‘冉晓岑’出客栈前,那位青衣人曾说自己不是莫渊枫,是叫什么靳越的。听都没听过。苏叶和乔瞬游莫名其妙地还因为他打起来了。” “靳越……”墨骨张大了嘴巴,呆然,“歹命啊,莫可宁的逮己(闽南语,衰,不可能的事情啊),难道是那位公子?” 郑新辰一头雾水:“什么跟什么?他难道是什么大人物?可是他一点武功都不会……” “冒充的,肯定是冒充的。”墨骨很快镇定下来,大手一挥,一锤定音,“那位公子高风亮节前途远大,哪里会趟江湖这浑水。要真是他,那位爷早就炸毛派人来了。那青衣人一定是个不幸卷入此案的倒霉催的,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尽管郑新辰似懂非懂,但是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权威人士墨骨的振振有词:“哦,如果和他无关的话,转手冷羽珏的时候我再让刘洋放了他。” 墨骨突然想到:“对啦。你说你请刘洋来布阵,你花了多少两请刘洋来?” “五百两。” 墨骨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怜悯:“……友情提醒,‘管杀不管埋’刘洋没有一千两是不会接非杀人的任务。除非……他同时接两份相关的任务,而且酬金加起来超过一千两。” 郑新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呃……他不会这么没操守吧……” “不是每个人都像本蘑菇这么有坚贞的职业操守观念的……”墨骨同情地看着郑星辰:“你知不知道刘洋除了‘管杀不管埋’之外还有个外号?” 郑新辰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什么……?” 墨骨远目:“管杀不管埋----认钱不认人!” 郑新辰脸色一白,立刻转身跑向困龙阵。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冷羽珏知道自己在做梦。 一片黑暗间。 昏暗幽长的甬道无限延伸,无处不在的幻境,如杂乱的碎玻璃上的倒影,纷繁而散乱。 少女虚幻又冷酷神圣得犹如神一样的脸在其中摇晃,如魔似幻。 混乱间,太多话语,太多回忆如潮水般蜂拥而来,又呼啸而去,犹如不可阻挡的洪流,又如转瞬即逝的星光。 然后一切就像荡开了涟漪的湖面慢慢平静,清晰地倒映出那张熟悉的脸。 “这世间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小珏,不要出罗刹洞。” 我只是想离开,至于外面是怎么样的,我不在乎。 “你太绝对,但是世间没有绝对的黑白,你辨不清世间的规则。” 我辨不出黑白,所以我只看强弱。 “你不屑人间的险恶,你太相信别人,也太相信自己了。小珏。” 孤,你以为我会相信世人?你以为我这么脆弱? 她爱这纷繁瑰丽的红尘,她恨这丑恶不公的红尘。 它不会为她改变,她也不会为它改变。 第十四章 脱困 “如果你要出去,那么永远不要相信别人----你和别人不同,你不懂得原谅,你不理解世人的愚蠢和苦衷,所以,背叛的伤害会毁了你。” “这世间容不下你的,小珏。旁人纵是再爱你,也容不下你。” 那声音犹如天命的断语。 “一个人,无法对抗世间规则。” 那神秘的声音似是失神的喃语,又像是悲伤的预言。 “你活不下去的。” 她笑,她大笑,笑对方枉自力量若神却如此卑怯,笑对方空过漫长岁月却目光短浅。 她知道别人容不下自己,连对方都容不了她,世间又哪有她的容身之处? 难道,明知不可为,便不必为? 活不下去又如何?不容世间又如何?她不是为了生存而活,又何必为生存下去而改变? 她无所求,亦无所惧。 一切又回归寂静地黑暗。 只有那一句缓慢而坚定得犹如诅咒地预言不停地回响。逐渐放大。 “你活不下去地。” 靠着墙熟睡地冷羽珏猛地惊醒。 感觉到周围剧烈地震动。她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扭曲地画面。半晌。她地眼睛恢复了平时地冷傲凌厉。 周围地一切剧烈地变换。她冷静下来。叫道:“书呆子。你破阵了?” 没有人回答。 然后她突然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血腥味。 她猛地起身,脚下的地板猛地一震,她摇晃了下最后站定。 周围的一切终于固定,她发现自己仍在原来的城楼里,身后正是方才被萧清山拆的七零八落的砖块,周围却不见了萧清山的踪影。 那血腥味是从外面传来的,冷羽珏向外走去,转身便和人撞在一起,皱眉就要踹人,却听到对方的声音:“冷美人!”脚顿了一下,还是踹了出去,而且更快更狠。 少年似乎有了经验,手脚飞快地躲过,手中还拿着防身的匕首,只是道:“等一下,有点不对劲。” 冷羽珏一击不中,也不收回,往前踏了一步,另一脚便侧踢过去,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却又凌厉,少年匆忙间用匕首格开,借力后退了几步,道:“情况有点不对劲,能不能先等一下?”看着冷羽珏面无表情,萧清山又加了一句:“那书生肯定出事了!” 红衣女子这才收回脚:“什么?” 少年皱眉道:“他刚才才很肯定地告诉我他破不了阵,不一会儿阵却解了,他也没再出声……我方才为了破阵走到远处去了,所以后来我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冷羽珏眉眼又冷了几分:“他刚才没有答我。”话音未落,她抬脚就走,从萧清山身边走过,快速朝一开始听到靳越出声的地方。萧清山跟了上去。 冷羽珏的脚步突然一顿,接着又猛地加快。 萧清山终于看清了前方不远的城脚。 血。 一大滩血漫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 血中散布着杂乱的石子和撕成长条的青布,两种不同的脚印拖着血迹,按出一道印子来,然后印迹在几步外消失。 就好象一个重伤的人被人拖走带上车一样。 萧清山下意识地看向冷羽珏的铁青脸色,说了一句:“不一定是他的……” 只有他们三人在阵内,这话说出来萧清山觉得没什么底气。很难讲不是这个书呆子破阵之后被人发现之后打伤带走了…… 红衣女子蹲下身来,用手指蘸了下地上的血,低低道:“还是热的……” “我们都不懂阵法。”少年带着点慌乱继续道,“说不定他突然知道怎么破阵了,破阵必须要他的血呢?” 可是这么多血……人,真的还活着么? 冷羽珏霍然站起,向前走去。 城楼附近传来了人声,萧清山猛地惊了一跳,拦住冷羽珏:“现在来人了,我们应该赶快躲起来!好不容易出了阵,可不要……”他猛地顿住,因为他看到了冷羽珏的表情。 红衣女子慢慢微笑起来,带着冷绝的弧度:“来得正好。”她转身就朝人声那里走。 萧清山再次奔上前拦住,他咬牙道:“那书生既然没在这里,说明他没死,有人带走了他……我们……” 她猛地推开萧清山:“你懂个屁,他根本不是江湖人!要不是我……”她顿住,抿住了嘴,突然恼怒地一脚踹翻萧清山,“你给我滚开!” 萧清山有些狼狈地站稳,冷笑:“你担心那个万人迷娘娘腔?你以为他是谁?他若死了,朝廷会有多大震动?那些大官不可能让他死在江湖的!”他顿了顿,“他既然破了阵,就是希望我们能脱困,那么我们就应该……” “我现在没空理你。”红衣女子伸手抢了萧清山手上的匕首,抽出匕首,眸子对着反射出的寒光,抬起下颌冷冷道,“给我滚。我回头再收拾你。” 少年狠狠瞪着红衣女子,最后认输般地叹了口气:“至少现在他们认为我们两个是真凶,那我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是非要去找人,那我也跟着去帮忙好了。” “帮忙?”红衣女子不屑一顾地冷笑,“就你那废物一样的武功?” 她面无表情地走过少年身畔,头也不回道:“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找回灵剑到这里给我。否则……” 红衣女子微微侧过头来顿住,侧面线条依然冷硬如男子,只有柔和的眉眼和抿起唇透露出些许恼怒和紧张。 她的声音一瞬间低了下来,犹如鬼魅的呓语:“我不会再容你。” 少年呼吸一窒,右手不自觉紧握成拳,良久,他吐出一口气,语气和缓地相劝:“就算拿到灵剑又能怎样?找到靳越又能怎样?我们要看大局。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出真凶,辨明黑白……” “我不在乎。现在,我只要灵剑。”她冷冷听不远处的人声逐强,淡淡地打断少年的话,“我拔剑后,哪管他们是白是黑。” 第十五章 自生自灭(全+求票) 剑下但凭心意。 狂妄而肆意,毫无转圜,毫无余地。 究竟有多少人,能这样无所顾忌?究竟多少人,才能从不瞻前顾后地放肆任性? 萧清山看着红衣女子的睥睨的眼神,不知道为何却觉得一阵心悸。 这样的眼神。 让人羡慕欣赏……却又……莫名觉得一丝恼怒痛恨。 强极则辱,刚必易折。 每一个人都必须让步妥协,如果有一个人从不妥协,那么必将失去。 你不可能获得所有,你只能选择,只能让步----为了你最想得到的东西。 少年弯了弯嘴角,眼神却莫名黯淡下去,然后叹了口气:“那我们去找布阵的人?” “不是我们,是你。”红衣女子冷冷道,“我去找越。省得我见了别人心烦又杀人,拖个许久,书呆子死都死透了。” 越?这么亲热……萧清山抬了抬眉毛。拍手笑道:“冷美人你这么信任我。我真是太感动了……你就不怕我跑了?” “你要跑便跑。我也懒得追。”冷羽珏把萧清山地匕首插回鞘内。收到自己怀里。冷笑。“你大可以逃跑看看。” 少年闻言笑得更欢:“那你怎么肯定我能拿回灵剑?” “你既杀了客栈地那些人。自然有办法解决。” 萧清山一愣。气结道:“我和你说过很多次。客栈地人不是我杀地!” 冷羽珏盯着他地眼睛。然后慢慢。勾起了嘴角。带着几分讥诮和玩味。 她的声音暗含寒气,低沉而威慑,平淡而沉稳,却如利剑,刺得少年猛然惊醒。 “那些伤口,我一看即知,的的确确是灵剑所致。” 当时靳越与冷羽珏已经出了客栈,真正的灵剑应该在萧清山手上。 无论是否现场有其他人,无论他的武功是否足以杀死这么多人,无论他为何会回客栈,为何会被锁进箱子。 她都不管,也不愿想。 在她心里,他就是凶手。 她面无表情地与他擦肩而过,顺着车的印迹向另一边走去,只留下淡淡的一句话,如离鞘之剑,冒着森然寒气。 “我不在乎你栽赃,但是,明天,在这里,我要看到灵剑。” 被乌云遮去大半的明月露出脸来,洒下了点点清辉,少年站在原地,表情迷惑而又阴晴不定。 少年最后自嘲一笑:“啊,难得不骗人,被人冤枉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前方的人声越发近了。 萧清山看着前方,眼睛微眯,冷哼一声,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 萧清山看着手中的物品,侧着脸对着月光露出了顽皮的笑容,月光下的那一半笑容透着少年固有的神采飞扬,另外一面却藏在黑暗中晦暗难明。 -------------------------------- 离江陵南门城不远处,一辆小马车在树林间的小道飞驰着。 瘦高男子怒气冲冲地在前面驾马,青衣书生手缠绷带,虚弱地靠在马车座上,背后垫上了靠垫。 马车前只有一匹瘦马,马车极为简陋,质地也不好,甚至没有门帘,但行驶得却很平稳,靠垫也柔软而舒适。 便宜而实在一向是刘洋的风格。 青衣书生靳越伸出头来,对犹自生气的刘洋问道:“这是去哪里呀?” 刘洋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沧州。” 那里,正是十一王爷的封地。 靳越苦笑道:“小十一说要你保护我,却也没说要你带我去他那里。” “你破坏了我另一项交易。”刘洋狠狠拍马一掌,马受惊飞奔,他再回头瞪着他,“还浪费了我的药钱……” “……那是在下自己的药……” “你***有药还让我破阵救你!你是故意的!”刘洋更是悲从中来。 书生认错认得从善如流:“抱歉……” “道歉有屁用,你难道有钱赔我?”刘洋瞪他一眼。 青衣书生靠在垫子上笑,头上随意插了根木簪,几绺散发随意的落在耳边,苍白的脸色更显得面冠如玉。他一身装扮很是寒酸,却仍然清雅风流,不染纤尘。明明是他故意设计别人,偏偏态度温良如玉,无辜得很,让人无可奈何。 刘洋盯着他,耳旁莫名其妙得又响起了那句话:“如今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眉似青羽眸胜寒星声似清笛温文尔雅温柔体贴还肯叫我小十一的美男子已经很少很少了啊……” …… 刘洋抖了一抖。 不行,要再加一百两!要让十一王爷对他可怜的脑子做出赔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刘洋眼睛突然一亮,顿时燃起了雄心壮志,仿佛了幻觉一样闪现出了光彩,“如果我把你送去给十一王爷。顺便让他再加一千两钱!不,两千两!” 根据那位王爷的疯狂程度,很可能一高兴把他的古玩啊锦衣啊全都送给他,他再倒卖出去…… 看着刘洋已经陷入了对未来的美好畅想的亢奋状态,靳越忍不住好笑,又长叹了一口气:“阁下想错了。在下与十一王爷不过萍水相逢。他未必希望再见到在下。” “你想走?要是你不小心死掉了连累了我的钱怎么办?”刘洋哼了一声,从幻梦中回过神来,依旧愤愤瞪着靳越的靠垫和腕上的绷带。 靳越平静道:“阁下可以回他,靳语觞割腕自杀了,此非阁下力所能及。” “……”那么我那一千两也拿不到了!那个花痴王爷非杀了我不可! “若是阁下要钱,那倒也好办。”靳越一沉吟,反倒微笑起来。 “什么?” 靳越眨了眨眼睛:“听说,在下的字很值钱?” 刘洋猛然醒起,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看着靳越,两眼再次放光,仿佛青衣书生此时突然化身为无数闪着金光的金子。 靳越猜出刘洋的想法,苦笑着举起右手,道:“晚啦,在下的右手受伤,现写是写不出东西的。要等在下手完全好了,也得等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刘洋的眼睛又开始眯起,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靳越又道:“如果想扣留在下,小珏定在找我,小十一定也会找你,除非你要带着我逃过两边的追踪……” 想到接近半个月都不能做生意,还得遭人追杀,这种赔钱生意,他刘洋断断不会做得!刘洋狠狠剐了靳越一眼:“这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过……”手腕又开始生痛,青衣书生侧了侧身子,小心地把手放在腿上,道,“在下倒是有带着一本平时的闲暇小作。”他从怀中拿出一本破旧的册子,有些腼腆地一笑,“究竟值不值钱,在下是全然不懂了。” 刘洋惟恐靳越后悔,将册子一把抓过,塞入怀中。 江湖人大多不知靳越之名,但刘洋爱财,除了仗着武功好,在江湖接杀人的单子,还会在一些高官达人间做一些保护的买卖,所以曾经知道有段时间某个叫靳语觞的书生的诗作在达官贵人间很是流行,亲笔字画的价钱水涨船高。要不是刘洋并不懂诗作,不敢冒险,他那时候还考虑过投机倒卖这类诗画。 虽然市价现在暂时不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笔生意一定稳赚不赔! 刘洋心情大好,马车慢了下来,晃荡着一双长腿,斜睨着靳越:“你这书生倒也古怪,你们读书人不都是痛恨商人,珍惜自己的清洁名声,重视自己的作品。某些清高的文人,可是断断不肯拿自己的破字来做买卖。” 靳越闻言大笑:“在下少年时还会争强好胜,想为自己留个才名,得到肯定。到后来才悟到写诗不过是一时念动,图个酣畅痛快,所以写完之后无人问津也罢,流落市井也罢,高殿传唱也罢,其实全然与初衷无关,也与在下本身无关了。在下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诗也在在下的心里,谁也无法夺去,那么把写下来的死物卖掉又何妨呢?” 看着刘洋一脸没在听的表情,靳越停了下来,哑然失笑,觉得自己实在多话,耸了耸肩,不再说这个话题。 刘洋扬起眉:“好吧,有钱又穷酸的书生,现在你是我的主顾,你想要我做什么?” “让我自生自灭。” 看着刘洋不可思议的表情,靳越月牙眼弯起,盛着笑意。 “不要管我,任我生死。这就是在下的条件。” 刘洋大喜,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不劳动不干活,只要不理会雇主的死活,他就能赚上个几千两。 他大喜后又疑窦顿生:“你这个书生又不会武功,居然放弃保护,难道你疯了?” “那又如何?弱肉强食本就是世间规则。如果在下被杀了,那多半也是在下自不量力,粗心大意的结果,怨不得旁人。” 刘洋兴奋地叫道:“那我现在就把你丢下马车。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靳越苦笑:“……依在下的伤势,对此恐怕是很有意见的。” “那好吧,等下再放你走。”刘洋停了马车,哼着小曲,道,“本大爷心情好,免费告诉你个消息,省得你以后说这笔生意不值,说我讹诈你。” 青衣书生扬起眉。 刘洋道:“你知道十一王爷叫我来救你的时候,说了什么吗?他说:‘小越越居然牵扯进了‘引神计划’,一定要把他拖出来’。” 瘦高男子耸了耸肩膀:“我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过,我想你说不定想知道。” 青衣书生嘴边温和笑意褪去,在黯淡的月光,凝视自己的手腕,面色如同包裹在自己手腕的白布一样苍白,露出了迷惑和沉思的表情。 他不过是一介书生,从未涉足江湖,江湖人士统共也不过认识冷羽珏一人。此次卷入江湖事件纯属意外,更非所愿。但小十一这样说,莫非这事又牵扯到了朝廷上某一位的筹划中去了? 引神……引的又是哪一位神? 这世间,又有谁,能称作神! 靳越突然间沉默了。 ---------------------------- 小孤:看了人物投票结果……orz….大家是商量好的么……票数好平均……加更之后评论反而少了,真是泪奔。数数看,更新最少却又最多喷饭回复的只有小萧登场喊出非礼二字的时候。小萧,我决定了,以后你就当招票吉祥物,任调戏任非礼,条件是要粉红票和评论…… 小萧(╬--)暴怒之后笑了起来:很好很好。(低下头,有些恶毒而不怀好意地微笑)小姐,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小孤:啥? 友情解释的靳越:……他的意思是你喜欢甜蜜的毒药还是刺伤后往伤口撒盐? 小孤:…… 第十六章 阴霾初现(全+囧事求票) 待得郑新辰赶去城楼困龙阵下,早就不见了刘洋的影子,懊恼地叫了一声,暗骂刘洋居然收黑钱,连忙进入城楼搜索,发现城楼内空无一人,城楼下有一大滩血迹,心中暗惊。 他不懂阵法,不由想到若是这是冷羽珏自行脱阵,杀了刘洋,背后不仅出了一阵冷汗,突然思及如果冷羽珏知道此阵是他派人所困,不知道自己是何下场,又是一阵后怕。 还有,凌家堡的人明日就要来了,人跑了,自己拿什么去交待? 正在苦恼,郑新辰突然感觉背后有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心思电转,回身抽刀就是一劈,却劈了个空,背后一痛,似是被人刺中,郑新辰也咬牙,用肘向后撞去,那人一抽痛,狠狠用掌一劈,把郑新辰劈倒在地。 郑新辰转过头,头顶上,少年俊挺而又略显稚嫩的脸庞带着狠辣的微笑逆着月光,渐渐模糊,直至一片黑暗。 “用阵埋伏我的就是他?这死胖子武功居然不错。”少年抖了抖手,暗骂一声,在郑新辰搜索良久,却没找到灵剑,心思电转,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站起,朝四周环视。 月光如烟,交织在淡淡的夜雾中。周围寂静如死,城楼巍巍地耸立着,犹如一座孤寂的坟墓。月光参差地投进城楼旁的树林里,但黑暗张牙舞抓顽抗着,仿佛一只的野兽躲在黑暗中舔舐着爪牙,对少年虎视眈眈。 少年几度变幻了脸色,突然吼道,“出来,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 一道黑影闪过,又隐藏进了影影幢幢的树林后。 那人声音柔和悦耳,似是一位女子:“小萧,莫要这么大声,招来其他人可就不好了。”她顿了顿,“你找我家主子、?” 萧清山冷笑:“我就知道你家主子对我不放心,派你跟踪我。方才见我被困,你在阵外,干什么不救我?” 那人轻笑道:“我不是笃定你会自己出来么。” “我正想找你们算帐。”萧清山低声道。脸完全沉入了阴影里。“我还在遭侠王府霁云阁地追杀。做什么都不方便。你家主子趁机摆我一道。干得还真是漂亮啊。” “客栈那事也是意外……” “意外你个头。除了你家主子。谁还会动灵剑。谁会用灵剑?当时还敢摆我一道。装得真好。”少年抿起嘴。露出阴冷地表情。“交出灵剑。我就不计较这件事。” 躲在阴影地人轻笑:“灵剑是‘引神计划’地关键。这事我家主子也做不了主。”她顿了顿。“还有。你要是不想碰上凌清扬。就赶快离开这里。他已经在来这里地途中了。” 萧清山扬眉。暗骂了一声:“凌清扬怎么跑到这里来地?这阵是凌家堡设地?” “这阵是青城派郑新辰请人设的,也是他叫来人布阵等你。当时他跟踪你到南城门,你没有发现……” 少年恼恨地瞪了地上的胖子一眼,冷冷道:“你是在讽刺我武功差么?” 那人的语气柔和下来:“你十五岁才开始学武,能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算是天赋异禀,何苦勉强。” “别装出高高在上的怜悯姿态,”少年骄傲地抬起头,眼神坚定,“我要的东西我自然会自己去拿,待我成功的那一天,看你们哪个还敢瞧我不起。” “何苦如此。”那人叹了口气,“我劝你放弃对冷羽珏的计划,冷羽珏此人阴晴不定,太难掌控。”那人顿了顿,接着低声道,“小萧,我知道你羡慕她,但……” “你家主子要算计苏弈之,我不管。我的事,他也别想插手。”少年打断他的话,抿起嘴,冷冷道,“你管我,把灵剑给我就是。” “灵剑是不可能交出来的。你另想他法吧。”那人叹了口气,“小萧,虽然主子对你的计划极为激赏,但是你的想法太过疯狂大胆,只要有一个不慎……霁云阁那些人,你也了解----小萧,你会死的。” “滚。”少年骂了一声,继而冷笑,“女人就是女人,懂个什么。” 那人也恼火起来:“所以你喜欢冷羽珏那么狠辣的人?” 萧清山漫不经心道:“关你什么事情?” 那人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萧清山叹了口气,朝地上的郑新辰的翻了个白眼,苦恼地猛抓了一把头发,又叹了口气,嘟噜了一声,把匕首收回腰间,转身走上了方才冷羽珏所走的路。 夜色中,浓重的阴霾翻滚而来,慢慢遮住了清亮的月色,少年的背影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中。 眼前一片迷朦如梦。 青衣书生靠着小道旁的树坐着,轻轻喘息着,伤口的血渗透腕上冲开了药,染透了白布。 他下了刘洋的车,却没有说自己的伤势。刘洋自然不会把这点伤放在眼里。但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体虚羸弱,平时甚少受伤,一旦受伤,竟是发起了烧。 但他只是笑着下了车,在原地等着冷羽珏。 靳越知道自己在昏迷,却虚弱地无法睁开眼睛,脑中混沌一片,心中却依然冷静淡然,像是笃定着那个看起来冷漠的红衣女子会来找他。 然后蔓延过来迷朦混沌迅速淹没了他。 “越。你想要什么?”那人叫着他,犹如厉剑熨入鞘中,平和,又带着一丝迟疑的生硬。 我想要你不要再考虑我,而是考虑你自己。 “靳越,你当真是没心没肺。”绝美女子笑得云淡风清,但说出话的话却犹如浸过了冰,“真想知道,当你最在乎的东西毁掉的时候,你又会有什么表情?” 那么,请你告诉我,我在乎的是什么。 所有的一切流转,犹如指尖一去不回的流年,唯有他立在其间,像是永恒不变的塑像,又像是被流水遗忘的弃儿。 眼前一切再次如潮水般退去,露出新的模样。 修长的眉,温柔的眼,白晰而俊美的容颜。 那是他自己。 他幽幽地看着这个自己。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 另一个他蜷缩在角落,惶惑而茫然,抬起头,眸子漆黑如墨,空洞的眼神穿过所有障碍和幻梦,指着这个在旁冷静观看的他,说:“我才是真实,你不是。” 他说,这个温文尔雅冷静自若的书生,不是真实。 靳越平静地看着,青衣飞扬,脸上的温柔完美无缺。 只是多了一分惘然,多了一分哀痛,最后慢慢变得困惑。 他轻轻开口:“你知道什么是真实么?” 迷雾涌来,遮住了一切,也遮住了两个他。 一切都皆是虚幻。 “书呆子。”那声音穿过层层迷雾,带着熟悉的懒洋洋的语调与讥诮。 他侧耳听着。 小珏。 富有生气的,纯粹的,凌厉得容不下任何晦涩黑暗。 只有她是他所见唯一的真实。 他渴望着真实,恨不得用那些纯粹凌厉的痛楚撕裂自己困惑混沌的内心。 然而,他犹豫着没有上前,然后安静地驻足。 画面再度扭曲变幻,旋转为一片黑暗。 “书呆子!”那一声熟悉的声音变大,冷漠的声音中暗含了恼怒的意味。 靳越猛地惊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树林。 他用力甩了甩头,然后自嘲一笑,挣扎着抚着树站了起来。 “小珏?”他虚弱地唤,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忍着晕眩,扶着树,一步一步往声音所发的方向走去。 远处,一片黑暗中,有一点红。 红衣女子就在眼前,她似乎看到了他,迅速掠了过来。 书生踉踉跄跄地走了过去,像是从一片混沌中挣扎而出。 冷羽珏咬牙道:“你跑到哪里去了?” 他做梦一般叹息地说:“一不小心走远了。” 红衣女子低头注意到他手上的绷带,扬眉:“你的伤……” 靳越腼腆地笑:“……我自己不小心割的……” 处处语焉不详,却偏偏让人生气不得。 书生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脸色惨白得宛若白瓷,但他的眼睛却明亮如星。 冷羽珏瞪着他,瞪着他的笑,瞪着他的伤,像是要生吞了他一样。 “以后别再跟着我了,”她磨着牙道,“给我滚回你的笔墨纸砚中去!” 他的表情不再混沌模糊,他微笑着,在苍白的脸色中那点笑意犹如云中浮出的一抹烟岚,温柔的眉宇中带着点狡黠顽皮:“可是,我逃出来了。”接着身子一晃,晕了过去,截断了接下去冷羽珏所有质问和疑惑。 红衣女子瞪着昏迷在地上的青衣书生,半天才气结一般地道:“书呆子,你要是有武功,我一定要狠揍你一顿。” ------------ 小孤每日一囧(正在烦恼如何拉票,舍友用鄙视的眼光告诉我,你这么囧,用你每天发生的囧事情来拉票好了,于是……) 首先,我得声明,这些囧事纯属意外,与本人没有一毛钱关系,口胡! 早上爬起来蓦然发现自己忘记写作业,于是在匆忙中拿了舍友夹了作业纸的书来抄,念叨着要记得还回去,结果抄完后把纸张还了回去,把她的书带走了……orz…… 出门时舍友让我把门掩(!)上,我点头,然后出门,关门,锁门,把她锁在了里面……囧。 ……=-=。于是,嘲笑之余用粉红票砸死我这个囧人吧! 第十七章 再入江陵(全+求票) 黑夜如墨,树林静谧地熟睡,影影幢幢露出些许参差的剪影,月色也被淹没在了一大片混沌的乱云当中,一片凄清。 少年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进。他的步履轻盈,身形警惕小心地隐藏在树林中。 冷羽珏轻功卓绝,留下的痕迹甚少,这让萧清山的跟踪举步维艰。 他只能反过来追踪带走靳越那辆马车的痕迹,借以找冷羽珏。 但是,他找到她,又该怎么说? 一边搜寻一边思考着,冷羽珏的威胁犹在耳边,少年越发烦躁。虽然离约定的时间尚有一天,但他确定自己拿不回灵剑,只是不知道红衣女子对此会作何反应。 然而萧清山从来没考虑过要逃走,他惹的追杀者已经足够多,没必要再多添一个。再说,出于某种原因,他不会离开冷羽珏。 不过……究竟要怎么说才能安抚暴怒的红衣女子啊!少年再次苦恼地抓着头发,本来就有些蓬乱的头发再次被他抓得一团糟。 还未准备好说辞,少年跳过眼前的树丛,转上了另外一条小径,转过头,正好迎上黑暗中那抹放肆绽放的红影。 ……其实有时候,追踪技术太好,有时候也是一种悲哀。 冷羽珏抚着靳越靠在树边,一听有动静,她转过头,正好对上萧清山慌乱的眼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灵剑呢?”冷羽珏挑眉。 少年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拿不回来了。” 冷羽珏:“很好。” 萧清山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事实证明。他地选择和反应都是正确地。 方才他站着地地方。一道银痕划过。赫然立着他被冷羽珏抢走地匕首。闪烁着银光。铮铮作响。 萧清山转身赔笑道:“冷美人,你冷静点听我说行不行?” “我正听着。”冷羽珏慢慢道,从地上拔出匕首,歪着头,向他一步一步走近,充满威慑力。 “非、非礼啊!”萧清山惨叫,全然忘记方才还想冷静自若地隐藏行踪。 少年妄图用上次起着奇效的那招把冷羽珏搞得不想动手。 但,上一次当是意外,上两次当就是傻瓜了。 冷羽珏冷笑着倏地横移,刺下匕首,化作千万道闪电般的光芒,毫不留情。 好在冷羽珏用惯长剑,一时不适应匕首的长度,让少年踏着飘忽的步法闪左避右,堪堪躲了过去。 不知道何时醒来的青衣书生摇晃着混沌的脑袋,眯着眼睛企图看清眼前的一切,他靠着树喘着气,最后低笑道:“小珏,莫要逗他了。” 少年错步晃开又一道银痕,出离了愤怒。逗你个头!死书生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来感受那匕首刺下带起来的风声,招招致命的狠辣,你以为小爷这么拼命逃是混假的吗! 冷羽珏却施施然停下了手,转头问:“你醒了?” 萧清山刹住,心中丝毫没有丝毫欣慰,眼神眯了下,冷冷打量了靳越一眼:“你又怎么回事?”顿了顿,“还有你怎么破的阵?” “不是在下破的阵,是设阵人突然撤去阵。”青衣书生苦笑,“不过在下对他们的设阵动机依然摸不着头脑。”他低头看着自己的伤,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而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割的。” 萧清山朝靳越踏进了一步,眸子闪着冷冷的狠辣之色,咄咄逼人:“是谁设的阵?是谁带走你?” 青衣书生的声音虽然虚弱,平静而温柔:“在下不想说。”他低声道,“他不会再来找我们的,你们可以放心。” 萧清山冷笑不语。虽然靳越未必说得是假话,就算句句都是实话,但他句句语焉不详,一定有鬼。 他不会骗人,但他会隐瞒,他不愿伤人,却狠得下心伤害自己。 这个书生,太懂人心,当真适合江湖。 他不会信他! 特别是…… 萧清山眼睛眯起眼睛,闪过一道异色,抿起了嘴。 冷羽珏打断萧清山对靳越咄咄逼人的逼问:“好了,现在你给我说,灵剑在哪里?” 萧清山垮下了脸,为什么他这一打断,她还会记着这事? 他可怜巴巴地说:“我找到了青城派的郑新辰,是他设的阵。但他身上没有灵剑。” 冷羽珏抬起眉:“所以?” 他努力装着无辜:“所以我就过来找你了啊。” “放屁。”冷羽珏冷笑,“如果你不确信你自己拿不到灵剑,又怎会来找我?” 萧清山脸上一僵,心下一凛。 冷羽珏看着像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很好糊弄,其实她心中却极是明白,只是懒得说破。 而她的想法往往直接并且一针见血,容不得任何狡辩抵赖。 不然就别说,要说,必须让她信服。 “拿灵剑的不是郑新辰。”他低声道,“我在郑新辰身上没有搜到灵剑后,发现有人跟踪我,我和她对峙。我想,当时我逃出客栈,除了郑新辰,她也跟着我。恐怕就是那时她拿走了灵剑,而之后郑新辰才设下阵。我想要回灵剑,不过我的武功比不上她……” 冷羽珏冷哼:“没用。” 萧清山恼火道:“打也打不过那人,自然抢也抢不过,那人不杀我就算好的了,我又有什么办法?”他的脸上都是阴霾,“你以为我想?有一天我总归要让……”他闭上了嘴,咬着牙什么都不说,最后才哼道,“放心,我会找回来的。”然后又露出装可爱的笑容,“冷美人,不如让我跟着你赎罪嘛,直到找到灵剑为止?” 冷羽珏翻了个白眼,斜睨他:“凭什么你做错事,要惩罚我?” 少年委屈地瘪起嘴。 冷羽珏毫不犹豫地打击:“太难看了。” 萧清山再度垮下脸,另外一边靳越轻轻地笑,少年再次丢给他一个足以杀人的眼神,回过头问冷羽珏:“冷美人,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冷羽珏瞪他一眼,最终懒得去纠正他那可恶的称谓,冷冷道:“拿回灵剑,虽然我讨厌它。但是我更讨厌别人动我的东西。” 萧清山咬牙道:“你难道不想去调查客栈那件事的真凶么?六扇门,凌家堡还有那些死于士人客栈的人的亲友,都会来追杀你!你难道就不想洗刷冤屈么?” 冷羽珏兴趣缺缺,打了个哈欠:“反正我被冤枉惯了。他们信不信由他们。要是每个都要去寻找真凶,岂不是比被追杀还累?我不要。” 萧清山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若是问心无愧,便也不用庸人自扰。”靳越闻言低低笑了起来,半晌,微微皱起了眉,才虚弱道:“只是那些客栈的人……”他顿了顿,低声道,“不知道那少年救回来没有……” 萧清山插嘴道:“不如先离开江陵之后再打听怎么样?过几天江陵就要开武林大会商讨对付侠王府的事情。武林人士这几天都会陆续来到江陵。‘士人客栈’那件事让我们变成众矢之的,还是避开点好。” “不,我要回江陵。”冷羽珏打断他道。 萧清山愕然:“可是他们正在追捕你……” 红衣女子哼道:“谁说江陵城我再进不得了?他们想让我退,我偏偏要进。”她仰起头,难得地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所谓的武林大会,能够弄出个什么名堂!” 少年嘀咕道:“说得那么豪气,她好像纯粹只是想去凑热闹吧?”话未毕,就被红衣女子狠狠打两个暴栗。 少年捂着头,夸张地扭曲着脸,做出一幅委屈的样子。 书生脸色苍白地微笑着,低声道:“不要说破嘛。” 少年杀给他一记眼神,书生淡笑不语。 三人在小径上回望在树林外的远处露出的一方高耸的江陵城门。 冷羽珏一身红衣随着发丝飞扬,她嘴边捎着一丝傲然的笑意,俯视着脚下的眼神一往无前,明亮飞扬得连黑暗都黯然失色。 萧清山顽皮地嘻嘻笑着,将眼中的阴霾藏得一干二净,刹那间给人孩子气的错觉。 靳越在他们身后,仰头看着天边,负手平静地看着,眼中复杂神色似是沉思,似是疲倦。 本应是晨曦初现的时候,天边却悄无声息地涌出一片乌云,翻滚着拥过来挡住朝阳,日光极力挣扎,在乌云边方露出手来,便被乱云遮挡过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在黑暗中晦涩难明。 不一定是故意欺骗,不一定是恶意,只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人与人之间的秘密,若是在阳光下一览无遗,那么所有的美好也会瞬间蒸发。 人的初衷未必不是真心。 只是,人生永不如初见,永不随初衷。 天边喷涌出的乱云,翻滚着呼啸而来,它渴望着撕破蔚蓝天空的假象,探寻苍穹背后的真相,然而它为了撕裂天空揭露真相而骄傲狂舞,最后反而遮挡住了天空所有的光芒。 群魔乱舞。 风雨将至。 (第二卷完) -------以下是三位主角在小孤的淫威之下出来拉粉红票------------ 冷羽珏:爱投不投,随便你。 靳越(温柔一笑):在下无权干涉,投票但凭心意。 萧清山(伪装出可爱的笑容):投票嘛,看在本小爷的面上,各位美人路过就投一下嘛。(眼睛一眯,狠毒一闪而过,然后又是阳光笑)不要逼我啊。 小孤:……小萧只有你敬业地拉票,我太感动了……(扑上去调戏,结果血流成河) 萧清山(哼了一声,拍手笑);我说过不要逼我的。 小孤(头破血流地顽强站着):第一卷第二卷结束,第三卷开始,谜团越滚越大,事情也逐渐有了抽丝剥茧的线索,三位主角背后的秘密也慢慢显露。小萧别以为你是人气第一,我就怕你!哦也,小萧你打不倒我,能经受住pk的小孤和雪心一样是小强!投票吉祥物非你莫属! 卷首序章 江陵南城楼在黑夜中巍然耸立,带着静默的威仪。 月光对城楼上的一角栏杆流连难舍,最终还是敛去它那微弱的光影,隐没在一片黑暗中。 只有城楼上的旗帜猎猎作响,带着无言的肃杀。 但墨骨此时却无心欣赏体会,只是缩在城楼上,看着楼下鱼贯而来的多位凌家堡的人把昏迷的郑新辰抬走,心中默默为这位冤大头哀悼,心下却奇怪这次凌家堡的动作为何会如此迅速。 就在此时,一位中年人踱步而来,踏上了城楼的台阶,带着无言的威仪,步伐不紧不慢,偶尔瞥过来的眼神内敛而克制,没有咄咄逼人的锋芒,仿佛所有力量都蕴藏于那平淡无奇的眸子之下,丝毫没有无益的外泄。 凌家堡堡主凌清扬! 墨骨暗中咋舌,没想到凌家堡的人来的这么快,而且居然连堡主都亲自过来了。 冷羽珏果然好大的面子! 他立马从黑暗中出来,凑上前去,恭敬道:“凌堡主。” 凌清扬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清不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登上城楼,目光望着城楼下忙碌的凌家堡弟子。 “恭喜凌堡主再添爱子,”墨骨继续凑上前,笑眯眯道,“不知取名没有?” “多谢了。拙荆取‘在天之南’之意。取名凌天南。”凌清扬淡淡答道。也不介怀把这消息说给江湖上最大地消息贩子听。他把手放在城楼边沿。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黑夜半晌。才开口:“上次我买地消息。如何了?” 墨骨谈起此事。便苦着脸。从怀中拿出一锭金子。目光恋恋不舍痛心疾首地缠绕在那锭金子上:“正要和堡主说。我费尽了力气。仍然是没有堡主想要地消息。” 凌清扬淡淡看着那锭金子。也不接过。只说:“那萧家大少。连姓名都不知么?” 墨骨看凌清扬无意收回金子。怕凌清扬后悔了一样立马把金子收回怀里。心情大好。答道:“不知。萧老爷从小就把那位少爷地消息严加封锁。连姓名都不透露。但是据说萧老爷对这少爷极为不满。一提起这个少爷就满面怒容。大家猜测这少爷不是纨绔子弟就是身有残疾。所以好脸面地萧老爷才如此讳莫如深。而这萧家大少接任后也极为神秘。从来不露面。他下令要杀地那位少年萧清山。我查过。不过是落魄江湖地小子。不知道是其中有什么秘密。让萧家少爷不惜倾霁云阁之力也要杀了他。本来郑新辰有困住萧清山。可惜也跑了。” “那便不管侠王府地反应了。”凌清扬冷笑。“朝廷对侠王府也日渐不满。戚侯爷就要插手此事。侠王府地人要来自由得他来。也不妨让他们来江陵地武林大会看看我们这些年来积下地愤怒。我倒不信。他们再大胆嚣张。敢正大光明来武林大会犯众怒。” 他顿了顿。看着楼下忙碌地凌家堡弟子:“那青城派地郑新辰。果真是困住了冷羽珏么?” 墨骨答道:“是的,他雇了刘洋帮他设阵,但是还是被她逃了。” 凌清扬摇头道:“青城派能困住冷羽珏本来就是意外,我原先也没指望能见到她。所以我才亲自提前来确认,却还是让她逃了去。” 墨骨私下揣摩良久,偷眼瞄了凌清扬一眼,最终一咬牙,突兀道:“堡主,那你认为‘士人客栈’那件事真的是冷羽珏所为?” “冷羽珏的剑我看过,煞气霸道,但是没办法如此干脆利落地杀掉这么多人。”凌清扬淡淡道,“但此事必须找到她才能分辨清楚。” 墨骨缩了缩头:“这魔女极为可怕,收集再多资料也不清楚她的脾气。我看到她都是绕着路走,不敢惹她。” 凌清扬谈起那个人见人怕的魔女,就忍不住一幅头疼的表情:“冷魔女向来放肆任性,不讲情理。许多人杀了人后为了逃脱嫌疑,通通把罪责推到她身上。有些事情,我也是能感觉到的,几次想要查清楚,可偏偏冷羽珏此人从来也不辩解,几次派去找她的人通通被她打了回来,我对此也毫无办法。” 他顿了顿,嘴边拉起冷淡的笑意,道:“无论这事是否是她做的。到最后多半又会和其他事一样,只能坐实了。你就算有疑虑,以前不是一样还是把她作为凶手列入你的笔录中么。” 墨骨赔笑道:“凌堡主,我只是个记录者,大家怎么定论的,我自然忠实记录。至于真相是什么,嘿嘿,没人揭露,我们做生意的自然不会自讨苦吃啊。” “别的事情我不管。小嵩是我凌家堡的人,此事我倒非要查个清楚。”凌清扬的眸中隐然有了怒气,他顿了顿,锁紧眉头,“古捕头离开凌家堡后,各方又有什么消息?” 墨骨不敢施展在郑新辰面前耍的花招,老实答道:“出了‘士人客栈’这件事,各派派来江陵的人都变多了。乱雪堡的苏弈之会带着御医提前到,并且会亲自参加武林大会。古星瀚请来了城里最好的大夫给苏叶诊治,但情况依然危险。林北青带着一批人撤了。另外……” 墨骨低声道:“林捕头要我传话,问堡主可记得戌丑年的四月初七!” 戌丑年的四月初七,江北大战,凌家堡堡主凌清扬对上毒王苗静,当时是江北总府捕头的林北青年少气盛,奔去帮忙。在对战前凌家堡中了圈套,凌清扬所带人马因中毒全军覆没,凌清扬一人强撑对战毒王,陷入酣战。林北青因迟来而躲过下毒,凭着一股豪气,留下来与凌堡主并肩作战。 没有人知道其中详情,一直到三天之后,同为江北捕头的古星瀚率人前来增援,发现重伤的林北青和力竭昏迷的凌堡主,而毒王苗静被一剑穿心,伤痕正是凌家堡的凌云气劲,而毒王弟子苗观、苗并的尸体上是林北青的独门剑法。 此消息一经证实,轰动江湖,经此一役,凌清扬声势更盛,林北青也因此声名大噪。 然而两人醒来后却对此讳莫如深,没有再和人提过此事,也没有人知道此役详情。 凌清扬微微动容,剑眉锁起,怔怔无语,良久,双目才渐渐恢复清明冷静,沉声道:“小林误会了,士人客栈一役,绝对与‘他’无关。” 他没有理会墨骨,只是从城楼上看向整个江陵城。 城中人芸芸众生为生计奔忙,喜怒哀乐,生老病死,众生循环,不复如是。 他已算是人中之龙,当世强者,却依然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得不听的人,不得不遵守的规则。 苍天之下,人爬得再高,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小嵩死在了客栈。”他的表情瞬间苍老了十岁,低声道,“他是个好孩子……如果是‘他’,小嵩断然不会死……” 凌清扬疲倦地闭上眼睛:“这江陵的武林大会,本来是想对抗侠王府,出了‘士人客栈’这件事,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凌清剑陡然睁眼,望向天际翻滚的乱云,微笑起来:“不过如果他因此而现身,倒是不失为一件好事。” “背了那么多年,我也累了,该还给他了。” 墨骨心下转过几圈,脑中掠过几百张面孔,却还是摸不着头脑。 凌堡主看到了墨骨的表情,露出有些狡猾的笑容:“别猜了,我敢说,就知道你肯定查不出来的。他么……” “……他不是人,他是神。” ------------ 另注:因为此为再版灵剑前传,其中对应仙版灵剑,凌家堡为林家堡,凌天南为林天南。=-= 粉红票推荐票评论,我都要……打滚…… 第十八章 病鬼与杀手 今日江陵城内,特别热闹。 正是四月春意浓,今晨刚下了一场雨,淋湿了街道,更显得清新。湖岸边,和煦的阳光下,长长的柳枝带着妩媚飘飞,尚带着雨珠的芳草一片绿莹莹的春意,衬得江陵也多出几许长堤芳草的风味。 街道上熙熙攘攘地挤满了叫卖的小贩,来去匆匆的旅人也时而停下脚步看着摊上的小玩意,露出兴味的表情。只是不知为何,来往路人中,佩戴兵器的江湖人似乎变得比往常多了许多。 一位青衣书生一脸茫然地站在街道中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不时被来往的人撞到,耳旁传来抱怨之声,他急忙道歉,退到了墙角边,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位独臂人一直在角落里看着他。 再回江陵城,三人当中最安全的莫过于靳越。 靳越不是江湖人,当时出事时,士人客栈中只有古星瀚看清他的面容,由于确认过他不会武功,所以事后古星瀚最多只把他当作冷羽珏的同伙,也未多加注意,与凌家堡等人谈话也主要围绕在了冷羽珏身上。 萧清山坚称自己被侠王府追杀,除非再次伪装,否则拒不露面。而按照冷羽珏的意思,干脆直接大摇大摆地走进江陵城,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当然这个想法被萧清山和靳越极力劝阻,冷羽珏瞪着两人,最终宣布,她一晚上没睡,先去马车睡觉,醒来后就进江陵城,谁挡杀谁。 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待冷羽珏进了马车之后,萧清山斜睨着靳越,要求他去打听城内武林大会的消息,打听各派到了多少人。 他振振有辞:“书生,你手无缚鸡之力除了拖累什么事都不会做,难得能派上一回用场,你不会拒绝吧?” 靳越苦笑着答应了,开口正想问什么,萧清山没有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二话不说马上把靳越踢进了江陵城。 因为靳越不是江湖人,所以他没有危险。可是萧清山也忘记了,正因为靳越不是江湖人,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打听消息。 靳越虽然聪明。但某些方面却出人意料地极为稚嫩。正如冷羽珏所说。根本是个书呆子。 靳越靠在街角。思路被一阵强烈地咳嗽声打断。 街道一旁。一位穿着灰色长衫书生模样地人靠在墙上咳嗽着。背微微驼着。在宽广地衣袖下更显得瘦骨嶙峋。像是久病已久。路过地人纷纷避开。露出嫌弃地眼神。 病弱书生也不介意。只是看着街道来往人群。若有所思。 靳越看了良久。忍不住上前。迟疑了下。还是柔声道:“冒昧打扰了。需要在下帮忙么?” 那人诧异地抬头。露出了脸。脸颊凹陷下去。脸色青白。与此相反。他地眉目俊挺。刻着风霜历练过地忧愁和怆然。一双眸子犹如深潭。如漆如墨。没有丝毫病弱黯淡之感。 那人的眸子轻轻瞥过靳越,露出友善的微笑:“读书人,谢谢你了。但我并不需要。” 靳越在旁静立,默默看那人病态的脸色,最终忍不住道:“在下略通医术……”顿了顿,最后自嘲一笑,没再说话。 那人摇了摇头:“书生,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善良,还是纯粹多事。为什么非得挑上我搭话?” 青衣人有些脸红:“在下的同伴让在下进城打探关于武林大会的消息。可是在下一时迷茫,不知如何打听……” 病弱书生失笑道:“你的同伴也不是江湖人吧?让一个呆头呆脑的读书人来打听江湖事,当真好笑。” “阁下是江湖人么?”靳越吃惊地扬眉,然后微笑,“有何不可呢。书读多了,却也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江湖人。总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多一些。” “我倒羡慕你们。”那人想要微笑,却被一连串急促的咳嗽打断,脸色浮上一抹病态的嫣红,更衬出他惨白的皮肤上隐露的青筋。 看着他在呼吸,都觉得疼痛。靳越不由自主锁紧了眉,目光微微一闪。 那人咳嗽着,目光再次掠过靳越,目光突然在他身后顿了顿,他直起身子,走了几步,正好挡住了靳越。 他将手拢入袖中,背负到身后,低头对着靳越淡淡笑道:“你说你略通医术,那你看我这病,如何能好呢?” 靳越顿了顿,仔细端详着那人的脸色,最后他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那人道:“没关系。你说吧,我想听实话。” 青衣书生的声音低沉,温和而悲悯:“你活不久了。” “我真喜欢你的诚实。他们都怕说起这个。”那人笑了起来,没有动怒,但眉间的那抹忧愁之色未尝减过半分,“但又有什么好避讳的?我本来就活不久了。” “若是静心休养,心无旁骛,配之以灵丹妙药,那倒也未必如此。”靳越目光平静,润雅的声音十分温和,“而且……阁下这病,还是有人陪着的好。” 那人淡淡道:“何必陪着呢。看着病人总归是难受的,我既不愿强装无事,亦不愿博取那自以为是的同情。独行独坐,反倒自在许多。” 靳越轻声道:“可若是无人在旁,病发倒下……” “这话,我三年前就听过。可是我一次都没有倒下过。”那人盯着前方飘飞的柳絮,双目若残烛之火,却冷静异常,幽幽道:“只要我不愿倒下,我就不会倒下。” “该死的却没死,不该死的却死了。该保护的没有保护好,该失去的却没有失去。多么讽刺。”那人目光悠悠,眉眼中的忧愁之色更深,“我只愿所有人安好无恙,至于自己如何……我不在乎。” 靳越默然不语,也不再劝。 “怎么,不劝了?” “生死由天,苦乐由己,旁人无权置疑。”青衣人淡淡一笑,他顿了顿,又迟疑了下,“那……” “你想问武林大会?”那人一边咳嗽一边笑,“你这读书人倒也有趣。有闲心去扯他人闲事,轮到自己的事情时反而迟疑,回去你的同伴定当生气。” 靳越腼腆一笑,心中知道自己回去定当领受少年一番冷言冷语,倒也不是很介怀。 “这武林大会定当混乱的很,你们这些读书人还是莫要参与的好。”那人顿了顿,语气疲倦,“据他们所说,此次武林大会是为了主张正义,呵,世事难遂初衷,最终定不过是阴谋者追名逐利的战场。” “你不在乎名利?” “名利荣辱我年轻时候在乎过,争过。不过我几年前就过了而立之年,不再是年轻人了。”那人笑,“可惜这东西一旦沾染上了,却也身不由己了。我讨厌它,但我不能输。” 靳越随着那人的目光去看向柳絮,不由再次浮上淡笑,道:“何必去争呢,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 “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那人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有种秋风萧瑟的感慨,叹道,“书生,你当真幸运。” 那人重新靠回墙上,淡淡道:“读书人,这城乱得很,还是趁早出去吧。别去武林大会了。” 靳越摸了摸头,思及自己那两个性急的伙伴,苦笑笑,作揖告别。 看着那青影走远,那人才转过身来,对一直跟着靳越的独臂人,冷然道:“阁下何必拿如此歹毒的暗器暗算一位根本不会武功的读书人。”说着,慢慢伸出一直拢在袖子里的手。 病弱书生剧烈咳嗽着,身子抖得厉害,但与此相反地,他伸出的手稳定若磐石,牢牢地夹着一枚暗器,好像只是拈一朵花一片叶一般地轻松而缓慢。 他低头看了看暗器,又抬头看了独臂人一眼,淡淡应了声:“楚盈夏……呵,侠王府的人,果然来了么。” 独臂人眯起眼睛,半晌,突然大笑起来:“苏奕之,枉你们乱雪堡富甲天下,你身为堡主,竟然如此寒酸,身边连一个人都没有么。” ________ 小孤:楚盈夏是不是很耳熟?请翻第二章复习……最近期中考,是拿以前的存货来顶,更新可能会变慢,见谅……orz……另……评论粉红推荐票都可以……今天写了大纲,发现如果一卷九章绝对塞不下剧情,于是再次调整分卷。 第十九章 急中生智 “我为何要人跟着?”苏弈之咳嗽着,虚弱的声音中却带着不可置疑的镇定,“除非我自己愿意,否则谁也杀不了我。” “好大的口气。”楚盈夏顿了顿,冷哼道,“你们乱雪堡又是何意?为何阻挡我杀萧清山?” 苏弈之皱起眉毛,向楚盈夏方向滑了一眼,轻轻将手中暗器掷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忍住喉中的痒意,淡淡扬起眉:“难道你说刚才那位读书人,是你们要找的……萧清山?” 他手捂住嘴又轻咳一声,目光幽幽,却带着不可置疑的冷然:“那读书人不会武功。” 楚盈夏的手慢慢抚上右手的断臂处,表情慢慢扭曲,目光中杀气一显:“我不会相信这种鬼话。我从未见过当时是谁伤了我。但当时我刚赶到他所在的地方就中了埋伏,除了萧清山,又会有谁。”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更何况还有凌建煌的事情,霁云阁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苏弈之看他一眼,淡淡道:“你确定‘萧清山’就是刚才的读书人?” “你以为我会追杀错人么?少爷给我们的命令,就是杀了萧清山,而他给的画像,的的确确就是这个书生。”楚盈夏嗤之以鼻,一脸张狂,“苏堡主,我现在让步不过是给你们乱雪堡以及七王爷一个面子,别以为我们侠王府怕了你们。”他阴冷地盯着苏弈之,“管好你们自己吧。苏叶和乔瞬游生死不明,这次你们乱雪堡自身难保,不要管我们侠王府的闲事。” “是啊。既然敢到江陵,你们侠王府怕过谁来。我的事情我自然会管,不用你们提醒。”苏弈之咳嗽着,淡淡道,“不过……” 病态的喑哑中带着带着不可置疑的平静。 “别想在我眼下杀人。” 楚盈夏冷哼一声,咬了咬牙,死死瞪了苏弈之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淹没在了人群中。 在不远处远观已久地下属紧张地持剑立刻走了上来:“堡主……” 苏弈之淡淡地看着乱雪堡地下属。苦笑一声。 虽说他想要独自清静。但他又何曾有过真正地自由?独行独坐。说笑罢了。 下属愤愤道:“堡主。霁云阁太嚣张了……” “我做手势让你们退下。是因为这事不用我们操心。侠王府萧少爷但凡有点脑子。也该知道。霁云阁。不可用了。”苏弈之远望着独臂人地身影。低低地笑。目光冷然而决断。 下属忍不住问道:“堡主。刚才那读书人……” “他?”苏弈之目光若烛光,幽然而又闪烁,语气疲倦又飘忽,“他是我的理想。”随后又自嘲一笑,像是自己讲了个不太好笑的笑话。 他低头,目光忧虑,眉间紧锁的纹又深了几分,问道:“小叶怎么样?” 下属忍不住语气高兴起来:“御医说,好在伤口虽然致命,但好在当时有人及时拿灵药敷上,后来又用强劲内力封住延缓了流血量,使得小少爷没有立时毙命。堡主连夜加速带了他来,他总归不会让堡主失望的。” “太好了。看来事后得答谢古星瀚的照顾了。”苏弈之松了口气,他目光中的忧虑神色之色却丝毫未减,反倒更加幽深,“待得小叶醒后,也可知道……小乔的下落了。” 他仰起头望着柳絮咳嗽着,慢慢挑起嘴角的纹路,笑容中带着淡淡的感伤和复杂的自厌情绪。 他一路负手行去,手轻轻拍着柳树,口中轻轻吟诵着,带着喑哑:“无利无名,无荣无辱,无烦无恼。夜灯前、独歌独酌,独吟独笑。况值群山初雪满,又兼明月交光好。便假饶百岁拟如何,从他老。” 那是靳越送给张枢密使的词的上阕,但却未署名,整个江湖统共不过几人知道其原作者,其中一人,就是苏弈之。 青衣书生逆着人群,往回走着,仍在想着到哪里去打听。 正走着,突然眼角底下一直摇晃的黑块蓦然遮住整个视野,脑中一片晕眩,靳越捂住头,安静地等待眼前的黑影慢慢消退,肩头被多个路人撞过,他被撞得连连后退,索性踉跄着走到一旁。 方才与那病弱书生对话时,靳越的视野就开始模糊,他清楚自己的伤势未愈,但并没有在意。 掩饰伤痛是他的专长,从来如此。 他又晃了晃脑袋,有点点光芒重新洗刷了黑色,但仍旧模糊不清,面前的一切犹如流动的色块,恍惚间似乎看到远方摇晃着一个独臂的身影,但又很快模糊的色块掩盖过去。 他突然感到一种寒意窜上脊梁,于是下意识转身。 在他转身的刹那,在他的肩头,一抹肆意的红影闪过,后面跟着一位带着黑纱斗笠的少年。 红衣女子肆无忌惮地大步往前,回头冷冷看旁边遮住脸的少年,带着恼火:“他的伤根本没好,我才睡那么一会儿,你就让他一个人进城?” 少年嘟噜道:“不就那么一道口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死不了人。我们两个人进来都会有麻烦,可是他不会啊……”少年压低了自己斗笠的帽沿,视线盯着冷羽珏,咬牙道,“而且……你就这样进来?” 从这里看去,红衣女子的轮廓如刀削般清楚分明,未染脂粉的脸孔看来极有个性,神情冰冷,一身红衣犹如燃起的火焰,耀眼得刺目。 虽然江湖上大多数人没有亲眼看到过冷羽珏,大部分看过的人都已经命丧黄泉,但像现在这样----标志性的红衣,标志性的冷脸,有谁认不出来?她是打算去踢馆的么?还是嫌麻烦不够多?虽然现在官府和凌家堡主要集中在城外搜寻,但是如此张扬,迟早会被人注意到的! 冷羽珏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有什么不行的?那些人又不是我杀的,凭什么我不能进来?” 萧清山道:“你好歹做点伪装嘛……” “嘛你头。”冷羽珏瞥他一眼,“你再装小孩信不信我打飞你的伪装?” 萧清山动了动嘴巴,似乎想说“谁怕谁”之类的话,但他最终咳嗽一声,还是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红衣女子站在大街中央,不理会来往人群,看着不远处站着一位低着头的病弱的书生与一旁的人讲话,思量半天,觉得靳越这会儿功夫多半不会换衣裳,应该不是他,便撇开了头。 “你滚到那边去给我找书呆子,我懒得再看到你。”冷羽珏懒洋洋地对着萧清山抬起下颌,“我去另外一边。” 放冷羽珏一个人在这里乱逛?不可能!她不去惹麻烦,麻烦自己也会来惹她! 萧清山张嘴欲辩,冷羽珏偏了偏头,他一瞪,不肯屈服,再次想要反驳,红衣女子挑眉,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 少年叹了口气,只好乖乖闭嘴,假装转身往另一方向走,心下却决定就算瞒着冷羽珏,也死活要跟着她,以防万一。 冷羽珏大剌剌地朝前走着,时不时向四周搜寻。 萧清山混在人群中暗中跟着冷羽珏,却也不敢靠近,怕冷羽珏查觉。人来人往,十分拥挤,少年的身影一时被人潮涌到后面去了。 就在此时,一群江湖人刚刚进城,带着一身叮叮当当的兵器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带着一身碍事的行当,将四周的人挤到一旁去了。 一位带着孩子的村姑正好要出城,在人群中没看到前面,正好撞在为首江湖人的刀鞘上,身子一歪,手中牵着的孩子被后面的人一挤,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村姑连忙一拉,自己却倒在了地上。 村姑爬了起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为首江湖人见状怔了怔,犹豫了下,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刀鞘,哼了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道歉。”红衣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在为首人的身后,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为首的江湖人猛地回头,退了几步。 “不、不用了……”那村姑怯怯地插口,却在冷羽珏一瞥之下闭了嘴。 冷羽珏淡淡道:“就算你不要,但我想听。” 为首的江湖人拉不下脸来,哼了一声道:“就那么一下,又不是故意的,需要么?” “我管你。”冷羽珏闲闲走近了一步,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威胁。 身后的江湖人眼看不对,手抚上刀柄,带着刀鞘向前顶去,想让红衣女子退避,不想红衣女子不进反退,右手在那人手上一弹,那人立时抓不住手中的刀柄,刀带着冲劲向前掷去,那人反应快速地拍了一掌,又上前想要接回刀。 冷羽珏侧头躲过扑面而来的掌力,轻巧地抬脚一勾,将刀顶上天空,让那人扑了个空。 为首之人见状掠步上前欲夺回刀。 冷羽珏挡开那人伸来的手,接下刀,看一眼便嗤了一声,把刀丢了回去。 为首者接过刀,震怒地盯着红衣女子:“你是谁!” “冷羽珏。”红衣女子歪了歪头,嘴边拉起一丝笑意,带着不可一世的傲然,还一丝好斗的挑衅。 为首者脸色一变,众人哗然,连旁观的一些武林人也都围了上来,周围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有些人介于冷羽珏的魔女称号有些迟疑,有些人则露出怀疑的神情,似是不相信冷羽珏犯下如此大案之后还敢回江陵,更多的人握住兵器,一脸警惕戒备。 冷羽珏被围在其中,却神情平静,冷傲中带着一抹跃跃欲试的锐利,犹如即将出鞘的利剑,一扫之前的憋屈之气。 剑拔弩张,空气如同尖锐的针尖,刺痛着每个人的皮肤。 糟糕! 少年踉踉跄跄从人群中挤出,看到这幕只觉得脑中一片晕眩。 她……居然…… 他急中生智,一拍脑袋,突然大叫道:“凌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冲上前去,抓住冷羽珏的手,作出一幅久别重逢的惊喜样子,道:“凌落莹姑娘!原来你在这里……你伪装冷羽珏越来越像了……” 凌落莹,就是那位传说中崇拜冷羽珏到离家出走,事事都要模仿冷羽珏的凌家堡大小姐。当初在士人客栈,冷羽珏还被误认为是凌落莹的尸体。 群众一片寂静。 少年面上笑着,额上却出了冷汗。 冷羽珏看着萧清山,危险的眯起眼睛。 这样……也行? ------------ 评论和票票,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第二十章 以退为进 另一边,青衣书生在一片混沌中沉默着,轻轻晃着脑袋,毫无焦点地盯着眼前,却丝毫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独臂人慢慢迈近,每一步都带着锐利的杀气,他的手中凝聚着真气,冷冷地看着那青衣书生。 青衣书生好似感觉不到一样,捂着头呆在原地,在怀中摸索着,服下一枚丹药。 楚盈夏继续走近,眸中杀气未褪,心中却起了疑窦。 武林中人对杀气极为敏感,而在楚盈夏的记忆中,与他多次较量的那位未露面的对手是一位狡猾而又反应奇速的暗算高手,定对此更加敏感。但…… 哼!肯定是故弄玄虚! 楚盈夏脚下未顿,划出重重掌影,带着无比煞气与杀意,冲向青衣书生。 一抹寒意带着凌厉的掌风向靳越扑面而来。 靳越猛地抬头。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突然插入楚盈夏与靳越之间,竟如鬼魅一般,或捉或打,或缠或卸,竟然以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将掌力转到一旁,使掌力打了个空,又把猝不及防的楚盈夏拉入小巷中。 靳越摇晃了下头,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只是人来人往的喧闹,刚才的那抹寒意好似错觉。 青衣书生地视线虽然依然模糊。黑块也依然在眼前跳跃。但终究不再是隐约地色块。他松了口气。环顾四周。发现前方不远处有许多人围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思量了一下。便起身往前挤去。 小巷里。楚盈夏回身挣脱了那人地掌控。本一掌便要打去。却在半空中顿住。看着那人又怒又惊:“冉晓岑!” 那人露出脸来。确是与士人客栈中萧清山地装扮极为相似地一位女子。但她地脸庞圆润而白皙。身材略比萧清山矮小许多。 她低声道:“少爷传来地最新消息。让我们在江陵城中不要轻举妄动。未免麻烦。追杀萧清山地命令暂缓。出了江陵城再说。” 楚盈夏盯着冉晓岑。道:“听说你被牵扯进了士人客栈地案子里。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今日才进城。那人又怎会是我?”女子狠狠道。“定是偷了我地蛇形剑。还暗算我地小贼伪装地。” 楚盈夏冷笑:“肯定就是那萧清山。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阻止我杀他?至于少爷的命令……少爷刚接大任,很多事情没有经验,我们霁云阁有时候未必要……” “而且,你也发现,那书生不会武功了不是么?”冉晓岑打断楚盈夏的话,低声道,她顿了顿,“我看到袭击我的人的影子,他身高略矮,绝对不是那位书生。” 独臂人再次抚上断臂处,死死盯住远处的青衣书生,眼神闪烁不定,脑中突然又响起 苏奕之那似有若无的质问:“你确定‘萧清山’就是刚才的读书人?” 如果不是……那么少爷……他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楚盈夏茫然,满腔怒火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熄,背脊慢慢发寒,却不知寒意从何而来。 而正当靳越努力挤入人群中的时候,在人群中央的冷羽珏和萧清山却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 在一片若有似无的议论声中,少年假装看着冷羽珏,其实却竖着耳朵听着人群中的反应。 虽然仍然有人怀疑,却萧清山的说辞已经有很多人相信,慢慢收起了兵器,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人对此提出确定的异议。 萧清山突然醒悟到见过冷羽珏的人少,见过凌落莹的人其实也很少----那位凌大小姐自小被凌堡主养在深闺中,离家出走不久后就失踪,真正目睹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少年思及此处,隔着斗笠下的黑纱,一双狡猾的眼睛眯起,也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冷羽珏挑高了眉毛,没有理会旁人,只是盯着萧清山。 “死小孩我讨厌伪装。”女子冷冷作了个口形,却没出声音揭穿少年的谎言。 “省麻烦……省麻烦嘛……”少年依然一幅诚惶诚恐的样子,背对着人群,无声地动了下嘴形,“这样不是更好去看武林大会么……你不是讨厌麻烦,又想凑热闹么?” 冷羽珏皱起眉头,沉默着。 与冷羽珏起冲突的那一伙人对视几眼,最后领头人点了点头,其他人收起了武器,立刻缓和了脸色。 领头人大大咧咧道:“原来是凌小姐,真是冒犯了。”顿了顿,赞道,“真是虎父无犬女,不愧是凌家堡,连深闺中的凌小姐也是武林高手。”他笑了起来,“我是青城派青城四秀中的张横,多谢你们凌家堡对我们大师兄郑星辰的照顾了!” “道歉。”冷羽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依然记着自己的初衷。 张横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最终还是作势向那村姑道歉,村姑怕得很,连满胡乱点了下头,拉着孩子就急忙出城去了。 张横回头想和冷羽珏搭话,却被冷羽珏冷眼以待,于是便把头转到带着斗笠黑纱遮面的少年身上,犹豫了很久才恍然大悟一般地说道:“这位……哦,这位小姐一定是凌小姐的闺中密友吧!” 小、小姐?! 萧清山和冷羽珏同时怔住。 凌清扬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成为普通的大家闺秀,所以凌落莹甚少接触男子,她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她的深闺密友。此人能一眼认出凌落莹,定是与她相熟已久----但如果凌家堡的人,在自己的地盘干嘛要以黑纱掩面----如果不是深闺女子,何须斗笠黑纱遮面以防抛头露面?如果不是为了安全,何须穿男装?虽然个子比一般女子高了许多,但却没有习武之人的骨架宽大肌肉发达,显得较为瘦弱,所以…… 综上所述,张横所得出的结论其实也很合理,但是…… 谁、谁是她闺中密友!谁是女扮男装啊!你没见过男孩身材瘦弱的么!况且本小爷一点都不矮! 少年脑袋一热,犹如炸毛的猫一样愤怒起来,但理智却再次让他保持沉默,算计着这其中的利益得失,最后他只好默认,但还是隔着黑纱给那张横一记阴冷又记恨的眼神。 很好,你给我记住。 张横没看到萧清山的眼神,只是脊背莫名觉得一寒,正觉得纳闷,却还是讨好地看着冷羽珏。 本来想着不要伪装,干脆杀出重围的冷羽珏再次扬起了眉毛,看着少年骤然铁青的脸色,勾了勾嘴角,露出一点带着兴味的笑意,瞥了领头人一眼,居然直接默认了,带着一点高傲,直截了当地说:“我要去武林大会。” 张横一怔,继而笑了起来:“原来凌小姐还未回过家去,那让我们来带你回凌家堡吧!”他心中盘算着,这一下可以与凌家堡多套一些近乎,不由得意起来。 不可以!萧清山一凛。能够暂时瞒过去是因为这些人都是从外地赶来的武林人,与凌家堡并不相熟,如果就这样让他们带去凌家堡,冷羽珏一定会被抓的! 就在此时,温润如玉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从人群中传来:“不好意思,请让一下行么。” 这个声音是…… 冷羽珏与萧清山同时一愣,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一抹青影跌跌撞撞地从人群中挤出,脚下一绊,险些跌到两人面前,方立住,一边不好意思地向后退去,一边抬起头。 靳越看到两人,先是一怔,继而淡淡笑了起来,开口就要叫两人。 糟糕,这书生刚才不在,不知道情况,要是开口揭穿…… 萧清山急忙转向冷羽珏,用更细的声音胡乱插口道:“凌落莹姑娘,你上次不是说你想要见过蜀山派的人之后再回堡么?” 凌落莹? 青衣书生微微一怔,疑惑地偏了偏头,细长的眉眼微微地皱起。 萧清山急忙上前就要把靳越拉走,书生却已经开了口。 靳越轻轻道:“凌……姑娘?” 青衣书生的眼神在冷羽珏身上一顿,又掠过萧清山,最后瞥了下周围的武林人士和张横一伙人。 然后嘴角微微挑起,他温柔地微笑起来,带着轻微的好奇和点点的狡黠。 靳越淡淡道:“凌姑娘,走吧。”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对冷羽珏道,“你真想看看我们蜀山派的人?” 声音虽然轻,但又怎么能瞒过听觉灵敏的江湖人? 蜀山派,青衣,淡漠,加上最近的传闻…… 张横低声叫道:“莫渊枫!” 靳越没有说话,冷羽珏扬眉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转身便走。 萧清山眯着眼睛看着两人的背影,压下斗笠,也跟了上去。 张横被打断了难得与“凌落莹”相处的机会,不甘心,想要跟上去,但忌讳莫渊枫的剑法,最后只能干瞪着三人离开。 众人的议论纷纷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后面传来:“奇怪,凌家堡的凌落莹怎会认识莫渊枫?” 萧清山走在后面,听得分明。 那书生,只听一句,就明白了情况,不落一字,就不动声色地误导了众人。 靳越从未涉入江湖,也不知莫渊枫,总共知道的江湖人也不过是士人客栈的那群人,却清楚地记得的一个人。 那位苏叶口口声声把他认作的人,那位苏叶口中据说武功很好的人。 蜀山派,莫渊枫。 萧清山赶了上去,盯着靳越苍白的脸色,茫然的眼神,心下忌讳又深一层,阴下脸,若有似无地轻哼一声,快步跟上了两人的脚步,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少年跟上两人的脚步,压低声音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带书呆子去看大夫,然后直接去凌家堡。”冷羽珏干脆地答道。 “什么?”少年停了下来,忍不住大叫起来。 青衣书生也停了下来,摇了摇头:“不用带我去看大夫了。”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很亮,“不如直接去吧。趁现在人还比较少,也许……” 萧清山瞪着靳越,冷冷道:“瞒得了那些呆子是你们运气好。难道凌家堡的人真的会以为你们是凌落莹和莫渊枫而放你们进去?不可能!” 青衣书生闭上了眼睛,环抱着双臂,似乎是头晕,又似乎是在回想刚才众人的反应,从中思考,他手指轻点着手臂,突然睁开眼睛,眼神明亮,温和带着一丝与冷羽珏一样的好奇:“不妨一试。” 冷美人是因为不在乎所以无畏,而这个书呆子根本就是因为无知才无畏! 萧清山立刻跳了起来,气得说不出话来----这、这两个疯子! 第二十一章 入场 萧清山被两人气了个半死,碍于旁边依然有人时不时瞥来关注的目光,不好发作,便带着两人往偏僻处走,最后三人躲入巷子中。 冷羽珏不耐烦地抱臂靠在墙上,歪着头看着两个聪明男子争论不休,打了个哈欠。 少年死盯着靳越:“你一没有武功,二和侠王府也没仇,你想去武林大会干嘛?” 书生好脾气的再次笑起来:“士人客栈的案子在武林大会前发生,或许与武林大会有关,很可能在其中能找到线索。虽说未必要追查真相,但如果小珏决心要在江陵城,那么何不去看看?” 萧清山抬高眉毛:“然后呢?” 书生眉眼弯弯:“而且我想和小珏一起去凑热闹。” ……这才是真相吧!混蛋! 萧清山冷笑:“你以为这是好玩的?你是没事了。我和冷羽珏怎么办?她这所谓的‘杀人凶手’还热乎着呢,她去那里一定会被人认出来然后蜂拥而上,她就算再强,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杀得完?而我还在被人追杀中呢,你以为易容那么容易?更何况,没有请帖,你以为这么容易进凌家堡?” 靠着墙的冷羽珏此时闲闲加了一句:“又没人逼你们去,我可以一个人去。” 争论中的两个男子转头异常默契地一同道:“不行!” 冷羽珏抬高了眉毛,在毫不留情地抬高下颌冷笑:“你们一个废物一个累赘,这么跟去难道要我保护?” “不用。”靳越立刻摇头。最后在冷羽珏盯着自己地伤口地目光中。勉强加了一句。“我会……尽量不用地。” 萧清山哼了一声:“小爷我有手有脚有暗器有毒药。不用保护。” 冷羽珏拍案:“那就去。别废话。” 萧清山正欲开口争辩。靳越插口道:“武林大会是什么时候?” “就明天。因为士人客栈那案子。凌清扬未防有变反而把时间提前了。” 靳越沉吟道:“临时提前。所以收到消息措手不及地人虽然会加快日程。但往往无法在今日赶到……” 萧清山冷冷道:“所以你刚才说趁现在人少去根本不可能。现在的确人少,但就是因为人少,守门口的弟子才会有时间一一检查。一定能认得出来。不可能混进去。” “所以今日人会很少,而人群会集中在明日。”靳越的手指无意识地轻点着墙壁,思考道,“凌家堡经常举行这么大型的武林聚会么?” “这是凌家堡第一次举行。”萧清山答道,“以前都是在侠王府,到后面侠王府渐渐不得人心之后,就没人再去那里了。凌家堡的势力和声望这才慢慢兴盛起来。” 靳越眼睛慢慢清亮起来,露出微笑:“这是一个机会。” 冷羽珏和萧清山同时看他。 靳越答道:“在下从前参加过一些文士的聚会,而其中有一位主人平时从未接待过这么多客人,所以为了准备聚会,他的府上便临时请了许多下人……” 靳越还未说完,萧清山的眼睛已经眯了起来:“武林大会请了那么多人,凌家堡的弟子绝对不够,加上有些人分散去查凌厉嵩的事情,一些琐碎的小事肯定会请外人或者一些不会武功的杂工来帮忙……” “是啊。而检查请帖和守门的事情虽然不会完全由外人来做,但由于明日人数众多,所以一定会有外人帮忙。” 萧清山挑眉:“外人再加上人多眼杂,你们就可以装成凌落莹和莫渊枫?” 靳越突然微微皱眉:“可是你……” 萧清山冷哼道:“算了吧。只要你们两个解决了。我的问题我自有办法。” 靳越一摊手:“你看,这不就成了么。” 少年一愣,突然醒悟到什么,继而满脸阴霾:“为什么最后变成要去了?” 冷羽珏面无表情地无视,靳越笑眯眯地选择性忽略。 __________ 翌日,艳阳高照。 下午便要召开武林大会,许多临时接到通知的武林人士赶急匆匆地赶到凌家堡,人群很多都集中到了上午,一时间江陵人满为患,人群熙熙攘攘,煞是热闹。凌家堡第一次接待如此多的客人,即使请了许多帮佣,然而人人还是都手忙脚乱,忙得人仰马翻的。 另一方面,恰恰因为人多事杂,许多武林人士因为各自的原因起了冲突,身为主人的凌家堡弟子更是忙于调解,疲于奔命。 在这种情况下,凌家堡弟子在四方门口的接待工作更显得忙乱。 在凌家堡的青石门前,人来人往,但只有凌家堡弟子正忙着接待各派人物,旁边的佣人在帮忙检查请帖。青衣人和红衣女子跟在人群背后,显得悠闲而淡定,少年却不见了踪影。 青衣人手中拿了一管长剑,而红衣女子手中并无任何武器。 “对不起,让一让,让一让!”一人突然从后面匆匆挤入人群,拖着一袋笨重的麻袋一路横冲直撞直向门口。 却是昨日碰到的张横。 靳越看了跑到前面去的张横一眼,回头突然拉了冷羽珏快步挤向门口。 张横把大麻袋拖入青石门门口,大麻袋挡住了后面许多人的去路,许多脾气暴躁的人已经怒骂出声,凌家堡弟子连忙把张横拦住。 张横不悦,哑声道:“我是青城派的张横,我昨天就给了请帖进去,今日只是去拿些东西罢了,这还要向我要请帖?” 凌家堡的弟子看了一眼张横身后的麻袋,有些犹豫:“可是……” 张横道:“不然你去问问青城派的人?我的师兄师弟们就在凌家堡里面。” 凌家堡弟子还在犹豫,突然看到青衣人和红衣女子从侧门走入,急忙奔了过去,而张横就在此时拖着麻袋进入了凌家堡。 冷羽珏皱着眉头看着张横的背影。 凌家堡弟子急忙拦住二人:“这位少侠,这位女侠,请帖呢?” 青衣人看着凌家堡弟子,心下知道应该不能把冷羽珏说成是凌落莹,好在眼前此人似乎没有见过莫渊枫,便态度平淡道:“我是莫渊枫。” “莫少侠。请帖呢?”凌家堡子弟态度恭敬,脚下却丝毫不让。 青衣人手握着假灵剑,无辜地看着那下人,眼神很温和,却有着锐利:“请帖?” 凌家堡弟子态度恭敬,却毫不退让:“抱歉,莫少侠,堡主规定,必须拿出请帖才可入堡。” 糟糕! “啊,我差点忘了。”靳越顿了顿,然后淡淡微笑起来,手作势伸入了怀中。 冷羽珏向四周瞥了一眼,似有若无地朝凌家堡弟子走近了一步。 就在此时,一声高兴的喊声打断了两人的行为。 “喂,小莫!”蓝衫青年缓步而来,眉目晴朗,眉宇间凝着正气,嘴边带着笑,一见便让人心生好感,觉得值得依赖。 青年远远过来就朝靳越笑开了,又叫了声:“小莫!”走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似乎看清靳越的容貌,怔了一怔,步伐一顿。 冷羽珏悄无声息地走到靳越身边握住了剑柄。 而青年顿了顿,眼神闪过一道异色,却还是带着与方才一样的笑容,直接朝靳越走了过来:“小莫你来得好慢。” 凌家堡弟子转身朝着青年恭敬道:“萧大侠。” “我刚路过大门那里说是人都涌到那边去了,现在缺人手。小莫我熟悉的很,这位估计是他师妹,我带他们进去吧。”青年眨了眨眼睛,道,“别说我没告诉你,大门那边来了紫羽宫的美人阮离烟,你不想去看看?” 凌家堡弟子眼睛一亮,咳嗽一声,低声道:“那就麻烦萧大侠了。”往旁看了几眼,对一旁帮忙的下人吩咐了几句,便急匆匆往另一方向赶去。 青年回头看着冷羽珏和靳越,眼中带着笑意:“跟我走吧。莫、渊、枫。” 冷羽珏和靳越对视一眼,冷羽珏抬高了眉毛,靳越轻轻摇头,微笑着跟着青年走入了凌家堡,冷羽珏迟疑了一下,最后也跟了上去 “呐,”青年边走边说:“我叫萧南风。你叫什么?” 靳越没作声。 冷羽珏瞥了一眼青年,向靳越走了几步,将手隐藏衣袖下,抓住了靳越手中剑的剑柄。 冷羽珏已经开口,目光冰冷:“姓萧……侠王府的?” “太冤枉了,凭什么全天下姓萧的都该是侠王府的?”萧南风一笑,“要不是我太过光明正大,很多人都怀疑我就是那个侠王府的少爷。” 靳越没说话,只是停住了脚步。 青年转过身来,露出爽朗的笑容,抢答道:“小莫让你来的?” 青衣书生露出迷惑的神情,歪着头:“小莫?” “莫渊枫呐,那剑痴突然发信说有事临时耽搁了,赶不过来,只能抓我顶缸,”青年盯着靳越的脸,“不过……没想到他找到了你。” 靳越心下疑惑,面上却一派平静。 萧南风低声道:“我说……你和小莫是怎么认识的?哦,我猜你多半是他的恩人。” 靳越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眉:“何以见得?” 萧南风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靳越:“我从前见过小莫有一幅画像,上面画着的,就是你。不然你以为我又不认识你,何必要帮你们。” 冷羽珏默不作声地松开了握在剑柄上的手,回头望着靳越。 青衣书生慢慢收起了笑,露出了惊讶迷惑的神情。 ________ 小孤:对不起又出现了新人物,我知道现在的人物已经够多了……不过这都是剧情需求=-=……头痛,看着自己的大纲欲哭无泪,咋越来越复杂了……我估计真相出来的那一天,读者得把此书从头看一遍才恍然大悟原来前面有那么多伏笔和暗示……另外,真的不知道起点的更新咋算的……orz……明明我昨天才更新的,结果又算我没更新撤榜了tt,难道它把修改的当作没更新的么?那么让我这个半章党情何以堪……=-=于是日更变隔日更么,只为不再修改orz 第二十二章 开场(上) 凌家堡大门口,人满为患。 许多江湖人士未免麻烦,选择从侧门进入凌家堡,但是那些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宁愿等待也要从正门进入,所以凌家堡大门口聚集了比其他地方更多的人。 站在大门口几位凌家堡弟子正忙得焦头烂额,带着已经僵硬的笑容为众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接待。 就在这时,突然后面的人群一阵骚动,鼓噪着从中间慢慢分开。 女子从人群中中走出,步履轻盈,轻纱捆袖,翠绿色披肩,以青花锦带束腰,袅袅婷婷地走近了大门。待她走近了,那张清丽绝伦的脸便露了出来,明眸顾盼间,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前面的江湖人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一条道来。 绿衣女子在守门的其中一位凌家堡弟子面前停下,开了口,声音涓细得像潺潺流水:“我是阮离烟,我请帖丢了,能让我进去么?” 凌家堡弟子的脸涨得通红,犹豫道:“可是……” 女子黯然道:“如果不行,就算了吧。” 她微微蹙着眉头,表情十分难过,后面的几位江湖男子忍不住为她不平,让凌家堡弟子大为紧张,结巴道:“阮……阮姑娘你进去吧。检查请帖是想要辨明身份而已,姑娘……阮姑娘,大家都不会认错的。” 阮离烟微微一笑,走进了大门。 凌家堡弟子朝着那抹青影发了一会儿愣。直到伙伴提醒才回过神来。 在人群后面。一位穿着短打白衫地少年慢悠悠地跨了进来。带着一身尘土和血渍。却神情倨傲。 “请帖。”凌家堡弟子向前跨了一步拦住。皱着眉头道。 少年懒洋洋地从怀中拿出请帖丢给凌家堡弟子。 凌家堡弟子没想到他真能拿出请帖。愣了一下。连忙接过。 少年耸耸肩膀。朝大门走了进去。 “等一下!”凌家堡弟子看了请帖一眼,猛地朝少年叫了一声,然后冲了过去,把少年拦下。 少年顿下,冷冷地看着凌家堡弟子。 凌家堡弟子皱眉道:“这不是你的请帖,这是阮姑娘的!” 本走到前面去的绿衣女子回首看了看门口,往这里走来,拉起少年的手,朝凌家堡弟子一笑:“他是我家小弟了,我把请帖给他了。不行么?” 凌家堡弟子迟疑道:“这……” 绿衣女子叹气,走近了几步,声如轻烟般柔和:“通融一下行么?他只是想过来看看热闹。” 凌家堡弟子有些脸红,结结巴巴道:“阮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相信堡主也不会介意的。” “谢谢。”阮离烟嫣然一笑,若花缓缓盛开,清丽而柔美,惹得凌家堡弟子面红耳赤。 阮离烟回头又朝少年一笑,少年却把脸板得更厉害了。 阮离烟无奈地摇了摇头,牵起少年向里走去,只留下后面一群血气方刚的江湖人朝着那个方向发呆。 走入凌家堡后花园的无人关注的角落,少年立刻甩开了阮离烟的手,退了几步。 “小萧,你怎么也来了,还向我借了请帖。”阮离烟也不动怒,只是轻轻道,“我家主子不是让你离开江陵么?这里很危险。” 那声音柔和,却是昨天晚上在树后与萧清山对话的神秘人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来?”萧清山有些悻悻,但又冷哼道,“我爱来不来又怎么样了!为什么要顾忌他!” “别怪我没提醒你。到时候你若是卷入主子在这里的计划,主子不会管你的。”阮离烟淡淡道。 “我知道。”少年撇了撇嘴,“你们家主子呢?灵剑还不打算还我?” 阮离烟吃吃笑道:“我家主子也到了。而侠王府的那些人,恐怕也想办法混进来了。你可要小心。” 少年眼神一变,危险地眯起,冷笑:“那群没脑子的家伙。收到了警告也学不乖,看来我教训得还不够嘛。” “小萧……”阮离烟开了口,似乎想劝什么。 萧清山不耐烦地摆手:“你别说了,我既然来了这里,就不会走。你们做你们的,我管不着你们,你们也别管我。”说罢,干干脆脆地转身走人,看都没看那美貌的绿衣女子一眼。 一个时辰后,武林大会便要开始! 少年踱步向与冷、靳二人约定的地方走去,眸中映着凌家堡的亭台楼阁,锁紧的眉头里透着微微的不安,以及,隐然的兴奋。 好戏,便要开场了! ---------------------------- 打包票保证此卷会出现真凶,不会一直谜团下去的……而且真凶大家都认识 第二十二章 开场(下) 凌家堡另外一边。 萧南风扬起眉:“你不知道?” 靳越沉默了,迷茫地摇了摇头,最后低声说了实话:“在下不认识莫渊枫。” 萧南风蓦地皱紧眉,声音警惕起来:“那你们来干什么?” 靳越温声道:“放心,我们无意惹事。” “那么最好离开这里。”萧南风摇了摇头,瞥了靳越一眼,眼神又定在一旁沉默的红衣女子身上,“而冷小姐……我看还是早些离开江陵好。看在林鸢飞的面子上,我只会放你一次。之后无论你是否无辜,都得留下来给一个交待。” 冷羽珏一惊,手下飞快,抓住剑柄一抽,剑气横空而出,荧荧之气直冲萧南风。 萧南风沉稳抽出腰间软剑,轻盈灵动,借力打力,将横冲直撞的剑气滞住一顿,再侧身一闪,余下剑气直直冲到地上,劈开了一道痕迹,他盯着那道痕迹皱眉道:“你就是以这种剑气打退黑白两道?你自己的剑呢?”他回转剑光,剑斜斜下指,“我劝冷小姐你还是退吧。以你这种状态,若是被人发现,很难杀得出去的。” 冷羽珏皱起眉头,轻哼一声:“那你来抓我啊。” “这次我会放你。我无权判你是否无辜。”萧南风平静地摇了摇头,“但我知道林鸢飞不会看错人。” “那就别管我。”她扬眉收剑道,“我不会离开的。”说罢,拉着靳越转身就走。 萧南风怔了怔。然后无奈地叹气。终于相信林鸢飞日前在他面前地踌躇苦恼并非空穴来风。这女子……这女子真是……他捂着头疼转身想走。 “喂!”她突然叫了萧南风一声。萧南风回头。冷羽珏冷冷道。“我没杀他。” 萧南风一愣。这才醒悟她说地是林鸢飞。正要回答。红衣女子却早就拉着青衣书生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一路避开凌家堡弟子。冒着被人认出地危险。两人在人来人往地凌云亭地等候了很久。却没见到半点少年地影子。 离武林大会开始还有一炷香。红衣女子终于从嘴里咬牙挤出了一句话:“萧清山他该死地在哪里?” 靳越犹豫了一会儿。迟疑道:“呃……如厕?” 冷羽珏冷笑:“那他就是已经是掉进去了。不然,就是逃了。” 书生呛住,哭笑不得,他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睛突然定在某群人身上,低声道:“你认识他们么?” 冷羽珏皱起眉头:“蜀山派的低级弟子,奇怪,姓莫的没到,他们倒是到了。”她不耐烦拉了靳越,道,“让那死小孩去死,走!” 靳越轻轻一笑,看到周围不少人在瞥冷羽珏的红衣,统统露出疑惑的眼神,但一会儿又不约而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走开,更是不由微笑。 他拉住冷羽珏的衣袖,朝蜀山派人群后面跟去,冷羽珏扬了扬眉,却没说话。 靳越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没关系的。” 冷羽珏轻哼一声,却也没反驳,耐着性子由着靳越带着她走。 周围人群很多,在蜀山派后面一样人来人往,都是赶往会场的方向,蜀山派就算看后面的两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就算注意到了红衣女子,多半也会以为是凌落莹。 而其他的人看到青衣人在蜀山派弟子的后面,自动自发地便会错以为是莫渊枫,就算真的有人见过冷羽珏,一来不会相信冷羽珏会如此大胆光明正大地进入武林大会,二来也不会相信冷羽珏会与蜀山派一队走。 两人跟在蜀山派后面到达了会场,又险些被人群给挤了出去。 冷羽珏被撞出了脾气,却被靳越摇头劝止,她直接拉起靳越向离大厅极近却又不容易注意到的角落一路撞去,不知道是否是她冰冷的怒气所慑还是误以为她是凌家堡那位横冲直撞的大小姐,人群被她撞开却没发出怨言,反倒后面直接为她让了开。 她带着靳越到了想要的位置,扬眉看了靳越一眼,靳越无奈地摇头,认命般地叹了口气。 大厅中央,整齐地并排放着雕花木椅,上面坐着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派掌门,他们旁边各自站着一些门派里的精英。立在中央的中年人,正是凌家堡堡主凌清扬。 靳越带着好奇地扫了一眼,然后一个一个凝目望去,极为新奇,最后目光一顿,停在那位坐在椅上的病弱书生身上,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白衣貂裘,剪裁简单,却极为细致妥贴,价值不菲,脸色较那天更为苍白,眉头不再紧锁,显出清朗而消瘦的轮廓,看起来像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只有如漆如墨的眼睛透出沧桑。 “咦?是他。”靳越轻咦一声。 此时武林大会似乎已经开始一会儿了,各派掌门先是在声讨之前受侠王府的胁迫之苦,而后又在讨论之后的江湖形势,声音混杂在一起,靳越和冷羽珏距离较远,听不清楚。 “打断一下各同道的讨论了。”凌清扬朗声道,会场的嗡嗡声弱了下去,“多年以前,萧氏因战功受封异姓王,赐侠王府,替朝廷整顿江湖。多年以来,侠王府以武力威逼,再加以朝廷的胁迫,横行霸道,威慑武林,各派死伤无数,深受其苦,却无法凝结在一起反抗,此际,侠王府已经不得人心,众叛亲离。侠王府萧老爷身死,朝廷放宽对江湖的限制,侠王府已经衰败。正是我们脱离侠王府的掌控,重掌江湖秩序的时候了! 突然一声大笑从人群中响起。 “哈!谁敢说侠王府已经衰败!”独臂人从人群中一跃而出,摘掉头上的斗笠,大跨步走了过来,带着不可一世的狂傲,大剌剌走到大厅中央。 凌清扬猛地站了起来,抬起手压下了所有喧哗和躁动,盯着那独臂人,沉声叫出了独臂人的名字:“楚盈夏,你居然敢来这里!” -------- 下章,惊变。阴谋。尸体。意外出场。火光。 突然发现下半章居然超过了2000字,那么,嗯,单独更新吧。 第二十三章 惊变 “我为什么不能来?”楚盈夏满不在乎地往前迈了一步,四周人喧哗起来,有些凌家堡弟子已经忍不住抽刀就要围上来,凌清扬做了手势,周围慢慢安静下来。凌清扬虽然脸色铁青,但却还是很镇定,在座的掌门也只是盯着楚盈夏,没有作出动作。只有苏奕之漫不经心地瞥着会场,对此事漠不关心。 凌清扬负手冷冷道:“楚盈夏,你是自视武功甚高,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进退自如么?” “武功?我当然比不上凌大侠你。更不用说在座的这么多高手了。”楚盈夏大笑道,“我也不是来踢馆的,我就是来看看的。怎么,你们不是说凌家堡欢迎任何武林同道前来观看么?难道你们打算以多欺少?原来凌大侠你说话就跟放屁似的,丝毫做不得真。” “看来楚少侠没有不自量力。”凌清扬没有动怒,只是看着楚盈夏,沉稳一笑:“凌家堡欢迎任何有志于维护侠义,志同道合的武林同道,来共同商讨----对付仗势欺人的侠王府的办法。”他淡淡道,“怎么,原来楚少侠准备弃暗投明和我们一起探讨么?那么,我欢迎。” 大堂内众人哄笑起来,楚盈夏的脸气得通红,反倒一笑,猛地从背后抽出刀来:“那么我今天还真想不自量力一次。” 气氛一滞。周围一些耐不住性子的年轻弟子也抽出了武器,围着楚盈夏。 冷羽珏在人群背后闲闲冷笑道:“找死。” 一声断喝阻断了楚盈夏的行为:“住手!”随着这声断喝,一道影子从人群后面翻身而入,跃至一旁又侧踢一旁的柱子,借力落入大堂中。众人这才看清,是一位瘦高的女子。 “我是霁云阁的冉晓岑。我替楚盈夏向众位道歉。侠王府从未想搅局武林大会。”女子向会堂中央走了几步,谦卑地向堂上的各位掌门作揖。 楚盈夏恼火一把拉起冉晓岑:“你做什么?” “楚盈夏,少爷也潜进来了,下了死命令,不能搅局。你一定得退回去!”冉晓岑死死抓住楚盈夏的肩膀,咬牙传声入密给楚盈夏。楚盈夏冷哼一声,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其中一位掌门冷哼道:“侠王府飞扬跋扈欺压武林已久。难道想就说这么几句话就解决问题?何必来这套先礼后兵假惺惺地这套。难道我们还没看够你们地嘴脸么?” “今日若放我们回去。对于前事。侠王府自然会给众位一个交代。”冉晓岑沉声道。 “交代?怎么交代?”另外一位掌门拍案而起。“以前多少人只不过因为一句话就被你们侠王府杀了。你们现在怎么交代?” 就在此时。门外一位凌家堡弟子急匆匆地奔到凌清扬耳边低语几句。凌清扬脸色大变。 苏奕之皱起眉头。低低咳嗽一声。眼睛眯起。盯着凌清扬。 楚盈夏瞧得分明。不理会冉晓岑几次按住他。故意大声道:“怎么。凌堡主。出了什么事情么。干嘛不和大家说个清楚?” 凌清扬淡淡道:“没有什么大事。请众位放心,不会影响武林大会的展开。” “既然凌家堡行得正坐得直。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事无不可对人言嘛!除非……”楚盈夏大声道,“你有什么东西要瞒着各位武林同道?难道凌家堡此次不是诚心要开这个武林大会,而是另有阴谋。” 这么明显的挑拨,众人自然心知肚明,但瞥向凌清扬的目光不免带了几份好奇和疑惑。 楚盈夏的头转向那个凌家堡弟子:“哟,你们凌家堡好威风。难道想借此代替侠王府成为武林之首么?” 凌家堡弟子涨红了脸:“才不是这回事!” 人群中的嘈杂声更大了。 凌清扬张口想要安抚在场的人,没想到那位凌家堡弟子年少气盛,加上这几日辛劳积累下的烦燥怒火,竟中了楚盈夏的挑拨。 “说就说!”那凌家堡弟子气急败坏,忍不住叫道,“发现青城派的张横猝死在房中!” 人群静默一会儿,慢慢开始嗡嗡低语,讨论此事,除了青城派的人脸色大变就冲了出去,更多人却是作壁上观,还有些人幸灾乐祸。 说到底,此事事不关己,而且张横算不得什么大人物。每天的江湖争斗不知道会死多少这样的江湖弟子。因为人多是非多,就在武林大会这几天凌家堡就发生了好几次冲突,许多年少气盛的江湖弟子受伤,只是没有出人命而已。只是张横的这件事在武林大会上公布出来,这无疑是削了凌家堡的面子。大家更关心的,还是凌家堡会如何处理此事。 凌清扬沉声道:“我先去处理此事。时近午时,众位可在这里歇息片刻,凌某去去就来。定会给青城派,给众位武林人士一个交代。” 楚盈夏大笑道:“这事可和我们侠王府无关,凌堡主,看来不仅只有我们和你作对啊。” “……至于侠王府的两位朋友。”凌清扬的目光停在大厅上的两人,“就只能请你们与各位江湖同道,一起,好好,歇息。”说罢,对众位一作揖,便干脆地转身走出大厅。 好个凌清扬!在众人目光中如坐针毡的楚盈夏和冉晓岑闻言一惊,楚盈夏暴怒,却在此被冉晓岑低声劝服。 青城派的房间正好安排在苏叶的房间附近,此时的苏奕之再也坐不住,起身向门外走去,一旁乱雪堡的弟子纷纷起来,不理会众人的怨言,给苏奕之在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 苏奕之顿了顿,回头对众位淡淡道:“我担心小叶的安危,先失陪了。”便转身离开了大厅。 冷羽珏与靳越对视一眼。 冷羽珏抬眉:“跟去看看。”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靳越摸了摸鼻子:“人一少,就容易露馅。况且……”话还没有说完,袖子就被红衣女子拉着走,挤了出去。 靳越习惯性地叹了口气,冷羽珏回头看他一眼:“你有意见?” “在下也想去看看。”书生摊手一笑,“刚才我也只是说说罢了。” 冷羽珏瞪他一眼,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两人趁着众人分神讨论的空档,悄悄潜了出去。 凌清扬在弟子的带领下赶在青城派的人赶来之前急匆匆地先到了青城派的房门,里面已经守候着许多凌家堡弟子和下人。房间大厅内的地上躺着张横的尸体,神色平静,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一般。 凌清扬皱眉道:“怎么回事?” 下人回报道:“方才进来打扫,就发现这位客人躺在地上,我初时以为是醉酒,直到后面才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凌清扬扫了一眼,锁着眉:“中毒?” 就在此时,门外的苏奕之踏了进来,身旁的随从鱼贯而入。 凌清扬眸子一闪,没有说话。 “凌堡主,怎么样?”苏奕之淡淡问道。 凌清扬淡淡道:“大概只是一些江湖仇杀。不劳苏堡主费心。苏叶如何?” “小叶没事。但是御医说他的伤势好了,却迟迟不醒。很是奇怪。”苏奕之顿了顿,“御医说他一直待在隔壁,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蹲下身检查张横的尸体,突然发现了什么,轻疑一声,就在此时,旁边的凌家堡弟子突然叫道:“堡主,这麻袋里面好像有东西!” 凌清扬上前几步,看到了凌家堡弟子所指的麻袋,停住了脚步,沉声道:“把它打开,然后赶快退。” 凌家堡弟子依言解开麻袋上的绳子,猛地把麻袋推开,然后退了几步。 从麻袋中翻出一个少年来。翻倒的少年脖子上有一道未愈的红痕正流淌着血,一身白衣被血浸染,身上的伤口遍布,如狰狞的恶龙蜿蜒进衣口,右手有一指被齐齐削断,血腥中露出森森的白意。 那人分明便是…… “小乔!”苏奕之推开身前的人,脸色铁青,手都有点发抖。他弯下腰,顿了顿,探了下少年的呼吸,舒了一口气,迅速抱起地上血染白衣的少年,向身边的属下低吼,“快把御医请过来!” ---------------- 对不起。上周停载是因为我在做cj的cos视频,要参加09的dv比赛。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看。我导演制作的听雪楼cos短剧。在优酷或土豆搜听雪楼cos应该就能搜到。 第二十四章 火光 另一头。 远远跟着凌清扬那群人,红衣女子拉着青衣书生来到凌家堡的后花园。不知道是否是运气好,还是基本上所有武林人都集中在了大厅,他们一路上都没有碰上别人。一直到凌清扬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那头,冷羽珏决定继续跟的时候,被靳越拉住了。 “先别莽撞行事。”靳越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此事太过顺利,有些不妥。”他顿了顿,“还有小萧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管那小孩去死。有胆就永远不要出现。”冷羽珏哼了一声,颇为恼火,“能退出来没什么奇怪的,萧南风站在前侧,方才明明看到我们走了,暗中掩护我们离开。” 靳越仍然锁紧了眉头:“在下依然不清楚,为何他要帮我们……” “书呆子,别想了,想太多小心秃头。”红衣女子向前走着,轻松道。 靳越再次噎住,瞪大了眼睛,哭笑不得。 突然身后有了动静,冷羽珏反应奇速地抓住靳越,向后一撞,撞进了一旁的房门,然后迅速把门掩上。 果然,不久,原先他们两个站的地方出现几个青城派弟子,神色焦急,步履匆匆,似乎也没有看到方才站在这里的两人。待他们同样消失在走廊那头,在房间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靳越忍不住叹道:“昨日在街头才见到他们,没想到今日竟变化至此。” 两人正要出去,突然冷羽珏微微抽了抽鼻子,皱起眉头:“味道不对。” 靳越茫然:“什么味道?” 冷羽珏不答。只是回头仔细看向撞入地这件房间。 这是一间很普通地厢房。中央摆有一张木桌。上面架着一个小香炉。下面放着几坛酒。左侧摆放一座柜子。再里面一张屏风挡住了床帷。 冷羽珏往里走了几步。打开香炉。发现里面根本没有香。荡漾地分明便是…… 冷羽珏凑近用手蘸了点。凑近一闻。皱眉道:“油。” 靳越也环视了下四周。走到柜子面前想打开柜子。却没想到柜门被卡住。他一时用力。非但没有打开柜门。反而把受伤地那只手弄伤。血色再次渗出白布。 转头迎上冷羽珏地眼神。靳越有些呐呐地收回手背到身后。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在下不太擅长动手地活……” ……这岂止是不擅长而已? 冷羽珏翻了个白眼,跨过来一把拉开柜门,发现里面里面满满摆了酒,而架子上塞满了芦苇和一些干草。 其实这些都是很普通的物品,摆放在厢房也说不得有什么不对劲,但恰恰这些都是容易燃烧的物品,未免…… “凌家堡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么?”靳越皱起眉。 他刚想起一个可能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遥远而凄厉的叫声:“着火啦!” 两人迅速冲出厢房,本来以为叫声就在周围,冲出来才发现叫声并不是从这一片发出,而是大厅那边,而远远望去,大厅果然有一阵又一阵的烟雾滚滚翻上天空。 靳越原本认为如果就在周围,那么厢房里的摆设就是有人蓄意为之,可为何火竟是在大厅燃起呢?他还在发怔,那边冷羽珏已经冲了过去:“去看看。” 靳越再次叹气,一边费力地想要追上冷羽珏,一边提醒她:“看看就行了,别离火场太近。” “啰嗦。”离火场越近,烟雾越大,冷羽珏再次拉起靳越,以防走失。 一路上许多人争先恐后地迎面冲出,互相推挤,不时传来咒骂声,甚少有人像冷羽珏和靳越一样非但不逃,还往烟雾的方向跑。路上两人多次与人相撞,可烟雾作了两人最好的屏障,人人自顾不暇,根本看不清两人的样貌,更谈不上认出冷羽珏。 走到离大厅近了,两人就停了下来。 奇怪的是,这边烟雾这么大,却没见到火光。 “找到凶手啦!”在呛人的烟雾中有人这样大喊,“火是他放的!” 大家一同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有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走出烟雾,右手死死扣住一位少年的虎口,把他半拖半拽了出来。 冷羽珏和靳越在人群后面一同看去,同时一怔。 那个一脸愤恨拼命挣扎的少年分明就是萧清山! 那壮汉已经拽起少年的衣领:“谁派你这么做的?” 萧清山用力推开,恼火道:“火不是我放的!”他指着一旁一身狼狈的绿衣女子,叫道,“是她,是阮离烟放的!” 绿衣女子吃惊地望着少年,然后叹了口气,幽幽道:“小弟,你莫不是傻了,你做错了事,姐姐自然会为你担待着。可此事委实干系太大,姐姐可帮不了你。” 少年眼睛眯起,看到周遭一众怜香惜玉的神情,知道此事再也分辩不得,冷哼一声,瞥给阮离烟一记阴冷的眼神,瞥过众人:“一群蠢货。” 周围的人本就被着火弄得心浮气躁,闻此言纷纷怒骂出声,许多人想都不想就抽出了兵器想给这个罪魁祸首一个教训,而那壮汉更是再次反手擒住了萧清山。 就在此时,冷羽珏一把抽过靳越手中的剑,红影一闪,虚空中化出繁千幻影,或挑或打,不仅将攻向萧清山的兵器纷纷打落,还生生逼退围在萧清山周围的人。 一剑光寒,煞是醉人。 冷羽珏落地,立在少年面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萧清山大喜过望:“冷美人!”大喜之后又有些慌乱,“我……” 冷羽珏哼了一声,拎起还在试图解释中的少年,然后丢到靳越那里,狠狠道:“等会儿再找你算账!” 冷羽珏剑光一出,加上那身红衣,立马有人认了出来,大叫道:“那是冷羽珏!” 糟糕! 少年和书生对视一眼,均是脸色一青。 红衣女子踱出人群,有意无意挡住身后并不显眼的两人,持剑下指,扬眉冷冷而笑:“对,我就是冷羽珏。” 在她周遭的众人下意识都退了几步,围成了一个圈,却无人先动手。 这时候,有人回头一看,突然指着另外一边惊叫:“那边也起火了!” 众人顺势望去,果然也在后花园那边看到了火光。但与这里烟雾漫天,火光零星不同,那里的烟直冲云霄,火光冲天,火势蔓延得奇速,明显比这里严重许多。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一拍脑袋,惊叫:“糟了!苏堡主和凌堡主刚去了那里,现在岂不是在火里!” 众人一怔,继而大哗。 第二十五章 指认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就朝火场冲了出去。 却是方才一直静默无声的萧南风。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救人!”萧南风回头怒斥,“见死不救难道是所谓江湖侠士该做的事情么?” 现场众人如梦初醒,凌家堡弟子早已冲去救火,而其他门派的掌门许多人也迅速反应过来,确定各派的伤亡人数,当机立断地组织人一起参与救火。 可仍然有一群人警惕地围着冷羽珏,冷羽珏不耐烦地瞪着他们:“要打就打。别那么多废话!” 这时候,有人叫道:“冷羽珏,你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还敢包庇纵火犯?这火难道也是你指使的么?” 冷羽珏冷哼一声,踢了下地上的石子,借力将发话那人手中的剑打飞:“算了吧。我要杀你们还需要这么麻烦?直接手起刀落了事。” 场面一时僵持。 看到冷羽珏越发烦躁就要出手,靳越突然出声:“等灭了火,救了人,再来追究责任不迟。那时候凌堡主自然会追查清楚。保证我们三个人不会走便成,何须和我们起冲突呢?”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后面的青衣人:“莫渊枫?” 靳越坦言道:“不,我不是莫渊枫。我只是偶然参加武林大会的一介书生罢了。” 冷羽珏恼火地回头。靳越微微一笑。 “侠王府那两个人趁乱溜了!”一片慌乱中。有人一拍脑袋。懊恼地叫道。 这时候有人接话:“说不定这火根本就是侠王府放地!说不定是他们地同伙。为了帮那两个人逃脱干地。”也算给前面那位被冷羽珏踢飞地人一个台阶下。 又有人指着萧清山叫道:“此人可疑。会不会就是侠王府地同伙?” 萧清山气结冷笑:“真是笑话。” 靳越递给萧清山一个安抚地眼神。上前拉住暴怒地冷羽珏。对众人淡淡重复道:“稍安勿躁。不妨等救火后。再来深究。” 众人嗡嗡作语,没有上前,却依然警惕地围着三人。 就在此时,后花园那边传来一声欢呼:“凌堡主没事!” -------- 另外一头。 后花园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凌堡主刚刚带着一批人冲出火场,事发时,凌清扬恰好移开房间向青城派弟子解释,所以起火时当机立断带领众人冲了出来,除了一些呛伤,并无大碍。 周围围着一群慌乱地救火着的凌家堡弟子,还有各派前来帮忙的人。凌清扬稍微休息下后,安抚了下受惊的众人,立刻指挥现场的人尽力去救人,特别是陷在火场更深处的乱雪堡的人。 恰好赶到的萧南风正好迎上乱雪堡的属下抱着一身是伤的白衣少年冲了出来,见到他犹如见到了救星:“萧大侠!” 萧南风武功高强,乐善好施,在江湖上颇有侠名,帮过乱雪堡许多忙,所以一向与乱雪堡交好。他连忙赶上去接过白衣少年,看到少年的脸和身上的伤,吃惊道:“小乔?这些伤……”他立刻将乔瞬游放下,让他平躺在地上,然后抬头环视下四周,“你们苏堡主呢?” 那属下无力地跌在地上,滚了一圈,扑灭身上零星的火苗,大口喘着气,焦急道:“堡主先是让我们帮和凌堡主他们一起把乔护法带了出来。他不顾我们的阻拦,又跑去另一房间救苏少爷----那火正是从苏少爷房里面燃起的!” 另外那边被另外一位乱雪堡属下护出来的御医一边咳嗽一边恼火道:“他疯了!现场那么多人,乱雪堡也那么多人!轮得到他堂堂一个堡主,一个病弱之人拚死闯进火场?” 凌清扬此时赶来,也是一身狼狈,但是依然沉稳:“御医,你没事吧?”他低头看到了白衣少年,一皱眉,“不如先看看乔世子的伤势?” 御医点了点头,低头检查乔瞬游。 萧南风抬头对凌清扬道:“凌堡主,大厅那边众人得不到这边的消息,已经有些乱起来了。凌堡主还是到那里显身以安抚人心吧。这里可以放心交给萧某。” 凌清扬点点头:“麻烦了。那凌某去去便来。”他环视了下周围,又焦虑地锁紧了眉头,“苏堡主他还没有出来?”转身向周围的凌家堡弟子吩咐不惜伤亡也要把苏弈之尽力救出后,凌清扬步履匆匆,向大厅方向掠去。 看着火势略小,萧南风低头将自己的衣衫下摆扯成长条,沾水捂住口鼻,准备冲入火场,就在那一刻,一道人影抱着苏叶冲出火场,一身华服被熏得狼狈,身上有些零星的火苗,被一旁的人连忙拍灭。 那人抬起头,脸上印上一层灰,看不清面容,可那双淡漠的眸子丝毫未动。正是苏弈之。 把苏叶交给旁边的属下之后,苏弈之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抖得厉害,剧烈地咳嗽着,手死死捂住嘴巴,血色不断从指缝间滴落。 御医冲了过去,把他的手掰开,急忙为他诊断,给他硬是灌了一瓶药。 苏弈之的声音很稳:“路御医,小乔和小叶怎么样?” 路御医气到无力地说道:“苏叶依旧昏迷,但没有再受伤。乔瞬游外伤虽然重,但没有伤到要害,一时性命无虞。他们至少还活得好好,没像你这样糟糕。” “那就好。”苏弈之放下手,沾染了血色的唇居然笑了笑,任路御医慌乱地为他身上的灼伤上药,“简单处理下就好。没必要耽误太多时间。” 路御医瞪大了眼睛:“你这个样子,难道还想……” 他又咳出喉中的一口腥甜,然后轻轻推开路御医的手,站了起来,整理了下仪容,忍住浑身剧痛和手上的灼伤,冷冷道:“场面这么乱,总归需要有人撑着。若此时乱雪堡不在场,日后在江湖上定会吃亏。” 路御医指着他:“你这个样子根本撑不下去。灼伤和呛伤不谈,你被烟一熏,已经有病发的征兆,最好的选择应该是马上休息治疗,你想就这么放着不管么?” “暂时死不了就行。”苏弈之淡淡道,起立,回头朝呆怔的路御医一笑,“放心,我不会倒下的----至少不是今天。” 他一顿,望向一旁萧南风:“小乔和小叶先让路御医诊治吧。萧大侠,麻烦你看一下这里以防万一,我先去大厅看看。” 萧南风颔首:“苏堡主,交给我,放心吧。萧某会尽全力护得他们的周全。” 苏弈之再次从路御医那里接过一瓶药,淡淡一笑,瞥了地上的苏叶和乔瞬游一眼,眸子微微一敛,然后转身便走,背影瘦弱,却坚定而沉稳。 路御医挫败地叹了口气,再次低头为乔瞬游上药,萧南风凑过来询问,他回答道:“世子的伤看似致命,但好在世子的伤其实大多是外伤,没有伤到要害,虽然严重,却没有姓性命之虞。” 萧南风俯身帮忙,低头却看到乔瞬游的手指动了动,眼皮也似乎轻轻颤了颤。 萧南风大喜:“小乔,你怎么样?” 白衣少年的眼皮动了动,全身突然开始颤抖,他蜷缩起来,然后咳出一口血,睁开了眼睛。 萧南风慌忙稳住他。 乔瞬游茫然地看着他,好像好一会儿才认出萧南风来,声音嘶哑得听不清楚:“萧……”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萧南风答道,转头示意御医过来。 乔瞬游忍住全身席卷而来的疼痛:“我怎么会……” 路御医凑了过来:“乔世子,你最后记得的是什么?” 乔瞬游茫然地皱起眉:“我记得士人客栈……” 萧南风接口道:“你记得什么?是冷羽珏杀了他们,伤了你么?” “什么?”乔瞬游忍住身上的剧痛,瑟缩着,被烟呛得咳嗽了一声,声音虚弱,“冷羽珏?” “嗯。他们说士人客栈的凶手是冷羽珏。” “不,不是她。”一身是伤的白衣少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被萧南风和一旁的御医小心扶住,一脸茫然,目光中有着迟疑和困惑,“那个人是……” -------- 冷羽珏与众人对峙,场面一度僵持。 凌清扬走入众人的视线,正好迎上冷羽珏冷冰冰的眼神。 众人看到凌清扬皆松了一口气。 “看来凌家堡今日迎来了许多贵客。”凌清扬放缓了脚步,淡淡道,“冷姑娘,好久不见。” 冷羽珏面无表情道:“凌老头,恭喜你没被烧死。” 凌清扬的嘴角抽了抽,又走近了一步,不动声色地将冷羽珏的退路封死:“凌某福大命大,的确幸运。今日恰逢冷姑娘,想问几日前一直有的疑问。” “有话快说,别废话。” “姑娘爽快,”凌清扬沉声道,“凌某想问,士人客栈那件案子,是冷姑娘下的手么?” 众人一下子屏息静默下去。这也是一直环绕在众人心中的疑问。虽然大多数人已经确信,但都没有直面冷羽珏过。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凌清扬居然如此直接地提了出来。 冷羽珏扬起眉,饶有兴味地抿起嘴。 萧清山紧盯着冷羽珏,紧张得双手出汗,生怕冷羽珏又耍脾气将此事揽下,到时候真的是插翅也难飞出凌家堡。 靳越正想上前,却被一人轻轻拉住,他以为是萧清山,回头却吃了一惊:“你……” 那不知道何时悄无声息就走到他身旁的人,却是该在火场的苏奕之。虽然一身狼狈,手上也有灼伤,但病弱堡主的眼神依然镇静而淡漠。 “武林事,由武林人决断。你没有武功,纵是话语再有理再动听,众人也听不进耳的。”苏奕之淡淡道,眼光不离现场。 冷羽珏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那些人,不是我杀的。” 萧清山不由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凌清扬的心情微微轻松了一些,便缓下了口气:“那证据呢?” 在萧清山正想跳出来编理由的时候,冷羽珏答得干脆而快速:“没证据。” 众人大哗,凌清扬恼怒。 “冷羽珏,你可是戏耍凌某?拔出你的剑。”凌清扬冷冷道,“冷羽珏,你的灵剑呢?单凭你手中的剑,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凌某不愿占这个便宜。” “我说的是真话。你们还想怎么样?打便打。”冷羽珏忍无可忍,一展红袖,寒光如流水般从红袖中一泻而出,划过虚空,剑光潋滟,向凌清扬兜头而来。 凌清扬聚起真气,手上浮起薄薄的金光,竟硬生生空手迎接冷羽珏的剑光。 靳越正想上前,却被苏弈之牢牢抓住,他的手很稳,但表情紧绷,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巨大的疼痛,声音喑哑:“先别去,你去不起作用。就算打败她,他们不敢动她的。” 冷羽珏与凌清扬相触即分,冷羽珏回身便是一剑刺去,凌清扬严阵以待。 “等一下。”一声断喝夹着一柄短刀带着巨大的风声,生生插入酣斗的两人中间,分开了两人。 一路用轻功掠过来的萧南风跃入众人之中,迎上众人疑惑的眼神。 “放了冷羽珏。”萧南风一字一顿,“乔瞬游醒了,他说凶手不是冷羽珏。” “他说,那个杀了士人客栈所有人的人是----” “----他!” 萧南风神色复杂地举起手,手指的那头,直直地指向靳越。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 ________ 谁、谁说我跳票来着……--。我说这周会更新……的确会更新……4000字放送,补偿…… 啊,情节缓慢地我快抓狂了……由于上架后我肯定并且一定要日更……所以大家真的不用担心我坑|||最近慢是因为最近真的很忙……不过这星期就忙完了。--我尽力发到**处再上架。近期内看看再抽打下自己…… 第二十六章 一意孤行 一片静默。 突然有一声笑声打破寂静。 “胡说八道。”冷羽珏竟然勾起了嘴角,不以为然地看着萧南风,“不说他根本不会武功,书呆子他连开个门都会弄伤手,杀人?别开玩笑了。” 众人惊疑不定,盯着人群中央那个依然平静的青衣书生。 既然此人不是莫渊枫,那么此前从未有人看过靳越,也未从未听过江湖有这么一号人物。 凶手真的是他么?他究竟是谁?又如何会使得如此高强的武功,能够短时间内杀得了那么多人? 靳越负手而立,皱着眉头看着萧南风,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 凌清扬沉声道:“除了乔瞬游的指证外,还有什么证据?” 萧南风叹了口气:“没有。” 另一边,苏弈之轻咳一声,猛地跨步走近萧南风,目光亮了起来,带着点急切:“小乔醒了?他怎么样?” 萧南风颔首道:“苏堡主请放心。路御医正在照看乔世子和苏少爷。乔世子性命无虞,而且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是虚弱。” “那便好。”苏弈之微微松了一口气。身体一放松。一口腥甜又涌至嘴边。他勉力压下。皱眉道。“是否弄错了?小乔说地真地是靳语觞----靳越?他应该知道他是谁。也该知道他不会武功。” 青衣书生微微一动眉。望向苏弈之。 原来这位看似病弱地堡主早在第一次见面地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地身份。难道之前那位白衣少年地一路尾随也是他授意地?他一个武林人。又为何会关注他这书生?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 “他不会武功?”萧南风讶异地扬眉。转头看向靳越。“这……” 凌清扬走上前。冷羽珏警惕地盯着他。冷哼一声。持剑回转。正要动手。青衣书生却快她一步。走上前去。大方地伸出手来。 他微笑道:“在下的确不会武功。凌堡主可代为检查。”他转过头,向烦躁的冷羽珏眨了眨眼睛,冷羽珏狠狠瞪他一眼。 凌清扬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打量靳越一眼,扣住了靳越的手腕。 靳越的手上的绷带还渗着血,凌清扬这一下老实不客气,靳越冷汗尽出,却还极力保持平静。 凌清扬皱起眉头,松开了手,对着众人沉声道:“他真的不会武功。”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萧南风。 萧南风摊手苦笑:“别问我。我也不清楚。但是刚刚清醒过来的乔瞬游真的这么说。” 苏弈之沉吟不语,黑眸更加幽深。 靳越却在此时开了口:“放冷羽珏走。” 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在青衣书生的身上。 “如果你们相信那位乔瞬游的话,那么此事就与她无关。何不放她离开?”靳越娓娓道来,声音温和,极是入耳,“如果你们不相信乔瞬游的话,觉得小珏就是凶手。那么你们就算能困得住她,也不免伤亡。要是有朝一日发现她并非真凶,那么今天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不值得。” 其中一位掌门冷笑:“说不定凶手就是你和她呢?我们也看得清楚,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又有一人叫道:“还有火!说不定放火的那人也是和你们一伙的!” 说到这件事情,冷羽珏这才回头寻找萧清山,突然意识到,后面的少年不知道何时已经不见了----似乎就是趁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冷羽珏和靳越身上的时候。 萧、清、山。 偷取灵剑,不遵约定,不告而别。 很好很好,下次再见,她绝对不会放过他! 冷羽珏咬牙切齿,怒火滔天,握紧了剑,杀气凛然。 顺着冷羽珏的目光,靳越也发现萧清山已经跑了,脸色不自然地一僵,然后干脆将计就计,微笑道:“各位没发现少了一个人么?” 众人四下寻找,那位最初抓住萧清山的壮汉叫了起来:“那个放火的少年不见了!”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把另一个人的低语“阮姑娘也不见了”给压了过去。 靳越挑起眉,循循善诱:“如果他是和我们一道的,那么为什么可以如此来去自如?如果我们真想逃,你们认为你们真的能抓住我们么?” 青衣书生一展广袖,负手到背后,气定神闲的风度无形增加了压迫感,淡淡微笑:“如果我是凶手,那么,你认为,我会没有武功就站到这里?你认为,我会毫无准备?” 众人都是一凛,只有知道那书生底细的冷羽珏大翻白眼。 这个书呆子,当真会唬人。 明明知道这书生并不会武功,凌清扬却暗中凝起了气,不敢懈怠,沉声道:“那么阁下想如何?” “很简单。”靳越叹了口气,伸出缠着绷带手来,“我束手就擒。” 众人又是一愕。 “什么意思?”萧南风问道,又好笑又气结,“你说了那么多,最后却只是告诉我们,让我们把你抓起来?” 靳越笑了笑:“不妨只把我扣下,不要扣下冷羽珏。如果我是凶手,那么刚好抓对了人。如果我不是,那么小珏也不会放着我不管,你们不用和她起冲突,也可确保她不会一去不回。如果我和小珏都不是凶手,那么你们也省得伤亡,还能赢得时间追查真正的凶手,不是么? 靳越洋洋洒洒一番言论,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入情入理,说得众人又是警惕却又忍不住听信,其实他只有一个目的。 让他留下,让冷羽珏走。 凌清扬盯着靳越,突然抬了抬眉,淡淡道:“听起来虽然有理……” 靳越微微疑惑地抬起眉:“怎么?” 凌清扬冷冷道:“如此才智,就算你没有武功,我都开始怀疑你真的就是凶手了。” 靳越一愣,继而苦笑。 人群议论纷纷。众人早就被这场火弄得心烦意乱,现在也无法清晰地理出头绪,几位掌门远道而来,对士人客栈的案子也没有深入了解,也陆续表示此事先由与士人客栈一案关联较大的凌家堡和乱雪堡做决定。 凌清扬的目光在靳越和冷羽珏中来回扫了一下,沉吟道:“好吧,不妨听取此人的意见,把他扣下,暂时先放过冷羽珏。” 听到这个答案,一直暗中害怕与这位江湖出名的魔女起冲突的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靳越也露出了笑容。 这时候,一个人却冷笑出声。 “喂,你们不觉得忘记问一个人的意见了么?”冷羽珏懒洋洋地开口。 靳越转头看她,目光温柔,然后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们想扣下他,想放我走?”她一笑,冷傲而放肆,“你们答应,我可不答应。” 手下,炸出寒芒,如梦似雾,划出重重剑影,一如水银一如雪。 “我冷羽珏,从来不会被任何人威胁,从来学不会退缩!” ____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更新不定时的关系,收藏下降了,有点伤心。这文真的不会坑的,而且最近更新会慢慢稳定下来,也快到一个小**了,弃掉可惜啊…… 第二十七章 一力承担 三分惘然,七分凌厉,交织起不可一世的剑光。 剑光如雨,点点流光似雪,有如霜重九华,一道寒星已将所有的光芒全都湮灭。 还未回过神,那铺天盖地的剑雨已然冲到众人跟前,劲风吹面生疼。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际,凌清扬身影一晃,已然跃起,全身骨骼卡卡作响,衣袂飘飞下生出一股强大的气漩,犹如一堵刚硬的墙,硬是挡上了如雨如雾的剑影。 凌清扬出手,场上便再无一人可插手!众人清楚,凌清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插入此战,让他落入个以多欺少的名声,更遑论冷羽珏再强也不过是个女子,若是要凌清扬与他人合手才战胜冷羽珏,凌家堡也无颜再在江湖上立足。 冷羽珏冷哼一声,剑锋一转,将凌清扬完全笼罩在其中,而剑锋却凝作一抹寒星,朝凌清扬当胸奔去,剑影有如惊涛骇浪,剑气更是一派森然。 凌清扬右手挥指,当的一声点中剑脊。冷羽珏虎口痛麻,长剑几乎脱手。凌清扬一指未能将她宝剑弹飞,知道要糟,果然,眼前剑影蓦地划出一个圆弧,那圆弧恰到好处地将凌清扬的退路一一封死。凌清扬面容沉静,迎上剑光,脚下踏着步法,不断改变角度方向,避开了接踵而来的剑气。 靳越死死地盯着场内,脸色苍白,也不知道看懂了多少,没有注意一旁的萧南风正在观察他的神色。 众人屏住呼吸盯着场内激斗,虽然并没有明确插手,但已经有不少人在四周暗中堵死了冷羽珏的所有退路,以防她逃跑。而在场的人当中,惟有苏弈之低头咳嗽,闭目休憩,似乎对此战的结果并不关心。 “冷羽珏,若无灵剑,你不是我的对手。放弃吧。”话未毕,凌清扬一掌疾出,短短距离,却响起鬼哭神号般的尖啸,顷刻间幻出无数掌影,如同千重浪,覆天盖地而下。 冷羽珏懒得回答,挥手便是锐利的剑气嗤地一声直刺出来,劈开了凌清扬的重重封锁,划出一道云雾似的白痕。 剑风压顶而至,凌厉无比。而凌清扬手中一转,额上青筋暴露,凝起全身真气于掌上,化出硬架住这能断石裂金的一剑。 剑气滑入金光之中。时间仿佛就在那一刻凝住。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锵”地一声。却是冷羽珏手中地剑再也承受不住压力。断为两截。 长剑一断。强大到无法想像地劲力让二人皆受反震之苦。皆向后跌去。 凌清扬给这一剑震得往后跌退。张口喷出一蓬血来。但心知这是决胜地最好机会。不敢待冷羽珏气血恢复畅顺。趁此时机。手下丝毫不慢。稳如山岳。将真气凝于指间。向一时无法陡转身形地冷羽珏攻去。 凌清扬占着巧劲和地利。而冷羽珏处处不利。但冷羽珏剑气强横。生生把凌清扬逼得近乎溃败。然而冷羽珏手中那柄“假灵剑”毕竟只是一般材质。靠着冷羽珏地真气才苦战至此。现在终于承受不住断掉。这一差池。这才让冷羽珏失去了先机。 诚如凌清扬所说。以冷羽珏地实力。若有灵剑。恐怕谁想要挡下她。都是难上加难。 凌清扬手指在离冷羽珏喉间一寸处停住,其中的劲气压得冷羽珏喉间生痛。 冷羽珏耸了耸肩,有些恼火地丢掉手中的断剑。 凌清扬顿了顿,手下飞快地点住冷羽珏的穴道。 众人皆是大喜,没想到可以如此轻易地擒住冷羽珏,看来之前的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好在刚才这魔女愚蠢,没有独自逃跑,反倒自投罗网。 凌清扬冷笑着擦掉嘴边的一抹血丝:“冷羽珏,凌某给过你机会,有意要放你一马,可你却不识好歹。如果你有灵剑在手,那么今日结果定会不一样。只能怪你太过托大,连独门兵器都不带就敢闯进凌家堡,甚至在众人面前动手。” 冷羽珏懒洋洋地轻哼一声,她被人点住穴道,但依然冷傲自若,似乎对此结果不甚在意,看得本来欢欣鼓舞的众人着实窝火。 不说冷羽珏随心所欲的行事和杀人模式得罪了无数江湖同道,单是她的漫不经心和高高在上的傲气本身就足以刺痛别人的自尊,让人恨不得教训她一顿。 青衣书生大急。 靳越心下知道冷羽珏面硬心软,虽然冷酷无情,但从来不会对不会武功的人动手,更厌恶连累别人,厌恶被人威胁,所以方才才宁愿冒险也不退走。她并非不懂得自知,只是不屑逃走,才宁肯被扣留。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冷羽珏方才就干脆懒得尽全力。 此事至此,再无转圜的余地。 “凌堡主。”一直在旁边沉默的苏弈之突然开口,“此事,苏某可有插手的权利?” “此事与乱雪堡牵涉最深,苏堡主理应比凌某更有决定此事的资格。苏堡主当然可以对此发表意见,做出选择。”凌清扬颔首道,话虽这么说,心中却明白,不管是为了给苏叶、乔瞬游追查真凶,还是顾及乱雪堡自身的利益,苏弈之都不可能违背众意,放走二人。 苏弈之轻咳一声,回身走了几步,然后停在了靳越面前。 冷羽珏盯着苏弈之。 病弱堡主静静地立在青衣书生面前,凝视着他。众人慢慢静默下去,屏住了呼吸。 苏弈之淡淡问:“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靳越坦然道:“请讲。” 苏弈之微微笑了一笑:“那首惜红衣是你写的吧?” 靳越愣了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苏弈之居然突然提了一首和这件事根本不相关的词,然后他才颔首道:“正是在下。” 苏弈之咳嗽了一声,眸子中淡淡的倦意里却泛着一丝亮意:“那么,我放了你。” 众人哗然,纷纷询问惜红衣是什么东西。 凌清扬皱眉道:“苏堡主,从来没有人为了一首词就放了嫌疑犯的!” “谁说没有人?”苏弈之回身忍住喉中的腥甜之意,看着靳越,目光平静,轻轻淡笑起来,“我不就是一个?” 苏弈之勉力抬起手,众人慢慢静默下去,他一字一顿:“我相信他。所以,放了他。” “所有后果,由我苏弈之,一力承担!” 第二十八章 转机 静默了一会儿,一位掌门冷笑出声:“说他是凶手的是你们,说不是的也是你们,你们乱雪堡究竟是在怎么回事?” 凌清扬也皱眉道:“苏堡主,你给出的理由并不能服众。” 苏堡主微微咳嗽一声,然后才道:“你们也看到了,他并不会武功,如果不是小乔的指认,他根本没有嫌疑,不是么?咳咳……如果他真的是凶手,有那么高的武功,直接与冷羽珏联手杀出去就好,何须要说那么多话来保冷羽珏离开?如果我们就凭一句话就囚禁他人,那么我们与侠王府有什么区别?” 那掌门冷笑道:“那苏堡主的意思是,你们的乔护法在说谎喽?” 苏弈之淡淡道:“小乔刚醒,我还未见得他,不清楚情况。我当然相信小乔。但是,有时候眼见未必为真。你们也知道这世上有惟妙惟肖之易容,或许为他人伪装,也未可知。” “也、未、可、知。”凌清扬一字一顿重复道,沉声道,“苏堡主也说了,无法确定。也许是易容,也许是他杀的,也是真的他人伪装,一切都是未知。我们也如何确定呢?” 萧南风插口,给苏弈之一个台阶下:“小乔刚醒,或许是我领会错他的意思也不一定,苏堡主的话也有一定道理,不如……” “由词观人。”苏奕之打断了萧南风的话,淡笑道,“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他。” 众人皆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有些人心下揣测不知这书生与乱雪堡有什么利益关系,竟惹得一向淡漠的苏堡主也为他出头。其实很多人也认为这书生不太可能是凶手,但人人都见得冷羽珏居然肯为他冒险,若是能留下他,自然能够挟持住冷魔女,谁愿意放走他? 靳越皱着眉头看着苏弈之,竟没有一点欣喜之色,眼中茫然愈深,似乎真的不清楚为何苏弈之要如此力保他。 冷羽珏的眸中闪过一道亮色,似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为这书呆子出头,恼怒的情绪被微微压下,一下子瞧苏弈之顺眼了许多。 众人都不同意苏弈之地说法。却也不好当面驳斥他。都眼望着凌清扬。 凌清扬踌躇再三。最后开口。言辞客气了许多。道:“若是就这么放走这位公子。怕是难以服众。但若就此断定这位公子是凶手。未免有失偏颇。不如请这位公子与冷姑娘暂住凌家堡。等查明真相后再行定夺。” 虽然话语客气。但谁都知道。这已经是变相地软禁了。 苏奕之脸色苍白。垂下眸子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南风沉吟道:“那么。在这期间。谁能不能伤害冷姑娘和这位书生。”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几位掌门同意。其他人纷纷附和。 冷羽珏冷哼一声,靳越苦笑着望她,摇了摇头。 萧南风奇怪地盯着苏弈之,知道这乱雪堡堡主不会就这么放弃,心下不由忧虑起来。 凌家堡最后把冷羽珏与靳越分别关入了后院的两间房间,冷羽珏暂时被封住了内力,行动却是无碍,但关押她的房间看似普通,实则墙壁中嵌入了铁条,门上了锁,门外站着几位高手,等同于华丽的牢房。而靳越的房间则是一间普通的厢房,但似乎是笃定冷羽珏就算能逃走,也必然会回来救靳越,所以靳越的房间中间用铁条隔着厅与屏风,门上了三重锁,比冷羽珏还要繁复。 凌家堡在仓促间也未来得及对此作出更多的布置,而把精力放在了火场的善后整理上,又开始忙乱众位武林人士的安置,无法抽出空来管他们两个。 但是奇怪的是,虽然火势来势汹汹,但当人们清点后发现,凌家堡的建筑并未遭到太大损伤,而众人的伤亡也不严重,只是青城派与乱雪堡所在的后院损毁严重,忙乱间张横的尸体落在了火场中烧了,让此案成了个悬案,然而青城派自顾不暇,也未来得及追究此事。 到了此时,天边黑云翻滚,席卷而来,很快便是夜幕降临。 一道身着白裘的瘦弱背影立在一间房门前许久,踌躇再三,最后还是轻轻推开了门。 门内,月华如水,榻上的白衣少年的眉目却比月光还要清朗,带着点忧虑和迟疑。他斜斜倚在榻上,身上缠满了绷带,脸色苍白,低头盯着自己的断指。 苏弈之轻咳一声,紧锁的眉头依然没有展开,长长叹了口气:“小乔。” 平静的声音中带着点些微的叹息,却幽然如夜火,隐约带着不可测的深意。 正在发怔的白衣少年一惊,挣扎地要下床:“乔瞬游见过堡主。” ------------ 红衣女子坐在床榻上恼怒着,屋内她能够着的东西全被她砸了,但这屋子除了碎裂的木条,已经没有更锋利的东西了。凭借这些碎木条,根本无法挖开墙,更不用说砸开铁条做的门。 冷羽珏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她自然不相信靳越是凶手之类的鬼话,她知道靳越那书呆子隐瞒了许多事情,她懒得深究,因为她想要相信他。就算不论这一层,士人客栈案子发生的时候,冷羽珏与靳越根本没有分开过,一路奔到城外很远才折回,中间靳越根本没有时间离开去杀人。 冷羽珏正想着,门外突然响起两声闷响,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眯起眼睛,跳下了床。 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不一会儿,伴随着轻声的开锁声,一位少年闪身进入房内,轻巧而敏捷,背后背着长条的布包,抬头向红衣女子笑了起来。 萧清山! 红衣女子霍然站起,向萧清山的膝盖踹去。 萧清山不知冷羽珏已经没有了内力,连忙狼狈地后退,举起手,瘪起嘴道:“冷美人,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红衣女子抬眉笑了一声,手下却不慢,抓住了少年的衣襟:“不好。” 少年急得大叫:“就一句话!” 冷羽珏冷笑,手停在了萧清山的脖子上:“那好,就一句话!” 萧清山勾起了嘴角,笑得露出了虎牙,眼中带着点得色:“我没有与你们会和,是因为,我发现了灵剑!” ------------ 小孤:哦哦哦,下章是小**!另外,我导演制作的听雪楼之紫陌篇已经入围2009chinajoydv大赛了, 希望大家有空去投票哦! 第二十九章 惊雷 “什么?灵剑?”冷羽珏扬眉,手不由蓦地抓紧了少年的脖子。 少年吃痛,呲了呲牙,道:“轻点。” 冷羽珏不由放手,冷眼瞪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快和我讲清楚。” 萧清山道:“为了能进来,我跟着那绿衣女子阮离烟,从她身上偷了请帖进来凌家堡,进来后本想直接去与你们回合,但是我发现阮离烟走的时候太急,不去大厅,反而行踪可疑,所以我就跟踪她。后来我发现她进了一间房间,从暗格中拿出一把长剑,正是灵剑!她将长剑收起在身上,从暗格中又取出许多易燃物不知准备干什么。这时候,我趁她不备,从后偷袭将灵剑夺走想要跑。然后她一把把油推倒在地,点着了火。她早有准备,所以火起得很快,我一时不慎,被她冲过来夺走了灵剑。我追出去想要夺回,她跑出去和别人说是我纵的火。”说到此处,萧清山狠狠道,“那群蠢货!居然就真的相信她,把我给扣下了!若是真的烧死了也是活该!” 冷羽珏冷冷道:“那我救下你之后,你为什么趁机逃跑?” 萧清山瞪大了眼睛,毫无愧色:“当然要走。按照那种情况,你们两个肯定走不了,我若不逃,就逃不了了,更不要说来救你!三个人都被捕的话,那谁会来救我们?” 少年认为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是不值一提的手段,完全不觉得这是背信弃义,临阵脱逃。冷羽珏冷哼一声。 “我们赶快出去找阮离烟!肯定可以拿回灵剑!详情以后再说,”萧清山苦笑道,“你能不能先和我逃掉再说?”他指了指门,神色有些焦急。 冷羽珏抬起下颌,竟回身坐回床上,懒洋洋地道:“你不妨再出去看看。” 少年回头就要推门,推了推居然没能推开,骤然一惊,运上内力狠命一撞,疼得退了几步,门却依然没开。 “别挣扎了。这门内是铁条。”冷羽珏淡淡道,“而且这门是有机关的内锁,外门的锁专门对付你这种想溜进来的小贼,让你们溜进来然后被困住。” 少年回身大叫:“冷美人你居然不提醒我!” 红衣女子哂笑道:“你这死小孩如此讨厌。我为何要提醒你?” 少年与红衣女子对瞪一眼。冷羽珏眼神冰冷凌厉。少年完败。 萧清山十分委屈忧郁:“我这么辛辛苦苦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地来救你。冷美人你不要这么对我吧。” “未必真是为了我吧。”冷羽珏不冷不热插了一句。少年一惊。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抬头看冷羽珏。冷羽珏却已经闭目靠在床榻上了。 萧清山有些急了:“那些武林人不会管什么真凶地。你真地不准备走了?” “如果想走,那你想办法出去把那呆书生救出来。”她淡淡道:“他不走,我也不走。” 少年眼神一冷,闪过一道阴霾狠辣之色,低下头沉默了,最后自暴自弃地撩衫坐下,冷笑道:“我便是呆在这里不走了,我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小爷怕过谁来。” -------------------- 另一边。 “不要下来。”苏奕之连忙把乔瞬游扶起,小心地将他扶回榻上,继而坐到他的身旁。 白衣少年还是勉励直起身,靠在榻上。 苏弈之温和地看着乔瞬游:“你说靳语觞是凶手,但我相信他,所以在众人面前力保他,你不会介意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不过,也许真的是我看错了。”乔瞬游苦笑,“再说,堡主向来是商人手段,诗人脾气。我哪里会有什么意见。而且,若是靳语觞出了什么事情,十一王爷还不闹到天上去?堡主做的也是对的,是我考虑不周,还未清醒就对萧南风说那句话。” 苏弈之悠悠叹了口气。 乔瞬游动了动身子,忍着疼痛,轻声道:“若是堡主担心父王那里难以交待,我回去后自会禀报父王,这一身伤是我咎由自取,与堡主无关。 苏弈之微微咳嗽一声,然后道:“小乔,我不是为这个。” 乔瞬游疑惑地偏了偏头。 “也不知道谁这么狠,下手如此毒辣。小叶也是,那一身伤便是好了,也不可能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苏弈之叹道,眸中有着深切的痛楚,“你们还年轻,未来也还很长,之后的路,却是难走了。” 乔瞬游微笑起来,温声道:“能捡回一条性命已经是很好,我已经觉得自己很幸运了。而小叶,定也会好起来的。堡主不必忧虑过深。” 苏弈之不语,定定地看着乔瞬游,突兀道:“小乔,答应我件事。” 乔瞬游渐渐收起笑。 苏弈之的眸子若一汪深潭,幽然而苍凉。 “我走之后,照顾苏叶。” 走?什么走?乔瞬游茫然一会儿才骤然明白,脸色又白了白,好看的眉锁起,眸中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声道:“堡主不要这么说。这是我份内之事……而且,堡主身体定会好起来的。” 苏弈之淡淡瞥他一眼,半晌,低笑一声:“小乔,你我都知道,我活不久了。何苦说这假话。” 乔瞬游不作声,垂下眼眸,微微卷曲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眸子。 苏弈之淡淡的声音如叹息般散在了空气中:“还有,小乔,以后凡事注意,不要再伤到自己。” 乔瞬游眸中一动,低声道:“谢谢堡主关心,属下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还有,你……”苏弈之顿了顿,如烛火般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幽深,然后他失笑,“不说也罢。一切随你。” 苏弈之起身,一边咳嗽着,一边走出了门。 他的背后,乔瞬游的眸子中复杂已极,袖子下的手,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苏奕之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在房门外顿了一会儿,拐了个弯,穿过后花园和长廊,向关押冷羽珏的房间走去。 病弱堡主踏着无声的步伐走近房间,低头看着倒下的两个侍卫,又抬头侧耳听见房内的人语声,然后轻轻勾起了嘴角,猛地咳嗽起来。 -------- 苏奕之走后没多久,榻上的乔瞬游睁开眼睛盯着房顶,长出一口气,缓缓起身下床,忍着浑身的剧痛,走向门外。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他停下从怀中拿出药服下,喘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平静,然后走向一座院落。 那正是软禁靳越的房间。 白衣少年与门口的护卫谈了几句,护卫犹豫了下,但是考虑到乔瞬游是指认靳越的受害者,不可能帮助靳越逃跑,叮嘱再三,最后就打开锁,让乔瞬游进了房间。 白衣少年走进房内,站在铁条外,静静地盯着青衣书生。靳越负手淡淡地看着他。 “先生,怎么会是你?”乔瞬游沉默良久,才叹着气开口。 靳越摇了摇头:“不是我。” “不。”乔瞬游抓住,眼神迷惑而茫然,“先生,你……原来是会武功的么?” 靳越苦笑:“在下真的不会。” 乔瞬游盯着他,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他勾了勾嘴角:“你在骗人。” 靳越只好沉默。 乔瞬游的眼神迷惑,喃喃道:“我真的不知道……原来那个人……居然是你。” 靳越又叹口气,抬眸看到了乔瞬游的手,转过话题:“你的手怎么了?” “承蒙先生关心。还好。”乔瞬游淡淡道。 靳越伸出手来,叹了口气:“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乔瞬游犹豫了下,盯着靳越,最后还是伸出手来,穿过铁条,摊开了缠满纱布的手。 靳越小心地掀起一块纱布,仔细检查地断指,皱起了眉头:“当真狠。” 书生低下头仔细地为他包扎着断指,白衣少年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然后靳越抬起头看着乔瞬游有些失神的眼睛,叹了口气,然后说了一句话。 语气清淡,却如同惊雷般在乔瞬游耳边炸开,白衣少年猛地抽回手,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靳越。 靳越看着他,表情平静。 他问的是:“小乔,你为什么要杀了士人客栈那些人?” ---------------------------- 有没有意外到?嗯,你们可以翻翻前面,在靳书生推理前自己寻找线索和证据…… 第三十章 真相半掩 萧清山听到门外的咳嗽声,猛地站了起来,看向床上的红衣女子,发现冷羽珏也睁开了眼睛,看向门外那道人影。 萧清山悄悄移向门口,手掏向怀中的暗器。直到门外那人悠悠一叹,冷羽珏才跳下了床,冷冷道:“苏弈之。” 门外人轻咳几声,然后笑起来:“冷姑娘,怎么这次不叫我苏病鬼了?” “瞧你顺眼许多,就不这么叫你了。”冷羽珏懒洋洋道,“这时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苏弈之隔着门淡笑:“你房内不是已经有一位客人了么,何妨多一位呢?” 萧清山一惊,手一抬便要甩出暗器,却被冷羽珏一手拦住。 病弱堡主继续道:“放心,我如果要说,早就找人来了,我么……”话语一顿,门外传来几声轻响,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瘦弱的人影站在门口对着他们微笑:“我是来放你们的。” 苏弈之的目光在少年的身上顿了一顿:“果然是你。” 少年脸色紧绷,手上依然抓紧了暗器。冷羽珏走上前,耸肩道:“那书呆子不走,我也不走。” “我自会救他出来。当务之急,是先放你们出去。”苏弈之又是一阵咳嗽,抬手飞快地解开冷羽珏封住的穴道,又将手中的药递了过去,“吃下这个,你的内功就会恢复。” 冷羽珏盯着他的脸良久,才接过解药,简单道:“我相信你。” “等一下。”萧清山阻止冷羽珏服下解药。警惕地盯着苏弈之。“别人呢?怎么会没有别人看到你?由着你这么简单就放我们出来?” “我派人把他们给引开了。”苏弈之淡淡道。“而且他们从来没想过我会就这么直接了当地亲自放你们出来。自然没有防备。” 萧清山狐疑地看着他。抬高了眉毛:“你为什么要放我们?那你自己怎么办?” 苏弈之不答。反而道:“这对你们来说很重要么?” 少年冷冷道:“当然重要。谁知道是不是你地阴谋诡计?你凭什么要冒这么大地风险救我们?你……”话还未说完。少年地后脑就被冷羽珏狠狠拍了一掌。捂着头愤怒地看向红衣女子。 “要走就走。不相信他你就自己留下。废话太多了。”冷羽珏一口服下解药。跨出了房门。少年摸着头。一咬牙还是跟着出来了。 看着两人踏出房门,苏弈之叹了一口气:“连累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冷羽珏反应奇快,猛地回头盯着苏弈之,目光凌厉:“你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萧清山在那一刻突然也恍然大悟,蓦然明白真正的凶手是谁,正要叫出,却及时停了下来。 苏弈之剧烈地咳嗽着,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一样,他喘息良久,才静默下来。 他神色不动,声音平静:“是的,我知道是谁。” 他淡淡笑了起来,眸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暗之色:“而且,你们放心,那个人的目标……并不是你们。” ------------ 另一边。 白衣少年盯着靳越。 靳越低下头。 乔瞬游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无力地抚住脸,苦笑:“先生,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青衣书生看着他的手,回答道:“就在刚刚。” 乔瞬游眼神一闪。 青衣书生的神情依然温柔:“你知道么,虽然你极力掩饰,但受伤时间不同,愈合程度也不同的。虽然伤口具体伤在哪天无人可以具体辨识,但你的手的愈合速度明显比其他伤口还要快很多,这说明你的指头伤得要比其他伤口还要前面----只有士人客栈的那一天。那么,为什么那天凶手杀了其他人,却只砍了你的小指?为什么你会失踪?而你身上当天为何没有其他伤痕,而今天才出现?” “就这么简单?”乔瞬游扬起眉。 靳越不答反问:“我听门外的人说,那青城派张横的尸体,在大火中被烧了是么?” “那又如何?” 靳越摇着头:“而那场大火虽然来势汹汹,但如果针对的是那些武林人和凌家堡,那么时机不对,不可能在众人开会时燃起。而这场大火伤亡也有限,所以----除了搅局武林大会,其实那场大火的目的很简单,是烧了张横的尸体。” “为什么要烧了张横的尸体?仔细想来,怕是如果发现张横的尸体,会发现他的死亡时间不对。恐怕那张横,早在武林大会前一天便已经死了。” “----我为什么动疑?苏堡主说苏叶病情恶化是在前日,就是张横进入凌家堡的那日。我就想起,恰巧就在武林大会前一天,我们在街上见过张横。张横把小珏认作是凌落莹,想要搭话。可就在凌家堡门口,张横看到我们却匆匆避开走掉。这不是很奇怪么?” “这恐怕是因为,当时在凌家堡门口时,在麻袋中的不是你。你扮成了张横,麻袋里才是张横的尸体。所以你才会对我和冷羽珏避而不见,急匆匆地走掉。” “士人客栈只有你不见了,嫌疑自然很大。但扳指和断指让你免于嫌疑,反而成为了受害者,醒来后成为唯一能够指认凶手的人。但是其中疑点依然很多。” “还有,当时萧南风说你指认在下为凶手。但是我不是,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萧南风说谎,一个,就是你说谎。” 白衣少年镇定自若,白玉般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盯着靳越,“……即使你不是凶手,但以你的能力,你的武功,的确能办到这件事情!虽然我根本没有想到,但是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靳越继续摇头苦笑,看乔瞬游态度坚决,他干脆放弃分辩自己不会武功。 “而且……”乔瞬游的声音依然润雅,“你没有证据。” 靳越微笑道:“是啊,在下只是猜测。也是到了刚才,我才确定,真的是你。” “先生果然聪明。”乔瞬游却没有被揭露的愤怒,反倒如释重负般悠悠叹了口气。 这个明明十恶不赦的杀人凶手,却露出迷茫悲伤的神情,眉目依然高贵而优雅,无辜地好似他才是那个受害者。 乔瞬游叹道:“先生,我收不回手了,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乔瞬游淡淡道:“他们有一个大计划,需要我参与。我也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参加了这次计划。士人客栈、灵剑都只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不过……看来他们的确达到了目的。”他若有若无地瞥过靳越,轻笑一声,接着又一转,“但我不关心这个计划,我只是为了一个人。” “谁?” 白衣少年的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苏奕之。” 靳越的眸子再度柔和下来:“你是为了救他?” “不。”白衣少年笑了,带着点自嘲和悲伤,却露出一股冷冷的狠意:“我是为了杀他。” 他笑得优雅而坚定:“我,一定要杀了苏奕之。” _______ 树洞一下,依然没有评论呀。 第三十一章 君且自问 靳越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苏弈之?” 白衣少年低下头沉吟许久,安静而彷徨,仿佛要融入苍白的月光中去,没有任何表情的俊颜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自苦和落寞。 最后,他淡淡道:“因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一句回答太过意外,连靳越都微微变色,闻言一惊:“什么?你的父亲不是七王爷么?” 乔瞬游垂下眸子,轻笑一声,不再回答。 靳越皱眉道:“小乔……” “先生还是且莫管闲事的好,”乔瞬游打断靳越的话,重新抬起头,眼神冷淡,波澜不惊,“关心下你自己吧。” “不过先生放心。我说了,这一次你是他们的目标,不是我的。我不会害你。”白衣少年笃定道,“如果我所料无错,苏弈之等下定会来救你。他一向是这样的脾气。”他微笑了起来,“可惜,这次容不得他拿乱雪堡来冒险。他,必定能够要为此付出代价。” 靳越听着,突然反问道:“你为何要来这里与我解释这些?” 乔瞬游顿住,握紧了拳头,没有答话。 “你为什么要指认我为凶手间接增加了自己的嫌疑?你为什么今晚要主动来这里与我解释?”靳越的目光依然清淡,却隐含犀利,“如果苏弈之等一会儿过来,而在下又知道真相,在下会把真相告诉他。或者,在下不会让他救我,让你得逞。” “你没有确定你要这么做。你甚至希望我来拆穿你。破坏你地计划。” 乔瞬游抬眼看他。仰起下颌。绷紧了脸。神色冷淡:“先生聪慧。却未看透人心。不要对别人妄加揣测。” “你想救苏弈之。好啊。”他又把缠着绷带地手穿过铁条。“先生。我给你个机会救他。”他盯着靳越。微笑起来。在月光下白衣飘飘。再无辜不过。“你用你地武功。杀了我呀。” 月光下。两位儒雅男子站在铁条旁两相对峙。白衣少年举着手。目光优雅却凌厉。青衣书生盯着他。眼神温和而冷冽。两人一时无言。空气中慢慢紧绷起来。暗潮涌动。 “我此生从未杀人。也不会杀人。”青衣书生负手看他。细长温柔地眸子却带了冷色。“小乔。无论如何。只是为了自己地私利。就杀了那么多人。我无法苟同。为了自己去欺骗别人背叛别人。终究伤害地还是自己。” 乔瞬游地手收了回来。重新恢复闲适从容:“我不需要先生认同。” “况且,杀人?背叛?”乔瞬游反笑了起来,嘴边带着清雅的冷意,“先生,若你真是那个人。你真的有资格来说我么?说这话,你不觉得太冠冕堂皇了么?” 他拂袖而去:“你要说真凶就去说。我倒要看看,没有证据,谁会信你。” 青衣书生目送着他离去,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向门外人拆穿真相,也没有指认乔瞬游。 窗外夜色凄清,月华如水倾泻下来,描绘出屋内影子黑色的菱角。 冷月清辉,对影自伤。靳越低头对着自己的倒影,捂住了脸,苦笑自语道:“靳语觞,你有资格说别人么?” 青衣书生对着一室月华喃喃自语,茫然而又带着悲伤,显露出从来没有过的软弱姿态,轻声道:“你自己,又真的知道什么是真实么?” ------------ 苏弈之来时,靳越已经等了很久。 他靠着墙盘腿坐着,一直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一直到门忽地被打开,才发现门外的护卫早就不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闲庭信步地走进来。正是苏弈之。 苏弈之瘦弱的身躯微微佝偻,他走到铁条面前开了锁,朝他微笑:“书生,当时我就让你出城去,不要搅这趟浑水,你却偏偏不听。你看,现在多麻烦。” 语气轻松,一如初见。仿佛他只是在街头偶遇靳越,而不是在冒着风险在放他。仿佛他不是乱雪堡堡主,靳越也不是阶下之囚,他只是闲来过来与朋友叙旧。 青衣书生盯着门,缓缓站起,却立在原地没有出去。 苏弈之咳嗽了一声,裹紧身上的白裘,继续道:“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已经放了冷羽珏和那少年。他们会在外面接应你。不过之后如何,我就再帮不上忙了。” 靳越还是一动不动,不知在思考什么。良久,他才开口:“为何要放我?” “我不是说了么,因为你是靳语觞,因为我喜欢你的词。”苏弈之坦坦荡荡,摊手一笑,“就这么简单。” 靳越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苏堡主倒是比诗人还要真性情。” 苏弈之微微咳嗽一声,目光悠远:“诗人么……呵。那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我不过是一身铜臭的商人,只有在这时候,才偶尔任性一下罢了。” 青衣书生若有所思地道:“若是……在下不肯跟你走呢?” 苏弈之吃了一惊,抬头看,靳越目光温和,却带着点隐忧。 “为何?” 靳越欲言又止,然后转了话题,叹口气:“放了我们,不是会连累苏堡主你么?” “那你就愿意连累冷羽珏?”苏弈之不答反问道,顿了顿,淡淡道,“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们本来就和这事没关系。” 靳越忍不住道:“你可知小乔……” 苏弈之微笑着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一个噤声的手势。 靳越皱起眉,恍然大悟:“你……都知道?” “生死由命,富贵在天。靳语觞又何必为苏某操心。倒是你,恐怕已经卷入了七王爷的计划中,今后苏某恐怕无暇护你周全,一切皆得看你自己。”苏弈之轻笑起来,夹杂在一阵阵咳嗽声中,在月色中出奇地低沉悦耳,“该来的,就让它来。” 青衣书生轻轻叹道:“你本该是诗人。” 病弱霸主却笑了起来:“你倒像武林人。”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不过初会,不过一首诗,便已知彼此,何须多言? ---- 如果有人问乔苏的年龄,那么,苏堡主34岁,小乔18。完毕。这两个人是下卷乱雪飞红的主角。 三十一章预告 “刘洋,怎么是你?在下不是……” “喂,死书生我可没违背诺言,是另外的人出钱让我带冷羽珏和这少年出去,可不是要保护你。你要跟就跟,老子眼神不好,没看见没看见!” 第三十二章 逃离 凌家堡经过白天这一大动静,人人都精疲力竭,虽然人员没有太大伤亡,但部分建筑需要整修,许多武林人士被安排进了周围的临时客栈和空屋,前院吵吵闹闹了大半个晚上,到了深夜,却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而凌家堡后院,更是因为许多人手被调往堡外住所,显得分外空旷,只有少数几间房间还亮着灯火。 到了子时,这座巨大的庄园,如一条沉睡的巨龙,横卧在黑夜里,悄然无声。 凌家堡后门庭院树丛的僻静角落,由一座简单的阵法掩饰住形迹,红衣女子与少年站在其间,打量着面前自称受人所雇带他们离开的瘦高男子。 冷羽珏眼神冷若冰霜:“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洋暗暗叫苦,在红衣女子的眼神下忍不住有些怯意,最后挺了挺胸,瞪大眼睛:“你以为我想来么!是苏弈之出钱让我护送你们出凌家堡的,否则你以为你们会那么容易避开别人的耳目么!” 一旁的少年闻言哼了一声。 “怎么?”刘洋转过头,咬牙道,“你对本大爷有什么意见么?” “哟,好破的一根柱子。”少年凉凉道,“苏奕之还真是没钱了,居然雇这种货色。” “闭嘴。”冷羽珏把身前的少年拎到一旁,又冷冷看刘洋一眼,不咸不淡地补了两个字,“竹竿。” 简直是不堪入耳!刘洋出离愤怒,不由悲从中来,这年头……这年头赚钱难啊,一个个顾客都如此恶毒如此麻烦,他要求加钱!加钱! 萧清山抱臂道:“然后呢?你不是要护送我们出去?呆在这里干什么?这里又不是门。你想等着我们被抓?” “虽然你们一路过来似乎没有人。但其实凌家堡内松外紧。各门口都把得很紧。你们根本出不去。入夜后城门紧锁。这些天又加强了戒备。相信你们逃走地情况很快就会被发现。到时候更是插翅难飞。除非在江陵城内再呆上个几天。”刘洋哼道。 “讲重点。”冷羽珏不耐烦地踩了踩瘦高男子地脚。刘洋吃痛收脚。猛地后退一步。 “最危险地地方就是最安全地地方。”刘洋指向院外地高楼。“那是凌家堡临时找来给那些住所被烧地武林人士地暂住之地。他们还没来及得部署防备。那楼在凌家堡外。南面直面官道。北面是小巷口。四通发达。我只要把你们从凌家堡护送到那里就行。” “那有什么差别。”萧清山翻了翻白眼。“然后过几天我们还是要寻隙自己出城?” 刘洋嘿嘿笑道:“苏奕之只出钱把你们护送出凌家堡。可没说要护送你们出城。不然……你们加钱?” 刘洋是江湖有名的认钱不认人,但身手利落,精通奇门遁甲,是个逃跑的高手。 少年的眸中闪过算计,张口欲言,却被红衣女子打断。 “我不需要。”冷羽珏冷冷道,然后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不耐烦,“书生人呢?” “不是在这里等他么!”刘洋一挥手,“放心吧,从那房间到这里路上的人都被我引走了,他只要能顺着路过来就行,没有任何阻碍的!” 话刚毕,周围便发出“砰”地一声,三人转头看去,拐角那头出现了一抹青影。 青衣书生若有所思地环视了这里一眼,然后似乎看破了阵法,扬起笑意,直直向他们走来,步伐行云流水,然后就在这一派潇洒中……一头撞在了树上。 三人骤然沉默。 青衣书生踉踉跄跄地撞过来,捂着撞痛的额头,抬头望见他们,眼睛一亮,微笑起来,正要跨步进来,在三人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绊到脚下的树干,一头跌进了草丛。 如此行进方式,居然没能引来别人的注意,能够这样一路过来,真可算是奇迹。 红衣女子沉默,瘦高男子目瞪口呆,少年翻了翻白眼。 青衣书生的反应异常镇定,拍拍衣衫上的灰尘就站起来,脸上还挂着腼腆的笑意,一派清雅自然,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三人的错觉。 靳越朝着冷羽珏笑:“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哎呀,如此身手,真是身经百战方才能练就。我是错了。从前瞅你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说你是废物。”少年抽了抽嘴角,浮上一抹恶意的嘲笑之意,“这不是屈就你,也委屈废物这个词了么。” “承蒙夸奖,惭愧惭愧。好在近朱者赤,在下与小萧接触多了,才能有如此进步,在下对此甚为感激。”青衣书生表情异常诚恳,语调异常诚挚。 萧清山一噎,就要脱口的恶毒讽刺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瞅着旁边冷羽珏一幅“再说一句就踹你”的表情,最后只好狠狠吞下。 冷羽珏走近靳越,上下打量了下他,语气依然波澜不惊,却少了点冷漠:“也是苏奕之放你出来的?” 靳越唇边的笑意消失了,叹了口气:“他执意要留下来交待,却让我出来,但也对我说此后再也帮不了我们。让我们自己保重。” 萧清山眼神中依然带着怀疑,冷笑道:“这苏堡主未免也太好心了点,不仅放我们走,自己留下来,还派人护送我们离开。说他没目的,我还真不相信。” “派人?”靳越皱眉,转头这才看到一旁的瘦高男子,愕然道,“刘洋,怎么是你?在下不是……” 刘洋瞪大眼睛,马上道:“喂,死书生我可没违背诺言,是苏奕之出钱让我带冷羽珏和这少年出去,可不是要保护你。你要跟就跟,老子眼神不好,没看见没看见!” 萧清山眼中闪过狐疑的眼神,冷羽珏已经扬起了眉毛:“你们……认识?” 刘洋干笑,靳越苦笑。 靳越弯起月牙眼正要说什么,冷羽珏目光一沉,抿嘴道:“我要听实话。” 青衣书生乖乖闭嘴。 刘洋冷汗尽出,他了解要是冷羽珏知道原先是他设阵困他们,估计根据魔女的脾气,定会把他教训一顿,到时候不死也残。他有些感激靳越的沉默,慌忙给三人带路,扯开话题。 冷羽珏瞥了靳越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萧清山幸灾乐祸地朝靳越笑了笑,青衣书生只是无奈地摊了摊手。 刘洋该算是做生意的高手,精打细算的很,该做的一个不落,不该做的一个都不做,只把他们三人利用小道送出凌家堡引入小楼旁,顺口告诉了他们楼中的小道与房间住客分布,剩下来的完全一副“你们没付我钱,所以不关我事”的样子转身就想开溜,少年恼怒地想要抓他,却又被冷羽珏拦住,靳越无奈地摇头。 待得将三人躲入楼中,瘦高男子完成使命,嘿嘿一笑,转身隐入小巷的阴影中。 巷子里静静立着一道身影,见到刘洋,才叹道:“他们出去了?” 刘洋得意洋洋:“废话,也不看看是谁接的生意!保证童叟无欺宾至如归。” 那人听得刘洋那乱七八糟的成语,只是一笑:“那十一王爷不是叫你保护靳越么?怎么,不保护了?” 刘洋哼道:“可惜又有人出钱让我不要管他。我只好暗中跟着喽。” 那人淡淡道:“那你最好别跟丢了。” 刘洋盯着若有所思的那人,心里暗中嘀咕,这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真是无聊,雇他还得伪装是另外的人雇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那人转过身来,一身白衣不染纤尘,不是苏奕之,却是乔瞬游。 -------- 另外一边。 接到情况不对的消息,凌清扬立刻领着一群凌家堡弟子赶到此地。 见到房门大开,凌清扬面色一沉,锁紧了眉头踏了进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房间中央裹着白裘的人。 那人席地而坐,靠着铁条,手里还拿着一杯暖酒,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笑。 “我把他们都放了。”苏奕之仰头饮下杯中最后一口暖酒,咳嗽一声,环视了下鱼贯而入虎视眈眈的众人,淡漠一笑,语气轻松,“我说过,所有后果,由我苏奕之,一力承担!” -------- 小孤:我导演制作的听雪楼之紫陌篇获chinjoydv大赛的中国风原创奖喽。有空可以去看看。另……期末考试中…… 明日更新下章进退维谷 萧清山一愣,皱了皱眉,又转过话题道:“冷美人你不是说不在乎真凶,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懒得去追查真相么?” “是。不过……”冷羽珏的右手抚上左手被凌清扬震伤的伤疤,目光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那是因为追查真凶太麻烦。但若他们正好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他们死无全尸。” 第三十三章 进退维谷 小楼内此时一片漆黑,只有上面几层的房间隐约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夜色如墨般描绘着楼内古朴又高雅的轮廓,在角落处晕开模糊的黑色,让人瞧不真切。 三人从侧窗翻入,冷羽珏与萧清山身负轻功自然轻盈灵便,就是苦了那本来就不擅长动作的书生,笨手笨脚地扒上窗,直接被冷羽珏给拎了下来, 按着刘洋所说的,三人贴着墙壁沿着小楼内的小道,想要找到在偏僻处一间隐秘房间躲避。冷羽珏走在前面,萧清山跟着其后,警惕地注意周围的动静,而靳越落在最后,边走边看刘洋所会的楼内地图和房间分布,光线微弱,他眯着眼睛凑着极近,脚下也没注意要拐弯,险些一头撞上柱子,被萧清山拽住,靳越对他感激一笑,少年剐了靳越一眼,不屑地轻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小声的威胁:“再不小心我杀了你!我可不想被你连累,被人发现!”随后便不再理会他,加快脚步跟上冷羽珏。 三人悄然上了第三层楼,突然背后出现微弱的光影以及脚步声,萧清山本来就在警惕周围的动静,所以反应奇快,运起轻功,一把拉住手边还未反应过来的红衣女子,迅速闪入右面的拐角凹陷处,躲到阴影中。 脚步声骤然近了,猛地一声大喝响起:“站住!” 落在后头的青衣人被抓了个正着,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地图塞入怀中,从容地转身,对上那江湖弟子狐疑的眼神。 拐角凹陷处,少年死死抓住红衣女子,任她用手肘向后狠狠一撞,也不松手。 冷羽珏回头瞪他一眼,如果目光是剑,早在萧清山脸上戳出十七八个窟窿来,萧清山的脸皮经过这些天的锻炼早就固若金汤,所以对此视若无睹,只是无辜地一摊手,凑到她耳边道:“谁叫他要在后面的。我可拉不到他不是。” 走廊上那头的人端着蜡烛又走近了几步,光亮照亮了青衣人的身影,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靳越看着他,脑中飞快地闪过几套说辞,沉默不语。 角落里的冷羽珏伸手夺过萧清山腰间匕首,准备只要一发现不对就出去。 “不要惊动了别人。被人发现我们就完蛋了。”萧清山压低了声音。趁着冷羽珏看不到。嘴边勾起幸灾乐祸地笑容。毫无诚意地拉长音调安慰道。“放心吧。我们地靳公子容色如花心黑似墨巧舌如簧。怎么可能应付不过去。” 冷羽珏不动声色。连眉毛也没抬一下。只是右脚一退。死死踩住某个毒舌少年地脚。萧清山在黑暗中扭曲了脸。 那人走到靳越旁边。烛光照亮了靳越地脸。他皱着眉头道:“你是哪个门派地弟子。这么晚出来干什么?” 靳越突然发现他竟没认出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明白了白天虽然他成了众人地焦点。但当时有许多人在救火并未参与其间。再加上当时在场地人数众多。许多人都在人群后头。也就只能看到一道模模糊糊地身影。其实真正能认出他来地人极其有限。心下一动。面上却一派自然。只是道:“我在找房间。” 那人穿着简单。没有带兵器。也怕见到不明人士。见靳越态度自然。多半真是临时安排进来地江湖人士。稍微放松了一点警惕:“凌家堡也真是地。安排得乱七八糟。刚才我也找房间找了半天。”接着狐疑道。“可现在也太晚了吧。你是哪个门派?怎么到现在都没找着?” 靳越面上微笑。心下转了一圈。也只能拿出那他记得最深地门派:“蜀山派。在下不是和师兄弟一道来地。所以来到得也晚。不清楚房间安排。” 那人上下打量了靳越的装扮,瞪大了眼睛,自语道:“难道是蜀山派的莫少侠?听说他晚上才赶到凌家堡。还让我碰上了?” 又是莫渊枫。但愿日后那莫少侠切莫找他算账才好。靳越心下苦笑,点了点头。 那人突然想到什么,道“你现在才到,那你白天不在?呵,真幸运。” “哦?发生什么事情了么?”靳越讶异地抬起眉毛。 见那人竟然相信了靳越,躲在角落的冷羽珏微微放松了握住匕首的手,一旁的少年轻哼道,虚声道:“看,我就说他很会装嘛。” 那人叹道:“侠王府跑来捣乱,武林大会中途又被人放火,真是乱七八糟。你去问问你那些同门就知道了。” “是么?原来是这样。”靳越态度沉稳恳切,“那请问我师兄弟们现今在何处?” “就在这上面。”那人指了指上头,又善意提醒道,“莫少侠你可要小心了。据说今天抓到了士人客栈的凶手。那人就是装作是你混进来的。好在别人发现,而且现在被关押着,不然莫少侠的名誉可就受损了。” 靳越微微吃了一惊,沉吟道:“是么?那我要赶快找师弟们问清情况。”回身朝那人所说的方向走去,那人也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 靳越没走多久,背后被人一拍,却是红衣女子和少年,他展开放松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说话,直接被红衣女子拉走,快速地闪入刘洋原先封锁的房间。 三人一入房内,少年开口鄙视道:“那人简直是头猪!这也相信。” 三人没有点亮蜡烛,冷羽珏借着月光在椅子上坐下,冷冷道:“难道你想被人发现才好?” 少年一撇嘴。书生撩衫坐下,沉吟不语。 少年来回踱步,又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出去?如果按刘洋所说,那么凌家堡现在已经发现你们跑了,肯定已经开始四处找人了。他们肯定先搜查凌家堡内部和去城门的路线,一时半会查不到这里来……” “如果那么还查不过来,那今晚就先呆在这里。”冷羽珏道。 萧清山恼怒道:“这几天简直是倒霉透了,先是在士人客栈被人陷害追杀不说,灵剑又被人拿走,在武林大会上又露了脸,现在局面更加糟糕。” “说起士人客栈,”靳越蹙着眉,沉吟道:“我有一件事情要与你们说,当时士人客栈中的凶手其实是……” 冷羽珏与他异口同声道:“……乔瞬游。” 话一出口,三人都是一愣。 靳越讶然道:“你知道?” “果然是他。”冷羽珏冷哼道,“苏奕之漏了口风。如果不是乱雪堡的人,苏弈之哪里会这么维护他?苏叶伤重,乔瞬游说谎。那么多半就是这小子了。” 少年转身盯着一脸铁青的红衣女子:“冷美人,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我们可知道真凶是乔瞬游,你要杀了他么?哦,还有那阮离烟,多半是与他一伙的,你什么时候要去拿回灵剑?” “先拿回灵剑。”冷羽珏冷冷道,“再找他算账。” 沉默已久的靳越此时突然插口道:“还有,提醒苏奕之小心乔瞬游。” 红衣女子扬起了眉点点头:“没错,我讨厌欠人人情。” 萧清山一愣,皱了皱眉,又转过话题道:“冷美人你不是说不在乎真凶,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懒得去追查真相么?” “是。不过……”冷羽珏的右手抚上左手被凌清扬震伤的伤疤,目光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冷光,“那是因为追查真凶太麻烦。但若他们正好落在我手里,我定让他们死无全尸。” 萧清山只觉脖子一寒,缩了缩头,皱起了眉头,又开始烦躁地来回踱步:“现在他们肯定已经封了江陵城的城门,也不知道会封多久。” 靳越皱眉道:“他们迟早会查到这里来的。” “那破竹竿白收钱。”萧清山狠狠道,“送佛送到西,好歹也要把我们送出江陵城才对,居然把我们带到这个不上不下的地方,搞什么名堂。” 冷羽珏伸了个懒腰,哼了一声:“他未必安什么好心。我可不信他。” 这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似乎在思量某个问题的靳越猛地抬头:“糟了!我刚才说错了!” “什么?” 靳越思及一处,微微变色:“刚才,我与那人说话,装作不知道白天的事情。若是真的莫渊枫,他如果晚上到江陵,他不会知道要来这栋楼,而是直接去凌家堡!如果他能到这栋楼,就代表他已经去过凌家堡,并且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些事,那么他该知道白天的火灾和变故!” 方才在走廊上,靳越虽然反应很快地欺瞒过去,却没有时间深想到这层,过后三人也没有细想。然而当时那个人没有发觉错漏,若是那人回去深想或者转述给别人,就会发现不对!靳越与冷羽珏逃走的事情肯定会很快传来,到时候只要有人一联想…… 少年猛地蹦起,当下怒视书生一眼,当机立断:“快离开这里!” 就在此时,原本漆黑一片的窗外突然亮起了火光,犹如星光般越来越多,最后照得窗外黑夜亮如白昼。门外马蹄声人语声混杂在一起,人声鼎沸,喧闹无比。 “怎么会这么快?”萧清山盯着窗口越来越多的火光,倒抽一口冷气,“糟糕,不仅侠王府凌家堡一个不缺,连官府都来人了!” ------------ 在期末考中挤出时间来更新…… 第三十四章 意外出场 “怎么可能这么快……”靳越喃喃自语,紧紧锁着眉头。 冷羽珏皱眉看着窗外,目光一冷,霍然站起,向外走去。 少年慌忙叫住她:“冷美人,你要出去?可是你连兵器都没有!” 冷羽珏回头看他一眼,淡淡道:“没有就去抢。” “先等等。”靳越起身看向楼下,“他们现在还没上来,似乎是在商讨什么。说不定还有办法。” 萧清山咬牙,握紧了拳头,道:“什么办法?逃?还是杀?” “杀!”冷羽珏的脚步在门口顿住,冷冷道。 “不行!”靳越与萧清山一同道,无视冷羽珏瞪向他们的目光。 “冷美人你武功才刚刚恢复,就算能从人群中杀出,但是这时候城门紧锁,到了城门那里,你也出不去!”萧清山看了靳越一眼,然后快速伸手抽出靳越怀中的楼内地图,在桌面上摊开,指着地图上的一点道,“刘洋选的房间很巧,他们一时半会未必能查出我们在这里,如果我们想办法,也许能躲过去!”他又指向另外一条路,“或者,从这里一路从后走,干脆绕过这条小路悄悄逃走。” 靳越掩在窗旁,仔细地观察着下面的人群,摇了摇头:“他们开始包围了,从后走肯定会被发现的。” 萧清山烦躁地猛抓头发:“那怎么办? 靳越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其实……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两人都望向靳越。靳越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出了办法。 他地话一出口。少年立即嗤之以鼻:“你疯了!除非他们都是傻子。不然这方法不可能奏效地!” 冷羽珏抬起了眉:“就这么简单?” 靳越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回头朝他们两个勾起一丝笑容:“不妨一试。” 冷羽珏盯了他半天。靳越歪着头对他们一笑:“反正大不了再被抓。” 萧清山冷笑:“要去你一个人去。休想让我和你一起去疯。” 红衣女子终于动了,与靳越一起踏出门:“试就试。”回头看了瞪大眼睛的萧清山,挑眉道,“你爱去不去,我不管你。”转身就要走,留下萧清山一人在黑暗中抓狂:“这两个疯子!”气了半天,咬了咬牙还是跟着出去了。 -------- 小楼外的人士将小楼团团包围。人群熙熙攘攘,十分吵杂,其中夹杂着凌家堡的弟子和官府的人马,那位骑在马上的领头人却是捕头古星瀚。 古星瀚翻身下马,大步领着人踏入小楼。 小楼内的人被吵醒,陆续出房看个究竟,楼内也自下而上逐渐亮起灯火。 古星瀚与凌家堡高等弟子立在厅堂,看着陆续亮起的灯火照亮了楼内的一切。 楼内江湖门派的掌门与弟子纷纷走了出来,带着些许恼怒和疑惑。 古星瀚对着众人一抱拳:“抱歉打扰各位的歇息,但凌家堡传出消息,今天抓到的凶手晚上已经逃进了小楼,在下来此是协助凌家堡找出凶手的。若有冒犯,还请勿怪。” 几位门派的掌门脸色稍缓,一人道:“出了此等大事,我们自当配合。但古捕头可有确切的消息?你们确定那几人进了这楼内?” 古星瀚抬起头观察小楼,目光停在一处,皱起了眉头。 一道青影坐在三楼,低头看着楼下的动静,瞧不清面容,那道身影的身形却很熟悉。 “就是他!”楼下一个人指着楼上的青衣人朝古星瀚喊道,“就是那个人!他就是凌家堡今天逮到的凶手,今晚刚刚被苏弈之放走,有线报说他和冷羽珏躲入了这小楼来!果然没错!” 几位蜀山派的弟子从人群中跃出,朝古星瀚一作揖,然后客气道:“古捕头,可能这位侠士是认错人了。那是我们的师兄,不是什么凶手。” 此时,又有人在旁说:“得了吧。昨日那凶手就是伪装莫渊枫进来的。” 古星瀚盯着楼上那人,眯起了一对鹰眸:“他从我进来开始就坐在那里,他的衣服不是刚刚穿上的,也就是说,刚才,他并没有和你们一样在房内歇息。” 蜀山弟子解释道:“大师兄今晚才刚到不久,一直在楼上打坐,并未进房。” 古星瀚沉声道:“是与不是,让他自己下来与我们解释。” 没想到几位蜀山弟子不退反进,语气依然客气,却丝毫不让:“大师兄厌烦红尘俗事,一向不喜与陌生人来往交谈。还请古捕头不要勉强。” “你的意思是,不肯配合了?”古星瀚面色一沉,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周围的官差也慢慢向前逼近,“让开!” 凌家堡的弟子连忙来阻挡古星瀚:“古捕头切勿动手,若是误会一场不就糟了。还是等堡主来了,我们再……” 古星瀚挣开那弟子的阻拦,上前几步,对蜀山派的弟子冷然道:“你们若是要包庇凶手,就休怪古某不客气了!” 蜀山派弟子持剑不让,竟也纷纷拔出剑来,古星瀚更怒,一双鹰眸泛出冷意,挥手蓦然从旁抽出射月弓和箭,拉紧弓弦,带着冷冽的煞气,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光,直直朝楼上的青衣人射去。 几位蜀山派弟子反应极快,围成剑阵,猛地跳起,或打或挑,剑势成圆,堪堪将那极有杀伤力的一箭压了下来,插入地上。 古星瀚冷哼,拔出刀来,向蜀山弟子攻去,竟是要带人要硬闯了。 突地一道身影从天而降插入战圈,只见银光暴起,轻盈灵动,仅仅几招,剑挑古星瀚,逼退来攻的武林人,将一众蜀山弟子护在身后。 来人低垂着头,长身玉立,黑色长发随风飘扬,衣袂翻飞,手中长剑斜斜下指,一颗血珠在剑尖轻轻震颤,倏然坠落。 正是青衣人。 “大师兄!”蜀山弟子已经欢呼出声。 他抬起头,轮廓英气,眼神沉稳冷静,但眸子圆润漂亮,平白冲淡了几分眸中的凌厉之气。 他的声音冷硬如剑:“各位可是欺我蜀山无人么?” 蜀山二十四代大弟子莫渊枫! 写在前面的话 很久没有出来见到大家了,呵呵。 一开始因为高考,高考之后经过了一段低潮,所以就鸵鸟不出水面。 小孤写幻梦风灵2一直碰到瓶颈,一直在推翻重写,年龄设定也从16改到了18,所有的东西又要重新架构。 反倒是兰烬落的灵感不断涌现,所以决定搁笔来写这个故事。后来在发文的时候,发现已经有文章叫做兰烬落了,所以就把名字改为晓寒兰烬灭。 写了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都是片断,所以一直犹豫着没法上来。最后决定在09年1月1日这一天开始连载。 新年要有新气象哦~ 晓寒的故事是关于冷羽珏、越、萧清山的故事。冷羽珏在《灵剑传说》中不断有串场,在锁妖之塔之中也有正式登场,但是也只是惊鸿一瞥而已。至于越和萧清山,更只是只言片语而已。兰烬落的故事是发生在灵剑传说的50年前,此时的灵剑山庄尚未崛起,侠王府声势正盛,蜀山剑圣此时也不过是个20多岁的青年。 这次小孤的笔风有了很大转变,也不再以第一人称写作,而且前面的谜团和铺垫会很长,不再像灵剑一样直接切入主题。主角要几章之后才会登场。所以大家要耐心等待。 越写越是对冷羽珏这个酷御姐充满了爱,狡黠而腹黑却同时迷糊的越也让我萌到不行,倒是对萧清山我没什么感觉。 朋友:“……萧清山就是小狐狸的分身吧。口胡!我最心疼小狐狸了!” 孤:“废话,萧清山是小狐狸他爷爷辈的,有点像是正常的。嗯,我对他的感觉和小狐狸差不多。” 朋友:“心疼?” 孤(邪魅一笑):“你看我什么时候心疼过小狐狸?我虐故我在。哦也!” …… 嗯。所以大家相信吧。不要被晓寒兰烬灭正经地武侠风欺骗了。搞笑和恶劣才是小孤地本质。也才是小孤小说地本质。熬过了貌似正经地几章。恶搞地后面在向你招手。 至于灵剑结局。因为出版社回复已经排入08年出版计划。但在08年末也没有回声。我也只是谈了意向。没有真正签约。所以既然已经到了09年。我也不打算正式出版了。结局也会放出来。正在考虑出同人志。 嘿嘿。不过可恶地小孤依然可恶。想要灵剑结局。好啊。兰烬落点击率破5万地时候。我更新灵剑结局一。破10万地时候更新结局二。反正以后每5万一个番外。 我就是那趁火打劫可恶至极卑鄙无耻邪恶混蛋的孤星雪。 嗯,如果要扎小人,记得写上本孤长串的修饰语,谢谢。xd 兰烬落一开始的速度我不敢保证,我尽力而为吧。开始的一周不知道能不能1天或者2天一章…… 顺便说一下,帮大家复习灵剑,同学们还记得么,灵剑中有提到,冷羽珏和雪心是长得一样的,而越和冥雪是长得很像的…… 清越珏三人片断预告 小孤:三人差不多都登场了,好吧,为了唤起大家对主角的爱,以后的片断我放一些上来。 ------------------------ 萧清山问:“冷美人,为什么这只猫叫可乐?” 冷羽珏一脚踹翻某少年,冷道:“小子,你再叫我冷美人,我就把你打成可乐。” 萧清山问:“冷美人,为什么这只猫叫可乐?” 冷羽珏继续一脚踹翻某少年,冷道:“我喜欢,你管我。” 萧清山继续问:“冷美人,为什么这只猫叫可乐?” 冷羽珏还是继续一脚踹翻某少年,冷道:“因为它很好笑。所以叫它‘可乐’。” “……那只仗势欺人嚣张无比的猫哪里可笑了!” “你不觉得它会自己上茅厕很可笑么!” 萧清山爬起来,抽了抽嘴角:“……冷美人,我好冷。” 冷羽珏冷哼一声。继续一脚踹翻:“没关系。多摔几次就热了。” ----片断1 “唉。这些人地脑袋怎么也不转个弯?谁说靳越一定要是青衣?谁说冷美人非得要红衣?谁说我一定要乔装?”萧清山伸着懒腰。鲜衣怒马。恢复了几分少年风流地意味。他回头本想向冷羽珏展示他地阳光笑容。却对上靳越地眼睛。登时板下了脸。“冷美人呢?” 靳越一身月白华衫。举止温文。倒有几分乔舜游那种豪门贵族、书香世家地感觉。他轻轻笑道:“她去买首饰。说蓝色地裙子得配其他首饰。” 萧清山大为奇怪:“看来她也不是非红衣不可啊。为什么她出道以来都穿红衣?” “那是因为小珏说。如果不穿红衣。每天衣衫会染到血。显眼地很。两个时辰就得换一件。她讨厌麻烦。所以索性穿红衣。” 萧清山张大了嘴巴,呆了半天----他打死也想不到会得到这个答案。 所以那位想法诡异的红衣女子根本不是因为喜欢红衣,而只是懒得换衣服而已? 他呆了半天,突然觉得不对:“但是血凝固后是紫黑色……穿红衣仍然会很显眼啊。” “对啊。可她懒得深想。”靳越回头朝他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成两弯明月,闪动着温柔的波光,“所以我说她很可爱。” 可爱……萧清山突然想起那个红衣女子听到这个形容词可能会有的恐怖反应,手上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萧清山看着靳越笑眯眯的样子,恶狠狠地想,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怎么会在一起了。他们两个简直是天造地设一对怪人! ----片断2 “靳越,你当真是没心没肺。”江焉阑笑得云淡风清,但说出话的话却犹如浸过了冰,“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声色。方有你,才能如此冷静,拿自己爱人的生命去冒险,毫不手软。 青衣男子俊美的脸上依然平静,不怒不喜,望向江焉斓的目光依然温柔而悲悯,他轻轻叹道:“你还是放不开?” 一矢中的,江焉斓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手指深深地攒进手掌里。 当年她说她要毁掉他最在乎的东西。他垂下那双太过深邃的眼眸,悦耳的声音里竟有一丝迷惘:“我不知道我最在乎的是什么……” 靳越太过无懈可击。他容貌俊美,却从不利用他的外貌;他会妥协,却绝不屈服。他谋略过人,天纵其才,却不图一展抱负,称王拜相;他能轻易地控制人心,进退自如,却辞却官职,远避人群;他出身高贵,气质高华,却粗茶淡饭,一身素衣。 当年在皇宫上,他一首惜红衣惊艳四座,却一笑辞去锦衣玉食荣华富贵。在江湖中,他风餐露宿,颠沛流离,亦无怨言。 他永远微笑,永远不会故意伤害别人,所以,错的,永远是别人。 当年江焉澜爱他,他不过一笑,之后江焉澜恨他,他也不过一笑。 靳越会喜欢任何东西,任何人,但都不会离不开任何东西,任何人。 所以,他,云淡风清,没有弱点。 那么……冷羽珏之于他,究竟,又是何人呢…… ----片断3 “小珏。”他唤。 她不作声,只把头靠在他肩上。 “小珏。”他的声音柔了下来,“小珏。” 她蹭了蹭,老大不高兴地回了声:“干嘛?” 他带着点满足微笑起来:“没事。”他再次弯起月牙眼,“我只是喜欢叫你。” 她白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窝到他怀里,嘟噜道:“别吵我。” 他抱紧她,像是怕冷似地抱住怀里的暖意,在她耳边不停不停地唤:“小珏小珏小珏小珏……” 她受不了地轻打了下他的手以示警告。 他在她耳边吃吃地笑,然后还是安静下来了。 她便躺在他身上睡了过去,模模糊糊地半是抱怨地想着,越这书呆子最近实在太无聊了。 此时微风和煦,他静静地抱着她,她心无旁骛地睡在他怀里。 她以为这再寻常不过,却没想,这样的机会此生难遇,下世也不会有了。 ----片断4 墨骨咂咂嘴,笑眯眯地打开靳越留下的送别诗。 靳越的诗名震动朝野,除了他两次上京考试、一次赴宴的诗词为他亲手所写,被当今圣上亲自珍藏,其他几乎没有留下真迹,千金难求。 如今墨骨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却能拥有靳越的亲笔诗词,而且还是整整两页,那简直比圣赐的牌匾还要提价啊。 墨骨打开书信,看着纸上工整而清俊的字迹,他瞪大了眼睛,双目圆睁,双手渐渐颤抖。 第一页。 先生走好。 下一页。 纸短情长,就此打住。 墨骨死死盯着这两页翻来覆去,终于确定除此之外再无他字。 想起青衣书生温和而内敛的脸,绝代的风姿,以及那腼腆的一声:“文思枯竭,请勿见怪。” ……真是相当枯竭,真是相当……见怪…… 墨骨突然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摇摇晃晃,他他他这个老江湖…… 脑中突然闪出无数星星,其中一个星星蹭地一声化作那个毒舌少年的脸,他不屑地看这墨骨,冷笑:“我骗人?我毒舌?他正直?他温和?蘑菇,你太天真了。” 真是……太……天……真……了…… 墨骨“噗”地一声喷出一篷血雨。 ----片断5 清越珏三人片断预告(2) 作为下周登上女生青云榜,我尽量每日都更新。 这是日更前的礼物……片断双手奉上。 ---------------- 红衣女子沉默不语。 少年慌乱地挖开旁边的砖块,依然空无一物。 他慌了:“我真的没说谎,我真的……”话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红衣女子的手轻轻伸向少年的脖子,眸子微微眯起,隐隐泛着蓝光,充斥着凛冽的杀气和盛怒。 她慢慢,慢慢勾起了嘴角,眼神冰冷:“你,骗了我。” ----片断一。 萧清山依然笑:“你装吧,你就继续装吧。等下他们要杀她。我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青衣男子静静看着他,少年冷笑以对。 良久。靳越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靳越远远望着那抹红影。静静道。“她信我。所以我不想她受伤。” 青衣男子垂下眸。一字一顿:“我不会骗她。” 他轻轻瞥过少年:“而你最好也不要。” 萧清山一僵。笑了笑:“你在说什么?至少我可没对她撒谎。” “那最好。”靳越笑得眉眼弯弯。温柔之极。“因为她永远不会原谅骗她地人。永远。” 少年慢慢收起了笑容,眼神一瞬间冷若冰霜。 ----片断二。 华服青年怒道:“哪个混蛋敢冒充英俊潇洒貌若潘安的本王!” 靳越走上前一步,声音清朗:“我。” 看到靳越,青年愣住了,扇子掉在地上都忘记了。 萧清山大为紧张,手中握住袖里剑,不动声色地走近了华服青年,打算在这位正牌的十一王爷拆穿靳越前,挟持他逃跑。 青年指着靳越,说话都不利索了:“是你……你你你!” 靳越微笑,笑得从容:“好久不见。本王甚是挂念。” 青年呆呆看着他,看着他的衣服,傻傻道:“你换身衣服……真真的好看。” 青年回头望向却莲风:“你……你说是他就是那个自称十一王爷的人?” 却莲风点头。 青年眼睛一亮,眼珠滴溜地转了一圈,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戚侯冷笑:“怎么样,看到了真正的十一王爷,装不下去了?”他厉声喝道,“说!你究竟是谁,冒充十一王爷有什么居心!” 青年突然扑向靳越,靳越躲闪不及,被他扑给正着。 这位正牌的十一王爷挂在靳越身上,大大咧咧一笑:“我?我是十一王爷的男宠啊。” 萧清山一个脚底打滑,差点没跌倒。 靳越还在笑,但是那个笑容已经开始发僵。 ----片断三。 他说的话是假的,他的名字是假的,他的整个人都是假的。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一动不动。 她平生最恨欺骗和背叛,可此时,她却没有丝毫怒气,只是突然觉得倦,倦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懒得去计较一切,懒得去想一切。 所以她只是看着他,慢慢道:“你说的话是假的,你的名字是假的,你是假的。是么?你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不是质问,只是询问。没有怒气,语气淡得像是要散入风里。 他看着她,不说话。 半晌,他垂下头,道:“可是,你是真的。” ----片断四。 萧清山倒在地上,任四周的属下惊呼着给自己治疗,他只是从缝隙中看着被人架走的冷羽珏。 羽珏羽珏羽珏羽珏羽珏…… 他张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他的血在流失,但是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因为他胸膛中的某处,正尖叫着被活生生撕裂,被绝望磨成粉末,那才是,灭天灭地的痛。 痛让人清醒。 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像此刻一样清醒过。 他清楚地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永远。 ----片断五 “他骗得江焉阑为他生为他死,骗得乔瞬游一路护他,事到临头,他却冷眼旁观,见死不救,摆出一幅无辜的样子。别人说我是骗子,我看着天底下的骗子加起来,也抵不过靳大公子的一根手指头。” 冷羽珏趴在桌子上,丝毫不理会少年在一旁的冷言冷语,倒头就要睡。 萧清山一时激愤,忘了禁忌,直接把冷羽珏摇醒:“羽珏,不要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了,行不行!” “唰”一声,冷羽珏把萧清山一脚踹翻,灵剑连鞘一起插入地中,离萧清山的脸只有几寸。 一切不过只在瞬息之间。 萧清山自暴自弃地闭目躺在地上,索性不再起来。 “死小鬼。”冷羽珏用手撑着额头,懒洋洋地看萧清山,“第一,不要吵我睡觉,第二,谁让你叫我羽珏了?第三……” 她蹲下身子,脸凑近萧清山,淡淡道:“越是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在骗我,关我什么事?他不是好人,我更不是好人。我想信他,我想护他,我想和他一道,所以我做了。至于他想怎么样,我管不着。” 萧清山怔怔,然后缓缓张开眼睛,直视着冷羽珏,低笑:“是我愚蠢,你从来就做你想做的事,丝毫不管别人……冷羽珏,若是他真骗了你,你又如何?” 他的眸子里有着闪过一丝异样,拳头悄悄攥紧。 冷羽珏打了个哈欠:“到时候再说,看我还想不想原谅,如果我想,我就继续和他在一起,如果我不想,那就转身离开。多么简单。” 说完,她顺脚又踹了萧清山一下,然后倒头就睡。 萧清山仍然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 良久,他轻声问:“如果是我呢?” 冷羽珏睡着了,没有回答。 一室寂静,月华流转。 萧清山便在清丽的月华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片断六 他腹部的伤口裂开,染红了绷带。 但是他不管。 他红着眼睛看她,凶恶又无比委屈的表情:“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做错!” 冷羽珏只觉得好笑,这害人的却比被害的还要委屈还要理直气壮。 她淡淡道:“别摆出这张脸,太难看了,碍了我的眼。” 他蹲在角落里流泪,手捂住脸,也不出声音,过了很久,他轻轻叹:“羽珏……” 他的声音太凄凉,她的脊背一阵发冷。 ----片断七。 靳越的眼神黯淡得几乎要融入夜光中去,偶尔流转的水光像是泪,但是那不可能是的,不是么? 他是永远镇定从容的,永远完美无缺的,永远不动声色的,靳越。 他轻轻道:“我不是个好人。小珏。但是我从来不想伤害别人。从来不想。” ----片断八 当冷J与雪心灵魂互换…… By 聂小娴 此番外为灵剑和晓寒的合番外。是聂小娴同学所写,版权属她……小孤乃转载…… -------------------------------------------- 话说某天,冷美人和雪心同学不小心灵魂互换了,于是…… “她怎么还不醒?” “……” “喂,我说了这么多话你到底听见没有你好歹出个声吧?” “嗯。” “你!……” 一脸迷茫的雪心睁开眼,看到床边一道身影走来走去不停大声对着坐在窗边喝茶的人说着什么。 ……什么状况?说话的那个听声音又不像逍遥,但喝茶的到的确是冥雪。 那么…… 冥雪坐在那里喝茶? 冥雪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 冥雪坐在那里优雅淡定地表情悠闲地喝茶? 冥雪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袍优雅淡定地表情悠闲地喝茶? 冥雪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袍优雅淡定地表情看着走来走地人悠闲地喝茶? 冥雪坐在那里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袍优雅淡定地表情微笑着看着走来走地人悠闲地喝茶? 雪心短路了。 “啊,那个……” “冷美人,你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萧大哥?”雪心惊喜的看着扑到床边的人,那张欣喜关切的脸俨然是已经死去的萧雪君。 “……萧、大、哥?”萧雪君一脸震惊的表情夸张的后退几步。 “你又活了?” 下一秒,一张脸瞬间由欣喜到惊讶从感动到愤怒,拨高声音大叫“什么叫我又活了我什么时候死过?冷美人,你烧坏脑袋了吗还是又在耍我? 亏我那么担心你有你这样一醒来就咒我的吗你说你有没有良心对得起我辛辛苦苦大半夜跑出十里找大夫么……” 萧雪君站在那里一脸愤怒的在大叫? 萧雪君站在那里一脸愤怒暴燥的在大叫? 萧雪君站在那里一脸愤怒暴燥的在生气的大叫? 萧雪君站在那里穿着黑色劲装一脸愤怒暴燥的生气的大叫? 萧雪君站在那里穿着黑色劲装一脸愤怒暴燥的生气的挥动着双手大叫? 萧雪君站在那里穿着黑色劲装一脸愤怒暴燥的生气的挥动着双手用着毒辣语言的大叫? 这是那个一脸面瘫木头一样总穿黑衣万年冰山的冥雪? 这是那个一脸温柔和气优雅总穿白衣风度翩翩的萧雪君? 总结,一个穿着一身青色书生袍优雅淡定悠闲的冥雪和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冲动暴燥毒舌表情多变的萧雪君。 雪心石化了。 第一反应,难道我在做梦? 第二反应,难道我又穿越啦? 第三反应,难道萧大哥灵魂穿越到冥雪身上而萧大哥被小狐狸上身啦? 第四反应,萧大哥被一分为二,被冥雪占了灵魂,被小狐狸占了身体? 第五反应,难道冥雪因为接受不了萧大哥死去的事实而自我暗示变成萧大哥性格啦,小狐狸因为接受不了哥哥死去的事实而用什么特殊方法让自己的灵魂附到萧大哥的身体上啦? 第六反应,…… 没有了。 因为事情太过离奇诡异奇特不可思议,所以雪心双眼一闭,很干脆的直接昏倒。 “她不是小珏。”靳越平静的放下茶杯,淡淡的陈述,语气自然的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什么?她……”萧清山暴怒。 “如果她是,你就死了。” “……但是,不可能,她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如果她不是冷羽珏那她是谁?” “不知道” “……那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不知道” “……那你怎么这么平静?” “……”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等。” 于是,雪心穿越第一天,大家在一片平和(?)的气氛中平静(?)的接受了,并且很安静的等待(?)她的醒来。 -----------------------------rp的分割线---------------------------------- “雪心……” 冷羽珏猛的睁开眼睛感觉到旁边有人下意识摸腰部却摸了一空转而翻掌拍去并在看清人后收回内力转拍为挥碰了下伸出的右手并对上一双关切并诧异的眼睛。 “书呆子,在我睡觉的时候不要随便靠近我。”冷羽珏收回手下床活动下身体,懒洋洋道。 “……” “怎么了?我没打伤你吧?”虽然没用力,但是越不会武功,难道刚才轻轻的一下打伤他啦? 黑衣少年只是低下头,怔在那里保持着被挥开的姿势看着自己右手。 “喂,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自己过来了,被打了也不是我的错吧?冷羽珏心道。 “你……”黑衣少年的双眼从黯然到疑惑到失望到冰冷。“是谁?” “……你不是越?”冷羽珏眯眼冷然。 “……从雪心的身体里滚出去。”黑衣少年冰冷的表情冰冷的眼神冰冷的声音说。 “莫明奇妙。你给我滚开。”冷羽珏用更冰冷的表情更冰冷的眼神更冰冷的声音冷哼。 “把雪心还给我。”黑衣少年坚定道。 “什么东西?想死?”冷羽珏不耐烦的冷哼。 两人对峙,房间温度瞬间降到零下四十,安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雪心醒了没?”房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喊声边推门而入。 冷羽珏突然出手一拳攻向黑衣少年腹部,在他本能退后的瞬间变拳为抓拨出他腰上的剑顺势向斜上方划去。 寒光一闪,黑衣少年腹部划出一道血痕,剑势由划变刺,直往黑衣少年心脏刺去。 黑衣少年举手一档,刷,手上又添道伤口。 黑衣少年退的快,剑光攻的更快。 寒光挽起几朵雪花,继续向前刺去,刷刷刷,黑衣少年身上又添几道伤口。 黑衣少年咬牙退后并朝窗口撞去,一瞬间听到从自己肩头传来的沉闷撞击声,落地一滚,伤口擦过满是尘土碎石粗糙的地带来一阵刺激的痛楚。 冷羽珏接着穿窗而出,刷的一声,剑指黑衣少年,冰冷的长剑散发一阵寒意。 “为什么不还手?”冷羽珏皱眉。 “你是冷羽珏?”黑衣少年沉默一会,突然一阵激动,语气不再冰冷,隐约透出点绝望。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推门,两人出窗。 “雪心,你疯啦,那可是冥雪啊。在你昏迷三天三夜都守着你的冥雪啊。”少年呆了一下,哇哇大叫着跳出窗来飞扑到黑衣少年身边。“难道他对你意图不轨?所以你拿剑砍他?不会吧?” “闭嘴,你是白痴吗?”冷羽珏白了某少年一眼。“雪心是谁?” “雪心不就是你吗?本来就不聪明不会是病傻了吧?” “你才傻了,你们全家都傻了。” “明明是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你才不知道自己是谁。” “白痴。我是冷羽珏。” “你说谁是白痴啊,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白痴。” “下一句,你说你是谁?” “冷羽珏。” “……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无意义对话进行。 “冷羽珏,把雪心还给我。”黑衣少年蒙上一层水气显得更加黑亮的双眼异常坚定的盯着冷羽珏,脸色苍白。 “……”冷羽珏神情奇怪地沉默下,收回剑转身欲走。 “不准走。把雪心……”黑衣少年激动的一阵血气翻腾,心口突然发出一种无法控制的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突然两眼一黑,昏死过去。还给我! “冥雪,冥雪。”少年抱住黑衣少年猛摇,一边慌乱大喊。“灵儿,灵儿快来,冥雪吐血晕倒了。” 冷羽珏望着那张和越相同的脸,迟疑了下。 …… 以下是发生在冥雪昏迷的房间里的对话。 “逍遥哥哥,怎么会这样。”某少女 “雪心变成冷羽珏把冥雪打伤了。”某少年 “雪心怎么会变成冷羽珏?”某少女 “不知道。”某少年 “还能变回来吗?”某少女 “我也不知道。”某少年 “要是回不来那冥雪怎么办……?”某少女 “……对啊,冥雪怎么办?”某少年 “……你们看我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冷羽珏冷哼。 于是,冷大美人穿越的第一天,大家在一片热闹(?)的血泪交融的气氛中热情(?)的接受了,并且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聂小娴:我kao,我不是故意虐冥雪的,写着写着就变成这样了,泪奔。 小孤:感谢小娴同学的友情支持xd……不要坑哦!俺星星眼等着乃呢……欣慰地喝茶…… 4月PK前宣言 我其实原先对文学的pk一直很迷惑,总认为文学是太过主观的东西,多数人觉得好的未必能赢,好的未必能得到喜欢,标准不一样,评出的结果也不一样,各书入各眼,领域不同,倒也未必要分个高下。 说到底,其实是因为我害怕。虽然早前就够了起点女频pk的资格,我却迟迟不敢pk。一方面我自认不是数量型也不是速度型的选手,更不是pk的料,另一方面我一直坚持写作不过是娱己顺便娱人的东西,害怕一旦商业化自己会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以前的我,和我现在不同。以前的我要的东西,也和现在不同。 看了韩寒说:“就算网络作家,也是靠一天写一万字,一年写300多万字这样写出来的,也不容易,但传统作者干不了这个。”我在想,我的主角也主人公也没有神功,也不能穿越。我也不是字数型的量产作家,我没办法做到一天一万,字数一多我无法控制质量,现在的我不能忍受这样对待我的文字。 所以曾经认真考虑放弃网络小说了。 但是我想我会一直一直写下去,旁的事,却不想管,也求得淡了。 我是懒人,而且所有东西最近我的要求也越来越细致,越来越磨。就算我写完我的字数也不会超过百万。我为点击率也赶不了稿。所以才耍赖说要到5万才给灵剑结局。其实如果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勉强。晓寒的片段也写了很多,最近越来越喜欢那种寂寞地写作的感觉,写东西纯粹是磨练自己的一种追求,为了心中那些故事,那些人,对于其他的要求,反倒少了。我明白了,所以我让靳越说了我想的:“我动笔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旁人。有人喜欢,我当然高兴。但说到底旁人喜欢不喜欢,与我有何关系?就算不喜欢,我却自有我的天地,不会寂寞。” 那其实是一种我想要的境界。 但终究人还是需要成就感的,没有读者没有评论独自一人走着总归会惶惶不安,不知道自己写得如何,不知道是否有人喜欢,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好坏。我依然是个虚荣的人,究竟是希望有多一些人来看自己的作品。虽然人气高低未必是好坏的标准,却依然是可以安慰人心的借口。 关于网络写作的困惑由来已久,我需要一场试炼,看看自己努力能做到哪一步,看看我是否真的适合网络写作,看看大家是否真的喜欢我的作品,看看我写的东西是否能达到世俗所说的“有用”。所以,我终于点下了点击,决定参加4月的pk榜。 于是,四月,我邀请你们与我同行,你可以拒绝,但如果你喜欢我,喜欢我的作品,原谅我的小小虚荣,我努力克服我的懒惰做到日更,你们可以投票来与我一起携手看看我们能一起走到哪一步。 4月1日开始。小孤开始参加女生频道pk。 下面是投票方式。 1.页面投票:起点女频道包月用户以及单订用户在参加pk作品地简介页面投粉红票。票值为10分。 2.手机投票: a.短信投票方法 手机用户编辑短信“zb#1126230#08”发送至“10668828”即可为《晓寒兰烬灭》增加pk分1分。 b.短信投票说明 1、移动用户和联通用户均可使用同一种方式进行投票。 2、同一个手机号在24小时内限投一次,并且只按照一次成功投票计算;另外,同一个手机号在一个自然月内每天均可投一次。 c.备注: 1、手机短信投票资费:1元/条(投票成功后将收到短信显示投票成功) 2、手机没有收到回复短信,不会扣费。 注意:起点短信投票系统正在暂停,过些天才好,如果没有收到回复短信,说明系统关闭,不会扣费 当冷羽珏与雪心灵魂互换2 By 聂小娴 2、希望 “……明白了,基本情况就这样了。”青衣书生微笑总结。 “……”某少年黑线中。 “喂,什么叫基本情况就这样了怎么样了从她那几句没头没尾不知所谓的话你又明白了什么东西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你怎么能就这样平平静静随随便便就明白了说什么就这样了这么不受责任的话你不解释清楚观众怎么会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以为大家都跟你一样惊才绝艳理解能力超强接受能力超高说句明白了就完了?”某少年一拍桌子暴跳大吼。 如果这是漫画的话,那么大家肯定会在他额头上看到一个代表青筋的‘井’还有背后挂着代表怒火三朵火焰。 青衣书生挑眉,淡淡道“她是雪心。” “……然·后·呢?”沉默片刻,某少年又怒了。 嗯,从一个‘井’变成了两个‘井’。 “好吧,那么我们从头开始慢慢说起。” “……你要不要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说?” “也行。” “……” 终于。在某少年小宇宙爆发将房间夷为平地之前。某书生进入正题。 “她是雪心。” 某少年磨牙。 “她说冷羽珏已经死了。” 某少年皱眉。 “她说我长像很像她的朋友冥雪,你长得很像她的朋友萧雪君。” 某少年点头。 “冥雪是灵剑山庄庄主,萧雪君是侠王府大少爷。” 某少年沉默。 “你不明白吗?‘萧’公子。”青衣书生淡淡一笑,眼波流转间,意有所指。 某少年冷汗,突然甜腻的一笑,天真的说道。“嗯,现在明白了呢,‘靳’公子。” 视线相交,火花四溅。 当然,在某少女眼里画面就变成以下这样。 两个美少年,一个笑的天真无邪,一个笑的优雅淡定。空气中飘着粉红色的泡泡,还有些闪闪发亮的小星星,气氛一片温馨…… 咦,这空气中的粉红色泡泡是什么鬼东西。你们俩不要对视啦,再看下去说不定会出现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再说啦旁边还有人在耶,虽然美少年很养眼,但是如果被其中一个该死的给点穴啦再养眼也没心情看下去的,为什么姓萧的都有这种随便点人家穴的习惯啊~泪~有没有人来注意一下我啊~~~~某少女在心里无限怨念。 让我们回到一时辰之前。 正午,阳光明媚。 雪心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站在窗边的青衣书生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温柔一笑。 “这位书生真是一表人才气宇不凡。” 卡!说错台词,重来! 正午,阳光明媚。 雪心睁眼,某书生回眸一笑。 “啊啊啊啊啊,冥雪,你怎么可以笑得这么倾城倾国这么妩媚动人这么妖孽万分这么诱人犯罪!”某少女狼化扑之。 某书生暴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某少年飞起一脚,某少女以比扑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呯的一声摔回床上。 “哎呀不好意思,这完全是条件反射~~~”某少年一脸无辜。 “萧雪君,你太过份了,你居然踢我……”某少女愤怒了背后燃起雄雄烈火。 “停。我叫萧清山,你说那谁我不认识。”某少年大喊道。 “你有没有礼貌啊你不知道女生说话不可以打断的吗……等等,你不是萧雪君,不认识??也对,萧大哥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是你这样的。那你认识小狐狸吗?”某少女严肃状。 “?” “就是萧武。” “不认识。” “不可能你们长这么像,你不是耍我吧,冥雪~~~你肯定不会说不认识吧~~~” “很抱歉,在下并不是姑娘口中的冥雪公子,在下单名一个越字。” “不可能~~~~难道你们……失忆啦?” “……” “……” …… “敢问姑娘芳名?”青衣书生笑得温柔。 “我是雪心。”雪心突的心中一痛,脸色有些不自然,扯扯嘴角道。 “雪心姑娘,现在能请你回答几个问题吗?” “你问吧。” “你听过冷羽珏这个名字吗?” “冷羽珏?!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吗?” “她……”雪心黯然。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那么能告诉我萧雪君和冥雪是谁吗?” “萧大哥是侠王府大少爷,冥雪……是灵剑山庄庄主。” “唔……那么,雪心姑娘,你记得最后是在做什么吗?在下是指你醒来之前。” 最后么……雪心茫然地低下头,手腕依稀还能感到一阵刺疼。 祭台、血。很多血,很冷。 ----你用你的血,换了那女子的命,你必死无疑。 ----我用禁术暂时保住了你的命,让你和那个女子都活了下来。但,只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你就会灰飞烟灭。 ----而且你必须回到这个祭坛来,你的命还给祭坛,否则,就是那个女子,形神俱灭。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 恍惚间,谁的声音响起,冰冷彻骨。 是了,我流干了血,灰飞烟灭。 “对了,我已经死了。已经灰飞烟灭了啊。”想哭却哭不出来。 “死了?”青衣书意外一愣。“怎么会……” “靠,孤,你又玩我!!!!醒来看到冥雪和萧大哥我那么开心,结果却告诉我他们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要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给我希望又让我失望……”泪静静滑下。 “雪心姑娘,你别哭,在下不是有意让你如此难过。”青衣书生慌了,急忙从怀中拿出手帕,轻轻的拭泪,温柔的说。 温柔的声音温柔的表情温柔的眼神温暧的手,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雪心呆呆地看着,恍忽间仿佛看到那白衣似雪温柔如水的少年微笑着说,傻丫头,别哭。 对不起萧大哥,我没能幸福,对不起逍遥,你的伤还好吗,对不起灵儿,你肯定伤心了,对不起冥雪,我食言了,又丢下你一个人了。 “啊啊啊,我要回去!我一定要回去,谁都不准拦我~~~”某少女猛的跳下床冲到墙边用力撞之。 众人囧。 在某少年忍不住点穴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 镜头回转。 青衣书生收回视线,优雅的倒了杯茶,不喝,只握在手里食指轻轻磨擦着杯沿。 “雪心姑娘现在应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 啊啊啊,终于注意到我了。雪心感动,猛眨眼。 青衣书生笑道。“萧公子能解开雪心姑娘的穴道么,在下还有一些问题想请问雪心姑娘。” “那么,据在下推测你来自多年以后,因为某种不明原因而回到了现在。对么?” 某少女呆滞。“难道不是我做梦或者是幻境?” “因为在下觉得自己很真实。”笑。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从多年后来的?” “你说过小珏已经死了,而侠王府和灵剑山庄没有叫萧雪君和冥雪的人,以前从来没有。”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而不是被妖怪附身骗你们?” “因为小珏不会骗人。” “可我不是冷羽珏。” “能进入小珏身体的灵魂肯定也不会骗人。”依然笑。 “……你确定是我穿越了而不是你穿越了?”某少女黑线。 “如果‘穿越’是指你现在这种情况,那么在下肯定的告诉你,是你穿越了。”眉眼弯弯。 你确定你是人类么,难道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么怎么比穿越的本人还清楚还容易的接受这个事实,相比之下某少年正常多了。某少女囧。 …… “我想回去,既然你这么聪明,能有什么办法让我回去吗?”雪心期待状。 “很抱歉,在下不是神仙。” “我想他们,我想回去~~”雪心哭着扑进靳越怀里。 某书生浑身一僵,某少年冷哼摔门而去。 “雪心姑娘,不要难过,你现在还活着,肯定是老天不希望你死,所以把你送到这里来,我想必定有什么特殊含义。也许有什么事是非你不可的,你的存在必定是有意义的。也许说不定你哪天又突然回去了呢。”青衣书生摸着少女的头发,温柔的安慰道。 “真的吗?我来这里有特殊的意义吗?我还能回去吗?我还可以见到大家吗?”雪心抬头问。 “嗯,相信我,就算目前不行,我们也一定能找到让你回去的方法,我们一起努力去找,好吗?”青衣书生肯定点头,灿烂一笑。 是的,我还活着,虽然老天总喜欢让人得到希望的时候又绝望,但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我要回去,我要让大家幸福,一定可以。 ----丫头,你和木头要幸福啊。 是的,我坚信。 “……不行。”雪心低声道。 “……啊?”青衣书生呆滞。 “……不好意思,我饿了。能吃过饭再去么。”脸红。 “……” 于是,雪心同学穿越的第二天,在智不及靳越,武不及清山的情况下,能平安归来么?! ……谢谢你,小剑……对不…… ……不要叫我娘,我不配做你娘。 火光,人影。 骗子。 ……你自己,也要保重。 白衣似雪的少年微笑,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梨花飘飞的时节。 再也不信你了。 骗子。 ……冥雪,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你了,你仍然会活得很好对吗?没关系对吗? ……没关系,我只是会死而已。 我们说好的。 真狡猾。 ----你想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注定你永远得不到你要的爱情。 原来如此。 …… 清晨开始,仆人远远看着,逍遥和灵儿不停的走过来走过去和暮雪一起叽叽喳喳的说笑。 而冥雪只是静静地,漠然地,盯着某棵树,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 虽然四月里风和日丽空气清新,他们却都感觉有点闷。 “冥雪……你还好吗?”李逍遥忍不住问,顺着冥雪的视线望去,什么都没有。 还好吗?怎样才算好,怎么才算不好? 从罗刹洞抱回还有着呼吸的她。 一辈子,永远的,幸福的,再也不放开。 守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的她。 那一刻奇迹出现。 只可惜。 自欺欺人的幸福,顷刻之间溃如散沙。 不是她,还是她。 让我怎么办?是哭还是笑? 怒了怨了恨了厌了倦了。 冥雪收回已经有些疲倦的视线,眨了眨眼睛。“我只是有些累了。”语气无悲无喜。 曾经想过无数种结局。 可是最终都没想到会这样。 想要的,从来没有实现过。 终我一生,如此而已。 …… 冷羽珏把目光投向远处树下那个始终只是跟着她凝视她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从昨晚她出房门跳到树上就这么远远的看着,深深深深地凝视,好像就这么看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 昨晚只是很诧异这少年长得和越很像,很诧异失踪的灵剑居然会在这里,很诧异他们说我已经死了。 只是诧异,只是莫明其妙。 一觉醒来,一切都这么的不真实。 ……你都已经死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是你?那个早生华发的少年怒吼。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那个绝色少女的悲伤的说。 ……我也要谢谢你,就算是恨也好,不然老哥会崩溃。那个冰冷的少女说。 那么,怎么死的?已经过了很多年了吗?他们……还在吗? 他们还说了什么没听,只觉得絮絮叨叨挺烦,于是出门跑了半天跳到树上休息,然后那少年不知从哪冒出来就那么像幽灵似的站在那里,从黑夜到白天,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看看看。 死人都要被他看到从棺材里跳出来打昏他砍死他或换个地方把自己埋了,何况她只是在睡觉而已。 这种感觉,真让人烦燥。 早晨,才发现这地方挺大,那几个少年在那吵吵闹闹,真是够了。 很想就这么一剑挥过去全杀了,但是。冷羽珏皱眉。居然不想杀,真是郁闷。 那么,管他们去死。 下树,几个闪纵之间,快的连不远处几个人都没发现。 …… 一样的街道,一样的人群,一样的繁华,一样的叫卖声,食物还是一样的味道。 充满水气的城,充满诗意的城。 江陵,跟以前一样。 如果说有什么不同,那么,就是安静多了吧。 少了很多苍蝇。 冷羽珏一路走来,不由感叹。 镜浦湖还是那么漂亮,夕阳,云层,晚霞如血,只那一刻的光辉绚烂,稍纵即逝。 “一天了,你跟着我干什么?想死吗?”冷羽珏剑指黑衣少年。 “不知道。”黑衣少年很平静的摇头,脸上几分茫然。 夕阳映在他脸上身上,红的刺眼,仿佛有种浴血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知道跟着干什么,还是不知道是不是想死?又或者希望死? “是吗?那去死吧。”冷羽珏冷笑。 一声龙吟,剑光如虹。 如花如梦,如情人的呢喃。 剑寒及肤。 黑衣少年静静的看着,轻轻的勾起嘴角。 ……雪心,带我走吧,真的累了。 以死亡结束,让一切结束。 于是,在一个懒得问,另一个不会说的情况下,冷j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回来的路呢? 小孤:用小娴的番外救场,顶锅盖上,我发誓我今天码了三千多字……但是不是接下去的剧情,是一些以后的虐心片断|||,我说了,我就是个片断狂人。另,如果没有看过灵剑不知道雪心和冥雪的新同学,请看小孤的另一本书灵剑传说。那是发生在兰烬五十年后的事情。 介于我刚才写的片断是关于小乔而且他会很长时间不出场,所以小乔,今天拉票你上! 乔瞬游(白衣飘飘地微笑,优雅如昔):各位美人,就算未必要看本世子,先生的风采,看看也是好的。此君如此可怜,投她一票又何妨呢?唔,若是为难,五千两怎么样? 小孤:=-=……感谢乔世子的垂怜。有五千两你直接救济我就好了,我也不用写书混饭拉票如此辛苦了……于是,呼唤粉红票和评论ing~~~~~ 当冷J与雪心灵魂互换3+4 By 聂小娴 据说某书生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知奇门晓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惊才绝艳完美无缺,咱怎么说也是一穿越人才啊,瞧瞧那些穿越后混得风生水起横戟挥戈俯瞰群雄的穿越前辈们,怎么着也不会比他们差多少吧。 于是,雪心vs靳越同学,开始。 长相……不会比了,伤自尊。泪~~ 琴 ……唔,别说琴了,就连拿筷子敲碗能敲出哆啦咪发嗦啦西都是奢谈……乐器全都不会啊,雪心泪奔。 棋 围棋,不会没关系,象棋,不会也没关系。 我会飞行棋、跳棋、斗兽棋、五子棋,哈哈哈哈~~~ 首先,飞行棋……谁来告诉我棋盘上的颜色怎么分的,貌似……不记得了,泪,过。 跳棋……有颜色的珠子……呃,困难,过。 斗兽棋……有些什么动物……完全记不全,泪,过。 五子棋。哈哈哈哈。这可是穿越必备。一出则惊天动地鬼哭神嚎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争相学之。这可是荣誉啊。并且这种棋最大地好处就是可以用围棋地棋盘来下。哈哈哈哈。 “这种棋规则很简单。只要谁先把五个棋子连成一条。横坚斜都行。就算赢了。明白了吧。”嘿嘿嘿嘿~~雪心兴奋。 “嗯。在下已经明白了。”靳越同学认真道。 “哼。”萧清山同学不屑。 第一局。xx分钟后……靳越胜! “没关系。这盘只是让你了解规则罢了。继续……” “嗯,那我们继续下吧。” 第二局,……靳越胜。 第三局,靳越胜。 第四局……第n局。 “啊啊啊,没天理啊~~~~谁说古人不会玩就一定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五子一出谁与争锋!!纯粹是骗人!!!”雪心同学继续泪奔。 书 只见雪心同学拿起毛笔,刷刷刷几个大字,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完成~”某少女一手叉腰一手指天,仰天大笑。 “雪心姑娘,这是……传说中的符咒吗?”某书生疑惑。 ……雪心同学继续泪奔。 画 ……呃,微未古代只要毛笔呢。是谁说烧黑的木炭可以画画来着?粗的画了根本看不见,细的一画就断了,骗人。 什么抽象派印象派想象派科幻派统统不会也没关系,咱有上下五千年的智慧。 “这是?”某书生左手拿着全黑纸一片,右手拿着全白纸一片,问道。 “这就是黑夜里的乌鸦和牛吃草。” “乌鸦呢?” “黑夜里看不见。” “那草呢?” “牛吃了。” “牛呢?” “走了。” “哦,在下受教了。” 呃,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本正经虚心受教的表情。 “你确定这是画?”某少年满脸鄙夷。 雪心同学再次泪奔。 歌 回到古代,你一定要会唱歌,什么明月几时有,什么千年等一回,什么霸王别姬,什么笑傲江湖,什么死了都要爱…… 就算唱首采蘑菇的小姑娘也会被广为流传。 可是!!!!除了国歌能从头唱到尾其他的就只会唱**部分啊~~~~~这是为什么~~~ 雪心同学又泪奔。 诗 鉴于现在的朝代问题,唐诗宋词都过时啦~~~ 要念就念清朝的,反正曹雪芹、纳兰性德之列还没出生,红楼梦啦纳兰诗集啦一抓一把~~ 可是!!!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为啥我就记不住一首完整滴!!!雪心同学还在泪奔。 厨 据说有的前辈随随便便做了一包子就被惊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那么,谁来给我把生火问题调节火的大小解决掉,我不要总烧厨房啊~~~ 雪心同学依然泪奔。 农业?不会。 药理?不会。 化学?不会。 物理?不会。 上至飞机大炮导弹下至玻璃镜子马桶……呃,还是不会。 其他的那些八卦啥的听都没听过……谁说现代人就一定比古代强了? 靳越完胜,雪心完败。 没关系没关系,咱不混庙堂,不知道也没关系,咱混江湖的,有武功就行。 嗯,唯一比某书生强的就是武功了,但是…… 轻功……==||| 内功……==||| 剑术……非得用灵剑还时灵时不灵关键时候总掉链子~~~~ 总结,其实我是龙套来的吧……靳越才是穿越来的主角吧,所以,他才是完美掌握所有艺术的天才啊。 _________ “剑下留人!”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闪过。 咔嚓一声…… 微未是咔嚓咧?那还用问?灵剑是神器啊你拿普通的剑去挡不断才怪。 “哇,冥雪,你还不快跑,愣着干嘛~~”李逍遥紧张喊道,一边拉着冥雪飞退。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冷羽珏眯眼问道。 “你不能杀他,你杀了他没主角就给母欧文了。”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刚才有个自称作者的不知是男是女从头到脚全罩在白色纱帽里的家伙说让我来救冥雪并且这么念叨的然后手一挥我就在这里了。” “哼,莫明其妙。”冷羽珏冷哼,挥剑而上。刷刷刷三剑直指眉心咽喉心脏。 剑光太快,李逍遥眼见躲闪不及,一把将冥雪掩到身后,挡下致命三剑。 奇怪的是剑明明刺中,却无法再刺进一分。 冷羽珏皱眉,剑势一转,向他全身大穴剌去,可结果同样刺不进。 无论劈砍刺切都无法伤他分毫。 “啊,虽然这里山明水秀,是个杀人弃尸的好地方。但是我现在开了金手指全属性????主角是无敌的杀不死的,你就放弃吧~” “……”某少年无语。 “……”某少女望天。 …… 以上纯属虚构,如有发生,纯属恶搞。 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那一剑淡了霞光柔了春风,三分惊艳,三分孤傲,三分凌厉,一分柔情。 红袖添香,美得让人心醉,美得让人心碎,却寒意彻骨,绝美凄凉。 是否我死了,你就能回来?黑衣少年突然笑了,笑的洒脱,笑的释然。 满天寒光骤然消失,那一剑始终没有刺下去。 “不杀?”冥雪回复面无表情淡淡开口道。 看着冷羽珏突然将剑收回,心底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要遗憾。 冷羽珏一脸冷然转身“饿了。” 落霞酒楼,江陵城中最好最大的客栈。 在酒楼顶层,是一个亭式阁楼,可望镜浦湖晚霞,景色美轮美奂,引得无数附庸风雅的书生秀才文人雅士争相前往。 平日里此时必热闹万分,可今日楼里却空无一人,就连掌柜也不见人影,门口就一着粗布衣裳的小二哥,眉目有几分清秀。 远远看着一白衣女子手握长剑,衣袂飘飘,一路掠来,转眼到了门前。 小二哥见有客人,恭敬的上前道,“这位女侠,实在不好意思,小店已经让人包下了,在离此三里还有个海天阁,您可前往用膳!”满脸笑容,甚是讨喜。 “我饿了,现在就要吃。”冷羽珏满身煞气,冷冷道。 “不好意思,小店……”小二哥不住地点头弯腰道,突然眼前出现一只雪白的手,纤长的手指捏着一锭金元宝。 “上菜。”冷冷的声音,平的让人背脊生寒。 小二哥情不自禁叹了口气,撇撇嘴,无奈道。“可是……”突然眼前的手一松,小二哥下意识接住,赫然看到元宝上五个清晰的指印。 冷羽珏冷眼看了看无声无息出现的黑衣少年。 “这不是冥雪兄和雪心妹妹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华服青年带着一众随从,手握玉萧,翩翩而来。笑得春暧花开,人畜无害。“相请不如偶遇,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两位喝一杯。” “滚开。”冷羽珏不屑的瞥了一眼,冷冷道。 华服青年上前一步,笑得和颜悦色道。“雪心妹妹,今日天气凉爽,怎么火气这么大?可得喝些清热去火的茶呀。” 冷羽珏不耐烦地握了握左手的剑,一股杀意散发开来。 “少爷小心。”华服青年身后抢上两名侍从,握剑上前将他挡在身后。 华服青年弹了弹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手中的玉萧划了个弧,皱眉望着眼前剑拨孥张的情形。 “萧公子,楼上酒宴已备好,请吧。”小二哥心中窃喜,表面恭敬快步走至华服青年身边打了揖道,对眼前的情形视而不见。 萧武微笑点头,抬脚进门,姿态优雅,举止高贵,行至楼梯转角处,道“两位可愿上来一叙。” “凭你也配?” 明明是处在低势,抬眼看来却让人生生有种压迫感,心里无端生出些许寒意。 有那么一霎那,‘雪心’确实是打算杀自己的。 萧武脸色不变,强把心中杀意压下,心思电转,沉吟片刻,问道“你……难道是冷前辈?” “你是谁?”冷羽珏挑眉道。 “前辈,你不记得我了?”萧武疑惑,转念露出个诡异的微笑,下楼自顾找张桌子坐下。旁边待从殷勤的端茶倒水而后站于其身后。 “在下萧武,我们在锁妖塔见过。” “那又如何?”冷羽珏冷道。 “没什么。”萧武狐狸眼转了转,望向冥雪,眸中泛起寒意,唇边却含了笑。“注定得不到爱情,呵呵……” 冥雪低下头,平静道。“萧雪君死了。” “什么?!”萧武一怔,笑容僵住,眼中的不可置信那么清晰,握着玉箫的手指惨白,喃喃低语。“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死怎么能死?不可能。谁能杀得了他,你骗我的。” 冥雪抬起头默默看着他,不言不语。 萧武脸色惨白,大怒,起身冲出酒楼吼道。“你们都傻站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去备车,不,备马。快!” “你……”冥雪淡淡开口,不知想到什么,却忽然沉默了。 萧武驻足回头,满脸阴霾,语气阴森。“你若骗我,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处。” 一行数人,勿勿离去。 “小二,还不上菜?”冷羽珏径直找了张桌子坐下。 “啊?”小二哥呆滞。 “没听见刚才那位说请我们吃饭?还不快把菜都端上来?” “是是,客官稍等。”小二哥扬起笑脸,跑进厨房。 小二哥手脚麻利,菜很快上齐,满满摆了一桌,多以青菜为主,甚少肉类,到也清淡可口。 “喂,你不吃?”冷羽珏道。 “我?”黑衣少年远远站在门口,听到声音疑惑的看了看。 “不是你难道是鬼?” 冥雪闻言默默坐下,脸上似喜似悲。 “刚才你给钱是什么意思?” 黑衣少年无语。 “刚才那人你认识?” 黑衣少年点头。 “仇家?” 黑衣少年想了想又摇摇头。 “喂,你语言功能障碍?” 黑衣少年摇头“你说,我听。” 冷羽珏气结,低头继续吃菜。 半响,停筷。 “喂,我放你一次,你请我一次,两清了。以后不要跟着我,不然就杀了你。”冷羽珏冷道。 “随你。”黑衣少年平静的说。 冷羽珏冷冷的瞪着他,黑衣少年沉默对视。 这种令人窒息的紧张沉默差不多足足维持了一柱香功夫后。 冷羽珏起身离开,感觉黑衣少年又默默跟着,恼怒道“怎么都这样。” “客官慢走,欢迎再来~”小二哥不知又从哪里冒出,满脸笑容。 真是可恶。白衣少女咬牙前行,黑衣少年默默尾随。 不知茫茫前方,何时才能找到归途。 ---------------------------------------------------- 小孤:半期考中加上今日思路突然断掉……so……日更又是小娴的番外救场。 第三卷第四卷大体情节定了,但是具体从哪里开场我依然在短路中……但是由于临时加入十一王爷的主卷,所以预想中的**和真相又要很迟才公布。抹汗。大家会觉得情节发展过慢么? 另外,自己p了好几个封面,都不是很满意,唉,不知道有没有高人友情做一个?tt 当冷J与雪心灵魂互换5[补全] by小娴 5\情伤 在那天之前,某少年绝对是不信鬼神的。 但两天前,他亲眼见到一个奇特的据某书生推测来自40年以后的人就不得不信了。 她非但帮不上忙,还一脸傻傻的样子,动不动就盯着那个书生发呆脸红。 本以为现在这个就算穿着红衣当着古大捕头面他也认不出来的不像冷羽珏的‘冷羽珏’因为不会被人发现而会安宁一段时间,可是还真是太低估她惹祸的能力了。 不过吃个饭的功夫,她就能惹到人追杀她,害得他们两个吃都没吃饱就狼狈的逃了出来。 你确定是人而不是霉神么?某少年仰天长叹。 在逃亡的路上总会有破庙山洞之类给人遮风避雨的地方。 一行三人进入后,粗略打扫下。 萧清山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干什么了?” “没啊,我就看那人鬼鬼祟祟就用了个飞龙探云手,什么都没摸到就被他发现了,谁知道他这么小气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啊。”雪心对手指低声嘀咕。 “你是白痴啊!”某少年止不住头上青筋直跳。 “都已经发生了。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好了。”靳越叹气道。 某少女点头刚想开口。被某少年一个恶狠狠地眼神瞪了回去。 “那么现在那人看到我们了。我觉得还是改装一下好。”青衣书生认真道。 “怎么改?”某少年问道。 “你扮富家小姐。她扮丫头。”青衣书生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就委屈一下扮你祖父好了。” “凭什么?”某少年跳脚,瞪着靳越,冷笑道“你最好有个好点的理由,不然,嘿嘿……” “在下不会武功,扮成老人倒还有自信不会被拆穿。富家小姐出门在外,普通男子也不好纠缠,而她……”青衣书生眼波流转,微笑道“你觉得呢?” 某少年瞟了眼还在茫然状的某少女,迟疑道“真的要扮女人?” “你又不是没扮过。”青衣书生严肃状“那人只知道我们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现在变成两女一男祖孙三人也不会引人注意。” 萧清山认真思考半天,皱眉道。“……可是现在没有改装的工具……” “逗你的。”靳越用着一本正经的声音淡淡道。 某少年在心里充分又深刻的分析了这句话的含义后脸色骤然红了白白了青变幻无穷。 某书生笑咪咪的看着,某少女乐得满地打滚。 “都是你害的,还不给我找东西吃去。”萧清山怒极反笑,眯着眼抓起雪心一脚踢出门。 “喂,你太过份了,他为什么不去?”你这叫迁怒。雪心闷闷想。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没听过?你指望他在这荒山野岭弄吃的?他别被野兽吃了才是真的。”萧清山冷笑。 你还真是睚眦必报啊。某少女看到某书生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在心底感叹。 出了庙门,在树林里,抓兔,太敏捷,未果,射鸟,飞太高,未果,植物,不知哪种能吃,未果。 我会被骂死的。看着一点点暗下来的天色,雪心在心里哭泣。 “嗷~”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野兽嚎叫。 雪心回身拧腰,假灵剑自左而右划出一个大弧,平平地向野猪的颈项挥去。只听见野猪一声惨嚎,剑已在野猪的身上连划两道深深的剑痕,鲜血溅得满地,野猪越发凶猛鼻中喘出粗气,低头蓄力扬蹄,带起阵阵尘土扑了过来,一头撞向雪心。雪心步法一变,转到野猪的身后,手中的剑自左腋下穿出,刺向野猪的胸口。「噗嗤」一声,在野猪心上刺出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雪心vs野猪,大胜。 雪心拖着野猪腿,得意洋洋的回到破庙宣布。“看,杀了一只野猪哟~~” “你是白痴啊,一路血,怕人找不到是吧?”某毒舌派再度吐槽。 “我又不知道嘛……”某少女泪奔。 青衣书生叹了口气走出去,萧清山狠狠的瞪了某少女一眼,认命的沿着血路把痕迹一一抹去。 某书生抱着堆树枝第三次从怀中滑落的时候,烦恼的抓抓头发苦笑自讥“当真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你本来就是累赘。”某少年咬牙切齿道,嘴里说着,却一把抱起树枝走着,某书生笑了笑跟上。 “等等。”靳越走到庙门口,把某少年手里的树枝拿出来在地上东插西插。 每插一根某少年就用内力拍一半进土里,中途某少年又去捡了几次树枝,在某少女疑惑的目光中,两人就这么默默的绕着破庙 插了一圈。 两人走了进来,某少年直接无视某少女手中烤成黑炭状不明物体,径直拿匕首割了三大块肉在墙角的破缸里用水洗了洗窜在树枝上烤了起来。 不一会肉香飘出。不管是颜色还是香味都比某少女手中的好得太多。 “小萧,你还真贤惠啊。”某少女边吃边感叹。 “你除了身材没一点像女人。”某少年鄙夷。 “……”某少女囧。 吃饱喝足后,某少女穷极无聊道“你们是朋友吗?” 靳越闻言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嘴角,淡淡道。“不是。” 萧清山斜眼死死瞪着他,黑亮的眼睛里,有着火光一闪一闪。 青衣书生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认真道“我们不是朋友。” 少年撇了撇嘴,露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咬牙切齿道“谁会跟累赘是朋友。” “好了,还是说说怎么才能让你回去吧。”靳越淡淡的说道。“你有没有什么线索?” 雪心想了想道“也算有吧,十年前那次回去是因为灵剑,我想再拿到灵剑就能回去吧?” 靳越问道“十年前?你发生这种回到以前不只一次了吗?” “是啊,当时锁妖塔里被玉碎阵传回十年前见到冥雪小时候,后来遇到逍遥摸到灵剑才又回去。” 靳越拿起树枝在地上划了划道“现在灵剑拿不到,只能想别的办法了。” 雪心又想了想,一拍掌,喜道。“对了,也许可以去罗刹洞找孤,是她把我拉到这个世界的。” 靳越怔了怔道“这个世界?” “是啊,以前玩游戏觉得灵儿太可怜才想改变她的命运,没想到真的能有机会。”雪心感叹道。 游戏……吗?靳越沉默了。 “喂,小白脸,你在想什么?”某沉默半天的少年突然出声道。 “我其实一直有个疑问,从有记载的神话故事开始(仙一背景介绍,省略诺干字节),混沌始盘古开天,那么混沌是谁创造的?而后盘古开天,盘古怎么来的?开天后死了,他分出的为什么是三个?伏曦造神神农造兽女娲造人又是怎么想到的?为什么要这样分工?为什么混沌不直接分为六界?而人间的喜怒爱憎悲欢嗔痴怨惧忧愁又是如何形成?如果人类的感情由神引导,那么神的感情又因何而生?世间种种规则又是如何形成?如果神是万能,为什么为会魔的存在?这么说来就有违驳论,不合逻辑。”青衣书生略皱着眉,用着柔和的语气说道。 某少年沉默,某少女不明白为什么靳越突然说起了故事的时候,听得满头雾水最后因他的声音太过柔和而沉沉睡去。 “道家认为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那先天地而生的是什么?道又是什么?佛家又云万物皆有因果,先有因再有果还是先有果再有因?什么是果什么是因?是先有了规则才会有历史上这么多能人去制订?还是有了些能人还有规则?那么这些能人是怎么想到的呢?拿兵法来说,神魔那么大能力,为什么还需要这种东西呢?要知道力到极度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用的。那如果兵法是人类自己创造出来的,那么又是谁引导的呢?这么说来我们所知的历史是真实的吗?她说她是因为玩游戏才被孤带来,假如孤是这个世界的神,那么我们呢?而因为有她玩了游戏然后进来才会有我们的存在?又或者因为有了我们才会有她玩游戏进来?到底我们是真实还是她是真实存在?我们知道的神是真实的神?还是创世者手中的玩具?蜀山派又是什么样的存在?所谓的修仙又离真实的神有多远的距离?进一步说如果我们的人生是创造出来的,又或者我们只是游戏中人,整个世办都是被创造出来的,也许是游戏也许是小说的形式,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包括现在做什么,想什么也许都是制定好的,也许我现在所说的话都是被安排好的。”青衣书生盯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继续道。 “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神叹佛嗟,凡人难窥。”难以看出喜怒的人仍旧是一贯淡淡的声音说道,只是黯沉的眼底悄然滑过了一抹惆怅。“那么我们现在在这里是真实还是幻境?” 萧清山双目出神的望着火堆,轻轻的开口。“你不是说过,觉得自己很真实吗?” 青衣书生闻言用略带惊奇的眼神看了他半天,在某少年怒到准备打人之前,最终释然一笑道“是在下纠结了。” 说罢闭目休息,少年看了他一眼,靠着墙睡去。 破庙回归寂静。 佛说,一切皆为虚幻。 佛又说,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 所以很久以后,神高高在上的看着死去的靳越一声冷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______________ 我是冷/雪互换的分割线 4、情伤 两人出得城去,走了半晌,面前一圈儿围上数名灰衣劲装的男子,手持同样的长剑,剑尖下指,文风不动,将他们两人围在中间。 随后跟着数十名男子,神色各异服装不同,相同的是眼里满是贪婪。 “少庄主还真有闲情雅志和少夫人游山玩水。”为首的灰衣男子在圈外笑容可掬道“不知少庄主苗疆一行可有收获?在下可是好奇的很。” “没有。”冥雪平静道,踏前一步把冷羽珏护在身后,冷羽珏挑眉冷笑。 男子诚挚地劝道“少庄主莫不是把我等当成三岁孩童,若没好处你会去苗疆?有好事大家都分点,做人不要太贪。” 一长满落腮胡的黑脸大汉冲上前来,唾沫星子漫天飞。“妈的,你和他们罗嗦什么,这两个小王八羔子!肯定想独吞宝藏和秘笈,好将来独霸武林!大伙一起上,抓住他们看他们嘴有多硬。” 这一下,人群都沸腾了,一阵乱哄哄的吵闹。 这就是所谓名门正派。冥雪平静的看着。这将是一场恶仗,对方虽没多少高手,如果换成以前倒也不怕,可惜现在仅凭他绝对是撑不了多少时间,能让她逃出去就好。 就在冥雪失神的刹那,冷羽珏已如鹰般迅猛地疾速攻去,灵剑在身前划开一个漂亮的半弧,强劲的剑气瞬时扫平周围一排灰衣人。 领头人施展轻功避开冷羽珏凌厉肃杀的剑气,没了方才的好脸色,沉下脸阴怒的瞪着他们。“如此看来,少庄主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时间人声鼎沸、刀光剑影,流血的流血、残肢的残肢,吼声和叫骂混成一片,乱到不能再乱。 冥雪忽的一阵头晕目眩,忍着剧烈的疼痛,拼命地挥舞着剑,只知道要冲出去。 冷羽珏一剑退开众人,反手抓住冥雪的肩刷的朝着密林深处飞去。 男子停住脚,扬手喊道“等等,逢林莫入。” 胡子大汉愤愤不忿“妈的,就这么让他们逃了。” 男子眯了眯眼,阴狠道“不急,还有机会。” …… 逃、逃、逃。逃得一阵,天色暗了下来,四周静静的,只听到两人剧烈的呼吸声。 冷羽珏回剑入鞘,甩了甩袖跳上树,闭上眼休息。 冥雪深深吸了口气平息下体内乱窜的真气,默默捡了些树枝生好火堆平静地离开,远远的隐在树下阴影里,蜷缩成一团捂住心口,闷声咳嗽起来,身上剧毒发作,犹如被千万柄利刃在撕割一般,痛楚不堪,喉间涌上的血腥被强行吞下,忍到麻木终于沉沉睡去。 初春,清晨,湿润的风轻轻地拂过,柔和的阳光洒下一片静谧和暖意。 冥雪睁开眼,走回去,地上的火堆已经熄了,四处张望了下,眸中有几分茫然。 没有,已经不在了。心底涌上一阵深深的疲惫感。 冥雪苦笑着,选了个方向,走下去。 不停的走,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不知道是不是能找到她,只知道一直不停地走下去。 突然,有一个粉红色的人影从道旁的草丛里窜出来,带着鲜活张扬的生命力笑着说“冥雪,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呢,我做了早餐哟,快来尝尝。” 冥雪突然怔住,呆了呆,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想伸手触摸却又不敢而放下。 “你怎么了?难道怕不好吃吗?”粉衣少女嘟着嘴,伸出手一把拉住他边走边说“昨天你说要做给你吃的,不可以嫌弃哦。” 冥雪看着了被拉住的手,默默的任由她拉着走。 粉衣少女拉着他在桌子前坐下,满脸期待的望着。“快尝尝好不好吃。” 冥雪沉默地吃着,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没有停下筷子。 米放的水少了,有些还是生的。菜的颜色十分糟糕,盐的份量没掌握好,不是寡淡无味就是咸得发苦,有的菜还没熟有的却熟过头了,肉的外面是黑黑黄黄的里面还能看到血丝,青菜已经变成了蔫黄色。 冥雪默默吃着,心里酸酸的有种想流泪的冲动,不是因为难吃,而是因为太过幸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用像怕吓跑这个美丽的梦的声音轻轻的说“好吃。” “真的吗?”雪心皱了皱鼻子,露出娇俏可爱的表情“看着都很恐怖耶,太难吃的话就不要勉强。” 冥雪稍微停顿了一下,淡淡的说“比昨天的好吃。” “啊~~”粉衣少女的脸垮下来。“你这是夸讲吗。” 看着面无表情仍然继续吃着的黑衣少年,粉衣少女偷偷拿起筷子尝了口赶紧呸呸吐掉了。 “果然还是很难吃啊~~~~”粉衣少女伸手抓住他的筷子,苦着脸说“别吃了,要是吃坏肚子怎么办?明天我会努力做好吃点的。” “明天也做吗?”黑衣少年偏着头,眼晴一亮。 “嗯,明天也做。” “后天呢?” “每天都做好不好?” “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慢慢的随意的走着,粉衣少女还是那么充满活力的雀跃欢乐。 阳光穿透树叶,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厚厚的落叶,踩在脚下,发出一阵酥脆的声音。 风,还带着些许的寒意,透进皮肤,涌起一股寒意,粉衣少女把双手放在一起搓了搓,黑衣少年悄悄的伸出手,握住,粉衣少女抬头一笑,手牵着手并排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微风阵阵,吹落了花瓣,一片粉红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头上。 粉衣少女站定,轻轻的低声说“冥雪,对不起,我要走了。” 黑衣少年没有说话,手却用力握了握。 “冥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就是为了救灵儿,现在我的使命结束了,所以我要回去了。”粉衣少女转头微笑,笑容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之意。“我的家在那里,那里有我的亲人,朋友,我要回去了。” “我陪你。”黑衣少年激动的一把用力抱住她,坚定的呢喃。“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对不起。冥雪,好好活下去。”粉衣少女扬起笑容眼角却流出泪水,反手抱住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身影却逐渐蒙胧,慢慢变得透明,有些细小的光点不断从身体里散发出来,最终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粉红色的花瓣从少年环住的手臂中慢慢飘下,在空中打了几个转,落地。 不要。 冥雪猛地一震,眼前还是一片黑色,远处的火堆还在燃烧,树上隐约有个粉红色的身影,冥雪闭了闭眼,长长的吸了口气。 “你中毒未解,又强动真气,会死。”冷冷的语气在面前响起。 冥雪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她,相同的红衣,相同的长相,却神情冰冷。 冷羽珏看了几眼,转身欲走,却被人拉住袖子,回头望去。 漆黑的瞳孔里覆着一层湿润的水气,孤独、迷惘、慌张、无措、惶惑,好像一个无助的小孩。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只有你了,请不要离开我。 灿若流星——剑仙林鸢飞 by聂小娴 生于江湖,死于江湖。有的人注定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题记 (一) 剑,高雅神秘浪漫华丽。 仙,气宇不凡超尘脱俗。 忆当年,三尺青锋,一身白衣,飘逸的风姿仿佛天外的飞仙。 年少轻狂换来名震天下。 江湖,流连、迷乱,这江湖是你的天下。 天地苍茫,白衣飘飘,山高路远,任君遨游,任君飞翔。 选择剑,就选择了寂寞。 (二) 白衣白马。翩然少年。倜傥不群。桀骜不羁。 众多挑战。一一接下。 “天下之大。谁能赐我一败?”少年意气风发。 少年偏执而激狂地冷漠与傲然。是那份凌驾于一切之上地自信。 所有繁华与虚设地背景剔除。那片灰白而广阔地天空。 在那灰色地洪流中。戴着面具地脸谱比比皆是。 放眼江湖,谁与吾共? (三) 一入江湖岁月催,江湖弟子江湖老。 四月十四,晴,侠王府。 红衣少女立于墙头俯瞰整个府内,伸出握剑的左手,雪白晶莹如玉,冷冷说出四个字:“挡我者,死。” 说罢竟从十丈高的墙上飞掠而下,红衣飞扬云袖飘飘仿佛天仙一般,那飞扬的剑光已经笼罩住了整个侠王府,每出一剑必然血花飞扬。 林鸢飞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红衣少女,静静的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人,自己的剑……不禁痴了。 …… 红衣飘飘的少女用轻盈的步伐,迈进了你的人生。 只因为那惊鸿一瞥,便注定她是你今生的情劫。 一见钟情。 怎么去面对那离别后魂牵梦绕的思念绵绵不绝? (四) 霎那间灿烂的电光掠过,两剑相交,两人各退五步,红衣少女嘴角溢血,锦袍老者脸色发白。 “你们多行不义,今日不敌,改日再报。”满身杀气却又如此坦然。 地上留下大摊的血迹,红衣少女远去的身影终于消失。 白衫男子心中热血涌动,大声道:“说得好!言人所不敢言,做人所不敢做,当真奇女子。”转身向老者一揖“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飞身离去。 人生得此一知己,足矣。 身后头发花白的老者,嘴角绽起一丝冷笑。 (五) “我前些时间从侠王府出来。那地方从骨子里透着一股权势味,江湖迟早要毁在他们手上。” “这江湖已然死了!”白衫男子愤愤道,“侠王府枉称为‘侠’,处处以权压人,巧取豪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抗,说一句公道话,这江湖道义何在?” “我便知冷姑娘你与众不同,是个奇女子。”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唯有你,才配得起我‘剑仙’林鸢飞。” “冷姑娘……你可愿与我携手江湖?” 为谁而生,为谁而来。 落花无情,流水有意。 一个好剑客必须全身心奉献给剑,从此不能将爱上任何人。 纵使爱上,结局也是悲剧。 (六) 忽然风声大作,方才散去的乌云复又聚拢,而且天空较之先前更加黑沉。 轰隆隆!连绵不觉的的雷声中,一道雳闪从天而下,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惊雷。 随风而来,几道人影。 为首黑衣人道:“若愿追随老爷,君当为上宾待之。” 白衫男子桀骜飞扬:“尔等小人,不屑为伍。” 黑衣人轻轻说道:“人,只有一条命……” 白衫男子傲然道:“血溅横尸,死而无怨。” 杀意骤起。 风拂过的温柔,可曾听见,那风中的声音,却带来致命的死亡。 所有的一切瞬间转为柔和,风不再张扬,雷不再喧哗,时间也似乎静止。 ----红袖添香!? 为何?为何! 白衫男子满脸惊骇。 不甘呐,真相何在?正义何在?公道何在?无怨却有憾。 死不瞑目。 (七) 林鸢飞被杀了。握剑的右手臂被人用内力震成整齐的碎块,五脏俱伤,从肩胛骨到商曲穴的骨头被人齐齐断开,全身关节都被人打碎。 策马江湖,仗剑除妖,九宵云高,怎奈情自殇。 生当飞扬,死亦从容,孑然一身,莫待发如霜。 这个江湖已经死了。 ---------------- 小孤:其实没想到有人会对开头那章的风筝同学有爱,其实此人死因是本书的一个重点之一,并非那么简单,林同学也并非那么好,不过摸下巴,既然看同人如此,我都想给他洗白扶正了orz不过炮灰还是得认命的||| 萧清山1.0版人造人的使用和维护 攒写人员:推销员聂小娴审批及补充:董事长+研发人员孤星雪 -------------------------------- 恭喜您!现在您已经拥有了本公司新一代高智能人造人:萧清山。 请在使用前仔细阅读本说明书,以防出现意外。谢谢! 亲爱的用户,当您收到您所订购的萧清山1.0版时,请首先检查一下是否收到了正确版本的萧清山,并阅读您要安装的萧清山版本所附的硬件支持列表以确定您的硬件有没有被支持及其附件是否齐全,如有问题,速与本公司联系。 一、概述 非常感谢您对萧清山感兴趣! 本公司配套晓寒兰烬灭一本,您将了解: 萧清山的身世。 萧清山的目标。 萧清山的爱好。 请严格按照本书相关内容爱护您地萧清山。如做出违反萧清山意愿地事情引起不良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二、安装条件 安装萧清山所需地最小硬件配置:人间。空气及食物充足即可。 如您在鬼界/魔界/神界等地安装出错引起不良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三、启动方式 主人鲜血若干。请划/割/刺破手/脚/脖子将鲜血滴/流/灌于萧清山嘴中直至唤醒为止。需要血量视情况而定。请先确保您血液充足无贫血等情况。 如用猪血/狗血/牛血/兔血等引起认主错误引起不良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四、产品介绍 型号:被侠王府追杀中1.0版/侠王府掌权人2.0版(目前本公司只出售1.0版,请认准egyy900商标,谨防假冒。) 中文名称:萧清山 种族:人类 生产商:侠王府 制造商:纯属egyy股份有限公司 版本:新一代智能型1.0 高度:约170cm 重量:约48kg 年龄:约18岁 外观:多变 语言:中文 保质期:看使用情况 能量:无毒可食用物品,水,太阳能 清洁:用洗发液清洁毛发,沐浴液清洁身体及四肢,最后使用普通的温水清洁干净即可。 注意:如您与萧清山的状态不到亲密,慎亲自给他清洁,如您强行动手引发不良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附件:易容材料一套,变装服饰多套,袖里剑一把 五、功能使用说明 操作界面为全中文普通话模式,并有作为保镖、损友、小孩、化妆师、厨师、司机、追踪器等多种功能。 兼容性:您的萧清山与其他人的兼容性在一开始很难匹配,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调试或启动“跟踪纠缠”程序之后才稍有改观。 可兼容人造人:靳越 半兼容人造人:冷羽珏 不兼容人造人:十一王爷、萧南山等 功能介绍:您的萧清山对您将拥有“亲密”、“友善”、“普通”、“敌视”四种状态,运行系统后默认值为“普通”状态,之后请按照您的兴趣爱好调整。 “亲密”状态下的萧清山将一心一意爱着您,您可以对他做任何事情,但请注意此状态下如你移情别恋引发弑主程序,本公司概不负责。 “友善”状态下的萧清山将乐意对您撒娇下厨陪您聊天解闷替您打扮保护您的生命安全。 “普通”状态下的萧清山将会用十分恶毒的语言打击您的自尊心,用防不甚防的手段威胁您的生命安全,请尽快提升至友善状态以上。 警告,开启“敌对”状态则自动连接启动下毒/暗杀/明杀程序,为了您的人生安全,如您没有靳越医生1.0版及冷羽珏保镖1.0版,请务必谨慎使用此状态,如果发生意外本公司概不负责。 六、安全性 感谢萧清山1.0版受欢迎程度,您最好遵照以下提示,以保证安全拥有您的小萧。 不要把您的小萧单独留在公众场所。(如客栈,以免引发大屠杀现象。) 不要把您的小萧借给任何人。(如,好友,姐妹,以免发生气死人等现象。) 不要让您的小萧见到穿红衣或绿衣的美貌女子。(以免发生抢人东西或纠缠人家等现象。) 另:购买本公司配套的靳越1.0型将使小萧的故障率大为降低,冷羽珏1.0型产品很容易造成小萧的情绪不稳定或打起来,小十一1.0型或其他型号则很可能带来严重损害您生命财产安全的事情,所以请您谨慎购买。 七、友情提示 如果您的萧清山主动提出保管或储藏物品,请您千万别相信他,否则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如果他主动帮你做事,您可以相信他,但不保证您的安全。 无论您的小萧表现如何,请不要想当然地认为那就是他的内心状态的表现。 请您在与他说出一句话之前先不要怕麻烦地按一下“状态”键,以确认他的内心心理状态。 如状态显示为“友善”以上,您可放心的相信他。 如状态显示为“愤怒”,请马上离开他,不要试图与他交谈或是对他进行要求。 如状态显示为“憎恨”,请打电话给公司特殊事务部,我们将会派出专业人员处理。 八、常见问题 1、q:我的萧清山最近总穿女装出去一整天不回,要不要紧? a:请注意您的周围是否有使用靳越1.0版用户,如有请速度搬家,或修改对其他型号状态为“无视”。 2、q:我家隔壁靳越身边一直粘着一个华服俊美的青年,有时候还跑来对我的小萧挑逗骚扰,怎么办? a:那是本公司同时出产的花痴王爷型号的小十一人造人,他的特点就是看到美男之后便粘住不放勾引调戏,但是不会真的对您的小萧产生实质感情,所以请放心吧! 3、q:我家里的小萧开始穿青色衣服看书布阵,并每天思考关于创世论之类的问题,这样是否正常? a:非常抱歉,您意外的收到了一个靳越而非小萧!如果需要调换,请联系本公司客服部。 4、q:我家同时购买了靳越人造人,这几天小萧一直盯着靳越脸红发呆,这样会不会有问题? a:警告!请删除一切非正版的“萧越/越萧**1.5版”或是其他一切非官方插件,盗版的非法插件会让小萧的系统进入混乱状态。 5、q:为什么我家小萧总和隔壁家靳越粘在一起? a:请不要使用盗版软件,并请购买本公司正版**专杀软件消除病毒。 6、q:为什么我家的小萧总会跟踪穿青色衣服拿剑的人? a:请放心,这是正常现象,请购买本公司正版灵剑一把,此症状即可消失。 7、q:为什么我家小萧看到穿红衣服的女子会撒娇装可爱? a:这是正常现象,请不要担心,不要让他看到红衣女子就能回复正常。 8、q:为什么我家小萧看到穿绿衣服的女子会抢人家东西? a:提醒,这样的状态是间歇性的,可能是您家附近有召开武林大会等情况,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回复正常。 9、q:我对你们公司出品的小萧非常满意,可不可以再次订购一台? a:亲爱的用户,非常抱歉的告诉您,本公司的人造人萧清山1.0版销量正直线上升中,时常处于脱销状态,所以本公司规定,每一家只能拥有一个萧清山。 10、q:我希望能够购买型号为『侠王府掌权人』的萧清山,你们公司有类似产品么? a:当然没问题,我们公司正在极力研发型号为『侠王府掌权人』的萧清山人造人,新产品将于9999年上市,尽请期待本公司的新产品。 11、q:我还能购买你公司的其他产品吗? a:当然可以,但是建议把他们的关系保持在“无视”及以上,否则他们会发生不良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九、售后热线 若有其他问题,请快速拨打热线电话:419-1069 研发者孤星雪将热心为您解答疑问 或者登陆本公司的网站:alunion./bbs/thread-161081-1-1.html或book/1126230.aspx 另附上研发人员孤星雪关于研发中的萧清山2.0的几点建议。 萧清山2.0正在研究中…… 由于设备更新和衣物更新。价格将大大提高,请广大客户做好准备。 此版本萧清山更加脆弱更加易怒但更加不动声色更加阴郁深沉并且日渐霸气,请注意以下事项。 1、请随时随地查看萧2.0版本的状态,以防被其表面现象蒙蔽。 2、请不要故作温和腹黑状与萧2.0版讲话或动作,这会引发2.0版的“回忆然后暴怒”的自动程序 3、如果不小心犯了第一条,并发现萧并无特别反应,请警惕并且立刻撤退,以防不测。若发现萧对你展开笑容,请立刻逃命,一切后果本公司概不负责。 4、请尽量不要穿红衣,这会引发2.0版本“伤心”的自动程序。如果不小心犯了,请不要因为萧的平静而忽略,及时查看状态并对其哄骗并拥抱,直到他对你冷嘲热讽恶言相向拳打脚踢为止。(此时他的状态会恢复为高兴) 5、若有讨厌人士,请放心交给萧2.0版本,既可以达到预期效果,也不会出现气死人或者得罪人的情况。此版本技能对比1.0版更加先进:“阴谋”技能上升20%.“表里不一”技能上升50%。 6、若路遇流氓,请放心放出2.0版本,不仅能达到1.0版本成功把流氓打趴的状态,且不用担心会不小心毒死对方,2.0版本手段将更加高明,可以用新技能“口蜜腹剑”及“霸气”成功将对方折服,由流氓转化为保镖,为你服务。 7、请不要同时购买冷羽珏2.0与靳越2.0。 8、如果不幸路遇冷羽珏2.0,请拉着你萧清山2.0及时逃命撤退,否则冷羽珏2.0会战斗系统全开,将会毁掉萧清山2.0。请不要自信与萧清山2.0已经升级的战斗系统,当碰上冷羽珏2.0的时候,萧清山2.0会自动生成“愤怒伤心”程序,战斗系统全面崩溃。请注意! 9、如果路遇靳越2.0,请放心,两者战斗系统不会展开,但也不会出现靳越1.0碰上萧清山1.0的“斗嘴”程序。如果出现相对沉默,出现古怪气氛,属于正常现象,请不要认为是**病毒入侵。 7、另注:此版本的萧2.0与小十一2.0、小乔2.0处于极度不兼容状态,请不要同时购买。 当冷J与雪心灵魂互换7(完) 聂小娴 有了盘缠以后,三人跋山涉水呀,翻山越岭呀,终于到了罗刹洞。 罗刹洞口。 雪心严肃道“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你们千万别进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 萧清山别扭道:“切,谁会进去啊。” 靳越点头笑道:“那你要小心,我们等你。” 雪心:“嗯,一定。” 雪心进入白雾,四周黑漆漆一片,突然一道强光打下,背后响起欢迎进行曲。舞台中间出现一个圆桌两个高椅,一个少女走上来,满面春风道。 “欢迎来到惊喜无限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的罗刹幻境恶搞宝典,这个集齐趣味益智知识紧张惊险幽默于一身的有奖问答节目,现场的观众朋友们,电脑前的读者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小孤。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们今天这期节日有些特殊,我们有三位自江陵千里迢迢来南诏的同学们。让我们让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女主角雪心同学来进行我们的恶搞一对一。” 背景:众画妖热情鼓掌。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恶搞宝典的主题是花季少女自残穿越,所到之处腥风血雨最终化成泡沫为哪般。” 雪心囧囧有神登场。小孤与雪心握手,对坐。 孤兴奋道:“雪心同学。我首先地把我们地规则给你讲一下。你要回答五道题目。有三种求助方式。第一求助现场观众;第二求助让我去掉一个错误答案;第三求助某位好友。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雪心擦汗道:“准备好了。” 孤:“下面请听题。第一题。很简单。请问李逍遥和赵灵儿第一次见面在什么地方?a、南韶;b、仙灵岛;告诉我你地选择。” 雪心:“b。肯定确定以及一定。” 孤:“恭喜你回答正确。” 背景:一片掌声。雪心笑着向观众挥手。 孤:“第二题,赵灵儿是苗疆哪个族的巫王之女?a、白苗;b、黑苗;c、花苗;告诉我你的选择。” 雪心:“b,太简单了。哈哈哈~~” 孤:“是吗?先恭喜你回答正确,再提醒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背景:掌声一片,雪心笑眯眯的看着小孤。 孤:“第三题,请问巫王叫什么名字?a、赵匡胤;b、赵佶;c、赵构;d、赵烨;告诉我你的选择。” 雪心:“……没有说过巫王叫什么名字吧?” 孤:“肯定有。” 雪心:“……那能求助好友吗” 孤:“可以,那么你想请谁帮你呢?” 雪心:“越吧,他什么都略懂的。” 孤:“那么,靳越同学,你觉得这题应该选什么呢?” 越微笑:“小孤你好,大家好,据在下所知前三个都是本朝皇帝,最后一个很陌生,应该就是d了。” 孤:“好的,谢谢你。”转向雪心“那么,你相信他的答案吗?” 雪心:“我相信他,就选d了。” 孤:“你确定吗?” 雪心:“我确定。” 孤:“恭喜你,回答正确。” 背景:掌声一片,雪心朝靳越竖起大拇指。 孤:“第四题,镇狱明王有几只手?a、两只;b、四只;c、六只;d、八只;告诉我你的选择。” 雪心:“呃……我没有看到他……那我救助现场观众。” 孤:“好,小的们请举牌,告诉雪心你们的选择。” 背景:众画妖一致选c。 孤:“好,孩儿们选的c,你相信它们吗?” 雪心:“呃,我信它们吧,应该不会错了,被关了那么多年,怨气肯定够大,绝对记得住,我就选c了。” 孤:“确定吗?” 雪心:“确定。” 孤:“恭喜你答对了。” 背景:掌声一片,雪心飞吻感谢观众。 孤邪魅一笑:“最后一题,下面四个人中间,能你以血换命救一个,你救谁?a、赵灵儿;b、萧雪君;c、冥雪;d、林月如;告诉我你的选择。” 雪心脸色苍白:“……冥雪也死了吗?” 孤:“嗯,死了,你要救赵灵儿的话,其他三个连你自己都会死。四换一,你可以好好想想。” 雪心颤抖:“为什么让我选……我不要选……” 孤:“你是要弃权吗?” 雪心闭眼咬牙:“不,我……选赵灵儿。” 孤:“呵呵,还是这么选不变吗?恭喜你回答正确。你高兴吗?” 雪心沉默:“……” 孤阴森状:“告诉你一件事,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你的存在影响了天道运行,因为你的介入让萧雪君死了,冥雪死了,冷羽珏死了,你自己也死了。你舍下了自己的父母,朋友,连累了诸多本不该死的人死了,就算赵灵儿活下来了,那又如何?你觉得值得吗?你认为这就是赵灵儿想看到的吗?你来这里就是多余添乱的。” 雪心失神状:“是吗?因为我才连累了他们……是我的错……我不该来,我是多余的……” 孤诱惑状:“那么这次的奖品是,如果你能重新选择,你是选来还是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 雪心喃喃道:“如果我没来……冥雪会死吗?” 孤:“肯定会死啦,人都会死,不死就成妖怪了。” 雪心:“……” 孤:“嘿嘿,开个玩笑提高一下现场气氛,冥雪至少不会死得这么早,这答案你满意了吗?” 雪心点头,沉默片刻道:“……我选择……不来。” 孤:“你确定吗?” 雪心泪流满面:“我确定。”如果没有我,大家是否能更幸福一些? 孤:“那么,如你所愿。”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六世**喇嘛仓央嘉措 ------------------------------------ 小乔出嫁了,呃,出现了……好惨的样子…… 小苏不醒是中毒了? 戳楼上,大概多久一更? 继续的分割线 7、幻境 “雪心,醒醒。”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唔,不要吵我,让我再睡一下。 “起来吃饭了。”感觉有双手在不停的晃。 “咦?”雪心睁开眼。这是…… “真是的,又没做什么事,都多大了还拿着木头玩,还玩到睡着了,快点去洗手吃饭,等下洗个澡再睡。”女人看见雪心醒来,又转身走出去不停的唠叨着。 “妈妈?”妈妈,真的是妈妈,可是妈妈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快来。” 雪心盯着手中木剑和两卷纸帛,嗯,老妈上个月大扫除发现的,据老爸说是传家宝可是打不开,然后今天突然就打开了,再然后,对了刚才我在玩,然后割到手腕流血啦。 雪心紧张的看了看手,左手看了看右手,没有,没有伤口。哈哈哈哈,木剑怎么可能会割破手,真是睡傻了。 雪心抓抓头发揉揉眼睛看了看日历,嗯,七月七日晚上七点,晕晕乎乎的走出去,洗手,吃饭。 “妈……”感觉好像好久没看到妈妈了,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吃饭哪那么多话,赶快吃完做作业,早点做完去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妈妈说。 “什么?还要上学?不是放暑假了吗???”天呐,我居然把这个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好像很久都没有上过学了一样,怎么会这样? “雪心,爸爸知道你不想上学,也知道你很辛苦,但是这是关键时候了,不能吊以轻心,一定要努力考个好高中。”爸爸说。 对,要补课,补到八月中,只放一个星期假,九月一号又开学,好痛苦……呜呜呜,好辛苦。 雪心完全是在一种麻木的状态里吃完饭,认命的写完暑假作业。 郁闷的趴在桌子上,看着握在手中的水性笔有种很奇特的怀念的感觉,居然觉得很久没有用到这么方便的东西了,雪心囧。 突然想把这种奇特的感觉写下来,雪心拿出日记本。 七月七日晴 今天好奇怪,打不开的盒子突然打开了,玩木剑玩到睡着了,觉得很久没见到妈妈了,觉得很久没写过字了,一切都有种久违感。是不是因为今天是鬼节,居然觉得自己被木剑割到手…… 写着写着雪心突然一阵恍惚,再回神本子上多了几个字“如果可以,请断了我的思念与不舍。” 和很多个“冥”字。 冥?冥王?有鬼啊~~~好恐怖~~~今天被鬼上身了吗?背脊窜上一阵寒意,雪心心绪不宁的合上本子,以最快的速度洗了澡连镜子都不敢看,然后快速钻到房间。 躺在床上想缩在被子里又觉得太热,翻来复去睡得睡不着,突然无比怀念灵儿的清心咒,然后又把自己囧到。窗外树影晃动总是害怕会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又想我拳打隐龙洞蛇窟,脚踢鬼阴将军冢,乱葬岗里叫一声有种的站起来,没一个敢吭气。 某声音窜出来说那是游戏,雪心泄气。折腾半宿,终于迷迷糊糊很不安稳的睡着了,做着很悲伤又很快乐的梦,梦里的黑衣少年越走越远,半夜醒来发现满脸泪水,却忘了自己做了什么梦,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却想不起来,看看时间还早,又再睡下。 第二天一早,在闹钟尽责的唤醒下雪心不情不愿的起床,匆匆忙忙洗过脸涮了牙,吃过了妈妈给准备的早餐,背着大大的书包,骑上老妈那辆已经有锈色的自行车,去学校去补课。 “雪心,早~”进了校门,就看到寒、滟,风筝三个笑着喊。 “风筝~~滟~~寒~~~好想你们呀~~~” “搞什么呀,像好久没见过的。” “……那,你们不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切,我们这是度日如年啊,哪有那个时间感叹。” “唉……”四人相对叹气。 四人到教室里,抄作业的,聊天的,打闹的,吵声一片,不知谁喊了声老师来了,大家都安静坐好。 然后班主任带着几个男生搬着大捆的书,按座位发下。 看到被塞是满满的沉重的书包,雪心叹了口气。 天气热得人五心烦躁,雪心在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过完一上午。 好不容易混到中午,人潮涌进食堂。跟过年似的,热闹非凡。 雪心排在八号窗领饭,因为这窗口的叔叔打的快,旁边打了一个,这里已经打了两个,就这么简单。也正因为打的多,所以排的人也多,队伍最后面一个矮个子男生准备排队,却被几个男生挤着,说什么不准在这打饭,单薄的小身躯,经受不起他们的推搡,一下子摔倒在地。 “看,他们又在欺负人了。”“就只知道欺善怕恶。”旁边的同学议论着。 那孩子似乎摔痛了,扁了扁嘴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委屈而无辜的望了望,然后爬起来站到另一个队伍后面。 “道歉。”一个女生冷冷的说,声音并不大,却很奇特的在嘈杂的食堂里无比清晰。 “关你什么事了?” “我看到了。” “真八婆……” 雪心回头看了看,一班的冷羽珏,心想这女生也算是比较性格,总是独来独往,还很喜欢管闲事。 雪心刚要过去,被滟拉住说“你管得了那么多吗?你帮了人一次总不能天天帮吧?不自强自救的人管他干嘛。” 这样真不好,雪心皱了皱眉但看到那人道歉了也就把这每天都能发生的事抛在脑后,打好饭后,端着饭盒和滟她们一起吃,学校的午饭总是不那么美味的,看着都觉得有些反胃,不过总比没有好。 四人边吃边说着今天谁谁迟到了,谁谁上课传纸条啦,谁谁肯定是一对啦,谁谁作业没做被老师骂啦,某某老师今天穿的裙子很透明,某某老师布置很多作业很讨厌啦之类的小话题。 “咦,雪心,你有根白头发耶。”滟突然惊奇的叫道。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雪心感叹道,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白发少年摸着头发苦笑。 “同学,你文艺了……”寒大笑。 “你懂情吗?”滟笑问。 雪心高人状,用着神棍的语气道“略懂。”记忆中有谁总是一副腼腆的样子微笑着说,略懂。 “雪心,你真是太搞笑了。”风筝摸着笑酸的脸道。 雪心回神咆哮状,抓住风筝的肩疯狂的摇动“人家难得感叹下你们怎么这样~~为什么?!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 “雪心,你不光文艺还琼瑶了~”滟笑倒在寒身上。 雪心面如死灰,捧心状“我的心好痛好乱好难过。” “雪心,要是没有你,这日子会有多无聊啊~~”寒突然感叹。 “什么呀,说的像以后见不到似的~~~”雪心笑道。 “我们毕业了就很难见了啊~~”滟感叹道。 “不如我们都考一样的高中一样的大学以后在一个公司上班结了婚也住一个小区好不好?”风筝提议道。 “好呀好呀,那我们就这么决定啦~~不许反悔哟~~~” 四人叽叽喳喳的笑闹着一中午时间很快过去。好像有种久违的感觉。雪心在心里感叹。明明昨天还见过的人,今天再见居然有种恍如隔世,真是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下午第一节课,老师没有来,班上体育委员,据说是全校最帅的肖漕同学脱了旅游鞋,把一双混着汗臭味的大脚丫大刺刺的搁在桌子上。 满教室的臭味,在炎热的七月天里,熏得人直想吐。 可是班上却没有人敢说,因为肖漕同学不光体育好学习也好,老师很喜欢这种学生,就算你告老师,班主任也是不会管还会念叨要向他学习之类的。但在学生群里,对他的评论特别差,他追别班的一个长得普通但家里很有钱的女生,追到之后每天吃人的用人的睡人的还拿人家的钱泡妹妹,更过份的是总私底下跟其他男生说他怎么厉害怎么有魅力怎么让人那么听话怎么让人离不开他之类的,连外校的男生都看他不顺眼在门口堵着打他,结果那女生拿钱摆平了,我们都觉得那女生真傻,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只有皮好看的渣了。 忍了又忍,实在忍无可忍,雪心拿起本书用力丢过去吼道。“你闻不到臭啊?你当是你家这么随便。” “有病,就你多事。”肖漕脸色铁青一踢桌子,骂骂咧咧的穿上鞋子。 “你素质怎么这么差?”雪心怒道,全班一阵哄闹。 这时老师走进来问“怎么了?”在得知情况后,和颜悦色的对肖漕同学说了句下次不要这样了,然后瞪着雪心教训道“你这个女孩子哪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你就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不知道家长是怎么教的,一点礼貌都不懂,下课给我交检讨。好,现在上课。” 郁闷,这就是好学生与差生在老师眼里的区别,哼。雪心坐下来低着头生着闷气。 身后的同学点了点雪心,疑惑转头,被塞一张纸条,打开一看,是风筝传来的,上面写着“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还骂他?” 回头看了眼风筝,回道“切,谁这么没眼光喜欢他?”一分钟后,纸条传回“上次你不是说很喜欢他聪明阳光又帅吗?”“就他?猥琐恶心小气就是贱人一个,我认识几个比他帅的多了。”“我们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 是谁呢?比他帅得多的,还在一起呆了好久,好像不只一个,很多个……好奇怪,好像很模糊的感觉在哪见过。雪心恍惚的想着。回道“不记得,不过长得跟柏原崇泷泽秀明那个等级的帅。”“切,你日剧看多了吧,这么帅的我们哪见得到啊。”“哈哈,也是。” 纸条传来传去,两人笑闹了几句,雪心已经把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 下了课,肖漕走过来摆明找茬踢了下雪心的桌子,雪心正在写作业,一踢字写歪了,当场怒了拿起笔盒照着他脑袋上一拍,顿时鲜血直流。 肖漕被拍呆了,雪心惊呆了,机灵点的同学吓的跑去叫老师,老师来了把肖漕送校医然后叫雪心请家长,家长来了道歉领到医院仔细检查了赔了钱,其实伤也不重破个口子缝了三针。 一阵闹腾到放了学,雪心的爸妈带着她回家,爸爸进行了两小时的思想教育,妈妈在旁边哎声叹气,雪心只觉得可怕,如果是以前最多就是把他骂一顿算了,可是现在却觉得这种人真的很欠揍就算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雪心心里一阵恐慌,自己一向不是暴虐的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变成这样,看到雪心的脸色很不好爸爸最终叹口气,释放睡觉,晚上做了个梦,梦里白骨垒垒血流成河,有人说你会灰飞烟灭,醒来却记不清。 第二天上学,肖漕虽不敢明着来,但暗地里他的女朋友来找过被滟她们挡回去了,其实雪心很感动,有这些朋友真好,本来以为暴力打人会让同学们排斥,结果一怒出名的雪心在学校更受欢迎,到哪都有崇拜的眼神看着,其实有时候人类就是这么奇特。 上学,放学,四人道别,回家,吃饭,做作业,睡觉,再起来,吃饭,上学,放学,做作业,睡觉,忙碌到连做梦的时间都没有,每天一躺下就到了第二天早上。 日复一日,这样的日子过了一个多月,和所有孩子一样,每天都是学校家里厕所三点一线,每天总是象个机器一样,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忙于写和背那些写不完背不过来的作业。 每天学习要到午夜十二点之后,白天劳累一天的妈妈还要陪伴在旁总是昏昏欲睡或者在自己还在做作业的时候酣然入睡。 妈妈打个盹醒了,去给雪心泡了杯牛奶,又在她旁边坐下,看了看妈妈,雪心心中不免黯然,感到对不起父母亲,然后强打精神继续学习。 早上还要无精打采却强挺着去上学,偶尔的几个晚上,作业做的比较快,才和爸妈到附近的公园转转,那可是少有的开心机会。 在公园里,雪心才能稍微轻松并有些笑意,公园里有几个孩子在玩大侠打恶霸游戏,孩子们玩得眉飞色舞的开心模样。 好像恍惚觉得自己也曾仗剑江湖惩奸除恶…… 就这样,大家一起上高中,之后上了大学,再之后参加工作,遇到个长得不丑不帅个子不高不矮性格不算好也不算坏的男人结了婚,过了几年生了孩子,接着又为了孩子的学习担心,等孩子大了又为他张罗结婚,之后又抱了孙子,平平安安到了八十七岁,最后安祥的老死在床上。 人这一生能平平安安无波无折的度过,也算不错。 完 ------------------------ 小孤:最近发现收藏量减少了,估计是最近没有更新的缘故,先向大家道歉,因为5月份初在忙cos比赛和辩论赛的事情,的确把写作耽误了,但我并没有停止写作,而是在累稿,这周周末就会恢复更新,我绝对不会坑的,所以大家不要对我失去信心tt!另,因为决定要签约了,所以在某个时段后又会开始日更……-- 当冷J与雪心灵魂互换6 By 聂小娴 小孤:转小娴的番外的时候居然漏了一章|||好吧,这就补上……话说这番外的粉红泡泡究竟是怎么回事orz另正文下章明日更新。已经打好暂时不用担心跳票-- ---------------- 纯洁的一夜过去了…… 清晨,破庙前。 “为什么出不去了啊啊啊……”雪心仰天大叫。明明昨天进来的时候就几步路,为什么走着走着还有这么一大片路,庙也不见啦,想我堂堂二十一世纪接班人祖国未来的花朵什么rpg游戏迷宫能难倒我?却在这破庙门口迷路了?耍我吧?难道我又穿了?人有三急啊,老天,赐于我厕所吧~~~ “雪心,你要出去吗?” “越~~我要出去~~”真是天籁之音啊。 “往西南休门出。” “……哪里是西南?” “……一直往左下方就能走出去。” “……呃,知道了。”雪心速跑出去看到一片树林,冲了进去,过了一会又慢慢踱回来,庙还是庙,没什么不同,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更破了点。 难道是传说中地传法?雪心喊道“越。你在吗?” “直走五步右边走三步直走二步左走七步往前直走。” 终于进来坐下后。雪心以一种极为热切地目光看着他。手无意识地紧紧抓住他地手。 “你会布阵啊~~”某书生僵了僵。微微一笑。“略懂。” “放手。”某少年恶狠狠地表情盯着雪心地手。咬牙切齿道。“两次了。” “什么两次了。为啥要放手?”雪心茫然地问。 某少年一脚踹飞某少女,拉着某书生的手冷笑“你是不是伤到头了,感觉不到痛?” “还好。”靳越淡淡道。 某少年掀起某书生的袖子冷笑“还好?还有死结……”并掏出袖里剑…… “小萧,你你你要冷静啊冷静理智啊理智~~~~~~”雪心紧张的喊,在某少年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瞪视之下某少女消声蹲墙角捂头,越~~我帮不了你啊~~呜呜呜~~ 几条长短不一的染血的带子飞到雪心眼前,吓得雪心一抖。 “裂了,是还好。” 某少年继续冷笑,邪恶的伸手某书生雪白的内衣,然后撕衣服的声音响起…… 你们不要无视我啊,这里还有活口的,喂~~某少女捂脸偷望。只见某少年拿出瓶什么东西洒在某书生手腕上,然后用那几根雪白的布条缠缠缠,缠的跟护士姐姐一样。什么叫跟护士姐姐一样?就是绑绷带很完美看不到线头的那种啊! “越,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伤的?伤的严重么?”雪心凑近问。 “有几天了,还好,药还不错,快好了,不用担心。”靳越微笑道。 雪心眼眶红红“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受伤了呢?” “是还好,没断。”萧清山揶揄道,靳越看了他一眼。 “啊,谁这么狠心?”雪心泪汪汪的问。 “是在下不小心划的……”靳越摸摸手,轻描淡写道“没这么严重,就流了点血而已。” 雪心无语心疼道“以后要小心啊~~~”某书生点头受教。 萧清山瞟了眼靳越,对雪心冷笑道“你闻不到他身上的药味?” “哪有药味,我只闻到了香味……”某少女脸红。 “你不觉得一男人身上有香味很奇怪?”某少年斜眼。 某少女摸头不语。 “你没发现他的两只手不一样粗?”某少年继续打击。 某少女低头忏悔。 良久,雪心道“其实你们可以不用跟着我的,我可以一个人去找灵剑的……”。 “剑是在下弄丢的,在下答应过小珏要找回来。”靳越顿了顿,歉意低头“很抱歉,在下连累你了。” “呃,其实灵剑不是什么好东西,找不找无所谓啦……”雪心急急忙忙的解释,某书生头越来越低,最后一叹“我没有嫌弃你……呃,不对,我是的意思是现在很危险,你跟着就更危险了,呃,算了,你跟着吧。” “你……”雪心看萧清山,刚要开口却被他打断了。 某少年理直气壮道“剑是我拿的。” “拿的?”某少女问。 “不告而取谓之偷。”某书生纠正。 “偷的又怎么样?”某少年跳脚“总比偷都偷不到还被人追杀好。” “……”某少女泪奔,这年头加害人比被害人强势啊。 “哼,如果没有我,凭你遇到昨天那人你打得过吗?逃得了吗?你说说你有什么用?”某少年继续使用已达出神入化境界的毒舌功。 “我……野猪是我打的。”雪心不服嚷嚷道。 “那又怎样?没我烤你生啃?”某少年鄙夷的用眼神瞟了瞟那团黑炭状不明物体。“还是吃那个?” “……”某少女继续泪奔。 于是三人模式不变,继续踏向寻找灵剑之路。 …… 人一生最大的悲哀你知道是什么么?人死了,钱没用完。人一生更大的悲哀你知道是什么么?人活着,钱没了。 “我们去除暴安良劫富济贫吧。”途中某少女提议。 某少年沉默无视状,某书生暗想该不会小珏挑掉三帮六寨,也是因为没钱吧?汗……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洪亮的,一群山贼打扮的人跳出来喊。 “打劫~此路由我开,此树由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有野生强盗抢我创意啊~~~”某少女惊叹。 “什么是野生强盗?”某书生虚心问。 “就是野外的。” “城里的呢?” “家养的。” “不管是野生还是家养的,别人是专业的,你是业余的。”某少年插话。 “再专业也是山寨版。”某少女严肃状。 某书生情不自禁笑出声。 “打劫呢,严肃点。”小弟道。 “越哥哥,我怕~”某少年惊惶的一下子整个人缩到某书生身后,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怯怯的看着他们。 某两人以肉眼可见的震动狠狠的抖了下。 你躲什么?某少女无声瞪视。 哼。某少年别过头又往靳越背后缩了缩。 你还真的很记仇啊。某少女表情扭曲。某书生嘴角抽搐。 “不要反抗……”很明显误解了三人表情的山贼首领满意的说,“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老大,要与时俱进啊~~”小弟道 “咳。”首领清了清声音严肃大吼“打劫~icipiq卡统统告诉我密码。” “老大,icipiq卡是什么东西?”小弟小声问。 “我怎么知道,台词是这么写的。”首领怒瞪小弟。 雪心抽搐了下道“我没钱……” 靳越摸了摸脸,上前一步“在下兄妹三人,途经此地,盘缠用尽。”歉意的笑了笑,真诚道“不如把在下的弟弟留下来当路费,几位大哥看是否可行?” “越哥哥~~~不要丢下我嘛~~~~我会怕啦~~~~”某少年抱住某书生的手用力摇晃,带着哭腔道。“哥哥比我漂亮,还是哥哥留下来吧~~~” 嗯,那只受伤的手,狠人啊,都是狠人。雪心无声感叹。打架我不行,骂人也不行,损人还不行,雷人更不行。咱就是一纯洁的花骨朵啊。 强盗首领想了想,眼睛在几人脸上来回看了几遍,终于下定决心道“男的劫色,女的杀了。” “你说什么!!”某少女愤怒了。 “去死!!!”某少年以迅雷不及bt种子下载之势冲上去灭了强盗团。 片刻后,留下遍地呻吟只剩内衣的强盗们。 某少年嚣张状,冲着目瞪口呆的某少女和无奈笑着的某书生一挥手道。“走,本大爷带你们吃香喝辣去,爷不差钱。” 惨痛的经历告诉我们,珍惜生命,远离小萧。 某少女事后总结,不是敌军太无能,而是我军太狡猾。 ------------------------ 正文下章预告第二十六章一意孤行 第三卷 乱雪飞红 卷首序章 天将大白,一抹薄薄的微醺从云层下透出,万物静默地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被日光唤醒的那一刻。 凌家堡内的客房内,白衣少年侧卧在榻上,衣物未换,似乎才刚躺下不久,脸色依然带着重伤未愈的苍白,眼睛未闭,眸子里却没有光彩。 别人都说,乔世子尽享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前途不可限量,是人人称羡的天之骄子。可是,真的是这样么? 如果不是,那么,真实呢?真实是什么? 他对着窗外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断指,勾起一抹笑意,依然优雅,却无人能看出其中冷绝的嘲讽。 他转头望向窗外,天边渐亮,为窗外的景物披上一层薄纱,从窗内向那头望去,可以看到对面屋檐上菱角,带着微微讥诮的回勾。 乔瞬游握紧了拳头,眸中闪过冷冽的杀气,似是透过那座屋子看着什么人,然而过了许久,他的拳头又慢慢松开,眼神渐渐茫然。 杀,还是不杀? 他突地意识到刚才划过脑海的那一句话,扶额苦笑,原来过了这么多年,他居然还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怎么能?他怎么可以! 乔瞬游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卷卷轴,小心展开,卷轴材质极为普通,上面题着一首诗。 惟恨锦屏孤, 更念桃花坞。 坐看弈棋子。 忽忆梦之初。 文采并不出众。甚至平仄与意境都有些错误。卷轴破旧。像是已经久藏十数年。字体娟秀。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乔瞬游细细抚过那首诗。手指顺着左上角斜斜右划。正是“惟念弈之”四字。薄唇微抿。眸中闪过极度复杂地神色。突地门外传来轻轻地敲击声。乔瞬游迅速收起画卷。撩衫将双脚放在地上。坐直身子。神色恢复平静。 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道绿影轻巧闪入房内。又迅速掩上门。 进来的人正是阮离烟。她换了长裙,洗净了一身狼狈,清新得如同江南桥下的一汪碧池,带着婉约的娉婷。 乔瞬游只是抬眼看她一眼,带着倦意,开口问道:“苏叶怎么样?” 绿衣女子抬起了眉,似是没想到乔瞬游一开口竟是在问苏叶,顿了顿。才恭敬道:“属下给苏叶下了解药,想必他的伤会慢慢恢复过来的。”她犹豫了下,又问道。“主人何必为那小子费神?他伤重如此,已经无法构成威胁了。” 白衣少年起身坐到茶桌旁,淡淡道:“我答应苏弈之要照顾苏叶。” 阮离烟闻言一惊,迷惑地抬头望他,见白衣少年伸起修长的手,开始低头摆弄一旁的茶盏,一派自然,并未有异色,便迟疑道:“主人不是要杀苏弈之么?” 乔瞬游轻笑一声。道:“我当然要杀他。但是杀他与遵守对他诺言有什么关系?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 阮离烟一时语塞,心下只觉这位年少却心思难测地主人言行极其矛盾,却不敢明言,只是沉默。 乔瞬游一边姿态优雅地满上茶盏,一边道:“这次容不得丝毫差错。你此次的行动,除了萧清山,没有被人看到吧?” “没有。属下一路都很小心,只是小萧计划已久。躲藏得极好,才被他跟了上来。”阮离烟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不过,萧南风萧大侠在武林大会前倒是有特地来问我,在林鸢飞出事之前,有没有在哪里见过他。” “放心,萧南风再厉害也只能查到侠王府头上,查不出那个计划。更查不到我们头上。当初侠王府对林鸢飞百般酷刑。才知道那人与灵剑有关。可惜侠王府那萧大少爷坏事,把林鸢飞给弄死了。否则也不至于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乔瞬游冷冷道。突地话语一转,“灵剑你藏在哪里了?” 阮离烟嫣然一笑:“那个地方,只有主人才能去呢。烟儿出来后,自己也是进不去的。”乔瞬游一怔,然后释然一笑,手指在茶盏上微微摩擦,眯起了眼睛:“你倒是动作很快,不过也做得很对。那萧清山一定不会信守承诺。为了对冷羽珏有个交代,他肯定会把灵剑在我们这里的消息告诉冷羽珏,把责任都推给我们。未免冷羽珏找到灵剑,灵剑的确应该尽快藏好。” “其实,主人,我们已经利用过灵剑了。对于我们,对于这个计划,灵剑已经没有那么大价值了。”阮离烟轻声道,“而且冷羽珏地武功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或许……” “我不清楚之后的计划,但父王已经说了,灵剑在之后会有更大的用处。”乔瞬游沉吟了一会儿,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看阮离烟一眼,“更何况,冷羽珏如今的这样的武功,是因为没有灵剑。当年冷羽珏红衣潋滟一剑光寒,血染黑白两道,连林鸢飞都为之倾倒。如果昨日她有灵剑,单凭凌清扬,又哪里制得住她?” 乔瞬游低头托起茶盏,沉默了一会儿,道:“对了,父王那里怎么样?告诉他靳越就是那个人没有?” “王爷半信半疑,对主人说,靳越不会武功,为人冷静狡黠,不可能是那人。” 乔瞬游叹道:“靳越此人藏得太深,滴水不漏,若不是你在江陵南城门凑巧收集了他的血,用灵剑验证了他的身份,我也不信他会是那人。” 阮离烟低头道:“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还有一人,与那人有关。那就是----蜀山派的莫渊枫!他是除了林鸢飞之外,与那人牵扯最大的人,若能通过他得到确认,那就再好不过了。” 乔瞬游淡淡道:“莫渊枫那木头绝对不会说地。从他身上下手,不如直接从靳越身上下手来得快。” “本以为古星瀚会找到他们,再由刘洋出面救他们,这样就可以掌握他们的接下去的行踪。可惜莫渊枫出来打岔,他们不知道怎么逃了,我们无法追踪到他们。”白衣少年轻点桌面,沉吟道,“萧清山这人偏激乖张,难以掌控,不一定会听我们地。冷羽珏是个变数。加上侠王府的人最近又在追杀那三人,我们再插手,局面只会变得更乱。所以这样倒也好,反正灵剑在我们这里,不怕找不到那三人。” 阮离烟迟疑道:“可萧清山说他并未与我们作对的意思……” “你对他心软?他可是个小狼崽,你若被他发现弱点,他反倒会咬你一口。灵剑这次不就差点被他夺去?”白衣少年手托着一盏茶,姿态优雅,淡淡道,“他从小遭遇坎坷,心志坚定,日后必为枭雄。对他,还是小心点好。” 乔瞬游抿一口茶,轻笑道:“说起来,那冷羽珏当真可怜,两个同伴都深藏秘密,另有目的。” 阮离烟低声道:“我倒羡慕她,活得畅快淋漓。而那两人未尝不是真心待她,否则靳越不会极力想要留下来,而小萧也不会来夺灵剑。” “人总是有弱点的。”乔瞬游放下那那盏茶,冷冷道,“我有时也会对苏弈之心软。可是,我不是一样要杀他?” “王爷昨日问我,主人向他要的一条人命究竟是谁?”阮离烟垂下水眸,轻声道,“为何主人不直接对王爷明讲?” 乔瞬游皱起好看的眉:“若我直接讲,父王定不会允许。苏弈之是他重要的财力来源,他不会轻易冒这个险。” 提起苏弈之,白衣少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烟儿,你觉得,苏弈之的病如何?”乔瞬游低低问道。 “每次看到苏弈之在呼吸,我都觉得痛。”阮离烟沉默许久,才道。 白衣少年慢慢地笑,嘴边带着优雅地纹路,眸中却带着复杂的光芒:“你以为我不痛?” 阮离烟忍不住叫道:“主人……” 乔瞬游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又笑:“这双手真奇怪。干了那些事,却还是一点血迹也没沾上。”他左手抚上右手的断指,露出自嘲而冷酷的眼神,仿佛某些东西随着那根断掉指头被他丢弃。譬如软弱,譬如亲情。 “主人,若是您后悔了……” “后悔?”乔瞬游冷冷道,“走到这一步,你以为我会回头?我布了那么久的局,等了那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我不会回头。” “主人,既是如此,那你又为何要犹豫呢?”阮离烟低声道。 “他是我的父亲。我也还未修炼到铁石心肠。”乔瞬游低头,幽幽道,“可我越痛,我就越恨,越想杀他。” “怎么办?”他怔怔道,“烟儿,你说,我该怎么办?” 乔瞬游的声音痛楚而困惑,但是,阮离烟知道,他不需要她回答,他自己早就有了答案。 他起身走到窗边,天边的阳光倾泻而下,照得他地脸一明一暗,宛若美玉。 乔瞬游负手看天边晨曦,悠悠地叹了口气,自嘲道:“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乔瞬游,你日后定然不得好死。”话语一转,带着冷冽,“但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强行闯关 从天而降的凛冽之光一顿,一道人影落在地上,左手一转,露出一柄短刀,带着凌厉的风声,反手化作一抹寒星,又朝地上的少年刺下。 地上看似闭目重伤的少年却迅速一滚,那抹寒星险险擦过他的脸,撩起几丝断发,他从怀中抽出一把粉末朝前洒去,来人急退,萧清山趁机闪身向旁逃去。 冷羽珏急忙上前,待粉末散去,那人显出身形,露出断去的右臂,是在武林大会上现身过的楚盈夏。 “原来是侠王府霁云阁啊。”萧清山一撇嘴,啐了一口,“早知道就备毒药了!” 楚盈夏冷笑地看了看不远处的靳越,又盯着眼前的少年:“等了许久,你们终于来了!我才不管你们两个哪是萧清山,通通杀了便是。我可没有那个耐心等你们出城。” 楚盈夏有靳越的画像,又追踪他许久,自然清楚他的相貌,所以就算靳越换了衣服,他也照样认得出来,但跟踪他们一路却听他们称那位少年为萧清山,心下颇为疑惑,加上之前就对画像有所疑虑,更加不知哪个才是追杀对象,索性埋伏在此处,想将两人都一举杀了。 一身蓝衫的冷羽珏冷哼一声,抽出头上一根长条形的银簪,运劲一甩,一柄薄如纸明如冰的细长软剑翻卷出来,挽出剑花,向楚盈夏卷去:“好大的口气!先问过我冷羽珏吧。” 楚盈夏方才凝神于辨认两人,并未注意一旁的蓝衫女子,没想到她一向以红衣示人的冷羽珏此次竟是以蓝衣显身,慌忙以短刀一挡,又举刀划出光影,便如闪电般削向冷羽珏的手指。 冷羽珏不躲反进,剑光更甚雪意,将楚盈夏这一招挡退,手上运上真力,软剑弯起。霸道凌厉的剑气自刀剑交击处震向楚盈夏,楚盈夏左手中的短刀眼看就要被震开,他乘势掷出,直直朝一旁的靳越飞去。 冷羽珏暗骂一声,抽身急退,软剑卷起万分雪意。化作一帘银光将短刀卷入其间,插入地中。萧清山将他抵在墙上。抬眼瞥见匕首飞来。左手接过匕首。朝楚盈夏地胸口刺下。将楚盈夏未完地话断为一声闷哼。血喷溅出来染了萧清山一身。 倒下的楚盈夏依然睁着眼睛,直直盯着萧清山的脸,犹如见到天下最可怖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依然微微张着,最后那句话却再也没能出口。 冷羽珏终于能够插入两人之中,抓起少年的领子,道:“喂,死小孩,你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如此?” 少年神色仍然带着方才的狠辣,他大口地喘息着,擦掉嘴边的血迹,捂住身上的伤,倔强地抿嘴不语。靳越走过来想要察看他地伤口,被他狠狠甩开手,萧清山冷冷瞪他一眼,靳越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着地上的楚盈夏,目中闪过不忍,接着抬头看着不远处,快速道:“我们快走,动静这么大,城门已经有人过来了!” 冷羽珏回头看到不远处有几位江湖人士一脸狐疑地朝这里走来,连忙收起剑,抓起少年,朝城门奔去,靳越慌忙跑着跟上。 冷羽珏和萧清山奔到城门口,随即被看守城门的城门守卫和另外一位凌家堡弟子拦下:“这位姑娘,这位少侠,城门封锁,要进行检查才过。” 冷羽珏目光一冷,萧清山连忙按住她暗中欲拔剑的手,捂着伤口,踉跄着上前,对他们正欲说什么,又喷出一口血来,守卫连忙扶住他,少年气若游丝道:“这位大哥,我们是青城派的,帮凌家堡搜寻凶手,刚才发现凶手,与他们打斗才会如此,我们是逃命呀,快放我们出去!哦,他们就在后面。你们要赶快抓住他们!” 守卫正一脸怀疑,靳越也跑了过来,听得萧清山随口编的谎话,又听到后面有些动静,突然道:“快点,他追过来了!” 守卫和旁边的人一惊。恰在此时,另外一边的守卫发出警哨,守卫与一旁凌家堡弟子对视一眼,连忙跑了过去。 而那气若游丝的少年立刻爬起,冷羽珏拎起他,与靳越对视一眼:“快走!” 三人夜晚来过南城门,对这里很熟悉,快速向外奔去。 城门另一边,一道青影持剑欲闯城门。被守卫拦下,要求出示门派令牌。 “抱歉。我是蜀山派地莫渊枫。我要寻人,一时没有带令牌出来。请你们让开。”青衣人气度沉稳,冷冷道。 一群守卫见他拿不出令牌,发出警哨,周围的凌家堡弟子和守卫也都凑了过来。 莫渊枫皱起眉头,转过头正欲对那些凑过来的守卫解释,突然顺着那些守卫中间的缝隙看到远处一抹熟悉地背影闪过,脸色大变,不顾众人的阻拦,点地向那个方向驰去。 一位凌家堡弟子翻身而过。正好落在莫渊枫面前:“这位少侠,你不能出城!” “我回来再与你们解释。”莫渊枫眼见得那抹身影就要消失,目光一冷,抽出剑来,剑气嘶嘶,织成一张绵绵剑网,向阻挡他的人卷去。 一旁的其他凌家堡弟子见他居然动武,连忙也抽出兵器帮助阻挡青衣人,一时间一阵密集的气劲碰撞声当空响起。场面混乱不堪。莫渊枫不欲伤人,手下一度留情,一下子被众人缠住,心下焦急,剑侠更快。 街角萧南风尾随而来,远远见到这里地争斗连忙喊:“住手!” 城门口一片混乱,不断有人加入战团,萧南风地声音迅速淹没在人群的叫喊中 “喂,我叫你们住手!住手听到没有!”萧南风又奔了过来。朝正在打斗地人喊道。然而依然没有人听到他的喊声。 莫渊枫见一时突破不得,沉气触地。拔地而起,想要再次以轻功脱身而去,一旁一位武功较高的凌家堡见状也点地腾身,趁莫渊枫未及转身,手中化掌,朝莫渊枫迫击而至。而莫渊枫却似脑后长了双眼睛般,右手一挽,反手劈出一剑,剑气破空,荧荧然带着锐啸之声,袭向身后那人。眼看就要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萧南风重重一点地,腾身而起,以毫厘之差避开了莫渊枫朝自己心口的那一击,右手抓住凌家堡弟子攻过来的一掌,但饶是他身法迅速,莫渊枫的剑气也已附上他身体,将他身体划出一道长长伤口。 三人砰地落地,凌家堡弟子看清人影,连忙抱拳:“萧大侠。” 萧南风退了几步,莫渊枫收起剑,连忙凑过来看他地伤口,皱起眉头,沉声道:“萧兄,我对不住你。” 混账!这时候才后悔。早干嘛去了!萧南风心下暗骂,面上却正色道:“你赶快去出城吧。不要管我。我萧南风萧大侠高风亮节,哪里会计较这点小事。就算因为你独自跑掉,我被凌家堡的人误会,被人冤枉百口莫辩伤重不治流血至死,也没有关系的!” 莫渊枫闻言认真道:“萧兄受伤,于情于理,此时我也断然没有离开地道理。当以人为先,以友为先,将我的个人私事暂且放下。” 这呆子还挺讲义气的,不枉我替他收拾烂摊子。萧南风大乐,面上更是做出一派大方的样子:“去吧去吧。我真的没关系的。” 莫渊枫看了看萧南风其实并不严重的伤口,又看了看城门,犹豫了一会儿,萧南风见这人居然真的在认真考虑丢下他自己跑掉,气得用力用肘顶了他一下:“你居然还真的在考虑丢下我跑掉?你太不够朋友了你!”骂得委屈万分,浑然忘记自己刚才正义凛然自我牺牲地一番话。 “萧兄,不是你让我去的么?”莫渊枫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最后又望了望城门,早就不见了那人的影子,剑眉锁起,长叹一口气,露出失望的神色。 萧南风见他难得露出明显的表情,好奇道:“喂,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有他的画像?” 第三卷 第三十七章 欲盖弥彰 “那画像是我自己画的。就是为了日后能认出他来。”莫渊枫认真道,“但是其他的……抱歉,我不能说,他不让我与旁人说。” 混账木头,他叫你不说你就不说,那他叫你去死你就去死啊?萧南风暗自磨牙,才道:“……那他究竟是谁?叫什么名字?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莫渊枫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萧南风瞪着他半天,一旁的凌家堡弟子咳嗽一声,萧南风才回过神来,凝起神色对着他们。 凌家堡弟子踌躇再三,才说:“萧大侠,你没事吧?我们并非有意相伤。但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而这位……少侠,又为何要强行出城?” “我没事。这是蜀山派的莫渊枫。”萧南风沉声道,“小莫是看到凶手逃出城外情急之下才有此举动,才会被众人误会,与城门护卫以及你们起了冲突,并不是故意如此。而我,也是一路搜寻凶手而来,看见你们在打斗,连忙前来阻止。” 萧南风又叹了口气:“你们这些人没有看到凶手便罢了,怎么还拦着小莫呢?这一耽搁,凶手岂不是逃得更远了?” 一众守卫听了更加惭愧,慌忙向萧南风和莫渊枫致歉,萧南风宽容地一挥手:“没事。找到凶手才是第一要务,赶快追吧,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莫渊枫皱起眉头,一脸不赞同,正欲说什么,被一脸正直的萧南风暗中一脚踩下,才闭嘴不语。 待城门护卫重新部署完毕,凌家堡弟子前去禀报堡主,又请莫、萧指示凶手逃亡的方向,迅速派人向城外搜索。 莫渊枫将萧南风扶到墙边坐下,沉吟不语。萧南风以为莫渊枫会与讲画中人的来历,谁知道莫渊枫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萧兄,你刚才骗人,这是不对的。” 萧南风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被他气死。瞪着面前一脸正气地莫渊枫。手举起来指着他抖了半天。才气结放下手。颓然道:“算了。骂了你。你也听不懂。” “我说错什么了么?如果真地有。还望萧兄告之。莫某一定仔细思量。力求下次不再重犯。”莫渊枫英眉一敛。正色道。 这句话一出。萧南风萧大侠地肩膀骤然耸拉下来。更加颓丧。 “可是我刚才说地没错啊。”莫渊枫仔细回想刚才地话。恍然大悟。不嫌麻烦地解释道。“难道萧兄真地以为我是去追查什么凶手么?不是地。我并不明白你们要抓地人是谁。我只是单纯想要找人而已。” 苍天啊大地啊。我萧南风一向刚正不阿乐于助人行善积福。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才交上这么一个朋友啊?我后悔了。你行行好重来行不行?重来我一定离这根木头远远地。再也不管他死活了! 萧南风双眼无神地盯着莫渊枫那张冷峻沉稳地脸。顿时觉得受不了。回头就向背后地墙上撞去。 “啊,萧兄!萧兄,切勿自伤!莫不是刚才误伤了别处,导致出现幻觉?我带你去瞧大夫!” 莫渊枫,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人间将会少一位善良有爱心又乐于助人地大侠的。 江陵城内的开元观,抬目可看到木构门楼蜿蜒而上,门外东西两边各卧着一只石狮子。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正视前方。观内屋顶彩绘雕栏,绚丽夺目,然而在那雕栏下的却静穆异常,幽静而深远。 开元观内一座隐蔽的房间内,一个黑衣人背对着窗户负手而立,一位瘦高女子腰佩长剑,抱拳行礼,一侧的榻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人。那人脸色青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脖子上有着紫红的掐痕,胸口上有着一道深深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过了。正是方才与萧清山激斗地楚盈夏,他竟然还没有死! 黑衣人问道:“他怎么样?” 冉晓岑低下头,对着那戴面具的人恭敬道:“阁主,我在城门附近发现了命悬一线的楚盈夏,连忙将他救回。好在楚盈夏地心脏比常人微微偏了几寸,才保住命来。可是即使如此,他的伤实在太重,恐怕难以救治。” 冉晓岑唤他阁主,黑衣人转过身,一张犹如刀削一般冷硬的脸展露无遗,这个人便是曾经让整个江湖人士闻之丧胆又恨不得除而后快的人,霁云阁阁主,张天。 他望着楚盈夏,皱起眉头:“是谁干的?” “一定是那个萧清山!我们从凌家堡撤出后,楚盈夏走之前不顾我的阻拦,说是要在江陵城内杀掉萧清山,等我感到那里,就只看到他倒在那里。”冉晓岑双目通红,带了狠气,“凌建煌和楚盈夏都遭了那萧清山的毒手,我也被那人打伤。我们却连那个人究竟是谁都不知道!阁主,少爷什么都没说么?” “除了他寄来一封信,让我们在江陵城内暂时不要追杀萧清山之外。其他什么都没透露。”张天眸子一冷,“我接到你的报告,想要去见少爷,告诉他画像与真人似乎有些问题,可他却避而不见。” “阁主!你不觉得奇怪么?”冉晓岑沉默了半天,还是没能忍住愤怒,咬牙道,“老爷死得蹊跷,少爷却不采取任何行动,也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我们霁云阁。”冉晓岑低声道,“只是给我们一幅画像,并且让我们追杀萧清山。侠王府内的事情,也不让我们霁云阁插手。而且,少爷平常与我们联系也只是通过纸笔,连阁主亲自前去报告也不露面。老爷在世之时,处处倚重霁云阁,从来没有如此怠慢过我们!” “闭嘴。冉晓岑,你逾越了。”张天训斥道,声音冷淡,冉晓岑猛地低头,不敢再说。 张天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瞧楚盈夏地手上还带着血,那血看起来不是他的,应该那是萧清山的,他肯定也伤得不轻。为何当初他给楚盈夏下毒,明明可以杀他却没有杀他,只是砍去他的手臂。这一次却即便受伤也要杀他?” 冉晓岑抬起头。一脸茫然。 “除非……他有什么秘密让楚盈夏知道了,才急着杀人灭口!”张天冷笑,“你现在马上找神医找灵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楚盈夏救回来。一切就等楚盈夏醒来,就可以真相大白。” 张天一拂袖,推门踏出门口:“另一方面,这个仇,我们霁云阁一定要报!给我派更多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他抓回来!”他回头冷笑。“对了,抓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他留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与我们霁云阁作对!” 冷羽珏、萧清山、靳越三人逃出了江陵城后,又重新在驿站买了能遮风挡雨的马车,重新上路。 萧清山选择的路是绕道大道,先摆脱凌家堡的追兵再想去处。 一路上他充分体会到了冷羽珏的说话风格。冷羽珏说话地风格是简短而且一针见血,但是恶毒程度显然因人而异。 萧清山对自己的差别待遇非常有意见。 比如,同样武功差,好歹萧清山他只是内功薄弱,技巧反应却是一流。比某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更何况这次楚盈夏突袭,萧清山费尽权利才杀了他,负伤也是自然的,但是冷羽珏对某书生的评语却只是“累赘”,而对他却是“废物!” 冷羽珏从来不会叫他们两个名字,只会叫她给他们取的外号,对着靳越地笨手笨脚,她最多只会翻个白眼。丢了个“书呆子”过去,而萧清山要是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或是耐不住性子动来动去又撕裂了伤口,弄脏了马车,她则会冷笑着直接抬脚就作势要踹:“死小孩!” 再说笑容,某书生一笑,眉眼弯弯,仿佛有水波荡开,真是女人死了。冷羽珏对此纵然没有什么观感。却也从来没有意见,而他萧小爷一笑。仿佛所有阳光都集中在他的嘴角,天真又迷人,把眼中的阴霾和狠毒掩饰得完美无缺,对上至卖菜大妈下至咬糖葫芦地女孩都所向披靡,而冷羽珏却对着他地笑容,皱着眉头说:“死小孩你能不能不要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他带着自己地悲愤心情和谦和态度去找冷羽珏讨教。 而她的答案很简单:“最起码他没有偷我的剑。而且他脑子虽然呆了点,但也没有像你一样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穿女装那是迫不得已你不要念念不忘好不好!萧清山越加悲愤,可惜肩膀缠着厚厚地绷带,动弹起来不方便,无法用行动表示他的抗议。 他蹭到冷羽珏的旁边,看着马车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不是说要去找灵剑么?” 冷羽珏白了他一眼:“你知道阮离烟在哪里么?” 萧清山答道:“她和乔瞬游是一伙地,多半还在江陵,现在我们肯定回不去江陵。不过灵剑有可能已经被她给乔瞬游了。苏弈之现在被困乱雪堡,乔瞬游不管在企图什么,也总不会就丢下苏弈之一个人出来吧?” “苏弈之既然敢放我们出来,也就不会毫无准备。他不会在江陵久待。”此时,一声温润的声音响起,靳越掀起帘子朝马车前的两人一笑,见萧清山又开始撇嘴,便道,“车外风大,不如你们两个进来,我来驾车?” 此言一出,冷羽珏与萧清山两人一同回头看他,冷羽珏眉毛高高扬起,萧清山满眼讥讽。 靳越当作没看到他们的眼神,眨巴了下温柔的眼睛:“你们要相信我。我总归不会把车翻过来吧。”书生长得好看,笑得又诚恳,举止温文有礼,十分具有欺骗性,若是换个初识他的人,多半早就被感动得晕晕乎乎,直喊感激了,可惜面前两人早就领教他的笨手笨脚,直接当笑话听。 “翻过来?你以为我会这么小看你么,靳大公子。”少年嗤之以鼻,“你会直接把这车给拆了或者直接跳江。啊,汉江可没盖盖子呢。”他又回头看着冷羽珏,“冷美人,你究竟打算去哪里?” “我们干脆去乱雪堡好了。反正乔瞬游不是那里的么?他迟早会去那里。”冷羽珏扬眉道。 萧清山皱起眉头,眼眸中闪过忧虑:“真要去乱雪堡?乱雪堡在夏口,说远不远,但也不近。一时半会儿绝对到不了。我们可没有那苏堡主那么有钱,挥霍得起用最好的骏马来回。” “其实江陵七省通衢,北依汉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一路上四通发达,水陆皆通,去哪里都方便。”靳越道,“从这里一路往东走至夏口会经过沔阳,不如先在沔阳歇脚,打听消息后再动身。” “去那里?可以啊。不过么……有一个问题。”少年闲闲看他,“你有钱么?买这马车已经把我最后一点银子花光了。要去沔阳可要不少银子。” 靳越一怔,在身上摸了半天,才不好意思道:“在下身上只剩下一两银子了。” “我没了。”冷羽珏答得干脆。 三人面面相觑,在身上和马车内搜索了半天,这才发现经过了江陵,三人又是逃亡又是乔装,竟是谁地身上也没什么钱了。 女子皱眉道:“难道去抢?” 少年扬眉道:“不如去偷?” 书生苦笑道:“喂喂,你们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吗?” 就在此时,两道银光带着冷冽的荧荧之气自马车后头,飞速穿破木板,又刺破门帘,带起来急促的风声,朝三人射来,冷羽珏头也不回用软剑一卷,只听叮叮两声,箭镞钉在了马车木梁上。 三人一同盯着马车木梁上那两根两兀自颤动的银箭镞沉默。 听到身后传来人声,萧清山几乎跳了起来,用力过猛拉伤了伤口,一边痛又一边忍不住扯起嘴角,笑得龇牙咧嘴:“啊哈,肥羊上门了。” 第三卷 第三十八章 又起疑云 冷羽珏扬起眉,停下马车,立在马车上,回头向后望去。萧清山有伤在身,但他丝毫不顾自身,颇感兴趣地伸头也向后望去,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路的那头,出现一道身影,向他们急驰而来。 “才一个人?”萧清山不屑地撇嘴,“送死来的吧?” 人影近了,冷羽珏抽出软剑,待得那人奔到眼前,勒马停下,才发现这人的脸倒是很熟悉,冷羽珏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将真气凝于手上,警惕地看着他。 萧清山第一个叫出他的名字:“林北青!” 原来竟是在三人从士人客栈逃出的时候,那位来追三人又莫名其妙放弃的捕头。 林北青立在马上,无视冷羽珏带着杀气的警惕眼神,直直盯向冷萧二人中间的靳越,全身绷紧,带着奇怪的紧张之感,却没有杀气。 萧清山身上有伤,知道自己不可能动手抗敌,但仗着冷羽珏的武功比林北青高,定能将他打退,有恃无恐地咧开嘴笑得十分嚣张,大声道:“我说林捕头,你也忒托大了,一个人就来追我们?我劝你还是速速回去算了。啊,这样吧,传出去说你堂堂一个七尺男儿被一位女子打败实在是太难看了,不如你留下一些银子,我们就当作没看到你,也无损于你的威名,怎么样?”林北青像是没有听到萧清山一番张牙舞爪的挑衅,翻身下马向他们走来,冷羽珏抬手舞出剑花,斜斜劈出一道剑气,在林北青的脚下的地上劈出一道缝来,威胁他不要再上前。 林北青果然顿住了脚步,对冷羽珏抱拳道:“冷姑娘无需如此,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也无意抓你们。等下我走了,也会当作没看过你们。不会透露你们的行踪。” 少年一脸狐疑:“那你过来干嘛?闲磕牙?” 林北青抬头又望向靳越,眸中又闪过一丝僵硬的惧意,但又掩在平静之下:“我过来,只是来寻一位故人,说几句话。” 冷羽珏与萧清山顺着他地目光望向靳越。都露出奇怪地神色。靳越也莫名其妙。沉吟道:“在下从未识得少侠。少侠会否认错人了?” 林北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走近了几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羽珏沉默。萧清山更加狐疑。靳越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淡淡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少侠大可以在这里明讲。” 林北青看了冷羽珏与萧清山一眼。然后对着靳越一字一顿:“你可记得戌丑年地四月初七地江北大战?” 靳越一皱眉。道:“那年我正在上京赶考地途中。并不知道什么江北大战。更不识少侠。少侠会否认错人了?” “你既不想承认。我也不会勉强。”林北青苦笑。“我虽然退出江陵。但也关注江陵地消息。知道你牵扯进了武林大会。就立刻赶来。凌堡主不知道你是他。否则不会囚禁你。你为何不与他说明?” 靳越淡淡道:“有证人指认在下,凌堡主没有当场给在下定罪,只是扣押。在下已经很是感激。凌堡主的决定已经是当时最好的决定了。我与凌堡主素不相识,他为什么要对我网开一面?” 林北青皱了皱眉,然后点了点头:“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逾越了。”他又道,“那士人客栈那件案子是否真的与你有关?我明白如果真地是你所做,必定有其理由。我只是需要一句话来确认。” 靳越摇头,沉声道:“那日我们三人只是碰巧在那里,其实并不是凶手。”他目光淡然,“其实。凶手正是那位指认我的乔瞬游。” “乔世子?”林北青吃了一惊,“你可有证据?” 靳越苦笑:“我没有证据。” “那就麻烦了。如果是这样,官府那里更不可能给你们翻案的。”林北青沉吟道,“我也无法帮你们证明,也只能尽力帮你们掩盖,让你们不至于被抓到。”“他说什么你就信?还帮我们掩盖?”萧清山挑起眉,“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恩人。”林北青正色道,“他当年所赠,我仍觉得心下不安。受之有愧。”他转向靳越。“以阁下的能力,自然不需要我做什么。但我仍希望能尽绵薄之力。只望阁下日后如果再碰到我师弟古星瀚,他如有得罪之处,能够海涵,不要追究,也不要累及师门。” 书生莫名其妙,失笑道:“在下只是一介书生,连武功都不会,哪里有能力与那位捕头计较?应该是在下盼望古捕头能手下留情才是。更何况那位古捕头只是尽忠职守,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我明白了。”林北青一怔,然后又转过话题道,“你们要去哪里?” 萧清山张口就要胡编个地名,冷羽珏已经开了口:“乱雪堡。” “乱雪堡?如果乔瞬游是凶手,那你们去乱雪堡不是很危险?”林北青沉吟道,“更何况,夏口那里,已经开始乱了。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往那里走吧。” 冷羽珏冷哼一声。 林北青回身上马,向他们一抱拳:“一路小心。林某告辞了。” “你给我等等!”眼看林北青就要走了,萧清山连忙叫住他。见萧清山的眼睛不怀好意地眯着,靳越立刻明白他想干什么,伸手扯他,一手想要捂住他的嘴。 然而萧小爷毕竟也说了,就算他受了伤,他那也是反应一流身手不凡,比那手无缚鸡之力又笨手笨脚的书生好得多,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闪开书生的手,叫道:“林北青,你说靳越是你地恩人是不是?” 林北青点头。 萧清山两眼放光,带着算计之色,又不耐烦地抬手挥开靳越扯过来的手:“那恩人有难,你也自当救助吧。我们平白受诬陷不说,还莫名其妙遭到你们官府的追杀,一路逃亡。特别是你们那古捕头,简直蛮不讲理,把我们弄得身心俱伤……”他指了指自己地一身伤,又不顾靳越的挣扎,抓住他缠满绷带的手给林北青看,“你看看。而你,却无法给我们正名,那么,是不是应该另外帮点小忙?” “你的意思是?” “所以,把你身上的银两交出来,救助正义,帮忙你的恩人吧!” 论起趁火打劫、得理不饶人以及登皮上脸来,萧小爷的本领自然是一流的。 靳越看向冷羽珏,而冷羽珏只是挑了挑眉,居然没把少年踹下车,算是默许了。靳越无力地捂住了脸,再也说不出话来。 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沔阳三蒸 几日后,沔阳,三蒸食府。 魔女冷羽珏伙同侠王府一案的真凶萧清山,以及一位神秘的青衣男子,杀害江陵客栈中各派精英二十余人等,重伤乱雪堡二少爷苏叶,破坏江陵武林大会,被乱雪堡堡主苏弈之蓄意放走,现逃亡于江湖----这是《江湖墨骨录》最新最耸动的消息。 对此,萧清山冷笑:“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一样是被冤潜逃,他大少爷据乔瞬游指认,应该是主犯才是,为什么我们反而成了焦点,而他,不仅连个名字都没有,甚至连个描述都没有?那不是全来追杀我们两个了?我们莫名其妙变成杀人犯被追杀就算了,为什么连被追杀都要有差别待遇,凭什么啊?” 冷羽珏斜睨他一眼:“死小子,谁跟你我们我们的。 靳越摸了摸鼻子,微笑起来:“大约是在下不通武艺又从未在江湖上走动的缘故吧,倒让小萧受委屈了。” 他说委屈了萧清山,却不提冷羽珏,不知道是知道冷羽珏不会介意这, 萧清山大大的不舒服,扬起笑脸,其中意味却十分恶劣:“我看这大约是墨骨收了十一王爷的好处。” 快睡着的冷羽珏止住了哈欠,明显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十一王爷?” 他拉长了音调道:“哦,十一王爷好男风,追求才子靳越三年不果,还被圣上责罚的事情,当年京城可是满城风雨。连我这个落魄小子都有所耳闻呢。” 靳越淡淡一笑,却不介怀,摇头答道:“小十一不过是孩子心性,哪里做得真。” 出乎萧清山的意料,冷羽珏只是皱了皱眉头。 “十一王爷?你说那个牛皮糖一样讨厌地家伙?”冷羽珏答得漫不经心。“前年我嫌麻烦。穿成男装去京城。结果路上有个奇怪地人一直跟着我。身后还跟着一堆人十一王爷长十一王爷短地……非常烦人。 “……后来呢?” “哦。我把他揍了一顿。踢湖里去了。” 萧清山抽了抽嘴角。沉默了。 冷羽珏线条略显冷硬。鼻子高挺。扮成男子。却也地确会是个颇有独特魅力地美男。也难怪好美成性地十一王爷死缠烂打。依冷羽珏地性格。那可怜王爷地下场可想而知。 这时候。食府内人满为患。人手不够。掌柜亲自为他们三人端上了菜。 “客官,三蒸来喽!”掌柜陪着笑,将蒸笼一一摆上桌,“蒸肉、蒸珍珠丸子、蒸白丸。客官可真会点。这可是沔阳最著名的蒸菜!” 三人仔细一看,看一笼中的肉粉嫩诱人,香味浓郁。另一笼中丸子色泽晶莹洁白,米粒竖起似珍珠透明,另外一笼看起来色泽乳黄,丸质软嫩,都看起来让人食指大动。 萧清山立刻夹起筷子,像是怕人抢一样,夹了许多到碗里,冷羽珏也忍不住夹了几个,见萧清山几乎将菜夹光。冷冷瞪他一眼,萧清山万分委屈,最后还是把碗中的一颗珍珠丸子夹回蒸笼。 “你们两个,小心烫。”靳越见两人心喜,也忍不住微笑起来,干脆放下筷子,不与他们争抢,与一旁的掌柜攀谈起来,“掌柜。你们这里生意这么好,居然是你亲自来端菜呀。” 掌柜一笑:“这有什么,生意好我心里高兴,亲自动手又没什么。我们老板曾经说过,千万不能端架子,凡是亲力亲为,客人能感觉到你的诚意。” 靳越感兴趣道:“这么说,你们老板倒地确是个实诚的精明人。” 掌柜讲起老板,竟然精神一振。滔滔不绝:“老板对我们这些下人极好。每年难得来这里一次,以他尊贵的身份。还会帮我们忙,只是他身体弱,每回都被其他人劝阻了。” 萧清山听着描绘觉得耳熟,放下筷子,问道:“你老板是谁?” 掌柜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注意这里,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老板要是知道我说出他的名讳,定会怪我的。” “他也没命令禁止不是。”萧清山怂恿道。 “客官我看你是武林人士,肯定听过乱雪堡吧。”掌柜骄傲地挺起胸,带着得意的神情“我们的老板,可是堂堂乱雪堡的堡主,苏弈之。” “你们地老板是苏弈之?”萧清山差点呛到,猛地抬头问道,“乱雪堡的生意虽然遍布天下,但都是以苏门为名的呀。你这小生意,居然也是乱雪堡地?” “老板除了乱雪堡的正统生意,也私下开了一些小店的,只是大家都不知道。”掌柜笑道,“几年前老板爱吃蒸菜,就嘱人开了这间食府,他只要处理事务路过这里,就会来这里吃,” 靳越诧异道:“那掌柜,你这样告诉我们,真的没事?” 那掌柜叹道:“老板没有刻意隐瞒,但也没有刻意强调,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是怕挂上了乱雪堡的名号,会将江湖纷争带到店里。所以才这样。”他咧开嘴,“而我,恨不得告诉所有人我们的老板是苏弈之。天底下哪里找得到那么有权有势又那么好的老板?” “看出来了……”萧清山暗地里腹诽,这么爱讲,我要是苏弈之,一定头疼得半死,哪天乱雪堡的内部消息都会被这掌柜的大嘴巴给说出来了。“这些年,老板一直在苦撑,”那掌柜见有人能够和他交谈,禁不住继续说下去,又忍不住露出自豪之情,“除了老板,谁能撑起偌大地乱雪堡?苏少爷年纪轻,还不经事。乔世子毕竟是皇亲贵族,哪里会继承乱雪堡?就算会,他再怎么聪慧,却永远无法做得像老板那样。这世上,谁也代替不了他打理这些生意以及乱雪堡。这世上,苏弈之只有一个,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了。” “他在,乱雪堡就在。万一有一天他不在了,乱雪堡也就不能再称之为乱雪堡了。” 萧清山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不知道在盘算什么,靳越与冷羽珏对视一眼,都凝起神色。 这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噪杂的声音,掌柜急忙去看,一位身穿白衣的人踉跄地走进店内,脚下无力,“砰”地一声摔在桌上,身上的伤口流出血来,染红了白衣,掌柜连忙凑上前,那人挣扎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掌柜见了令牌立刻变了脸色,将那人扶起,那人把他拉下,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让旁人都听不到,但冷羽珏内力深厚,听觉灵敏,听得一清二楚。 “你们能不能联系到堡主?堡内大乱,急需堡主回去主持大局!我们发去江陵的消息通通被拦截了,石沉大海,恐怕堡主有难!”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第四十章 斗争开局 江陵,凌家堡。 凌清扬最近很是头疼,几件事情全都挤在同一时间发生,武林大会一团糟不说,关押的青衣书生以及冷羽珏居然被苏弈之放跑了,小楼中的古星瀚与蜀山派起了冲突,而城门口的守卫则误挡莫渊枫,伤了萧南风。凌清扬几日几夜都扑在这些事情上,没得休息,然而他却每每只能在事情发生之后赶到,只能去收烂摊子,棘手之极。 然而在这些事情中,最麻烦,还是乱雪堡。 苏弈之放了两个人,非但没有稍加掩饰或者逃跑,反而留在原地,对一切供认不讳,完全是一幅听之任之的样子,一众乱雪堡护卫又誓死捍卫堡主,结果苏弈之留在原先靳越所在的房间,苏奕之所带的护卫守在门口以及他身边,凌家堡弟子将他们重重包围,但是两相对峙,却是谁也不能再进一步。 苏弈之此举惹怒了众人,消息很快传开,各门派大哗,怀疑乱雪堡恐怕与士人客栈的案子有什么其它联系,但这怀疑又与乔瞬游的指认、苏叶的重伤矛盾,众人一时也云里雾里,不知此事真相究竟为何。 就在局面僵持了几天之后,一道白影翩跹滑过天际,在天空中化过悠然的痕迹。 一位少年负手站在高楼上望向天际,一身华贵的白衣翻飞,飘然欲仙,天空上的白影盘旋许久,最后还是俯冲下来,停留在了白衣少年的手指上。 乔瞬游抚过白鸽的一身羽毛,取下绑在它脚上的信,淡淡一笑。 他悠然打开那张白纸,纸上字迹凌乱,像是匆忙写就,内容紧急:乱雪堡三处堂口内乱,苏门四州的账簿失窃,夏口危急! 乔瞬游手上运起真力。轻而易举地将手中的信化为碎片,飞散到地上,他的唇边带起笑意:“时机终于到了。” 那一封封求救之信从四天之前就已经发出,却一封一封通通被乔瞬游拦截了下来,在苏奕之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局势越来越严重。终于到不可收拾的局面。 “来人啊。”乔瞬游头也不回地叫道。他地身后迅速闪出几道人影。半跪在地上。向乔瞬游行礼。 “各地情况如何?”乔瞬游淡淡问道。 “各地堂口已经暗中归顺大半。夏口部署已经安排妥当。只是那些苏门生意地老板们。倒现在还没有回音。” “没有关系。商人本性趋利避害。定是在观察局势。待价而沽。只要我们拿下大局。那些生意人自然而然就会归顺于我们。”乔瞬游一挥袖。轻点栏杆。望向楼外。“那么。苏奕之地身体。究竟如何?” “多年来。苏奕之体弱久病。气血两虚。习惯喝君子四物汤以及其他一些补药。但一直不见成效。苏奕之曾经亲自检查过御医开地药方。并没有问题。多年下来。他从未想到过有人从剂量上下手。中药要求君臣佐使。必须搭配。而我们暗地里减了补血药。加补气药。久而久之。苏奕之地病越发严重。” “而前些日子地药。我又下了猛药。只有主药。不加药引。今日。该是苏弈之病发之时了!” “很好。那我们今晚就行动。”乔瞬游握紧拳头。淡淡看着那些飘落在地上的碎片,唇边地笑带着恍惚的冷意,“赢得真是轻松,苏弈之,看来我真是高看你了。” 凌清扬此时正在安抚楼内的各派掌门,并且安排人马追踪逃走的三人,并不在凌家堡内。凌家堡弟子轮班监视苏奕之与其乱雪堡下属所在的房间,防守严密。 白衣少年就在此时踏入院落,孑然一身。只是带着一捆纸包。却让一群凌家堡弟子骤然绷紧了弦,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乔瞬游的表情平静。走得很慢,带着他特有的优雅,像是只是来与他们闲谈一般。 一位凌家堡弟子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挡住乔瞬游,抱拳道:“乔世子,请留步。乔瞬游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谦和道:“这位小哥,乔某并非有意使你们为难。只是堡主的病需要一些药材,这几日你们围着他,连御医都进不去。我想送点药材以及丹药给堡主。” 凌家堡弟子恭敬地笑道:“这点小事不需劳烦乔世子,由我们代劳就好。”伸手便要乔瞬游手上地药包。 乔瞬游提手闪过,淡淡笑道:“且慢。”他低头道,“其实我不仅想要给堡主送药,更是想解这困局。”他抬目看着两边僵持的人马,“其实会到今天这个局面,也有一些是因为我。当日我指认那位青衣书生,而堡主却坚持他是无罪的,才会把他放了。也许……是我当时一时眼花,或者堡主有什么其它隐衷。让我进去与堡主好好沟通,或许他能说出原因,那么今天之困,便可解了。” 凌家堡弟子互相看了看,犹豫着:“这……” 乔瞬游又笑:“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带走堡主,你们也看到了,我只是一人,又如何能走?而且这四周不是都被你们包围起来了么?何必担心?” 凌家堡弟子终于松口答应,将乔瞬游放行,但又增派了人手,将院落围困地更加密不透风。 乔瞬游走入院落,几位乱雪堡护卫在房门前打坐,牢牢地守着苏奕之所在地房间。 乔瞬游随手将药包丢了,拾阶而上,低头在其中一位护卫耳边轻轻道:“时机到了。” 那人猛地睁开眼睛,眸中猛地闪过一道异色,低声道:“起来吧。时候到了。”他身边的乱雪堡护卫像猛地从大梦中醒来,纷纷站了起来,神色冷然。 这些随苏奕之从夏口赶来的护卫,竟然都是乔瞬游布下的暗子! 乱雪堡一夕颠覆,堡内所伏暗子纷纷揭出真面目,苏奕之走投无路。这一晚,乔瞬游蛰伏多年的计划终于能够成功。 苏弈之,你死定了。 乔瞬游带着大步走向房间,手抚上门把,眼看就要打开门,他的眸中突然闪过一道极度复杂的神色,手上迟疑地顿了一顿。 “主人。”一旁的下属见他一顿,奇怪地提醒道。 白衣少年眸中复杂神色只是一瞬,迅速就融入一片黑暗中,只剩漠然的平静,他用力推开门,行动若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停滞。 乔瞬游踏入房内,隐然觉得不对,房内安排地守卫居然不在,只有一人裹着白裘,靠着墙,低着头看不清面目。 乔瞬游心中更是警惕,大步上前拉开白裘,那人的头耸拉到一边,露出脸来,却是之前安排在房内的护卫,不是苏奕之在房内搜寻。 房间内没有苏奕之! 乔瞬游重新回到那昏迷的护卫身边,蹲下身,解开他被点的穴道:“怎么回事!苏弈之人呢?” 那人摇晃了下脑袋,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吃了一惊:“堡主他……他不见了!” “我当然知道他不见了!我问你他究竟去哪里了?”乔瞬游沉声道。 那人惊慌失措:“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待在堡主这里。后来我突然觉得头晕,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瞬游猛地回头朝乱雪堡护卫低吼:“还有你们,不是一直在门口么?怎么没有看到他出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无一敢答话。 乔瞬游在房内来回踱步,双手紧握成拳。 苏奕之,他居然在重重包围,局势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如同鬼魅般从房间内消失,而且恰恰就是在此时!难道他知道我的计划?他什么时候看出来地? 奇怪的是,乔瞬游的心里竟然没有闪过失望之情,反倒莫名松了一口气,心中突地又是一紧,血液似乎猛地开始喧嚣起来,脑中转得飞快,站起身来,迅速叫人拿来纸笔,马上坐下开始运笔如飞地写信,口中还向身后的人下令。 “现在马上过去察看苏叶的情况,派人将他看好。还有立刻封锁察看从江陵到夏口的一切关口,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在苏弈之赶到夏口前将他截住!”乔瞬游迅速决断道,“万一他到了夏口,我们很可能就功亏一篑了。” 一人插口道:“主人,也许情况没有那么糟糕。我们在夏口的动作筹划已久,就算苏奕之到了夏口,也无法改变局面的!” “你懂什么?”乔瞬游手下一顿,拂袖斥道,冷笑,“你以为苏奕之真的已经病成了个糊涂鬼?他心似明镜,面上却装糊涂。我了解他,若不能将苏弈之一招封死,他定能反扑!只要绝对不能让他有任何翻身地机会!” “迅速派人分别前往各地乱雪堡地各个堂口和苏门生意,特别察看咸宁客栈,沔阳三蒸食府,江夏苏门这几处。夏口那里,下令给我加快速度行动!我们现在在和苏奕之抢时间,一刻都不能浪费!” 白衣少年抬手看向自己的断指,眸中隐然有风雷电掣,带着跃跃一试地战意:“苏奕之,这一局,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胜谁负!” 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蘑菇传信 靳越、萧清山也看到门口那人,但是靳越没有内力,萧清山根基尚弱又受了内伤,两人都没有听到那人在掌柜耳边说的话,但看见冷羽珏拿筷的手一顿,眯起冷眸,知道情况有异。 冷羽珏低下声音,淡淡复述那人的话:“堡内大乱,急需堡主回去主持大局。他们发去江陵的消息通通被拦截了,石沉大海,恐怕堡主有难。” 靳越与萧清山对视一眼,都放下了筷子。 掌柜立刻将受伤的那人扶入内堂内,门帘垂下,再也瞧不清楚背影。萧清山打了个饱嗝,下桌作势要去茅厕,却拐到了内堂门口,眼看就要进去,被眼疾手快的小二拦住,小二陪笑道:“这位客官,茅厕在那头,这里是内堂,不允许外人进入的,客官你走错地方了。” 少年一瞪眼:“我就是想去里面看看都不行么?” 小二苦着一张脸:“客官请不要为难小的。” 萧清山斜眼看他一眼,知道若是再逼下去,只会打草惊蛇,便又走了回去,夹起碗里的丸子咬下,边吃边说:“看来乱雪堡有大麻烦了。我们还是不要去夏口趟浑水,说到底这事情也跟我们没关系。如果想要灵剑,直接去查阮离烟或者乔瞬游,何必要牵扯入乱雪堡的内乱?” 冷羽珏哼了一声:“我说过,我讨厌欠他东西。苏奕之的人情,我自然会还。” 靳越颔首,又道:“况且虽然知道乔瞬游是凶手,但是却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做。此次夏口内乱定是他一手安排。他层层布局,设下了这么多的圈套,却不知道” “乔瞬游也是有毛病。他若要杀苏奕之,直接在苏奕之的药里下毒不就好了?反正他的机会那么多。”萧清山懒洋洋道,“或者他干脆什么都不作,苏奕之反正也病得活不了多久了,等他死了。苏叶不过是小孩子,乔瞬游要乱雪堡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更何况,他堂堂一个世子,难道还会稀罕乱雪堡?” “你对乱雪堡和乔瞬游,倒是很熟。”靳越冷不防说道。 萧清山回答得自然又快速:“废话。乱雪堡很出名。而且这些消息又不是秘密。大家都知道啊。” 一旁默不作声地冷羽珏突然皱了皱眉毛:“我怎么瞧那墙在动?” 靳越和萧清山都顺着她地目光望去。内堂与大厅间连接地墙像是会移动一般。刚才看它还是还是直直垂直于门帘。此时再看。它却歪了几寸。 萧清山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墙却歪得更厉害了。 靳越凝起神来仔细观察那堵墙。正看着。那墙后面突然转出个人来。低着头。面上裹着布蒙着面。迅速向店外走去。那人。既不像是店里地伙计。刚才也没有看到他进入内堂。 “等一下!”萧清山反应快。连忙奔到那人旁边抓住他地肩膀。趁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猛地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一旁冷羽珏出手飞快,猛地扯下那个人蒙面的布。 然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事,那人一层布下面居然还裹着一层布蒙着脸! 萧清山眯着眼睛:“这位仁兄很是面熟。” “面熟?我都将脸蒙成这样了,你还看得到?”那人哼唧道。 靳越似笑非笑,接口道:“正是因为层层裹裹根本看不到脸。所以才熟悉。” “一般人哪里会做这种无聊无趣的事情。”萧清山恶毒地笑道,“蘑菇,我觉得你还是扮蘑菇好点,好歹看起来还能让人惊叹下你的超凡脱俗鹤立鸡群。你蒙着这么多层,除了让人觉得你不正常之外,只能怀疑你是不是得了麻疹天花,让人倒尽胃口。” “我是为了掩人耳目!”墨骨悲愤地挥舞着自己的双拳,还是坚持不把蒙面地布巾取下。 他难道不知道这更加引人注目么!萧清山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 在士人客栈的时候,装扮成冉晓岑的萧清山以及被误认为莫渊枫的靳越都曾经见到过墨骨。对他的伪装记忆犹新。然而冷羽珏是在墨骨走后才醒过来,所以不知道墨骨是谁,略带点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 墨骨见冷羽珏的目光转过来,不由得抖了抖,向后缩了缩。 靳越笑得温柔,安抚墨骨:“墨骨前辈,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而已。你刚才是不是听到他们在里面说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们?” 墨骨嘟哝道:“消息可是要钱的。白给我才不干。” “你以为我们没钱么?”萧清山十分嚣张地从怀中拿出从林北青那里“打劫”来地银两,重重一放。“要多少。说吧。” 墨骨只是瞥了一眼:“这哪里够,那消息至少要五百两好不好。” 萧清山差点呛道:“五百两?你不如去打劫!” “我这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没钱就没消息。”墨骨转了转眼睛。有些惧意躲过冷羽珏的冷眸,又看向靳越,仔细打量了半天。 “你……是靳越?那位一字千金的靳语觞?”墨骨颇有点不死心地问道,似乎是不相信自己之前在士人客栈地判断是错的。 “正是在下。” “您什么时候涉入江湖这浑水了。”今天才死心确认这个消息的墨骨哀叹道,“早知道您就是那位公子,我又哪里会做郑新辰那胖子的生意?而且我还见了您一次,居然把您认错,这简直是大大跌了我生意的声誉啊。” 萧清山颇为不屑地冷哼一声。冷羽珏扬起眉毛。 墨骨嘿嘿一笑,变了态度:“不然这样吧。靳公子,我们打个商量。我委屈一点不要你们钱了。你只要给我写两页诗。不管你要什么消息,我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而且还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你们的行踪。怎么样?” “……墨前辈想要什么诗?” 墨骨摩擦着手,笑眯眯道:“诗歌都是要个意境嘛。我等下就要走了。你就写个送别诗,怎么样?” 靳越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颔首答应。墨骨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纸和笔,将靳越拉到另外一边桌子:“呵呵,靳公子,你随便写,没有关系。” 靳越无奈一笑,然后认命坐下。 墨骨满足地咂咂嘴,转身对着冷羽珏和萧清山:“想问什么,问吧。” “夏口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萧清山问道。 墨骨瞧了瞧周围,凑近过来,低声道:“夏口乱雪堡发生内乱,三位堂主被杀,夏口四处苏门生意被砸,弟子起了内讧,混乱不堪。局势越来越严重,我见乱雪堡好像传了好几次信去江陵。可是苏奕之到现在都没有回音。” 冷羽珏开口:“江陵呢?” “江陵的消息好像被封了。我今日好不容易接到密报,知道凌家堡内的苏奕之不见了。”墨骨道。“乔世子手下的人马正在一路上疯狂搜寻。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苏奕之。” “苏奕之居然不见了?”萧清山吃惊,“他居然逃得出来?” 冷羽珏又问:“你刚才在内堂听到什么?” 墨骨乖乖答道:“没有什么,只是那些内乱地消息,而且他们好像怀疑是有人刻意策划煽动,看来已经埋伏许久了。” “苏奕之究竟在哪里?” 墨骨苦笑:“我不知道。要是连我都知道,苏堡主大概早就被抓了。” 这时候靳越走了过来,将纸叠起,眉眼弯弯,笑得有些腼腆:“在下写得实在是不太行……你看……”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是你写得,随便写什么都行啊。” “出去再打开吧。”书生笑得更加温和内敛,将手上的纸递了过去,“文思枯竭,请勿见怪。” “靳公子果然是温和内敛又才华横溢,这么快就写好了。墨骨真的是太感动了……” 萧清山冷笑:“我骗人?我毒舌?他正直?他温和?蘑菇,你太天真了。” 墨骨瞪了少年一眼,接过两页纸,塞入怀中。恭敬地作揖,“对了,靳公子,十一王爷花了一百两要我带一句话给您。既然刚好碰到您,我就说了。” 靳越扬起了眉,微微有些吃惊:“什么话?” 墨骨先咳嗽了半天,最后努力装作面无表情,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犹如连珠炮似的飞快地背了出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眉似青羽眸胜寒星声似清笛温文尔雅温柔体贴地小越越。听说你有麻烦了?有危险记得要来沧州找小十一哦。本王勇冠三军威震八方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举世无双天下至强。定能保你周全。” 此语一出。这一桌骤然沉默。 ……就这一句话要一百两?那个十一王爷是头坏了么?还有,如此**的语气和成语是怎么回事?萧清山抖了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见靳越面色不变,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冷羽珏那头突然面色更冷,突然觉得自己果然是这一群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消息既然送到,我就不久待了。”墨骨缩了缩头,想是怕靳越后悔一样,迅速跑出了店门外。 他跑出这个街口之外,躲入街角的角落,见后面真的没有人追上来,就从怀中拿出那两页纸。 墨骨咂咂嘴,笑眯眯地打开靳越留下地送别诗。 靳越地诗名震动朝野,除了他两次上京考试、一次赴宴的诗词为他亲手所写,被当今圣上亲自珍藏,其他几乎没有留下真迹,千金难求。 如今墨骨不过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却能拥有靳越的亲笔诗词,而且还是整整两页,那简直比圣赐的牌匾还要提价啊。 墨骨打开书信,看着纸上工整而清俊的字迹,他瞪大了眼睛,双目圆睁,双手渐渐颤抖。 第一页。 先生走好。 下一页。 纸短情长,就此打住。 墨骨死死盯着这两页翻来覆去,终于确定除此之外再无他字。 想起书生温和而内敛的脸,绝代的风姿,以及那腼腆地一声:“文思枯竭,请勿见怪。” ……真是相当枯竭,真是相当……见怪…… 墨骨突然觉得血气上涌,整个人摇摇晃晃,他他他这个老江湖…… 脑中突然闪出无数星星,其中一个星星蹭地一声化作那个毒舌少年地脸,他不屑地看这墨骨,冷笑:“我骗人?我毒舌?他正直?他温和?蘑菇,你太天真了。” 真是……太……天……真……了…… 墨骨“噗”地一声喷出一篷血雨。 就在墨骨走后没多久,掌柜从内堂出来,突然宣布有事要临时闭馆,今日食府请全部的帐单。客人们怨声载道,但还是陆续走出了食府。三人不能泄露行踪,只能暂且出来,再寻他法。 这边三蒸食府才关了门,突地一群人从街头过来,站在三蒸食府门口。有一人上前狠狠敲了门,三蒸食府却不开门。 “开门!我是乱雪堡地,我命令你开门!” 食府内没有动静。 “堡主有没有来过?”那人拍着门,缓了口气,“乔护法关心堡主安危,没有恶意。希望你们透露一点消息给我,我回去汇报给乔护法,让他和七王爷都安心。” 在街头地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讶意。乔瞬游的动作好快!竟然已经派人到这里来。只可惜,三蒸食府里并没有苏奕之。 那么,苏奕之,究竟在哪里? 第三卷 第四十二章 见招拆招 沔阳,三蒸食府,内堂。 受伤的那位信使躺在榻上,但他一直低着头,头发略显凌乱地遮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他有些凌乱地说着夏口的情况。 王掌柜一直默默听着,一边帮他处理伤口。 墨骨方才躲入内墙隔间内,虽然不清楚,但他依稀听到那信使讲了半天都是在讲夏口的情况,而他早就对夏口的情况大厅的一清二楚,觉得这消息没有什么价值,就从墙内退出来了,走了出去。 那位信使抬眸一瞥那面微微移了几寸的墙,骤然沉默,突然道:“掌柜,你低头凑过来。” 掌柜闻言照做,信使凑到掌柜的耳边,声音突然不似刚才的清朗,变得更加低沉而带着缓慢的稳重:“老王。” 掌柜浑身一震,抬头猛地看他的脸,信使的脸带了点血污,瞧不清模样,但那信使终于抬眸看着他,那双幽然若烛又深如潭水的眸子丝毫没变。 王掌柜激动地浑身颤抖,用力咬住牙才没让自己大喊出来,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这人。 苏奕之微笑着用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老王,小声点。” 王掌柜激动了半晌,才颤巍巍地尽量将声音降得最小:“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 “老王,你的眼色有点退步了,你没有猜到是我么?”苏奕之微微咳嗽着,唇上几无血色,但却依然带着淡淡的笑,“你应该早就收到夏口的消息。方才一见到我,听我说的又是夏口的消息,你就该起疑了吧。而我察觉到有人偷听,又编了一些关于夏口情况的谎话。但是我自己没有收到过夏口的确切消息,虽然我猜得大多都没有错,但肯定说的有许多处不准确。这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是夏口来的。” 王掌柜伸手就打了下自己地脸:“你看我这眼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连老板都看不出来。我方才只是猜到可能是老板从江陵派人地人。却没想到。居然就是老板!” 王掌柜当年只是一个普通地伙计。后来在街上一时口快得罪了富贵人家地子弟。被人打了个半死不活。还被陷害入狱。申诉不得。恰好被路过沔阳地苏奕之救了。安排在三蒸食府做了掌柜。苏奕之待人极好。做生意地手腕又高。他心存感激。后来又被苏奕之地能力所折服。心甘情愿地呆在沔阳。这一干就是十几年。 王掌柜激动地上下看了苏奕之半天。声音有些颤抖:“老板。难道你就这么一个人过来?身边也没有人保护。这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奕之边咳边笑。声音带着疲倦地沙哑:“老王。你别把我看得太弱了。早年求学。我什么苦没有吃过?现在只是身子弱些罢了。我清楚我地极限在哪里。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轻易倒下。”他地声音淡淡。“而且。若不是我一个人过来。怕我还真到不了这里呢。人多。反而麻烦。” 苏奕之虽然心胸宽大。容易相信别人。但心思却细腻谨慎。他自江陵城脱身。一人独去夏口。一路上都有他暗中布下地暗哨。苏奕之在每个地方都只停留一个时辰。每一个地方地暗哨都知道他当时在哪里。却都不知道他地下一步将去往何处。而路上也有从夏口赶来地信使被拦截在了半路。无法进入江陵。一路退回夏口。在途中传信给乱雪堡地生意点。乔瞬游发现苏奕之跑了之后。动作很快。各个关口把关极严。一路上都是盯梢地人。连带也监视那些信使。看苏奕之有没有联系他们。苏奕之根本逃脱不了这一路上地天罗地网。也避不了他们地耳目。所以他干脆不逃。扮成信使。一路上受着他们地监视。一路“退”回夏口。乔瞬游以为是一路上地监视和察看地人还不够。所以才没有抓到苏奕之。却没想到。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其中一个他们监视地人。就是苏奕之。 王掌柜看着苏奕之日渐消瘦地身体。还有身上地伤。眼眶有些红了:“老板。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撑着。这么辛苦。却还有这些混蛋来做这些混帐事。若是她还在……” “老王。”苏奕之突地打断,声音沉了下来。 王掌柜自知失言,连忙低下头仔细包扎苏奕之的伤口,道:“老板,好在你没事。【】我们收到了夏口的消息,怎么也联系不到你,就知道要糟,都担心你的安危。”他又骄傲地挺起胸脯,“我就知道是我杞人忧天了,老板这么厉害,哪里会不知道夏口的消息?怎么会逃不出来?” “老王,你当我真是神呀。”苏奕之失笑,摇了摇头,“我地确无法收到消息。不过我之前便已经有所察觉,也知道此次我离开夏口,乱雪堡必定会为人所趁,所以有了些准备,不过……”苏奕之无奈地叹气,自语道,“小乔的动作太快,这次我只能匆忙逃出,凌堡主那里没有交待,小叶和路御医都在凌家堡……” 听到苏奕之忧心忡忡,王掌柜这时候才想起,一拍脑袋:“啊,对呀,小少爷怎么办?” 苏奕之一顿:“小乔的目标是我。他不会对付小叶和路御医的,顶多在他们周围设下人手,以防我带他们离开。”他目光忧虑,“以小叶的伤,也不适合移动,更不可以卷入争斗之中。” “那叛徒真的是乔护法?夏口那些事情,也是他安排的?”王掌柜愤愤道,“那个乔护法,忘恩负义,分明就是个白眼狼,枉老板待他如亲人,他却反咬老板一口。老板,你要小心,说不定他会拿小少爷来威胁你的!” 苏奕之淡淡道:“他不会的。小乔本性不坏,我从小看大地孩子,我自认这点还是不会看错的。只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话顿住了,然后叹了口气。 “老板。你怎么到现在还为他说话!我以前看那乔护法就是不对劲!王公贵族里能养出什么善男信女?那儿就是开出朵花来,都是有毒的。”王掌柜一边拿着布抹泪一边愤怒,“老板,你就是事事都考虑得太周全,把他人想得太好,却也从不考虑下自己。” 苏奕之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又咳嗽了几声,道:“老王,我现在不能相信任何其他人,而且夏口的事情又赶。所以我每个地方都不敢久待,就这样一路赶去夏口。”他叹了口气,苦笑,“只是这身体,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到这里。我再没力气了,得歇歇再走。” 王掌柜一酸,见苏奕之羸弱至此。险些掉下泪来,嘴唇有点颤抖:“老板,你真的就这么放心我么?” 苏奕之抬眉看着他,淡淡一笑:“老王,我相信你。” 王掌柜内心涌上一股骄傲与酸楚交织的洪流,险些号啕大哭起来,连忙道:“老板你赶紧休息。这里就交给我。没有问题。” 苏奕之突地想起一事情:“对了,我刚才瞥了一眼,不知道有没有认错。左边那桌的那三人。是不是分别是一位多话地少年,一位温和青年以及表情冷酷的女子?” “是啊。怎么,老板,这三人有什么问题么?” “真是那三人,他们怎么还在沔阳,动作这么慢,居然连我都赶上他们了。”苏奕之又叹气,但愿他们不要逞强,硬是插手此事。我自身难保。也无力保他们。” 王掌柜起身说道:“老板你先休息,我将店关了,免得那姓乔地人跟来,又闹出什么事端来。”说着便匆匆走了出去,宣布闭馆,又吩咐小二了一些事情,还特别嘱咐不让任何人进入内堂,等他再次进来,刚一坐下。三蒸食府门外就传来大声敲门声和叫喊声。 王掌柜脸色一白。急道:“老板你还是快躲起来吧。我去应付他们。” “不必。”苏奕之脸色不变,抬手安抚王掌柜地情绪。咳嗽道,“他们见着那信使进来,如果进来之后没有看到信使反倒会奇怪。让他们进来,我能应付。” 王掌柜有些迟疑:“但是这样,老板你……”他一跺脚,“不成。不能让他们进来。” “你拦不住他们的。”苏奕之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整理了下脸上地易容,将头发再次拨乱,深吸一口气,有些吃力地从榻上下来。 他地脚一着地,门外传来“砰”地一声,三蒸食府的门看样子是被人用内力撞开了。 王掌柜猛地跳了起来,气冲冲地出去,接着一阵嘈杂的喧闹声,苏奕之眯起眼睛,从怀中取出药服下,压住喉咙那股腥甜之意,整了整衣衫。 声音越发大了,直接朝内堂这里冲来,苏奕之一抬眼,正巧看到四个人推开王掌柜,走入内堂。 王掌柜胡搅蛮缠地叫道:“哎哟哎哟,你们这些混蛋,都和你们说了,我们根本不知道好不好!而且这门也要钱的,你当我们小本生意不需要本钱么?还有……” 其中一人进了内堂,看见苏奕之,直接走了过来,道:“这位是从夏口来的兄弟么?” 王掌柜紧张得双手都出汗了,苏奕之脸色不变,提起声音道:“是。你们是哪个堂口的?” “我们是江夏堂口的。”另外一人盯着苏奕之,然后道,“我们收到乔护法的手令,说堡主遭人陷害,现在离开江陵,让我们赶快找到他,保护他的安全。” 苏奕之带着有些惊讶地声音道:“真的吗?那乔护法知不知道夏口的消息?这些事情……” 那个人立刻道:“夏口那些事,与乔护法无关。知道夏口地消息,乔护法也很着急。所以想要知道堡主的下落。你有没有关于堡主的什么其他消息?” 王掌柜暗中啐了一口,苏奕之低声道:“夏口那么乱,再不找人主持大局,怕局面恐怕会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而且我们堂主说,定要堡主亲自去夏口才行。” 那人问道,“啊,对了,你究竟是哪位堂主麾下?还有夏口那里的情况究竟如何?” 苏奕之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他自然猜到对面这些人早就知道夏口的情况,只是做个样子给他看,他可以随便编出自己的堂口,但夏口的情况,他却无法说得准确,如果回答得不对,恐怕会惹他们怀疑。一旁的王掌柜急得满头是汗,却又不敢表露出来。 就在苏奕之沉吟间决定开口赌一把地时候,突地一声尖锐的哨音自三蒸食府门外传来。 内堂的四人对视一眼,都变了脸色:“门外有变!” 苏奕之微微松了口气,低下的眸子带了点笑意。 来得真巧,恐怕,就是那三人又做出了什么事情来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凌家小姐 沔阳,三蒸食府外。 乔瞬游的那些下属在门口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开始有些气急败坏。 三蒸食府莫名闭馆,本来大家就在好奇,又来了这么些人,周围看热闹的人骤然变多了,冷羽珏、靳越和萧清山混在人群当中看着那几人,静观事态发展。 说了半天,其中一人终于不耐烦,将内力运于掌上,抬掌拍向木门,木门摇晃了下,“砰”地一声倒在地上,木屑飞溅,围观群众哗然,纷纷躲避,议论纷纷。 那些人留了两个人在门口,其他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这群人真是嚣张。”冷羽珏冷哼,手上不自觉往头上那柄银簪摸去。 萧清山大惊失色,陪笑道:“冷美人。你要冷静冷静,再冷静,我们今时不同往日,好不容易瞒了过去,一动手又露馅了怎么办?况且他们也还没有怎么样,不是么。” 靳越柔声在冷羽珏耳旁道:“再看看吧,若是动手了,恐怕会惹来很多麻烦的。” 冷羽珏瞪了他们两个一眼,还是把手放了下来。 三蒸食府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那些小二连忙过来阻挡这几人,这几人打着乱雪堡的名号,小二们不好硬阻,只能作势用市井俚语骂骂咧咧,那几人全都当耳边风,在三蒸食府上下搜寻。 有四人正要进入内堂,恰好王掌柜急匆匆从内堂里出来,撞了个满怀。 王掌柜双手一叉腰。做了个勇往直前、毫不退让地姿势。咋咋唬唬道:“怎么啦怎么啦。江湖人就了不起啦!瞧不起我们生意人是不是!要是没我们。你们吃什么住什么!” 其中一人缓了语气:“王掌柜。别误会。我们不是来闹事地。我们是乱雪堡江夏堂口地。” 王掌柜出来又看到那扇倒下地门。立刻跳起来:“别拿乱雪堡说事。你们堂主没和你们说么?乱雪堡堡主就是我们老板!你们身为乱雪堡地人。居然敢踢破我们三蒸食府地门!真是不吉利。分明就是拆台!” “抱歉。掌柜。事情紧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事后会补偿你。”另一人知道王掌柜与苏奕之关系很好。便耐住性子道。“堡主有没有来过?乔护法关心堡主安危。没有恶意。希望你们透露一点消息给我。我回去汇报给乔护法。让他和七王爷都安心。 “堡主要是在这里。你们还能这么嚣张?”王掌柜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谁不知道堡主最爱惜他地生意了。我现在是不知道堡主在哪里。要是我看到他了。一定要向他说你们地恶形恶状!” “那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看。”其中一人趁王掌柜不注意。身子一侧轻巧地落入内堂。王掌柜一愣。连忙前去阻挡。其他三人趁机也迈步进去。在王掌柜一路阻拦一路胡搅蛮缠地谩骂中。四个人都进了内堂。 而其他几人在三蒸食府内继续搜寻,态度十分嚣张,甚至一一将柜台的盒子和帐簿打开,寻找有任何和堡主有关地信件或者字条。 有一个伙计见其中一人居然在翻帐簿,连忙扑上去要抢,被那人一掌挥开,伙计登时站立不住。踉跄几步,直接跌在了门 “那些人要不要脸。”外面的冷羽珏瞧见了三蒸食府内的情况眸中一冷,手上已经拔下了银簪。 “你们这些人要不要脸!”就在此时,一声断喝响起,声音冷冽,明显是个女子。 然而这声音,居然不是冷羽珏发出来的! 冷羽珏、靳越和萧清山都是一愣,直直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这一看。又是同时怔住。萧清山的嘴巴微微张大,靳越微微睁大了眼睛,冷羽珏皱起了眉头。 人群让出一条道来,那女子缓步过来,侧着脸,长发半遮住了眉目,看不清面貌。 红衣,长剑,冷傲。 这、这分明就是冷羽珏嘛。 萧清山又看了看冷羽珏。又回头看了看那女子。使劲瞪大了眼睛。 待那女子走近来,那张白皙地瓜子脸在阳光下一览无遗。带着几分清新之意,眉目清秀,眼睛乌溜溜的很动人,此刻却泛着冷意,一身红衣似火。 若不是真的认识冷羽珏,萧清山觉得自己定会把这女子当做是冷羽珏。但是她还是比冷羽珏差远了,虽然她长得比冷羽珏秀美,表情也很冷,但是更多的像是硬装成的面无表情,没有冷羽珏浑然天成的冷冽和傲气,也没有冷羽珏硬挺与霸气。 红衣女子抬眉冷笑:“你们这些人,欺负那些不会武功的人算什么英雄!” 三蒸食府内的乔瞬游下属见情况有异,都慢慢聚到门口,其中一人见她看似大有来历,便道:“姑娘,这是我们乱雪堡的私事,请你不要多管。” “我偏要管!”红衣女子冷哼,拔剑出鞘,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银线,剑势成风,直直朝他地面上扑来。 乱雪堡的人纷纷加入战团,其中一人急忙吹起了急哨,给里面的人报信。 红衣女子一击不中,腰肢柔软,弯腰避过挥过来地刀光,手上舞出层层剑影,一一将来攻的刀光挡掉,动作优美,煞是醉人。 少年在人群中嘟噜道:“武功比冷美人差多了。” 红衣女子看似出手厉害,招招花样繁复,气势凌人,十分好看,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招,比起冷羽珏招招制敌,毫无累赘的凌厉,修为差得远了,好在这些人都只是江夏堂口的普通弟子,是乔瞬游最低级的探子,算不上什么高手,才让红衣女子游刃有余,大出风头。 红衣女子一个回旋将面前那人的刀光挑掉,脚下一个扫荡。那人跌倒在地,红衣女子顺脚踹了他一下。 那人一边吐血,突然觉得她的装扮与作风极为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迟疑道:“难道……难道你就是魔女冷羽珏?” 红衣女子冷面突然一变,像是面具一下子崩裂了。她仰起笑脸道:“你说我是冷羽珏?你说我像冷羽珏?啊哈!”她伸手一掌拍了拍地上那人的背,“很好很好,本小姐欣赏你。你很有眼光。” 另外持刀地人闻言狐疑:“难道你不是,那你……” 红衣女子一咳,又重新恢复冷面:“算你有眼力,我就是冷羽珏。” 人群中的萧清山差点呛到,连忙弯腰咳嗽起来。 红衣女子挥剑挡开来攻的刀光,还抽空瞪向发出咳嗽地方向,眼神充满杀气:“你有意见?” 萧清山连忙举手。装得一脸乖巧:“女侠饶命,小的我只是不小心呛到了。”然后满脸无辜地朝红衣女子扬起阳光笑脸,一双带着灵气的眼睛里面带着少年固有的飞扬。 红衣女子的脸微微一红。立马转过头来,重新正色冷下脸,认真迎战。那人吹了急哨之后,本来在内堂的四人也出来加入战团,红衣女子渐渐有些吃力。 靳越观察着红衣女子,沉吟道:“世上应该没有这么凑巧地事情。世界上穿红衣的女子很多,但是你看她的装扮和言行,分明就是在模仿小珏。” 萧清山抽了抽嘴角:“你的意思是……她就是……” 靳越叹了口气:“凌落莹。” 两人一起沉默,一起涌起古怪的感觉。 冷羽珏在江陵为了避免麻烦伪装成凌落莹。而今天风水轮流转,在沔阳,这位凌家大小姐不知道为什么居然在这里大打出手,还装成是冷羽珏。 只是既然凌落莹已经放出话来,不久冷羽珏在沔阳的消息就会传回夏口,凌家堡肯定会快马加鞭地派人过来。沔阳这地方,不可以久待了。 靳越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但愿以后自己别再碰上那位莫渊枫。否则场面不知道是如何尴尬。 一旁懒洋洋沉默着的真身冷羽珏观看了半天,撇了撇嘴,冷冷丢了句:“这丫头还嫩得很。”萧清山见本来在内堂的四人已经出来了,而三蒸食府的小二们趁机要拿木板来挡门,眼珠转了转,连忙把旁边两人拉进三蒸食府:“我们赶快趁机进去!” 三蒸食府地小二见那些乱雪堡地人已经出去,为免事端,本来想拿些木板来挡住破掉的门,没想到一个不注意。还没搬上木板。竟让三个人闪身进来,而王掌柜又正在内堂。他急忙上前要挡,但手上搬着木板,动作太慢,竟然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人快速地闪入了内堂,不由哀叹,觉得这年头江湖人实在太欺负小老百姓了。 内堂中地王掌柜看那四人因为急哨出了内堂,大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苏奕之再也忍耐不住,猛烈地咳嗽起来,王掌柜连忙将苏奕之重新扶回塌上。 就在此时,冷羽珏、萧清山、靳越三人正好进了内堂,萧清山本想内堂说不定有什么秘密之类的,没想到真只有那位信使和王掌柜,不由得大为失望。 王掌柜回头看到居然又进来了三个人,猛地上前推了最前面的萧清山一把,又回身要拉靳越,厉声道:“你们进来干什么!你们不知道这里是内堂,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入么!快给我出去!” “老王,不得无礼。”塌上那人蓦地开了口,他抬眸望向三人,然后目光定在靳越身上,深不可测的黑眸中带着轻微的笑意,“许久不见。先生可好?”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分道而行 靳越听到声音才认出榻上的人是苏弈之,诧异地上前道:“苏堡主?” 苏弈之见状正要起身,却被靳越按下他的肩头。书生坐到旁边,抬头看了看苏弈之的脸色,又伸手替苏弈之把脉。 萧清山本来就不喜牵扯进乱雪堡的事情,此刻见到苏弈之非但没有欣喜之情,反而觉得麻烦,闲闲看了两人一眼,对一旁忧心忡忡不知道该上前赶人还是询问的王掌柜道:“放心吧。你看他那多管闲事又婆妈的样子,哪里会害你们堡主?我们和乔瞬游没关系,也不想掺合到你们乱雪堡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会通风报信。” 冷羽珏走近了几步,低头问靳越:“他怎么样?” 靳越收回手,抬头正欲说什么,那边苏弈之瞥了王掌柜一眼,朝靳越微微摇了摇头,靳越顿了顿,便淡淡道:“……暂时无性命之虞。” 王掌柜是个人精,听得靳越话里有所保留,立刻走了过来:“老板,你要是身体真的不行,不如在沔阳多休息几天吧,我给你请最好的大夫来。” 苏弈之淡淡看他一眼,摇了摇头:“我的事情慢不得,而且他们方才见那信使伤得并不重,你大张旗鼓去请大夫,反而惹人生疑。” 王掌柜急了:“可你一个人就这样去夏口……”话一出口,突然醒悟过来,自觉失言,连忙闭嘴。 “逞强又不能当饭吃。”冷羽珏扬起眉,“你居然一个人去?” 萧清山拉长了音调:“苏堡主,偌大一个乱雪堡,难道你就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属下可以保护你照顾你?你这堡主还真是当得够可以的啊。” “有啊。可是我不想。而且他们也有其他的用处。”苏弈之一笑,“而且,你看,你也觉得我不该一个人,不可能一个人的。是么?所以,他们也不会想到,我居然有胆子一个人。” “这风险太大点了。苏堡主真是自负。这身体又不是你想好就好。想不病发就不病发地。”萧清山冷笑道。 苏弈之捂住嘴巴微微咳嗽着。眼睛里竟然有些笑意:“苏某一向任性大胆。难道你们到现在才知道?况且我不喜被人保护被人照顾。你们地好意。我还是心领了。”他放下手。“乱雪堡地事情。乱雪堡来处理。旁人无权过问。死也好。生也好。胜也罢。败也罢。总归都是苏弈之一个人地事情。” 苏弈之这番淡淡地话可算是毫不客气。也不领情。少年气得脸色煞白。冷哼:“谁爱管你。” 靳越一向温柔地双眼都冷了下来:“苏堡主。你纵是不自惜。也不想让其他人白白伤心吧?你若有亲人朋友。听到你这话。都不知该如何心冷了。” 王掌柜早就替苏弈之担心。此时立刻接口道:“是啊。堡主。若是你觉得这三人可以信任。也可以一起走嘛。多个人照应也好啊。” 苏弈之沉默。淡淡道:“但是我若与你们同行。我本身被人追查。你们又被人追杀。在一起只能使目标更大。未必更好。” 萧清山点头犹如捣蒜,一脸“我才不想和你同行”的表情,又被冷羽珏瞪了一眼。 “苏堡主你若怕人多麻烦,不如我们两个两个地分开走。在下与苏堡主一道走。小珏与小萧一道走。如何?”靳越沉吟道,“苏堡主。虽然你坚持想一个人走,但是你的药所剩无几,而且当时在火中受的伤又没好,若是在半路上病发,那就太过危险了。在下略通医术,至少能在路上有个照应。” “你不会武功。他身体又弱。你们在一起,危险更大。”冷羽珏开口道。 少年嗤之以鼻:“得了吧,书生你可别自作多情了。你没有听到苏堡主说了么。他一个人能行的。如果你去了,又笨手笨脚。多半就是个拖累。” “……那。小珏与苏堡主一道走。我与小萧一道走?” “去死!”少年蹦起来对着靳越嚷嚷道,指向自己受伤的手臂。“他是病人,我也是伤者好不好。他被追踪,我们也在被追杀好不好。凭什么我还得和你一组?你那笨手笨脚地,小爷我现在可保护不了你,也不想保护你。” “成。”冷羽珏蓦然开口,无视那头萧清山投来的抗议目光,冷冷道,“苏弈之,我才不管你怎么想,但是我可不想欠你人情,你最好让我这次一次还清。” 苏弈之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你们执意如此。”他弯下腰又开始咳嗽,“咳咳,那这样吧。冷姑娘你只要送我去江夏就行了,不用送到夏口了。” 冷羽珏瞥了他一眼,耸肩道:“看情况。”言下之意,她冷羽珏爱送就送,她又不是乱雪堡的,苏奕之你还管不着。 苏弈之开始叹气,靳越只是淡淡一笑,萧清山的脸已经完全沉了下来,眸子幽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由于凌落莹会引来凌家堡的人,冷羽珏不可再在沔阳久待。而苏弈之也急着去夏口,而且他坚持说既然路上已经有人跟在身边,那就不需要休息。所以两个人不顾别人的反对都决定一个时辰后就出发。 这两个都是决定后就不可能再改的主,靳越没办法,只好与王掌柜商量了,让王掌柜派伙计去买了一些看似普通的药材,他立刻配一副能缓解病痛的药出来给苏弈之带着,又将自己备用地一些药丸拿出来,交给冷羽珏。 将一些东西准备好之后,苏弈之说要换一套装扮易容,需要一些易容用的东西。靳越和冷羽珏都看向萧清山,萧清山无辜地摊手,一副“打死我都没有”的样子。苏弈之只是一笑,便在王掌柜地带领下,到楼上去准备一些材料。 待苏弈之去了楼上,萧清山死活扒拉着冷羽珏不放手。作眼泪汪汪的可怜状:“冷美人,你干脆带上我吧。我替你找灵剑去……”他话还未完,就被不耐烦的冷羽珏一脚踹翻,爬起来又看得旁边的书生笑得眉眼弯弯,脸色蓦然变得更臭。 几个人既然决定分开走,那么时间和路线都要错开。并且靳越、萧清山两人未被人发现撞破,可以再待在沔阳,所以冷羽珏送苏弈之先走,靳越和萧清山在沔阳再待一日后,再从另外一条路走,几人约在江夏会合。 冷羽珏和苏弈之走后,王掌柜为答谢三人对他老板的照顾,特地又叫了一桌餐请留下来地萧清山和靳越吃。坐在桌旁,萧清山伪装的小孩面目再也撑不下去。狠狠地瞪向靳越,靳越像是没看到一样,吃的十分愉快。抬头望见萧清山杀过来的眼神,还朝他一笑,弄得萧清山十分无趣,于是一把抓起靳越从后门走出了三蒸食府。 靳越道:“在下还未吃完……” 萧清山头也不回地冷笑:“我为什么要让你吃完?” “好歹那是王掌柜地心意……” 萧清山将靳越拉到了街上就松开了手:“关我什么事情?” 沔阳街上熙熙攘攘,靳越刚才没有仔细逛过,所以现在定下神来,好奇地看着两旁的小摊,没有在乎萧清山地无礼。 萧清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笑了起来。带着几分恶意:“书生,干脆我们不要去夏口也不要去江夏,反正那十一王爷等你都等到人渐衣宽花憔悴了,为免他憔悴**干,小爷大发慈悲,送你去沧州吧。” 靳越回过头看他,也笑得云淡风轻:“感谢小萧如此慈悲心肠,如此善解人意。好啊,不过沧州太远了。我们可以在中途先去扬州嘛。” 萧清山噎住。 那该死的侠王府,就在扬州。 可恶,这书生不是说不是江湖人么,怎么这么清楚。萧清山愤愤,然后突然想起侠王府算是半个王爷家。靳语觞曾经与那些达官贵族打交道过,自然知道。 萧清山踌躇了下,决定再开口讽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你给我站住!”声音有点熟悉。 萧清山听了,连忙抓起靳越。急急忙忙向前冲去。 结果他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拍。恰好拍在萧清山的受伤处,萧清山叫了一声。猛地抽身瞪向背后的那人,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背后地红衣女子瞪大了杏目:“我叫你停下,你居然敢不停下?” 萧清山瞪大了无辜的眼睛,心里却在暗暗咒骂,就在人群匆匆一瞥居然能记住他,这凌落莹,未免记性太好了吧。 沔阳通向江夏地路上,有许多驿站,其中一个十分著名,不仅有歇脚的茶座,楼上还有许多摆设完全的房间供客人过夜。 冷羽珏带着苏弈之用马车赶路,一路没有停歇,见有一个驿站可以歇脚过夜,便让苏弈之下车,先在驿站休息。 两人坐在角落里,叫了一桌地菜,行事低调。 苏弈之因为再也无法压下咳嗽,便干脆伪装成佝偻老人,冷羽珏依然是那一身蓝裙,看起来像是女儿和父亲一起出行,并没有什么人注意。 冷羽珏懒得开口,苏弈之也不多言,两人埋头吃饭了,这一桌的气氛十分沉闷。 就在此时,驿站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位像是富家子弟的随从地人从外面进来,态度傲慢,拿出许多银子对掌柜说要包下这里所有地房间,掌柜有些急了,说有些房间已经被人包下,不能再退,随从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声淡淡的男声打断。 “不得无礼。” 声音优雅动听,没有一丝贵族地骄纵,反而很是温和有礼。 苏弈之听到了声音,心下一震,头却没有抬起来,只是埋头夹菜,那边的冷羽珏已经皱起了眉头向外望去。 门口十几位随从簇拥着一位少年进了驿站,少年地眸子微微扫了下驿站就别过脸去,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乔装的苏弈之和冷羽珏。 那少年一身白衣白龙,更衬得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都带着高华之气。 正是乔瞬游。 第三卷 第四十五章 梦殇 乔瞬游怎么也会在这里? 冷羽珏抬眸看苏弈之,苏弈之轻轻摇了摇头,暗示她不用着急,手上不慌不忙,拿起茶盏为冷羽珏斟了一杯茶,哑着声音道:“丫头,路上辛苦,快点喝了吧。” 声音嘶哑低沉,完全就是一个老人的声音,完全没有一点苏弈之自己的音色在里面。 这个苏弈之倒是真的很自信。冷羽珏轻轻弯了弯嘴角,低头喝茶。 十几个人簇拥着乔瞬游鱼贯而入,走上楼去。驿站内人群拥挤,桌子与桌子间距离又窄,乔瞬游上去后,其中一位着随从落在最后,带着大包的包裹,腰间还别着长剑,急匆匆地路过苏奕之和冷羽珏所在的桌子,结果包裹挡住了视线,长剑剑鞘在转身间不小心打到苏弈之的背。苏弈之低着头也没有注意,被打了个正着,猛地咳嗽起来。 冷羽珏的脾气当下发作,无视苏弈之投过来的目光,直接伸脚要绊那个随从。 随从险些摔倒,抱紧了包裹踉跄几步才站稳,猛地回身冷笑:“你们究竟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见属下这么久都没有上来,乔瞬游已经在楼上开了口:“我说过的话你们忘记了?” “是。世子。”那随从呐呐收回眼神,瞪了冷羽珏一眼,立刻跟上了楼。“这位老伯,抱歉,让你受惊了。”乔瞬游远远看到楼下的老人,便这样道。 苏弈之僵直了身子,背对着乔瞬游,没有回身,只是微微佝偻着。 好在乔瞬游并没有在意,见状并不介意,回身走入了自己的房间。 冷羽珏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松开了握在银簪上地手。 苏弈之地嘴边淡淡勾一抹笑意。带着几分意料之中地了然。又带了几分迷茫惘然。 小乔。我很了解你。可是小乔。你又了解我多少?或者。你其实并不如你自己所想地那样了解我。也不如你自己所想地那样。接近真相。 一切光怪陆离。一切模糊不清。犹如迷雾弥漫地幻境。又犹如荡漾着波纹地水面。 水面上慢慢映出一道小小地身影来。 那是一个十岁地小孩。他茫然地走在一条迷雾重重地路上。踉踉跄跄地追随着前面地那抹急匆匆地背影:“娘。娘。你等等小游。等等我。” 那女子淡淡看他一眼,又漠不关心地转过头去。抱着自己的字画发呆,匆匆地向前走。 小孩追赶不及,跌倒在了地上。抱着自己地膝盖哭,那抹身影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 雾更大了,遮住了小孩孤单的背影,等雾散去,小孩圆润的脸渐渐变得有些菱角分明,但却依然稚气未脱。 此时长大很多的小孩抬起着脸,拉住华服人的衣服,定定地望着那抹高大的身影。 华服的人看着他。眼神漠然,带着些许不耐烦。 小孩在目光中有些害怕,最后怯生生地道:“父王。” 华服的人皱了皱眉,看着他:“你是哪个院的,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小孩一字一顿,带着稚气:“我叫乔瞬游。” 华服人望着他,突然危险地微笑起来,把他抱起,逗了逗他地下巴。小孩傻傻地笑了起来。 画面停在小孩的小脸上。一切犹如被投了石子的湖面,再次旋转荡漾开,看不清模样。 只有淡淡地隐约带着威严的声音轻轻回响:“父王给你讲个故事。在码头,渔夫为了保持捕来的鱼群的活力,会在鱼群中放入一条周身无鳞、上下颌有四根胡须的八须鲶鳗,别的鱼为了逃避他的利齿,便会拼命游动,从而渔夫可以保证最多的鱼活着到达码头,得到最大的利益。” 水面再次平静。重新组合成一组画面。 阳光下。少年坐在马车上,白衣白龙。一身华贵,是王府最受宠地世子。兄弟看他的眼神带了冷意,眼眸底下是不动声色的杀机和忌讳。 他微笑,于是明白,他就是那条刺激他人的那条八须鲶鳗。 在这场王府的战争中,他从一开始就将是胜利者的战利品,注定要失败。 画面定格在他嘴边优雅的纹路,再次流转。 母亲忌日的那一天,少年在房间里将一幅字画藏入怀中,去找了七王爷。白衣少年仰起的脸庞依然带着稚气,却已经学会如何去完美而不动声色地去微笑:“父王,我要去乱雪堡。” 华服人盯着他,眼神复杂,然后挑了挑眉,冷笑:“随你。” 一切都渐渐犹如烟岚般淡去,只有一双深邃地眸子从烟岚中浮起,眼神幽深,仿佛可以穿透一切。 “你就是乔世子?我是苏弈之。欢迎来到乱雪堡。” 那双眸子始终都不曾起过半点波澜,幽然若深潭。 他知道那双眸子的亮光即将燃到尽头。 然而那一点残烛之光却依然冷,带着漠然的镇静。 多么可恨! 乔瞬游猛地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喘着气。 他坐起身来,才慢慢醒悟到自己在江夏的驿站,正在赶去夏口,对苏弈之下手。他苦笑着抓了抓头发,呵,他真的不应该睡着。这些天他只要一休息,便会梦到一些旧事,弄得他心烦不已。 他对自己冷笑,这么多年来,乔瞬游,你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披衣起身,思及夏口的情况,脑中又出现了那双幽然的眸子,内心更加着急忧虑,再也睡不着了。 乔瞬游想不通,他在乱雪堡也有好几年,布下这个计划也几近完美,而苏弈之现在的确也被他逼得落荒而逃。然而,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有这种喘不过气来的窒息感? 苏弈之并没有做什么,他甚至给他权,在一定限度内任他于取于求,但他却给他一种窒息地压迫感。 他只是用他幽若深潭地目光看着他,乔瞬游就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他要毁了苏弈之!这个念头一日一日随着压迫感地加重而在乔瞬游的心里叫嚣,他这几年拼命接近苏弈之以求对他有所了解,他拼命急着掌控苏弈之手下的势力,每日都在盘算苏弈之的下一步行动,直到他的生活被苏弈之占满,他恐惧地发现,他仍然不清楚,苏弈之在想什么。这种恐慌感逼着他失去了平时审时度势的冷静,逼着他急着在凌家堡陷害靳越,借以让苏弈之出头,逼着他急着在那个晚上对苏弈之下手,最终还是让苏弈之逃出了自己的掌控。 他什么时候发现的?他又打算怎么样?想到这个,乔瞬游发现以他对苏弈之自以为深的了解,竟然什么都无法推断出,不由一阵惶然。苏弈之就是一汪深潭,你了解得越深,反而更加摸不着底,你离他越近,就越看不清楚他。 然而,他不能输,也不可以输!乔瞬游握紧拳,又叹了口气,知道今晚再也睡不着,索性起身,在房内找了一壶酒,推门出去散心。 第三卷 第四十六章 月下谈心 白衣少年沿着走廊走到窗口前,凭栏远眺,思绪渐渐远了,却没发现阴影处一道佝偻的身影一直在看着他。 苏弈之夜晚胸腔疼痛,辗转反侧没能睡着,又不愿吵到隔壁的冷羽珏去拿剩下的药,便一直站在走廊窗口旁望着夜色思虑事情,他察觉到走廊那头有人,便闪身躲入阴影中,然后看着乔瞬游走到了窗口。 乔瞬游呆在窗口旁,手提着一壶酒来回摇晃,神色不若白日镇定自若,在月光下苍白而茫然,显得十分孤单。苏弈之静默地站在黑暗许久,犹豫了很久之后,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将自己的身形掩在黑暗中,哑着嗓子故作轻松道:“年轻人,可是为感情事烦恼失落?听老人家一句,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 乔瞬游闻言一愣,转过头看到身后的是白日见到的老人,然后大笑:“老伯,如果真的是,我还真不用这么烦恼了。”他抿了抿嘴,又失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还真的是一种幸福呢。”这一笑,将素不相识的两人的距离拉近了。乔瞬游也微微感到一股轻松。 苏弈之故作不知:“那可是在为生计烦恼?” 乔瞬游又是一笑:“你看我像么?” “看我愚钝了。”苏弈之的声音嘶哑难听,“这位公子看起来就出身世家,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下等人成天为银子忙忙碌碌的苦恼。” 乔瞬游笑了起来,淡淡道,凭栏望向天上的月亮:“老伯,你的话错了。有时候我看着你们,心里不知道有多么羡慕,宁愿生在普通人家,像你们一样为生计打拼,亲人朋友间互相扶持依靠,享受天伦之乐,也胜过这样锦衣华服。孤零零的一个人,却什么人都依靠不得。” 苏弈之淡淡道:“这位公子何必这样说呢。若让关心你的亲人听了,不知道要如何伤 白衣少年沉默,月光描绘着他清雅的眉眼,然后一路勾勒到了他优美的下颌,停留在他略带苦涩的唇角边。他再开口。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我没有亲人,也没有人会关心我。” “怎么会呢?年轻人不要不惜福。方才我看你众星捧月地来到驿站,在家里也定是受宠的主,哪里会没有人关心。” 白衣少年又笑:“老伯。你还分不清么?若我不是生在世家。那些人哪里会看我一眼?若是我有一天遭难。身边根本不会有人留下地。”他垂下眉。“你看。无论你地女儿为人如何。境遇如何。你都会一样关心她不是么?那就是不同。” 苏弈之骤然沉默。没有答话。 “我在做一件错事。”乔瞬游仰头着看着天空。像是对苏弈之说。但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我要不要继续下去呢?” 苏弈之淡淡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犯了许多错误。现在都在懊悔。如果我之前能知道是个错误地话。那可以避免。如果你明知道是错。为什么要去做呢?” “可是不行啊。”白衣少年淡淡地笑。“我停不下来。我只能做下去。” 苏弈之沉吟道:“难道有人在逼你?” “是啊。逼我的,我自己。”乔瞬游目光一闪,仰头喝了一口酒,“是我的执念,我的不甘,我地痴惘,一直在逼我自己。” 苏弈之叹了口气:“年轻人,你已经什么都有了。又有什么不甘,又有什么可以执着的?” “什么都有?呵。”白衣少年伸出白皙的手伸向洒下来的月光,然后慢慢握住,“我手上所有的都是是月光,看上去很美丽,也很让人羡慕。”他张开手,掌心一无所有,“但是只要你仔细一看,就发现。其实我的手上什么都没有。” 苏弈之的声音带了温和:“人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争得的。要别人真心待你,自然也要你真心待人。” “真心?老伯你真天真。像我这种人。我又哪里知道自己地真心在哪里?又哪里可以去做真心想做的事情?我要是真的知道自己地真心,任性处事,早就被吃得连个渣都不剩了。”乔瞬游又笑,“这世上大多数人也都是违心行事。有时候便是真的有些痛了,熬熬也就过去了。反正在这世上,只要你活着,总归会有一天会打磨得百毒不侵的,到时候,就可以连痛都没有了。” 他笑着,仰头一壶酒灌下,伸手指着那朗朗夜空和苍茫世间:“你看着大千世界,人来人往,却没一个是我能寄托的人,也没有一个人是我敢寄托的人。多么可怜。”他略带着醉意看着苏弈之,“就算我想说说话,身边,也只有你这样素不相识的人。”他歪了歪头,笑道,“不过,若不是素不相识,我还真不会说这些话。” 苏弈之的目光不由柔和下来:“……或许其实你还有亲人,也许他也在关心着你,只是你不知道。” “如果真的有。”乔瞬游声音淡淡,却斩钉截铁:“那他就是我世界上最恨的人。” “……为什么?” “小时候我盼着有真地有这么一个人,可能是我的父亲或是什么其他人。年幼的我可以毫无顾忌地与他说笑,与他谈心,累了可以靠在他的肩上休息,苦了可以躺在他的怀里哭泣。”乔瞬游歪了歪头,“后来我大了,发现了……发现了一些东西。我终于明白那个人终究只是自己的妄想,只是让自己显得更可怜了。我已经决定要独自一个人,学会冷心冷情。如果到这时候才有这么一个人出来,我反而会恨他。” 苏弈之低下头,淡淡道:“你这样一个人,冷不冷?” 乔瞬游回头笑了:“老伯你不是也是一个人?总归会习惯的。不是么?不说了,我回房去了。天凉了,老伯你自己小心。”白衣少年说了这一句话便转身回房,慢慢融入了夜色中去。 苏弈之静静立在那里许久,慢慢地在月光下弯下腰来,用力地咳嗽着,像是要把心都咳出来一样。他的身影佝偻着,他的影子比刚才地白衣少年还要孤单寂寞。 他问乔瞬游,一个人冷不冷,可这十几年来,却没有人问他,苏弈之,你一人独行,冷是不冷? 夜色清寒,月光越来越冷了。 第三卷 第四十七章 一波未平 瞪着面前这张漂亮的脸,萧清山心下暗骂,面上却仰起笑脸,问道:“这位姑娘,我们似乎素不相识吧。你找我干什么?” 凌落莹抱臂道:“不认识就不能问话啦?” 靳越淡淡开了口,带了点温和:“那么这位姑娘要问什么?是问路么?在下与旁边这位小兄弟都是初到沔阳,对此处也不熟悉。” 书生的话客气又温柔,凌落莹不由缓了脸色,问道:“我不是想问路,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看过一位红衣的持剑女子,气质冷傲,不大搭理人的。”她又冷下脸来,“就像我现在这样。” 萧清山心下一突,这凌落莹是故意的么,居然找他们问冷羽珏。他扬眉道:“这世上的红衣女子多了去了,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位?” 凌落莹看了他一眼,冷笑起来:“别装了,你以为我为什么唯独要叫你?方才我在三蒸食府前说我是冷羽珏,你反应那么大,肯定知道我其实不是。”她瞪大了杏目,“所以你肯定见过冷羽珏,或者至少听过她的名号,知道她长什么样子。” 这凌家大小姐倒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笨,萧清山一凛,然后道:“姑娘,说实话,你比冷羽珏漂亮多了,何必要装扮成冷羽珏到处走呢?” 冷美人,请原谅我说谎,小爷我正在套话,千万别突然出现来打我啊。 “你说,你见过真的冷羽珏?”凌落莹眼睛一亮,突然地又抓住了萧清山,“你知道她在哪里么?你知道她长什么样么?她是不是真的又漂亮又冷傲?快点带我去见她!” 这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两次抓萧清山,全都抓到了萧清山的伤口上,萧清山当即炸毛,却又碍着不想出风头惹到这位麻烦的大小姐,一双眸子立刻狠了起来。也不知道在转什么歹毒的主意。 被忽视已久,一直含笑旁观的书生终于出手相助,他微笑道:“这位小兄弟手上有伤,姑娘手下可否轻点?” 凌落莹一愣。随即松了手。见萧清山夸张地抱起自己地胳膊一脸控诉。便嘴硬道:“我又不是故意地。”她紧紧盯着萧清山。像是怕萧清山跑了一样。“你有冷羽珏地消息就快点告诉我。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少年地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圈。伸手指了指离三蒸食府不远地茶楼:“你请我们去喝茶。我们慢慢说。” 茶楼二楼。三人坐在栏杆旁。靳越默默喝茶。抬头远眺栏杆远处。异常沉默。凌落莹背靠着栏杆而坐。紧盯着萧清山。一脸期待。 萧清山懒洋洋道:“那你说你喜欢冷羽珏。你对她有什么了解?” 凌落莹仰起头。一脸骄傲。念起冷羽珏地事迹如数家珍:“冷羽珏很早就在江湖上显身了。武功高强。剑气凌厉。特别是只要运用起她地独门武器。几乎无人敢试起锋芒。然而江湖上却无人知道她地师承门派。她行事随心所欲。冷傲不羁。从来不给任何面子。一年内挑掉三帮六寨。没过几天。又杀了侠王府地舵主。又一剑打败前来讨伐地黑道七鬼。多年来黑白两道都在追杀她。却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萧清山听得直笑。江湖传言不假。看来凌落莹地确是冷羽珏地崇拜者。对冷羽珏以往事迹了解一清二楚。 “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么?”靳越突然开口问道。 提起这个,凌落莹就一脸懊悔:“我收到消息说她可能在别处,所以我就没回江陵参加什么武林大会。结果她居然在武林大会上出现了,还和我爹打了起来。”她皱了皱鼻子,“我爹也真是的,干嘛欺负小辈嘛。人家冷羽珏又没有带独门兵器出来,这不是占便宜么。”她又带着失望道,“等我想赶回江陵。又听说她带着两个人从江陵走了。唉。我居然又错过了。” “原来你就知道这么点啊。武林大会后,这些事情不是早就传遍江湖么。没什么稀奇的。”萧清山嗤笑道。 凌落莹哼道:“我知道的。肯定比他们多。”她笑嘻嘻地道。“我知道冷羽珏现在和一个少年和一位书生在一起。那少年,是之前侠王府一直追杀的那个萧清山,而那书生虽然江湖很多人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来头可大了,那可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靳语觞。我地许多闺中密友都收藏着他的诗集呢。”她拍手道,“等我找到了冷姐姐,还可以顺便瞻仰下靳鬼才的风采,真是一举两得。”她笑得得意,浑然不知自己一心要瞻仰地人就坐在自己旁边慢悠悠地喝茶。 萧清山慢慢收起了玩笑般的神色,与靳越对视了一眼。 这个凌落莹,知道的居然比那些凌家堡的那些人都多,甚至连在武林大会匆匆而过的萧清山都知道是谁。这样一来,就算他们特地换了装扮,或许他们的境况,也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安全。 萧清山突地笑得十分灿烂:“这位姑娘真是消息灵通,许多消息连我都不知道呢。不知道姑娘是从何得知呀?” 凌落莹抬了抬眉:“哼,本小姐自有消息来源。要是人人都知道,哪里体现的出我的厉害?我才不告诉你。” 见这消息并不是人人都知道,萧清山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下明白,凌落莹是凌家堡大小姐,凌家堡迟早会知道这件事情,心中又盘算着逃跑计划。 靳越突然咳嗽起来,萧清山抬眸看他,见书生提起茶盏斟茶,眼眸向楼下瞥了一眼,萧清山随着他地目光也向楼下看了一眼。 “想知道冷羽珏现在在哪里?”萧清山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栏杆,慢悠悠道,“那你凑过来,我告诉你。” 靳越皱起了眉头,知道少年定然不怀好意。正想提醒凌落莹,但凌落莹已经一脸好奇地凑了过去。 萧清山低下头,凑到了她的耳边,故意沉默了很久,然后开了口。 “其实,我就是萧清山。”少年的声音带着一点恶意的嘲讽。 凌落莹一怔。还未反应过来,身子一轻,脚下一空,竟是被人从客栈二楼推了下来。 她急速下落,仰面对着楼上萧清山的脸庞,少年的笑容恶毒又带着点得意的顽皮。 人在半空,凌落莹终于反应过来,凝起真力,左脚轻点右脚。借力运起轻功,最后双脚略显狼狈地落在地上,一时有些站不稳。向后退了几步。 她正想上楼,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一群凌家堡弟子们团团围住,其中一人挽了一个剑花,将她困住:“冷羽珏!终于抓到你了!” 难怪那少年要推她下来,原来他早就清楚她是谁,也看到了楼下已经来了凌家堡沔阳分堂口的人。凌落莹咬牙切齿回身一剑挥开了那些凌家堡挡住她的兵器,瞪着一旁地他们:“你们说什么?瞧清楚再说话。” 凌家堡弟子们一愣,猛地退了几步,继而面面相觑:“是大、大小姐。原来……原来他们说的不是冷羽珏啊……” “你的眼睛都被狗吃了么!连我都认不出来!”凌落莹气急败坏。回头想找推她出来的少年,却早就不见了人影,连连跺脚,更恨得牙痒痒。 “大小姐,堡主已经找你好久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逃家许久终于被抓的凌落莹尤其愤愤,暗中记下少年的那张脸,咬牙暗想,萧清山。很好,你给我记住。 街角那头。 从茶楼出来,少年伸了个懒腰,手枕在脑后:“啊呀,这回轻松了。那凌小姐被带回凌家堡,肯定一时半会出不来,没办法扮成冷羽珏,也省得给冷美人添麻烦。” 靳越淡淡抬起眉:“你为什么要把她送回凌家堡?她知道我们两个地身份,这样一来。凌家堡不是也知道了?” 萧清山冷笑:“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不管如何,我自觉我足可自保。”他瞪着靳越。拉长音调,“不过某个名气大的连京城闺中少女都人人知道的书生,恐怕再也掩藏不住喽。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你这样地娘娘腔又不是很常有,你还是认命点被抓算了。反正有朝里有人,总不至于让你死在江湖啦。” 这话说得十分恶毒,靳越也不动怒,依然笑得温柔:“可是我觉得呀,小萧才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在下可不敢夺美。令凌姑娘刻骨铭心且绝对会日夜相思地,不是应该是萧小爷才对么。” 萧清山抽了抽嘴角,知道自己这回脾气发作,凌落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这死书生滑头的很,根本没说什么话,恐怕凌落莹这次记得最深,就是自己,心中一下子懊悔起来,狠狠道:“谁知道那丫头脑袋是不是有毛病。女人不都是喜欢像你这样地小白脸娘娘腔么?一直缠着我问话干什么,不然我也不至于烦得半死想好好教训她。” 靳越笑眯眯道:“小萧,说不定你桃花到了哦。” 萧清山跳脚:“桃花你个头。要走就走,书生你别废话。你究竟去不去江夏?” 正斗嘴着,两人刚准备要走,突然背后又传来了一声断喝:“站住!” 怎么又有人?为什么冷羽珏一不在,事情就这么多?两人默默腹诽,一起转过了头。 一位青衣剑侠远远看着他们,一路踏着轻功而来,轻盈地落在两人面前。他长衣飘飘,手持长剑,眉目清朗,一双如剑般凌厉的眸子盯着靳越,再也没有移动过视线。 萧清山不动声色伸向怀中的毒药,沉声道:“你是谁?” 青衣人没有理会萧清山,只是看着靳越,平常总是冷硬地神色现在也带了点真心的欣慰:“终于找到你了。” 靳越走了一步,背后暗中按下萧清山想要撒药的手,然后扬眉道:“这位少侠是?” 青衣人嘴角扬了嘴角,带了点孩子般地天真和认真:“我叫莫渊枫。”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无人可挡(上) 靳越闻言一愣,继而苦笑,原先看到凌落莹的时候,他还在想若是自己见到了莫渊枫不知道会有多尴尬,没想到竟然真的碰上了莫渊枫的真身。苦笑之余,他抬眸仔细打量眼前的青衣人。 莫渊枫清瘦的身形与他极似,身高也相仿,若看不到脸,的确让人认不出究竟谁是谁。但莫渊枫气质清冽,眸子中内敛精光,整个人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剑,带着江湖人的凌厉,然而靳越一向温和,总是眉眼弯弯的笑着,让人如沐春风,只要再细看一眼,就算没有看清五官,也可以很快就分辨出他们。 靳越在打量莫渊枫,那边莫渊枫也凝起神来看着他,微微皱了皱英眉,带了点疑惑,自语道:“你,看起来与上次不太一样。” 靳越微微眯起眼睛,奇怪道:“在下之前有与这位少侠见过么?” 莫渊枫微微偏着头,更加疑惑,不过一会儿就释然了:“只是一面,你可能忘记了。” “对了,你……你叫什么名字……”莫渊枫沉吟着问道,看起来竟有些紧张,低沉的声音中压抑着微微颤抖。 靳越诧异地看他一眼,他既然见过他,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名字?心下疑惑着,但还是作揖微笑道:“在下靳越,字语觞。莫少侠客气了。”他多次冒名顶替莫渊枫,对莫渊枫也有歉意,今日见到真人,心中苦笑,果然是世事报应不爽,但愿这位莫少侠不是听说他被冒名顶替,特地来找他算账的。 萧清山在旁默不作声地眯着眼睛,其实当这青衣人走近了,他就反应过来他是江陵见过的莫渊枫,只是心下不知道他所来为何,所以一直沉默。一边盘算着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来到这里,一边又觉得他对靳越的态度奇怪。 萧清山突然开口问道:“我说莫少侠,不是听说你在江陵参加武林大会么,怎么跑到沔阳来了?而且……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我是一路追着他来的。”莫渊枫盯着靳越,然后正色答道。“我有他的画像,也知道他离开的方向,用我们蜀山之法,很快就可以定位出位置。而且我御剑而来,自然比常人快了许多。” 萧清山腹诽,难怪比凌家堡都要快,我都忘了蜀山派那些神鬼莫辨,稀奇古怪的一系列东西。画像……什么画像?他为什么会有靳越的画像?他不怀好意地盯着靳越。 靳越看到萧清山地眼神就知道他地脑袋在转着什么坏念头。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终于找到机会问这个他之前就在疑惑地问题:“那莫少侠为什么会有在下地画像?” 莫渊枫愣愣道:“不画画像怎么找你?” “……那莫少侠找在下何事?”靳越耐住性子。问道。 莫渊枫闻言蹙了眉。似乎也没想好见到他之后要干什么。剑眉锁起。半天才闷闷道:“我想看剑。” 靳越纳闷。难道他见到自己地时候。他手上正拿着小珏地灵剑?于是温声道:“……剑不在在下地手里。” 莫渊枫眼睛一厉:“剑为利器。也是杀器。若心中凌厉如剑。手上不需有剑。我只是想知道。你将剑摆于心中何处?” “……在下也不知道剑在哪里。”为什么找灵剑会找到他头上?靳越纵使聪明,此刻也一头雾水。 听着完全不在一个调上地对话。萧清山在旁大翻白眼,就在此时,突然那边传来了一声爽朗的叫声:“喂,小莫!怎么走得这么快?” 听到这声音,靳越和萧清山都变了脸色。 莫渊枫目的不明,但看起来不会透露他们的行踪给凌家堡或者其他人,但这个人……此时再逃肯定是来不及了。萧清山重新将手伸入怀中抓住毒药,眯起了眼睛。 萧南风从远处的人群中挤出,见到了靳越和萧清山。先是一愣,收起了笑容,微微敛起了神色,左右看了看周围,然后走近了,低声道:“你们敢大大方方地站在这里?不怕被抓啊?”他又抬头扫视了下周围,“跟我来。” 萧南风转身走了几步,见靳越和萧清山还在犹豫,便道:“放心吧。我没有恶意。也不会抓你们。过来吧。” 靳越正要走过去,又被警惕的萧清山抓住。一旁的莫渊枫已经开了口:“萧兄一向一言九鼎,不用担心。” 靳越微笑着颔首,暗中拉着不甚情愿的少年跟着萧南风去了一间客栈。 坐在客栈的包间,萧南风叫了一桌地菜和酒水来,靳越和萧清山今日都是第三次坐下对着一桌的菜,自然没有胃口,莫渊枫是蜀山派的修道之人,对酒水和大鱼大肉也不感兴趣。 萧南风也不介意,自己吃地很开心,还不顾莫渊枫的反对夹了许多肉放到他的碗里,然后抬头对着靳越道:“你是靳越吧?” 靳越扬眉:“萧大侠查清楚了?” 萧南风笑道:“我是个粗人,以前没怎么关注其他圈子的事情。后来是查下去才知道你是靳语觞,还是个名气还大得很的诗人。”他嚼着菜道,“所以我才确定此事应该与你无关,一个不会武功又前途远大的诗人,应该没有那个闲情去做这些事情。那个苏堡主倒是奇怪,其实让你暂时待在凌家堡也可以啊,然后让他们去查你的身份,凌家堡迫于朝廷的压力自然会把你放了,为什么要急着把你放了,还惹上一身腥?” 靳越听得萧南风相信他不是凶手,松了口气:“那么,在下谢过萧大侠了。” 萧南风又道:“我私下揣测这与冷羽珏应该也没有关系。她一向敢做敢当,她若说没有,那定是没有了。至于……”他又转过目光看萧清山,“这个少年么……虽然凌家堡当时并没有抓他。但恕在下多疑,我实在无法找到为他脱罪的任何理由和借口----我查不出他地任何资料,只知道他和侠王府有关。” 萧清山嗤笑:“那是你自己无能。查不到我资料还怪我不成?”他吊儿郎当道,“反正呢,人不是我杀的。你们爱说什么说什么,与小爷我无关。” “那我能不能问这位少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萧南风盯着萧清山,目光中带着不可回避的压力:“你可知道林鸢飞?是否和他的死有关?”多小时后发布。 第三卷 第四十八章 无人可挡(下) 场面突地寂静,带了一丝剑拔弩张的紧张之感。 萧清山毫不避让地瞪回去,声音很冷:“我当然知道剑仙的名号。但我见都没有见过他,更与他的死没有关系。” 靳越低头看到萧清山在桌下下意识收紧的手指,轻轻挑了挑眉,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萧南风盯了他半晌,最后收回目光,又转过目光看莫渊枫,笑道:“小莫,你不是一心要见靳越么,怎么找他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啊。” 一直沉默着的莫渊枫抬起眸,眸中有一道亮光闪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擦着腰间的剑柄:“我想看剑。” 靳越苦笑:“在下说了,不在我身上啊。” 莫渊枫抿了抿嘴,垂下眸子,带着一点紧张之感:“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勉强不得。”他侧了侧头,“还有,我还想对你说一声,最近有些奇怪的人一直在打探你的消息。而且……他们在查多年前的那件事。我承诺过你,不会透露任何消息。但是你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好。” 靳越一愣,嘴边的笑意慢慢消失,慢慢放下手中的酒杯,见一旁萧南风和萧清山若有若无透过来刺探的眼神,只是叹了口气,直到此时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没有人相信,也就干脆不说话了。萧南风的眼神若有所思地闪了闪,一边夹菜,又转过了话题:“按照你们的路线,难道你们是想去夏口?” 靳越和萧清山都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一径沉默着。 萧南风只当他们承认了,便道:“你们若是要去夏口,最好别卷入乱雪堡的事情。苏堡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弱势,他这么多年的深厚根基是一下子轻易扳倒不得的。虽然武林大会一事让他的声望大减,但你没看到纵使如此。凌家堡也没有在明里与乱雪堡过不去么?苏堡主手下掌握的不仅仅是一个江湖门派,他还掌握了很多个州的生意命脉,背后与朝廷千丝万缕。任何人想要在他的手下作乱,他其实都清楚的很。我相信苏堡主有自己地计划。” 萧清山冷笑:“听到没有?人家苏堡主根本不需要我们去帮忙,去那里凑什么热闹?” 靳越直接当作没听到。起身对着两人淡淡道:“如果两位没有其他事情。那在下与小萧还要赶路。就此告别。还望两位不要向他人透露在这里见过我们。” 莫渊枫正色道:“与以前一样。你若不愿曝露行踪。我绝对不会对旁人提起此事。” 干脆地放弃纠正莫渊枫地观念。靳越苦笑着看向萧南风:“那萧大侠……” 萧南风作仰头看天状。一脸正直:“哎呀。今天阳光太大了。晒得本大侠头晕。这一天我都呆在客栈休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书生闻言笑得眉眼弯弯。萧清山在旁冷笑:“希望萧大侠说话算话。不是个说一套做一套地伪君子。” 莫渊枫漂亮地眸子眯起。眼神凌厉如剑:“萧南风在江湖上素有侠名。从未失信。这位少侠未免太不尊重人。此话莫不是在折辱于他?” 萧清山扬眉:“江湖上欺世盗名的大侠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我可以信任他?” 莫渊枫剑眉一锁:“他与其他人不同,也从未食言过。请你道歉。” 萧清山发现只是随口一句,这人居然这么认真,反倒抬杠得起劲了:“哎哟,莫少侠啊,他对你守诺。可不一定对别人守诺啊。谁知道他是不是表里如一啊?这世界上的伪君子可都是看不出来地哦。” 这分明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见这两人居然纠缠在这个问题上,两旁的书生与萧大侠都无奈了。 “小莫,不要连这个都计较啦。”萧南风一把拉住较真的莫渊枫,朝靳越和萧清山挥了挥手,一脸“你们要走就赶快走”的样子。萧清山冷哼一声,转身就走,靳越对他们两个微笑着一作揖,才转身离去。一旁莫渊枫望着靳越的背影远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如同被抛弃一般失魂落魄。莫渊枫平日是个剑痴,除非比剑,否则从来都是一派沉稳冷毅的气度,从未露出如此失态的神色。萧南风大是诧异,百思不得其解,心忖靳越虽然文采惊人,但莫渊枫这个剑痴对诗词歌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怎会……他突然思及靳越的容貌。又想到查到地资料中所说的十一王爷苦追靳越不成的旧闻,心中“咯噔”一声。该不会……一瞬间,萧南风看莫渊枫地神情很是同情。 莫兄弟本来就是个呆头鹅不说,好不容易动心了,对方却是男子,而且断袖还恋上靳越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这也……太可怜了点。 莫渊枫当然不知道一旁好友的八卦心思,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喃喃自语:“要是能跟上去就好了……那就能再看到……” 萧南风闻言,更是同情,正打算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开 “那就能再看到他的剑……”莫渊枫喃喃道:“他的剑……” 萧南风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提起剑,莫渊枫静如死水的眸子闪出锐利耀眼的光芒,他手指握住自己的剑柄,竟兴奋得微微颤抖:“他地剑萧南风失笑:“你弄错人了吧!靳越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会武功,更不用说用剑!” “不!”莫渊枫眸中似乎有把火在燃烧,“我不会认错人!那一剑……那一剑!” “……不可能!你会不会把冷羽珏出的手看成是他的了?而且尊师……” “不。冷魔女剑快,但充其量不过是个剑术高手。但是他……他!”提起“他”,莫渊枫眉毛微挑,漂亮的眼瞳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滑入几线幽光中。 只是一瞬。 他低垂眼睑,敛起自己的所有表情,声音却如同梦呓一般,一瞬间低沉下来。 “他若出手,天下无人能挡他一剑!” 第三卷 第四十九章 苏家纪事 有些人注定孤独,因为他们承受得太多,知道得太多,却选择了沉默,将所有的一切都化进岁月的残章中,永远地掩埋。只是,总有些伤痛随着那些不见天日的秘密永远地化在血脉中,再也消失不了了。 苏弈之一直觉得他已经习惯了伤痛,习惯了忍耐,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突然被一句话刺中,心突然开始崩裂般地剧痛。 那个孩子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还笑着:“总归会习惯的。” 他可以习惯,可以忍耐。所有的痛苦,所有的委屈,他可以一个人默默承受。反正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这并没有什么。可是为何连那个孩子也将要习惯这种彻骨的痛?他的忍耐,难道就是换来这种结果?当年的他,是不是做错了? 那女子的声音很温柔:“小苏,你不要总是把自己逼得太紧。” 苏弈之猛地惊醒,他睁着眼睛,喘着气,浑身抖得很厉害,倾泻下来的阳光刺入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识用手遮住眼睛,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又运气压下喉中的一股腥甜之意。 待苏弈之回过神来明白自己的处境,又不由苦笑。他昨晚与乔瞬游在窗边聊天后,勾起他心中旧事,胸口更加痛楚,索性便在房间内的桌边开始默写诗词,让自己平静,却没想到最后还是不知不觉在趴在桌边睡着了。 苏弈之站起身来,不知道何时披在身上的白裘掉落在地。他一愣,又看到桌上多出来的药瓶,明白过来,一定是冷羽珏过来送药了。 那个年轻女子,看起来冷漠无比,心中却很明白通透。她答应要照顾苏弈之,便不会放任他不管。冷羽珏该是在更早的时候来过,默不作声地将药送来,还将包裹里的白裘拿了出来。 既然冷羽珏依然醒了。那苏弈之也没必要避讳。他坐起身来,直接去找冷羽珏,准备在这个清晨就上路。 他在暗,乔瞬游在明,他必须趁这个时候早点到达夏口,将内乱压下。 他不会让乱雪堡毁在乔瞬游手上。 为了避免再碰到乔瞬游那批人。苏弈之和冷羽珏在晨曦中就上路了。冷羽珏生性懒散。做事但凭心意。也不爱多话。苏弈之本就寡言。在驿站见到了乔瞬游之后更加心事重重。这一路上。两人地交谈竟然没有超过十句。冷羽珏呆在马车上十分无趣。竟然开始怀念书生和少年地吵嘴。发现自己地心理之后。女子抽了抽嘴角。目光一冷。连带动作也开始杀气腾腾起来。马车驾驶得横冲直撞。吓坏了不少路人。 然而虽然无趣归无趣。两人地行程却是飞快。比预计地还要早了一天来到了江夏。 估计萧清山与靳越并不会这么早到达江夏。特别是那少年就是选个岔路也要与书生对着干。冷羽珏早就对准时见到那两人不抱任何希望。便紧紧地跟着苏弈之。无视苏弈之地苦笑以及多次地暗示。 每个城都有一片区域是不太富裕地市井小民居住地。房屋间小巷交错。巷中有许多小贩与走卒混杂在其间。 苏弈之到了江夏后。非但没有与冷羽珏一起去约定好地客栈。反而走入小巷。开始在小巷中穿梭。 冷羽珏被他弄得疑惑,跟了不久终于冷冷开口:“苏堡主,你不是急着去夏口么?” 苏弈之只是微微一笑,淡淡道:“既然来了江夏,便顺便去探访一位故人。我也希望,能在小乔来之前。把他手中的一样东西拿回,将他送往安全地地方。” “是谁?” 他在一座普通的院落前停住了步伐,抬起头,带了点温暖的笑意:“那是一位从小看我长大的世伯,也是我最尊敬的人之 冷羽珏看了他一眼,伸手用力地敲了敲门。 门过了很久才开,开门的是一个小女孩,缩在门后,带着警惕看着他们。 苏弈之低下头。微笑地看着她。轻轻抹去了一点自己的易容,显出自己的容貌。 开门的小孩一看到苏弈之地脸。蓦地红了眼,扑到了他的怀里抽噎着:“堡主,苏伯死了!” 苏弈之的脸色,就在那一刻变得惨白若纸。 他抱紧了那个小孩,轻轻道:“什么时候地事情? “一个月前。他们说他是病死的。但是我不相信。”小女孩哭着说,“伯伯他明明身体那么好……” 冷羽珏瞧着苏弈之黯淡的脸色,皱起眉头,知道苏弈之这边的情况肯定糟糕了。那乔瞬游,难道会对一个老人下手? 苏弈之沉默很久,才轻声开口问道:“他死前有没有异常?” “一切都很平常啊……”小女孩在苏弈之的怀里慢慢止了抽噎,一边侧着头一边说,“就是在他去世前几天,苏伯一直在自言自语,反反复复地说,十九年前的那些人,他们又来了。” 苏弈之一向稳定的手突然一紧,抓紧了小女孩的衣服,脸上是从来没有过的紧绷,那神色,就是在凌家堡被众人质疑地时候也没有出现过。 他低声道:“带我去一下他的房间。”小女孩看了冷羽珏一眼,便乖乖地带路,冷羽珏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欲牵扯入苏弈之自己的私事,但还是沉默地跟了过来。 那位苏伯的房间并不大,但房间的柜子上,桌上,都密密麻麻地摆满了书,摆得整齐有序,看得出房间的主人生前非常爱书。 苏弈之一进了这个房间,就开始埋头翻箱倒柜地在书堆中寻找,手下飞快,连头也没有抬起来。 冷羽珏开口道:“你在找什么?” 苏弈之沉声:“找一本册子。那册子上写了苏家纪事四个大字。” 冷羽珏闻言便低头在书堆寻找,找了好几个书堆。翻到一本册子,封皮上没有写任何字,翻开来只有几行字。上面写着:“我于今日,不自惜身,但离所爱,心犹愁尔。是身不坚,可恶如贼,一切难舍,不过身。” 那字迹与房内其他册子上的字迹都不同。冷羽珏觉得眼熟,一时也不知道这出自何书,便将这段话默背下,准备回去问那书呆子。 那边苏弈之的声音沉沉传来:“没有。那本记载了我们苏家这十几年来大小事的册子,不在这里。”他转过头看着乖乖呆在旁边地小女孩,“小七。之前这个房间有人来过么?” 小女孩想了一会儿道:“苏伯死后,几乎都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她一拍脑袋,“啊。对了,苏伯死后,江夏堂口的人说要替堡主给苏伯办后事,曾经来过这个房间。” “他们……”苏弈之脸色微微一变,将拳头攥得死紧,目光却冷然,“我要去分堂一趟,将那册子取回。” 冷羽珏霍然站起,冷冷道:“你不要命了?在沔阳你难道没瞧清。江夏的人都是乔瞬游地!” 苏弈之剧烈地咳嗽着,手捂着嘴,有血丝从手指缝中缓缓流下,他幽烛一样的眼睛像是燃烧起来一样:“所以我才一定要去。那册子,绝对不能让小乔看到。” 苏家纪事,与乔瞬游有什么相关?为什么不能让他看到?冷羽珏疑惑地看着苏弈之,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江夏堂口。 方才才到的白衣少年换了一身衣服,坐在貂皮垫座的凳上,翻看着江夏的帐簿。听着旁边的人汇报地消息,好看地眉眼此时拧着,带着意外的神色:“你说什么?那个苏伯死了!” 旁边地属下恭敬道:“是,是一个月前的事情。属下也很意外,这几年属下听乔护法的话,一直关注着那个苏伯的消息,他的身体一向健朗,没想到却恰恰这个时候死了。但我询问过仵作,的确是病死地。”乔瞬游用力将手中的帐簿放下。沉下了脸色:“一定有人暗中捣鬼!” 乔瞬游暗中查访苏氏。派人紧盯着那位苏伯,几年来都没有异常。怎么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苏伯就死了?什么人会先下手为强?难道苏弈之为了掩盖当年真相,连他地世伯都杀? 乔瞬游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念头让他很不舒服。 他垂下眸子,他在许多年前就知道真相,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别人的确定,他的心总是带着隐隐的不安,这股不安几乎让他对苏弈之手软。所以,他必须亲手将那种不安斩断,让人亲口告诉他真相,让他不要再犹疑,不要再手软。 可惜,与当年有关的人本来就少,这个线索今天断了,当年的真相,就更难查了。 属下又道:“不过,我到苏伯家中将一些书册带了回来,希望能够找到对我们策反有用的东西……” 乔瞬游若有所思,打断了他的话:“有没有任何纪录与苏家有关?” “有,有一本苏家纪事,但是上面写的都是苏家一些鸡毛蒜皮地家事,无助于我们破敌,乔护法,我们还是……” “那册子,现在在哪里?”乔瞬游霍然站起,脸上闪过从来没有过的急切的神色。 在再次动手之前,当年的真相,他一定要再确认一次。 他有种感觉,那本册子,一定是真相的关键! 此为昨日的补更。昨日晚上突然断电断网。泪,我的全勤。 第三卷 第五十章 残破的真相 苏弈之当下决定去乱雪堡江夏堂口后,迅速开始换另外一套易容。 冷羽珏再次不顾苏弈之的反对,在这别间里找了件男装套上,一身干爽利落,摆明了一幅“苏弈之你要是敢有意见尽管试试看,反正我不会听你的”。苏弈之看懂了她的表情,苦笑之余,也只能识趣地选择了沉默。 走出苏伯的院落,冷羽珏问苏弈之:“乔瞬游现在应该已经到江夏堂口了,你现在去,来得及么?” 苏弈之沉住气,脚下不慢,道:“但是,他未必会看到那本册子。”他淡淡一笑,“江夏堂口,并非只有小乔的人。” “如果他动作够快的话,”他远远望着已经逼近的江夏堂口,微微一咳嗽,然后道:“只要我们能够混进去,就能拿出那本册子。” 江夏堂口。 在苏伯府中搜到的所有东西都一一摆了上来,整齐地摆在白衣少年的手边。 乔瞬游伸手一一那些书仔细翻过,翻了许久,将最后一本拿起,盯着上面的封皮,皱起了眉:“没有你说的那本册子。” 江夏堂主闻言一愣,弯下腰迅速翻遍了那些书,脸色刷地白了:“这些书,被人换过了!” 乔瞬游盯着他:“你什么时候拿来的?有人动过么江夏堂主出了一头的冷汗:“二十日之前,我派人将这些东西拿来。我亲自查看过之后,一直都放在堂里。应该没有任何人动过才对。” 乔瞬游霍然站起,脸色难看,白袖下他的拳头慢慢握紧:“江夏堂口,一定还有苏弈之的人!”他迅速走出房间,“给我封住江夏堂口的所有出口,然后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给我找!一定要把那本册子给我找出来!” 乱雪堡江夏堂口。门口。 苏弈之和冷羽珏在门口被门卫拦住了。 门卫拦住他们道:“现在堂内不见客。不要进去!而且刚才上面地人下令了。要把门口给封了。你们要是有事。改天再来吧。” 苏弈之心中一动。淡淡道:“只是说不准人出去。没有说不许人进去吧?小哥。麻烦找下堂内地小江。就说他远方表哥来找他有急事。” 门卫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去找人来。另外门卫警惕地看着冷羽珏。穿着男装地冷羽珏英挺俊朗。不耐烦地抱着手臂。一身冷傲之气连那些最普通地门卫都起了警惕。无怪那些人不肯放他们两个进去。 苏弈之苦笑笑。知道此时乔瞬游已经在江夏堂口内。他们不能和门卫起冲突。便暗中使了一个眼色给冷羽珏。耐住性子等人。 没过多久。门卫就领着一个年轻人急匆匆地过来,年轻人一见苏弈之就露出了惊喜的神情,深吸一口气:“你终于来了。” 苏弈之含笑道:“是啊。我来江夏了。” 门卫狐疑地看着他们,小江立刻与他们解释,说门口这两人是他地亲戚,远道而来,给他带一些家乡的消息。小江在江夏堂口的地位似乎不低,门卫又问了他们几句之后就放了他们进来。 待小江将他们领入一间房间,确定周围没有人注意之后,小江立刻半跪抱拳行礼:“小江拜见堡主。” 苏弈之将他扶起:“不用多礼。”他低声道,“听说江夏堂口前段时间去了苏伯府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回来?” 小江看了冷羽珏一眼。有些踌躇。 冷羽珏高高扬起眉,苏弈之见状道:“没关系,我信任她。” 小江恭敬道:“二十日之前,堂主从苏伯那里搜了许多书籍和册子来。几日前,我担心里面有堡主需要的东西,就在前日悄悄将它们偷出,藏了起来。” 苏弈之的眼睛一亮:“做的很好。里面有没有一本册子,上面写着苏家纪事?它现在在哪里?” 小江有些为难道:“为免被发现,我没有细看那些书册。而且将那些书册分别放在了三间房间,我不知道堡主说地是哪一本……” 苏弈之当机立断:“我们三个人分头去找。那本册子封皮上写的是苏家纪事,找到了立刻给我。” 冷羽珏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冷羽珏利落的身手和不多话的性格让苏弈之非常欣赏,当她懒得与你争辩或你暂时没机会触到她恐怖脾气的底线的时候,她是一个非常值得信任的战友。他有点开始理解,为何那位靳语觞靳大诗人喜欢与她同行。 苏弈之想到这个不由微笑起来,道:“我在想,说不定我应该招你入乱雪堡。” 冷羽珏闻言直接甩了把袖里剑过来作为她的回应,冷哼一声。转头就出去了。 苏弈之轻松地侧头躲过。只是宽容一笑。 与小江和冷羽珏别后,他小心地躲过别人的目光。走入小江所说地房间,在桌面上的书中搜寻着。 突地他手上一顿,拿起其中一本册子,封皮上写着的字体他很熟悉,正是“苏家纪事”,他默默翻开册子,里面地笔调很朴实简单,每页上也只是寥寥数语,描述着一些琐屑的事情,后面的几页,大部分都是关于苏弈之的。 当年苏伯时常就这样坐在他旁边认认真真地记着那些小事,那时的他还常常笑苏伯实在太过认真,却也没有反对。他身子弱,自觉也活不了多久,留下记录,却也算是他在苏家唯一留下的痕迹了。 却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身边的人一一离开,他这个病鬼,反而苟延残喘到了最后。 苏弈之眼神复杂已极,想起旧事,心情微起波澜。胸口一痛,微微一咳嗽。 “谁在这里?”突地一声警惕地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门就猛地被人推开。 苏弈之一惊,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一双漂亮又熟悉的眼眸。 白衣少年踏进来,一眼便看到屋内人手上册子的封皮。凝起真力,向屋内人攻去:“把它给我!” 苏弈之回过神来,脚下错步晃过乔瞬游地攻势,护住手中的册子。 乔瞬游与苏弈之拆了几招,趁苏弈之不备,一手抓住了那本册子,谁知苏弈之抓得很紧,一时没能将那本册子抢过来。 两人一边扯着册子的一边,乔瞬游反手抽出弯刀来。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弯月般的银弧,向苏弈之劈去。苏弈之伸手一削,险险擦过银月的锋芒。手指迅速一转,正好点过乔瞬游拉着册子地手腕处穴道,趁着乔瞬游手上一松,用力将整本书都扯了过来,又侧过头躲过乔瞬游斜斜刺来的银光,迅速抽出火折子把手中的册子烧了。 看到册子开始燃烧,乔瞬游急了,右手凝起真力,一掌向苏弈之的胸口打去。苏弈之抬起手将这一掌接了个正着。 那稳重又带着巧劲地招式和内力非常熟悉,让乔瞬游立刻就明白了这个与他交手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两人地手迅速分开,白衣少年被掌力逼退了几步,不怒反笑,声音缓慢,却带着怒意:“苏堡主,好久不见了。” 苏弈之也退了一步,方才用力过猛。他又开始咳嗽,几乎咳出血来。他抬眸看着乔瞬游,神色依然带着淡然。 “我早该想到是你。”乔瞬游眯起眼睛,冷下了眸子,声音依然带着以往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毫不客气,“苏堡主,你当真好狠,为了掩埋真相。连犹如亲父的苏伯也杀。” 苏弈之低头看着那本册子很快化为灰烬。弯了弯嘴角,没有任何辩解。 “可惜。你下手太慢了,还有漏网之鱼。”乔瞬游笑了起来,依然优雅,却莫名带着彻骨的冷意和恨意,他举起刚才撕扯当中扯下来的残页,一字一顿,“苏弈之,十九年前,亲手将我母亲送入七王府的,是不是你?” 白衣少年一拂袖,将手中残页狠狠一丢,残页飘落下来,悠悠落在地上,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看得清老人地工整又简洁地毛笔字:丁寅年腊冬,少爷带着她,去了七王府。 那年,正是乔瞬游地生母嫁入王府地年份。 那年之后,苏弈之得到了七王爷在四个州的产业,乱雪堡声势浩大。 九个月后,乔瞬游出生。十四年后,母亲身死,乔瞬游找到母亲地字画,知道了自己并非七王爷亲生。他默不作声地向七王爷请求去了乱雪堡。 乔瞬游喘着气,双目中都带了一点红,死死地盯着苏弈之,手微微抖着。 苏弈之咳嗽着,没有说话,半晌,他才道:“所以,这就是你背叛的原因?” “你默认了?”乔瞬游盯着他,脸色苍白,嘴巴动了动,声音低着,带着一丝迷惘的颤抖,“那么,苏弈之,你是不是我亲生父亲?” 是不是你抛弃了我的母亲?是不是你将我像个货物一样地卖入七王府?不然你为什么会得到父王的支持? 这么多年来,他潜伏在他的身边,这句话一直在他的心中缭绕,多少次他迷惑痛苦间几乎脱口而出,却都还是默默咽下。 今日,他终于能够问出口。 他以为他会带着恨意,带着质问,带着愤怒。然而,当他终于能够当面问他的时候,他才发现他的声音那么低,那么弱,多年地痛苦也不过浓缩为迷惘的叹息,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第三卷 第五十一章 重逢 苏弈之,你是不是我父亲? 乔瞬游盯着苏弈之,握紧拳头抑制自己的颤抖。他不可以软弱,他在质问他,是他错了!今天,他一定要他交出一个答案来。 无论是或者否,乔瞬游要一个答案,给他自己一个死心或者认错的机会。 苏弈之低着头咳嗽着,手捂着嘴巴,血不断地涌出,但是他一直沉默着,一个字都不说,深潭一样的眸子更加讳莫如深。 有些真相,不能说,有些人,不应该知道真相。 但是,他真的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对大家都好的么?也许,他做错了,他应该告诉小乔真相。 他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年,放下染血的手,欲言又止。 “回答我!”乔瞬游失控地吼道。 他的话音未落,突然“砰!”地一声响起,乔瞬游的身子晃了一下,倒了下去。 冷羽珏出现在他的身后,手上拿着一个圆木椅,那正是敲晕乔瞬游的东西。 苏弈之还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回过神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冷羽珏,完全呆住了。 冷羽珏将手中地木椅放下。朝他耸了耸肩:“我听到有声音就过来了。趁他情绪激动地时候打晕他。有什么不对么?” 苏弈之半天才回过神来。做出一个哭笑不得地表情。低下头用咳嗽来掩饰自己地诧异和尴尬。不过苏弈之暗中也松了一口气。有些感激面前这个搞不清状况地女子。她间接帮他逃避了一个他难以回答地问题。在他被旧事逼得退无可退地时候。给了他一个出路。 他看着昏迷地乔瞬游。想到这个少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不由叹了口气:“小乔会气疯地。” “谁管他。”冷羽珏冷笑。然后看着苏弈之。又低头看了看乔瞬游。“你要杀了他么?现在是最好地机会。” 苏弈之立刻摇了摇头。皱起眉。淡淡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他。”他看了看周围。立刻道。“我已经把那本书毁了。现在我们赶快走。” 两人当下就奔出了房间。却还是慢了一步。一出门就被拐角处地堂口弟子看到。发出警哨。两人立刻运起轻功。苏弈之带着冷羽珏轻车熟路地在堂内穿梭。但是拐了许久。冷羽珏才发现苏弈之居然把她带入了一个死角。一堵高大地围墙挡住了他们地去路。 冷羽珏瞪着苏弈之,苏弈之苦笑道:“本来从这里就可以出去了。但这墙似乎是他们新建的。我已经有一年没来这里了,所以我不知道。” 冷羽珏重重一点地。身若鸿羽,翩然而上,轻功运到了最高点。却只能伸手勉强够着墙头。冷羽珏没能抓紧墙头,身体滑落下来,于是干脆翻身下来,轻巧落地。 冷羽珏抬头看着比一般院落还要高两倍的围墙,气急败坏:“你们乱雪堡没事把墙建得这么高干什么?” 苏弈之叹了口气,继续苦笑:“这是我下的命令,堡内所有的墙都要建高,为防有人闯 眼看着旁边地人就要围上来,冷羽珏恼怒。回身一掌拍在墙上,墙面微微一震,她挑了挑眉,苏弈之明白过来,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真力运于掌上,与冷羽珏一同击在一点上。 “砰”地一声,墙面破了个大洞,尘土飞扬。砖块飞溅。 现场立刻一片尘烟弥漫。 另外一边,江夏街头,出现了两道身影。 少年一身干净的布衫,在江夏街头走得十分嚣张,表情鲜活。他双手伸了个懒腰,回头不满地道:“你能不能走快点?” 江夏街头有着与沔阳不一样的热闹。江夏依山傍水的,更带了几分温柔的感觉。人群在大道旁来来往往着,各自安生。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小贩们挑担到市集贩卖。官老爷坐在轿子上。前呼后拥地行在官道上。在水边,有人在湖上泛舟玩赏。在路旁,也有人凭着栏杆悠闲地看水。 后面的书生挽起得发用一根木簪固定着,蓝色的纶巾长长飘散在脑后。他行在路上,颇有兴趣地看着江夏街头的百态,走得慢悠悠的,闻言笑了起来:“我们赶了那么久,比约定地早一天到。小珏未必会这么快到,不必着急。” “说起这个就生气!”萧清山本来听到靳越叫冷羽珏“小珏”就开始不高兴,提到这件事情就彻底黑了脸,猛地转过身,眼中简直能喷火杀人,“谁让你驾车了?谁让你碰马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就你那个笨手笨脚,什么东西都不要给我动么!” 书生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忙。而且也想早点到……” “混蛋!”萧清山杀气腾腾地走过去,靳越连连退后,“有你这么驾车的么,让你用鞭子你又不肯,拍着马一下太重一下又太轻,也不知道你在马那边嘟噜了什么,它撒丫子跑的比什么都快!马车都快颠没了!” “……呃,不是正好很快到了江夏么?” 萧清山边走边回头吼:“那是你运气好,那马发疯刚好发对了方向!你究竟对它做了什么?有正常人还对马说话地么?” 书生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万物皆有灵性,在下只是觉得它应该能听懂,不过在下觉得它会错意了……” 萧清山被他气得无力,干脆加快脚步,将靳越甩在了身后,他拐了几个弯,最后在一段异常高大的城墙下停了下来。他抬头远远看着那墙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钩子,用绳子缠紧,又运气内功将钩子丢上墙头。 远远地,靳越气喘吁吁地赶了上来,看到他的动作,有点呆了:“小萧,你这是……” 萧清山握紧绳子,表情带了一点得意:“趁冷美人还没有来,我去乱雪堡的江夏堂口察看一下,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东西给冷美人。到时候,苏弈之的人情也算还了,就可以不用管乱雪堡这些狗屁事情了。”他抬头看了看异常高大的城墙,“我查过了。因为乱雪堡的围墙一向都很高,普通人用轻功轻易上不去,所以这里他们会防守得弱一些。嘿嘿,他们肯定不会想到我用这么老土的方法翻墙过去。” 靳越:“小萧……好像有点不对。” 萧清山冷笑:“他们不会防备我居然能翻这么高的墙。不对你个头,你就看小爷我大展神威吧你。” 话音刚落,萧清山旁边地墙边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响,墙从里面爆开一个大洞,砖块飞溅,尘土飞扬,两道人影从里面一跃而出。 在一片尘烟中,一个熟悉的懒洋洋的女声传来:“建那么高有什么用,一拍就碎,豆腐渣啊。” 此时的病弱堡主居然还有心情说笑:“……不愧是商人的下属,真是商人本性。见笑了。” 烟雾弥漫,场面一片混乱。 待烟雾散去一点,在烟雾中的几人终于能看清一些现在的情况。 “呃,冷美人你的出场方式还是这么特别。我也很享受温香软玉满怀啦,不过……你能不能从我身上下来?”下面传来闷闷地声音,冷羽珏低头一看,身下的少年扭曲着脸,见她看过来,露出白牙,勉强笑得很灿烂。 冷羽珏下意识手一推,于是本来就被冲力压得很痛的少年再次飞起,而正好在旁边的靳越本来想要帮忙,于是伸手想接,结果一向不擅长动作,平衡感方向感都很差的某书生张开了手,少年直直在离他的手还很远的地方哐当再次落地,摔得非常结实。 “……书生你是故意的吧……”萧清山忍痛慢慢爬起,表情扭曲着,简直要出离愤怒了。 “小萧,这是意外。”靳越带着歉意看着地上的少年,满脸无辜。他抬头看到旁边地人,连忙上去问,“苏堡主,这是怎么回事?”苏弈之回头在尘土中看了一眼后面围上来地人,沉声道:“快走!” 萧清山和靳越在不明就里的情况就跟着冷羽珏和苏弈之向街头跑去。苏弈之在前面带路,冷羽珏拉着不会武功地靳越,萧清山跟在最后。 四人拐到了小巷中,见后面确然没有人再跟上来,这才停下。 冷羽珏瞪了他们一眼:“你们怎么这么快到?” 萧清山气喘吁吁地蹲了下来:“别提这个了。谁、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碰到小乔了。”苏弈之言简意赅,弯下腰来开始咳嗽,手指间又开始滴落血色。 靳越上前为他把脉,皱起了眉头,脸色有些难看,温和的眸子有点责难之意:“你受了寒,肺部也出现了问题,苏堡主,你未免也太不自惜了。” 苏弈之想来是以前听多了御医的训斥,所以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任由靳越为他诊治,抬起头遥遥望向一个方向。 那头,就是夏口了呢。有些东西,终于要去面对了。 苏弈之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扬起淡淡的笑意:“江夏离夏口已经很近了。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就好。三位,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第三卷 第五十二章 悄然远走 萧清山点着头:“很好,再见,慢走,不送。”话毕,被冷羽珏敲了敲头,他委屈地捂着自己肩膀的伤口:“喂,我还受着伤呢,刚才被一压,都出血了啊!”冷羽珏翻了个白眼,完全当作没听到。 靳越一边给苏弈之服药一边道:“苏堡主,既然你已经被乔瞬游发现,就没必要一个人走了。你的身体状况太差,除非你有属下护着,否则很难到夏口的。” “苏弈之你别废话,你还管不到我。”冷羽珏冷哼一声,“要走就走。快点。” 苏弈之只好苦笑笑,不再争辩,起身将三人又带入了另外一条小路,最后走了许久,在一间平房前停下,从怀中取出长条的铁钥匙将锁打开,然后用力推开。 院内, 不似乱雪堡分堂的规整华丽,也没有苏伯府的书卷气,只有平常人家的闲适平淡。 苏弈之淡淡道:“这是江夏的苏家别院,我悄悄买下的,任何人都不知道。我们现在这里歇歇再走。否则现在出城门便会拦下来的。” 四人暂且在这院落里找房间住下,院子里虽然不大,但是苏弈之有雇人定期来收拾,所以干净整齐,倒也十分舒服。 苏弈之在主房内歇息,冷羽珏给靳越与萧清山解释了下刚才的情况,不过她的描述极其简单,萧清山想听的许多细节都一笔带过。少年还想要追问,但是看女子懒洋洋的倦怠样子,便知道再问下去冷羽珏一定会揍人,他又不想去问苏弈之,只能不甘心地放弃。 靳越在一旁听完,淡淡一笑,也没有追问,只是让冷羽珏早点休息,又叮嘱了一些事情,直到冷羽珏不耐烦地一记眼刀杀过来。才呐呐作罢,起身出了房门,犹豫了下,还是走了几步,推门去找苏弈之。 苏弈之裹着白裘卧在榻上,睁着眼睛在想事情。见靳越进来,笑了笑坐起身:“怎么,还不放心?” “在下只是拿备用地药进来给你。本来以为苏堡主应该已经歇息了。”靳越无奈地看着他。“苏堡主。你这几年一定气坏了不少大夫吧?” “心中地事情太多。翻来覆去也睡不着。我也没有办法。”苏弈之微微咳嗽。然后笑道。“我一向不是个听话地病人。地确气走不少好大夫。不过比起他们。靳语觞靳大夫算是脾气最好地一个了。” 靳越拿他没办法。又叹了口气。将药放下。伸手要检查苏弈之新受地内伤。 苏弈之起身下来。走动间怀中地一张纸飘落下来。靳越弯腰捡起。淡淡瞥过。纸上画着一个标志。两条龙缠绕着一柄长剑。线条简单。却又栩栩如生。他地脸色突地微微一变。垂下了眸子。然后把那张纸递给苏弈之:“你怎么会有这个?” 苏弈之接过那张纸。看着那上面地标志。浮上忧虑地神色。 苏弈之淡淡答道:“那是在苏伯房里发现地。这标志我十九年前就见过。是我们苏家地旧怨了。所以我觉得苏伯地死并不单纯。怎么。你见过么?” 靳越抬起头,脸上地微笑不变:“我认错了。我以为我以前曾经在书上看过,其实并不是。” 苏弈之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半天才道:“那些人很危险。”他垂下眸子,“可惜,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时间,给苏伯报仇……” 靳越见状沉默,默默地给苏弈之检查完内伤,便起身离开,给苏弈之一个安静的空间休息。他掩上门,回身望着远处,清俊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忧虑之色。 此时的天色已晚。夕阳的余晖自天边的紫云旁倾泻而出。为大地披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靳越张开手指对着夕阳,金色的光辉透过他手指间的缝隙。柔和地洒在他地脸上,带着温柔的暖意。他微笑着的脸有些恍惚,又带着感伤。 若不是刚才看到它,他都快忘了它了。这样地日子,恐怕也过不了多久了…… 翌日清晨。 冷羽珏刚起来穿戴好衣衫,门就被人莽撞地撞开,她恼怒地把一旁的枕头丢了过去,少年侧头躲过,转过身来,见冷羽珏穿戴整齐,撇了撇嘴。 女子冷冷道:“谁让你进来了?滚出去。” 萧清山委屈地皱起脸:“我是来好心通知你,苏弈之走了!” 原本还有点起床气的冷羽珏彻底醒了,皱起了眉头,推门出去,正好撞见拧着眉头走过来的靳越,便问道:“怎么回事?” 靳越扬了扬手中的纸,纸上写着“保重”二字,显然是苏弈之留下的。 难怪苏弈之昨日不怎么与他们争辩,原来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暗中离开。他一向以淡泊示人,骨子里却很执着,若是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让他改变主意。他说就此别过,那么他第二天就会走得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 冷羽珏颇为恼怒地冷哼,回房拎起包袱,跨步出去。 萧清山一愣,朝她叫道:“喂,冷美人,我们都送他到江夏了,已经算是还他人情了。难道你还真要去夏口不成?” 冷羽珏回了头,眸中带着冰冷的怒气,目光如剑,看得少年立刻闭嘴。原本若是苏弈之并不拒绝他们的同行,那么冷羽珏说不定还懒得管他地闲事,但是苏弈之不仅明确拒绝,还丝毫不给任何余地立刻就走,反而彻底惹毛了冷羽珏。依她的脾气,她算是和他卯上了,她还真管定了他的闲事。 靳越见冷羽珏怒了,此事定没有转圜的余地,便默默收拾行李,也不多话。他收拾好后看少年赌气抱臂站在院子中央不动,挑了挑眉,走了过去。 靳越微笑,道:“你好像认识乔瞬游,也熟知乱雪堡。怎么,你不想看看这次的结果么?” 萧清山阴了脸,冷冷道:“那是乱雪堡的事情,我不感兴趣。” 靳越垂下眸子,低笑:“是真不关心,还是,你觉得你已经知道了结果,所以不感兴趣?” 萧清山身子一僵,目光一凛,转过头看他,书生坦坦荡荡地回视,少年沉下脸来,半晌才淡淡道:“我哪里知道结果。只是,我可不觉得苏弈之会赢,所以不想浪费时间在一个输家身上。” 靳越挑眉:“为何?” 萧清山冷笑:“至少我要押宝,绝对不会押在一个明显在自毁的病鬼身上。” 靳越正要说什么,冷羽珏已经在门外叫他们,只好停止讨论这个话题,转身也走出了门,没有回头,像是笃定少年会跟上来。萧清山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最后还是跟上了他们。 冷羽珏本想让萧清山把昨日他们的马车给找来,但萧清山摊手说那马车早被颠破了,那马也跑了,根本没法用。冷羽珏丢了个鄙视的眼神给这两个男子,自己将原先载苏弈之地马车驾来,将两人驾到了江夏城门口,城门口戒备虽然森严,也有一些乱雪堡弟子守在那里,但主要是找苏弈之,并未多注意这三人,做了个例行盘问,就将三人放行了。 冷羽珏挑了挑眉,拍了拍马,马拖着马车奔了数里,驶到城外的林荫道上,书生才微微松了口气,笑道:“看来现在我们出城,倒是越来越容易了。大概他们还没有想到我们会来江夏。” 萧清山懒洋洋道:“那是因为凌落莹凌大小姐在沔阳被抓了,让他们认为之前的消息是错认的情报。人都有误区的,他们不会想到真正的冷羽珏也真的就在沔阳。所以凌家堡肯定把注意力从这里转开了。” 冷羽珏在前面淡淡道:“凌家堡的人并不可怕,何必担 少年懒洋洋伸了个懒腰:“那倒是,那群人其实呆的很。不过,别忘了除了凌家堡那些人,还有侠王府,说不定……” 萧清山话音还未落,就在那一刻,横生突变!“砰”地一声惊心动魄地爆炸声响起,整个马车刹那间爆裂开来! 江夏城外地另外一条小道上,一位年轻人将马车停下,掀开帘子,对着里面的人抱拳道:“堡主,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再不回去,堂主该起疑了。堡主,你一个人上路要小心。” 车内人咳嗽了一声,然后笑了:“小江,连你也担心我?” 小江露出骄傲地神情:“当然不,我清楚堡主的能耐,若堡主决定一个人去夏口,定是有十足的把握。” 苏弈之淡淡一笑,然后道:“对了,昨日让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江道:“昨日按照堡主所说的方法给夏口传消息,果然今日就有回音了。夏口的人已经传来消息,现在夏口明里已经归乔护法,但实际上很多人只是持保留态度,并未真正地投靠他。而且苏门的人也已经开始转移。并且,那人说,乔瞬游也已经相信他了,所以,现在一切等堡主到夏口就可以彻底颠覆局面。” 小江露出笑容:“这一仗,乔护法绝对赢不了我们的!” 苏弈之目光淡淡,没有任何得意喜悦之情,只是望着前路,悠悠地,怅然地,叹了口气。 第三卷 第五十三章 追兵又至 巨响蓦地响起,马车猛地爆裂开,断为几截,地上的尘埃也飞扬起来。 时间仿佛就在那一刻静止,待得尘埃散去,三人才瞧清了彼此的情况。 冷羽珏在马车碎屑的右边,半跪在地上,用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手掌和手腕都鲜血淋漓,咬着牙看着前方,目光杀气凛然。萧清山躺在她的对面,身上都是土,肩膀的伤口又渗出大量的血,靳越则在更远的地方用手撑着自己,身上不少擦伤,一道伤痕从肩膀直接划到胸口,成串地滴着血。 原来就在那一刻,冷羽珏感觉到不对,反应奇快地运起真力拍掌于马车底座,车内木板断为两截,萧清山和靳越向两侧跌去,正好在马车被炸开前避开了车下炸药的直接冲击,但还是被冲力抛到远处。炸药就在萧清山的底下,所以靳越仅仅是擦伤,而萧清山却有轻微的炸伤,而且旧伤也重新裂开。冷羽珏因为拍了那一掌,直接被炸药冲击到,但她有内功护体又及时抽身,所以避开了要害,只炸伤了右手。 萧清山捂着伤口立起身子,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靳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朝冷羽珏叫道:“小珏,你怎么样?”说着,就要朝前面的冷羽珏走去。 冷羽珏听得靳越的声音,却头也不回,断然喝道:“给我站住!别过来!”靳越一愣,顿住了脚步。 冷羽珏眼睛片刻不离前方的一处树丛,用忍住右手的剧痛,将软剑抽了出来,沉声道:“给我出来!” 树丛动了动,来人慢悠悠从树林后踱步出来,是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笑意,仿佛只是街头偶遇几个陌生人,向他们微笑着打招呼一样。完全对凌乱的现场视而不见。 年轻人看了他们一眼,依然带着笑意,语气却很遗憾:“居然没死也没残废啊。早知道分量就放多一些,真是可惜。” 冷羽珏站了起来,浑身煞气,目光冷然。但年轻人只是笑嘻嘻的,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她的脸色一样。 萧清山脸色一变:“是霁云阁地笑面虎张迪。” 张迪是霁云阁阁主地弟弟。也是霹雳堂地女婿。擅长制造炸药和霹雳弹。脸上总是带着人畜无害地笑容。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一直替侠王府霁云阁做事。杀了不少反抗侠王府地江湖人士。却一直没有人发现。直到去年才被林北青查了出来。 张迪扬起笑脸:“哎呀。小弟弟不错啊。知道这么多霁云阁地消息。居然连我都知道。难怪我哥要我活抓你呢。” 少年一噎。然后吼道:“你有病啊。既然你打算活抓我。那你放什么炸药啊?想把我活生生炸死?” 张迪笑眯眯道:“啊呀。那炸药量又不多。最多就炸你个残废。绝对会让你剩一口气地。”他歪着头看着他。“不过没想到你武功这么弱。还要女人护着。活抓你应该很容易。哎。我哥还派我来。真是大材小用。”他又转过头对着冷羽珏。“不过这位冷小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 冷羽珏向来不耐烦听别人废话。所以张迪话还没完。冷羽珏就抽出软剑。银光暴起。一道如电光般冷冽迅捷地剑光直直向他胸膛劈来。张迪侧头闪过。银光如蛇般缠上他。他一时挣脱不得。几次闪躲。最终还是躲了开去。 张迪的武功算不上高强,本来怎么样也不会是冷羽珏地对手,但冷羽珏握剑的右手被炸得鲜血淋漓,此时握剑已经很勉强,所以出的剑招比以前差得远了,一时也奈何不了他。饶是如此。冷羽珏手中长剑依然带着森然寒意。每一招都是一道厉芒。张迪不敢小觑,运起身法。忽左忽右地躲避,并且寻隙回击。 就在张迪躲避间,一颗弹丸从怀中掉落,他暗自叫糟,却已经来不及了,那颗弹丸掉落到地爆裂开来,闪出大片烟雾,让人不能目视。 冷羽珏被呛得难受,手上剧痛,几乎握不紧剑,只得后退,顺手也拎住萧清山的衣领,抓起靳越,向后狂奔。 张迪虽然看不到,但听得到声音,便干脆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始追,从怀中拿出几颗霹雳弹,不管不顾地四处乱丢,巴望着能炸到三人,缓住他们的脚步, 三人正跑到一段断裂的高崖斜坡,要拐弯躲入树林,正好一颗霹雳弹飞弹过来,在萧清山脚下炸开,将他脚下的斜坡炸开了个缺口,少年脚下一滑,整个人跌向高崖边,眼看就要滑下去,冷羽珏伸手抓住他的手,这才缓住了他下坠之势,将他吊在了崖边。 少年人在半空,脚不着地,全靠冷羽珏地一只手才堪堪不至于掉下去。他急得满头是汗,叫道:“冷美人,你可千万别放手,这坡高得很,我怕我摔下去真死了。” 冷羽珏咬着牙没说话,靳越也来帮忙,伸手一起拉住萧清山,但合两人之力也无法将少年拉上来。 萧清山人在崖边摇晃,想到冷羽珏之前说过要杀他的话,又急忙叫道,“冷美人你可别忘了,没了我你可找不到阮离烟,也找不到灵剑啊!” 若是换个正派人士,无论是假装还是真心,现在八成应该慷慨激昂地发扬高尚的风格,正义凛然地说“你放手”之类地话。但萧清山小人得彻底,自认也怕死,心中把不定冷羽珏的态度,所以赶紧威逼利诱让冷羽珏千万别松手。 冷羽珏本来手就疼,听得少年还在底下叽叽喳喳地瞎嚷嚷,瞪眼怒道:“你再吵我就放手!”萧清山知道冷羽珏向来说到做到,立刻噤声。 突然冷羽珏回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变:“他来了。”靳越回过头,张迪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树丛中,似乎看到了他们,正急步向这里赶来。 萧清山半个人悬空在崖边,冷羽珏左手拉着萧清山,右手又受了伤几乎无法握剑。靳越不会武功----三人都无法阻止张迪。 就在这时候,靳越的脑袋转得飞快,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血和右手腕的绷带,暂时收回帮忙冷羽珏的手,将手放在伤口上染了血,蹲下身用沾着血的手迅速在地上开始比划。又抓起一旁的树枝来凑数,画地正是当初刘洋困住他们阵法,只是要简单很多,也小得多,只能得一时的屏障。 冷羽珏知道情况紧急,咬紧牙,脚卡住地,双手拉住少年地手,使劲向后拽。萧清山脚踩住坡边突起的石块。拼命往上蹬。 张迪走得近了,看清他们的困难情况,笑得更欢。眯起眼睛,手上把玩着几颗霹雳丸,脚步反而放慢了,眼神玩味,像是在逗老鼠的猫。 靳越画到末尾,手上的血迹干了,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左手扯开绷带,用力撕裂了自己右手腕就要愈合的伤口。咬牙忍住就要脱口地痛叫,将手印在最后一处。 就在张迪踏入这里地那一刻,靳越的手上的血滴下,阵成,张迪的眼前突然烟雾弥漫,眼前再也见不到三人的身影,他眯起眼睛,笑容骤然消失。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一刻,冷羽珏终于把萧清山拉了上来。少年狼狈地爬上来摊在一边。冷羽珏回头瞪着靳越满手是血的样子。大口地喘气没能说出话来,但是脸色变得很难看。书生惨白着脸,低声道:“快走,这阵困不了他很久。” 冷羽珏站了起来,用左手拉着摇摇晃晃的靳越,运起轻功飞驰着,少年捂着伤口紧跟在后面。三人从未如此狼狈,冷羽珏更是恼火她居然要躲避那个武功不如自己地人,但却只能找地方退避。 刚才冷羽珏驾着马车曾经看到有处山洞掩在高高地杂草中。便带着两人躲入那片隐蔽地山洞。果然过不了多久。张迪地声音遥遥从后面传来。 待得三人躲在洞中,听得张迪地声音渐渐远了。这才松了口气。 冷羽珏盯着书生手上乱七八糟还不断涌着血的伤口,上前用内力封住他手臂上的穴道,伤口的流血之势这才缓了。她抬起头瞪着他,杀气竟比刚才对着张迪还浓烈:“书呆子你刚才干了什么?” 靳越苍白着一张脸,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我一时情急,没有想到别的方法,手头上既没有墨水,也没有足够的石子,所以……” 算了吧,他天生就是爱自我虐待,没事就爱流血撞树。萧清山心下腹诽,但他刚才算是被靳越救了一命,所以这才把习惯性的讽刺给吞下,难得得默不作声。 待得三人都各自休息疗伤了许久,靳越才开始认真想刚才地事情。 “侠王府的人为什么知道我们在哪里?”靳越苍白着脸,皱着眉头,“连凌家堡都不知道,我们一路上也隐藏踪迹。就算他们有我的画像,也不应该这么准确。除非我们中的人留给他们什么追踪的信息了。” 少年冷声道:“难道你的意思是我一路留下消息让他们来追杀我们?我疯了么?” 靳越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也许我们身上不小心留了一些让他们追踪到我们的东西。” 原本闭目靠着山壁的冷羽珏此时开了口:“追踪香。” 靳越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虽然他一向聪慧,却很少接触江湖,也不清楚追踪香地用途。 萧清山对他简略解释完,靳越的眉头法反而皱得更深了:“谁能给我们下追踪香?更何况我们一路上一直在换装,这……” 萧清山淡淡打断他的话道:“谁不想让我们去夏口?谁之前碰到过我们?谁不想让我们帮苏弈之?”少年冷笑,“你们别忘了,我们的乔世子本事通天,又是贵族,能联系上侠王府一点也不奇怪。说不定是他搞的鬼。” 靳越只是摇了摇头,却没说出反驳的话,只是心下觉得莫名地古怪,只觉乔瞬游未必会在他们三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更何况小乔也已经明确对他说过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他们。靳越又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个头绪,冷羽珏看着他的脸色,淡淡道:“想那么多干什么,休息吧。” 靳越的头地确因为失血过多而越来越晕,眼下也出现跳跃地黑点,便依言作罢。 三人默默无言,又困又乏,靳越甩了甩头,定下神为冷羽珏包扎手上的伤口,萧清山捂住伤口窝成一团,靠着山壁闭目养神。 靳越望着山洞外面,悠悠叹了口气,如此看来,就算他们能保命一路去夏口,到了那里,乱雪堡地内乱恐怕也已经尘埃落定,他们三人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他回想着病弱堡主的苦笑与忧虑,以及白衣少年提起苏弈之时露出的彷徨和落寞,突然有一种感觉,他莫名地笃定着,乔瞬游与苏弈之,无论谁输,另外一方也不会是赢家。想到这里,他又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得太多,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别处。 三人又累又乏,都懒得张口说话,连少年也没有力气再与书生争吵,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他们,翻过身就睡着了。女子大概因为受伤和疲倦,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平时的冷硬疏离,反倒带了微醺的酣然,眼睛似闭非闭。书生虽然自己惨白着一张脸,但是却依然撑着为他们两个都重新检查完伤口,确定他们两个的伤口并未危及性命,才露出浅浅的微笑,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他侧头看着女子显得柔和许多的线条,又笑了起来,带着温柔的意味。三人间气氛微妙,但都累得没有发觉,这竟是他们有史以来最和谐的一刻。 阳光斜斜射入山洞,三人的影子在山壁上拉长着倚靠在了一起,让人有一种温暖的错觉。 他们当时只觉得累得全身无力,不会想到今后有一天,他们会怀念此时此刻的自己和彼此,只为了这片刻的温暖。 下章预告夏口之战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夏口之战(上) 夏口,岸边树影横斜,花香扑鼻,路边树旁声声杜鹃,伴著潺潺流水,让走入夏口的人感到一丝清新之意。夏口位于四方交汇之处,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商人极多,闹市熙熙攘攘挤满了人,其他坊巷与之交错,在港口一带分布着几排的酒楼歌榭,人群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乱雪堡是夏口的一方霸主,不仅仅指在武林上它盘踞着夏口一带的武林势力,而且它还是夏口一带的商贾巨头,不说别的,单是夏口港口弯道旁的一排酒楼歌榭就有近乎一半是乱雪堡苏门的产业。虽然乱雪堡总堂口发生内乱,堡主下落不明,但这并没有影响到苏门的正常营业,苏门酒家依然门庭若市,一切如常。 苏门酒家外面,停着一个瘦削的身影,着装简单,低着头看不清面容,客人们来来去去,他却兀自不动,良久,他抬起头望着天空,头上蔚蓝一片,没有一朵云,纯净无瑕地让人心慌。 那人正是乔装的苏弈之。他看着天空澄澈,想到天空下的人心却是难测,不由悠悠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衫,走进了苏门酒家。 苏门酒家的生意很好,掌柜忙得头也不抬,听得有人走近便立刻道:“我正忙着,有事找小二去。” 苏弈之耐着性子道:“我不是来打尖的。你帮我找你们林老板来,就说有一位旧友来访,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掌柜 林老板懒洋洋地从楼上下来,见到了楼下的人,瞳孔一缩,脚下一顿,盯着苏弈之。 苏弈之站在楼下负手仰头看着他,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仿佛只是来看一位久违的老友一般,而不是冒着危险来找一个立场不定,很有可能危及自身的旧日下属。 林老板最后还是没有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立刻派人叫了间上房,并亲自带这位神秘的客人上了楼。伙计们只以为来了什么贵宾,也没有注意。 关上门,林老板又让人将附近的人都清空,这才回过头看着苏弈之,眼神十分不客气。完全没有看顶头上司时候应该有的尊敬。 林老板手下狠狠地拨拉着算盘。斜睨着苏弈之道:“苏堡主。你好生大胆。居然就这样只身跑来了苏门。今时不同往日啊。苏门可不再是你一个人地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贪生怕死地生意人不会把你丢给尊贵地乔世子。然后明哲保身?你就这么自信?” 苏弈之微笑着:“我并不是相信自己。我只是笃定。你们一定不会投靠小乔。” 林老板拉长了声调:“人家乔世子可是开了十分诱人地价码呢。起码我就觉得挺好地。反正他身份尊贵。一言九鼎。又有官家背景。总归不会让苏门酒家吃了亏去。我为什么不投靠他?” 苏弈之淡淡道:“不管怎么说。就是小乔是官家地人这一点。生意人不可能把全部地身家交给他地。虽说民不与官斗。但官府这几年常以各种名目强征商铺。提高赋税。若是将全部地生意交于官府。又哪里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店铺被他们莫名征用。多年心血付诸东流。连苦水也不知道到何处倒。” 林老板沉声道:“就算我们不会投靠乔世子。但苏堡主。你们斗你们地。别把我们生意人拖下水。苏门生意已经不在你手上了。我凭什么要听你地?” 苏弈之脸色苍白。身形瘦削。但他地目光镇定。敛着一股让人折服地沉稳气度。语气淡淡。却让人无法质疑:“将苏门地生意给我。我会让苏门在这次动荡中安然无恙。并且绝对不会让它们被官府掌控。不仅是小乔……”他目光一闪。“……甚至是七王爷。” 明明此时的苏弈之孑然一身,明明他已经被逼得一无所有,明明他已经丢了乱雪堡总堂,可是就这么一句话,林掌柜仿佛被蛊惑了般,鬼使神差地深信不疑,仿佛这是天经地义地事情。 林掌柜叹了口气,打开一旁暗阁。抱起了里面所有的帐簿。放在了苏弈之面前,又从暗阁底下抽出了一叠大小不一的信。放在帐簿上面,然后收起刚才地玩笑姿态,郑重地作揖行礼。 “沔阳食府王掌柜,江陵酒铺傅老板,荆州船运谢老板等三十余位人发来密函,”林掌柜朗声道,“夏口附近五地四州的苏门生意和探子,全听苏堡主调遣!”他看了苏弈之一眼,笑了起来,又慢慢放上自己的一封信,“还有,夏口的苏门酒家。” 原来这些老板早就在乔瞬游背叛之时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因为怕被乔瞬游寻隙报复,索性做出中立的样子,也混淆了乔瞬游的视线,为苏弈之拖得了时间。 苏弈之到了此时,脸上才展开一抹真正舒心的笑容,连一直带着忧愁的眼睛此时也带了暖色,宛若少年。 他低头翻看手下的账簿,又拿出纸笔,笔下飞快,开始布置夏口地人员安排和接下来的计划。 林老板在房内呆了许久,怕外面的人起疑,就推门出去,不久他突然急匆匆地冲了进来,脸色都变了,着急地对苏弈之道:“小江在江夏被抓了,乔瞬游也知道他身旁亲信有堡主的人。那其他的人……” 情况越紧急,苏弈之反倒越镇静,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帐簿和未完的名单,抬起头目光冷然:“既然被发现了,那就立即行动,不要再计划了。” “可人员还没安排好……” 苏弈之当机立断:“我们没安排好,乔瞬游更没有安排好。不要让他有整顿的时间,今晚就行动。底层的弟子自港口夺取运输渠道,另外找一批人伏击乔瞬游从王府带来地亲信,还有总堂内诈死的副堂主也可以开始行动了……”苏弈之微微咳嗽着,但下的命令果断有效,丝毫不乱,林老板在旁迅速拿笔在纸上记着,末了才问:“堡主,你呢?” “至于我……”他目光幽幽,“我要亲自去一趟乱雪堡总堂。” 林老板急了:“堡主,总堂已经被乔瞬游控制了,那里乔瞬游的人很多。而且巷战和其他探子还需要你的领导,总堂口一时也没有那么紧急……” “不,那里,才是这一战的关键。我们乱雪堡所有的秘密帐簿渠道还有探子名单的副本,就藏在总堂!”苏弈之慢悠悠地道,眸中幽烛一闪,“我要亲自去取。” “可那乔瞬游自己,现在就在总堂!” 苏弈之慢慢站起,望向窗外,淡淡一笑:“我就是要去见他。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他也是。” “----也该是时候,让我们两个真正面对面谈一谈了。” 在林老板的高超手腕下,苏弈之暗中下达地命令如迅雷般在一连串暗探网中迅速传达。苏门酒家后面,几道身影悄然穿出酒家,滑过街口,潜入了夏口地各个巷道。 夏口之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第三卷 第五十四章 夏口之战(下) 乱雪堡总堂设在一座大庄园内,占地虽然没有凌家堡那样大,但雕栏玉砌,红砖绿瓦的华美,别说其它武林门派拍马不及,就是一些富户贵族也稍有不如。其中的摆设装饰皆是上品,精巧华丽,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而在这富丽堂皇的大堂上,本应是堡主的位置,此时却坐着一身华贵龙纹白衫的少年,神态优雅,与这华丽的背景融合在了一起,仿佛他天生就该在这样的地方,坐这样的位置。 乔瞬游修长的手指间勾着一壶酒,侧头听着一旁属下不断报来的情报,一向镇定的眸中却带着隐隐的焦急之色。 他打断其中一个堂主的汇报,淡淡道:“不需要再解释了。既然消息已经泄露,就实话实说,我知道你堂里里有叛徒,你不用遮遮掩掩的。” 那位堂主呐呐道:“世子英明。属下御下无方,实在汗颜。本以为大局已定,却没想到出了这个岔子。” 乔瞬游淡淡瞥他一眼:“没什么好意外的。在江陵收到消息我就觉得不对,这些行动,太过顺利了,苏弈之的人溃退得太快,本来就很异常。如今能够及时发现,倒还是件好事。”他举起手中酒杯,盯着酒杯里的涟漪,淡淡道,“除了小江,我手下的这批人,一定还有苏弈之的人。” 另外一个属下抱拳道:“属下已经开始彻查,相信不久后就会有消息。” 乔瞬游扬起眉:“不久?不久是多久?必须得快,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乱子?”他仰头将手中的酒灌下,“越早清查,我们就掌握全局。我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他淡淡瞥过一旁的人,神态依然优雅沉静,却让人莫名感到一股压力。 当这个人开始行动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个人想起,这个人不过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乔瞬游又转向另外一个人:“对了,除了去查内贼这事。还要让七王府的暗卫去找苏弈之。”他沉下眸子。“我在江夏看到了他,现在他一定已经到了夏口。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是!” 乔瞬游笑了。带着志在必得地自信。但却隐隐含着莫名地彷徨。他低下头。敛起所有表情。他心中总有着隐隐不安。到了夏口之后。这种不安蓦然放大。日日噬咬着他地内心。这种不安不仅仅来自于对情况不定地焦虑。更来自于对苏弈之复杂地情感。 他自小就恨苏弈之。来乱雪堡也只是为了卧底毁了他。为母亲报仇。但他终究是一个人。还做不到冷心冷情。母亲早逝。养父冷漠。兄弟敌视。他从未享受过亲情。也甚少得到别人地真心关怀。冷地久了。就越发对温暖没有抵御力。从小。别人对他地关心。纵使是假地。他也忍不住对人心软。更何况苏弈之待他极好。照顾有加。甚至比七王爷还要亲近。犹如真地是他地长辈。可每当乔瞬游想到其中地原因。心中就更恨几分。却又忍不住带着几分温暖地错觉。所以。每当他冷静地做了计划。关键时刻却会莫名地感到彷徨。 所以。他才需要苏弈之亲口承认。让自己彻底狠下心! 不由得就想起江夏。就想到已经那句没有得到答案地问题。乔瞬游地胸中又涌上一股难耐地愤怒。就在那个时候。他就差一点就可以逼苏弈之说出答案。就差一点!可是那时候居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地人打断。让苏弈之跑了。乔瞬游狠狠灌下一口酒。深吸一口气。才平息胸口地愤懑之气。凝神起来继续听其他人地汇报。 正当乔瞬游在继续部署地时候。一位下属急匆匆地走来。向乔瞬游低声道:“世子。阮姑娘到了。” 乔瞬游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下。挥退了众人,让人领阮离烟进来。阮离烟一袭轻纱。娉婷而来,见了白衣少年,盈盈下拜:“烟儿拜见主人。” 乔瞬游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头也不抬道:“父王那里怎么样?你没有透什么口风吧?” 阮离烟恭敬道:“七王爷一直在问引神计划地事情,烟儿没有明确回答,只说主人还在确认。七王爷已经听说莫渊枫知道他的事情,说蜀山派的人极为麻烦,不能硬来,让主人派人将莫渊枫骗来,从他口中套出情报。” “我现在没空理会引神计划。”乔瞬游打断阮离烟的话,神色冷淡,道,“将莫渊枫一事暂且放下,以后再论。” 阮离烟皱起柳眉,张开口欲说什么,但还是默默咽下。 就在此时,突地几道身影急速从外掠来:“世子!” 乔瞬游刚才已经下令暂时不要打扰他,既然他们敢违令进来,肯定是情况有变,皱眉道:“怎么了?” 其中一人来不及行礼急匆匆道:“港口有变,底下的弟子突然发生内乱,港口的运输渠道被人断了!” 又一人跳进来道:“报!南街口的弟子失踪了!” “报,乔护法,副堂主的尸体失踪了!” “赶快加派人手到港口镇压,还有让底下的人注意驻守巷口,港口肯定只是个开始。另外,把夏口所有人手召集起来,今晚之前,就给我查清究竟谁是内贼!”乔瞬游沉下脸色,飞快地下着命令,又转向另外七王府派人亲卫,锁起好看地眉,“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找苏弈之么?” 亲卫身上还带着伤,低头道:“世子,我们正在搜查的时候被人暗算了,但是没有看清袭击我们的人!” 看来苏弈之已经知道他在彻查内贼的事情,所以先动手了!这夏口,居然还有他的消息渠道! 乔瞬游握紧拳头,脑袋飞快地过滤着信息。沉吟了许久,乔瞬游却提出了一个与现在的局势完全无关的问题:“一个月前让你们调查的事情出来没有?乱雪堡所有的秘密帐簿渠道还有探子名单,在哪里?” 又一人答道:“正本分散在各地,由各个州地人严加保管,谁也追查不到。但是,属下已经查出,还有一套副本,就藏在总堂!” 乔瞬游闻言,眼睛一亮,蓦地站起身来:“就在总堂?那副本藏在总堂哪里?” 那人摇头:“是堡主亲自藏的。除了堡主,谁都不知道。” “来人啊。”乔瞬游目光如火,开口却依然不徐不疾,“给我搜,就是把乱雪堡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副本找出来。” 阮离烟抬头急道:“主人,现在情况紧急,你还是为夏口之乱主持大局吧。日后反正总堂就在你的手里,一定可以把副本找出,何必急于一时?” 乔瞬游的手拍了拍木椅手把,思量道:“你知道什么,外面再怎么乱,争的也不过是夏口一地的归属权。夏口固然重要,但如果能得账簿和名册的副本,那么乱雪堡的一切就尽在掌握。那时候夏口就算丢了,再拿回也不难。” 他猛地起来,负手走到门前,望着:“而且,我知道,他知道我们夺取了总堂后,为免让账簿和名册落到我手上,所以他一定会来取。到时候,我就可以杀了他。苏弈之一死,我们还用怕夏口失陷吗?” “可是,苏弈之不一定会亲自来,也许,他会派其他人……” 乔瞬游打断她的话:“不,我了解他,他一定会亲自来。” “----而我,就是要在这里等着他!” 白衣少年勾起一丝笑意,漂亮地眸子映着堡内华贵地装饰,闪烁出熠熠光彩,犹如燃烧了一样。 苏弈之,我已经严阵以待,就等你这个主角上场了。只是,明知道是陷阱,你可还敢跳 为何日更后反而评论和周记没有了tt 另外无力地说,就算看盗版,也请一定别忘了到起点支持点击和收藏。orz. 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解药 暮色渐深,火云聚散,碧黛群山起伏如浪,鲜绿清新的青草气息如河流般在山谷中流淌,在山谷下,被重重杂草掩住的洞穴中,一条清澈的山泉蜿蜒地流将出来。 待到了傍晚,三人确认四周不再有人,张迪也走得远了,才从洞口出来。冷羽珏从未狼狈至此过,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脸色十分难看,眸子带着冷冷的怒气。萧清山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肩膀到手臂都被靳越包得像粽子一样厚实,动弹不得,眼神不由狠狠瞪了靳越一眼。靳越的伤口已经在冷羽珏的强迫下重新包扎过,但脸色依然像白纸一样苍白。他的嘴边带着淡淡的微笑,也没有理会少年的怨念,只是看着冷羽珏的手,眸中又带了点忧虑。 马车算是再也坐不得了,不仅目标颇大,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倒了什么霉,坐到的马车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冷羽珏在到路旁看了许久,最后只干脆地留下两个字:“抢马。” 见身旁的两人沉默,她回过头,高高扬起眉毛,左眼写着“有意见就说”,右眼写着“我可能会听”,头上若隐若现着横批:反驳就死。 少年非常识趣地与冷羽珏站在了一起,斜睨着书生的欲言又止的犹豫眼神,将冷羽珏的两个字拓展为一句话:“我们这是劫富济贫。” 靳越沉默着,最后叹了口气:“我没有那么迂腐。我只是担心你们。”他望着冷羽珏手上的伤和萧清山粽子样的肩膀,无奈道,“你们这样,贸然出去,说不定惹上什么麻烦。” “谁说要我们自己动手了?”萧清山此时又笑了开来,从怀中淘出一样事物,赫然便是三颗霹雳弹,只是要比张迪扔的要小很多。 “这是张迪乱扔的时候,落下来的一些没爆炸的小霹雳弹。被我给顺手捡了。小爷我可不会被白炸。以牙还牙、绝不吃亏可是我的原则。”少年眸子带着狠色,哼了一声,然后嘿嘿笑道,“何况我不是说了,劫富济贫嘛。” 女子扬起眉:“你放到怀里,它没爆炸?” 少年皱眉。一脸迷惑:“我只是放在怀里,它会爆炸么?” 书生抽了抽嘴角。才道:“小萧果然胆识过人。在下佩服。这弹药既然已经被其主人脱手。却没有爆炸。不是已经作废。就是冲击力不够大。” 萧清山地嘴角顿时也抽搐了:“你地意思是。这霹雳弹要不是没有用。要不就是快要爆炸了?” 靳越默然。半天突然看向他们两个身后。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躲。” 三人躲入树丛。萧清山谨慎地托着霹雳弹。远远看着几人骑着骏马飞驰而来。后面还拖着一辆车。车上用木条作牢。里面关着一个披头散发地人。 冷羽珏用没有受伤地左手悄然抽出软剑。低声道:“乱雪堡江夏堂口地人。” “来地正好!”萧清山眼睛一亮。冷笑。还没有待旁边地两人反应过来。手上飞快地将一颗霹雳弹丢了出去。恰好在马队中间炸开。周围几匹马受惊立起。 少年大乐,趁机跳了出去,得意地向靳越挤了挤眼:“谁说炸不开的?” “幼稚。”冷羽珏也从树丛中跃了出去,向马队掠去,顺便还踹了萧清山一脚。 萧清山哀叫,手中一颗霹雳弹不慎掉了下去,恰好被一双修长地手接住,靳越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霹雳弹。叹气道:“小心点。” 冷羽珏右手受伤,脚下却不慢,飞身过去,趁着马受惊立起的当口,用左手将马上那人拉下马,自己翻身上去。 周围的人被骤变吓了一跳,待他们将马拉好,其中一匹马已经被女子抢去,不由凝神看她。连木车上关押的人也抬起头看她。露出脸来。 她瞧清了马车上关押的人,皱起了眉:“小江?”回头指着木车。朝后面的两人道,“给我把车炸开!”萧清山莫名其妙,不知道冷羽珏想救车中的人,以为她要炸车制造骚乱,瞄准车上人的脑袋,抬手就要丢,却被靳越抓住了手腕。 靳越沉声道:“别伤人命。朝车底丢去,只要那车走不了了,那马队就得停下来。到时候机会更多。” 找了半天借口,还不是你靳大书生的婆妈本性发作,不愿伤人。萧清山一撇嘴,还是依言将霹雳弹丢去。 “砰”地一声,车下的轮子被炸掉两轮,猛地落在地上。一旁马上的人纷纷抽出兵器来。冷羽珏不管不顾,勒马回身,朝落地地木车冲去。 正当四周的兵器正要朝冷羽珏攻去的时候,靳越也将手中最后一颗霹雳弹丢出,恰恰在离冷羽珏最近的一人的马下炸开,那匹马再次立起,开始跳动,马上的那人没有拉紧缰绳,直接滑下马去,旁边的一人为了避免马踩到它,也急急勒马,却被前面那马给撞了,也翻下马来。萧清山趁乱上来,翻身上了其中一匹马,又将旁边的那匹马也牵了过来。 冷羽珏趁机来到木车旁,也没有下马,运起真气灌于脚上,抬脚踹开木条的一角。小江瘸着腿,从那一角钻出,有些迷惑地看着马上意气风发地女子,并没有认出她就是昨日那男装跟着苏弈之的人。 冷羽珏左手软剑一挥,勉强挡开旁边的人攻势,将少年手牵着的那匹马推给小江,自己骑马迅速向旁掠去,将路旁的书生拉到自己马上,然后头也不回拉紧缰绳,向前飞驰,少年瞪着小江,暗骂了一声,也一踢马肚,飞速跟上女子。 小江不明情况,却也知道机会难得,慌忙驾马跟上。 这次的打劫太过意外。来人的行动迅雷不及掩耳。等地上倒下的江夏堂口弟子和一旁的人控制好剩下地马,四人的背影早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那些人望着烟尘滚滚,面面相觑,半天说不出话来。 奔了数里,四人才慢慢缓下速度。 少年在马上指着小江大叫道:“喂,冷美人。这人谁啊?你怎么连人都打劫来了?” 冷羽珏被萧清山吵得头疼,怒道:“闭嘴!那是苏弈之的人。”她回头望着小江,冷冷道,“你怎么回事?” 小江地右腿不正常地贴在马肚旁,他忍着剧痛,细细看着冷羽珏的轮廓,才认出她便是昨日苏弈之带来的人,恍悟道:“原来你是女子?”然后抱拳,“谢谢姑娘搭救。” 靳越环抱着冷羽珏拉着马缰。皱眉道:“你既然是苏弈之的人,怎么会被关押?苏弈之出事了么小江的面上隐隐浮起焦急之色:“不,堡主已经提前去夏口了。只是他走之后。我被江夏堂口乔瞬游地人发现,被打断了腿,然后关押起来带去夏口。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他们地人当中有堡主的卧底,肯定会开始大加肃清地。夏口的情势,对堡主更不利了。” 靳越的表情冷静,轻声安抚道:“苏弈之走时似乎已经有了计划。就算情况如此,相信他也能够应付。”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小江摇了摇头,“其实,夏口的情势是一环。但还有另外一件事情更为重要。诈死的副总堂主与堡主一起将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藏在总堂。如果不出意外。堡主到了夏口,会亲自去拿。” 萧清山冷笑:“这不是自投罗网?何况现在乔瞬游应该已经占领乱雪堡总堂了,应该早就把那份东西找出来了才对。” 小江挺起胸膛道:“乔护法不可能赢地。副总堂主在藏物的那间房间里面下了毒香。乔护法他找不到还好,如果万一他找到了,他也会中毒而死。他不可能拿到那样东西。” 冷羽珏扬眉道:“那苏弈之不是要去取么?你们还下毒?” “堡主那里有一份解药。就是给他自己去取的时候用地。”小江说道此事忧心地叹了口气,“我担心堡主会有事情。虽然他身上有解药,但是他一向心软,保不准乔瞬游又会有什么诡计,要是堡主的解药丢了。或是出了什么意外,堡主带着伤在密室里很危险!但堡主坚持要一个人去,我们也没有办法,副堂主嘱咐我悄悄跟着堡主去夏口,服下解药进到那个房间,及时将堡主带出。” 小江懊恼地看着自己被打断的腿骨:“可惜,还没等我出发,我就被江夏堂口的人发现了,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法去夏口。” 他突然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来。抬头盯着冷羽珏:“堡主说他信任你。那我就把解药给你。若是堡主自己出来便罢,若是出了差错。请你服下解药,一定要把堡主带出来。” 少年在旁冷嘲热讽:“算了吧,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等我们赶到那里,你们堡主的尸体早就凉了。” “小萧。”靳越低声叫了一声,少年冷哼。 冷羽珏被靳越圈着,不方便伸手,朝靳越瞪了一眼。靳越伸手接过解药,神情认真:“我们会尽力的。” 小江深吸一口气,朝他们抱拳:“拜托了。” 三人拜别小江后,立刻快马加鞭赶向夏口。萧清山虽然不愿意,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瞪着靳、冷两人共骑一马,脸色十分难看,故意将马驰到前头,眼不见心不烦。 待得三人到了夏口,夜幕已经降临,夏口城门一片混乱,三人轻易就被忙乱的守卫放进城里,都觉得奇怪。 “怕是夏口已经大乱,否则守卫不会无心看守。”靳越沉声道。 “那里怎么回事?”冷羽珏刚进得城,翻身下马,突然皱起眉头,指着一个方向问道。 在远处的一条街上,火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在墨色中闪耀着,在夜幕中犹如一条火龙。火光尽头,有一处地方火光最为猛烈,浓烟翻滚上夜空,像一头火龙地头,吐着火信,朝天空无声地怒吼。 萧清山顺着那条街看到了尽头的那处地方,脸色微微有些变了:“那是乱雪堡总堂!” 下章预告:火烬之殇(乔苏正式会面,卷末) 请在看盗版同时,支持起点收藏和评论。谢谢。 第三卷 第五十六章 火烬之殇 夏口自港口到小巷各处混战,人人自危,乱雪堡总堂后院此时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先前总堂内一阵天翻地覆,各处都被搜查了个底朝天,却一无所获。之后因为堡外情况紧急,人手被调配了大半,加上本应主持大局的乔瞬游也莫名失踪,高层一阵人荒马乱,又调派了不少人手外出寻找,所以虽然外面热火朝天,总堂内却又恢复了些平静。 苏弈之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回到总堂,轻车熟路地穿过重重的廊道,又躲过人群,在一些房间内逗留了一会儿,又走入了花园的密道中,来到花园角落一间僻静而狭小的房间。 屋内漆黑一片,只有角落里零星地闪烁着一点火星,瞧不清屋内情况。苏弈之轻轻推门进去,细细摸过桌子,然后摸索着点燃了桌上的烛火,幽幽叹了口气。 “堡主,许久不见,身体可还安好?”一片昏暗中,一声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 苏弈之猛地回身,正好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乔瞬游正坐在苏弈之背后,桌面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酒杯。烛火摇曳,映着他白玉般的面容,带着诡异的平静,也不知道已经待在那里等了多久。 他随意地瞥了一眼角落里的香,微笑道:“堡主怎么耽搁了呢?属下等了堡主一炷香了呢。”语气轻松自然,好像他还是那个乖巧的后辈,忠实的属下,与上次会面时激动愤怒的少年判若两人。 苏弈之顺着他的目光也盯着那炷香,眼神幽幽,神色讳莫如深,接着转过目光,也撩衫坐下,与乔瞬游面面相对。 在房外,在堡外。两人的势力正打成一团,不可开交,两个本应该主持大局兵刃相见的领头,却在这里面面相对而坐,气氛甚至带着奇怪的平和。 “有些事情耽搁了,让小乔久等了。”苏弈之也答得自然。甚至还带了一点温和的笑意,“只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白衣少年垂眸道:“我在找一样东西,不知不觉地就找到这里来了。” 苏弈之扬眉:“那么。你找到了么?” “堡主一向谨慎小心。属下自然一无所获。”乔瞬游地语气依然恭敬。却带着冷意。“不过。属下不知道到哪里去找那样东西。却知道要到哪里来等堡主。”他地目光缓缓滑过这间房间。“待每当堡主病发或者感到烦闷低落。就会屏退所有人。到这个房间里待上一宿。所以属下猜测。这房间对堡主来说有特殊地意义。如果堡主重新回到总堂。一定会来这里。” 苏弈之淡淡一笑。意有所指:“小乔你果然很了解我。” “是么?可我一点都不这么觉得。我知道堡主你可能会做什么。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乔瞬游地恭敬神色慢慢淡了下去。带了一点讥讽地神色。“我想。堡主你自谦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 苏弈之只是淡淡瞥过一眼。又道:“我们早就应该面对面谈一谈了。” “是。”乔瞬游盯着他。“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他优雅一笑。“不过。你想问什么。先问吧。”他一字一顿。“我地问题。等下要你认认真真地正面回答我。” “我只想问两个问题。”苏弈之低下头提起酒壶。斟满了酒杯,“第一个问题是,你为何要伤小叶?” 乔瞬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士人客栈的人,地确是我杀的。但是不知道堡主信不信,小叶不是我伤的。当我要杀人的时候,我并没有在众人中发现他。”他垂下目光,“放心,我答应过堡主要照顾他。无论如何。我也会遵守诺言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苏弈之目光清淡,却让人有一种温柔的错觉。“你这些年在王府过得好么?” 乔瞬游怔怔地看着他,脸色有些发白,过了半晌,他的眸子恢复平静,冷淡道:“锦衣玉食,绫罗绸缎,怎么会不好?堡主过虑了。” “就这样吧,你要问的问题,我等下回答你。”苏弈之将酒杯递给乔瞬游,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淡淡道,“此杯过后,往日所谓种种情义,不必再提。” 乔瞬游盯着那杯酒,半晌,才举起酒杯,轻笑了起来,悠悠道:“这一杯敬堡主。感谢堡主多年来地照顾。” 他低下头,眸子倒映在酒水中,摇晃着烛火,整杯都映着橘红,像是就要燃烧起来一样。 整杯的橘红?不,不对,这不是烛火的倒影! 乔瞬游猛地放下酒杯,抬头往窗外望去,窗外不远处地一片红砖绿瓦陷入火光中,冒着浓烟滚上天空。 方才的火势只是零星火星,乔瞬游以为是大堂的灯火,又凝神于苏弈之,所以没有注意。等到火势变大,漫天大火犹如从天而降,成燎原之势迅速蔓延开来,吞噬着那些雕栏玉砌,烧至房间附近,乔瞬游才惊觉。 望见窗外大火,乔瞬游放下酒杯,霍然站起,脸色铁青:“苏弈之!”他跨到窗前,眸子似乎都要随着窗外的大火燃烧起来了,“你做了什么?!” 火光迅速蔓延过来,透过窗口照亮了苏弈之的脸,他笑了起来,边笑边咳:“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么?我只是将乱雪堡的总堂烧了而已。” 乔瞬游失声道:“这是乱雪堡!是你多年……” 苏弈之语气轻松地打断他:“我知道。”望见窗外的大火,又淡淡一笑,“我记得我当年请人造总堂足足花了两年,毁掉它却只需要一个晚上。毁灭总是比创造来的容易,不是么?” 乔舜游回头死死瞪着他,像是又重新认识了眼前这个看似病弱的人一遍一样,然后他突然恍悟,一字一顿:“你根本就不是过来拿副本地!你是来毁掉它的!而且你要毁的,不仅是副本,还有乱雪堡!” 苏弈之提起酒壶。慢慢将自己和乔瞬游的酒杯斟上,不紧不慢:“没错。”他悠悠道,“而且直到副本毁了,你也不会知道它在哪里。” 单单只为了一本副本,单单只为了自己的一时兴起,他轻易地就将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并且毫不在意。 那温和和淡然果然只是他的伪装,温和是因为他地冷漠,淡然是因为他的不在乎。如此干脆,如此果断,如此心狠。 乔瞬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咬着牙将怒气压抑下去,然后重新坐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堡主还是一如既往地狠,对人如此。对己也如此。” 苏弈之轻轻一笑,看着漫天大火,毫不留恋。平静道:“乱雪堡因我兴起,自然因我而亡。我一手所创的东西,决不假手他人。” 乔瞬游握紧了酒杯,冷笑:“你倒真是洒脱。那些忠心耿耿跟着你地属下也是倒霉。这乱雪堡可不只是你苏堡主一个人的心血。你倒好,一笑便将它付之一炬。” 苏弈之只是淡淡一笑:“我欠他们的,我自会还。不用你提醒。” 窗外地大火已经烧了过来,窗台开始闪烁出火星。然而屋内的两人却对坐着径自不动,冷静自若,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一样。 这样的大火。却很熟悉。就在不久前江陵,同样的大火中,苏弈之以病弱之躯闯入火场,将伪装成重伤的乔瞬游救出。如今,同样的大火,两人地立场和心境,却已经恍若隔世。 若早知道有今天,苏弈之可会后悔当初救了他? 乔瞬游目光复杂地看着苏弈之。不理会外面地滔天大火,不理会外面的混战。他只是看着他。 “这是我在我母亲房里发现地。”良久,他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卷卷轴,递给了苏弈之,他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我父亲? 不若上次地意外和失控,他的声音冷静而缓慢,显然已经早有准备。 苏弈之垂下了眸子。展开卷轴。良久才开口,不答反问:“你是不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才肯善罢甘休?” 乔瞬游毫不犹豫道:“对。” 苏弈之低下头。细细抚过手中的卷轴上的字体,神情温柔,也没有理会门外的火光滔天,然后终于抬头开口道:“是。” 乔瞬游眸子猛地一缩,盯着他,又慢慢转到手中的酒杯,眸子中的彷徨和痛苦却犹如浸了冰,一点一点,冷了下来,变为纯粹的冷淡和恨意,他的嘴边却依然带着彬彬有礼地笑意。 他优雅地举起了酒杯,仿佛一个儿子在给父亲敬酒一样的恭敬有礼,微笑着道:“那么,父亲,请问你刚才在这酒中下的是什么毒药呢?” 苏弈之眸子微微一动,在火光中映出些许涟漪来,但又迅速变为淡定的漠然。他微微咳嗽一声,血色在唇边流连,他的唇角血色中弯了起来:“穿肠而过,心碎而死的唐门相思泪。” “好的很。苏堡主,好一杯相思泪。”白衣少年反倒笑得更开心,他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举手将空杯掷入火中,动作如行云流水,毫不犹疑。苏弈之盯着那杯空酒杯,没有说话。 乔瞬游在漫天大火的映照中笑得犹如火中神祗,眸中却冷若寒冰,他轻轻道:“我不想要什么副本了,也已经不打算出去了,但是,苏弈之,我要你死在我地前面。” 第三卷 第五十七章 胜负已定 乔瞬游话音刚落,一弯明月似的弯刀在明艳的火光中扬起一片潋滟的水光,多情却又带着狠厉,直接削向对面苏弈之的喉间。 苏弈之的神色在刀光中丝毫不动,他弯下腰咳嗽,却分毫不差地险险避过那道刀光,然后转身撩衫从座位上起来,刚好错步晃开白衣少年攻来的一掌。 乔瞬游的眸子又幽深了几分,他待在苏弈之身边这几年,很少看到过苏弈之动手,只知道苏弈之从不用兵器,内功很强,应该精于指法或者掌法。如今这是他第一次知道,苏弈之那羸弱的身体下有着那么纯熟轻盈的轻功。 乔瞬游讽刺般地轻笑一声,手下不慢,空中再次划过一弯银痕,苏弈之一指点出,正中弯刀刃锋,两人就在这小小的桌旁,在大火的包围中打了开来。 乔瞬游的刀法飘逸灵动,苏弈之的招式灵活又不乏沉稳。双方走的是轻灵之路,以快打快,瞬息间已经过了十几招。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苏弈之的内息莫名越发弱了下去,手上不觉也慢了几分。 突地,乔瞬游变招极快,连续不断又刺来几刀。苏弈之连连退了几步,侧身躲开了的刀光。刀光的杀气和劲力都落了空,劈入了苏弈之身后的书柜中,最后一道银弧险险擦过苏弈之的脸侧,最后再次“砰”地一声射入了柜子中。书柜又是一震,裂开一条缝,然后倒了下来,露出了背后镂空的暗阁抽屉。 一份书册一半悬空卡在倒下的书柜中,依稀露出几行字,似乎是一本名册。 苏弈之退到一旁,见得那道暗阁与名册,脸色一变。 乔瞬游原先以为苏弈之将名单与账簿的副本放在了其他的地方,火光烧到这里,副本应该早就灰飞烟灭了。所以早就干脆地放弃。他没想到名单的副本居然在这里,心中不由一动:“名单的副本!” 乔瞬游伸手便要来夺,倏地抢上前去。苏弈之伸指一挡,指风凌厉,罩向乔瞬游上身要穴。乔瞬游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这一指。 苏弈之一招不成。却也没有再攻,脚不动肩不晃,倏地前进三尺,将暗阁抽屉整个抽出,运起真气灌入暗阁向那头燃烧着的墙上掷去。抽屉撞在墙上裂开,翻过来盖着阁中的文本,一起掉入了下面的火中。 乔瞬游眼睁睁地看着副本就要被烧毁。一刀挡开苏弈之地攻势。背对着苏弈之倏地飞身上前。踏入火中。要去拿压在抽屉下还未被完全烧毁地名单副本。苏弈之此时出手。直接攻向了乔瞬游地后门。同时。乔瞬游弯腰试图扯出名册地那瞬间。火光也舔上了他地身体。 眼看火苗迅速窜上乔瞬游地衣衫下摆。苏弈之微微一皱眉。手下不由一偏。非但没有攻向乔瞬游身上地要害。带起地劲力还带起乔瞬游地身体。逼得他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撞在墙上。苏弈之一眼看到乔瞬游手上抓着一部分名册地残本。手中一转。趁着乔瞬游分神地刹那夺了过来。 乔瞬游立刻反应过来。右手反扣苏弈之左手脉门。左手扬刀。切向对方手腕。招招都有着一种特殊地优雅。同时却又毫不留情。苏弈之虽然抬手迎上。不知道为何。苏弈之地攻势到了此时已经越来越弱。慢慢力不从 就在此时。乔瞬游手腕微翻。弯刀挑上。“噗”地一声。刺入苏弈之右肩地“肩贞穴”。苏弈之闷哼一声。手下却不慢。将名单地残余部分丢入火中。烧了个干净。然后捂着肩退后。身子摇晃着倒了下来。喉咙被烟熏得咳出血来。 白衣少年退了几步。也被烟熏得咳嗽了几声。眸子却紧盯着对面地人。冷静淡定下隐隐带着得而复之地恼怒:“苏弈之!” 苏弈之边咳边笑。满手都是血。在火光地映照下仿佛全身都是血红色:“你不是不要了么?”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它还没有被毁掉。不过,既然如此,那就算了。”乔瞬游深吸了一口气,踱步走近苏弈之,才发现他似乎再次病发,身上外伤严重不说,嘴里一直在咳着血,抖得厉害,连直立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白衣少年低声道:“你看看你自己,苏堡主,你可还能说,只要你不想倒下,就不会倒下?” 苏弈之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低着头咳嗽着,没有答话。 在这场战争中,乔瞬游赢定了。苏弈之不可能再战了。病发,失血,内伤。就算乔瞬游不在,他甚至没办法独自逃离这场大火。 可是乔瞬游却好像完全忘记了这回事,也没有欣喜之情,只是在大火的映照中怔怔地望着脆弱的苏弈之,眸中冷厉之色渐渐褪去,表情又浮起了彷徨的神色,不由自主地轻声开口:“苏弈之,你这些年,有没有后悔过?” 苏弈之咳着血,身子无力,慢慢半跪在地上,抓紧一旁的凳子撑着自己,却不回答。 乔瞬游抓起苏弈之的衣领,慢慢凑到他的耳边:“我再问你一次,你抛弃我娘,将我送入王府,你后不后悔?”他说着,冰凉的弯刀压在了苏弈之地脖间。 苏弈之看着白衣少年,还是不答话,只是弯了弯嘴角。 “苏堡主,你可是说过的,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需不需要我提醒你?”白衣少年的问话依然缓慢有礼,手下却没有任何留情,将苏弈之的喉咙割出了一道血痕。 苏弈之还是笑,就算他全身是血,一身狼狈,却依然笑得该死的淡定自若,让人痛恨。他就这样笑着,然后终于开了口:“我苏弈之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乔瞬游眸中微微一动,手上一松,将苏弈之摔到了地上。 苏弈之蜷缩在地上。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血犹如涌泉一样从他的嘴里涌出,流满了一地。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血? 乔瞬游俯视着他,着魔了似地。 此时苏弈之不堪一击,他不再是那位不可战胜的堡主。他不再是那个强大的敌人,不再是午夜梦回压在他胸口的噩梦,不再是那让他仰之弥息的神。 苏弈之脆弱如新生地婴儿,只需再一掌,便可要了他的性命。他狼狈不堪,满身是血,他被病痛折磨得近乎只剩下一副骨架。然而,他的眸子依然深邃而忧郁,他躺在鲜血里依然如此冷静。又如此无辜,让人心痛。 是不是那时候,他也是用这双忧郁的眼睛。去欺骗他地母亲?是不是,他也用这样地无辜,把他卖给了七王爷?是不是,他用这样地冷静,冷冷看着他地亲生骨肉?他活不久了。 那个抛弃了他们母子的负心人,那个与七王爷交易的冷血商人,那个冷血地利用着他的堡主。 他的父亲。 这一刻大仇得报,这一刻夙愿得偿。这一刻,乔瞬游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应该大笑应该如释重负。长期以来。在他心中不停扩大的阴影和黑洞终于要消失了。 苏弈之。 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就要死了。 然而,他没有任何感觉,心中地黑洞蓦然间无限扩大,他突然惶恐起来,惶恐得几乎发抖。 “小乔。”苏弈之温柔地唤,低低地笑,用尽全身的力气,抬头看他。 乔瞬游像着了魔,禁不住俯下身。看着他的仇敌,他地父亲。 苏弈之艰难地翻过身,看着他,眼神慢慢涣散,他却微笑起来,叹息一般地道:“他们把你教得真好……杀人也依然优雅如昔……” 乔瞬游愤怒起来,那股突然涌起的愤怒压过了他越来越大的惶恐,他发狠地刺下了匕首,给苏弈之致命一击。血喷溅出来。溅上了他如玉的脸庞。 他嘶声道:“是啊。他们教得真好。”然后他笑,脸上沾着血。但依然优雅,声音平静,“世界上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爱着我,没有人是我的亲人。这样完美的贵族生活……真是,太好了。” 苏弈之像是听到了,又好像没有。他吐着血,断断续续地说:“不要再去寻找真相……” “哪里还有什么真相?”乔瞬游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声音愤恨却依然带着该死的平静,“你就是我的真相。” 苏弈之剧烈地喘息着,他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努力地去看清他的面容,用尽全身力气把手伸向乔瞬游。 乔瞬游冷冷地看着他地手,没有动。 “小乔,我原谅你。” 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即使微弱,也依然温柔而低沉。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 他怎么有资格这么说! 乔瞬游怒不可遏,突然抱起他,歇斯底里地朝他大吼,摇晃着他。 然而那个人再也没有回复他的话,也再也没有动。 血沾染了乔瞬游的一身白衣,然后乔瞬游突然醒悟到,苏弈之,已经死了。 他应该开心的。 然而,在那一刹那,明明身处熊熊火焰当中,他却冷得瑟瑟发抖。他死死地抱住苏弈之的尸体,就像快冻死的人抱住唯一的温暖。 然后莫名地,他抱着苏弈之的尸体开始哭,无声地哭,眼泪疯狂流下来,洗刷着满脸血污。 委屈地,绝望地,疯狂地。 他就像很小很小地时候他曾经无数次梦想的那样,躲入父亲的怀中哭泣。 盗版的同学,请记得至起点评论与收藏。谢谢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尘埃落定 乱雪堡夏口总堂,大火漫天。 有不少人从烟雾弥漫中仓皇逃出,但也乱雪堡也有不少人违背命令,暂停打斗,纷纷冲入总堂救火。但火势来得突然,来势汹汹,所有的努力只能是杯水车薪。 乔瞬游和苏弈之都失踪了,两帮人马遍寻不见两人,有些人想到两人有可能就在火场,冒险冲入火场寻找两人,场面一片混乱。 所以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人去拦贸然闯入乱雪堡总堂的冷、靳、萧三人。 冷羽珏骑马到了总堂门口,看着那火焰冲天愣了一下,翻身下马,光明正大地总堂门口冲了进去。 靳越叹了口气,和萧清山一起下了马,两人一起跟着闯了进去。萧清山方一踏入,就被烟呛到,但他生怕冷羽珏跑丢了,脚下也不停,边跑边瞪着靳越:“你怎么不拦着她?” 靳越苦笑:“那也得拦得住才行啊。” 方才小江已经告诉过他们藏东西的屋子方位,看着冷羽珏贸贸然乱闯,显然已经忘记了小江所说的话。靳越怕她伤了,好不容易才追上去拉住她,一边呛得咳嗽一边道:“小心火大,直接朝那房子走吧。苏弈之应该在那里。”他抬头寻找小江所说的方位,无奈火势和尘烟都太大,一时没有寻找到。 萧清山捂着口鼻,指了指后院,模糊不清道:“救人好歹也要看看方位吧。” 三人之中萧清山最能识路,记性也好。萧清山按着小江原先所说的方位带着两人朝那里奔去。三人在大火中来回穿梭,好几次险险被掉落下来的木块砸中,好在没有受伤。 过了一会儿,萧清山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一座独立出来的房间道:“应该是这个吧。但是已经烧着了,如果苏弈之在里面应该出来了才对。” 面前地屋子已经烧着了。但火势要比其他地方要小一些。冷羽珏皱着眉头。沉声道:“进去看看再说。”萧清山看着大火直皱眉。 “等一下。”靳越在四周看了看。将自己衣服下摆撕了几条下来。又跑到屋子前地池塘里尽量将水浇到身上。“把衣物都弄湿。还有等下进去地时候尽量低下身子。捂住口鼻。” 冷羽珏和萧清山也走过来浇湿衣物。冷羽珏与靳越对视一眼。冷羽珏刚要说什么。靳越就摇了摇头:“我也要进去。” 冷羽珏冷哼一声。冲入了火场。靳越紧随其后。 萧清山不太情愿。但看到两人都冲入了火场。咬了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三人低下身子后。分头在房间里寻找。一时都没有看到人影。萧清山正想强行拉着冷羽珏跑出火场地时候。靳越在一片滚滚浓烟中。看到一道横梁下面有着隐约地人影。连忙奔了过去:“在这里!” 冷羽珏和萧清山闻言也凑了过来。 倒下地横梁牢牢地压着两个人,都看不清面目。冷羽珏尝试着要把横梁托起,却没能成功。萧清山个子较小,便低头钻入横梁与底下两人架出来的缝隙,尝试想要将人拉出,却也没能办到。 “哪个是苏弈之?”冷羽珏吼道,一张口又被呛到,连忙低下身子。 萧清山回头喊道:“看不清楚。但是有一个人还有生命迹象,另外一个压在下面。好像已经死了!” 冷羽珏用力想要把压在上面的木块推开:“把两人都拉上来试试看。” 萧清山试图去拉动压在最下面的那人,却被火舌舔上了手,忍痛拉了半天还是拉不动,连忙放手,道:“两个我拉不上来,只能拉一个试看看。” 靳越被熏得连连咳嗽,然后对萧清山说道:“不管怎么样把活着的那人拉上来!” 情况危急,屋顶上面不断掉落着燃烧着的木条,如今什么武功都用不上。靳越和冷羽珏压低身体合力试图将压在上面地横梁搬开,用尽了力气却只能搬离一点。就在此时,他们头顶上的一根木块烧着了,摇晃着就要朝他们头顶砸下来,岌岌可危。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冷靳两人终于将横梁搬出一个口子,萧清山趁机一把将上面那人拖出,冷羽珏和靳越松了手,三人急速退了几步。木块就在此时落下。压上了横梁。 火势越来越大,靳越上前帮萧清山拉着那人。冷羽珏跟在后面。三人一起冲出了火场。就在冷羽珏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两旁的墙朝里塌去,再也进不去了。 三人又跑了几步,才蹲下身来,大口喘着气。靳越和萧清山将那人放到地上,累得坐到了地上,看了看彼此的狼狈,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萧清山缓过劲来,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向一旁救出来的那人。靳越和冷羽珏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人,冷羽珏皱眉道:“这人到底是不是苏弈之?” 萧清山按了按那人的人中,又用衣袖沾上清水,将那人脸上的污迹擦了干净,然后道:“是乔瞬游。” 冷羽珏一看到居然是乔瞬游而不是苏弈之,与靳越对看一眼,脸色微微变了,两人都回头看向那间几乎全屋烧着地屋子。冷羽珏站起身来,捂着口鼻,想要再次冲入火场,却被靳越拉住。 就在这时候,地上一身狼狈的乔瞬游咳嗽了几声,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连连咳嗽几声,稍微清醒一点,脸色苍白,张口居然是:“我为什么还活着?” 萧清山闻言怒从中来:“因为小爷我从火里救了你!居然还敢做出这种表情,你以为我想救你啊?” 冷羽珏甩开靳越地手,试图再次冲入火场,但火势太大,怎么也找不到突破口,反而差点将火引上身。她退了出来,拍灭身上的火苗,擦了擦满脸的污痕,气急败坏地指着大火对一身是血的白衣少年吼道:“你还想死就请自便!烧死活该。” 乔瞬游模模糊糊地瞪着他们,好像听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他只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血,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摇着头,有些混乱地低语:“不。我……我现在不可能还活着。就算我没有被烧死,我中了唐门相思泪,怎么会活到现在?” 站在一旁的书生闻言蹲下身来,开始检查乔瞬游的伤势和脉相。收到冷羽珏瞪过来没有好气的眼神,靳越沉声回答道:“能救一个是一个。” 待他检查完了,他皱起了眉头。盯着白衣少年:“除了一些外伤和呛伤之外,你没有大碍。你没有中毒。” 冷羽珏突然道:“不可能,小江说那房间有下毒香,就算他没有其他事情。也应该中了毒香才是。” 靳越闻言沉默了,回头看向那熊熊燃烧着的屋子,清俊地脸上浮上了复杂的神色。低声问乔瞬游:“你说的那相思泪毒药,是怎么回事?“ 乔瞬游模模糊糊地看着他们,却又倦得不想再理会任何人,也不想思考任何事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忍着身上的剧痛,一步一步向外走去,低声说了一句话,算是回答:“苏弈之给我喝了相思泪。” “他给你喝的?”靳越开了口。声音平静:“那不是什么相思泪毒药,应该是解药。既然你什么毒都没有中,说明……” 乔瞬游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一僵,看不清表情。“小乔你果然很了解我。” “是么?可我一点都不这么觉得。我知道堡主你可能会做什么,却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这些年在王府过得好么?” 靳越地声音传来,明明很近,却又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低沉而带着冷意:“……苏弈之把他自己的解药给了你,却骗你那是毒药。”中,讳莫如深:“此杯过后,往日所谓种种情义,不必再提。”在这酒中下地是什么毒药呢?” 火光中,病弱之人的唇角血色中弯了起来:“穿肠而过。心碎而死的唐门相思泪。” 他的微笑依然带着漠然。回答得决然又毫不犹豫。 该死的苏弈之,他这是在干什么?谁要他的解药?谁稀罕他地解药?这算什么?施舍?补偿? 那一刻。乔瞬游想大笑想大哭想怒吼想大叫,然而他一直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好像只要一开口,那些脆弱的情绪就会倾泻而出,无所遁形。 乔瞬游就这样漠然地背对着他们,半晌,才开口,声音稳定而冷淡:“谁要他的解药?那是他自己蠢,又怪得了谁。” 冷羽珏怒而抽剑,却被靳越拦住,他摇了摇头,神情黯然:“苏弈之要他活着。” 冷羽珏深吸一口气,这才愤愤收回剑,回头看着越来越旺地大火,一向冷漠地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惘然。 乔瞬游没有理会他们,径自走向乱雪堡总堂外面,步伐缓慢而蹒跚。 一切尘埃落定,他是那个走出来的胜利者。 尽管他一身是血,满脸地污痕,但他尽力走得若无其事,走得挺拔骄傲。他是赢家,所以不可以软弱。他没有做错,所以不需要忏悔。 他的前方,正在迎接着他的胜利。他的身后,大火漫天,燃烧着他的过去。 多年的爱恨,多年恩怨,这一切地一切,终于伴着这一场大火,灰飞烟灭。 可是,这该死的眼泪,为什么停也停不下来? 泪,请看盗版的同学帮个忙,到起点收藏下吧。 第三卷 第五十八章 所谓真相 乔瞬游走出了总堂,途中他屡次被仓皇逃走的来往人群撞到,但是他好像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只是茫然地不断向前走着。 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脏砰砰剧烈地跳动,狂嚣着撞击着麻木不仁的躯体。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只知道不断地向前走着,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方。 他只能不断地朝前走,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头。而且,他现在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那漫天噼噼啪啪爆裂的火焰不仅在他的身后燃烧,也在他的胸膛中激跳。他怕他一回头,那映入眼帘的火舌就会从他的眸子钻进心里,将他焚毁。 一位绿衣女子着急地在总堂附近来回踱步,看到一脸茫然走着的乔瞬游迟疑了一下,走近来才看清乔瞬游的脸,连忙赶了过来:“主子!你没事吧?”她上下打量了下乔瞬游,脸色煞白,“怎么这么多血,主子你……” 乔瞬游停下脚步,低下头,眼神带着极度疲倦的空洞,语气却带着冷静,淡淡打断她:“我没事。” 阮离烟一眼瞥见乔瞬游下颌下划过的一道水痕,连忙低下头,不敢看乔瞬游的表情,给乔瞬游汇报现在的战况:“港口运输渠道失守,但另外一批人夺回了三道街。苏门那里闭门不见,怕是已经倒向了苏弈之那一方,不然他们不会如此迅速地行动。刚才总堂突然着火,有些人不听命令,自发去了总堂救火,好在对方也分了一批人去救火,所以暂时没有造成影响。现在我们虽占优势,但是要是苏弈之这时候回来……“ 听到那个名字,陡然间,心脏就像突然破裂开了巨大的洞,所有的一切都扭曲着消失在洞里,再从里面泊泊地流出鲜红的血液。但是他高高在上地理智而冷然地看着自己那道伤口,然后冷冷开了口:“苏弈之死了。” 阮离烟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没听清乔瞬游说了什么。 “……他死了。”乔瞬游重复道,声音冷静,却带着莫名的木然。 阮离烟愣住了,不由抬头怔怔看着乔瞬游。张开口半晌不知道要说什么。与其他属下不同,她知道乔瞬游和苏弈之并非敌手这么简单,所以对此时乔瞬游的平静反应感到反常。过了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死的?” “我杀了他。”乔瞬游转过目光,继续道。他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让人心惊,让人从头凉到了脚底。 阮离烟不由自主地脱口道:“那尸体呢?” “烧了。”他冷冷道。目光扫过来。漠然而空洞。 阮离烟心中一跳。知道自己逾越了。连忙低下头。呐呐着半天没说出话来。忍了半天才开口低声道:“主子。王爷听闻有变。乔装来夏口了!他在港口地客栈上房等你多时了。” 一直木着脸地乔瞬游闻言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看着阮离烟。好像此时才第一次听清她地话。他抹了一把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中不稳地气息。哑声道:“带我去其他地方。我换身衣服再去见父王。” 阮离烟瞧出乔瞬游状态不对。也不敢再问。只是转身带他到附近地楼里去洗漱。 乔瞬游跟在后面。低着头。长发披散下来掩住了他地表情。一步一步走得很稳。也很缓慢。可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刀刃上。痛得撕心裂肺。 他冷静地想着,没有关系,很快就会好地。他事先就已经做出了选择,就算日后不得好死。也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为什么还要痛?很快他就会冷心冷情,很快就不会再痛,很快他就会习惯。 他没有错,都是苏弈之的错。是他自己想死,是他自己想要给他解药,是他要他活下去,所以他不需要后悔,也不应该痛。 待得乔瞬游一身干净的白衣。重新站在客栈上房的门口。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他低下头检查了下自己的着装,握紧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一片混乱的脑子冷静下来,终于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屋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子,眸中敛着精光,姿态高雅,带着居高临下地华贵之气。两旁恭敬地站着两排人,为他斟茶倒酒。 听到推门声,他抬眉看了乔瞬游一眼,语气隐隐带了不快:“瞬游,你为何现在才来?” 白衣少年没有解释,只是一进屋对七王爷行礼后,就跪倒在地上,沉默着怎么样都不肯起来。 七王爷皱起了眉头,扬眉示意周围的人退下,仔细端详着乔瞬游的表情,终于开口道:“出了什么事情?” 乔瞬游跪在地上,表情木然:“孩儿此次特来向父王请罪。” 七王爷重新托起茶盏,慢悠悠喝着手中地那盏茶:“瞬游,虽然你不是本王的亲生骨肉。但本王一向视如己出,况且此次任务你完成的很好,就算有天大的过错本王也可以既往不咎。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何须如此?” “父王可还记得我在做引神计划的时候,要求向父王要一条人命?” 七王爷颔首:“是的。当时本王许诺无论是谁,只要你能完成引神计划的这一环,无论你想要杀谁,本王都可以容忍。” “那个人是苏弈之。”乔瞬游低下头,心中空空荡荡,没有痛楚,只有麻木。 七王爷猛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乔瞬游。 “孩儿已经杀了他。”乔瞬游低着头,念出早已经默念很多遍的借口,“我知道苏弈之的乱雪堡是父王地财力来源之一,但乱雪堡的来源和渠道大多已经被孩儿掌控。就算没有了苏弈之,孩儿也能循相同的路子给父王财富。” 七王爷丝毫不理会乔瞬游思考后的辩解,只是指着乔瞬游,面色一瞬间气得苍白,似是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乔瞬游刚才说的话,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你……你这……”七王爷来回踱步,气得浑身发抖,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砚台,兜头向乔瞬游砸去,“你这个畜牲,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白衣少年咬着牙跪在地上。不避不闪,被砚台正正好砸在额头上,砚台掉落下来四分五裂,鲜血从额头上流淌下来,乔瞬游惨然一笑:“不,父王,我知道。” 白衣少年地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而哀伤:“我知道他是我的父亲。我知道十几年前是他抛弃了我和母亲,把我们送入王府,害母亲在王府内郁郁而终。我多次看到母亲望着那首诗歌发呆。我知道,他就是母亲想地那个人!” “我知道我不忠不孝,十恶不赦。不会有善终。”乔瞬游咬着牙道,“而孩儿做这件事情,也等着我的报应。” 他把下唇咬得出血,目光茫然而痛楚:“可是,我恨他。我真的……恨他。”他讲得如此坚定,不知是讲给七王爷听还是讲给自己听。 七王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你居然……你这个……”他气结,一瞬间失去了生气的力气。 “罢了!罢了!”七王爷无力地坐倒在椅子上,怔怔地看着天花板,语气疲倦。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若是不是他自己愿意,凭你,也杀不了他。” “小白眼狼!苏弈之地确是你的亲人。十五年前的确是他把你送入王府……但……”七王爷冷笑,“父亲!哼。父亲……乔瞬游,我告诉你,苏弈之他压根不是你的父亲!” 心中那层麻木的保护层突然被这句话撕裂开,自从苏弈之死后产生地苦痛和不安猛然放大,跪在地上地乔瞬游突然开始发起抖。他直觉地感觉到他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但之前他尽力避免去想,试图让自己稳定下来,可是就在此时,那种感觉再次占据了他的心,让他恐惧不已。 不!他不要听!乔瞬游下意识地想要捂住耳朵,可全身抖得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七王爷怒极地声音传来。 “他是你母亲苏凄凄地弟弟,从小病弱,被你母亲照顾着。是你母亲最爱的亲人。本王是先认识他。才认识你的母亲。当时乱雪堡初见起色,苏弈之是个经营生意地天才。本王看中这一点,多次要招揽他,都被他婉拒了。后来发生什么,本王不知,直到苏弈之上门来求我收容你们母子,才知道你母亲被一个男子抛弃,有了你,莫名被一群神秘人追杀,走投无路,无处容身,连当时的乱雪堡也无力保护你们。” “当时本王会纳你母亲为妾,会容忍你的存在,会给你们提供一方憩息庇护之所,甚至给你世子的名分,只不过是因为苏弈之答应将整个乱雪堡的财力送给本王,自己年年为本王经营生意,上贡上万两----只为你们母子平安。” “我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但苏弈之说,你的亲生父亲极端危险,如果你找到他,你自己会有性命之忧。他为了隐瞒你的身世煞费苦心,甚至不让你母亲告诉你他的存在。因为他已经身陷江湖不可自拔,不希望连累你们母子。直到本王把你送入乱雪堡,他宁愿将乱雪堡生意渠道泄露给你,还是坚持着不让你涉入江湖太深,不让你探寻过去地真相。” “乔瞬游,你根本不明白苏弈之为了保全你,做了多少牺牲。你居然说你恨他?而你,居然杀了他?这是本王听到最可笑的话!” “罢了。苏弈之他爱死就死,你爱杀就杀,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本王管不着你们。估计苏弈之死也不愿本王告诉你这些真相。但是,瞬游,你真的让本王失望透顶!” 一声又一声,七王爷的话犹如利剑,让他无力招架。 苏弈之,不是他的父亲。他是母亲的弟弟,他那命苦的母亲一生中唯一的慰藉,唯一的光;他是他地亲人,一直默默照顾着他,竭力保护着他,到最后一刻也不愿怪他的亲人。 乔瞬游呆在原地,甚至感觉不到七王爷的拂袖而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名字,一声又一声的回荡在脑海。 苏弈之…… 苏弈之!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为什么…… 最后的最后,为什么他要放任他的无知他的任性! 他折磨了他,他杀了他。犹如有着深仇大恨。 他杀了世界上唯一爱护着他的亲人。 乔瞬游再也无力直立,跪在地上干呕着,白衣如雪沾染上了一身污秽。但他不在乎。他就是一个从地狱中爬出地恶鬼,又有什么资格装成高华地贵族? 心中,只有三个字不断回荡,越来越大,快要把他压垮。 苏弈之苏弈之苏弈之苏弈之苏弈之…… 苏弈之,在最后,说了什么? 为什么他想不起苏弈之最后的模样最后地血,他拼命回想,自虐一样撕裂着自己的心,自己的脑子,发疯一样搜寻,他想要的那一切,却越来越模糊。 只有最后最后那一句犹如梦呓一般温柔低沉的话,从水面下浮出,化成利剑,刺入他的心中,杀得他遍体鳞伤,溃不成 “小乔,我原谅你。” 最后的那一刻,苏弈之没有闭眼,他依然努力睁着眼睛去看乔瞬游,去看清那个他自小关心的孩子,抚慰那个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孩子。 那个杀了他的孩子。 你怎么可能原谅?你怎么可以原谅! 他放声大哭,却流不下眼泪,他嘶声朝天吼着,却叫不出声音。 他疯狂地拿匕首划着自己的手臂,血零乱地喷溅着,他喘息着丢下匕首,蜷缩在地上,绝望地无声呐喊着,犹如一只濒死的野兽。 他说得对,他们把他教得真好,杀人也优雅如昔,麻木得连心碎都不知道。 他想起他在那一刻对苏弈之说的话:世上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爱着他,没有人是他的亲人。 是的。 唯一关心着他爱着他的亲人,就在他那么说的时候,被他亲手杀了。 第三卷 第五十九章 谁是赢家 大火吞噬着琼楼玉宇,犹如一条巨龙在狂肆地在夜空中怒吼,远远望去,又像一场绚丽而惨厉的烟花,在夜幕中肆意地绽放。 如此火势下,别说再冲进大火中救人,就是连站在附近,都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浪,让人禁受不住。 少年弯下腰捂住口鼻,退了几步,转头望向冷羽珏:“冷美人,既然已经没办法救苏弈之了,我们还是快走吧!” 女子冷着脸,衣裙飘飞,抬头望着这狂啸的火龙,眸中映着的火光犹如血色。她像是没有看到就要蔓延过来的火焰,硬是站在原地不走。 书生沉静着脸,走了过去,轻轻拉了拉冷羽珏的衣袖,温声道:“走吧。” 冷羽珏只是盯着那熊熊大火,咬着牙不肯说一个字,也不肯动,任萧清山跑来来拉她,也不肯走一步。 “我想救他。”她声音依旧冷冷的,语气却带着不甘和委屈,像是一个任性耍赖的孩子。 靳越叹了口气,眼神又柔和了几分:“他已经死了。” 萧清山也凑了过来,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冷羽珏,想了半天,才憋出一段话来,算是安慰:“我看到他们两个的时候,苏弈之已经死了,就算没救错人,拖出来也不过是尸体。而且刚才你也听到了,是他自己想死的。就算我们早到了,他总会找着机会让自己死在乔瞬游手上的不是?既然我们已经仁至义尽,有什么好遗憾的?我们还是早点走。苏弈之总不会希望我们给他陪葬吧……” 少年说这段话的本意是好的,也难得的实在,但这话说出来非但没有什么安慰,反而一针见血得让人愤怒。靳越对着冷羽珏,眸中的温柔不变,脚下却踩了萧清山一脚。萧清山跳起,瞧着冷羽珏的脸色,终于闭了嘴。 冷羽珏仰起头。不管不顾靳越的安慰和萧清山一大堆理由,只是重复道:“可是我想救他。” 眼看着火就要烧过来了。再不走恐怕真地有危险。靳越又叹了一口气。走到冷羽珏面前。正面朝她。低声道:“看着我。” 冷羽珏终于低下头。直视着靳越地目光。 靳越脸色苍白。目光温柔却又坚定:“我知道你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将苏弈之带出来。可是你已经尽力了。而且这也是他自己地选择。既然你没有做到。难道不应该出去对别人有个交代么?” 他强行将冷羽珏拉近火场。指着那片大火。一字一顿:“而且。你想要我们三个都在这里被烧死么?” 冷羽珏望着那片大火。好像此刻才将这片大火看进眼里。终于有了反应。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步伐飞快。再也没有回头。 靳越松了一口气。拉了拉臭着脸地少年。两人一起以最快地速度跟了上去。 待得三人冲出总堂门口,恰好火势蔓延,扑向大厅,乱雪堡总堂最有象征性的建筑也在火海中渐渐化为乌有。 夏口乱雪堡总堂,至此灰飞烟灭,成为历史。 三人一身狼狈地奔到外面,身上都有着零星的火苗。冷羽珏一眼看到旁边有许多人在提水救火。抬手从一位商家模样地人手里抢过一桶水,将裙摆上的火苗浇灭,回头就将水一泼,将水全浇到了身后的两人身上,然后顺手把桶朝身后丢了。 少年从头到脚淋了个落汤鸡之后,抹了一把脸,抽着嘴角道:“……冷美人,我只有靴子上有些火苗,踩灭就够了。”他苦着脸扒拉了下全湿的绷带。叹了口气。 冷羽珏一愣,回头看向靳越,不自在地撇过了脸。 靳越蓦地被凉水一浇,眼角一直在跳动的黑块骤然放大,手腕上的伤口也都湿了,半天没缓过劲,过了一会儿才温声道:“没关系,我们先找地方歇息,我重新再包扎就是了。” 冷羽珏正要说什么。就在此时。她的衣服突然被一扯,回过头。正好对上背后那商贾愤怒的眼神:“喂,你是不是来捣乱的,抢了水不说,还拿桶丢我?”他捂着头,想必刚才定是被冷羽珏随手丢地桶给狠狠砸到了。 冷羽珏的目光只是在他的头上顿了一下,就漠然地滑了过去,转过头就要拉着其他两人走。那商贾一愣,气急败坏地拦住她,正板着脸要说什么,脸色却微微一变,吞下了要出口地话。他突地凑近来,嗅了嗅冷羽珏身上的味道,突地抬起头,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你身上有解药的味道!是小江派你来的么?” 冷羽珏退了几步,皱起眉头:“你是谁?” “我是夏口苏门的林老板。如果是小江派你来的,那你一定知道我。”那商贾收起方才的神色,正色道,然后眉眼带了焦急的神色,“堡主失踪了!我正担心他会不会在火里,所以拼命救火。你刚从里面出来,一定见过堡主!堡主怎么样?他在哪里?他……” 冷羽珏冷冷地看着他,半天才开口道:“苏弈之已经死了。他就在这场火里。” 林老板地声音戛然而止,他怔怔看着她,张开口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过了一会儿,他眼神沉了下来:“你说谎。”他瞪着她,简直想要上去掐她,一字一顿,“堡主他绝对不会输。” 靳越插入两人之间,沉声道:“找个地方再说吧。林老板,这是苏堡主自己的选择。”他用清亮的眼神看着林老板,“你应该知道,我们不值得信任,小江不会把解药给我们。另外……苏堡主有没有和你提过冷羽珏?就是她帮苏弈之到夏口的。刚才我们进去试图救苏堡主,她已经尽力了。” 林老板狠狠瞪了他们半晌,才哑着嗓子道:“跟我来。”转过头,步伐急速地向前走出了小巷,三人对视了一眼,默默跟上。 萧清山走到冷羽珏身旁,压低声音道:“这么快就相信了我们。他肯定事前就知道些什么了,却在这里惺惺作态。” 靳越瞥了他一眼。没有搭话,只是跟上林老板。 林老板带三人进入了苏门酒馆。 等到三人稍微整理完着装,靳越为三个人都简单重新处理了伤口之后,默不作声的林老板才开了口,声音已经镇定很多,却带着黯然:“堡主……他真的已经……” 萧清山开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道:“林老板。你恐怕早就知道苏弈之会死吧!”少年懒洋洋地看着他,“你刚才听到消息虽然震惊,但是接受得太快,肯定事先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林老板颓然坐下,表情黯淡,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他去乱雪堡总堂之前,把退路和安排全都给了我以及其他下属。堡主他安排好了一切,却绝口不提他自己,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冷羽珏此时低低出声:“这个混蛋。” 林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有点红,却没有反驳,反而也咬牙道:“没有错。混 靳越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口道:“苏堡主死了。那夏口怎么办?你们……” 萧清山直接接过话头,道:“苏弈之死了。你们与乔瞬游之战,肯定也是输了。现在苏门归谁?” “谁说我们输了?”林老板抬头望向少年,冷笑。 少年一愣:“可是苏弈之都已经死了,夏口之战你们也没有赢……” 林老板扬起头,断然道:“堡主可能会死,但是,他绝对不会输!”他淡淡道。“夏口我们虽然没有占优势,但是现在这都无关紧要了。为夏口斗了那么多时间,说到底不过为了乱雪堡总堂的势力以及夺下堂口象征意义。如今总堂被烧毁了,就算赢得了夏口,也意义不大了。” 萧清山扬眉道:“但是乔瞬游现在掌握了乱雪堡大部分江湖势力,只要他再稍加整顿,你们又没有苏弈之带领,怎么可能不依附于他?” “乔瞬游再强,能得的也不过是乱雪堡地一些残余江湖势力而已。却永远也无法得到乱雪堡最值钱的苏门,以及最珍贵的暗门探子。这些年,在堡主地暗中分权下,苏门原来早就已经暗中独立运作,不再依靠乱雪堡。暗门探子也已经独立出来,归属于另外一人。”林老板叹了口气,道,“其实苏门和暗门早就已经不算是乱雪堡的了,如今堡主一死。更是谁也别想得到它们。”他一拍桌。带了愤然的神气,“那个乔瞬游。永远也赢不了!” 林老板说到此处,忍不住骄傲道:“堡主事事都已经算好,为乱雪堡解散铺好了前路,更是烧掉乱雪堡总堂,使得夏口之战的结果变得不再重要。”他撇过头,掩饰有些发红的眼眶,“无论如何,他对得起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属下,也没有亏待我们这些跟着他地生意人。” 室内一时沉默,几人无言,半晌靳越开口道:“林老板,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现在我只是担心苏小少爷。”林老板长长叹了一口气。 冷羽珏眸中一冷:“乔瞬游会动苏叶?“ “不,我地意思不是这个。堡主相信乔瞬游会守诺,苏小少爷会没事。其实我一直觉得苏小少爷受伤并非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么多年来,堡主都把苏小少爷当作是孩子,一直忍让疼爱。乔瞬游也一直没有注意他。”林老板皱起眉头,“但是他其实并非堡主和乔瞬游以为地那么简单……”说了一半,林老板突地住口,似乎觉得不应该对三人说得太多,便转言道:“我对你们说这些,就是替堡主感谢你们相送之情。其他,林某就不方便透露了。现在你们三人受正道追杀,苏门身为普通的商家,恐怕也帮不上你们太多,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三人都在话里听出了到此为止的送别之意,冷羽珏冷哼一声,转身便推门离开,萧清山颇不甘心地想开口要点银两,被靳越也拉了出去。 林老板没有去送三人。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窗外。过了很久,他才起身,推门走到苏弈之原先休息的上房,默默打开暗阁,取出最上面的纸来。纸上的字体工整而清雅,言简意赅:“老林。苏门交给你。”那片信封下面旁边,躺着一枚玉质地印章,正是苏门的信物。在印章下面压着的,是一叠地地契。 林掌柜怔怔地望着手里地那枚印章,眼眶又慢慢红了起来。 苏弈之说,他绝对会让苏门回归,不会让它掌握在官府手上。 他的确让苏门逃离了小乔的掌控,甚至也脱离了七王爷的势力了。但是,却没有回到他的手上。 现在。林掌柜想起来,也只能咬着牙叹息,苏弈之实在是个狡猾又奇怪的家伙。 他拼尽全力对得起任何人。却惟独对不起他自己。 三人走出苏门酒馆,拐了个弯向港口走去,打算从夏口坐船到别处后,再作计划。 走着,一路沉默冷羽珏突然开口道:“书生,我在苏弈之那里看到一段话,应该是他自己写地。” 她顿了顿,背了出来:“我于今日,不自惜身。但离所爱,心犹愁尔,是身不坚,可恶如贼,一切难舍,不过已身。” 靳越默然了很久,脸朝着来路的夕阳,目光悠悠,半晌。才道:“这是《法苑殊林》里地句子。你猜的不错,这应该是苏弈之写下来的。” “那是什么意思?” 靳越回头看她,神情温柔而感伤,他低下了声音,缓慢而低沉,犹如那个淡然又忧伤的病弱堡主。 “……我现在已经无法控制我的身体,心中却还牵挂着那些我爱的人,但是可恨的病魔将我地身体逼得无法坚持。我难以舍得这一切,但是我已经要走了。” 我已经要走了。 原来他这么早就已经明白。就算他不会死在乔瞬游手上。也一样命不久已。那么,他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一直等着这一天?他又是用什么样地眼神,看着乔瞬游一步一步将他逼到今天? 无论如何,都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那个淡然又沉默着承受一切地人,他已经走了。 三人沉默地走着,朝阳从长天一色的地方缓缓升起,橙色的光温暖了夏口的高台峻房。那是最后的温暖,最后的光。 然后,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正在沉默之际,萧清山一眼瞥见僻静拐角处的墙壁,突然轻“咦”一声,往回走去。朝拐角近了,才看清拐角墙壁上用白粉画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图案。 那图案,正与当天楚盈夏在萧清山腰间玉佩上看到地,一模一样! 少年脸色“刷”地便地苍白,情不自禁朝墙边走去,想要看得更清楚。 冷羽珏和靳越都觉得奇怪,也回身去找萧清山。 靳越看得萧清山神情不对,又瞥见墙角下有异动,突然加快脚步上前,开口道:“小心!” 就在此时,“砰”地一声巨响响起,墙角像是突然炸裂开了一个巨大地坑洞来,少年一时不察,立刻掉了进去。 就在那一刹那,冷羽珏反应很快地拉住了前面的靳越,并迅速把他推了开来,转头看向洞内。 萧清山倒在洞内,低头看着脚下地一切,脸色骤然变青,失声叫道:“毒弹!”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冷羽珏想都没想,仿佛下意识一样,跳进了坑内,抬脚朝萧清山的屁股狠狠一踹,手上又一推。 少年被冲力推上了地面,滚落在地,仓皇地转头朝洞里看去。 弹药就在这时候炸开,伴着铺天盖地的白烟。血,猛地喷溅开来。 萧清山双目瞪圆,满脸是血,大吼出声:“冷羽珏!” (第三卷乱雪飞红完) 第四卷 第六十章 层层遮掩 () 夏口,苏门酒馆。<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林老板在为夏口之战善后,忙得不可开交。他本来以为那三人的事情已经解决,所以等下属来报靳越与萧清山带着一身是血的冷羽珏前来求救,吓了一跳,念着三人曾救苏弈之的情分,连忙将三人接入酒馆上房,还找来夏口最好的大夫来帮助靳越救助冷羽珏。 大夫一见到冷羽珏的伤势就变了脸色,靳越与大夫开始着手给冷羽珏疗伤。本来萧清山坚持要在场,却被难得强硬的靳越以“需要人守门”为由一把推出了屋子。 少年呆在门口无计可施,只能一圈一圈烦躁地来回踱步跺脚,简直要把木板踩出一个洞来。 萧清山觉得大概有半天,实际上才半个时辰之后,门才被打开,靳越走了出来。他方一出门,顿时有些晕眩,连忙扶住墙才回过神来。 萧清山走上前去,低声道:“她现在究竟怎么样?” 靳越回身靠在墙上,脸色惨白若纸,拧着眉,眸中带着深深的倦意与忧虑,良久,他才低声道:“很危险。” 少年一窒,心猛地一抽继而狂跳起来,气急败坏地迁怒道:“那时候你为什么不拉住她?” 这话说得十分强词夺理。当时情况紧急,靳越哪里拦得住冷羽珏?而且这事追根究底,就是当时萧清山没有听靳越的提醒,一时大意中了别人计,才会落到如此局面。如果不是后来靳越阻止萧清山欲跳入坑中的愚蠢行动,冷静而小心地将重伤的冷羽珏拉出。并立刻作了急救,把人带来苏门酒馆求救,恐怕冷羽珏此时已经断气了。 靳越疲累地闭上眼睛,不想与萧清山争辩。干脆地认输:“对,那是我地错。” 萧清山语塞。他心中难受,想要靳越会反过来骂他才如此激他,谁知却一拳打了个空,反倒跟打了自己一巴掌一样痛。他撇过头。眼神依然带着狠气,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倔强地抿起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虚和内疚。 萧清山脑中一个声音冷笑道。内疚个屁。反正你自己活下来了不是么。这才是最重要地。何必惺惺作态?少年地眸中浮起阴霾之色。却无法反驳脑中地话。只能恼怒地踢了墙面一脚。 就在此时。林老板踱步过来。见两人站在走廊。皱了皱眉。走过来问了一句:“冷姑娘怎么样了?靳公子为何不在屋内?” “我失血头晕。手不稳。如果由我动手给她缝伤口反倒会适得其反。现在大夫在里面给她处理外伤。”靳越叹了口气。眉一直拧着。终于开口细讲冷羽珏地伤势。“爆炸震到了内脏。所幸并未危及xing命。但是外伤很严重。另外更加糟糕地一点是。毒入肺腑。如果短时间得不到解药。会有xing命之危。” “张迪那个混蛋。我要将他碎尸万段!”少年恶狠狠道。转身就走。“我去找他!扒了他地皮也要逼他交出解药。” “等一下。”靳越疲倦地叫住萧清山。“我和大夫都反复确认过了。这种毒是由百味毒草混合而成。能解毒地药有数十种。但都相生相克。只要一味弄错。小珏地情况反而会更严重。就算你找来张迪。一来这毒弹未必是他自己所制。二来配方复杂。恐怕连张迪自己都无法准确记得究竟加了哪味药。三来……就算他记得。你敢相信他说地是真地解药配方么?而且。你现在知道他在哪里么?” 靳越拧着眉。握紧了手。右手地绷带又开始渗血。他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他垂眸道:“我们耗不起时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究竟要如何?”萧清山猛地回过神,将自己的头都抓乱了,道,“难道就没有可以解天下所有毒的解药么?” 靳越突然开口道:“苗疆上贡给皇宫地圣药可解百毒。七王爷那里有一副。” 掌管苏门消息的林老板皱眉道:“上贡的圣药只有三副。一副深藏皇宫大院,一副赏给了七王爷,另外一副在安阳戚侯那里。” 萧清山冷哼,怒瞪林老板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当年七王爷为了招揽苏弈之,把圣药送给了他。当年可是被当作所谓礼贤下士的例子被人称颂。少装蒜!现在圣药应该在你们乱雪堡这里吧。” 靳越皱眉轻咦道:“可是前年我在京师,曾听其他达官贵人议论,圣药在七王爷那里呀。” “十年前七王爷第一次送的时候,堡主拒绝了。所以七王爷震怒,就把药收回去了。”林老板吞吞吐吐道,“去年,七王爷又送了一次,被我收了起来,悄悄下到堡主的药里了。” 少年吼道:“你把药浪费给死人干什么!”靳越一惊,立刻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头林老板已经怒了,冷笑:“我是看在堡主地份上才收留你们,过了 靳越无奈地看了少年一眼,带着倦意抚了抚额头,强迫着自己思考,道:“离这里最近地是安阳戚侯,但……” 就在此时,门突地打开,大夫露出脸来,略带疲累地说:“她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靳越立刻起身进去。萧清山正要迈入屋子,却犹豫了一下,脚下一顿,一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屋内,冷羽珏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冷的眸子睁着,又懒又倦,带着不常见地一抹虚弱之色。她靠在枕上见两人进来,先生一下,又扫了少年一眼,冷冷道:“你没死啊?” 少年见她这样。火反而全涌了上来,脸上反而没有一点感激之情,用无比的凶狠和阴霾来掩饰他眼眸中地慌乱和失措,他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冷羽珏猛地睁开眼睛。一手将一旁地枕头丢向萧清山,眼神更狠,吼得更大声:“我哪里知道!我***要是能想的话,我会直接把你踹下去!” 少年撇过头讲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恶狠狠地。眼眶却有些红了。 冷羽珏狠狠瞪他,那一番用大喊。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来。 刚才一旁还想温言劝服的青衣书生此刻也沉了脸,抓起少年后面的衣领,直接将还未来得及反应地少年一把推出房间。声音冷淡:“小萧,你不用再进来了。” 少年直愣愣地呆在房门口看着紧闭的房门,到现在也没反应过来靳越居然真地把他直接丢了出来,醒悟过来后,死命踹了门一脚,大吼:“死书生,放我进去!最有资格站在里面是我!” “好啊。那告诉我让你进来的理由。”青衣书生猛地打开门。对着少年笑了起来,依然沉稳温和。却带了不可置疑的冷意,让人隐隐寒。“让你进来用你那嘈杂的声音谋杀她?或是用所剩无几地时间来满足你那无理取闹的孩子脾气?” 少年怔住,呐呐道:“我不是故意的。” 靳越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又把门“砰”地关上。少年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又抱臂蹲坐在原地,不再说话。 他戒心极强,习惯将真心和内心的阴霾掩藏在笑容下,十句里面也未必有一句是真话。人心险恶,这世上人人笑脸相迎,居心叵测,他自然有样学样,就算不能得到什么,也绝对不让别人从自己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人报恶意三分,他便报以十分,人若给三分善意,他反而要踌躇再三,怀疑其真假,不知如何应对。 他对冷羽珏百般讨好,他也知道冷羽珏内心清明,自是不可能当真。萧清山看过冷羽珏杀人,认为她为人冷傲狠辣,把他暂且留下,对他不冷不热,多半只是因为她想观察他的目的,而他又没有做出什么有害他的事情,所以她便睁只眼闭只眼。 他真地不知道她居然真地把他当是同伴,真心待他好的。 这怎么可能呢?他莫名出现,处处隐瞒,就算一般人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他,会对他有所保留。更何况冷羽珏杀人如麻,冷傲于世,瞧不起任何人,不杀他便已经很好,要相信他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原先要地,也不过是保住命,赖在她身边,然后才能达成他的目地。 他原先本来想…… 萧清山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内心突然涌上一阵强烈的恐慌感,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少年的眼神一狠。 走到如今,他不会回头。 房内。 靳越与大夫商讨了下药方与治疗之法。大夫直言无法治疗冷羽珏的毒,只能从外伤上暂缓冷羽珏所受的伤。临走前,大夫见靳越也精于医道,便留下了许多药材,嘱咐靳越亲自研磨,希望能对女子的伤有所帮助。 靳越送走大夫后,没有理会蹲在门外的少年,直接又把门关上。他回身坐了下来,卷起袖子,细细的磨药,清淡如烟岚的眉眼带着异常的认真仔细,他一向笨手笨脚,刚才险些将药罐子打破,所以现在特别小心。 床上的冷羽珏迷迷糊糊地看着他,重伤引起的高烧不断,让她的脑子一片混沌,她似睡非睡地看着那抹青影来回忙碌,她蓦然开口:“你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靳越一愣,放下药,擦了擦脸上的汗,抬眉道:“什么?”见到冷羽珏神志不清,脸上没有惯常的冷傲,带着孩子似的茫然懵懂,他便笑了起来,用哄小孩般地柔声道:“你困了就睡吧。别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病糊涂了,冷羽珏睁着眼睛瞪着屋顶,反常地多话,声音模模糊糊的:“那年我刚刚从苗疆出来采购东西给师傅,路过一个小镇,见到一个小孩坐在树边,眉眼长得十分让人讨厌的女气,一动不动,安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嘴巴却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走近了,才看到他的眼泪吧嗒吧嗒一直不停地流。我就在想谁家孩子这么憋屈啊,哭都不肯哭出声,就是把自己的手咬得鲜血淋漓,也安安静静的,不肯失态。” 靳越低下头,瞧不清表情,然后苍白地笑了笑:“小珏那时候自己也是孩子吧,怎么叫别人孩子啊。” “呐,是啊。他应该比我大。可我当时瞧他特别不舒服,难过就说呗,哭就大声哭,笑就大声笑,怎么这么不干脆啊。很多年后我再见到他就认出他来了,现他不会哭不会委屈也不会伤心,只会笑了。” 靳越含在嘴边的笑意慢慢消失,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的红衣女子,带着空洞的冷意。 红衣女子努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但怎么样也看不清书生的表情。 书生声音淡淡:“所以你可怜他,便想一路护着他?” 冷羽珏索xing翻了个身,声音嘟嘟囔囔的:“他看上去很弱,其实跟铜墙铁壁似的,谁护得了啊。只有他护人帮人的份,想护他?他早就不知道缩到哪里去了。” 靳越愣愣地看着床上的红衣女子,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却现她最终没有出声,竟是已经睡过去了,这才醒悟方才那一席话怕只是红衣女子病糊涂了在说梦话,否则依照冷羽珏的xing格,断然不会说这些话,纵使此时醒过来了,也不一定记得刚才说了什么。 靳越慢慢恢复方才温柔的神态,他的右手上不自觉抚上左手腕,那手腕上交错着的好几个牙印依然带着几点红痕,却已经淡去很多,几乎看不到了,也并不引人注意。 他淡淡一笑,清俊温文,完美无瑕,没有带上一点软弱之态。 小珏小珏,你可知,不是人人都似你一样真实率xing,以世界的混沌之态,太过纯粹的东西反而容易早夭。然而那些混沌的东西也许并不清明,却不一定是坏的。有些人借坚实的外壳来生存,将真实的自己小心地藏起,但并不一定就包藏恶意。 也许层层强大的硬壳下掩藏的,只是一颗软弱但善良的心。 无论看的是不是盗版,也请一定要到起点支持收藏和评论,谢谢了。 十一王爷猎美(失恋)记(微腐,恶搞,慎入) () 此文为第四卷额外特典,恶搞微腐向,慎入慎订。(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曾几何时,墨骨作为一个尽忠职守的消息贩子,秉持着“决不放过身边任何一个资源”的准则,对十一王爷进行了调查和访问。十一王爷非常乐意地接受了这一次访问。 十一王爷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语气沉痛,背景绿叶飘下,一只鸡路过,无比萧瑟。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十一王爷是老皇上老来得子所得,所以倍加宠爱。他刚出生就众星捧月,周岁的时候为讨皇上开心,几乎所有皇子都前来道贺。 谁知婴儿一被嬷嬷抱出来就哭得厉害,贵妃和皇后轮流哄着也止不住,挣扎得厉害,贵妃手一抖,十一王爷险些掉到地上,好在一旁的大皇子手脚快,一把捞住婴儿。 大皇子瞪着他,怀中的婴儿已经渐渐止了哭声,乌溜溜的眼睛很是清澈,小手抓住了大皇子垂下来的丝,把大皇子的头拉下来了一点,咧开嘴笑了。 老皇上乐呵呵道:“老大,小十一很喜欢你,你也不讨厌他,平时你多照应照应他吧。” 请问父皇,你是哪点看出来我不讨厌他的?大皇子的头被扯得生疼,他抽了抽嘴角,极力忍住把怀中都可以当自己儿子的小弟掷到地上的冲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所以。有了老皇上这句话,大皇子对这个古怪地小孩很是忍让,等到大皇子继位,习惯xing地也溺爱这位最小的王爷。 所以由此可以看出。十一王爷热爱强大美男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他的出生,可是他地悲惨人生却是从另外一个起点开始的。 万恶源于一个阳光明媚地早晨。 还是小孩地十一王爷为躲避烦人又爱说教地。躲到皇宫后花园地树丛中蹲着。 远远地。华服青年带着几名太监走了过来。轮廓俊朗。一双眸子深邃而闪过难测地光芒。眉眼间带着不可接近地高傲。却很耀眼。 小孩盯着华服青年地脸。眨了眨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本能地朝华服青年扑去。一把抱住了他地大腿。 华服青年抬脚就要踹。等到看清了小孩地衣服和脸。才放下脚。抽了抽眼角。笑道:“我道是谁呢。这不是小十一么?” 小孩迷茫地抬头看着。咧开嘴露出缺了地一颗门牙。笑得很傻。 华服青年抬起下颌:“呐。叫声七皇兄来听听。” 一听是自己的哥哥,小孩腆着脸。凑上前拉住了华服人,并且得寸进尺地抱住他的腿。把鼻涕口水全都蹭了上去:“七哥,抱抱!” 七王爷有洁癖,生平最恨别人弄脏他的衣服。他低下头盯着这个小弟脏兮兮的手,眉毛高高扬起,然后嘴边勾起了一抹难测的笑容,将小小地孩子拎了起来。 小十一人悬在空中,也不害怕,只是瞪着乌溜溜地圆眼睛,张开小手,一派天真无邪,笑容甜美,说得内容却得寸进尺:“七哥,小十一要亲亲!” 七王爷一边笑得和蔼,一边悠然地一丢,小孩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砰”地一声掉进了湖里,溅起水花无数。 七王爷在池边看了许久,才懒洋洋扬手叫人下去捞那个可怜地小孩,对一旁的人说:“去报告皇上,十一王爷贪玩玩水,不幸意外落水,被七王爷救了。” 小十一被救起后,烧了整整一天,而后不仅被皇上责骂,还被逼去向七王爷道谢。 这一次“意外”给小十一幼小而美好地心灵留下了巨大的阴影,一个就是他从此怕上了水,二是有七王爷的地方十里之内,绝对不会有他。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十多年就过去了,小十一也从倍受宠爱的小孩出落成了众星捧月的十一王爷。七王府有一位同样倍受宠爱的乔世子,长得俊,人也乖巧,在高官贵族间很有好评。这天正是这位乔世子诞辰,七王爷广邀众人前来参加晚宴,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十一王爷居然也收到了一份请帖。十一王爷听过乔世子的名头,但碍于七王爷,总是没能见上面,此回逮着了机会,偷偷溜去了七王府晚宴。 晚宴还没有开始,到场的众人开始互相寒暄,十一王爷略感无趣地站在一旁,双眼搜寻间,一眼瞥到角落里,一位男子裹着锦裘,脸色苍白地靠在一旁,眸色如墨,神色淡然。 这第一眼下去,十一王爷都要滴下口水来了,迈开步伐就要走过去,然而第二眼,他看到与那位病弱美男交谈的,正是七王爷,那一脚转了个一圈,还是没能落下去。 脑中惧怕和爱美两个心理激烈交战,最后惧怕心理还是战胜爱美心理,十一王爷的目光恋恋不舍地在病弱美男身上打了个转,还是一狠心把脚抽了回来。 正在十一王爷哀叹间,一位白衣少年自远处纵马而来,至王府门口翻身下马,进了王府内,对大家一一作揖,礼数周全,正是今日的主角乔世子。 乔世子方满十四,眉眼清秀干净,还带着稚气,难得的是年纪虽小,举止优雅大方,处事礼貌圆润,没有一丝纨绔子弟的高傲之气。 众人齐齐道贺,送上贺礼,礼部侍郎提议以诗助兴,接着又有人提议以前人古诗对仗成句,赠于今日的主角。 待众人一一轮过。到了十一王爷本来要跳过的,十一王爷盯着乔世子,笑嘻嘻地开了口:“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这几句来自于杜甫的《饮中八仙歌》。一向风评不好、麻烦任xing地十一王爷居然也能说出搬得上台面的几句好话。众人愣了一下,慌忙叫好。 十一王爷双眼放光地凑出了下一句:“……复道交窗作合欢,沉醉何妨一榻眠。” 众人的叫好声犹如被踩了脖子一样戛然而止。吏部侍郎和礼部侍郎突然对桌面的酒杯产生了无比兴趣,其他人望天地望天,看地的看地。就算什么也不看的,也尽力作出一幅“我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场面一度沉默。异常尴尬。身为事件主角的乔瞬游也只能笑了笑,来掩饰自己地不知所措。 那边,七王爷慢慢笑了起来,笑得大度宽容:“十一弟当真有才。真是好诗啊。” 十一王爷抖了一抖,脊梁骨莫名升上来了一股寒意。他战战兢兢地想着:至多不过是再被丢进水里,七哥总不至于谋害他吧。然而此时的七王爷似乎因为爱子诞辰显得格外大肚,这个晚上十一王爷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一路安全地回到了自己地王府。十一王爷大喜过望,认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七王爷多少还是对他有些忌惮的。 就当十一王爷完全把这件事情抛出九霄云外的一个月后。十一王爷被皇上分配到了人生地不熟达官贵人少美男也少的沧州。始作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必定是那个秉持着“,再无消息后地半年里,十一王爷独守空闺,啊不,独守沧州,寂寞难耐,常常对月狼嚎,啊不,对月长叹,慢慢度过了自己蹉跎的岁 在这个历史xing时刻,冷羽珏出现在了十一王爷的猎美生涯中。 冷羽珏是十一王爷所有猎美记录中值得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她地出现从此开启了十一王爷失恋的另外一种方式,让他深刻地体会到人生的另外一种痛苦,同样的,也给沧州许多希望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女子们一个里程碑般的启示。 在沧州平淡无味的生活中,十一王爷地逛街乐趣也大大减少,然后今天他却在街上一眼望见了一抹红影,感兴趣地走近了,现是一位红衣男子,脸庞瘦削,鼻子高挺,其他地五官只是普通,但眸中暗含着的冷漠神气使得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特殊地风采。 十一王爷连忙扑了过去,拦住了他,潇洒地打开折扇:“这位美男,本王盖世英雄绝世无双威震八方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闭月羞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要不要跟着本王?” 红衣美男冷冷瞥了他一眼,扬了扬眉,停都不停地就与他擦肩而过。 十一王爷急忙跟了上去,锲而不舍:“喂,这位美男你叫什么名字,这位美男你不要害羞嘛,本王……”他的后面,跟了一长串同样锲而不舍地属下们。 被十一王爷一行人一路尾随到了湖边,红衣美男终于停住了脚:“冷羽珏。” 十一王爷眨了眨眼睛:“很独特的名字,就像你的人一样……” “你很烦。”红衣美男不耐烦地抬脚一踹,同样的悲剧在十几年后再次上演,只听“咻”的一声,十一王爷在半空中再次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了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红衣美男看都没看湖里一眼,只是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人。可怜那帮好不容易赶上来的属下们,只能一个一个跳入湖中把快被水吓死的自家主子捞上来。 等到一个时辰之后,被白裘裹得严严实实的十一王爷才牙齿打颤地回过神来。 “王爷……你还好吧?”属下拿起树枝,戳了戳十一王爷。 十一王爷裹在貂裘里面,一边冻得抖,一边还不忘说:“本、本王英明神武,哪里、哪里会有事,这是美男的爱、爱之脚你懂么。” “不过……” 十一王爷抖着牙道:“没、没有不过,美、美男脚下死,做鬼也风流。” “精神可嘉,可是……” “没有可是! 属下叹气道:“……王爷,听我说完,刚才那位风格独特的冷羽珏是江湖有名的魔女,所以……她是女扮男装来着,不是真的男子。” 这一下打击实在过大,本来就抖成一团的十一王爷抽搐着脸应声而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久后,沧州形成一个新风俗新习惯,即为好看的女子喜穿男装,为的是接近十一王爷;好看的男子常穿女装,为的是避开十一王爷。的墨骨抬头问道。 十一王爷抹下最后一把辛酸泪,又抱回自己的玉枕,托着一杯热乎乎的茶盏,“吧唧”一声喝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给这个故事下了结语:“没完,完不了。” 第四卷 第六十一章 争执不下 () 苏门酒馆。(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靳越坐在椅上,身形比前几日更加消瘦,脸色依旧苍白,身上已经换回一身青衫,似乎无意再去关心什么掩饰身份的问题。 他手中提着毛笔,在纸上飞快地写着什么,一气呵成,末了,手中却不由得一顿,眉尖微微一蹙,最后还是在末尾落笔画下一个标记。 那个标记,正是苏弈之在苏伯府中现的那个标记。 写完信,靳越小心地将信折起,绑上一旁向林老板借来的信鸽,走到窗前正要放的时候,却不由得又开始犹豫。 他修长的手慢慢抚过信鸽雪白的羽毛,眸中却闪烁难定,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最后他自语道:“逃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就这样回去了么?”最后叹了口气,还是将鸽子放走了。 青衣书生正抬头看着悠悠蓝天,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靳越猛地回身,正好对上萧清山狐疑的眼神。 少年刚才看到靳越放走了一只信鸽,眯起眼睛看着青衣书生,一脸怀疑:“你刚才写信了?这个时候,你写什么东西?” 靳越神色冷淡,不复以往温文:“没什么。” 萧清山冷哼一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指了指隔壁:“我是来找你商量解药的事情的。”靳越也坐了下来,撑着额头,一脸疲累:“正好,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这事,不能再拖了。快没有时间了。” “她的毒最多能撑多久?”萧清山皱眉道。 靳越看着自己地手指。苦笑:“一个月。” 少年跳了起来:“一个月?你有没有搞错!如果我们把她带着去安阳。路途都不止一个月。更不要说能不能从戚侯府拿到圣药!” “没错。这就是我所担心地。”靳越低声道。闭上了眼睛。声音带上了点嘶哑。“就算我们将她留在这里。或留在某处安全地地方。自己快马加鞭地去安阳取圣药。也不一定会来得及。” 萧清山握紧拳头。低声吼道:“除非我们能在路上抓住那该死地张迪拿到解药。否则也只有这个办法。北上去安阳。不然难道我们还能夜闯皇宫不成?皇宫可比安阳更远呢。” 靳越沉默了一会儿。眼神又飘向窗外:“其实。还有个办法。”他地神情安静而镇定。但桌上地手指不由自主蜷缩了一下。“我们可以朝东北方向走。去江宁。” 萧清山一愣。一扬眉:“江宁?为什么要去那里?” 靳越垂下眸子,看不清表情,声音丝毫不动:“我有几个朋友在那里,也许不需要圣药。凭他们的物力财力,他们能调出相应的解药来。” 萧清山地眉毛高高扬起,表情没有丝毫变动:“你应该知道如果我们去江宁,根本不会有时间折返的。你就那么相信你那个所谓的朋友?那些朋友是谁?” 靳越淡淡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萧清山冷笑:“况且,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代价呢?” 靳越的眸子终于微微起了波澜,但一闪而逝,又恢复了平静,淡淡道:“你只要知道。如果能找到他们,小珏肯定有救就是了。” “依我看,还不如赶去安阳。至少有明确地目标和明确的对象。要是真的去江宁,谁知道你说的那群人是不是真的可以救?”少年抱起双臂,怒道,“我萧清山绝对不会把希望寄托一群根本不知道来历、莫名其妙的人身上!” 靳越皱起眉头,抬眉看他,眸中慢慢冷了:“所以你宁愿冒险去做一个很可能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少年一拍桌,狠狠道:“没错!就算再艰难。我宁愿自己去把握机会。而不是把所谓的希望取决于别人!” 靳越一字一顿:“你拿来冒险的是小珏地生命,不是你自己的!不要把话说得如此轻率!” “我知道!我欠她一条命。我自己会还!所以,我才绝对不会轻易相信别人。除非你告诉我。那些人究竟是谁?” “这并不重要,小萧你又何必关心这个?只要小珏能好,其他并不重要。” “我怎么知道她能好?如果到时候费了那么多时间,现他们根本无技可施怎么办?” “就算你不相信他们,你也应该相信我。”书生沉声道。 少年不怒反笑,“哈”地一声:“哦,真抱歉。小爷我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而所有人当中,我***最不相信的就是靳大公子你!” 靳越和萧清山已经不知不觉站了起来,互相瞪着对方。 一个冷静自若,一个暴跳如雷。 “去江宁。” “去安阳。” “你在怕什么?”一向温和冷静的靳越话中也开始绵里藏针。 “你又在藏什么?”萧清山咄咄逼人,分毫不让。 “安阳太远了。戚侯是镇守边关的武将,没有那么容易拿到圣药的!”靳越沉声道,“如果到了江宁,无论如何我都有办法救她的!” 萧清山冷笑:“江宁也未必近。何况你怎么确定江宁有你想要的东西? 靳越骤然沉默下去,细长的眸子微微一敛,淡淡道:“我可以确定。” “但我不信。靳越,你地秘密藏得太多了。你敢说你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书生?”萧清山挑高了眉毛,突地笑了,眸中闪烁着不信任的光芒,“靳越,我不知道你是谁,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不知道你为何没有内力。但是我知道,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我。” 他故意凑到靳越耳边,低声对靳越轻轻道:“但,你想骗她,所以,你杀不了我。” 靳越微微蹙着眉头,眯着眼睛,平和地眼波敛起波澜,然后他叹了口气:“你确定你是在说我?” 萧清山依然笑:“你装吧,你就继续装吧。她就要死了,我看你还装不装得下去。” 青衣男子静静看着他,少年冷笑以对。 良久,靳越开口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知道……”靳越有意无意地瞥过隔壁的房间,静静道,“她信我,所以我不想她受伤,更不希望她有事。” 青衣男子垂下眸,一字一顿:“我不会骗她。” 他轻轻瞥过少年:“而你最好也不要。” 萧清山一僵,笑了笑:“你在说什么?至少我可没对她撒谎。” “那最好。”靳越轻轻道,“因为她永远不会原谅骗她的人。永远。” 少年慢慢收起了笑容,眼神瞬间冷若冰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在桌上展开,一掌狠狠拍在地图的某处:“折中好了。我们带羽珏去这里。我北上去安阳偷圣药。如果我十日之内没回来,你朝东赶去江宁。”抬头恶狠狠望向青衣书生,带着杀气。 靳越沉默了一会儿,神情淡淡:“好。” 少年抬起掌来,掌下标注的那个地方,正是随州。 第四卷 第六十二章 亦步亦趋 () 将冷羽珏带离去随州的过程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灾难。<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由于重伤而变得暴躁的冷羽珏拒绝任何人的帮助,自己带着一身伤从床上下来,推开其他人的搀扶,自己一步一步艰难地从苏门酒馆,走到了马车里面。 好在林老板对萧清山的话虽然十分生气,甚至并没有亲自来送他们,但是仍然很大方。赠给他们的马车宽敞舒适,足以让重伤的冷羽珏在柔软的塌上熬过颠簸的路途。 但这一点也没有缓解一路上的艰辛。 随州离夏口并不远,但也有几天的路程。红衣女子脾气显然在难得的重伤中有了恐怖的增长,只要一点点小事,都足以让她的脾气一触即。 靳越和萧清山的争吵在路上一直没有停过。一开始靳越勉强能忍住萧清山没有一刻停过的冷嘲热讽,夹棍带刺。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也许是因为冷羽珏的重伤,也许是因为自身时不时偶xing的头晕,似乎连一向温文而沉稳的书生也开始沉不住气,在马车上开始回应少年的挑衅,再次为安阳和江宁的事情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试图说服对方,说到后面,渐渐忘记了要控制音量。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被吵醒的冷羽珏从马车丢出枕头,带着风声,正正好砸到少年脸上,少年捂着鼻子,险些掉下马车去。 靳越拉了萧清山一把,慌忙俯身进去马车看冷羽珏:“别动真气啊。” 这次之后,萧清山终于收敛了许多,而靳越也终于不用在头晕和照顾其他两人之间,再为少年的恶毒言语疲于奔命。 第二次争吵生在驿站,萧清山以为冷羽珏睡熟了,便开始对现在的情况向靳越连声抱怨,并怀疑靳越的配方和熬制过程。声称应该再找一个有用点的大夫。靳越露出疲累的表情,冷下眸子,与他分析现在的情况,提醒他们还在被追杀的事实。少年正还想说什么,却被冷羽珏再次打断。 “闭嘴。”女子地声音带着嘶哑。却冰冷地犹如她丢出去地武器。第二次她丢出地不再是枕头。而是明晃晃地两把袖里箭。 一把险险擦着少年地脸钉在墙上。一把穿过了书生地袖子。钉在了地上。 两个人脸色苍白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鬼知道她身上究竟怎么还会有这么多武器。 后面几天。冷羽珏安分了许多。一直睡得很沉。终于没有起身。也终于没有动到她地伤口。得到了充分地休息。 萧清山憋了半天。在入住随州客栈地时候。开口问靳越:“你究竟干了什么?” 青衣书生回答得很老实,带着不好意思和愧疚:“……我在她的药里多加了些安神的药材。” 萧清山一愣。望着靳越,慢慢眯起了眼睛:“哎哟,靳大公子……”靳越警惕地瞥了他一眼,硬着头皮准备领教萧清山的冷言冷语,谁知少年只是斜睨他一眼:“你早这么干不就行了?”转身就去准备他离开随州的行李。 大概是萧清山收拾东西的时候动静太大,靠在榻上脸色苍白的冷羽珏睁开了眼睛,盯了他的背影良久,突然开口问道:“你去哪儿?” 萧清山一顿,回过头。扬起招牌般的笑脸:“去英雄救美啊,冷美人。” 他笑着,仿佛所有阳光都集中在他地嘴角,天真又迷人,把眼中的阴霾和狠毒掩饰得完美无缺。 冷羽珏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地瞪着这个笑容很久,才道:“收起你菊花一样的笑容,滚吧。” 就知道她不会说好话,萧清山地笑容僵在脸上。垮下了脸,经过靳越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别忘了你承诺的。”待靳越点了点头,就干脆地转身走人,头也没有回。 方才听着冷羽珏与萧清山的对答,书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此时看到冷羽珏的目光转向他,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转开了目光。没有回应冷羽珏的目光。 这几日。靳越都是这个态度,温和有礼。却像逃避什么一样,除了细心地帮冷羽珏料理伤口,照顾伤势之外,很少与冷羽珏对话。自那日冷羽珏说过之前就曾经见过他之后,他就好像小心而安静地再次退回自己建造的壳,安全地窝在那里,向她展示的是他早就准备好的外壳。温柔,有礼,关切,但又不失距离,完美无缺。 冷羽珏没有想起自己烧地胡话,所以也不知道为何书生是这个态度。她盯着书生的背影,不知不觉地就皱起了眉头,没由来地一阵不快,让自己停止在想这个问题,思绪又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我不信他。”冷羽珏突然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靳越一愣,抬头才现榻上的冷羽珏还没有入睡,半天才反应过来冷羽珏在说萧清山,不以为意地扬眉道:“你不信他,却还救了他?” 冷羽珏恼怒道:“我说了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否则我不会救他!” 靳越慢慢微笑起来,眉眼柔和下来:“但是你已经开始信他了。” 冷羽珏冷下脸来,皱着眉头,冷漠中带着点赌气的成分,低声道:“不,我不想信他。” 靳越忍不住轻声问她:“你为什么不肯相信小萧?” 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背对着他,淡淡道:“因为红袖添香其实很简单,江湖上没有其他人用,只是因为无人能用冰寒至此的剑气。这招,两种人就可以办到。一种,达到一剑若神境界的高手。但是这种人,这江湖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人。”她顿了顿,道,“还有,就是持灵剑的人。只要他会用灵剑。任何人都可以使出这招。” 而灵剑,这一年来根本不在冷羽珏手上。 所以,林鸢飞,侠王府的老爷子,并非冷羽珏所杀。 而客栈的案子生时,灵剑应该在----萧清山手里。 无论灵剑怎么会到乔瞬游手上。都和萧清山脱不了关系。 冷羽珏靠在塌上,突然微笑起来:“我以为只有我会用那讨厌地东西,没想到还有人会用。” 青衣书生不说话,他知道此时他应该让冷羽珏歇息,然而他却忍不住想要问一个问题。 红衣女子转过身来,有些奇怪看了他一眼。 靳越慢慢微笑起来:“小珏,你为什么不怀疑我?” 他说他不会武功,纵然别人再多言语,她没有怀疑他。 小乔说他是凶手。纵然众人再多疑虑,她没有怀疑他。灵剑这一年在他手中,出现了死于红袖添香的人。她没有怀疑他。 他知道他应该庆幸、应该高兴,内心中却有一片温柔若水的酸涩,涌动着点点难言的感觉。 她相信他……为什么?为了什么…… 她看着他,语气中依然带着漫不经心地散漫:“我应该怀疑你么?” 他很认真地点点头:“是啊。很多疑点都指向我啊。” 青衣书生依然平静而温和,凝视着冷羽珏,却带着点隐隐莫名的期翼和隐没的哀痛。 红衣女子躺在床上,侧过身来,歪着头看着靳越,眼中没有平时的冷傲。然后笑意汇聚,她慢慢微笑起来:“想信就信呗。” 靳越一愣,然后慢慢地,他笑了起来,嘴角越弯越大,到最后他竟然大笑起来。 笑声中没有平时的温文克制,失去了往常地风度翩翩,笑声清朗如此时此刻窗外地阳光空气,酣畅淋漓。放肆任xing。 红衣女子从一开始的愕然到后面地莫名其妙,最后恼羞成怒,忍住胸腔中的剧痛,想要坐起来:“书呆子你找死吗?” “我不是在笑你。”他连忙将冷羽珏轻轻按下,让她躺好,一边笑一边努力装作严肃,却屡屡失败,笑意满满,欢快得几乎不像他。他指着自己。眼睛明亮。说:“我在笑我自己是个傻瓜。我以为……”顿了顿,他又用手打了下自己的脑袋。又笑了起来,“庸人自扰。当真是庸人自扰。” 冷羽珏嘟噜了一声,翻过身不再理他:“我看你真的傻了。” 靳越仍是笑,只是控制着自己的音量,不要让自己的声音吵到冷羽珏。他托着腮着看着冷羽珏慢慢沉入梦乡,嘴边依然抑制不住自己坦然的笑意。 他地脑中突然出现曾经有人说他的话:“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就是想得太多了。” 或许……真地是他想得太多了么? 他的神情慢慢变得温柔起来,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出敲门声,敲了三下,就停止了。 靳越以为是小二,起身开了门,却现门外空无一人,低下头,却看到一只白色的信鸽,染着血,躺在房门外的地上。 那正是前几日靳越从夏口放出的信鸽! 明显信鸽是被人半路拦截,那人不仅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在哪里,不然不会将死去的信鸽放在了他的门口。 靳越眸色一深,蹲下身来,小心地检查着那只已经死掉的信鸽。 信鸽像是被尖锐的石子一类地东西击中了要害,一击毙命,力度分毫不差信鸽脚下的信件显然已经被人换过,靳越之前写的信已经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一张略硬的纸。靳越深吸一口气,取下那张纸,打了开来。 一笔一划,一丝不苟。 “你不该回去。你要什么东西,我可以帮你拿。” 靳越“刷地”变了脸色,猛地起身,带着难得的一丝慌乱之意,走出房间,快速地在走廊上搜索,又低头看向楼下。客站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他想要找的任何东西。 他慢慢恢复了镇静,低头用手捂住脸,五指张开地缝隙里,阴影蔓延过来,遮住了他的脸。有什么本来已经出来的东西,又一点一点缩了回去。 他走回房间,转头望向床上沉睡着的冷羽珏,方才的笑意和欢快都如同被海水洗刷过的沙滩,没有留下痕迹。良久,他低声问了一句:“小珏,你是真的在信我么?” 房内,一片寂静,冷羽珏睡得熟了,自然没有回答。 慢慢地,靳越笑了,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感伤,只是带着一点难言的晦涩。 “或许,你不该信我。” 第四卷 第六十三章 交易 () 出了客栈,萧清山手里拎着自己轻便的包袱,准备了一些干粮,又到店里去买了一匹好马,这才出了随州城门。<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他一路上没有任何伪装,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被追杀这个事实,又或另外有着心思,刻意不做伪装。可另人奇怪的是,这样的他出随州城反而顺利无比,连守卫都没怎么在意他,轻易地就将他放出。 萧清山出了城便快马加鞭地往北而行,速度很快,自官道拐入树林小道。阳光从树林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在拐弯处折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来,然后一闪即逝。 萧清山留了心眼,下意识地勒紧缰绳,让马放缓了脚步,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 离得近了,萧清山才瞧清拐角处刚才那一闪而逝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道锋利如铁,却又细腻如几乎让人看不到的一道银丝! 好在萧清山早就觉得不对,在拐过拐角,就要被银丝割成两半的那一刻,萧清山立刻微侧着身子紧紧贴在马背上,牢牢抓住拴绳,银丝擦着他背上的衣服刮了过去,将他的背擦出了几道血痕。 萧清山刚刚起身,嗖嗖嗖又见三枚霹雳弹从上面掷来,急急自马上跃下,打了几个滚,只听身后巨响连声,碎屑飞迸,打在背上,刺痛难当,然后他一跃而起,警惕地望着周围。 突地,树上一道黑影从头顶朝萧清山扑了过来,如鬼魅一般,化作万千掌影,将萧清山的退路一一封死。 萧清山感受到压顶而至的掌风,抬起头。一时无法躲闪。只好抬手,作势要以掌力硬拼。两人的手掌一触即分,黑影旋身从旁落地。并非萧清山掌力惊人,而是这个一向习惯卑鄙手段的少年在手指指缝间夹了根针,虽然没能来得及在上面淬毒。但是足以让接掌接得结结实实的对方吃足苦头。 萧清山勾起一抹得意地笑意,他向来知道如何用巧劲来化解危机。 黑影落地后。回身从腰间抽出一柄明晃晃地软剑。向萧清山地腰间袭去。萧清山微微一侧。以为已经躲了过去。却没想到那柄软剑在空中一抖。竟回转过来。犹如蛇一般地缠上了他地手臂。萧清山死命挣脱不得。手臂上地软剑反倒缠得更紧。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把蛇形剑。他脱口而出:“冉晓岑!” “没错!”冉晓岑冷笑着将软剑一拉把少年拉了过来。抬手一掌拍在他地胸口要害上。萧清山闷哼一声。抬脚踹向冉晓岑。冉晓岑以手挡开。将蛇形剑收了回来。 萧清山用力过猛。被反冲力反震得滚落在地。又气又急。一边吐了口血一边骂道:“霁云阁除了偷袭就不会搞其他玩意了么?” 冉晓岑抬脚踹他。说出地话犹如寒冰:“这句话应该赠与你!别忘了上次是谁暗算我。还偷了我地剑。扮成我地模样去招摇撞骗!萧清山!” 萧清山狠狠擦了擦嘴角地血。“霹雳弹是从张迪那里拿地吧?我还以为是张迪那个该死地混蛋。正好可以从他身上拿解药。” “这么说你还真中了毒弹?省省这份心吧。他自己也没有解药。”冉晓岑冷笑着收起蛇形剑。慢慢走到他地身旁。俯视着他。带着厌恶和不屑。还带着疑惑。“这样地武功……真地不敢相信。我们居然是被你这种人重挫这么多次。” “这个问题么……”萧清山将口中的血吐到一旁,眸中闪过一道厉色,突地暴起,从手中闪出一道银光,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射向冉晓岑,“得问你们自己了。” 冉晓岑没有想到一击要害之下,少年还能暴起伤人,一时不察,险些让暗器伤着,好在当时她走过来的时候还没完全放下警惕,所以及时抽身退去,暗器险险擦过地她的肘部,并没有伤到她。 趁着冉晓岑一退之机,少年一手撑地,两脚跃起,踢向冉晓岑的腹部,然后抬手又一道暗器正好打在冉晓岑的虎口上,让她手中的蛇形剑脱了手。冉晓岑被踹了个正着,退了几步,狠狠撞在树上。萧清山立刻扑了过去,抓住了她手上的虎 一切不过是在瞬息之间,少年似乎非常熟悉冉晓岑招式的退路和死**,只是刚才一时被突袭,没能反应过来。现在让她抓着了几会,他立刻就将情况优劣颠倒了过来! 少年将冉晓岑抵在树上,一手死死压住冉晓岑地脖子,一手点住她地**道。他肩膀的伤口在打斗中裂开,血渗出层层地绷带和衣物流了下来。但萧清山丝毫不顾自己伤势,手上愈加用力,眼睛里带着狠戾,嘴角扬起冷绝的笑意:“从你上次栽到我手里你就应该知道,你们这些霁云阁地人,就算自负武功比我高得多,也一样不会是我的对手。” 冉晓岑一手挣扎着要掰开萧清山的手,另外一手划掌为爪,抓得萧清山的伤口鲜血淋漓。但是与上次萧清山对付楚盈夏的时候一样,他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只是狠地要将手下之敌人置于死地。 她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道:“楚盈夏醒过来说……” 听到“楚盈夏”的名字,萧清山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楚盈夏居然还活着,接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地煞白,手上不觉松了一下,冉晓岑趁此机会,凝起全身真力向萧清山拍了一掌。 掌风凌厉,萧清山还是没敢硬碰,终于松开了手,起身向后退了几步,警惕地望着她。冉晓岑却没有趁此机会再攻,只是扶住了脖子猛烈地咳嗽,然后站了起来,反倒笑了起来:“咳咳。怎么。没想到他还活着?” 脸色煞白的萧清山咬牙道:“我当时***应该再补一刀才走的!” 冉晓岑扶着脖子冷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虽然楚盈夏伤得很重,但他还是醒过来将该说的都说了。” 萧清山心下警铃大作,捂着自己的伤口,面上还是一派自然,扬起眉毛:“哦?我们大难不死地楚盈夏楚大杀手说了什么了?” 冉晓岑面无表情。圆润地眸子眯了起来:“楚盈夏说,他败于你。的确是因为你的巧功和他的大意。但是大部分原因也是,他的招式,你好像完全了如指掌!如同刚才对我一样。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会对我们地武功这么熟悉?” 萧清山依然在笑,将眼角的阴冷和不安之意掩盖过去,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哟,你们霁云阁在江湖上可是大大地出名,知道你们成名武功的人可不只我一个啊。” “但是除了霁云阁内部的人,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具体招式。”冉晓岑盯着他,缓缓道。“还有,他还说了,你身上有一枚玉佩,上面的图案,正是我们侠王府秘而不宣的密令图案!” 萧清山一窒,胸膛中的心脏开始狂跳,眸中闪过一道狠戾的杀机。但伤口一痛。提醒了他现在再想杀冉晓岑的难度,又慢慢恢复了理智。冷冷道:“你们那么多人追杀了我那么多次。那不过是我从他们身上得来的。” “撒谎。纹有图案地玉佩只有侠王府的各个堂主和领才有,除了霁云阁阁主。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那枚玉佩!而且,张迪故意在夏口画了那么多密令图案并做了埋伏,你既然会上当,那就说明你肯定知道那个图案!”冉晓岑断然道,她盯着萧清山,“你,究竟是谁?和我们侠王府有什么关系?” 少年心思电转,嘴里却毫不在乎:“既然你们想从我身上套出消息,就该对我好点,说不定小爷我心情一好会告诉你们一两个答案。” 冉晓岑冷笑:“或许不用这么麻烦,把你捉回去严刑拷打,才是逼你说出真话。” 萧清山心下一凛,背后忍不住出了冷汗,但面上却是一派轻松,哈哈大笑,摇着头:“冉晓岑,难怪你这辈子也只能给别人打个下手。你就不会用你的脑子想想么?” “什么?” “你不觉侠王府有异动么?你不觉得现在你们的萧少爷对霁云阁的态度很奇怪么?”萧清山高高扬起眉毛,“你知道为什么你们萧少爷想要追杀我们?因为我知道很多秘密。如果抓我回去,你们萧少爷肯定会把我灭口。你们根本来不及知道任何消息。而如果我不合作,就算你们对我严刑拷打,我最多也不过会编一堆谎言来敷衍你们而已。” 冉晓岑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极力想要将这个该死的少年碎尸万段的冲动,咬牙道:“那你怎么样才肯说?” 少年紧绷地脸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异样,他抬眉看着冉晓岑,嘴边拉起一丝不怀好意地笑意:“你真的想知道?” 冉晓岑冷冷看他,带着警惕,但终究还是点了头。 萧清山地眸子闪过一丝算计,带着狡黠:“好啊,那么,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答应我的交易。我就告诉你我为什么会知道侠王府这么多秘密。以及你们地萧少爷,究竟为什么要追杀我!甚至……” 他笑得无辜,声音猛地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诱惑之意:“我还可以告诉你,侠王府的萧老爷,究竟是怎么死的。” 冉晓岑的脸色几度变幻,终于开口道:“条件是?” “我要毒弹的解药!” “不可能!”冉晓岑想也没想就道,“那枚毒弹是张迪从唐门偷的,他自己也没有解药。而你也应该听说,唐门上个月失火,烧了许多配方,其中一张就是那枚毒弹的!所以根本没有解药!” 少年沉了沉脸色,一字一顿:“----那么,我要戚侯府的圣药!我知道你们一定办得到。” 看盗版的同学帮帮忙来起点多些收藏好么?米评论米收藏快坚持不下去的某孤泪奔而走…… 姐写的不是文,是寂寞……飘 第四卷 第六十四章 暗藏祸心 () 听到萧清山的话,冉晓岑没有意外之情,反倒抬起下颌:“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相信你?甚至为了你那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的消息,去戚侯府拿珍贵难取的圣药来交换?” “你当然不会相信我。<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少年抚住了伤口,眼眸依然带着警惕,但嘴边习惯xing地带起了笑意,“但是,你们的确非常想知道我说的这些消息,不是么?” 冉晓岑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抿了抿嘴唇。 萧清山的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带着柔和的气息,却不怀好意:“侠王府的动作,是不是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安了?是不是那位萧少爷没有再将侠王府的其它消息给过你们?是不是他也越来越不信任你们了?霁云阁阁主的日子,恐怕也越来越不好过了吧?” 萧清山的声音虽刻意柔和,每一句却犹如利剑,句句击准核心。他每说一句,冉晓岑的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失色喊道:“你究竟是谁!” “只要交易成功,我就告诉你。”萧清山答得很快,歪着头,笑得十分欠揍,说的话却让人不得不听,“而且,到时候,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这么了解侠王府的霁云阁,难道会不清楚么?” 冉晓岑沉吟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萧清山的提议十分有诱惑力。但她感觉到脖子的勒痕尚还传来痛意,想到居然还要放走这个该死的少年,就涌起满腔怨气,不由眼眸一冷,上前一步,作势要抓萧清山,来势汹汹,带着杀气。 萧清山慌忙退了几步,险些跌倒在地。十分狼狈。他抬头才现冉晓岑闲闲看着他,只是在唬他,并未真的动手,不由得恼怒,却为了刚才的交易。还硬生生地憋出笑容来:“怎么样,考虑的如何?” 冉晓岑冷哼一声:“我要汇报阁主,由阁主定夺。” 萧清山一听就变了脸色:“我可没有时间等你。”他狠了神色,“你最好今日就给我答复。然后马上派人去安阳戚侯府拿到圣药,三日之后,我就在信阳门灵山寺前等你。迟了,你们就什么也别想知道!” 信阳刚好在安阳和随州的直线上。位于两个城市的中间。萧清山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既节省了自己地力,坐享其成让他认去拿,又给自己铺好退路,让自己有时间和地点让自己周转。 冉晓岑再次被萧清山地厚颜无耻所激怒。脸色气得通红。怒吼道:“萧清山。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们再快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拿到圣药。我从这里到安阳来回都不止三日!” “那就五日!不是来回。而是从安阳到这里而已。别想瞒我。霁云阁在安阳戚侯府肯定有安插人。根本不用你从这里去拿。”萧清山丢了一个略显得意地警告眼神。嘴边依然带着该死地笑意。“我说过。也许这件事情对其它人很难。可是对霁云阁却未必如此。不是么?” 冉晓岑死咬着牙不放:“我要禀报阁主。才能回答你。”她又冷笑道。“不过你别抱希望。我觉得这么无理取闹地理由。阁主根本不可能答应。” 萧清山扬眉:“那你大可以问问。现在就问。我就在这里等着。”他回身去不远处拉回自己有些受惊地马。没有再回头理会冉晓岑。 冉晓岑犹豫了下。终于背过身去。吹了一声口哨。头顶上远远地传来一声鸣叫。接着一只通体雪白、身体略小地飞鹰自树林上俯冲下来。然后停落在离她最近地树上。 冉晓岑从一旁地树上刮下一层薄薄地树皮。运起真力用尖利地指甲在树皮上草草写了现在地情况和萧清山地交易。写完了。她又撕下了后面多余地几层树皮。将刻字地树皮卷了起来。又召下飞鹰。将树皮裹在飞鹰地脚上。最后放飞了它。 飞鹰在树林上空盘旋了一会儿,渐渐消失在了天际。 “唔,那头飞鹰不错。”萧清山仰着头,饶有兴致地说道。 冉晓岑抱臂盯着他,冷冷道:“那么,在阁主回复之前,我会一直盯着你。所以你别想跑掉,也别想用什么诡计!” 少年干脆就在路边坐了下来,一边查看自己的伤口,一边笑眯眯道:“哎呀,姐姐,你这么热情地一直盯着人家啊,人家会害羞的。” 冉晓岑“呸”了一声,眼睛依旧盯着他,身子却也慢慢在另外一棵树下盘腿坐了下来。 两个时辰之后,那只飞鹰终于再次出现,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冉晓岑急忙将飞鹰召下,取下了回信,打开来看。 手拿着回信,冉晓岑猛地回头盯着萧清山,带着浓重地杀气和难以置信地不甘心,握紧了拳头,向他走近。 萧清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退了一步,右手在袖子里暗中扣紧暗器,打算只要情况不对就立刻反击然后逃跑。 等了良久,萧清山终于听到了冉晓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答案:“阁主说……好!” 信阳,灵山寺。 萧清山在灵山寺门前等了整整五日,在第六日,才看到瘦高女子戴着斗笠,不紧不慢地自人群里踱步过来。 心急如焚的萧清山立刻走了过去,凑近了她,咬牙低吼道:“怎么迟了一日?” 冉晓岑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你以为戚侯府是什么地方?如果真要那么好取,你就自去去拿啊!” 萧清山不自在地撇嘴,按捺不住道:“怎么样?拿到了么?” 冉晓岑斜斜瞥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物,张开手来。手中的瓶子通体透明,晶莹剔透,映出了里面如雪的白色粉末来。 “怎么会如此简单?”萧清山盯了那瓶药半晌,脸上反而没有任何欣喜之情,他狐疑地上下打量冉晓岑手中的药。“这该不会是假的吧?你不会拿毒药来唬弄我吧?” 冉晓岑高高抬起眉毛,收起了圣药:“那你也可以不要啊。然后我把你抓回霁云阁严刑拷打,或许只要小心一点,少爷也未必会知道。” 萧清山笑了起来,慌忙道:“我也只是说说。没想到霁云阁居然这么厉害。嘿,怎么拿得到地?” 冉晓岑斜眼瞥他:“你别忘了,侠王府与戚侯府有交情,对地形也熟悉,悄悄潜入戚侯府并非难事。不时你说地么,这对霁云阁并不困难。” 萧清山歪着头正想说什么,突地看向冉晓岑背后。脸色“刷”地变得煞白,冉晓岑下意识回头望去,少年趁机出手,犹如闪电般向冉晓岑手中的圣药抓去。 没想到冉晓岑早就严阵以待,不仅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少年地手,还提脚挡回少年向她下盘扫来的腿,抬掌打向萧清山。萧清山伸掌一接。登时被掌中内力震开。跌落在地。 冉晓岑冷笑,盯着地上地少年,收起圣药:“你以为我真的傻了?上你一次当还会上你第二次?萧清山,我看我还是直接把你抓回去……”话未毕,脑中突地一阵晕眩,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萧清山,眸中涌起狂怒的火焰,张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慢悠悠从地上起来。拉起了笑容,从刚才与冉晓岑对掌地手上扒下一层薄膜来。薄膜在阳光下闪出一层光彩来,明显是淬了毒的。 冉晓岑想破口大骂。但终究被不断强涌上来的黑暗所湮没了。她的身体晃了晃,慢慢倒了下去。 “你上了小爷的当就是还会上第二次。”萧清山笑了起来,带着少年固有的神采飞扬的得意神色,吐掉口中残余地鲜血,从冉晓岑怀里拿出了圣药,立刻收了起来,向外走去。 萧清山拿了圣药之后,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他在信阳城内抓了一只老鼠,将他小心收藏好的毒弹粉末喂给它吃,又滴了一滴瓶子里的药,确认那只老鼠的确安然无恙之后,萧清山才收起圣药的瓶子,立刻上马出城。 少年骑马奔向随州,忍不住心花怒放,仰起头对着太阳笑了起来。 他得意洋洋地想着,哈!最后还不是靠小爷的聪明才智才能拿到解药,那书生半点用斗没有,这回看冷羽珏还敢说他是废物么。 想着想着,萧清山胸中那悬了几天的大石终于放下,胸中固然没有了喘不过气来地压力和重负,却莫名一阵空荡荡地,没有原想预计的狂喜。 冷羽珏,这下,我们谁也不欠谁。 脑海里,少年阴狠的表情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似是嘲讽着自己,既然如此,萧清山,你心中那块那该死的奇怪的内疚,也该消停消停了。你又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装成这样,你自己也不嫌恶心么? 萧清山慢慢收起了笑容,变得面无表情,极力忽略心中的失措和恐惧,想着,收网的时刻,终于要慢慢接近了。 冉晓岑忍着身上的伤痛,朝张天跪倒在地,但胸中地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连带说出来地话都带了隐忍的怒气和委屈:“禀报阁主,圣药被萧清山夺走,属下被他暗算,没能得到消息。任务失败,属下愧对阁主,甘愿受罚!” 张天听了这个消息竟然也没有什么惊讶之情,只是叹了口气,道:“起来吧。” 冉晓岑但跪不起,咬着牙,眼眸中都带着愤恨地杀气:“属下有罪,恳请阁主责罚,但求留我一命,属下当拿萧清山的项上人头来赎罪!” “你起来吧。”张天淡淡道,“没必要如此。其实我早就知道会这样。” 冉晓岑抬起头,吃了一惊,怔怔站了起来:“阁主……早就知道?” “他不仁,我不义,我早就知道这小子没安好心。”张天冷哼,懒洋洋地丢下一句话来,“等信给戚侯府,就说偷圣药地小贼找到了。”他转过头,眸中闪过一道冷色,“就在随州。让戚侯府的人去抓。我” “是!”冉晓岑终于恢复了些许平静,只是犹有些不甘心地低语道,“可就是便宜了那个小子。等到戚侯府的人过去了,他肯定已经将圣药服了。” 张天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嘴边拉起一丝莫测的笑意,道:“不用着急,你也并未犯下大错。”张天缓缓自袖中拿出一瓶药来,放到桌上,带了点笑意,“你看,这是什么?” 冉晓岑看到那瓶子上的图案,不由一愣:“圣药?”她张口结舌,“它不是被那小子拿走了?” 张天提起药瓶,拔开塞子,嗅了嗅,露出满意的微笑来:“你以为我既然知道他不会守诺言,这么珍贵的东西我还会给他么?” 冉晓岑眼睛一亮:“那……阁主让我交给他的莫非是毒药?” “不,那小子生xing狡猾,如果是毒药,他一定会觉。那的确是那枚毒弹的解药。唐门那场火本来就是我们偷了配方后蓄意放的,所以我们自然有解药。” 冉晓岑愕然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那么……既然阁主有解药,也愿意给萧清山真正的解药,又为什么要绕一大圈子呢?” 张天瞥了她一眼,心下不由摇头,觉得冉晓岑毕竟还是太嫩,最多只能当个杀手,无法明白这其中的机关厉害,耐心解释:“现在,我们偷拿了圣药,给萧清山解药,又让戚侯府去抓萧清山。那么,戚侯府的人会认为是萧清山拿了圣药,萧清山自己也会这么以为。戚侯府根据我们的消息抓到他之后,绝对会让他吃足苦头。而我们……” 冉晓岑脑中电光一闪,终于将所有事情串了起来,明白过来,又是心惊又是佩服,接口道:“而我们却可以拥有真正的圣药并且不会招致任何人的怀疑!” 张天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摩擦着那瓶宝贵的圣药,思及那个霁云阁追杀已久,冷笑道:“想耍我?他还太嫩了。” 冉晓岑振奋了精神,脸上也慢慢有了笑意:“那阁主打算拿那个小子怎么办?” “照那小子的话,侠王府前段时间的变故,和这个小子肯定脱不了关系。少爷那里讳莫如深,只能从这个小子这里入手。我有种预感,霁云阁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张天负手思量道,“这几次下来,除了画像不符合真人之外,少爷给我们的命令都准确地指出了萧清山的位置,如果不是萧清山那小子疯了,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那么就说明少爷另外派了人盯着那小子。” “所以,我怀疑,少爷有另外一个暗中替他效命的秘密组织。在他眼里,霁云阁的价值已经削弱了,他的态度才如此难明----他想慢慢把霁云阁架空!” “就让戚侯府帮我们抓住萧清山,然后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等着萧清山自己来求我们,告诉我们,这一切的真相!” 第四卷 第六十五章 莫名失踪 () 随州客栈。<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少年拎着行李回到原先的客栈厢房,怕冷羽珏还在睡,便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他方一进门就觉得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究竟哪里不对,正在思量间,抬头正好对上一双冷眸,吓了一跳。 原来冷羽珏早就醒了,坐起了身子,靠着枕头,脸色依然很难看,声音冷冽却带着一丝虚弱:“怎么是你?越说你去安阳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当然是我,不然还会是谁?喂,我可是为了你拚死拚活才赶回来的,口气不需要这么不好吧。”萧清山听这冷羽珏话颇不顺耳,“哼”了一声,环视了下房内,才现究竟有哪里不对,“那个死书生呢?” 冷羽珏沉了脸,带着隐隐的担忧和恼怒:“他有事走了很久了。” 萧清山暗自皱了皱眉,然后甩了甩头道:“算了,他爱走不走,不管他。”他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犹如琉璃一般的瓶子放到桌上,扬起得意的笑脸,“呐,这就是圣上赐给戚侯府的天下难得的至宝,能解百毒的圣药。现在这么快就被我拿来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少年的脸上露出得意扬扬的笑容,厚颜地将霁云阁的功劳揽在了身上,并且毫不脸红,眼巴巴地望着冷羽珏。而冷羽珏只是懒洋洋地瞥了圣药一眼,撇了撇嘴,一句夸奖的话也没说,淡淡道:“那我等等再喝。” 萧清山收起了笑容,瞪了她一眼:“你的毒越早解越好。现在就把它喝了!” 冷羽珏抿着嘴,苍白着脸,但是目光却依然凌厉如剑:“我不喝。” 少年几乎要跳脚,难得叫起了冷羽珏的全名:“冷羽珏!你不要在这个任xing好不好!” “我喝也可以。”冷羽珏坐了起来,环抱着手臂。语气依然冰冷,却更加任xing,“你把他找回来。” 萧清山没想到冷羽珏也有如此孩子气任xing地一面。心中没有来地一阵烦躁。又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他看着冷羽珏脸上那抹病态地嫣红。忍不住上前用手探了探她额头。无视女子瞪过来地冰冷目光。倒抽了一口气:“这么烫!”接着不由得怒火冲天。“那个死书生自称是大夫。居然就这样丢下你跑了?” 难怪一向冷漠地女子会如此任xing和暴躁。原来她已经病得如此严重了。 冷羽珏打开了他地手。力道远比不上平时。但也着实不客气:“他不知道。他已经失踪一日有余了。”她撇了撇嘴。朝桌上抬了抬头。低声道。“他也熬了足够地药。只是我没喝。” 萧清山顺着她地目光看到了摆在桌上地药。现那碗药根本没被动过。不由回头道:“你为什么不喝药?” “……我不爱喝。”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你前几日还不是乖乖喝了? “……况且我懒得下床。”更加理直气壮。 难怪会烧得这么厉害……萧清山无语地捂着脸叹气,开始怀疑冷羽珏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活过来地。早知道冷羽珏就是这个xing格,根本就不应该放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思及此处,萧清山又开始恼怒,“那个书生难道就这样去了江宁?他就这么等不及么?约定的十日又还没到……而且就算他要走,居然也就放你一个人在这里,他倒好意思说我拿你来冒险,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 冷羽珏听得不顺耳,为靳越辩护道:“他并未就这样离开。为防有变。他在门口设了阵法。” 萧清山回头看了看门口。轻哼一声:“得了吧,如果那阵法有用的话。那么我是怎么进来地?” 冷羽珏抬起下颌,带着惯有的冷傲:“你以为我呆在这里是白呆的么?我刚刚才将阵法破坏了。你就刚巧回来了。” 萧清山一愣,忘了刚才自己还在抨击靳越的阵法,忍不住叫了起来:“那阵法是在保护你啊,你居然破坏了?要是刚才进来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什么敌人……” 脆弱的红衣女子依然一脸傲然的冷意:“谁要他保护?我讨厌被关着,讨厌无力,我也讨厌这个阵法!”顿了顿,冷羽珏苍白着一张脸,作势要下床,皱眉道,“而且他今晨出去,已经五个时辰了还没回来了,恐怕出了什么事情。我要出去找他。” 少年急忙跑到门口,一脚横在上面,将门封得严严实实的,恶狠狠道:“别想出去,你快点给我把圣药喝下去,然后躺下来休息。” 红衣女子一记冷眸杀了过去,撑起身子,警告道:“你以为你这样能拦得住我?” 萧清山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我就是能拦得住你。怎么样?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连剑都握不住了,还想出去?逞强很好玩么?” 冷羽珏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有想到萧清山这回居然敢这么对她说话,气得抖:“你……” “你什么你。”萧清山哼了一声,缓和了语气,“怎么?想揍我?想打我?那就把解药喝了。靳越那个死书生地事情你不用操心。大不了……”少年不甘心地撇了撇嘴,“我出去找他总行了吧?” 冷羽珏瞪向萧清山。 少年拿起桌上的圣药,走过去递给冷羽珏:“来,我看着你喝了它,我就去找他。” 冷羽珏又瞪了他很久,才接过解药一饮而尽,然后用力地将药瓶丢在地上。 “我要杀了你。”语气冰寒得犹如出鞘之剑,冒着森然之气,可以体现出冷羽珏此时的愤懑之情。 可惜这话听得一次还能唬住萧清山,但听得多了,少年显然已经不放在心上,只是满不在乎地挖了挖耳朵,道:“好啊好啊。等你身体好了,我让你想杀几次就几次,怎么样?” 见得冷羽珏带着一身杀气又躺回榻上歇息,萧清山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下。装傻故意忽略冷羽珏探过来地眼光,半天才认输般地说:“好啦好啦,我现在就去找,总行了吧?” 他起身走出门口。禁不住冒出一个想法来:如果失踪的是他,冷羽珏还会这么担心么? 察觉到自己想法的萧清山一愣,连忙劈头盖脸地将脑海中刚冒出的想法给塞了回去,加快了步伐,走出了客栈。 那个书生会跑到哪里去了呢? 萧清山走到在随州街道上,目光无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着,但他自己也知道靳越不太可能再待在随州,多半已经出去了江宁。可是心下又觉得奇怪,以他的xing格,居然会丢下冷羽珏自己去江宁。 ……啊。才不管他!那个死书生走了最好,他才不要去找他回来。萧清山冷哼,又盘算着如何回去和冷羽珏交待,正想着,突然见到远方一抹熟悉地背影,不由得刹住了脚。 不会吧……他居然真没有出城?那他干什么不回去?萧清山走得近了,才确认那个怔怔站在城门口不远处呆的人的确是靳越没有错。 萧清山立刻就想掉头,当作没看到他。但是又忍不住转过头看了靳越一眼。 靳越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紧紧地锁着,目光涣散地看着前方。看起来比冷羽珏还像个病人。他没有看到萧清山,直直地矗立在来往地人当中动都不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萧清山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用力拍了靳越地背一掌:“喂!你不是去江宁了么?怎么居然在城门口呆?” 靳越缓缓转头看到了萧清山,微微一愣,眼睛明明定在萧清山身上,但眼神飘忽着,表情复杂,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江宁么……我去不了了。” “去不了你干什么不回去?”萧清山面色铁青地骂道,“你知不知道,冷羽珏会担心你啊!”见靳越眼神游离,明显没有听见他地话,不由得在靳越眼前晃了晃手,“喂!喂!本小爷在和你说话啊,你听到没有?” 靳越像是根本没有听见进去,神情恍惚而黯淡,低低自语道:“我回不去了。” 萧清山瞅着他神情怪异,到了嘴边的讥讽也不由得吞了下去,转了个话题,斜眼哼道:“早知道你靠不住啦,书生,你不用去江宁了。小爷我已经将圣药拿回来了。” 一脸恍惚地靳越似乎这才从沉思中惊醒,终于把少年地话听了进去。他抬起头,盯着萧清山,眼神慢慢恢复清明,重复道:“你说你已经将圣药拿回来了?” “对啊。而且,我已经试验过了,那的确可以解毒弹的毒。”少年忍不住勾起了笑容,“而且我刚才已经给羽珏喝了。她的毒肯定已经解了。” 靳越怔怔看着萧清山,眸中的担忧和隐晦之色终于褪去,真心真意地笑了起来,温柔的眼波弯了起来,带着点点波光,整张俊脸一瞬间亮了起来,“小萧,谢谢你。” 要是靳越出言讽刺,少年还能应对自如地十倍百倍回报回去。但听到靳越的感谢,萧清山颇不习惯,反而一噎,僵直了脖子,摆出不自然的神情,咳嗽一声,涨红了脸,恶狠狠道:“谢个屁啊。关你什么事,你以为你能代表冷美人?就说你没有一点用处,只会添乱,关键时刻还是得靠我……喂!说你呢,你笑什么!” 靳越也没反驳,只是笑,笑得舒坦又开心,似乎是放松下来之后,他地脾气变得格外得好,也不与萧清山计较。萧清山自讨没趣,说了一会儿就闭了嘴,懒得理会旁边笑得格外灿烂的书生,阴沉着脸快步走到了前头。 两人走回客栈,萧清山走在前头,步伐轻快地抢先冲入了厢房:“喂,冷美人!书呆子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了,要杀要剐要快点……”他的话还没有完,就犹如被人斩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靳越瞧见萧清山煞白地脸色,连忙走了过来,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屋内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桌子翻倒在了地上,榻上的被子被人划破,棉絮飘了一地,角落里的琉璃瓶子碎了一地,屋子中央的一大滩血迹还没有凝固。 ----而冷羽珏,不见了! 第四卷 第六十六章 吵翻 () 萧清山立刻奔进屋里,环视了一周,来回搜寻了一下,见冷羽珏确实不在房内,脸色又白了几分,脱口骂了一声“该死的”,猛地踹裂了翻在地上的桌子。<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 靳越的表情也不好看,怔在了门口许久,没有说出话来。但是他终究要比少年镇定得多,深吸了一口气就走进屋里,蹲下身子,用手蘸了下血,锁紧了眉毛道:“我明明就设了阵法,肯定有别的什么人进来过,应该没有走多久……”他猛地抬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去找我的?” 萧清山怒道:“你那个破阵法早就在我回来的时候就被冷羽珏自己破了!根本不顶用!我是在半个时辰之前出去!”他突地醒悟,“对了!她如果出去了,现在肯定没有走远!”当下就奔出了门口,没有理会身后靳越的叫喊。 他迅速奔出客栈,正好看到几匹马以飞快的速度跃过了几个小贩,朝拐角奔去。他直觉地感觉不对,运起轻功,全力朝马奔去,离得近了,现马上那几位男子身材高大,统一着戎装,动作干净利落,明显训练有素。队伍里唯一的戎装女子被落在了最后,而那女子怀中昏迷着的人正是冷羽珏! 萧清山看清楚之后,大叫了一声,突地窜了过去,向女子身下的马射了一枚暗器,正好擦过马腿,那马痛嘶了一声,受惊立起。马上的女子没有防备,怀中又抱着冷羽珏,险些摔下马去,急忙拉紧了缰绳,才险险稳住了身形。 萧清山趁此机会扑了上去,想要将女子拉下马,女子有了防备,猛地一夹马肚,马一声长嘶,向前一蹿。让萧清山人一抓落空,只能拔腿急赶。 那马上女子朝前面的男子叫道:“这偷药贼还有同党!” 一旁手提银枪的男子瞧见这里的情况,故意放慢马速,一抖银枪向萧清山头胸之际罩去,萧清山眼前看到一片银光。仓促间连忙一躲。男子一击不成,枪尖一晃,如行云流水般地向萧清山袭去。 好在萧清山虽然内力虽薄弱,但身法灵便轻巧,反应又快。忽左忽右地侧头躲闪,虽然身上挂了彩,却不至于被刺中了要害。眼看着女子的马就要奔远了,萧清山心下大急,突然拔地而起。整个人向前扑去,正好抓住女子座下马匹的马尾。那马方才才受了惊吓,萧清山这一抓,让那马更加暴躁不安,开始乱跳。后蹄不断地向前后踢去,亏得少年幸运,晃了晃身,没有被踢中。 萧清山抓着马尾,艰难地试图抱住马臀,却总被颠开,险些摔了下去,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挺身。想要抓住马上的女子。 一旁男子挺枪一刺,枪尖金光闪现。迅捷无伦的冲萧清山的背后空门刺去。那枪速快极,萧清山几乎无法躲闪。若是被这一枪刺入后背,断无生还地机会。 街角那头。后面地靳越远远地看到这里地情况。快速奔了过来。 就在那一刻。萧清山扯断了手中地马尾。从马上摔了下去。正好躲过了男子致命地一枪。没能将女子抓下马。混乱间。女子腰间地一块令牌被震下了地。 少年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地上。痛得半天说不出话来。爬起来抬头一看。眼睁睁地看着那几匹马迅急无比地消失在了眼界。再也看不到了。 萧清山怔怔地望着那几匹马消失地方向。又是恼怒又是不可置信:“冷美人武功那么强。怎么可能就这样被这几个人带走了……”少年早就习惯了红衣女子地强大和关键时刻爆地武功。这也是他之前肯离开房间去找靳越地原因之一。况且刚才那些人动作利落。内力却不高。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 刚刚赶到地靳越将刚才地一切尽收眼底。脸色煞白:“她地右手上有伤。不能握剑。而且她现在身体虚弱。解药也没有那么快有效果地。如果那些人趁虚而入。她根本不可能抵抗得住……”越说越是心慌着急。靳越脑中又一阵晕眩袭来。他低下头微微喘了口气才缓了过来。 靳越低着头。突然看到不远处从女子身上掉下来落在地上地令牌。弯腰捡了起来。盯着那块令牌:“这块是官家地令牌!” 萧清山抢过那块令牌,皱起了眉头:“不是侠王府的。那些人不是霁云阁的……” “的确不是霁云阁。”靳越又将令牌接了过来,仔细检查了一番,翻了过来,指着上面的小纂道,“这是戚字。只可能是戚侯府。” 他转过头盯着萧清山:“你究竟是怎么拿到圣药地?他们怎么追得那么快?” “我通过霁云阁从戚侯府拿来的。”萧清山的脸色铁青,愤怒得手都要抖了起来,眼神几乎要迸出火花来,“霁云阁!我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吞这口气就这样善罢甘休!” “你在说什么?这和霁云阁有什么关系?”靳越心下焦急,立刻敏感地感觉到问题,连珠炮似地问,“你去找张迪了?那你拿的究竟是解药还是圣药?”他沉下了声音,“ “你别管那么多。”萧清山转头就走:“我这就去安阳,就算赶不上他们,我也要去戚侯府里把人救出来。” “不,如果是你拿的圣药,你被抓了更糟糕,你不能去。”靳越抓住了萧清山的手腕,眼神一沉,“让我去,戚侯府说不定会相信我,我可以救小珏出来,只要我……” “小爷我没空和你玩什么计谋!现在***什么计策都不管用!”萧清山用力甩开靳越的手,把气全撒在了青衣书生身上,朝他吼道,“你刚才为什么不动手!只差一点就可以拦住他们了!” 靳越旧伤未愈,本就虚弱,被萧清山一推,晃了晃才定住了脚。他再也沉不住气,咬着牙,一字一顿:“你以为我不想么?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救小珏!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会武功!” “骗鬼吧!”萧清山大笑一声,眼神却透着滔天地怒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真地以为你就是一个普通的书生?乔瞬游费尽心机要引出来地人就是你!你还跟我说不会武功,哈,你倒说的出口!” 靳越冷下了一张俊脸,眸中带着冰冷地怒气和焦虑:“信不信由你。现在当务之急不是纠结这个,而是马上去救小珏!” “被说说中了吧?”萧清山没理会靳越的话,猛地上前抓住了靳越的衣领,凑近了朝他低语,眼眸阴狠,“要我说,要是你今天不出去,她不会想破坏阵法出来,我也不会出来找你!那么她根本不会被抓走!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书生敛起了眉,丝毫不避让萧清山的眼神,说出来的话一针见血:“你觉得把错全推到别人身上就能让你好过么?” 萧清山像是没听到靳越的反问一样,继续凑近了,盯着靳越的眼睛,手上攒紧了靳越的衣服,冷冷道:“你倒是说说你今天出去究竟去干什么了?” 靳越眯起眼睛,咬紧了牙,却没说出一个字来。 “哈!说不出来了吧!”萧清山冷笑,眸子中闪动着愤怒,也不管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无理取闹,有多么恶毒,“我刚刚回来,怎么会这么凑巧你就不见了,怎么这么凑巧她就在我去找你的那半个时辰里出事了?你***就是故意让她被抓的吧?哈?” 青衣书生身子一震,一向温和的眸子里褪尽了最后一丝忍耐,抬手用力掰开了萧清山的手指,终于动怒了:“萧清山!” 萧清山放开了他的领子,一步一步警惕地盯着他,恶意道:“这都是你的错。靳越,你就抱着你那些狗屁秘密去死吧。今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要怎么做我管不着,我要做什么你最好也别多事!”丢下这一句话,他转头就跑,丝毫不理会后面的靳越带着怒气的声音,脚下运上轻功,远远地将书生丢在了后面。 他无心再与任何人纠缠,更不想回客栈费劲去找自己的马,随手就抢了路旁马厩里的一匹马,迅速飞身上去,不理会身后马主人的叫喊和咒骂,只是随手抛了块银子到身后,直接向城外奔去。 风呼啸地吹过耳旁,萧清山感到一阵强烈的愤怒流窜在血液中咆哮着,让他几乎无法思考,只能鞭策着自己不断地向前赶,向安阳赶去。 而那股强烈的愤怒后面是一种同样强烈的恐慌与不安,在噬咬着他的内心,让他的心脏一阵抽痛。 他刚才如此愤怒地对靳越火,一股脑地将错误全推在靳越身上,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慌张,还有另外一部分他打死也不会承认的原因是,他心虚了。 如果不是他愚蠢到中了张迪的圈套,如果不是他过于自信没想到霁云阁的后招,冷羽珏根本不会落到现在这个糟糕的境地! 她如果死了……不!就算是这样,这也不是我的错!也不关我的事情! 萧清山猛地摇头,咬紧了下唇,眼神狠戾。 混账。我一定要将她救回来,等着瞧好了。 碎碎念,我恨武打……泪,另外,上天啊,请赐予我收藏吧。飘走…… . 第六十七章被困 () 冷羽珏醒来的时候感到头像要裂开一样地抽痛着,一片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四肢麻,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恢复了知觉。(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她的眼前也慢慢褪去了黑色,透出光来。 冷羽珏坐起身,现身上并没有像前几日一样酸软无力,心下知道必定是萧清山给她喝的那瓶药起了作用,但是头疼得依然像一团糟的浆糊,不由皱起了眉头,可是,如果那药有用,为何头会痛成这样? 接着,她脑中的混沌渐渐退去,她突然想起她昏迷之前生的事情来了。 萧清山走后没有多久,冷羽珏药效作,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就要睡去,突然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直直向房间走来。她猛地睁开眼睛,还未下床,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几位戎装男女。她眼下有黑块跳来跳去,导致她看不清来人的面目。她低吼着下床,摸向桌上的剑:“谁?” 戎装女子看到了桌上的药瓶,叫着“圣药”,就扑了过去。 “滚开!”冷羽珏忍着手中的剧痛,朝女子声音出的方向划出一抹耀眼的寒星,可惜她现在的身体虚软无力,攻势连平时的三成都没有到,被女子躲了开来。 一旁的戎装男子起身挡在了戎装女子面前,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朝冷羽珏划去。并没有多少内力,但刀法整齐而毫无累赘,精简又直指要害,只有久经沙场的人才能使出这样的刀法来,但出手留有余地,只是在防御,并没有想要置冷羽珏于死地。 戎装男子话了:“姑娘。圣药是不是你偷的?” 这些人不是武林人。 冷羽珏没有回答,心不在焉地想着,回身勉强躲过戎装女子抓来的手,用力掀起桌子向他们砸去,闭上眼睛,凝神分辨房内众人的方位,忍着手中的剧痛,打算最后再出一剑。 似乎感觉到冷羽珏看不清楚。女子突然洒了一抹白粉,冷羽珏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脑中一昏,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地身体渐渐软倒下来。 陷入昏迷前。冷羽珏模模糊糊听到身旁争吵地声音。 “你居然用迷药。侯爷要是知道了……”话语渐渐在耳边模糊成一团。她带着猝不及防地愤怒陷入了无边地黑暗中。 好吧。久历江湖。她最后居然栽在了一群武功并不高强地武将身上。真是讽刺。 想起了一切地冷羽珏带着恼火。警惕地向四周望去。她抬起头。冷冰冰地铁条就映入眼帘。先是一愣。继而瞪大了眼睛。立刻跳了起来。刚一动身。手脚像是被人拉住了一样地沉重。她这才现自己地手脚居然都被铁链拴着。一股强烈地愤怒之火涌了上来。她愤怒地开始扯铁链。却越缠越紧。 “没用地。你挣不开这条铁链。”似乎是听到这边有动静。有人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朝着牢里地她冷哼了一声。 冷羽珏抬起头。眯起了眼睛。眼前地将领模样地女子很陌生。但是她地声音勾起了冷羽珏地回忆。 冷羽珏一双眸子完全冷了下来,带着杀气:“卑鄙!” “我卑鄙?”女将领想到之前惨遭萧清山毒手的爱马,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道。“你那同伙也不遑多让,恬不知耻。居然朝马暗器,抓马尾。吊在马臀上,也不嫌丢脸!” 冷羽珏皱着眉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女将领说地究竟是谁,抿起嘴。但是她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少年嬉皮笑脸的表情,知道靳越还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所以只可能是萧清山,脑海中又踹了幻想中的少年一脚,面上却依然冷着脸道:“他就喜欢马屁股,关你何事?” 女将领本来还要说什么,闻言差点呛住,瞪大了眼睛,指着冷羽珏:“你!你用词怎能如此粗俗!” 冷羽珏莫名其妙,她有说错什么了么,索xing跳过这一节,用力拽了拽铁链,冷冷质问女将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们究竟是谁?” “你倒睡得舒服。现在已经是五日以后了!”女将领凝神看向冷羽珏,眼神严厉,“你先回答我,你究竟是怎么偷走圣药的?圣药呢?” 冷羽珏漫不经心道:“什么圣药?” “就是当时桌上那瓶子装着的药!” “哦,我喝了。” 女将领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冷羽珏,扑了过去,抓紧铁条,怒吼出声:“你!你居然不仅偷了我们戚侯府的圣药,还把这天下至宝给喝了!你……”她咬着牙半天说不出话来,手指微微颤抖着,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你究竟是怎么偷到圣药地?” 冷羽珏这才知道这伙人就是自己喝下的那药地主人,心下皱眉,就知道萧清山的东西肯定不是偷来的就是抢来的,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的。她暗中叹了口气,抬起下颌,回答得很干脆:“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的确不知道萧清山是怎么偷药的。 女将领气得瞪着她无语了半天,最后铁青着脸,狠狠地拂袖而去。 冷羽珏朝她的背影喊道:“喂!把我放了!”然而那女将领理都没理就走了出去。 冷羽珏瞪着面前地铁条半天,不禁有些想念削铁如泥地灵剑来,恼怒地甩了甩锁链,索xing重新躺了下来,干脆闭目准备继续睡觉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惊呼:“侯爷!”接着外面亮起了火光,更多的脚步声向这里涌来,冷羽珏睁开了眼睛,现这里地火光全都被点亮了,一群身穿铁甲的将士围着一位威严老走进了牢房,女将领面露紧张地跟在了后面。 威严老一身华贵地戎装,手持着柱杖走了进来。他须尽白。但双目炯炯有神,内敛精光,面色红润,保养得很好。 冷羽珏眯起了眼睛,这恐怕就是他们口中的戚侯爷了。 “小瑛,那天的事情,戚俞已经向我报告了。”戚侯爷负手望向他们,话语浑厚。“本侯说过,做事要有理有节,有退有进,就是对敌,也要坦坦荡荡地赢得光明正大地胜利,否则别和别人说是我戚侯府出来的兵!” 女将领红着脸低下了头,同行的戎装男子也不敢与戚侯争辩。 冷羽珏漫不经心地看着,目光扫过戚侯爷。本来没有过多留意,但突然瞥到了某样东西,身子一震。 她的目光停在老腰间的剑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坐起身来,铁链叮咚作响。那样的花纹,那样的长度,她很熟悉。 “灵剑!”冷羽珏脸色变了。指着戚侯爷腰间地剑叫了起来。 戚侯爷一愣,转头看向牢内的冷羽珏:“你这女贼。认识这剑?” 冷羽珏皱紧眉,紧紧盯着那柄剑:“那是我的剑!” “说谎!”戚侯爷有些怒了,手杖重重地撞了下地,声音威严,“你这小姑娘究竟是谁家养的?不仅敢偷别人家的御赐的圣药,还张口闭口说的都是谎言。说!圣药在哪里?” “圣药什么的,我不清楚。反正我已经喝了,你要也没用。”冷羽珏冷哼,抬手指向灵剑。一字一顿。“那剑地确是我的!” 红衣女子横眉冷对:“偷剑贼!” 白眉侯爷拍案而起:“偷药贼!” 两人均站了起来,瞪向对方。戚侯爷吹胡子瞪眼,冷羽珏面露杀气。一老一少,身份迥异,表情却格外相似。 接着,两个声音在牢房中同时响起,一个威严一个冷漠:“把剑(药)还来”,说完两人同时一愣,又皱眉瞪向对方。 威严的声音低吼,犹如一头雄狮在咆哮:“你这女娃怎么如此不识好歹!本侯谅你年幼,又是女子,才格外宽容,你却贼喊捉贼,诬赖本侯!” 怒吼丝毫没有吓退冷羽珏,她丢过去一个挑衅的眼神,言简意骇:“……贼喊捉贼的是你!” “本侯警告你,要注意你说了什么!” 冷羽珏直直地指着他,丝毫没有敬老尊贤的意识:“我说,你拿了我的剑!” 戚侯爷气得胡子都在抖:“这明明是别人寄在本侯这里的,你居然敢说是你地剑。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贼倒喊抓贼起来了!这年头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得法理道德,如此血口喷人,真是世风日下,咳咳,世风日下!”白眉侯爷说得太激动,一不小心呛到了。 一旁地将领连忙上来轻拍侯爷的背:“侯爷不要气,将这女贼杀了便是。 老爷子回头吼着,声若洪钟:“本侯和你们说过多少遍了,不准用私刑!杀人也要上报官府后才能动手,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本侯以前的话都当耳边风了?” 冷羽珏此时突然插了一句:“私刑包括私自囚禁他人么?” 戚侯爷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过头,拍了拍手杖,几乎气得抖,勉强压抑着怒气,高傲地说:“你以为本侯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做如此不懂规矩?朝廷早就明令批文允许本侯在一定限度下将罪犯囚于侯府!” “……我犯了什么罪了?” “偷盗圣药,更重要的是出言不逊,诬蔑堂堂侯爷!”白眉侯爷说到激动处,口水飞溅, 周围一圈将士面面相觑,均觉得场面诡异,想笑又不敢笑,表情扭曲。 冷羽珏出口更加不客气“老贼戚侯爷听了这话更为光火:“你!你身为一个年轻人,居然出口如此粗俗不堪,有伤风气,如何立足于世,如何光大国家。如何保家卫国!当抄军纪三十遍,罚跪十二个时辰,以儆效尤!” 戚侯的话落地有声,煞是威严,震得牢房的铁条都要动了起来。一旁的将士们明显平时已经听得多了,养成了习惯,条件射地抖了一抖,连忙挺直了身板。 “……”红衣女子扬起了眉毛。 什么有伤风气,什么保家卫国?……他究竟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话都没有听懂? 一旁的将领咳嗽一声,尴尬地凑到戚侯爷身旁低声道:“侯爷,她只是个小贼,不是军里地人。” 戚侯爷自知失言,老脸一红,哼哼道:“这些江湖蛮子就是应该多听教诲,多受教训,省得惹出那么多乱子来!” 就在此时,外面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喧哗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传进了牢房。 戚侯爷跺了跺手杖,压住了那阵喧哗,不耐烦地低吼道:“外面是怎么回事?吵成这样?我平时是怎么交待你们地?怎么这么不成体统!” 门外的将领急匆匆地走过来,恭敬地在戚侯爷身边停下,低声道;“侯爷,有外人闯进了侯府,已经被我们抓住了,现在在大厅听候侯爷落!” . 第四卷 第六十八章 闯入侯府 () 萧清山进戚侯府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虽然他拿到了圣药,但是是通过霁云阁的渠道拿到的,从未真正到安阳查探过,但是他来之前本来以为自己就算找不到冷羽珏,也一定可以全身而退。他虽然容易情绪化,但是并非莽撞的人,这次的失误只是源于他下意识的错觉----霁云阁五日之内就轻易拿到了圣药,而他自己曾多次挫败霁云阁,所以他自然认为若是换作他进入侯府,也应该进退自如才是。可惜,萧清山忘记了自己也曾经说过,霁云阁在戚侯府有卧底,联系紧密,所以才容易取药,而且萧清山能多次挫败霁云阁,并非因为他强于霁云阁,而是因为他掌握了霁云阁太多的信息,然而,这次,他对戚侯府一无所知。 如果萧清山能够有时间静下心来想清楚,也许他就不会选择在刚入安阳,还不清楚戚侯府的地形的情况下,就做出翻墙这个愚蠢的举动。 当天晚上,萧清山带着暗器和一身黑衣从侧墙翻入戚侯府,轻巧落地后,因为没有出任何声响,所以没有注意到围墙上已经悄然示警的机关。 待他躲入廊中阴影中,听到四处涌来的脚步声,才骤然觉得不对。萧清山远远望见在黑中逐渐汇聚的火光,情急之下回头撞进身后的门里,连忙掩上了门。 他环视了下自己所进的房间,现自己很幸运,房内并没有人,昏暗着没有点灯。借着月光,萧清山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暗自叫糟。这屋子宽敞舒适,富丽堂皇,摆满了贵重的古董和摆饰,恐怕是主人所用的房间。正要转身出去,目光一瞥之下,却定在了桌面砚台压着的一封信封下,停下了脚步。 萧清山觉得信封上的字迹很眼熟,似乎在哪里看过。不由走上前细看,但又不确定究竟是谁的笔迹,在脑海中一一搜寻人选,却一无所获。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撞开,一排排的火把伴随喧哗地人声鱼贯而入。萧清山一惊回头,抬手射出一排银光闪闪的暗器。 为将领握剑上前,挡住了那些暗器。暗器都打在了为将士的铁甲上,那铁甲不知道是何材料所造,居然没有被暗器穿透,被钉出几个凹痕,然后暗器纷纷落在地上。就在此时,那位将领将飞快抽出困龙绳一掷。正好套住了正在掏暗器的萧清山身上,萧清山挣扎着射出暗器,被另外的士兵用盾牌挡住,将领用力一拉。绳子一紧,牢牢拴住了萧清山,让他躲无可躲。 战斗就这样完了吗?完了。过程很简单,结果很明确,与霁云阁斗智斗勇未尝败绩卑鄙无耻阴险狡诈地萧清山就这样简单地被抓了。 少年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大声咒骂,奋力地试图挣脱,却被套上更多的绳索和铁链。更多的士兵涌了过来。把他包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萧清山绝望地看着那些人走上前缚紧了自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落在一群武功不怎么样地低级士兵手中。口中更是咒骂不休。一些话恶毒无比。但那些将领和士兵像是没听见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萧清山听到一旁地领头将领命令另外一些士兵:“把他押到大厅。我去跟侯爷汇报!”说罢。就转身离去。萧清山有些惊慌。使劲挣扎。却没能挣脱束缚。反而被两旁地士兵牢牢压住。押送去大厅。 行至半路。突然从对面迎面走来了两个将士。伸手挡住了带着萧清山向前地几位士兵地去路。 那人低声交待道:“侯爷正在待客。下令先将此人关押。日后再审。” 押着将士讶异道:“侯爷不是在审偷药贼么?怎么又招待客人了?” “本来是地。而且侯爷也下令将这个不识好歹闯入侯门小贼一起带过去。不过现在突然有位贵客来了。侯爷要先接待他。所以就下令先暂缓这个小贼地事情。” 被缚双手的萧清山闻言心下一喜,他们若是没有细审他,现在就把他关押起来,那么他们就不会觉萧清山与失药之间的联系,那日在马上见过他的人也多半也没有机会指认他。如果他被当作一般的小毛贼处理,那么逃跑地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正在窃喜中,萧清山又突然想起刚才那人口中的“偷药贼”……难道那是冷羽珏?戚侯爷在审问冷羽珏?少年跳了起来,回头正要问那人,身上绑着自己的绳子却被一扯,自己被推搡着押送到另外一个方向,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一路走着,一直被押送进了一座牢房。 萧清山在牢房里关了几日,本来还乐观地想着有可能误打误撞和冷羽珏关到一处去,这样就可以知道冷羽珏究竟在何处,可是当他被押到牢房地时候,现牢房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别人。不仅如此,几间牢房连在了一起,用铁条间隔着,门锁重重,很难逃得出去。 萧清山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砸了这牢房,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几日是萧清山连日以来得到的最长的休息时间,也让他终于能沉下心思,认真思考连日来生的种种变故。 萧清山坐在角落,思考着冷羽珏可能被关押的地方。冷羽珏一定在别处。一个更隐秘,枷锁更多的地方。 他有些懊恼自己的鲁莽和托大,若不是自己贸然闯入戚侯府,说不定他还在外面,可以计划周密地营救冷羽珏,而不是把自己也推入危险的境地。 他现在是暂时出不去了,也还没想到什么其他办法,靠他自救恐怕很困难。 还有什么人能救他和冷羽珏? 萧清山的脑海中浮现了那张经常笑得眉眼弯弯十分欠揍地脸,惊觉自己在想什么,立刻在脑海中把这个想法揉成一团,恨不得踹自己地脑袋两脚。 指望谁也别指望靳越。萧清山恼火了起来。 靳越若不是那人,那就不过是个笨手笨脚,不会武功的书生。就算就他清楚萧清山和冷羽珏被关押在戚侯府,就凭他那个轻飘飘地身板。还没进门就被人丢出去了,更不要说把他们两个救出去。 这人若真的是那个人,固然有能力救他们两个出去,但萧清山可没有忘记临走前和靳越吵翻地时候所争地话题,看他那个样子。未必肯就此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而就算他肯,多半也只会去救冷羽珏,别指望他能顺带捎上萧清山,以前还可能,现在嘛……自从撕破脸之后,萧清山自觉如果换作他。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哪里还会好心相救,更何况萧清山一向觉得靳越的温和只是伪装,内里未必是什么好人想到这里,萧清山恶狠狠地想着,他打赌这人一定心黑似墨,口蜜腹剑,连冷羽珏这样外冷内热的人都被他蒙蔽。别人就更不用说了。而他萧小爷明察秋毫,当然不会上他的当。 没有察觉到自己带着妒忌地微妙心态,萧清山又转念想到了霁云阁。他掌握着霁云阁想要的信息,或许能用这个消息再次要挟霁云阁来救他。可是……他们还有可能再上他的当么?被骗了那么多次,再上当他们还真的是傻子。更何况,这次他和冷羽珏的被抓,肯定是霁云阁的报复。如果不是他们暗中通风报信,戚侯府怎么可能抓到他们身上来,更遑论还是如此迅速? 但是萧清山不相信霁云阁就只会做到这种程度,他们也依然想要萧清山所知道地秘密,很明显,霁云阁只是想借此机会扭转优劣局势。来增加谈判的筹码而已。 萧清山思及此处。又皱了皱眉头,那么现在他究竟要不要联系霁云阁?是不是明知道是圈套。还要往下跳? 萧清山苦笑,他有其他路可以走么? 就在萧清山陷入沉思中的时候。突地,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伴随着开锁声的是萧清山已经等了几日的消息:“带他出去,侯爷要见他!” 少年一边想着等下受审的借口,一边恼怒地瞪着眼前的士兵再次将他锁上锁链,缚上双手,像罪犯一样押了出去。 哦,更正,他现在就是个罪犯。 少年悲愤不已,想着若是日后见到冷羽珏,一定要好好哭诉他所付出地代价,冷羽珏口硬心软,他就不相信冷羽珏还会对他那么恶劣。正想着,又被人推了一把,萧清山眸中一厉,低头掩藏起自己阴狠的眼神。哼。这群人给小爷记住了,有时间他一定要好好报复回来! 萧清山愤愤死命挣脱着两边人的扣押,最后被推进了大厅,被缚双手地跌倒在地上。 他看到先看到一双靴子。 靴子的面料是绸缎织成地,手工精细,华丽非常。 萧清山直立起身子,骄傲地抬起头,对上这双靴子的主人。 温柔的眼波,笑起来会弯得像月牙,清俊的脸庞,白皙的皮肤。 那张脸,萧清山非常熟悉。 不同的是,两旁的不再随便用簪子束起,而是用髻整齐地束好,而一身衣裳不再寒酸破旧,修长瘦削的身体外着一件儒黄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滚金丝腰带。他不再是落魄地书生地模样,换之以崭新的面貌,简直比乔瞬游还要像一位天之骄子,优雅贵族。 靳越?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清山迷惑地眨了眨眼睛,苦于被点穴道,说不出来。 那位华服公子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打量着他,好像从来没有看过他一样,举止温文,眉眼俱是风流之色,朝着他微笑:“这是谁呀,戚侯爷。怎么被绑成这样?” 戚侯爷瞥了华服公子一眼,本意是想把毛贼抓来狠狠审问,借以试探这位华服公子是不是像传说中一样胆小无用,但见华服公子表情如常,心下不由缓和了几分,道:“这是前日府上来地小贼,倒让十一王爷见笑了。” 十、十一王爷? 萧清山呆呆地张大了嘴巴,脑中混乱成一片。 靳越是十一王爷?怎么可能?他不是进京赶考才进入朝堂的圈子,如果他是十一王爷,怎么可能需要赶考?传说中十一王爷好男风,追求靳越不果----靳越怎么可能自己追求自己?最重要地是那个该死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整天闲得慌笑得和狐狸一样穷酸得连一两都拿不出来的书生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十一王爷! 那……难道十一王爷长得很像靳越?靳越是皇家的人?那靳越刻意待在冷羽珏身边干什么?十一王爷所谓的追求根本就是误传?或他自恋? 不管萧清山脑中划过多少乱七八糟的问题,眼前这位华服公子好奇地仔细端详着他,转头对戚侯,带着萧清山不熟悉的轻快的语调叹道:“像侯爷这样以武立名的世家,居然还有人敢冒犯,真是不知死活。” 戚侯爷向来不喜十一王爷的名声,更有人汇报了十一王爷调戏侯府将领的事情,更加憎恶这个不学无术的王爷。但这次他一见之下,现十一王爷居然面貌清俊,气质高华,谈吐风雅,不是想象中轻佻猥琐的纨绔子弟,不由好感大生,当下也愿意与他亲近攀谈:“那些江湖蛮子,总是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空有着一身好武艺,却不思保家卫国,偏偏以武犯禁,真是让人生气。” 华服公子笑:“这种小贼哪里需要侯爷亲自操心,直接打几板子丢到外头去不就行了。” 戚侯沉稳道:“这小贼来路不明,图谋不轨,如果不查清背后主使,本侯不会放心。” “那……”华服公子就这样看着他,眉眼弯弯,眼梢带着点传说中十一王爷的轻佻,但是眼中却闪烁着萧清山熟悉的促狭。 这个人,绝对是靳越没错! 每当靳越这样笑的时候,通常都没有什么好事情生。 萧清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靳越回头笑道:“侯爷,本王看上他了。你把他放了给本王怎么样?” “轰”的一声电闪雷鸣,萧清山的脑中世界轰然倒塌。 靳越!你、死、定、了! . 第四卷 第六十九章 贵客上门 () 听到这句话,戚侯爷一愣,胡子抖动了一下,转过头对着华服公子,瞪大了眼睛。<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华服公子依然笑得风流倜傥,潇洒自如,完全没有说错话的自觉。 戚侯爷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出了毛病,所以老侯爷迅速恢复了冷静,道:“十一王爷,你刚才说了什么?” 微笑着的某人完全没有吓坏别人的自觉,瞪大了无辜的眼睛,指着地上的萧清山重复了一遍:“侯爷,本王看上他了。你把他放了给本王如何?” 一向循规蹈矩的戚侯爷一开始没有多想,以为十一王爷看中了小贼的某种能力,便道:“这小毛贼不过是一般的江湖蛮子,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被侯府的人抓到。若是十一王爷需要人差遣,在我手底下挑人便是,何必这么麻烦。而且就算要招揽江湖人士,我相信贵府里也应该有足够的财力去招揽一些真正的高手。” “侯爷,你理解错本王的意思了。”华服公子眨巴了下眼睛,笑得很无辜,“侯爷,您没有听过我的名声么?” 此时被华服公子的外表蒙蔽,已经几乎要忘记十一王爷狼藉的名声的戚侯爷终于想了起来关于面前这人的传说。戚侯爷的白胡子又开始抖动,而且越抖越厉害,他抓着手杖的手露出青筋来,但是戚侯爷依然没有失了礼仪,从嘴里干巴巴地挤出了一句话来:“哈,十一王爷真爱说笑。” 华服公子抬起脸,让戚侯爷看到他炙热的目光和诚恳的脸:“本王没有说笑,是认真的。” 戚侯爷在那一刻想要大吼出声,但是他毕竟没有白活了这么多年,戚侯爷惊讶地现自己还残存着理智来足够支撑他说完这么一句话:“十一王爷,你……究竟是看上他什么了?” 地上的少年一身狼狈,脸上也有着污迹。五官虽然还算周正。但眼神恶狠狠得犹如凶煞,怎么看都像一头就要扑上来咬人的小兽,哪里和……呃……十一王爷想的那方面沾边了? 华服公子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萧清山,笑了起来,抬起下颌:“咦?侯爷你不觉得他长得也未必比女子难看么?喏,至少眉目清秀,五官端正,轮廓漂亮,眼神凌厉而富有生机……哪里不好看了?” 此语一出。现场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到。一旁服侍的下人和待命地将领们瞅见侯爷地表情,连忙直视前方,表情正直,当作自己没有听到那些话。 而此刻地戚侯爷简直要内伤了。他是个非常传统地人。礼仪廉耻、上下尊卑地观念很重。十一王爷虽然辈分比他小。但论地位是远在身为外姓侯地戚侯爷之上地。所以十一王爷突然造访。虽然他一向厌恶他。却依然礼仪周全地接待了他。所以当他现这个十一王爷谦卑有礼。谈吐高雅地时候。不由好感大增。也渐渐觉得是那些只不过是市井流言。做不得真。 不过现实总是残酷地。 戚侯爷抖了抖嘴唇。脑海中冒出一叠一叠地礼教书本。刷地列队站成一排。同时朝他狂吼着。然而面前地年轻人依然笑得文雅有礼。眼神真挚。让戚侯爷满嘴地严厉教训卡在了嘴边。吞下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十分难受。 咆哮和掩面两种冲动在老人家地内心里打架。导致戚侯爷地面目开始有点扭曲。 地上地少年同样面目扭曲。暴跳如雷。这人如果是十一王爷。那么好吧。萧清山也知道十一王爷不是什么好货色。直接自认倒霉。把这十一王爷暴揍一顿抛尸荒野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这人是靳越。那么靳越绝对是故意地!他故意拿他耍弄。看他出丑。来报复萧清山曾经讽刺他是个娘娘腔。还拿靳越和十一王爷开玩笑地事情!这个心黑似墨卑鄙无耻肮脏下流虚伪阴险地混蛋!他要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碎尸万段剁成肉泥拿去喂狗! 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在场地戚侯爷和萧清山终于达成了一致地吐血冲动。和相当近似地想法:此人疯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如果此时萧小爷再不话,估计他可以忍成圣贤,但是他距离好人都有一段距离,更不要说是圣贤。所以且不管此人究竟是十一王爷还是靳越,单凭这一句话,就够萧小爷把他轰到十八层地狱鞭尸几十次了。 “去死!”少年被缚着双手,挣扎着抬起头瞪着华服公子,终于出声音,吼出了冷羽珏经常说的句式,“你才清秀,你们全家都清秀!” 华服公子讶然挑起眉毛,笑眯眯道:“谢谢夸奖,本王也自觉很清秀,嗯,当然本王的一家也是很好看的……” 萧清山一击不成反而自伤,怄得几乎要内伤。他确定面前的人肯定是靳越,因为只有他才有那个脸皮和能力把他气成这样。少年用杀人般地眼神瞪向靳越,低声警告道:“我警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要玩得太过火!小爷不是好欺负的!” 戚侯爷终于抓到了重点,狐疑地看向华服公子:“王爷,他认识你?” 华服公子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道:“看来本王只能说实话了。此事说来话长……”他看向犹自咒骂不休的少年,又转向一旁站着装正直的将士道,“你能不能帮忙点下他的穴道?本王好和侯爷清楚地解释一下。”将士看向戚侯爷,待戚侯爷点了点头,他才依言将萧清山的哑穴封住。萧清山怒瞪着华服公子,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没有能够出声音。 华服公子带着歉意看着他,又转头看向戚侯爷:“侯爷,事情是这样的。其实这位少年是本王府上的……呃,朋友。此次本王与他一起结伴游玩,路过安阳,却生了口角。他赌气出走。故意跑到戚侯府上装作是盗贼被抓。让本王一阵好找。近日本王好不容易才收到下属来报,说他在这里,所以刚才本王才故意提出要看关押的毛贼,就是为了找他。” 这些话听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华服公子表情十分诚恳,但介于他地名声和刚才地那些话,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所谓地“朋友”是什么意思。 戚侯爷抽搐着胡子,挣扎着。 戚侯爷最讨厌这些不干不净,不规矩地事情。如果换做他人。戚侯爷早就教训一顿,将他扫地出门了。但是这人不是其他人,是十一王爷。十一王爷能够这样任xing是有原因地。他身为当今皇上最小的兄弟,一向养尊处优,倍受圣眷,行事乖张,便是当年调戏进士,皇上也不过是骂了骂他,没有舍得重罚。 当年戚侯爷因为战功显赫被封了侯爷。一时声望无二,皇上早就对此心有芥蒂,若是十一王爷前去皇上那里告状,难保皇上不会借此对戚侯府施压。 戚侯爷挣扎了半天,虽然理智控制住了冲动,但是脑中的礼义廉耻又开始在咆哮。 华服公子补充道:“如果他做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本王替他致歉。如果侯爷还觉得有什么疑心的地方,本王与他就在侯府多呆上几日,让侯爷看得清楚,知道本王说的都是真话。你看,为表诚意,本王不是一个下属都没有带么?” 一段话下来,入情入理,戚侯爷完败,终于抽搐着脸松了口:“好吧。这个小贼就任凭王爷处置吧。” 一句话。决定了萧清山悲惨的命运。少年瞪着眼睛。呜呜做声,然而碍着被点着穴道。完全说不出话来,所以抗议无效。直接被华服公子领走。 虽然戚侯爷表面上答应了,但是到底也是没有放心。华服公子带着萧清山离开大厅后,一直由一位将士明里护送暗里观察着,一直到华服公子将少年推进了客房,示意那将士将萧清山的穴道解开后离开。那位将士解了萧清山的穴道后,不好多待,这才离开。 确定门外地人已经走远了之后,华服公子替萧清山松了绑,叹了口气,声音恢复熟悉的温文尔雅,低声道:“小萧,你没事吧?” “靳、越!”少年暴怒,冲上去就要去踢靳越,“果然是你!我要杀了你!” “小声点。我好不容易瞒过去。你不要露出马脚。”靳越苦笑,“在下也是没办法,你这么多天都没有消息,我又武功不行,其他办法也不行。只好行此下策,伪装成十一王爷。这样,不仅能混进侯府,也许还能救出你和小珏。” 萧清山继续阴郁地看着他,愤恨道:“那你去救冷美人啊。又来逗我玩干什么?你找死吗!” 靳越叹气:“在下这几日一直在旁敲侧击,就是想知道小珏的下落,但戚侯滴水不落,我也毫无办法。你以为为何戚侯爷会把毛贼叫上来给我看?就是我慢慢哄他说,没有看过别人审讯犯人,也没见过江湖人。好让戚侯松口让我进入牢房。没有想到他居然把你提了上来。我既然看到了你,便想了这招好放你出来。” 少年吼道:“别找借口,你是故意的!” 靳越摊手道:“我不是故意的!” 少年扑上去就要踢打靳越:“你肯定是处心积虑地要我出 靳越连忙闪躲,直到靠在了墙角,退无可退,才道:“小萧你冷静点。在下一开始真没这么想,我又不知道他带上来的是你,以为是小珏啊!我一看到你,便知道你已经被抓了,当然要想办法救你出来。我现在伪装的是十一王爷,这是我能想到最好最不惹人怀疑的方法了。而且这样不仅能救你,还能够稳住戚侯爷,让他更加相信在下是十一王爷,有更大的机会救小珏。” 萧清山几乎想要掐死面前地靳越。 骗鬼哦!就算靳越是看到他才想到有这个办法能把他救出来带在身边,然而他接下去对戚侯爷所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根本就是他个人趣味,和谋划半点边都搭不上! ……不过,尽管萧清山满心怨恨,但是也不得不承认,按照靳越的办法,他们的确有机会可以稳住戚侯爷,有更大的机会救出冷羽珏。 就在萧清山终于冷静,准备开始就这个局势出谋划之后地行动的时候,靳越想了想,侧头微笑起来了,又露出了弯弯的月牙眼睛,补充了一句不该出口的话:“不过在下承认,这的确很好玩。唔,我觉得小珏如果在,也应该会觉得这局面很好玩……” ……他要是能冷静他就不姓萧! 萧清山脑袋一热,“嗷”地一声扑了过去,将靳越一脚踹翻在地,然后伸手就要打。靳越虽然不会武功,连忙扒住一旁的椅子来挡住萧清山失去理智的攻击,试图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被萧清山绊倒在地。然后萧清山压了上去,去掐靳越的脖子。 靳越几次掰开萧清山的手,想要把他掀翻在地,却都没有办法,有些怒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想想现在地情况!” 萧清山打了靳越一拳,吼道:“理智你个头!谁叫你居然这样耍小爷!” 两人滚在地上厮打纠缠间,都没有注意到门外逐渐走近地脚步声。 “十一王爷,奴婢听到声音,是不是……”正说着,一位丫环推门进来,迎面看到屋内的情形,先是一愣,脸刷地一红:“打扰了。”连忙掩上门退了出去。 她脸上地表情非常明显地告诉地上的两人她究竟在想什么。 萧清山如避蛇蝎般迅速把靳越一手推开,有一种强烈地冲动去抓回那个丫环来回摇晃,咆哮着解释现在的情况。 ……不过,理智告诉他,现在冲上去解释肯定来不及了。 萧清山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面如死灰。这次的打击过大,他蹲在了角落里,脸完全僵硬如石块。靳越按了按身上的青紫,抽了抽嘴角。 “……小萧,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给我闭嘴!” 小孤泪奔来留言,请到起点评论吧。。。另外深情地呼唤,写周记的那位同学,俺想你了,你回来吧…… 第四卷 第七十章 别扭的伪装 () 等到萧清山好不容易定下心来,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他拉长了脸,搬了张凳子坐,坐得离靳越远远的。 靳越无奈地叹气,带了点恼怒:“有必要么?你以为在下会做什么?” 萧清山扬眉,拉长音调,假笑道:“唉哟,王爷真是折煞小的了。小的哪敢有什么想法,这只是拉远距离,以示尊卑上下而已嘛。” 靳越又开始叹气,现自己的好脾气再一次遭到了挑战:“你就不能正常点,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么?” 萧清山收起假笑,抱着手臂,冷冷道:“那也要你正常点才行吧。” “……在下什么时候不正常了?” “你什么时候正常过?特别是刚才你对戚侯爷那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啊!”少年又开始愤怒了,犹如一条炸毛的猫在张牙舞爪。 靳越觉得此时萧清山脸上的表情十分有趣,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笑了,估计少年会再次扑上来,所以连忙抑制住嘴边上扬的弧度,淡淡道:“……在下只是觉得这可能是小十一说的话而已。而且如果不这样,戚侯爷怎么会相信?” 萧清山皱眉道:“就算你穿得很华贵,你就这样上门说自己是十一王爷,他居然就相信了?还有,你就不怕真的十一王爷跑来拆穿你?” 靳越摸了摸头,从腰间的挂饰中拎起一块质地上好的玉佩,笑得有些腼腆尴尬:“去年小十一托人送来一块玉佩。在下想要推辞退回,他派来的人却一下子跑了。在下一时间也找不到小十一,所以只能暂且收下想找机会还他。这次迫不得已,只能用上它来。这是皇上御赐给亲王的贡品,戚侯爷一看便知,自然打消了大半怀疑。至于小十一……”靳越咳嗽一声。“他应该在沧州。在下会想办法把这块玉佩还他,然后向他解释,希望他能谅解……” “那个十一王爷是不是没有脑子,这种东西也敢送人?而御赐的东西你居然也敢收,真是嫌命长。”萧清山冷笑,听靳越提起玉佩,不由上下打量了下靳越的一身华贵装扮,“死书生你这人模狗样的衣服究竟是从哪里来地?” 靳越扬眉。答得理所当然:“买地啊。” 少年跳了起来:“你居然把从林北青那里得来地银子全花了?”他抬手指着靳越地一身行头。“花在这些垃圾身上?” “呃。在下对银子一向没有什么概念。不过貌似那些银子还不够。所以在下还变卖了一些装备和药品。甚至还有一些字画才够地……”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多少钱?” 靳越说了一个数字。让少年再次气得两眼黑。这身衣服地确要很贵。然而却远没有靳越所说地那么夸张。明显是老板见靳越丝毫不懂行情。刻意讹诈地。 萧清山愤怒地瞪着靳越。指望能在他身上刺穿十七八个洞来。他简直要怀疑靳越是不是故意地了。瞧他平常舌灿如花无所不知地样子。你根本想不到他在某些方面却简直让人抓狂地笨拙。 这一路上,靳越和冷羽珏,一个是对花钱毫无概念,一个是挥金如土,只有萧清山因为少时坎坷,了解钱的重要,还稍微正常点。知道要勉力控制花销,还想方设法地坑蒙拐骗来一些银票。可怜他费尽苦心保留的一些财产,到最后一样付诸东流。 大概已经气得过了头反而没有爆的力气了,萧清山居然保持了冷静,高高扬起眉毛:“花了这么多钱,还上门来羞辱我……靳越,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敢说,你这不是报复我几天前说话的话?” 靳越眨巴着眼睛。承认道:“唔,我不能否认你前几天说的话让我非常生气,甚至想放着你不管看看。”靳越地表情又慢慢严肃起来,沉声道,“但是,在下必须要救小珏。我不会拿她的事情来开玩笑。虽然我用小十一的身份进入侯府很方便,我清楚如果要真的要暗中查探小珏的下落,需要能暗中在王府内搜集消息。现在戚侯爷日日盯着我,这个身份反而是个阻碍。我只能找你来帮忙。” “羽珏不在牢房----至少不是我那座牢房。”萧清山终于肯谈起正事。敛起了怒气。“我在牢房里面呆了几日,那边看起来是关押一些犯错的将领或一些毛贼的地方。羽珏肯定被关押在另外一个看守更为严密的地方。毕竟圣药对戚侯府来说很重要。他们一定会对此追根究底。” 靳越注意到萧清山没有再像平常一样玩笑般地称冷羽珏为“冷美人”,而是称她为“羽珏”。眸中微微一动,却没有表现出来。 萧清山沉吟道:“戚侯府里有人见过我,只要羽珏说出是我偷的药,我地身份立刻会被拆穿的。恐怕我们要趁那之前,赶快找到羽珏的所在。” 靳越淡淡瞥过萧清山一眼:“小珏xing格倔强,不懂变通,而且她也绝对不会供出你来,说出这药并非她所偷,所以你不用担心。”他的神情温柔起来,眉眼间带了一点担忧,低声道,“她那个xing格,我怕如果再找不到她,她会吃亏的。” “那,你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天,查探过地形没有?”萧清山问道。 靳越老实回答道:“这几天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我只记得从这里到大堂的路。其他的都不是很清楚。” 萧清山嘀咕道:“我就知道。”他抬头望向门外隐约向这里探头探脑的身影,抬眉假笑道:“那么,王爷,我们还不如出去,好好查探下地形?” 靳越高高抬起眉,看到那些身影,突然明白萧清山不想与他呆一个房间太久让其他人误会,不由笑了起来:“好啊。” 两人推门出去。靳越故意挥退了要跟上来地下人,自房间一路闲逛到了侯府花园内。萧清山将靳越远远甩在了后头,靳越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明白萧清山面上一脸不痛快,暗地里一定在查探地形,也就随着他去了。 戚侯府花园很大,道路里两旁花团锦簇,园中坐落着几座凉亭,园子中央是一汪碧绿的池塘。恬静的水面水波不兴。 萧清山一眼瞥过池塘,突然间“咦”了一声,问道:“为何这池塘里面没有鱼?而且这里也看起来怪怪的……” 靳越扫了一眼萧清山所看向的那个方向,道:“这样的布局并不是阵法。不过地确不是一般富贵人家会用的格局,按照风水,某些亭子的位置偏了很多,有些不妥……” “就这样?”萧清山转身过来,向后面退了几步,想看清整个花园地设置。皱眉道,“反正我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靳越正想说什么,眼睛瞥到前方不远处一大队地下人正往这边走过来,正好瞧见两人,眼神中带了点疑惑。靳越突然上前一步就把萧清山抱了个满怀。 少年吃了一惊,死命挣扎,抬手就要推开靳越。 靳越低声道:“别动。有戚侯府的人在你背后。” 萧清山大怒,介于有人旁观,不得不缩小挣扎地力度。但从牙缝里透出的字犹如冰块:“你想死么!” 靳越小声地抱怨道:“那些人就在对面,我也不想这样。” 萧清山僵在那边没动,闻言现靳越地手虽然抱着他地背,但是得犹如石块,完全没有用力。 体会到靳越的僵硬,萧清山反而大为放松,突然明白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不自在,突然坏坏一笑。索xing大方回抱,用自己最恶心的声音叫道:“王爷 丫的,敢看我笑话,好啊,小爷就恶心死你!看谁先死! 靳越不动,但是从萧清山角度,分明看到他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很好,非常好。萧清山喜出望外,彻底明白在这窘境中并非只有自己一个人尴尬。于是还变本加厉地在靳越身上蹭了一下。 下人们瞧见这边的情形都停住了脚步。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很是尴尬。有一位下人忍不住出轻轻地嗤笑声。似是有些不屑。 靳越眼光淡淡扫去,那位下人立马噤若寒蝉。靳越盯着萧清山的坏笑。突然也一笑,放松下紧绷的肩膀,一把搂住少年的腰上下抚摸着,极其肉麻地环抱住萧清山地腰,声音低沉而平静:“呀,你瘦了……” ……用如此平静的语调更显得温柔似水,缠绵悱恻。 萧清山整个人一下子僵硬地和石头一样,鸡皮疙瘩疯狂地在手臂上跳舞,咬着牙才没让自己一拳把某“王爷”打倒,最后他磨牙笑道:“让王爷担心了。”手却偷偷的在靳越搂着腰的手背上印下淡淡四条血痕,然后看似亲密抱住他的脖子,暗地里死命勒。 靳越满面笑容地低下头来,亲热地凑到少年的耳畔咬耳朵,声音却带了点无奈:“小萧,你别闹了。” 萧清山大乐,认为终于把靳越给弄到受不了装不下去了,洋洋自得,也没顾上一开始的初衷只是别让别人看出破绽,下定决心要把靳越弄到崩溃演不下去。 少年一狠心,扑了上去,用嘴撞了靳越的脸一下,简直跟咬一样凶狠。 靳越大惊,猛地退了一步。 下人们投来奇怪的眼神。 少年背对着众人,对着愕然地靳越露出得意的笑容。 谁叫你要想出这种办法的!哼,小爷可不会任你逗着玩!要玩?好,小爷奉陪! 看,谁,更,狠! 那位“十一王爷”擦着脸,缓缓地微笑着,眯着眼睛,眼眸依然温和,却带着萧清山不熟悉的轻佻和危险的怒意。 于是,靳越挑着嘴角,走了过来,抓住萧清山的肩膀,萧清山介于别人的眼光,不好挣开,就这样怒瞪着靳越。 然后靳越微笑着,俯下身,缓缓朝少年压来,目标,是少年的嘴。 萧清山吓得傻了,居然一动不动。 他……不可能玩真地! 萧清山硬着脖子,死撑着不动。 靳越缓缓朝他的脸逼近,萧清山甚至能看清靳越那双细长的双眼中自己惊恐的眼神,还有靳越不动声色异常认真的眉眼。 靳越的唇轻轻擦过他的睫毛,眼看着往下移动的时候,萧清山打了个激灵,完全不受控制地用全身的力气狠狠把靳越推了出去, 果然,靳越立马退了几步,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笑得温文尔雅又风流倜傥:“看来本王吓坏你了,真是抱歉。” 我、我输了! 萧清山懊恼地想撞墙,看!他果然是逗我玩,根本不可能真地亲下去! 丫地,他喜欢冷美人,我也是!当情敌有我们这么失败的么! 想到那红衣女子如果知道他们在干什么,萧清山地脊背上突然起了寒意,以冷羽珏那种xing格,她一定一翻白眼,冷冷丢个“爱咋地咋地”过来,再也不会理会他们这两个无聊斗气的人。 靳越拉着萧清山神态自若地继续向前走去,经过下人地时候,还朝他们笑了笑。 “啊,王爷。”一个下人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连忙上来与靳越搭话。 靳越抬眉道:“怎么了?” “侯爷正在前面凉亭内,叫我们没事不要打扰。”那位下人紧张道。 萧清山眯起了眼睛,直觉地觉得不对,拉长音调道:“哦?那连堂堂王爷都不能进去了?” 下人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可是侯爷说……” 靳越插口道:“没事,本王刚好有事找戚侯爷商量,等下如果侯爷怪罪下来,本王替你解释。” 下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让靳越进去了。萧清山也跟了进去,下人想要拦住他,却被萧清山恶狠狠的眼神以及靳越扫过来的目光给吓退了。 两人向前走着,守在亭子前的一排将领看到靳越过来,连忙行礼,正要说话,靳越微笑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戚侯爷背对着两人,没有现他们,只是皱着眉头拿起桌上的剑,仔细看着,若有所思。 按理说,两人本应上前打招呼,但两人都在远远看到戚侯爷手中剑的模样的时候顿住了。 “那柄剑……”萧清山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意料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此物,小声道,“我不是看错了吧?” “你没有看错。”靳越清俊的脸上显出难得的凝重,收起嘴边的笑容,漂亮的眼睛眯了起来,“那就是灵剑。” 可是,灵剑不是被阮离烟拿走了么,为什么会在戚侯爷这里?觉得此章某些部分过火了,请在评论区提出,我会删改... . 第四卷 第七十一章 灵剑出现 () 靳越从后面凝神观察着灵剑,蹙着眉头,一直在思考灵剑的由来,并同时怀疑灵剑的真假,但是现在却丝毫没有头绪。(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萧清山的目光粘在了灵剑上,两眼慢慢亮了起来,眼珠子滴溜滴溜地转,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对他来说,比起为什么戚侯爷会有灵剑,他更关心的是如何去骗取或盗得灵剑----如果这把剑是真的的话。 之前冷羽珏对萧清山印象恶劣、不肯再相信他的主要原因就是萧清山偷了冷羽珏的灵剑。萧清山自己已经对她下了承诺,说一定会想办法归还灵剑,却迟迟没有兑现承诺,再不做些什么,冷羽珏肯定会再次怀疑他的。 想起那位红衣女子,萧清山感觉到她冷冰冰的威胁还犹在耳边,心下却没有了之前的紧张之感----因为冷羽珏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转身她就为了他跳入了致命的陷阱,如同她之前在众人面前一力保护靳越一样。他明白冷羽珏为什么救靳越,因为冷羽珏愿意相信他,但是他没有办法理解冷羽珏在为何救自己,他以为…… 萧清山一窒,感觉五脏六腑又纠结在了一起,很难受。 他一直以为冷羽珏很好懂,自从那一刻,他才现他其实一点都不了解她。 如果他早点明白……不,就算他早点明白也没有用,因为萧清山绝对不会回头。 拿回灵剑,救出冷羽珏之后,萧清山就不欠她什么了。 可是,这股时不时冒头的恐慌又是怎么回事? ……或许,他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了解自己。 没有像身旁地萧清山一样神游天外。靳越安静地看了一会儿戚侯爷地背影。踱步过去。开口道:“真是一把好剑。” 戚侯爷猛地回身。看到了靳越过来。缓了神情。颔道:“王爷。” 靳越笑着在戚侯爷对面撩衫坐下。向萧清山使了个眼色。萧清山回过神来。撇了撇嘴。站到了他身后。戚侯爷直接把萧清山当作十一王爷地附属。并未留意。虽然萧清山本人对这点十分恼怒。但是这给了他在一旁观察思考地机会。所以没有作声。 戚侯爷将手中地剑放到桌上。瞪向一旁地将士:“你们怎么不禀报?” 靳越道:“是本王让他们不要说话地。怕扰了侯爷。” 戚侯爷皱眉道:“但是他们还是应该向本侯禀报。”白眉侯爷一拍桌。朝一旁地士兵吼道。“待会儿回去罚抄军纪二十遍。关禁闭思过!”声音洪亮。同时将靳越和萧清山都吓得一愣。 靳越连忙道:“侯爷……” 戚侯爷转回了头。咳嗽一声,又恢复平常的音量,打断靳越的话,道:“王爷,那些下人就算了,但是他们是士兵,服从将军是军纪,得点教训是应该的。” 靳越难以理解戚侯爷对规矩的执著,眨巴着眼睛叹了口气。还是选择了沉默。看向桌上地灵剑,目光闪了闪。转过话题道:“本王方才看侯爷正在看这把剑,是么?” 戚侯爷顺着靳越的眼光也看向桌上的灵剑。点了点头,笑道:“是啊。本侯沙场征战多年,对兵器比较痴迷。而这把剑……”戚侯爷看向灵剑,目光不再像平时一样的严厉,带上了点恋恋不舍,“这是把好剑。” “侯爷,可否将手中剑借本王一看?”靳越笑了起来,见戚侯颔,将剑接了过来,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心下暗自一凛。他曾经保管灵剑一年之久,这把剑的重量与之前他保管的那把剑一样,恐怕真的是灵剑。他抽出灵剑,潋滟的剑光立刻照亮了他的眼睛,细长而温柔的眼波在剑光上一闪,又迅速掩了过去。地确是灵剑。 一旁不作声的萧清山也看得清楚,眸子里闪过志在必得的野心,低头掩饰住自己的表情。 “的确是把好剑。”忍住想将手中灵剑直接收起来的靳越只能这样道,但是感觉到剑光没有从前那样耀眼,握得久了,一股冰寒凌厉之气自手心传到心底,不由打了个冷颤,将剑抽回去,放在桌上,“不过这剑很特殊,材质难觅,剑气冰寒,常人用不得。” 戚侯爷眼睛一亮,明显对兵器很感兴趣,捋了下胡子,道:“王爷也懂兵器?” 靳越微笑道:“略懂而已。” 萧清山大翻白眼,明白靳越完全就是在胡诌唬人,大概世界上除了灵剑,他根本就认不得什么其他兵器,还敢再这里打肿脸充胖子。 戚侯爷大喜,心中一动,不由再次对眼前的十一王爷印象转好,觉得这位十一王爷其实也是个可造之材,并非传说中那么惹人讨厌。但是戚侯爷的目光不小心转到了站在一旁的萧清山身上,勾起了某些回忆,白胡子抖动了一下,脑中地礼法书本又开始不死心地咆哮着列队,连忙转开目光,眼不见心不烦。 好吧,更正一下说法,如果做到无视十一王爷地某些癖好的话,这位十一王爷也并不那么讨厌。 “这把剑是侯爷地么?”靳越试探地问道。 戚侯爷摇了摇头,目光流连在灵剑上,道:“不,是一位小友知道本侯爱好兵器,特地借来宝剑寄放在本侯这里,给本侯鉴赏把玩。”他遗憾地继续摇头叹气,“可惜,兵器认主人,这柄剑我也用不得。过不久就要还给他了。” 戚侯爷说起这把剑的主人,脑中又浮现那位女子强横地说她是这柄剑的主人的态度,抽了抽嘴角,这才想起这些天为了十一王爷,许久没去管那个女贼的事情了,是时候该重新审问她了。 靳越不知道戚侯爷是想起了冷羽珏而沉默。认为他不愿再透露更多,便不好再追问。暗自揣测那位小友是谁。 一旁的萧清山听到戚侯爷说是他人所借。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想起刚来戚侯府地时候看到的那封信封上地字,当时他没能想起那字迹究竟在哪里看过,现在经过戚侯爷无意间地提醒,他终于想起那字迹是谁的了。 萧清山眯起眼睛,冷笑。 果然是他。没想到他居然把灵剑放到了戚侯府。难怪怎么也探不出消息。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将士突然从另外一条小径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半跪行礼道:“侯爷。” 戚侯爷转头问道:“什么事情?不是和你们说了,除非事情紧急,不要打扰本侯么?” 那位将士看了靳越一眼,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戚侯爷不耐烦道:“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怎么说个话都这么不敢不脆的。” 将士咬了咬牙,一口气说了出来:“启禀侯爷,有位青年在街上闹事,与侯府其他士兵起了冲突。被将士们抓了。那青年说他是十一王爷。” 靳越一惊,微笑僵在了脸上,萧清山一愣,暗自叫糟。 ……不是吧,刚才才说万一真正的十一王爷上门该怎么办,那十一王爷就真的上门了?我就这么乌鸦嘴?萧清山一方面觉得情况要糟,另外一方面却难以抑制地涌上了一股幸灾乐祸地感觉,向靳越挤了挤眼睛。 嘿,叫你靳越自作聪明。早和你说了这计策漏洞百出。你还不信。你又不是神,哪里能事事料得到?这回撞到南墙了吧。谁叫你不听小爷的。哈! 戚侯爷的反应居然很平静,随口道:“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冒充什么的都有。这些骗子胆子也忒大胆了点。”他朝靳越笑了起来,“只是,他肯定不知道真正的十一王爷就在我戚侯府上,不然哪敢说出这等话来。” 不管靳越心中现在是什么想法,他面上依然保持了一派平静,微笑道:“是啊。” 戚侯爷吩咐了那位将士:“你下去,先让他们把那骗子带到大堂。本侯等下就来。” 靳越与戚侯爷又寒暄了几句,戚侯爷就命人收起灵剑,向靳越告辞,向大厅走去。靳越不敢多呆,连忙带着萧清山立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关上大门,少年就立刻问靳越:“你打算怎么办?” 靳越坐了下来,垂下了眸子。他知道现在情况危急,脑子急速转着,不答反问:“你觉得灵剑怎么到戚侯府上的?” “肯定是乔瞬游托阮离烟带来的。我进侯府的时候曾经误入一间房间,看到了一封信封。”萧清山快速答道,“我觉得那封信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看过,现在看到灵剑,我突然想起来,那笔迹是乔瞬游的!” 靳越地眸子微微一动,提起桌上的茶壶,若有所思:“那就对了。那灵剑的确是真的。那么我们这次来戚侯府正好歪打正着,不仅可以救小珏,说不定还能拿回灵剑。” “可惜你呆不久了。那真正的十一王爷好死不死也跑到这里来了。”萧清山翻了个白眼,语气中带了一丝焦急,“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立刻就走?” 靳越镇定地替萧清山斟上茶,冷静道:“不用急。” 少年瞪大了眼睛,将茶杯用力推到一旁,咬牙道:“真正的十一王爷就要来了,你这个冒牌货马上就要被揭穿,而你,居然在这里优哉游哉地喝茶?” “他未必真的就是小十一,也许真的就是骗子呢?”靳越喝了一口茶,道,“而且,我没有优哉游哉,我在想办法。” 萧清山“哈”地一声,狠狠道:“靳越我***最讨厌你说这话。你以为你是谁?什么事情都能想到办法地么?我就问你一句话……”萧清山一字一顿,“你走不走?” 靳越抬起头,表情依然柔和,目光却带着不可动摇地坚定之意:“没有救出小珏,没有拿回灵剑,在下绝对不会走。” “好啊,你不急,我急什么?”萧清山霍然站起,双手撑着桌子,冷笑,“你不走,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我不会让自己再被抓的,只有我不被抓,才有机会救羽珏。至于你,哼,等着被拆穿后关起来吧。小爷会再来侯府,只是我只会救羽珏,别想我会救你。” 靳越冷下了脸,淡定道:“我也不需要你救。” 萧清山瞪了他一眼,正要出去找机会逃走,门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靳越放下了茶壶,沉声问道:“什么事情?” 门外传来下人恭敬地声音:“十一王爷,侯爷请你去大堂。” 靳越与萧清山对视了一眼,萧清山又是恼怒又是放弃般地重重吐出一口气。 来不及了。 . 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十一王爷 () 正在靳越与萧清山两人在外面为那别扭的身份纠结的时候,冷羽珏正在牢内睡得正香。(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 不能怪她的大大咧咧,其实从在沔阳碰见苏弈之之后,她就没有怎么好好休息过,后面被毒弹炸得重伤,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在昏迷中也噩梦连连,算不上休息。这几日,这戚侯府似乎有了什么急事,自从戚侯匆匆走后,再也没有人来提审过她。 冷羽珏也在疑惑为何灵剑会在戚侯手上,但她懒得多想,现怎么样都出不去之后,便乐得轻松地在牢内大睡了起来。 睡得正香,冷羽珏突然感觉的手边痒痒的,闭着眼睛甩了甩手,翻了个身,结果没有安静多久,那股感觉又出现在了她的肩畔。 她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了一个毛绒绒的屁股,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这才看清这牢里不知道从何处跑进一头白猫来,还从铁条夹缝里钻了进来,刚才正窝在她身边睡觉----难怪她感觉痒痒的! 冷羽珏翻了个白眼,见白猫蜷缩成一团毛绒绒的球,睡得正香,大为不满,抬手就将它震了下去。 那头白猫被吵醒了,不满地“喵”地一声,露出一只碧绿一只金黄的眼睛来,还朝她瞪了一眼。 这小家伙居然还敢瞪她?冷羽珏抬起眉,抓住那头白猫的脖子,将它拎了起来。 那头白猫悬在白空中来回摇晃。居然没有惊慌,只是威胁似地挥舞着爪子。拼命挣扎,试图抓伤这个拎起它的混蛋。 冷羽珏忽略着白猫地抗议,将它压到自己的怀中。顺了顺白毛,现它的毛异常干净顺滑。暖意从手心传了过来,她露出满意地神情。无视手中的猫拼命挣扎的样子,嘟噜道:“来地正好。正好给我暖手。” 那只猫“喵呜”一声,张口就咬了冷羽珏的手,跳了下来,凶狠地瞪着眼前地女子,弓起了背。 冷羽珏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下了床。慢慢地向它走近。白猫似乎也感觉到了无形地压迫感。一边外强中干地叫着。一边抖着腿向后退。想伺机钻出铁条。离开牢房。 就在白猫转身就要跑得那一刻。冷羽珏一手闪电般地抓起白猫。另外一手蹂躏着白猫身上地毛。将它弄得灰头土脸。白猫疯狂地挣扎。却被女子毫不留情地给压了下去。 见白猫最后认命般地放弃了挣扎。冷羽珏才满意地停手。拎起它道:“算你识相。” 白猫委屈地“喵”了一声。 “喂。既然你进来了。就干脆陪我好了。”冷羽珏说完就蹲下身子去拣自己身旁地铁链。白猫还未反应过来。铁链“哐当”一声。掐灭了白猫最后一丝自由地曙光。它拼命挣扎了半天未果。只好筋疲力尽委委屈屈地缩在角落里抖。不时出可怜地“呜呜”地声音。 女子懒洋洋道:“哦。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它哪里答应了喂! 戚侯府,大厅。 戚侯爷坐在了大厅主位,将士们整齐地排在两列。大厅中央,一位青年穿着一身亮闪闪的华服,颇不耐烦地扇着手中的扇子,他身后只跟着一位面无表情的小孩。 戚侯爷盯着厅内地华服青年,冷哼一声,吩咐下人让十一王爷过来大厅与这冒牌对质,顺便也来瞧瞧 戚侯爷懒得看那骗子,转头问那当事地将领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将领的脸上有些瘀伤,明显是和青年争执互打所致,指着青年回报道:“属下在回侯府地路上,在侯府门口附近捡到一只白猫,结果被它抓了一下。那只白猫跳进了侯府,就不知所踪。而这个青年刚好看到,就硬上来说我欺负、拐骗走了他的猫。属下与他争执,他还要硬闯侯府,属下连忙拦住他。这人宣称自己是十一王爷,属下没有资格拦他,属下要他拿出证据,他就蛮不讲理地上来厮打,啊,对,还有这个小孩也跑上来参与。然后属下就与众位弟兄合力将两人制服。属下心想此事事关十一王爷,所以将两人带上来给侯爷落。” 戚侯爷扬起了白眉,怀疑道:“就为了那么一只猫?” 那头华服青年听得清楚,出离了愤怒,插嘴道:“本王爷说了,那不是普通地猫!那是本王的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的最强毛!” 戚侯爷茫然地盯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由再问道:“那只猫叫什么? “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的最强毛!!” 一旁的小孩抽了抽嘴角,低声道:“……王爷,你就不能简称一下么?比如说……阿毛?” 华服青年展开扇子,扬起下颌,高傲地拒绝了:“不要。它是本王的猫,要保持高贵优雅的气度,名字是它贵族的象征,事关尊严,本王拒绝屈服!” 现场的人一片寂静,目瞪口呆地望着在大厅中央作慷慨状的青年。 其中一位将领脱口道:“他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戚侯爷抚住了额头,无力去纠正那位将领的失礼,现自己是疯了才会和这个人计较,挥手叫一旁的将士:“来人啊,把这个疯子给我丢出去!” 一旁的那位鼻青脸肿地将士得令之后立刻上前来拖。青年拼命挣扎,瞪大了眼睛。大叫:“喂!喂!别动手动脚的!本王地冰肌玉骨不是你们凡夫俗子可以碰的!啊喂!和你说不要乱拉啊!好啦好啦,大不了我叫它最强毛总行了吧!” 小孩一边扒住门尽力不被他们拉走,一边冷静道:“王爷。我和你说过先不要管那头猫,等十一王府的其他人来了再和他们争执。” 青年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能不管最强毛。要是最强毛被他们先奸后杀了怎么办?”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那位鼻青脸肿地将士,他松开了手。跳起来大吼道:“……没人会去强奸一头猫的!” 青年抗议道:“它不是一头普通的猫!它本王爷精心挑选地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地最强毛!” 他趁着那位将士松手的档儿,还对戚侯爷叫道:“本王一定要告诉皇兄,说你们戚侯府欺侮本王!” 那位将士朝他吼道:“你要是是十一王爷,我就是当今太子了!” 戚侯爷被他们吵得头都大了,咆哮了一声:“住嘴!” 那位将士打了个机灵,连忙立正挺胸,闭上了嘴巴。 青年的耳朵被侯爷的吼声震得隆隆作响,他瞪大了眼睛,转头就一把抱住连峰,蹭了一把。泪眼婆莎:“他竟然凶我!连皇兄都没凶过我!他们居然抢了最强毛不还。还凶我! 连峰面无表情:“王爷,你放手。” 青年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了小孩身上:“不要不要。” 连峰动了动眉毛。拿出了杀手锏:“……唔,你是不是一下子忘记了我是女孩?” “啊!”十一王爷猛地把小孩推了出去。垮下脸来,“本王真的忘了。” 一场闹剧!真是一场闹剧!戚侯爷握着手杖的手气得一直在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佩服自己居然能冷静得下来说这么一句话:“你说你是十一王爷,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青年整了整衣衫,“刷”地展开扇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除了十一王爷我,还有人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闭月羞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举世无双么?” 戚侯爷抽搐了下胡子,吼道:“……把他丢出去!” “等一下。”说这句话的居然是那位矮个的小孩。 对比青年的歇斯底里,这位年仅八岁地小孩反而沉稳冷静得可怕,对着戚侯爷道:“戚侯爷,可否听我说一句?我有证据表明他是十一王爷。”“理由?” 小孩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戚侯爷,指着青年道:“侯爷,十一王爷不正常地名声你应该听过。你觉得还有别人会比他还不正常么?” 这句话听起来毫无道理 戚侯爷冷笑道:“这不是证据。” “那我还有证据。”连峰走了回去,低声问青年道,“你那御赐的玉佩呢?” 青年瘪起嘴,小声道:“我送给小越越了。” 连峰面无表情地盯了他很久,最后回过头对戚侯爷:“侯爷,我错了。你把他丢去喂猪喂狗喂鱼吧,我没有意见!”转头一副“我受够了”地表情就要离开。 “喂,连峰,你走了,我拿谁和七哥交待?”青年慌忙叫道。 连峰回头冷笑:“担心你自己吧。十一王爷。” 青年眼巴巴地看着连峰走向门口,转头看向戚侯爷,想了半天,大胆提起某件事情:“侯爷,真的是本王啊!你记不记得本王曾经调戏你们戚侯府地将士,你还寄信警告本王来着?” 戚侯爷的胡子又抖了一下,他扭曲着脸咆哮道:“丑事传千里,这件事情又没有保密,本侯已经因为此事被那些该死的贵人暗讽得够了!这证明不了什么!” 青年气结,道:“侯爷,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本王?” 戚侯爷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几遍礼经,磨牙道:“不说你这些奇异的举动,单说这个问题……哼,也算你倒霉,本侯之所以这么确信你不是十一王爷,因为,真正的十一王爷正在戚侯府上做客!” 华服青年一愣,道:“本王才是真正的十一王爷。” 戚侯爷的忍耐到了极限,恨不得将这人踢到牢里去关几天,但想到估计十一王爷就要过来了,不好失态,便耐住脾气冷冷道:“本侯不会与你这种人浪费时间争论。等真正的十一王爷过来了,你的谎言自然不攻自破了。” 青年继续怒道:“什么真正的十一王爷?哪个混蛋敢冒充英俊潇洒貌若潘安的本王!” 靳越与萧清山刚进得大门就听到了这么一句,靳越无视萧清山使的眼色,走上前一步,声音清朗:“我。” 青年恶狠狠地转身,正要开口,看到靳越,青年愣住了,扇子掉在地上都忘记了。 萧清山大为紧张,手中握住袖里剑,不动声色地走近了华服青年,打算在这位正牌的十一王爷拆穿靳越前,挟持他逃跑。 青年指着靳越,说话都不利索了:“是你……你你你!” 靳越微笑,笑得从容:“好久不见。本王甚是挂念。” 青年呆呆看着他,看着他的衣服,傻傻道:“你换身衣服……真真的好看。” 青年回头望向戚侯爷:“你……你说是他就是那个自称十一王爷的人?” 戚侯爷点头。 青年眼睛一亮,眼珠滴溜地转了一圈,不知道打着什么主意。 戚侯冷笑:“怎么样,看到了真正的十一王爷,装不下去了?”他厉声喝道,“说!你究竟是谁,冒充十一王爷有什么居 青年突然扑向靳越,靳越躲闪不及,被他扑给正着。 这位正牌的十一王爷挂在靳越身上,大大咧咧一笑:“我?我是十一王爷的男宠啊。” 萧清山一个脚底打滑,差点没跌倒。而正要走出门外的小孩直接被门槛一绊,摔在了地上。 靳越还在笑,但是那个笑容已经开始僵。 . 第四卷 第七十三章 不胜其扰 () 现场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寂静,时间仿佛静止在了此刻。<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戚侯爷与一众将士全都定在了原地,直愣愣地望向厅中央的两人。 身后的萧清山好不容易立稳了脚跟,抬头打量着那位挂在靳越身上的青年,抽搐着嘴角。而连峰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颤巍巍地回过头,脸上的表情与萧清山极为相似。 处于大家目光焦点的靳越半天没说出话来,而现场唯一的声音便是由挂在他身上的华服青年“嘿嘿嘿”的窃笑声。 半晌,戚侯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十一王爷?” 靳越见戚侯爷目光看向自己,知道戚侯爷现在还是深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十一王爷。了解这点后,尽管现在靳越的脖子被正牌的十一王爷勒得生痛,但是他还是微微松了一口气。然而,就算聪明绝顶的靳越也感到一阵犹豫,内心挣扎于究竟是遵从本能将十一王爷拉开还是遵循理智顺着十一王爷给的台阶往下走。 萧清山眯了眯眼睛,高高地扬起眉毛,拉长了音调,假笑道:“十一王爷,真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没想到你把他也从王府带了了呀。” 一句话,奠定了正牌十一王爷的身份,让靳越不得不承认十一王爷刚才那句话。 开玩笑,此时不抓住机会赶紧下这个台阶,难道还真要被当冒牌货给丢出去? 靳越狼狈地瞪了萧清山一眼,在试图挣脱巨型犬十一王爷未果后,终于抬起头对上戚侯爷的目光,叹了口气。开口道:“不好意思,戚侯爷,这是本王府上的人,怕是一路追寻本王的踪迹来到戚侯府上。大概是为了寻找本王,才假装成本王的身份,倒给戚侯爷添麻烦了。” 青年听了这话更像得到了允许。两眼放光,得寸进尺地手脚并用,犹如一只巨大地狗热情地死死抱住主人,简直要摇起尾巴来了。靳越整个人僵得犹如石头一样,但还是努力保持着镇静的微笑。不然连他都崩溃了。谁来挽救对面那位明显已经处在爆边缘的可怜的老侯爷? 萧清山见十一王爷地姿势。不由抖了一抖。再次想到上回墨骨替十一王爷传地那一长段无比无聊地话。那时候萧清山便以为那已经是奇异地极限了。没有想到十一王爷地真人居然更加“**”。萧清山看着靳越明显已经僵掉地脸。忍不住开始幸灾乐祸起来。努力抑制住自己嘴边地坏笑。装得一脸正直。 众人身后地小孩连峰掩住面。不忍再看现场地惨状。决定装作没有看到十一王爷地厚颜无耻。转身就要离开。 十一王爷见连峰离开。叫道:“喂。连峰。帮本……帮我和他们说一声。暂时别来找我了!找到我也别乱说话啊!” 十一王爷话里有话。暗示连峰如果没事就别带十一王府地人来了。他王爷与美人呆在一起乐不思蜀呢。就算来了也不要打扰他实现他高尚完美地梦想。 想象着十一王府地众位属下叫十一王爷“男宠”地样子。连峰踉跄了一下。半天才控制好自己地腿。跑出了大厅。因为他只是个小孩。周围地将士也没有拦他。 戚侯爷咳嗽了一声。抖动着白胡子。无视脑中熟悉地咆哮。努力寻找语言:“嗯……那……十一王爷……”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靳越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无视挂在他身上的十一王爷。温和道:“抱歉,侯爷,给您添麻烦了。十一王府的人还没有那么快到这里,所以可能我们还会在这里叨唠几日,帮本王多添一间房间吧。” 戚侯爷缓了脸色,立刻点头答应,巴不得立刻撤出大厅,摆脱这里地窘境。 而此时的十一王爷,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对着靳越问了一句话:“王爷,为什么不和我一个房间?” 戚侯爷一哽,马上大声咳嗽起来。 靳越的笑容再次僵在了脸上,转过了头瞪着十一王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天啊,十一王爷这招的确狠,刚才死书生已经承认了他“男宠”的身份,这下看他还怎么拒绝。看着靳越吃瘪的样子,一旁的萧清山再也忍耐不住,努力不出声音地笑了起来,明显被这情况给逗乐了,笑得都快颠过去了。 正处于困境当中的靳越听到了笑声,转头看向笑得很欢的萧清山,危险地眯起了眼睛,表情又恢复了镇定,甚至露出了微笑。他指向一旁地萧清山,笑眯眯对十一王爷道:“因为我要和他一个房间啊。” 萧清山地笑声突兀地哽在了喉咙里,呛到了喉咙,和戚侯爷一起大声咳嗽起来。 戚侯爷明显就快撑不住了,精神恍惚地与靳越对答了几句,就捂着头,放了他们几人走。 下人们带着三人向房间的方向走着,努力正视前方,严肃着表情,忍住八卦地心思,不去往后面看。 十一王爷本来还想挂在靳越身上不下来,然而介于靳越的身板明显拖不动这么大一个人,他这才委委屈屈地下来。但是他一边走还一边拉住靳越地手,见靳越的眼睛不自在地瞥过来,还回他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萧清山故意离着二人远远的,但又保持着一定距离方便将靳越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大乐,手枕着头,吹着口哨跟在了后面。 经过的下人们有意无意地瞥向三人的方向,特地还看了一眼萧清山故意留出的距离,露出了然的神情,当他们走远了,他们就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萧清山抽搐着想。该不会明天会出现什么两男宠为十一王爷吃醋之类的流言。 萧清山被自己脑中地幻想吓到了,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决定趁这几日十一王爷死缠靳越,众人聚焦于他们身上的时候,离他们远远的----既避免了谣言,又可以有机会自己去找冷羽珏。 此日之后。三人算是在戚侯爷暂住了下来,戚侯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刺激过头,有意无意地避开了他们,都没有与他们见上面。而十一王爷打着一幅“我是男宠我怕谁”的劲头,人前人后大吃靳越豆腐。靳越碍着要装“好男色的十一王爷”,不能推开,过得苦不堪言。 萧清山趁机自己多次跑到外面查探地形,希望能找到冷羽珏却经常无功而返,倒是似乎打听到了什么消息,就是神神秘秘地不告诉靳越。而对于靳越这方面,他幸灾乐祸,完全没有解救的意思。 他笑得很恶毒:“最难消受美人恩。十一王爷,没有关系,你慢慢享福。救冷美人地事情就交给我就好了。”靳越苦着一张俊脸,背后死活抱着他的巨型犬十一王爷大加点头:“很好很好。很知情识趣。” 靳越叹了口气:“十一王爷,你放手好不好,现在没有人看了。” “不要不要。”十一王爷蹭了蹭,严肃道,“不行不行,要是有人偷看怎么办!要装就装到底!” 靳越想将十一王爷从自己身上扒下来,但十一王爷就像突然变成了有触手的怪物,这只才拉下,那只又粘上。 靳越看着埋在自己肩上一脸笑得满足的十一王爷,语气终于不再温和:“王爷。放开我。” “不要不要。就是不放!”十一王爷闻言抱得更紧,委屈地弓起眉。 靳越叹了一口气。沉下了声音,一字一顿:“小十 十一王爷瘪起嘴。乖乖地从靳越身上下来,拉了把椅子坐下。 萧清山惊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似乎没有想到十一王爷居然肯乖乖听话。 靳越如释重负,看了看窗外,确定没有人之后,他正色道:“十一王爷,靳越并非有心冒充,实在冒犯了。” 十一王爷大度地挥了挥手,笑眯眯道:“没事没事。本王一向心地善良胸怀广阔宽宏大量有容乃大,你多冒充个十年八载的,本王也完不介意啊!” 你还巴不得才对吧。萧清山默默腹诽。 靳越继续道:“那么,王爷,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在戚侯府么?” 十一王爷摇头。 靳越微笑道:“我们在找一个对我们非常重要地人。那人现在被困戚侯府,我们想要救她出来。” 萧清山打断了靳越的话,不可思议地看着靳越,提高了声音:“你居然找他帮忙?” 靳越淡淡瞥了萧清山一眼,道:“既然小十一坚持要在我们周围,那还不如早点说,也更方便行动,不是么?” 十一王爷瞪大了眼睛:“你在戚侯府找人?真巧。本王在找一个对本王非常重要的存在啊。” 萧清山此时才被勾起兴趣:“哦?那人叫什么?” “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的最强毛。” 萧清山抽了抽眉毛:“有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么?” “咦?本王没有说么?最强毛是一头猫。” 靳越咳嗽了一声,又转过话题道:“对了,小十一,你上次派刘洋来传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十一王爷一愣,又转了转眼睛,道:“那……本王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要回答本王一个问题,如何?” 靳越颔:“好。” 十一王爷满意地咂咂嘴,然后道:“本王上次叫你小心,是因为本王听说你被牵扯入了引神计划。” 听到这四个字,本来冷笑着在旁的萧清山脸色微微一变,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是这样子地啦。本王一直有派人盯着七哥那里,以防七哥又想出什么花招来挤兑本王。结果打听回来的消息却和你有关。七哥在和一些神神秘秘的人会面,在策划一个叫引神计划的东西。有人和七哥说这事与小越越你有关,七哥不太相信。”十一王爷耸耸肩,“我派地人就听到这些。具体的,比如什么是引神计划啊之类的,都没办法打听清楚。”他又瞪大了眼睛,瘪起嘴道,“对了,小越越你一定要小心啊,千万别理会七哥。七哥那人精得跟妖怪似的,要是小越越被他拐走就不好了。” 靳越和萧清山闻言都若有所思,萧清山垂下头,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靳越沉默了一会儿,转过话题道:“那现在轮到王爷了,你想问什么问题?” 十一王爷很委屈:“本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才比子建貌若潘安。小越越,你究竟是哪点不满,不想跟我啊?” 靳越轻描淡写地说:“噢,大概就是因为王爷太完美了吧。” 十一王爷很伤心:“太完美也是一种错误么?人生真痛苦。” 萧清山大翻白眼,冷哼一声。 十一王爷转头看向萧清山,仔细端详了下他,眼睛一亮,打开招牌扇子,露出迷人笑容:“这位美男,本王勇冠三军威震八方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举世无双天下至强,不然你考虑下跟本王怎么样。” “咚”地一声举世无双天下至强的十一王爷被萧清山一记手刀砍倒了。 萧清山感慨:“世界清静了。” 靳越的目光飘向窗外,笑得很温和:“啊呀,天气真好,阳光太大,我什么都没看到。” 第四卷 第七十四章 审问 () 牢内。(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冷羽珏抱着猫,窝在了牢房的角落里,若有所思。那头白猫已经挣扎得累了,决定认命,闭上了眼睛睡得正香,后来被铁链勒得不舒服,翻了个身,露出了小肚子。 冷羽珏低头笑了起来,一向冷漠的眸子里流露出了一丝温柔。她搔了搔它的脖子,干脆替它将细铁链给解了,让它更舒服地窝在自己的怀里。 这好像是她的习惯,她一向习惯于在人前做出凶狠而冷漠的样子,来隐藏自己的温柔与心软。 唔,对猫也这样?冷羽珏对自己挑了挑眉毛,嘲笑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她抬头望向关押了自己多天的牢房,似乎第一次仔细打量这座牢房。 这座牢房阴暗潮湿,密不透风,出口处整齐地设着一列火把。牢房对面的审讯之处十分宽敞,摆设古朴简单。牢房的铁条打造精良,甚至在接口处还纹上了繁复的花纹,铁条里面的摆设简单,地上铺上了干草,靠墙的设着一处榻,铺了一层棉,供犯人休息。 而且冷羽珏现,这里只有这么一座牢房,只有她一个犯人。而且除了第一次戚侯爷率人来审问她被打断之后,再也没有什么人来。 这里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牢房,说不定还是一间密室。 多天以来,因为重伤未愈还需要休息,冷羽珏都没有去想离开的事情,而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慢慢恢复,终于开始考虑离开这里。 她心不在焉地望着铁条呆,想着如何才能破坏铁条。第一个浮现在她的脑海的就是剑,可之前的软剑在客栈的时候没能带上,所以不在她身边,而灵剑…… 灵剑削铁如泥,自然能破坏铁条。只是灵剑居然在那老头手上,肯定不会给她。 如果要等她空手去掰铁条。一来她手受伤了。二来内力也没有完全恢复。更加没有指望。 冷羽珏恼火地翻了翻白眼。顺了顺手中地猫毛。才微微平复了下心情。也明白了按照这种情况。只能等那老头再次过来看她。才有办法解决。 至于萧清山和靳越。冷羽珏完全自动忽略掉了他们两个。她就希望他们两个别愚蠢到再添乱就行了。她向来习惯只依靠自己。此次也不例外。 冷羽珏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晕。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抱住怀中地暖意。决定还是躺下来睡觉比较实际。 正当她迷迷糊糊就要再次睡过去地时候。身边又传来久违地声响。 “大胆女贼。看到侯爷还不马上行礼!”一个严厉地声音响起。 冷羽珏睁开左眼一看,正好对上一排士兵和一排火把,于是继续闭上了眼睛。 众位士兵面面相觑,喊话的女将领也涨红了脸,坐在椅子上的戚侯爷抽了抽胡子,忍不住低吼道:“女贼。你居然敢对本侯如此无礼!” 冷羽珏终于动了起来,她睁开了右眼,微微瞥了一眼戚侯爷,然后又闭上了眼睛,还翻了个身,背对着众人。 不是无礼。是完全无视。 戚侯爷失去了的耐心,用手杖敲了敲地板,吼道:“岂有此理,给我起来,本王有话问你。” 冷羽珏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将白猫掩在了身后,终于不再沉默,开口道:“老贼,你很吵啊。” 戚侯爷频临崩溃边缘,怒吼道:“要尊称本侯为侯爷!” 冷羽珏冷冷道:“好吧。侯爷。你真的很吵。” 戚侯爷深吸了一口气,现自己的脾气经过这几日十一王爷及其男宠的磨练。竟然已经变得好了很多,居然可以容忍冷羽珏地无礼言语。他哼了一声。坐了下来,瞪着冷羽珏,冷冷道:“上次被人打断,本侯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你,你最好老实回答。虽然本侯厌恶私刑,如果你不老实一点,本侯也不会让你这女贼好过的。” 冷羽珏冷哼了一声:“好吧,我尽量回答。” “你是谁?”戚侯爷问道。 冷羽珏斜斜瞥了他一眼,终于肯回答:“冷羽珏。” 这些年来,因为她的雷霆手段和喜怒无常的脾气,冷羽珏的名号在江湖上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戚侯久居边关,一向看不起那些江湖蛮子,所以从没去关注那些江湖消息,戚侯府也没有搜集这些消息,导致他们竟然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一脸茫然看着冷羽珏。 “是谁派你来偷圣药的?” “没人派我来啊。” 戚侯爷深吸一口气:“你说你自己喝掉了圣药,可是为什么侯府内的大夫说你身上没有圣药的气味?” 冷羽珏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她连圣药都没有怎么听过,怎么会知道 戚侯爷怒视着冷羽珏。 “……问了这么多,你一点进展都没有。”冷羽珏一针见血。 戚侯爷咳嗽了一声,抬起下颌,维持住威严地神情,道:“你懂什么,本侯这叫旁敲侧击!”他深吸一口气,不愿失了仪态,重新在座位上坐好,冷冷对一旁的女将领道,“人是你抓回来的,你来审,直接点问她。” 女将领领命,靠近了铁牢,狠狠瞪着她,要不是戚侯爷明令禁止私刑,她恨不得赶快将冷羽珏的嘴撬开,省得费那么多事情。 她终于开口问道:“圣药是不是你拿走的?” “……算是吧。” “怎么偷到圣药的?” “不知道。” “怎么潜入戚侯府的?” “不知道。” “为什么会知道圣药在戚侯府地方位?” “不知道。” 戚侯爷怒了,再也听不下去,打断了女将领,吼道:“你若不想回答,就别乱编造谎言!这年头你们这些小辈真的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无礼狂妄,行为古怪不说,还满嘴谎言!本侯简直为你们感到羞耻!” 冷羽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我答的是实话啊。” 戚侯爷的白胡子又开始抖动。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这几天怎么连番碰上一些稀奇古怪得让人疯的小辈。这世道难道真的已经堕落到了如此地步了么? 其实戚侯爷还真冤枉了广大地小辈们,大部分人其实还是正常的,只是戚侯爷比较不幸,碰到了最为特立独行的几人,如果戚侯爷知道,这些小辈其实都是同一伙的,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女将领急忙上前,道:“侯爷,这女贼狡猾,又不肯说实话。不如侯爷你把她交给我们处置,稍微让她吃点苦头……” 戚侯爷斥道:“本侯说过了不能用私刑,就是不能用。听到没有?”女将领呐呐地退下。 戚侯爷转头看向冷羽珏,试图再次恢复冷静,从腰间拿起灵剑,干脆换了个话题:“你说这把剑是你的剑,有什么证据?” 冷羽珏微笑起来,冷眸犹如一把长剑,闪烁出潋滟的剑光:“就看侯爷你有没有这个胆量,把灵剑给我。” “把剑给你?你以为本侯会那么傻么?再说,就算把剑给了你,你也证明不了这把剑是你的剑。” “不。只要把灵剑给我,你就会知道那是我的剑。”女子高傲地抬起头,嘴边含着一丝冷绝的笑意,“因为只要灵剑在我手上,这里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可以挡得住我。” 继续呼唤周记同学…… 第四卷 第七十五章 灵剑出鞘 () 冷羽珏一语既出,众人都震惊于她的狂妄与自信,一时说不出话来。(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女将领冷哼一声,正想说什么,戚侯爷抬手压下她要说的话,一手撑住手杖站起身来,紧紧盯着冷羽珏,眼神冷冽而威严。 冷羽珏抬起下颌,露出了冷傲的神情,丝毫不让。 戚侯爷沉声道:“你这女贼怎敢如此狂妄,你凭什么觉得本侯会将如此珍贵的宝剑给你?” 冷羽珏抬起眉,看着戚侯爷的手紧紧抓着灵剑,不由轻轻勾了勾嘴角,直接了当地答道:“因为你用不好它,只有我能用它,所以你会把它给我。” 这理由十分荒谬,众将士面面相觑,都觉得冷羽珏大胆狂妄,侯爷怕是会大雷霆。 戚侯爷一眨不眨地盯着冷羽珏的眼睛,半晌,他冷哼一声:“好个狂妄的小辈。” 听戚侯爷语气不善,冷羽珏暗中警惕,悄悄蓄起了内力,谁知戚侯爷说完这句话,又看了她一会儿,竟不由弯起来嘴角,露出了缓和的神情。他点了点头:“算你说对了,本侯的确用不好这剑,虽然能抽出鞘来,挥舞攻击起来却总会有些偏差。对敌之时,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这点偏差决定了本侯不可以用这剑。”他低下头,抽出灵剑的一截,雪亮的剑光如水般潋滟,照亮了戚侯爷的眼睛,戚侯爷露出着迷的神情,不由叹息一声,“如此宝剑,倒是可惜了。” 冷羽珏轻哼一声,这件事情是她早就知道的,可是就在听戚侯爷讲的时候,她心下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世界上只有她能够用灵剑,那么乔瞬游为何可以用灵剑施展“红袖添香”杀死士人客栈的人?紧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既然乔瞬游拿走了灵剑。为何又将灵剑给了戚侯爷? 冷羽珏皱起了眉头,不由撇了撇嘴。自从在江陵客栈碰到萧清山和靳越以来,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和从来没有少过,冷羽珏决定再也不去理会这些问题,凝神于眼前。 她懒洋洋道:“喂。老头,决定好了没有?” 冷羽珏方才地话证明了她地确知道关于这把剑地事情。而戚侯爷嗜好兵器。对灵剑好奇已久。也想知道它真正地主人究竟是谁。戚侯爷看了手中地灵剑一眼。不由有些犹豫。冷冷道:“本侯怎么确定将剑给你是否安全?” 冷羽珏翻了翻白眼。故意将身上地锁链震得作响。抬眉看着白眉侯爷。眉眼间明明白白地露出气死人地傲慢:我都这样了。你还怕? 戚侯爷白胡子抖了抖。一股血气又涌了上来。冷笑道:“谅你这女贼在本侯地监督之下也玩不出花样来。”说罢。不顾众人地劝阻。走近了牢房。手穿过了铁条。将灵剑伸入其中。 冷羽珏微微一笑。起身走过去。身上地锁链叮当作响。她盯着这柄已经久违了地灵剑。手举到了半空中反而微微一顿。竟然有些犹豫。 戚侯爷反倒笑了:“怎么。你这女贼事到临头反而不敢了?怕谎言被拆穿?” 冷羽珏冷哼一声。伸手抢过灵剑。就在她触到灵剑地那一刻。一股冷寒之气从剑中猛地袭上心头。心中竟升起一股莫明地寒意。她不由一愣。这剑……许久未碰。不仅冰寒之感更强。血腥之气也越浓厚了。简直像吃了什么变得食髓知味地猛兽。正舔舐着爪牙跃跃欲试。 这剑。究竟喝了谁人的血。竟让变成这个样子? 疯狂地杀气由冷羽珏手中传来,狂啸着要将一切毁灭。冷羽珏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咬牙忍住冰寒之气,强行压下心中隐约觉察到的不对。将灵剑抽开。 灵剑在抽开的那一刻,一股耀眼的剑光亮起,比在戚侯手中还要亮了十几倍。 牢外地戚侯和众位将士一同愣住了,屏住了呼吸。 冷羽珏久伤未愈,内力虚乏,也很久没有触碰灵剑,一抽之下竟感觉有些疲乏吃力。冷羽珏明白在这个情况下,她想要驾驭灵剑,只有用一种办法。 冷羽珏冷冷一哼,眸中闪过一道厌恶却又依赖的感情,深吸一口气,将灵剑整个抽出,手指伸到剑身上一划,将血滴落在剑身上。 杀气疯狂暴涨起来。 糟了。冷羽珏踉跄地退了几步,半跪在地上。她想收回手,却已经来不及了。灵剑触到了方才她滴落在剑身上的血,出一阵异样的浅浅光芒,一股吸力使得冷羽珏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剑,再也无法放开。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自低着头的女子身上散开来,戚侯爷感觉到不对,震怒道:“怎么回事?” 一众将士虽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事情有变,急忙护着戚侯爷向后退了几步。 “让开。”冷羽珏猛地抬头,原本隐隐泛着蓝色的黑眸变成如水般湛蓝,嘴角拉起一丝嗜血地微笑。她站了起来,手中沾染着血的灵剑骤出,刺眼的剑芒在手中乍起。 灵•剑•剑•决! 剑光暴起,向锁着冷羽珏的铁链划去,铁链犹如脆弱的丝线一般被轻易地被剑光斩断。冷羽珏挥开锁链,瞬息之间,她手腕一翻,剑势如虹,光波万顷,带着无比的煞气挥向铁条。 剑气透过铁条扑面而来,众位将领带着戚侯爷急退。 剑气与精铁所铸的铁条相撞,生刺耳的撞击声。 将领拉着戚侯爷就想要走,却被戚侯爷挥开了手,白眉侯爷握紧了手杖,注视着冷羽珏,冷冷道:“来不及了。而且,本侯从来不逃,本侯的手下,也没有逃兵。” 话音刚落,铁条再也支撑不住,齐齐被剑起削断。倒将下来。 众位将领纷纷抽出兵器来,将戚侯爷护在身后。戚侯爷也自后面的铁架上,抽出一柄长枪。 冷羽珏自一脚踢开了倒下来地铁条,从牢内走了出来,满身煞气。手中灵剑亮得惊人。 “我说,让开。”冷羽珏侧了侧头,蓝眸中隐隐带着嗜血地煞气,灵剑斜斜下指,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在地上。灵剑中传来的煞气让她晕眩地兴奋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们……手中地猛兽狂啸着,她微微垂下眼。湛蓝的瞳中杀气大盛。 众位将领不待她动手,便纷纷冲了上去,要将她押回。 就在那一刹那,众人只觉在那一刹那只觉剑气犹如雪意,浑身竟仿佛被冻得无法动弹。眼前闪起一抹几乎令人睁不开眼地灿烂寒星! 饮虹天外,见月流芳。一剑流泻而出,朦胧若雾,却自有一派森寒威严之气横溢而出,带着三分惘然,七分凌厉。 那抹剑气,无人可挡!众位将领手中地兵器在灵剑下犹如最为脆弱的瓷器,纷纷被击断在了地上。 半空中划过一道惊鸿。将戚侯爷手中刺过来的红缨长枪自枪尖刺入,使之断为两截,又带着凛然之势,向戚侯爷的喉间刺去。 当冷羽珏的剑离戚侯爷地咽喉只有一细距时,剑芒蓦然停了下来。 杀了他!杀这里全部的人!一个声音在脑中狂嚣,手中的剑颤抖得轻吟起来。冷羽珏紧紧地握住灵剑,不让它再近分毫。 是,她冷羽珏从来不是好人,她是杀人无数的魔女,但是她从来不杀不在江湖的外人。更不杀不会武功的人。 灵剑出一声龙吟。冷羽珏带着无比煞气的蓝眸狠狠瞪向手中地灵剑。冰寒之气疯狂地自指尖涌入她的体内,鼓动着她。诱惑着她。 冷羽珏犹如在荒野与巨人对抗,然而她倔强地不肯屈服。用全身的力气,坚定而傲然地对那巨人说:不! 就在千钧一之际,冷羽珏身后突然传来风声,一样东西自后面打到了她脚跟,她猛地回头,却现那样东西正是剑鞘,不由抬头。 她的目光那头,却已经被她遗忘的白猫。它不知道何时已经醒了过来,有意无意地竟然踢到了冷羽珏丢在一旁地剑鞘。此时白猫看到冷羽珏带着煞气的目光扫过来,瞳孔猛地一缩,弓起背,爪子抓在地上,警惕地看着冷羽珏。 然而冷羽珏此时没有空气去管那头猫,眼睛看向地上的剑鞘,咬紧牙根,用脚踢起剑鞘,一把将灵剑抽回,回剑入鞘。 然而这么简单的动作却好似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内力,在灵剑就要入鞘的刹那,那股冰寒之极的煞气犹如狂怒地在做最后挣扎的野兽,疯狂地反噬进了冷羽珏地身体了。 冷羽珏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戚侯府,十一王爷房内。 正当靳越带着点无奈却纵容的笑意看着被打晕的十一王爷的时候,戚侯府外面却突然响起了一阵喧哗之声。 靳越与萧清山对视一眼,马上放下手中的茶盏,向窗外看去。看到拐角处许多将士聚集在了一起,向某一个地方快速赶去,神色肃然而焦急。 “我们跟去看看。”萧清山当机立断,推门就要出去。 靳越起身正要跟着出去,百忙之中不忘指了指地上的十一王爷道:“那小十一怎么办?” 萧清山已经走出了门外,回头白了他一眼:“直接丢地上。” 第四卷 第七十六章 何人之血 () 靳越与萧清山跟在了那些将士后面,因为怕他们现,所以没有跟得很紧,看他们急匆匆地赶往后花园,不由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千载中文网-www.qianzai.com提供小说在线阅读> 两人躲在了假山后面,看着一队将士停在了池塘附近的另外一道假山后面,其中一人回头警惕地看了一下后面,然后伸手用力在假山墙壁敲了几下。 不一会儿,假山下面一道凸起的石块突地下陷,露出一大道缺口洞穴来,十几个人鱼贯而入,留了两人守着洞孔。 萧清山向靳越得意地瞥了一眼,小声道:“你看,我就说这池子有问题。他们在池子下面还有密室!”话未毕,抬脚就往池子的方向走,却被靳越拉住。 靳越拉住萧清山道:“看他们的神色,里面一定有变,贸然闯入恐怕不妥。” “你现在是十一王爷。你怕什么?”萧清山不以为然,“你也看得出来,那侯爷十分忌惮你,就算我们被抓了,他们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正说着,已经有两个人从洞口里出来,神色惊惶焦急,其中一人拿着布包起的长条物件。两人向守卫的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急匆匆地赶向另外一个方向。 萧清山和靳越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跟上那两个人。但是他们却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决定,让他们两个错失了找到冷羽珏所在的机会。 等到看着那两位将士进入一间房间许久后出来,萧清山和靳越才推门进了那道房间。 萧清山在房间内寻找了许久,却没有现那个长条形的布包,靳越瞥了一眼,现地上的箱子被人动过,便招呼萧清山过来。 靳越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箱子:“这箱子被人锁了。” “没关系。这难不倒小爷我。”萧清山从怀中掏出一根铁丝。见靳越瞪向他。便扬眉笑道。“嘿。他们今天只是匆匆将这剑转了位置。没来得及再加其他防御。正好是个机会。” 靳越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萧清山灵巧地用铁丝轻易地将锁打开。然后打开了箱子。萧清山拿出里面地布包。解开之后。现里面地竟然是灵剑。 萧清山举起灵剑。抽出了半截灵剑。递给靳越看:“喏。是灵剑没错吧? 靳越没有接过灵剑。轻轻瞥过了灵剑一眼。眸中微微一敛。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萧清山抬起眉。看着靳越地异常举动。又看了看手中半脱鞘地灵剑。突然坏心一起。猛地抽开灵剑。作势就要向靳越衣袖间还包着纱布地手腕划去。 靳越脸色大变。猛地一把推开了萧清山。反应激烈。 萧清山没有想到靳越的反应如此过激,所以没有防备地被推在了地上,他将灵剑抽回剑鞘。抬头恶狠狠地瞪向靳越。 靳越退了几步,脸色苍白,微微喘息着,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脸上竟然带着还未完全褪去的恐惧。他的手微微地有些颤抖,脑中一个熟悉地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得犹如梦呓,冷酷得犹如诅咒:“你的血,绝对不能不能碰到灵剑。绝对不能。” 萧清山看到靳越表情不对。扬眉道:“哈!真怕了?死书生你真娘娘腔,居然连这个也怕?” 靳越没有反应,甚至也没有反驳萧清山的话。他只是瞥了地上的萧清山一眼,转身就走,步伐快速,没有任何犹豫。 萧清山愣住了。靳越最后瞥向他的眼神极冷,带着隐隐的狂怒,将他彻底拒之门外,并且拒绝再看他一眼。 他从未看过一向温和的靳越生气成这样,就是当初他将他赶出冷羽珏的房间的时候。也没有露出过如此愤怒的眼神。 萧清山将灵剑放回原处。朝靳越叫道:“喂,不过就开个玩笑而已。你真生气了?” 靳越头也没回,继续向前走着。悦耳地声音极其冷淡:“灵剑被动过,小珏出事了。另外,把灵剑放回去,否则戚侯府的人要起疑心了----那就更难找到小珏了。” 萧清山听他口气不善,也怒了,握紧了灵剑剑柄,冷笑道:“凭什么?现在灵剑在我手上,小爷我爱怎样就怎样。我就是想要把灵剑拿回来,等到看到羽珏的时候就可以还给她了。凭什么要白白给戚 “随便你,在下不拦你。”靳越拐出了牢房,淡淡的声音飘散在了空气里,“后果自负就行了。” 萧清山恼火地冷哼一声,故意不跟上去,反倒留了下来。见靳越当真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等他,他才真正觉得靳越恐怕是真的生气了,不由放下了怒气,疑惑起来,思绪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为什么靳越可以拿灵剑,却怕被灵剑划到?而且怕成这个样子? 萧清山皱起了眉头,心中转了几个弯,却丝毫没有头绪,低头又盯向手中的灵剑,眯起眼睛,把灵剑抽出一截,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划,将血滴落在剑锋上,然后迅速收回了手指。 萧清山等了半天,灵剑却没有任何反应。他撇了撇嘴,嘟噜了一声“胆小鬼,有什么好怕的”,将灵剑完全收回鞘中,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甘心地冷哼一声,将灵剑放回了架子上,并且将锁锁好,走出了密室。 靳越从密室走回了自己地房间,一路上绷紧了脸,见下人们向他行礼,也没有露出平时温和的表情,而是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任何表情。 靳越一踏入房间门内,就迎上一张熟悉的脸,不由一愣。 小孩连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回到了戚侯府上,正木着一张脸站在十一王爷的旁边,而十一王爷头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低头正在翻看手中的一叠信纸, 看来是十一王府的人透过连峰给十一王爷传达了一些讯息。 靳越防一 “小越越,你回来啦。本王正有消息要告诉你。”十一王爷抬头看到了靳越,笑眯眯地瞪着无辜的眼睛盯着他,然后举起了手中的纸,说了一句话,“小小乔要来了。” 靳越微微一皱眉,道:“他来干什么?” 十一王爷折起信纸,漫不经心道:“不太清楚,据说是来取一样寄放在戚侯府地东西。” 靳越心下一凛,立刻明白过来。 ----灵剑! 第四卷 第七十七章 再见小乔 () 说罢,十一王爷托着腮,眼睛里出光来,无限憧憬地说道:“啊呀,多年不见小小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这下子七哥不在他身边,本王终于可以明目张胆地看着他了。” 靳越心下疑虑重重,但也没有讲出来,被十一王爷这一打岔,心中对萧清山的怒火到现在也平复了很多。他看到十一王爷的样子,不由一笑,道:“小十一,你认识乔瞬游?” 十一王爷提起此事,便垮下脸,满怀着怨念道:“本王就见过小小乔一次,就被七哥借机赶到沧州去了。” 连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王爷,明明是你调戏乔世子,被七王爷一怒之下告到圣上那里吧?” 十一王爷在桌下狠狠踩了连峰一脚,可怜巴巴地对着靳越道:“小越越要听他胡说……” 靳越笑了起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十一王爷摸着头,刚好摸到了身上被萧清山打到的伤,转移话题道:“对了,那位暴力的美男呢?” 靳越皱了皱眉,想起刚才的情形,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淡淡道:“小萧估计还在赌气,现在应该在后花园吧……” 小孩连峰正在蹲下来捂着自己的脚,闻言抬头道:“后花园?啊,那不是会碰到乔世子?” 靳越脸色一变,十一王爷直接站了起来:“啊嘞?小小乔已经来了?你们不是说他快到了么?” “我没说么?十一王府的人在安阳看到乔世子的马车往这里驶过来,所以他们在信中说他快来了。现在他已经到了。我刚才在戚侯府还看到有人领着乔世子往后花园走啊。” 连峰话还没有说完。靳越已经立刻推门走了出去。十一王爷愣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戚侯府。后花园。 一道优雅而熟悉地身影行走在花团锦簇地小径上。一位白衣少年在几位将领地带领下进了后花园。在准备在凉亭见戚侯爷。 灵剑是阮离烟带来戚侯府地。乔瞬游在几年前曾经来过这里。但现在他地样子与几年前来地时候差了很多。憔悴苍白得惊人。戚侯府那几位将领方一看到乔瞬游地模样。都吓了一跳。但也不敢多言。直到乔瞬游挥手让他们退下。他们才离开。 乔瞬游木然地走向凉亭。突然在后花园看到一抹熟悉地身影。不由地脚下一顿。停下来看了许久。终于确定那人地身份。 “萧清山。”乔瞬游淡淡唤道。 萧清山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乔瞬游平静无波的眸子。吓了一大跳。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下倒不是非常意外:既然灵剑是乔瞬游寄放在戚侯爷这里的。那么他总会有一天会来拿的。不过……怎么这么凑巧,居然现在就碰上了?之前都没有风声说他今天回来啊……萧清山暗骂。一边想着怎么编造自己会在戚侯府地理由,一边抬头看着乔瞬游。 许久未见。白衣少年竟然清瘦了很多,两边脸颊微微凹陷下去,眼睛下面两抹淡淡的乌青,明显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谁知道乔瞬游漠然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提任何问题,道:“我无意与你纠缠。从前你答应过,不要挡我的路。现在最好也遵守约定。” 萧清山没有搭话,反而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瞬游,终于觉察出有什么不对了:乔瞬游不再有情绪波动了。以前与他对答,他还会有一些或是高傲或是淡雅的笑意,眉眼间流动着如画一般的风采,然而现在,虽然他姿态依然优雅,容貌依然俊美,但是他的唇边再没有任何笑意,他地眼睛不再有波澜,也不再有神采,犹如一潭死水,漆黑得犹如黑夜,带着漠不关心地冷然。 萧清山不清楚乔瞬游是因为苏弈之的死xing情大变,只是有些意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让乔瞬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难道计划有变?萧清山暗自揣测,心下警惕,担心乔瞬游现他在这里后会提出地种种质问,便决定先开口,蓦然道:“喂,上次你们从我手里拿走灵剑,我都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如果拿回了灵剑,就把它还给我!” 乔瞬游淡淡道:“计划完成后随便你。现在还不行。”说罢,乔瞬游径直从萧清山身边擦肩而过,甚至没有询问萧清山为何会在戚侯府,也没有其他多余的问题,好像他突然对一切都不再关心了一样。 就在擦肩而过地那一刹那,萧清山突然低声道:“我要收网了。” 乔瞬游蓦地脚下一顿,停下了脚步,半晌才道:“知道了。” 萧清山继续向前走着。乔瞬游低下头,不由自主地掀开了自己左手的袖子,左手腕上交相错杂地伤痕自手腕一直延伸进了袖口,伤痕之多,让人触目惊心。乔瞬游的瞳孔微微一缩,像是被那些伤痕给刺伤了一样,漠然的表情出现了一道裂痕。一抹早已经麻木的剧痛突地钻入心中,他突然回头,对着萧清山的背影问道:“萧清山,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你可会后悔?” 萧清山一愣,不由回头:“什么?” 乔瞬游像是在盯着他,却又好像在想其他的事情,声音低沉:“我问你,收网之后,你可会后悔?” 萧清山心脏猛地一抽,又抬眉筑起冷漠的面具,冷冷道:“乔世子,这关你什么事情?” 乔瞬游只是盯着他。 萧清山冷哼道:“后悔无益。无论如何,我都会做下去的。”他扬起眉毛,拉长音调。道:“放心吧。乔世子,无论我后悔与否,我都会遵守你我的约定。” 乔瞬游又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少年冷笑一声,转身就走,不再回头。 乔瞬游低下头。右手握紧了左手手腕,疼痛感一直从手腕钻入了心中,他却依然面无表情。 他地声音轻得就像一抹烟,很快地散在了空气中。 “可是,我很后悔。” 他苦笑笑,用力地闭上眼睛。转身向凉亭走去。 戚侯爷脸色铁青地坐在凉亭内,抚着脖子上一道红痕,冷着脸,见不远处乔瞬游踱步过来,他也没有寒暄,劈头就问:“乔世子。那柄剑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瞬游愣了一下。走过来坐到戚侯爷对面:“戚侯爷,生了什么事情?” 戚侯爷看着他。握紧了手杖:“你来得正好,乔世子。本侯问你,那柄剑。究竟是不是你地?” 乔瞬游微微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答道:“我原来不是这柄剑的主人。是一位朋友赠予我的。” “赠予?”戚侯爷面色冷淡,没有从前叫乔世子“小友”的友善和亲热,反倒带着警惕和隐隐的怒火,“那柄剑原本的主人,是不是一个女子?” 乔瞬游吃了一惊:“侯爷!” 见乔瞬游地脸色,戚侯爷不由缓和了语气:“世子,原来你也不知么?这柄剑恐怕并非你那朋友的,而且极其危险……”他顿了顿,没有再讲下去。 乔瞬游心下百转,只能问道:“侯爷怎么知道的?” “哼,有一位女贼偷了侯府内的东西,被我们抓了回来,关在戚侯府。”戚侯爷没有提到“圣药”,将重点放在冷羽珏身上,“她看到了那柄剑,说是她的。”他恼火地跺了跺手杖,“本侯居然也就让她碰了剑---没想到那柄剑在她手上竟有如此神力,险些让她跑了!”说道这里戚侯爷的白胡子气得又开始抖动。 冷羽珏在这里?被关在难怪萧清山会在这里…… 乔瞬游轻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我应该认识那位女子。侯爷,可否让我见一下她?” 戚侯爷烦躁道:“我叫他们将她换了个地方,明日我再带你去。” “不,侯爷。”白衣少年静静道,“我现在就要去。而且,我要单独见她。” 戚侯爷狐疑地盯着他,白衣少年瘦削地脸上带着诚恳和轻微的疑惑和焦急,他道:“侯爷,很抱歉给您添了麻烦,让我和她谈谈,然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戚侯爷看了他半晌,终于松口道:“好。我派人带你去。”他警惕地补了一句,“不过,世子,那女子今天才暴起伤人过,十分危险。本侯派人守在门口,若有变化,要及时退出来。” 因为今天的事情,戚侯府将冷羽珏从塘底的密室中带出,锁在了另外一个有着层层玄铁门的地下密室。 乔瞬游说了许多话才让那些将领带着犹豫地退了下去,留他一人在密室当中。 他缓缓走入密室,脚步声在寂静而空旷地空间中回响着,然后他走到铁条前面,远远看着里面地人。 红衣女子被重重铁锁绑在铁架上,一身狼狈,鬓散乱,垂着头看不清楚脸,手腕处还有鲜红的血滴落下来。 乔瞬游抬了抬眉毛,尝试地叫了一声:“冷羽珏?” 红衣女子没有动。 乔瞬游淡淡道:“你醒了吧?我听到你地呼吸声了。” 铁架上的冷羽珏冷哼一声,歪了歪头,头也没抬,声音冷淡又烦躁,带着怒气:“吵死了。” 乔瞬游柔下了声音:“抬头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吧?” 冷羽珏抬起头来,也没有问为何乔瞬游会在这里,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背叛,骗子,小偷,以及凶手。” 乔瞬游一僵,深吸一口气,淡淡道:“是,我是骗子。也地确是我拿了你的灵剑给了戚侯爷……不过我今天过来,不是为了这个。”他盯着冷羽珏,“听说……今天灵剑失控了?” “问这个干什么?” “你相信靳越?”乔瞬游转而又问了一个毫不相关地问题。 冷羽珏警惕地看着他,手上动了动,锁链出声响,她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乔瞬游盯着冷羽珏,下意识摩擦着手腕上纵横交错的伤疤,低低笑了:“你相信他?相信靳越?” 冷羽珏冷冷瞥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乔瞬游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知道为何灵剑会有这么大反应么?自从用了灵剑杀了士人客栈的人之后,我一直没有用它。我之所以放在戚侯爷这里,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从那剑滴上某个人的血之后,我就用不了它,也不敢用它了,所以我必须寄放到另外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是乔瞬游第一次在冷羽珏面前承认他的确就是士人客栈案子的真凶,她心中一动,不由冷哼道:“你本来就用不了灵剑。” 乔瞬游低着头,问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的血么?” 冷羽珏没有说话。 乔瞬游转过头,悠悠地望向远处:“你还记得江陵南城门的那个晚上吧?” “记得又如何?” 乔瞬游目光悠远,带了点忧郁,他低声道:“那天我派烟儿去监视你们,她说,刘洋在江陵城外用困龙阵困住你们,靳越用他的血破阵。等你们走之后,她查探阵形,顺便收集了地上靳越的血,给了我。” “而我抱着试探的心理用灵剑试验了他的血----” “让灵剑变成这样的,正是靳越的血。” 第四卷 第七十八章 从头说起 () 冷羽珏沉默着,拳头微微握紧,身上锁链微微一动,她突然抬起头,目光凌厉:“就算是这样,那又关他什么事情?灵剑那东西本来就稀奇古怪的,就算对越的血有反应又怎么样?这没有意义。$*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没有意义?”乔瞬游看着她,表情中依然带着漠然,却带着微微复杂的神色,淡淡道,“你听我我从头说起吧……” 冷羽珏突兀道:“我不想知道。” “你不是相信他么?何必害怕知道?” 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又动了动锁链,懒洋洋道:“难道相信他,我就非得听你废话不可?” “恐怕的确如此。”乔瞬游只是淡淡一笑,盯着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知道的不多。但是,就我知道这整件事情最开始的地方,是林鸢 冷羽珏有些意外地抬起头,似乎没有想过会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不由微微一愣。 乔瞬游看他一眼,不由微微苦笑:“那林剑仙心心念念的都是你,你却甚至几乎没有想起过他是么?” 冷羽珏微微皱了皱眉头。 白衣少年垂下眸子,侧过头,露出优美的轮廓,带着平静的神情,娓娓道来:“这些年来,父王都在招揽江湖上的高人来为他所用,可是,他现,有部分人在谈起当年成名的事迹的时候都讳莫如深,而甚至避而不谈。然而他们地武功,却远没有完成传说中地英雄事迹的资格。后来。父王下了重金。终于在峨嵋派的许扬的口里知道了一条极为重要的信息。传说中,许扬曾经独力血战黑风寨三百余人。但是许扬说他在开始战斗不久就因为中刀倒下,人事不知,直至他醒来,他就现黑风寨的人已经全数死在了他地成名刀法下,但是他什么都不记得。直到他在树旁现了一张字迹。上面写着两个字保密,他才知道背后有某个高人助他,却不愿意透露身份,所以他就当作这件事情是他自己所做,没有向旁人解释。而江湖上被这样莫名赠与侠誉的人,远不止许扬一个。” 乔瞬游见女子渐渐凝神的表情。不由淡淡一笑:“怎么?有兴趣了?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确令人着迷。”他顿了顿,“父王原本以为,这人是林鸢飞。” 冷羽珏露出不以为然地表情。乔瞬游静静道:“我也觉得不可能。林鸢飞武功高绝。天资聪颖。善于模仿他人地剑法。但是他如果做了这件事。不会这样故弄玄虚。不过。父王还是去找了林鸢飞。林鸢飞矢口否认。但是父王……通过了其他一些渠道知道了。林鸢飞地确不是那个人。但是。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冷羽珏渐渐皱起眉头。隐隐感觉到七王爷知道这个人地存在之后肯定会做些什么。乔瞬游轻声道:“怀壁其罪。拥有如此强大力量地人。当然会招来别人地觊觎。当时。除了父王。还有其他一些人知道有这个人地存在。也想找出他来。于是他们一起合作。定下了计划。决心要找出这个人。” “但是。那个人好像也开始察觉。许扬不久之后就被杀了。另外一些相关人士也陆续失踪。唯一剩下地线索。就是林鸢飞。父王地一个合作人费尽手段终于抓到了林鸢飞。对他百般酷刑加以迷幻之药。才得到了林鸢飞失口说出地灵剑二字。之后再怎么样折磨。林鸢飞都不肯透露任何消息。直到合作人威胁要去找你。林鸢飞才终于松口说。此事与你无关。只是灵剑可以验证是否是那人。而且前段时间他才见过你。灵剑现在也不在你地手上。” 乔瞬游沉吟了一会儿。含糊其辞地省略了其中一段过程。只是说:“……后来。出了一些剧变。林鸢飞也死了。我们没有再得到其他有关地消息。” 江湖传说。林鸢飞死地时候。握剑地右手臂被人用内力震成整齐地碎块。五脏俱伤。从肩胛骨到脊柱地骨头被人齐齐断开。全身关节都被人打碎。 冷羽珏渐渐有些失神。她对林鸢飞地印象模糊。只依稀记得很久以前地一个明媚地下午。她睡在树上被人吵醒。懒洋洋地从树上望下看。一个挺拔地白衫男子在下面抬头看她。带着紧张地微笑。那张脸可能是英俊地。但是她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记不清了。她甚至也没有注意白衫男子说了什么话。只是冷冷说了一句威胁地话。然后出了一剑。但是。白衫男子带着失落地表情全然没有招架。冷羽珏自觉无趣。也就收起了剑。转身就走。 现在想来,大概就是在那后不久,那白衫男子遭到埋伏,被抓了起来,直到死去。 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问道:“那么,为什么林鸢飞会死于我的红袖添香?” 乔瞬游看着她:“我不知道。” “骗人。” 乔瞬游道:“不,我没有骗你。你应该知道,当时灵剑并没有在我手上,也没有在父王手里。父王和他的几个合作人还想要更多讯息,不可能就这样杀了林鸢飞。所以,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冷羽珏,当时灵剑在谁的手里?” 那一年,灵剑,都在靳越手上。 红衣女子一径沉默着,没有回答,她闭上了眼睛,拒绝说话。 乔瞬游也没有期待冷羽珏能够给他答案,他耐心地观察着冷羽珏的神色。 冷羽珏的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乔瞬游的话,她注意到乔瞬游刻意隐掉了一些事情,比如侠王府在江湖上承认是他们杀了林鸢飞。那么这件事情和他们也脱不了关系。乔瞬游却丝毫没有提到任何有关侠王府的讯息,而且他中间还省略过太多地过程,也没有说清楚士人客栈和他们地计划有什么关系。 冷羽珏冷冷开口:“你隐藏了很多其他讯息。” 乔瞬游淡淡道:“你应该感谢我告诉了你这么多。你没有其他选择,你只能听我愿意告诉你的这部分……” 冷羽珏突兀道:“那么,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白衣少年缓缓抬眸,目光悠远。竟然带着沉沉的哀伤和难言的痛楚,像是在看她,又好像在看其他什么人。良久,他抿起嘴,眸中闪过一道异色,然后低声道:“因为我曾经做错了一个选择。而现在,我想做另外一个选择。”说完,他回避掉冷羽珏探询的眼神,深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继续道:“听了这么多。然后你就知道。靳越的血能让灵剑有这么大地反应,究竟意义为何了吧。” 冷羽珏恢复了懒洋洋的冷漠神情。动了动身上的锁链,哼道:“没有听出来。” “我原本也不愿意相信是他。我曾经暗中保护他很久。没有现异样。不过现在,我不再信他。”乔瞬游盯着冷羽珏。“你还是愿意相信他?为什么?” 冷羽珏冷冷看他,带着不屑一顾的冷傲,一字一顿:“他和我说过他不会武功,我相信他。” “你们都愿意相信他。”乔瞬游顿了顿,右手突然抓住了左手的手腕,下意识地握紧,沉默了很久,露出微妙的表情,良久,才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楚,“苏弈之也愿意相信他。” 他若有所思地望向冷羽珏,带着讳莫如深地深意,轻声道:“我倒想知道,他这次又没有信错人……”他敛起眸中复杂的神色,也不知道在思虑什么。 冷羽珏看着乔瞬游的神色,觉得他一定又在想什么计划,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道:“苏弈之的确信错过人。他不是相信过你?” 白衣少年像被人狠狠刺了一刀一样,猛地退了一步,脸上刷地失去了血色。 冷羽珏更加厌烦,勾起一抹冷绝的嘲讽之意:“人都是你杀的,何必现在来惺惺作态?” 有血,渐渐从乔瞬游地左手白袖中隐隐渗出。白衣少年脸色苍白,没有理会冷羽珏地冷笑,一言不地拂袖而去,没有再说任何讯息。 待乔瞬游走到密道门口,步伐微微一顿,才有点后悔自己的情绪化,然而等候在门口地戚侯府将士已经迎了上来,乔瞬游定了定神,干脆地走了出去,按照之前的约定,回去凉亭找戚侯爷。 走到花园中心,突地,从白衣少年背后传来一声轻唤。 “小乔。”低沉而悦耳,却非常熟悉。 乔瞬游猛地顿步,眯起了眼睛,缓缓回过头。 来人从他地后面走了过来,步伐不急不许,容貌俊美,虽然身着华服,然而眉眼间依然像以往一般带着犹如烟岚的清雅,连带着那身锦衣也带了飘逸之气。 靳越! 乔瞬游隐藏起内心地震动,颔淡淡道:“原来先生也在这里。”他上下打量了下靳越,勾起了嘴角,“许久不见。先生倒是变了很多。我刚才见到了冷羽珏,就在同一个地方,你们两个的境遇……却差得太多了。” 靳越的眸子微微一变,走近了一步语气温和,目光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小珏在哪里?” “先生,我不会告诉你的。”乔瞬游负手看着靳越,安静道。 靳越盯着乔瞬游,慢慢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没有凌厉之感,却带着冷意:“我总归会知道的。” 白衣少年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瞥了他一眼,带着兴味,淡淡道:“先生,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沉不住气。” 靳越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再踏前一步,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隐隐的风雷电掣。 乔瞬游只是看着他,没有退避,也没有再开口。 在远处凉亭的戚侯爷远远看到靳越与乔瞬游在花园前两相对峙,连忙走了过来。 戚侯爷大声道:“十一王爷,乔世子,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靳越微微一眯眼,面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心下却是一沉,抬眼瞥向乔瞬游。 听着戚侯爷的话,乔瞬游看着靳越,慢慢抬起了眉毛。 “侯爷,你叫他……十一王爷?”乔瞬游微微侧了侧头,盯着靳越,消瘦苍白的脸上露出微微嘲讽的笑意。 第四卷 第七十九章 曾是旧识 () 靳越看到乔瞬游慢慢勾起的嘴角,也露出了微笑,带了一点不熟悉的轻佻与洒然:“是啊,真是凑巧,没想到本王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乔世子。$*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戚侯爷本是带着疑惑和严肃的心情过来的,但是觉得此刻两人笑得古怪,突地想起传说中多年前十一王爷便是因为调戏乔世子而被皇上贬去沧州,要说的话猛地噎在了喉咙里。伴随着在脑袋列队再次狂吼的礼书和再次抖动的白胡子,老侯爷望向两人的目光顿时带上了深意。 莫非风流成xing的十一王爷因为多年前的事情因爱成恨?否则为何笑得如此古怪,不似对那个小贼一样轻松?呃……那么为什么乔世子也笑得如此具有深意?难道他此次过来戚侯府,并非是为了那把剑,而是回过头来特地来找十一王爷的?啊,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在脑海中的礼书咆哮得更加大声了,今日死里逃生又惊吓连连的老侯爷更是悲从中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群小辈实在是……实在是太乱来了! 一眼瞥见戚侯爷瞥过来的目光古怪,乔瞬游以为戚侯爷也现了靳越的破绽,转过头对着戚侯爷:“侯爷,其实这个人……”说到此处,乔瞬游本来要说的话戛然而止,连带剩下来的“不是十一王爷”这六个字也通通吞进了肚子里,瞪大了眼睛望向前方。 因为就在他的目光尽头,正牌的十一王爷正带着一脸灿烂的笑意在不远处拼命地挥手,在阳光下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张开双臂向这里奔了过来。 乔瞬游从来没有想过在这里居然真的会看到十一王爷,一下子怔住了,忘记了要说什么,眼睁睁地看着十一王爷朝着这里飞扑而来。 靳越瞧见乔瞬游的神色不大对头,回过头来,正好看到十一王爷正要扑过来的动作。下意识地错开了脚步,而正对他的乔瞬游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于是,十一王爷离地飞扑过来之后,就这样擦着靳越和乔瞬游的边,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地弧线,然后重重地落进了一旁的花丛中。 十一王爷在花丛中委屈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异色的眼眸。 在重重牡丹的遮掩下,那只不知道何时从塘底水牢中逃了出来的白猫正蹲坐在花丛中。与摔入花丛的十一王爷大眼瞪小眼。 十一王爷猛地睁大了眼睛。一把抱起缩在草丛中满身狼狈地白猫。惊喜连连。感动得几乎流下泪来:“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地毛毛中地最强毛!你果然在这里!” 白猫“喵呜”一声。极力挣扎地要从十一王爷地怀里挣脱而出。却无力地掩埋在了十一王爷激动地怀抱中:“我就知道就算你被拳打脚踢百般虐待先奸后杀。你也一定会回到我身边地!” 花园众人看见十一王爷地异常举动。都骤然沉默了。连带靳越和乔瞬游之间暗潮汹涌地紧张气氛也都消失无踪。靳越苦笑着摇头。乔瞬游怔地看着地上地十一王爷。而戚侯爷地白胡子抖动得厉害。努力撇过头装作没有看到过这个人。 最后。靳越咳嗽了一声“小十……小石英。” 十一王爷闻言抬起头。抱着那头白猫。满脸喜色。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王爷。”十一王爷倒是叫得顺口。眨巴了下眼睛。“什么事情?” 靳越朝他温柔一笑,也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本王有要事要与戚侯爷和乔世子商量,你先下去找一下小萧吧。”意思就是。千万要把萧清山小子给拉住,别乱跑过来碰见乔瞬游,趟进浑水里。 十一王爷眼睛在乔瞬游身上转了一溜,抬眉道:“你确定不用我留下来?” 乔瞬游眯起了眼睛,这才现十一王爷分明便是在帮靳越掩饰身份,心下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靳越瞥了乔瞬游和戚侯爷一眼,淡淡道:“不用。我能应付。” 十一王爷瘪起嘴,搔了搔怀中的白猫,终于起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花园。 戚侯爷大大松了一口气。他极为讨厌这位“男宠”,也更加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男宠”的奇怪举动,偏偏看在十一王爷的面子上,他也不好说什么。他正色,转头对乔瞬游道:“乔世子,你打算何时对本王解释?” 乔瞬游此刻已经不打算拆穿靳越的身份,但是眼神依然没有离开靳越,礼貌地对戚侯爷道:“侯爷,此事与十一王爷也有些关系,能否让我与他单独商量一会儿?然后,我会和十一王爷一起和你解释。你说是不是,十一王爷?”乔瞬游最后四个字念得很重,抬眉看着靳越。 靳越沉吟了一会儿,对上乔瞬游的眼神,点了点头:“侯爷,可否让我们单独谈一谈?” 戚侯爷用一种极为奇特的眼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然后突然露出复杂地神情,摆了摆手,让他们去谈,自己领着将领们走回小亭子等候,边走还边模糊不清地嘟噜:“现在地年轻人……” 且不论乔瞬游和靳越的这一幕又让戚侯爷想歪到了哪里去,乔瞬游领着一言不地靳越走到了花园的另外一个角落,还未等靳越开口,乔瞬游猛地回身,一道耀眼地银光从白袖中倾泻而出,朝靳越扑去几乎直视! 靳越负手,竟然不避不闪,蓦然开口道:“左边肩胛骨下三寸,” 靳越所说地地方恰恰是那银月般的刀光的死角,只需要一剑挥刺过去,就可以破了此招。 刀光一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朝靳越当胸袭来。 靳越冷静道:“斜刺而出,商曲穴。” 靳越每说一句,都恰是能制此招的招式,乔瞬游每每施展到一半便冷静地换招,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乔瞬游再也没有理会靳越说的破绽之处,在阳光之下划出一弯明月, 而每每都能说出乔瞬游的破绽的靳越居然变了脸色,无力招架,慌忙退后,却被刀光逼至角落。刀光带着凌厉的风声朝他直直扑来。 就在千钧一之际,刀光骤然停在靳越的脖间,杀气在靳越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来。 靳越脸色苍白,微微喘息着,却仍然没有回击,也没有回避。 乔瞬游眼神一狠,刀光突地就要刺入靳越的脖子,让靳越避无可避。 谁知就在那一刻,乔瞬游反而突然抽手收起了手中的弯刀,低下头凑到了靳越的耳边,快速地说了一句话:“冷羽珏在西南角小屋的地底密室里。”最近几日十分忙碌,可能字数会比较少,日后会补上.最近累到筋疲力竭,但是在起点的成绩一直上不去,也挺灰心的,希望看盗版的同学也能帮忙到起点点击和收藏tt。不然真的写得十分艰难,一人很难再坚持…… 第四卷 第八十章 开始行动 () 靳越盯着乔瞬游的脸,敛起了黑眸中的所有光彩,带着探询的神色。(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乔瞬游此时已经起身,收起了刀,站着回视着靳越,脸上没有刚才的凌厉,只是平静,带着点漠然。 靳越擦了擦脖间的血迹,没有质问乔瞬游消息的真假,只是轻声问道:“小乔,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乔瞬游将弯刀挂在了腰间,沉默了一会儿,嘴边拉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我不知道。” 靳越耐心地看着他,带了一点温和之意。 “或许,是因为他会这么做吧。”白衣少年沉默了许久才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话,目光轻轻瞥过自己袖上隐隐渗出的血迹,低声道,“他总是会这么做。” 靳越的黑眸也微微黯淡了下来,微微叹了一口气:“小乔,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白衣少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垂眸道:“我知道。而且,我活该。” “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不是因为你是神。而是他读了你的诗,说,你是他的理想。于是,我记住了你。”乔瞬游轻声道,“我知道,如果是他,他不会放着冷羽珏不管。他会告诉你。” 乔瞬游尽量不提“他”的名字,就像提了会刺伤他自己一样,但乔瞬游和靳越都明白那个人是谁。 靳越怔了很久,才轻轻道:“小乔,你们不了解我,我不会是任何人的理想。那只是他的错觉。” 乔瞬游抬头盯着靳越。突地笑了一声:“我地确不了解你。先生。知道关于你地事情越多。我就越觉得不了解你。我真地很想知道……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地人。他。究竟有没有相信错人。” 靳越摇了摇头。微微笑了起来。却带着苦涩:“或许你最后会现。靳语觞只是个偶尔会犯傻地任xing凡人。不值得任何人费神。” 乔瞬游轻轻哼了一声:“那么。我拭目以待。”说罢。转身便走。没有再多说一句话。直直向戚侯爷所待地凉亭走去。 微风拂过。花园中地花朵带着舒展地姿态轻轻摇曳。靳越一个人矗立花园中。远远地望着白衣少年逐渐远去地背影。 阳光很好。鸟语花香。只是花园那道背影。却越清冷孤寂起来了。 戚侯爷在凉亭内慢慢地饮着酒。远远望着乔瞬游走了过来。颔道:“乔世子。” 乔瞬游撩衫在戚侯爷对面坐下:“抱歉,侯爷,我方才与十一王爷有些要事要说,倒是让后也久等了。” 戚侯爷抽动了下胡子,拒绝让自己在“要事”上面深想下去,捋了捋胡子。开口道:“那么乔世子。你可以解释下那把剑了么?” “当然。”乔瞬游淡淡道,“侯爷记得我说过。我原来不是这柄剑的主人,是一位朋友赠予我的么?”他顿了顿。带了点笑意,“----那个人。就是十一王爷啊。” 十一王爷哼着歌,挂着笑容,死死抱紧了怀中不断挣扎的白猫,一路走回了原先靳越的院落。 虽然有些担心乔瞬游会揭穿靳越,不过既然靳越说没有问题,十一王爷自然相信他。 突地,半空中传来一声鸟叫,十一王爷抬起头,蔚蓝的天空中一只白色地鸟儿扑闪着翅膀自头顶不远处斜斜滑过,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向远处飞去。 十一王爷扬了扬眉毛,搔了搔白猫的脖子。他方踏进了院落,便看到一个小小地身影呆坐在门口,连忙跑了过去,炫耀地拎起怀中的白猫,展开大大的笑容:“小连峰!你看!这是谁?是不是很惊喜?这是本王靠本王的英明神武睿智过人才好不容易找回它来的!” 小孩只是瞥了一眼,平静道:“哦。” 十一王爷自讨无趣,不由大大地不满,一只手抱着猫,抽出另外一只手来,想要去拉连峰的脸:“喂,小连峰你再板着脸,小心老了满脸皱纹!” 小连峰一把拍开十一王爷伸过来的魔爪,面无表情道:“王爷,别把碰过猫的手拿来碰我的脸!” “你歧视它?”十一王爷瞪大了眼睛,愤慨了:“谁说它是一只普通的猫,它是……” “……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地毛毛中地最强毛。”连峰打断了他的话,面无表情地替他接了下去。 十一王爷悻悻闭嘴,怀中地白猫再次冒出头来,朝他喵呜一声,十一王爷再次将它的头压了下去,严正声明:“最强毛,你放心,不用露出伤心欲绝地眼神,贵族的尊严不容侵犯。等以后有空,本王以后绝对会替你讨回公道地!” ……你那什么眼神啊,那不是伤心欲绝,那是渴求自由的愤怒!小孩翻了翻白眼。 十一王爷顺着猫毛,突地又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小连峰,王府的那些人不就在安阳么,你何必要用鸟传信呢?而且重点是----那只鸟实在是太丑了,我王府的尊严----” “那不是我们的信。”连峰打断他道。 十一王爷微微一愣:“那是谁的?” 连峰看了看四周,走近了一点,低声道:“王爷,我刚才看到萧清山鬼鬼祟祟地躲到了王府角落里,就跟了过去,现他在传信给外面。刚才你看到的那只鸟,我想应该就是萧清山的。” 这个时候,萧清山传信给谁?他又想干什么? 十一王爷皱了皱眉,低声道:“小越越知道么?” 连峰摇了摇头。 十一王爷揪了揪猫毛,撇了撇嘴:“让外面王府的人把那信截下来,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要是来不及截下,那就算了。” 连峰点了点头,领命跑了出去。 十一王爷抱着白猫,坐在门口,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少年从外面回来。才站了起来。 萧清山走到十一王爷旁边,漫不经心道:“哟,王爷,怎么刚才屈尊坐在地上呢。” 十一王爷放下白猫,突地凑近了萧清山的脸,手撑住了墙。 萧清山狼狈地退了一步。背靠在墙上,后来才觉得自己不应该如此示弱,恶狠狠抬头道;“干什么?” 十一王爷歪着头看着他。又更近了一些,目光深邃:“美男,自从第一次见面,本王就觉得你十分眼熟。本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少年抽搐了下嘴角,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把推开了十一王爷,抱臂冷笑道:“你***把这套搭讪放到靳越身上好了,小爷我不吃这套,你最好离我远点!” 十一王爷委屈地揉了揉被萧清山推疼的肩膀,又仔细端详着他的脸。突地道:“不。本王真的见过你。” 萧清山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十一王爷。回身就要回房间。 十一王爷捂着头,努力回忆着。 “我记得你的脸。你当时不是这个装扮。几年以前七王府宴会上,你就呆在七哥附近。” “你当时好像是和侠----” 听到此处。萧清山脸色突变,猛地回身,喝道:“你记错了!” 十一王爷盯着萧清山骤然青白地脸色,第一次收起了笑容,这黑眸中闪烁出难测的目光来,突兀地开口:“你和七哥地引神计划有关么?” 萧清山微微一眯眼,冷笑道:“王爷,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十一王爷依然没有笑容,认真地望着萧清山,清澈的眸子里映出萧清山略显不安的神色来,道:“小萧,不要害小越越。” 萧清山高高地扬起眉,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害他?王爷,你未免也想太多了。我们的靳公子算无遗策天纵奇才,只有他害别人的分,哪有别人害他的分?”他顿了顿,又冷笑起来,“再说了,我又不是真是他朋友,我为什么不能害他?” 十一王爷看着他,带着往日有些天真地任xing,却依然带着那无比认真的神情。 他一字一顿:“因为他是个好人。” 萧清山一噎,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听到这句话,看着十一王爷的神情,意识到眼前地这个人是认真的,不由得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得弯下了腰,喘不过气来。 萧清山边笑边说:“十一王爷,你太可笑了。你难道真的被靳越那幅人畜无害的温和样子给骗了?他是好人?他是好人,小爷我就圣人了。”他啐了一口,冷哼道,“他就会拿他那幅好看的样子骗人,骗得别人都为他掏心掏肺要死要活,他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保不准他什么时候笑着把你吞了个渣都不剩,你还会对他说声谢谢。” 十一王爷微微眯起了眼睛,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不信,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以为你很了解他?” “本王就是知道。”十一王爷执着道。 “凭什么?”萧清山冷笑。 十一王爷盯着萧清山,神情认真,眼神带着隐隐执拗。 萧清山被他这么一看,不由得也凝起神来,想听他的答案。 良久,十一王爷终于开了口,道:“本王这是神赐的直觉!” 少年差点脚下一滑,连忙扶住了墙,忍不住抚额。小爷是傻了才会相信这个疯癫王爷会说出什么价值的话来!他恶狠狠地瞪向十一王爷,十一王爷分毫不让地回瞪回去。 两个人正相互瞪着眼,远远一声温和而悦耳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你们怎么了?” 两人抬起头,正好看到靳越从院子里走了过来,好奇道:“你们在吵架么?” 两人都不想靳越知道两个人刚才地谈话,连忙顾左右而言他。 十一王爷连忙摇头摇得厉害,咧嘴笑道:“哪有。本王在说小萧长得很可爱啊。” 萧清山抽搐了下脸,哼了一声,环抱起手臂,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好聊地?吵得起来?死书生你不要侮辱我好不好?” “那就好。”靳越点了点头,擦过两人的肩膀要走进房间,“那么,你们都进来吧。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情?”十一王爷好奇地问道,“对了,小越越,刚才小小乔有为难你么?” 萧清山吃了一惊,回头望向靳越:“你见到乔瞬游了?他没有拆穿你?” 靳越苦笑着摇了摇头:“没时间解释了,我们现在就要开始计划。” 萧清山觉得不对:“计划什么?” 靳越转过头,脸庞在阳光下苍白得犹如透明一般,但黑眸中带着淡定地坚持:“小珏在西南角小屋的地底密室里。我们今晚就行动。” 第四卷 第八十一章 潜入 () 乌云翻滚过来,夜幕悄然笼罩了大地,犹如黑色绸缎一般的广袤深邃的天空上,镶满了闪烁的星星。(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戚侯府内一片安静,只有树丛中的虫鸣天籁在隐隐作响。 换作深色衣服的萧清山踏着步子迈进了戚侯府西南处的院落,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突然背后传来一声轻响,萧清山马上跳了起来,抽出了腰间匕,猛地回身,正好对上背后的靳越捂着头的动作。 萧清山松了一口气,看着靳越笨手笨脚的样子,又恼火起来,磨着牙,从牙缝中挤出话来:“死书生,你再出声音我就宰了你!” 靳越揉着自己的额头,露出尴尬的神情,轻声道:“抱歉,天色太暗了。在下方才没看清,就撞到了。” 萧清山不屑地撇了撇嘴,收回自己的匕,又瞪向了靳越的衣服,压低了声音说:“死书生你是不是有毛病,干什么去救人还穿着那身贵死人的衣服?不要拖小爷我的后腿,害我被人现。” 靳越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微笑道:“这身衣服在黑暗中并不明显,不碍事的。”他若所思地补充道,“而且,如果被人现的话,也比较好找借口。如果到时候被人看到十一王爷穿得很鬼祟了,不是太惹人怀疑么?” 萧清山轻哼一声,又向院落里迈近了一步,迅速扫了一眼这座破败的院落,现并没有人看守,转头怀疑地问道:“你确定是在这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怎么会没有人在这里看守?” 白天的时候,十一王爷听了计划,说要找人帮助他们,没有细谈就离开了。到了晚上,靳越本来想等十一王爷回来,等夜更深的时候动身,却坳不过萧清山的一再坚持。只好提早前往乔瞬游所说的地方。 他们的运气很好,一路上很顺利地到达了这里。就除了前面巡逻的两队将士,他们一路上没有碰上其他的士兵。这让一向多疑地萧清山很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问题。 靳越也细细观察着这座院落,淡淡道:“只要我们没有走错路,那么就是这里。我确定我的消息来源没有错。” 靳越故意不说消息来源,是因为他清楚若是他说出这个消息是来自乔瞬游,那么萧清山肯定立刻就反对。甚至来都不肯来。单单是说服他过来,就要花大量的时间。靳越索xing就避而不谈。 萧清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撇了撇嘴。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握紧了匕地柄。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地观察着这座院落。 两人在院落中搜寻了许久。都没有现什么东西。只剩下中央地一间房间没有查探。这件间房间正对着院落门口。只要有人经过这座院落。非常容易现这件房间里有异动。 萧清山叹了口气。向那间房间走去。手正要推门。犹豫了下。转头问靳越:“里面会不会有机关?” 靳越低声道:“不清楚。但是要小心。” 他心中明白。如果不是有机关或陷阱在这里守着。冷羽珏地所在不可能没有戚侯府地人看守。乔瞬游虽然告诉了他方位。但是也无法告诉他这里地机关。因为如果乔瞬游自己来这里。戚侯府绝对不会启动这些机关地。 萧清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却没有现什么异样。靳越这才跟了进去。两人粗粗在房内找了一圈。依然一无所获。 靳越低头看着桌上的砚台。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屋里地东西都是崭新的,像是刚刚才布置好,惟有这砚台磨损得厉害,而且非常奇怪地没有墨迹。 靳越刚要动手去动那个砚台,却被萧清山阻止了,萧清山从身上撕下了几条布条,包裹着着手,在砚台上擦了一圈,又从怀中取出银针,在布条上测了一下。 少年看着银针上的异色,扬弃了眉毛:“我又救了你一条命。这看着就像陷阱” “谢谢。”靳越微微一愣,然后真心地笑了起来,“好在有你在。” 少年翻了个白眼,毫不领情地瞪了他一眼,回身继续在书柜上寻找,靳越的目光顺着他地背影,看到了书柜,不由轻咦了一声:在书柜上挂着的,正是一个八卦图! 靳越走近书柜,正好萧清山要转身,被靳越一碰,背后撞到了书柜,出了声响。 突地,门外传来一声厉喝:“是谁!” 萧清山反应很快,立刻拉了靳越一把,想把靳越扯到一旁桌下躲着。然而,靳越刚好想要转身,结果被萧清山一拉绊到一旁的桌子,整个人倒向萧清山。萧清山被他一撞,脚下一滑,手上一用力将靳越身上的衣领扯坏了一半。 两人全都摔在了地上,靳越压在萧清山上面,头磕在了萧清山的牙齿上。少年“啊”了一声,疼的龇牙咧嘴,靳越也痛得半天没能起身。 就在此时,门蓦然被人推开。 一位将领从门外奔了进来,用力地抓起了上面的靳越的虎口,厉声道:“你……”声音在看到靳越地脸地那一刻戛然而止。 靳越的反应很平静,他苦笑着:“是本王,你能不能松手?” 那将士涨红了脸,连忙行礼道:“十一王爷。”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 靳越咳嗽了一声,整了整衣衫:“你到门外等一下,本王这就出去。” 将士依言到门口等候,靳越一边急速想着借口,一边缓缓从房间内踱步过来:“其实本 那位将士面红耳赤地涨着脸,努力装作面无表情:“十一王爷,你不用解释,我明白地。我会当作没有看到的。” 明白什么?靳越一愣,顺着将士地目光看向刚刚从地上爬起来,衣衫不整的萧清山,突然明白过来刚才地情形被将士误会成了什么,暗道好险小萧没听到刚才那句话。否则场面就糟糕了。 他内心窘迫着,然而面上却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眨了眨眼睛:“嗯,有些事情不太方便,所以本王就跑到了这里来了……” 将士尴尬地咳嗽一声:“我明白。” 靳越笑了笑,萧清山从身后瞥过来一个狐疑的目光。 靳越看出这位将士是平常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个人,应该不是负责西南院落的护卫,心下一动。问道:“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将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道:“王爷,刚才侯爷一直派人去找王爷你,结果您不在房间,所以我们就分工四处寻找。我是负责这块地。原本以为是小贼,没有想到您真的会在这么偏远的地方。” 戚侯爷这时候来找他?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而且今晚……必须救出小珏! 靳越心下也焦躁起来,微微眯起了眼睛,手暗自握紧了拳头。但是他依然镇定着,回头指了指萧清山,对着将士微笑道:“能再等一下么?” 那将士向萧清山的方向,投去一眼暧昧的眼神,立刻点了点头。 靳越回身走了几步。被萧清山拉到了一旁。 一眼瞥到那将士诡异的眼神。萧清山立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翻了个白眼。转头低声对靳越恶狠狠道:“今晚救了羽珏就立刻走,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靳越没有理会萧清山的耍脾气。只是看了看那将士,低声吩咐道:“我去稳住戚侯爷。你去地牢里找小珏。你等下作势出来,等下再回去看看能不能破开机关。那八卦图有点问题,你再检查看看。如果救出小珏了,就到侯府后门去,小十一会接应你们。我尽快到那里与你们会和。” 萧清山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补了一句:“如果到时候没看到你,我不会等你的。” 靳越只是淡淡一笑:“在下明白。” 两人一起出了西南院落,靳越跟着那将士走了一段路,萧清山借口说要回房,便与他们分道扬镳。靳越回头看着萧清山地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微微眯起了眼眸,心下忧虑,不知道萧清山此番回去,会不会又被现。 “王爷?” “没事。”靳越转过头,微笑起来,负手向前走去,“走吧。” 是成是败,就看今晚! 将士将靳越带到了大堂。夜已经深了,但是大堂依然灯火通明,戚侯爷坐在主位上,身旁空着一个位置,桌上摆着酒壶和几盘小菜,明显已经等候多时。 靳越见状,淡淡一笑,撩衫在空位上坐下,接过酒杯,望着戚侯爷:“这么晚了,侯爷找本王何事?” 戚侯爷摩擦着手中的酒杯,眯起了眼睛:“本侯只是想问王爷一件事情。” 问一个问题?不早不晚,却偏偏要在今晚来问? 是不是乔瞬游,又与戚侯爷说了什么? 靳越托起酒杯,慢悠悠道:“哦?本王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重要,竟然这么晚了还让侯爷把本王叫来。” 戚侯爷放下了酒杯,看着靳越,带着探究之意,良久才开口道:“十一王爷,原先本王给你看那柄剑地时候,你为何要骗我?” 戚侯爷看出了什么?靳越心下一突,面上的微笑却依然清淡,带着从容:“侯爷,何出此言?” 戚侯爷瞪向他,眸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之气:“十一王爷,乔世子都已经告诉本侯了,你又何苦要隐瞒于本侯?” 乔瞬游明着告诉他冷羽珏的所在,但是转身却向戚侯爷揭露他地身份? 这一句话犹如重弹一样砸了下来,换作是别的人,早就已经惊慌失措了。然而,不知道为何,靳越却莫名笃定着,乔瞬游对戚侯爷所讲的,必定不是他的身份。 因为如果是这样,戚侯爷不可能还如此礼遇他,也不可能还叫他“十一王爷”。 无论如何,他都要替萧清山和冷羽珏将戚侯爷稳住。 靳越替戚侯爷斟满了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笑得云淡风轻:“侯爷,本王不知道你说的是何事。不过,如果有得罪侯爷的地方,本王就现在这里赔罪了。” 戚侯爷从旁边的剑盒,拿出灵剑,盯着靳越,目光锐利:“这把剑,是你地,是么?” 靳越真地怔住了,脱口道:“什么?” 第八十二章 得到灵剑 () 看着靳越愕然的表情,戚侯爷捋了捋胡子,道:“乔世子说,这把剑原来是你的,后来才转给他的。**-**你当时在本侯手里看到它的时候,为何不与本王明说?” 靳越这才明白过来,乔瞬游究竟和戚侯爷说了什么----这乔瞬游分明就是不想与戚侯爷说清灵剑的来历,索xing把球踢给靳越来解释,看他会如何反应。 靳越拢起袖子,沉吟着笑了起来,答得轻巧自然:“原先,本王只是将这柄剑赠给乔世子来表达自己的倾慕之情而已,没想到他后来会给侯爷。所以当时在侯爷手里看到这柄剑,本王既惊讶也有些尴尬,这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不是故意欺瞒侯爷,请侯爷体谅。” 靳越这句谎言结合了十一王爷的名声和自己当时的反应编造,编得天衣无缝。毕竟十一王爷当年在七王府晚宴上的举动被传得沸沸扬扬,戚侯爷应该也是清楚的,十一王爷会以宝剑赠给乔瞬游,应该也不奇怪。 靳越这样一说,倒也歪打正着,更加强了戚侯爷脑中对乔瞬游和十一王爷关系的想象。可怜的老侯爷抽动着白胡子,突然现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脑中礼书的咆哮。 他晃了晃头,决定跳过这个话题,转头看向手中的灵剑,伸手递给靳越:“那么,王爷,既然这柄剑是你的,你能用此剑么?” 靳越接了过来,却不抽开,只是微笑着放在了桌上,但是手也没有松开:“不,本王说过,这剑材质特殊,常人用不得,本王,也用不得。” 戚侯爷不依不饶地道:“那么,王爷的剑。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靳越轻轻瞥了戚侯爷一眼,依然带着笑容,不答反问:“侯爷,为何突然要对这柄剑追根究底起来了?” 戚侯爷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口告诉靳越:“前几日侯府内失窃,被偷了一样重要的东西……”戚侯爷没有明说是圣药,怕十一王爷上报皇上,继续道。“……之后本侯的属下抓回了偷东西的女贼,关押在地牢。在本王去审讯她的时候,她却指着这柄剑说是她的剑。而后,本王让她证明,给她碰了剑。没有想到这柄剑在她手上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想起当时的情形,戚侯爷不由后怕,“----竟然斩断了地牢中精铁索铸地铁条,还想对本侯动手。好在似乎她也无力完全驾驭这剑。才重新将她抓了起来。” 靳越听得入神,眼神柔和了下来。这是他多天以来第一次听到冷羽珏的消息,不由又是欣慰。又是焦虑。他一方面为冷羽珏现在的尚且平安而庆幸,另一方面却为冷羽珏捏了一把冷汗。害怕她出了什么意外。 他地思绪又回到之前他与萧清山看到侯府大乱地那个时候。应该就是冷羽珏斩断锁链要逃出来地时候。看来。当时冷羽珏地确是在塘底地牢里。只是他们错过了。 他回过神来。听到戚侯爷继续问道:“王爷。你现在能告诉我。这柄剑地来历了吧?这柄剑原先地主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女子?” 靳越心中一动。迅速编了一套理由。开口微笑道:“侯爷。你应该也听说皇兄派了许多高手来保护本王吧?其中一些。就是江湖人士。是其中一位江湖人将那柄剑作为礼物赠与本王地。听侯爷这样说来。怕这剑也是那人偷来地。毕竟这剑能被那女子所用。那么应该是她地才对。”说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对了。那女子应该也是江湖人吧?” “应该是。我地下属们也说。在抓这个女子地时候。有一个江湖人曾与他们动手。”戚侯爷捋着胡子。沉吟着。“看来侯府内失窃地东西。与江湖人有关。” “侯爷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本王地好奇。那女子现在关押在何处?可否带本王去看看?” “不行。那女子太过危险。怕伤了十一王爷你。”戚侯爷摇了摇头。淡淡道。明显他并不像信任乔瞬游一样地信任这个“十一王爷”。所以不想对靳越透露冷羽珏地所在。 靳越依然笑着,试着提起地牢:“看侯爷这样气定神闲,侯爷就不怕那女子被她地江湖同伙给救走?” 戚侯爷笑了起来,带着傲然的神情:“那个地方,绝对安全。自上次险些被她给逃脱之后,本王怎么可能会放松警惕?本王早就料到会有她地同伙来救,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他们呢。” 靳越手中不由一顿,心中突地一悸。难怪方才西南院落那里没有人看守,原来他们故意让冷羽珏的所谓同伙进去搭救,怕是等到他们找到冷羽珏地那一刻,立刻就会有陷阱等着他们! 那么小萧…… 他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脑中飞快地想着计策,然而他地微笑依然没有一丝变化,说出的话依然不紧不慢:“那么侯爷你深夜将本王叫到此处,便是要寻找此剑地出处,方便找回侯府的失物,是么?” 戚侯爷点了点头,顿了顿,道:“本侯向来是想到什么就问,倒是打扰十一王爷歇息了。” 靳越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灵剑:“那……侯爷,恕本王有一个不情之请,能否将此剑借给本王一晚,明日再还?听你说此剑挥过如此神力,本王很好奇,想看看它有什么变化。 既然灵剑已经在了靳越手里,而他又计划着今晚逃走,那么他当然要带着灵剑给小珏,跟他们会合。 戚侯爷犹豫了一下,碍于十一王爷的身份,以及他的承诺,点了点头。 靳越忍住心中的狂喜,趁戚侯爷还没有深想,连忙作势告辞,忍着心中的焦虑,稳住步伐,带着灵剑走到了门口。 按照戚侯爷刚才的说法,萧清山和冷羽珏现在很可能正在处于危险之中!他必须要去救他们! 就在靳越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戚侯爷的声音突地从身后传来:“十一王爷,这把剑,今晚还是先放在本侯这里吧。待明日本侯与乔世子商量过后,再返还给你。而且。本王还需要另外请一些高人来鉴定一下这柄剑。” 糟了! 西南院落的房间内。 萧清山在靳越走之后,拐了个弯,又返回了那间房间。按照靳越的提示,少年研究了下挂在书柜地八卦图。终于找了它阴阳两极间的凸起,用力按了下去。就在那一刻,书柜突地一震,向右移去,露出一道暗门。里面漆黑一片。 看着那道暗门,萧清山反倒觉得很不安,迟疑着有些不敢走进去。 这一切都太过顺利,无论守卫也好。机关也好,都简单得让人不敢相信。萧清山不相信戚侯府才这点能耐。他暗想。如果真的如此,小爷怎么可能一开始就被抓了? 但是就算是陷阱。他也别无选择,只能闯进去了。萧清山咬紧牙关。走了进去。谁知他一踏进去,竟然踩了个空。整个人向下跌去!幸亏他早有警惕,就在掉下去的那一刹那攀住了一旁地石板,整个人悬挂在了空中。 少年悬在空中,一手抓着石板,一手从怀中取出绳子,将绳子拴在石板上,这才顺着绳子往下滑,直到滑到地面上。 萧清山踩到了地面,不由咂舌,这么高,要是刚才就这么摔下来,肯定摔得够呛。 然而他不敢放松,手握着暗器,朝前走去,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他一路上没有再碰到别的机关。 没有走几步,眼前突然豁然开朗,出现了一间囚室,萧清山看到红衣女子鬓散乱地被锁链绑在木架上。 萧清山猛地放松了下来,在看到冷羽珏熟悉的脸庞地那一刻,一股放心和委屈的情绪涌了上来,让他露出几分软弱的疲态出来。 冷羽珏听到声响,抬起头来,突地一愣,露出诧异的神情:“萧清山?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清山快速走了过去,从怀中取出铁丝给冷羽珏开锁,并且替她解开锁链:“现在来不及解释了,出去再说。” 就在冷羽珏挣脱开锁链,从木架上下来的那一刻,从两旁地墙面上突地射出了一连串长枪,带着锋利的矛头,向两人射来! 冷羽珏翻身踢走一柄长枪,然后或躲或打,将来袭的长枪悉数打在了地上。而萧清山伸手抓了两柄长枪,以两柄长枪作为武器,将接下来的几柄长枪硬是打落下去。 然而,就在长枪落地之后,两人突然感到地板一震,接着,木架后面地墙壁突地开始动了,直直压过木架,朝他们快速压来。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转身就逃。 萧清山和冷羽珏退至方才萧清山攀绳下来的地方,然而一到那里,萧清山就变了脸色。方才还悬在上面地绳子竟然不见了! 萧清山仰头看着头上的出口,又仓皇回过头,看着那面墙移动得更近了,感到了一丝绝望。 冷羽珏深吸一口气,拔地而起,试着用轻功上去,但四周墙边太过光滑,而那道出口又太高,冷羽珏行至一半,就只能落了下来。 就在她落地地那一刻,石墙猛地压了过来,离两人只有一步之遥,两人退无可退! 冷羽珏咬紧牙,站在萧清山前面,凝起内力,准备试着用全身内力震开这堵墙。 突然,萧清山回身抱住了冷羽珏,翻了个身,替她挡住了石墙的压力,又将刚才抓住地两把长枪撑着卡住石墙。 冷羽珏一愣,复杂地望了萧清山一眼,冷冷撇嘴道:“萧清山,让开!谁要你保护?” 少年手撑着枪,背靠着不断压过来的墙,低低对她笑了起来,一向阴郁地眼神中闪烁出光彩来:“冷美人,我怎么说都是个男子,总不能总让你一个女子保护吧?” 萧清山心知肚明这是借口,他只是刚才只是想都不想就下意识这么做了而已。如果换作是别的女子,他断然不会这么好心。他咬了咬下唇。脑内大骂自己的愚蠢,却倔强地依然坚持此举。 冷羽珏看了看眼看着就要压过来的墙,以及少年额上的冷汗,凝起真力。一掌打在墙上,帮助撑墙,低声对萧清山道:“给我让开。” 萧清山哼了一声,用力地撑着那两柄枪。勉强道:“才不要。” 少年死死撑住了那两柄枪,眼看着那两柄长枪从中间开始裂开,并越来越弯曲,眼看着就要折断。 他抬头看向头上的出口,深吸一口气。开始大声呼救起来:“喂,有人吗?救命啊!” 无论如何,就算被现被抓到,也比现在被压死好! 那该死的靳越。究竟什么时候过来?快过来救人啊! 戚侯府大堂门口。 见戚侯爷要从座位上走过来,靳越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转头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现周围都是将领。要是现在想要带灵剑马上就走,根本逃不出去! 但是。时间,来不及了。没有功夫再和戚侯爷耗了! 靳越看着戚侯爷走过来,急速想着对策,看似无意地向外面走了几步。 就在这紧急地时刻,背后突然一声熟悉的叫声:“小越越,你怎么还在这里呀?” 靳越回过头,对上十一王爷熟悉的眼眸,不由愣住了。他仔细一看,现在大厅外面的将领竟然倒了一地,十一王爷领着一群陌生地黑衣人,站在中央,正看着他。不知道十一王爷什么时候竟然召集了这么多人潜了进来,而靳越和戚侯爷方才在大厅内竟然一无所觉! 趁屋内的戚侯爷还未走出房间,也没有反应过来,靳越当机立断迅速走向十一王爷,大厅内的一些将领觉察出不对,纷纷抽出兵器冲了出来,却被几个黑衣人挡了回去 戚侯爷走到了门口,看清了形势,终于觉察出不对,对着十一王爷,震怒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十一王爷不理会戚侯爷地反应,只是一个劲地朝靳越笑。 靳越看到了十一王爷,真心地展开了笑容,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差点被拦住。” “刚好?啊哈,这就是我期待的出场!”十一王爷笑得眼睛都亮了起来,在夜幕中犹如星辰,“怎么样,小越越,被英雄救美的感觉怎么样?” 靳越没有功夫与十一王爷闲扯,低声道:“你万事小心,我现在要赶去救小珏和小萧。”见十一王爷点头,他转身就向西南院落奔去,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中。 十一王爷使了个眼色,几位黑衣人心领神会,连忙悄悄跟在了靳越身后。 将领们立刻涌了过去,想要跟上靳越。 黑衣人们抽出兵器来,出手如电,或打或挑,将企图跟上去的将领们,通通拦截了下来。这些黑衣人出手不凡,竟然都是武功高手。 戚侯府内,什么时候潜进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不明人士? 戚侯爷沉下去,向一旁地将领摆了摆手,将领将手放于,吹了声警哨。 没过多久,更多的士兵犹如潮水般鱼贯而入,将黑衣人和十一王爷重重包围起来。 被围在人群中央的十一王爷一脸兴味,没有半点惊慌之情。 戚侯爷冷冷瞥了一眼护住十一王爷的一众黑衣人高手,跺了跺拐杖,带着威胁低吼:“你究竟是何人?” 十一王爷笑眯眯道:“哎呀,侯爷。本王不是一开始就和你自我介绍了么。你怎么忘得这么快啊?好吧,那本王再介绍一次。” 他“唰”地展开了扇子,动作潇洒,笑容明亮,带着得意洋洋地神色。伴随着他的笑容地,是一众黑衣人整齐地自腰间拿出相同的令牌地动作。 “本王就是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英明神武震古烁今刀枪不入万邪不侵百毒退避的----” “----十一王爷。” 大哭,果然不应该在23:5分更新,结果超时了,变成23日0点表,22日没有更新了。 在地上打滚…… 第四卷 第八十三章 一剑之力 () 密室内。(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石墙犹如充满力量的巨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威胁地向前压迫着,想要更近一步。两人的力量以及长枪的支撑,在它面前都显得渺小而无力,只能徒劳的挣扎。 然而冷羽珏从来都相信自己的力量,哪怕情况如此艰难,她也拒绝认输,拒绝不战而退。 萧清山背靠着墙,一手抓紧长枪,面对着冷羽珏,突然起怔来。 此刻的冷羽珏鬓散乱,脸上也带着血污,十分狼狈。但是她的表情很认真,抿起的嘴也带着倔强的弧度,真实无比。 她向来就是这样真实率xing地地活着,鲜活而放肆,丝毫不管他人的看法,也从来都不计后果。 和他正好相反。 他想要的太多:他渴望他人的羡慕和赞美,他希望出人头地,将任何曾经瞧不起他的人都踩到脚下。因为想要的太多,所以他步步为营,谨慎小心,不择手段,不惜用虚伪的谎言去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萧清山在这个时候竟然走神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些松懈了,痛楚和疲累在这一刻重新席卷上了萧清山的身体,让他浑身都有些无力。 他突然在想,如果他们就这样死了,倒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有些真相,就终于不用说出口,那些苍白的谎言,也再没有了意义。 那些想要地东西。虽然再也求不得。但是某些东西。也终究不用失去。 他就这样想着。张口却是一句傻话;“哎呀。要是我们就这么死了。尸体不就是扁地了么?太难看了。” 冷羽珏手撑着石墙。听到这个时候萧清山还有空说出这种话来。不由转过头瞪着他。简直想把他一掌拍死:“闭嘴。” 少年费劲地往后顶着。苦哈哈地道:“这不是在苦中作乐么?冷美人你这时候还要打击我?” “闭嘴!我听到上面有声音!”冷羽珏把少年瞪得乖乖闭嘴。然后侧耳凝神听着。 “小萧?小珏?”上面隐隐传来叫声。竟然是靳越地声音。 萧清山大喜,大声朝头顶上的出口喊道:“死书生!我们在这里!” 上面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然后一张熟悉的俊脸,惊喜地看着下面的他们:“你们在这里!”等靳越看清底下的情形,脸色不由变了。 刚才一喊,松懈了精神,石墙又向前进了几分。萧清山死命向后顶着,仰头吼道:“给我去找绳子,我们爬上去!” “这里没有,现在去找肯定来不及。”靳越朝下面探出头,又缩了回去,过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出来底下的少年慌了:“喂!死书生?靳越?靳大诗人?你不会就放着我们这样不管吧!喂!” 话音刚落,上面的靳越又探出头来。从上面慢慢放下一长串用破碎地布条缠成的长条,像是由刚刚才从身上的衣物和周围搜索到的东西临时绑成地。 靳越对着他们。表情冷静:“抓住!我把你们两个拉上来!” 冷羽珏抬起头,目测了一下距离。道:“不够长,根本够不到。” 靳越朝下面又伸了几分。另外一只手掰住上面的石块,稳住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能不能向上跳,试试看?” 冷羽珏用力撑住石墙,低声对少年道:“我先撑着,你试试看。” 萧清山尽力向上一跳,伴随着他的动作的是,是其中一支长枪的崩裂声,石墙猛地向前进了一大步。少年慌忙落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顶住,骇得不敢再动。 靳越又往下伸了几分。 “没用地,如果我们手一放开,石墙就会压过来。”冷羽珏用力地顶住石墙,全身都在微微颤。靳越咬牙又将身子伸进来了几分,试图将布条往下面伸去。 冷羽珏看清了靳越的危险举动,朝上面吼道:“书呆子,这样要压连你一起压!给我退回去!” 靳越的声音在昏暗中显得有力而沉稳:“我没有关系。你们再试试。”温和的声音中带着安抚人心的意味,“不用急,很快就可以出来了。我已经拿到了灵剑,等你们出来了,我们一起走。” 冷羽珏微微一怔,没有理会头上摇晃的布条,突兀道,“灵剑在你那里?” 靳越一愣,突地领悟过来冷羽珏的意思,将身子缩了回去,像是在取灵剑。 萧清山也明白过来,不可思议地吼道:“你们疯了?就算是灵剑,那也不过是一柄剑!怎么可能可以劈开这么厚地石墙?” 靳越手握着灵剑,将灵剑的一半伸入洞中,低声道:“小珏,你确定要这么做?” 少年在旁边低吼:“这不可能成功地!” 冷羽珏没有理会两人的质疑,只是分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冷眸在黑暗中闪耀出异样地光彩来,她一字一顿:“你们相信不相信我?” 靳越往下看着她的表情,目光柔和下来,眸子闪烁出信任地目光:“好。” 冷羽珏转向面前的少年,萧清山恼火地冷哼:“哼,我能说不么?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冷羽珏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盯着岌岌可危的石墙,沉声道:“我数一二三,念到三的时候,书呆子你把灵剑丢下来,我松手抽剑,萧清山你立刻给我闪开!” “松开?”少年又变了脸色,“等一下!那样石墙不就立刻压过来了么?” “一……”冷羽珏没有理会萧清山,紧紧盯着石墙。直接数道。 “喂!喂!我说等一等!”萧清山大急。 “冷羽珏你是不是真的疯了?”萧清山吼道。 “三!”冷羽珏话音刚落,靳越就立刻将灵剑掷了下来,冷羽珏松开撑着墙的手,出手如电,伸手在半空中抽开灵剑。萧清山动作飞快地一转身,卸掉了对石墙地支撑。 石墙轻易地压断了唯一仅剩的长枪,如冲溃了堤坝的洪水怒吼着扑了过来。 冷羽珏用尽全身力气朝迎面压来的石墙重重一劈! 眼前亮起一片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银光! 这一击,犹如狂龙出渊。自天际喷薄而出,倾斜而下,天地仿佛都为之震颤起来。 ----灵剑一出,无人可阻! 那一片白光。与压顶而至的石墙硬生生撞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如天际狂雷,隆隆而至,无形的冲击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去。 萧清山只觉巨风迎面扑来,让他浑身生疼,眼前地亮起的耀眼白光也让他一时不能目视他几乎以为就要就此死去。 待得白光慢慢散去。萧清山的耳边依然回响着方才的巨响,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清眼前地一切,不由目瞪口呆。 那石墙竟然被方才那道犹如神迹的白光击为断裂的几大块石块,一些砸在了他们身旁,另外一些零星的碎块飞将出去,被巨大的冲力所推。竟然嵌入了周围地四壁之中。 萧清山身上被细小的碎屑割伤了一些地方,但都不是重伤。他连忙回头向冷羽珏看去。 冷羽珏半跪在地上,已经将灵剑收回鞘中。她以剑撑地。大口地喘气。她手上的虎口处都是血,嘴边也有血迹慢慢流淌下来。萧清山立刻蹲下身子察看冷羽珏的伤势。现比想象中的要轻,虽然受到震动。内伤严重,但好歹不会伤及xing命,不由松了一口气。想到方才情况之危急,不由后怕,擦了擦额上的冷汗。 “小珏怎么样了?”头上传来靳越着急的声音。 萧清山一时兴起,想撒谎骗人让靳越着急,但却被冷羽珏开口截断了:“我没死。”她地声音依然有着冷意,却带着明显的虚弱。 靳越注意到冷羽珏说地是“没死”而不是“没事”,不由微微变了脸色,重新将布条扔下,压抑住语气中的焦急和担心:“小萧,把羽珏背起来,然后用轻功尽量往上,抓住布条!” 萧清山把灵剑别在了腰间,又转过身子,依言将地上地冷羽珏背了起来。冷羽珏嘟噜了一声,但浑身无力,所以没再抗议,从后面抱紧了萧清山的脖子。 靳越在出口用力向上拉,萧清山背着冷羽珏,抓紧布条,却也不敢将两人地重量都完全寄在布条上,脚踩住石壁作支撑,半是攀爬半是跳跃地被拉了上来。 萧清山被拉上了出口后,立刻将冷羽珏放了下来,平躺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靳越也坐在一旁喘气,手上早就被布条勒出了血痕,手腕上的旧伤又开始渗血。冷羽珏依然大口喘气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三人瘫在地上,互相对视一眼,看到对方地狼狈模样,不由都笑了起来。 靳越先是扶起萧清山,然后又弯腰背起脱力的冷羽珏,无视她微弱的抗议,温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背你出去。” 萧清山瞪了他一眼,挺不情愿此时又让靳越给抢了先,但身上疲乏无力,也就随他去了。 靳越背着冷羽珏,带着萧清山走出西南院落,走到廊道口,现并没有人看守,便停下来休息。靳越心中不由起了疑心:方才那么大动静,为什么没有引来戚侯府的其他人? 萧清山喘着气,靠着墙,指着前面的路:“这几天我已经查探清楚地形。等下我们从这边出去,饶过前面的守卫,可以从戚侯府后门翻墙出去。” “不。”冷羽珏突然道,挣扎着从靳越身上下来,扶住墙站稳,似乎恢复了一些体力。她抬起头,目光锐利,却带着一丝任xing:“我要去找它,找到它再出去!” 靳越和萧清山同时一愣, 靳越皱眉道:“那是谁?小珏,不如你先走,我回去找他?” 红衣女子只丢下了一句:“那是唯一能让我心甘情愿为它肝脑涂地的存在!”说罢,她转身就往回走。 萧靳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萧清山脸色铁青:“什么时候居然冒出一个让冷羽珏心甘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的存在了?你就不会拦她?” “小珏决定的事,谁也拦不了。”靳越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笑了起来,转身追了上去,“不管怎么样,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陪着她就是了。” “你每次都陪着她一起疯!”萧清山原想着可以马上出去了,现在却还要浪费时间,不由愤恨地踢了下墙。 冷羽珏遥遥地喊:“死小孩要走就走,要跟就快点!” 少年恼怒地哼了一声,还是转身跟了上去,认输似的宣告:“你们这两个疯子!” 冷羽珏听着他的抱怨,回头朝他翻了个白眼,冷哼:“那你还不是每次都跟上来了?” “是!小爷我犯贱!”萧清山恶狠狠地回答。 第四卷 第八十四章 逃出侯府 () 冷羽珏身上带着伤,又怕泄露行踪,所以走得不快。$*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萧清山在后面跟着,朝前面望去,瞧见靳越奔到冷羽珏旁边,也不知道问了句什么,冷羽珏丢给了他一句话,便不再回答。 他奔上前,扯了扯靳越的衣袖:“喂!你问了什么?” 靳越转过头,眸中闪了闪,神色平静地淡淡道:“哦,我知道小珏那心甘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的存在是谁了。” 萧清山板着脸问道:“那是谁?” “嗯……其实我们都认识。”靳越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 萧清山侧头想了想,没有想出答案。直到靳越领着两人,去往原先靳越所住的房间,少年才大惊失色道:“难道是十一王爷?不可能吧?” 冷羽珏懒得理他,也不知道少年在纠结什么。靳越笑而不答。 萧清山走进院子里,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低声道:“为何这里没有人看守?” “应该都在另外一头。小十一带了十一王府的一帮人在大闹戚侯府大堂,引开了他们的注意力。”靳越转过头,关心地看着冷羽珏,“你还好吧?” “不碍事。”冷羽珏的脸色依然没有血色,她甩了甩头,走进院落里,“它在这里?” 靳越点了点头。与冷羽珏一起入房寻找。只留下萧清山一人在外面一头雾水。大是恼火:“什么啊。不要神神秘秘地好不好。他究竟是谁?” 靳越和冷羽珏搜寻了一圈都没有现“他”。冷羽珏看向靳越。靳越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扫视了一下院子。淡淡道:“你们还在这里么?出来吧。” 什么出来?萧清山皱起了眉头。眼前忽然有几道黑影自房屋柱子后面闪出。落在三人地面前。 这些人什么时候藏在这里地?他们筋疲力竭。居然没有现? 萧清山一惊。立刻抽出匕来。冷羽珏也强打起精神来。想要再次凝起真气。靳越连忙拦住他们:“没事。他们不是戚侯府地人。” “十一王府地?”萧清山高高扬起眉毛。冷哼一声。收起了匕。“你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 靳越轻描淡写:“嗯。刚才我去找你们,他们在后头跟着我,后来在这里附近不见了。” 说到此事,对面黑衣人的眼神竟然很有些幽怨,颇有他家主子的风范:“靳公子,刚才我家王爷派我们跟着你,你怎么把我们给甩开了?” 冷羽珏插口道:“这些黑泥鳅是谁?” 听到冷羽珏对他们的称呼。几位黑衣人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没有敢说什么。 “十一王爷府的人。”靳越解释道。“嗯……十一王爷是我的朋友,最近刚好在戚侯府上。”话毕。少年那边嗤之以鼻。 说着,靳越走了过去。低声对为地黑衣人说了一句什么,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最后弯腰从腰间的袋子里抱出一团白绒绒的猫交给靳越,靳越抱着猫,将它递给了冷羽珏。 冷羽珏接了过去,紧绷的线条慢慢柔和了下来。 “靳公子,你要带它走?可是那只猫……”黑衣人欲言又止。 冷羽珏抱着怀中地猫,丢过来一记杀人般的眼神,冷冷道:“你有意见?” 黑衣人下意识一哆嗦,立刻回答:“没有。” 萧清山没有往“让冷羽珏心甘情愿为他肝脑涂地的存在”那方面想,只是觉得奇怪,靳越为何要那奇异王爷的猫,当即用冷哼声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黑衣人不顾三人地拒绝,将三人送至了戚侯府后门。见黑衣人轻车熟路的样子,明显是已经查探过地形,而且也做过计划,调开了这一条路的守卫。萧清山咂舌,暗忖那奇怪的十一王爷手下竟然个个不弱,不由对十一王爷改变了些许印象。 走到后门,三人正要离开,靳越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其中一个黑衣人。 “我们走了,你们家王爷怎么办?”靳越开了口,声音温和。 黑衣人们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靳越还会记得自家那举止奇异的十一王爷,不由替十一王爷感到感激,其中一人道:“公子不用担心我家王爷,有其他兄弟保护着他呢。再说就算真的抓住了,戚侯府的人还不敢动我家王爷地。” 靳越这才放下心,与冷萧二人一同离去。 戚侯府后门正对着安阳的小巷,三人在其中曲折地绕了几圈,悄悄地走进了街道内。 此时已至深夜,安阳街道上空荡荡地,甚少路人,只有零星的几缕灯火自邻边地民房的窗口透射在道上。 三人走在街道上,仰头看着繁星,都觉得如释重负,这一个月来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轻松自如。 萧清山突然想起一事,幸灾乐祸道:“羽珏,你说地那个什么什么存在,在哪里?嘿,你最后还是决定不管他了吧。” 冷羽珏将怀中的某物拎了起来:“就是它啊。你没有看到?” 萧清山一愣,指着冷羽珏怀里地东西,声音都颤抖了:“你你你你你冒险也要回去带出来的……就是它?” “是啊。”冷羽珏泰然自若。 “你说的那个,你唯一心甘情愿为它肝脑涂地的存在----就是……就是这么个东西?!!”萧清山拔高了音调,指着那个东西,几乎要戳到它了。 一只高傲的白色小猫慵懒地躺在红衣女子,它懒洋洋地舞动着背后尾巴,抬起下颌,睁开眼睛,对大惊小怪的萧清山投去鄙视的一眼。 冷羽珏狠狠剐了萧清山一眼,一只手抱着猫咪,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伸向剑:“怎么,你有意见?” “你居然不听我的话,跑回去找这只猫?”萧清山叫道,“你的意思是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萧清山萧小爷,还……还不如一只猫?” “你和它怎么能比?”红衣女子斜斜瞥了他一眼。 萧清山听了大为安慰,原来冷羽珏也还是分得出轻重的么。 冷羽珏懒洋洋道:“它的毛至少好摸,你除了惹麻烦还有别的用处么?” 萧小爷的心灵遭受了巨大创伤:“你怎么可以把它和我比!” “是的。你不能和它比。”冷羽珏点点头,她温柔地搔了搔猫咪的下巴上的毛,“我不能这么侮辱它……” 萧小爷内伤了。 猫咪撒娇地蹭了蹭冷羽珏的手,她竟然难得地微笑起来:“我决定了,我要收养它,就叫它……嗯……” 青衣书生感兴趣地凑过来,手指也逗弄着小猫:“融雪?” 冷羽珏翻了个白眼。 “乱玉?唔,那在古诗中是雪的意思……”某书生兴致勃勃道。 冷羽珏斜睨他:“书呆子。” 某书生委屈地摸了摸鼻子,默然了,又认真回想着,道:“小十一叫它最强毛。” “那是什么难听的名字。”冷羽珏嗤笑一声,顺着猫的毛,最后道,“它挺好笑的。叫它可乐好了。怎样?” 靳越:“……我没意见。” 萧清山的意见呢? 读朋友们,你们明显高估了他的抗击能力。最后一击,萧小爷已经光荣牺牲,打击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三人正享受着这难得一刻的清静,身后却突然透射出一片光亮,远远传来鼎沸的人声,三人回过头,现戚侯府的灯火如潮水般都点亮了起来,映得这半边安阳热闹无比。 冷羽珏皱起了眉头道:“他们追出来了?” 靳越叹了口气,苦笑:“竟然连一刻休息都不得么?” “有时间说什么废话啊,”萧清山扯了靳越一下,抓起冷羽珏的手,向前跑去,“还不快跑!” 第四卷 第八十五章 再见萧侠 () 月光如水,本是寂静的黑暗却有如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了圈圈涟漪,渐渐喧闹起来。**-** 三人狂奔在街道上。萧清山认得路,在前面带着路,将后面的冷靳两人带入一旁民屋间的小巷中。三人方一躲好,街道后面一阵嗒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几位将士骑马自街道上匆匆路过,跃过了小巷,并没有注意到躲藏在黑暗中的三人。 冷羽珏和靳越都松了一口气,萧清山探出头来,看到那几人的确已经远了,这才回头对两人说:“趁半夜他们还没办法大肆搜查,我们赶快出城吧。” 冷羽珏刚想说好,却被靳越打断,他坚持道:“不行,小珏的伤势严重,今晚不能再赶路,也最好不要动手。我们就在安阳找一处躲起来,休息一阵再走。”他又看向萧清山,带了点严厉的语气,“还有你,最好也不要动手。” 萧清山撇嘴,拉长音调道:“是,靳大妈。”他看了看冷羽珏的伤势,有些懊恼自己竟然没有像靳越一样想到冷羽珏的伤势,也改了主意:“那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红衣女子恼羞成怒,抗议道:“我没事。今晚就走!” 两个男子全都选择了无视她的怒气,萧清山起身出去寻找藏处,靳越回头看着冷羽珏,微微笑了起来,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温柔且促狭的神色:“伤抗议无效,大夫驳回。” 冷羽珏怒瞪着他,却拿靳越的笑容没有办法,只能狠狠作罢。 那边,萧清山跑了回来。低声对他们道:“对面客栈一楼有间客房空着,我们从后面绕过去,然后从窗口翻进去----只要不点灯。他们应该不会觉。” 靳越点了点头,拉着不情不愿的冷羽珏,跟着萧清山,穿过街道,向客栈奔去。 就在三人穿过街道的那一刻,拐角处却又传来一阵急速地马蹄声。萧清山暗自叫糟。连忙拉着后面的二人,加快了速度,迅速奔了过去,绕过客栈,躲入一片黑暗中。 马上地将士分明看到三道黑影闪了过去。躲入了客栈地黑影中。 “谁!”街道那边传来一声厉喝。然后响起一声马嘶声。那几位将士似乎将马停在了客栈门 客栈后面。萧清山着急地指了指其中一扇窗户。三人慌忙翻过窗户。躲入客房之中。 方一踏入房中。少年在黑暗中扫视了下房屋地摆设。失声道:“糟了。忙中出错。这间不是我说地空房。有人住着!”他刚想出去。外屋地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然后有人走了进来。点亮了屋内地灯盏。里屋地三人无法再逃。慌忙躲到床上。尽量将背靠在墙上。萧清山连忙将帘子放了下来。遮住了三人地身形。 靳越低声道:“没用地。外面看得到。” 那人地脚步声越进了。正朝里屋走来。萧清山握紧了怀中地暗器。准备趁那人不备。偷袭于他。就在那人踏进里屋。萧清山就要出手地那一刻。门外突然又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那人收回了脚步。朝外屋走去。 三人听着那人又重新打开了门,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扰了,请问屋内方才是否有别的人进入过?” 一定是刚才戚侯府的将士!这下连靳越的脸色都微微变了,冷羽珏深吸了一口气,在靳越担忧的眼神中提起真气,握紧了灵剑剑柄。 那人走进了里屋,扫了帘子一眼,分明看到帘子里的隐约人影,但竟然没有揭穿他们,反而立刻掩上帘子,将屏风推了几分,完全掩盖住了三人的身影,然后转身去回答将士的问题。 冷羽珏握紧了灵剑,却听那边传来了那人镇定地声音:“官爷,哪有什么人啊,你们是不是找错房间了?” 来查的将士一愣,方才也地确没有看清楚黑影是否真的进入了房间,又被那人数落了几句,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便讪讪退了出去。 待将士走远了,那人朝着帘子后面淡淡道:“出来吧,难道还要我请你们不成。” 见帘子后面没有动静,他扬起了眉毛,准确地叫出了三人地名字:“靳越、萧清山、冷羽珏。” 戚侯府。 十一王爷向戚侯爷表明了身份,并且让几位下属都亮出了十一王府的令牌,本来以为戚侯爷一定会拜倒在他英明神武光明万丈地翩翩贵族风度下,没想到那老侯爷竟然老眼昏花,竟然完全没有认出他来,一口咬定他不是十一王爷,叫将士们速速将他拿下。 十一王爷大失所望,愤愤地宣称:“你们这些武夫实在是太没有眼色了,世界上还有第二个人像本王这样有着如此高贵优雅风度翩翩的贵族风范么,你们真是……”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红缨长枪朝他刺来,吓得他面无血色,连忙退到自己属下地身后。 十一王爷带来的人都是王府内的精英,即便放到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毕竟寡不敌众,加上戚侯府的护卫纵是武功平常,却也是久经沙场,所以渐渐吃力,屡屡出现了险境。这时候,另外几位黑衣人突地从旁加入战团,这才堪堪护住了十一王爷。 十一王爷看到他们,眼睛亮了:“怎么样怎么样?小越越呢?” 黑衣人一边招架着来攻的一柄长枪,一边回答道:“王爷请放心,靳公子已安全离开。” 听到旁边的人汇报靳越已走的消息,身边的一人皱起了眉头,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朝十一王爷上报了自己最近得到地消息。 十一王爷闻言,变了脸色,失声道:“糟了!如果是这样。小越越他们根本不应该离开戚侯府!” 客栈内。 这人是谁?为什么帮他们掩饰?又怎么会认得他们? 冷羽珏与萧清山对视一眼,心下都是一惊,想要动手,靳越轻咦了一声,阻住了二人:“那人有点眼熟。” 那人掩饰过三人之后,走进里屋。掀起了帘子,窗外月光流泻下来,照映着他英俊硬朗的脸。 正是萧南风。 三人这才放松了警惕,跳下了床,看着萧南风。 靳越讶然道:“萧大侠?你怎么会在安阳?” “我终于找到你们了。”萧南风一动不动地盯着靳越。下巴下有着胡渣,眼下青,明显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他走了过去,一把抓住靳越,把靳越的手臂抓得生疼,声音嘶哑,带着疲倦:“小莫,他有没有来找过你?” 靳越怔怔地摇了摇头,关切道:“出了什么事情?” 萧南风颓然松开了手。用力地闭上眼睛,哑着声音道:“小莫。他不见了。” 三人都怔了一怔。靳越皱起了眉头;冷羽珏对莫渊枫印象不深,所以也没有说什么;一旁地萧清山轻哼一声:“拜托。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莫渊枫那么大个人,又不是三岁小孩。偶尔自己走走,很正常的啊。”他冷笑。“萧大侠,你未免也太婆妈了。” 萧南风没有空理会少年的讽刺,垂下头,疲倦道:“小莫做人一板一眼,极守规矩,几日前却莫名不辞而别。而且----”他从身后拿出一柄剑来,一字一顿,“----他并未拿走他的剑!” 一个剑客,究竟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丢下自己地佩剑?更何况,是莫渊枫那样的剑痴? 觉察出情况的严重xing,靳越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你认为他来找我了?” “如果是他自己走的,他会来找你。因为他之前说情况有变,一定要提醒你一件事情,然后就不见了。”萧南风叹了口气,“现在看来,很可能根本不是他自己走地,而是----”他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冷靳萧三人:“所有人疯了一样的都在找你们,都没有找到。我是运气好,才在这里碰到你们。过去一个月来你们究竟在何处?怎么会在安阳?” 萧清山警惕起来:“什么所有人都在找我们?不就是凌家堡和几个正道么。就武林大会那点破事,到现在还纠缠不清?” “听你这么说……”萧南风眯起了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声音高了起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知道什么?”冷羽珏皱起眉头,“我们这一个月都在戚侯府。” “你们这一个月都在戚侯府?”萧南风轻哼一声,沉下了脸色,“难怪你们什么都不知道,难怪谁也找不到你们。” 靳越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觉,低声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林北青已死,死于红袖添香。江湖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在同一时段神秘地死于此剑法。连凌清扬都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现在,小莫也失踪了……” 冷羽珏冷漠的神色也变了,脑海中出现了乔瞬游在地牢中与她说的那些话。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些人,都是和乔瞬游口中的那个人有关! 莫非……乔瞬游早就知道了外面的情形,与她说地那些话,都是为了提醒她? 萧南风的目光转到了冷羽珏身上,眉头紧锁,神情肃穆。 “江湖大乱起来,所有人都在找你们,因为现在一切地矛头都对准冷羽珏----” “----你们,有大麻烦了。” (第四卷侯府之乱完) (下卷,**终于来了:第五卷真相与背叛) 第五卷真相与背叛(上部最后一卷) 江湖陷入混乱,冷羽珏成为一切的焦点。各帮人马纷纷揭出底牌,所有人地命运纠葛在了一处,引神计划也进入收尾…… 只是,请神入瓮,神可愿 三人之中,是谁选择了背叛?是谁一开始就在说谎?如果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她又该如何自处? 之前四卷的疑点和悬念就在这一刻揭晓! 人心难测,背叛地后面,未必便是恶意,或许,可以理解,但是,绝不原谅! (全书总计划十卷。分上下两部,两部的时间段会有差。第五卷为上部最后一卷。) 第五卷 背叛与真相 卷首序章 () 有些真相,永远不应该说出口;有些人,你永远不应该触碰。**-**但是,人xing却总是多疑的,人们总是相信一切都得说个明明白白毫无隐瞒才能证明它的无害。当人们受到他们的眼界所限,无法体会到其他超出他们常识之外的东西,他们就不会相信它的存在,宁愿自欺欺人。 正如人们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好计划,掌控全局,却经常忘记,风云之变,往往只在瞬息之间。当你看到天边翻滚着的乌云的时候,一眨眼,它很可能就笼罩了整个天际。 江湖瞬息万变,天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争斗,大家也早就习以为常。可是,只有这个月的短短三十天,才能称得上江湖的风云之变。 六月初一,几位正义之士去讨伐侠王府,却现霁云阁阁主张天离奇暴毙,掀起轩然大波;六月初二,调查张天此案的林北青坚持张天是自然死亡,与古星瀚争执,然后不欢而散,第二天古星瀚现林北青已死,死于冷羽珏的绝招红袖添香;六月初三,曾被冷羽珏打败的黑道六鬼与峨嵋派大师兄被人现了尸体,同样死于红袖添香……六月中旬,当上个月那些有头有脸的人都莫名被杀后,江湖一片混乱,所有人疯了一样地在找冷羽珏,却全都一无所获。凌家堡堡主凌清扬花费了大量人力,终于查探得一些消息,说要在不久后给众位武林人士一个交待,隔天却被人现身受重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墨骨江湖笔录》云:“庚丑年六月,以红袖为名,江湖卷起惊涛骇浪,不复往昔。” 然而六月的最后几天。在这江湖人人都在疯狂搜寻武林大会上出现的三人的时候,却还有两个最可能知道三人所在的闲人,却兀自躲在客栈中,不愿去找三人。 这两个闲人就是萧南风和莫渊枫。 萧南风是众所周知的大侠,朋友众多,这个月出了这么多事情,他虽然不想管事,却也每日忙得脚不沾地;莫渊枫不问世事,这回事情与蜀山派无关,他更加不会去理会。径自在客栈打坐练剑,让萧南风很是眼红。 终于有一天萧南风忍无可忍地向莫渊枫拍了板:“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重点是,你怎么可以这么闲?特别是在他萧大侠忙得快疯掉地时候! 正在打坐的莫渊枫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反倒奇怪地看了萧南风一眼:“为何要急?” 萧南风扬起眉毛,方才他纯粹抱怨,也没有想到莫渊枫会回答,便顺便提起:“这个月出了那么多大事,每件事情都指向冷羽珏。而靳越现在肯定就和冷羽珏呆在一起,这些事情也和他脱不了关系。既然靳越是你的朋友,你就不想帮帮他?” 莫渊枫仔细想了想萧南风地话。然后认真地回答道:“他够强。不需要任何人操心。嗯。他是我地恩人。但应该不是我地朋友。” 萧南风吃惊道:“小莫。做人不可以这样。如果他不是你朋友。你之前死活要找到他说什么提醒地话是为了什么啊?” 莫渊枫摇了摇头。固执道:“不是。见了很多次面。很熟悉地人才叫做朋友。我与他并不熟悉。” 萧南风暗暗腹诽。没有相信:“那你上次拼死拼活地找他干嘛?” “上次找他。是想要提醒他。”莫渊枫神情严肃。认真道。“既然我已经提醒过他。而且他也不希望我找他。那么我现在就不要去找了。” “也就是说。你地蜀山符咒还有效。可以找得到他?” “萧兄,莫套我话,我现在不会去找他的。”莫渊枫摇着头,“照你地话说,很多人都在找他们,那我更不能冒着泄露他们行踪的危险前去搜寻了。” 这么坚决,真是的。要是能知道那三人地行踪,说不定还能当面问下冷羽珏,解决一些问题呢。萧南风颓然坐在椅上,嘟噜道:“出了那么多事情,你就一点都不关心?” 莫渊枫奇怪道:“这些事情并轮不到我来管,也非我力所能及范围之内,我也就不太关心了。很奇怪么?” “连江湖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太清楚,甚至也不关心,真不知道你这木头除了练剑还重视什么。”萧南风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除了练剑……大概是靳越。”莫渊枫认真道。当然他的意思是他对那无人可敌的一剑的执著,但是他认为不必说那么多废话,萧南风也应该了解。 果然,萧南风“了解”了,他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叹息中大有感慨之意,手拍在莫渊枫地肩上以示鼓励:“没关系,莫兄弟,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 莫渊枫有些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虽然不太可能成功。但是我不会放弃。” 虽然他的剑法可能永远无法达到那一剑若神的境界,但是他不会放弃剑,那一剑让他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他永生将要追赶地世界。 萧南风的眼神更加温和且充满善意:“放心吧,冷魔女虽然有些难缠,倒也不至于难以对付。即使全江湖的人都不赞同这件事,萧某也一定鼎力支持!” 莫渊枫皱起眉头,莫名其妙地看着萧南风:“这关冷魔女和全江湖什么事?” 萧南风一愣,沉默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拍掌大笑:“莫兄弟你果然是个蔑视世俗地人物!就是,这是自己的感觉,与他人何关!倒是萧某着相了。” 莫渊枫:“……萧兄,你真地知道我在说什么么?” 萧南风一脸肃穆,用眼神表达他深厚的友情:“我明白我理解你不用解释我不会鄙视你” 看着萧南风深邃地眼神,莫渊枫莫名感觉脖子后面一阵寒风吹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嗯?难道最近内功修炼有所下降,御寒能力下降了?蜀山派的莫大师兄陷入了深思。 唉,情深不寿,没想到莫兄弟如此情深,就算靳越温和外表下地冷淡再怎么拒人于千里之外,萧某也只能帮莫兄弟这个忙了。江湖公认的最为古道热肠、善良正直的萧大侠悲壮地想着。 喂,萧大侠你确定你真的明白么我说。 这天晚上,萧南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莫渊枫的肩膀,留下一句“任重而道远啊,辛苦了”便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留在客栈一脸迷惑的莫渊枫认定自己的内功有所下降,于是打坐调息,就在他坐在床上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莫渊枫握紧剑,一贯冷硬的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情。他转过头,望向窗外,眼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渐渐闪耀出剑光一样耀眼的神采。 “是你!” 伴随着这惊喜的叫喊声的,是一声利器出鞘之声以及莫渊枫长剑落地的声音。 他拎着酒壶推开了门,边走边抱怨道:“小莫,你以后能不能注意一点,不要……”话还没有说完,他抬眸扫了一眼房间,突地顿住了,脸色变了。 桌上还摆着饭菜,但房内已经空无一人, 窗户大开着,风呼呼地灌了进来,在房间中央兀自颤抖的,是一把拴着红缨的长剑 正是莫渊枫的剑! 第五卷 第八十六章 惊闻突变 () 听得萧南风这么说,靳越的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连萧清山也变了脸色,反倒当事人冷羽珏坐了下来,一脸无所谓的态度。**-** 靳越了解冷羽珏的xing情,顿时露出无奈的表情。萧青山撇了撇嘴,嘟噜道:“情况很严重好不好,好歹装个样子关心下啊。” 萧南风一脸肃穆地看着冷羽珏,一字一顿:“冷羽珏,你可以保证这一个月内的事情与你无关么?” “这事不是我干的。”冷羽珏冷冷道。 萧南风松了一口气:“那……可有证据?” 萧清山翻了个白眼,讥讽道:“萧大侠,你记xing也太差了点,刚才戚侯府的人不是还在找我们?我们就是刚从那里逃出来的。” 靳越沉吟道:“戚侯爷和戚侯府的人自然知道小珏这一个月都在戚侯府,但是……他们不逮捕我们就算好的了,不可能出来证明的。”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难办了。”萧南风皱起了眉头,“等到找到小莫后,萧某会尽力替冷姑娘洗刷冤屈的。” “没关系,我不在乎。” 萧南风望向冷羽珏,露出诧异的表情:“冷姑娘,你……” 冷羽珏不理会萧南风的诧异,只是朝萧南风抬起下颌:“喂,你不会去告诉别人我们的行踪吧?” 萧南风正了脸色。郑重地摇了摇头:“我相信你们。但是兹事体大。别人不会相信你地。一旦你们地行踪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那就好。”冷羽珏点了点头。转头对靳萧二人道。“我们今天干脆就在他这儿算 “喂!冷羽珏。你这样不会觉得憋屈么?明明不是你做地。却一直栽赃到你头上。”萧南风不可思议。忍不住叫道。“冷羽珏。你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冷羽珏闻言挑了挑眉毛。侧过头。叫了靳越和萧清山一声:“喂。你们两个会怀疑我么?” 靳越摇了摇头。静静道:“我相信你。” 萧清山抱着手臂。撇嘴道:“拜托。这一个月你都呆在戚侯府。怎么可能出去杀人?怀疑你?我又不是疯道:“那不就行了。” 对上萧南风愕然的眼神,冷羽珏的脸上带着满不在乎的洒然。冷哼道:“我也被冤枉惯了。那些人,我又不认识他们,更不在乎他们。他们怎么看我是他们的事情,我为何要为此忧心?” 有谁被冤枉居然不关心自己的清白?这话说得匪夷所思。萧南风还是理解不了冷羽珏的思维,只是颇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但是并没有多说什么。 靳越看着冷羽珏,不由慢慢微笑起来。 当你在乎一样东西。它才能伤害到你。你感到冤枉,你感到憋屈,是因为你在乎你的名声,你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当你真真正正地并不在乎它们的时候,一般人所在乎地沉冤昭雪对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又何必要费神在一些你根本不在乎地事物上? 冷羽珏看起来冷漠任xing,实际上却活得比任何人都通透明白。 少年也盯着冷羽珏满不在乎的神情,想起另外一事,心中突地一跳:冷羽珏方才问过他们两人他们的看法……是不是代表她不在乎旁人地想法,但是好歹还会介意他们两个的想法? 喂,冷羽珏,你是当真有一点点在乎我这个偷了你的剑又常常拖累你,害你遭追杀,害你重伤,还满口谎言的小贼么? 萧清山有些出神,惊觉自己居然这么娘娘腔的患得患失,连忙甩了甩头,恶狠狠地将脑中地那些想法抛开,凝神于萧南风所说的话。 “但是……你们为什么会在戚侯府?”萧南风眯起了眼睛。 靳越用眼神止住了正欲回答的萧清山,言简意骇:“小珏地灵剑不知道为什么到了戚侯府,我们去那里拿灵剑。” 萧南风迟疑道:“可是,照你们这么说,冷羽珏在戚侯府,灵剑也在那里……那么,这江湖谁还可以施展红袖添香?” 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向红衣女子,等待她回答。 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却是:“太累了,我想睡出来,指着冷羽珏,笑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萧南风无力道:“冷姑娘,你能说实话么?难道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我说地是实话,我的确累了。”她恼怒道,“我只知道,懂得使用灵剑,便可以施展出红袖添香。而这个月灵剑都在戚侯府,我怎么知道谁还会用?” “真地没有灵剑就没办法施展?那……这一个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样一来,小莫又会在哪里?”萧南风怔怔道。 “没有灵剑……”冷羽珏皱起了眉头:“除非是达到一剑若神境界的高手。”她嗤了一声,“不过这种人,这江湖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人。” 萧南风闻言,脸色却有些微微变了,眼神转到了靳越身上,若有所思。 靳越看到了萧南风地眼神,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看了看冷羽珏苍白的脸色,又看向窗外的天色,转头对萧南风道:“萧大侠,现在天也快亮了,可否让我们在这房间里呆到清晨,床榻借小珏歇息一下?她昨日受了内伤,大伤元气,需要好好休息。” 冷羽珏不愿意在人前示弱,听到靳越这么说。恼怒地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靳越猝不及防,不由抽脚退了一步,一旁的萧清山幸灾乐祸地嘿嘿笑着。 那头萧南风已经点了头:“当然可以。” 冷羽珏虽然颇不高兴,但身上的确十分疲累,也不想和自己过不去,闻言只是冷哼一声,便走进里屋休息,外面只留下三个男子。 一片沉默之后,萧南风想起来莫渊枫,长长叹了一口气:“当初是我力邀小莫下山地。现在他人不见了。也不知道如何向蜀山派的人交待……” 靳越神情柔和,温声道:“不用着急。莫少侠武功卓绝,不会有事的。” 萧南风转头看向靳越。近看现靳越长相俊美,xing格温和有礼,不由想到,其实小莫眼光不错……不过靳越是男子啊!而且,看靳越对冷羽珏这样子。还是让小莫死心比较好点…… 见萧南风神情古怪微妙,靳越的脊背莫名地升起一股寒意,正觉得纳闷。萧清山狐疑道:“喂,你在想什么?” 萧南风眨巴着眼睛。一脸正直:“我没有想什么。” 萧清山更是怀疑,眯起眼睛:“萧大侠。你可是答应过的,可不要想着把我们行踪透露给别人。” “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萧南风沉声道,“而且我也不可久待。你们要快躲起来,我是无意间碰到他们在这里,如果我继续与你们呆在一起,你们就会有危险。而且我也要继续寻找小莫。” 萧清山半信半疑地看了萧南风一眼,想到现在的情形,不由觉得头都大了,略带着自嘲地开口抱怨道,“原本只是凌家堡在追查我们,霁云阁一路追杀,现在把整个江湖都倒了个底来,追杀我们的人肯定翻了几个番。” 靳越侧了侧头,苦中作乐道:“这倒也好,不知道能不能创个江湖记录什么的。” 少年不可思议地瞪着书生,不敢相信他居然拿现在这个情形开玩笑。 萧南风这时候插口道:“你们可以暂时不用担心霁云阁。霁云阁阁主张天已经死了,他是这个月第一个死的。霁云阁和侠王府现在应该一片混乱,没有空理会你们。” 闻言,靳越和萧清山对视一眼,竟然都脱口道:“怎么可能?” “月初的时候,霁云阁还来追杀我,而且不仅一点异样都没有,我还亲眼见到霁云阁地人给张天传信啊!”萧清山叫道。 言罢,三人骤然沉默,面面相觑,都感觉到一阵寒意,更觉得此事扑朔迷离,不知道这张天是真死还是假死。 三个男子再无睡意,聚在一起探讨了半天,去现越是深究反而越多谜团,不但没有头绪,反倒更乱了。萧清山地想法屡次与萧南风相悖,两人时有争执。少年口下不留情,而萧南风为人厚道,所以时常被刺得说不出话来,靳越只好在中间调停,少年却更为恼火,最后靳越不得不作势要把萧清山赶出去,少年这才作罢。 这样闹腾了一宿,三人感觉还未说完几段话,窗外晨曦竟然不知不觉就洒落进来,天边露出了半轮红日----该是三人出的时候了。 见两人兀自不动,萧南风心中明白,应该是萧清山怕如果萧南风看到他们三人离开,就会知道他们去往的方向。萧南风半是恼怒半是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识趣向二人告辞,还将一些碎银留下。他没有理会靳越地诚心道谢,只是点了点头,转身便爽快离去。 等到冷羽珏从里屋出来,才现萧南风已走。她疑惑了抬了抬眉毛,看少年得意洋洋的神色,觉得必定是少年把别人给赶走,便抬脚踹了萧清山几脚,然后把他拎进了里屋,叫他自己把那身乱七八糟的衣衫给整理清楚,然后自己退了出来。 三人在客栈中乔装了一番,尝试着在街道上走了一段,现清晨街道上路人较少,也没有人认出他们来,不由大喜,连忙向城门口走近,却没有想到在某个街角突地从背后被人叫住。 “是……冷羽珏么?” 这一声叫喊犹如惊雷,冷羽珏立刻回身抽剑,一道剑气劈向后面声音所出的方向。 后面那人连退了几步,才狼狈地稳住脚步,惊魂未定地看向她。 冷靳萧三个人都转过身来,看到身后那人只是一位少女,身穿红衣,面容姣好,在对面街角盯着他们。 冷羽珏皱起了眉头:“那是谁?好眼熟。” 萧清山看清那红衣少女的面容,立刻就退了几步,用行李挡住了脸,转头磨牙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靳越苦笑笑,转头对冷羽珏道:“是凌家堡大小姐凌落莹。” 似乎这段时间,那边那头地红衣少女也认出了三人。 “你是冷羽珏!”红衣少女露出惊喜的神情,迅速走了过来。 冷羽珏挥手便是一道剑气,银白色的亮过闪过,凌落莹脚下之地被辟开一道裂缝,凌落莹一惊,不由退了几步。 “你怎么认得我?”冷羽珏冷冷道。 “冷姐姐,我曾经向人买过你地画像,所以才认得你。我叫凌落莹,我对你没有恶意。”凌落莹举起双手,让冷羽珏看到自己的手上,小心翼翼地朝冷羽珏慢慢移动过去。 萧清山冷笑:“没恶意才怪。冷美人,她家老爹现在可是重伤在床,你又是第一嫌疑人,她肯定会找你麻烦地……” “闭嘴。”冷羽珏打断萧清山的话,冷冷看着凌落莹,没有放开握住剑柄地手。 萧南风不是说他们的行踪尚未泄露,让他们快躲么?为何凌落莹会知道他们在安阳? 凌落莹狠狠瞪了萧清山一眼,又转头看向冷羽珏,焦急道:“没有时间解释了,冷姐姐,你们快走!凌家堡地人几日前就收到密函,知道你们在安阳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八十七章 夜下谈心 () 三人半信半疑地看着对面的红衣少女,少女见他们不信,跺脚道:“我没日没夜赶了几天的路才赶在他们之前来到这里,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我的话么?”说罢,向他们走近了一步。**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萧清山喝道:“你给我站住。” 凌落莹反而往前大跨了一步,冷哼:“萧清山,上次的仇我还没有找你报。你是什么货色,你叫我站住我就站住?” “站住。”冷羽珏冷冷道。 凌落莹乖乖站住,眼巴巴地望着红衣女子,道:“冷姐姐,我真的没有恶意,我相信我爹的事情与冷姐姐你没有关系。我只是来提醒你们的。” 冷羽珏扬起眉毛,微薄的唇似笑非笑:“哦?你又为何相信我? “那日我才与爹爹说完话,出去拿莲子羹,再进房间,那房内的家丁下人,全都毙命了,我爹也受了重伤,好在我及时返回,不然也不知……”凌落莹红了眼眶,狠声道,“冷姐姐才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如果凶手是她,怎么可能这么快从江宁到安阳来?我一定要找出伤我爹的真 靳越柔下了声音:“凌姑娘,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在安 凌落莹垂下头:“我爹重伤后,我无意间现了一封密函,上面写了你们的行踪。我便想要赶来提醒你们,顺便……顺便想与你们一道,找出真正伤了我爹的凶手。”她抬起头,恳切地望着冷羽珏。“冷姐姐,你这么厉害。一定能找的出来?” 萧清山抱起手臂,嘲笑少女地天真:“凌大小姐。你可不要说笑,你这尊大佛我们怎么消受得起?我们自身都难保,你还真把我们当什么救世大侠了?” 凌落莹充耳不闻萧清山的讥讽,只是看着冷羽珏。 “你回去吧。”冷羽珏微微蹙了蹙眉。收起了剑。朝凌落莹一点头。拉着两人转身便走。 红衣少女没想到冷羽珏说走便走。不由冲冷羽珏地背影叫道:“冷姐姐。带上我吧。如果凌家堡地人来了。你们可以拿我当人质啊!”话中焦急却带着向往。这少女竟然到了此刻还不忘了表达自己对冷羽珏地崇拜之情。 冷羽珏回眸淡淡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头去。没有理睬她。说出来地话毫不留情:“谁稀罕?别跟来。”凌落莹闻言大受打击地停住了脚步。 萧清山回头看着凌家大小姐地模样。不由大乐:“冷美人你说得真好。”话音刚落。头就被冷羽珏轻拍了一掌:“好好看路。不要废话!” 凌落莹站在原地失魂落魄了一会儿。侧头想了想。又高兴了起来。拍手叫道:“我便知道冷姐姐其实是天下第一率xing侠气之人。不愿以人为挟。本小姐果然没有相信错人。也没有崇拜错人。” 这喊声并不大。却也被正要离去地三人听了个正着。 少年啐了一口:“这女的是不是疯了?” 那头书生却笑得开心:“不会啊,挺可爱地。” 冷羽珏冷不丁地说:“那你去带着她同行啊。” 靳越乖乖地闭嘴,萧清山抚掌大笑。 三人几个月来都在逃亡,对于乔装一道倒也熟练了,安阳城门的看守虽严,但究竟比不得熟悉江湖手段的凌家堡弟子,三人轻松地瞒过了安阳守卫,出了城门。 三人朝着南边赶了大半日,很快边到了傍晚。萧清山领着二人本要去驿站,却被心细的靳越拉住,指出这样更容易泄露行踪。后来,三人在附近郊外寻了一处农舍,出钱向老农租了一晚农家院落,住了进去。 荒郊野外的人家,条件自然简陋,比不上城里的客栈,好在冷羽珏浑不在意,靳越云淡风轻,萧清山早已习惯,三人很快就将院落打扫了一番,住了进去。 晚上,冷羽珏若有所思地坐在院中地桌旁饮酒,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内出来,坐到了她的身旁,也不说话,只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盯着冷羽珏。 冷羽珏忍无可忍道:“有话快说!” 萧清山低声道:“羽珏,你不觉得靳越有些奇怪么?昨日你说一剑若神地高手,萧南风瞧靳越的神情就很是古怪。说不定靳越他……” 冷羽珏了解萧清山口下从来没有半点好话,所以没有认真听,更没有放到心上。她困意正浓,只当少年在无理取闹,困倦地手撑着头,也没有去理会他,冷哼道:“忘恩负义地小骗子,别忘了如果不是他,你今次在戚侯府根本出不来。”她微微打了个哈欠,“你就消停点吧。” “他救我?我才不会上他的当。”萧清山冷笑,“他骗得别人为他生为他死,骗得苏弈之一路护他,骗得十一王爷倾力保他,而事到临头,他却冷眼旁观,摆出一幅无辜地样子。别人说我是骗子,我看着天底下的骗子加起来,也抵不过靳大公子地一根手指头。” 冷羽珏趴在桌子上,丝毫不理会少年在一旁的冷言冷语,倒头就要睡。 萧清山一时激愤,忘了禁忌,直接把冷羽珏摇醒:“羽珏,不要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了,行不行!” “唰”一声,冷羽珏把萧清山一脚踹翻,灵剑连鞘一起插入地中,离萧清山的脸只有几寸。 一切不过只在瞬息之间。 萧清山自暴自弃地闭目躺在地上,索xing不再起来。 “死小鬼。”冷羽珏用手撑着额头,懒洋洋地看萧清山,“第一,不要吵我睡觉,第二,谁让你叫我羽珏了?第人,他是不是在骗我,关我什么事?他不是好人,我更不是好人。我想信他,我想护他,我想和他一道,所以我做了。至于他想怎么样,我管不着。” 萧清山怔怔,然后缓缓张开眼睛,直视着冷羽珏,低笑:“是我愚蠢,你从来就做你想做的事,丝毫不管别人……冷羽珏,若是他真骗了你,你又如何?” 他的眸子里有着闪过一丝异样,拳头悄悄攥紧。 冷羽珏打了个哈欠:“到时候再说,看我还想不想原谅,如果我想,我就继续和他在一起,如果我不想,那就转身离开。多么简单。” 说完,她顺脚又踹了萧清山一下,然后倒头就睡。 萧清山仍然躺在地上,睁着眼睛凝视着天花板。 良久,他轻声问:“如果是我呢?” 冷羽珏睡着了,没有回答。 一室寂静,月华流转。 萧清山便在清丽的月华中,无声地,勾起了唇角。 今日双更,注意喽。 第五卷 第八十八章 独特处事 () 时至深夜,当冷羽珏自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来,身旁坐着的人已经换作是靳越了。**-** 书生的手里拎着两壶酒,含笑看着她:“小珏,身体有没有好点?” “还好。”冷羽珏伸了个懒腰,直起身子,身上披着的外套落地,她皱着眉回头,认出那是少年的外衫,只是撇了撇嘴。 靳越自然清楚,但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微笑,举起手中的酒壶:“天黑夜凉,你身体还虚着,要不要喝瓶女儿红暖暖身子?” 生拎着的酒,红衣女子突然一时兴起,起身道:“不如我们到屋顶上去喝酒摇头叹息:“我们还在被人追踪……” 冷羽珏抬头一瞪:“你去是不去?” 靳越歪了歪头,却颔一笑,带了点狡黠:“自是去的。” 两人都是随兴之人,当下就爬到了屋顶,在屋顶上坐下。其间书生屡次摔倒,险些要顺着屋顶往下掉,好在被冷羽珏抓了上来。他小心翼翼地坐着不敢动,转头看着冷羽珏将酒壶放在身侧,并且将那只白猫给拎了上来。 靳越望着冷羽珏逗弄着白猫,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我现在总算知道你为什么屡次饶过小萧了。” “什么?”冷羽珏懒洋洋地抬。 靳越侧了侧头,笑眯眯道:“你不觉得小萧长得挺像这只猫的?一幅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却没有什么攻击力。小珏。你总是偏爱凶狠却又可爱地东西。” 冷羽珏闻言嗤笑。而后又拎起白猫。若有所思:“嗯。这么一说。有点像。”她撇了撇嘴。“不过他哪里可爱了?”继而瞪向靳越。冷冷道。“还有。不要随便给我下什么定义。” 靳越似乎有些醉了。竟然比平时还要大胆些。他抱着酒壶。歪着头看着红衣女子。掰着指头数道:“面冷心热。口硬心软。看上去随心所欲心中却又自己地准则。被人叫做魔女但是……” “住嘴!”冷羽珏恼羞成怒。随手拿酒壶敲了下靳越地头。“我他妈地就是魔女。别废话了。听着恶心。” 靳越摸着自己地头。笑了起来。带着几分腼腆。 红衣女子淡淡道:“还有。别给别人说好话了。他对你可没有什么好话。” “小萧说我坏话了?”青衣书生抱着酒壶呵呵笑着。连没有什么地血色地两颊也红润起来了。道。“你会因此怀疑我么?” 冷羽珏翻了个白眼:“你在说笑么?” “那就随便他说。我不在乎。”靳越淡淡道,然后向后躺了下来,看向满天的繁 靳越喃喃道:“全江湖都在找我们,而我们居然在驿站屋顶上光明正大地喝酒,真是疯了。” 冷羽珏拎着酒壶站了起来,怀中的白猫跳在了屋顶上,她回头望向靳越,勾起了笑意:“你在乎?” 青衣书生点了点头:“有点担心。” “让你地担心见鬼去吧。谁在乎他们?现在多舒服啊,何必为难自己?”红衣女子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 冷羽珏立在屋顶上,神态自然,红纱在夜幕中翻飞飘舞,英姿飒然。靳越带着醉意看着,有些呆了。 青衣书生叹息般地开口道:“小珏,你的姿态太完美又太决绝,世人爱你,却也恨你。他们徒自挣扎于紫陌红尘慢慢沉沦,羡慕你的超然,却也妒忌你的睥睨----他们看不得你的独自逍遥,便致力于毁灭。” “骗鬼。”红衣女子拎着酒,回头朝着青衣书生大笑,“你在说你自己吧,书呆子?我哪里有这么纠结?别把你那酸溜溜的那套放到我身地。”书生学着冷羽珏骂了句,故意装得粗俗,却极为别扭拙劣,连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太糟糕了,装久了连骂人都不会了。” “毁灭?”红衣女子带着醉意又笑了起来,“那你肯定是他们派来酸死我的。好吧,不得不承认这很有效。” “酸?”书生无奈地笑:“受了那么多年的荼毒,在下已经习惯啦。小珏你还没有习惯么?”他喝了口酒,带着微薄地醉意,“可惜看了这么多年,在下还是不习惯----不习惯世间的混沌不公,不习惯人间死生犹如蝼蚁。明明看清了世界黑白难辨、混沌难明,却又没忍住一丝痴惘,总想知道个究竟。是谁判我们生死?是谁定我们黑白?世间地规则从何而来,又是否真的适合我们?”他伸了个懒腰,“世人有着太过虚伪地悲悯,在下亦然。文人舞文弄墨间,无数冤魂一笔勾销无数烈士籍籍无名,一句话便是数万人的生死,这难道不比杀手更为冷酷无情?偏偏面对真正地鲜血,文人却又如此怯弱。”他顿了顿,失笑,“在下极力想要避免,却也究竟不能免俗。” 书生转头看着红衣女子,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如星辰:“你呢?小珏,你们江湖人的黑白标准是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的。反正我没有标准。” “我总以为所谓江湖人总是以侠为辨别的标准。” “我说过我不是所谓的侠。是黑是白,是对是错的标准是谁定的?”红衣女子不以为意地抬高眉毛,“那些正道有哪个敢说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就算敢说,那么又是谁给他们权力判断别人的生死?无非是……” “……强弱之别罢了。”青衣书生低低接道,“你的意思是,杀人,人恒杀之么?” “只要他是江湖人,从他杀人的那一刻,不管杀的是谁,便要做好被杀的准备。”冷羽珏淡淡道,“所以……” 红衣女子仰起头,灌了口酒,眉眼轻轻地眯起,微微泛着水光:“我拔剑后,哪管剑下是黑是白,是忠是奸!” “那么,如果是力量若神的强,难道就能替天决定别人生死么?”青衣书生静静看着她肆意的脸孔,皱着眉,抿起嘴,低低道:“……若错杀无辜……” “无辜的标准是什么?我辨不出。”冷羽珏微微偏着头,最后低低道,“我不知道这江湖还有谁无辜。”她有些醉了,在夜光下两颊有点了血色,眼睛在夜光下隐隐带上了蓝色,“但我不杀不会武功的人。我不杀没有抵抗之力的人----我没资格判定他们的生死。他们没有杀过人,也不需有被杀的准备。” 而按照凌落莹所说,与那些死去的江湖人士在一处的家丁下人,也全都毙命了。 “所以,越,就算我不在戚侯府,那些人也不是我杀的。” 靳越的眼神一瞬间柔和下来了:“小珏,我不会怀疑你,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红衣女子横了他一眼,话语虽带着平时的冷傲却隐约透了点微薄的嗔怒:“我这辈子难得说这么多,书呆子,你要知足了。” 二人惬意地躺在茅草屋顶,望着浩瀚星空,浑然忘记了这几日的糟糕处境,忽然间,一阵车辚马嘶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在空旷的荒郊中格外清晰,两人都吃了一惊,扭过头去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八十九章 细说身世 () 冷羽珏瞧见远处街道尽头出现了一辆马车,立刻环视了下四周,现在跳下屋顶一定来不及了,反倒惹人注意,她与靳越所在的屋顶一侧在路径的反面,如果压低身体正好可以被斜面挡住。$*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冷羽珏尽力伏低身体,转头正想提醒靳越,却看到他已经反应了过来,早就压低了身体。 两人一起向马车看去,等待着马车驶过农舍旁的小径,心下暗自疑惑,是谁这么晚了还在赶路? 谁知那马车行至农舍附近,反倒勒马停了下来。冷羽珏心下警铃大作,不知这马车是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她方才一时兴起跳上屋顶,并未带上灵剑,而萧清山也在农舍里熟睡,如果马车上的人当真是来抓他们的,恐怕他们一下子应付不来。 马车停后,在驾车位置上的人摘下了斗笠,抬头向农舍望来,正好让冷羽珏和靳越瞧清了她的脸,不由瞪大了眼睛:那人竟是霁云阁的冉晓岑! 冉晓岑仔细打量了下农舍,朝马车里面喊道:“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遇见了个人家,要不要找个地休息?” 里面的人掀开了帘子,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目光中却带着厉色,他看向农舍:“不如我们将里面的人赶出去,我们在里面休整一下?” 如果说见到了冉晓岑,冷靳二人只是感到意外,看到马车里面的这人,简直是如见鬼魅的震惊。 那人却是早已应该在江宁城外被萧清山杀死地楚盈夏! 他竟然还没有死! “不行,阁主说此行一定要低调。不能再额外生事。”冉晓岑听到楚盈夏的话,不由斥道。“你这个胡来地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得到的教训还不够么?这次是你运气好,才捡回一条命来。你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楚盈夏昂然道:“谁说我要死了?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地?就凭萧清山那个毛头小贼的三脚猫功夫,还能真的杀了我?” “不要再轻敌了。那死小子武功不怎么样。却诡计多端。上次连我都着了他地道。”冉晓岑提起萧清山。不由狠狠道。“这次去了安阳。我一定要扒了他地皮!” 靳越暗自心惊。继而苦笑。萧南风说他们地行踪尚未泄露。却已经有这么多人知道了他们在安阳? 楚盈夏皱眉道:“你就这么肯定他会在安阳?”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小子自以为骗过了我们。却还是着了阁主地道。”冉晓岑冷笑。“哼。我们暗中通知戚侯府偷药贼地所在。将冷羽珏抓了。那小子使尽了手段才为她拿了解药。现在还不得跟去戚侯府?” 原来是霁云阁暗中送信给戚侯府。难怪戚侯府会知道冷羽珏地所在。还一口咬定冷羽珏就是偷圣药地贼。 冷羽珏眸中杀气大盛。直想将马车上地两人立毙掌下。却被靳越拉住。她回过头。正对上书生平静地眼神。他轻轻对她道:“稍安勿躁。且听听他们怎么说地。” 按照冷羽珏以往的脾气,此刻早就跳下屋顶去了,但是冷羽珏轻哼一声,放弃了原先地打算。自从冷羽珏遇到靳越以来,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因为靳越违背了自己的本xing,只是莫名地,明明靳越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一种令人安定地力量,让人信服。 “你也别想得太好。”楚盈夏忍不住提醒冉晓岑,“阁主原先想要以此要挟萧清山自己将秘密说出,到了现在萧清山不是一样没有消息?说不定那小子早就放着冷羽珏不管,自己逃掉了。” 冉晓岑烦躁道:“所以阁主才要我们去查探一下安阳的情况,不是么?” 楚盈夏不满道:“干什么到现在才派我们出来?如果那小子要跑,恐怕早就跑 “你也知道,现在在江湖上,阁主已经是个死人了,他现在不方便露面,许多事情都要分工交给其他人处理,这么一耽搁,找萧清山地事情当然要往后延了。”冉晓岑解释道。 楚盈夏一愣,突然想起这件事:“对啊,我昏迷醒来便听说了阁主已死的消息,吓了我一跳,后来才知道阁主是诈死。”他皱眉不满道,“凭阁主地能力,凭我们霁云阁的实力,我们何须怕任何人?干什么要诈死?” “你以为这是阁主的意思么?”冉晓岑咬牙道,“是少爷先斩后奏,不知道哪里弄来了尸体,制造了阁主已死的假象,还特地找了江湖上的人过来正好看见,将这个消息迅速散播到江湖上。弄得阁主只好顺水推舟,配合少爷的行动,将一切行动转为地下,不再露面,做出已死的假象,正好转移暂缓了最近江湖上对霁云阁的指责。” 楚盈夏大怒:“少爷怎么可以如此行事!他接掌侠王府才多久,对霁云阁万般冷淡就算了,居然对阁主如此,也不怕众人心冷。阁主竟然也就这样忍了?” “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去找萧清山?”冉晓岑目光闪烁,“少爷对待我们如此狠心,也不要怪我们使手段自卫系?” 冷羽珏与靳越听到话题渐渐转向萧清山,不由对视一眼,更加屏息凝神。 冉晓岑摇头道:“你还没想明白?按照萧清山之前的说法,他手中一定有少爷的把柄和秘密,所以他上次才与我说,如果他一旦被我们抓回,少爷一定会知道,而且会马上杀了他。他身上一定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她仰头道,“所以,要搞清楚少爷究竟在做什么。要要挟少爷重新重用霁云阁,关键。得落在这个萧清山身上。” “要挟?你觉得按照少爷这个态度,如果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他的秘密。只怕会更加想要铲除霁云阁。霁云阁想要恢复昔日地地位,除非……”楚盈夏握住了伤口,眯起了眼睛,目光冷冷:“除非侠王府掌权人换人!” 这一声仿佛在冉晓岑耳畔打下一个惊雷,她一震。失声道:“楚盈夏,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造反么?” 楚盈夏摇了摇头,冷静道:“霁云阁效忠于萧氏子孙,阁主对侠王府忠心耿耿,少爷再怎么待他,他也不会想要取而代之的。” 冉晓岑缓了口气:“那你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盈夏若有所思:“但……如果同样是萧氏子孙 冉晓岑又是一惊:“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看到萧清山地玉佩那么惊讶?”楚盈夏低声道。“侠王府每个玉佩根据等级的不同,图案也不一样。那玉佩,连阁主都不会有。” 冉晓岑隐隐觉得不对:“难道……” “那玉佩只有侠王府萧氏子孙才有。按道理,应该只有掌权地少爷才有。那萧清山……” “你的意思是…… “萧清山那臭小子。说不定是老爷的私生子。”楚盈夏大胆说出自己的猜想,冷冷道。“这就是少爷为什么要追杀于他,甚至把追查杀害老爷的凶手一事放到了一边。而且也解释了萧清山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侠王府地事情。” 冉晓岑怔怔望着楚盈夏,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愣了很久才开口,越想反而越觉得有可能:“我们虽然全都没有见过少爷的真面目。但是根据之前的消息,老爷非常不喜欢少爷,几次被他气得不行,觉得少爷丢了侠王府的脸,这才对任何人都保密。按照老爷谨慎硬气的脾气,如果真的不喜欢少爷,定然不会让自己无路可走,肯定会尽力再找一个继承人才对……如果少爷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找机会先下手为强……”越想越深了,说到了此处,她地背上起了一阵寒意,不敢再说下去。 那么萧清山,一定是瞧见了萧老爷被杀的真相,所以少爷才要霁云阁追杀于他。 冉晓岑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萧清山那个臭小子,又哪里有半点侠王府继承人的样子?若说老爷想要废了少爷,传位于他,我半点也不信。” “你以为我喜欢他?我这双手,就是被他砍地,我这一身伤,也是被他害的。”楚盈夏狠声道,喘息着,又冷静了下来,“但是你也说了,他武功不行,却诡计多端,狠辣非常。七王府地乔世子不知道和他达什么协议,暗中阻扰我们追杀他,他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骗取了冷羽珏的信任,盗了冷羽珏地灵剑却没被她杀死,甚至还让冷羽珏护得了他的周全。这等手段,以后未必不是个枭雄。” 两人在屋顶听得入神,靳越一只手已经完全麻木,不由稍微动了动,结果整个人向下滑去,被冷羽珏抓住了肩膀才没有摔下去,但脚下踢到了一块瓦砾,瓦砾掉在了地上,出了声响。 马车上地两人警惕地看向农舍的屋顶,冉晓岑喝道:“谁在那里!” 白猫可乐跳下了屋顶,朝马车“喵”了一声。 冉晓岑瞧见是只白猫,不由松了一口气,楚盈夏低声道:“算了,我们还是赶路吧。迟则生变,早点到戚侯府抓到那小子,也早点解了我们的心事。”他转身回了马车内。 冉晓岑迟疑了一下,又看了农舍一眼,这才重新勒紧缰绳,挥起鞭子,重新将马车驶上去往安阳的路径,渐渐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到马车轱辘声彻底消失在了耳际,冷羽珏带着铁青的脸色拽着靳越下了屋顶。她跳到院落里,转身直接踹门进了萧清山的房间,看到萧清山正趴在桌上睡得正香,冷笑一声,将萧清山的座椅一脚踢开,少年直接摔在了地上,不由叫了一声。 冷羽珏抓起萧清山的领子,一字一顿:“萧清山,我什么都知道了,你***就是侠王府的人!” 萧清山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直到他反应过来冷羽珏说的话,眼睛猛地睁大,脸上浮现极度恐惧之色,慌乱道:“羽珏,听我解释……” 冷羽珏冷冷打断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侠王府萧老爷的私生子?” 萧清山似乎没有想到冷羽珏会说这句话,反倒一愣,失声道:“什么?” “侠王府想要灵剑,你便偷了我的灵剑,将它给了乔瞬游,故意拖着不还,还利用我做屏障,来躲避霁云阁的追杀!” 少年反倒冷静下来,眯起了眼睛:“你听谁说的?” “还装!”冷羽珏一手掐住了萧清山的脖子,冷冽的杀气笼罩少年的全身,“我屡次心软饶过了你,你以为我还会听你的诡辩?” 萧清山咬着牙,对冷羽珏的冷眸,眸中一片坦荡:“让我解释,我这次把真相一次xing全都告诉你!” 冷羽珏一把收紧了手,卡的少年说不出话来,她干脆地道:“可惜我这次没心情听 在一旁缄默许久的靳越走上前来,想要拉开冷羽珏:“小珏,先搞清楚事实再说。” 冷羽珏没有松手,冷冷道:“我不想再听借口了。杀了他就一了百了。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靳越眼见得少年已经喘息不过来了,沉声道:“小珏,放手!” 冷羽珏硬着脖子不放手,下手更狠,双目冰寒。 靳越不由冷下了声音:“冷羽珏,他曾经救过你,你难道想恩怨不分?” 红衣女子冷笑:“你以为我是什么大侠?我本来就是个恩怨不分的魔女!” 靳越长长叹了一口气,从后面慢慢抱住了冲动的冷羽珏,尽力把冷羽珏向后拖,感觉到怀中的女子一僵,他凑到冷羽珏耳旁,轻声道:“小珏,不要意气用事,先诚心问问你自己是不是真的想杀了他。” 冷羽珏双目通红,带着杀气:“你滚开,不要拦着我。” 靳越的手慢慢伸过去,去掰冷羽珏的手,力气并不大,却很稳定,他轻声道:“小珏,你会后悔的。” 冷羽珏咬牙不语。 靳越的声音低沉却平静:“先听他解释,再杀他不迟。” 冷羽珏深吸一口气,手上不觉微微松开了。靳越微笑起来,将冷羽珏的手握住,然后放了下来。 少年无力地倒在地上咳嗽喘息着,他红着眼睛,抬头冲冷羽珏吼道:“我***要是只是利用你的话,我还会巴巴地到戚侯府帮你偷圣药?我还会跳下地牢差点被压死?” 冷羽珏冷着脸看他,没有任何动摇:“那是你活该,没人求着你救我。我自己也可以出来。” 少年又气又急,咳嗽着,口不择言:“冷羽珏,你……你忘恩负义!” 冷羽珏闻言反笑,仍然带着冰冷的怒气:“那是你的专长,我可学不来。”她抬起下颌,抓了一旁的椅子坐下,冷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等着杀你,不要浪费时间。”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抚住了脖子,小心翼翼地拣起一旁翻倒的椅子坐下。 他低声道:“其实,这一切都要从三年前开始说 第五卷 第九十章 半真半假 () “三年以前,我与侠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不算一个江湖人。**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萧清山扫了他们两个一眼,苦笑道,“你仔细想想就知道了,如果我真的是侠王府养尊处优的少爷,我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这么差?我怎么可能对生存技巧这么熟练?” “其实三年以前,我不过是扬州一个食不果腹的小混混。”少年慢慢道,见冷羽珏扬起不相信的冷笑,不由恼怒道,“别笑!我说的是真的!” 靳越轻轻拍了拍冷羽珏的手,转头对萧清山平静道:“继续说。” 萧清山看到靳越的动作,冷冷一哼,撇过头去,继续道:“我的母亲早逝,我从小便靠自己一人生活,希望能找个机会出人头地,也好出一出这几年被人欺压的恶气。几年前,侠王府独霸江湖,在扬州更是横行,我本来设计好要寻隙混入侠王府当个差,偷学一些武功。但是没有想到,我还没有行动,反倒是侠王府先找上了我。” “那日我受了伤,就在扬州城外采药,在城门外正好遇见侠王府下毒雾在抓一位武林人,本来那毒是散在空中,我现自己并未中毒,便压低身体,想要在一片朦胧偷到武林人的兵器,却被侠王府的人抓了个正着,他们非常奇怪我居然没有中毒----原来那个毒药是侠王府**的,只有服过解人和掌权的萧氏子孙才不会中毒,而我当然没有服过解药,便把我送到萧老爷那里去” “结果那萧老爷一看到我,没有意外之情,反而开口道你终于来了。他说我母亲是他在外面的暗子,生下我的时候其实他也知道。他已经注意了我很久,在几年前就确定我是他的骨肉,之所以没有相认,是因为还未到时机。而此刻侠王府大乱,他正需要培养一个继承人,他不需要有很高的武功,但能够狠得下心,忍得了气,学会运用手段,平衡各方。所以,他要我在侠王府内,学习毒药和暗器。等待时机。” “这种鬼话,你也相信?”冷羽珏开口打断他,扬起眉,满目讽刺,慢慢道,“你又觉得,你说的这些,我会相信?” 萧清山笑了起来:“我相信不相信,有什么要紧的?我只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我唯一能够达到我目标的途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不是萧家地人,不过谁在乎?我只要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好,钱或权----”少年的眼眸中升起浓重的阴霾之色,带着狠戾,“我一定要出人头地,将我痛恨的那些地方夷为平地!” 不知道少年从前经历过什么,竟然有这么深的怨恨和执念,靳越不由开口道:“你为什么要……”的脸又阴冷了下来,打断他:“这不是重点。” 冷羽珏不耐烦地冷哼道:“那就讲重点。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霁云阁为什么要追杀你?你又为什么要找上我?” “还有……”靳越慢悠悠道,“萧老爷这样找你回来,萧少爷会没有意见?” “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地……因为我压根没有见过他。只是据说是个脾气古怪地人。”萧清山耸肩道。“我很少出自己地院落。而且我本来武功基础便弱。所以这两年都加倍努力练习武功……一直到。一年前地那个晚上。” 一年前……冷羽珏眸中一动。因为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年前。他们抓来了一个重要人物。关在地牢。在王府没有什么人认得我。看到我地人认得我地玉佩也不敢拦我。我便趁机偷溜进地牢。看到他们在对地牢关押地人施摄魂术。那人倒也硬气。撑了许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吐出灵剑二字。” 靳越脸色变了。冷羽珏闭上了眼睛。脑海中出现了乔瞬游之前对她说地话。不由低声道:“那人是林鸢飞。” 萧清山面色古怪地看了红衣女子一眼。撇嘴。哼道:“你倒清楚地很。没错。那倒霉蛋就是林鸢飞。” 冷羽珏对他怒目而视。声如冰:“后来呢。” 少年这才有所收敛,低声继续道:“听到这里,已经有人听到了我的动静,我不敢多待,就跑了出来。我地直觉告诉我这事并不简单,多知道侠王府的一件秘密,也多一份筹码,所以我暗中开始调查灵剑,并有了灵剑的样图。不久之后便传出了林鸢飞的死讯,我原先以为是王府内的人得到了讯息后灭口,后来现萧老爷大雷霆,才知道林鸢飞根本还没有说出什么,就被其他人给杀了,而侠王府的人竟然一无所觉。” “后来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不久之后,萧……哼,好吧,我父王也身死,那天晚上侠王府大乱,因为居然无人觉究竟是谁混入了侠王府,是怎么样在这么短时间内用红袖添香杀了他。我知道只要父王一死,这侠王府我再也待不得了,便趁这个机会席卷了我能拿到的银两和毒药逃出了侠王府。” “你既然好不容易才能得到这个机会才能进入侠王府,又为何轻易就要逃出来?”靳越从旁边拿出一壶茶来,淡淡道,“而且,按照你这么说,你身上也根本没有什么值得霁云阁追杀若此的吧?” “霁云阁是听萧少爷命令地,连他们都不太清楚为什么要追杀我呢。”萧清山慢悠悠地笑了起来,带着他惯有的,“靳公子,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唯一能和那位萧少爷竞争侠王府继承人的人呢,他不杀我能心安么?” 靳越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就算如此,你的实力不强,势力也不够,对他的威胁也不大,他不会这么急着杀你。对刚掌权的他来说,肯定有比杀你要重要的东西。而能让他不顾一切都要杀了你,除非是----你知道了什么他秘密。” “死书生。你还真爱挑刺。”萧清山扬起了眉毛,眸中闪过了一道复杂的光芒,而后又不动声色地道,“其实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据我推测,大概那位萧少爷与父王的死脱不了关系,而他认为我看到了真相,所以才急着杀我灭口。” 红衣女子耐着xing子听到了现在,竟然现还没有讲到自己想听的部分,不由拍桌冷笑道:“萧清山。你是不是不懂得什么叫做重点?我没工夫听这些阴谋史。” 少年委屈地瘪起嘴,哀叫道:“我已经很精简了好不好!我这叫详略得当,前后连贯!你以为我爱告诉你这么多啊?不先交代这些,后面我根本讲不下去!” 冷羽珏恼火地叹了口气,直奔主题:“那你找上我干什么?为何要把灵剑给乔瞬游?” “这事,其实我并没有有心谋划,更没有想要害提到此事,不由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看了冷羽珏一眼。生怕自己在这里说错了什么,红衣女子会不顾一切地先宰了他,“我一边逃避霁云阁地追杀,一边在想反击之策。我所有的信息就是灵剑二字,如果我能拿到灵剑,自然也就能掌握主动……”看到冷羽珏面色不善,他连忙道,“我不过是想拿过来看看,搞清楚究竟为何林鸢飞要说它而已。没有要占为己有的意 骗鬼!靳越见少年地眼里藏着狡黠之意,便知道萧清山此话并不是自内心,相信冷羽珏也看了出来,只是冷笑一声,懒得拆穿。 萧清山道:“我为了能活命,用我在侠王府听来的消息与乔瞬游作了交换,他给我灵剑现在地所在,但是要求我如果拿到灵剑,要先借于他几日,我作势答应。后来乔瞬游说灵剑会在江陵的士人客栈出现。我就扮成冉晓岑去了士人客栈……”他在靳越地脸上转了一个圈,满脸嘲讽地道,“谁知道某书生这么蠢。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也不会武功。居然也不稍加掩饰!我当时一看到他手里地剑就认出那是图纸中的灵剑,所以就偷偷换了过来……” 冷羽珏眯起了眼睛:“然后你就给了乔瞬游?那你之后还骗我们去南城门?” 萧清山斜瞥了他一眼:觉得小爷是那种会对他信守承诺的人?” 靳越淡淡笑了起来。肯定道:“不,你肯定压根就没想过要给乔瞬游。” “没错。”少年仰起下颌道。“什么借几日啊,说得好听,会还才怪。这招小爷五岁就不玩了!”他带着懊恼道,“我的确把它藏在了南城门,只是没有想到乔瞬游还是派阮离烟把它拿走了……” “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清楚了。其实,除了一开始换剑,我也没有设计什么,更不想害你,冷美人你就不要生气了好嘛。”少年可怜巴巴地看着冷羽珏,看冷羽珏视若无睹,只好摊手道,“我说完了,我也没再有什么秘密了,你们满意了?” 冷羽珏扬起眉,知道少年还是有所隐瞒,但萧清山的解释入情入理,无懈可击。所以她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深究,点了点头,算是勉强接受了,但还是予以保留态度,脸色铁青。 一旁的靳越却眸中闪烁,不置可否,神色清淡。 萧清山的说法中略过了许多东西。譬如,他是否知道引神计划?他与乔瞬游又达成了什么协议?而他,又是怎么知道灵剑当时在靳越手上? 方才萧清山听说他们已经知道真相,惊慌成那样,但是听到他们怀疑的是他是侠王府镇定了下来----说明刚才萧清山以为他们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 萧清山知道的东西,一定远远比他刚才说的要多。 而且,靳越觉得方才少年所说的恐怕未必是真话,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想平白让冷羽珏费神烦心,要是她怒起来又要杀少年那就麻烦了,所以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萧清山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斜眼看着靳越,冷笑道:“我说完了,靳公子,是不是该你说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一章 书生来处 () 靳越闻言,扬了扬眉,浅笑道:“该我说?说什么?” 少年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在座位上直起身体,盯着靳越:“说你的身份。$*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靳越笑了,摊手道:“在下说过,在下不过是一介书生,不会武功,江陵那一次是在下第一次涉入江湖。” “又来了。”红衣女子翻了白眼,轻轻哼了一声,但是并没有怒意。 “什么?”靳越微微一愣,迷惑道。 “又开始在下在下的了。”少年不满地撇嘴,嘴边弯起不怀好意的弧度,“每当你开始拉远距离,明哲保身的时候,就会开始自称在下。怎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么?” 靳越又是一怔,然后苦笑:“真的?在……我都没有现。”他歪着头,看了两人一眼,带着温柔的笑意,“你们倒是很了解呢。” 冷羽珏不自在地耸了耸肩,萧清山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作势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少恶心人了,迫不得已跟你待这么久,这点要看不出来,我们这江湖也不用混了!”顿了顿,他咄咄逼人道,凑近靳越,“喂,别想转移话题,也不要敷衍。和我一样,从头到尾说清楚!” “我真的没有什么可说的。实在要说,那我与小萧一样,从几年前说起吧。”靳越顿住了斟茶地手。沉吟了一会儿,慢慢叹了口气,“几年前,我与家里闹翻,孤身一人去京城赶考,不图功名。也只是想去见见世面。没想到后面侥幸中了进士,甚至得到了殿试的资格。在京城期间参加了几次晚宴,也就是在那里,认识了小十一和七王爷。后面我落了榜,又不愿意回家,便到各个风景名胜观赏游玩,倒是过了一段惬意 萧清山冷笑着打断靳越:“好啦,我可不想听你的迹史。你靳语觞靳大诗人才惊朝野,被七王爷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这事情认真打听下都听得到。我就想知道。七王爷当年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到了江湖上,作为七王爷党的苏弈之屡次保你,连乔瞬游都一路护你?” 靳越皱起了眉头,答道:“其实我与七王爷交集不多。只是在殿试上,当我回答完皇上所出的题目,七王爷又突然开口问了我时论对策地问题,之后他有提出招纳我的意向,被我婉拒了。之后,就根本没有再说过话了。至于苏弈之……”他垂下了眼眸。嘴边的微笑慢慢带上了感伤的意味,“苏弈之其实是诗人脾气,若是七王爷吩咐的,他未必会如此信我。他帮我的理由很简单,只是因为他喜欢我的词。而小乔……应该是为了苏弈之吧。” 方才由于不清楚朝堂之事而保持沉默地冷羽珏突然开口:“不。乔瞬游只是借机跟踪观察你而已。他亲口对我说地。” “小乔与你讲地?”靳越讶然地抬头道。顿了顿。悠悠叹了口气。“大概也有这层原因。可我总莫名觉得。他最初只是单纯为了苏弈之而已……”他苦笑。“我总愿意相信。他本xing不坏。” “滥杀无辜。背信弃义。叛帮弑主。靳才子。您这不坏地标准真高。”少年高高地扬起眉。又绕回话题。“那照你这么说……你最后为什么又莫名落榜了?”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我地出身不明吧。”靳越微笑起来。“不过。我本也不图功名利禄。更不适合做官。若是真是金榜题名了。倒是害人害己。平白占了别人一个名额。那又是何必。” 冷羽珏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对靳越所说地事情并不感兴趣。只是自顾自地拿起一旁地茶盏斟茶解酒。却没想到少年竟然把话题转到了她身上:“那。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地?” 靳越地目光转到冷羽珏身上:“我是在进京赶考地路上认识小珏。后来谈得投机。随口说笑。她便把灵剑借给我了。约在一年后地江陵归还。” “什么?你为什么把灵剑借给他?”萧清山失口叫道,这才知道为何初次见面灵剑会在靳越手上。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你当时才第一次见他吧?” 冷羽珏答得干脆:“想借就借。关你屁事?” “……那,如果是我呢?”少年眨巴着眼睛,满怀希望地问道。 “下辈子吧。”冷羽珏答得干脆利落。 萧清山大受打击,愤愤地瞪着冷羽珏,露出不甘心的表情,又冷冷瞥了靳越一眼,质问道:“那么,你拿了灵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靳越苦笑,“我根本不是江湖人,也没有想到羽珏会真地把灵剑给我。借到了剑,我也不会用。我不想失信于小珏,就将它藏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直到与小珏的一年之约到了,才从那里拿了出来。” “对了,我都忘了问,你藏在哪里?”冷羽珏懒洋洋地插口道。 “鹤壁的某处。没有人会去那里。”靳越安静道。 少年冷不防问道:“羽珏中毒的时候,你去江宁干什么?你说要去找朋友想办法救她,可是你又不是江湖人,怎么会有朋友可以解唐门毒药?” 靳越骤然沉默下来。 萧清山歪着头看着他,不依不饶:“还有,你说……因为你出身不明所以落榜。你家究竟是做什么的?在哪里?以你那乖巧虚伪的xing格,怎么可能家里闹翻到不愿意回去的地步?” 青衣书生一径沉默着,平静但是带着不可转圜的坚决。 萧清山拍桌而起,怒道:“我可是什么都说了,你又在瞒什么?依我看,居心叵测的根本就是你!” 靳越抬起眸子,一字一顿:“我不会害你们。” 萧清山步步紧逼:“那你就说啊。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不说,怎么能证明你地无害?除非……除非你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靳越不为所动,神色平静,摇了摇头:“我不想对你们说谎,所以,我不会说这件事的。” “够了。”红衣女子沉声打断两人的争吵,“你们吵够了吧。”她看了靳越一眼,懒洋洋道,“不爱说就别说了,也没人逼你。我不也没说我地来历么?” 萧清山一愣,继而站起身来,咬牙大叫道:“羽珏你偏心!”他指着自己,“那为什么你非要逼我说?甚至还差点杀了我?” “他有偷我的剑么?他有陷害我么?他有害我遭追杀么?”冷羽珏斜斜瞥了少年一眼,“我就是偏心又怎样?” 少年涨红了脸,狠狠地哼了一声,坐了下来。靳越抱歉地笑着。 冷羽珏话虽这么说,但她转过头,瞥过靳越俊美安静地脸庞,不自觉又想起乔瞬游那一句“你真的相信他?”,当时她答得肯定,然而这一句低沉地质问却阴魂不散地缭绕在她的耳畔,总在不经意地时候响起。 灵剑那一年,如果真的封存在了某处,无人去动。那么,林鸢飞和萧老爷是怎么死的?红袖添香是怎么施展的? 难道这世上真的有一剑若神的人,甚至可以不用灵剑就施展出这招么? 乔瞬游说,他们要找的那人实力超然,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剑法。 乔瞬游说,他们要找的人,就是靳越。 冷羽珏看着靳越,微微蹙起了眉。 如果不清楚,那就直接问。冷羽珏从来都直来直往,不愿暗地里怀疑,更不屑做欺瞒试探的事情。 “那,书呆子,你答我一句就成。如果不愿答就算了。”冷羽珏蓦然开口,带着微微的冷冽之意,“你说,林鸢飞、萧老爷是不是你杀的?” 这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犹如凭空一道霹雳打将下来,把在场的两个男子都问得怔住了,从未想过冷羽珏居然会问出这句话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二章 三人分道 () 靳越怔怔望着冷羽珏,说不出话来。**-www.qianzai.com**萧清山愕然之后,不由大笑,得意地向冷羽珏竖起大拇指:“冷美人,没想到你居然比我还要更进一步!够深入,够直接!你怎么想到要问这个?” 冷羽珏只是看着靳越,淡淡道:“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需要你的回答。” “我知道你这么问,定然是小乔在地牢中与你说了些什么。”靳越沉默了良久,悠悠叹了口气,他抬头对上冷羽珏的眼睛,目光有些复杂,然后一字一顿道,“人,不是我杀的。我不会武功,也从未杀过人。” 冷羽珏放松了蹙紧的眉,点了点头:“那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萧清山眯起眼睛,转了转眼珠:“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啊?” 青衣书生淡淡笑了起来,补充道:“……人不是我杀的,不过,这事情,或许,真的与我有关。”他轻描淡写地抛下了这么一句,竟是什么都不解释就起身出去了,留下少年变了脸色,马上站起身来正要追出去,却被冷羽珏给按住了。 “他不想说,就别逼他。”红衣女子淡淡道,“他既然不会武功,就不可能是凶手。其他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 “可是我想知道”萧清山狠狠道。 “谁管你?”冷羽珏哼了一声,也站起身来,要向外走去。 “好不容易逼他松了口,你就这样轻易放弃?”少年不甘心地冲冷羽珏的背影喊道。 红衣女子头也不回地警告道:“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别不依不饶的。萧清山,我可没说原谅你了,不要得意忘形。” 少年愤愤坐下。越想越气。狠狠捶了下桌子。表情阴郁地低语:“羽珏。你迟早会后悔地。他地秘密。我总有一天会知道。” 冷羽珏推门出去。正好看到青衣书生坐在院落里。倚在树边。抬头看着天空。她顿了顿。默不作声地走上前去。在他地身边坐下。也抬起头来。 闹腾了大半宿。也到了日出时分。方才在屋顶上下来地时候。已经是月将西沉。晨星稀疏。快至晨晓。现在天边已经渐渐出现鱼肚白。几缕晨光自天边倾泻。 靳越看着天边地晨光。又回头看了一眼烛火未熄地房内。嘴边扬起淡淡地笑意。 “你在看什么?”冷羽珏蓦然开口。她不问刚才靳越那未完地问题。只问现在。 靳越抱起双臂。微笑道:“我只是在想。在黑夜中。这小小地烛火就足以照亮前路。但是当天大晓。这烛火在天光中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论如何挣扎。也终是晓寒兰烬灭。” 冷羽珏不明白书生怎么又跳到了这个话题上,就只好听着。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对抗得过天道自然。所有东西都是应运而生,也应顺而逝。无论再怎么强的事物。都无法长久生存,就如同这烛火,只能在特定地环境时间下闪耀,无法对抗天意。”靳越轻声道,“所以,我在想,再强地人,再强硬的xing格,在天道之下,也显得渺小。如果无法融入环境,是不是注定要灭亡呢?” 他的感叹来得莫名,却似乎意有所指。冷羽珏不愿深想他的深意,只是淡淡道:“就算晓寒兰烬灭,那又怎么样呢?” 靳越抬起眸子看着她,她的侧脸在晨光下带着温暖柔和的光晕,却依然有着骄傲的神情:“什么东西能永世不灭?能够闪耀便闪耀,想要怎么做就去做,若是为了生存畏畏尾,难道就能逃出灭亡的结局?谁能永世生存?人活一世,酣畅淋漓就好,何必自寻烦恼?” 靳越望着她,并不意外她地回答,嘴边的笑意慢慢放大:“说得好。若是每每都寻求对自己最佳的做法,寻求最大地利益,反而束手束脚,适得其反,还不如顺应自己的心意。就算事与愿违,也算活得痛快。” 冷羽珏生的笑意在晨曦下闪耀,不由拍了他一下:“书呆子,你傻了,怎么突然说这些?” 靳越摇了摇头,看着她,道:“其实生在我们身上这么多事情,我都想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自知人微势单,不想惹麻烦,每每都明哲保身,但是时至今日,被逼如此,我想,是时候去查明真相了。” 冷羽珏扬眉道:“你确定?”她懒洋洋地将双手枕上后脑,“反正我是懒得,总觉得太过麻烦。” “你若一直这么放着,日后会更麻烦的。”靳越轻声道。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改变态度?”冷羽珏问道,“和刚才那小子地质问有关系?” “有点吧。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我想这么做。”靳越微笑起来,“难道你不想搞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你么?” “随便你。”冷羽珏放下了手,望向天边地红日,“你当我喜欢这样?我只是嫌费事罢了。” “既然这样……”靳越转过头,冲房子的角落笑道,“小萧,要听就过来听吧。正好商量个事情。” 在一旁偷听地少年猛地被人叫破,脸上一窘,接着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自从书生说了那句话,少年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点探究和芥蒂,倒是冷羽珏似乎是真地不在乎,与两人相处自然。 他恶狠狠地看着靳越:“喂,刚才那句话给我说清楚。你和林鸢飞、萧老爷的死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凶手是谁么?” “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凶手是谁。”靳越摇了摇头,安静道,“你想不想查清楚这几个月生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萧清山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抱臂冷冷道:“当然想。所以我才想知道你和这些见鬼的事情究竟有什么关系。” “好。”靳越在晨光中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环视了两人一眼。然后道,“那我们分开吧。” 冷羽珏和萧清山都是一愣,失口道:“什么?” 靳越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分开行动啊。”他沉吟道,“你们也都听到萧南风说的了,现在整个江湖都在找我们,也都知道我们三个人是在一起的。就算我们能够乔装,危险还是太大了。而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微笑起来。“还不如我们化被动为主动。分开行动,分别去查清这件事情。” 萧清山皱起眉头,低声道:“ 盗版严重,小透明生存不容易,为了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被屏蔽,如果**用户看到此段话,请过半小时后刷新。就能看到近日更新地所有内容。 盗版严重,小透明生存不容易,为了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被屏蔽,如果**用户看到此段话,请过半小时后刷新,就能看到近日更新的所有内容。 盗版严重。小透明生存不容易,为了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被屏蔽,如果**用户看到此段话。请过半小时后刷新,就能看到近日更新的所有内容。 盗版严重。小透明生存不容易,为了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被屏蔽,如果**用户看到此段话,请过半小时后刷新,就能看到近日更新的所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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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一震,车轮虽卡住了,马却未停,余劲未衰地将马车生生拖了几步,车轮摩擦石地出嘶哑难听的声音,犹如垂死之人的呻吟。**-www.qianzai.com**冷羽珏急忙勒马停下,接着迅速握紧灵剑剑柄,立刻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出长枪的两侧。 树林中,寂静一片。 冷羽珏没有放松警惕,跳下车来,见周围仍然没有动静,才弯下身去检查卡在车轮中的长枪,脚下一踢,将轮中的两柄长枪都踢了出来,插入一旁的树桩中。她握着剑柄,走近了树桩,看清长枪上面的记号,眼神一冷:“戚侯府的标志!” 她望了望四周,冷声喝道:“出来!”话尾在树林中回荡,却依然没有人回应。 靳越掀开门帘跳下马车,没有理会冷羽珏警告的眼神,走近了树桩:“怎么了?” 冷羽珏板着脸,依然环视着周围:“戚侯府的人跟上来 靳越低头看了看长枪,又顺着冷羽珏的目光扫视了下树林,摇了摇头:“不,如果是戚侯府,刚才用长枪卡住马车的时候就应该杀上来了才对。” “没错。这么干脆利落的功夫,”冷羽珏又回身去看车轮上整齐的断裂痕迹,“戚侯府的人没有这种武功。” “那么,说明戚侯府的人很可能曾经追上过我们,但是……却被人打退或解决了……”靳越沉吟道,“而那个人,却不是我们,而是另外的人。这说明有人在跟着我们……而且,还在提醒我们。”靳越若有所思,“或许并非恶意。” 冷羽珏眯起了眼睛,骤然铁青了脸色。 她自由自在惯了。最恨有人追踪监视,此次居然有人跟踪他们多时,而不为她所觉,犯了她的忌讳,彻底惹恼了她。她恼火地又看了看树丛中,冷哼了一声。 就在此时。靳越盯着那柄长枪。突然开口道:“小珏。不如你先走吧。我一个人去鹤壁。” 冷羽珏猛地回身看他。盯着他地表情。突然恍悟:“你认识这人?” 靳越没有作答。温和而坚决地沉默着。 “我不管你有什么秘密。”冷羽珏抓起他地领子。把他拽到马车上。冷冷道。“但我不会放你一个人落入险境。这人能默不作声地跟着我们。我不放心。” 靳越没有动怒。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冷羽珏。声音柔软得如同绸缎。让人拒绝不得:“你信不信我?” 冷羽珏气结。一旦靳越开始这样说话。她就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这书生也是奇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偏偏有着让人无法拒绝地力量。 她咬牙冷哼道:“这回我不会听你的。”说着。就要把靳越推上车。 靳越整了整衣衫,又从另外一头跳下马车。转身对冷羽珏,淡定道:“信我。我不会有事地。这里离鹤壁也不远了。你先去洛阳,我一个人去鹤壁。” 冷羽珏死死瞪着他。目光凌厉。 若是换作是萧清山,早就在冷羽珏的目光下溃不成军,但靳越没有丝毫退避地回视着她,平静而温和,却异常坚持。 瞪了半晌,红衣女子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书生,不由大怒,回身跳上马车,看都没看他一眼,拍马驾车便走,只狠狠甩下了一句:“你爱死就死。谁爱管你。” 靳越怔怔地看着马车绝尘而去,不由叹了口气,喃喃地说了声:“抱歉,小珏。” 那两柄长枪不仅仅在提醒他们戚侯府的人曾经追上过他们,要他们注意,还提醒了靳越一个信息。一个只有靳越才能明白的信息。 不能去鹤壁,特别不能带冷羽珏去鹤壁。 靳越长长叹了一口气,在出长枪的地方寻找了许久,就在那个地方他终于找到了树上浅浅的刻痕。 “别去鹤壁,别回江宁。” 一笔一划工整生硬得犹如印章镌刻的一般,正是当初在随州击毙鸽子之后放在靳越房前地那张信笺上地笔迹。 靳越仰头看着悠悠蓝天,又扫视了下郁郁葱葱的树林,突地笑了起来,在静默的树林中格外明显,他朗声道:“你难道拦得住我?” 空旷的树林依然安静,只有树叶随着风轻轻摇曳。 靳越却好像得到了回答一样,叹息着,也不知道是感慨还是抱歉:“我有我自己想法,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这些麻烦,我会解决的。”他温声道,“不管是为小珏,还是为你,我都会查清楚的。” 他慢慢微笑起来,带着让人安心的意味:“你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说罢,他干脆地回身,像是笃定隐藏在暗处地人定然不会跟上来一样。 他的脸色苍白,身形消瘦,但步伐稳定而缓慢。 他的身后,阳光自树叶地缝隙间洒下斑驳的暖意,微风抚过,树丛微微摇晃,出沙沙的轻响,像是谁在暗处悠悠地叹息。 鹤壁比起其他港口大城只能算是小城镇,但是离安阳却是很近。其实冷羽珏驾着马车走了许久,已经接近了鹤壁。靳越并没有说错,冷羽珏已经将他带到了接近鹤壁入口的地方,所以在冷羽珏拂袖而去之后,靳越就干脆靠着步行进了入口。 鹤壁城镇虽小,却也很热闹。两旁楼宇鳞次栉比,绿树成荫,倒也别有一番风味。靳越步履匆匆,往里走听到了叮叮当当地打铁声,循声而去,直接走向街道边一家打铁铺。 打铁铺的伙计本要关门,见到有客人来,挥手想要委婉地赶人,却在见到靳越地那一刻变了脸色。连忙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将靳越领进了门。 靳越和气有礼地道:“在下失礼了,你们老板呢?” 伙计恭敬道:“老板在里面,我马上通报说您来吧。”靳越礼貌地笑了笑,没有理会伙计的诚惶诚恐,从店门口拐进了里面,方一进门。便对上了飞溅地炉火。不由退了几步。 炉火通红,金星四溅,一个男子手拿着铁夹与锤子,站在炉火旁胸襟大开,奋力敲击锤打不休。 这个男人身材高大,乍看之下只觉是个平常的大汉,但细看才能觉他裸露地上半身上还有无数条疤,不论是手腕、脖颈还是面颊上。在炉火的照映下,深深浅浅的伤痕就慢慢显现出来。 靳越看到那些疤痕,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慢慢褪去了一向的温和,皱眉道:“你们又去杀人了?” 男子听到声响,抬头看到靳越,不由吃了一惊。连忙将手中的活放下,随便地将一旁的外衣套上。没有回答靳越的问题,只是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恭敬之极:“少爷,请问有什么吩咐么?” 靳越淡淡道:“我早就离开了。别这么叫我。” “少爷是聪明人,清楚其中地厉害。现在只是一时少年意气,终归会回去地。”男子低声道。 靳越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纠正,在旁边寻了张椅子坐下。 男子局促不安道:“这里脏乱,少爷还是到外面干净的地方……” 靳越温声道:“不用,我就过来问你几句话就走。”他顿了顿,黑眸盯着男子,却带着深意,“我上次来过在你这里的事情。你没有告诉他们吧?” 靳越淡淡道:“我过来只是过来问一句,我之前放在这里的那件东西,是不是直到我拿走,都没有人动过?” 男子肃穆道:“少爷交代的东西,我绝对不敢轻忽,一直保存在这里,连我自己都没有打开来动过。” 靳越盯着男子的眼睛:“你确定?连他们也都不知道?” 男子点了点头。 靳越得到了答案,没有露出释然的表情,反而蹙紧了眉头。 如果不是灵剑,那……红袖添香究竟…… 男子看着靳越,想到一件事情,不安道:“少爷,老爷现在不知道,但是你不要和灵剑之主混在一起了,太危险文地笑了,带着令人信服的镇定,“她不会害我。”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纸,轻声道,“我来这里,除了问这件事情,还有就是想问清楚,为什么我在江夏苏伯府会现这个标志?” 男子没有接过,露出了然地神情,开口道:“少爷你不知道么,苏伯的确是我们杀的,但是我们是迫不得已。苏弈之就是当年差点揭露老爷地那个人,再这样下去,对我们太过危险了,所以……” 靳越的笑容慢慢冷了下来:“为了掩盖,又开始乱杀无辜?”他看到对面的男子不敢说话,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淡淡道,“算了,我知道这也不关你的事情。”他坐了下来,吩咐男子拿来水和纱布,然后小心地将缠在自己手上地纱布解开。 一旁的男子倒抽了一口冷气。 靳越手腕上地伤,非但没有愈合之象,反而越裂越大,向衣袖尽处的手臂里延伸。 “现在只要你受伤,就无法痊愈。”男子看着伤势着急起来,抬头看着靳越地苍白脸色,失声道,“少爷,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靳越微笑着重新卷上纱布,带着温和地安抚之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然:“我会处理的。” “少爷,你赶快躲起来吧。我们去找冷羽珏解决这件事。”男子急道,“这个月那些人步步紧逼,我们要是守不住了,少爷你当其冲,肯定……” “谁敢再伤无辜,谁敢去找小珏,我就是那个第一个揭露你们的人。”书生声音轻柔,甚至带着笑意,却让对面的人白了脸色,“我当初既然敢离开,你们就该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四章 天津晓月 () 冷羽珏赌气离开,驾车奔出去十几里,冷静下来后,方才觉出又中了靳越的激将法,又恼火了一阵,心中却又涌起一阵担心----虽然她不屑承认这点。**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但是她现在也别无选择,既然靳越已作过保证,冷羽珏也不会过多纠结,扭头将这件事丢在脑后,日夜兼程赶了几日路,奔进了洛阳,还特地在进城前换成了男装。 金风消夏的洛阳,桃柳成行,高楼瓦屋,红绿相间,楼阁亭树交辉掩映,远比冷羽珏一路行来所呆的地方都要华贵大气。或许换作是那酸书生,对着这景怕是要高兴坏了,但红衣女子对此却一向迟钝,也没有细看,急匆匆地从洛阳南城门进去。她一心念着要先到天津桥踩点,顺着洛河走,自定鼎门大街一路走过去,终于望见了靳越所说的天津桥,这才明白靳越为何要将三人会面的地方定在这里。 天津桥北与皇城的南门、端门相应,南与定鼎门大街相接,两端排列着酒楼、市集,为都城南北之通衢。如果到时候三人会面的时候有什么意外,无论进退都有余地,不至于无路可走,无处可躲。 可是……为何靳越会认为三人会面很可能需要这些余地 冷羽珏敛起了冷眸,再次甩开杂念,挤进熙熙攘攘的行人中,走上了天津桥上的四角桥下瞧,瞧见桥下绿波荡漾,思考着几天后究竟应该在桥下哪里会和。 一旁一位本地人见状笑着讲了一句:“要来这儿,你可得在晚上黎明前来才行。那时候皓月当空,在这里往下俯望,四周碧水皆能见月,那才叫美景哪……” 冷羽珏也没细听,不甚其烦,转身摆脱了那人,正要往桥下走。远远望见一抹绿影带着几个人走过街角,向洛河走去,下意识向后一退,将身形掩在柱子后面。 那抹绿影转过头向一旁的人吩咐了几句,露出秀美的脸,正是阮离烟。 七王府的人。 冷羽珏的嘴边勾起一经抹笑意,低着头,顺着拥挤的人潮往前,悄悄跟着阮离烟一行人。 阮离烟带着几个人在洛河旁停下,一艘装饰华美的画舫悠然驶来。慢慢停在了洛河旁,画舫内彩灯高挂,隐约传出美妙的乐声。阮离烟带着几人走上了画舫,渐渐消失在了冷羽珏的眼界。 冷羽珏盯着那富丽堂皇地画舫。侧头眯起了眼睛。那船上地人……定然是七王府地人。说不定七王爷就在里面……得想办法混进去才行。 冷羽珏见画舫外防守森严。就先在洛阳城内寻了个地方住下。几日来探听消息。得知七王爷前段时间刚才从外面每逢初夏。七王爷爱在洛河上饮酒观景。那华丽地画舫地确是七王爷所有。 冷羽珏几日来想办法装扮成下人。想要混进去都没有寻着机会。画舫外防守森严。出入检查甚严。冷羽珏没有萧清山那样巧夺天工地易容术。无法蒙混过关。再次画舫外退了出来后。眼看着天津桥之约将近。冷羽珏地脾xing被磨得差不多。在她几乎已经决定立刻动手杀进去地时候。契机却来了。 恰在靳越所约定地十日。洛阳突然涌来了大批七王府地属下。内敛精光。个个都是高手。但进城后。没有直接到画舫内去与七王爷会面。反而先回七王府呆了大半个白天。晚上夜黑人静才悄悄走向画舫。 冷羽珏从这批人进城就开始盯着他们。等到他们从七王府出来。向北走去。冷羽珏终于寻着几回。在夜幕地掩饰下。以内功悄无声息地将队伍最后地一位黑衣女子打晕。将她拖进巷子里。将两人地外衣快速换了过来。又用轻功快速跟上那队属下。她地动作干脆利落。七王府地一众高手竟然一无所觉。 七王府地属下轻易地就通过了防守。进入了画舫。冷羽珏低着头跟在后面。并未被人留意。直接跟着那些人进入了画舫地大堂。 画舫大堂内的布置没有外繁复,反倒简单大方,但又处处显示着高人一等地华贵。冷羽珏在人群后面微微抬头看去,只远远看到一位服饰华贵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中,斜斜倚在最高处的椅子里,手中翻看着一些书卷,听到自己的属下来,连头也没有抬起来一下。 等了许久,那高高在上的七王爷才从手中的书册中抬起头来,沉声道:“侠王府那边怎么样?” 领头下属走出一步,行礼道:“回王爷,凌家堡的人马、霁云阁的杀手以及侠王府的萧少爷已经到了安阳 侠王府地萧少爷居然也进了安阳? 冷羽珏没有想到自己会听到这一句,立时一惊。 七王爷看向那下属,淡淡问道:“你觉得那萧少爷怎么样?” 下属赞道:“萧少爷年纪轻轻,手段倒是厉害,此次他进了安阳,想必会借机利用凌家堡和戚侯府的势力,到时候,我们地计划就……”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阮离烟瞪了一眼,瞧见七王爷眯起了眼睛,立刻住了口。 冷羽珏在下面听着,心下一动,突然想起,自告奋勇要去安阳的萧清山,不由眉间蹙了起来。 萧清山虽然如意算盘打得响亮,却没有算到那萧少爷会亲自去安阳。如果只是戚侯府和霁云阁,萧清山或许可以爷,情况却大不相同了。 按照萧清山的说法,那萧少爷对萧清山定然欲除之而后快,若萧清山落在戚侯府和凌家堡的手上一时也不至于丧命,但是落在萧少爷手上,却是断然没有活路地。 七王爷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泡好地茶盏,托着茶盏,淡淡道:“安阳的情况如今错综复杂,那萧少爷未必能掌控全局。不过他越早做好,我们就可以越早动手。” 下属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地递给王爷。道:“萧少爷还托属下给王爷带了一封信。” 七王爷打开信件,扫了一眼,轻笑起来:“等了那么久,终于到该动手地时候了。”他将信纸放到一旁,拨弄着手上的扳指,对下面地人抬起了下颌“你们下去,按本王吩咐地去做。烟儿留下。”声音沉稳平淡,却带着隐隐的霸气与冷然,听得冷羽珏心中一凛。她本要想办法探听七王爷留阮离烟下来说了些什么,但此时已至半夜。再拖下去,天津桥之约就要过了,况且留下来会惹人疑心,便跟着七王府的属下离开。 七王爷淡淡道:“你前些日子才接触那人。除了这信,那萧少爷还说了什么?” 阮离烟低声道:“侠王府萧少爷说,东西已经准备好,江湖上那些白道也已经联系现在万事俱备,只欠王爷这个东风了。” 七王爷慢慢托着茶盏,轻笑一声:“这萧少爷手脚倒也快。下手竟比那萧老爷还要果断。”他慢悠悠,“事至今日,倒也该收网了。” “那我去通知少主人。” “等等。暂且别和他说,等这事启动了一半之后再通知他。”七王爷翻着手中的册子,漫不经心道,“让他好好静下心。” 阮离烟一愣,觉察出七王爷对乔瞬游的态度有变,不由犹豫了下,低声道:“苏弈之那件事……王爷,还没有原谅主人么?” “木已成舟。本王不会作自伤臂弯的事。是他自己放不下。”七王爷冷冷道,“他的状态。不适合过度参与此事。”他若有所思地啜饮着茶,“小乔,毕竟还是嫩了点。”他抬眉,“他现在还在戚侯府?” 阮离烟点了点头:“现在戚侯府出了点麻烦。主人正好与十一王爷对上了。” 七王爷闻言,将茶盏放下。挑了挑眉:“小十一?他在戚侯府干什么?” “十一王爷似乎是为了靳越而去的。” 七王爷漫不经心地道:“叫小乔想办法把他拖住或骗走。小十一从来只会撒泼惹祸,从来不用脑子想事。别出什么是非来。” 七王爷再次展开阮离烟方才递上的信,若有所思:“小乔做事周密。进退得宜,但是太过谨慎小心。反倒没有那新上任的萧少爷地过人胆魄,能够用奇诡的手段果断地做出如此计划来。”七王爷目光精光一闪,“萧少爷算得一支奇兵,霁云阁和侠王府都老了,改换新血了。不过,我们也要防一手。” 七王爷再次瞥向手中的信纸,慢慢笑了起来。 信纸上写着简单的几个字:“今日洛阳,天津晓月。” 拂晓,一轮弯月垂挂天幕,河面波光粼粼,偶尔从远处传来洪亮悠扬的钟声。 红衣女子在月色下匆匆往天津桥下走去,小心地掩藏住自己的身形。刚才为了甩掉七王府的人又不惹人怀疑花了一些时间,按照之前与三人的约定,她现在才到,一定已经迟到了。 方一到那里,一只手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拍了拍她的肩膀,冷羽珏猛地回身,抬脚便要踹,在看到后面那人地脸的时候,却生生收住了脚。 靳越正在黑暗中笑吟吟地歪着头看着她。 青衣书生看到她,松了一口气:“我已经等了一天了,你出事了。” 冷羽珏见到了靳越安然无恙,不由放下了心,但却板起了脸,冷冷道:“也不作声,找死么?” 靳越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露出腼腆的笑容:“我没有注意。”他又扫视了下冷羽珏的身后,慢慢收起了笑容,“小萧呢?” 冷羽珏一怔,向桥下扫了一眼,皱起眉头:“他不在?” 靳越的脸色变了:“今日我等了许久都没有见你们来,我以为他与你在一道,所以也没有注意有没有人来埋玉佩……” 冷羽珏眯起了眼睛,嗅出不寻常的意味,心下渐渐有些不安起来。靳越看向她,目光沉稳温柔:“先别着急,或许他有事耽搁,我们在桥下看看有没有他托人埋的玉佩。” 冷羽珏撇嘴冷笑,说出的话甚是无情:“谁着急?他自去死他的,关我什么事?”话虽是这么说,却与靳越一起在天津桥下开始细细搜索。 “怎么样?”靳越看到冷羽珏的脸色铁青,不由凑上前问道。 冷羽珏又在旁边挖了一圈,却一无所获,狠狠拍了拍手上地土:“什么都没有!死小孩那里果然出事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五卷 第九十五章 真实身份 () 冷羽珏回身就往桥上走,被靳越一把拉住,他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明月,目光冷静:“时间还未到,先再等等,也许他有事耽搁了。$*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他见冷羽珏脸色不对,“难道……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冷羽珏脸色铁青,深吸一口气:“我在七王府听到,那萧少爷已经赶去安阳了,但是死小孩不知道……” 青衣书生的脸色也微微变是他被抓了,他至少也会想办法将玉佩埋入此处,或向我们求救报信----死小孩不可能放弃任何保命的机会!” 靳越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冷羽珏焦躁地踢了下脚边的石子:“要是等下他还不来……” 靳越突地抬手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冷羽珏:“先别说话,仔细听。” 月夜下,从远处传来悠悠的钟声,浑厚而悠长。 冷羽珏皱眉道:“那是洛阳白马寺的钟声,每晚这个时候,洛阳都会……”她见靳越的脸色却越加难看,不由凝神细听。 在钟声悠悠的回音中,却有细微而有节奏的声音混在钟声中,像是谁在城中某处轻轻敲着鼓,节奏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大声,犹如被放大的心跳声。 不!不是鼓声!是马蹄声!黑暗中,众多的马蹄声交杂在一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犹如点点战鼓。 大批人马正在向这边赶来! 两人都变了脸色。回头用尽全力奔离河边。朝桥边地小巷里跑去。 两人走了没有多久。如鼓点声一样地马蹄声很快席卷而来。火光照得天津桥亮得犹如在白昼下一样一览无遗。马上地人整齐而有序地停在了桥边。领头地几人下马走到桥下。接着又是一阵马蹄声。一个年轻人骑马而来。在驾马停在一旁。翻身下马。走到桥下:“怎么样?” “少爷。桥下没有人。”桥下地人走了上来。对他恭敬地行礼道。 一旁默不作声地七王府下属已经开了口:“萧少爷。会不会弄错了?” 年轻人弯身下去。蹲下身子。看清了桥下河堤旁地脚印。环视着天津桥旁地街道。冷冷道:“立刻去封住城门。他们跑不远地。” 背后地马蹄声越近了。还混杂了一些人声。冷羽珏回头望去。远处地一片黑暗中出现了点点火光。如一条火龙。正向天津桥延伸。气急道:“难道真是来抓我们地?” 靳越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明显是往天津桥去的。” 风在呼啸耳边,身后的马声犹如催命的符咒,伴随着快速的心跳声在血脉中叫嚣着。冷羽珏咬牙吼道:“该死的,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肯定是我们哪里露了马脚。”靳越拉着冷羽珏拐入一旁地小巷,里面停着他来洛阳时停着的马。冷羽珏飞身上了马,将靳越也拉上了马,拉起缰绳就要离开,却被靳越拦住了:“小萧怎么办?” 冷羽珏突地勒住马,怔了怔,现自己慌乱间居然忘记了那少年。 黑暗中。马蹄声和人声更大了,仿佛就在身旁。 “现在时间还没有到。如果他没来就算了。”靳越皱眉道。“但要是他来了,一定被抓个正着!” 冷羽珏当机立断,立刻跳下了马,回头抓住靳越的手,吩咐道:“赶快出城。注意安全。我回去找他。要是等下他真的没有来,我再去找你。” 靳越在马上反手抓住冷羽珏的手。焦急地看着她:“小心有诈,不要去冒险!还是我回去等小萧。他们抓住了我没关系,要是抓住你……” “别废话。就你那身手还想逞能?”冷羽珏不由分说地甩开他的手,趁靳越没有回过神来,狠狠打了马臀一下,马受惊立起,朝前奔去。靳越吓了一跳,险些掉下马去,,姿势怪异,想回头与冷羽珏再说什么都不行。马撒开蹄子向前冲着,飞快地消失在了夜幕中。 冷羽珏站在原地远望着靳越的背影消失在了眼界,才转身快速躲入拐角中。她混入七王府的黑衣还在身上,正好掩藏住身形,运起轻功,向回走去,刚要走出小巷,一阵马蹄声响起,连忙退了回去,一队黑衣人骑马纵身掠过小巷外面,朝洛阳南门飞奔而去。 冷羽珏怕他们会追上靳越,索xing冲出小巷,弄出声响来,反过身朝天津桥奔去。 为黑衣人听到有动静,勒马回身,正好瞧见冷羽珏飞速掠去的身影,连忙朝其他同伴叫了一声,一队人全都勒住了马,反过来朝那抹黑影追去。 那队人似乎用什么办法通知了其他人,越来越多地人现了冷羽珏,从各个方向向冷羽珏包抄而来。 冷羽珏轻功卓绝,虽然比不上骏马飞奔的速度,但在洛阳街道小巷间几次灵活地周转跳跃,让那些人追之不及。 可是周围的敌人越来越多,街道间火把如星,如一条条火龙,婉转地向冷羽珏方向汇聚。冷羽珏一时不察,被其中一人用绳钩勾住,她挣脱不得,索xing一扯,将那人反扯在地,然后抓起绳索耍起圈来,出呼呼的风声,将离自几个人见状冲了过来,冷羽珏索xing一点地,踩着冲过来的那几人肩膀,几下躲闪跳跃,又在半空中斗腾着出几枚袖里箭,跳上天津桥上的亭角顶部,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密密麻麻的人。 冷羽珏自高处望去,洛阳的一切尽收眼底,天津桥下水波荡漾,两边河岸旁的火把团簇。映得河水一片暖红,犹如血色。 而河下,仍然空无一人。 冷羽珏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松一口气,瞧那些人地反应,也不像抓到过人,看来,萧清山并没有来。 就在此时,两旁的人以轻功向亭角爬来,她冷笑地看着那些不自量力,甚至没有抽剑。带着剑鞘往下疾刺,挥起地剑气在半空正中正要跳上来地几人。那些人在空中没有倚靠,突地受击,只能落将下去。 冷羽珏瞧见下面的人正在准备弓箭,便转身跳进亭子里,抓起了佩剑,盯着他们。她所处地势正好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就算用箭。亭子也可作为屏障,挡掉大部分弓箭。 正当其他人要开弓朝亭子里射,准备冲出去的时候,众人身后又有一人骑马而来,突地厉声止住了那些躁动着要上去抓冷羽珏的人:“萧少爷吩咐了,谁也不能上去!也不能用箭!他要亲自去抓冷魔女!”一出,躁动地声音更大了,但是却没有了人敢上去抓冷羽珏,只是在桥的两面将亭子重重包围起来,让冷羽珏无路可退。 冷羽珏听到底下地喧哗。反而没有了逃脱的想法。 侠王府地萧少爷么?哼,我倒要会一会。冷羽珏在黑暗中勾起一抹冷绝的笑意。握住了剑柄。 没有过一会儿,亭外传来欢呼声:“少爷来了!”接着有人报告道,“萧少爷,那魔女就在里面!”接着,亭外传来越来越近地脚步声。缓慢而沉稳。 终于来了!冷羽珏眯起眼睛,眸中闪现杀气。握紧了灵剑的剑柄,打算就在那萧少爷踏入亭内的那一刻就将他击杀。 自三人分道后。冷羽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没有再动过灵剑。怕再出意外,然而,此时,就该是再次动用灵剑的时候了! 来人踏入了亭子的那一刹那,潋滟的剑光流泻而出,带着无比的杀气,向来人压顶而 冷羽珏在抽剑的那一刻,就觉察出不对,因为剑光依然如雪,手中却没有传来冰寒入骨地剑气,亮起的剑光更是比上次灵剑出鞘的时候黯淡了许多----就如同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一样! 来人轻轻叹道:“没用的,你以为你手中的剑还是灵剑么?”中踱步而出,月光洒在了他的脸上, 她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直蓄积的杀气犹如被戳破了一般,一瞬间流泻干净,刺出的潋滟剑光像是被人凭空截断了一样,硬生生地绕个弯,抽了回来。 她被剑气反震,张口吐出一口血来,然而她丝毫不顾这些,只是愕然看着来人,指着他失声道:“是你?”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步伐缓慢,黑眸中带着沉稳,又捎上了隐隐地悲凉。 就像有人将所有的一切线索都串起,脑袋里所有琐屑地碎片拼凑在了一起组成完整的画卷,电光火间,她恍悟过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喉咙,喘息着说不话来,生生从牙间逼出两个字:“是你……” 他又轻轻走近了一步,他的衣裳干净而华贵,目光哀伤而安静,犹如柔软的黑绸,生生将她包裹在里面,几乎窒息。 她脸色苍白,对上了他地眼睛,心沉了下去,又沉了下去,眸光却亮起,犹如自深潭中刺出冰刀来,生生要从他眸子刺入他的心中,厉得让人心寒:“是你!” 这三声“是你”,语气不同,从疑惑到震惊,从恍悟到憎恶,而他只是听着,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身后地人鼓噪起来,想要上前抓她,他头也没回,缓缓的霸气和狠辣,犹如黑暗中地少年君王。后面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他凝视着她,脸上依然带着关切地神情,甚至还带着些许忐忑。 这是谁?她认识他么?不!原来她从来不曾识得他! 她大笑起来,笑得手中的剑都落在了地上,笑得直不起身子,说不出话来。笑他的装模作样,也笑自己的天真痴傻。 “羽珏……”他的声音在笑声中显得微弱而低沉。他目光复杂,眸中带着破碎的期许,又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没有再有故作虚伪的稚气,没有任xing妄为的青涩,没有狠辣可爱的狡黠。 他的声音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这世上,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侠王府私生子,侠王府从来只有一个少爷----” “那就是我----萧清山!” 小孤:如果我现在写:再没书评,就此在这里停载,是不是会被揍。。。。始屏蔽盗版,亲爱的筒子们,想看下去请支持**的正版 第五卷 第九十六章 萧家少爷 () 七王府内灯火通明,彻夜未熄。**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侠王府大批人马在入夜之前就已经在七王府附近待命了久,直到时近半夜接到消息,他们立刻与少数七王府的人马一起赶去迎接萧少爷,并且在萧少爷的带领下,迅速赶到天津桥去抓人。 萧家少爷年纪虽小,手段倒真是厉害,不知道哪里得来的准确消息,居然真的让他们在天津桥附近遇上了各派都在疯狂寻找的冷羽珏。 虽然被众多高手围困,但冷羽珏武功的确厉害,竟然在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中杀了出来,跃上了亭内,与众人两相对峙。 而那位年轻的萧家少爷,就在此时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亭子,让他独自一人进去。 无人知道萧少爷进去之后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竟然让冷羽珏心神大震。众人趁此机会冲入亭内,将红衣女子一举擒获。 侠王府和七王府合作,成功抓到了棘手的冷羽珏,众人都不觉精神大振,对这位刚上任不久的神秘掌权人,都增添了一丝佩服。 但是那年纪轻轻的萧家少爷却全程阴郁着脸色,紧绷着表情,连一丝笑意都欠奉,甚至露出可以称得上是黯然的表情。他吩咐了众人之后,特地远远地避开了那危险的女子,骑马带着他们拐入了七王府。七王府内,七王爷早就在等着萧少爷了。 七王爷坐在锦裘铺垫的长榻上,眯起眼睛望着对面表情阴郁的少年。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萧清山。 萧老爷不知为了什么原因,将这个少年藏得严严实实,就连亲近若霁云阁,也未曾见过他的面容。 自林鸢飞和萧老爷死后,萧少爷上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拜访七王爷。那个时候,七王爷才第一次见到这个瘦弱狼狈的少年。因为他的年纪过轻,七王爷心下也未曾将他放在眼里。隐瞒了引神计划的大半,只告诉了他一些边角。少年沉吟了许久,就对他坦诚了自己的计划,让七王爷变了脸色,改变了对他地看法。 萧清山讲出地计划匪夷所思。奇诡狠辣。风险极大。却巧妙得让人惊叹。 七王爷虽然对他改变了看法。但是却起了防范之心。让小乔对他留了一手。并且对他地计划持保留意见。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竟然真地从霁云阁地手中保住xing命。并且一路瞒过了所有人。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那个“计划”终于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七王爷举起手中地酒杯。动作优雅。笑道:“萧少爷不愧是少年英才。这当真是条到。侠王府地少爷竟然下令追杀他自己呢?恐怕那霁云阁地张天想破头。也不可能猜到你地真实身份。” 少年地表情冷淡。没有接过酒杯。也未表现出任何地得意之情:“王爷过誉忖这小子还是太过年轻。没有好好收起棱角。难怪那萧老爷提起这萧少爷就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样子。虽然这样想着。但七王爷面上表情丝毫未变。似乎没有介意少年地无礼。只是放下酒杯道:“只是可惜。没有抓住靳越。” 提起靳越,萧清山终于不再面无表情,眸中闪过一丝恼怒的神色。勾起讽刺的笑意,道:“王爷。你该高兴才是。若是靳越真的是那人,凭我们今天这些人,又哪里能够抓得住他?如果能抓得住他,他也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七王爷的眸中动了动,没有再说什么。抿嘴喝了一口酒。 萧清山沉默了一会儿,按捺不住地问道:“这一个月是怎么回事。那些失踪地人以及死去的人。也是这计划的一部分么?为什么这和我一开始得到的名单不一样?” 七王爷瞥了他一眼,讳莫如深。只是淡淡道:“计划有变。” 萧清山抬眸看着七王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了:“江湖上的那些人,并不是全都是我们动的手,是么?” 他皱起眉,断然道,“这一个月,靳越与我呆在一起,不可能是他。”他狐疑道,“难道他并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七王爷斟满手中的酒杯,淡淡道:“也可能有另外的人帮他混淆视线。也可能……真的只是凑巧,他并不是那个人。” 少年再也沉不住气,忍不住开口冷冷道:“那我们不是白做了。” “或许。不过萧少爷,按照你地计划,就算他不是那个人,你也达到了大半目的。”七王爷看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酒,依然镇定着,“为今之计,一边继续下去,一边再次确认靳越地身份……” 萧清山突地想到某事,恍然大悟:“是你们抓了莫渊枫!难怪萧南风会出现在那里,一定是跟着乔瞬游来的。” 七王爷表情淡淡,没有回应,避重就轻:“姓莫的骨头太硬,又是道家人,竟比林鸢飞还要棘手。现在暂时没有得到任何东西。”七王爷若有所思:“不知道从冷羽珏那里入手……” 萧清山脸色一变,蓦然开口,语气尖锐:“不能动她!” 七王爷高高扬起了眉,表情玩味。 少年现了自己的失态,道:“冷羽珏什么都不知道。王爷从她那儿得不到什么消息的。”他补充道,“而且要靠她来抓靳越。而且王爷,你可别忘了……我地计划。” 七王爷盯着他,沉吟不语,终于开口道:“说的年看了看窗外天色,便转身告辞,说是要去安顿下属,走到一半,背后地七王爷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去看冷羽珏?不怕她杀了你?” 萧清山顿住了脚步。背影一僵,半晌才道:“在王爷府里,我相信我很安全。” 七王爷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喝下酒杯中最后一口酒,勾起了富含深意地笑容,带着冷意。 七王爷早就有了准备,冷羽珏被带来后,封住了武功,关入了牢中。 少年在几个心腹的带领下到了地牢门口,脚步就这样顿住了。在入口处徘徊了许久,心中胆怯,竟是不敢踏入其中。 他地脑海中再次出现方才冷羽珏知道真相的表情,心中一抽,突地希望时光倒流,就停在几日前,现自己居然有如此懦弱地想法,萧清山在脑海中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入口。功的女子抬起头来,看向走下来的萧清山。 萧清山只看了她一眼,几乎转头就想落荒而逃。 萧清山惹怒冷羽珏多次,也多次收到过她不耐烦的冰冷眼神,但是从前她的眼神中都带着随xing,少年知道她的口硬心软,才多少有些恃无恐。然而他从未看过她如此的眼神,幽深寒冷得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 萧清山怔怔对上她的眼神,觉得从头寒到了脚底,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疼痛的感觉就疯狂地涌了上来,心中犹如有万千冰刀在细细碎碎地割划。他颤着声音道:“别这么看我。” 冷羽珏盯着他,眼神幽深得要融入黑暗中去,然而那股冰寒地痛恨却尖锐地从黑暗中直射过来,简直要把他生生撕碎。 少年的手不自禁颤抖起来,他失控地大吼:“别这么看我!” 冷羽珏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依然是那种冰冷憎恶的眼神。 萧清山被看得难受。他猛地站起来冲她大吼:“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霁云阁的命令是我下的。是我自己下令追杀我自己,是我给霁云阁靳越的画像。是我故意设计拿走了你的灵剑,是我和七王爷、乔瞬游合作。设计于你,甚至当时你会被侠王府追杀,被丁冬带入士人客栈,都我们安排的!” 他吼完,激动地喘息了一会儿,眼中带了一点红色,狠狠地瞪着冷羽珏,目光中竟是又委屈又难过,像是他才是那个被陷害被背叛的受害。 冷羽珏终于有了表情,微微皱起了眉毛。 为什么要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样地疯子才会下这种命令追杀自己?而霁云阁难道都是在做戏么? 萧清山没有放过冷羽珏脸上任何微小的变动,咬牙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羽珏,现在我不能告诉你。” 冷羽珏沉默了很久,终于第一次开口,声音嘶哑:“你要抓越?” 这一句就像有人在萧清山胸口本来就噼里啪啦燃烧的火焰中倒下了油,他恼火起来,吼道:“你以为是谁害你这样的?要是那靳越乖乖束手就擒,我会被逼到不得已要抓你回来?”少年烦躁地低吼道,“我提醒过你多少遍,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我……”他的目光沉了下来,带着慌乱和焦躁,“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羽珏转过头不再看他,闭紧了眼睛,像是连给他一个眼神都吝啬。 萧清山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窒息般的绝望漫过喉间,几乎逼得他疯。他深吸一口气,絮絮叨叨地说着毫不相关的话来缓解这股感觉:“我没想害你。是,我是侠的少爷,但是我也没有骗你太多,我……” 冷羽珏闭上眼睛拒绝看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少年终于不说了,怔怔看了她良久,目光黯然,他倔强地抿起嘴,低声道:“羽珏,我会帮你脱罪地。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你会知道,我并不是你想那样。” 女子闻言轻哼一声,极低极冷,带着不屑的轻蔑。这一声轻哼像是一柄利刃,猛地刺中了少年,他突地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忍着脑袋中地狂怒和委屈,从牙缝间挤出了一句:“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说罢,萧清山转身走出了牢房,静静地呆在了门口许久,仰天看着天边,半天都没有动。一旁侠王府的心腹终于忍不住上前问道:“少爷,还有什么吩咐么?” 萧清山背对着他们,脸完全埋入了阴影中,无人看得到他的表情。良久,他开了口,声音阴郁而狠辣,隐藏着微微的颤抖。 他冷冷道:“告诉你们家王爷,我过几天就会调动侠王府地人召开新的武林大会----帮我通知所有人,就说侠王府抓到了冷羽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七章 狱友 () 时近凌晨,七王爷一夜未眠,却没有倦意,依然低头在桌前悠然饮酒,待门前传来急促混乱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训斥了一句,带着倨傲:“本王是怎么教你们的,平常没有什么事情便不要这么冒失,失了本王的颜面。**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门外的人听到七王爷的训斥,慌忙半跪下来请罪。 七王爷这才抬起头,看到门外是侠王府的人,眸中闪过一道冷色,也没有为刚才的训斥道歉,只是淡淡道:“怎么,那边什么情况?” “我家少爷说,他过几天就会调动侠王府的人召开新的武林大会,希望王爷我通知所有人,就说侠王府抓到了冷羽珏。”那人恭敬地回答道,接着又犹豫地顿了顿,补充一句,“还有少爷说,冷羽珏此人事关重大,希望王爷暂时不要动她。” 萧清山这句话逾越的过分,七王府的人脸上都有了怒色,但七王爷却神色未动,只是颔对着一旁的属下吩咐道:“照他说的去做。去帮忙联系人。” 待侠王府的人和几位七王府的属下走出了门消失在了眼界,七王爷旁边一位侍卫按耐不住,愤愤道:“那萧少爷以为他是谁?比世子差得远了,居然还敢这么和王爷说话……” 七王爷抬手止住了侍卫的抱怨,脸上似笑非笑,隐含着那萧少爷这样没什么不好,正中本王下怀。” 一旁的侍卫一愣,试探地问道:“那王爷真的不准备动冷羽珏了?” “我们没有必要动她。”七王爷喝着酒,淡淡道,“莫渊枫什么都不肯说,冷羽珏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七王爷的嘴边弯起优雅的笑意,却带着狡猾,“那萧小少爷既然要开武林大会了,自然也要将冷羽珏转移。我们只要暗中将她转移到莫渊枫那里就好。” 此句话若是让聪慧灵通又了解七王爷的小乔听到。必然一听就知道了七王爷的话中深意,但属下愕然半晌,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王爷不怕他们联手逃走么?” 七王爷厌烦地看着属下一眼。也没有解释。只是挥了挥手。让那属下照做便是。 牢外已经天亮。然而牢内依然一片昏暗。影子若隐若现地隐没在黑暗中。如梦似幻。恍惚间。冷羽珏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幽暗深长地甬道。再次听到对面地人地低语。 “你不屑人间地险恶。你太相信别人。也太相信自己了。如果你要出去。那么永远不要相信别人----你和别人不同。你不懂得原谅。你不理解世人地愚蠢和苦衷。所以。了你。” 这段话蓦然再度响起。带着冷意。似乎在嘲笑着冷羽珏现在地境地。 但是……那又怎样? 她倔强地不愿去后悔。更不屑因被背叛而改变自己。甚至不愿意过多介怀痛苦。 错的是别人,凭什么要惩罚自己? “这世间容不下你的,小珏。旁人纵是再爱你,也容不下你。一个人,无法对抗世间规则。” 那神秘的声音似是失神的喃语,又像是悲伤的预言……或,已经不再是预言。 “你活不下去地。” 冷羽珏猛地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坐起身子来,喘息着。半天才回过神来,瞪着头上昏暗的牢顶,恼怒地哼了一声。 她冷羽珏,何曾狼狈至此过?最近也不知道她倒了什么霉,居然接二连三地被困入牢中。栽得莫名其妙……不,其实并不算是莫名其妙。都是栽在同一个人手里。 萧、清、山。 想到此处,冷羽珏的胸口又涌上了狂啸的愤怒和杀气。就在此时。牢外传来动静,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强行压下,抬眉看去,正对上几个下来的人。那些人在黑暗中瞧不清出面目,只听到了他们开了锁,向牢内她走来,步伐其中一人想要上前拽起冷羽珏的锁链,冷羽珏本就在暴怒边缘,猛地从眸中射出一道厉色,她冷笑:“敢再动我试试看。” 那人明知道冷羽珏的武功被封,闻言也不由畏缩起来,最后鼓起勇气想要上前拉她。 黑暗的牢内,冷羽珏两眼不能目视,双手被锁链缚胸前,脚却无碍,直接将身前的人踹翻,听到周围地人围上来的声音,冷笑一声,再次飞起几脚。 冷羽珏被封了内力,这几下动作极快,距离又短,正中要害,押送冷羽珏的人居然没能躲开,被踹得撞上了一旁的石壁,亏得冷羽珏并没有内力,否则轻则胸骨断裂,重则立时便要毙命了。 一旁的人没有想到冷羽珏这样居然还能暴起伤人,所以没有防备,才中了招,现在回过神来,一记手刀劈过来,正好打中冷羽珏的脖子,将她打晕了过去。他却不知道,冷羽珏此时袖里正藏着匕,若是再迟一些,这些人便会被她一招封喉。 冷羽珏的眼前再次涌上一片黑暗,她下意识将袖中的匕藏得更深,然后就完全沉入了黑暗中。 冷羽珏醒来的时候,初时还以为自己还在原来的牢里,后来手中摸到墙壁与地板地材质不同,才知道自己被转移了,心中自然恼火,将账全算待她适应了牢内地光线,看到对面牢里的角落里有一团黑影,像是一个人。冷羽珏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顿时起了警惕之心,直起身子,防备地盯着那个人。 那团黑影听到了冷羽珏这边的动静,试图动了动身子,牢内的血腥味更重了,似乎这人受了极重地伤。 冷羽珏忍不住出声:“谁?” 重伤之人顿住了,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疲惫的嘶哑:“冷羽珏?” 冷羽珏靠着石墙,闻言警惕道:“你是谁?” 重伤之人咳嗽了一声,然后冷羽珏听到了锁链地声音,似乎那人试图直起身子,但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他挣扎了半天,才勉强靠在了墙上。但那人也算硬气,期间没有出半声呼痛声,他停了一会儿,才开了口。声音平和:“蜀山派,莫渊枫。” 莫渊枫居然在这里! 若是换作萧南风,很可能此时已经惊呼出声或欣喜若狂。然而冷羽珏对莫渊枫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隐约记得是安阳那个掩护他们地那人正在寻找的人,所以只是“哦”了一声,漠不关心。 莫渊枫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哑着声音道:“他呢?” “谁?”冷羽珏冷冷道。 “靳越。”莫渊枫低声说,他和你呆在一起。那你在这里。他……” 冷羽珏听到他似乎在担心靳越,不由微微放松了警惕,道:“他在外面。” 没有想到,莫渊枫地下一句居然是:“……他为何不救你?” 这话说的十分奇怪,按道理“他和你呆在一起”的下一句应该是问“他是不是也被抓进来了”才符合逻辑,而莫渊枫却直接跳过了这句,就好像他笃定靳越断然不可能被抓进来一样,而且他甚至认为靳越应该来救冷羽珏。 冷羽珏觉得莫渊枫定然是把靳越和其他人搞混了,索xing就不再搭话。 “如果他救你出去的时候,”莫渊枫顿了很长时间。又开口了,声音在黑暗中很轻。“你告诉他,他们已经知道他了。就算我什么都没有说,可能也瞒不久了。让他不要轻易出手。” 冷羽珏终于开口:“喂,你是不是搞错人了。越不会武功。” 莫渊枫动了动,似乎是朝冷羽珏这里看来。认真道:“……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冷羽珏心下却隐隐升起一丝不安。突地想起萧清山固执的想法,镇定下来。不由冷笑。 这人是萧清山的计策之一,故意让她与莫渊枫呆在一冷羽珏狂怒,怒极反笑。 “越不会武功。”冷羽珏一口咬定,将刚才心中升起的一丝不安狠狠压下,坚定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莫渊枫没有与她争论,以为她只是担心。他咳着血,然后笃定道:“他应该不久就会来。无论如何,这些人最后都奈何不了他,所以你也不用担心。” 冷羽珏冷冷一哼,突地问道:“你这么关心他来不来干什么?” “因为我想再看到他的剑!”莫渊枫猛地睁开眼睛,眸子在黑暗中像流光溢彩地珠子,隐隐亮起光来。 这小子平常还像个安静冷峻的道人,一说到剑就完全换了个人似的,提起靳越,更是像个狂热的信徒,眼睛亮得可怕,固执得惊人。 冷羽珏懒得理他,也不相信他的一面之词。那个笨手笨脚的书生来救她?省省吧。 那萧清山的目的未明,定会去抓他,现在不知道那书生逃出去没有……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冷羽珏嗅到血腥味变浓,估摸对面地莫渊枫正在流血,见他一直没有开口,忍不住叫了声:“喂,你死了没?” “不碍事。”莫渊枫正色道。 冷羽珏才不信他,哼了一声。罢了。这是我的劫数。”莫渊枫十分认真地道,“对我们修道之人来说,生老病死都是常态,**上的伤痛只是一种考验,只要定下本心,无人可以真正伤害我们。” 冷羽珏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满身是伤的莫渊枫,偏偏这人说的无比认真,暗忖这小子搞不好也是这么对审讯的人这么说的,不由觉得好笑。 好笑之余,她更觉得不能听这古怪道人的话,转身靠在墙上休息,准备休养生息,下次一击而出。 等冷羽珏再次睁开眼睛,下意识朝对面看去,猛地立起身来----对面牢房中的莫渊枫不见了! 冷羽珏警惕xing很高,睡得极浅,一有声响就会立刻醒来,而莫渊枫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原本冷羽珏就不知道萧清山他们将莫渊枫关在她对面究竟是什么用意,而现在那古怪地道人现在不见了,该不会是……死了然后被人抬出去了心中焦躁。牢内昏暗无比,分不清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她也无法估摸出自己究竟在这里呆了多久。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然后有人走进来点住了她地穴道,甚至在的眼睛上蒙上了黑色的眼罩,然后把她领了出去。 冷羽珏心里有了计划,所没有挣扎,只是默默走着,也不知道走向哪里,只在袖中暗暗握紧了匕。 她内功被封,必须一击即杀! 冷羽珏耐住xing子,蓄起杀气,袖中握紧了匕,准备拔出。 突地她手顿住了,因为她的耳旁传来一片喧闹的哗然,像是走入了人群之中。 冷羽珏地眼罩猛地被人掀开,强光猛地射入她的眼睛里,让她一时不能目视。 等她看清了现在地情形,不由沉了脸色,自己站在一座大厅中央,周围一群黑压压的人群围着她,议论纷纷,目光警惕。 她终于从嗡嗡地议论声中听到了关键的四个字,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武林大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八章 绝不原谅 () 看到她,周围的嘈杂声慢慢静了下去,现场一片诡异的安静。$*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周围黑压压的一圈人围着她,目光警惕而古怪,似乎对她很是痛恨忌惮,但又不敢上前。 冷羽珏被缚双手,一身狼狈,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中。然而她没有任何羞惭之意,只是仰起头冷冷扫视着他们,骄傲而冷静,犹如目空一切的帝王。 这种姿态,尤为惹人憎恨讨厌。有些人已经开始恼怒起来了。 冷羽珏没有理会那些人,只是打量着周围的情况。现在的情形与上次凌家堡开武林大会的情景很像,只是这座大殿更加宽广华丽,座位也更加整齐规范。黑压压的人群挤在大殿里,一直延伸到了殿外,居然秩序井然。冷羽珏在围着她的人群中看到好几位掌门,似乎江湖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规模甚至比江陵的那次还要大。 想到凌家堡,冷羽珏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凌清扬,正觉得奇怪,突地在右侧现了凌落莹坐在一排掌门人的座位旁,目光闪烁,焦虑地看着她。凌落莹的嘴巴朝她这里做了句无声的口型,冷羽珏没有看懂,也不关心,只是漠然将目光滑了过去,朝上面看去。 正对着她的是几阶台阶,台阶上立着几个座位,座前站座上的人走下台阶,走进人群中央。 冷羽珏终于看清了他的样 他的脸庞依然带着少年的稚嫩,但在众人之中神态自若,锋芒毕露,隐然带着霸气,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萧清山。 冷羽珏一看到他,目光中猛地射出一道厉光,整个人向他冲去。一旁的人没有料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让她冲了几步。骇得连忙上前拉住她的锁链,将她的穴道封住。 少年对上她。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道瑟缩不安。但是迅速恢复了冷静。只是撇过头。避开了她冰寒地眼神。环视着众人。 众人诧异地围着他。见侠王府地人以及乱雪堡乔瞬游地属下都对他甚是有礼恭敬。纷纷猜测这个少年地真实身份。 “各位前辈。烦劳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萧清山微笑向黑压压地人群行礼。朗声道。“小辈萧清山。刚刚接管侠王府。代侠王府向众位问安!” 静默之后。众人大声哗然起来。甚至有地直接站起来想走。更多人地人摸上了自己地兵器。 七王爷在江湖地势力甚广。此次是以乔瞬游地名义广邀各位江湖同道。并且宣称抓到了冷羽珏。要对这几个月来地事情做一个了结。所以江都纷纷赶来。 所以大部分人来地时候并不知道主办方究竟是谁。刚不知道这次武林大会居然和侠王府有关。一时间很多人都怀疑是乔瞬游联合侠王府将众人骗到此处要一网打尽江湖精英。甚至有人开始检查大殿内地食物。怀疑里面已经下了毒。 “各位稍安勿躁。我知道这段时间众位对侠王府有一些误会。”萧清山轻描淡写道,“这事情,我定然会给众人一个交代的。”他微笑道,“侠王府对各位没有恶意。请大家放心。” “没有恶意?这话真好笑。”一位掌门冷笑起来。“你以为我们这么健忘么,霁云阁犯下的那些事情。没人不记得,我可都记得清楚!” 提起此事,更多人的喧闹起来,纷纷赞同,甚至有人鼓动众人上前制住萧清山。将冷羽珏抓过来,给众人审讯。 另外一人冲出来叫道:“霁云阁嚣张跋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难道还想狡辩么?” 萧清山居然点了点头:“这些人的确是霁云阁杀地。霁云阁乱杀无辜。下手狠辣,罪不可恕。” 众人愕然看着这个少年。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干脆坦诚地承认了这件事,愕然之后便是狂怒。看来这萧少爷分明就他们。一些沉稳的掌门怕有什么陷阱,警惕地检查着周围,一些沉不住的人已经抽出兵器来,对着萧清山。 凌落莹霍然站起:“既然你都已经承认了,好有什么话好说!侠王府犯下了如此多的案件,难道还指望江湖同道当做没有看到么?” “但是……谁说霁云阁是按侠王府的命令做事的?”少年扬眉高声道,“霁云阁做的事情,跟侠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 此语一出,众人哗然,没想到这位萧少爷居然睁眼说瞎话,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峨嵋派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抬手将众人的议论压了下去。他看着萧清山,语气冷静:“萧少爷,你凭什么这么说?” 萧清山一字一顿:“因为霁云阁早就背叛了侠王府,暗中控制我父王,最后还杀了他,追杀于我。不仅如此,他们还残害了更多的江湖同道!几个月前,士人客栈地案子,其实根本不是冷羽珏所做,而是霁云阁的冉晓岑偷了冷羽珏地灵剑所做!” 众人寂静了一会儿,然后像是炸开锅了一样,讨论纷纷,一时间压过了萧清山的声音。 冷羽珏的脑袋“轰”地一声,像是被惊雷劈中一样,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少年。 他居然敢这样说!他居然之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少年泰然处在众人的目光焦点,负手平静地对上众人怀疑地眼神,镇定而骄傲。 他,锦衣华服,他,气宇轩昂,他,傲然世间。 他,是天之骄子。仿佛这一切的荣耀,众人地瞩目。都是与生俱来的附赠品,是他天生地光芒。 侠王府的小王爷,萧清山。 冷羽珏盯着他,似乎要从这张脸穿出一个洞来。 如果这是萧清山,那么那个狼狈而顽皮,毒舌却又脆弱地少年是谁? 是谁一身狼狈死皮赖脸要跟着她?是谁宁死也要救她?是谁为她以身犯险?是谁说绝不欺骗? 不,那不是他。 那个少年,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底下已经有人诧异出声:“那些人不是冷羽珏杀的么?” 萧清山从容而笑:“谁说人是冷羽珏杀的?” 他断定:“这不是她干地!” 他朗声:“都是霁云阁的那些叛徒杀的!” 他申诉:“残害江湖同道的人,从来不是侠王府,也不是我。” 他正气凛然:“是霁云阁阁主张天。暗杀我父亲,串通乱雪堡的苏弈之,伙同十一王爷,夺了侠王府的权利,排除异己,大肆杀戮,栽赃嫁祸于我,还一路追杀!这一个利用灵剑在江湖上屡屡作案。而张天却假死来躲避嫌疑,目的就是为了杀掉胆敢反抗的江湖精英,妄图称霸江湖!” 萧清山一字一句都像是惊雷一样,一声又一声地打在人群中,震得大家说不出话来。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震惊着,一时没能接受。 其中一位掌门人已经叫出声来:“你有什么证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我有证据。”萧清山静静道。 他脱下上衣,露出赤膊的上身,斑驳地伤痕从腰间蜿蜒而上,交错狰狞如一条条恶龙。 他冷静地给大家指出哪一道伤口是楚盈夏的绝技砍的。哪一道瘀痕是冉晓岑的蛇形刀,哪一些是侠王府秘制的毒伤…… 每道伤口都触目惊心。每道伤口都近乎致命。 众人震惊地看着这个一身伤痛昂挺胸的少年。 他微笑:“各位掌门,这还不是证据么?如果霁云阁没有背叛侠王府,为什么会追杀我?难道我还会下令杀了自己不成?” 少年就这么冷静地笑着,又从一旁的属下那里拿出了张天还活着的证据,甚至还拿出冉晓岑偷取灵剑在士人客栈作案的“证据”。随着萧清山惊人阐述地展开。大殿中再次安静下来,都静心听着少年而谈。 冷羽珏两手被缚。全身无力,但她全无感觉。她只是看他,只是盯他。只是瞪他。 那些伤口,她很熟悉,她几乎知道每一道伤口的来历,但是她也没有注意它们。 她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能把这些谎话讲得如此冠冕堂皇,正气凛然?究竟是怎么样的人,才有这种手段,这种心机,这种狠辣,拿自己的命赌博,下令属下追杀自己,利用完又极尽陷害之能事,自己摆出一付受害人的嘴脸?是怎么样的叛徒,才能那样情真意切地与她和越一路同行,指天不负? 究竟是怎么样的人,居然还敢站在自己的面前,说着:“你是无辜地。我帮你脱罪了。所以我放了你。” 放了她?她扬起眉,突然涌上荒谬绝伦的感觉,让她几乎放声大笑。 萧清山走上前,亲自替她松绳。 他静静地看她,目光复杂,低声道:“我说过我会帮你脱罪的。” 她不动。 他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头上的血蜿蜒而下,把这一笑衬得诡异而瑰丽。 萧清山近乎痴迷地凝视着她,她嘴巴动了动,他俯身下去想听。部一阵剧痛,捂着肚子踉跄着退后,震惊地看着冷羽珏手中染血的匕。 那是,他送给她的匕。她居然一直都藏在身上。 更大地痛楚席卷而来。 “我不无辜。”她扯开嘴角,笑得更加讽刺而得意,望着冲上来压着自己的众人,任他们打断了自己地手,任他们重新绑住自己,她只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萧清山笑,大笑,笑得几乎不知道自己地声音透着极端的讥诮和痛恨,“我杀了萧清山。这件事,萧少爷,你还能帮我脱罪么?” 萧清山倒在地上,任四周地属下惊呼着给自己治疗,他只是从缝隙中看着被人架走的冷羽珏。 他张口想喊,却不出声音。 他的血在流失,但是他感觉不到伤口的痛楚,因为他胸膛中的某处,正尖叫着被活生生撕裂,被绝望磨成粉末,那才是,灭天灭地的痛。 痛让人清醒。 他这一辈子再也没有像此刻一样清醒过。 他清楚地知道,她,永远都不可能原谅他了。 永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九十九章 剖白 () 再后来的事情,冷羽珏的印象都很模糊,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再次被人绑了起来,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再被关起来的了。**-www.qianzai.com**她只记得那个少年中刀后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混乱的痛苦表情。 看到他倒在血泊中,她只感到一阵恶意的快感流遍全身,像是将这几日沉甸甸压在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的大石被敲得粉碎。 手上满满的鲜血告诉她,萧清山,他,就要死了! 所有的愤懑,所有的痛恨,都疯狂迸出来,让她大笑起来,笑得畅快淋漓,状若疯狂。 萧清山,你也有今天! 你***靠谎言和欺诈施舍给我的“清白”,我冷羽珏不屑要! 被押着离开大殿的那一刹那,红衣女子回头看了蜷缩在地上的萧清山一眼,眼神冰冷漠然,像是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一样。 萧清山不知道是感觉到冷羽珏的目光还是扯动了伤口,突然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表情是一片空白的绝望。 萧清山当众受了重伤,立刻被架了出去。武林大会一片混乱,后来乱雪堡的人出来调停,现场才稍微镇静下来。今天的变故太多,几位掌门的心中疑团甚大,都想把萧清山抓来询问一番,所以都不愿意轻易离开。等他们与乱雪堡的门派退下去暂且休息,又出于自己的目的,派了本门精通药理的人前去帮忙侠王府。 不久,乱雪堡地乔瞬游似乎收到了消息。在下午,他匆匆赶来此地主持大局,暂时稳定了局面。各派对萧清山的说辞仍然疑虑重重,又将乔瞬游看作萧清山的一丘之貉,于是此间暗流涌动,隐隐散着紧张的气氛。 当时,萧清山受刺,事突然。众人都瞧得清楚。冷羽珏下手极狠,距离又近,求得是一招毙命,所以刺得是要害。少年倒在地上,血流不止。很快就被人抬走,但在场的人都是老江湖,均看出萧清山此次恐怕凶多吉少。 而后。乔瞬游又是一脸讳莫如深。无论旁人问什么。都回答得滴水不漏。丝毫没有透露萧清山现在地情形。谁也不知道这位在武林大会上慷慨陈词。“洗白”洗得彻底地萧少爷究竟是死是活。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做着两种准备。 然而却有一个人。她根本不关心萧清山地死活。 那人就是冷羽珏。 冷羽珏被重新关入了暗无天日地牢狱中。因为这次意外。别人为防她再次伤人。打断了她地手腕关节。她也不管。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一脸木然地缩在牢房角落般。散着生人勿近地气息。 她刺出那一刀。刺中了少年。也同时好像将与那个少年相关地一切都斩断了一般。从此之后萧清山对她来说只是陌路之人。死也好。生也好。都与她无关。但若是此时萧清山再次出现。她若有力气。定然会补上一刀。 冷羽珏从来都是决绝如此。并且不留一点余地。 冷羽珏原本身上就受了伤,这几日心情大起大落,刺出那一刀之后,自己元气大伤,浑浑噩噩地坐在牢中,不知天日。 她闭目靠在墙上,突然一阵异样的感觉流窜过脊梁,她猛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去,突地一愣。 萧清山静静地站在牢外,融在黑暗中,一双眸子直直地看过来,没有一点光彩,周围一点光线倾泻在他地脸上,映得他的脸上惨白一片,幽然得渗人。 他究竟是人,还是鬼? 冷羽珏清楚自己下手极重,萧清山生还的机会不多,就算幸存,也不太可能在这个时候一人来这个地方。 但是,就算他是鬼又如何?生时她不会留情,死后她更不会害怕。她冷冷地对上萧清山的幽然的目光。 牢房中一片寂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人是鬼?”看到冷羽珏瞥过来地于开了口,轻轻笑了起来,在牢房中回响着,竟透露出几分诡异来。 冷羽珏没有搭话,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苍白的少年笑得竟然有几分惨然,轻轻道:“那你希望,我是人,还是鬼?” 冷羽珏依然沉默,瞥向萧清山身后若隐若现地影子,立刻明白这个萧清山当然不是鬼----他居然能在那么重的伤下活下来。 真是祸害遗千年。冷羽珏冷笑,眸中又浮起了些许杀气。 少年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着,方便自己看牢内的女子。火光亮起,也照亮了他的全身。 萧清山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明显仍然重伤未愈,而他的衣衫单薄,露出里面厚厚的绷带,赤着脚,身边并没有跟着旁人,似乎是他自己在深夜中悄悄过来地,没有和任何人说,否则不可能是这个样 火光照清冷羽珏的脸,也映出了她眸中地杀气,萧清山看得清楚,目光一黯,苦笑道:“你还真的宁愿看到鬼是你不是过来让我杀地,就给我滚。省得我现在杀不了你,还得看你这张脸。” 少年脸色又白了几分,手上一抖,险些将火折子丢下地上。他呆呆看着冷羽珏,半晌,才道:“羽珏,不要这么。我只是……” 冷羽珏猛地睁大眸子,厉声道:“不准这么叫我。” 萧清山住了嘴,目光也冷了下来,他盯着冷羽珏许久,眸子中竟然流露出痛楚和委屈的神情。他低声道:“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他居然这么问?他居然这么问!冷羽珏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到他认真地神情,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不由大笑起来。 萧清山也怒了,低吼道:“不准笑!” 冷羽珏仍然大笑着,笑声回响在牢房,其中嘲讽地冷意简直可以把人冻死。 萧清山冲她吼着。带着绝望:“冷羽珏!你究竟有什么不满意!我已经对你够仁至于收住了笑声,瞪着他,声音带着讥诮和厌恶,“也就是说,我被你背叛被你欺骗。***被你当猴耍,我还得和你说声谢谢?” “是,我是骗了你!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萧清山心虚地瑟缩下肩膀,深吸一口气,辩解道。“而且,而且我也没有骗你太多----我的确是市井长大。的确是几年前才正式进入侠王府长住,才学武功。只是,侠王府内并没有第二个萧少爷,而且我很早就清楚自己的身世,而是因为我***恨那该死的老头,意回来!”他顿了顿。恶狠狠地看向冷羽珏,“是。在路上我是靠你在霁云阁的追杀下活下来了,但是我也是真心护着你。不想让你受伤!而且,你以为为什么你这几日可以如此轻松?如果不是我拼命拦着。七王爷早就要把你提去严刑逼供了!如果不是我,你他妈地也不可能活到今 他竟然还这样理直气壮,像是讲价一般地跟冷羽珏说,他骗了她,但是也没有骗太多?他以为这样冷羽珏就可以少恨他一点么? 这个人,怎么天真得如此可笑,如此可恨。 冷羽珏心头涌上荒谬绝伦的嘲讽之感,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说这一切都是霁云阁做的?” 萧清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低声道:“那我就从头说起吧。” “老头子手段太过霸道,侠王府这些年虽然独霸江湖,但是已经惹怒了众多江湖同道,这几年朝廷那里也有一些不满。老爷子死后,我接手侠王府,明白侠王府长此以往必然被逼退江湖,很快那些江湖人就会逼上门来。如果我要掌握大权,就要将之前的祸事推个干净才能重新立足。”萧清山低声道,“而从前那些事,其实大部分都是霁云阁出面,所以如果要撇个干净……”和霁云阁的关系就好了。”冷羽珏接了下去,怒视着萧清山,“所以你才下令霁云阁追杀自己?” “没错!反正那些人根本没有亲眼见过我,根本认不出我!而且,那有什么错?”萧清山理直气壮地吼道,“是!我是撒谎了。那些人地确不是霁云阁杀的。但是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为了其他人好!你以为霁云阁是什么好货?他们之前杀了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就算多背一些黑锅又怎么样?他们活该!” 冷羽珏一字一顿:“无耻!” “那不是我的错!”冷羽珏鄙夷的眼神刺痛了萧清山,少年居然吼了起来,委屈又愤怒,“我只能这么做!我他妈地只有这么做才能活下去!才能重整侠王府!” 他腹部的伤口裂开,染红了绷带。但是他不管。 他红着眼睛看她,凶恶又无比委屈地表情:“我也没有办法。我没有做错!” 冷羽珏只觉得好笑,这害人的却比被害的还要委屈还要理直气壮。 她淡淡道:“别摆出这张脸,太难看了,碍了我的 他蹲在角落里流泪,手捂住脸,也不出声音,过了很久,他轻轻叹:“羽珏……” 他的声音太凄凉,她的脊背一阵冷。 她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何必作出这幅怨妇地样子。萧少爷。” 萧少爷三字念得很轻,萧清山手抖了一下。 她仰头看着这牢房,低头看着自己一身伤痛,冷冷道:“萧少爷,要关我,就别让我出了这牢房。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他沉默地看着她。 过了很久,他在黑暗中哑声道:“那么,羽珏,你不要出来了。你出来了,只要我不死,我终有一天会再害你地。” 她死死瞪着萧清山,杀气毕露地冷笑:“萧清山,你真的以为可以关我一辈子?” 萧清山从指缝间看着她,瞧不清他地表情,半天,他才哑声道:“你可以恨我。不再信我。但是,羽珏,这一句,你一定要听。” 她冷哼一声。 他一字一顿:“不要相信靳越。永远不要。” “----就像不再相信我一样,不要相信靳越……” “……他和我一样,迟早有一天,会害死你的。” 冷羽珏根本不相信萧清山,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想再理会他。 萧清山见冷羽珏并不相信,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羽珏,我这么防备靳越是有原因地。在侠王府老头子死了的那个晚上,我的确看到了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五卷 第一百章 画像 () 那天晚上…… 冷羽珏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些什么,她的脑中闪过一道亮光,将这些天得到的所有消息串在了一起,成为一条连贯的时间线。**-www.qianzai.com** 假设之前乔瞬游和萧清山的说法是真的,那么冷羽珏的脑海中可以整理出整个事件的大体流程。 引神计划的人为了得到“那个人”的消息,将林鸢飞关入了侠王府,之后林鸢飞在侠王府内严刑拷打,被施以摄魂术,最后透露出灵剑与“那个人”相关,这消息恰巧被萧清山偷听到,萧清山开始调查灵剑和冷羽珏。之后林鸢飞莫名被杀,侠王府老爷子身死于“红袖添香”,萧清山接管侠王府,设下毒计,让霁云阁追杀自己,然后逃亡于江湖。不知道怎么,萧清山与乔瞬游合作,得知灵剑所在,下令将冷羽珏引到士人客栈,自己跟踪靳越,在士人客栈偷换灵剑给乔瞬游。乔瞬游用灵剑杀掉士人客栈的人,后来得到机会验证了靳越的血对灵剑有反应,然后从而确定靳越就是“那个人”。 这些事情看似连贯,细想却漏洞百出。 林鸢飞只说了灵剑可以验证是否是那人,可是却没有说如何验证。乔瞬游怎么知道是用血?另外关于林鸢飞的死,乔瞬游讳莫如深,萧清山只说是被人莫名杀死,但是他行动去追查凶手?为何侠王府最后还自动承认了林鸢飞是他们所杀? 还有,侠王府萧老爷死了,为何萧清山非但没有追查凶手,反而全力参加“引神计划”?而且。在士人客栈之前,靳越和这件事情的关系不大,为何萧清山要一路跟踪靳越?如果只是为了灵剑,萧清山大可以从不会武功的靳越手上轻易抢走灵剑,为何要等到士人客栈才动手?而且,为什么萧清山下令让霁云阁追杀自己,却附上靳越的画像? 最重要地是,就单凭灵剑对血的反应。证据单薄,一向谨慎的乔瞬游和萧清山怎么就轻易深信靳越的身份? 不,他们一开始就把目标锁定在了靳越身上!靳越的血对灵剑的反应,只是一个佐证 萧清山,绝对隐瞒了什么! 她盯着少年。目光如剑,带着凌厉之气,像是要将所有的谎言都撕开。 少年蹲在牢旁。手捂着脸。指缝间露出地眼睛带着红色地血丝。阴霾下隐藏着绝望和决然。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手。幽幽看着她。目光闪烁着难言地复杂之色:“有一点。我瞒住了你。使老头子震怒地。不是林鸢飞地死。而是我。”他顿了顿。一字一顿。“其实。林鸢飞。是我杀地。”从未想过会得到这个答案。脑中闪过一道白光。她猛地站起来。厉声道:“是你偷学了我地红袖添香?” 如果萧清山会红袖添香。那么许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他才是这一连串事件中最大地凶手! 冷羽珏地杀气迎面而来。把萧清山逼得退了一步。少年扬起通红地双眼。咬牙吼道:“可能么?你自己想想看。以我地那武功和内力。就算会了你地红袖添香。也根本施展不出来!” 冷羽珏冷冷看他。没有理会锁链把她地手脚勒出了一道道血痕:“那林鸢飞是怎么死地?” 萧清山不愿正面对上冷羽珏。腹部地伤口裂开。血染红了他地衣衫。他撇过了头。靠在铁条上:“与其他人不同。林鸢飞根本不是死于红袖添香!” 察觉冷羽珏的震动,萧清山缓缓道:“之前我说的我偷看林鸢飞受刑的那个晚上,有一个地方,我说了谎。” 冷羽珏怒极反笑:“你还有哪里没有说谎?” 少年当做没有听到,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偷偷下到牢里,听到了林鸢飞说了灵剑二字之后,我并没有退出地牢,而是选择躲了起来。等那些人全部退出地牢之后,我从暗处出来,在牢边看着林鸢飞。” 想起当时地情景,狠辣如下,低声道:“那情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你绝对根本想不到他已经成了什么样子。我根本想象不出那是一个还活着的人,更遑论剑仙林鸢 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本来想自己从林鸢飞口中套出消息,但是看他地样子,我明白如果连他们都无法让他说更多,凭我就更不可能。而且……”他苦笑,“实话说,我真的下不去手。”他背对着冷羽珏,看不见冷羽珏地表情,只听冷羽珏那里传来传来一声冷哼,心中不由一痛,顿了一顿。 “正当我想放弃的时候,林鸢飞却开了口,他嘶哑着声音问我,他刚才说了什么。我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说话,突然意识到他刚才在摄魂术地控制下,并不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便想着能不能趁此机会套出更多的东西。所以我老实地告诉了他,他方才说了灵剑二字,侠王府的人已经去找冷 “他听到这句话,突然开始颤抖,血流得更厉害了。我觉得情况不对,怕他会伤重而死,想偷偷出去取药给他,没想到他却叫住了我,问我是不是和侠王府一伙的。”萧清山神色有些恍惚,似乎回到了那个晚上,苦笑道,“我本想骗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变成那个样子,我竟然说不出谎话来,便说了实话,我与老头子不同,如果他能告诉我更多的讯息,我可以帮他。” 冷羽珏那边默不作声,萧清山清楚此时冷羽珏已经断定当时自己说的是谎话,连忙道:“那时候我痛恨老头子,想与他对着干。所以是真心想帮林鸢飞的。” 冷羽珏没有回话,萧清山不知道她是什么反应,又不敢回头看,忐忑道:“我见林鸢飞没有搭话,便和他强调,如果他再不说,侠王府的人肯定会去找你。林鸢飞有些乱了,又说了些话。他地声音太弱,我听了半天才明白,他是在解释此事与你无关,只是灵剑可以验证是否是那人,而且前段时间他才见过你。灵剑现在也不在你的手上。” 这话十分耳熟,冷羽珏明白过来,原来乔瞬游所得到的林鸢飞的消息是从萧清山这里得来,并非侠王府的人。 她闭上了眼睛,想回忆林鸢飞的长相。但脑中只有模模糊糊一道白影,连他的模样都瞧不清楚。不由苦笑。 萧清山继续道:“我和他说,没有用的,你既然说了灵剑,无论冷羽珏和这件事情有没有关系,都会被抓回来。林鸢飞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他昏迷过去了。才听到他终于开口,只要我答应他两个条件。他就可以告诉我如说到这里,少年顿住了。没有说话。冷羽珏沉默了一会儿,道:“什么条件?” “你猜得到地。”萧清山终于回了头。对上冷羽珏投来的目光,声音低沉:“第一,此事和你无关,不能让侠王府的人去找你。第二,杀了他。”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牢房内潮湿阴暗,萧清山手上的火折子已经熄灭了,两人坐在黑暗中,各自想着心事,空气中涌动着难言的压抑。 良久,冷羽珏地声音自黑暗中传来,听不出情绪:“他傻了么,居然相信你。” 少年一噎,转头去看她,目光带了狠气,赌气冷笑道:“是!小爷我卑鄙无耻、言而无信,林鸢飞他是瞎了眼睛才会选择相信我,也活该他落得如此下场!而小爷我根本就是犯贱,才会受着重伤还巴巴跑下来对你解释这么多!” 冷羽珏没有理会少年的糟糕情绪,只是顿了一会儿,道:“所以你就杀了他?” “你怎么不问那林大情圣说了什么。他倒是对你情深意重,为了你,连那死也不说的秘密都说了。”少年余怒未消,冷笑道。 冷羽珏只是瞪着他,就算在黑暗中,萧清山也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冰冷,挫败道:“……我答应了他,退了出给霁云阁的命令中做了手脚,让霁云阁没有立时去找你,然后又寻隙重新下到了地牢,将匕给林鸢飞看,承诺他只要告诉我方法,我就立刻杀了他。”少年微微颤抖,苦涩地自嘲道,“你根本想象不出他听到自己死期将至,居然能那么高兴。”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我杀他之前,他只告诉了我说了两个词:圆朱文印地云纹画像,以及血溅灵剑!” 冷羽珏细细咀嚼这两个词,不由露出茫然的神情。经过乔瞬游地解释。她明白“血溅灵剑”是什么意思,却第一次听到“圆朱文印的云纹画像”这个词,更觉得如坠云雾。 “听不明白吧?”萧清山叹了口气,“我将自己的踪迹掩藏之后,回去暗自琢磨了许久,大概明白了血溅灵剑是什么意思,但是天底下圆朱文印的云纹画像多了去了,谁知道是哪幅?” “虽然我自以为掩藏得很好,但是老头子一现林鸢飞死了,马上知道是我做的。我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他这么狂怒。我死活不说林鸢飞对我说了什么,他狠狠将我教训了一顿,关在了林鸢飞原本所在的地牢。”少年地脸色苍白,眸中隐隐闪过恐惧之色,打了冷颤,时隔许久,他依然对那段经历心有余悸,“那段时间,我夜夜难眠,甚至以为子要杀了我,或干脆把对付林鸢飞的手段用到我身上来。后来我在地牢里听说,林鸢飞地死瞒不住了,老头子干脆在林鸢飞的尸体上伪造了红袖添香地伤痕,让别人以为林鸢飞的死和你有关。” 听到此处,冷羽珏打断了他:“那为什么最后侠王府反而承认是侠王府杀了林鸢 “我认为是后来老头子收到了什么消息,改变了计划。”萧清山深吸一口气。“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直到----那个晚上!” 冷羽珏立起了身子,明白萧清山不会无缘无故多次提到“那个晚上”,萧老爷死地那个晚上,定然有着整件事情地关键! 少年沉默着。似乎不愿意回忆起那件事情,良久,他才终于开口:“那个晚上我醒过来,突然现地牢的门口已经被人开了,以为是老头子终究心软了。我心中仍有疑虑。但也来不及细想,连忙从地牢中逃了出来。我在甬道中越走越是心惊,因为一路上居然没有守卫,而且侠王府安静得不正常。我想,为什么王府内巡逻的守卫没有出声音。难道是故意放我走?后来我终于现,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无法出声音!”萧清山闭上了眼睛。仿佛看到当我一直朝着老头子的房间走,走得远了,我陆续现了掩在树丛中的护卫的尸体,大约有三十余人,都是被一招毙命的。而那些人。基本上都是侠王府内第一流地高手!” 少年打了个冷颤:“我现事情不对,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去看老头子。等我奔进他的房间。却现已经来不及了。他坐在椅子上,伏在了桌上一动不动。血流得满桌满地都是。那么多的血,人不可能还活着!”萧清山眸中带着恐惧和黯然。“我拉起他的尸体,现老头子也是被一招毙命的。因为他地身上只有一个伤口----”少年嘴边却弯起嘲讽和悲哀的弧度,“----是真正的红袖添香!” “我记得,你自己也和老头子动过手。”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萧清山依然脸色惨白,额上出现了冷汗,“你觉得,这江湖上,究竟有谁可以一招就打败老头子?” 冷羽珏咬着牙没有说话。萧老爷绝对可以算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之一,也是唯一一个轻易将冷羽珏逼退的人。狂傲自负如冷羽珏,就算拿着灵剑,也不能说自己一定能打败萧老爷,更不用说,只用一招“红袖添香”! 一招!只用一招!这根本不可能!除非,那个人根本不是人! 冷羽珏死死盯着少年,不地话,但是心中的理智和少年脸上地表情告诉她,这一回,萧清山并没有说谎。 少年颤抖着安静了一会儿,才尝试着再度开口:“我当时一片混乱,等我冷静下来,我现了不对----老头子的姿势太过奇怪,地上的血迹也不规律。如果是来人用红袖添香自前面刺过,老头子应该是仰面而倒,不应该是伏在桌面上。除非老头子当时并没有一击毙命,而是挣扎了许久,并且故意伏在桌上,像是……像是在掩盖掉身下的东西。我将老头子的尸体搬开,终于现了他的身下,死死掩盖住一幅卷轴。”萧清山目光转到冷羽珏身上,“你说,一个人断气之前想要告诉别人地,会是什么?” 冷羽珏下意识地就开口了:“……杀他的凶手!” “我也是这么想地。我认为老头子肯定在死前抓住了可以暗示谁是凶手的东西,所以连忙打开了卷轴。”少年咬紧了牙,脸上苍白,唇上也没有了血色,“我现那是一个人地画像。而画像所用的纸两端做有荷叶花边,暗花纹便是云纹,右下方盖地,正是圆朱文印!我突然意识到这肯定就是林鸢飞所说的圆朱文印的云纹画像。” “说到这里,”他盯着冷羽珏,轻声道:“你可以猜得到,那张画像上画的,究竟是说话。 “为什么我一路上都对靳越那么警惕?为什么我下令让霁云阁追杀我,却附上靳越的画像?我怎么会有他的画像?”萧清山的声音传来,平静而冷酷,“因为那云纹画像上画的人,正是靳越!”的好辛苦…… 突然现此书的本质难道是悬疑小说,而不是武侠orz........我是第一次尝试用这种写法,希望大家觉得精 第五卷 第一百一章 请神入瓮 () 清山说完这句话就停了下来,细细观察着冷羽珏的表]t 冷羽珏的脸掩埋在了黑暗中,只依稀露出个轮廓,但气息很平稳,没有萧清山想象中的震动。(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她突然冷笑起来:“兜了那么大圈子,你就想说这个?” 萧清山一怔,继而大怒,猛地想站起来,却扯动了伤口,呻吟一声,立刻弯下身捂住腹部,血从他的指缝间不断地滴落下来。 他暗骂了一声,重新坐了下来,转头狠狠瞪向冷羽珏:“我破例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你,就换来了你这么一句话?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听?”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冷羽珏冷冷道,“说不说在你,信不信在我。” 听到这句话,萧清山的怒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怔怔望着冷羽珏,突然疲惫地不愿再开口。 冷羽珏的态度就是这样:如果她想相信你,就算你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她也会眼都不眨地点头;如果她不愿意相信你,就算你把所有证据都摆在她面前,她也照样不相信你。 现在,她愿意相信越,不愿意相信他。所以,任他说破了嘴皮,也是无用。 冷羽珏口硬心软,以前虽然对他冷言冷语,但终究没曾下过杀手。 其实……在到达洛阳之前,冷羽珏还是想要相信他的吧?就算他满口谎言,就算他狡诈卑鄙,她也愿意相信他。然而,他却亲手毁了它。 萧清山突然笑了。笑得有几分惨然:“羽珏。此次如果不是我亲口承认我地身份。不是我亲自抓你回来。就算有再多迹象。再多证据。你是不是还是会选择相信我?就像……就像你现在相信越一样?” 冷羽珏没有答话。但是萧清山已经得到了自己地答案。 少年又是伤心又是绝望。呆呆地坐在铁条旁。他只觉得周身寒冷。不由蜷缩起来窝在角落。双手环抱住膝盖。头埋了进去。闻到满满地血腥味。但是他恍惚失神。竟然也没有管。 他生平说过无数地谎。却从来没有这样懊悔过。当然。因为从来也没有人这样完全相信过他。 想到这个。他又愤怒起来。带着几分委屈。 他怎么知道冷羽珏面冷心软?他怎么知道冷羽珏居然真地这么傻去完全相信他?对人对事都要留有三分余地。是冷羽珏自己不懂得。这又不是他地错!定下计划地时候。他不知道她。之后他已经没有退路。只能一路做下去。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那样的话…… ……他还是会骗她。萧清山,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混蛋,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就算会伤心会难过会后悔,他还是个混蛋。 少年表情冷了下来,身体虚弱着,但脑中却涌动着一个不顾一切的疯狂想法,任xing到了极点,他从膝间抬起头:“冷羽珏,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冷羽珏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他,明显不感兴趣。 萧清山轻声道:“如果你赢了,我就放你走,你可以去提醒越,那么我的计划就无法得逞了。怎么样?”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冷羽珏猛地睁开眼睛,抬起下颌,“萧少爷,我说过,只要我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你会放我?除非你疯了!” 少年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的可怕,竟然毫不犹豫地点头:“对,我就是疯了!所以你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赌什么?” “我赌一句话。”萧清山站了起来,绷带上的血印得到处都是,他勾了勾嘴角,笑意却没有传到眼里,眸子冷厉得近乎凄然,“我赌你不会原谅我。” 冷羽珏一僵。 如果是真的,那么冷羽珏输了。 如果是假的,那么冷羽珏就可以走,越也会安全。 萧清山幽幽地看着她。 红衣女子沉默了很久,之后,吐出一口气,此生第一次认输:“我输了。” 萧清山眸子一黯,没有半点欣喜之情,死死咬紧牙根,背过身去,良久,冷冷道:“那你就待在这里吧。”说罢,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 他扶着墙走得很慢,手捂着腹部,血渗透了绷带,从指缝间不断地滴落下来,黑块在眼前跳跃着,让他看不清楚前路。 他觉得越来越冷,冷得浑身都抖,但这寒冷,却让他越清醒起来。 他太天真了。那些本身就不属于他,他能够挽回什么?过去的那几个月,所谓的同伴,所谓的爱恨,不过是南柯一梦,梦醒后,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还是他,萧清山,侠王府的小王爷, 在黑暗中倒下前,他依然冷静地想着。 他不该再任xing了。他……也没有机会再任xing了。 最后一个机会,已经因为他的浪费,被她拒绝了。 -------------------------------------------------------- 此次武林大会的所在,是七王爷的一处秘密庄园,后来被乔瞬游用作乱雪堡残部的总堂,地方宽广,位置极佳,于是乔瞬游就用自己的名义召集了武林人士聚于此地。士人客栈的真相不曾曝光过,在江湖上乔瞬游的名声极好,夏口之战之后更是一呼百应,所以武林人士大都卖他的面子,正好方便萧清山行事。乔瞬游本以为只是借个自己的名头,实际的工作都交给萧清山,没想到后来横生突变,没想到了最后,这武林大会还得乔瞬游自己主持大局,一下子忙得焦头烂额。 七王爷本在洛阳部署,过几天才会过来,在路上听闻武林大会上的突变,便提前赶了过来。 纵使再忙,也不敢怠慢七王爷,一直等到深夜,终于迎来了。 七王爷脱下貂皮披风交给身边的人,撩衫坐下,转头问乔瞬游道:“那萧少爷的伤势怎么样?” 说起这个,乔瞬游好看的眉皱了起来,揉了揉疼的头,回答道:“本来伤势已经稳定了,但他今夜又自己乱走,被人现倒在地牢附近,伤口裂开,流了许多血,还受了寒,现在交给大夫在抢救,情况未明。” “尽力救他。他刚刚降伏侠王府的人,再换人会很麻烦。”七王爷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冷冷道,“他若死了,马上找人易容顶替,撑过武林大会再说。” 乔瞬游一愣,没有想到七王爷居然会这么说,他虽然不喜萧清山,却没有想过他的身后事,不由张口反驳道:“可是,肯定会被人现的……” “事急从权,只求瞒过这一时就好,侠王府的掌权人,可以以后再议。”七王爷端起一旁人递过来的茶盏,淡淡道,“当断则断。小乔,你难道还学不会么?” “是。”乔瞬游低下眉,敛起眸中的闪烁,心下雪亮,同样的事情如果换做是他,七王爷恐怕也会是同一个反应吧,虽然清楚,却还是不由冷了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七王爷淡淡道:“什么事情?” 门外的人推门进来,半跪在地,禀报道:“禀告王爷,萧少爷醒了,想要求见王爷和世子。” 乔瞬游闻言微微松了一口气,七王爷挑了挑眉,放下了茶盏,也不意外,轻笑一声:“这小子,倒真的是命大。” 两人对视一眼,便一道起身去见萧清山。 萧清山半直着身子,紧紧抱着被子,窝在榻上,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他转头看到七王爷和乔瞬游,犹豫了下,居然也没有下床来。 乔瞬游知道萧清山失血过多,周身寒冷,但七王爷最讨厌别人对他无礼,有些紧张地瞥了七王爷一眼。 七王爷脸上没有怒色,语气反倒比之前缓和:“你不用起来,就这么说。” 萧清山越弱,七王爷反倒越高兴----对方越弱越容易控制。之前七王爷不喜萧清山的原因之一就是萧清山阴险狠辣,锋芒太露,现在萧清山脆弱至此,七王爷反倒不介怀他的无礼了。 萧清山身体虽然虚弱,但目光冷静,与之前崩溃的少年判若两人,轻声问道:“王爷,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七王爷朝乔瞬游使了眼色,乔瞬游淡淡答道:“我在莫渊枫和冷羽珏的牢旁设下了奇门遁甲。你走之后,冷羽珏地牢周围的阵法被加强得更为复杂。” “灵剑呢?”萧清山问道。 七王爷冷冷道:“我让人放到‘擎镜’的下面去了。”他扬眉看着两个小辈,淡淡道,“如果越真的是那人,你觉得你们那个奇门遁甲能拦得住他?” 乔瞬游和萧清山对视一眼,乔瞬游答得肯定:“自然拦不住。” “但是这样一来,他一到,我们就可以知道,而且,可以拖延住他。”萧清山一口咬定,“越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爱依靠自己的巧劲,炫耀自己的聪明。就算他力量若神,他也会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智慧来破解阵法,那么他一定会费一段时间……” “那么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知道他来了。”乔瞬游沉吟道,“但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强,我们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就算能用阵法怎么拦得住他?” 萧清山转向七王爷:“王爷不是说,你有办法么?” “如果本王没有对付他的方法,本王也不会启动这个计划,”七王爷悠然而笑,不答反问,“你们说,一个人,一生中最大的对手会是谁?” 萧清山一愣,乔瞬游想了想,答道:“他自己。” 七王爷轻笑起来:“不错。如果他真的那么强,当世无人能敌,那么能打败他的,只有他自己。”他淡淡道,“这也是本王近些年四处搜集‘擎镜’的目的。擎镜只要一旦受力,就可以反射所有力量。而我把灵剑放到了擎镜的下面,如果他要拿灵剑,必定要先打碎擎镜。” 萧清山目光一亮。他对侠王府的惨状心有余悸,实在不愿硬对那样的力量,听到这个办法,不由大大松了口气。 他突地沉默了下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中闪过一道犹豫之色。寒风吹过,他咳嗽了起来。 七王爷淡淡道:“本王还要安排人手,你自己休息吧。”说罢便要起身。 “等一下,王爷。”萧清山突然开口,“把擎镜安置到冷羽珏那边去。越如果来了,他不一定会去取灵剑,但是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去救冷羽珏!” 七王爷皱眉看向乔瞬游,乔瞬游点了点头:“越的确很重视冷羽珏。孩儿觉得他说的对。” 七王爷淡淡道:“那本王明日着人去办。” “不,就现在,马上!”萧清山边咳边说,“消息传出去,只要是越,他一定会在今日或明日就赶来!” “你确定?”七王爷扬眉道。 萧清山目光坚定:“确定。他虽谨慎,但是只要冷羽珏出事的消息一传出,他一定会马上赶来。” 七王爷沉吟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他挑了挑眉,望向窗外,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那么,现在只等他来了。” 乔萧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深藏心事,沉默不语。 一切都已经就绪,纷纷揭出底牌,所有人的命运纠葛在了一处,引神计划也进入了收尾。 只是,请神入瓮,神可愿入? 第五卷 第一百零二章 天罗地网 () 王爷与乔瞬游退出萧清山房内,两人一出门,久候已t|迎了上来。**-www.qianzai.com**七王爷大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周围的人,又转头对乔瞬游交代着事情。 白衣少年跟在身后,只是默默颔听着,没有答话。 自夏口之战之后,白衣少年越清瘦沉默,时常一人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七王爷明白原因,但是却冷眼旁观,不愿插手。对苏弈之的事情,七王爷余怒未消,只是介于手下势力以及引神计划都需要乔瞬游,他才没有惩罚乔瞬游。 从前七王爷一时兴起还会在外人面前作个恩宠孩子的父亲,如今除了公事,当了十几年“父子”的他们,竟是无话可说。 七王爷看着乔瞬游,突地皱起眉头,撇过头望着廊外的天色,淡淡道:“小乔,天亮之前,你把擎镜安置到冷羽珏那边去,然后检查所有的地方。这次,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是。”乔瞬游垂应道,抬头看着七王爷,犹豫了一会儿,道,“父王,如果越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一定很危险。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父王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不如暂且先退,让……” “没必要。”七王爷眯起了眼睛,漫不经心地打断乔瞬游的话,道,“越有什么好怕的?本王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就算他当时只是故意隐瞒实力,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人而已。更何况,布了这么久的局,眼看就要收网了,本王怎么会在此刻退缩?”七王爷高高扬起眉,冷笑,“本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管他是人是神,都一样会败于本王的手上!” 七王爷多年苦心经营设计,为的也不过是把那传说中最强的力量掌握于手。 世间的一切有强有弱,相互制约平衡,达到一个平衡点,逐渐成为一种秩序。就算偶尔有人超于秩序之上,也必定有其弱点。 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一种纯粹的力量,超越所有的人,凌驾于平衡与秩序之上,你会如何反应?大部分人对于超于常识的存在,都存着敬畏的心理,不是恐惧地尽力避开就是致力于毁灭,维护平衡的秩序。 然而有的人,却偏偏不! 七王爷天生枭雄。傲慢而大胆。他傲慢得不愿意承认这世界上有谁比他强。更大胆得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若有这种非人地力量。他必要控制于掌下。才能满足。 乔瞬游曾经猜测过七王爷如果真地能抓到越。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地力量。又想拿那力量作什么。但想得深了。便不敢往想下。马上凝神于眼前。 七王爷拒绝乔瞬游地提议后。已经隐然不快。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乔瞬游几句。然后转身便走。没有回头。 乔瞬游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揉了揉疼地太阳穴。转身便投入了忙碌地准备当中去。 乔瞬游从来没有看过擎镜。七王爷也没让他进入灵剑附近。只是着人将擎镜取出。乔瞬游等在门口。只看到七王爷吩咐地专人用轮子拖出一块等人长地物体。用布层层包裹得严严实实。 乔瞬游将擎镜送去地牢之前,忍不住问那人:“没有擎镜,灵剑那边怎么守?” 那人是七王爷特地招揽来的能人巧匠,见乔瞬游问他,便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世子,锁着那剑的剑盒是用精铁所铸。我又将与那柄剑等长的磁石铺于地上,还在剑盒旁下了蛊。整个房内现在都是毒,为防意外,世子之后还是不要轻易靠近此处了。” 乔瞬游一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对七王爷的手段又多了几分佩服。 <=是惊世之剑。 他若想要取盒中的灵剑,必定会用剑劈开精铁,然而无论他手中的剑用的是什么材料,必定会被磁石巨大的磁力吸住。 绝世的高手,一般都极端地自负,一击不成,心神震动,此时蛊和毒就会趁隙而入。这一环扣着一环,竟然让人无法躲避过去。 乔瞬游一路想着,一路将擎镜运至地牢门口,却没有进去。 自从萧清山从地牢出来之后,地牢周围已经布下了极为复杂的阵法,连乔瞬游都进去不得。 ---------------------------- 七王爷与乔瞬游退出萧清山房内,两人一出门,久候已久的侍卫就迎了上来。七王爷大步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吩咐着周围的人,又转头对乔瞬游交代着事情。 白衣少年跟在身后,只是默默颔听着,没有答话。 自夏口之战之后,白衣少年越清瘦沉默,时常一人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七王爷明白原因,但是却冷眼旁观,不愿插手。对苏弈之的事情,七王爷余怒未消,只是介于手下势力以及引神计划都需要乔瞬游,他才没有惩罚乔瞬游。 从前七王爷一时兴起还会在外人面前作个恩宠孩子的父亲 除了公事,当了十几年“父子”的他们,竟是无话可t3 七王爷看着乔瞬游,突地皱起眉头,撇过头望着廊外的天色,淡淡道:“小乔,天亮之前,你把擎镜安置到冷羽珏那边去,然后检查所有的地方。这次,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是。”乔瞬游垂应道,抬头看着七王爷,犹豫了一会儿,道,“父王,如果越真的是那个人……那么他一定很危险。一切都已经布置好,父王没必要冒这个风险,不如暂且先退,让……” “没必要。”七王爷眯起了眼睛,漫不经心地打断乔瞬游的话,道,“越有什么好怕的?本王又不是没有见过他。就算他当时只是故意隐瞒实力,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人而已。 更何况,布了这么久的局,眼看就要收网了,本王怎么会在此刻退缩?”七王爷高高扬起眉,冷笑,“本王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管他是人是神,都一样会败于本王的手上!” 七王爷多年苦心经营设计,为的也不过是把那传说中最强的力量掌握于手。 世间的一切有强有弱,相互制约平衡,达到一个平衡点,逐渐成为一种秩序。就算偶尔有人超于秩序之上,也必定有其弱点。 如果你知道有这么一种纯粹的力量,超越所有的人,凌驾于平衡与秩序之上,你会如何反应?大部分人对于超于常识的存在,都存着敬畏的心理,不是恐惧地尽力避开就是致力于毁灭,维护平衡的秩序。 然而有的人,却偏偏不! 七王爷天生枭雄,傲慢而大胆。他傲慢得不愿意承认这世界上有谁比他强,更大胆得不会害怕任何东西。 若有这种非人的力量,他必要控制于掌下,才能满足。 乔瞬游曾经猜测过七王爷如果真的能抓到越,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力量,又想拿那力量作什么,但想得深了,便不敢往想下,马上凝神于眼前。 七王爷拒绝乔瞬游的提议后,已经隐然不快,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乔瞬游几句,然后转身便走,没有回头。 乔瞬游呆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后叹了口气,揉了揉疼的太阳穴,转身便投入了忙碌的准备当中去。 乔瞬游从来没有看过擎镜,七王爷也没让他进入灵剑附近,只是着人将擎镜取出。乔瞬游等在门口,只看到七王爷吩咐的专人用轮子拖出一块等人长的物体,用布层层包裹得严严实实。 乔瞬游将擎镜送去地牢之前,忍不住问那人:“没有擎镜,灵剑那边怎么守?” 那人是七王爷特地招揽来的能人巧匠,见乔瞬游问他,便恭敬地回答道:“回禀世子,锁着那剑的剑盒是用精铁所铸。我又将与那柄剑等长的磁石铺于地上,还在剑盒旁下了蛊。整个房内现在都是毒,为防意外,世子之后还是不要轻易靠近此处了。” 乔瞬游一惊,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对七王爷的手段又多了几分佩服。 <=是惊世之剑。他若想要取盒中的灵剑,必定会用剑劈开精铁,然而无论他手中的剑用的是什么材料,必定会被磁石巨大的磁力吸住。 绝世的高手,一般都极端地自负,一击不成,心神震动,此时蛊和毒就会趁隙而入。这一环扣着一环,竟然让人无法躲避过去。 乔瞬游一路想着,一路将擎镜运至地牢门口,却没有进去。 自从萧清山从地牢出来之后,地牢周围已经布下了极为复杂的阵法,连乔瞬游都进去不得。 ---------------------------- 不得用剑,不得用力,不得用巧。 前为毒,后下蛊。 就算是乔瞬游,也看不出这计划的漏洞。他想不出如果他是越,他该如何逃出这天罗地网,纵使是神,恐怕也只能无计可施。 只是,越在乔瞬游印象中是一袭青衫的羸弱文士,轻笑起来犹如江南的一抹烟岚。这样的人,只适合小桥流水,笔墨纸砚,乔瞬游一时间无法想象那位温和淡定的书生拿起兵器的样子。 或许,他们都猜错了。或许,只有苏弈之和冷羽珏是对的。越很可能只是越,不是什么神,也真的不会武功。 苏弈之…… 乔瞬游思及此处,微微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背后传来“嗖”地一声空灵的轻吟声。他回过头,看到夜色如水,并无异样,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回身,朝冷羽珏的地牢走去。 然而,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原本生机盎然的花草树木都失去该有的颜色。甚至,日月星辰都仿佛笼罩上一层灰色,黯淡了下来。 谁都不知道,这一声轻响,竟然是一切的开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一剑若神 () 才月色如水,到了现在,乌云翻滚着遮住了天空,夜t]淡了下来,天际一片漆黑的墨色,看不到任何光芒。(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白衣少年仔细检查了捆仙阵的布置之后,长舒一口气,走下高楼。他已经没有停歇地忙碌了三天三夜,精力到了极限,检查完三处的布置之后,他终于可以去休息。 乔瞬游在离开的时候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捆仙阵。 捆仙阵犹如沉默的巨人,在黑暗中安静地回望着他。白衣少年终于安下心来,离开了此处。 然而或许是真的倦了,一向慎密的乔瞬游却没有想到,就是这样的安静,才是真正的不平常! 七王爷在前面两处都布置了大量高手,就算不重视莫渊枫这里,却也不可能没有安排人马。为什么白衣少年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守在这里的人?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安静,安静得连脚步声都没有? 他没有想到,这居然成了今天晚上他犯的最大的错误! 白衣少年走之后,不久后,侠王府的十几位人马按照之前轮班交替的计划,从楼中心一路走了过来,准备交替七王爷的守卫。 这一队高手一路过来都没有看到应该在这里的守卫,不由暗自奇怪,起了警惕之心。等到了捆仙阵附近,看到这里一片安静,不由松了口气,立于高楼之下,开始分配岗位,一些人四散开去,另外一部分人留守高楼。 突地,其中留守此地的一人脊梁上莫名窜上一股凉意,忽然暂停了说话,抬头向远处望去。 背后的捆仙阵依然一片寂静,高楼前方轻风拂过,树林摇晃了一下,沙沙作响,一派平静自然。 然而就在这一派平静中。却弥漫着一股莫名地紧张。连空气地尘埃都似乎在细微地骚动。 所有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不对。停止了讲话。警惕地朝周围看去。 然后。他们都看到高楼下地尽头出现了一道人影。朝这里缓步走来。悠闲而优雅。 他们一开始以为是乔世子。因为这里只有乔世子才会用这样地步伐走着。然而那人慢慢走近。他们才现不对。 因为那人走地节奏居然完全一模一样。步伐就犹如计算好了一样。每一步地移动都一样。精准得可怕。而且那个人身上穿地是一身青衫。而不是乔世子惯常所着地白衣。 其中一人出一声惊呼。 那人抬起了头,朝出声音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的目光安静如死水,里面空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你仿佛感觉到他的目光转到了你身上,可是等你看着他,他的眸子里就像根本没有你一样,漆黑深沉得仿佛夜色。 这世界上的东西,就像根本映不进他的眼里,他的心里一样。 就这么一眼,那出惊呼的侠王府高手就感到脑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想要拔刀。然而接下去,他现他根本拔不了刀----因为仿佛一眨眼的事情,等他将目光下移,他现自己已经倒在地上,胸口上一道致命的伤口在涓涓地流着血,他艰难地抬起头,现他周围的所有人都与他一样的下场。 他连兵器都不曾拔出!甚至连对方的出手都不曾看清! 不!他不甘心!那位高手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看向那人。 临死前的那一刻,他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手,突地瞪大了眼睛,如见鬼魅。 那人手中根本没有剑,他手中的居然不过是……不过是…… 倒在地上的七王府高手张着嘴,喉咙像被一只巨手攥得死紧,格格作响,尚余一口气力,却根本说出一句话来,只能瞪圆了眼睛目送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一幕,死不瞑目。 那人根本没有瞧他们一眼,依然缓慢地走着,仿佛他刚才只是轻轻拂了拂额前的,而不是在杀人。 他的脸庞俊美而安静,一身青衣飘荡,但他的眼神却空茫一片,仿佛连天边漆黑的夜色都要被他的眼神吸去。 他闲步走着,有时还抬头望望夜色,仿佛只是在庭院中散步。偶尔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向这里走来,他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来人就倒下了,没有多余的动作----至少根本没有人能看清他其余的动作 一片寂静中,只是听到重物落地的闷响,而听不到其他声音----那些人甚至来不及出一声垂死的呻吟。 那人走了过去,在捆仙阵前停下了,似乎在疑惑这里的摆设,但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停顿不过是一瞬,然后他就踏了进去。 --------------------------------------------------------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 。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_______ 莫渊枫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放在膝盖上。他身上的伤还留着血,但他的神色依然平静,不惊不怒。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会有屏蔽,**用户一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 ------------------------------------------------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面容,他的身材,都是越,可是…… 可是……他怎么可能是越! 他歪着头,开了口,依然是那样熟悉的悦耳声音,语调却像被熨平了一样,毫无起伏:“小珏?” 冷羽珏情不自禁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眸子定在她身上,默立良久。 冷羽珏想要叫他,但是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就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脑中无法思考,手心慢慢渗出汗来。 她没动,他动了。 冷羽珏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手,怎么抽的剑,她甚至连剑影都没有看到。 她只听到一声轻吟,就像乐器被拨弄出一声优美的吟唱。 然后一抹亮光亮起。 那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光。 它甚至并不耀眼,但却蕴含着世界上最夺人魂魄的内核,让人无法抵抗,从心底生出一股想要膜拜的敬畏。 强大到了极致,反而不会刺目,显出一股异样的美来。 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为之神夺! 那一瞬间,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是死死地盯着亮光中越的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竟然要杀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四章 谁人可敌 () 水一般涌动着的隆隆雷声在阵眼上方隆隆作响,犹如)4狂风从西面八方涌了过来,灌得两个人的衣衫猎猎作响。**-www.qianzai.com** 重伤的莫渊枫在狂风几乎站立不住,但是他依然挺拔着身姿,握紧了剑,抬头直视着青衣人。 脚下剧烈震动的大地突然安静了下来,随后,比之前更强烈十倍以上的强烈异光,带着狂啸之声隆隆而起,冲天而上,笼罩了个天地。 在这样的惊世之景中,青衣人的眼神依然空茫而淡定,俊美的容颜在强烈的光芒中被衬得犹如神祇。 他看着莫渊枫坚定的表情,终于开口回答道:“不。”回答之后,他转身便走,没有一丝停顿,步伐依然平稳而缓慢,只留下平静的话语:“因为,你没必要死。” 莫渊枫独自一人被留在原地。他怔怔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勉力提起的真气淤积在胸口,一股腥甜涌上喉间,让他张口就喷出一篷血雨来。他没有擦拭嘴边的血迹,只是看着那人在漫天惊世之光中越走越远,像是要走进那异光中,然后一直走到天际之上。 他想追上再次挑战,却根本没有力气动弹。 这短短十几歩,却好像天与地的鸿沟----那是他身为凡人,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障碍! 那道背影,他永远也追不上! 莫渊枫的嘴边拉起苦涩的笑容,目光中的亮光却没有丝毫减弱,映着天边的流光溢彩,越闪现出光芒来。 他----将会在剑道上永远追寻下去,总有一天,他能追上他的背影,窥得剑道的极点! -------------------------------------------------------- 青衣人循着来路。走出捆仙阵。阵内地动山摇。天地崩催。阵外却依然平静如常。仿佛这短短数十步。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捆仙阵不远处地亭台楼阁中一片安静。那里地所有武林人士都没有现这里地异动。 捆仙阵地所有震动。除了阵内之人。也只有设阵之人能感应得到。 所以。在莫渊枫破除捆仙阵地那一刻。七王爷地人已经赶到! 青衣人踏出捆仙阵地那一刻。那高楼下依然安静。但细细一看。那高楼地周围。树丛地附近。密密麻麻地人站着一排人。将捆仙阵重重包围起来。却又留着一大段距离。 最靠近青衣人地那圈人。手上通通拿着一柄柄长弓。箭簇在夜光里闪烁出异样地光芒。明显都淬了剧毒。 而这么长的距离,无论如何强大的剑,在一瞬间也无法攻击到这么多人! 就在青衣人再走一步,万箭齐,他,退无可退! 但是青衣人,根本不需要退! 就在众人就要放箭的那一刻,只见青衣人手不动,肩不摇,众人只是一眨眼,他就已经不见了,已经架好的弓箭骤然没有了目标。 众人不自禁要出一声惊呼,然而他们却现自己根本无法出声音----仿佛像做梦一样,上一刻他们还拉满了弓准备放箭,下一刻他们就都已经倒在了地上,脖间涓涓的流着血,他们想要开口,却只能从喉咙中出格格的声音。 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那一刻的惊惧! 青衣人空茫的目光只是轻轻扫了地上死犹不信的尸体一眼,眼神平静,仿佛那些人只是一株草或一棵树,不需要多留神一眼。 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在高楼不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赶到的乔瞬游只来得及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青影闪过,眼看着就要消失在眼界,白衣少年下意识叫出了声:“越!” 那抹青影一顿,转过了头。 就在瞧清越面容的那一刻,乔瞬游只感到左边面颊一阵清风拂过,耳边传来一声轻吟,那一瞬间,他知道一定是那个人动了手,但是在那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无法反应。 在看清乔瞬游的面容的那一刻,青衣人的眸子突然微微一动,手中之剑似乎转移了方向,只在乔瞬游的脖间划出了一道血痕,一连串血珠飞溅出来。 等乔瞬游回过神来,青影已经消失在眼界。 那一瞬间,乔瞬游以为自己的已经死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对自己的控制,半跪在地上,慢慢地抚上了脖间的血痕。 满地都是尸体,白衣少年在地上颤抖着,背后都是冷汗,他几乎认为自己就是那些尸体中的一员,然而脖间的痛感却无比真实。 在惊惧愕然之下,一个奇怪的念头却涌了上来---- 这样的高手,不可能失手。 为什么----为什么越竟不杀他! ------------------------------------------------------------ 捆仙阵的异动一传来,灵剑所在处的巧匠就已经得到了消息,但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在迅速传来的消息中,死去的所有人都是被一招毙命,那伤痕细长,是剑气所致,那人手中,定然是一柄利剑! 只要是剑,就必然会被磁石吸引。越强的人,兵器脱手之时心神就越是震动,他的机关,就越可能奏效! 就这样想着,巧匠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脚步声。 轻盈,优雅,而缓慢,有着自己的节奏。 他的背上紧张得出 冷汗,连忙将蛊毒的机关安好,将自己的身影藏在房中。 门蓦然被人推开,一道青影走了进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头顶上一串寒星暴射而出,那道青影好像动都没有动,十余点寒星已全都钉入墙里,响声叮咚,如珠落玉盘。 那隐藏在黑暗中的巧匠已经呆了。 青衣人的出手,巧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看能连剑影都看不清。 可、可是----为什么他出了手,他的剑却没有被磁石吸引?为什么? 青衣人已经跨了进来,淡然的眸子扫过房间。 巧匠的后背上已经冷汗涔涔,只能寄希望于房内的天下至毒----那闻不见,看不着的魂香,已经弥漫在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人一踏入,就会中毒倒地! 然而那青衣人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天下至毒,依然挺拔地站在房内, 巧匠已经有了退意,然后脚步一动,却出了声音。 青衣人轻轻瞥了黑暗中的巧匠一眼,巧匠只觉腹部一痛,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接着青衣人转回了目光,盯着那剑盒。只听一声轻吟,精铁所铸的剑盒硬生生地被那看不见的一剑劈出了一道大口子,接着其他部分也渐渐裂开,露出里面用布包裹着的灵剑。 就在劈开剑盒的那一瞬间,青衣人手中的兵器承受不住强大的反震之力而被折成了两段,但却奇怪地没有出任何铁器碎裂的声音。 那兵器也根本没有受剑盒 那人表情依然没变,随手将手中的兵器丢于地上,抓起剑盒内长条布裹着的灵剑,转身就走。 那工匠撑着最后一口气,向地上的兵器看去。 他想知道那个人究竟用的是什么兵器,居然能不被磁石的巨大吸力影响,让他的陷阱机关功亏一篑! 就在看到地上兵器的那一刻,他恍然大悟,同时,一股不可置信的恐惧和惊骇疯狂涌了上来,永远凝固在他的脸上。 难怪那个人出招完全不受磁石的引力影响! 因为……因为那个人……那个人他的手上根本没有剑----他拿的居然只是一根树枝,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树枝! 他竟然只是用一枝树枝,就劈裂了精铁,破去了所有人的心血与xing命! 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他……他不可能是人! ------------------------------------------------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 萧清山只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背影消失在了阵法中,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这一地死寂的尸体,颤抖起来,仿佛又回到了侠王府的那个晚上。 他再次抬头望着,不由喃喃自语:“他是越……但是……他怎么可能是越!”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全部内容。 见越没有回应,冷羽珏站起身来,感觉到不对,尝试着叫了他一声:“书呆子?” <= 然后,她看到他看她的眼神,猛然一惊。 那空茫而漆黑的眼神,像是自夜色中生出,让人一看就几乎要吸进那深深的黑色中去。 他的一举一动,他的面容,他的身材,都是越,可是…… 可是……他怎么可能是越! 他歪着头,开了口,依然是那样熟悉的悦耳声音,语调却像被熨平了一样,毫无起伏:“小珏?” 冷羽珏情不自禁站起身来,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他的眸子定在她身上,默立良久。 冷羽珏想要叫他,但是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她就仿佛被人点了穴一样,完全不受控制,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脑中无法思考,手心慢慢渗出汗来。 她没动,他动了。 冷羽珏根本看不清他是怎么动的手,怎么抽的剑,她甚至连剑影都没有看到。 她只听到一声轻吟,就像乐器被拨弄出一声优美的吟唱。 然后一抹亮光亮起。 那是任何言语都无法描述的光。 它甚至并不耀眼,但却蕴含着世界上最夺人魂魄的内核,让人无法抵抗,从心底生出一股想要膜拜的敬畏。 强大到了极致,反而不会刺目,显出一股异样的美来。 美得惊心动魄,让人为之神夺! 那一瞬间,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只是死死地盯着亮光中越的脸,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竟然要杀她!(,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五章 谁死谁活 () 抹光似乎自天际流泻,整个牢室震动起来,仿佛要被)7噬。(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就在那惊世之光下,冷羽珏身后的墙壁一震,突地出现裂痕,然后慢慢剥落下来,然而,居然有亮光自缝隙中迸出来。 那光,与青衣人的剑光几乎同时亮起,待得墙壁完全剥裂下来,一大半砸在冷羽珏的身上,虽然将她砸伤了,却也将她身上埋入地中的锁链也砸得松动了,冷羽珏咬牙一扯锁链,向旁顺势一躲,在千钧一之际避开了墙壁里面骤然倾泻而出的亮光。 那墙里的光竟然可以与那抹惊世之光相抗衡,而且----而且那光,居然与青衣人手中炸出的光亮一模一样! 就好像,墙里有另外一个青衣人在同时使出了一模一样的剑法。 在那一瞬间,冷羽珏与青衣人都瞧清了墙后真正的摆设:那是一面完全镶在墙后的巨大镜子! 青衣人所使出的惊天剑气全被吸进了那面巨大的镜子里,然后光芒竟然从镜子中折射而出,直直向青衣人反射而来! 那抹犹如神迹的光照亮了青衣人俊美的脸,眼看着就要吞噬青衣人。 他挺拔着身子迎着那片光芒,竟然没有动。 之前他的动作就像预先算好了一样,精准得可怕,无论是出手亦或杀人,甚至走路,都有着一种奇怪的节奏,没有一丝浪费。 他一击必得,绝然不会做额外的动作----更不会躲避!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那片光芒渐渐消逝。冷羽珏抬头看一眼。那一刻。她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该更加紧张。 那青衣人居然还站立在原地。没有一丝异样。 原来青衣人站得偏。那光亮经过擎镜地折射之后角度又出现了些许偏差。那片光芒竟然就这样擦着他地手臂。直接轰到了青衣人身后地牢房墙壁上。 墙壁应声而倒。整个牢房摇晃着。天花板上有细碎地杂物纷纷掉了下来。 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地灵剑从青衣人地怀里掉到了地上。他地左手臂流出血来----那轻轻地一擦。竟然在他地右手关节上擦出深可见骨地伤口来。绽开地皮肉看起来极为可怕。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地伤口。那原本空茫得容不下一物地眸中微微一动。右手缓慢地抬起。抓住了左手关节上。脸上没有流露出痛楚地表情。竟然流露出些许好奇。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地感受。 “擎、镜。”青衣人的目光从自己的伤口抬起,盯着那镜子,又转到冷羽珏身上,嘴边突然一弯,竟然笑了起来----熟悉的眉眼微微弯起,看起来有了些人的气息,不再像一个空白的面具,看上去像极了平时的越。 冷羽珏看到那熟悉的眉眼,才真正松了口气,开口道:“越,你究竟----”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突然现她错了---- 他的目光不再空洞,他不再面无表情,他是在笑,可是完全没有越温柔的意味,带着极冷极冷的憎恶,那笑容冰冷而毫无生气,让人惊怖的同时又因其俊美的容颜生出一股诡异的美感出来。 他慢慢抬起手,那惊心动魄的光芒再次亮起,直冲冷羽珏而来! 那镜子中的亮光也跟着亮起,而青衣人就想没有看到一样,依然出了手----他居然拼着被镜中之力反击的危险,也要杀了冷羽珏! 地上的灵剑仿佛感应到什么,开始剧烈的震动,包裹着它的布被震了开来。 然而这次冷羽珏不再麻木,有了动作。电光火石间,她拔出了地上的灵剑。 那摇摇欲坠的牢室里骤然亮起了三道强大的光芒---- ----“轰”! 守在地牢外的萧清山只听一声轰天巨响,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 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 冷羽珏躺在青衣人的臂弯里,几乎看不到胸膛的起伏,不知死活。 萧清山的脑中“轰”地一声一片空白,所有的恐惧都迅速褪去,一股另外的惊恐和愤怒在脑中咆哮起来。 他……居然杀了她! “越,你居然敢杀她!”少年疯一样地冲了上去,被前面一排属下死死扑住,他不要命地冲那道背影吼道,“你***居然敢杀她!我都不敢伤她!你居然敢……” 他极力挣扎着,绷带,仿,他红了眼,浑身浴血,凶狠犹如恶鬼,喉咙已经嘶哑:“越!”萧清山的声音带着狂怒和浓重的绝望,道:“你有种杀了我呀!你连我都杀了好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六章 逼问 () 他?青衣人为何会这么说? 那一瞬间---- 青衣人出手之后,那惊世之光朝冷羽珏铺天盖地而去,同时镜子中反射出一模一样的光,向青衣人扑去。$*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在光芒中,冷羽珏出手如电,抽出了灵剑。青衣人看到灵剑,好似一惊,手上不由微微一偏----第一次,他的动作出现了躲避的意识。 然而,冷羽珏手中的灵剑却并不是朝青衣人挥去的----她抽出灵剑,却回身向镜子劈去! 那一瞬间,灵剑卷起强大的白光,与镜中反射过来的惊世之光碰撞在一起,出轰天巨响,有一圈看不到的强大劲气从撞击点荡漾开去,撞击着整个天地。 就在那千钧一的一瞬间,她用她仅剩的自保之力----帮他挡住了所有从镜子中反弹回来的剑光! 撞击之后----灵剑,居然能承受那无人可挡的剑光,没有出现裂缝。 然而握着它的冷羽珏却没有这么好运,灵剑勉强卸开大半她的前方的剑光,然而那剑光只是一阻,然后仍然朝她扑来,她的背后,青衣人真正的剑光杀到! 就算青衣人最后偏了下手,没有冲她的心脏而来,而是选择擦过她,然而那强大的剑气依然贯穿了她的肋下。 如果不是青衣人以一种快速到非人的速度,将她从两道剑光的夹缝中拉了出来,恐怕她就会当场毙命。 所以青衣人才会这么问----“你为什么救我?” 在他怀里气若游丝地红衣女子听到这句话。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咳出了不少鲜血。她费着力气抬起头。眼神狠狠地瞪向青衣人。若是平时。那眼神中定然会带着冰冷地杀气。但是如今地她虚弱至此。眼神中锐气不由大减。 她地嘴唇动了一下。青衣人低下头。想听清她地话。 “谁他妈地要救你了?我本要杀你----”她地声音微弱。却依然带着恶狠狠地口气。“只是手滑了。” 青衣人低头看着她。空茫地眼神又回来了。没有平时地聪慧灵透。俊美地脸上带了点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似乎响起了什么声音。他抬起头。向四周看去。 冷羽珏的视线渐渐模糊,再也撑不住,慢慢闭上了眼睛。 然后她感觉到热热的气息柔软地缭绕在耳边,温柔的语调仿佛就在耳畔,却又遥远得像在远方:“小珏。” 就在听到那若有似无的轻唤声的时候,冷羽珏完全滑入了黑暗中。 周围一片黑暗,恍惚间,她觉得她又回到了那悠长的洞穴中,呆在师父旁边。这几年的遭遇不过是一场幻境。她不曾拿出灵剑,不曾进入中原,也不曾路过江宁,更不曾遇见那两个人。她依旧还是最初那个冷漠少女的模样,无所牵挂,随心所欲,无法无天。 又或,她还呆在戚侯府的牢房里,后面的一切不过是她睡得太长而扭曲而成的一个噩梦。 只要醒来了,她就会现自己还呆在那牢房里,饿了就吃,累了就睡,除了要应付那个奇怪的老头,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闲下来,她或许能够猜测那两个笨蛋男子是不是又在毫无意义地争吵,是不是在试图营救她?然后等她出去了,她就可以带着冷笑嘲讽他们两个的没用,引来少年的抗议或书生的苦笑。 然而----然而---- 她真的知道什么是梦?什么是真实么? 周围的黑暗扭曲起来,犹如荡起了涟漪的湖水,映出了另外一幅画面。 画面的中央,是一棵柳树,一位长相秀气的少年安安静静地坐在树旁,一动不动,也没有出声音。 她突然明白这是好几年前,自己在江宁碰到少年越的情景---- 她静静走了过去,那少年好看的眉眼映入自己的眼帘,走得近了,才现少年在哭,他努力地睁大眼睛,但眼泪依然不断从眼睛里滴落出来。 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背,宁愿把自己的手咬得鲜血淋漓也不肯出一点声音,安静得几乎要被人忽略过去。 当时的她想,这个人怎么如此别扭,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为何难过,却还要这样为难自己? 那个少年,在当时其实比她还大。然而,莫名其妙地,她一向刚毅的心突然间柔软得不可思议,她突然有股冲动,想要上前抱住这个默默流泪的少年。 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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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为防盗版,**用户两小时后刷新页面可看到全部更新。 “你之前是不是在骗我?”冷羽珏干脆地开口,声音微弱,然而越依然听得清楚。 于是,那温柔如水的眼神起了涟漪,带着她不懂的悲伤和伤痛,良久,他开了口,回答:“是。” “啪!”突地,冷羽珏甩了越一个巴掌,越不避不闪,挨了个正着。 这一巴掌几乎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她低下头开始咳血,绑在身上的绷带开始渗血。 <=,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躲了开来。 他轻声开口,带了点急切,道:“别用力,别 他居然还敢这样说? 冷羽珏心中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忍无可忍道:“闭嘴!”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气得几乎抖。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在这一切之后,还假装什么都没有生过,装着从前温和 而自己----该死的为什么对着他这样温柔的面具,却根本无法真正地痛下杀手? 她根本就是个傻瓜! 或许,这就是她为什么会不断被骗不断被害的原因。她***都是咎由自取! 她从来都忠实自己的想法,她想要相信他,她愿意相信他,所以无论萧清山说什么,无论证据有多么明显,她对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甚至到了刚才他承认之前,她都愿意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之前的那个人不一定是他----然而最后证明,这根本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 冷羽珏的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一字一顿:“骗子。” <=|一样,眸子一瞬间流露出极度的痛楚。 他闭上了眼睛,半晌没有说话。 然后他终于抬头看她,眼神黯淡得几乎要融入夜光中去,偶尔流转的水光像是泪,但是那不可能是的,不是么? 他是永远镇定从容的,永远完美无缺的,永远不动声色的,越。 他轻轻道:“我不是个好人。小珏。但是我从来不想伤害别人。从来不想。” 冷羽珏闭上了眼睛,不愿在去看他貌似无辜的脸庞,不愿听那温柔关切的语调。 那张脸和那些话都是有毒的,织成密密的网把你包裹进去,挣脱不得。 不要听不要看不要想----这个人是骗子!不要相信他! “小珏,我告诉你实话吧。”冷羽珏想要捂住耳朵,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越的声音依然传来过来,带着她不懂的决然:“其实……我不叫越。我真正的姓,是南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七章 心灰意冷 () 羽珏猛地抬头看他。$*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她知道他在骗他,但是她没有想到----他居然一开始就在骗她,甚至……甚至连名字都是假的! 那一瞬间,冷羽珏的脑中一片空白,脸上褪去了最后一丝颜色,惨白如纸。 <=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真正的名字,叫做南宫越,字羽伤,羽翼之伤。” 说着南宫越的时候,越一向淡定的眼神里带着执拗,仿佛那个姓中有着特殊的含义,但是冷羽珏不懂。 她只是知道,他从名字开始,就是一个谎言。 她哑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你又从哪里学来的武功?” <= 那股淤积在胸膛许久的愤怒和委屈猛然间爆出来,冷羽珏猛地起身吼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冷羽珏这一动扯到了伤口,血色马上蔓延上纱布。越一惊,立刻扑上去压住她的双手:“小珏,别动!” 冷羽珏想看到仇人一样红着眼睛挣扎要推开他:“滚开!” <=衣服。 她不顾自己的伤势,拼命挣扎着,目眦尽裂,吼着:“你究竟想要什么?” 一向温和地越看着她身上地血越来越多。居然火大吼回去:“我想要你好好地!” “收起你地谎言吧。”冷羽珏大笑一声。狠狠往床地一旁吐出一口鲜血。冲他继续喊着。嗓子嘶哑:“你他妈地为什么要跟着我?灵剑?我都已经给你了。你他妈地还想要什么?” <=意味:“是我地错。那是我地错。小珏。你地情况还不稳。你不要动了好不好?” 见冷羽珏犹自挣扎不休。他突然大吼了一声。“冷羽珏!”越地声音带了冷意。“冷羽珏!你什么时候为了别人地错误来惩罚你自己了?你没有错。不要做这种软弱之态!” 冷羽珏蓦地惊醒。冷下了眼眸。不再挣扎。越看她不再动了。松了一口气。立刻低头查看她地伤势。不敢抬头看冷羽珏地眼神。 这个人。与萧清山不同。他永远聪明。永远冷静。他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才是人真正地软肋。 她下不去手杀他。然后她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冷羽珏的力气一下子被抽空了,闭上了眼睛。 他不姓,姓南宫。 他的字不是语觞,是羽伤。 他会武功,还是无人可敌的惊世之剑,一剑便可让她丢盔弃甲。 他不是无家可归,他不是无父无母。 他说的话是假的,他的名字是假的,他的整个人都是假的。 她看着他,一眨不眨,一动不动。 她平生最恨欺骗和背叛,之前萧清山背叛她,她暴跳如雷,并绝不原谅。 可此时,她只是觉得倦,倦得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懒得去计较一切,懒得去想一切。 所以她只是看着他,慢慢道:“所以,你说的话是假的,你的名字是假的,你是假的。是么?你还有什么东西是真的?” 不是质问,只是询问。没有怒气,语气淡得像是要散入风里。 他看着她,不说话,直起身来,青衣随风飘起,仍是那样温和清淡得像春日的一抹轻烟。 可就连这温和,也是假的。 半晌,他垂下头,道:“可是,你是真的。” 她笑了起来,斩钉截铁地道:“可是,我不是你的。” 他也慢慢笑了起来,苍白虚无得像会化在空气中:“那么,我就什么都没有了。哪有什么真假。” 后来,他说了什么,她听不太清,也记不太清了。 到了最后,他说,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不知道是越,还是南宫越。 他说,我没有骗过你。至少,我从来没想过骗你。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扮演越。因为如果再没有人记得我的真实,我怕我自己都会忘记…… 真实?什么是真实?那个在柳树下无声哭泣的少年是真实的么?那个温柔地微笑的书生是真实的么?她想要相信,却已经不再相信。冷羽珏突地笑了,她问:“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他愣愣地看着她,慢慢抿起了嘴,消瘦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极度痛楚的表情,垂下眸子,不再说话。于是她明白了他的答案。她冷漠地想着,哈,真好。这 有借口也没有理由再自欺欺人了。如果他真的答了)自己会不会愚蠢到真的再次相信他。 她捂住了伤口坐起身来,冷冷的眼神没有离开过越。越不安地看着她,却没敢再次上前将她压住。 冷羽珏下了床,脚下一麻,险些撑不住身体,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越连忙想上前扶她,却被她躲开。冷羽珏半跪倒地,喘息了一会儿,才咬着牙重新站起来,拿走了桌上的灵剑,朝门外走去。 <= 冷羽珏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想要拿走灵剑?好啊,要拿你自己拿,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 <==是为了你。小珏,你的伤……” 冷羽珏没有理会他,继续往门外走。 <==,冷下了声音:“冷羽珏,你不能走。你给我留下来!” “想下我?那杀了我吧”冷羽珏面无表情,“反正你的武功比我强不是么?” <=: “你武功强,我认输。但是,我已经不想再听到你说话,不想再看到你了。”冷羽珏漠然道,转身就走,步伐有些踉跄,但她尽力走得若无其事,只给越留了一句冷冰冰的话、 “后会无期,南宫越。” 越就这样站在门口,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决绝而虚弱的背影一点一点地消失在眼界。他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被这一幕给灼伤了一样,不愿再睁开。 他背对着那人,半天没有出声,突然回,猛地将头埋进身后那人的肩头,就不动了。 那人僵住了,半天没有动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会说,就不要说了。”越的声音仍然很冷静,可是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显露出了他的脆弱。 那人也就不说也不动,任他这样靠着,突地,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他眉头也没皱一下,仿佛没有感觉到一样。 <=紧绷僵硬得犹如石块,谁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那人默然了许久,终于开了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 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 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为防止盗版,部分内容屏蔽,请**用户几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全部内容。另外征集命题番外,想看什么内容的番外,请到**书评区留言。近期公众版将会更新番外。(,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八章 不白之冤 () 个月以前,江陵士人客栈以及江陵武林大会的大火在+|起轩然大波,然而谁都没有想到,这只是一场暴风雨的序幕。(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接下去的一切,就如同敲得越来越快的鼓点,让人喘不过气来----夏口之乱,乔苏之战,朝廷势力渗入江湖,霁云阁阁主身死,林北青身死……狂风暴雨袭来,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骚动不安,却不知道这场风暴从何而来,又是目的为何。 等到乔瞬游以共同商讨对策为名召集所有武林同道的时候,很多人都以为,理清这些乱麻一样的动乱的时候到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场武林大会,将所有的一切推向了一个新的**! 接下来的一切,推翻了所有人曾经的想法----那个被霁云阁追杀的神秘少年萧清山在武林大会上现身,说明自己的身份,震惊四座----他居然就是侠王府新上任的萧少爷! 他接下来的说的真相,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应接不暇---- 原来霁云阁就是这一切动乱的主使,他们背叛侠王府,并祸害武林,领张天还企图用假死来造成新的混乱! 少年在殿中慷慨陈词,众人半信半疑,但就在一切还未明了 究竟是谁,或是哪些人,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居然会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而那侠王府所谓的新掌权人,究竟是死是活? 整整七天之后,侠王府的萧清山终于出面,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江湖势力重组,混战开始,暴风雨越急促,所有人仿佛突然找到几个月来累积的疑问的答案,疯狂地投入了剿杀霁云阁的行动中,好像只要杀光了他们,这场江湖动乱就结束了,不愿再深想。虽然江湖上不少人质疑萧清山的说法,因为上个月死的人以及武林大会晚上那些被一招毙命的人不可能是霁云阁杀的,霁云阁的实力还没有到这个地步。但是这些声音在众意下却显得无比微弱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这场就像一场江湖陷入了真正洗牌地阶段。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 |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这场就像一场江湖陷入了真正洗牌的阶段。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这场就像一场江湖陷入了真正洗牌的阶段。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女子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眼神中却有尖锐的凌厉之气,仿佛要刺破空气,朝冉晓岑直直射来。 那满不在乎的冷傲神气,冉晓岑十分熟悉。 冉晓岑不敢置信地叫出声来:“是你!”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上前毫不客气地一把捂住冉晓岑的嘴巴,嫌恶地一撇嘴:“找死么?闭嘴。”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冉晓岑愣愣道,几乎忘记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我……我们还曾经害过你。” 冷羽珏懒洋洋道:“你们的确很讨厌,你以为我想救你们?”她声音一沉,“但是,我知道那些事情绝非你们所为。” 冉晓岑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这三个月,霁云阁的所有人都莫名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然而到了现在,他们才恍然大悟,那个圈套居然就是那么所效忠的萧少爷设下来的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小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3时可看到今日全部更新 “某些人,做得实在太过了,惹恼了我。”冷羽珏目光极为复杂,却带着让人心惊的狠绝和疲倦,不复原来的洒脱,却更加锐利,“全江湖都要追杀你们霁云阁,而我冷羽珏偏偏要帮你们!” 她一笑,冷硬的线条舒展开来,让人无法直视的傲气在她的嘴角边闪耀,但是却冰冷无比:“萧清山要杀你们毁灭证据?看他有没有本事杀了我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卷 第一百零九章 戏中人 () 清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开始怀念那几个月。$*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那几个月颠沛流离,一路逃亡,狼狈至极,他不再是侠王府高贵的少爷,而恢复成浪迹江湖的落魄小子,而且他心怀秘密,惟恐自己露了什么破绽,让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时时刻刻都紧绷着神经,疲累无比。 当初的他只是以为,这是他一生中最危险也是最关键的一场骗局,但是他却入了戏,再也挣脱不出----那只是一场骗局,他却在骗局里说着真话,在戏里演着最真实的自己,或笑或怒,或喜或悲,待戏落幕了,他独自一人站在台上,茫然无措,带着戛然而止的愕然。 戏中他与他们是同伴,是朋友。他与书生互相斗嘴不休,对女子讨好卖乖,像一个恶毒又顽皮的孩子,可以任xing地耍着自己的脾气,可能会被两个同伴嘲笑回去,但是他知道,那是一种无声的包容与信赖。 日子过得太快,变故接踵而至,他无暇去分辨自己的感情,只能按着预先安排好的台本一步一步走下去。 然而,台本超出了他的掌握,他险些被踢出局,就在这时,她救了他,让他忘记了已经写好的台词。 他第一次兴起要停止这出戏的念头,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他任xing自负,觉得他可以两兼顾,既不实际伤害到她,然后又达到目的。 戏里的**来了,他却痴了,不愿再进行下去,他做了台本中没有写的事情----他要放了她! 是他编写了这出戏,他可以改变结局! 但是她用一抹刀光将所有的一切都斩断了---- “我杀了萧少爷,这件事你能帮我脱罪么?”她大笑,笑得他的眼里一片血红。 黑暗中。他绝望地想抓住最后依次机会…… “我赌你不会原谅我。” “……我输了。” 她地目光透着浓浓地恨意。永远地凝固在那一片黑暗中。 戏已落幕。 他永远被留在了一片黑暗地台上。 萧清山蓦然惊醒,胸口犹如一块巨石压住,喘息着几乎呼吸不过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立起身来,现自己抱着一堆侠王府的账簿就这样窝在榻上睡着了,手上毛笔上的墨水还沾得身上的衣服到处都是。 萧清山万分恼怒,连忙把账簿放到一旁,然后将毛笔丢开,手慌脚乱地整理自己的仪容。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少年心情极其恶劣,索xing将手中账簿丢了出去,正好砸在门上,吼道:“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要打扰我!” 那属下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犹豫地开了口:“少爷,乔世子来了。他说,有事与少爷相商。” 少年翻了白眼,冷冷瞥了门外的人影一眼,恶狠狠道:“跟他说小爷我没空!”现在他的事情尚且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心情去理会他乔大世子。反正依照白衣少年那xing子,纵使不悦,也不可能破坏侠王府和七王府的盟约。 等了半天,萧清山重新抬起头来,现那道人影依然在,不由冷笑起来,带着危险的意味:“你听不懂我的话么?” 那属下躬身行礼,再次开口道:“乔世子说,如果少爷不愿意见他,就让属下替他传一句话。” 这乔瞬游,搞什么花样。萧清山烦躁道:“什么话?” “乔世子说,他有冷羽珏的消息了。” 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的所有内容,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多见谅。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的所有内容,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多见谅。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的所有内容,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多见谅。为防盗版,部分内容屏蔽,**用户三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日更新的所有内容,如果给你带来不便,请多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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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两场武林大会,就像一场动乱的开始与结束。$*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自江陵凌家堡那场大火开始,就像点燃了炸药的引线,接踵而来的夏口乱雪堡之战给混乱加了温,接下来一个月,江湖上众多武林高手的神秘死亡更是彻底引爆了这场动乱,最后,到扬州侠王府武林大会,那一声声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的真相犹如惊雷,在江湖上掀起了轩然大波,却也为这场奇怪的动乱画下了休止符。 后面全江湖对霁云阁的追杀,只能算是混战之后的余韵,算不得什么。自古邪不胜正,霁云阁的阴谋,在全江湖的合力剿杀下,自然不能再为祸江湖。 那晚,那道可怕的青影仿佛人间蒸了一样,五年来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那一夜不过是侠王府的一场噩梦,江湖的错觉。那位曾经名震京师的才子靳语觞也没有再出现在朝堂,皇上暗中派高手查探,却仍然毫无音讯,仿佛这位书生已经从人世间蒸了一样。 霁云阁解散后,这江湖上,没有人再死于红袖添香,这更让众人对萧清山的说法深信不疑。 混乱之后的五年,江湖势力对比产生了剧烈的变化。 曾经一时无两的侠王府在被众人围攻之后,重新崛起,掌权人萧清山少年英才,态度谦逊,身为受害,还倾全府之力为各个在混战中受损严重的门派奔走补偿,获得大家地一致好评。而后萧清山在霁云阁一事上的雷厉风行,以及为人处事的巧妙手段,也让众人刮目相看。初次之外,三年前,萧清山竟然凭巧力赢过了古星翰,打败了萧南风,自此之后更是声名大噪。在他的带领下,侠王府在白道上隐然有超过凌家堡的声势。 而在另一边地江陵凌家堡,凌清扬重伤修养,除了一些重大事件,其他大多事务都落在凌落莹等一众凌家堡小辈身上。众人本以为凌家堡自此会大不如前,没想到凌落莹居然把凌家堡打理得井井有条。大家这才现,在任xing刁蛮的外表下,这位红衣大小姐处理事情也老辣练达,纵使脾气依然娇蛮,却绝非无能之辈。 但就算凌落莹再怎么极力挽回,面对风头强劲的侠王府,凌家堡也难掩颓势。 通常被武林人所推崇的蜀山派,这五年来更加隐匿,除了与紫羽宫的一些纠葛,不再参与江湖的争斗,只是偶尔下山修道收妖。之前还能在江湖上见到蜀山派大师兄莫渊枫地身影,而现在他几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江湖中唯一的好友萧南风对此也只是沉默。 夏口那头。乱雪堡虽然解散。却留下了大笔地财富和苏门遍布中原地生意。原本众人以为。乔瞬游赢了夏口之战。自然而然会一并接手过苏门生意。没想到苏门地林老板竟暗中藏了一手。早已使苏门生意与乱雪堡脱离了关系。并将乱雪堡大批地财富与暗门之人藏起。乔瞬游白白花了那么多精力赢得夏口之战。却没有得到什么便宜。反倒惹上了一身麻烦。然而。乔世子地麻烦还不只这一件。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一向合作无间地七王府和侠王府出现了嫌隙。乔瞬游与萧清山大吵了一架。然后拂袖而去。七王府与侠王府地合作自此破裂。不再来往。 另一方面。江湖上却隐然崛起了另一股隐形势力。暗暗操控着江湖。还在暗中帮助冷羽珏保护霁云阁。有人猜测很可能是苗疆地紫羽宫。 冷羽珏一人一剑。庇护了所有幸存地霁云阁杀手。甚至还独闯凌家堡地禁地。带走张天。成为江湖悬赏最高地公敌。 五年来。冷羽珏地行踪成谜。没有人能够说清楚她在哪里。但是关于她地传说却越来越多。 传说中。五年前。正是她教给霁云阁红袖添香。才让他们为祸江湖。 不知道何故。五年前从侠王府逃走地时候。她身受重伤。武功已经废了大半。 传说中,她得到了苗疆的神秘教派紫羽宫的全力支持,才能将霁云阁的残余分子带到了苗疆。 传说中,三年前,她一人劫走张天,正好与风头正劲的侠王府少爷萧清山对上。萧少爷险些被杀,冷羽珏却放过了他,并与他说了一句话。所有人都想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只要提起这件事情,萧清山便脸色铁青地三缄其口。所以那些话,只有萧清山知道。 当时,他被她砍得浑身是伤,也依然紧紧地抓着她不肯放手,于是那女子冷冷问他:“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你有什么资格背叛?你有什么资格挽留?你又有什么资格,不放手! 萧清山猛地收回了手,脸色煞白。 冷羽珏收回了剑,声音冷森森得渗人:“ ,等你愿意说答案了,我欢迎你来找我。” 羽珏羽珏羽珏…… 五年来,他总是看到她地背影。他想喊,却胆怯得张不开口,说不出话。 因为,从头到尾,背叛的,都是他。 胸中酸涩之意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萧清山在黑暗中猛地起身,喘息着,茫然盯着一旁的窗口,半天才回过神来,苦笑笑,索xing起身下床,坐在桌旁斟酒,窗外的月光倾泻而下,流连在他英俊的脸上。 五年过后,他地脸上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硬朗地轮廓衬着曾经俊秀的眉眼更添一丝英气,英俊而漠然,眼神讳莫如深,阴晴不定,看起来极不易亲近。 他看着酒杯中自己双眸地倒影,又冷又沉,与五年前的少年判若两人,不由苦笑了笑,将满杯苦涩一口咽下,知道自己今晚再也无法入睡,索xing披上衣服,燃起蜡烛,开始随手翻看属下送上来地东西。 他翻得有些漫不经心,眼角瞥到一处,却不由顿了顿,从中抽出一封材质特殊的信封来,信封上写着“萧小王爷敬启”。 萧清山皱起来眉头,他已经和那些下属说过,来历不明的信件让他们自己拆开来检查后再给他,而这封信边缘上的火漆完好,明显没有被动过。他锁紧眉头,从旁抓起一件外衫套住手,小心翼翼地将信打开,信上的内容很简单: 西南太华清, 未必如故山。 问君能继不, 越女天下白。 诗歌本身是由四古诗的断句所凑,意境不匹,十分别扭。萧清山注意到左边竖排连起来是“西未问越”,右边是“清山不白”,手下不由一紧,眯着眼睛往下看。 诗的旁边又写了几行字,是几个地名。 江陵丁冬,江夏凌落莹,夏口苏门,随州冉晓岑,洛阳七王府,扬州侠王府。 除了戚侯府没有之外,正好……正好是五年前萧清山布下骗局之时利用到的人和地方。明显写这封信的人对五年之前萧清山布下的计划了如指掌。萧清山的目光闪过一道狠厉的杀气,脸色铁青,将信拍在桌上,正好露出了这封信的最后一行字:“夏口,杀人庄,候君大驾。” 下面没有落款。 杀人庄……萧清山眼睛一眯,为什么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 寄信的这个人是谁?他又怎么会知道五年前的事情? 西未问……越? 难道是他?萧清山一僵,脑中出现那抹令人恐惧的青影,心脏开始狂跳起来。他皱起了眉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再次扫了一遍信上的内容,冷静下来思考。 这封信明显是用诱饵来引诱他去夏口,进入陷阱。越已经整整失踪五年,就算此时要出来,想要找萧清山算账,以他的武功,侠王府根本挡不住他,何须要大费周章地送这么一封信? 要是越就是想要引他过去,那么以那书生的聪明才智,会选取更加巧妙而不露声色的方式,而不是采取如此外露而挑衅的愚蠢方式。而且……萧清山撇嘴冷笑,这么烂的一诗,不可能是那位在文字上吹毛求疵的靳越写出来的。 但是,如果不是靳越……那又是谁? 五年之前,谁还对的他的计划这么了解? 七王府的人?乔瞬游?萧清山轻点纸上夏口这个地点,考虑了一下,摇了摇头,如果乔瞬游想要害他,绝对不会选夏口。自从五年前夏口之战之后,乔瞬游再也没有在夏口多呆过一天,他对那个地方有一种近乎偏执的排斥,萧清山觉得就算死,那位白衣公子恐怕也不会把地点安排在那里。那么……究竟会是谁? 不管这封信的主人是谁,此人必除! 萧清山的眼睛眯起,心中盘算着,露出狠辣阴郁的神色。掌权五年以来,他早已非当年那个青涩狼狈的少年,虽然为了维护侠王府好不容易重新建立的声望,这些年萧清山极力收敛,但领教过他狠辣手段的人,都对这位看起来善良无害的萧少爷十分忌惮。 他收起信,头也不抬地冲门外叫了一声:“来人啊,把易容的东西都给我拿来!” 为这该死的侠王府做牛做马了五年,也该是时候出去走走放松放松了。 萧清山的嘴边勾起一道狠辣倨傲的冷笑,隐隐带着跃跃一试的兴奋。月光下,他舒展开的眉目显露出这些年来未曾褪去的孩子气。 哼,不管你是谁,如果想玩,小爷就陪你玩! 只要你玩得起!(,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一章 七人会 () 口,一向晴朗的天空此时灰蒙蒙的一片,犹如一帘巨布幔。**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天地间一片寂静,突地,那灰色的布幔裂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像是被一把凌厉的刀光劈过,里面的白光倾泻而下,瞬间照亮了大地,然后又迅速恢复一片黑暗。 接着,轰隆隆的雷声从布幔后面传来,然后滂沱的雨点跌碎在地面,化成一滩滩泥浆水洼。 夏口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在泥泞的路上拖出一道蜿蜒的痕迹,然后停在一座庄园前。 自马车上跳下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随手从旁戴上斗笠,在雨幕中抬起头看着庄园的牌匾,那金漆的牌匾上刻着三个字:“杀人庄”。 庄园很大,自女子的角度,看不到连绵围墙的尽头,但非常奇怪的,如此大的庄园,除了头顶上的牌匾是金漆的,大门漆成了白色,其它的一切都是由黑色砖块堆砌起来的,在雨幕中古怪得透着一丝诡异。 女子上前几步,现庄园前居然没有人看守,嘟噜了一声,上前拍了拍门,门内没有任何应答,她翻了个白眼,傲慢喊道:“凌家堡大小姐凌落莹。” 这下有了回应,却不是从门内传来的,而是自凌落莹的身后。 “小莹?”微微诧异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凌落莹猛地转身,正对上一双平静而温和的双眸。 凌落莹的眸子微微一缩,顿了顿,展开了笑容:“萧大哥。” 来人正是萧南风,他在屋檐收起手中地油纸伞,冲她微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笑得十分平静。举手投足十分自然。然而凌落莹地眸中却微微闪过一道异色。转过头瞪着大门。抱怨道:“我在江陵收到一封古怪地请贴要我来这鬼地方。我一时好奇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连个应门地人都没有。早知道我才懒得过来。” 转身抱怨着。凌落莹却微微低下了头。眸中闪过地狠辣狡黠与那张漂亮单纯地脸毫不相称。带着冷酷地坚毅之感。 是地。这位看起来是凌大小姐地人。正是萧清山。 萧清山本想打扮成萧南风或莫渊枫。但是经过冷静下来地慎重考虑之后。他还是决定打扮成凌落莹。 一来是大大降低了被认出地可能。没人会想到他堂堂侠王府地当权人居然会屈尊易容成一个女人。还是五年来他公开表示过并不喜欢地凌落莹(萧清山愤愤想着。别让我想起那该死女人地歇斯底里地争吵)。二来。女子在一般人眼中是弱。容易被忽略。这也给了他向别人下手地机会。 这些年萧清山从少年长成了挺拔地青年。身高自然比女人高了许多。好在凌落莹身材高挑。萧清山当初为了学易容在缩骨术上也下了功夫。所以打扮成女子看上去倒是毫无破绽。只是他理智上虽然知道这个是一个最好地选择。但是心里又想起五年前冷羽珏地嘲讽。暗地里恶狠狠地不知道骂了几次。颇为不甘愿。 萧清山感觉到说话地时候,萧南风正在背后盯着他,他心中有一种古怪的感觉窜了上来,那种感觉,很熟悉。而那种熟悉,却不是属于萧南风地。 萧清山一股尖锐的直觉涌了上来,他觉得身后这个人,一定不是萧南风,但是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证明。不安的感觉扯紧了喉咙,萧清山不知道背后这个“萧南风”是否看出了自己的易容,他下意识地再次拍了拍了门,故意用女声生气地喊着:“喂,有没有人啊!搞什么鬼,大老远地把本小姐请来,却这样怠慢?” 萧南风正想说什么,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他瞬间绷紧了神经,盯着门后。 门泻出了一条缝,从门后露出了一张脸。门内人朝他们点了点头,将门打开了些,示意他们进来。 萧清山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这个人长得平凡无奇,身高较一般男子为高,但是身材消瘦羸弱,仿佛撑着那身破旧衣衫只是一副空荡荡的股价。 见萧清山和萧南风进来之后,那个人转身就走,回头示意他们跟上。萧清山哼道:“喂,你们就这么对待客人的?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那人又走了几步,踏入雨里,回头安静地看着两个人,似乎在等待着他们走上来,没有回答。 萧清山皱起了眉头----这个人,安静得太不正常了,这个时候,无论如何都应该说话了才是。 见两人没动,那人笑了,使得面无表情地脸透出了几丝友好之意,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了摇头----竟然是个哑巴。 萧南风地眸中闪过一道怜悯,忍不住轻声问道:“你是谁?” 瘦弱侧头想了想,举起手来在空 ,萧清山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写字,凝神再看,“顾晓贤”三个字。 哑巴顾晓贤!“凌落莹”和萧南风的脸色同时变了。 顾晓贤是刘洋地同门师兄,而且他奇门遁甲的造诣要高出刘洋许多。虽然顾晓贤自小就是哑巴,但是他从十年前就是江湖上地传奇,十五岁就曾凭一己之力破下困龙阵,封了锁神阵,轰动一时。五年之前七王爷花了大价钱用来困住青衣越的锁神阵,就是他布下的。 没想到,那位江湖传奇居然只是如此普通的瘦弱之人。 萧清山的脸色变了,“她”的语气也变得恭敬:“是前辈请我们来的么?” 顾晓贤平静地摇了摇头,继续比划道:“我也是客人,比你们先到。” 他又摇了摇头,没有透露更多,转身走了。等萧清山和萧南风跟上去的时候,萧清山才现顾晓贤的一只腿已经~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在泥泞的小路上拖出一条道来。 萧清山拉下斗笠,遮住自己狐的眼神,萧南风在旁默不作声。 顾晓贤将两人带到一座空旷的大厅后就自顾自坐了下来,没有理会他们。 萧清山刚踏进大厅,抖落着斗笠上的雨水,一旁传来一声傲慢的声音讽刺道:“凌家大小姐,萧大侠……呵,来的可算是大人物。” 萧清山循声望去,却见角落里的木凳坐着一位粉雕玉琢般的少年,脸色惨白得有如一张白纸,但又无暇得有如瓷器,长得十分好看,只是眼下有着两抹深深的青色,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少年露出的袖口上满是蜿蜒的伤痕,看起来有些可怖。 这个少年有点眼熟,萧清山却想不起来他究竟是谁,索xing用“凌落莹”咄咄逼人的口气问道:“是你把我们请来的?为什么要把我请到这里来?” “鬼知道为什么你要在这里,我又不是主人。”那瓷娃娃一样的少年冷冷道,“我也是被请来的。” “哦?你居然有和本小姐一样的资格?”萧清山故意瞪大了凌落莹漂亮的眼睛,一边在心里翻着白眼一边学着凌落莹的口气道,“你姓谁名谁?给本小姐报上名来!” 白瓷少年轻哼一声:“苏叶。” 这个回答太过意外,萧清山一愣,险些失声用自己的声音出口:你居然还活着?! 难怪他觉得他眼熟,没想到他居然是苏叶,那个在江陵士人客栈命悬一线的苏叶?他居然还活着?乔瞬游没有杀了他?他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边厢萧清山还在混乱地想着,却听到一旁的萧南风讶异地朝一个方向抬眉道:“小莫?” 盘腿坐在地上的男子应声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俊逸而木然的脸,居然真的是莫渊枫。但是他的目光只是在萧南风身上停了一下,然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萧南风居然也没有再与莫渊枫搭话,只是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一旁。 大厅内现在已经有了六个人,却死一般的寂静,让萧清山觉得古怪得有些压抑,就在此时,屋外又走进来一个人,径直走进大堂里来,身材高大,眼神冷硬,正是萧清山的老熟人----捕头古星翰。 运气真好,碰到的都是熟人。萧清山心下苦笑,在脑中拼命回想凌落莹与古捕头的关系,却没有什么印象。 算了,赌一把了。 “她”深吸一口气,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古捕头,真巧啊。” 古星翰居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顿了顿脚步,象征xing地朝“凌落莹”和萧南风点了点头,正要向前走着,突然脚步一顿,脸色微微一变,目光盯在某处就不动了。 萧清山状似无意地顺着古星翰的目光向之前没有注意到的角落瞥去,这一瞥,却再也移不开目光。 是她!真的是……她! 萧清山的心脏仿佛就在那一刻停止,他就像被钉在了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那位窝在角落里呆的红衣女子,仿佛只要他一眨眼,面前的红衣女子就会消失在空气中。 大厅里面已经有了七个人,然而红衣女子却像根本没有把另外的六个人放在眼里,只是稍微瞥了他们一眼,撇了撇嘴,自顾自地靠在背后的墙上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清山的目光在她的面容上流连,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重逢的那一天。更没有想到,再次重逢,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冷羽珏,我们总是很有缘分,不是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章 一夜黑 () 清山愣愣地盯着冷羽珏,惹得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去,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红衣女子,均是一愣。**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冷羽珏这五年来可算是江湖上一等一出名的人物,同时出名还有她那永远捉摸不定的行踪,众人都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她。 顾晓贤和莫渊枫都没有什么反应,古星翰的眸中闪过一道寒光,苏叶冷哼一声,只有萧南风上前一步,友好地朝冷羽珏微笑:“……冷姑娘,近来可好?” 冷羽珏只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就转过头去,把萧南风尴尬地晾在一旁。萧南风苦笑笑,知趣地走开,寻了一张椅子坐下。 萧清山眼巴巴地望着冷羽珏。 他渴望看到她,却又胆怯得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所以就这样怔怔地站在原地,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不走近那位冷漠的红衣女子。 那一刻,萧清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易容,所幸凌落莹是冷羽珏的崇拜,所以萧清山的失态并没有让别人觉得奇怪。 众人沉默良久,苏叶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扫了他们一眼,最后定在凌落莹身上,皱眉道:“凌落莹,你是怎么来的?” 萧清山心神都挂在了红衣女子身上,没有反应过来苏叶在叫“她”,直到苏叶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问题,他才随口答道:“坐马车来的。” 苏叶怒瞪了“她”一眼,恼怒道:“我问地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萧清山终于凝起神来看他。暗自翻了个白眼。这苏小少还当他是乱雪堡地二少么?在士人客栈地经历居然没有给他点教训。五年过去了。他那少爷脾气居然半点没改。 不过呢。他少爷脾气。那“凌小姐”可是小姐脾气呢。萧清山瞥了他一眼。故意傲慢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萧南风叹了口气。出来调停。转头对苏叶温和道:“我收到了一张请帖。请我来这里作客。我有些好奇。便过来了。” “别装了。”在旁一直默不作声地古星翰突然冷笑一声。环视着其他六个人。“你们也是收到了威胁吧?” 大厅突地静默。六个人都没有搭话。气氛突地冷了下来。 萧清山见状如此。暗自眯起了眼睛。脑中转得飞快。他原先收到地信并没有明显地威胁之意。但是已经向他摆明寄信之人对他地秘密了如指掌。让萧清山动了杀念。才趋使他来到这个奇怪地庄园。那么其他人。也一定是收到了类似地信。有秘密被寄信地人掌握了。才会巴巴地赶来这个奇怪地地方。 那么……这个寄信人究竟是谁?把他们集中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苏叶沉不住气道:“这庄园怎么没有其他人?就我们几个?那主人究竟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一同沉默了,苏叶问的,也是所有人的问。 此时天色已晚,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偶尔传来的轰隆隆的雷声更给寂静地室内添了几分压抑只敢。 就在此刻,大厅的侧门的内堂里,突地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带着笑意,却犹如惊雷,响在每个人的耳畔:“各位,久等了。” 本来坐着的萧南风和古星翰猛地站了起来,连冷羽珏都侧过了头,望向侧门。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地注意着侧门,然而侧门内就传来了这么一声,之后就再无声音。 萧清山忍不住叫道:“谁在里面?”里面没有回音。 萧南风抬起眉:“刚才你们没去内堂? 顾晓贤皱起了眉头,安静地比划道:“之前里面没有人。” 七个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向侧门走近了几步,又同时停下了脚步。 良久,门内终于又传来一声:“你们进来吧。” 七个人都没有动,古星翰顿了顿,率先走了进去。其他人犹豫了一会儿,也陆续走了进去,萧清山故意走在最后,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只是刻意避开了冷羽珏。 等萧清山走了进去,他才现内堂居然是一座广阔大厅,两旁摆着雕刻讲究的火把,将大厅照得灯火通明,四周除了门之外密不透风,没有窗户。大厅中央摆着长条地木桌,是上好的香木所造,桌旁逐一放了七个座位,桌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菜肴。 木桌主位上,坐着一位衣着讲究的男子,背对着他们瞧不清楚容貌。 “我是这里的主人,欢迎各位的远道而来,请坐吧。”那人背对着他们,淡淡道。 萧清山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脏兴奋地狂跳着,但是他面上却一派自然,跟着众人走 下,特意选了主位对面的座位,方便观察主位上的 见众人坐下,主位上的人抬起笑眯眯的脸,嘴角带着轻佻,微笑中含着倜傥风流之意:“哎呀,萧大侠,小小苏,你们也来了哦。” ……方才紧张肃杀地气氛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居、然、是、他!萧清山抽了抽嘴角,突然开始庆幸自己今天打扮成女子。 那端坐在主位上的人居然是----那思维怪异的断袖变态十一王爷! 十一王爷地目光特地在莫渊枫、苏叶、古星翰、萧南风身上打了个转,笑得眯起了眼睛。 萧清山大翻白眼,看到十一王爷的真面目让他不自觉放松了一些警惕,开口抱怨道:“叫我们来干什么?十一王爷,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清闲么?” “聚聚不好么?”十一王爷意味不明地笑着,举起酒杯,环视着众人,“你们……可是我精挑细选出来地呢,至于为什么要你们来这里,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十一王爷……”萧南风皱着眉头,忍不住开口。 “我说……”十一王爷打断他的话,只是挑起嘴角,伸了个懒腰,似笑非笑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十一王爷了?” 萧清山一噎,突然醒悟,心下警铃大作。 既然他可以易容成凌落莹,那么别人当然也可以易容成十一王爷了,而且此人虽然笑得轻佻,但是身上地危险气息却绝对不是那位满脑子写着美男的单纯王爷所散地。 “那你是谁?”一直沉默的冷羽珏突然开口。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一王爷玩味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淡淡道,“这一局,我是庄家。”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声闷雷,让这句话带着阴冷之意,十分诡异。 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莫渊枫突然开了口,声音平静:“什么庄家?” “这是一局游戏,一场豪赌。”十一王爷笑眯眯地将手中酒杯饮下,“一非常好玩……我相信你们会爱上它的。”他若有所思地环视着这座大厅,“而且,在这个地方玩这场游戏……十分合适。” 古星翰站了起来,冷笑出声:“我们凭什么要玩?” “因为我手上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十一王爷笑了,那带着恶意的笑容使得十一王爷的脸透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而且我知道,你们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 萧南风沉住气道:“我们等着你告诉我们。”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不一会儿,你们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十一王爷笑得很开心,“而等不及要看是谁赢了这场游戏了。” 危险!萧清山一直压在心下的不安突地扩大起来,尖锐地直觉刺痛了他,他故意站了起来,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冷哼道:“本小姐才没有什么空来玩这个所谓游戏。” 十一王爷悠悠道:“不要着急,凌小姐。”他故意在后面三个字加重了音,好像他早就知道这位凌小姐并不是凌落莹本人。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他轻描淡写道,“不过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在座的八个人,包括我,只有一个人是以真面目示人。”十一王爷环视着桌边的七个人,唇边拉起来一丝微笑,这位微笑中带了几分邪气在一向的脸上显得十分诡异,“其他的人,都是以易容示人。” 萧清山心中一跳,环视了周围一眼,袖子下的手下意识地收紧了,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 他知道萧南风很可能并不是本人,可是他没有想到这里的这些人居然大部分人都是易容。这个十一王爷,也肯定不是本人。 顾晓贤、古星翰、苏叶、萧南风、莫渊枫、十一王爷……还有,冷羽珏。 ……七个人之中,谁,才是本人?另外六个人,又是谁?他们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萧清山眯着眼睛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了对面的冷羽珏的身上,流露出复杂的胆怯和喜悦交织的神色。 这个人……会是她本人么? “你们……”十一王爷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像被一双手卡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就在那一瞬间,灯火骤然熄灭,整个房间突地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猛地传来一声闷响。 不好!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慌骤然抓紧了萧清山的心脏。(,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三章 开局杀 () 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就算是已经天黑,就算这大厅内密不透风,也不应该昏暗成这样,根本看不到一丝光线!萧清山瞥了一眼侧门,没有现任何光源----那侧门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关上了。 不对劲!萧清山下意识立刻握紧了藏在腰间的匕。他凝神听周围的动静,惟恐有人趁乱袭击自己,但是除了方才的那一声闷响,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没有人作声,此时如果出声,在黑暗中就会成为靶子。萧清山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匕,紧张得手心都出了冷汗。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苏叶的声音突然响起:“去把熄灭的火把点燃吧。” 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动,良久,萧南风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刚才看到这里有八个火把,每个人的座位后面都有一个。我们拉动椅子,去点燃火把,既可以听到对方的动静知道其方位,也可以重新照亮大厅。” 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萧清山正想嗤之以鼻,冷羽珏的声音响了起来:“好。”萧清山微微一缩头,不再抗议。 莫渊枫那头先响起拖椅子的声音,然后众人纷纷拉动椅子准备重新点燃火把,只有萧清山仍满腹虑,不肯先动。 “凌小姐?”萧南风轻声问道。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满不情愿地用脚拖动椅子,右手仍没有放开匕,左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等一旁的火把燃起后,他才点燃火折子迅速往身后地火把处丢,并且立刻离开了火把四周----他可不想成为靶子。 大厅内的火把陆续亮起,重新照亮了大厅。 除了----十一王爷身后地那火把没有亮起! 萧清山正对十一王爷。一眼瞧出不对。猛地站起来。失声叫道:“他人呢!” 其余人马上转过头。注意到座位上地十一王爷不见了。离十一王爷最近地是顾晓贤。他脸色突地变白。指着地上。七人都站了起来。抓起兵器奔向十一王爷地位置。看清状况后都变了脸色。 十一王爷躺在地上。身后地椅子翻在一边。他仰面朝上。喉咙一圈红痕正涓涓地流着血。喷薄而出地血迹散在周围。煞是恐怖。他地眼眸中带着不可置信地惊惧神色。 怎么可能!萧清山心下混乱。十几个惑疯狂地在脑中叫嚣。不敢相信眼前地这一幕。 众人都愣住了。只是萧南风小心地避开血迹上前。检查“十一王爷”地伤势。并且搭上了“十一王爷”地手腕。过了一会儿。萧南风放下“十一王爷”地手。脸上有着茫然地焦虑:“他死了。” 萧清山的脸色在凌落莹面具下变得惨白----“他”居然死了!怎么可能?方才这个“十一王爷”还胸有成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下一刻,他就已经停止了呼吸? 古星翰挤了进来,搭了搭十一王爷地脉搏,又看了看十一王爷脖间的伤痕,微微皱起眉头。 苏叶也挤进来看到了那伤痕,倒抽一口冷气:“红袖添香!” 六人不由自主地望向默立在一旁地红衣女子,目光复杂。 冷羽珏看了一眼尸体,冷冷道:“不是我。” 一直沉默的莫渊枫突地开口,声音平静,就像陈述一个事实一样:“不是她。” 苏叶尖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晓贤走到莫渊枫身边,也沉默着点头,指着冷羽珏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是她。 方才坐在十一王爷身边的依次是顾晓贤、冷羽珏、莫渊枫,如果冷羽珏要杀“十一王爷”,顾晓贤必然有所察觉,最起码会感觉到兵器的尖锐风声,同时莫渊枫也不可能没有现。况且,刚才冷羽珏那头也有拉动椅子的声音,如果杀完人之后退回原位再去点燃火把----中间的间隔太短,除非她出剑真地有非人一般的速度,否则不可能。 但是谁知道?莫渊枫和顾晓贤说定通通都是易容地,谁能保证他们不是冷羽珏的同谋? 然而众人都选择了沉默,每个人都有秘密掌握在这个“十一王爷”手中,“他”死了,无论是谁杀地,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萧清山上前盯着尸体,咳嗽了一声,开口用女声问道:“那‘他’究竟是谁?” 所有人闻言都不由自主朝十一王爷的脸望去,但是谁也没有先动手,萧清山试图想要扒开那人脸上地面具,却没有找到缺口,嘟噜道:“要是有水就好了。” 没有人应答,古星翰突地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拿起桌上的汤朝地上的尸体泼去,萧清山正大喜要擦拭的时候,忽然变了脸色,那汤在“十一王爷”的脸上疯狂沸腾起来,冒起一连串的气泡,“十一王爷”的脸皮迅速消融了下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萧南风失声叫道:“快点把那液体擦掉!” 顾晓贤迅速从身上撕下布条,试图想擦去那沸腾的液体,但是晚了----“十一王爷”的整张脸已经被毁 苏叶推了古星翰一把,不由叫道:“你干了什么?” 古星翰没有理会苏叶,只是皱着眉头地望着那被毁去容颜的尸体,又低头看了看汤碗,似乎没有想到刚才那行为的后果。 萧南风突地开口:“把那碗给我。”他接过古星翰递来的碗,观察了一会儿碗内的汤,犹豫道:“这汤不像是……” “不像是?”萧清山嗤之以鼻,习惯xing地讽刺了起来,有些忘记了凌落莹的身份,“什么毒药‘像是’毒药了?” 莫渊枫突然上前拿过汤碗,在所有人都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他用手指探进了剩余地汤水里,一旁的苏叶倒抽了口冷气。然而,刚才在“十一王爷”脸上疯狂沸腾的汤水却没有任何反应,莫渊枫取出手指,淡淡地下了结论:“不是汤的原因。” 萧清山反唇相讥:“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混合起来的毒药,我看这汤就有鬼……”话音还没落,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莫渊枫干脆地仰头将剩余的汤水一饮而尽,“你……” 其余六个人都愣愣地看着莫渊枫,不敢相信他居然会做如此愚蠢的举动。 古星翰盯着莫渊枫,眉头锁紧,眸中的冷淡中闪过一道异色:“你……” 莫渊枫放下汤碗,闭上眼睛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张开,眸中依然平静:“没有问题。这只是普通的汤水。” 萧南风望着那已经毁去容颜的尸体叹了口气:“恐怕是易容材料地原因----遇水即化,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谁。” 七人望着尸体,各自表情不一,但都陷入了一阵沉思。 易容成十一王爷地人究竟是谁,恐怕除了杀了他的那个人,再也没有人知道。 --然而,是谁杀了他? 这庄园中隐藏着的其他人?又或是…… 萧清山慢慢环视着其他的六个人…… 这六个人的其中一个人杀了他? 沉默良久,顾晓贤突然有了动作,他站了起来,指了指门口,似乎在示意“我们走吧” 萧清山下意识地去看侧门,突然又愣住了:那该死地侧门居然又开了?刚才在黑暗中侧门肯定是关着的,否则屋内不会一片黑暗!他开口道:“是谁开了侧门?” 苏叶似乎并没有像萧清山一样深想,只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难道侧门不是一直开着地么?” 古星翰率先站了起来走了出去,莫渊枫走在其后,其他人陆续走了出去,萧清山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叹了口气,也走了出去。 七人回到大堂,萧清山现古星翰、莫渊枫、冷羽珏已经走出了大堂,似乎已经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萧清山眼睁睁地红影消失在眼界,失魂落魄地怔在原地。 顾晓贤站在门口望着三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开,似乎感觉到什么不对,慢慢皱起了眉头。 苏叶坐在大厅里的长椅上并没有动,只是看着这大厅,目光悠远而空茫。 萧清山终于转头瞥了苏叶一眼:“怎么?你不走?” 苏叶淡淡道:“我不想走。” 萧清山失笑道:“怎么,难道你还喜欢上这诡异的地方了?想要陪着里面那个死人?” 苏叶没有理会萧清山的话,只是低声道:“我知道这个地方,这里……这里是曾经乱雪堡地总堂。”语气中的苦涩惆怅以及绷紧地痛楚如此真实,让萧清山不由侧目震惊地看着他。 这话……这话如果不是装的话,那么这个“苏叶”绝对和五年前地乱雪堡牵涉极深……除非这个人真的是苏叶本人,或是……乔瞬游。 萧清山眯着眼睛看着“苏叶”,眸中都是探究之意,在探究地同时,他突然想起刚才那“十一王爷”说的话:“而且,在这个地方玩这场游戏……十分合适。” 想到这句话,萧清山心中的不安又在蠢蠢欲动。 “我总感觉不对。”萧南风也没有离开,他突然开口道,“我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结束,那人大老远把我们请来,总不可能是让我们来欣赏他的死相吧?” 他的话音刚落,靠在大堂门口若有所思的顾晓贤突然直起了身子,看着前方。前方的雨幕中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等他走近了,大堂内的四人才看清----他居然是方才离去的古星翰。 他为什么去而复返?萧清山开口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古星翰走进了大堂,抖落着自己身上的雨水,冷着脸没有答话。不一会儿,雨中陆续出现了冷羽珏和莫渊枫的身影----他们居然都回来了? 事情有点不对劲!萧清山凝视着冷羽珏,没有掩饰口气中的关切:“怎么回事?” 冷羽珏摘下斗笠,脸色苍白,声音绷紧了:“我们出不去了。” 大堂内留着的四人脸色都变了,萧清山失声叫道:“你说什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四章 锁神阵 () 珏的脸在夜幕中显得苍白,她皱着眉头道:“外<法。**-www.qianzai.com**” 萧清山心下“咯噔”一声,抓起一旁的斗笠,冲了雨幕中,并且尝试顺着方才进来的地方走出去,然而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小路,确定自己从未拐弯之后,到了原本该是门口的地方,他抬起头,却看到了大堂门口。 萧清山暗骂了一声,不甘心想要回身再次尝试,那边的大堂门口,古星翰开了口,镇静而冷酷:“没用的,我试过了,出不去。” 萧清山冷冷看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反而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再次尝试,留了个心眼,小心着避开奇门遁甲中容易中招的的地方,结果却一样。 他愤愤地重新回到大堂门口,深吸一口气:“总会有办法的。” 冷羽珏远远地看着雨幕中的树林和小路,沉吟道:“这是什么阵法?” 就在此时,萧南风与莫渊枫突地同时说道:“锁神阵。” 萧南风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确定,而莫渊枫的声音平静而笃定。 其他五个人都朝他们望来,萧清山心中又是一紧,他想起五年前七王爷为了引神计划而请人布下的锁神阵,虽然最后没有成功困住越,但是那阵法的威势萧清山看过,十分惊人,他至今都想不通为何越居然可以穿过那道阵法。 他的目光又瞥到了一旁地莫渊枫,想起一事,脸色突然一变,对了,五年之前的那锁神阵难道不是应该有道人坐镇阵眼才是么?这……难道这庄园的某处,有什么人在坐镇阵眼? 五年前地锁神阵……是顾晓贤所设。那是不是他也同样可以破?萧清山转头看向安静地坐在一旁地顾晓贤。又犹豫了起来。 可是……这个哑巴。他会是顾晓贤本人么? 其他人似乎也想起这里有一个阵法高手。目光都向顾晓贤看来。但也想到了和萧清山一样地问题。所以选择了沉默。 顾晓贤察觉到了众人地目光。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然后拖着一瘸一拐地腿走出了大堂。在雨幕中沿着一条奇怪地路线来回走着。然后停在了某一点。良久。他走了回来。脸色凝重。 苏叶开口问道:“怎么样?” 顾晓贤蹲了下来。湿漉漉地雨水从他地身上滴落下来。他也没有去擦拭。只是用带着雨水地手指在地上划着:“是改后地锁神阵。” “改后?”萧南风皱起了眉头,“锁神阵复杂无比,居然还能改?” 顾晓贤抬头看了一眼萧南风,只是无奈地勾了勾嘴角。 “那你破的了么?”古星翰低声道。 顾晓贤顿了顿,犹豫了很久,在地上又划了起来:“在阵外,也许可以。” 苏叶眯起了眼睛:“如果在阵内呢?” 顾晓贤抬起头看着苏叶,微微抿了下嘴,然后摇了摇头。 五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萧清山反倒冷笑了起来,道:“为什么要相信他?他也不一定是顾晓贤本人。他说破不得就破不得?” 冷羽珏看了萧南风一眼:“你确定那是‘锁神阵’?” 萧南风点了点头。 苏叶斜睨着萧清山,冷冷道:“凌大小姐,如果一个人说恐怕不可信,如果三个人都这么说,而我们自己又瞧不出门道地话,还是相信为好。” 萧清山冷哼一声。 萧南风凝视着顾晓贤,轻声道:“你确定你破不了?”他顿了顿,“你摇头是因为你破不了,还是你不确定?” 顾晓贤皱着眉头,又静默了一会儿,眸中沉静,然后他终于在地上写道:“我不确定。” 所有人盯着那行字,突然又燃起了希望。 萧清山微微松了一口气,看着顾晓贤安静的脸想着,这人或许真有点本事,按照他刚才在阵法中的走法,就算不是顾晓贤本人应该也是如刘洋之类的精通阵法,或干脆他就是顾晓贤本人。 但是如果顾晓贤是本人地话……那么……萧清山又瞥了眼一旁凝神看着字的红衣女子,心脏开始狂跳起来……她呢?她还会是本人么?她会不会是别人装扮地呢? 萧清山突然对自己感到有些恼怒,凭借他对她的了解,他居然会不确定?面具下的青年恼怒起来,他夜夜都梦着那五年前的一切,他以为他背叛,他亏欠她,他想要她的原谅……然而到头来,他却根本认不出她?这岂不是一个大笑话!他赌气地在脑中对自己道:你应该在第一眼认出她来才对! 此时大厅里的五个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顾晓贤,所以没有注意到“凌落莹”在旁暗自纠结。 苏叶瞪着顾晓贤,叫道:“什么叫不确定?”顾晓贤只是皱着眉头思考着,没有回答苏叶。 此时,莫渊枫突然开口:“你能推算出阵眼位置么?”另外五人闻言转头看向莫渊枫,同时想到,锁神阵最初地用途,然后恍然大悟,对啊,蜀山派的大师兄对锁神阵也应该很了解,然而就在想到这个念头地同时,又冒出另外一个问:可是,他真的是莫渊枫么? 所以说,我最讨厌猜谜,没事东遮西掩地干什么,多麻烦。萧清山忿忿地想着,全然忘记自己还更过 容成女子这个事实。 顾晓贤又回头看了看四周地摆设和外面的树林,回过头对着莫渊枫点了点头。 萧南风沉吟道:“那不需要你破阵,只需要你现在推算阵眼,要多久?一炷香够不够?” 顾晓贤摇了摇头,在地上划道:“一个时辰。” 苏叶脸色变了:“这么久?刚才那么短时间已经死了一个人,谁知道一个时辰还会出什么变故?” 一直抱着手臂沉默地在墙上地古星翰冷冷开口,一锤定音:“等。” 萧清山吐了口气,恼怒道:“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暂时相信他了。”萧清山瞪了顾晓贤一眼,“喂,哑巴,你应该可以的吧?” 顾晓贤没有答话,只是在地板上比划着些古怪的符号,似乎已经开始了演算。 苏叶坐了下来,环视着另外五人:“所以……我们一个时辰要在这里干什么?” 萧清山冷不丁地开口:“比如……我们可以探讨,如果我们真的被困在这里,我们要吃什么?” 萧南风想起方才饭桌上地菜肴,沉吟道:“这么大的庄园,不可能没有食物的。” “问题是,”萧清山冷笑着,全然忘了用凌落莹的口气,“找到了食物,你敢吃么?” 此时红衣女子突然插口,冷冷道:“这庄园可有旁人?” 这个众人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一下子被冷羽珏提了出来,另外五人脸色很不好看,刚才其实众人努力避免去想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得不面对----如果这个庄园其实布满了敌人,那么敌在暗,我在明,情况会变得非常糟糕。 萧南风突然问道:“第一个到的是谁?” “我。”莫渊枫缓缓开口,声音依然平静,“我没有看到旁人。” 萧南风环视着其他的人,花了大半个时辰询问了下每个人进来的路径,除了顾晓贤带了“凌落莹”和萧南风从同一条小路进来,其余人都是见久无应门,自己推门进来,然后在院落不同的角落和小道中绕了许久,才到来到这个大厅,而古星翰甚至是带着警惕将整个院落绕了一圈,才到大厅里来的----所以他才会是最后一个进大厅地人。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看到旁人,唯一作为主人出现的,就是方才莫明死去的“十一王爷”。 “所以,”萧清山慢悠悠道,“又回到了那个问题----如果没有旁人的话,是谁杀了那个‘十一王爷’?” 苏叶冷冷道:“你怎么确定是我们当中地一个?或许有旁人,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萧清山讽刺地笑:“得了吧,如果当时侧门不是关着的,饭厅里面怎么可能漆黑成那样?门关了,那里几乎等于是一个密室,所以……”他环视着众人,唯独跳过了冷羽珏,“凶手肯定在你们当中。” 苏叶反唇相讥:“也包括你。你就坐在他对面,如果用暗器直射,时间可以很短,而且也不会经过任何人,不会引起任何人地怀!” 萧清山笑了起来:“苏、大、少、爷,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你什么时候见过用暗器能射出‘红袖添香’这种伤痕了?” 古星翰不耐烦地喝道:“够了。”他指了指顾晓贤,“他好像好了。” 就在五人气氛最为紧张之时,顾晓贤拍了拍地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他在地上划了出来:“阵眼在刚才的饭厅里。”他抬起身子,指向了侧门的方向。 所有人顺着他的手指向侧门望去,同时一愣----那侧门,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关上了! 萧清山失声叫了起来:“他妈地搞什么啊!”丝毫顾不得要伪装“凌落莹”的形象。冷羽珏瞥了他一眼。 苏叶强笑地走了过去:“或许是风吹得?”他用手尝试要推侧门,却徒劳无功,脸色微微变了,“里面被什么东西压住,或干脆已经根本已经用机关上锁了!” “怎么可能!”萧清山奔了过去,狠狠踹了侧门一脚,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那门却纹丝不动,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尸体还会锁门不成?” 冷羽珏突地开口道:“用内力试试看。” 萧清山闻言试图将内力聚到掌上准备推门,却现丹田空空如也,脸色刷地变得惨白,苏叶地脸色也不好看,想必也是同一个下场。 其余的人也纷纷尝试,莫渊枫睁开眼睛,像是陈述事实一样开口道:“运不起内功。” 古星翰地脸色也起了微微的变化,苏叶已经骂出了口:“该死!” 萧南风也同样运不起内功,脸色铁青地道:“一定是刚才那大厅里地火把被下了药,我们的武功全被封了。” 昏暗的夜空不时闪过几道白光,将众人的脸色照得惨白,犹如鬼魅,煞是恐怖。 其他的六个人,他们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又是谁杀了“十一王爷”?是谁设下了锁神阵,锁住了侧门? 七人在沉默中互相望着,沉默的下面,波涛暗涌。 ----下一个死的,又会是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五章 第九个人 () 片压抑中,天边隐隐有闷雷响过,大堂中一片死寂,话。$*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武林人失去内力会怎么样?一旦没有内力,所有招式将变得无力,所有反应都会迟缓,对于利器,你将不再有防护力,与常人无异。 在这样一个陌生而诡异的环境里,失去了内力,简直等于失去了所有先机,已经输了一半。如果有人在黑暗中窥伺着他们,他们根本就如同在砧板上一般任人鱼肉。 萧清山听到这个消息,心下一沉,然而,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自小赌气,流落在外,并未习武,直到十五岁左右才重入侠王府,从头开始修炼内功,然而此时练武已经晚了,内功连最普通的同辈之人也比不上,更不用说那些江湖上的高手。所以为了弥补内功上的缺漏,他下了狠心用极端的手段训练了自己的反应和暗器,企图稍微弥补下自己的缺漏。但是就算如此,他的武功依然不足以在江湖上立足。 这些年来,萧清山为此没有少吃苦头,虽然也凭借自己的手段赢得许多武林高手,但是他对自己武功上的弱势十分痛恨,忿忿不平了许久。 当初他之所以会易容成凌落莹过来,也是考虑到自己的武功平平,恐遭高手暗算,才会倍加小心。 但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当没有内力之后,这里的所有人拼的是灵巧度,是兵器,是诡诈,是----他萧清山这些年一直赖以为生、战胜敌手的东西! 也是说,在这七个人当中,他,将会变成最强地! 萧清山心脏兴奋地狂跳,眼睛慢慢亮了起来,他握紧拳头,极力隐忍嘴角要弯起地得意笑容。 很好,这场游戏,他萧小爷奉陪到底! 大厅内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思绪中。脸色不定。没有人注意到一旁“凌落莹”亮起来地神色。在沉默中。冷羽珏突然开了口。她低头问顾晓贤:“如果要你破阵。要多久?” 顾晓贤沉默着盯着地上地演算。皱紧眉头。良久。他叹了口气。在地上划道:“至少十” “十个时辰?”古星翰扬眉问道。 顾晓贤摇了摇头。在地上加了一个“天”字。 所有人盯着那“十天”两个字都脸色青。半天。萧南风开口道:“是不是十天。你一定能破?” 顾晓贤抬头看着那紧闭地侧门。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又沾了点雨水。继续划到“还得先进阵眼”。 “什么?”苏叶猛地站了起来,阴沉道,“你这哑巴该不会是耍弄我们吧?江湖传说这锁神阵不是你曾经设置过,怎么可能要这么长的时间破阵?” 顾晓贤收起手指,抬起头看着苏叶,目光平静,只是摇了摇头。 见气氛重新紧绷起来,萧南风站出来打圆场:“没必要如此,而且他也说了,这个锁神阵已经被人改过了,能够有机会能破阵就不错了,十天也并非超出限度……顾前辈他……” 此时,莫渊枫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他不是顾晓贤。”他远远望着雨幕中的夜色,又低头看了看方才顾晓贤在地上划的凌乱的演算,低声道,“但是他能破阵。” 顾晓贤猛地抬起头看莫渊枫,清亮的眸子微微一缩。 莫渊枫的意思是----这个“顾晓贤”能够破阵不是因为他是顾晓贤,而是因为----他就是设下这个锁神阵地人? 其他人心下都是这样一个想法,萧清山握住了腰间的匕;萧南风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封住了顾晓贤的退路;冷羽珏站了起来,凝视着顾晓贤;苏叶已经抓起短剑出鞘,向顾晓贤刺去----就算没有内功,这一剑也足以制敌! 然而,这一剑没有再刺下去----因为莫渊枫动了!他上前一个大跨步,抓住了短剑的锋利地剑锋,“住手!” 由于没有内功护体,莫渊枫的手被利器割得鲜血淋漓,他皱着眉头环视着众人,漂亮地眸子里带着茫然,“你们干什么?” 萧清山皱起眉头,没有放开握住匕的手:“你不是你说他就是困住我们的幕后黑手么?” 莫渊枫的表情越加茫然:“什么?” 萧南风忍不住温和道:“小莫,你刚才说的话,你都忘记了么?” 莫渊枫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顾晓贤的演算,慢慢道:“我是说,他地演算是正确的,所以无论他是谁,他----可以破阵。” 听到此话,众人还在犹豫间地时候,刚才唯一没有动手的古星翰盯着顾晓贤,张口问道:“你会破阵,是吧?” 顾晓贤点了点头,其余四人慢慢放弃防备地姿态。哦,是了,莫渊枫是 子,应该是这里最了解锁神阵的人,萧清山收起匕渊枫,暗自想着,而且这呆头呆脑地样子,倒真和莫渊枫真人一个样子,保不准这人还真是莫渊枫。 古星翰盯着侧门:“也就是说,要破阵,我们得先进去里面?” “那道侧门,究竟是谁关上的?”萧南风沉吟道,“方才是谁最后一个出来?” 众人看向萧清山,萧清山眸中一冷,深吸一口气,恢复成凌落莹的口气:“不是我关的门。” 苏叶冷冷道:“那为什么你会最后一个出来?凌、小、姐。”他咬紧了后面三个字,眸中充满了怀。 “哦?”萧清山冷冷道,“那又是谁***让我们点燃火把,让我们中毒了?” 苏叶反唇相讥,指向萧南风:“那又是谁婆婆妈妈地说要用拖椅子的方法点燃火把,结果让凶手有时间杀人了?” 萧南风扶额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那这样说,是不是又要纠结到‘红袖添香’?”众人的目光又转到了冷羽珏身上。 冷羽珏皱起眉头,冷然道:“你们够了没有?” 在一片争吵声中,古星翰冷哼一声,突地站了起来,直接朝门外走去。 萧清山早就看那古星翰不顺眼,不为别的,就单是想到那张脸曾经追击过冷羽珏,萧小爷就老大不舒服。他望着古星翰离去的背影冷笑,故意大声道:“他走啊!走了之后我看他一个人怎么走得出去!到时候第一个死的一定是他!” 古星翰头也没有回,顾晓贤皱着眉头看着他的背影,站了起来,抬起手指着他,转头对着众人做了个口型:“危险。” 苏叶冷冷道:“那是他自己要去的,如果被锁神阵的机关给弄死,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情。” 莫渊枫慢慢站了起来,望着古星翰的背影,皱起了眉头:“他不能就这样出去。” 萧南风略带点焦急地点头:“没错,除了锁神阵,谁都不知道这个庄园还会有什么危险,我们也不知道七个人当中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凶手,就算为了自保,我们也不能够分开!” 冷羽珏恼怒地哼了一声,二话不说拿起身旁的剑,大步冲入了雨幕中去。顾晓贤望了望雨中的阵法,叹了口气,拖着腿也走了出去。 萧清山见冷羽珏冲了出去,不由大急,立马跟了出去:“喂,没听到不要随便分开么?” “你们……”萧南风看着几人混乱地冲了出去,不由无奈道:“外面天黑还下着雨,这样更容易走散啊。”他转头对莫渊枫和苏叶道,“我们跟上他们,七个人最好不好走散。” 莫渊枫沉默地随着萧南风走入雨幕,苏叶撇了撇嘴,最后也跟了上去。 出乎萧南风意料,七人并没有走散,而且尽快在这样阴暗的夜色下,也很快会和了----因为最开始走的那个古星翰,根本没有走远。 众人现古星翰的时候,他正呆在大厅的屋子后面,也就是与那饭厅一墙之隔的树林旁。 想来古星翰是想看看是否能从后方进入饭厅达到阵眼,然而----情况,却大出所有人的想象! 古星翰怔怔在呆在雨中,盯着前方地上的横躺着的一道人影,没有上前。冷羽珏走了几步,在那横躺的人影旁停下来,后面的人陆续赶到,见到这个情形,渐渐也慢了下来,诧异地去看那道人影。 那躺在地上的,是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 顾晓贤蹲了下来,替那男子把了把脉,摇了摇头。其实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此人肯定已经断气了,但他面目栩栩如生,唇色青紫,明显死去没有超过半日,只是尸体泡在淅淅沥沥的雨水中皮肤显得惨白无比。 莫渊枫皱着眉头看着那尸体,眸中的惑更重。 苏叶低下头翻了翻那人的眼睑和唇舌,连忙撒了手,用雨水擦拭着自己的手:“他是中毒而死的。” 萧南风在雨中脸色苍白:“这里为什么会有第九个人?这庄园里----究竟还有多少人在暗处?” 没有人话,回答他的,只有天边一声又一声惊雷,打得每一个人都绷紧了弦。 一直没有话的萧清山脸色白地看着被雨水泡得有些浮肿的尸体----然而就算如此,他的面庞在雨幕中依然清楚。而那张脸,萧清山真的认识----那是五年之前乱江夏帮助苏弈之逃走,又给了冷羽珏解药的年轻人----小江。 也是这个庄园里的----第九个人,第二个死人。(,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六章 进入阵眼 () 势渐渐地小了,七人盯着那尸体,身上的寒意却越 “这究竟是谁?”莫渊枫蓦然开口,“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苏叶就着自己的姿势仔细摩擦了下小江的脸,重新站了起来,看着脸色不太对头的七人,问:“这张脸是他本人,没有易容,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认识他?” 萧清山没有说话,他现在是“凌落莹”,当然不可能认识小江,更何况他也不想惹来别人的猜忌,所以干脆装傻不讲话。$*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他偷眼看冷羽珏的脸色,如果她是真的冷羽珏,那么她肯定也认出小江来了。 冷羽珏一身红衣在漆黑中特别醒目,她低头看着小江,脸色阴晴不定,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乱雪堡……” 古星翰皱着眉头,终于开口:“小江?” 萧清山猛地回头看他,他没有想到居然古星翰也认得小江,而且居然开口承认。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古星翰身上,一时间,谁也不知道五个人的脸后面是什么想法,只是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变得警惕起来。 苏叶开口问道:“你怎么会认得他?” “我见过他。”古星翰盯着那张脸,然后就没有再回答,也没有多余的解释。萧清山盯着古星翰的面容,又有了新的想法----五年来他掌管侠王府,对江湖上出名人物的来历都有一定了解,古星翰原本是江夏的捕头,而后才去地六扇门,所以仔细想来,他认得乱雪堡江夏分堂地小江也不奇怪,可奇怪的是,如果他真的是古星翰本人,那么为什么他不顺口解释一句,而如此讳莫如深? 萧南风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江的尸体:“对我们来说,重点不是他是谁,而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顾晓贤突然有了动作。他站了起来。指了指地上地小江。又在半空中划了一圈。最后点了点圆圈中心。 萧清山一下子醒悟过来:“他也在锁神阵中。而且在阵眼附近……” “……所以他不是从外面来地?”萧南风扬起眉毛。 “所以有两种可能。他是之前地客人。跑出饭厅之后被害死在这里。但是时间上不符。他看样子并没有死很久……”萧清山沉吟道。 苏叶插口道:“而且。我们早先到地时候。根本没有在附近看到他。除非他故意隐藏。否则我们一定会现----如果他只是早到一点地客人。为什么要藏起来?” “如果。他不是和我们一样是客人地话。”萧清山继续道。“那么就是----” “庄家这边的人。”莫渊枫冷冷道。 “没错。”萧清山盯着小江,脑中线索纠结成一团,突地闪过一道亮光,他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xing地东西,但那道亮光转瞬即逝,他再也没有能够想起。 萧南风皱起眉头,“但是,如果他是庄家这边的人,也就是他是设阵人那边地人,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在阵中?锁神阵一旦开启,就不会分人,他也一样被困在这里了!” 萧清山听到此话,脑中的亮光突地变大,仿佛萧南风的话当中有某些关键,他凝下神苦苦思索。 顾晓贤拍了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他蹲下身子,在被雨水润湿得松软的土地中划到“没能逃出”。 “对,或许他想出去,但设阵之人,根本不想他出去。”冷羽珏冷冷道。 “而且,看这个方向,这个小江应该就是从饭厅内出来的,但是却被另外地‘庄家’灭了口。” 就在此时,萧清山突地一拍脑门,差点脱口而出忘了用女声,他咳嗽了下,然后道:“锁神阵一旦开启就不会识人----那么,我们原来是怎么进来的?如果当时锁神阵一开始就是开着地,我们一进来应该就已经走进了阵里,所以按道理就会有机关和幻影,但是----但是什么都没有,直到我们走进大堂----” “然后走到饭厅,走进阵眼。”萧南风接着道,他转过头,直直望向那片饭厅的屋顶,天边地风云仿佛就在他眸中翻滚,隐隐有风雷之色,“所以,锁神阵,是在我们进入饭厅之后才开启的。” “除了那个易容成‘十一王爷’地人,当时的饭厅一定还有幕后的‘庄家’,开启了锁神阵,杀了‘十一王爷’,也许小江以某种方式参与了其中,但是却被‘幕后庄家’给灭了口。所以……”萧清山盯着那栋屋子,“那个庄家,还在饭厅。” --或,就在当时在场的我们七个人当中。萧清山没有说完后面那句话,但是他相信每个人心下都通透得很。 天边又一道白光闪过,一瞬间照亮了大地,也微微照亮了众人心中的疑团。 苏叶深吸了一口气,与众人一起在雨中看向饭厅的为止:“所以说,无论我们要破阵或要找设阵人,我们都要想办法进原先的饭厅。” “怎么进?”莫渊枫突地开口。 古星翰眯起眼睛:“我们的武功都被封了,无法推开那道门。” 就在此时,顾晓贤突地抬起手,指向屋顶。萧清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对,我们可以试一下从屋顶上下去,屋顶的砖瓦要比石门或墙砖要脆弱地多……” 萧南风的眼睛也亮了起 想到了一个问题,脸色微微一沉:“可是我们所:了内力,而且雨天湿滑,爬上去难免会有些危险……” 萧清山用“凌落莹”的口气瞪大了眼睛道:“哦,难道萧南风萧大侠的胆量还没有小女子大,居然怕摔死?” 冷羽珏远远看着那屋顶,问:“用不了轻功,那谁有绳子?” 七人面面相觑,最终顾晓贤从怀中拿出一圈麻绳,萧清山瞪大了眼睛,不由大喜夸赞道:“哑巴,你真是个神奇地人!” 顾晓贤只是朝其余六人淡淡一笑,将手中麻绳递出,又指了指萧清山腰间刀锋略弯地匕,另外一只手在麻绳上做了一个缠绕的动作。 萧清山脸色变了,手抓紧匕,恶狠狠道:“死哑巴你想干嘛?想拿本小……小姐的东西去爬墙?门都没有!” 冷羽珏此时开了口,冷冷道:“或你更愿意困死在这里?” 萧清山没有想到冷羽珏会在此时开口,想到这算是进庄以来冷羽珏第一次正面和他说话,他的心脏不由一阵狂跳,尽力装作若无其事,撇过头没有去接冷羽珏投过来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尖声道:“你们难道就没有钩子?” 萧南风环视了下大家,然后道:“我们带的都是长条的剑或直面地武器,恐怕……只有请凌小姐的匕借用一下了。” 萧清山在心下狂骂,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将匕交了出去,莫渊枫将绳子在匕的柄上缠了一个完美的死结,古星翰又伸过手来,用力把匕弯地刀锋凹了凹,萧清山叫道:“喂,你干什么!” 苏叶挑眉道:“难道你想摔死?当然是弯点才勾的住。” 冷羽珏点了点头,一旁地萧南风也道:“凌小姐你就委屈点,如果能出去,我就赔你十把匕。” ***这是小爷我亲自打造的特殊材质的匕你赔得起么你!萧清山尤为愤愤不平,狠狠瞪了其他几人一眼,如果换做是五年前那无赖少年的状态,他早就做无赖状扁嘴说:“你们都欺负我。”故意恶心死他们,不过现在长为青年的萧清山早就不屑做这么娘气地行为,虽然他现在装扮的就是女子。 正在萧清山在脑中抱怨地当儿,其他几人合作丢了几次,终于把匕丢上屋顶,勾住了翘起檐角,冷羽珏等人率先踩着墙壁爬了上去,顾晓贤和莫渊枫在下面看着,萧清山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爬了上去。 在屋顶上的几人在雨幕中抓紧了砖瓦,分头寻找是否有突破口可以进入下面地屋子,就这样找了一会儿。 苏叶突然掰掉一块断掉的砖瓦,现底下有一个缺口,还未说话,一旁地古星翰已经凑了过来,一把将周围的砖瓦全揭开了,露出了下面一块打开了的方形铁板。古星翰弯身将铁板完全搬开,露出了屋子内的情形----正是方才的饭厅,而那铁板下面,“十一王爷”的尸体正直直地对着上面的古星翰。 苏叶见状,环视四周看到将卡在旁边的匕,将绑在匕上的绳子拉了过来,打算顺着绳子下到屋子里。 还不待苏叶反应过来,古星翰扯过绳子,朝他说了一句:“你在上面看着。”就顺着绳子半跳半滑了下去,正好落到“十一王爷”的旁边。 苏叶反应过来之后,古星翰已经在下面了,不由冷哼了一声,但最后他还是扯紧绳子,朝在另外的地方搜索的人喊了一声:“在这里!”其他人闻言,纷纷从旁边慢慢爬了过来。 而在铁板下面的古星翰盯着那尸体,突然轻“咦”了一声。 苏叶换了一个姿势,方便看清楚下面的形势,他朝下面喊道:“你现什么了?” 此时底下,传来古星翰的声音:“这个尸体……有点不对。” 正说着,冷羽珏已经爬了过来,看见铁板,准备从出入口下去,苏叶侧身让开,递给了她绳子,她抓紧绳子,一脚踩入缺口,准备滑下去。 而恰在此时,惊变突生---- “等下。不要下来。”底下的古星翰突地喊了一声,丢过来一道寒光,冷羽珏本就戒备,看到寒光,下意识就有了反应,脚下猛地一蹬,提起脚跟,跳回房顶。 就在冷羽珏收回脚的那一刻,脚下“砰”的一声,那铁板迅速关上,带着屋顶都一阵颤抖,要是冷羽珏慢了一刻,脚踝少不得要被卡得鲜血淋漓。 苏叶怔怔地盯着那铁板,冷羽珏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没过多久,从铁板中泄露出来几偻绿色的气体。 背后的萧南风刚刚爬上来,看到那气体,脸色急变:“快退!有毒!” ---------------------------- 几个月前,曾经报名参加了起点版权频道的流光纪比赛。由于惨淡的的点击,一直觉得太可能入选,今天,初选结果出来了。本文有幸通过初选,成为进入复选3书之一。 现在正式开始读投票。亟需大家支援。 投票地址:htttp:diaocha/vote16/1176asppx 点进去即可到达投票页面。 五分钟可投票一次。 前五名似乎有机会可以出版,所以帮个忙吧。哈哈,大家尽力就成。谢啦。 第六卷 第七章 打破壁垒 () 羽珏和苏叶立刻向后退去,雨天湿滑,冷羽珏退得顺势跌下屋顶,幸而被萧南风扶了一把,才没有摔下去。$*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冷羽珏低头看那铁板,那绿色的气体只是泄出来几缕,雨水打落下来,它迅速飘散在了空气中。 其他人听到这里的声响,渐渐围了过来。 尽管那毒气对他们并没有什么威胁,但萧南风依然脸色白地看着那铁板:“毒气是从铁板下面泄出来的,铁板下面现在肯定充满了毒气!” 萧清山爬了过来,看到铁板,小心地又移开了些,抓紧一旁的瓦片,问道:“生什么事情了?” 苏叶的脸色很不好看,答道:“刚才我现这片瓦下有铁板,古星翰把它搬开,现下面就是饭厅,而且正对着‘十一王爷’的尸体!然后……” 冷羽珏蓦然开口:“古星翰下去了。” 萧南风盯着那毒气,深吸一口气,喃喃道:“那恐怕……他……” “他死定了。”萧清山冷冷接口道,脚下的砖瓦微微裂开,他慌忙移开脚,恼怒道,“所以……我们能不能下屋顶了?现在里面都是毒气,反正我们不可能现在去找路进去,那简直就是找死。” 冷羽珏抓着绳子往下一丢,让底下的顾晓贤接住,当机立断:“下去。” 萧南风和苏叶对视一眼。最后也点头赞同。四人陆续沿着绳子爬了下去。待最后一人到地后。顾晓贤朝上面看了一眼。见古星翰并没有跟着下来。脸色不由一变。伸出四只手指。又指了指上面。露出惑地神情。 冷羽珏沉着脸道:“他进去了。” 莫渊枫开口问道:“既然可以进去。为什么你们不进去?” “上面有个铁板。他下去之后。那铁板就关上了。里面好像开始放毒气。”苏叶解释道。 莫渊枫闻言一下子直起身子。转身往回走。 萧清山挡在他面前。一脸警惕:“你去哪里?” “救他。”莫渊枫冷冷道。 冷羽珏蓦然开口:“我和你一起去。”一旁顾晓贤也点了点头,跟在莫渊枫身后准备过去。 苏叶也走了过来,挡住他们的道路,不可思议道:“你们疯了么?先不说除了屋顶以外我们根本还没有找到路进去,再说现在里面都是毒气,我们进去不是送死么?” 萧南风慢慢跟了上来:“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想办法进去,进不去我们也出不去,而且,也不能让古星翰这么无缘无故地就死掉。” 萧清山冷冷道:“得了,你们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你以为他真的是‘古星翰’么?而且为什么就他掉下去了?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么?或许里面根本没有毒气,而是他设计的陷阱呢?“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需要进去,才能知道,不是么?”萧南风静静道。 萧南风说完这句话,冷羽珏与莫渊枫已经走远了,顾晓贤拖着瘸腿跟在其后,萧南风朝苏叶和萧清山点了点头:“你们自己选择。”然后也转身走了。 苏叶与萧清山各自对视一眼,冷哼一声,最后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六个人回到了大厅,身上几乎都已经湿透了,但是各自的衣服都穿得很厚,所以没有露出衬衣,脸上地易容也丝毫没有异常,萧清山进来之后特地环视了一圈大家的脸,最后只好暗暗啐道,原来大家用的材料都是高级货色,到现在倒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顾晓贤蹲在门边试图找出这道侧门的缝隙,冷羽珏和萧南风各自在大厅的墙上敲敲打打,看看哪里可以进去。 苏叶叹了口气:“没用的,这墙我一进来就敲过,里面内置铁板。想想看,如果从门内可以进去的话,为什么我们还要巴巴地在大雨天去爬屋顶?” 萧南风放下手,点了点头:“这里里面都是铁板。” 冷羽珏皱起了眉头,点了点头。萧清山慢悠悠道:“所以,唯一不是铁板地,就是那道石门了。”他耸了耸肩,“可是我们现在内力全无,还是进不去。 ” 莫渊枫开口道:“那我们六人合力推门呢?” 苏叶冷笑:“别忘了里面都是毒气,我们推门进去,那毒气迎面而来,我们一个都别想逃掉。” 萧南风若有所思道:“里面明显用什么机关给挡住了,有没有办法借力打开门,又有时间可以让我们躲开毒气的?” 就在此时,蹲在门前研究许久的顾晓贤站起身来,突然走到冷羽珏面前,指了指她手中的绳子,冷羽珏微微一怔,把绳子递给他。顾晓贤又回头看萧清山,此时萧清山的匕已经被他自己取回放到腰间,看到顾晓贤的目光转来,他警惕道:“你想干嘛?还想用我的匕?拜托,我这匕很贵的……”冷羽珏的目光瞥了过来,红衣女子的眼神只是看向陌生人地淡漠,并没有五年前冷羽珏瞪向萧清山的凌厉,但是萧清山还是看得一哆嗦, 就交出了匕。 萧南风在旁边看着,突然醒悟过来顾晓贤要干什么,自动从怀中取出一把略长的短刀,插在墙上,顾晓贤将匕插入另外一角,用绳子在两个利器的柄上缠绕了一圈。然后他转身走向莫渊枫,指了指他手中地剑鞘,见莫渊枫点了点头,顾晓贤拿过剑鞘,用绳子牢牢地缠绕了几圈,穿过侧门上的门环,卡在门旁边地小缝中,他转过头,看着其余五人。 “不错的借力方式。”苏叶显然也明白了过来,眯起眼睛,“的确是不愧是奇门遁甲的高手。” 其他几人也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莫渊枫用手稳住剑鞘卡住两旁,回头淡淡道:“我屏住呼吸在这里守,你们去拉绳子。” 萧南风和冷羽珏拉了绳子的中间段和末尾段。顾晓贤走到门边的匕旁固定住匕。 几人看向没有动地苏叶和萧清山。 萧清山撇了撇嘴,偷眼看了下冷羽珏,想到冷羽珏旁边,却又有点胆怯,干脆走到萧南风旁边,拉起绳子,而苏叶也走到冷羽珏和萧南风地中间拉起绳子。 顾晓贤做了一个手势,几人一起开始用力,木门摇晃了下,渐渐开了一道小小地口子,萧南风等人把绳子缠到手臂上,向后使劲拉着,剑鞘嘎吱作响,莫渊枫死死压住。 几个人都感觉到很吃力,以前有内力之时可以轻松做到的事情,如今花费全部地力气却还异常艰辛,加上神经都紧绷着,都觉得异常恼火。 门终于松动开了一道大口子,绿色的气体涌了出来,六个人纷纷屏住了呼吸。顾晓贤侧了侧剑鞘试图卡住那好不容易拉开地门缝,萧南风将短刀取下递了过来,顾晓贤又在门缝下面加上了短刀。 翘出的门缝仅容一人通过,离得最近地莫渊枫屏住呼吸挤了进去,在一片模糊中正好看到一个人影打坐在门边,一动不动,正是古星翰。 莫渊枫拉起古星翰就往门外拖,然而古星翰的身体却僵硬得十分奇怪,无法通过门缝,眼看着短刀和剑鞘就要支撑不住,冷羽珏走到毒气范围之外喊了一声:“他还活着么?” 莫渊枫放下古星翰,去把他的脉,最后抬起头,朝外面的人摇了摇头。 剑鞘还是嘎吱作响,外面的众人都意识到时间来不及了。 冷羽珏喝道:“放下他,你先出来。” 就在门边的顾晓贤迎面对着毒气,屏息屏得脸色都变红了,敲了敲墙壁,有些焦急地看着莫渊枫。 莫渊枫回头看了看外面的人,最后放下古星翰,侧身从门缝里出去,剑鞘“砰”地一声断了,门重新合上。 六个人精疲力竭,有的直接坐在了地上喘气,有点退了几步做到椅子上,半天都没有人说话。 七个人里面死了一个人,尸体还没办法运出来,几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萧清山回头问莫渊枫:“他真的死了?” 莫渊枫点了点头。 萧南风看了看外面地天色,疲倦道:“看来一时半会我们也进不去,古星翰已死,我们抢着进去也没有意义。不如我们看一下四周哪里可以让我们休息?或找找哪里有吃的?再这样下去,不需要别人动手杀我们,我们就饿死了。” 苏叶喘息了一会儿,开口道:“不把事情弄清楚,你能休息的安稳么?就算找到睡的地方,你能睡得下去?也不怕一睡就起不来了?” “现在我们至少搞清楚了一点。那个饭厅,并不是密室。”萧清山蓦然开口,脑中试图去解开那团乱麻,“也许凶手就是通过屋顶上地那道铁门行凶,丢了利器下去,杀了‘十一王爷’,然后再从屋顶上下来逃走了----或许那个人就是小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杀了‘十一王爷’,却在下来的时候毒身亡。” 莫渊枫沉声道:“不。” 冷羽珏点了点头:“从上面是无法弄出那样地伤口的。一定得在正面才行。” 苏叶提出:“有没有可能凶手从上面下来了,杀人后再上去逃走?” “那铁板的口子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竖着下去,而且人下去容易,可是上来却难了,就算用轻功,也要费时很久----而且你想想,‘十一王爷’所在的位置并不靠墙,就算要用轻功,也需要借力才能上去,凶手是如何借力用轻功的?而且,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跳下去,然后杀了人,又再上来?”萧南风提出了问。 众人都陷入了一阵凝重地沉默中去。 短短时间内,已经死了三个人,七个人当中也去了一个,然而所有谜团却犹如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死亡的阴影慢慢延伸过来,几乎让人窒息。 --是谁在暗中窥探?剩下地六个人当中,谁是幕后黑手,谁又将会是下一个受害?(,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八章 暗中试探 () 一片沉默中,冷羽珏突地开口,坚定地道:“无论如得要把他拉出来。(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顾晓贤点了点头,他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环视着另外几人,眼神与冷羽珏一样坚定。 萧清山又安静了一会儿,他实在不愿意冒这个险,但又不好去冒犯冷羽珏,便看向苏叶和萧南风。 萧南风没有说话,苏叶开了口,带了点恼怒道:“可是,怎么拉?我们刚才也试过了,我们现在没有内力,费尽了力气也只拉开那么条缝隙,只能通过一个人,还只能坚持不到一炷香,现在谁进去谁送死,你们实际点好不好。” 莫渊枫蓦然开口:“不如换条路?” 萧南风叹了口气,眉头深锁,摊手道:“哪里有路?屋顶我们试了,侧门我们也试了,难道还要挖条地道上去?就算挖条地道,那也是好几天的事情了。” 冷羽珏沉吟道:“不如再试试屋顶?” 苏叶忍不住插口道:“那铁板已经封住了,而且我们也都找过,除了那铁板,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进入饭厅。况且毒气……” 莫渊枫冷冷道:“毒气慢慢开始淡了。” 众人都是一愣,转头看他,莫渊枫淡漠地点了点头:“门开了一条缝,毒气窜了出去,我感觉到里面的毒气在慢慢淡去。” 萧南风抚了抚眉:“说明那毒气是一次xing放出地。如果我们想办法打开铁板或侧门。我们人走开。让它通风一会儿。或许我们就能进去了。” 苏叶挑眉:“问题是。侧门我们试过了。根本撑不久。更不要说放气通风。只有……” 冷羽珏冷冷道:“铁板。” 萧清山若有所思:“铁板是向上打开地。又是在室外。气体直冲而上。我们倒比在这里更好躲避些。” “刚才没有细看。但是那铁板定也是一套机关。我们怎么打开它?”萧南风提出。 六人不由一起看向刚才大显身手地顾晓贤。顾晓贤微微蹙了蹙眉。没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指了指上面。然后指了指自己地眼睛。表示要亲眼看到才能确定。做完这套动作。他转身又走进雨幕。没有丝毫犹豫。莫渊枫迅速跟在其后。冷羽珏转头看向众人。果断道:“现在就走。” 三人走后,苏叶叹了口气,抓起一旁的斗笠,也重新冲入雨中。 萧清山和萧南风只能跟在其后,萧清山不放心那红衣女子就这样走去,就想急速跟在后面,却被萧南风拉了一把。萧清山回头,看到萧南风无声地做了个口型:“走慢点。” 萧清山眯起了眼睛,一下子明白过来,萧南风有话想与他单独说。其实从开始到现在,七人当众,他最不相信的就是萧南风,从萧南风主动向他打招呼开始,他就觉得萧南风的感觉十分熟悉,却又透露出居心叵测的危险,特别是在众人谈话时用温和语气去下意识掌握话题地话语权的方式,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极端讨厌的死书生! 但是萧清山这些都仅仅是依靠内心的直觉,并不可靠,他早就想找个机会试试看了。而且现在众人内力尽失,就算那死书生武功再怎么高强,现在也毫无用武之地,他如果不把握这个机会,他小爷就不姓萧! 萧清山一面心里盘算着,一面对萧南风露出感兴趣的表情,小心注意了下周围,压低了声音:“什么事情?” 萧南风远远望着前方顾晓贤地背影,突然低声对萧清山道:“你觉不觉得,他很可? 萧清山冷冷道:“我觉得,你更可。”他盯着萧南风,一字一顿,“你不是萧南风。” “不,我是萧南风,但是你却不是凌落莹。”萧南风笑了,继续低声道,“不过,我可,却没有他可。” 萧南风指出:“他看起来很沉默,然而每次有动作,每次与我们‘对话’,往往都是事情的转折点或是关键,他一开始就显示出他是破阵的关键,让我们在对他下手的时候都要掂量掂量,之后我们之所以会注意到屋顶,想要从屋顶进去,也是他提醒的,绳子也是他提供地,更不要说刚才的--你不觉得,他简直是在引导着我们么?” “那就试探看看吧。我们既然要靠他破阵,自然不能杀了他。”萧清山突地一笑,“凌落莹”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却又带着狠辣地笑容:“没必要杀了他,只要验证,他是不是真的哑巴就行了。” 萧南风露出疑惑的表情:“什么方法?” “我们不是要上去看铁板么?”萧清山懒洋洋地看他一眼,他眸子 黠之光模糊在雨幕里,“屋顶,绳子,十指连心。 等萧清山走远了,萧南风才慢慢踱步过去,看他们再次将绳子缠上匕,打算再次勾上房檐,两人都上前去帮忙,默契地没有再做可地“私下交流”。 六人陆续爬上房顶,此次要熟练得多,但是顾晓贤的脚瘸了上墙很不方便,而其他几人又没有内力不能一口气将他拉上来,冷羽珏、莫渊枫和苏叶合作,才艰难地将莫渊枫拉上屋顶。屋顶湿滑,六人都特别小心,最后六个人商量了一下,为免人多滑倒会互相连累,决定分开行动。在分组的时候,萧清山特地朝顾晓贤那里靠了靠,最后苏叶、冷羽珏、萧南风在铁板四周检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入口,而顾晓贤与萧清山、莫渊枫去检查铁板,看看铁板是否有什么突破口。 顾晓贤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检查铁板,用手按着铁板附近的接缝,思考着。莫渊枫回头看着其他几人的行动,眯起了眼睛。 萧清山意识到是一个机会,回头观察了下四周,脸朝着顾晓贤,手却到背后故意松动了下后面的砖瓦,然后凑过去道:“我也看看。” 顾晓贤退了几步,方便萧清山过来看,然而萧清山上半身挤了过来,顾晓贤迫不得已又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滑去。 萧清山手指微微一翘,在千钧一之际,他抓起旁边地绳子,抖动了下,看似丢向顾晓贤,却一下子牢牢缠住了顾晓贤的右手小拇指。 顾晓贤地小拇指骤然承受了整个人的重量和冲力,受惊骤痛地那一刻,顾晓贤受惊张开了口,只是微微一动,却什么都没有喊出,痛得脸色惨白,靠着绳子,他的下坠之势顿了顿,然后他左手迅速抓住了一旁地瓦片,身体就在半空中来回摇晃,十分危险。 恰好天边闪过一道闪电,轰隆一声雷响,白光照亮了一切。 就在一旁的萧清山并没有第一时间伸出援手,反而只是看着,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萧清山看到了顾晓贤微张的嘴。 莫渊枫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拉住顾晓贤的手,将他拉了上来,低头看顾晓贤的小指,现已经开始充血,一道深深的勒痕犹如刻上去的一样。莫渊枫猛地抬头盯向萧清山,那一瞬间,萧清山感觉到空中仿佛有一道难言的气在慢慢凝聚---- 就在此时,顾晓贤抬手拍了拍莫渊枫的肩膀,收回了手指,摇了摇头。莫渊枫低下头,刚才的紧张气氛无影无踪,仿佛刚才只是萧清山的错觉。 这个时候,萧清山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语言:“我……我只是刚才吓住了,没有反应过来。” 顾晓贤捂住手,脸色依然惨白着,他勉强朝萧清山友善地笑了笑,表示并不介意,然后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抓住砖瓦,低头去研究那铁板,而莫渊枫就在旁边看着。 萧清山望着那两个人的背影,眸中闪过一道异色。 他们两个----一定认识!至少猜到了对方是谁,否则……在一个杀局里,防范都还来不及了,怎么还会如此关心对方的死活? 萧南风趁其他人在观察铁板的时候爬了过来,在凑到萧清山身边,望着顾晓贤,喃喃道:“……他真的是哑巴。难道他就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以真实面目现身的人?他就是顾晓贤?” 萧清山冷冷道:“不,他是哑巴,但是他不是顾晓贤。顾晓贤天生残疾,喉咙可能会与常人不同,但不会有损伤的痕迹,而这个人----” “----他是被毒哑的。” ------------------------------ 几个月前,曾经报名参加了起点版权频道的流光纪比赛。由于惨淡的的点击,一直觉得不太可能入选,今天,初选结果出来了。本文有幸通过初选,成为进入复选30书之一。 现在正式开始读投票。亟需大家支援。 投票地址:iaocha/vote/16/117 如无法复制,请到起点女频主页,在大封推的右边,可以看到一个方块的“流光纪投票”链接。 点进去即可到达投票页面。 五分钟可投票一次。 前五名似乎有机会可以出版,所以帮个忙吧。呵呵,其实我觉得已经不错啦,据说前三十能让沧月、江南和龙子过目呢,有幸如此,我已经很高兴了。哈哈,大家尽力就成。谢啦。(,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六卷 第九章 再起疑云 () 南风眯着眼睛看着雨中顾晓贤消瘦的背影,心中也么主意,眸中光芒难定。**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萧清山见状,低声道:“怎么?你认识的人当中有这样的人么?他是谁?” 萧南风只是摇了摇头,顿了顿,看着顾晓贤正扒着屋顶的手,特别看了一眼他开始青紫的小拇指,皱起眉头,轻声道:“他的手……应该没事吧?” “这几天都别想动。”萧清山轻描淡写地道,继而冷笑,小声道,“是你说他可疑,我才下手的。怎么,现在居然婆婆妈妈地后悔了?” 萧南风叹了口气,又忧心地看了一眼顾晓贤,然后瞥过冷羽珏,便蹲下身子开始帮忙探查砖瓦,看看有没有其他入口。 萧清山呆在原地,擦了擦额上的雨水,环视了正在忙碌的五人一眼,心中开始试图理清那缠绕得打成死结的问题。 先,除了已经确定的死小江,在这庄内的八个人究竟是谁? “十一王爷”已经死了,他说得话太少,又已毁容,再难追查。 接下来时古星翰,古星翰绝对不是他本人,虽然真正的古星翰脾气不好,xing子很急,但并不会像这个人一样沉默寡言,冷淡自持,况且如果是本人,那捕头看到冷羽珏就会失去理智,立刻前去抓捕,更不可能与她和平共处,但是那人进来的时候曾经特地盯了冷羽珏一眼,所以应该是认识她的人……不过既然这人已经被毒死了,那么猜出他是谁也没有什么价值了,萧清山脑中把这人划了个叉,丢到一旁。 接下去,萧清山的目光又在顾晓贤、莫渊枫、萧南风、苏叶身上打了个转----这几人都很可,却都不确定。他沉吟着,决定换条思路,先不猜每个人面具后的真面目,直接猜哪个人是没有戴面具地---- 他地目光定在雨中地红衣女子身上。然后就不动了。 是地。乱雪堡旧址、小江、客人中有萧清山、信函中地那诗、还有这些人选择地易容。都指向一件事情----五年前地引神计划。假设真地如此。那么。这位庄家。一定会请冷羽珏和越。如果那冷傲决绝地女子会来。以萧清山对她地了解。她定然不屑易容前来。 所以。她会是唯一一个真人。 萧清山不自觉苦笑起来。他地目光一下子变得痛楚。他用力地闭上眼睛。好像被那抹火焰般地红色灼伤了一般。 如果真地如他所想。冷羽珏来了。他也来了。那么----越呢?他会不会来? 萧清山重新张开眼睛。眼神冷厉而警惕。那书生强得简直不像一个人--但是。如果他也在这五个人当中。失去了内力。那么这就是他萧清山报仇地绝佳机会。很可能也是唯一一次机会。但是。其他几个人当中----谁会是越? 他的目光又开始来回在四位男子身上搜寻,直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确定你能打开?”冷羽珏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铁板附近,直起身子,低头问顾晓贤。 顾晓贤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抿了抿嘴,然后点头。 几人在大雨中地屋顶呆了这么久,精神紧绷,又饿又累,听到这句话,不由都振奋起了精神,陆续围在顾晓贤身边,连萧清山都上前了,只有苏叶没动。 苏叶冷哼一声:“毒气直冲而上,你们围在旁边是想找死么?” 萧清山惟恐让人抢了先,对苏叶的质表示出不以为然道:“等他打开了,再屏息躲避也不迟。 ” 苏叶朝他挑眉:“哦,凌大小姐,你还当我们是内功在身的时候呀?现在我们就和常人没有两样,到时候出了意外,可就下去陪那个古星翰了。” 反正小爷我躲得开,谁管你们是死是活啊。萧清山暗自翻了个白眼,不过他现在扮演的是凌落莹,自然不可能会说这话,所以只是瞪了苏叶一眼,暗自骂道,这该死的不知道是谁扮演的苏叶,苏叶的任xing和傲慢倒是像了个十成十……不过,难保不是借题挥,用那脾气掩饰什么。 萧南风点了点头,温和道:“苏叶说得对,我们还是退后几步。” 其他几人都退了几步,只有冷羽珏和莫渊枫没有退,萧南风看了冷羽珏一眼,嘴唇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垂下眼睛,没有说出口。 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 可恨地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地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地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 为防盗版,可爱可恨地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为防盗版,可爱可恨的防盗版专用分割线又出现了大家不要怨恨我哦,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刷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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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认错了人。” 萧清山高高扬起眉:“哦?那你说你是谁?” 萧南风轻松道:“在下就是萧南风啊。” 萧清山嗤之以鼻,凌落莹的面具绽开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声音又恢复为女声:“哦,我还是凌大小姐呢。”他假装苦恼地扬眉,“那么,萧、大、哥,我记得你之前和小莫很好呀,怎么现在避他避得远远的?” 萧南风的脸上依然淡定:“因为我是萧南风,他却不是莫渊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章 六间房间 () 鬼哦!萧清山冷笑,冷淡而警惕地看着萧南风,仿佛就是靳越。**千@载@提@供@阅@读-www.qianzai.com** 萧南风只是对他摊了摊手,似笑非笑:“你爱信不信,小萧。” 听到“小萧”这个称呼,萧清山犹如一条炸毛的猫一样怒瞪着萧南风,萧南风只是淡淡一笑,便走开了去。 另外一边,冷羽珏已经检查到了“十一王爷”的尸体附近,她瞥了一眼尸体,刚想伸手检查,却被萧清山一把抓住,她猛地抬起头,目光冷淡,萧清山讪讪地放了手,道:“小心尸体上会有毒。” “的确要小心点。 ”苏叶点了点头,皱眉道,“好像古星翰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尸体有点不对’。” 其他人闻言纷纷都围了过来,仔细看着那具尸体,却没有人敢动手去触摸。萧清山从怀中拿出一根银针,刺入尸体的皮肤,再拿出的时候,银针上已经变了颜色。 “这尸体受毒气影响太大。”萧清山皱眉道:“好像受毒气影响,连那道伤痕都变得溃烂难辨,现在想检查,恐怕也检查不出什么来了。” 苏叶挑眉:“所以,除了那道伤口是‘红袖添香’造成的,我们没有任何线索?”他恼怒地冷哼,“真是太好了。” 莫渊枫突地开口:“冷羽珏,你的灵剑呢?” 莫渊枫这一提。其他人才注意到冷羽珏佩戴地剑居然不是她地独门武器。 冷羽珏淡淡道:“我没带。” 萧南风微微扬起眉毛。露出惊讶地表情:“来这么危险地地方。你居然没有带你地独门武器?” 萧清山沉默着不说话。这五年来他都密切关注着冷羽珏地行踪。知道她五年来虽然都有出手。却再也没有用过灵剑。所以早先他看到她身上没有带灵剑地时候。他并不意外。这也是他坚信她不是杀“十一王爷”地凶手地原因之一。 “那灵剑在哪里?”莫渊枫追问道。语气依然淡漠。平静下却隐隐有着凌厉。 冷羽珏沉默了很久。之后才道:“关你屁事?” 莫渊枫还想追问什么,顾晓贤却拍了拍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然后对大家做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又指了指周围的墙,蹲下来在地上写到“阵眼处该有利剑镇着,若能找到剑,便可破阵” 萧南风望着沉默的冷羽珏,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与其他人继续仔细搜寻。 突地苏叶敲了敲一堵墙,朝另外五人叫道:“这里好像是空的。”一旁地萧清山凑了过来,试着用力踹了下苏叶所指的地方,然而意外生了---- 那堵墙突地“砰”地一声就在萧清山的脚下向后倒了下去,脆弱得犹如豆腐块,露出后面黑黝黝地甬道。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清山。萧清山没想到自己一脚下去居然有如此功效,不由也呆了,继而大喜:难道他的内功恢复了?明显其他人的想法也是这样,看他的眼神不由都带了点警惕。但是等萧清山试图凝起真气,却现根本徒劳无功,不由又愣住了。 最后萧南风上前掰掉左边地一块砖,望向甬道,皱眉道:“这墙后面是空的,砖头故意找劣质的,还拆了一半----”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那庄家一定是故意让我们现这条甬道的!” 苏叶道:“不如我们各自把火把取下来点燃照路,然后进去看看?” “蠢货。”萧清山翻了个白眼,“你忘了那火把里是封我们内力的毒药,你居然还要点?” 苏叶冷笑着反唇相讥:“反正我们内力已经被封了,点不点有差么?”他指了下甬道,“还是你愿意冒着风险进入这片黑暗中任人暗算?”他又指了下大家身上湿透了地衣服,“现在我们身上都湿透了,只有这里的火把能点燃,你想怎样?” 萧清山抱臂冷冷道:“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着,反正我不点,我也不进去。” 萧南风望了望那片黑暗,最后淡淡道:“不如这样,莫渊枫和冷羽珏都冒过险了,这次该我了。我拿上那个火把,在里面点燃,进去查探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就回来找你们,如果我没有回来,你们就不要进去了。” 萧清山突地插口,目光不信任地看着他:“如果你跑了怎么办?” 萧南风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地看着,最后突地一笑:“不然你进去?” 萧清山撇嘴道:“当我没说。” 冷羽珏冷冷道:“那就别废话。”萧清山闻言吃了一惊,委屈地看了冷羽珏一眼,撇了撇嘴。 莫渊枫沉默着到一旁取下火炬递给萧南风。萧南风接了过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朝其他人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黑色地甬道里。 本以为萧南风会很迟才回来,没想到他过了一会儿 了,走进来之前熄灭了火把,在黑暗中他的表情很着欲言又止地疑惑,眉头皱得很紧。 萧清山直觉地感觉不对,莫渊枫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冷羽珏沉吟道:“莫非里面是死路?” 萧南风摇了摇头,低声答道:“你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见众人犹疑的样子,他补充了一句:“没有危险,也不需要带火把。”他又道:“里面有蜡烛,我检查过了,没有毒,所以不需要带火把。” 顾晓贤打了头阵,转身走进了甬道中,其他人虽然带着虑,但也都陆续走了进去,怕被别人抢了可以出去地路。 走进去之后才现,里面不是什么密道,而是一道四面围墙走廊,通向一排紧闭房门的房间,那一排的房间里面的门互通着,统一在房间的对着树林的一面开着窗。在外面微弱的光线下,房间里的摆设可以一览无遗:一套上好的木桌椅,桌子上面摆着一只未点的蜡烛和一盘水果,木桌后面是一张挂着帷幕的床榻,上面整齐地叠着被褥----房间里的一切都像是任何一个大户人家的普通客房,但是,这些房间出现在这里,却让人莫名感觉到一丝诡异。 萧清山谨慎地没有进房间,而是从头到尾地将绕着这排房间走了一圈,总觉得有哪些不对,却说不上来,他眯着眼睛想了想,脸色突地变得苍白。 一旁的冷羽珏已经将萧清山未出口的问说了出来:“为什么只有六间房间?” 是的,这一排整齐的客房,只有六间。 不是七间房间,而是六间,好像这里的庄家已经知道有一个人已经死了一样,给剩下来的人留了六间房间。 从他们进来的八把椅子,八个火把,到现在的六个房间,就好像有人专门给他们设计好了一样,而且还一路地监视着他们,在黑暗中暗自窥伺,把他们引入自己所设计好的游戏里面。 苏叶咬住下唇,低声道:“这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萧清山想嘲笑他的胆小,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因为他知道他的想法也是一样。这环境和氛围,以及生死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简直要把人逼疯。 一定有一个人,一定有一个人在暗处窥探他们,指引他们----如果只是躲在暗处,是没有办法做到这样的,所以,剩下的五个人当中----一定有庄家的人! 萧清山咬牙看着其他五人----可是,究竟是谁? 莫渊枫沉默了许久,道:“要不要进去住?” 萧清山简直要跳起来了:“你疯了?这摆明了就是圈套,你还非得跟着跳下去?谁知道里面设置了什么东西?谁知道里面是不是摆满了毒药和机关?” 冷羽珏的声音依然冷淡,但带了点倦意:“但是,我们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萧南风点了点头,指了指大家的衣服:“我们需要休整,需要食物,才能够出去。就算这是陷阱,如果我们不跳,反倒无法继续下去,不如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 萧清山冷冷道:“要是我们进去后,被锁在里面出不来了呢?那不是死得更快?” 莫渊枫听到此言,突然开口道:“有没有人看着甬道的入口?” 众人怔了怔,脸色都变了,突地想起他们六个人都走了进来,而饭厅除了两具尸体没有其他人,如果此时有人将甬道堵住,那么----他们就全都被困在这里了。 苏叶当机立断地道:“我回去看看。”顾晓贤也点了点头,示意要跟着去。 两人走回去不久后,冷羽珏正想要推门进去看看,却听到苏叶的一声惊叫声传了过来,四个人迅速地都冲了过去,走到那里,只见苏叶和顾晓贤站在甬道入口,看向侧门的方向。 苏叶脸色苍白地道:“古星翰的尸体----不见了!” 萧清山下意识地叫道:“这不可能!”他奔了过去,原本古星翰尸体所在地空无一物,古星翰的尸体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萧清山喃喃道:“难道他没有死,只是在假装?他才是幕后黑手?” 莫渊枫开口道:“不可能,我看过,他已经断气,已经死了。”看过他尸体的顾晓贤和冷羽珏也点了点头。 “那么……你们告诉我,”萧南风缓缓道:“……为什么一个尸体会自动不见?” 六人面面相觑,又一次陷入了静默的黑暗中去,黑暗中,用几乎令人窒息的焦躁和恐惧,正慢慢地涌了过来。 _ 小孤:最近在防盗版,所以有时候会出现一些防盗版专用线,如果起点用户看到这个,没有关系,几个小时之后再刷新就可以看到全章内容了。呵呵,有意见尽量在书评区里面评,我都会看。 第六卷 第十一章 理顺 () 一片压抑中,萧清山一把拍了下饭桌,“砰”的一声旷的黑暗中格外刺耳。(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苏叶被吓了一跳,怒道:“你干什么?”莫渊枫迅速扫视了下四周,见没有异状,才回过头来瞪着萧清山。众人也都被他吓了一跳,冷羽珏瞪向萧清山的眼神甚至都带上了杀气,萧南风只是苦笑。 萧清山冷笑:“让你们清醒一下,然后我们就可以来探讨这件事情了。”顾晓贤望着他无奈地笑了笑,最后还是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赞同地点了点头。 萧南风也不由放松了一些,微笑起来道:“‘她’说的没有错,我们的确应该从头理一下这件事情了。” 苏叶张口道:“不去那房间点着蜡烛谈?” 冷羽珏不屑冷哼一声,莫渊枫认真答道:“情况不明,那样很危险。”而且,现在每一张脸都掩在了昏暗的光线中,反倒让人更有一些安全感。 萧南风的手指轻轻桌面,安静地道:“所以,顺序还是倒序?” 苏叶若有所思:“顺序吧,把所有事情都理顺一遍。”他歪了歪头,“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是收到一张请帖,来到这座杀人庄的?” 其他几人都点了点头,莫渊枫突然问道:“谁先到的?” 冷羽珏开口道:“我。”她沉声道,“我到这里来的时候,一路上都没有人,最后我找到了大堂,就在大堂里避雨,等待给我请帖的那个人出现。” 萧清山挑眉:“然后是谁?”苏叶举起手来,冷冷回答道:“是我,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收到请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看到冷羽珏,开始还以为是她请我来地,后来才知道我自己猜错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他才过来。”苏叶指了指莫渊枫。 莫渊枫表情冷淡。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顾晓贤指了指自己。表示下一个是自己。 萧清山看向顾晓贤。道:“你是什么时候来地。为什么是你给我们开地门?”问完话才突然醒悟顾晓贤是个哑巴。现在光线昏暗。就算顾晓贤想要比划着回答。恐怕也看不清楚。 冷羽珏开口道:“他不是和你们一起来地吗?” 萧清山歪着头看着顾晓贤。疑窦顿生:“是他带我们来地。”他顿了顿。“接下去是我、萧南风。最后是据说逛完整个庄园地古星翰。 ” 萧南风微挑眉尖。转过头看向顾晓贤:“为何你会带他过来?你对这里很熟悉么?”话刚问完。萧南风似乎觉得太尖锐了些。又缓和了口气。“还是。你在没有进大厅之前。也和古星翰一样。仔细探查了下这里?” 顾晓贤迟了一下,最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萧清山冷哼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看过就说。”他突然挑起眉毛,不自觉声音提高了,“阵法高手,你既然已经看过这里,居然没有看出锁神阵?还领着我们进大厅?”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个一向安静的人身上,目光一瞬间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是可恨可爱可敬可佩地防啊防盗版专门线,请起点正版用户三小时后刷新页面就可以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我是可恨可爱可敬可佩的防啊防盗版专门线,请起点正版用户三小时后刷新页面就可以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 我是可恨可爱可敬可佩地防啊防盗版专门线,请起点正版用户三小时后刷新页面就可以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我是可恨可爱可敬可佩地防啊防盗版专门线,请起点正版用户三小时后刷新页面就可以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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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二章 揭露 () 个提议原来莫渊枫就有提过,现在苏叶提出来,却又意味:之前他们只是有些担忧会这样“有可能”会落入陷阱,然而现在他们几乎已经确定暗中有人隐藏在黑暗中或面具下指引着他们,入住房间“一定”会落入圈套,但是却依然要这么做---- 冷羽珏开口道:“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萧南风闭上眼睛,眉尖从刚才到现在都蹙着,略带着疲倦之态,突地他的眉头展开了,他重新睁开眼睛,眸中的疲惫之中闪出了坚定的神采:“他说的没错,我们要住进去。(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可是----”萧清山张口欲言,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突然明白这个萧南风要做什么了。 萧南风看了萧清山一眼,微微勾了下唇角,耐心地温和道:“你们想一想,无论那幕后黑手是古星翰,又或别的什么人,他的目的是什么?杀了我们全部人吗?” 顾晓贤先就摇了摇头,指了指火炬。冷羽珏赞同道:“如果他要杀了我们全部人,那么他下在火炬里的会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而不是只是封住我们的内力。” 苏叶挑起眉:“他不想杀我们,那么,他花那么大功夫来请我们干什么?” 萧南风的手指轻点桌面,整理着思绪,慢慢道:“想想看我们刚才理顺的事情,到了现在,我们并没有掌握主动权,从‘十一王爷’死去,被困,在外面现陌生男子地尸体,现有毒气,到六间房间----古星翰的死我们暂且不议,其余地这些事情都没有对我们造成实质上的损害,那么,为什么他要花那么大的劲这么做?” 一旁的莫渊枫冷冷道:“……制造混乱。” 萧南风点了点头,唇边带上微微地笑意,一洗刚才的颓废疲惫之态:“是的,他要制造混乱。这一连串事情接踵而来,我们应接不暇,疲惫不堪,加上被困的事实,刚才----包括我,都忍不住开始焦躁起来。 我们焦躁之后。特别是古星翰地尸体失踪之后。我们会更加不安。接着互相猜忌。甚至自相残杀。而庄家就可以在暗处能看到我们地破绽。从而达到他地目地----可是为什么他要费那么大劲制造混乱让我们恐慌?” 冷羽珏眯起眼睛:“这说明……” “说明庄家他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些什么。却也无从下手。要靠这些手段来逼我们自己露出破绽----”萧清山缓缓开口。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来这里以来他次感觉到掌握权在自己地手上。“----因为他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是地。换个角度想想。庄家知道他将请帖给了哪七个人。也知道他们会易容前来。但是就算是他。也可能知道他们七个人究竟最后决定易容成谁!所以。庄家只是知道坐在这里地七个人地名单。却也无法把那些名字和面孔挂上钩。只能靠这些手段让他们自乱阵脚。暴露出自己地身份。然后庄家才能知道他们地真实身份。进行下一步行动。 众人一时间都感觉到如释重负。在这里生地一切都暗示着几人已经身处别人地掌控中。挣脱不得。然而现在明白隐藏在黑暗中地敌手也并非全知全能。甚至也并不清楚他们地真实身份。这让他们顿时找回了自己地冷静和自信。 苏叶歪了歪头:“所以。他给我六间房间地意思是……” 萧南风循循善诱:“你想想,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我们每人都将拥有一个du li地空间,那么我们就会不由自主地----” “放松。”萧清山接口道,他的嘴边也带上了自信又玩味地笑容,但与萧南风不同,他的微笑中暗含着冷酷的狠戾,“等我们放松之后,又没有其他五人看着,不由自主地就会恢复一些属于自己的举止,如果这个时候再生什么巨变,其中一些人一定会露馅。” 冷羽珏轻挑眉尖:“那我们还要住进去?” 萧南风笑了,温和地看着冷羽珏,耐心解释道:“因为对我们适用的道理,对庄家也同样适用。”他抬起英俊硬朗的脸,一一环视着坐在这里的六个人,淡淡微笑道,“无论庄家是谁,无论他是隐藏在我们之中,又或在黑暗中,现在一定听到了我们的话,他已经知道,我们不再完全受他的掌控,也已经明白了他的弱点……除了我们,该焦躁的,应该是他。入住六间房间,可能会露出破绽不仅仅是我们----还有他!” 这个时候,其他人明白过来为何萧南风要说这些推理,不仅仅是为了理清思绪,更重要的是----他其实是在讲给暗处的庄家听的:这一场游戏,不再是由庄家做主的傀儡戏,而已经变成一场拉锯战,只是看谁的动作更快,能够先一步揭露对方的身份! 听了萧南风的话,其他人表情复杂,各自沉思着,一时间没有 。 萧清山突然转头问苏叶:“你原先也是这样想,所以刚才才建议我们入住进去?” 苏叶愣了愣,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不太情愿地承认道:“我没有想那么深,只是想着除了将计就计,我们没有其他路可以选择。” 冷羽珏看了看顾晓贤,道:“这里是阵眼,让顾晓贤在这里破阵,然后我们去住那几间房间,抓出庄家,然后再出去?” 萧南风有意无意地瞥了顾晓贤一眼,摇了摇头,对顾晓贤道:“这一夜所有人恐怕都已经到疲惫到了极点,我看顾前辈也累了,破阵需要很大的精力,如果现在急着去破阵恐怕也事倍功半,不如顾前辈与我们一起住进房间吧。” 萧清山翻了个白眼,更加肯定这个友善的笑着的人绝对就是越。这个死书生就是这样--看起来笑得温和,听起来说话体贴,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耍手段!顾晓贤疑点太多,“萧南风”根本就是怕这个顾晓贤就是庄家,不放心他一人在这里,所以想办法把顾晓贤也拉到那些房间中,最起码互相看着也不容易动手脚。 无论每个人心底转着的是什么主意,最后所有人都同意了萧南风的话,并且对房间进行了一定分配,决定入住那些房间。在这个过程中,萧清山一直都没有讲话,由着其他人安排,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眼中却一直盯着那红衣女子。 萧清山忐忑不安,他几乎已经确定面前这位红衣女子就是这里唯一的真人,就是冷羽珏本人。他了解冷羽珏的xing格,她如果要来,就不屑去易容。他清楚这点,庄家应该也清楚,所以萧清山推测,那“十一王爷”能够那么确定地说这里面有一个人是真人,就是基于冷羽珏的xing格,推断她会以真面目前来。 萧清山非常想用自己的身份与冷羽珏说话,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亮出自己的身份,这会让他暴露,但是冷羽珏……羽珏这样太危险了!其他所有人都将自己的真实隐藏在面具之下,无形地都给自己一层保护----如果没有搞清他们面具后的真实身份,任何人下手前都会有所顾忌。冷羽珏这样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在庄家的眼中,暴露在其他六个人(如果古星翰还活着的话)眼中,简直就是个移动着的靶子,如果有人决心向她下手,根本无须顾忌! 他……他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冷羽珏,萧清山咬牙下定了决心,又苦恼起来,但是……以她的xing格,如果她根本不清楚萧清山的真实身份,是不可能相信他的话,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又会第一时间杀了他,更加不可能听他的话。 就在萧清山内心斗争中,众人已经陆续走进了甬道里,打算入住各自的房间。萧清山一路默不作声地跟着冷羽珏----他是冷羽珏后面的那个房间,而冷羽珏的房间前面连着的房间正好是顾晓贤的。顾晓贤走进自己的房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微微一点头,将门掩上之后。萧清山并没有进自己的房间,反倒跟着冷羽珏进了房间,对着冷羽珏沉默着,直到冷羽珏开始不耐烦,“她”蓦然开口:“小心那哑巴,他掌握的东西太多,恐怕很危险。” 冷羽珏回过头,奇怪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到“凌落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此时冷羽珏离他极近,萧清山五年来第一次正面看着冷羽珏这么久,不由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呆呆地看着冷羽珏的脸,完全无视对方明显的不快,然后不自觉地往下打量着她,最后停留她握剑的手上。 完全不自禁地,萧清山不自禁开口了:“你手上的炸伤还没有好么?” 话刚出口的那一刻,萧清山愣了愣,简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或拍死自己----果然,红衣女子猛地抬头,眼神一瞬间灌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突然醒悟的愤怒,最后她的眼神渐渐凝结,犹如寒冰:“萧清山,原来是你。 ” 那一刻,她眼中尖锐的仇恨迸出来,穿破空气,直刺而来,萧清山无法面对,胆怯得几乎要夺路而逃,然而他就像被钉在了地上,张开了嘴,像是快溺死的人一样开合着,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冷羽珏一步一步逼近,萧清山一步一步后退,直到抵到墙角,他迫不得已抬起头,直视着红衣女子,脑中混乱至极,理智疯狂地告诫他不可冲动,庄家就在窥伺,他不能暴露自己他不能自伤他不能……然而,在一阵欲言又止的沉默之后,他张开口,出他真正的声音----低沉,伤感,又痛悔,那些压抑了五年的情绪超过了他的理智,翻滚在他的每个字里: “羽珏,是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三章 意外的身份 () 在萧清山的声音刚出口的那一刻,仿佛有烈焰猛然酷的眸中窜起,她盯着他,仿佛要把他撕裂。**-www.qianzai.com** 萧清山从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过冷羽珏的恨意,那眼神比当年她刺他一刀的仇恨还要强烈,几乎活生生要将他扼死。 五年的回忆呼啸而来,带着不可抵挡的姿态,淹没了他,让他无法挣扎。 当年的他还年少轻狂,他还不懂她。他以为他能获得一切,他以为背叛只是一种手段,他以为他不会在乎她,他以为……最后,他知道自己错了,却依然天真地认为,他能够两全----直到那抹红影用一抹寒光切断了所有可能,他才在钝痛中恍然大悟:他赢了。然后,他也输了。原来,他早就在一开始就被斩断所有可能。那些曾经真实的岁月,他,再也永远都回不去了。 迫不得已对视着冷羽珏的双眸,那些情感在内心中翻涌,萧清山禁不住微微颤抖,他突然后悔了,他不应该说这些话,他应该远远地离开冷羽珏,离开这里,就呆在侠王府那华丽的牢笼中当他的小王爷,冰冷,却又安全,好过这样直面她的愤怒,让他微弱的希望完全破灭。 冷羽珏盯着他,一动不动,良久,她突地踹翻了一旁的木桌,接着又一脚过去将木桌踢向门口,木桌撞击在门板上,出“砰”一声巨响,然后落了下来,正好将门牢牢实实地堵上。 做这些事情,她的眼神依然没有离开萧清山,看都没有看门一眼,一字一顿:“把易容揭下来!”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瞪向冷羽珏,低声道:“羽珏,你不能出那么大声响,这会引人起……” “把易容揭下来!”冷羽珏吼道,声音厉了起来,犹如一道冷剑,如以往一样,杀得萧清山溃不成军。 他咬紧牙,坚持道:“不,羽珏,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我们现在都处在危险中。我们……” 冷羽珏突地上前。用手扼住了他地脖子。让他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她凑了过来。眼中地杀气一触即:“萧清山!” 从前冷羽珏脾气便不好。萧清山也已经习惯了服软。顿时放下了五年来养成地架子。恢复成当年那狠毒少年地态度。赔笑道:“好。我揭!我揭还不行么。你放手行不行?” 冷羽珏冷哼一声。只是稍微松开了手。让萧清山有空间自如活动。但是她凌厉地目光依然没有移开分毫。 萧清山叹了口气。自嘲着自己地愚蠢和不理智。然而仍然开始揭易容----他从怀中取出药瓶。从里面倒出了几滴粘液。然后在手上抹开。接着再用手在脸颊两旁来回摩擦。最后勾起那层薄膜地皮。最后小心翼翼地揭了下来。放在手上。抬起头。露出了他自己本来地面貌---- 硬朗地轮廓。英俊地脸庞。那是一张完全长开了地成年男子地脸。眸中带着逼人地锐利和傲然。此时地目光却柔软得近乎温柔。 冷羽珏盯着那张脸,很久很久,眸中的火焰越来越烈---- 萧清山开口:“羽珏----” “砰”的一声,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张俊脸已经被冷羽牙珏打了一个巴掌,萧清山没想到冷羽珏说都不说马上就动手,被打了个正着,一瞬间他的脸颊火辣辣地痛,他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向冷羽珏。冷羽珏一击得手,居然上前还想再打,萧清山一把抓住她的手,怒火也一下子窜了上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冷羽珏根本不管他,马上甩手,腿上一动,扫他下盘,萧清山往后面一转,狼狈躲过了这一腿,冷羽珏不留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马上抽剑向他刺来,萧清山只能再退,错步晃开这明晃晃的亮光。 两人此时都没有内力,手脚对比平时慢了许多,特别是冷羽珏,出招并没有平时那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快速和凌厉,萧清山长于近身搏斗,平常锻炼地灵敏的身法更不需要内力支撑,本来按道理来说他应该能应付得很好,甚至可以占上上风,然而冷羽珏手上有着寒光闪闪的剑,萧清山手上空无一物,更何况萧清山不愿意伤她,只是极力躲避,让局面一下子变得一面倒。 萧清山一面狼狈地躲避,一面试图让冷羽珏住手,然而冷羽珏就像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下手狠辣。最后一剑萧清山终于没能成功躲避过去,长剑在他地左腿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萧清山吃痛摔在地上,用手撑地,怒视着冷羽珏,咬牙冷笑:“好了,你够了没有?气出完了?能不能听我说话了?” “没完!完不了!”冷羽珏冷笑,抓起萧清山地衣襟,将他狠狠甩到墙上。 萧清山背后撞上墙,出“砰”的一声巨响,然后跌落下来,这一击让他受了内伤,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他抬起头,看着冷羽珏眼中那清晰可见的恨意,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冰冷的顿悟:“你----你是真的想我死?” “没错。”冷羽珏毫不犹豫地点头,一字一顿,犹如寒冰,“萧、清、山,我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我不知道,你真的就这么恨我……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多少还会手下留情。萧 笑着,咳着血,看着自己地一身狼狈,突然就这样放力气,瘫在地上,任冷羽珏一剑刺穿他的腿,也没有任何挣扎。 他只是太累,太累了,累得没有力气再挣扎,累得愿意承认那一场背叛,那一场骗局,累得愿意用这些身体上痛苦去缓解郁结于心地懊悔。 他吐了口血,突地放松了自己紧握着的拳,带血地唇勾了起来,心若死灰,赌气想着----若是就这样死在她手上,倒也不错。 “羽珏。”萧清山翻了过来,模模糊糊地看着那抹红影,低声道,“如果你要杀我,我不会挣扎----那是我欠你的。” 冷羽珏挑起眉毛,毫不留情地折断了他右手关节,出清脆地断裂声,萧清山额上都是冷汗,但是他硬是哼都不哼一声,只是看着她。 冷羽珏地面容冷酷而愤恨,她看着萧清山狼狈的样子,突然笑了,在他的耳边轻声道:“萧清山,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等了将近五年了。” 那个声音,冷酷,冰冷,充满了恨意----却不是冷羽珏的。 萧清山突地吐出一口血来,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失色惊叫道:“是你!” “是我。”她一脚踩住萧清山的脖子,哈哈大笑,带着令人胆寒的恨意,“来,侠王府的小王爷,说说我是谁啊!” “是你!”萧清山地心中涌上不可置信的意外和极度的恐慌,他不再心如死灰,开始极力挣扎起来,嘶哑着声音喊道,“----冉晓岑!你居然还没有死!” 冷羽珏,不,冉晓岑在唇边抿出一道冰冷至极的微笑,她从一旁抽出剑来,在萧清山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却并不致命,她低头残忍地看着他,犹如一只掌控着全局,逗弄着老鼠的猫:“萧清山,萧小王爷,你真该照照镜子或请冷姐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啧啧,多么狼狈,多么难看----” “你***给我闭嘴!”萧清山勉力一跃而起,抽出匕虚晃一招,冉晓岑退后了一步,轻松躲过,萧清山靠着墙站立着,狠狠盯着她。 愤怒混杂着后悔的情绪在脑中狂啸,萧清山喘着气,气得又狠狠吐出一口血来----他、他居然上了她的当!他居然连真正的冷羽珏都看不出来!他---- “萧清山,枉你自称对冷羽珏一往情深,果然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冉晓岑咧开了她地嘴,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浓烈的恨意在冷羽珏的眼眸中闪烁,“连她都认不出来了!” 知道对方不是冷羽珏,萧清山仿佛一下子活了过来,尽管仍然以身是伤,但他的眸中已经带上了冷静地狠辣。他扶着墙,恶狠狠地道:“你--你怎么可以装……” “装得很像吧?”冉晓岑笑得开心又冒着几分寒气,“冷姐五年前把我救了之后,我一直呆在她身边,她的xing格,她地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这次我看到了她的请帖,将请帖偷了出来,易容成她过来----终于,连你都上了当!” 萧清山一愣,喃喃道:“你……她……你这些年居然在她身边?她怎么样?”他突然提高声音,“她也收到了请帖?为什么她不来你来?是不是她的伤……” “----冷姐不会再见你了冉晓岑的面容扭曲了,强烈的愤恨在她的眼神中燃烧,她趁着萧清山分神地档儿,再次一个扫荡将萧清山踢倒在第地。 冉晓岑低下头,用冷羽珏的声音,冷羽珏地面貌说着---- “她恨你,她----不会再见你!永、远!” 萧清山颤抖起来,咬牙忍住,他知道她在故意拿这些话激他,他知道她故意的,但是他根本无法阻止心中涌上来地那些回忆那些痛楚---- 不行!他要杀了她!他必须要杀了她。 萧清山狠狠瞪着她,但是他右手已经被折断,现在却连提起匕的力气都没有,就在这一刻,冉晓岑带着满足而残忍地笑容,举起剑,朝他的心口刺去---- 就在千钧一之际,红衣女子头顶上面突然闪过一道寒光,那柄长剑的剑尖就在离萧清山心口一寸处停下,冉晓岑晃了晃,血从她的背后猛地喷洒开,然后她倒了下去,一动不动。 萧清山呆住了,尝试着用手去探冉晓岑的呼吸----她居然已经断气了! 他愣愣地看着那地上红衣女子的尸体,仿佛不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逃过必死的一劫,他抬头向上看着那抹寒光飞来的方向---- 那个房间上面,是一道不知道何时向上打开了的铁板,与饭厅上面的一模一样。 他拖着伤腿,抬起头向铁板外面看去----上面空无一人,苍茫的天空正向下撒着冷淡的晨光。 --是谁!是谁刚才在那里,杀了她,救了他? 萧清山满身是血,带着茫然而痛楚的眼神环顾着房间:红衣女子躺在血泊中,目光空洞,未闭的眼眸中依然带着死犹不尽的恨意,在安静而凌乱的房间中,显得如此渗人。 这也是杀人庄第四个死人,七个人当中第二具尸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四章 不见 () 清山怔怔地呆在原地,脑中带着钝痛,一切都变化是他,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千^载^中^文-www.qianzai.com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直到一声声急促的撞击声在耳旁反复响起,他才渐渐回过神来,看向声音出的方向----正是被冉晓岑用桌子卡住的门。 糟了!萧清山脸色变了,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了下现在的情形,脑中飞快地转了起来。 刚才冉晓岑与萧清山两人在这房间中来回躲避打斗,萧清山又两次撞上墙壁,出了很大动静,当然会惊动其他人。只是因为冉晓岑之前早有准备,故意用桌子堵住了门,让失去了内力的众人暂时无法撞开门----是即使如此,那门也撑不久了! 不行!他不能被别人现他是谁!萧清山看着自己的装扮,用未受伤的左手拈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易容,抬起头,忍着痛抬起右手将易容盖在脸上,左手仔细而又快速地将边缘重新粘好…… 萧清山刚刚粘好,刚想着“不行,全身都是伤,脸上怎么可能没有血迹”的时候,门就“砰”地一声被人撞开,萧清山反应快速地“踉跄滑倒”在地,脸在血泊中擦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带着血痕的脸,看着外面来的人。 先冲进来是莫渊枫,他一冲进来便一眼看到了冷羽珏的尸体,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缓缓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凌落莹”一眼,只是凝视着那具尸体,某些东西在他平静的眼神里狂涌而来,却又隐没在那片漆黑的眸光中,让人捉摸不透。 紧跟在莫渊枫后面的是萧南风,他一进屋也愣住了,但他扫视了屋子一圈,看到了倒在一旁、重伤的萧清山,立刻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萧清山被萧南风这样一动,一股甜意上涌,险些又吐出一口血来,狠狠瞪了萧南风一眼。 莫渊枫听到萧南风的话,慢慢转过头,也盯着萧清山,那眼神依然淡漠,却莫名让萧清山脊梁里窜上一股寒意,浑身作疼。萧清山喘了口气,然后才勉力装成女声道:“她不是冷羽珏!” 话音刚落。萧清山突然觉得刚才那股寒意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抬头看向莫渊枫。莫渊枫依然看着他。眼神淡漠。仿佛与刚才一样。好像那股寒意只不过是萧清山地错觉。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冷羽珏?她又是谁?”萧南风环视了下一片狼藉地房间。追问道。“后来生什么事情了?你把她杀了?” “她不是冷羽珏。是霁云阁地冉晓岑。”萧清山慢慢道。“她刚才关上门想杀我----” “为什么她想杀你?”莫渊枫突地开口。打断了他地话。 萧清山对上莫渊枫。故意低头咳嗽。心中不由暗骂了声----这关键xing地问题涉及他地真实身份。他本来想回避过去地。没想到这莫渊枫倒是一抓一个准。 他整理好思路后抬起头说:“凌家堡这些年也参与了很多捕杀霁云阁地行动。冉晓岑是想趁此机会报复于我----”他顿了顿。“不信你们去揭她地易容。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萧南风站起身来,去查看冉晓岑的尸体,从怀中倒出一瓶药瓶,用药水擦拭着她脸地边缘,最终揭开了她的易容,他盯着那张脸半晌,冲莫渊枫点了点头:“是冉晓岑。” 萧南风又低头看着冉晓岑地尸体,半晌,他眯起了眼睛:“----之后呢?然后你积极反抗,把她给杀了?可是她的伤口……” 萧清山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本能地就想说谎话,但他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把铁板上那人的难题丢给别人。 “不是我。 ”萧清山抬起受伤的手,指向上面地铁板,“是她要杀了我的时候,上面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把她杀了。”他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也转过头看那具尸体,刚才他一片混乱,也没有仔细检查过冉晓岑地伤口,见萧南风在检查,不由开口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莫渊枫也走了过去,淡淡道:“暗器。” “是淬了毒的暗器,直接在她后面的血脉,伤口很深,甚至直接划到了脊柱。”萧南风沉吟道,“看样子的确是从上面丢下来的。”他转头问萧清山,“这么说……丢暗器地人,算是救了你喽?” 萧清山心下警铃大作,擦拭着唇边的血,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萧南风没有接话,莫渊枫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凶手长什么样?” “他地动作太快,等我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外面,早就已经不见 萧清山摇了摇头,心中也从刚才的混乱慢慢恢复了怀疑那个人地身份----按道理说,能够知道上面有铁板的,肯定是庄家。那么这个杀了冉晓岑地人要么就是隐藏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庄家,失踪了的古星翰或其他人,要么就是……剩下六个人中的一个人是庄家,利用铁板或密道,到屋顶上面监视他们,然后杀了冉晓岑! 想到这里,萧清山看了下两人,脸色突然变了,开口问道:“等一下,其他两个人呢?” 萧南风和莫渊枫愣了愣,转过头才现到现在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赶到这个房间里来,其他人根本没有过来。 萧清山从刚才到现在都觉得有一些奇怪,现在终于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这么大动静,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苏叶和顾晓贤居然都没有过来!苏叶在最靠边的房间,还有可能没有听到声音,然而顾晓贤就在“冷羽珏”房间的隔壁,不可能没有听到声音的! 三个人脸色都变了,莫渊枫马上走了出去,萧南风转身就要走,却被萧清山恼火地抓住:“喂!你就这样走了?” 萧南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苏叶和顾晓贤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要去!”萧清山翻了个白眼,莫渊枫已走,他也没有再掩饰他真实的声音,他冷冷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谁知道那凶手会不会折返回来?而且,我倒也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捣的鬼!” 萧南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抬起手将萧清山扶了起来,走出门外。两人看莫渊枫朝顾晓贤房间走去,便走向相反方向去找苏叶。 走在路上,萧清山的伤口依然在剧烈地疼痛着,然而他却无暇去顾及,脑中开始重新思考这整件事情。 萧清山原先以为冷羽珏是真人,萧南风是越,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掌握太多关键的顾晓贤,然而,冉晓岑身份这一曝光,推翻了萧清山原先对红衣女子身份的推测。 --有没有可能,萧南风的确是萧南风,这个莫渊枫,才是越? 的确,越温文尔雅,才思敏捷,口才很好,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为了隐藏自己,说不定会反其道而行之,装扮成木讷寡言,不通世事的莫渊枫,而且刚才莫渊枫看到“冷羽珏”的尸体的时候反应实在太过奇怪,萧清山不认为那股寒意是自己的错觉。如果莫渊枫是越,那么他关心顾晓贤就未必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一伙人,很可能是因为越现顾晓贤有些不对劲,所以表示善意借机接近,好现他的破绽。 苏叶的房间是最里面的那间,两人走到甬道尽头,现房间内光线昏暗,并没有点蜡烛,不由对视一眼--难道苏叶不在房间里面?那他又会在哪里呢? 萧南风沉住气,走到苏叶的门前开始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那门才开了,里面露出苏叶疲倦的脸。 萧清山特地打量了下苏叶身上的衣服,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皱巴巴的,像是刚才才在床上躺过,并不像去过屋顶的样子。 苏叶打开了门,揉了揉眼睛,恼火地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啊?”等他看清了面前的萧清山的惨状,不由彻底清醒了,一下子警惕起来,“生什么事情了?” 萧南风刚想说什么,萧清山打断了他的话,他冷冷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睡觉啊。我快累死了,哪怕那庄家现在就要杀我,我也要睡一觉再说!”苏叶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下“凌落莹”狼狈的样子,“哟,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萧南风抬起眉:“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应该听到什么?”苏叶一下子警惕起来,走出房间,“究竟生什么事情了?” 萧南风简明扼要地说:“装扮成‘冷羽珏’的人死了。”他刚想说什么,突然甬道中传来撞击声的回响,三人对视一眼,都朝声音出的方向急速走去,现那是莫渊枫在撞顾晓贤的房门。 莫渊枫看到他们两人,只是锁紧眉头道:“里面门大概锁了,他不开门。 ” 苏叶和萧南风二话不说就帮莫渊枫去撞门,萧清山身上还都是伤,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三人终于把门给撞开了---- 然而结果却大出四人的预料,房间里空无一人-- 顾晓贤不见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五章 密道 () 清山怔怔地呆在原地,脑中带着钝痛,一切都变化是他,也什么都想不起来。(千^载^中^文-> 直到一声声急促的撞击声在耳旁反复响起,他才渐渐回过神来,看向声音出的方向----正是被冉晓岑用桌子卡住的门。 糟了!萧清山脸色变了,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了下现在的情形,脑中飞快地转了起来。 刚才冉晓岑与萧清山两人在这房间中来回躲避打斗,萧清山又两次撞上墙壁,出了很大动静,当然会惊动其他人。只是因为冉晓岑之前早有准备,故意用桌子堵住了门,让失去了内力的众人暂时无法撞开门----是即使如此,那门也撑不久了! 不行!他不能被别人现他是谁!萧清山看着自己的装扮,用未受伤的左手拈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易容,抬起头,忍着痛抬起右手将易容盖在脸上,左手仔细而又快速地将边缘重新粘好…… 萧清山刚刚粘好,刚想着“不行,全身都是伤,脸上怎么可能没有血迹”的时候,门就“砰”地一声被人撞开,萧清山反应快速地“踉跄滑倒”在地,脸在血泊中擦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带着血痕的脸,看着外面来的人。 先冲进来是莫渊枫,他一冲进来便一眼看到了冷羽珏的尸体,一下子愣住了,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他缓缓走了过来,看都没看“凌落莹”一眼,只是凝视着那具尸体,某些东西在他平静地眼神里狂涌而来,却又隐没在那片漆黑的眸光中,让人捉摸不透。 紧跟在莫渊枫后面的是萧南风,他一进屋也愣住了,但他扫视了屋子一圈,看到了倒在一旁、重伤的萧清山,立刻上前把他扶了起来,问道:“生了什么事情?” 萧清山被萧南风这样一动,一股甜意上涌,险些又吐出一口血来,狠狠瞪了萧南风一眼。 莫渊枫听到萧南风地话,慢慢转过头,也盯着萧清山,那眼神依然淡漠,却莫名让萧清山脊梁里窜上一股寒意,浑身作疼。萧清山喘了口气,然后才勉力装成女声道:“她不是冷羽珏!” 话音刚落。萧清山突然觉得刚才那股寒意骤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由抬头看向莫渊枫。莫渊枫依然看着他。眼神淡漠。仿佛与刚才一样。好像那股寒意只不过是萧清山地错觉。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冷羽珏?她又是谁?”萧南风环视了下一片狼藉地房间。追问道。“后来生什么事情了?你把她杀了?” “她不是冷羽珏。是霁云阁地冉晓岑。”萧清山慢慢道。“她刚才关上门想杀我----” “为什么她想杀你?”莫渊枫突地开口。打断了他地话。 萧清山对上莫渊枫。故意低头咳嗽。心中不由暗骂了声----这关键xing地问题涉及他地真实身份。他本来想回避过去地。没想到这莫渊枫倒是一抓一个准。 他整理好思路后抬起头说:“凌家堡这些年也参与了很多捕杀霁云阁地行动。冉晓岑是想趁此机会报复于我----”他顿了顿。“不信你们去揭她地易容。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萧南风站起身来,去查看冉晓岑的尸体,从怀中倒出一瓶药瓶,用药水擦拭着她脸的边缘,最终揭开了她的易容,他盯着那张脸半晌,冲莫渊枫点了点头:“是冉晓岑。” 萧南风又低头看着冉晓岑地尸体,半晌,他眯起了眼睛:“----之后呢?然后你积极反抗,把她给杀了?可是她的伤口……” 萧清山的脑子飞速运转着,本能地就想说谎话,但他在说实话和说谎话之间权衡了一下,决定还是说实话,把铁板上那人的难题丢给别人。 “不是我。”萧清山抬起受伤的手,指向上面的铁板,“是她要杀了我地时候,上面突然闪过一道寒光,把她杀了。”他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也转过头看那具尸体,刚才他一片混乱,也没有仔细检查过冉晓岑的伤口,见萧南风在检查,不由开口问道,“她是怎么死地?” 莫渊枫也走了过去,淡淡道:“暗器。” “是淬了毒的暗器,直接在她后面地血脉,伤口很深,甚至直接划到了脊柱。”萧南风沉吟道,“看样子的确是从上面丢下来地。 ”他转头问萧清山,“这么说……丢暗器的人,算是救了你喽?” 萧清山心下警铃大作,擦拭着唇边的血,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萧南风没有接话,莫渊枫开口问道:“你有没有看到凶手长什么样?” “他的动作太快,等我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外面,早就已经不见了。”萧清山摇了摇头,心中也从刚才的混乱慢慢恢复了冷静,开始怀疑那个人的身份-- 理说,能够知道上面有铁板的,肯定是庄家。那么+晓岑的人要么就是隐藏在暗处监视着他们的庄家,譬如失踪了的古星翰或其他人,要么就是……剩下六个人中的一个人是庄家,利用铁板或密道,到屋顶上面监视他们,然后杀了冉晓岑! 想到这里,萧清山看了下两人,脸色突然变了,开口问道:“等一下,其他两个人呢?” 萧南风和莫渊枫愣了愣,转过头才现到现在居然只有他们两个人赶到这个房间里来,其他人根本没有过来。 萧清山从刚才到现在都觉得有一些奇怪,现在终于现是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这么大动静,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苏叶和顾晓贤居然都没有过来!苏叶在最靠边的房间,还有可能没有听到声音,然而顾晓贤就在“冷羽珏”房间的隔壁,不可能没有听到声音的! 三个人脸色都变了,莫渊枫马上走了出去,萧南风转身就要走,却被萧清山恼火地抓住:“喂!你就这样走了?” 萧南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苏叶和顾晓贤是不是出事了。” “我也要去!”萧清山翻了个白眼,莫渊枫已走,他也没有再掩饰他真实的声音,他冷冷道,“我一个人在这里太危险,谁知道那凶手会不会折返回来?而且,我倒也看看,是不是他们两个的其中一个捣的鬼!” 萧南风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只好抬起手将萧清山扶了起来,走出门外。两人看莫渊枫朝顾晓贤房间走去,便走向相反方向去找苏叶。 走在路上,萧清山的伤口依然在剧烈地疼痛着,然而他却无暇去顾及,脑中开始重新思考这整件事情。 萧清山原先以为冷羽珏是真人,萧南风是越,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是掌握太多关键的顾晓贤,然而,冉晓岑身份这一曝光,推翻了萧清山原先对红衣女子身份的推测。 --有没有可能,萧南风的确是萧南风,这个莫渊枫,才是越? 的确,越温文尔雅,才思敏捷,口才很好,但正是因为如此,他为了隐藏自己,说不定会反其道而行之,装扮成木讷寡言,不通世事的莫渊枫,而且刚才莫渊枫看到“冷羽珏”的尸体的时候反应实在太过奇怪,萧清山不认为那股寒意是自己的错觉。 如果莫渊枫是越,那么他关心顾晓贤就未必是因为他们两个是一伙人,很可能是因为靳越现顾晓贤有些不对劲,所以表示善意借机接近,好现他的破绽。 苏叶的房间是最里面的那间,两人走到甬道尽头,现房间内光线昏暗,并没有点蜡烛,不由对视一眼----难道苏叶不在房间里面?那他又会在哪里呢? 萧南风沉住气,走到苏叶的门前开始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那门才开了,里面露出苏叶疲倦的脸。 萧清山特地打量了下苏叶身上的衣服,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皱巴巴的,像是刚才才在床上躺过,并不像去过屋顶的样子。 苏叶打开了门,揉了揉眼睛,恼火地看着他们:“你们干什么啊?”等他看清了面前的萧清山的惨状,不由彻底清醒了,一下子警惕起来,“生什么事情了?” 萧南风刚想说什么,萧清山打断了他的话,他冷冷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睡觉啊。我快累死了,哪怕那庄家现在就要杀我,我也要睡一觉再说!”苏叶翻了个白眼,又看了下“凌落莹”狼狈的样子,“哟,凌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萧南风抬起眉:“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我应该听到什么?”苏叶一下子警惕起来,走出房间,“究竟生什么事情了?” 萧南风简明扼要地说:“装扮成‘冷羽珏’的人死了。”他刚想说什么,突然甬道中传来撞击声的回响,三人对视一眼,都朝声音出的方向急速走去,现那是莫渊枫在撞顾晓贤的房门。 莫渊枫看到他们两人,只是锁紧眉头道:“里面门大概锁了,他不开门。” 苏叶和萧南风二话不说就帮莫渊枫去撞门,萧清山身上还都是伤,自然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在一旁看着。不一会儿,三人终于把门给撞开了---- 然而结果却大出四人的预料,房间里空无一人---- 顾晓贤不见了! -------------------------- 现盗版依然猖獗……为防盗版,暂时用昨天章节内容,起点用户两小时后可看到今日的全部更新。如果带来麻烦,敬请见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六章 谁在说谎 () 渊枫立刻走了进去,来回看了一圈,这才确定房间里人。$*-*$萧南风和苏叶也进去搜寻,依然一无所获----顾晓贤的确不在房间内。 “难道刚才在屋顶的真的是他?”萧清山的感觉十分复杂,混杂着“果然是他”的释然和更加不安的紧张感。 苏叶不知道刚才生的事情,茫然道:“什么屋顶?” “不对。”萧南风抬头看着那屋顶上的结构,脸色微微变了,“这间房间和刚才那间不一样,上面没有铁板,也没有接缝,他是怎么上屋顶?怎么出去的?” 莫渊枫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再次环视了一圈房间,一字一顿:“他没有出房间。” 苏叶嗤之以鼻:“拜托,这房间就这么大,你也都看清楚了,这里压根儿就没有人----”他看了看门外,“依我看,很有可能他自己推门出去了。 萧清山靠在墙上,喘着气,闻言缓缓道:“那你告诉我,他推门出去,这门又是怎么从自己里面锁上的?” 苏叶一时语塞。那一瞬间,有什么在莫渊枫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但他的眸子深若寒潭,所有的情绪都沉淀在暗色中晦涩不明,所以让人瞧不真切。沉默了半晌,他再次一字一顿强调道:“我就在隔壁,我敢肯定这门----他进去之后就没有再打开过。” 莫渊枫说得斩钉截铁,三人也不好怀,萧南风锁着眉头:“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我们再搜搜,说不定……” 萧南风话还没有说完,四周墙壁突然震了一下,出了异响,萧清山就靠在墙上,反应最快,立刻立起身来,其他三人也觉察出不对,警惕地看着四周。 床侧地墙壁又震了下。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响。床侧地墙壁轰然而下。露出了后面地深幽地甬道。与外面地走廊相似。却更窄小。 接着甬道里隐隐传来脚步声。黑暗中出现交错地光影。似乎有人拿着烛火正往这里接近。四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萧南风与苏叶都拿出了兵器。莫渊枫走上前去。而萧清山选择立马退后----开玩笑。小爷他还伤着呢。这里有三个肉盾。干嘛还要上前凑一个送死地? 没过多久。一个人影从甬道中慢慢走了出来。似乎刚想要放下烛火。结果抬头看到房间里面地四人。一下子怔住了。表情讶异----这个人。正是顾晓贤! 顾晓贤一进屋。萧南风和苏叶就迅速地冲了上去。萧南风上前堵住了顾晓贤地退路。苏叶逼近了顾晓贤。 躲在一旁观察地萧清山不得不佩服面前这个顾晓贤地镇定。此时被人撞破地顾晓贤居然依然平静。没有一点惊慌之色。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表情微微有些讶异。带着一点疑惑。 萧南风盯着顾晓贤。口中地语气依然缓和:“你刚才去哪里了?” 顾晓贤一愣,回头看了看甬道,然后又看了看几人脸上警惕的神情,露出恍悟的表情,接着指了指墙壁,然后用手指做了一个敲地动作,接着又指了指眼睛,眼神又转回了甬道。他的一系列动作简单明了,已经开始熟悉他地手势的四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顾晓贤在表明自己是在检查这间房间的时候现这面墙有问题,然后现了这条甬道的。 萧清山几乎在明白地那一刻就开始冷笑了:怎么可能这么巧?好死不死这个顾晓贤每次都能在关键的时刻找到机关和甬道?而且还碰巧在有人在暗处杀了冉晓岑地时候失踪? 萧南风和苏叶明显也不相信,萧南风眯着眼睛看着顾晓贤,似乎在思考如何让顾晓贤说出真相,然而苏叶干脆地一把抓住顾晓贤的衣领,将他抵在墙上,低吼道:“说!你是不是就是庄家?不然怎么可能知道这里这么多机关和暗道?” 顾晓贤抬起眸子看他,皱起了眉头,只是摇着头否认,手想要去掰开苏叶的手,却徒劳无功。 苏叶冷笑着就要再用的的时候,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已经架上了苏叶地脖子,莫渊枫的声音在苏叶后面冷冷地响起:“放开他。” 苏叶硬是没放手,冷笑道:“你说放就放?凭什么?”他哼了一声,“莫大少侠,现在你可没有内力,单论灵敏我也未必比你差,我可不怕你。” 莫渊枫没有说话,只是把长剑往苏叶地脖子上凑近了几分,苏叶脖间本来就有一道陈旧的伤疤,现在在那伤疤下面,又出现了一道细细地血痕。 苏叶冷笑了一样,不去回身和莫渊枫打斗,反而一手卡住了顾晓贤的脖子。 “够了!”萧南风断然喝道,上前将苏叶拉开,对着莫渊枫道,“把剑收起来!” “你阻止我干什么?”苏叶恼火地甩开萧南风,指着顾晓贤喊道,“还不够明显么?这个哑巴肯定就是庄家!不 么可能会掌握这么多信息?而且居然能打开密道进 莫渊枫看苏叶地手离开了顾晓贤,这才把剑放下,低头看了一眼顾晓贤,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样?” 顾晓贤抚了抚自己的脖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别装了。”苏叶冷冷地看着顾晓贤,说着说着就又想冲上去,“说不定你根本不哑,压根就是装的。就让我好好逼供一下,我就不相信他不交代。 ” “别说了。不要这么激动,无论如何他现在也跑不出去不是么。”萧南风沉声道,转头看向顾晓贤,缓和了语气道,“顾前辈,我希望你能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情么?” 顾晓贤的表情依然平静,只是抬头看了看苏叶,然后就低下头,似乎在怎么回答。 在一旁的萧清山故意躲在一边沉默着,观察着局势的变化,心中又有了新的计较。原先他猜测萧南风是真人,莫渊枫是越,苏叶很有可能是乔瞬游,顾晓贤是庄家,但是他们这次对话又让他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重新坠入一团迷雾中去。 如果莫渊枫是越,越就算再怎么伪装,依照他的xing格,他依然会选择一个巧妙而不着痕迹的方法去处理事情,如果他想故意亲近庄家来现其破绽,他不会表现得如此外露,而且此时顾晓贤应该对他的亲近感到警惕和意外才对,不该如此理所当然地平静。而且,如果是靳越,刚才他如果想要阻止苏叶,他会用话语或借用旁人等一些巧妙的方法,既让苏叶住手又不会引起纷争,不会像莫渊枫这样采取不理智的行为。这样的行为,倒是和莫渊枫本人很像---- 萧清山眯起眼睛盯着莫渊枫淡漠的脸----有没有可能,莫渊枫才是真人,而萧南风就像他刚才所想,就是越?那么莫渊枫亲近顾晓贤干什么?看他们的反应,分明就是认识的。 这边厢萧清山还在胡思乱想着,那边顾晓贤已经把目光看向了他,看到萧清山一身是血,不由一愣,指了指他,然后露出疑惑的神情。 苏叶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萧清山,现在顾晓贤暂时跑不了,他终于想起这茬了:“对呀,凌小姐,你都没有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他又想起有什么不对,来回看了下房间,又看向门外,“呃……冷羽珏呢?我们撞门这么大动静,她就没有听到?” 萧清山捂着自己的伤口,冷冷道:“她死了。” 顾晓贤的表情终于不再平静,脸色大变,苏叶惑转头看着萧清山突地露出恍悟的神情:“所以,你这身伤是她弄的?然后……你----你居然杀了她?” 莫渊枫突地开口道:“她不是冷羽珏。” 苏叶和顾晓贤又是一愣,苏叶瞪大眼睛:“那她是谁?” 萧南风慢慢道:“我揭开了她的易容,她是----霁云阁的冉晓岑。” “霁云阁的人?”苏叶大吃一惊,“他们还没有死光?”他转过头看向萧清山,“那你怎么看出来的?你杀她干什么?” 萧清山恼火道:“我没有杀她!”他顿了顿,用有些迟钝的脑子思考着怎么解释。由于失血,他的脑袋现在还在嗡嗡作响,脸色很难看,实在不想再解释一遍。 萧南风将情况解释了一下,顾晓贤皱起了眉头,苏叶则转过了头,盯着顾晓贤,嘴边勾起了带着杀气的笑意:“所以说,有一个人----在这段时间中,用密道,上了屋顶,监视了冉晓岑的房间,然后杀了她?” 所有人都看向顾晓贤,顾晓贤苦笑笑,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指了指甬道又指了指屋顶,再次比划着什么,却无法表达得清楚。 萧南风叹了口气,温和着语气,走近顾晓贤道:“不然这样吧。我测试一下,如果是庄家,他会有解药,所以他----”他的话还没完,突地抽出腰间寒光闪闪的长剑,朝顾晓贤压顶而来! 然而突地一道寒光犹如从天际流泻下来的一般,轻易地将萧南风手中长剑劈成两段。 直到长剑落到地上出清脆的响声,众人才蓦然间现,在这个房间中,除了五个人,黑暗密道中还有一道人影! 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那个人影身上,几乎吃惊得忘记了动作,因为----因为暗道里的那条人影的身份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居然是,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古星翰! 所有人都呆住了,然而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离甬道最近的萧南风,他一把抽出腰间的小刀就向古星翰掷去。 古星翰侧身避开,抽身回剑,回身直刺,然而他刺的却不是攻击他的萧南风,而是默立在一旁的----苏叶!(,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七章 错位 () 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躲在一旁的萧清山身上,萧有理会,只是有些呆呆地看着古星翰,眸中一瞬间闪过一些谁也看不清的东西。(千^载^中^文-> 苏叶此时目光聚集在萧清山身上,眸中闪过一道狠色,突地道:“而且,你们说我可疑,你们自己呢?你们就不可吗?” 他指着萧清山:“你看看她那样子,她哪一点像那个冲动任xing的大小姐?开始充其量还点装点。现在?你没有看为什么她一开始会提出侧门没有关?还有她说冉晓岑杀她,但是她为什么当时会出现在冉晓岑的房间?而且是她自己说冉晓岑是被别人杀的,口说无凭,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杀的?说不定她就是庄家,只是做出个苦肉计,又编出有个人在屋顶来转移大家的视线,让大家不怀她,她好在旁看我们内斗。” 苏叶的目光又转到萧南风身上:“如果她是庄家,那么你也脱不了关系。你当大家都是瞎子聋子么?没有注意到你和凌落莹的交头接耳?萧南风本人的确冷静沉稳,但是却具有侠义心肠,当时大家以为古星翰在里面的时候,如果是萧南风,他会自己进去!而且每每在关键时刻,你都用安抚人心的手法暗中操纵着大家的下一步行动。” 萧南风摇了摇头,倒是也没有多加辩驳,只是叹了口气,露出了苦笑。 苏叶冷哼一声,矛头又转向剩下来地莫渊枫:“还有你。你以为大家都没有看出来你故意维护这个哑巴么?那个哑巴掉下屋顶,最紧张的就是你!还有刚才,明明都那么明显了,你居然不惜用剑威胁我借以保护他!” 面对苏叶的指责,莫渊枫无动于衷,只是指了下顾晓贤,冷冷道:“我和他都不是庄家。” 苏叶这样一一指责过去,虽然有些狗急了跳墙的感觉,但许多隐藏在大家心中地怀也都被他点了出来,这也是大家第一次现,居然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多点,这样的对比之下,苏叶那些可的行动,也算不上特别突出了。 古星翰冷漠地看着苏叶的表演,突地笑了起来,目光却冰寒得像要把人冻住了一样,慢慢道:“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了自己的利益,颠倒是非黑白,绞尽了脑汁地去陷害别人。” 他抬起目光,凌厉得仿佛刺穿了苏叶:“别装了,萧清山。” 这三个字一出。所有人又都愣了。纷纷吃惊得看着古星翰。屋子里一片死寂。 其中最吃惊地当然要属萧清山本人了。当古星翰提到“萧清山”三个字地时候。他几乎以为他认出他来了。心跳几乎都漏跳了一拍。但是他抬起头。现古星翰指地居然是苏叶。骤然放松地感觉让他差点失声笑了出来。但是涌上心中地却是一股带着苦涩地复杂之感。 不过细细想来。苏叶地表现居然真地有一点像五年前地少年萧清山。傲慢。毒舌。狠辣。得理不饶人(这点萧清山自己绝对不会承认地)。给人摆脸色地臭脾气(哪里有!)……这样一想。反倒让萧清山愤怒起来了。小爷他英明神武成熟冷静沉稳大气睿智机敏。这个欠揍又不讲理地苏叶像了? 在场除了萧清山。就属萧南风知道真相了。但是他面上却不露半点声色。只是挑眉道:“你怎么知道?” 古星翰漫不经心道:“除了那小子。谁还会设下这么无趣又复杂地局?而且……”他冷笑了一声。对着苏叶。“你不觉得这些招数都很熟悉么?” 这些招数都是小爷我玩到不爱玩地了!萧清山愤怒了。却苦于不能插嘴。不自觉撇了撇嘴。 苏叶反倒笑了出来:“真是太好笑了。 你含血喷人就算了,张口还这么荒唐,我哪里像那个该死地小王爷了?我武功有他那么差么?” ……你***才武功差!萧清山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古星翰和苏叶对峙,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全没有注意到话题中地主角已经在旁边彻底黑了脸。在场唯一了解真相的萧南风扯动了下嘴角,明显在憋笑。萧清山冷冷瞪他一眼:很高兴在这么紧张地氛围你还能笑得出来啊!萧南风的脸立刻恢复了凝重和严肃。 就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地时候,谁也没有注意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晓贤已经移动到了古星翰的身后,密道的前面,就在大家都被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他突地上前拉住古星翰迅速窜进了密道。只听密道上面的门“咔嚓”一声,门迅速往下落,眼看着就要完全闭合,说时迟那时快,离得最近的莫渊枫反应飞 个弯身,也迅速翻进了里面。房间里面剩下的三个了上去,却已经来不及了----莫渊枫的身影刚消失,门就“砰”地一声就彻底关了。 苏叶狠狠打了一下闭合的密道的墙,转身怒气冲冲地对着萧清山和萧南风冷笑:“现在你们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谁才是庄家了吧?”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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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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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苏叶低下头,在萧南风的耳边叹息,话语低沉,却让人寒:“原来是你。” 消除易容的药水已经到了苏叶手上,萧南风的手心都是汗,脸上却依然镇定:“哦?那你说说,我是谁?” 苏叶只是扯了扯嘴角,目光兴奋而冷酷,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短刀插入了萧南风地肩膀中,然后一字一顿:“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盯着他,笑得苍白而病态,“我还在想如何引你出来,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萧南风地肩膀吃痛地一缩,却咬紧牙关,不吭一声。 苏叶低下头,话语很低,但其中的恨意却冰寒得几乎把人冻死。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萧南风茫然地看向四周,眼睛突然慢慢睁大,好像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身上开始抖,仿佛有什么难言地痛楚席卷而来,几乎让他站立不住。 苏叶哈哈大笑,笑得几乎弯下了腰:“你认出来了是不是?”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得,萧南风缓缓跪在地上,手抓紧了脸色惨白,眸中空洞。 苏叶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一字一顿:“你----就是在这里杀了他地。” 萧南风抖得更厉害了,任由苏叶扼住,也没有任何挣扎,眸子渐渐失去光彩,仿佛堕入了无边的回忆中去。 苏叶低头在他的耳边呢喃,话语轻柔,其中却含着彻骨的恨意:“我,终于找到你了。乔世子。” 那半张脸的易容顺着粘稠的液体慢慢溶解,顺着脸庞滑下,慢慢露出里面优美的轮廓,和一双哀伤而心若死灰的漂亮眸子----正是乔瞬游。(,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十九章 破局 () 在苏叶揭开乔瞬游的易容的同时,密道里面,却是另景。**@提@供@阅@读-** 在顾晓贤将古星翰拖入密道之后,古星翰立刻甩开了他,一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咬牙道:“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顾晓贤依然淡定地看着他,一双眸子平静得像一汪深不可测的湖水。 古星翰一字一顿:“你当时为什么要救我?刚才为什么要拖我进来?” 后面微弱的光线射了进来,照在顾晓贤平凡的脸上,然而顾晓贤只是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叹了口气。 好想预料到顾晓贤不会回答,古星翰继续说了下去:“那莫渊枫是不是和你也是一伙的?之前我龟息于毒气中,已经中了毒,如果不是莫渊枫进来的时候暗中给了我解药,我根本无法撑过去。”他盯着顾晓贤,“之后,你在检查我所谓‘尸体’的时候给我抹上的香气又是什么?为什么我闻了之后就恢复了武功?这一切的一切----” “----你,是不是设下饭局的庄家?” 后面的门已经彻底关上,连带后面微弱的光线也一并消失了。顾晓贤的脸完全掩埋在了黑暗中瞧不真切,面对古星翰的连连追问,他依然在黑暗中沉默着,甚至也没有动作。 又是沉默!又是不解释!古星翰感到一阵焦躁,从腰中抽出剑来,正要挥动,突地在黑暗中伸出一双手来,抓住了剑锋,让剑分毫不动。 这里,居然有人,能够阻挡已经恢复内力地“古星翰”的一剑! 古星翰一惊。立刻警惕起来了。然而空手握住剑地人却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默立在黑暗中。 时间仿佛在黑暗中静止了。 直到顾晓贤在一旁点起火折子。古星翰才看清抓住剑地人地面孔----莫渊枫。 古星翰冷哼一声。并不意外。抽回剑:“你们果然是一伙地。”他转向莫渊枫。“你地内力果然也恢复了。” 莫渊枫淡淡道:“我不需要内力。”说完。他走到顾晓贤身边打量着。然后目光在顾晓贤地脖颈停住了。眉头皱了起来。眸子慢慢眯了起来。空气中仿佛凝结出一道无形地紧张之气---- 顾晓贤冲莫渊枫摇了摇头。空气中地紧张气氛才消弭于无形。莫渊枫默然立在一旁。像是融入了影子当中。又像一把未出鞘地剑。 古星翰虑地盯着这两个人,最后还是继续提问:“这甬道是你设下的?不然----” “你该感谢他,而不是问。”莫渊枫冷冷开口,“如果不是进来的时候,他塞给你的字条让你找到了密道的入口,你在饭厅里的时候就会被折返地苏叶给杀了。” 古星翰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苏叶真的是庄家?可是----饭厅里的一切……他是怎么办到的?” 提到这个,顾晓贤突然有了动作,他拉了拉莫渊枫的袖子,快速地和他比划了些什么,莫渊枫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问古星翰:“……你之前说,下面那‘十一王爷’的尸体不对?怎么不对?” 没有想到对方一下子会提出这个,古星翰怔了一怔,最后开口道:“那尸体,应该不是一开始那个人。因为那尸体明显已经死去很久,绝对不是刚刚死去的----‘十一王爷’。” 顾晓贤手上的火折子突然抖了一抖,其他两人看向他,只见那张平凡的脸在火光下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眸中慢慢亮了起来,仿佛想出了什么惊人地主意。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 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见谅。 莫渊枫突地转过头,指着古星翰问顾晓贤:“你确定,他是‘它’?” 顾晓贤静静地看着他,最后点了点头。 古星翰闻言抱起双臂,抬起下颌,冷冷道:“哦?你说你知道我是谁?你倒说说看啊。” 顾晓贤凝视着古星翰,终于在墙上写出一个字: 珏。 在那一刹那,仿佛有许多画面不停流转而来:在大厅里古星翰盯着“冷羽珏”地异样眼神,在七人中冷酷寡言的xing格,在饭厅中看向“红袖添香”伤痕地皱眉,不暇思索就将汤浇下的冲动,七人争吵地时候厌恶离去的决绝,低头看着小江地时候流露处的微微黯淡,抢过绳索跳下屋顶的专断…… 冷漠,高傲,寡言,专断,决绝。 冷羽珏。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顾晓贤又笑了,那平凡无奇的脸上仿佛一瞬间有了异样的光彩,淡定,温和,并不耀眼却又有着让人无法转开视线的风华。 然后,那一瞬间,冷羽珏突然明白了面前这个人是谁,被欺骗的愤怒以及多年累积地复杂情感狂涌而来,她上前想要再抓他,却再次被莫渊枫挡开。 顾晓贤低下头,缓缓又写下了一个字,写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冷羽珏,眸中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幽深。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汇聚为顾晓贤手指下的那个字---- 越。 ---------------------------------------------------------- 最靠边的房间内。 苏叶抽出短刀,血色猛地喷溅出来。乔瞬游任由肩膀上的伤口涓涓留着血,他只是凝视着苏叶,然后用力地闭上眼睛,突然放松了自己的动作:“真的是你。” 苏叶冷冷道:“不敢相信五年前那个愚蠢无比的二少爷会手段厉害得连你都着了道?” 良久,乔瞬游开了口:“你若想杀我……”他叹了一口气,“何不就冲着我来?何苦这么麻烦?”他勾起地笑容带着些苦涩,“如果你直接找上门,或许我会束手就擒,任你杀也说不定。” “你以为你值得这么大价钱设下这局?”苏叶笑得依然美丽而骄横,但是却让人寒,他慢悠悠道,“你只是意外之喜,乔世子。”他漂亮的眸子眯起,“我们的目标更大,更强----” 乔瞬游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你……你还请了他?你想干什么……小叶,那个人太强了,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是啊,你那位可亲可敬的七王爷都拿他没有办法,”苏叶哈哈大笑,少年的脸上流露出自得的表情,“----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你们当然拿他没有办法!” 乔瞬游挣扎地起身:“小叶----你疯了,你不可能战胜他……” “哦,战胜他?”苏叶摇了摇头,“不,没有人能够战胜他。但是……却有人,可以毁灭他!” 苏叶无视乔瞬游带着茫然地震惊神情,也没有解释这句话。他环视着这间房间,转了个话题,声音低了下去,“我五年来一直在想,大哥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他会相信你?他怎么会这么傻?” 乔瞬游冷冷插口道:“他也傻到相信了你。相信你只是个无知而骄横的孩子。” “我知道自己是被大哥领养地,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大哥依然对我非常好,但是……他却总是把我当孩子,”苏叶的神情微微一黯,然后立刻换为刻骨地寒意,“如果不是他总觉得我太小,不让我插手乱雪堡的事情,我早就可以利用那些权力整垮你,他也不会----”他咬紧牙关,“或……或当年我就和‘他’合作,或许……” 乔瞬游低低笑了起来,喃喃道:“说得倒好听。”他惨然一笑,“我倒还宁愿那样。”他看着苏叶,长长叹了口气,“可是,小叶,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设下这个杀人庄,究竟想要干什么危险地事情?如果想要杀我,我可以让你杀,这是我欠……我欠他的。但是,他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地事情,当什么庄家,设下这样一个局。” “这盘棋,庄家从来都不是我。乔世子,你还没有看清楚么?这盘棋,我,你,大哥,我们,都只是棋子。”苏叶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短刀上的血,淡淡道,“只是这次的游戏,换了一个庄家,换个一种玩法。哦,这回,他们给了五年后的行动一个更蠢的名字,叫做----‘灭神计划’。”(,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章 真实身份 () 靠边的房间内。$*-*$ 苏叶抽出短刀,血色猛地喷溅出来。乔瞬游任由肩膀上的伤口涓涓留着血,他只是凝视着苏叶,然后用力地闭上眼睛,突然放松了自己的动作:“真的是你。” 苏叶冷冷道:“不敢相信五年前那个愚蠢无比的二少爷会手段厉害得连你都着了道?” 良久,乔瞬游开了口:“你若想杀我……”他顿了顿,叹了一口气,“何不就冲着我来?何苦这么麻烦?”他勾起的笑容带着些苦涩,“如果你直接找上门,或许我会束手就擒,任你杀也说不定。” “你以为你值得这么大价钱设下这局?”苏叶笑得依然美丽而骄横,但是却让人寒,他慢悠悠道,“你只是意外之喜,乔世子。”他用短刀漫不经心地在乔瞬游的胸膛上划下一道血痕,漂亮的眸子眯起,“我们的目标更大,更强----” 乔瞬游猛地睁开眼睛,突然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了:“你……你还请了他?你想干什么……小叶,那个人太强了,他不是你能掌控的人!” “是啊,你那位可亲可敬的七王爷都拿他没有办法,”苏叶哈哈大笑,少年的脸上流露出自得的表情,“----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更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你们当然拿他没有办法!” 乔瞬游挣扎地起身:“小叶----你疯了,你不可能战胜他……” “哦,战胜他?”苏叶摇了摇头,“不,没有人能够战胜他。但是……却有人,可以毁灭他!” 苏叶无视乔瞬游带着茫然的震惊神情,也没有解释这句话。他环视着这间房间,转了个话题,声音低了下去,“我五年来一直在想,大哥这么精明的人,为什么他会相信你?他怎么会这么傻?” 乔瞬游撇过头。沉默了很久。才冷冷插口道:“他也傻到相信了你。相信你只是个无知而骄横地孩子。”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疲倦道。“五年前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在士人客栈我没有看到你也没有伤你。到后面你却以重伤地状态出现在众人地面前?为什么当时我明明将你软禁起来了。你却在重伤地情况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苏叶笑得自得:“你总是小瞧我。乔瞬游。当时你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哥身上。当然不会去费劲调查这件事情。”他故意凑近了乔瞬游。“哈。对了。乔世子。这几年回收乱雪堡地生意和暗线地情况怎么样啊?” 乔瞬游嘴边微微一动。目光蓦地变得凌厉:“我说那林老板一个人怎么能够对抗我整整五年。原来背后是你在捣鬼。”他咬紧牙。低声喃喃道。“当时苏弈之还一直把你当孩子……” “我知道自己是被大哥领养地。和他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是大哥依然对我非常好。但是……他却总是把我当孩子。”苏叶地神情微微一黯。然后立刻换为刻骨地寒意。“如果不是他总觉得我太小。不让我插手乱雪堡地事情。我早就可以利用那些权力整垮你。他也不会----”他咬紧牙关。“或……或当年我就和‘他’合作。或许……” 乔瞬游低低笑了起来。喃喃道:“说得倒好听。”他惨然一笑。“我倒还宁愿那样。”他看着苏叶。长长叹了口气。“可是。小叶。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设下这个杀人庄。究竟想要干什么危险地事情?如果想要杀我。我可以让你杀。这是我欠……我欠他地。但是。他不会让你做这么危险地事情。当什么庄家。设下这样一个局。” “这盘棋。庄家从来都不是我。乔世子。你还没有看清楚么?这盘棋。我。你。大哥。我们。都只是棋子。从五年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苏叶漫不经心地擦拭着自己短刀上地血。淡淡道。“只是这次地游戏。换了一个庄家。换个一种玩法。哦。这回。他们给了五年后地行动一个更蠢地名字。叫做----‘灭神计划’。” ------------------------------------------------------ 密道中。 古星翰,不,冷羽珏被揭破了身份,也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冷冷道:“你怎么知道地?”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 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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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顾晓贤又笑了,那平凡无奇的脸上仿佛一瞬间有了异样的光彩,淡定,温和,并不耀眼却又有着让人无法转开视线的风华。 然后,那一瞬间,冷羽珏突然明白了面前这个人是谁,被欺骗的愤怒以及多年累积的复杂情感狂涌而来,她上前想要再抓他,却再次被莫渊枫挡开。 顾晓贤低下头,缓缓又写下了一个字,写完之后,他抬起头看着冷羽珏,眸中闪烁着谁也看不懂的幽深。 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汇聚为顾晓贤手指下的那个字---- 越。(,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一章 为谁若此 () 完这个字,顾晓贤微笑得很平静,明明与五年前的然不同,身材也远比当年清瘦,但是眼眸中闪烁着的温柔眼波却一如当年。**-** 看到那个字,冷羽珏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顾晓贤,目光一下子变得悠远,无数回忆纷涌而来,让她失了神。 时光仿佛就此倒退,所有的画面都重叠了起来。 在士人客栈,那位青衣书生目光宁静如远山,就是像现在这样淡淡地笑着,仿佛所有喧嚣都消融在了他的嘴边淡淡的笑意里:“你来了。” 在凌家堡,在众人的聚焦处,青衣书生负手而立,嘴边凝着微笑,气定神闲,朗声道:“不妨只把我扣下,不要扣下冷羽珏。” 在安阳郊外,那抹青影看着晨光中的烛火,嘴边扬起淡淡的笑意:“在黑夜中,这小小的烛火就足以照亮前路,但是当天大晓,这烛火在天光中就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无论如何挣扎,也终是晓寒兰烬灭。” …… 太多太多的回忆呼啸而过,在那些席卷而来的画面中,那书生始终淡定地微笑着,永远镇定,永远温柔,永远……虚假得完美。 他说的话是假的,他的名字是假的,他的整个人都是假的。 画面继续向后延伸着,到了最后的最后,她问:“你之前是不是在骗我?” 他地脸上终于没有了笑容。俊美地脸庞惨白一片。最后。他说:“是。” 所有地回忆。所有地微笑。都在这个字出地同时。迅速地消解。只剩下残缺地灰烬。被时间一吹。不知散落到了回忆地哪个角落。最后地黑暗中。只剩下欺骗。只留下背叛。 她早该想到是他。是谁能够不动声色地掌控全局。是谁能够从头到尾装聋作哑隐忍不。又是谁能够在这样地局面中依然认出她地身份来? 哈。只有那个永远聪明。永远冷静。是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才是人真正地软肋地靳越靳公子。才有这样地功力。这样地演技。把人玩弄于鼓掌间。 不。不是越。应该是南宫越。 “是你。”冷羽珏地眼神越来越冰寒。却又像有一把火在那冰寒中熊熊燃烧。强烈得呼之欲出。似乎看出冷羽珏地痛恨。顾晓贤地眸中神色越来越黯淡。嘴边地笑容也越苦涩。最后他垂下眸子。没有再看冷羽珏地眼神。 “冷羽珏,不要太过分。”在一旁的莫渊枫缓缓吐出三个字,与刚才“莫渊枫”地声音完全不同,声音低沉,如熨平了一样毫无起伏,却莫名地让人浑身冰凉,“你以为,他是为了谁,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然而这个声音,却让冷羽珏觉得莫名地熟悉。但是她没有多想,她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沉默的顾晓贤身上。 “南、宫、越。”冷羽珏一字一顿,“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顾晓贤低头不语,谁也看不清他的眼神,莫渊枫上前一步,挡住了冷羽珏地目光,他回过头看顾晓贤,用一种与之前完全不同的声音道:“……你告诉她姓氏了?”语气中有着一闪而逝的情绪,却快速得让人分辨不清。 顾晓贤撇过头,没有做任何回答。 冷羽珏冷冷道:“怎么,骗了我这么久,我还听不得一句实话么?” 莫渊枫没有理会冷羽珏,只是凝视着顾晓贤,顾晓贤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最后点了点头,莫渊枫一震,仿佛这声“告诉”有着特殊的含义。 他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凑近了顾晓贤,低声道:“不要让‘他们’知道这件事。” 顾晓贤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莫渊枫居然会说这句话,抬起头对着莫渊枫笑了一笑,最后转过头,终于迎上了冷羽珏的眼神。 尽管易容成了古星翰,然而冷羽珏依然没有掩饰那身孤傲之气,掩在黑暗中地身形傲然而挺拔,眸中依然带着五年前尖锐的凌厉之气,但是却少了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洒然,多了一份不安的警惕。 是谁让这个满不在乎的女子也变得不再相信?是谁让这样飒然地女子也掩盖不住她的痛苦? 凝着冷羽珏,顾晓贤上前了一步,从莫渊枫的掩护下走了出来,与冷羽珏面对面。 两张陌生地面孔就在微弱的火光中互相沉默着,然而谁也不知道面具下地对方,又是怎样的表情。 顾晓贤背对着火光,脸逆着光瞧不真切,只有微微急促地呼吸声透露了几分他的情绪。 “说话啊!”冷羽珏低声吼道,“为什么不敢说话?对着我,你还想装哑巴?” 顾晓贤直视着冷羽珏,咬紧下唇,却就是不一语。莫渊枫忍不住正要说什么,顾晓贤却转过头对他摇了摇头。 冷羽珏盯着顾晓贤,手握紧了腰间的剑柄,莫渊枫见 眼睛,也握上了剑柄。 空气突地紧绷起来,仿佛满弦的弓,一触即---- 顾晓贤在这两股紧张的杀气中,依然表情淡淡,只是凝视着冷羽珏,眸子在黑暗中几乎可以流出光芒来。 --杀,还是不杀?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一刻,冷羽珏的手却不自觉松开了,她狠狠瞪了顾晓贤一眼,表情愤愤,甩开手转身就走。 顾晓贤一愣,反而自己上前拦住了她。 冷羽珏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绕开他,从甬道另外一边走去。 顾晓贤回头焦急地看向莫渊枫,莫渊枫眸子一闪,一道裂痕突地在冷羽珏的脚下裂开,冷羽珏想都没想就觉得是越干的,回头冲顾晓贤冷笑:“南宫越,我杀不了你,打不过你,算不过你,你现在还想怎么样?” 顾晓贤微微张开了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停下了,紧紧咬紧牙,表情黯淡得几乎要融入黑暗中去。 冷羽珏推开顾晓贤,向前走去,愤怒地喘息着。突地,她走了几步又顿了下来,回头在黑暗中看向顾晓贤,冷硬的目光慢慢变得空茫,五年来她一直拒绝去承认的问再次缭绕在嘴边,最后,她沉默了很久,冷开口:“我问你最后一次。五年之前,你是不是一开始就在骗我?” 顾晓贤没有想到冷羽珏还会回头,就这样怔怔地回望着她,目光柔软而痛楚。 她的声音在黑暗中有些恍惚,不复刚才的冰寒,仿佛忘记了那些痛楚,只是茫然地重复道:“告诉我,越,你是不是在骗我?” 顾晓贤的目光在烛火中犹如明珠,漂亮得不像真实,充盈在那明珠中地情绪是什么,她看不懂,也不愿意看懂。 “说话!对我解释!”她低吼道。 他依然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她,犹如当年一样关切而温和----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之后,为什么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依然可以用这么无辜的姿态来面对她的质问?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冷羽珏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顾晓贤就这样立在原地,就像五年前一样,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失魂落魄,却没有再上前拦住她。 过了良久,莫渊枫蓦地开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根本开不了口?” 顾晓贤朝他苦涩一笑,只是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凝下心神,蹲下身继续研究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顾晓贤摇了摇头,最后在写到:“拦住她,机关改了,她会误入阵中。” 莫渊枫没有动,也没有去拦冷羽珏,反倒拦住了顾晓贤,冷冷道:“放心,总之,我不会让她死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写道:“情况有变,苏叶做了手脚,他……”他还没有写完,甬道突然整个一震,开始疯狂地摇动起来,石块纷纷从顶上掉下来,冲两人砸来。 (,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二章 两边围困 () 叶房内。(千^载^中^文-> “灭神?”乔瞬游微微眯起了眼睛,想要起身,然而肩膀和脖间猛然袭上的痛楚却让他倒吸一口气,差点重新倒了下去。他脸色苍白,咬紧牙扶着墙重新站了起来,“你想杀他?小叶,你未免太过天真。” “天真不天真可不是你说了算,乔世子。”苏叶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乔瞬游艰难地站起来,轻轻嗤笑一声,却没有去阻止,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乔瞬游,淡淡问道:“当时,在这间房间,大哥受了哪几处伤?” 这话问得突兀,乔瞬游猛地抬头,看向苏叶。苏叶擦拭着短刀上的血珠,寒光中反射出的眸色犹如刀锋般冰冷。 乔瞬游突然明白苏叶话语中的冷酷之意,但是他的嘴边却慢慢地浮上一抹微笑。他闭上眼睛,就在这里,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火光四起,剑拔弩张,病弱之人就在他面前咳着血,然而他的眼睛在一片晕红中依然如墨如漆,波澜不惊。 那双淡定平和的眼眸,日日夜夜,从未从他的梦里褪去。就像那一场大火,在他心中从五年前一直烧到了现在,烧得他的血液都快燃烧殆尽。 在他的梦里,苏弈之边咳边笑,满手都是血,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全身都是血红色。 乔瞬游闭着眼睛低声道:“他进了房间中了毒,没有服解药,之后被烟熏得病……” …… 一片火光中,白衣少年手腕微翻,弯刀挑上,“噗”地一声,刺入苏弈之右肩地“肩贞穴”。苏弈之闷哼一声,捂着肩退后,身子摇晃着倒了下来,喉咙被烟熏得咳出血来。 …… 在苏叶地凝视下。乔瞬游地手指抬起。缓缓移动到自己地右肩地“肩贞穴”。梦呓一般地道。“他想要烧了名册。我用刀刺入他右肩地‘肩贞穴’。” …… 火光中。白衣少年地问话依然缓慢有礼。手下却没有任何留情。将苏弈之地喉咙割出了一道血痕。 …… “然后我用刀割破了他地喉咙……”乔瞬游没有受伤地手慢慢抚上了自己流血地脖间。用力得伤口裂开了个大口子。涓涓地流满了他整只手。然而他毫不在意。甚至并没有睁开眼睛。 …… 苏弈之蜷缩在地上,弓着腰,剧烈地咳嗽着,血犹如涌泉一样从他地嘴里涌出,流满了一地。乔瞬游像着了魔,禁不住俯下身,看着他的仇敌,他地父亲。 苏弈之艰难地翻过身,看着他,眼神慢慢涣散,他却微笑起来,叹息一般地道:“他们把你教得真好……杀人也依然优雅如昔……” 乔瞬游愤怒起来,那股突然涌起的愤怒压过了他越来越大的惶恐,他狠地刺下了匕,给苏弈之致命一击,血喷溅出来,溅上了他如玉的脸庞。 …… 乔瞬游的手碰到了自己地伤处,轻声道:“我摔下了他,他内脏受伤了。然后……”他的手慢慢放到了心口,一点一点地收紧了,话却冷酷而决绝,“然后我一刀插入了他地心口左侧----痛苦,却又不会马上毙命。” 话音刚落,一声轻吟声响起,寒光闪过,短刀擦着乔瞬游的脸侧插入了后面的墙壁中。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苏叶。”乔瞬游终于睁开眼睛,脸颊被刀光划破的细痕留着血色,然而他的眸子如水般波澜不惊,平静,却又带着异常,“但是我杀了他。 ” 丢出刀地苏叶不复刚才的从容,眼睛如野兽一样凶狠地盯着乔瞬游,眸中有一点红色。 血色滑了下来,流到了乔瞬游凝着微笑地嘴边,他对着苏叶轻声道:“你要杀了我么?”他的话十分平静,说这话地时候眉眼间甚至透着一丝期待的神采。 苏叶大步跨了过去,抽出墙壁上地短刀,对着乔瞬游右肩的“肩贞穴”就是一刀。乔瞬游避都不避,闷哼一声,抬头看着天花板,嘴边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他一边喘息地笑着一边点头喃喃道:“做得好。” 苏叶抽出短刀,将乔瞬游踹翻在地,踢了一脚乔瞬游的腹部。乔瞬游蜷缩在地上,弓着腰,血犹如涌泉一样从他的嘴里涌出,他的眼神慢慢涣散,嘴里却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吐着血一边道:“很好。” 乔瞬游笑得越开心,苏叶就越愤怒,愤怒地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闭嘴!”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给我闭嘴!” 伴随着这声吼声的,是凛冽的风声,以及一声刀鸣,短刀向乔瞬游的心口刺去! 乔瞬游就在刀光中露出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然而----那抹寒光却在离乔瞬游心口的一寸处猛地停下。 苏叶盯着乔瞬游的表情,突然将短刀甩到一旁,回头狠狠盯着乔瞬游。 乔瞬游没有感觉到刀光,慢慢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苏叶。 苏叶带着令人胆寒的神色盯着他,良久,他笑了, 意,又带着几分惨然:“我不杀你。我***为什过?”他一字一顿,“你想靠这样赎罪?”他往乔瞬游身上啐了一口,“我呸,没这么便宜的事情!” 乔瞬游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望着苏叶,眼神空洞,仿佛没有挺清楚苏叶的话。 苏叶凑到他的耳边,一字一顿:“大哥要你活着,我就不会让你死。” 乔瞬游一缩,脸色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仿佛这一句话比刚才那几刀还要凌厉,简直将他的心口搅碎得七零八落。 “乔瞬游,我不但不杀你,”苏叶指着乔瞬游大笑,“我还要祝你长命百岁,福寿安康!” 他的话明明是祝福之语,却透着刻骨的怨毒之气,让乔瞬游从头寒到了脚。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他们三人进了密道之后,我就改了密道的机关,又将阵法做了调整,阵眼的位置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苏叶猛地回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乔瞬游身上滴着血,俊美的面容却笑得优雅,恢复了原先的镇定:“小叶,你还是嫩了点。 ” 苏叶怒极重新抽出短刀对着乔瞬游的脸,乔瞬游淡淡道:“你要杀我?那就来吧。” 苏叶深吸一口气,收回刀,冷冷道:“真抱歉,让你失望了。世子,我还等着你长命百岁,夜夜难眠呢。”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苏叶若有所思:“----那么,就看外面那个假凌落莹,真萧清山,究竟帮谁了。” 乔瞬游嘴边弯了弯:“他不会相信你。” “是、么?”苏叶的眼里重新露出骄傲和从容,“哈,那位萧小王爷现在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他在这种情况下,会相信谁。”(,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三章 该相信谁 () 清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回想着之前种种,越得>)不是不想惊动其他人,也不想让自己的伤口更糟,他早就砸了这件房间,顺手砸死自己----他怎么可以如此愚蠢? 他简直就是个傻瓜!他愤愤拍了下桌子。**@提@供@阅@读-**此次他提醒“冷羽珏”,非但没有达成目的,反而被人现真实身份,为人所趁,被人重伤,虽然最后侥幸捡回一条命,但是那个杀冉晓岑的幕后黑手一定已经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了! 这其实也是萧清山迷惑的地方,为什么那屋顶上的人现“冷羽珏”是冉晓岑,“凌落莹”是萧清山之后,选择杀冉晓岑,救萧清山? 基于原先萧南风的推断,幕后黑手并非要杀他们全部,而且他也不知道每个人的真面目,必须制造混乱才能看出他们的破绽。 那么现在,幕后黑手看出了他和冉晓岑的身份,却杀了冉晓岑,说明冉晓岑并不是幕后黑手想要的人,又或她本身就是他要杀的目标。但是……为什么不等冉晓岑杀了萧清山之后,再杀冉晓岑?除非冉晓岑一开始并不是目标,但是萧清山对于幕后黑手来说,还有利用价值,至少要比冉晓岑重要,所以幕后黑手决定舍弃冉晓岑来救萧清山。 萧清山一边给自己的伤口上药,一边苦中作乐地想着,该不会那幕后黑手现小爷的真面目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于是对他一往情深网开一面?哦,我要吐了。萧清山抖落了一身鸡皮疙瘩,最后塞起药瓶,摇了摇头让自己认真想。 最后他冷冷想到,这人,怕是要留着我牵制什么人,又或他未必需要萧清山活着,却需要侠王府的小王爷活着,活跃在江湖上。 现在,他唯一能想到有这个财力,这个精力做这件事情的,只有七王爷。 但是七王爷喜欢大动作,做事狠绝干脆,杀人庄这些弯弯道道的诡秘伎俩倒不像他所为,倒像是萧清山自己的手段。 想到这里,萧清山又想到“古星翰”愤愤的指正苏叶是萧清山,不由苦笑。 不过在这一系列糟糕透顶地猜测之后。他总算知道了一个人地身份----古星翰地真实身份。 他满嘴苦涩。苦笑着想着。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冷羽珏会易容前来。更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易容成她地死敌----古星翰。 不过仔细想想。如果冷羽珏要易容。必须要易容成熟悉地人。而那红衣女子向来懒惰又目下无尘。多半记不得什么人。 除了靳越。萧清山。她最熟悉地很可能就是老是在她面前锲而不舍晃来晃去地古星翰了。而且。五年前那件事情过后。冷羽珏肯定不愿意易容成萧清山或靳越。那么剩下地。也只剩下古星翰。 萧清山忍不住又开始生自己地气。气自己居然如此迟钝。认不出冷羽珏来。 不过这样一来。在冷羽珏和苏叶中间选择相信一个。答案就很简单了。 但是……冷羽珏容易相信别人,有没有可能,她被别人骗了? 萧清山想到这里,突地现萧南风自从说要去试探苏叶以后就没有再有动静,而自己在这间房间大半个时辰,无论是甬道,还是苏叶那边,也没有任何声音。 不对劲!萧清山脸色微微变了,站起身来,谁知他还没有站稳,突地地上一震,整个房间也颤抖了一下,一声悠远地闷响从墙中传来,然后又响起一声撞击声。 等一切都重新恢复平静,萧清山扶着墙立住身子,第一个想法就是----苏叶或萧南风肯定找着进入甬道的方法了! 不行!羽珏在里面,他得先找到她,不能让庄家先找到她! 他握紧自己的匕,又将毒药藏于袖中,这才走出房门,扫视了下走廊,沉吟了半晌,最后决定去苏叶的房间看看。 走到一半,他现苏叶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动静,反倒迟起来了,最后一咬牙,刚要去推门。 里面却传来一声断喝:“给我退后!不能进来!” 萧清山听出是苏叶的声音,反倒不服气来,但是脚下却不由退了一步,然后故意叫道:“凭什么本小姐不能进去?” 苏叶冷冷道:“你爱陪我困在里面,我当然欢迎。” 困?他困在房间里面了?萧清山一惊,立马又退后了几步,细细观察苏叶地房门口,却没有什么任何现,不由恼火道:“苏叶,你究竟在里面干什么,居然敢骗我?” “阵眼变了,萧清山。”苏叶的声音慢悠悠地从房间里传来,“如果你进来了,就是踏入锁神阵中,到时候怎么样,可不要怪我。” 萧清山脸色一变再变:“什么?” “他们三人进了密道之后,阵法就变了,阵眼的位置已经偏离饭厅了。原本饭厅、甬道、六间房间都是在阵眼地范围之内,现在连这个房间都被剔除阵眼了。”苏叶的声音里有毫不掩饰的恼火,“这肯定就是那顾晓贤干的!”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 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顾晓贤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在莫渊枫的手上写道:“凌落莹是萧清山,你装成是我去回答他。” 莫渊枫抬头看着他,最后转过头,对着萧清山声音传来地方向,冷冷开口道:“萧清山。” “莫渊枫”本来的声音就与越很像,此时有意温和起来,听起来居然和越没有什么两样。 萧清山立刻就跳了起来,下意识叫出声来:“越!” 谁知就是这么一声,让房间内的苏叶和乔瞬游都听了个清楚,不由变了脸色。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萧清山摊手道:“哎哟,我的大公子,我伤着呢,走都走不了?去救人?我可力不从心。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什么?” 萧清山对着密道靳越的声音出的方向冷冷道:“我才不会听你的。” 苏叶在门内缓慢地笑了起来:“那你是打算帮我了?” 萧清山懒洋洋地对门内道:“哦,抱歉,我觉得你讨厌地很。我也不打算相信你。” 苏叶一愣,恼火道:“这也不愿意听,那不愿意信,那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萧清山盯着那八卦阵,露出了微笑。 ----他,会怎么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移阵 () 面的萧清山再没搭话,甬道内,莫渊枫皱眉看向顾>问:“他想干什么?”顾晓贤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皱起了眉头,然后叹了口气,似乎猜到萧清山要做什么了。**-** 房间内的苏叶也觉得不对劲,猛地站起:“你干什么?” 萧清山蹲下身子研究那小小的八卦阵,手指微微拨弄着慢悠悠道:“研究呗。” 不知道萧清山动到了哪里,苏叶突地感觉房内一暗,一种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仿佛脚下地面尽向一边偏斜。 苏叶吼道:“别乱动。那八卦阵可以调节阵眼,阵眼偏了,锁神阵也就移动了……” 顾晓贤也感觉到脚下的又是微微一震,险些跌倒,被莫渊枫扶住。莫渊枫猛地抬起头,如漆如墨的眸子突地射出凌厉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那道墙:“萧、清、山,住手!” 两边都怒了,特别是难得听到“越”冰冷若此的声音,萧清山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手指,背脊上涌上一股凉意,脑中突地出现五年前侠王府尸横遍野的情景。萧清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越现在失去武功,被困在锁神阵中,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然后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脑中的情景,冷冷道:“越,我说了,我不会听你的。”他又低头看了八卦阵一眼,尝试着动了一下离卦。 房内仿佛侧了过来,苏叶扶着墙才没有摔下去,而乔瞬游早在感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紧紧抓住了床沿,这才没有让自己地伤因为撞击而加重。 甬道里又是一震,两边地墙壁朝两人渐渐缩小,黑暗中对人施加的压力也渐渐加大,就好像一张织好的网,正在逐步收紧。 萧清山似乎听到了动静。嘴边扬起了一丝笑意。立刻停下手。懒洋洋道:“……怎么样。死了没有?” 苏叶已经在门内再次吼起来了:“你他妈地在干什么?” 在甬道中。莫渊枫锁着眉头。低声对着顾晓贤道:“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顾晓贤地苦笑更大了。抬手在地上画到:当有选择地时候。他反而会选择破坏。来让两边都知难而退。他顿了顿。又写道:你再提醒他一下。小珏还在阵中。让他不要乱动。 那边厢。萧清山无辜地摊手。慢慢道:“别急着骂嘛。我这不是不懂么。这是一个循序渐进地过程……” 苏叶断然道:“那你可以听我说。让我给你说怎么移……” 萧清山轻描淡写:“对不起,我说了,我不信你。” 莫渊枫淡淡开口了:“冷羽珏还在阵中,你不要乱动。” 萧清山的手指果然顿住了,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镇定下来了:“别唬我,靳越。如果羽珏还在阵中,怎么会没有和你在一起?而且,如果她真的还在阵中,你早就急了,声音哪里还会如此镇定?” 苏叶在房内一字一顿:“萧清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们实话实说,”萧清山的眸子里闪过一道狠色,“告诉我,全部地真相。”他轻笑,“试着说服我呀,我可要看到证据,才知道要怎么做嘛。” 苏叶叫道:“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萧清山故意拍手道:“哎呀,我可要继续研究了。” 莫渊枫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萧清山嘴边露出了笑意:“那么……第一个问题,一开始,是谁杀了‘十一王爷’?” 苏叶道:“越。”莫渊枫同时道:“他没有死。” 苏叶叫道:“他说谎!” 萧清山摊手道:“得了,苏叶。靳越的嘴里本来就没什么是真话,不过你倒也不比他差多少。说你们的理由啊。”他好整以暇道,“我听着呢。”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萧清山突地问道:“对啦,八卦阵怎么破?” 顾晓贤一愣,突地想到什么脸色一白,然而莫渊枫曾经阅过,也没有深想,只是平静背出了口:“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此话刚落,顾晓贤猛地抓住了莫渊枫的手腕,脸色苍白,苏叶也喊了一声:“不要!” 萧清山已经按照莫渊枫所说的,动手去动那简单的八卦阵。、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冷羽珏的声音终于从旁边传来:“搞什么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五章 水灾 () 面的萧清山再没搭话,甬道内,莫渊枫皱眉看向顾>问:“他想干什么?”顾晓贤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皱起了眉头,然后叹了口气,似乎猜到萧清山要做什么了。**-** 房间内的苏叶也觉得不对劲,猛地站起:“你干什么?” 萧清山蹲下身子研究那小小的八卦阵,手指微微拨弄着慢悠悠道:“研究呗。” 不知道萧清山动到了哪里,苏叶突地感觉房内一暗,一种无形的压力迎面扑来,仿佛脚下地面尽向一边偏斜。 苏叶吼道:“别乱动。那八卦阵可以调节阵眼,阵眼偏了,锁神阵也就移动了……” 顾晓贤也感觉到脚下的又是微微一震,险些跌倒,被莫渊枫扶住。莫渊枫猛地抬起头,如漆如墨的眸子突地射出凌厉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那道墙:“萧、清、山,住手!” 两边都怒了,特别是难得听到“越”冰冷若此的声音,萧清山不由自主地顿住了手指,背脊上涌上一股凉意,脑中突地出现五年前侠王府尸横遍野的情景。 萧清山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靳越现在失去武功,被困在锁神阵中,没有什么抵抗之力。然后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脑中的情景,冷冷道:“越,我说了,我不会听你的。”他又低头看了八卦阵一眼,尝试着动了一下离卦。 房内仿佛侧了过来,苏叶扶着墙才没有摔下去,而乔瞬游早在感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就紧紧抓住了床沿,这才没有让自己地伤因为撞击而加重。 甬道里又是一震,两边地墙壁朝两人渐渐缩小,黑暗中对人施加的压力也渐渐加大,就好像一张织好的网,正在逐步收紧,莫渊枫连忙将顾晓贤护到了身后。 萧清山似乎听到了动静。嘴边扬起了一丝笑意。立刻停下手。懒洋洋道:“……怎么样。死了没有?” 苏叶已经在门内再次吼起来了:“你他妈地在干什么?” 在甬道中。莫渊枫锁着眉头。低声对着顾晓贤道:“这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顾晓贤地苦笑更大了。抬手在莫渊枫地背上划道:当有选择地时候。他反而会选择破坏。来让两边都知难而退。他顿了顿。又写道:你再提醒他一下。小珏还在阵中。让他不要乱动。 那边厢。萧清山无辜地摊手。慢慢道:“别急着骂嘛。我这不是不懂么。这是一个循序渐进地过程……” 苏叶断然道:“那你可以听我说。让我给你说怎么移……” 萧清山轻描淡写:“对不起,我说了,我不信你。” 莫渊枫淡淡开口了:“冷羽珏还在阵中,你不要乱动。” 萧清山的手指果然顿住了,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镇定下来了:“别唬我,靳越。如果羽珏还在阵中,怎么会没有和你在一起?而且,如果她真的还在阵中,你早就急了,声音哪里还会如此镇定?” 苏叶在房内一字一顿:“萧清山,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要你们实话实说,”萧清山地眸子里闪过一道狠色,“告诉我,全部的真相。”他轻笑,“试着说服我呀,我可要看到证据,才知道要怎么做嘛。” 苏叶叫道:“我告诉你的就是真相!” 萧清山故意拍手道:“哎呀,我可要继续研究了。” 莫渊枫开了口:“你想知道什么?” 萧清山嘴边露出了笑意:“那么……第一个问题,一开始,是谁杀了‘十一王爷’?” 苏叶道:“越。”莫渊枫同时道:“他没有死。” 苏叶叫道:“他说谎!” 萧清山摊手道:“得了,苏叶。越的嘴里本来就没什么是真话,不过你倒也不比他差多少。说你们地理由啊。”他好整以暇道,“我听着呢。”转头对着甬道的方向问道,“什么叫‘他没有死’?” 莫渊枫看了顾晓贤一眼,顾晓贤点了点头,莫渊枫就缓缓地将顾晓贤地推测说给萧清山听。 萧清山若有所思:“唔,不错的推理。不过……” 乔瞬游虽然知道了苏叶的身份,但这也是第一次听到饭厅里生的事情,不由想起当年越看穿他的计谋的事情,轻笑道:“先生果然聪明。” 苏叶没有想到靳越居然能够推出在饭厅里生地事情,脸色却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脑中急速转着,然后接着门外萧清山的话说:“不过,这只是手法而已。按照这种手法,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凶手。他们照样可以伪装成十一王爷,然后通过桌子卸掉易容再变为七人中地一个。” 萧清山冷冷道:“……可是,按照这种手法,凶手就是唯一的那个真人。苏小少爷,你不是说你就是那个真人么?” 苏叶心中一沉,但是依然道:“现在易容技术高超,你怎么知道他 了两层地易容?况且,当时顾晓贤与萧南风和十一如果他们更换位置还更省时间呢。说不定还能卸掉一套易容再换上一套呢?” 萧清山挑了挑眉:“这话有点道理,话说……”他朝着墙壁里道,“大公子,就凭这个,你就猜苏叶是庄家?你不觉得太牵强了么?” 顾晓贤沉吟着没有动作,莫渊枫已经冷冷开口:“他会武功。” 苏叶大笑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会武功的,可不只我一个。” 萧清山眯起了眼睛:“对了,越……为什么羽珏会恢复武功?” 乔瞬游闻言吃了一惊,眯起眼睛:“原来你看出古星翰是……冷羽珏?” 萧清山突然意识到还有个人居然猜得比他还偏,不由哈哈笑了一声:“乔世子,我觉得我已经够倒霉地了,没想到你也一样,而且我至少还猜出一个人,而你连一个都没有猜出来呀。” 乔瞬游淡淡道:“我不是猜出你了么。” 萧清山一噎,无话可说。苏叶也想知道萧清山那个问题地答案,便不耐烦地打断道:“对,我已经解释我为什么会有武功了,但是为什么扮成古星翰地冷羽珏会恢复武功?哼,该不会她才是庄家吧。” 萧清山呸了一声:“去你的,羽珏怎么可能会设下这么复杂的局,苏小少你给我闭嘴吧。”他转过头,“靳公子,你快说啊,否则……我可要继续动那个八卦阵了。” 顾晓贤朝莫渊枫点了点头,莫渊枫淡淡道:“我给了她解药。” 苏叶跳了起来,又惊又怒,深吸一口气,又觉得是个机会,便马上道:“看!我就说庄家就是你。不然你为什么会有解药?而且,为什么你一口咬定庄家就是我 顾小仙顿了顿,手指举起,又放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最后莫渊枫自己开了口:“我为什么要设局?”他的声音变得与之前毫无起伏的平稳有些相似,冒着彻骨的寒气。 他的语气很淡,但是苏叶和萧清山都明白他的话下之意。 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不值得费心。为何我要设局? 萧清山的心中一寒,虽然知道靳越一剑若神,但是他在面对靳越的时候常常会忘记这点,而且下意识地总会把“笑得很欠揍地书生”和“神”分开,然而现在,他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苏叶也是一窒,然后依然咬牙道:“我怎么知道?也许你就是无聊呢?” 两边都各执一词,仍然没有个结果,就在此时,萧清山突地问道:“对啦,八卦阵怎么破?” 顾晓贤一愣,突地想到什么脸色一白,然而莫渊枫曾经阅过,也没有深想,只是平静背出了口:“八卦阵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从正东‘生门’打入,往西南‘休门’杀出,复从正北‘开门’杀入,此阵可破。” 此话刚落,顾晓贤猛地抓住了莫渊枫的手腕,脸色苍白,苏叶也喊了一声:“不要!” 萧清山已经按照莫渊枫所说的,动手去动那简单的八卦阵。 刚把八卦阵破了,眼前地一切突地像被按下了开关,变得一片黑暗----那种完全没有一丝光线,漆黑得仿佛深渊的黑暗。 一片寂静中,苏叶先开了口,咬着牙吼道:“你这个蠢货!你他妈地居然敢破了这个八卦阵!” 萧清山也懵了一下,在黑暗中强辩道:“至少破了这个阵,锁神阵也可以被破坏!那么……” “你以为如果这么容易破坏的话!越不就早做了,还等着你这个阵法白痴?”苏叶气急败坏地冷笑道。 “…… “破而后立。”在一片黑暗中,莫渊枫感觉到了顾晓贤的手在自己的背上写着,便念了出来,“这个八卦阵可以影响阵眼,如果破了八卦阵,阵眼和阵法位置会重新确立,有可能将我们移到阵外……” 萧清山大喜:“那不就可以破阵么?小爷做的也不错。” “但更可能的,是将我们移到阵中地某个位置。”莫渊枫淡淡道。 “……而且,如果阵法没有移动我或我们公子还可能破。这下子……”苏叶简直要把牙咬碎了,“谁都不知道阵眼在哪,更不知道怎么破阵了!” 乔瞬游的声音在黑暗中苦笑着响起:“萧少爷,你做地真好。 ” 萧清山心虚地强硬道:“也许我们已经出阵了呀!” 苏叶冷冷道:“看这黑暗,你觉得我们出阵了?” 面对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萧清山也有些懊恼,咬紧牙也不说一句话。 几人都安静下来了,各自思虑着如何逃出这个困境。 在一片黑色地寂静中,突地冷羽珏的声音远远地从某处传来:“搞什么鬼?” 第二十六章 波涛汹涌 () 片水声中,冷羽珏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隔了一层,十竟是怎么回事?什么救救的?” 苏叶对冷羽珏没有半点好感,但是也知道事态紧急,只能指望冷羽珏,便咬着牙,用忍耐的语气道:“萧清山这浑小子乱动,让锁神阵偏离了原来的位置!本来我们都在阵眼,不会触动到阵中的机关,但是现在我们四个人都在阵中,而且,还是在‘聚水盆’里,不久,水就会完全淹没这里,如果不破阵,我们都会死。(千^载^中^文->” 冷羽珏那边沉默了。 水声犹如催命符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萧清山等待着冷羽珏的回答,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像打鼓一样,敲得他胸膛生疼,仿佛要蹦出来一样,可是他就是不说话----他不知道究竟应该说什么,也怕自己说了什么话又惹怒了红衣女子。 她没有理由要来救这五个人。 她根本没有什么印象还很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的苏叶、她很讨厌的乔瞬游、她根本不认识的“莫渊枫”……以及……她恨之入骨、欲除之而后快的,萧清山。 想到这里,萧清山一瞬间觉得心脏猛地抽了一下,苦笑出声,觉得自己实在是自作自受,本能地不想让自己被任何人左右控制,硬是想乱来闯出一条路来,结果害自己也陷入了阵中,搞不好还要被淹死----真是个赔本的买卖。 苏叶此时突地开口了:“可是靳越在这里。你舍得让他死?” 听到这句话,萧清山忍不住狠狠哼了一声,刚才他故意忽略了,但是……好吧,他不情愿地承认,如果冷羽珏要救他们,越就是她最大的理由。 虽然说能让冷羽珏救他们,这很好,但是如果只是因为越,萧清山却只觉得生气。他恶毒地想着,哼,靳越他也骗了冷羽珏,说他不会武功,保不准现在冷羽珏和恨萧清山一样地恨他。 意识到自己地别扭想法。萧清山在脑中冲自己大吼:拜托。要地就是要保住命。其他地……其他地都不重要! 就在萧清山暗自纠结地时候。冷羽珏终于道:“怎么帮?” 苏叶大喜。不由道:“行。只要你答应。我们就有救了。” 他顾不得暴露自己地身份。便道:“你要在阵外西南方向。左上三右下四。然后……” 冷羽珏打断他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苏叶一愣。这才想起阵法位置变了。原本阵法所对地方向一定也变了。那么……纵使冷羽珏在阵外。不知道她地方位。也无法让她来救他们!苏叶脸色变了。他本身并不精通阵法。只是按部就班地设下锁神阵。一旦锁神阵有变。他也没有其他地办法! 此时顾晓贤突地有了动作,于是莫渊枫蓦然开口:“前三后七,左下四,右上一,看前方的变化,如果有变化,则在阵法东南边沿。” 冷羽珏依言照做,然而她才刚刚踏出一步,阵内,水声轰然而至,苏叶感觉到凭空涌过来一股巨浪,冲力巨大,险些把他冲倒在地,接着冰凉的水轰鸣着不断地涌过来,迅速淹到了他地膝盖。 在屋外的萧清山也感觉到了涌过来的水,立刻摸索着找着旁边盆栽,踩在盆上,然后看看能不能够得到上面的。 甬道里,由于空间狭小,水涌得更快,顾晓贤低下头抓着底下已经浸透了水的泥土,然后再勉强和莫渊枫比划,表示他需要在底下定位他们的所在方位,才能教冷羽珏破阵。 冷羽珏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变化。” 顾晓贤一向镇定的表情也变了:如果重新再让冷羽珏测试,会有让她也陷入阵中的危险!冰冷的水冲击着他,他地脑子飞快地转着:如果他能够知道他们在阵中的方位,那么他就能推出冷羽珏的方位! 水已经淹到了膝盖。莫渊枫弯下身想将顾晓贤背起,自己在水中替他垫着,却被顾晓贤推开了,他指了指水中,比划着,让莫渊枫明白,他需要到水底去确认一下方位。 莫渊风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说服顾晓贤,最后他淡淡道:“我来,我可以屏息,你不可以。” 顾晓贤摇了一会儿头,才意识到莫渊枫看不到他的摇头。 黑暗中,莫渊枫地声音依然清冷平板,没有起伏,仿佛不是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地,用一种固定地节奏在说着:“这是我的责任。” 顾晓贤的表情在黑暗中瞧不清楚,被水浸得冰凉的手指在莫渊枫的手心快速写道:为别人牺牲不是你的责任。 莫渊枫骤然沉默,声音依然平静,犹如收入了鞘中地剑:“也不是你的。” 苏叶房内。 乔瞬游感觉到水涌到身边,然而他没有躲避,也没有企图向上爬躲避水位。他抬起头看向上方,眼神淡淡,嘴边地微笑依然优雅,突然转头对苏叶笑道:“你不觉得很讽刺么?” 苏叶已经摸索着爬到了 ,听到这话,转过头看向乔瞬游的方向,以为乔瞬游便冷笑道:“你在讽刺我?如果不是萧清山这一打岔,我早就按照计划走了。 乔瞬游地下半身已经浸在了水里,脖间的血不断地顺着身子滑入水中,他相信如果有光能看清他现在地样子,一定可以看到水中围绕着他散开的红色,还有青白得犹如鬼魅的脸色。 但是他好像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迫在眉睫的死亡,只是低低笑着,依然悦耳。 苏叶被他笑得背脊凉,恼火地冲他吼:“你笑什么?” “当时,‘他’为我所杀,在这里烧为灰烬,现在终于轮到我淹死在同一个地方。真是有趣。”乔瞬游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起点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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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的甬道里,几乎已经完全被水充满了,莫渊枫将顾晓贤用力托起,才让两人在缝隙中露出头来勉强呼吸。顾晓贤用力在莫渊枫的手臂上划道“放手”,莫渊枫冷哼一声算是回答。 顾晓贤抓着莫渊枫的手臂的力度突然变轻,整个人向后靠去,向上浮起,好像突然受了重伤,陷入昏迷。莫渊枫微微一怔,抽出手来想要抓住顾晓贤,然而就在他抽手的刹那,顾晓贤猛地挣脱了莫渊枫,深吸一口气,扎入了水中。 莫渊枫又是一呆,却也没有生气,只是也扎入水中。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莫渊枫开口:“萧清山。游上顶端。敲击天花板三下。”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所以,破阵的事情做完了?”冷羽珏在阵外挑了挑眉毛。 苏叶的声音模糊地传来:“对,就看萧小王爷能不能潜入阵眼了。”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 请见谅。 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的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为防止盗版,剩下内容屏蔽,**正版用户两小时后更新可看到今天更新地全部内容,如果给您带来了麻烦,敬请见谅。 乔瞬游和苏叶刚刚冒出水面,又是一声水声,一个男子也在不远处冒出头来,他甩了甩头上地水,拨开刘海,露出一张俊挺地脸----正是萧清山。 由于在水里泡了太久,萧清山脸上的易容已经脱落。刚才在水中,他趁机扯掉了那身碍事又碍眼地红裙,露出里面的紧身戎装,所以此时在水里地他,完全已经是他原本的模样。 “果然是你。”一声冷冷在耳畔响起,萧清山愕然转过头,正对上冷羽珏那张冷傲的脸,他猛地想退,却来不及了,一道凌厉之气在水波中划过,带起巨大的水花,向萧清山猛地扑来! 如果是在陆地,这一掌打过来,萧清山又没有内力,不死也要内伤。然而----这是在水上,所以萧清山一头扎进了水里,脚下用力一蹬,一下子偏离了原来的位置,虽然依然被波动的水流冲击到,却并没有造成重大伤害,他不敢停歇,又游了一会儿,这才探出头来,迎上冷羽珏的眼神:“羽珏,你难道想恃强凌弱?我现在没有内力!” 与冷羽珏相处那么久,萧清山很了解她。如果目无法纪的冷羽珏有什么固定的准则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绝对不杀不会武功、没有反抗之力地人。 果然,一听这句话,冷羽珏就停下了手,愤愤地看着萧清山这下子,冷笑出声:“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这么奸猾,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所有资源都利用个遍! 萧清山蹬着水,喘着气,一把抓住一旁浮起来的木板。他盯着冷羽珏,想辩解什么,然而就在此时,突地水中央又猛地窜出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紧紧拉着另外一个人,在水面上起伏着,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要再次沉下去。 萧清山随着水流飘过去了一点,正好将两人的面容看了个清楚,一下子愣了,手都忘了抓住手中地木板,险些重新掉入水中。 乔瞬游顺着萧清山的目光看去,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禁也愣住了。 --为什么水面上会有两个越? 冷羽珏扎入水中,朝那边游了过去。 那略为清瘦地靳越闭着眼睛昏迷着,脸色惨白一片,被另外一个“靳越”紧紧抱着才没有沉下水去。 冷羽珏游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个的脸,先是一愣,然后冷眸中闪过一道警惕的目光:“你为什么要易容成越?” “越”冷冷地看着她,冷羽珏毫不相让地看回去,伸手想要去抓靳越,“越”轻轻一声冷哼,冷羽珏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迎面而来,本来就冷得要抖的身体就像被冻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而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冷羽珏震惊得抬头看向“越”的眸子,那双眸子安静如死水,里面空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你仿佛感觉到他地目光转到了你身上,可是等你看着他,他的眸子里就像根本没有你一样,漆黑深沉得仿佛夜色。只有当他低下头看着怀中那张与他一模一样地面孔的时候,才会微微有些变化。而世界上地其他东西,就像根本映不进他的眼里,他地心里一样----包括冷羽珏。 这样的眼神,就是五年前那一剑若神的,青衣人。 一瞬间,越所说的不会武功,越的欲言又止,青衣人异常的武功,青衣人空茫的眼神,所有的一切都串联在了一起,汇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一瞬间,愤怒以及恍然大悟同时袭上冷羽珏心头,然而同时却又有一种奇怪的释然混杂在里面,让冷羽珏一向冰冷的眸子一下子复杂。 就在此时,怀中的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一把抓住了“越”的手,让那慑人的冰寒之气顿时敛住了,冷羽珏收回手,低头看着那张久违的脸,怒火重新窜了上来,咬牙低声道:“杀人的根本不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靳越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他抬起那张苍白消瘦的脸凝视着冷羽珏,温柔而感伤,却依然不解释。 然而在所有人当中,没有人注意到,一旁的苏叶看着对峙的三人,特别盯着“越”与冷羽珏,没有任何意外之情,嘴边反而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容,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和冷然。 萧清山远远看着对峙的两人,一种插不进去的感觉涌了上来。 五年之后,他们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已经走得太远,而萧清山却固执地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温习过去的记忆,将自己困在五年之前。然而就在此刻,他突然间现,在这偌大的黑暗中,竟然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在乎,只有他一个人沉溺。这、不、公、平。 一股强烈的愤恨和失落猛地袭上心头,萧清山的表情阴暗了下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八章 唯一要求 () 水一般涌动着的雷声在阵眼上方隆隆作响,湖水不断拍打着水中的人。(千^载^中^文->六个人在波涛中起伏着。 然而,那边对峙的三人之前的波涛,却好似比这水还要汹涌,空气中凝结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萧清山在波涛中突地喊道:“水涌得更凶了,上岸再说吧!” 靳越终于在冷羽珏的目光中转开了头,一旁的“越”见他终于动了,不由分说抱紧他,向岸边游去,看都不看冷羽珏一眼。冷羽珏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们,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跟着他们两个后面,游向岸边。 之前苏叶就没有理会那三个人,所以倒是最早爬上岸的。他把乔瞬游拖到了岸边就放下了,坐在地上喘息着。乔瞬游靠在树干上,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简直就像一个死人。他靠在树干,侧过头看着三个人爬上了岸,然后萧清山最后到了岸边。 几人刚一上岸,岸边的狂风犹如水里的长河怒涛,呼啸着从西面八方涌了过来。本来六个人就浑身是水,被狂风这么一灌,寒意彻骨。伤重的乔瞬游和萧清山脑中都是一片晕眩,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才能稍微顶住狂风,而越也只是勉强站立,不停在风中咳嗽。 然而,站在越面前的“越”却在狂风中如同插入地中傲然挺立的一柄沉剑,不动分毫。冷羽珏的身躯在狂风中尽管微微颤抖,但是她对着风仰起的脸依然冷漠而镇定,没有丝毫示弱之态。 她越过“靳越”的肩头看向他身后那抹清瘦的身影,坚定道:“我要一个解释。” 靳越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看着冷羽珏,这个时候,冷羽珏才能够仔细打量越的样貌:比起五年前那神采飞扬的青衣书生,眼前地越显得憔悴许多,原本就有些清瘦的脸庞两边凹陷了下去,身形更是形销骨立,而一旁的“靳越”反倒更像是当年那位青衣书生的样貌。然而,靳越轻轻一笑,这才能够显出一些当年的风采----他的眉眼依然如当年一样的清雅淡定,他微笑的弧度与五年前也如出一辙----但是,他依然不说一语。 “、越,不,南宫越,”然而冷羽珏不吃这套,上前了一步,“你瞒了我这么多年,你难道连解释都不愿说一句?” 靳越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消极地拒绝再次惹恼了冷羽珏。她猛地上前想要抓他。手上却猛地一痛 “越”眯起眼睛。刚要说什么。然而越突地牢牢地抓紧了他地手臂。“越”转过头。越把手指放在自己地嘴边。示意不要说话。也不要再动。靳越地身形瘦弱得仿佛随时会被这阵狂风吹垮。然而他地眼神却淡定而坚韧。有着无形地力量。让人无法拒绝。 冷羽珏不动。依然紧紧盯着。明明白白地摆出了她不会善罢甘休地姿态。靳越温柔地回视着她。却一再地回避和沉默。 萧清山在旁重重一哼。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这一出戏。他也看够了。不想再做旁观 他慢慢走了过去。淡淡道:“别问了。他说不出来地。” 冷羽珏这才转过头看向萧清山:“你知道他这么做地原因?” “不,”看到冷羽珏的视线终于定在了自己身上,萧清山撇了撇嘴,看着靳越道:“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他不说话----” “冷美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们的公子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了。”萧清山的嘴边扯出了一丝恶毒的嘲讽笑意。每当说到“完美”地公子的弱点的时候,他都觉得特别快意。 冷羽珏皱起眉头,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什么意思?” 萧清山看着越的脸色越苍白,淡定地眸子终于出现了慌乱,心下不由大快,顾不得自己也受伤的身子,又上前了几步,笑容露得更大了:“越已经被毒哑了,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冷羽珏一愣,慢慢地回过头来看越。被萧清山说破之后,越的神情反倒重新镇定下来了,只是目光微微有一些黯淡。 一时间,大家突地就寂静下来,只有狂风在几人中间疯狂地怒吼着。 就在此时,在谁都没有注意到地角落,苏叶从后面突地上前,一把拉过了靳越,“靳越”猛地回身,冷羽珏也上前来,然而苏叶却只是拉着靳越退后来几步,等“越”和冷羽珏奔上前了,苏叶推开越,转了个身,将所有内力汇于掌中,向二人推去。 冷羽珏冷哼一声,提掌准备回击,而“越”眼都没眨,动也不动,仿佛根本不看在眼里。谁知苏叶一掌打来,没有多少攻击力,却带起了极大的推力,冷羽珏轻易地打了回去,却忍不住向旁边退了一步,刚好撞在了“越”身上,两人微微一退----惊变突生!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就像踩入了什么机关一样,凭空消失了! 在场余下三人都愣了,萧清山和越上前,然而那块地方空无一物,只有风呼呼地盘旋着,仿佛“越”和冷羽珏方才根本不在那里一样。 萧清山咬紧牙,上前拽住苏叶大吼道:“你搞什么鬼?” 苏叶刚才被冷羽珏地反击震得吐出一口血,但是他依然毫不在意,只是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咧嘴一笑:“放心。那不是什么害人地陷阱,只是个简单的乾阵,一个让你们看不到的du li的空间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危险。” 靳越白着一张脸,蹲下身查探着阵法残留的痕迹,查探完毕之后,脸色稍缓,对萧清山点了点头,再转向苏叶,眸子中却带上了问。 萧清山一字一顿:“把他们弄回来!” “等他们谈完了,自然自己会回来。”苏叶挑眉一笑,若有所指,“我只不过……给他们一个空间独处罢了。还有,”他低下头,眼神一冷,“萧小王爷,你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这里,我可是那个唯一一个恢复内力的人,而你们……”他环视着三人,重新笑了起来,得意且愉悦,“你们两个重伤,一个是不会武功的哑巴,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还真的忘记这点了。萧清山愤愤地松了手,怒瞪着苏叶:“你究竟还想要干什么?锁神阵已经破了,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你还想做什么?” “失败?”苏叶哈哈大笑,“谁说我的计划失败了。萧清山,这些人当中,最不清楚地就是你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么?” 苏叶收起笑容,带着点玩味道:“当年你和七王府不是定了一个‘引神计划’么,而我们这次换了个 叫做‘灭神计划’。” 靳越微微一震,转过头来盯着苏叶。 “我们都活下来了,他也恢复了武功,你们根本杀不了他。”虚弱的乔瞬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专门设阵是为了什么,不过,看样子你计划失败了,小叶。” “不,”苏叶摇了摇头,转头对乔瞬游笑得放肆而得意,“我成功了。” 苏叶在乔瞬游吃惊的眼神中挑起了眉毛,轻声道:“你以为我设局是为了什么?就算中间有一点偏差,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半。”u, 他得意洋洋地拿起了手指数着:“第一,我的雇主,要我灭掉霁云阁的张天。”他微微侧过头,“唔,虽然没有灭掉张天,但是勉强杀了个冉晓岑凑数,也算过关吧。” “然后……第二,”苏叶又用手指着萧清山,笑得很冷,“把我们的萧小王爷困住几天,最好重伤他。你看,我不用动手,自动有人帮我这么做了,多么方便。 ” 萧清山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脸色突地变了:“你们是故意引我到这里……难道你背后地人,想要趁我不在,对侠王府下手?” 苏叶故意笑而不答,不置可否,然后目光又转到乔瞬游身上,眼神一眯,变得阴狠:“第四,找出你来,替我大哥报仇。”他耸了耸肩,笑得恶毒,“不过现在我找到了个更好的方式了,所以没必要杀你。” 他的头又转到了一旁沉默地越身上:“……第五,用冷羽珏引出我们的大公子,只有他来了,那位‘神’才肯屈尊降临么。” 乔瞬游慢慢道:“就算‘他’来了,你也看得清楚,你----根本杀不了他!” 苏叶侧头微笑:“谁说我要杀他了?我最后的目的,让冷羽珏,和,那个人,单独相遇!” 萧清山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有什么差别?” 苏叶盯着靳越,观察着他地反应,缓缓道:“他们,不能相见,如果见面----必有一方得死!” 靳越的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他上前几步,凝视着苏叶,眸中带上了强大而不动声色的压迫之意,然而苏叶却在他的掩饰中看到了震惊和惑。 苏叶一愣,吃惊道:“你不知道?“ 靳越静静地看着苏叶,尽力维持着从容,但是眼神隐隐含着不安。 苏叶冷冷道:“你那非人的哥哥,没有告诉你么?” 乔瞬游看向这里:“他,是靳越的哥哥?难怪长得如此相像。” “不仅是兄弟,还是那个地下家族几百年来唯一一对孪生兄弟呢。”苏叶笑了起来,“不过,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么,南宫越。” “那也难怪,‘他们’不会让‘他’告诉你地。不然你不会让你哥接近冷羽珏。”苏叶嘴边的笑容越咧越大,带着诡异的弧度。 靳越依然沉默着,抬头望着那片空地,一向镇定的眼神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彷徨而茫然。 ------------------------------------------ 乾阵内。 冷羽珏一下子离开了原地,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由一愣。她环视了下周围,现是一大片空地,立刻就明白了是苏叶动地手脚。 她啐了一口:“又是那小子动的手脚。”她回头现那个长得与越一样的人也一起进入了阵中,但是他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不知道是一点都不惊讶苏叶地行为,又或他本身就对外界缺乏反应。冷羽珏撇嘴道:“正好,刚好给了我一个机会来好好问你。要是越在,他一定不会让你说的。” 那个人闻言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冷羽珏凝视这个当年她以为是越地人,越看就越觉得恼火,恼火当年的自己怎么会把这个人认作是越! 是的,他的样貌与越一模一样,但是他的眼神,他的感觉,完全是另外一个人!甚至,根本不像一个人! 一旦离开了越,那个人似乎就从冷漠的“人”又变回那毫无生气的“怪物”,一举一动僵硬却又精准的可怕。他转过头看向冷羽珏,眼神中空茫一片,像是自夜色中生出,让人一看就几乎要吸进那深深的墨色中去,不由自主产生出一种深深的畏惧之感。 冷羽珏没有露出胆怯的姿态,只是握紧自己的剑,一字一顿:“你是谁?” 那人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他是在笑,但是与五年前一样,那笑容冰冷而毫无生气,让人惊怖的同时又因其俊美的容颜生出一股诡异的美感出来:“伤。” 他没有说他姓什么,但是他整个人就像他的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的一道伤口,一道裂痕,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带着血腥的气味,以及足以破坏世界的能力。 冷羽珏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老实地回答她,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你和……越,又是什么关系?” 伤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顿了顿,声音略略一低:“他是我弟弟。” 冷羽珏握紧剑柄的手微微有些松动,挑了挑眉:“哦。那就是姓南宫了,南宫伤。”她说的漫不经心。然而这声“南宫”就像开启了机关的钥匙一样,突地,南宫伤的眼神变了,就在那一瞬间,冷羽珏听到了一声轻吟。 一声优美得犹如乐器,却又代表着死亡的----剑吟声! 曾经五年前惊彻武林的光芒再次亮起,不再耀眼,不再摄人心魄,不再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剑光很沉,沉得犹如暮色,但是却又一种完全压倒一切的死寂,让人在见到的那一刻就无法呼吸,仿佛就此死去。 那样的气息让冷羽珏甚至没有去动自己剑的念头,她知道,没有灵剑,她挡不了这一剑,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这一剑! 那一剑闪到了冷羽珏的心口。 在那电光火石间,南宫伤死气沉沉的墨色眸子凝视着冷羽珏,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冷羽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致命的一击。然而,等她重新睁开眼睛,南宫伤手中的剑已经不见了----他并没有下手。 “今天,我不杀你。”南宫伤低下身,对着冷羽珏,缓缓道,“但,我要你做一件事。” 迎面而来的是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冷羽珏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然而她的眼神依然毫不畏惧地迎上那空洞漆黑的眸子:“什么?” 南宫伤的声音依然平静,犹如一把厚重的剑,不动分毫:“杀了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卷 第二十九章 所谓南宫 () 水一般涌动着的雷声在阵眼上方隆隆作响,湖水不拍打着水中的人。(千^载^中^文->六个人在波涛中起伏着。 然而,那边对峙的三人之前的波涛,却好似比这水还要汹涌,空气中凝结着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萧清山在波涛中突地喊道:“水涌得更凶了,上岸再说吧!” 靳越终于在冷羽珏的目光中转开了头,一旁的“越”见他终于动了,不由分说抱紧他,向岸边游去,看都不看冷羽珏一眼。冷羽珏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放过他们,深吸一口气,扎入水中,跟着他们两个后面,游向岸边。 之前苏叶就没有理会那三个人,所以倒是最早爬上岸的。他把乔瞬游拖到了岸边就放下了,坐在地上喘息着。乔瞬游靠在树干上,如果不是胸膛的微微起伏,简直就像一个死人。他靠在树干,侧过头看着三个人爬上了岸,然后萧清山最后到了岸边。 几人刚一上岸,岸边的狂风犹如水里的长河怒涛,呼啸着从西面八方涌了过来。本来六个人就浑身是水,被狂风这么一灌,寒意彻骨。伤重的乔瞬游和萧清山脑中都是一片晕眩,靠在一旁的树干上才能稍微顶住狂风,而越也只是勉强站立,不停在风中咳嗽。 然而,站在靳越面前的“越”却在狂风中如同插入地中傲然挺立的一柄沉剑,不动分毫。冷羽珏的身躯在狂风中尽管微微颤抖,但是她对着风仰起的脸依然冷漠而镇定,没有丝毫示弱之态。 她越过“越”的肩头看向他身后那抹清瘦的身影,坚定道:“我要一个解释。” 靳越一边咳嗽一边抬起头看着冷羽珏,这个时候,冷羽珏才能够仔细打量越的样貌:比起五年前那神采飞扬地青衣书生,眼前的越显得憔悴许多,原本就有些清瘦的脸庞两边凹陷了下去,身形更是形销骨立,而一旁的“越”反倒更像是当年那位青衣书生地样貌。然而,靳越轻轻一笑,这才能够显出一些当年的风采----他的眉眼依然如当年一样的清雅淡定,他微笑的弧度与五年前也如出一辙----但是,他依然不说一语。 “、越,不,南宫越,”然而冷羽珏不吃这套,上前了一步,“你瞒了我这么多年,你难道连解释都不愿说一句?” 靳越只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消极地拒绝再次惹恼了冷羽珏。她猛地上前想要抓他。手上却猛地一痛 “靳越”眯起眼睛。刚要说什么。然而越突地牢牢地抓紧了他地手臂。“靳越”转过头。越把手指放在自己地嘴边。示意不要说话。也要再动。靳越地身形瘦弱得仿佛随时会被这阵狂风吹垮。然而他地眼神却淡定而坚韧。有着无形地力量。让人无法拒绝。 冷羽珏不动。依然紧紧盯着。明明白白地摆出了她不会善罢甘休地姿态。靳越温柔地回视着她。却一再地回避和沉默。 萧清山在旁重重一哼。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这一出戏。他也看够了。不想再做旁观 他慢慢走了过去。淡淡道:“别问了。他说不出来地。” 冷羽珏这才转过头看向萧清山:“你知道他这么做地原因?” “不,”看到冷羽珏地视线终于定在了自己身上,萧清山撇了撇嘴,看着靳越道:“我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他为什么他不说话----” “冷美人,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我们的公子并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根本说不了。”萧清山的嘴边扯出了一丝恶毒的嘲讽笑意。每当说到“完美”的公子地弱点的时候,他都觉得特别快意。 冷羽珏皱起眉头,强行压下心中的不安:“……什么意思?” 萧清山看着越的脸色越苍白,淡定的眸子终于出现了慌乱,心下不由大快,顾不得自己也受伤地身子,又上前了几步,笑容露得更大了:“越已经被毒哑了,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冷羽珏一愣,慢慢地回过头来看越。被萧清山说破之后,越的神情反倒重新镇定下来了,只是目光微微有一些黯淡。 一时间,大家突地就寂静下来,只有狂风在几人中间疯狂地怒吼着。 就在此时,在谁都没有注意到地角落,苏叶从后面突地上前,一把拉过了越,“靳越”猛地回身,冷羽珏也上前来,然而苏叶却只是拉着靳越退后来几步,等“越”和冷羽珏奔上前了,苏叶推开越,转了个身,将所有内力汇于掌中,向二人推去。 冷羽珏冷哼一声,提掌准备回击,而“越”眼都没眨,动也不动,仿佛根本不看在眼里。谁知苏叶一掌打来,没有多少攻击力,却带起了极大的推力,冷羽珏轻易地打了回去,却忍不住向旁边退了一步,刚好撞在了“越”身上,两人微微一退----惊变突生! 就在那一瞬间,两人就像踩入了什么机关一样,凭空消失了! 在场余下三人都愣了,萧清山和越上前,然而那块地方空无一物,只有风呼呼地盘旋着,仿佛“越”和冷羽珏方才根本不在那里一样。 萧清山咬紧牙,上前拽住苏叶大吼道:“你搞什么鬼?” 苏叶刚才被冷羽珏地反击震得吐出一口血,但是他依然毫不在意,只是擦了擦嘴边的血迹,咧嘴一笑:“放心。那不是什么害人地陷阱,只是个简单的乾阵,一个让你们看不到的du li的空间而已,里面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危险。” 靳越白着一张脸,蹲下身查探着阵法残留的痕迹,查探完毕之后,脸色稍缓,对萧清山点了点头,再转向苏叶,眸子中却带上了疑问。 萧清山一字一顿:“把他们弄回来!” “等他们谈完了,自然自己会回来。”苏叶挑眉一笑,若有所指,“我只不过……给他们一个空间独处罢了。还有,”他低下头,眼神一冷,“萧小王爷,你还是搞不清楚状况。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这里,我可是那个唯一一个恢复内力的人,而你们……”他环视着三人,重新笑了起来,得意且愉悦,“你们两个重伤,一个是不会武功的哑巴,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还真的忘记这点了。萧清山愤愤地松了手,怒瞪着苏叶:“你究竟还想要干什么?锁神阵已经破了,你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你还想做什么?” “失败?”苏叶哈哈大笑,“谁说我地计划失败了。萧清山,这些人当中,最不清楚的就是你了,你怎么知道我的计划是什么?” “那么,你的计划是什 苏叶收起笑容,带着点玩味道:“当年你和七王府不是定了一个‘引神计划’么,而我们这次换了个名字,叫做‘灭神计划’。” 靳越微微一震,转过头来盯着苏叶。 “我们都活下来了,他也恢复了武功,你们根本杀不了他。”虚弱地乔瞬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专门设阵是为了什么,不过,看样子你计划失败了,小叶。” “不,”苏叶摇了摇头,转头对乔瞬游笑得放肆而得意,“我成功了。” 苏叶在乔瞬游吃惊的眼神中挑起了眉毛,轻声道:“你以为我设局是为了什么?就算中间有一点偏差,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大半。”u, 他得意洋洋地拿起了手指数着:“第一,我的雇主,要我灭掉霁云阁的张天。”他微微侧过头,“唔,虽然没有灭掉张天,但是勉强杀了个冉晓岑凑数,也算过关吧。” “然后……第二,”苏叶又用手指着萧清山,笑得很冷,“把我们的萧小王爷困住几天,最好重伤他。你看,我不用动手,自动有人帮我这么做了,多么方便。” 萧清山脑中闪过一道白光,脸色突地变了:“你们是故意引我到这里……难道你背后的人,想要趁我不在,对侠王府下手?” 苏叶故意笑而不答,不置可否,然后目光又转到乔瞬游身上,眼神一眯,变得阴狠:“第四,找出你来,替我大哥报仇。”他耸了耸肩,笑得恶毒,“不过现在我找到了个更好的方式了,所以没必要杀你。” 他地头又转到了一旁沉默的越身上:“……第五,用冷羽珏引出我们的靳大公子,只有他来了,那位‘神’才肯屈尊降临么。” 乔瞬游慢慢道:“就算‘他’来了,你也看得清楚,你----根本杀不了他!” 苏叶侧头微笑:“谁说我要杀他了?我最后的目的,让冷羽珏,和,那个人,单独相遇!” 萧清山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有什么差别?” 苏叶盯着靳越,观察着他的反应,缓缓道:“他们,不能相见,如果见面----必有一方得死!” 靳越地脸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他上前几步,凝视着苏叶,眸中带上了强大而不动声色的压迫之意,然而苏叶却在他的掩饰中看到了震惊和惑。 苏叶一愣,吃惊道:“你不知道?“ 靳越静静地看着苏叶,尽力维持着从容,但是眼神隐隐含着不安。 苏叶冷冷道:“你那非人的哥哥,没有告诉你么?” 乔瞬游看向这里:“他,是越的哥哥?难怪长得如此相像。” “不仅是兄弟,还是那个地下家族几百年来唯一一对孪生兄弟呢。”苏叶笑了起来,“不过,看来他也不是什么都告诉你么,南宫越。” “那也难怪,‘他们’不会让‘他’告诉你的。不然你不会让你哥接近冷羽珏。”苏叶嘴边地笑容越咧越大,带着诡异的弧度。 靳越依然沉默着,抬头望着那片空地,一向镇定的眼神突然变得支离破碎,彷徨而茫然。 ------------------------------------------ 乾阵内。 冷羽珏一下子离开了原地,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由一愣。她环视了下周围,现是一大片空地,立刻就明白了是苏叶动的手脚。 她啐了一口:“又是那小子动地手脚。”她回头现那个长得与越一样的人也一起进入了阵中,但是他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不知道是一点都不惊讶苏叶地行为,又或他本身就对外界缺乏反应。冷羽珏撇嘴道:“正好,刚好给了我一个机会来好好问你。要是越在,他一定不会让你说的。” 那个人闻言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一旦离开了越,那个人似乎就从冷漠地“人”又变回那毫无生气的“怪物”,一举一动僵硬却又精准的可怕。他转过头看向冷羽珏,眼神中空茫一片,像是自夜色中生出,让人一看就几乎要吸进那深深的墨色中去,不由自主产生出一种深深的畏惧之感。 冷羽珏没有露出胆怯的姿态,只是握紧自己的剑,一字一顿:“你是谁?” 那人闻言微微扯了扯嘴角,他是在笑,但是与五年前一样,那笑容冰冷而毫无生气,让人惊怖的同时又因其俊美的容颜生出一股诡异的美感出来:“伤。” 他没有说他姓什么,但是他整个人就像他的名一样----他是这个世界的一道伤口,一道裂痕,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带着血腥的气味,以及足以破坏世界的能力。 冷羽珏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老实地回答她,挑了挑眉毛,继续问道:“你和……越,又是什么关系?” 伤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他顿了顿,声音略略一低:“他是我弟弟。” 冷羽珏握紧剑柄的手微微有些松动,挑了挑眉:“哦。那就是姓南宫了,南宫伤。”她说的漫不经心。然而这声“南宫”就像开启了机关的钥匙一样,突地,南宫伤的眼神变了,就在那一瞬间,冷羽珏听到了一声轻吟。 一声优美得犹如乐器,却又代表着死亡的----剑吟声! 曾经五年前惊彻武林的光芒再次亮起,不再耀眼,不再摄人心魄,不再带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那剑光很沉,沉得犹如暮色,但是却又一种完全压倒一切的死寂,让人在见到的那一刻就无法呼吸,仿佛就此死去。 那样的气息让冷羽珏甚至没有去动自己剑的念头,她知道,没有灵剑,她挡不了这一剑,不,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这一剑! 那一剑闪到了冷羽珏的心口。 在那电光火石间,南宫伤死气沉沉的墨色眸子凝视着冷羽珏,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冷羽珏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准备迎接那致命的一击。然而,等她重新睁开眼睛,南宫伤手中的剑已经不见了----他并没有下手。 “今天,我不杀你。”南宫伤低下身,对着冷羽珏,缓缓道,“但,我要你做一件事。” 迎面而来的是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冷羽珏的手禁不住有些颤抖,然而她的眼神依然毫不畏惧地迎上那空洞漆黑的眸子:“什么?” 南宫伤的声音依然平静,犹如一把厚重的剑,不动分毫:“杀了我。”(,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乱雪飞红片段试阅(2) () 楚盈夏低头看到萧清山身上的玉佩,竟是一震,顿住了手上的攻势,萧清山趁机重重打他要害的一掌,楚盈夏却好似浑然不觉,只是抬起头仔细端详萧清山的脸型与眉目,慢慢lu出震惊的神色。 萧清山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玉佩,又抬头看到楚盈夏不可置信的表情,脸色突地一变,猛地扑了上去,发狠地死死卡住楚盈夏的脖子,不顾楚盈夏左手划掌为爪深深抓入他的肩胛,鲜血淋漓。楚盈夏抓得越深,萧清山下手就越加狠辣。 手上五指已经没入萧清山的肩胛,楚盈夏脖子受制,回过神来,松开手,聚起真气狠狠拍在萧清第三卷 乱雪飞红片段试阅(2)山的背上,萧清山闷哼一声,眼眸中狠辣之色愈浓,死命不松手,越加用力,楚盈夏几乎无法呼吸,挣扎求生,用尽全身真力又向萧清山拍了几掌,少年再也压不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张口吐出一口血来,却依然不肯松开手来。 一旁的冷羽珏想要手,两人却纠缠在一起,真气交贯,怕动了萧清山,他恐怕免不了受反震之苦,无法生还,于是拍手将墙上的匕首震下,向萧清山掷去:“接着!” “你、你是……”楚盈夏挣扎从被制住的喉咙里憋出几个字,瞪大眼睛一直盯着萧清山,犹见鬼魅般惊惧。 萧清山将他抵在墙上,抬眼瞥见匕首飞来,左手接过匕首,朝楚盈夏的胸口刺下,将楚盈夏未完的话断为一声闷哼,血喷溅出来染了萧清山一身。 倒下的楚盈夏依然睁着眼睛,直直盯着萧清山的脸,犹如见到天下最可怖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嘴巴依然微微张着,最后那句话却再也没能出口第三卷 乱雪飞红片段试阅(2)。 ----第三十六章强行闯关 张天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瞧楚盈夏的手上还带着血,那血看起来不是他的,应该是那萧清山的,他肯定也伤得不轻。为何当初他给楚盈夏下毒,明明可以杀他却没有杀他,只是砍去他的手臂,而这一次却即便受伤也要杀他?” 冉晓岑抬起头,一脸茫然。 “除非……他有什么秘密让楚盈夏知道了,才急着杀人灭口!”张天冷笑,“你现在马上找来神医找来灵药,无论如何一定要将楚盈夏救回来。一切等楚盈夏醒来,就可以真相大白。” 张天一拂袖,推门踏出门口:“另一方面,这个仇,我们霁云阁一定要报!给我派更多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把他抓回来!”他回头冷笑,“对了,抓回来的时候记得给他留一口气,我倒要看看,萧清山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敢与我们霁云阁作对!” ----第三十七章欲盖弥彰 林北青像是没有听到萧清山一番张牙舞爪的挑衅,翻身下马向他们走来,冷羽珏抬手舞出剑花,斜斜劈出一道剑气,在林北青的脚下的地上劈出一道缝来,威胁他不要再上前。 林北青果然顿住了脚步,对冷羽珏抱拳道:“冷姑娘无需如此,我无意与你们为敌,也无意抓你们。等下我走了,也会当作没看过你们,不会透lu你们的行踪。” 少年一脸狐疑:“那你过来干嘛?闲磕牙?” 林北青抬头又望向靳越,眸中又闪过一丝僵硬的惧意,但又掩在平静之下:“我过来,只是来寻一位故人,说几句话。” 冷羽珏与萧清山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靳越,都lu出奇怪的神色,靳越也莫名其妙,沉吟道:“在下从未识得少侠,少侠会否认错人了?” 林北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走近了几步:“可否借一步说话?” 冷羽珏沉默,萧清山更加狐疑,靳越看了他们两个一眼,淡淡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少侠大可以在这里明讲。” 林北青看了冷羽珏与萧清山一眼,然后对着靳越一字一顿:“你可记得戊丑年的四月初七的江北大战?” ----第三十八章又起疑云 墨骨瞪了少年一眼,接过两页纸,塞入怀中,恭敬地作揖,“对了,靳公子,十一王爷花了一百两要我带一句话给您。既然刚好碰到您,我就说了。” 靳越扬起了眉,微微有些吃惊:“什么话?” 墨骨先咳嗽了半天,最后努力装作面无表情,深深吸了口气,一口气犹如连珠炮似的飞快地背了出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华绝代气质高华眉似青羽眸胜寒星声似清笛温文尔雅温柔体贴的小越越。听说你有麻烦了?有危险记得要来沧州找小十一哦。本王勇冠三军威震八方指如疾风势如闪电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举世无双天下至强,定能保你周全。” 此语一出,这一桌骤然沉默。 ……就这一句话要一百两?那个十一王爷是头坏了么?还有,如此**的语气和成语是怎么回事?萧清山抖了一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转头见靳越面色不变,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冷羽珏突然面色更冷,便觉得自己果然是这一群怪人中最正常的一个。 ----第四十一章蘑菇传信 就在此时,驿站门口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位像是富家子弟的随从的人从外面进来,态度傲慢,拿出许多银子对掌柜说要包下这里所有的房间,掌柜有些急了,说有些房间已经被人包下,不能再退,随从脸色一沉,正要说什么,却被一声淡淡的男声打断。 “不得无礼。” 声音优雅动听,没有一丝贵族的骄纵,反而很是温和有礼。 苏弈之听到了声音,心下一震,头却没有抬起来,只是埋头夹菜,那边的冷羽珏已经皱起了眉头向外望去。 门口十几位随从簇拥着一位少年进了驿站,少年的眸子微微扫了下驿站就别过脸去,没有注意到角落里乔装的苏弈之和冷羽珏。 那少年一身白衣白龙,更衬得眉眼如画,举手投足都带着高华之气。 正是乔瞬游。 ----第四十三章分道而行 一旁莫渊枫望着靳越的背影远去,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竟如同被抛弃一般失魂落魄。莫渊枫平日是个剑痴,除非比剑,否则从来都是一派沉稳冷毅的气度,从未lu出如此失态的神色。萧南风大是诧异,百思不得其解,心忖靳越虽然文采惊人,但莫渊枫这个剑痴对诗词歌赋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怎会……他突然思及靳越的容貌,又想到查到的资料中所说的十一王爷苦追靳越不成的旧闻,心中“咯噔”一声,该不会……一瞬间,萧南风看莫渊枫的神情很是同情。 莫兄弟本来就是个呆头鹅不说,好不容易动心了,对方却是男子,而且断袖还恋上靳越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的人。 这也……太可怜了点。 莫渊枫当然不知道一旁好友的八卦心思,他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他喃喃自语:“要是能跟上去就好了……那就能再看到……” 萧南风闻言,更是同情,正打算安慰他,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那就能再看到他的剑……”莫渊枫喃喃道:“他的剑……” 萧南风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提起剑,莫渊枫静如死水的眸子闪出锐利耀眼的光芒,他手指握住自己的剑柄,竟兴奋得微微颤抖:“他的剑!” 萧南风失笑:“你弄错人了吧!靳越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会武功,更不用说用剑!” “不!”莫渊枫眸中似乎有把火在燃烧,“我不会认错人!那一剑……那一剑!” “……不可能!你会不会把冷羽珏出的手看成是他的了?而且尊师……” “不。冷魔女剑快,但充其量不过是个剑术高手。但是他……他!”提起“他”,莫渊枫眉毛微挑,漂亮的眼瞳眯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滑入几线幽光中。 只是一瞬。 他低垂眼睑,敛起自己的所有表情,声音却如同梦呓一般,一瞬间低沉下来。 “他若出手,天下无人能挡他一剑!” ----第四十八章无人可挡 “至于我……”苏弈之目光幽幽,“我要亲自去一趟乱雪堡总堂。” 林老板急了:“堡主,总堂已经被乔瞬游控制了,那里乔瞬游的人很多。而且巷战和其他探子还需要你的领导,总堂口一时也没有那么紧急……” “不,那里,才是这一战的关键。我们乱雪堡所有的秘密帐簿渠道还有探子名单的副本,就藏在总堂!”苏弈之慢悠悠地道,眸中幽烛一闪,“我要亲自去取。” “可那乔瞬游自己,现在就在总堂!” 苏弈之慢慢站起,望向窗外,淡淡一笑:“我就是要去见他。我已经做好了准备,相信他也是。” “----也该是时候,让我们两个真正面对面谈一谈了。” ----第五十章夏口之战v!!! 征集番外啦~!题目由你来定! () 在赶稿赶到灵感枯竭的此刻,我们来玩命题番外吧。 把你想要看到的晓寒或者灵剑番外写在书评区中,无论是搞笑的,还是现代篇,或者是某个人物的特别番外,都可以在书评中出题。 我会把题目列出,把我挑中的番外题目标明由我自己来写,其他题目公布在公众版,给其他有兴趣写灵剑或者晓寒的番外的读者们挑选。如果读者们有写番外,我个人从账号里送500起点币给你们,无论你们想看晓寒的v文或者其他优秀作品都可以哦! 出题类型例如: 类型一,情景命题 ---- 某人的情景题目:我想看冷姐男装,靳越和小萧女装,三个人一起逛街的情景 我:==挑中。可以啊,我下个月会写出现有关情景的短篇。 类型二,关键字 某人出的关键字:现代,摄影馆,吵架赌气,男扮女装,某萧照片被某越看到 我:…………阿门。我会在某一天满足你邪恶的愿望的。-- 类型三,人物 某人:我想看七王爷和十一王爷的jq故事。 我:……口胡,人家只是纯洁的欺压和被欺压的兄弟关系,乃想到哪里去了?否决,因为要写起来会写成长篇的……==。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写。 类型四,混合同人 某人:我要看到晓寒和灵剑的人大乱斗,比如冥雪被小萧骗,冷姐遇上萧雪君等等等等 我:某人不是写了么……不过我当然欢迎大家一起来写…… 哈哈,挥手帕,欢迎大家来参加~!命题或者写同人的都行啊……v!!! 第四卷 沧州之乱片段试阅 () 突地青年一把收起折扇,两眼放光地盯着某处,步伐加快。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袭翩然的白衫,头戴白方的书生映入眼帘,脸庞白净,眉清目秀,可算是一位气质绝佳的美男子。 他伸手拦住了那位气质绝佳的美男的道路,无比潇洒地站在了他的面前:“这位美男,本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闭月羞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勇冠三军威震八方举世无双,你考虑下跟着本王怎么样?”伴随着这一长串的话。青年亮出了白牙,“唰”地一声潇洒地打开折扇,正面题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屡败屡战”,他笑眯眯地翻了手,扇面背面第四卷 沧州之乱片段试阅写着“越挫越勇”。 跟在后面地那位小孩跟了上来,面无表情地加了一句横批:“不要脸皮。” ----第五卷沧州之乱卷首序章 十一王爷大受打击,当下退了几步,头上宛若有乌云压顶,悲愤不已,转头向一旁地柱子撞去。 后面的属下连忙扑了上去。拉腿地拉腿。抱腰地抱腰。极力阻止十一王爷地过激行动:“王爷!王爷你要冷静!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冲动!” 一旁面瘫小孩抱臂作壁上观,一脸老成,懒洋洋道:“王爷。你还是趁早放弃希望吧。沧州这地方虽然多美女,但甚少美男。不如你干脆转头美女地怀抱?” “不!”十一王爷一撞不成。抱着柱子作泪流满面状。坚定地拒绝了老成小孩地提议。仰天长叹,很是一派凄凉萧瑟,出口的话斩钉截铁,落地有声,“苍天弃吾。吾宁断袖!” ----第五卷沧州之乱卷首第四卷 沧州之乱片段试阅序章 屋内,冷羽珏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冷冷的眸子睁着,又懒又倦,带着不常见的一抹虚弱之色。她在枕上见两人进来,先看了书生一下,又扫了少年一眼,冷冷道:“你没死啊?” 少年见她这样,火反而全涌了上来,脸上反而没有一点感激之情,用无比的凶狠和阴霾来掩饰他眼眸中的慌乱和失措,他吼道:“你他妈的为什么要救我?!” 冷羽珏一把把他推开,眼神更狠,吼得更大声:“我哪里知道!我他妈的要是能想的话,我会直接把你踹下去!” 少年撇过头讲不出话来,脸上的表情依然恶狠狠的,眼眶却有些红了。 红衣女子的狠狠瞪他,那一番用大喊,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身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来。 刚才一旁还在温言劝服的青衣书生此刻也沉了脸,抓起少年后面的衣领,直接将还未来得及反应的少年一把推出房间,声音冷淡:“小萧,你不用再进来了。” ----第六十一章层层遮掩 两人走回客栈,萧清山走在前头,步伐轻快地抢先冲入了厢房:“喂,冷美人!书呆子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了,要杀要剐要快点……”他的话还没有完,就犹如被人斩断了一样,戛然而止。 靳越瞧见萧清山煞白的脸色,连忙走了过来,朝房间里看了一眼,脸色也变了。 屋内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桌子翻倒在了地上,榻上的被子被人划破,棉絮飘了一地,角落里的琉璃瓶子裂成了碎片,屋子中央还有一大滩血迹。 ----而冷羽珏,不见了! ----第六十五章莫名失踪 冷羽珏漫不经心地看着,目光扫过戚侯爷,本来没有过多留意,但突然瞥到了某样东西,身子一震。 她的目光停在老者腰间的剑上,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猛地坐起身来,铁链叮咚作响。那样的花纹,那样的长度,她很熟悉。 “灵剑!”冷羽珏脸色变了,指着戚侯爷腰间的剑叫了起来。 戚侯爷一愣,转头看向牢内的冷羽珏:“你这女贼,认识这剑?” 冷羽珏皱紧眉,紧紧盯着那柄剑:“那是我的剑!” “说谎!”戚侯爷有些怒了,手杖重重地撞了下地,声音威严,“你这女贼不仅偷了御赐的圣药,还张口闭口都是谎言。说!圣药在哪里?” ----第六十七章被困侯府 萧清山愤愤挣拖着两边人的扣押,最后被人推进了大厅,被缚双手地跌倒在地上。 他首先看到一双靴子。 靴子的面料是绸缎织成的,手工精细,华丽非常。 萧清山直立起身子,骄傲地抬起头,对上这双靴子的主人。 温柔的眼波,笑起来会弯得像月牙,清俊的脸庞,白皙的皮肤。 那张脸,萧清山非常熟悉。 不同的是,两旁的不再随便用簪子束起,而是用发髻整齐地束好,而一身衣裳不再寒酸破旧,修长瘦削的身体外着一件儒黄色长衫,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系的滚金丝腰带。他不再是落魄的书生的模样,换之以崭新的面貌,简直比乔瞬游还要像一位天之骄子,优雅贵族。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六十八章闯入侯门 戚侯爷扬起了白眉,怀疑道:“就为了那么一只猫?” 那头华服青年听得清楚,出离了愤怒,嘴道:“本王爷说了,那不是普通的猫!那是本王的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的最强毛!” 戚侯爷茫然地盯着面前的人,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由再问道:“那只猫叫什么? “拳打闽浙脚踢关东臀坐吴越威震京师抓遍南北无敌手咬上绝对不松口的毛毛中的最强毛!!” 一旁的小孩抽了抽嘴角,低声道:“……王爷,你就不能简称一下么?比如说……阿毛?” 华服青年展开扇子,扬起下颌,高傲地拒绝了:“不要。它是本王的猫,要保持高贵优雅的气度,名字是它贵族的象征,事关尊严,本王拒绝屈服!” ----第七十二章十一王爷 ________________ 两天之后在公众区连载番外《沧州变装记》。也就是说因为上部完结,这个月vip卷到22日暂停。从明日在公众区开始连载番外。对于我来说,工作量是一样的,只是我放弃了这个月的稿费奖金而已……希望大家能够喜欢番外。v!!! 番外:沧州换装记1 () 题目一、冷姐男装,越萧女装 番外名称:沧州换装记 设定背景:第四卷中,冷羽珏中毒,假设能解万毒的圣药并非在戚侯府,而是在十一王府。那么……会发生什么? ++++++++++++++++++++++++++++++++++++++ 安阳客栈。 “照这个方向一路去,”少年坐在椅子上,指着桌上的地图,“就到沧州了。” 书生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皱起了眉头,转头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冷羽珏,貌似无意地番外:沧州换装记1转过话题道:“小萧,你确定能解万毒的圣药,在十一王爷府?” “当然。”少年拍案而起,犹如炸毛的猫,“你怀疑我?”他盯着俊美的书生,突地挑眉笑了起来,“书生,你莫不是怕了吧?” 靳越一脸镇定,淡淡道:“我怕什么?” 少年高高地扬起眉毛,笑容中带着险恶的用意:“怕清白不保,被拆吃入腹啊。”他故意眨巴了下眼睛,“我可记得上次去夏口的路上,那棵蘑菇帮那十一王爷带的话呢。”少年装模作样地偏头做“苦思冥想”状,“那句老长老长的话是什么来着?” “别闹了。”靳越无奈道,“现在小珏伤势紧张,如果小十一那里有圣药,我自然会去沧州。” “什么沧州?”冷羽珏走了进来,突地口,声音虽然比平时更微弱些,但她的声音依然稳定。 少年跳了起来,立刻收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羽珏你怎么起来了?你的伤…番外:沧州换装记1…” 靳越默不作声地拉了张椅子给冷羽珏,温声道:“感觉怎么样?” 冷羽珏坐了下来,脸色依然很差,但是精神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她懒洋洋道:“死不了。”顿了顿,“你们在说什么事情?” “我们在讨论怎么治你的伤。”靳越温柔道,“小萧说,沧州那里有可以解你的毒的圣药。” 冷羽珏挑眉道:“那就去啊。有什么问题?” “可是,那十一王爷在沧州。”少年加了一句。 “你想不起来了么?”见冷羽珏疑惑的样子,萧清山拉长了音调,添油加醋道,“就是那位爱好男风的纨绔子弟呀。哎呀,据说他不学无术游手好闲,仗着皇上的偏心,到处调戏美男子,还喜欢将他们强抢到府上,辣手摧草无数……” “……小萧,你太夸张,他明明不是……”靳越忍不住口道。 少年斜睨他一眼:“我有说错么?十一王爷本来就声名狼藉啊,沧州只要稍微长得好看点的男子全都被他吓跑了不是。哦,你心疼了?”萧清山笑眯眯地转头对冷羽珏道,“对了,那位十一王爷最喜欢俊美的书生,听说痴缠我们的靳大公子都好几年了都……” 冷羽珏冷声道:“那么,不许去沧州。” 两个男子均是一愣。萧清山暗暗后悔方才的添油加醋,连忙道:“没事没事,就算被非礼,为了我们的冷美人,小爷我还是会考虑牺牲色相的……” 靳越皱起眉头:“小珏,不要任xing。你的伤……”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冷羽珏斩钉截铁道。 萧清山懊悔刚才的失言,他早就下定决心要治好冷羽珏的毒,如果要治好她的毒,非要圣药不可,如果这个时候冷羽珏闹脾气可就糟糕了。 少年又不好推翻之前的话,只好干笑道:“羽珏,你难道担心我们会被占便宜不成?哈哈。那传闻中的十一王爷没用的很,哪里会是小爷我的对手?只要过去,直接把圣药抢过来就行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冷羽珏眯起了眼睛看着少年,少年心虚地干笑着。 靳越在旁瞪了萧清山一眼,回头对冷羽珏说道:“小珏,你别听小萧信口开河。那十一王爷是我的朋友,虽然为人古怪点,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要是……” “你们非去不可?”冷羽珏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 两人坚定地点头:“圣药在那里,我们非去不可。” “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冷羽珏居然缓和了口气。少年本来已经做好准备要长期抗战,没想到冷羽珏居然松了口,不由大是诧异,回头看着冷羽珏。 冷羽珏盯着他们,也不知道在转着什么主意,眼神闪烁着,十分危险。 两人都有种不祥的预感,靳越试图维持镇定的笑容,而萧清山背上汗毛倒数,立刻“蹬蹬”退了两步,警惕地盯着冷羽珏:“冷美人,你想干什么?” 冷羽珏慢慢开口:“……很简单,你们两个穿女装,我穿男装,我们就能进沧州了。”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落下,“轰”的一声巨响,震得两位男子摇摇欲坠。 靳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本来在椅子上晃荡脚的萧清山直接“砰”地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两位男子瞪着冷羽珏,异口同声地拖口而出:“你说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 忽略萧清山的抗议之后,冷羽珏出乎意料地也收到了靳越的反对。 靳越态度非常坚决:“不,此等有辱斯文之事,在下是万万不愿做的。” 萧清山嗅到这话中味道不对,认为终于抓到了靳越的把柄,眼睛一亮,拉长音调:“哎呀……靳越公子,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居然做一点点牺牲都不肯?难道……”他摸着下巴,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下靳越,“难道你根本就是女扮男装?所以害怕穿回女装暴lu身份?” “只是去沧州而已,没必要这样。而且我认得小十一,也许我和他说一声,他就会给我们……”靳越不理会少年的挑衅,只是试图说服冷羽珏。 “啊呀呀,骗鬼啊。他哪里会没有回报就把圣药送给我们啊。难道……”少年眼睛促狭地亮起,“难道,高风亮节的靳公子你打算以身相许,换得圣药?”他装模作样地作抹泪状,“太有牺牲精神,我都要被感动得哭了。” 那边厢,冷羽珏的脸色已经完全铁青了,她斩钉截铁道:“不然就换装,不然就别去沧州。没得商量。” 靳越抚了抚紧绷的额头,叹了口气,转头试图说服萧清山:“小萧,你也讨厌穿女装不是么?上次在下看你因为这件事情被小珏说的时候,不是非常不高兴么?不必勉强自己……” 萧清山坏笑着打断靳越的话:“不会啊,如果靳大公子愿意,小爷还是会考虑一下牺牲自我,配合你的。”他心中嘀咕,反正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这么做了,再穿也就无所谓了, 靳越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带着无奈的口气:“你们会后悔的。” 冷羽珏与萧清山的回答非常坚决:“不会!” 然而,我们的萧小爷非常快地就后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后悔。v!!! 番外:沧州换装记2 () 两位男子都以为最多穿穿女装敷衍一下便好,萧清山甚至在考虑干脆用易容,这样丢脸也是丢别人的脸,可惜这些方案都被冷羽珏无情地拒绝了,最过分的是,她居然还到外边请牙婆来给他们两个装扮! 萧清山差点扑上去杀人,被冷静的靳越拎住了,书生只是无奈地看着冷羽珏:“小珏,你是认真的?” 冷羽珏看着他挑眉:“你觉得呢?” 靳越默默地看着她,默默地低下头,默默地退下了。少年忿忿咒骂了许久,在冷羽珏的冰冷目光中溃不成军,最后抱着“怎么样都有死书生垫底”的心理勉强接番外:沧州换装记2受了。 冷羽珏看着牙婆摆弄着两人,抱着双臂在墙上以防这两个男子逃跑,突然间又口说了一句:“帮他们俩擦点胭脂!” 靳越闻言第十三次叹气,萧清山一噎,哀哀地转头看向冷羽珏,只见身着黑色劲装的冷羽珏淡淡地看着他,嘴边就勾起了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 ……她绝对是故意的故意的!萧清山忿忿,却不敢提出异议,只好拼命对靳越使眼色,靳越显然也不想被“蹂躏”,盯着冷羽珏踌躇着要说什么,却被冷羽珏冷酷地开口截断:“反对无效!”说罢,又丢给牙婆一锭银子。 萧清山已经无力再去咒骂,而靳越只能第十四次叹气。 萧清山觉得事已至此,反抗已经无用,决心接受自己惨淡命运,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就在在屏风后面看到自己“衣服”的那一刹那,已经拖了上衣的少年脑袋“嗡”地一声巨响,不由“嗷”地一声就叫番外:沧州换装记2了出来。他裸着上身,抓着那袭长裙奔了出来,一把丢在桌上,朝冷羽珏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冷羽珏撇过头,没有直视少年的上半身,只是冷冷道:“把衣服穿上!” “那也要它能穿才行!”少年指着桌上的那套衣服,抖了抖,愤怒道,“这是什么玩意!” “你不是说可以穿女装么?”男装的冷羽珏漫不经心道。 萧清山瞪大了眼睛,继续吼道:“可是我也是有限度的!穿这个?杀了小爷我也不干!” 冷羽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这身衣服很贵,哪里不好看了?” 好看归好看,这身长裙居然是粉色的!是粉色的!粉、色、的!! 他堂堂七尺(呃……可能暂时没到)男儿,怎么可以受如此侮辱!简直欺人太甚!少年试图以杀人般的眼神瞪向冷羽珏。 冷羽珏的脸上依然带着病态的苍白,表情紧绷起来:“那就不要去沧州。” 萧清山本来打算抵抗到底,但是见冷羽珏苍白的脸色,大段大段的反驳到了嘴边通通说不去了。冷羽珏的伤到底是为救他所受,而且毒未根治,如果没有拿到圣药,根本没有几日好活,除非生死攸关,否则少年实在不愿意忤逆冷羽珏。 显然……这种情况并不属于“生死攸关”。 萧清山内心挣扎了半天,与冷羽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最后才扯过那套衣服,忿忿丢下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跑到屏风后面去了,没有看到冷羽珏微微翘起的嘴角。 过了一会儿,一位粉色衣裳的“姑娘”铁青着脸从屏风后面出来了。 冷羽珏险些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这位“姑娘”狠狠瞪着她,神色本来应该是很凶狠的,却带上了几分委屈之意,黑眸中生气勃勃,有着一股别样的风采。 少年擦掉脸上常有的易容和尘土,忽略他恶劣的个xing,其实长得也十分俊俏,虽然没有靳越的俊美,却已经比大部分人都好看了,加上他个子本来不高,脸上被那牙婆化了淡淡的胭脂,现在穿上这身女装居然一点违和感都没有,配合着少年脸上赌气的表情,整个人像是一位被宠坏的漂亮小姐。 “不错。”冷羽珏居然难得开口称赞,然而少年却毫无感激之意,只觉得极其悲愤,但又不好发在冷羽珏身上,只好死盯着门帘,等着他那可怜的战友出来,至少拉个垫背。 门帘里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然后靳越走了出来。 这下子,不仅冷羽珏愣了,连好整以暇准备大肆嘲笑的萧清山都呆了。 他们都知道靳越长相俊美,扮成女装多半会好看,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居然这么……这么惊人! 靳越的五官本来就俊秀得有些女气,所以常常被萧清山讽刺为“娘娘腔”,但他举止有礼又温和,眉宇间依然带着男子的硬挺俊朗,所以除了萧清山大多数人并不会因此而联想什么别的东西。平常靳越对萧清山的讽刺都是一笑置之,所以两人原先都不明白为何靳越对穿女装反应这么大,现在才恍然大悟:如果是你打扮成异xing居然能……能成这样,恐怕你也会对此有些逃避心理。 白衣女子神色清淡地站在那里,身材高挑,风姿绰约,五官极为完美,线条较一般女子更为硬朗一些,但这却为“她”添了另外一种魅力。她眉眼如画,顾盼间难抑非凡容色的眼眸淡淡扫来,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温柔却又清淡,飘然若仙。 这样的女子,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美得可以让人忘记呼吸。 然而……这位可以让所有人都忘记一切的美人并非完美,“她”还是有一个缺憾的。 那唯一的缺憾就是……这位绝代佳人实在是……太、高、了! 萧清山的怔忪只维持了一会儿,他迅速收起自己的失态反应,浪荡子似的走了过去,勾起那位佳人的下巴,微挑眉尖,带着轻佻之意:“哎呦,美人儿你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啊。就是……唉,太高了点,影响了价钱,不然卖到勾栏,不知道会有多少王公贵族为之疯狂。”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女装,萧清山活拖拖就是个纨绔子弟,可惜这位油嘴滑舌的少年此时正好一副漂亮姑娘的打扮,反倒显得此举无比喜感,惹得一旁的冷羽珏都勾起了嘴角。 那位佳人幽幽叹了口气,声音故意柔了下来,竟然分不出男女:“……那只是因为你太矮了,萧……姑娘。” ……恶毒!还是一样不动声色的恶毒! 事实证明,不管这死书生打扮成什么样子,那心黑如墨的本xing永远都不会改!萧清山彻底垮下了脸,恶狠狠地瞪向眼前那笑吟吟的美人。 虽然靳越之前百般抗议,但是事到临头,已经认命穿上女装的靳越并没有lu出内心的无奈,依然带着镇定的微笑----无论情况多么窘迫,谁也别想让靳越lu出慌乱的神情。 接受现状之后,那位高个的白衣佳人好整以暇地看着矮个的漂亮“女孩”,眼神中也不知道传递了什么讯息,让矮个“女孩”打了个寒颤,眼波流转间瞬间变得杀气腾腾。 看两人“其乐融融”地“对视而笑”,在一旁沉默的冷羽珏勾了勾嘴角,拍了拍刚穿上的男装,一身黑衣冷傲潇洒。“他”走向了门口,回头过头来,冷冷一笑,轮廓如刀削般清楚分明,极具魅力:“走吧,两位……姑娘。” 萧“姑娘”脚步一踉跄,差点没趴倒在地,幸而被靳美人及时拎住,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对笑得眯起的眼眸。 美目盼兮,心肝颤兮,我心惧兮。 每当靳越笑成这样,多半是心中记仇,想要寻隙报复的时候。这个表面温和内心黑暗的书生一定把穿女装这笔帐记到了自己头上,只是……不知道这个书生心里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萧清山当下就打了个哆嗦,马上拍掉靳越的手,远离这位笑得十分危险的美人,一溜烟溜到英俊的“冷大侠”旁边。 萧清山一向在演戏方面十分放得开,凑到冷羽珏身旁立时做楚楚可怜状:“冷大侠,你可要好好保护小女子我啊。” 冷羽珏眼角抽搐着,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侠你妈。” “不满意啊?”萧清山眼珠子转了转,用手挽住了冷羽珏的手臂:“那……冷~大~哥。” 冷羽珏手一抖就要甩开萧清山的手,一旁白衣飘飘的美人已经跟了上来,淡淡道:“那么挽住我的手如何?小冷。”v!!! 第八卷 第一章 一派平静 () 苗疆,紫羽宫,药房。 正在萧清山在蜀山山顶与蜀山派掌门商讨共同攻打紫羽宫计划的同时,紫羽宫却对此一无所知,宫内一派平静。 白衣女子缓步推开药房的门,正要跨门进来,看到一抹清瘦挺拔的青影已在药房内,也不意外,反而一笑走了过去:“靳大哥,你还真的来帮我捣药了呀?” 青衣人回头一笑,笑得有点腼腆:“不是答应你了么,只好过来献丑了。” “靳大哥你客气什么,你药理如此厉害,自然是什么都会的。”风妗儿只当他是自谦,四处望了望,又问道:“第八卷 第一章 一派平静冷姐姐呢?” 靳越温柔一笑,很是轻松:“她说看着我碍眼,就赌气出去啦。” 风妗儿咋舌:“冷姐姐……就这样……说啊?你也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她自是这样的xing子,我也惯了。”不知想到了什么,靳越低头又笑了起来,“她呀,是看不得我的手,自己着急,却又摆着个冷脸不肯说。”他歪了歪头,“也挺可爱的啊。” 想起可爱二字冠在冷羽珏凌厉而充满杀气的脸上,饶是风妗儿也觉得怪异,不由咳嗽了声:“呃……”拿冷羽珏的杀气当可爱的,大概只有靳越了吧? “说到手……”风妗儿话题一转,目光转到靳越缠着布的左手,原本清澈的目光不由一黯,“妗儿还是无能,没法找到生肌还骨的方法,帮靳大哥治好左手。” “生肌还骨?”靳越淡淡道,“在下明白,此为人力所不及。就算用异术勉强为之,也要付出巨大第八卷 第一章 一派平静代价,还是绝了此念为好。” 风妗儿急了:“可是,冷姐姐也说,这手……还是治好为好。” 靳越俊美的容颜一展,温柔的笑意:“为何要治好?在下写字、读书、生活,虽略有麻烦,但皆是无碍,所以我都不把它放在心上。你们……也不用太当回事了。”他耸了耸肩,“更何况,一只左手换得大家平安无事,已是难得。若要再求,便已过了。” 风妗儿见靳越虽然语气淡淡,但神色坚决,知道说服不了他,便转了话题,眼珠一转,然后貌似漫不经心地随口道:“对了,靳越哥哥,你和冷姐姐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啊?” 一句话说得平淡,却如同惊雷一般响在房内。 风妗儿期待地看着靳越的反应,然而靳越的反应却十分平淡,眼皮连抬都没多抬一下,手下也没顿,继续在捣药,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一样。 风妗儿不甘心,继续问道:“喂!靳大哥,我问你,你和冷姐姐有没有成亲的打算啊?” 靳越依然平静得很,只是抬眼朝她淡定一笑,表示已经听到了,放下药锤,朝她点点头,淡淡道:“捣好了。”然后就走出门去。 风妗儿看着靳越如常的表情和动作,不由觉得自己实在太过无聊,竟去问人家私事,看靳越的平淡反应,这事他自然早有打算,笃定得很,反倒让她自讨个无趣。 不过……这靳大哥的反应……未免也淡定过头了吧? 风妗儿回过头,继续整理放才在药桌上的草药,一眼看到了刚才在靳越手下的雪莲,不由顿住了,抽了抽嘴角。 本应分片的雪莲刚才竟然被靳越不知不觉碾成了粉末状,惨不忍睹。联想起靳越若无其事的温柔微笑,风妗儿顿有种自己被骗了的错觉。 或者……呃……貌似……可能…… 其实靳越大哥也不是那么平静的……吧? 可是……风妗儿无助捂脸,这可是百年难遇的雪莲啊…… ------------------------------------ 成亲……么? ……这……妗儿……怎么会这样想呢? 青衣书生正玉树临风地站在宫外的某处出口,迎着阳光,貌似沉思……实际上……是在发呆。 成亲……成亲代表是情爱,是一生一世的守护和痴缠。 爱,这个字太过陌生而深沉。萧清山或许尚可大声宣告,百般痴缠怨念。 但是靳越却绝不会说----因为他从来不知。 有时候,他很羡慕萧清山的坚定不移,甚至羡慕他的自私狠辣----萧清山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才会用尽手段去争取。但是靳越一生都为别人而活,但论及自己的真实心意,却是一片茫然。 他和冷羽珏,从来未曾谈过情爱的话题,有意无意,他们也从未深究过这个话题。 他只知,他与她一见投契,言谈无忌。他喜欢她的飒爽风姿,她也能忍得他的书呆脾气。因缘际会,五年前一路行来,两人默契渐足,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意,不需多言。 五年前,她那句“再见无期”几乎把他杀死,他几乎绝望得想要永生不再说话。 五年之后,只因她的执着,他才肯再次开口,只为她的平安,他才甘愿断手破阵。 但是……这是他们所说的情爱吗? 对他和她来说,彼此融合得太好太默契,反而没法看到所谓的痴缠爱恨,更不知什么是爱情,也不知彼此关系究竟该定义为何。 旁人都道靳越聪明绝顶,他看旁人确是通透明澈,看自己却是一片模糊。 只是……若是……若是能一直和她呆在一起…… 心跳声骤然放大,仿佛有人用鼓槌拼命捶打着胸口,心脏砰砰直跳,靳越一向淡定的眸子里渐起波澜。 突地,他眼中的波澜一定,一点又一点地黯然下去,直至平静黝黑如一滩死水。 不该有的希望,还是一开始就扼杀在摇篮中比较好。 他不会有幸福,也不会给任何人带来幸福。 而她值得去拥有,但他给不起。 罢了,何苦去想的有的没的,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小珏又该担心。靳越叹了口气,转身决定回药房,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 俊美的青衣书生微微一笑,风华绝代,星眸中的哀伤如微风吹过深潭的点点涟漪,深邃而美丽。 他慢慢垂眸沉思。 嗯…… 好像……又迷路了呢。 ------------------------ 另一边,一抹红影迅速掠过走廊,踹开药房大门,直接蹦了进来:“喂,越!” 正在整理雪莲的风妗儿回过头:“冷姐姐?越大哥不在这里哦。” 红衣女子一皱眉:“那他能去哪里?” “他刚才在这里。可是后来又出去了……应该没有离开宫里吧。” “……他去多久了?” “大概……有一个时辰了吧。”风妗儿奇怪地看冷羽珏,“冷姐姐没看到他?” 冷羽珏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冷冷道:“他肯定迷路了。” 风妗儿抓了抓头:“嗯……紫羽宫虽然大,但是靳越大哥已经住了那么久了,又是阵法高手,而且这块地方没有阵法和机关,他不可能迷路吧?” “你别被他那张脸骗了。”冷羽珏咬牙冷笑,快步走了出去,“别说紫羽宫了,他连走个平地都会摔跤。如果是阵法,他反而还能提起精神一步不差,要是平常,连个院子他都走不出!” 风妗儿愣愣地看着冷羽珏风风火火的离去,想起靳越淡定的神情,不由再次抽了抽嘴角。 这……冷姐姐是在说笑吧? -------------------------------------------- 在紫羽宫内掠了不就,就看到那抹立在风口上的青衣,冷羽珏松了口气,立刻缓下脚步,板起面孔,慢悠悠踱步过去。 青衣书生听到声响,回过头,朝她微笑,犹如春风拂面般地温柔而淡定,仿佛是专门在这里等待了她许久:“小珏,你来了。” 笑容很淡定美好,但是冷羽珏现在才不吃这套,冷眸一扫:“迷路了?” 靳越移开目光,咳嗽一声,然后微笑不答。 冷羽珏冷哼一声,又走过去了几步,在靳越旁边的墙上,回头瞪他:“刚才在干嘛?” 靳越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帮妗儿捣药。” 冷羽珏眯起眼睛,一语中矢:“又去帮倒忙了?” 靳越竟也老实点头,乖乖答道:“嗯。” 红衣女子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没事去给人添乱很有趣吗?” 青衣书生一笑,竟然还是点头了:“是啊。” “你……”红衣女子气结,指着他,“你……” “莫气莫气。在下无聊惯了,你也知道。”靳越诚挚道,“何况这里的书都看完了,风宫主又来力邀,虽然手拙,但在下也不得不献丑了。” 冷羽珏狠狠瞪他一眼:“也只有妗儿才会上你的当,以为你什么都会。实际上是个只会说做不了的傻蛋。” 靳越闻言忍俊不禁,然后立刻严肃起面孔,拉起广袖一作揖:“冷姑娘教训得是。在下受教了。” “本来就笨手笨脚,现在又……”冷羽珏说到这里,目光不由往下看向靳越包裹着白布的左手,本来要说的话突地戛然而止,抿起嘴,倔强地一撇头,再不肯说话。 靳越侧头凝视着红衣女子冷硬的侧面,目光柔和下来:“小珏,你渐渐变得多话了呢。” 冷羽珏闻言再度气结,狠狠瞪他一眼,充满了凌厉的杀气:“……你以为是谁害的!” 靳越转过头,看向远方,目光悠远温和:“这很好啊。”他闭上了眼睛,外面的夕阳洒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本就柔和的侧脸仿佛融化在了一片金辉中,带着不真实的梦幻之感,“我哥从小也不爱讲话,我就老爱逗他着急,逗他说话。多说话又有什么不好的?若是什么都不说,别人就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慢慢的,他们就会开始妄加猜测,甚至谩骂攻击。很多时候,其实只要多开口,许多事情,是可以避免的。我哥是不懂说,而小珏你,却是不愿说。”他叹了口气,“有时候,你的xing子……实在是强得太过了。” “我才懒得说。”冷羽珏不耐烦了,冷冷道,“爱说你去说。” 青衣人笑了笑,垂眸敛起眼眸中的波动和一瞬间的黯然。 他们两人,总也不肯说,不屑说,不爱说,更不愿意解释。 世人向来妒强。刚必易折,如此姿态,定会招来世人万般嫉恨与攻击,纵使再强,也敌不过险恶人心。 若他在,或许他还能帮他们避开这世界的锋芒,但是他,不可能永远都在他们身边。 冷羽珏伸手打了靳越头一下:“又在想有的没的了?” 靳越愣了愣,再才捂了下头,忍不住又微笑点了点头:“是啊。”他顿了顿,侧头眯起眼睛,“对了,小珏,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应该是有别的事吧?” “我找到一个地方,能治你的手。”冷羽珏低头轻轻扶起靳越的左手,一向冷漠平静的眸中in起了波澜,道:“那个地方……叫做北镜庄。”v!!! 第八卷 第二章 双萧对峙 () 十天之后。扬州侠王府。 身穿玄衣白裘的萧清山斜斜倚在榻上,头也没抬地懒洋洋道:“怎么样,我去蜀山这些时日,其他门派有何回复?” 默立在旁的蓝衣文士垂眸回答:“形势比较乐观,毕竟上个月的棋阵事件影响太大。所有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昆仑派和青城派的新掌门人立刻就答应了加入联盟,明日就可到达。江南武林世家也都派出了代表前来扬州。其余牵涉此事的门派和武林人士也都在赶往扬州途中,包括凌家堡的凌落莹……除此之外,几乎所有‘棋阵’的生还者,也都闻风前来。” 第八卷 第二章 双萧对峙 萧清山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闻言哼了一声:“那也未必是个好事。我还宁愿他们死了个干净。”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让我想想还有谁……此次棋阵的人死伤大半,也没剩多少。黑王南宫伤自不会出来,莫渊枫早就离阵,脑袋又木,不成问题。顾晓贤……顾晓贤不过是个哑巴,搅不出多大风浪。消息已经被我们封锁,苗疆的风妗儿也应该还不知情,十一王爷那里,太子自然不会让他知道……然后就剩下……萧南风……”萧清山猛地睁开眼睛,“他是个大问题,在进阵之前,他就已经为林鸢飞的事情纠缠不休,而且他与风妗儿相熟,此次当会来坏事。” 萧清山说到此处,沈翰云已知他的意思,然后摇了摇头:“萧南风侠名在外,声望很高,不好下手。上次与他动手,已是万般不得已的下下之策。若是再次……”沈翰云本要再说,但萧清山一眼瞥来,虽没打断,但那眼神竟是极冷,让沈翰云不由住了口。 见沈翰云没第八卷 第二章 双萧对峙再说下去,萧清山才慢悠悠道:“这些……我自是知道的。所以才说他是个大麻烦。”他轻哼一声,手中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玉佩,“他留着迟早是个祸害。我总归会有办法对付他的。”萧清山瞥了沈翰云一眼,“此事,沈总管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 沈翰云垂头不语,半晌,才斟酌着开口:“……除此之外,在少爷离开这几日,太子多次派人来找少爷,说是有要事相商。等了少爷数日之后,留下一条口信才离开。” 萧清山手指一顿,不由眯起眼睛,抬起头看向沈翰云:“什么口信?” 沈翰云直视着萧清山,答道:“信使说,联盟一事,太子会鼎力相助,但是,少爷承诺的东西,也要在约定时日交给太子。否则……”他低下头,皱起了眉头,眸中升起忧虑,“否则,太子定有办法,让侠王府永无宁日,甚至……满门抄斩!” 萧清山左手猛地紧握成拳,险些将手中玉佩捏碎,深吸一口气,才慢慢松手,又冷笑一声:“说什么大话,瞧他那小屁孩样,能灭得了谁。” 沈翰云紧锁眉头:“少爷,你究竟和太子达成了什么协议?为何他要……” 萧清山翻了个白眼,低头擦拭玉佩,冷冷道:“这不管你的事吧,沈总管?你管好分内的事情就好。” 沈翰云顿了顿,还是下定决心说出来,“可是,太子一向与七王爷对立,虽然少爷几年前已与七王爷划清关系,但是若是此事让七王爷知道……” 萧清山不耐烦地打断他:“小爷既然做得出,自然担得起。再说,七王爷?”他不屑地眯起眼睛,“那都是几年前的旧事啦。现在的七王爷……可是今时不如往日了……” 沈翰云欲言又止:“可是这……” 萧清山瞥他一眼,似笑非笑:“怎么……沈总管有何高见?” 萧清山语气并不重,也很平淡,但不知为何,沈翰云突地感到一种凉意从心中传来,手心隐隐出汗,不由将嘴边的话都吞了下去。 如果说以前的萧清山还带着少年的些许稚气与不成熟,现在却已经完全蜕变成了一个进退得宜的枭雄。自从萧清山从苗疆回来,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浑身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然霸气,眼神更加莫测,xing格较之以前更加阴沉,竟让人半点玩笑不得。 之前,沈翰云还敢与萧清山玩笑几句,将他堵得没有话说,但现在不知为何,从前的那些轻松话语,他面对着萧清山平静如常的脸,却一句都讲不出来。 五年来,萧清山虽有脾气,但一举一动皆有目的,充满了称霸武林的野心,但是此次攻打紫羽宫,萧清山可以说是不余遗力,除了侠王府的声望有所助益,其他根本得不偿失,不是萧清山一向的作风。 “我越来越不懂……”沈翰云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少爷你……究竟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什么?”萧清山喃喃重复着,“我想要……”声音戛然而止,那位英俊挺拔的小王爷突兀地大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仪态尽失,让沈翰云不由愣住。 “我要的……哈。”末了,萧清山的嘴边还挂着笑容,一边笑着一边咬牙道,“我要的……从来都没有得到过!” “现在……”他推门出去,一展袖,回头朝沈翰云瞥了一眼,斩钉截铁道:“我要紫羽宫上下覆灭,片地不留!” 声音不大,字字却像灌了千钧,捶打着房内沉闷的气氛,压得沈翰云喘不过气来,待他再抬头,萧清山早已甩袖出门去了,只狠狠丢下一句话:“无论如何,明天的联盟,绝对不可以有任何闪失!” ---------------------------------------------------------------- 距离上一次武林大会已有五年之久,侠王府大厅内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热闹,虽然大厅里早就已经摆满了座位,却依然座无虚席。 此时萧清山还未到,在大厅内坐着的几位掌门和弟子早已经聊开了。 昆仑派的新掌门对一旁青城派的新掌门低声道:“你可知一月之前的失踪事件的真相?” “我又哪里知道,如果我知道,还用过来吗?”青城派掌门叹了口气,“消失了那么多人,能生还的,不过几人而已。此次牵涉甚大,连我师尊都消失了,大家当然都想知道真相……” 旁边另外一位掌门忍不住口道:“那你们听到什么风声没?” “萧小王爷说是此次联盟会会说出真相,然后联合大家一起围攻此事的幕后主使。”青城派掌门皱起眉头,“可是他语焉不详,连我都没能问清。” “那……除了萧小王爷……好像还有生还者吧?” “现在知道的,只有顾晓贤和萧南风萧大侠……”昆仑派掌门摇了摇头:“顾晓贤是个哑巴……你能问出什么来?”他若有若无地瞥向前排,“倒是萧大侠……”他又苦笑,“他今日不知道怎么了,连我都不敢上前搭话。” 萧南风坐在第一排,难得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面色铁青,让旁边一干人等全都噤若寒蝉,不敢上前搭讪。若换做是平常,这位呼朋唤友的萧大侠早就起身与各位同道寒暄叙旧,可此次,萧南风非但对众位武林同道视若无睹,而且表情冷峻严肃,与平常判若两人。 正在此时,一身黑色长袍的萧清山负手踏入从后踏入大堂内,站在大厅中央朝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一拱手,笑得客气谦和:“实在不好意思,让众位久等了!” 人群中几位掌门寒暄了几句,便纷纷按捺不住,询问起不久前的失踪事件。 萧清山客气了几句,这才提高声音,负起手,慢慢道:“相信大家都很关心不久前的失踪之事。小王也被牵涉其中,侥幸生逃,并下定决心告诉众位真相……”他扬起脸,目光有神而锐利,“几月以来,昆仑派掌门、青城派掌门、凌家堡堡主、巨鲸帮帮主等数十位武林精英竟在武林中凭空失踪,引起巨大风浪。等小王也因此牵涉其中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并非凭空消失,而是被人关押在了一个千古奇阵----‘棋阵’当中。” 说到此处,大厅内数十人一瞬间没了声音,屏住呼吸,静听萧清山一人说话。 萧清山侃侃而谈:“此‘棋阵’为缜密之妖法,在阵中,人身不由己,为人操纵,陷于生死棋局之内,死伤者甚众。小王侥幸,能捡回一条命来,这才能站在这里,告诉大家真相。” “自小王侥幸生逃后,据小王多方查证,终于确定----” “而幕后的主使----正是紫羽宫宫主风妗儿!” “胡说八道!”萧南风勃然变色,豁然站起喝道。 萧清山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地看向萧南风,慢悠悠道:“怎么,萧大侠另有高见?” 萧南风立直身子,盯着萧清山,上前了几步,与萧清山面对面对峙,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在胡说八道!” 众人大哗,几位掌门也微微变色,其他几位熟悉萧南风的人从未看过萧南风怒到lu出这种神情,也面lu好奇紧张之色。 “哦?”被质问的萧清山不怒反笑,眯起了眼睛,“那萧大侠对此有什么其他意见?你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萧南风一窒,深吸一口气:“我不知。”他凌厉地扫了一眼过去,“但是----绝对不是风妗儿!在阵中,风妗儿一样被困在阵中,命悬一线,她又怎会是设阵之人?” “哦。那正是紫羽宫宫主的计策。”萧清山漫不经心道,“她让我们以为她也是受害者之一。”他看向萧南风,“妖孽狡诈,也难怪萧大侠会上当。而后阵法移动,萧大侠未曾看到,正是风妗儿施法,阵法才能破除----设阵之人不是她,又会是谁?” 萧南风冲口而出:“胡说!之后我一直和妗儿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去破阵?” 众人突地一静,然后开始窃窃私语,萧南风一出口就后悔了,看到萧清山嘴边拉起的狡诈微笑,不由咬紧牙关。 “……妗儿……么。”萧清山慢慢弯起嘴角,“难怪萧大侠会被蒙蔽呢。”他垂头叹了口气,“看来是被妖孽迷惑了呢。” 萧南风铁青着脸:“那不过是我一时口误。萧小王爷何必抓着不放。重点是----”他冷冷扫了一眼人群,让私语声消失了不少,“我可证明破阵之人不是她。” “哦?”萧清山高高扬起眉毛,“可是那是我亲眼所见哦。难道萧大侠看到的是幻象不成……”他沉吟半晌,突地笑了起来,“不过那也是有可能的,紫羽宫的妖孽最会妖法,让萧大侠看到幻象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目光是剑,萧清山早就被萧南风的愤怒目光戳成了好几处冒血的窟窿,但萧清山视若无睹,还朝萧南风笑得自信而怜悯:“萧大侠,你一人之证词,恐怕难以为证哦。” 萧南风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冷静,冷冷道:“那么这所谓真相,也不过是你一人的片面之词,又何以为证?” 萧清山嘴边流泻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微微扬眉:“谁说是我一人的证词?看到的----可不止我一人哦----” 他朝底下的其中一人微微抬起了下巴:“你说是吧----”v!!! 第八卷 第三章 争辩 () “你说是吧----”萧清山的目光转过众人,最后定在了坐在前面垂首不语的顾晓贤身上,“顾前辈。” 顾晓贤闻言慢慢抬起头,清瘦的脸庞没有一点异动,他锁紧了眉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萧南风不敢置信地顺着萧清山的目光看向顾晓贤,不由上前几步,着急地喊道:“顾前辈!” 顾晓贤慢慢站起身来,正对着萧清山、萧南风二人,厅内众人的目光也渐渐集中在这位一向隐匿于江湖的阵法高手身上。 萧清山微笑着正要上前对顾晓贤说什么,却被萧南风有意无意地挡住路第八卷 第三章 争辩,萧南风走了一步,凝视了顾晓贤的眼神一会儿,然后朗声问顾晓贤:“顾前辈,请问你可是亲眼看到是风妗儿在阵内施法撤的阵?” 顾晓贤的目光静静地在萧南风和萧清山中间扫了一眼,半晌,才摇了摇头。 萧清山脸上的笑容一僵,而萧南风则松了一口气,回头朝萧清山冷冷道:“萧小王爷,似乎事实并非你所说的那样嘛。” 萧清山脸色稍霁,轻哼一声,从萧南风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顾晓贤淡淡道:“萧大侠误会小王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看到’,并非如我一样亲眼看到。”他轻轻一哼,又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萧南风给挤到一旁,看着顾晓贤:“顾前辈,在阵中,你……是不是在推算这个阵法?” 顾晓贤不知道萧清山为何要问这个,没有多想就点了点头。 萧南风怒道:“这能证明什么?顾前辈是阵法高手,困在阵中自然要推算,想办法出去!” 第八卷 第三章 争辩 萧清山没有理会萧南风,继续循循善诱:“那么……顾前辈,是不是推算到最后……发现自己认识这个阵法呢?” 萧南风一愣,顾晓贤皱起眉头看着萧清山,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萧清山嘴边弯起微笑,颔首道:“果然如此。那顾前辈之前是在哪里看过这个阵法呢?” 萧清山又挪开了几步,让大家能看得到顾晓贤的动作,顾晓贤皱了皱眉头,最后还是比划了两个字:书中。 萧南风与众人都一头雾水,不只萧清山此问的意图,萧清山的微笑却咧得更大,没有理会众人的讶异,继续问道:“那么,书中记载什么?” 顾晓贤正要比划,就被萧清山打断: “此为上古奇阵,千年难遇,名为棋阵?” 顾晓贤点头。 “然后……其他呢?” 顾晓贤锁着眉头看着萧清山,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突地一变,瞪大了眼睛看着萧清山,萧清山挑了挑眉,示意顾晓贤继续说。顾晓贤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比划道:阵法最近一次出现在,五百年前,苗疆。 苗疆。 此二字出现,众人已经开始有所震动,萧南风脸色一变,兀自逞强冷冷道:“苗疆擅奇门遁甲之人何止紫羽宫一个,小王爷未免听风就是雨了。” 萧清山好整以暇道:“别急嘛,人家顾前辈还没有比完呢。” 顾晓贤犹豫地看了脸色铁青的萧南风一眼,迫于众目睽睽,最终还是将剩下三个字写出:罗刹洞。 罗刹洞无人去过,但几年前为攻打紫羽宫,或者破除紫羽宫迷阵,许多武林人士都曾探听过紫羽宫四周地形,虽然最后还是没能破除神鬼莫测的阵法,但是却探听到了紫羽宫的后山,有一个地方叫做罗刹洞。 这最关键的三个字划出来,前排的人已经念了出来,后面的人哗然一片,立时对萧清山的话都信了大半。 “等一下!”萧南风立刻叫道,上前几步,迫得萧清山退了一步,“这没办法证明什么!”他深吸一口气,“不说这是五百年前的事情,就算是在罗刹洞,你也没有充分的证据说明,此阵是风妗儿设下的。更何况,就算真的是风妗儿破的阵法,你为什么不想着,或许阵法不是她所设,但是却是她为了救大家才去破阵?如果是她所设,她为什么要放我们出来?” 此问题蜀山派掌门也提过,所以萧清山答得十分顺溜:“风妗儿为何要放过我们的理由很简单,并非她想放过大家,而是因为与紫羽宫一边的冷羽珏误闯棋阵,风妗儿为保冷羽珏,不得不提前中止棋阵。更何况……”他若有所指地瞥过萧南风,“不是,还有你在阵中吗?再者……还有小王我的亲眼所见。” 萧清山淡淡道,“看来萧大侠是不相信小王我的话了。” 萧清山此言看似委屈,实际上却是逼迫萧南风知难而退,暗示萧南风若是再反对,就是在与侠王府彻底作对。 萧南风冷冷看他,突地仰起头,一字一顿:“对!我不相信你。” 此言一出,举座皆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一向与人为善的萧南风居然公开与风头正劲的萧小王爷对上,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一句等于与侠王府为敌的话。 萧清山似乎也没有想到,微微一怔,继而嘴边勾起一抹危险的微笑,语气却是无辜委屈:“萧大侠,不知小王何处得罪了你,竟让你如此不信任小王?可否告知一二?” 萧南风表情冷峻,又上前一步,紧逼着萧清山:“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你可记得我们在进入棋阵之前,我所追问的事情?” 萧清山心中咯噔一声,扬起眉装傻:“什么?” 萧南风冷冷一笑,转过身面对着大众,朗声道:“一个月以前,在我还未进入棋阵之时,我竟然在侠王府发现了林鸢飞的贴身玉佩,于是前去与萧小王爷对峙,这才着了道进入的棋阵----” “----鸢飞离开侠王府之后,曾经与我碰过一面,那时候他的玉佩还戴在腰间,一个月之后他的尸体被人发现,身上已经没有了玉佩……也就是说,鸢飞是在这段时间丢的玉佩!林鸢飞此前拜访侠王府说的那句话众所周知,侠王府在他走之后有充足的理由去暗地里对他下手!” 萧南风转过身瞪向萧清山,咬紧牙关,一字一顿:“林鸢飞之死,分明就是你们侠王府一手所为!而当时的你,根本没有给我合理的解释!” “----萧清山,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何要相信你!” 萧清山心中一紧,面上却微微敛起眉,讶异道:“萧大侠何出此言?林少侠是在离开侠王府之后失踪的,他离开之后还曾对江湖中宣称过那著名的一句话……这里的大家,也都是听说过的。”他沉吟半晌,做恍然大悟状,“想来……萧大侠被紫羽宫妖孽迷惑,认为林少侠是侠王府所害。看来萧大侠受骗不少……难怪会对在下误会至此。” “萧清山你还在信口雌黄!”萧南风厉声喝道,说着,手中从腰间要摸出一枚带着穗的玉佩,“如果林鸢飞不是又回到了你侠王府,在你侠王府遇害,那我又怎么会在侠王府内发现这枚他随身不离的玉佩?” 萧清山居然没有lu出任何惊慌的表情,只是盯着那玉佩慢慢一笑,突地道:“……萧大侠……你确定这玉佩,是林少侠所有的吗?” “那当然……这上面还有字……”萧南风说着,正要翻过玉佩,脸色却突然一白----因为他发现,手中的玉佩上通透无比,没有刻字! 他猛地抬头看向萧清山,眼中能喷出火来----那玉佩……分明已经被萧清山掉包了! 萧清山见萧南风无话可说,不由冷冷一笑。 萧南风一眼瞥见萧清山的冷笑,突地心中一动,大为震动。 那笑,极冷极冷,带着厌倦和刻毒,比之从前还可算是少年的恶毒狡黠更为阴沉,毫无感情可言,仿佛一个巨大的空洞,所有的东西在里面消失殆尽,只余无尽的黑暗。 ……不过半个月不见,他为何变成如今的这样? 萧南风沉默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紧盯着事态发展的众人不由纷纷低语,竟是有不少人怀疑萧南风所言。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发言的红衣少女再也听不下去,突地站了起来,怒指萧清山:“萧清山,你够了!想欺负我萧大哥,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声望分量!”她冷笑一声,扫视了一下大厅内的众人,朗声道,“这么些年来,在座的各位,有哪个没有受过萧南风的恩惠?萧大哥平日做人如何,大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断然不会藏私说谎!”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沉默,面面相觑,又lu犹豫之色。凌落莹所言非虚,萧南风为人极为仗义,乐善好施,几次为不相熟的人出生入死,是公认的侠士,声望极高,若说萧南风刻意藏私,公然欺骗众人,大家一时也接受不了。 ----但是,如果萧南风不是在说谎,那么萧清山就是在说谎了…… 两个人现在都是江湖上声望很高的青年才俊,萧南风是成名大侠,萧清山更是一方霸主。 这……又如何是好?v!!! 第七卷 第二十七章 爱极生恨 () 风妗儿目光闪了闪,慌乱道:“什么靳越?” “不要瞒我了。”冷羽珏目光如炬,盯着面前的白衣女子,“这阵一定是靳越破的吧。他在哪里?” 风妗儿言辞闪烁,端起桌上的药道:“啊,冷姐姐,你累了吧。你先休息,等我去再熬点药。” 冷羽珏见风妗儿的反应,不由皱起了眉头,挣扎着就要下床:“……他出事了?” 风妗儿连忙扶住她,拖口道:“他没事。只是,不愿见你。”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风妗儿连忙捂住嘴巴。 冷羽珏沉着脸,最后叹了第七卷 第二十七章 爱极生恨口气:“也罢,既然他没事,你把那圣药给他。”她一撇嘴,冷哼一声,“不见就不见。” 风妗儿见冷羽珏生气,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垂下头,转过了话题:“那,冷姐,既然你醒了,你打算拿门外的人怎么办?” 冷羽珏知道风妗儿指的是萧清山,她顿了顿,萧清山最后那一句话犹然还在耳边,可是这让她陷入一种更加烦躁的状态。怎么办?她怎么知道怎么办? 冷羽珏这个人,恩怨分明得很,有恩必报,有仇必较。但是对于萧清山,她之前的人生准则通通互相混杂在了一起,让她杀不得、打不得,却又对他好不得。 但是,冷羽珏从来不逃避问题。红衣女子踉跄地跳下了床,推开了风妗儿的搀扶,走到了门口。 红衣女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打开了门。 萧清山蹲坐在墙角,听到声响,立刻站起身来,见到是她,怔了怔,然后忍不住微笑第七卷 第二十七章 爱极生恨,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你没事,太好了。” 冷羽珏没有答话,只是凝视着面前的男子。 他的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右边脸颊还带着微微的擦伤,浑身上下lu出来的部分都缠满了绷带,尽管他努力挺直腰板,却无法掩饰一身的虚弱之态,但是他的眉宇间流lu着坚毅与成熟,凝视着她的目光并没有带上任何疲惫的神色。 在五年之后,她终于认认真真地正眼看他,发现他终究已经不是五年前那个油嘴滑舌的顽皮少年,在她不知不觉的情况下,他慢慢变成一位陌生的高大男子,目光却依然如同当年一样,带着鲜活的生气和微微的狡猾。 萧清山见冷羽珏的目光认真,紧张得手都不知该往何处摆,只好讪讪笑了一下。 冷羽珏叹了口气,在这么多年之后,她第一次说:“萧清山,我们谈一谈。” ------------------------------------------------------------ 冷羽珏走出去后,白衣少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木屋的内堂in起帘子,对着静静坐在那里的青衣人道:“靳大哥,你为什么不见冷姐?” 青衣人不答,只是笑了笑。尽管风妗儿只认识靳越几天,但也知道青衣人外柔内刚,不可能有人能逼他,便转了话题:“上午顾晓贤找你什么事情?我看你们聊了许久。” 青衣人侧了侧头,做了个手势,接着又比了一下某样事物。 风妗儿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失声道:“靳越大哥,冷姐本来是想把圣药给你的。为什么你要给那顾晓贤?虽然冷姐答应了他,但是……” 帘后的青衣人只是笑着摇头,不知道做了什么手势,让白衣女子苦笑:“原来是你自己不想解,你真是个怪人……” 青衣人无声地笑了笑,低下头用单手捣着药,风妗儿看着青衣人垂下去毫无动静的另外一只手,叹气道:“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她,你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冷姐迟早会知道的。” 帘后的青衣人只是淡淡笑了笑,盯着自己缠着层层纱布的左手,叹了口气。 -------------------------------------------------------------------- 此次来苗疆,萧南风本只是来确认风妗儿的安全,顺便弄清当时破阵的真相,所以匆匆连夜赶来,却不久留,只停留了一夜就走。但是没想到却在大理门口又碰到了顾晓贤,不由奇道:“顾前辈,你也这么早走?” 顾晓贤心情似乎很好,只是对着他笑,没有回答。 萧南风见顾晓贤形单影只,不由道:“顾前辈,你要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去?” 顾晓贤摇了摇头,在空中比划了一会儿,做了一个回去的手势。 萧南风恍然大悟:“你是要回师门么?”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由点了点头,“的确,出了那么大事,的确要回去一趟。” 顾晓贤笑着点了点头,没有注意到萧南风奇怪的眼光,只是侧着头想着,他若开口说话,定要第一时间对师弟道谢,告诉他不必如此费心筹钱。想到这里,顾晓贤突地想起,刘洋常年在外,现在未必呆在师门,便转过头朝萧南风比划着什么,萧南风看了半天却依然不明白,顾晓贤只好快步走到一旁,捡起石子在地上划到:你可知我师弟在哪? 萧南风盯着那行字,眼神一闪,看着顾晓贤的目光带了几分同情,慢慢道:“你不知道么?刘洋已经死了,他的尸体出现在墨骨居附近,被墨骨第一时间公布在了江湖录上。” 顾晓贤就这样顿住,双目愣愣地看着萧南风,半天没有动作。 …… 阵中,他lu出微微的笑容,禁不住想着,如果他的哑病能好,师门的负担一下便能轻松许多,他也能亲口对多年为他的病忙忙碌碌攒钱的师弟刘洋说一声“多谢”了。两字虽轻,却是他多年愿望…… …… 他最后盯着手中的圣药,闭上了眼睛,最后无声地笑了一笑,突地转身,又往药堂的方向走去。 ---------------------------------------------------------------------- 过了许久,风妗儿终于不再劝靳越,叹了口气,走到内堂的房间里去熬药。青衣人停下手里捣药的活,隔着帘子,远远地看着那扇门,仿佛能透过那扇门看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但是他一动不动,不去干涉,也不走近去听一点,只是默默地看着,目光悠远,带着一点复杂的感伤。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红衣女子才推门进来,然后掩上门,没有再看门外一眼,她走到屋内,突地道:“越,你出来吧。” 明明知道从那个角度冷羽珏不可能看得到自己,靳越却依然忍不住向后缩了缩,发出了声响。 冷羽珏猛地抬头,目光凌厉,直直看向帘后。 靳越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衣袖放下,仔细地掩饰好自己缠满绷带的左手,这才缓缓in起帘子,走了出去。 冷羽珏凝视着他,从头到尾地将他打量了一下,确定他的确没事之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却板起脸来,坐了下来,撇过头不愿意理靳越。 靳越笑了笑,坐到另外一边,伸出右手,想要为冷羽珏诊脉,却被冷羽珏推开,青衣书生微微一怔,抬头看冷羽珏。 冷羽珏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桌上的茶盏,给自己和靳越都倒了一杯,拿起自己的那一杯喝了一口,才道:“……我倒的,你给我喝掉。” 小珏表示关心和找话题的方式依然是自己的风格。靳越失笑,一边喝着茶盏,一边掩饰着不自然地垂在一边的左手。 冷羽珏就这样看着他,突地道:“还是不愿意说话么?” 在那一瞬间靳越突地放下了茶盏,捂住了喉咙,吃惊地望着杯中的茶盏,猛地转过头看着冷羽珏,目光从吃惊,渐渐变得复杂。 冷羽珏淡淡道:“刚才和萧清山谈完后,碰到了顾晓贤,他把圣药还给了我。”她凝视着靳越,“为什么给他?” 圣药的效力慢慢发作,靳越的喉咙犹如火烧了一样的疼痛,但青衣书生却恍若不觉,只是静静看着冷羽珏,目光闪烁不定。 冷羽珏一脸疲倦,冷冷到:“我厌倦了你拿那毒作借口,就下到茶盏里给你喝,解了那毒。如果你自己不愿意说话,没有人会逼你,没必要如此虐待自己。” 靳越捂着脖子,咳嗽了起来,红衣女子就这样看着,目光冷峻,然而在那冷冷的目光下却涌动着其他的情感,她咬牙道:“你死活不愿意说话也随便你,只是别在我面前做出那样的姿态----我不愿意看!”她站了起来就想走,却被靳越的右手给拉住了,她回过头,青衣书生的眸子垂了下来,最后松了手。 冷羽珏本想走,却怎么也迈不开脚步,又转过头凝视着靳越,心中带着隐隐的不对劲的感觉。良久,她终于发现靳越的姿势奇怪----即使圣药发作,捂着脖子的手也只是右手,左手根本没有抬起来过。她皱了皱眉头,突然就一步跨了过来,一把抓住靳越藏在背后的左手。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靳越右手迅速伸了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的左手,猛地从冷羽珏的手上抽开,退了几步。 冷羽珏察觉出不对,立刻欺身上来,抓住了靳越的左手。靳越企图用力,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只是用眼神看着冷羽珏,表示拒绝。 但是红衣女子才不管这些,她低头盯着那些绷带,将那些白布一一拆去,拆到一半,突然手就那样僵在了那里,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靳越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绷带,只是掩饰的作用罢了。因为那只左手,早就无法称之为手,而是一只白骨,突兀地从血肉下延伸出来,惨白得毫无生命可言。 冷羽珏盯着那双手,突地就不动了。 靳越右手小心翼翼地伸了过来,将白布掩盖在可怖的左手上,然后坐了下来,努力朝冷羽珏微笑,安慰着红衣女子。 但是红衣女子只是垂着头,久久都不动一下,良久,她走了过来,在靳越面前慢慢蹲了下来。 靳越温柔地注视着冷羽珏,感觉到手边温柔的湿热之意----用那只还完好的右手。 他低下头,见红衣女子埋在自己的手间不肯抬头,叹了一口气,终于开口,用久违了的声音柔声道:“别再哭了。” 这是五年来他见到她第一次开口说话,声音依然温柔而好听,一如初见,却又带着遥远的陌生,让人只觉恍如隔世。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头埋在他的双手间,半晌,带着咬牙切齿的愤怒,闷闷骂道:“你妈才哭!” 他吃吃地笑,半晌,平静道:“我娘不会为我哭的。”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当初我装病想要博得她的关心,换来的不过是一碗毒药,她不会为我哭的。” 靳越看着她,安静道:“也许你该相信江焉澜的话。” 提起这个名字,冷羽珏恶狠狠地抬头:“什么?” “我是个多愁善感的、有着自毁倾向的自私混蛋。一切都不是为了你们。只是因为我内心渴望着痛楚,渴望着毁灭,却又要打着为别人牺牲的旗号,让别人伤心痛楚。”他低声道,“所以,不要哭啦,为我,不值得啊。” 她怒极反笑:“放屁,连你自己都相信她了?” 她狠狠地瞪着他,带着平时凌厉的尖锐,她冷笑:“你混蛋?你不要诬蔑混蛋了。你哪里有为你自己做一件事情?哪怕一件?” 靳越沉默了一会儿,才安静道:“但那不是伤害别人的借口。而且,我活该。” 她冷笑:“认命吧,你就是个连人都不会杀还要装着无情的傻蛋。”她气结地叹气,“你真他妈的呆。” 靳越lu出迷茫的表情。 “越,你装得太久,但不要认为那是真的。”她瞪着他,“你他妈的一点也不冷静,你一点也不无情,你怕痛怕的要死,你怕伤害别人怕得要死,你还他妈的装得自己不在乎。” 靳越目瞪口呆地看着冷羽珏在那里骂人,看着她难得失去平时的冷傲,变得愤怒且多话,他屡次张开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他才憋出一句话,轻飘飘地毫无招架的力气:“好吧,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她停了下来,怒视着他,最后眼神又落在他的手上,眼眸一缩,低声道:“究竟怎样?” 靳越温柔一笑,正准备安慰她。 冷羽珏又是一记眼刀杀过来:“说实话。” 他乖乖答道:“那时候真的很痛。” 她板着脸,带着难言的愤怒。要多久才能逼靳越说一句真话?为他自己说一句真话? 他继续柔声道:“不过现在好多了,真的。” 然后他竟然笑了起来,带着一点狡黠的意味:“而且,很值得啊。”他抬起手,看着那双包裹在层层纱布下的焦黑左手,“你看,小珏,像你这样直接的人,当时你一定想都不想就用右手,到时候要是你受伤了,就没办法拿剑了。你的仇家这么多,我也护不了你周全啊。反正我不会武功。我不是写诗吃饭么,脑袋还在就好了,而且你看,像我这样自私的人,去拿的时候,下意识还会用左手,避开了惯用的右手。以后我依然可以看书写字,多么幸运。” 他哄她:“你看我这么聪明,这么自私,哪里会让自己吃亏。所以,不要伤心。” 这又算哪门子的自私? 她愤怒且无奈着,眼泪却不可抑制地一直掉下来。 他们两个,都没有发现在门口静静矗立着的萧清山。 萧清山就这样站在那里,看着红衣女子与青衣书生对话,心中犹如破了一个大洞,然后自己从那里掉下去,万劫不复。 那是萧清山第一次看到冷羽珏哭,第一次看到她展lu温和而柔软的内心,像一个普通的女子。 她从来都是骄傲而冷漠的姿态,内心柔软却又坚强,纵然五年前萧清山彻底地背叛,也没有让她掉一滴眼泪,只是换来决绝的一抹刀光。 纵使萧清山刚才将全部的生命、全部的自尊都捧在手心给她看,她也只是看着他,眸子里不再冷漠,只是带着手足无措的慌乱,对着他无可奈何地叹气,此生第一次道歉:“对不起,我做不到。就算你救了我,就算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无论如何,我没办法让自己再相信你。” 她说:“我不会再对你动手,我会尽力去不再想那些事情,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来还你的人情。但是我冷羽珏,无法承诺我做不到的事情。” “对不起。” 他不要她的道歉,他不要她的人情,他要的不是这个!从来不是! 屋内的两个人凝视着对方,气氛和谐而美丽,没有任何第三者可以得进去。 萧清山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阴影中,就好像他根本就不在这个世界上。 身体依然在叫嚣着疼痛,然而内心中的空洞却让他觉得自己痛得就要就此死去。然后,萧清山就在痛彻心扉中恍然大悟,是的,冷羽珏和靳越的世界,从来就没有他。 他只是固执地在一片黑暗中演着一场独角戏,等戏终人散,才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走地太远太远。他们并肩而行,而他,永远只能在黑暗中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的表情,一点一点地阴暗了下来。 如果融不进去,那么,他宁愿打破! 如果他得不到,那么…… 萧清山深深地凝视着那副画面,仿佛被那画面灼伤了一样地用力闭上眼睛,转身就走,没有任何犹豫,更没有回头。 ------------------------------------------------------------ “殿下,我们已将十一王爷送回了沧州。看样子,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半跪在地上的属下顿了顿,才敢说下一句话,“还有,去七王府的死士们回报,他们已经找到了七王府放置解咒的密室,但里面,已经没有解咒了。” “什么?七王府内没有解咒?”连峰坐在棋城的最高位上,猛地站了起来,小孩的脸上lu出杀气,“这不可能?” 跪在地上的属下颤颤巍巍地不敢说话。 就在此时,江焉澜推门进来,对着上面的连峰笑了起来:“殿下,我们有一位意外的访客。” 话音刚落,一道挺拔的人影缓缓踱步进来,连峰一眼扫去,出现了吃惊的表情:“是你?” 萧清山将刚才房内的对话听得清楚,负手对着连峰,冷冷道:“你们当然在那里找不到。因为你要的东西,并不在七王府!” 紫衣美人环绕着萧清山走了一圈,美眸泛起波澜:“你知道在哪里?” 萧清山点头,漠然道:“它在我的手上。” 厅内的人骤然变了脸色,连峰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萧清山:“此言当真?” “你们知道为何我和七王爷会决裂么?就是因为我从他的府里偷了这个东西。当时我并不清楚这是什么,只是知道是一道符咒。不过见七王爷反应剧烈,我猜定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就把它藏了起来。”萧清山异常地平静,“不过到了棋城,见到你之后,你说七王爷对你下了禁术,我就明白那是什么了。” 连峰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在阵中,你宁愿死也没有告诉我这个消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萧清山笑了一声,空空洞洞,不带任何情绪:“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太子殿下。” 江焉澜冷笑一声,正想说什么,却被连峰挥手打断,他扬起那张天真的孩子脸,笑了:“好,那不管我的事情。” 萧清山冷冷地看着他们,但目光中却不带任何情绪,仿佛没有把他们映到心里去:“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给你解咒,甚至可以帮你们完成‘灭神计划’。” 连峰高高地扬起眉,孩子般的样貌中带着几分考量的意味:“哦?你要什么条件?萧小王爷?” 萧清山的脸完全笼罩在了阴影中,看不清表情,然而他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冷意,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绝望之感---- “我要----毁了冷羽珏和靳越!” (第七卷 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 雅思悲摧地没过。3月继续考试,停载。4月开始连载结局卷。v!!! 第八卷 第四章 联盟 () 在一片令人感到压抑的沉默中,终于有人从人群中站起,道:“萧大侠年初的时候还从龙牙山中救了我们四名弟子,我相信以他的侠义心肠,不会说谎的。” 有人开了个头,陆陆续续也有部分人在底下附议,表示愿意相信萧南风的为人。这些人大多都是被萧南风帮过或者救过的人,但那些位高权重的掌门却只是沉吟不语。 萧清山见情况有些变化,眸中闪过一道阴霾的杀气,但又很好地掩饰住了,侧了侧头,似乎在想其他对策。 凌落莹见终于有人支持她,不由得意起来,瞪向萧清山,哼道:“萧清第八卷 第四章 联盟山,别以为你端着个王爷架子就真说什么是什么了。” 萧清山高高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下红衣少女,突地作揖:“是是是,小王哪里够分量,凌大小姐,凌女侠,凌,你最够分量,你最理智。”他抬了抬手,“不如凌大小姐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情,如何?” 红衣少女气得跺脚,指着:“萧清山,你!”她咬牙道,“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还来这里听你鬼扯。” 原本僵持的对峙气氛被凌落莹和萧清山这一打岔,不由消下去了不少, 萧清山收起方才的玩笑姿态,负手冷冷瞥她一眼:“凌小姐既然对此不感兴趣,又为何前来?” 凌落莹跺脚咬牙道:“我来这里……我来这里不过是想知道我爹爹的下落!” “你爹?”此话一出,萧清山和萧南风竟同时愣了,难得地异口同声。 萧清山叫出来,是因为他知道凌清扬早就死在了第八卷 第四章 联盟阵中,凌落莹应该看到了他的尸体才对;萧南风叫出来是因为江湖上没有传出有发现凌清扬的尸体,他以为凌清扬早就已经回凌 家堡了。 萧清山及时住嘴,停止了自己的失态,预防自己一不小心透lu出了什么口风,下意识地瞥了一眼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的蓝衣总管一眼----凌清扬在阵中实际上是被侠王府的沈翰云所杀,若是此事被江湖同道所知,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沈翰云见萧清山目光瞥来,知道其意,只是淡淡一笑,表情如常,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让萧清山不用担心。萧清山这才转回头来,继续看着凌落莹。 萧南风上前关切地看着凌落莹:“怎么,凌堡主没有回凌家堡吗?” 凌落莹咬了咬牙,最后摇头:“没有,你们都回来了,但是他还是一点踪影都没有。” 在座的武林同道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将注意力转移到此事上来,有人叫道:“凌堡主会不会还在那劳什子棋阵 “不可能。阵已经破了。”萧清山眼睛闪过一道算计之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地眯起了眼睛,开口道:“凌堡主……可能已经死在阵中了。” 凌落莹捂起耳朵,想都没想就朝萧清山怒吼道:“你给我闭嘴!我才不相信!” 萧清山慢悠悠道:“不信……你可以问问萧大侠。” 红衣少女愣愣地看向萧南风,萧南风默不作声,半晌,架不住凌落莹的眼神,才缓缓开口:“那些没有能从棋阵出来的人……多半,已经是牺牲了。” “你们骗我。”凌落莹咬紧下唇,目光呆滞而无神,向后退了一步,一时没站稳,倒回了座椅上,神情混乱,“肯定弄错了!” 萧清山挑眉道:“有没有弄错,去紫羽宫探个究竟,不就清楚了?” “萧清山!”萧南风听到萧清山居然借此鼓动凌落莹,不由上前一步,怒喝道,“我说过了,这事和紫羽宫无关!” 萧清山挑眉看向萧南风:“萧大侠如此笃定?那么想来必然有充足证据证明真正的元凶了。” 萧南风一窒,在众人的目光中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但是我敢保证,一定不是风妗儿!” 萧清山继续道:“凭什么?” “就凭你的理由不成立!当时我与她待在一块儿,她没有去破阵!” “哈。我说了,萧大侠,那也有可能是幻象。既然我是一家之言,你也是口说无凭,除此之外,我还有证据和理由,况且紫羽宫向来是武林魔教,收藏了众多妖孽,为正道所不容,这也是武林公认的。萧大侠,而你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理由吗?你凭什么这么说?”萧清山高高扬起眉。 萧南风被萧清山逼急了:“就凭我对风妗儿的了解,她不可能……” 萧清山嘴边勾起一抹笑,打断他:“看来……萧大侠和紫羽宫宫主很熟了?” 萧南风猛地住口,顿感上当,但底下已经私语声已经嗡嗡四起。 萧清山叹了口气:“看来这也不能怪萧大侠,紫羽宫擅使妖术,而且宫主也是美丽得很……”萧清山故意拉长了音调,又是一顿,“萧大侠被一时蒙骗,以为她是被冤枉的,也不足为奇。谁叫我们的萧大侠一向以侠义为先,事事喜欢关照弱者呢?这才让别人钻了空子嘛。” 萧南风面色铁青,但此时已经不宜开口,只能咬牙吞下这口气。 萧清山不再理会萧南风,转头向着众人朗声道:“大家,这一次的联盟,是事非得已!也是势在必行的!紫羽宫为祸江湖已经多年,想想多年前的霁云阁害死了多少武林同胞,小王也深受其害,但它的余孽依然躲在紫羽宫的羽翼下苟延残喘!几年来,迷失于紫羽宫阵法而一去不回的同道们又有多少?更不用说那些被紫羽宫庇护的妖孽,连蜀山派的道人都对此表示此为世间之隐患。并且……紫羽宫……”他顿了顿,眼神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又立刻冷了下来,“还收留了魔女冷羽珏,几次打退进攻,几度显示出其控制武林的野心。此次设出棋阵,早已留出了种种迹象,更陨殁了许多武林英豪,让江湖白道受到了重创! “长此以往,若放任其继续猖狂,必将成为世间大患!”萧清山抬起手,一展袖,冷然的霸气从挺拔的身姿中散发开来,“若要维护江湖秩序,为死去的同道们报仇,必除紫羽宫!” 萧清山讲得极有煽动力,此话毕了,底下不少人已经开始大声应和,“必除紫羽宫”等口号渐渐响起,昆仑派、青城派几位掌门也起立表示会全力支持侠王府攻打紫羽宫,青衣帮大弟子更是歃血为盟,表示定要到苗疆杀死妖孽,为师尊报仇。 见情况急转直下,萧南风气得脸色煞白,极力想要再次辩驳,却苦于没有强有力的说辞和证据。 正在此时,萧清山竟然意外地转向站在一旁的顾晓贤:“那……顾前辈呢?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苗疆?” 顾晓贤慢慢看了萧清山一眼,闭上了眼睛,不知在想什么,半晌,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竟然朝萧清山点了点头。 “顾前辈……你!”萧南风脸色一白,上次他见顾晓贤似与冷羽珏相熟,以为他一定会反对这个计划,他没有想到顾晓贤竟然会站在萧清山这边。 萧南风暗中叹息,此次他准备不足,中了萧清山的套,只能找到了萧清山的破绽后再行他策,他转过头正想与唯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凌落莹商量,转过头看到凌落莹的神情,突觉不对。 在一片喧闹中,一旁的凌落莹突地开口:“我也要去看看。”她的神情已经不复方才的混乱,眼眶还是红的,但是已经坚定了许多。 她咬紧牙,撇过头不去看萧南风震惊的眼神:“我不相信爹爹死了。他一定还在那劳什子阵中。就算不是紫羽宫布的阵,既然那阵在罗刹洞出现过,那么那里一定有可以找到那阵的方法!” 萧南风看着凌落莹通红的眼眶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忍再说什么。 凌落莹这一让步,让更多原本支持萧南风的人选择了沉默。萧南风势单力薄,就算大家口头上承认萧南风并不会说谎,但是受萧清山的误导,大多数人都认为萧南风被风妗儿骗了,并没有真正站在他这一边。 攻打紫羽宫,这个在萧南风眼里荒谬的事情,竟一下子就得铁板钉钉。 萧南风面沉如水,咬着牙才没有让自己失控,他盯着萧清山,一字一顿:“无论如何,我绝对不同意攻打紫羽宫。” 萧清山见情况大好,萧南风已经失势,此番声明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胸有成竹地一笑,不再与萧南风纠缠,只是淡淡道:“既然几位掌门同意小王的提议,我们稍后继续商讨攻打紫羽宫的细节。”他淡淡扫过萧南风,“至于萧大侠……”他轻哼一声,嘴边拉起虚假而客气的笑容,“我们可以明日再谈。” 萧南风拂袖而去,萧清山冷冷地盯着他的背影。 那眼神,如方才的笑意一样,带着冷酷的狡诈,不仅黑暗得没有任何亮光,而且,隐隐,带着杀伐之意。v!!! 第八卷 第五章 药引 () 联盟大会,当夜,子时。 本该是月明星稀的天气,天边却飘来偌大一片乌云,将天空压得严实,让本就昏暗的一切更加漆黑。 然而在这个早应该就寝的时刻,萧清山却枕着头,在榻上,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不仅没有睡意,手边,甚至还摆着一些水果和花生。 虽然今天的联盟大会还算顺利,但萧清山却另有烦心之事,让他闭目不得。 “信使说,联盟一事,太子会鼎力相助,但是,少爷承诺的东西,也要在约定时日交给太子。否则,太子定有办法,让侠王府永无宁日,甚至第八卷 第五章 药引……满门抄斩!” 想起昨日沈翰云转述的话,萧清山不由咬牙。虽说已经将解咒给了太子,却缺了一记药引,那太子三番两次地派人来催,还下了如此威胁。 那药引……恐怕再拖不得了。 可问题是……他的手上有解咒,但其实……没有药引。 那解咒的药引雪参玉蟾丸是千年难遇,连皇宫内都没有,连太子这等势力都没能找到,这让他如何去寻? 萧清山无声地叹了口气,慢吞吞剥了几颗花生,若有若无地瞥了眼房内的角落,这才慢悠悠道:“我说……你以为光线昏暗,你隐藏在我房内,就不会被我发觉吗?”他挑了挑眉毛,“你以为我是瞎的吗?还不出来?” 房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萧清山冷哼一声,手指一弹,一枚花生飞速掷去,正好丢到房间的某个阴暗角落,那个看似无人的角落竟发出一声“哎哟”的叫声,第八卷 第五章 药引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影跳了出来,然后半天挣拖开头套,lu出一张愤愤不平的脸:“喂喂喂,我只是个平凡的植物而已,你这个浑身上下闪闪发光就差没飞天的大人物干嘛注意我啊!” “墨骨。”萧清山撇了撇嘴,叫出了面前这人的名字,恶毒道,“怎么这么多年,你的伪装一点都没有进步?技术没进步就算了,连脑袋也跟以前一样装的都是泥浆!” “我这是绝顶的伪装!”墨骨愤愤不平:“你暗恋我啊?不然你怎么看得出我如此高明的伪装!” 萧清山闻言又弹出一枚花生,正中墨骨脑门,墨骨又是一声“哎哟”,苦于身上伪装没有卸掉,避闪不及,不由对萧清山怒目而视。 萧清山抱起双臂,挑眉冷笑道:“就是傻子看到自己的房内突然出现一颗巨大的墨骨阴影,也会觉得不对的吧!” 墨骨很委屈地向前蠕动几步,最后终于将身上伪装给拖了下来,低头盯着伪装,深思到:“或许……我应该换一个伪装?” 萧清山高高抬起下巴,俯视他道:“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有点脑子了?” 墨骨一拍手:“……我决定了!下次换小一点的蘑菇!” 萧清山抽了抽嘴角,毫不留情地将手中最后一枚花生再次掷到墨骨的头上,然后环抱手臂站了起来。 墨骨捂着脑门上的大包,气得跳起来刚要大叫,萧清山冷冷瞪他一眼,那眼神本是平常,不知怎的,让墨骨一下子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萧清山淡淡道:“你擅自闯入我的房内,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付你?” 墨骨抖了一抖,干巴巴道:“不就把我赶出去吗?” 萧清山一笑,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慵懒又充满了恶意:“你以为我会这么傻?” 墨骨看到那笑容,不由又抖了抖,逞强道:“……我、我好歹是江湖上成名前辈,你……你难道不要你的侠名了吗?” “你说这夜黑风高,你又在我地盘上,而且秘密前来,必然没有人知道你在这里……如果我大叫大嚷地把你赶出去不是太便宜你了么?”萧清山的笑容在黑暗中慢慢放大,危险的气息在黑暗中散发开来,“你知道吗?侠王府还有很多很有趣的地方,专门招待像你这样的不速之客,那里的‘服务’,绝对让人乐而忘返,去那里的人……还就没出来过。” 墨骨抖得更加厉害了,半晌才憋出一句话:“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消息……如果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萧清山的眸子里在黑暗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你告诉我,雪参玉蟾丸在哪里?” 墨骨瞪大了眼睛,咬紧牙道:“这消息至少值五千两,想要我免费告诉你?门都没有!” 萧清山心中一动,他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因为如果连太子都没有消息,那么墨骨更不可能有,没曾想看这个反应,墨骨居然真的有雪参玉蟾丸的消息! 可是……为何墨骨知道,太子却反而不知?莫非其中有诈? 萧清山心中疑虑,突地想到一事,一拍脑袋笑了起来,暗想他实在太过深虑,那太子只知差药引,但是萧清山却从未告诉他,药引就是雪参玉蟾丸,他自然没法查到。 墨骨看萧清山自己行为古怪,不由小心翼翼道:“那个……不如……小王爷,你出点钱?凡事好商量嘛,也别做得太绝……” “哟?现在还想着赚钱呢?我真感动,墨前辈您是在太敬业了!”萧清山微笑道,“不过,不知道侠王府的地牢,还会不会有钱赚呢……”萧清山沉吟了半晌,故意皱眉道,“唔,不过那里经常忘记提供三餐,或许你能赚点水果之类的裹腹?” 墨骨向来想象力丰富,顺着萧清山的威胁,脑子里一下子铺出了一卷人间惨剧,不由立刻点头如捣蒜,哭丧着脸:“我告诉您……我告诉您还不成吗!”心中大骂,五年之前就该看出来,和那骗字的狡诈的靳贵人呆在一起,这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善茬! 墨骨张口刚想说,萧清山却摆了摆手,叫他写下来。 墨骨刚写完,窗外突然喧闹起来,某一处突然燃起灯火,嘈杂地人声慢慢朝某个方向汇聚而去。 职业敏感让墨骨立刻趴在了窗边:“发生什么事了?” 萧清山收过墨骨写的字条,淡淡道:“不知道。” 墨骨一转眼珠:“那……小王爷,我这就可以走了?” 萧清山收起字条,懒洋洋道:“走吧。” 墨骨立刻一溜烟窜了出去,连声响都没有,不论那古怪的伪装,他倒也不愧是长期收集情报的前辈。 侠王府半夜大乱,身为主人的萧清山却好整以暇,只是稍微瞥了眼窗外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地方,拉起了冷笑。 那个方向,正是萧南风的房间。 萧清山慢慢重新倚了回榻上,也不拆开纸条,半晌又开口道:“事情办好了么?” 一道黑影默无声息地自房梁上跳了下来,立在萧清山身前,压低声音道:“派出的人很聪明,用凌落莹做伪装,萧南风这次不死也重伤。” 那人回过头,窗外柔和的月光倾泻下来照亮他的脸,而他,居然与萧清山长得一模一样! 萧清山竟然没有任何意外的神情,只是冷冷一挑眉:“易容得不错。” 那人垂首道:“少爷谬赞了。”那声音平淡,竟是沈翰云的声音,半晌,沈翰云又开口道,“少爷确定要我易容成这样,暂时替代你主管联盟大会和攻打紫羽宫?” 沈翰云的话满腹疑虑,潜台词是:你居然放心? 萧清山高高扬起眉毛,突地一笑:“沈总管办事,我总是放心的。” 沈翰云一噎,原本以他的xing子,定会不冷不热地回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适应站在他眼前全新的萧清山----眼中带着阴暗死盯着他、站立的姿势透lu着巨大的绝望,但却有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黑暗霸气,所以他很乖觉地选择了转移话题:“那么,少爷要我暂代多久?” “看我什么时候回来。”萧清山淡淡道,瞥他一眼,突地又是一笑,“好好干,下次我回来,就把那阮离烟从七王爷那里救出来。”他顿了顿,眼睛微微一眯,“她还有用。” 这句话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在沈翰云原本平静无波的眼里in起些许波澜,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头道:“那我替阮姑娘谢谢少爷了。” 萧清山从怀中抽出方才的字条,一边打开字条,一边吩咐沈翰云道:“太子若在这期间来了,便说太子要的东西必须有些时日才好,攻打紫羽宫成功之前定会双手奉上,让他不用担心。” 沈翰云一听到这话就锁紧了眉头,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看萧清山的神情,还是没有说出口。 萧清山又瞥了一眼窗外,继续道:“还有……盯紧那萧大侠,若是死了还好,若是没死,也别让他多喘一口气,免得他那该死的正义感又跑来在关键时刻作怪。” 沈翰云领命之后,终于将绕口已久的问题问出口:“那……少爷你要去哪里?” 萧清山回头,冷冷看他一眼,轻哼一声:“那不是你该问的。” 他握紧了纸条,向下瞥了一眼。 那字条上只有三个字。 北静庄。v!!! 第八卷 第六章 白衣再现 () 北镜庄是个江湖上从来没人承认过的庄园,因为没人知道它在具体在什么地方,它长什么样,它的主人是谁。 根据《墨骨江湖笔录》记录,北镜庄不仅藏了大批秘籍和珍贵药材,甚至有各种阵法禁咒的孤本,藏量之丰厚,可以与苗疆的紫羽宫媲美。更有人传说,北镜庄,里面藏有能破紫羽宫的办法。于是,每年都有剑客、捕头、甚至小混混四处打听,有人说它在岭南丛林里,有人说在黄山云雾中,甚至有人说是海外蓬莱岛的别称。 没有人知道具体如何进去北镜庄,但江湖上一直有一个传说---- --第八卷 第六章 白衣再现--要入北镜,必去江宁。 因为能通往北镜庄的路,就在江宁。 能通往北镜庄的路似乎只有一条,一条很平常却只见人去不见人回的路,墨骨的一向很有职业操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化身蘑菇上这路旁蹲点,找不到资料,躲避仇家也好,所以他虽没进过北镜庄,却也知道有人将雪参玉蟾丸带入了北镜庄内。 青龙形胜,秦淮逶迤。 江宁,以秦淮为玉带缠腰,镶嵌于青龙之下,江宁,古为吴越之地,南唐曾建都于此,其繁华绚丽,自不必多述。然而奇怪的是,如此富饶之地,却没有一个江湖门派可在此长居立足,多年以来都以各种奇怪的原因搬离或灭亡。对此,武林中有各种传说,但是却有一种传言占了主导:这都是因为北镜庄的暗中阻扰。 但是北镜庄到底是不是在江宁,又在江宁哪里,却是谁也说不清楚。每年都有不少人闻讯而来,无功而返,当然,也有些人成第八卷 第六章 白衣再现功找到了渠道从江宁去了那个神秘的北镜庄,可没有人再出来过,所以也没有人知道其中奥妙。 江宁城外,就有一位来者,带着一批随从和华丽阵仗,浩荡而来。 不过,这位来者,并非萧清山,也非说要来北镜庄的红衣女子或者青衣书生。 江宁城外,一辆上好乌木所造的马车缓缓地近江宁城。马车扶手的式上雕着暗花,车舆上专门用来遮阳避雨的车盖也雕着龙纹,四边上套着装饰----这辆马车极为华丽,却也十分眼熟。 突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in开窗口龙纹白纱,lu出一张高贵冷峻却又俊美秀丽的容颜。 竟是久未在江湖lu面的乔瞬游。 此时,又出现一双纤手将门帘拉上,乔瞬游转过头朝那人一笑:“怎么,烟儿?” 坐在乔瞬游面前的女子一身翡翠绿衣,脸型瘦削,面色苍白憔悴,明显已经久不见日光,但依旧可以看到眉眼清雅秀丽,是一位婉约的江南美女----竟是两年前就绝迹于江湖的阮离烟。 阮离烟收回手,垂下眸道:“世子,还是小心为好。” 乔瞬游又是微微一笑,道:“这马车如此明显,谁看了都认得。我lu不lu面,已经不重要了。” 阮离烟幽幽看他一眼:“王爷让我们来追踪萧清山,并且抢在他之前拿到药引。世子这样……怕是会打草惊蛇吧。” “我都不怕,你上什么心?再说,你当时不是为他背叛了父王么,还把解咒给他。现在反倒替我提防起他来了?”白衣公子又是一笑,竟是难得的轻松至极。 提及此事,绿衣女子骤然沉默,手指不由在头发间缠绕了许久,半晌,才苦笑开口道:“那不过是烟儿一时痴傻,世子要羞煞烟儿了。”她垂下眼,“既然世子也还记挂着此事,为何反而要向王爷求得烟儿来?” “因为你要保萧清山,反而不会让他得到药引。”乔瞬游微笑不变,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冷意,“太子哪里是好想与的?会让自己中咒这种把柄落在萧清山这样的人手里?当萧清山交药引的时候,必然是他丧命之时。这点你都明白,我只是不懂,狡诈如萧清山,为何却装傻不明白?” 阮离烟淡淡道:“他未必会真的给太子药引。萧清山从来只管眼前利益,甚少考虑之后,所以满口承诺,也未必会兑现几个。” 听出绿衣女子语气中淡淡地的哀怨之气,乔瞬游假装没有听懂,转过头去远远眺望着远处越来越近的江宁城。 阮离烟抬起美眸,凝视着乔瞬游,继续问道:“世子还未说,为何非要烟儿不可?七王府能人甚多,烟儿又是个罪人……” 白衣公子望向远方,神情竟一下子恍惚起来,仿佛一抹飘忽的幽魂,随时要消散,声音也低得根本听不清楚:“大概,他走之后,除了你,我竟发现无人可聊一句了。” 沉默了半晌,但不知道想到什么事情,白衣公子又笑了起来,仿佛有莲,在眉眼间细细的开。 他微笑道:“不过没关系,马上就可以找到他了。” 阮离烟微微一愣,凝视着乔瞬游的表情,顿时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回到了五年之前,自从苏弈之死后,她再没有看过乔瞬游轻松过,更遑论如此愉快地微笑。 她傻傻看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世子……”她顿了顿,“我前些日听旁人说及七王爷对你发火,说你之前在夏口耽误了太久才回来,回来之后又执着于幻觉,还说打算要替你找大夫……” 若换做是以前,乔瞬游定会冷下脸来,现在他却只是优雅地一摆手,淡淡道:“父王没有看到我看到的……” 阮离烟盯了他半晌,终于开口问道:“那……世子……你这次去夏口,究竟看到了什么?” 乔瞬游眯起眼睛:“我去了从前乱雪堡总堂的旧址,还看到了苏叶,然后……我看到……”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苏弈之的墓。” “苏叶没有死?”阮离烟大吃了一惊,除此之外,她更吃惊于乔瞬游轻松的表情----既然发现苏弈之的墓,按照她对乔瞬游的了解,他定然会更加低落才是,怎会有如此表情? 乔瞬游反问道:“烟儿,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阮离烟茫然道:“……当年有人把苏弈之……埋了?” “不。夏口事了,我又去找到了那个墓碑。”乔瞬游的目光闪烁,“我挖开了那个墓……那是空的,里面……里面只有苏弈之的衣物而已!” 阮离烟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根本没办法想象像乔瞬游这等高贵身份居然会亲手去干挖墓这种下等事情,而且提起时还如此轻松。 她再度犹豫地开口:“或许……或许这代表有乱雪堡的旧属给他立衣冠冢?或者你也说了,苏叶在那里,或许是他立的?” 乔瞬游的眼里燃烧着一种不正常的狂热:“不!烟儿,他没有死!” “世子!”阮离烟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那样的大火,连尸体都不会剩下,又怎么可能生还?” 乔瞬游慢慢道:“……那墓埋着的衣物,正是苏弈之在火场所穿!”他的目光明亮如星,“如果他被烧死了,那日衣物怎么可能会留下? 阮离烟一愣,细想下来,竟不由大为震动,这样说来,乔瞬游的反应并非所来无由,可是……若是苏弈之没死,那为何有人将他那日的衣物留下做衣冠冢? 阮离烟见乔瞬游亢奋的表情,没在提出这些疑惑,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斟酌道:“既然如此,按照世子你的xing子,该彻查到底才是,又为何要领命来江宁追寻北镜?” “我查了一月有余,却没有任何线索。”乔瞬游沉默半晌,没回回答,奇怪地提起另外一件事情,“苏弈之在世之时,从不让我来江宁。” 阮离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疑惑地看着乔瞬游。 “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一定有秘密在这里。”慢慢地,仿佛有火光在他漂亮的眸子里燃烧,让他的眸子明亮璀璨如明珠,“或者,他就在这里。” 说完,乔瞬游in开帘子,逆着阳光,回头lu出微笑的轮廓剪影:“下车吧,烟儿,江城宁到了。” ------------------------------------ 在江宁城墙的不远处,白马车后面,一个瘦小的身影躲在树后,凝视着那抹白影消失在了城门口。 待白影完全消失在了眼界,他才慢慢踱步出来,一道身影跪于他的身后:“小少,太子吩咐我们跟的是萧清山,并非乔瞬游,我们还是……” “罗嗦什么。”那瘦小的身影转过身来,lu出像精细雪瓷般精致的脸庞,竟是苏叶,“跟着那乔瞬游比跟着萧清山还要谱,那药引本就是七王府流出来的,他应该比萧清山更清楚怎么找到药引才是。” 那人提议道:“不如抓他过来?或者干脆杀了他,也可以震慑七王府……至于找药引,用阮离烟就可以了……” 苏叶听了,突然转过头,凶狠地瞪他一眼,犹如一头被惹毛的小野兽:“你敢杀他?谁杀他,我就要谁生不如死!” 那人一皱眉,弄不清楚状况,犹豫道:“……他不是敌人?” 苏叶冷笑:“他为七王爷做事,我为太子做事。各为其主,当然要以他为敌,处处小心防范。” 那人更加迷惑:“那么小少为何不让我杀他?” 白瓷一样漂亮美好的脸上lu出复杂的神情,慢慢道:“因为……因为……我大哥不愿意让他死。所以,我不会让他死。” 而且…… 虽然他不信……但若是大哥还活着…… 乔瞬游的确可以引出他来…… 想到苏弈之,苏叶的脸又阴霾了起来,眼睛发红,赌气般地道:“但是----我也绝对不会让他好过!” “我要他生不如死地给我活下去!”v!!! 第八卷 第七章 北静庄 () 第六章 北镜庄 乔瞬游进入江宁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进入北镜庄居然会如此艰难,犹如无头苍蝇一样毫无头绪。 原先他只从tai子dang那边截来的消息来推测出萧清山这段时间必会来江宁,所以快马加鞭而来,希望能赶在萧清山的前面,或者能与萧清山赶在一趟。 虽然七王爷那里知道解咒的药引在北镜庄,但实际上连七王爷本人除了江宁之外也没有其他线索,让乔瞬游到达江宁之后更加无从下手。 呆在江宁城搜寻两日未果后,乔瞬游决定转换方向,去寻找萧清山的踪影,但萧第八卷 第七章 北静庄清山本身就是个躲藏易装的高手,更何况此次只身前来,行踪更加隐匿,就算他真的来了,能在路上截着他还好,若让他入了城,那更如泥牛入海,更捞不着了。 立在江宁城最大的客栈顶楼,白衣公子俯视着眼前的偌大一座城池,慢慢饮着酒,不由悠悠叹了口气,然后苦笑,几天前入城他还满怀希望,现在屡次受挫,虽仍笃定得很,但也难免开始有些烦躁起来。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乔瞬游头也没回地问道:“寻到萧清山的踪迹了么?” 前来的绿衣女子低头行礼后,才答道:“没有。江宁城中遍寻不见类似萧清山那样身材样貌的男子……”她微微一皱眉,见乔瞬游欲开口,便低头补充道,“女子也没有。” 乔瞬游微微叹气,却也不意外:“理该如此,萧清山的藏匿功夫本就是江湖顶尖,我们轻易不可能查到。”白衣公子却也不急,抿了一口酒,将手中的白玉杯放下,“那……我让第八卷 第七章 北静庄你这几日查江宁几年来失踪的外来江湖人,有没有什么消息?” “他们的身份、失踪时间、失踪地点,都不一样。”阮离烟皱了皱柳眉,沉吟了一会儿,“不过……有一个共同点。” 白衣公子眼中一亮,看着绿衣女子。 阮离烟垂首答道:“他们身上,多少都带有稀世珍宝,不久之后,就消失于江宁了。” “稀世珍宝?那倒好办得很。”乔瞬游闻言笑了,端起手中龙纹雕刻的白玉酒杯,慢悠悠道,“我手中和身上哪样不是?”他慢慢放下酒杯,白玉无瑕,映出他俊美的面容来,“但重要的是,如何让人知道你身上有珍宝,而且,还不只一件。” 阮离烟盯着那杯酒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才道:“烟儿倒是想到一个地方,但是以世子的身份,这有点……” 乔瞬游见阮离烟的反应,突地领悟过来阮离烟的意思,猛地收起折扇,微笑道:“妙计。”他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 这几日的江宁城内,出了件怪事,对某些人来说,也是件百年难遇的大好事。 有一位神秘的富贵公子高调出现在江宁城内,不过短短两日功夫,他的消息迅速传遍江宁的大街小巷,几日以来,成为江宁城内茶余饭后的第一话题。 这位公子白衣白龙,容貌俊美非常,气度非凡,身旁经常跟着一位蒙着面纱的绿衣女子,这虽然会招来一些少女的侧目,但这不是他真正引人注目的原因。 旁的富人是最怕lu富,可这位公子仿佛是唯恐他们不知道他很有钱,不仅出手阔绰大方,穿戴用具无一不是稀世珍宝,穿的是绫罗绸缎,用的是锦衣玉食,连喝的茶也要买江宁城中最贵的,据说那公子泡的时候,还是托人用从城外运来天山雪水泡的。 如此lu富,当然会招来一群有心者的觊觎,已经有不少窃贼强盗前去尝试,但全都被一个不落地送到了官府,其中不乏一些黑道的成名人物。 有人猜测他是京城里来的皇宫贵族,也有人猜测他是挖到绝世宝藏的江南大盗,甚至有人说他可能就是传说中北镜庄的人。 可就是这么一位厉害人物,却好像故意散财似的,从江宁城中最大的十几家赌场一路赌来,竟是没有一注是赢的,注注输得惨烈,他的手下,像漏斗一样迅速流泻出无数的财富和珠宝,可那些财富和珠宝,在他身上就像源源不断的泉水一样,只看到流出,却根本不见其减少。 有好事人算过,这几日白衣公子输的银两,价值肯定有上千两,而这还不算他输出去的珍宝古董。 但是那白衣公子也怪,输得如此惨烈,他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每到一个赌场,就让人辟出一块地方,在旁慢慢地品茶,优雅非常,只是在下注时才慢慢吐出几个字,举手投足充满了高高在上的贵族风姿,在喧闹混乱的赌场中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仿佛所有喧闹到了他这处全都一下子静谧成了单独的空间,温驯异常。 输的人如此气定神闲,可赢的人却反而开始坐立难安了。 在白衣公子来到江宁的第五日,在三神赌场内,白衣公子再次如前几日一般,输去了上千两以及十二颗夜明珠,但是当他微笑着拿出一盏夔龙纹玉角杯的时候,整个赌场还是轰动了。 那一盏玉杯,质地为青玉,玉质柔润,纹饰自口沿处起为一立姿夔龙向后展开,绕器身回环卷缠,逐渐高起,由浅浮雕至高浮雕,及底成为圆雕。内地镂雕双龙纹,龙头上方各有一“卐”字浮雕纹样,用单线勾连雷纹填空补白。赌场内昏暗的光线折射在玉杯上,隐隐折射出青色的光芒。 第一眼看到此杯的众人全部鸦雀无声,被震慑得屏住了呼吸。 半晌,庄家满头冷汗,吞吞吐吐地开口:“……这位公子……你……确定吗?” 白衣公子悠然道:“那是自然。” 庄家托着骰子,盯着那盏玉杯,头上大汗淋漓,半天不敢动一下,过了一会儿,他突地放下骰子,拱手道:“公子,此注……容小的问过老板再开始吧。” 白衣公子微微颔首,庄家抹了抹头上的汗,奔进了礼堂,赌场内的其他局的人全部停了,通通围过来盯着那盏玉杯,可是就是没人敢讲一言,白衣公子却也不急,撩衫坐到一旁专门辟出来的雅座上,从旁边的绿衣女子手中接过茶盏,依然慢悠悠地品茶。 不一会儿,庄家走了回来,似乎是松了口气,对着白衣公子赔笑道:“老板说,公子敢下注,我们还不敢呢。这玉杯委实太过珍贵,为皇家贡品……” 白衣公子展颜一笑,开口打断道:“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平日喝茶把玩的用具,老板何必替我省钱。” 此话一出,赌场内不由又响起一阵抽气声。 庄家又愣了,额上再次透出一层薄汗,连忙点头哈腰:“那就请公子亲自和老板说吧,小的……小的委实不敢开注。” 白衣公子耸了耸肩膀,故意忽略场中一片失望的哀叹,抬手收起玉杯,淡淡道:“那就麻烦带路了。” 穿着粗布衣裳的庄家带着乔瞬游,在赌场内堂内穿行了许久,竟把他们带入一座僻静的别院里,又在别院走了半晌,才在一间房门内停下,朝他们鞠躬后便慌忙退下,仿佛在避什么一样。 乔瞬游刚想推门,却被阮离烟抢了先,他微微一皱眉,绿衣女子却回头低声道:“身在江宁,主子……世子,还是小心为好。” 乔瞬游耸了耸肩,踏步进去,一位满脸横肉商人打扮的中年人迎了上来,一脸卑微的笑容:“不知世子驾到,小的真是有失远迎。” 刚看到这老板,乔瞬游有点失望,不由挑眉道:“你知道我是谁?” 老板点头哈腰,干笑道:“原本不知,但几日前因为收的钱实在太多,怕……怕惹上什么麻烦,花钱稍微查了下,这才知道世子竟是如此身份,能够光临本店,实在是折煞我们了……”他偷眼看乔瞬游,似乎是在害怕乔瞬游生气他偷偷调查他身份的事情。 谁知乔瞬游却全不在意,只是打断他道:“老板在这里几年了?” 老板拱手道:“自小就在。” 乔瞬游微微眯眼,优雅一笑:“那……老板,有没有听过‘北静庄’?” 听到这三个字,赌场老板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微妙的转变,由刚才的卑躬屈膝慢慢变化,神情变得有些诡秘:“看来公子如此lu富,果然有所企图。” 此人像是知道些什么……乔瞬游与阮离烟对视一眼,不由一笑,乔瞬游试探道:“看来老板……是知道那个地方了?” “公子为何要问这个?” 乔瞬游微笑道:“那自是想去了。” “如果是这样……若只是这些财富。”老板慢吞吞地道,“恕我直言,公子要去的地方,还是瞧不上的。” 阮离烟微微蹙眉,刚欲言,却被白衣公子押了下去。 “那……”白衣公子慢慢扇着罗扇,半晌,悠悠道:“那加上锁神阵的布阵图呢?” 此言刚出,屋内突地仿佛闪过一道白光,所有的一切骤然模糊。 乔瞬游和阮离烟都感到一阵目眩,乔瞬游方反应过来,从腰间拔出弯刀,但脖间一痛,眼前一黑,迅速倒入了一片混沌的黑暗中。 _____________ 抱歉,昨日上传的时候没有注意,貌似上传成上一章了。 见谅。v!!! 第八卷 第八章 丫鬟 () 在朦朦胧胧中醒来的时候,乔瞬游只觉头中有一种被钝器伤过的痛感,但那痛感就像是隔着些什么一样,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却没有真切的实感。耳畔隐隐约约传来悠远的说话声,乔瞬游数度想要睁开眼睛,浑身疲软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整个人仿佛悬在空中,飘飘忽忽,没有一点实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瞬游终于感觉到力气有所恢复,用力地睁开眼睛,捂着头坐了起来,想到昏迷前的一切,暗骂自己实在是不小心。他晃了晃头,抬眼看到眼前的一切。 第一眼,乔瞬游瞬间觉得自己定还在梦中第八卷 第八章 丫鬟。 触目以及,是一片白茫茫的白色,乔瞬游身下是一床白色薄被,披着银色的织锦,而他所看到的房间,依次从上面垂下十几条白幔,随风飘舞,脚下的地砖也被抹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漆,隐隐雕琢着诡异的,整个房间的所有物品都是白色的,泛着隐隐的银光,带着极其强烈地不真实感。 没看几眼,乔瞬游就觉得眼前的白色刺得眼睛极其难受,不由闭目,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低头看自己身上并无伤势,但看到自己一身白衣仿佛马上要融进这一片白茫茫中,不由苦笑,第一次开始后悔自己穿白衣起来。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乔瞬游立刻警觉地回头,看到一位蒙着面纱的白衣女子缓步而来。乔瞬游下意识想摸腰间的弯刀,却摸了个空,但转念一想,自己昏迷已久,对方也没有下手,虽不知目的为何,但应该没有xing命之虞,于是扬起眉,恢复了平常的淡定优雅:“请问姑娘,这里,可是北镜庄?”第八卷 第八章 丫鬟 那白衣女子立稳脚步,默默盯着他,一双眼睛朦胧无比,却没有神采,没有回答乔瞬游的话。 乔瞬游也不动怒,只是微笑着继续问道:“那老板是你们的人?” “原本不是。”那女子缓缓开口,声音犹如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飘飘忽忽,“你来之后,就是了。” “所以……你们盯了我许久了?”乔瞬游扬起眉,“姑娘,你们带我来这里,打算做什么?” 那白衣女子平淡道:“是你要来的。不管你所为何来,但你是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自会带你来。”她顿了顿,继续道,“不用叫我姑娘。我不过是这里的丫鬟。” 她转过身,再没看乔瞬游一眼,只是往前走去,乔瞬游无奈,沉吟了一会儿,便快步跟上。 一路走来,头顶上飘满了与方才一样的白色布幔,路越显窄小,但那一片白色依然不变,走了许久,乔瞬游甚至有一种根本没有走出原来的地方的错觉。 跟着白衣女子走了不久,两人就到了一扇门前。 那门,竟是由巨大的白玉石打造,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虽然那白玉为上好质地,但是配上这里的一切委实太白,看得原本爱好白色的乔瞬游都微微有些反感起来。 那白衣女子抬手拍了玉门三次,似乎把什么机关开启了,玉门缓缓打开,门后站着另外一位打扮与白衣女子相似的丫鬟。 白衣女子将乔瞬游交给门后的丫鬟后,便转身离开。乔瞬游虽然有点茫然,却也依旧镇定,只是跟着那丫鬟再次往前走去。 乔瞬游暗暗观察,那丫鬟身材较高,一双眼睛也是平静如水,但总算比刚才的白衣女子多了些生气。 乔瞬游跟着丫鬟走着,突然问道:“这里是江宁的哪里?” 那丫鬟悠悠道:“谁和你说这里是江宁了?” “那这里不是江宁了?” “谁又和你说这里不是江宁了?” 乔瞬游一愣,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却也轻松不少,方才见这些丫鬟都死板得毫无生气,这个丫鬟也不多言,却算是有些牙尖嘴利的狡黠了。 乔瞬游忍不住道:“我是昏迷的时候是在江宁,这里不是江宁,又是何处?” 那丫鬟冷冷道:“你已经昏迷了十数日,这里是何处都有可能。” “那……跟着我一起来的绿衣女子呢?” 丫鬟终于正面回答:“她没进来。” 这个回答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乔瞬游还是微微蹙眉。他准备的许多东西都在阮离烟处,如果阮离烟没有进来,那么他无疑就处于劣势。乔瞬游不自觉摸了摸胸前的锦囊,然后微微松了口气。 正在说话间,那丫鬟已经将乔瞬游带出了一片茫然的白色,走进亭台楼阁内。 方一走进,乔瞬游就觉得视野开阔了许多,一片飞檐挑角,红砖绿瓦,做工十分精细,巧夺天工,只是罩着一层白雾,仿佛一层梦幻白纱,但已经比之前的一片白茫不知好了多少倍。乔瞬游上前一步,幽香扑鼻,忍不住暗吸了几口。他自醒来以后,身体一直疲倦不已,闻了几下香气,不觉神清气爽,又走了几步,这略浓的香气似无处不在,让他无处不闻到这香气的味道。乔瞬游突地醒悟过来,那看似白雾的水汽,恐怕就是这种香气。 突地,丫鬟在走廊尽头停下,转头看向乔瞬游。 丫鬟微微一笑,笑意中带着冷意,眼睛一眯,闪过一道狡黠之意,竟然熟悉得很。 乔瞬游一惊,立时倒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 但是她只是微微一笑,让开了一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都到了这里了,你还不会走吗?”她冷冷对乔瞬游道:“都是旧客了,何苦装得一副初来乍到的样子。难道要我带路不成?” 一句话犹如惊雷,让乔瞬游一阵发懵。 乔瞬游皱起好看的眉:“这是我第一次来这,姑娘何出此言?” 丫鬟轻轻一哼,慢慢道:“你自己走吧。”说罢,竟然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 乔瞬游还从未见过如这般待客的,也未见过这样待敌人,微微一怔,不由忍俊不禁。 他抬眼看着眼前一片的红砖绿瓦,沉吟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白衣公子步伐优雅,语调也闲适:“为何不带我去见你家主人?” 那丫鬟淡淡道:“既到了此处,我家主人要见你自然会见,再说,你也可以自己去找。” 但见路竟越走越清幽,到了尽处,一水环绕中,一间雅致的小屋建在修竹间,隐现出红檐绿瓦,精致小巧。 乔瞬游一下愣了一下,乍一看到这间小屋,他竟觉得有些熟悉,但这种熟悉又不是从记忆中来的,而是一抹似有若无的感觉,仿佛在睡梦中曾经见过这间小屋。 那丫鬟没有停步,一下子拐了个弯,上了木石桥,绕过了那间小屋,继续向前走去。乔瞬游负手走过后,忍不住屡次回头看那间小屋,心中那种奇怪的熟悉感越发强烈,但是任他想破了头,也不记得自己曾到过这样的地方,看到过这样的小屋。 难道……他还真来过这里不成? 乔瞬游不由快步走了几步,走到丫鬟身侧:“姑娘,方才那间小屋,可有人住?” 那丫鬟淡淡道:“那间曾经有人住过,但现在是个空屋。” 这么一说,乔瞬游心中的感觉越发强烈,他忍不住再次回头看那间小屋,但他们已经走得远了,这一望只能望见一片翠林,心中骤然一片失落,甚至有种恨不得走回去看的感觉。 又走了几步,乔瞬游远远看到一座四角小亭,顶盖上铺着闪亮的紫色的琉璃瓦,顶盖的中间顶端还有一个白色的圆球,发出温润的光芒。它的四向上高高翘起,远远望去,亭子宛如一座小小的宫殿。 然而那小亭下面却隐隐约约有几道闪烁的人影,并发出喧闹声。 那丫鬟微微一皱眉,加快了脚步。 一声啸声响起,尖锐地划破了原本宁静的氛围。 而那啸声,正是从小亭处传来的。 那丫鬟迅速向啸声响起处奔去,看到眼前情景,脸色剧变。 乔瞬游见状不对,也上前几步,探出头来去看究竟。 在一片茫然死寂的白色中,一抹鲜艳的红色犹如火焰般跳跃在中央。 一位女子红袖飞舞,长剑凌厉,在两位蒙面的白衣女子的围攻中,突地一笑,冷冽无比,抬手便是一道白光炸起。两位白衣女子倏忽退了三步,手中长剑都已被挑开,对视一眼,突地再次发出一声啸声。 破空风声不断响起,几十道白影落下。眨眼间,红衣女子就被一群持剑的白衣女子所包围了。 红衣女子冷冷一笑,二话不说就右手就开始动手抽剑:“把他的手医好,不然我拆了这里。” 红衣女子飒爽英姿,右手长剑斜斜下指,在这白色世界里竟依然散发出刺目的剑光来,当她回头看左手边的时候,眉眼间尚有些许柔和,但转头须臾便是杀气凛然,而她的左手,小心翼翼地撑着一位昏迷的青衣男子。 乔瞬游差点拖口而出, 冷羽珏?靳越?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目光聚焦于靳越昏迷的苍白脸色,和缠满绷带的左手,不由皱起眉头。 ----这……又是怎么回事?v!!! 第八卷 第九章 吵架 () 乔瞬游看到他们两个的第一反应,便是往后微微一退,用柱子挡住了自己的身形。 谁知一旁的丫鬟也是同一反应,乔瞬游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但是马上被场中情景所吸引,顾不上许多。 白影落地后,竟有二十五名白衣女子包围着冷羽珏。红衣女子不屑冷笑,低头将靳越小心地扶到一旁,然后才立起身来,持剑慢慢走近那群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分为三层,围绕着冷羽珏转了一圈,接着站定,突地变幻阵型,以五人一组,像一朵梅花似的列成阵式,突地齐喝一声,剑阵流动,二十五支长剑,汇成第八卷 第九章 吵架一片精芒,同时出手,突地天地间一片耀眼的剑芒,将冷羽珏围得个水泄不通。 乔瞬游一惊,差点拖口而出----这不是武当派的闻名江湖的大五行剑阵么?武当派从来秘而不宣,更不可能会传给女子,这些女子又怎会这个剑阵? 冷羽珏当年闯过武当山,对此阵自然不陌生,故只是轻哼一声,挽起剑花,也不急着突破,竟等着剑芒近身,突地红袖一展,寒芒突地在虚空中划了一圈,将一圈攻来的剑芒打开,待剑芒再次凝聚,她早已跃地而起,正往下落时,脚尖刚好轻巧地点在剑芒交织的中心,突地眉宇一冷,内力凝于脚上。二十来支剑被她所压,竟一点一点眼看得就要沉入地中,一群白衣女子一对眼神,用力正要回回身将提起,红影突地一轻,再次跃起,二十五支剑突地没了支点,白衣女子们用力过猛,内力反击,全都猛地向后退去,有的甚至还震剑拖手。 红衣女子再次轻巧落地,冷冷道:“不过如此。”第八卷 第九章 吵架 为首的几位白衣女子互相对了对眼神,点了点头,突地有四人一跃而出,在同时出手。 首先站出的那一人自正面攻击,迅速挥剑,剑势缠绵,犹如雨水般绵绵不绝,嘴中喝道:“立春木旺水绝!” 第二人一闪身,错步晃到冷羽珏右侧,突地挥剑而来,剑锋中竟有雷火之象,隐隐带着雷鸣之声:“立夏火旺木绝!“ 话音刚落,又一人从左侧攻来,剑意萧瑟,犹如落叶般翩翩起舞,却又带着杀气:“立秋金旺火绝!” 最后一人一跃而起,封死冷羽珏上面的退路,朝冷羽珏兜顶而至,剑意肃杀冷厉,剑锋寒如冰霜:“立冬水旺金绝!” 乔瞬游一挑眉----这分明是青城派的四绝剑! 白衣公子嘴边挑起兴味的笑容,看来……这北镜庄当真如传说中一样藏有各派秘籍……不过…… 他朝着红衣女子的方向摇了摇头----这些,对冷羽珏,却全然没有用处。 四枚风格各异的剑气依次攻去,将红衣女子攻得毫无退让的余地,但冷羽珏却不退,只是嘴边微微一挑,终于----出剑! 突地一道寒光炸起,只听“砰”的一声撞击声,带着刺耳的剑鸣,四道人影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得跌了出去,四柄长剑飞起,最后依次没入一旁的地中。 “对战多败于废话。”破了此阵,一团白雾中,红影艳丽得十分嚣张,冷羽珏自寒光中走出,一撇嘴,俯视着她们,不屑地冷冷道,“出剑就出剑,喊什么喊。” 四名女子愤愤地瞪着冷羽珏,突地朝后吹了一声响哨。 人群中八位女子作揖上前,迅速占据坎、离、兑、震、巽、乾、坤、艮等八个方位,四人站于下方向,四人站于斜方向,虚实相生,正反互用,将冷羽珏再次围住。 八人围住后,竟不动,冷羽珏等得不耐烦了,往前几步,八人就整齐地跟着她移动,当冷羽珏停下,八人便一致地静止,流动时如行云流水,停下来重如山岳,首尾相应,竟然冷羽珏没有丝毫破绽可以突围。 便是冷羽珏,此时也微微觉得不对。 此时,天边突地流泻出一缕光芒,透进白雾中,正好落入八人中央,冷羽珏不由微微眯眼---- 就在此时!一抹巨大的剑芒自八人剑尖亮起,逐渐围成一抹金色的亮圈,越来越亮,然后朝冷羽珏扑面而去! 此剑芒之强,更胜之前所有剑阵!就在此时,更多的阳光洒落下来,刺目得让人无法睁开眼睛,红衣女子不由闭上双眼,正要出剑,突然发觉右手被一股无形的剑气所箍,竟施展不得,眼看得就要湮灭在一片剑芒中---- ----就在此时,惊变突生。 “乾位,右出,”一声虚弱的声音突地响起,“兑为死门。” 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清淡得仿佛要散在那一片白雾中,但是却犹如在那群白衣女子的头顶上打了一个霹雳,步伐全乱,守住兑位和乾位的女子脚步微顿,八人再无法整齐,剑气突地变得凌乱,剑芒堪堪擦着冷羽珏红衣边上飞击而去,将一旁的巨石击碎,八位白衣女子也遭反震,再不成阵。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让刚刚布下的可怕剑阵一时间竟溃不成军。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竟是刚才昏迷在旁的青衣男子。 青衣男子扶着旁边的柱子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甚至连身子都站不直,但瞥过来的目光也很清淡,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在看清楚青衣男子的面容的那一刻,为首的白衣女子突地一抖,向后面一群同伙拍了拍手,一群人如潮水般迅速向后退去,与来的时候一样快速地消失了。 这变化委实太快,亭子间眨眼就退得剩下了青衣男子和红衣女子两人。乔瞬游怔了怔,目光紧紧盯着青衣男子。虽然现在乔瞬游已经知道靳越和“神”是两个人,并且也确定靳越其实并不会武功,但这男子清瘦的身子里隐含着的力量,却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 虽然另外一个长着相同面孔的男子一剑若神,无人可敌,但某种程度上来说,靳越纵使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着丝毫不比起逊色的另外一种力量,甚至比任何利器都还要强大。 那青衣男子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一边抚着疼得快要炸开的头,再次打量了下周围,脸色慢慢变得铁青,目光中再没有了以往柔和的笑意,良久,他才一点一点地转回目光,盯着冷羽珏。 第一次,靳越看冷羽珏的眼里再没有了温和淡定,竟有着隐隐的冷冽怒意,他咬着牙道:“小珏……你居然把我打晕了,带到这里来?” 冷羽珏第一次见到靳越发怒,竟第一次有了想要转开目光的冲动,但她只是倔强地抿嘴冷笑,眼神更加冷厉:“谁让你不愿意来江宁,不愿意治好你的手?你愿意拖着,我看着还碍眼!” 靳越一向云淡风轻的眸中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利器,锐利而灼痛,一种隐隐约约压迫感扑面而来,一瞬间居然与乔瞬游记忆中五年之前的那个晚上,一剑光寒,无人能敌的冰冷剑神重合。而此时的靳越,甚至比那人的死气沉沉,还多了几分冷冷的怒气。 “冷羽珏。”他一字一顿,第一次叫出冷羽珏的全名,原本温和清朗的声音充满了愤怒的气息,“我说过,我宁愿我另外一只手也废掉,也不愿意来江宁,更不愿意来这里!” 冷羽珏也彻底冷下了脸,重重一哼,高高地抬起下巴,冷冷道:“我管你。反正死活我都已经把你带到这里了。”她丝毫不受靳越的怒气影响,反而用更加锐利的眼神回瞪回去,“我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得把手给治好!” 青衣书生怒极反笑,笑得如往常般云淡风轻,但那双眸子里却没有一点笑意,他慢慢再看了一眼周围,慢慢道:“你究竟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冷羽珏哼道,将靳越下面的话给堵住了。 青衣书生用力闭上眼睛,不知在思虑什么,最后,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你走,我留下。” 冷羽珏断然道:“休想!” 青衣书生盯着冷羽珏的眼神很冷,声音带着隐约的怒气,拖口而出道:“你懂什么?我当然会没事,但是你……” “你没事才怪!”红衣女子哪听过靳越说这种话,再也按捺不住xing子,不由朝他吼道,“你看下你的反应,你的手,哪一点叫做‘没事’?除非你把我杀了,否则我不可能出去!”她咬着牙,声音依然冷冽愤怒,努力隐藏着心中的不安,第一次叫出靳越的全名,“靳越!你究竟在气什么?” 青衣书生紧紧闭上眼睛,左手攒成拳,垂下头,再不说话。 他在气什么? 她从来不明白,他不是在生气,他是在……害怕。怕的不是他自己,而是…… 他默默撇过头,胸膛起伏了一会儿,眼神慢慢恢复平静,却不再开口。 红衣女子盯着青衣书生的表情变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是却更加恼火,便也冷冷瞪着他不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乔瞬游也回过神来,发现一旁的丫鬟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不由苦笑。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淡定平和的靳越如此失态,不由有点好奇,想到刚才那群白衣女子看到靳越的反应,不由更加迷惑。 他掂量再三,突地拍了拍手,从柱子后面走了过来。 白衣公子气定神闲地踱步过去,朝一度僵持的两人微微一笑:“两人先歇歇吧,到了这里已是不易,何苦争吵至此?”v!!! 第八卷 第十章 黄雀在后 () 乔瞬游此言一出,场中两人都往他看来。 冷羽珏余怒未消,对着白衣公子冷哼一声,便撇过头去,不再看乔瞬游,也不肯再看靳越。 青衣书生眨眼间便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温和淡定,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淡淡向乔瞬游一颔首:“乔世子。见笑了。” “哪里。”乔瞬游笑道,“情侣吵架本是常事,没必要认真……” “情侣你妹。”冷羽珏突地冷笑一声,抬脚就往前走,看都不看靳越一眼。 靳越长长叹了口气,苦笑笑,然后转过头微笑着对着乔瞬游:第八卷 第十章 黄雀在后“乔世子,你误会了。” 乔瞬游微微一皱眉,暗想多年以来大家都将此二人看成一对,难不成居然是误会? 他心中有疑惑,但是表面上却也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在下冒犯先生了。” 两位容貌上佳的公子言笑晏晏,仿佛只是在江南桥头偶遇,吟诗作对,把酒言欢,而不是在这杀机四伏的神秘之处狭路相逢。 前面的红衣女子走了半天,不见有人跟上来,回头看着两人交谈甚欢的样子,瞧着不舒服至极,不由冷笑道:“装什么装。不要命了是不是?” 知道冷羽珏向来如此,乔瞬游也不生气,只是示意青衣书生跟上,青衣书生看着冷羽珏走的方向,对着乔瞬游的温柔笑意骤然消失,眼神平静,却没有一丝柔和。 靳越淡淡道:“出来。” 冷羽珏高高抬起头:“凭什么?” 他顿了顿,说:“出去的路第八卷 第十章 黄雀在后不是这样走的。” 红衣女子冷笑:“谁说我要出去的?” 乔瞬游突地口道:“先生,你为何知道出去的路不是这样走的?” 冷羽珏闻言,警惕地一转头,冲乔瞬游冷笑道:“关你什么事?” 乔瞬游摸了摸鼻子,苦笑,这红衣女子果真是真xing情,刚才还在对靳越横眉怒目,对外却还是护短得很----他们两人便是吵架,旁人竟也是不进去的。 青衣书生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口气:“小珏,先出去。手的事情,可以另外想办法。北镜庄不一定能治好我的手。” 红衣女子丝毫不领情,只是将剑入剑鞘,语气冷冷,却又不容置疑:“既然我把你带来了,要不要继续走就由我决定。” 靳越闭上眼睛,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突地睁开眼睛,走向冷羽珏,广袖翻飞:“也罢,‘她们’既已知道,退去也无用,不如掌握主动自保。” 靳越走到两人的前头,对这冷羽珏,嘴边勾起了一抹微笑:“跟着我走,千万别走岔了。” 红衣女子别扭地扭过头,只是哼了一声。 乔瞬游思索着怎么和靳越说才能让他带上他一起同行,靳越就已经转过头来看向他了:“小乔,小心点。既然来了,不妨跟着我们走吧。” 冷羽珏高高地挑起眉,lu出不满的神色,青衣书生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透出抚慰的温和眼神,只是盯着乔瞬游。 乔瞬游立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靳越,虽然靳越和他的立场仍然对立,但不知为何,在这样一个神秘莫测的地方遇见靳越,就像在汹涌的大浪中寻着一块浮板,会让人有一种奇怪的安全感,让他一下子松了一口气。一直以来,他一直在怀疑靳越,但若让他选择这世界上有什么人不会主动去害人,他也会选靳越。 乔瞬游察觉自己的想法,不由苦笑,到头来,苏弈之信他,他也忍不住信他了吗? 不知乔瞬游的复杂心思,靳越只是认真地看着周围的地形。自白衣女子退去后,四周白雾更加浓密,几乎看不见十步以外的任何东西,白色的雾气犹如一只隐匿在暗处的毒蛇,对他们虎视眈眈。 乔瞬游见靳越神色凝重,便道:“怎么?这雾有毒?” “没有。只是……”靳越望着眼前白茫茫的雾叹了口气,“我们在‘混添锁云国阵’中。”” ---------------------------------------------------- 不远处,在一团白雾中,在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里,身材矮小的少年负手而立,身后依然站着那位在江宁城外就跟着他的高手。 越加浓密的大雾完全盖住了两人的身形,但由于三人站在上风口,三人的对话清晰无误地送到了两人的耳边。 “‘混添锁云国阵’?”苏叶回头看着太子派来协助他的大内高手,目光锐利,“怎么他知道,你却不知?” “此阵……我有听过,但是没有认出来,因为它只存在于传说中,近一百年来都没有出现于人世过。”大内高手抹了抹额上的汗,道,“靳语觞在朝堂上是出名的鬼才,看过许多奇书,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能认出……倒也很正常。” 苏叶盯着浓雾中模模糊糊几乎要看不见的三人,低声道:“那是什么阵法?” “混添锁云国这种阵法乃是按照八卦易理和阴阳五行生克之学所设。由于一反常人顺理成章的摆布之法,所以,这种阵法非常奇妙,不懂这种阵法的,走进去后,如入五里动云雾之中,无论怎样运足目力,也看不清左右道路。” “只是这样而已?”苏叶骄傲地扬起头,lu出不屑的神情,“锁神阵我都可以玩弄于鼓掌间,还怕这个?” 大内高手谨慎道:“我对这个不甚了解,但看书中对这个阵法的描述,应该只是用于仿佛,比不上锁神阵霸道强劲。但还是小心为上为好。” 苏叶皱起眉头,见三人的身影一动,消失在了茫茫白雾中,不由道:“赶快暗中追上去!” 大内高手点头称是。两人正要向前进,走了一步,却发现一道白影拦在两人身前,像是已经等待两人已久----但是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苏叶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让大内高手挡在前面,警惕地看着来者:“你是谁?” 来人慢慢转过身。 却正是刚才领乔瞬游到这个亭子,但是又神秘失踪的丫鬟。 “不速之客,有失远迎了。”她看着苏叶和大内高手,眼中闪过一道狡黠,“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八个字?” 靳越说完阵名,也不解释,只是走到前面,回头朝他们淡淡一笑,示意他们跟着走。 “我没见有什么特别的。”红衣女子冷冷开口,反倒不肯走了,转过头却是面对着乔瞬游说话,眼睛看都不看靳越一眼,“喂,白衣的,难道你会迷路不成?” 乔瞬游踌躇了半天也不知冷羽珏为何这么问他,不知道是不是借机想甩掉他,所以便颇为君子风度地笑了一笑,不回答。 靳越叹了口气,知冷羽珏一时半会不会理会他,便也转过头对乔瞬游道:“此阵虽是厉害,但只是防御型的阵法,只要认准方向和踩住窍门,便可以十分简单地出阵。” 冷羽珏冷笑一声,头对着乔瞬游,但眼睛只是往靳越的反方向冷冷一瞥,继续道:“那有什么好着急?” 冷羽珏冷言冷语,靳越温声细语,但是两人都很默契地不与对方搭话,反倒与乔瞬游交谈,弄得乔瞬游也是觉得哭笑不得,他与两人都算不上深交,甚至还算得上是敌人,这情景未免也古怪了些。 乔瞬游叹了口气,打断两人的话:“无论如何,先走再说吧?如何,两位?” 靳越颔首称是。冷羽珏目光冷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在靳越、乔瞬游两人起步之时,却默默跟在身后。 乔瞬游有点意外,按照冷羽珏以往的脾气,哪肯真的跟过来,必定头也不回地走掉,看都不会看靳越一眼,但这次嘴巴虽然还硬,但却真的放得下身段和脾气跟在身后。 靳越的反应就很淡定,看都不看后面一眼,仿佛笃定红衣女子必然在后面。他似乎明白,冷羽珏无论如何愤怒,也不会拿两人的xing命赌气。 但这样的笃定,却让一旁的乔瞬游感觉心中微妙。 不知是否是靳越真的破阵有门,待他驾轻就熟地带着两人看似绕弯地在四周走廊上拐了许久,白雾竟然慢慢散去,最后待他脚步一慢,三人发现自己停在一栋被竹林环绕的木屋前面。 而那木屋,便是乔瞬游奇怪地有熟悉感的那间木屋。 但是待三人再走近几步,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木屋前正站着一道白影! 那女子蒙着白纱,衣服如其他人一样,是如雪一般的纺纱,但不同之处是,纱下罩着的是上好锦缎,袖口边上绣着一条白色凤凰,与一开始的所有白衣女子都不相同。虽然模样和气质大不相同,但眼神和举止,却微妙得有点像江焉澜。 红衣女子没有见过江焉澜,只知此人散发着危险气息,眼神一厉,正欲抽剑,却被靳越一把按住。 靳越看到那蒙面女子,微微一皱眉,仿佛这个人并不是他预想中的人。 但那蒙面女子看到靳越的时候,眼神漠然,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眼光掠到冷羽珏身上才顿了一顿,平静的眼神慢慢in起波澜,神色复杂:“你……你来了。” 冷羽珏莫名其妙,只是冷冷瞪她一眼。 那女子怔怔地看了冷羽珏许久,这才转开目光,落在了最后面进来的乔瞬游身上。突地,她脸色大变,突地站了起来,指着白衣公子,拖口道:“你怎么来这了?”v!!! 第八卷 第十一章 易容 () 见蒙面女子反应如此,乔瞬游莫名其妙,皱起眉头,手中暗中蓄起内力,踌躇道:“姑娘……认识我?” 蒙面女子方才的大惊之色慢慢褪去,凝视着他,即使透着面纱,也能感觉到她的欣喜之情,眼神竟是痴了:“你终是来这了。” 冷羽珏奇怪地看了乔瞬游一眼,靳越也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虑什么,乔瞬游眼神茫然,在脑海中搜寻良久,却对这个女子没有一点印象,不由尴尬道:“姑娘……这是我第一次来北镜庄……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你叫这北镜庄?”她眼神一变,突地将声音第八卷 第十一章 易容提起:“你不是他!你是谁?” 乔瞬游皱紧眉头,不知是否要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想了想,最后还是展袖一拱手:“在下七王爷么子乔瞬游,请姑娘不要认错了。” 乔瞬游本以为解释后,蒙面女子该知道自己认错了人。没想到听到他自报家门后,她的反应更加奇怪,竟然大吃了一惊:“什么?你居然是乔瞬游?” 这话更是奇怪,瞧着这个样子,她方才认错白衣公子的时候,分明是把他看做另外一个人,但是一听是乔瞬游,她却lu出好像早就已经认识乔瞬游很久的样子----可要是认识,一开始又怎么会认错? 蒙面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乔瞬游的目光更加复杂,一双美眸闪烁不已,接连闪过惊讶、懊悔等情绪,竟一下子呆了,痴痴傻傻,再不开口。 乔瞬游被她盯得发毛,但是还是保持着贵族的风度,没有出口打断,只是转过头看向其他两人。 第八卷 第十一章 易容 冷羽珏lu出不耐烦的神色,手不离剑柄,刚想向靳越的方向转头,但是最后还是转回头对着乔瞬游开口----即使明显是在对靳越说话:“她疯了?” 自从碰到蒙面女子,靳越一直在旁沉默,没有lu出紧张的神情,却又一直紧锁着眉头,此时被冷羽珏打断了思绪,终于开口道:“小乔,不必理她。” 靳越一开口,蒙面女子像从梦中醒来一样,突地眼神再次一变,她一推乔瞬游,右手突地亮起一道白光,对着乔瞬游厉声道:“你不该来这里!” 乔瞬游没想到蒙面女子猛然的转变,立刻抽身做出防御的姿势,刚想要拔刀,这才想起弯刀早在进入这里的时候就不见了,不由大为懊悔。 眼看着白光就要笼罩乔瞬游,靳越猛地转头对冷羽珏道:“神庭穴!”几乎是话音刚落,冷羽珏就已经出手,快如闪电,一道剑气从指尖发出,没入蒙面女子头前部入发际五寸处。 蒙面女子手指尖的白光立消,猛地退了三步才停,捂着头半天没讲话。 白衣公子长舒一口气,对靳越和冷羽珏道:“多谢。” 但三人都不敢松懈,警惕地盯着蒙面女子。靳越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挡住了乔瞬游和冷羽珏两人。 谁知蒙面女子甩了甩头,没有再动手,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又变了,没有方才的凌厉气势,竟然带着迷惑和好奇。 她歪着头,对着站在最前面的靳越道:“喂!你谁啊?”这话的语气,和方才大相径庭,仿佛是从两个人的口里说出来的。 靳越皱起眉头,反而扬起眉:“你不认得我?” 冷羽珏和乔瞬游都奇怪地看靳越一眼----难道靳越竟认识这名女子不成? 蒙面女子一片茫然,慢悠悠道:“你是谁?为什么我非要认识你?”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靳越,眼中没有方才的混沌苍凉,反倒带着清明,眼珠黑白分明,提溜提溜地转,拍手笑道,“不过你长得可真好看,现在认识也不迟。过几天我们就成亲,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你了。” 此言一出,三人又是一愣,乔瞬游哭笑不得,靳越苦笑,而冷羽珏的眼神不由又冷了几分。 谁知,蒙面女子还没说完,她竟转头道:“姐姐,你说是不是?” 三人迅速转头,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红衣女子才冷声开口:“你姐姐在哪?” 蒙面女子举止投足竟然有着违和的少女感,她突地上前几步,抓住冷羽珏的衣袖,天真道:“你是我姐姐。” “姐你妹。”冷羽珏甩开蒙面女子,撇嘴冷冷道,“比我大不只十岁,别装嫩了,老太婆。” 眼前女子虽然已经用面纱蒙面,但眼角的皱纹和方才眸子里的沧桑感却是如何也遮掩不住的。 蒙面女子闻言一愣,可怜巴巴地盯着冷羽珏,居然委屈地哭了起来,跺脚道:“我再也不理你了。”话完,竟然一遍跺脚,一边抹着眼泪飞奔出去了,消失在了茫茫白雾中。 这反应,又哪里有刚才厉声想要逐出乔瞬游的气势? 三人面面相觑。 冷羽珏道:“点穴点傻了?” 靳越苦笑:“只是会让人头晕目眩的穴道,不知她怎会如此?” 乔瞬游终于开口:“或许……她……真是个疯子?” 三人看着眼前的木屋良久,乔瞬游终于忍不住提议要进去看看,靳越反对,说是“小心为上”,但红衣女子闻言,吭都不吭一声抬脚就往里面走,乔瞬游立刻跟上,只留青衣书生呆在原地摇头叹气。 屋内的摆设竟然十分简单,一进去可以看到一张木桌和一把木椅,再往里,是一张简陋的屏风,里面是一张木床。这些摆设,简陋得与北镜庄其他处的装潢形成鲜明的对比,最奇怪的是,这木屋里竟然没有一扇窗户,刚一进来,屋内阴凉黑暗如夜晚,只有从三人进来处的门缝才流泻进几缕光线。 冷羽珏回身索xing把门全打开,窗外光线倾泻下来,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光线。 白衣公子在看清屋内摆设的第一眼,眼神就开始变得复杂,待他低头看向桌子的时候,就看第一眼,他就像被定住了,再也动弹不得。 靳越和冷羽珏也凑上来看,只见那木桌上浅浅地刻着一行诗: 我今因病魂颠倒,惟梦闲人不梦君。 这是唐宪宗元和十二年,元稹在病中送给知己白居易的诗中的下半首。这些字的刻痕很浅,还时有断续,几乎让人看不清楚----仿佛刻字的人气力不济,费劲才刻下这些字来。 白衣公子的手抠着桌子上的刻痕,用力得像是要把上面的字抠下来一样。他的背一点一点地往下滑,就像一下子失去了支撑的力气,头低了下来,谁也瞧不清他的表情。 慢慢地,他的背绷紧得微微颤抖,发出一声声喃语。 似是在哭,又似在笑。 声音低落得几乎听不清楚。 他说:“这是苏弈之的笔迹。他果然没死。” -------------------------------------------------------- 另外一边。 苏叶和大内高手与那丫鬟两相对峙,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苏叶自是不把眼前这个丫鬟装扮的女子放在眼里的,但是自己现在身在他人篱下,又在阵中,投鼠忌器,一时间却也不好动手,便高仰起头,高傲道:“谁是黄雀,谁是螳螂,还不知道呢。” 那丫鬟慢慢道:“进北镜庄的人,就得合乎北镜庄的规矩。”她上下打量了下苏叶和那位大内高手,冷笑道,“两位不像是被庄里请来的客人,莫非是不请自来吗?” “你还没资格问我呢。”苏叶冷哼一声,“什么规矩,倒是说来听听。” 丫鬟绕着他走了一圈,慢悠悠道:“但凡到了北镜庄的人,都是身上有奇珍异宝,或者武林秘籍,前来交易或者避难的人……”她转了转眼珠,“我看你们不像。” 嘿。这个他倒是早有准备。苏叶扬起眉:“我自是有的。” 丫鬟伸出手来:“拿给我看看。” 苏叶从怀中拿出一件卷轴,却不给她:“凭什么给你?” 那丫鬟似笑非笑道:“你可以不给我呀。不过这样,我也只能把你们当作不速之客,永远留在这阵里了。” 苏叶一眼便瞧出这丫鬟虽然身负武功,却并不如自己身后的大内高手厉害,所以心下也不紧张,思虑了下,那物事虽然珍贵,但就算是丢了,也不算什么,所以最后还是将手中的卷轴给了那丫鬟,但手中却蓄了内力。 那丫鬟伸手接过,被苏叶手中内力所震,手一抖,一下把卷轴丢在了地上。 “不是我不给,这不是你不接嘛。”苏叶捡起卷轴,挑眉慢悠悠道,心下再也没有了顾忌----刚才那一试,可以试出这人的内力并不深厚,别说深厚的大内高手,便是苏叶,她也未必打得过。 苏叶话音刚落,抬掌就想要把丫鬟立毙掌下,没想到她轻巧一躲,竟然轻易地就将苏叶推开了。 苏叶发现自己手足虚软,居然没有招架之力,回头朝大内高手大吼一声:“愣什么愣,快上来帮我!” 那名大内高手充耳不闻,依然没有反应,苏叶仔细一看,那人双目呆滞,一动不动,竟像是中了什么药一样。 “这白雾倒是下毒最好的屏障,而且……你刚才根本就不应该碰我手的。”丫鬟突地拍手笑了起来,全然没有方才的死板严肃:“哈,苏叶,看你现在怎么办!” 苏叶抓紧了那丫鬟的衣襟,双手却没有一点力气:“你……你是谁!” 那丫鬟挑了挑眉毛,挺直了腰板,瞬间高了不少,“她”邪魅一笑,猛地从袖中抽出匕首,眸子里都是冷厉狠毒的杀气,开口竟是男声:“怎么样,这回轮到你上小爷的当了吧。” 竟然是萧清山的声音!v!!! 第八卷 第十二章 疯癫 () 第十二章 疯癫 苏弈之?冷羽珏和靳越都是一愣,不由自主对视一眼,脑中再次出现五年前夏口那一场绚烂的大火,和那一抹让人难以忘却的病弱身影。 五年之前,冷羽珏和靳越试图救苏弈之未果,只拖出了乔瞬游,虽然冷羽珏倔强得想要再去救人,却被靳越和萧清山拦住拖走。 ----那一幕,似乎还历历在目,但是,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当年的大火,靳越和冷羽珏都是亲历的----在那样的大火里,苏弈之又怎么可能生还?更遑论在大火之前,苏弈之就没有气息了,否则当第八卷 第十二章 疯癫时他们三人不会只救了乔瞬游。 况且,木屋看上去已经荒废已久,没有旁人,仅凭一行刻字,哪里可以这样断言? 冷羽珏嘴唇动了动,张口欲言,却被靳越摇头阻止,他低头看着微微颤抖,双目空洞的乔瞬游,眸中流lu出黯然,默默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该提醒乔瞬游。 红衣女子看了半晌,却冷声开口:“人都死了,现在才来哀悼,有什么用?” 乔瞬游从木然的状态中惊醒,摇摇晃晃地立起身子,指着木桌上的刻字,双目中闪烁着难定的光芒:“谁说他死了?这字是他写的……他没有死。” 不顾靳越劝止的温和眼神,冷羽珏冷冷道:“也许这是夏口之战前刻的,未必如你所想。” 乔瞬游微微一怔,低头看桌上的刻痕,那刻痕并不新,蒙上了一点灰尘----根本无法辨别刻字的时间。 刚才燃起的希望和激动,在那一瞬第八卷 第十二章 疯癫间,又冷了大半,但是他不甘心地猛地抬起头,倔强道:“不!他没有死!” 他胡乱地往四周望了望,眼睛突地又是一亮:“……我知道我为何会对这间木屋感到熟悉了!”白衣公子慢慢攒紧拳头,目光放着神采,低声道,“他喜欢这样简陋干净的木屋。从前乱雪堡后面,就有这么一间小屋,与这里如出一辙----他一定在这里住过。” “瞧这北镜庄的机关布置、建筑摆设,明显需要大量时间建造,如果五年前苏弈之就与北镜庄有来往,我不可能查不出来!而且……而且这木屋与其他建筑风格不同,建造时间也不同,定是近年才造……苏弈之一定是夏口之战后才来的!” 白衣公子越说越肯定,仿佛着了魔一样地坚定:“况且北镜庄与紫羽宫一样,藏有许多失传的珍宝和武林秘法……说不定……说不定可以救他!” “----他定然没死!” 乔瞬游说得斩钉截铁,眸中闪烁着极亮的光芒,却隐藏着深深的慌乱和不安,仿佛最不相信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他怕其他两人反驳,说完这句话,便走出了木屋。 当年苏弈之对靳越和冷羽珏颇为照顾,红衣女子嘴上自然不领情,但心中却是不忘,所以当年才会一路护着苏弈之,到火场冒死救他,但也因此,对乔瞬游没有丝毫好感,更厌恶乔瞬游流lu出的懊悔神情。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对着乔瞬游的背影继续毫不留情地开口:“就算没死。当年也是你叛了他,你杀了他,你做这种表情给谁看?” 白衣的背影一僵,停住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谁也瞧不清他的神情。 半晌,白衣公子才头也不回地涩然道:“……你说的没错。我没资格做出难过的神情----当年是我下的手,何必再这里矫情?我就算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他若真活着,多半也不想见我这种没出息的样子,连我的道歉也不会愿意听。” 说到此处,他突地一笑:“----但是,只要他活着,其他也无所谓了。” 说完,白衣公子抬脚远去,声音已经慢慢恢复了冷静,淡淡道:“我去四周看看,到前面等你们。” “最讨厌死了才来懊悔。”红衣女子看着白衣公子的背影走远了,冷冷道,“人都是他杀的,做这个姿态,又有何用?” 靳越静静地看着她,不发一言,目光渐渐变得朦胧悠远,眸中平静,却带着复杂的波光,他轻声道:“----小珏,你可曾想过,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决绝,你这样的勇气……” “……大多数人,都活在各种禁锢中进退两难,对过去的事留恋不已,却不得不做下明知自己会后悔的傻事……” “你可曾----去体谅这样的软弱?” 冷羽珏本想冷冷一瞪,拒绝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但转过头,靳越的眼神太认真,话太温柔,甚至隐隐带着悲伤,让红衣女子慢慢软了心肠。 她锁起眉头,侧头想了很久,才张口道:“不----” “----因为,我冷羽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从不后悔。所以我不会迁就做这样事的人。” 靳越却没有就此罢休,突地问道:“哪怕当年小萧叛你骗你,你却依然不后悔么?” “不,我不后悔。”冷羽珏出乎意料地迅速回答了,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信他。” 青衣书生并不意外,只是柔和地看着她:“哪怕他害你若此,也不影响你去相信别的人么?” “那是他的错。为什么反倒要我去改变我的原则?”冷羽珏奇怪地看他一眼,淡淡道,“信任别人是没有错的,只是他不值得罢了。”她顿了顿,“我不曾后悔。” 青衣公子凝视着她,眸中柔软,但那温柔下却藏着点点悲哀:“哪怕有一天我……” “你不要做不就行了?”红衣女子打断靳越的话,终于转过头看向青衣书生,双眸虽冷,却带着隐隐的不安和担忧,半晌,她才低声道:“----后悔无益,我不会做这种事,你……也不要做。” 说完,没有再看靳越的眼神,也走出木屋去。 青衣书生回头看着红衣女子的背影,又低头抚摸着桌上的字,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慢慢也走出去了,那抹青影寂寥无比,竟像背负千斤般的沉重。 ---------------------------------------- 三人在路口相汇,彼此都没有在说话,靳越走快了几步,在前面领路。 没走几步,在前面的拐角处,居然又碰上了那才离开不久的蒙面女子。 冷羽珏反应极快,猛地抽剑,在半空中射出一道剑气划破虚空,直向白影,而那道白影则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掠了过来,然后----直接扑向靳越。 这一下委实太快,靳越躲闪不及,被她扑得个正着。 但她这一下,居然没有带任何内力武功,只是字面上的扑了过去,然后抱住了靳越的脖子不撒手。蒙面女子挂在靳越身上,竟然撒娇起来:“喂!你告诉我名字嘛。你长这么好看,名字一定很好听。” 三人目瞪口呆。 靳越抽了抽嘴角,低声道:“前辈,请你下来。” “不!什么前辈啊!”蒙面女子抱得更紧了,成熟丰满的身体紧紧贴着靳越,弄得淡定如靳越,也尴尬得微微有点脸红,“你告诉我嘛,你不说我不下来。” 在旁的乔瞬游皱眉:“我觉得……此情此景,有点眼熟。” 虽未见过,但也曾耳闻,红衣女子的目光冷如寒冰,最后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十一王爷。” 乔瞬游这才想起,这女子纠缠靳越的这份韧劲和天真样,倒和那位任xing王爷,有几分相似。 那边厢,蒙面女子挂在靳越身上,坚决不肯下来。靳越几次想要把她的手抓下来,却全都她躲开,这边才扯下,那边又攀上了。 靳越头疼,如果是小十一,他板个脸,冷一眼,还能将十一王爷一把扯下,但这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又是长辈,他手抬了半天,竟然无处下手。 乔瞬游看得有趣,心中却又升起更奇怪的感觉,那女子一直给他一种熟悉感,但那熟悉感太过模糊,就和那屋子一样,散在雾里,怎么也抓不住。 冷羽珏终于按耐不住,抬手一剑挥下,堪堪擦着蒙面女子和靳越的边,逼得蒙面女子只得跳了下来,退了几步。 红衣女子收回剑,冷冷道:“老太婆,一把年纪了,羞也不羞。” 那女子受惊,抱着头一连退了数步才停下,还不停地捶打着头,仿佛头疼欲裂。 三人没想到她是这么个反应,乔瞬游皱起眉头,暗中蓄起内力,预防那女子再起伤人。 那蒙面女子捂着头半天,后来又慢慢放下手,再抬起头,眼睛突地又是一变,没有方才的天真烂漫,恢复了之前的苍凉,却更加混沌,眼睛里没有焦点,仿佛在看眼前,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 她慢慢走上前,再次走向靳越,但这次,没有刚才的疯狂,只是一脸呆滞。 冷羽珏手握剑柄,内力不敢松懈,只是盯着她走近----不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 蒙面女子停在离靳越几步处,痴痴看着他,突地掉下眼泪来:“小苏小苏。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知道你吃了那么多苦。” 她又哭又笑:“你怎么会这么瘦……我不在了,你怎么可以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乔瞬游越听越不对,突地低声道:“你说的----可是苏弈之?” 蒙面女子听到这个名字,哭得更厉害了,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靳越,泪水疯狂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弄湿了面纱。 乔瞬游突地抢步上前,一把扯开她的面纱,lu出她的面容来。 这蒙面女子----究竟是谁?v!!! 第八卷 第十三章 混乱身份 () 乔瞬游揭开白纱之后,三个人都愣住了。 女子的样貌白皙而美丽,眉眼如画,竟然与乔瞬游有仈jiu分相似,但鼻子高而挺,侧面看几乎与冷羽珏一模一样,只是眼角微微的皱纹和眼眸中的沧桑透lu了她的年龄。 这五官轮廓,就像是像是乔瞬游与冷羽珏的混合体。 靳越似乎也很意外,眉头蓦地一皱,完全没有想到面纱下居然是这个样貌,与他所想大相径庭,而且很是陌生。 冷羽珏则没有太大反应,虽然那女子长得和她很像,但她不曾见过这等样貌的女子,对她陌生得很,所第八卷 第十三章 混乱身份以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握着的剑柄不曾放开。 乔瞬游在揭开面纱的一瞬,脸色突变,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瞧着面前的女子,一下子如坠梦中。他呆在那里,完全忘记了说话,也忘记了动。 那一瞬间,所有往事蜂拥而来,又呼啸而去,只留他周身寒冷,不知魂在何处。 那女子也不动,只是愣愣地看着乔瞬游,眼神陌生,脸上的泪痕犹在。她茫然地盯着乔瞬游许久,迷惑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最后眼神滑开,继续盯着靳越。 乔瞬游在女子移开目光的那一刻惊醒过来,他在那一刻猛地沉下了脸,眼神一瞬间升起可以称得上是疯狂的怒意,没有兵器,抬掌就向那女子攻去,竟然用上了十成的功力。 那女子慌忙躲避,然而乔瞬游动作太快,最后虽然避开要害,掌力依然堪堪擦过女子的心口,击中了女子的左肩,女子张口猛地吐了一口血,连退三第八卷 第十三章 混乱身份步才停下。 白衣公子双目通红,咬着牙,平时的仪态尽失,一字一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易容成她!”抬掌便要再拍,却被靳越抓住了手。一向对靳越有礼有节的乔瞬游却和疯了一样,甚至运起内力要把靳越给一掌推开,旁边的冷羽珏蓦地出手,两人的右掌在空中一对,一触即分,各退一步。 靳越不退反进,入乔瞬游和女子的中间,对乔瞬游喝道:“小乔!你冷静点!” 乔瞬游瞪着那名女子,那眼神让靳越吃了一惊----便是五年前对苏弈之怀恨在心的乔瞬游,也从没有lu出过如此痛恨和愤怒的眼神。 冷羽珏仔细盯着女子的脸:“……不像是易容。” 乔瞬游想都不想断然道:“她就是易容!否则……”他盯着那张脸,眼神再度激烈地in起波澜,“她……她怎么可能和……”他咬紧牙,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靳越缓和了口气:“小乔,世间渊源巧合难以估计,两个极为相似的人也不是没有。先冷静再说。” 乔瞬游闻言终于微微冷静,慢慢放下掌,但依然凝起真气不泄,凝视着对面的女子。 那女子被乔瞬游打了一掌,一直低着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双目泪水已尽,眸中恢复了初见时的犀利清明。 她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闭上眼睛,撇过头,不去看乔瞬游,看着冷羽珏和靳越:“你们二人,所为何来?” 冷羽珏见她似乎又换了个人,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开口指着靳越的手道:“你给我治好他的手!” 她闻言看向靳越的手,突地微微一皱眉,沉吟不语。 乔瞬游紧盯着她不放,此时才微微瞥了一眼靳越的手,把刚才就一直挂在心上的疑惑问了出来:“先生,你的手……” 靳越将左手藏到身后,用广袖遮住,淡淡道:“不碍事。” 女子不知看出了什么,她突地哈哈大笑,声音中却无一丝笑意,让人脊背发凉:“交给我医治?你倒也放心?” 她闭上眼睛,哑声道:“……我的脑子时好时坏,医术不定,至亲之人都救不活,还能救你们?”她自嘲地一笑,“是你们疯了,还是我疯了?” 她若有若无地瞥过冷羽珏手中的灵剑:“而且有你在,纵使是可以生肌还骨的大罗神仙,也不可能救得了他!” 冷羽珏一怔,继而大怒,正要上前,却被靳越一把拉住,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既是如此,我们回去吧。” 冷羽珏充耳不闻,不作声地握紧了靳越的左手肘,目光没有看靳越,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女子,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你……”她终于回过眼,看向乔瞬游,眼神十分冷淡,只是在瞥过来的时候隐隐含着复杂的波光,“你根本不该来这里!” 乔瞬游胸膛起伏不定,怒气未消,却带着疑虑:“你为何长得和……” 她冷冷道:“你想的那人已死,我又怎么可能是她?只是相像罢了……”她指着乔瞬游,“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一个时辰之内,你必须给我离开这里,否则休怪我无情!” 她转身便走,虚影一晃,仿佛烟散一般,就已经消失在了白雾中,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怀疑她在逃避些什么。 “且慢!”乔瞬游白影一晃,刚想跟上,却被靳越拦住:“莫入阵中。”就这一顿,女子的身影已经消失,白衣公子颓然咬牙。 冷羽珏走上前来,皱眉看着女子消失的背影:“这人……究竟能不能医治……” 见冷羽珏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靳越难得焦躁,竟有些气息不稳,深吸一口气,温声劝道:“小珏,那人既说无能为力,不需在此浪费时间,天下之大,也必有其他能治疗我的手的地方,我们不如还是走吧。” “哪有白来之理。”冷羽珏语气骤然强硬倔强,她看了靳越半天,才闷声道,“你以为我不清楚?如果有其他办法,妗儿早就拿了出来。而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书呆子你也不知哪根脑筋坏掉了,存心不想好,好不容易把你绑来,下次也不知道何时才有这样的机会……” 难得见冰冷如冷羽珏碎碎念抱怨,靳越微微一怔,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地往上扬,眸里愈发温暖,只是心中那片温柔中却夹杂细细碎碎的碎片,扎得人生疼。 乔瞬游在旁呆然许久,终于重拾原来的平静淡定,转头对靳越和冷羽珏道:“那女子装扮武功都与其他人不同,定是这里的首领级人物。不妨追去看看,看看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 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靳越却不回答,反而盯着乔瞬游,突地温声道:“她长得像谁?” 乔瞬游顿了顿,若无其事地回答道:“我娘。” 语气平静,但谁都不知道他心中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乔瞬游的母亲,是七王爷的小妾,不甚得宠,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郁郁寡欢而逝,反倒生下的儿子成为七王爷的捧在手心的宠儿,随着乔瞬游越发长大,他将会继承王府的传言也越发凶猛,但这些年来,已经没有人提起那早逝的女子,甚至连身份也不被外人知晓。 ----如此看来,母亲逝去时乔瞬游早已识人,刚才如此激动也并不奇怪。 靳越一愣,正欲说什么,却被打断---- 冷不丁旁边有一人悠然道:“乔世子莫不是上次被水淹坏了脑袋,处处看到幻象,认错了人?” 三人猛地转头,从身后慢慢走出一个人来,个头矮小,面色白皙,五官精致如瓷娃娃,只是眸中闪动着的光芒分明不怀好意。 冷羽珏一扬眉,乔瞬游微微吃了一惊,异口同声---- “苏叶?” “小叶?” 苏叶大喇喇站在那里,阴阳怪气道:“真是好久不见了,各位。” 冷羽珏扬起眉,冷笑:“小孩,这里该不会和杀人庄一样,是你捣的鬼吧?” 听冷羽珏叫他小孩,苏叶的眸中闪过一道异色,也不知是不是怒了,只是哼了一声昂起头:“魔刹女真是抬举我了。” 乔瞬游皱起眉头,“小叶,你怎么会来这里?”他顿了顿,想起木屋内的刻字,心跳突然加快,觉得苏弈之还活着的可能xing愈发大了,“莫非你也得到消息,知道苏----” “是啊。亏你们七王府趾高气扬,其实药引根本不在你们手上。”苏叶冷笑。 乔瞬游一噎,这才慢慢想起自己原本来到这里的初衷,进来之后,因为那木屋和女子的干扰,让他心神激荡,完全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经由苏叶提醒才想起,不由自嘲苦笑,想到苏弈之从前的托付,忍不住开口道:“小叶,此处危险,你----” “说这话不觉得太可笑了吗?乔世子,上次差点死在我手上的人不知道是谁。”苏叶哈哈大笑,啐了一口,“乔瞬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七王府想要什么,我可不会让你们得手。”他得意地抬头,“你们查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这里的底细,还在这里兜圈子,真是可笑。” 冷羽珏没有把苏叶放在眼里,漫不经心道:“那你查出什么了?” 苏叶高扬起眉:“这里压根不叫什么北镜庄。这里,只是一座神秘山庄的守护结界罢了----” 说到此处,苏叶突地不说了,反而负着手走了过去,居然就这样吊着人胃口不再说下去了。 然而,当苏叶经过靳越的时候,靳越听到一声似笑非笑的传音入密:“这些……你不是早知道了么。灵剑山庄的……二少爷。” ____________ 最近很赶,稿子出现乱码,在整理的时候似乎出现了一些章节错位rz.......发的时候没有注意,似乎有些章节有点错位了? 对不起rz..... 经人提醒我才发现,才修改过来了。。。。rzv!!! 第八卷 第十四章 扑朔真相 () 靳越眼皮都没抬一下,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苏叶的话,眼神温和淡定,举手投足自然无比,只是开口道:“苏叶,你为何来此?” 苏叶冷冷道:“和你有干系吗?”一脸有恃无恐,就是不肯将方才那句话说下去,显然就是故意的。 自萧清山开始,红衣女子还真没见过如此讨厌的人。 “欠揍。”红衣女子哼了一声,话音刚落,敢说敢为,说揍便揍,抬脚就向苏叶踹去,脚中蕴含内力。苏叶究竟没有萧清山熟练,一脚被她踹了个正着,险些跪下。 “冷羽珏!”乔瞬游的声音冷了下第八卷 第十四章 扑朔真相来,苏叶却满不在乎地拍了拍下摆,重新直起了身子,冷冷看着冷羽珏和靳越二人。 苏叶翻了个白眼,高高地抬起下巴:“你们来这里干嘛? 红衣女子冷冷回敬道:“和你有干系么?” 苏叶转头盯着靳越的手,高高扬起眉:“莫非……是想治好他的手?”他突地笑了,“我们主上的计策,也只有这位靳公子敢这样违抗……废一只手都已经算是很便宜了。再说……” 苏叶满不在乎继续道:“……治好他的手?有必要吗?不嫌浪费吗,反正横竖他早晚都要死的。”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什么意思!”冷羽珏霍然变色,手下再不容情,拔出灵剑,冷眸中隐隐泛起蓝色,竟是动了杀机。 白衣公子微微一蹙眉,抬起脚,挡在冷羽珏和苏叶中间,警告地瞪了冷羽珏一眼,谁知苏叶毫不领情地将乔瞬游一把推开第八卷 第十四章 扑朔真相,反倒对着突地对着靳越笑:“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靳公子。” 靳越看他的眼神,墨色里带了点探究,讳莫如深,最后,突地一挑嘴角,lu出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来,低声道:“有趣。”他朝冷羽珏摇了摇头:“何必和他计较。” 青衣书生慢悠悠走了几步,望着那片白雾悠悠叹了口气,接着道:“在这里也停了许久,我们还是继续走,探探路吧。” 可苏叶就像是专门要与靳越作对一样,突地道:“你带我们走了许久,不过是在外围绕罢了,为何不进中心?”待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继续道,“这里根本就不是你们所说的‘北镜庄’的中心,我跟了你们许久,也只看到你们在外面打转而已。靳越,我可不相信,以你的水平,会看不出来你们根本就是在原地打转?” 说到这里,乔瞬游的目光也微微一闪---- 靳越的破阵水平,当时在杀人庄里的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连锁神阵都可破得,这小小的迷雾,又如何会半天也破不得?况且之前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木屋前面,冷羽珏可能不知,但乔瞬游清楚那木屋分明就是在他路途的后面----靳越此举,倒不像是破阵进入,反倒像带他们出阵。 介于靳越一直在劝冷羽珏出阵,乔瞬游有点怀疑,靳越可能是想干脆不吭声直接把她带出阵了,连带连乔瞬游都被他带偏了。 红衣女子自然也明白了苏叶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红衣女子眼都不眨就嗤之以鼻,大喇喇道:“一声不吭就带人走----这事只有我会干。”她一眼瞥去看靳越,“这书呆,若真要带我们出去,必定不会骗我说要进去。” 冷羽珏说的笃定,毫无道理、毫无逻辑、斩钉截铁地笃定。她只是这么觉得,就这么相信,哪怕苏叶拿更多更足的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也照样觉得是苏叶血口喷人。 ----有时候,红衣女子就是这么蛮不讲理这么护短地让人气死,却又让人感觉很温暖。 青衣书生就在旁边看着,看着红衣女子冷峻的表情,微微上扬的下颌带着傲然的弧度,但眼眸中的坚定在他眼里却是像小孩子赌气一般----固执,却可爱。 她啊……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叹气完却又忍不住微笑起来,笑容柔和如三月春风,让面前的白衣公子都是一呆。 “我的确没有带你们出阵。小珏说的对,我就算要出去,我也不会骗她。”靳越叹了口气,终于开口道,“但是……我也没有带你们入阵。此阵要入,必须要设阵人自己将人带入。否则,只能破阵!但……” “此阵看似是‘混添锁云国阵’,实则不是,不仅比‘混添锁云国阵’难破的多……而且……”他的眸子一片坦荡,说的话斩钉截铁,“此阵,不能破。” 此话一出,其他三人都感到一阵迷惑,不知靳越为何如此说。 沉默了一会儿,见红衣女子奇怪的眼神,靳越叹了口气,轻声道:“小珏,相信我,为了妗儿,你也不会同意破阵的。” 这话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乔瞬游皱起眉头:“破阵和紫羽宫那风妗儿有什么关系?先生……” 红衣女子一片茫然,而另外一边,苏叶听到提起了紫羽宫,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道一闪即逝的狠辣目光,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 就在此时,从白雾中悠悠地飘出那方才才听到的女声:“既是如此,感谢二少爷如此明理体谅了。” 此话刚出,突地天地大震,天上阳光迅速被大片的乌云掩盖,白雾就像瞬间移动一般,突地疯狂地朝四人涌来。 漫天漫地,茫茫一片,咫尺之间,再不见彼此容颜。 在一片浓雾中,冷羽珏迅速向靳越所在位置抓去,却抓了个空,奔了几步,四周却根本没有人。 就在此时,旁边突地伸出一双手,将她扯到一旁,冷羽珏迅速出剑,想要向后一挥,却扑了个空。 那双手突地又改变了方向,捂住了她的嘴巴,温热的气息扑在了她的耳畔边。 “我清醒的时间不多,”背后的人对着冷羽珏急促地开口,是刚才那蒙面女子的声音,“我有一个办法可以生肌还骨,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而且,这件事情,你不可以和那个靳越提起。” ------------------------------------------------ 白雾中,乔瞬游苦笑笑,他似乎都有些习惯了每次要有什么类似真相的事情披lu时,总会有一些意外的事情来捣乱。 他叹了口气,往四周一探:果不出所料,原本站在他四周的三人已然不见。 那女子的目的很明显----用大雾分隔开四人。 那么……她定有什么东西,要单独给某个人或某些人看,却不能给四个人中的另外某个人或某些人看。 想到那个女子的容貌,乔瞬游觉得就心中有一把火在燃烧,几乎把他曾经引以为傲的理智烧了个精光。他深吸一口气,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才重新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又等了一会儿,他终于决定不在原地坐以待毙,虽然冒险,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力量一直在驱动着自己,让他根本无法冷静地呆在原地。 于是他开始行走,哪怕根本看不清脚下的路,也不知道方向。 ----可是,那白雾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驱使他不断地向前走,停不下来。 突地,他的脚拌到了一物,险些摔了一跤,用手撑地方才稳住身子,重新直起身子,用手摸索着方才那块地,摸到了一块长方形状的物体,用手敲了敲,是用冰冷的石头打造的。 乔瞬游又仔细地摸了摸,发现这块物事似乎是块刻字的碑,上面还刻着五个字。 乔瞬游的手指细细地摸上石头的表面---- 那五个字是---- 苏弈之之墓。 乔瞬游的心脏几乎在那一刻停了下来,然后疯狂地开始跳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那五个字,与他在杀人庄那边看到的相同。 但不同之处在于---- 而那刻痕的笔迹分明是……分明是…… 白衣公子把下唇咬得出血,突地自嘲地苦笑一声,手有点发抖。 那笔迹,分明是,苏弈之自己的手笔。 ------------------------------------------------------------ 在白雾就要弥漫过来的那一刻,靳越突然迅速动作起来,向旁边抓去,速度快得几乎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然而,他动作的对象,不是冷羽珏,却是……苏叶! 苏叶的手腕突地被他抓了个正着,等白雾完全弥漫进了视野,再也看不到他的面容。 苏叶没有挣扎,两人隔着白雾面面相觑许久,靳越上前了一步。 靳越在苏叶面前站定,抓紧了他的手不放,轻笑了一声,平静道:“玩够了?小萧?” 苏叶沉默了一会儿,突地冷笑道:“小萧?萧清山?靳越你莫不是太想念他了,导致出现了幻觉?我倒不知道你这么喜欢他。看来我有必要……” 青衣书生根本没有理会苏叶的狡辩,只是突地凑近,话语中的声音一瞬间低了下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这里?小萧。” “----我,要听实话。” 良久,白雾中,苏叶消失了,萧清山的声音终于响起:“为了----” 他的声音,冰冷,而充满了恨意。 “----为了毁了你们!” 随着这声音的,是一抹亮得几乎划破刀雾的刀光!v!!! 第八卷 第十五章 求仁得仁 () 靳越动也不动,竟然毫不躲避。 那刀光就在靳越的鼻子尖的一寸处堪堪停下,却也不撤回。 萧清山慢悠悠道:“你就不怕我杀你?” 靳越突地轻笑起来,声音依然让萧清山痛恨的清朗悦耳,他低声道:“你会杀我?我不信。” 那笃定的姿态实在太过可恨,白雾遮着双方的面容,萧清山眼神一瞬间变得肆无忌惮地愤恨,深吸一口气才收回手----若是再迟了片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下手。 这靳越----真是他天生的克星,不论他早已把自己冰封得犹如冰石,第八卷 第十五章 求仁得仁那个温温柔柔笑着的青衣书生依然有办法轻描淡写地挑起他所有的怒气。 即使没看到,但萧清山也感觉得到对方的笑意,森然道:“得意什么?你当我真不会杀你?” 靳越的笑意无声地扩大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会杀我?” 萧清山不怒反笑,道:“当然,我在你家的地盘杀你,自然会被你那非人的哥哥切成肉块。不过……”他阴着脸,冷冷道,“越公子,你还真低估了自己的魅力。要不是我刚才得到了灭神计划,知道你那破家子的事情,我现在就会动手,毫不犹豫----” 他语风一转,突地笑了起来,只听“锵”的一声,把那柄小刀入鞘,笑眯眯道:“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靳越不为所动,微微眯着眼睛笑道:“被在下的人格魅力感召的?”他笑吟吟道,“小萧如此厚爱在下,在下实在惭愧至极,无以为报,望小萧莫要伤心才好。” 第八卷 第十五章 求仁得仁 人格你妹!伤心你妹!萧清山差点爆粗口,青筋暴lu,仿佛一下子穿越回了五年前那脾气暴躁的少年。 靳越恍若无事,调笑间俨然还是五年前的模样,仿佛这五年时光没有过去,靳越没有逐渐苍白羸弱成为右手残废的青年,萧清山也没有背叛二人变成一手遮天的一方霸主。 萧清山有点恍惚,突地醒起,这居然是五年之后,他第一次与靳越对话。自侠王府一剑光寒之后,靳越消失了整整五年,而在杀人庄出现之时,靳越也口不能言,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像这样正面对峙谈话。 奇怪的很,明明心里恨得想把对面的人挫骨扬灰,但心中却奇怪地涌出另外一种怀念的感觉。 萧清山立刻把这个想法掐死在了摇篮中,狠起眼神,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对面的靳越转过话题的原因。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萧清山又笑了起来,阴冷无比,“你根本就活不长了,靳越,要是我是你,我可能会稍微收敛下自己的嘴。” 靳越轻笑不语,竟然没有否认,再开口,语气十分平静:“感谢萧少爷关心,在下便是死了,也是求仁得仁罢了。在下心中自有分寸,不劳你挂心。”他顿了顿,慢慢道,“不过……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萧清山见靳越并没有否认,心下大定,慢悠悠道:“那要感谢那位脑筋不大清楚,还把灭神计划带到身边的某少爷了。” 听到萧清山故意提起“灭神计划”,靳越突地一眯眼。 “多亏他----我才知道,灵剑山庄的存在,才知道----原来五年前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穷得连一两都拿不出来的酸书生,居然是他妈的灵剑山庄的二少爷……”萧清山啐了一口气,“说什么不会武功身无分文,放他妈狗屁。我骗冷羽珏?二少爷你才是那个说谎不眨眼睛的大骗子!” 靳越的表情在大雾中瞧不清楚,良久,他的声音从白雾中传来,平静,但与刚才的调笑已经大相径庭:“小珏那里,我自有交代。但你我各自扯平,我也不需向你解释。” 萧清山见靳越冷静已失,不由笑了起来:“所以嘛,我自然知道你们灵剑山庄对灵剑的盘算----靳越啊靳越,你我好歹相交一场,我倒没想到你将会是这个下场。”他一眼往下瞥去,明知道他看不到靳越的手,也要做个样子,拉长了语调,故意刺激道,“难怪当时你肯下得了狠心如此对自己,原来你根本就活不了多久了,嘿,还省得我动手了。” 靳越沉默着。 萧清山见靳越不说话,心中不满至极,不知为何,又是一阵心头火起,转过话题冷冷道:“怎么?很意外我会知道这些吗?” 靳越终于开口:“你还知道多少?” 萧清山拉开了笑容:“你以为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肯破这个阵!因为……这阵里面是紫羽宫的守护结界,如果这里破了,另外那边的紫羽宫所谓阵法,就不攻自破了!” “我不会去破。你也破不了。”青衣书生冷冷道,声音终于没有了方才的柔和之意,即使隔着雾,萧清山也能感受到旁边无声压迫过来的气势,“萧清山,你动不了紫羽宫。” 说罢,声音远了,萧清山向右走一步,再碰不到靳越---- 那青衣书生竟是走了,走得干脆,把萧清山一人丢在白雾中。 萧清山面对着面前的茫茫大雾,突地大笑起来,笑完了,他眯起眼睛。 “是吗?”他低声道:“靳越,你等着瞧好了。” 声音之刻毒阴暗,让那一团迷雾仿佛也染上阴沉的意味。 他就这样慢慢在白雾中微笑起来,冰冷无比,连带那隐隐的悲伤,也在煞气中一起消融在白雾中。 今时今地的萧清山,已非当年那个嘴硬心软的少年。 ------------------------------------------------ 靳越在迷雾中走了许久,却依然没有寻找到红衣女子。 尽管方才对着萧清山冷静自若,但他心中却不如表面平静,倒不是因为萧清山知道的有关他的事情,而是时间拖得越久,冷羽珏便越难找。 而他,不能破阵,这就代表着他必须在这大雾中大海捞针地寻找,若是设阵人有心设困,那么更是无处可寻。 他从刚才一直到现在都极力想要劝冷羽珏离开,一方面,自然是他不想回到这里,自从他离家之后,连迟钝如南宫伤都不让他回来,他自然知道他回家的下场,另一方面,冷羽珏来这里…… 想到这里,青衣书生一向波澜不惊的眼眸微微一眯,脚下加快了脚步。 但是就算对阵法精通熟悉如靳越,在迷雾中找了整整一个时辰,竟然也遍寻不见红衣女子的身影,不仅是冷羽珏,连乔瞬游和方才的萧清山也不见踪影。 ----这布阵之人,显然是故意用这雾来隔开他们----特别是……靳越。 他深吸一口气,停住了脚步,突地在原地叫道:“小珏!” 这的确是个笨办法,在阵中超过五步开外,便什么都听不清楚,但若要引起冷羽珏的注意,却……也算是个有效的方法。 就这样走走停停地叫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有效果,走至一半,突地一只右手捂住了靳越的嘴,在他耳畔道:“书呆子,不怕引来其他人吗?” 声音中有惯有的冷漠,却也带着平时的懒洋洋的意味,若有若无地,却带着一丝疲惫。 “小珏!”靳越回身抓住冷羽珏,刚好抓到冷羽珏的右手上,冷羽珏突地猛地退身,抽开了手。 靳越微微一眯眼----刚才碰到冷羽珏的手的时候,并不是皮肤的触感,他分明碰到了布带,仔细一嗅,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猛地一沉脸---- 冷羽珏的手上缠着绷带! 靳越上前了几步,声音柔和下来,却带着忧虑:“你受伤了?” 冷羽珏大手一挥,毫不在乎:“这不是重点!”她的声音慢慢兴奋起来,“重点是----我找到可以治好你手!” 靳越却没有任何兴奋之情,静静地盯着冷羽珏,开口,声音中已经带了冷意:“小珏,告诉我,你怎么受伤的?” 那声音,分明便是他生气的音调。 “我说了,那不是重点!”红衣女子不耐烦道,用右手一把抓住靳越,目光冷峻,“你必须得给我去治疗。她可以治疗你的手!” 靳越嗅到不对,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红衣女子满不在乎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我试了试,她倒真能接回被砍了骨头的手。”她歪着头,撇了撇嘴,“不过到现在还不能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完全好。” 那一瞬间,仿佛有惊雷打在自己的耳畔,冷静如靳越脑中都感到一阵晕眩,然后有一种夹杂着冰冽之气的火焰在胸膛中噼里啪啦地燃烧,几乎让他呕出血来。 靳越大怒,一字一顿:“你居然拿自己做实验?冷、羽、珏!” 他刚想说什么,突地脖子一痛,眼前一黑,然后迅速倒了下去。 他倒下去前,耳畔传来,自从相识以来,红衣女子唯一一次的叹息:“越,还是把手治好吧。我看着……难受。” 声音没有平常的冰冷,只是低沉而平静,犹如一位普通女子。v!!! 第八卷 第十六章 背后之人 () 乔瞬游摸着那三个字,突地颤抖起来,不敢再触摸下去。 苏弈之。 这三个字这么近,这么熟悉,却又那么遥远。 事隔五年,那病弱堡主的样貌都日渐模糊,但是,提起苏弈之三个字,乔瞬游依然会像入魔一样忘记了所有。 是的,哪怕那病弱堡主的模样和回忆再怎么模糊,但是…… 但是那年那日夏口的那一场大火,却如此鲜活地燃烧在乔瞬游的心中,燃烧了整整五年,连剩下的灰烬都扎得他生疼。 那场大火中,那病弱堡主的微笑,第八卷 第十六章 背后之人他的声音,无一丝褪色,清晰地倒映在乔瞬游的脑海中。 每日午夜梦回,他就在血泊中,看着白衣少年微笑,轻声道:“我原谅你。” 明明是温柔的声音,明明是宽恕的话语,却犹如一声永恒的诅咒,让乔瞬游猛地惊醒,心痛如绞。 年年岁岁,日日夜夜,不得安宁。 乔瞬游收回了手,突地感觉一种强烈的恐慌笼罩了自己,让他几乎落荒而逃,就像面前那块碑洒满了毒药,触之即死。 方才他还自信满满,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坚定不移地确定苏弈之没有死,可是现在,他却没办法再重复一次刚才的那些话。 几个月前,在杀人庄,他还狠得下心,鼓得起勇气,疯狂地掘起那座假墓。 但是不知为何,再一次面对这五个字,他却一步一步往后退,心中那股恐慌犹如无限扩大的空洞,他从中掉下去,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挣扎第八卷 第十六章 背后之人。 但是仿佛又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让他退了三步之后,便无法动弹,只能怔怔地,望着那个方向,突地像着了魔一样,慢慢又走了回去,然后细细地摸着那块碑,一点一点地跪了下来。 他明明没有哭,但不知为何,声音却低落得犹如呜咽:“苏弈之……” 他的额头慢慢上墓碑,一股冰凉之意透了过来。不知道就这样着过了多久,久到他浑身都冰凉起来,乔瞬游才慢慢直起身子。 “……你骗我的吧。出来吧。”他突然累了,抱紧了墓碑,低声道,“我真的糊涂了。我也没力气再找了。” “要杀也好,要怪也好,总也给我个交代。不要这样折磨我,我知道我活该,但我承认我越来越软弱,撑到现在,总觉得再也撑不下去了。” 就这样喃喃自语着,仿佛苏弈之就在旁边,仿佛这些喃语那位病弱堡主都可以听到,最后的最后,他哽咽了半天,终于,第一次承认,第一次低喃出声。 “……舅舅。” 突地,他话音刚落,旁边传来又一声大哭声,绝望得撕心裂肺。 乔瞬游就像在梦中被惊醒了一样,立起身子,慢慢地转过头去。 浓雾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瞬间散去不少,慢慢褪出方圆之地。 乔瞬游用力眨了下眼睛,才看清眼前的一切,自己竟然就在那间木屋的后面,不远处,苏叶默然而立,而那声哭声,却是近在咫尺的白衣女子发出的。 而那女子的面容---- 乔瞬游的手猛地攥紧成拳,眼神一厉,抬掌就要打去,冲她吼道:“我说过,不许易容成她!” 但那女子不管不顾,像是根本没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凌厉掌风,只是对着墓碑哭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眸中又变成和刚才那般黑白分明,透着天真烂漫之气。 乔瞬游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只是转过头,紧紧盯着那块墓碑,却不动弹。 苏叶慢慢走了过来,看清了墓碑的字,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喃喃道:“……这……这一定是假的。” 他转过头,看到乔瞬游怔怔得不动弹,而那女子哭得越发厉害,不由冷静下来,走过去开口对女子道:“你……你认识碑上写的人?” “……小苏。”她抽噎道:“他……他是我弟弟。” 乔瞬游勃然变色,再不顾什么贵族仪态,突地上前拽住了白衣女子的衣襟:“你胡说什么!” 那女子茫然地看着白衣公子,晶莹的眼泪夺眶而出,跺脚道:“我……我没有胡说。”她一边哭一边道,“我……我是苏凄凄,小苏苏弈之是我的小弟……我不知为何……为何这次我一觉醒来,就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只剩这块碑……” 这一声回答犹如一声晴天霹雳打在乔瞬游的头上,让他两耳嗡嗡作响,退了一步,几乎跌了下去。 乔瞬游直直地盯着她,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荒谬绝伦的梦境中,偏偏全身上下没一点力气,连“骗人”二字都说不出口。 旁边的苏叶怔了半晌,也没说话。 ----虽说这些细枝末节少有人记住,但是只要查过乔瞬游的身世的人,都清楚乔瞬游为七王爷排行第四位的妾室所出,而那位女子,闺名正是凄凄。 苏叶终于开口道:“……这墓碑……”他咬着牙,半晌低声道,“苏……咳咳,大哥五年前就在夏口的那一场大火中殒命了……” “不。他那时没死。”苏凄凄突地开口,直愣愣地,“我做了个梦,醒来也不知为何在这里,而且小苏和我都老了好多,他身上都是伤,”她开始发抖,“都是可怕灼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包扎着,脸也憔悴了好多好多,那伤----根本……”她突地又开始大哭起来,“他烧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如果……如果不是他说他是小苏,说是我在梦中救了他,我根本不相信那是小苏!” “他从小病弱,本来就没过几天好日子,到了后面,那伤竟连阳光都见不得,”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也不知怎的,时醒时梦的,每醒一次,小苏的伤就重了几分,却还安慰我----我……究竟是谁那么狠心对我们家小苏!” 乔瞬游愣愣地看着她,动都不动。发现了假墓这几个月,他夜不能寐,苏弈之的死活就像把刀一样悬在心口,现在知道他没有死,那把刀终于放了下来,然而这些描述,让那把刀来回地在心口上磨,磨出了血,却又麻木得疼不起来。 麻木中,却有另外一份期待----既然是这样……这样,是不是,苏弈之,并没有死? “那现在呢?”苏叶低声问。 接下来三个字,让乔瞬游瞬间坠入了冰窖。 “----他死了。” 就这三个字,那把悬在乔瞬游心上的刀终于捅了进去,刀把儿还lu在外头,封住了血,封住了痛觉,也封住了所有的话。他人还站在那里,魂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只是愣愣地呆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苏凄凄。 最终,他哑然开口,声音喑哑得像另外一个人:“他最后……说了什么。” 苏凄凄哭得累了,低头抱着苏弈之的墓碑:“那个傻小苏,到了最后,竟然还说了句傻话----‘能死在这里,老天总算待他不错’。” 乔瞬游脑中一阵晕眩,突地当年在乱雪堡卧底时,苏弈之与他闲谈的一句话浮现了出来。 当时的病弱堡主,望着富丽堂皇的乱雪堡,悠悠道:“小乔,你可知我要什么?” 不待年少的白衣少年回答,他自嘲地微笑道:“苏弈之一生,别无他求,只求一方净土,至亲伴在身畔,平静悠远,再无红尘纷扰。”他见少年的表情,不由叹气,“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当时的乔瞬游自然做个体贴下属状安慰苏弈之,但到了今天,他突然明白了那时微笑着的苏弈之的心情。 他突然明白当初背叛的时候,苏弈之说的原谅。 苏弈之此生,从未负人,却屡次被人辜负抛弃。 他待姐姐如珠如宝,姐姐却弃他而去,待回来之时,已经是疯癫不已,甚至相对不识;他待乔瞬游如亲子,等来的却是另外一场背叛,一场漫天漫地的大火。 最后,他,一身病痛,满身灼伤,目不能视,临死之迹,身边只有一位半疯癫的疯子。 但是那位病弱堡主,那位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一副骨架的瞎子,却在最后一刻微笑着,对那已经疯癫的姐姐说,能死在这里,老天总算待他不错。 剧痛袭来,旁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大哭,但苏弈之却走得十分淡然。 仿佛等待了许久,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样,他一直微笑着,哪怕这样用力扯动肌肉会让他痛得发抖。 但是他却依然笑着,一直到最后一刻,夏口之战之后,阳光第一次从黑暗中流泻在他的身上,他第一次没有挣扎----因为他再也不会感觉到痛,只是静静地,在那一缕阳光中无声地微笑。 慢慢地,凝固成永远。 苏弈之一生,别无他求,只求一方净土,至亲伴在身畔,平静悠远,再无红尘纷扰。 到了死亡的那一刻,所求,终所得。 所有人都以为他输了,其实,他才是赢家。 乔瞬游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那间木屋,站在原地,突地觉得那幕无比的真实刺目,却又恍惚得犹如梦中。 苏凄凄扬起脸,带着和年龄不相称的天真:“……你说,我现在是在做梦吧?我总等着这噩梦醒,时醒时梦的,总憋着难受,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谁了,反正都是梦中人物,等我醒了,总归会烟消云散。” 说着,苏凄凄突地又拍手笑了起来,擦掉眼睛旁边的眼泪:“梦和现实都是反的,等我醒了,我当然不会老,小苏也定在身边。梦中他那么惨,醒来他的病一定已经好了。这么想想,我倒也不觉得这梦难熬了。” “只是……不知道你们知不知,我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她背后的两个人只是默默看着他,没有言语。 ---------------- 表姐结婚,得3天断网,存稿不足以支撑,加上之前的上传错误,不得已只能放弃全勤。 之后会断2-3天左右,然后恢复更新,不过可能没法保证一天三千=,=,但是不会再断更很长时间。v!!! 第八卷 第十七章 灵剑山庄 () 良久,乔瞬游突地上前,一眨不眨地盯着苏凄凄,半晌,才幽幽道:“你……你真是我娘?” 苏凄凄瞪大了眼睛:“谁是你娘?我……我根本没有儿子!”她顿了顿,突地恍悟,喃喃道,“这是在梦中,自不用当真……”她咬紧牙,“对的对的,这些只是梦罢了……” 如果你……你真的是娘…… 为什么……为什么从小都不肯正眼看我一眼?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要装死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么多个为什么,他却连一个都问不出口。 第八卷 第十七章 灵剑山庄乔瞬游怔怔看着她,张开口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苏叶也在一旁沉默着,不知心思为何。 苏凄凄抬头看着乔瞬游,偏着头想了一会儿,也忘了哭,突地道:“那在梦中……谁是你爹?” 乔瞬游沉默了半晌,突地开口道:“我爹……是当今的七王爷。” 苏凄凄骤然变色,尖叫道:“我不是你娘!” 乔瞬游深吸一口气:“……你……你是不是苏凄凄?” “我是苏凄凄,但是我不是你娘!”她抱着头大叫道:“不!不!除了‘他’,我不可能嫁给其他人!不可能!” 乔瞬游突地变色,脑中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他猛地上前道:“‘他’?‘他’是谁!” 他心中有个预感,这个“他”,或许就是关键所在!或许……就是苏弈之这些年苦心遮掩的……他的亲生父亲! 苏凄凄一把把第八卷 第十七章 灵剑山庄他甩开,径自捂着头尖叫,表情越发惊恐,手用力地捶着头。乔瞬游怕她伤害自己,连忙上前要阻止,突地苏凄凄猛地抬头,眼神已然一变,变得沧桑寂寥,带着幽怨之气。这眼神很是熟悉,乔瞬游一呆,当下退了几步,嘴巴颤抖着,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十年以前,那一身素衣的女子就是这样日夜蜷缩于空房之内,眼神幽怨郁郁,不得笑颜,更不曾关注过身旁的小小孩童,惹得乔瞬游自小心结便生,更因误会而深恨上了苏弈之,做下生平憾事。 凡此种种,竟由怨生。 满面沧桑的苏凄凄望着乔瞬游的神情,知道他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份,不由长叹一声,苦笑道:“我这疯病又发作了,竟在这节骨眼误事。”她回身看向墓碑,满目凄然,不复方才的稚嫩疯狂,却带着刻骨的哀伤,“便是这疯病,让我无法全力救回小苏……”语至此处,哽咽起来,再无法说下去。 苏凄凄语气神态,再无一丝遮掩。苏叶在旁默然观察,乔瞬游却已经呆了----那神态,他自是熟悉的。 他呆了半晌,才慢慢上前一步,眼睛不敢稍离苏凄凄,颤悠悠道:“娘……” ----到了此刻,他才终于确定,眼前这个女子,确是苏凄凄无疑。 满眼沧桑的苏凄凄静静地看着白衣公子,目中闪烁,半晌,她闭上眼睛,转过身去,面对着墓碑,冷冷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我的儿子,不会伤害小苏。” 乔瞬游犹如被一捅冰水兜头浇下,僵住,张开口,半天却无法反驳。 她的目光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神色,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地变狠,指着他:“我说过,我不允许你在这里!” 白衣公子早就失却了平时冷静自若,乔瞬游失魂落魄,什么都没想,就在此时,苏凄凄抢步上前,正要拉乔瞬游强行出阵,四周白雾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啸声,其声之尖厉霸道,直入云霄,三人皆是一震。 乔瞬游没有反应,只是呆呆看着苏凄凄,而苏叶一皱眉,看向啸声之起之处,苏凄凄却猛地收了收,脸色大变。 不知出了什么变故,苏凄凄望向白雾,直起身来,脸lu焦急之色,竟然也没再强逼乔瞬游离阵,只是咬牙看着乔瞬游,料想自己再次硬逼,恐怕反倒会弄巧成拙。雾内啸声更急,事情迫在眉睫,苏凄凄一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白瓷少年:“你可是小苏收养的义弟苏叶?” 苏叶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苏凄凄从怀中取出两张封口信函交予二人,闭上眼睛:“这是小苏临死前要我交与你们二人的。” 她看着乔瞬游,目光冷意虽在,但冷意之下却闪烁着复杂的神态,最后她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首次柔下了语气:“小乔,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敬意,你便乖乖听我的话,速速离阵,休要任xing。” 语气沧桑温和,竟如慈母。 乔瞬游身躯一震,双眼立时红了。 “如果你不离阵……”然而苏凄凄话语一转,冷冽如冰,“你既杀小苏,你我母子之情尽消,我下手绝不会再容情。” 乔瞬游脸色刷地惨白得几无血色,默默不语。 苏凄凄心中复杂已极,咬牙转过头去,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白雾中了----不知阵中出了何事,竟然让她就这样抛下二人离去。 乔瞬游立于原地不动弹,方才见到苏凄凄,又是欢喜又是心痛,但却没想苏凄凄竟绝情至此,不多看心心念念为她报仇的儿子一眼,也不愿解释诈死缘由,其中温情,竟不如苏弈之半分。 他转头望向苏弈之之墓,惨然一笑。 世界上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爱着他,没有人是他的亲人。 是的。 唯一关心着他爱着他的亲人,就在他那么说的时候,被他亲手杀了。 念及自己二十几年来的悲苦仇恨,竟如一场荒谬绝伦的笑话,五年前的夏口之火历历在目,犹如地狱业火,让他五内俱焚,一时间万念俱灰,竟然仰天大笑一声,笑声中的自厌悲苦之意,萧索已极。 苏叶方才在一旁旁观,不言不语,这才得了信函,转头见乔瞬游的神色,目中闪烁一下,竟然升起兔死狐悲之感,低头轻叹一声,见乔瞬游已然失神,便挑眉道:“……你不拆信么?” 乔瞬游恍若从梦中惊醒,看向手中信函,咬紧下唇,深吸一口气,这才打开信函。 苏叶也立时打开。 乔瞬游手上的信写着:“不可伤南宫家之人” 苏叶的信上赫然是:“防备南宫家之人” 两张信白纸黑字,简洁明了,却相互矛盾,充满了谜团。 乔瞬游万想不到苏弈之临死之迹,竟会留给他这八个字,不由一阵茫然,喃喃道:“南宫家……哪个南宫家?” 然而,在白衣公子的背后,白瓷少年的脸上却出现了复杂的神情,眸中闪烁了下,但却又讳莫如深。 ---------------------------------------------------------------- 苏凄凄身影犹如鬼魅,不多一会儿,便已到达啸声所发之处,轻抬手臂,此处白雾立刻退散开来,退出方圆之地。 白雾中的红影犹如火焰,立时显现了出来。 冷羽珏在五步开外冷冷看她,身边架着一位面色惨白的青衣男子。 苏凄凄点头道:“你果然信守承诺,将他带来。”她沉吟道,“要救他,必须要将他一人独自交与我。” 冷羽珏沉默一会儿,目光如电,冷然道:“方才我以自己相试,你立时就可接续断骨。为何不当场治疗,要将他带走?” 苏凄凄知道冷羽珏还有疑惑,便道:“断骨可续,但他左手只余白骨,非神仙之法不可医治,而且,此法……”她盯着冷羽珏,“你绝不可以跟在他身边,否则他会有xing命之虞。” 若以冷羽珏以往脾气,定然已经勃然大怒,不管不顾,也要跟去。 但此时心挂靳越伤势,冷羽珏竟收起以往脾气,只是盯着苏凄凄,双目冷冽,犹如冰雪,半晌,才将昏迷的靳越交给苏凄凄。 红衣女子道:“他若有一丝损伤,我定要你满门不得好死。” 声音冷冽,却没有,一点额外加重之音,仿佛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不是特别威胁。 苏凄凄笑,眉眼带着清丽,然而眉角边的皱纹却透lu着沧桑:“之前我不是自愿服下‘言蛊’,发誓必然不会动手加害于他,并努力替他治疗左手了吗?” 言蛊为苗疆秘法,专为誓言而生,若违背誓言,则万虫噬心,死得不堪入目。 原来之前苏凄凄竟以“言蛊”发誓,难怪戒心深重如冷羽珏,肯放心将靳越交与此人。 “不过……就算如此,你此举也很是冒险。”她抬眉道,“我可以救他,自可以杀他。若那时我拼着言蛊的诅咒不管,也要杀他。如他身死,你又该如何自处?” 冷羽珏竟然没有任何犹豫之态,只是冷冷一笑,漫不经心道:“左右不过是同生共死,何足挂心?” 她虽语带威胁,心中焦虑,但念头却是简单而坚定。 同生共死----万般机心,也抵不过这简单一句。 犹是,她左右决断,不曾犹豫。 这一声话语,如同醍醐灌顶,苏凄凄看着红衣女子飒爽英姿,脑中往事纷涌而来,不由低声道:“我与我姐姐二人,竟不如你万一。不愧……” 不愧是我苏门女儿。 姐姐,有女如此,九泉之下,你当安慰了。 苏凄凄起身抱住靳越,淡淡道:“半月之后,我定还你一个安好无损的情郎。”话毕,身影一晃,已然不见,白雾重新涌了上来。 红衣女子闻言“呸”了一声,嘟噜道:“情郎你妹!”话语间犹自狠狠,但两颊却微微有点发热。 若靳越见此难得情状,定会弯起月牙眼,笑而不语。 只是…… 红衣女子望向白雾之中,眼中复生杀气。 他定要平安回来,不然,她要这世间,以血来偿。 ------------------------------------------------ 苏凄凄架着青衣男子,不由转头去瞧他面容。 靳越双目紧闭,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皱着,好似有无限心事。然而虽持这般稳重之态,但实际年龄也不过与乔瞬游一般大小,眉眼间的清雅风流,更胜那位白衣公子。 这眉眼…… 白衣女子想到一人,突地心中一痛,复又一狠。 冷羽珏决断甚快,粗中有细,虽以靳越xing命冒险,却依然留有后手。 只是,冷羽珏,你终究信错了人,靳越不会死,他的手也的确会好。 但是。 但是,他却会生不如死。 苏凄凄低头看着怀中昏迷的青衣男子,不由叹了口气。 小孩,莫要怪我心狠。 世间轮回报应,有因有果,既然前人种下了因,便只能由你来偿。 她双目望向前方,凄然沧桑,但心中却有四个字在燃烧,犹如地狱业火。 这四个字,也是她带走靳越之后的目的地。 灵剑山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