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穿今之蓝裳情人》 楔子 古代。 南国太子顾子阳大婚之夜,太子妃嵇蓝裳却不见了踪影,与她同时失踪的还有三皇子顾子枫。种种迹象表明,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名副其实的私奔。宫廷朝野,一片慌乱。皇家和嵇家颜面尽失。 龙颜大怒,皇上责令大将军雷鸣火捉拿二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嵇蓝裳乃南国第一美女,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同时又是宰相嵇筠的爱女,知书达理,才华横溢,这样罕见的奇女子理应嫁于当今太子未来帝王顾子阳。皇上钦定下这门婚事之时,举国上下,一片欢腾。所有人都相信,这对金童玉女将为这个国家带来好运。 可如今,太子妃却在大婚之夜和三皇子私奔。三皇子顾子枫在南国一直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物。他母亲荣妃得宠之时怀上他,可生他时却已失宠,宫门冷落,人微言轻,雪上加霜的是,没过多久,荣妃便去世了,留下这个不到一岁的三皇子。三皇子从小沉默寡言,体弱多病,皇上也不是很喜欢他,在宫中,他几乎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色。 可就是这样一个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人竟然做出这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雷鸣深知责任的重大,他一刻也不敢怠慢,挑选精兵,捉拿二人。 “子枫,怎么办?没有路了!”身穿红色嫁衣的嵇蓝裳望了望前面的悬崖,又望了望身后的追兵,悲戚而焦急地对旁边的顾子枫道。 顾子枫握住她的手,“蓝裳,是我将你带上这条不归路的,你怨我吗?” “不,不!”嵇蓝裳急急摇头,“我不怨你!就算是不归路,我也心甘情愿跟你走!” 顾子枫温婉一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蓝裳,这里是试情崖,传说,真正相爱的男女从试情崖跳下之后,不会死去,而会变成蝴蝶,双宿双飞!你愿意和我一起见证这场爱情的奇迹吗?” “愿意,我愿意!”嵇蓝裳语气坚定,“我相信这个传说,我们会变成蝴蝶,双宿双飞!” 顾子枫点点头。幸福漫过二人的手指。 追兵已到。大将军雷鸣停在数丈之外,高声喊道:“你们已经无路可走了,快跟我回去向皇上请罪吧!” 顾子枫并未回头,只道:“雷将军,麻烦你回去禀告父皇,来世,我再为他尽孝。另外,请转告大哥一声,子枫对不起他!” 顾子枫说完,和嵇蓝裳相视一笑。二人齐齐跃起,跳下山崖。 “不要----”嘶吼之下,雷鸣奔到崖边。空茫的云海,铺天盖地,遮住他的眼帘。 现代。 春暖花开之际,南安大学一个旅游团二十多个大学生经过大半日的辛苦攀爬,终于登上了山顶。导游指着西边道:“那边便是试情崖,传说,真正相爱的男女从试情崖跳下之后,不会死去,而会变成蝴蝶,双宿双飞!”女生们一听,连连惊呼,朝着那个方向一脸崇敬地望去。男生们则不以为然,甚至对女生的反应嗤之以鼻。 钟小晚对身边的荆铭说:“哇!好浪漫哦!试情崖,蝴蝶……”荆铭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人都死了,还浪漫个鬼,你有病啊!” 钟小晚捂着自己的脑门,“荆铭,我讨厌你!”她说完起身便走。 “喂!你去哪儿?小心山上有大灰狼哦!” “大灰狼也比你善良!”钟小晚头也不回。荆铭急忙追上去。 大家都有些疲惫,纷纷坐在地上休息,并未注意到二人的离开。 “死荆铭,总是跟我做对!哼!”钟小晚嘟囔了一句,狠狠地瞪了身后的荆铭一眼,迅跑开。她钻进一片苍郁的山林中,躲了起来。 “钟小晚,大灰狼来了,快跑啊!”荆铭故意吓她。“嗷呜----嗷呜----”荆铭开始学狼叫。突然,他被什么东西绊到,脚下一滑,头朝地栽了下去。 “哈哈!原来大灰狼喜欢吃土啊!”钟小晚从树后探出身子,对荆铭做了一个鬼脸。荆铭擦了擦嘴上的泥土,“钟小晚,我不会放过你!”他霍然起身,钟小晚再次跑开。 钟小晚钻出林子时,现前面是一处悬崖。荆铭追来,“哈哈!老天有眼,这次,看你还往哪里逃!还不快快回头,归降于我!” 钟小晚这次没有反击他,她静静地站立,眼望着飘渺的云海。山风吹动她的衣角。 荆铭走到她身旁,“喂!你在看什么?” “这就是试情崖吧!我看到山崖下面开着大朵大朵美丽的花,成双成对的蝴蝶煽动着翅膀,旋舞于花间……”钟小晚闭上眼睛,一脸憧憬地说,“每一对蝴蝶都是一对情侣的化身,都蕴藏着一份神圣的爱情!” “大白天的,你还做梦!蝴蝶是毛毛虫变的,你有点常识好不?”荆铭又弹了一下钟小晚的脑门。 “荆铭,我讨厌你!你就是一只大苍蝇,总是破坏风景、破坏意境、破坏心情!我要替全人类铲除你!”钟小晚一拳打向荆铭。 如果荆铭没有伸手拦这一拳,如果钟小晚没有打出这一拳,如果两人没有斗嘴,如果……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不会生。可是,如果真有如果,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悲剧。 荆铭拦下那一拳的瞬间,钟小晚身子一晃,脚踩空,跌向山崖。荆铭本能地去拉钟小晚,可就在他拉住她的那一刻,他自己也被带下。慌乱中,他另一只手抓住崖边一棵小树。 钟小晚停在半空中,她朝下看了看,吓得闭上眼睛,“荆铭,我要死了吗?” 荆铭感觉到钟小晚浑身的颤栗,“少说晦气话,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荆铭紧紧握住钟小晚,大声呼喊:“救命啊!救命啊----” 同学们隐隐听到呼救声,又现二人不见了,惊慌之下,匆匆赶往试情崖。 “荆铭!你松手吧!你体力好,可以扒上去的!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没有活路!”钟小晚哭着说。 “不会!我不会松手的!就算死,也不会松手!”荆铭用力抓紧小树。小树慢慢弯下。 “快松手,你要好好活着,替我照顾爸爸妈妈!”钟小晚挣扎了一下。 “不要乱动!”荆铭吼了一声,而后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 钟小晚愣了一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就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我才更要说出口!我喜欢你,从大一刚入学时就开始喜欢了,一直到现在!”荆铭大喊:“钟小晚,我喜欢你!”这时,小树折断,二人坠落。 同学们赶来,却只听见飘荡的回音:“钟小晚,我喜欢你!” 顿时,哭声遍野,悲痛吞没了整个山顶。 初入现代1 南林市第一医院,一间急诊病房内。 嵇蓝裳睁开眼睛,看到三个着装怪异型怪异的人围在自己床边,她面露惊恐之色,慌张地叫着:“子枫,子枫……你在哪里……” 钟小晚的母亲声泪俱下,“小晚,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你吓死妈妈了!” 钟母正在上班时接到电话,说自己的女儿失足坠落悬崖,几近崩溃的她立刻和丈夫一起风尘仆仆地赶到女儿读大学的南林市。 奇怪的是,钟小晚并没有受伤,只是昏迷不醒,医生也不明所以。大家除了静静地等待之外,束手无策。更离奇的是,与钟小晚同时跌落悬崖的男生荆铭昏睡不久之后便醒来了,身体安然无恙。 这是一起荒诞的事件。荒诞,因为它越了科学可以解释的范围,越了人类可以认知的程度。可是,它确实真实地生了。 一些媒体记者闻风而来,悲痛中的钟父无奈之下拨打11o报警,方才制止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的疯狂骚扰。 此刻,嵇蓝裳对这个声泪俱下的中年妇女和她身边的人充满了恐惧,她慌乱地坐起来,退到床边,拉起被子裹住自己,浑身上下不住地颤栗,“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说着说着,她的眼泪簌簌而下。 嵇蓝裳现自己身上也穿着和他们一样奇怪的衣服,她再看看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脸,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啊!我的头,头……”当嵇蓝裳摸到那一头短时,手指不禁颤抖起来,她精心留了十多年的飘飘长为什么没有了?她心爱的头哪里去了?“子枫,你在哪里?救我……”嵇蓝裳声音悲戚至极。 “小晚,你在说什么?我是妈妈啊,最疼爱你的妈妈啊!”钟母经历过大悲大喜之后再次沦入悲苦之中。她扑上去,想紧紧抱住自己的爱女。 “不要过来!走开!”嵇蓝裳大叫,两行泪跟小溪似的绵延不绝。 钟父万分焦急,“小晚,到底怎么了?别怕,爸爸在这里!”可是,嵇蓝裳根本不看他一眼。她只是紧紧地抓着被子,身体缩成一团。 荆铭苏醒过来,现自己安然无恙之后便一直守在钟小晚病床旁边。他没想到钟小晚醒来后会是这样的反应,心疼地说道:“小晚,不要哭了!我们都在这里,你不要害怕!”可是,病床上的嵇蓝裳丝毫不理会他。 嵇蓝裳蜷缩着,不停地流泪。只要有人试图接近她,她就会尖叫,然后哭得更厉害。大家都不明所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她伤心之外,束手无策。 医生走进来。钟父立马上前,“医生,你快看看,我女儿是怎么了,连我们都不认得了?”医生上前观察了一番,面露难色,“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本身,摔下悬崖却没有死就已经是一个奇迹,所以,再生什么都不足为奇。” 新文初开,大家多多提意见哦! 初入现代2 医生试着靠近她,“不要怕,孩子,我会治好你的!”可嵇蓝裳一样不买他的账。 “怎么办啊,医生?她根本不让人靠近!”钟母焦急道。 医生思索了一会儿,“眼下,只有给她注射麻醉剂,让她昏睡过去,然后再给她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她不让人靠近,怎么注射啊?”荆铭问道。 “强行注射!”医生说,“你们帮忙按住她!” 三人很不情愿,可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按照医生说的去做。于是,嵇蓝裳被他们强行按住。她惨叫之下,拼命挣扎反抗。三人转过脸去,不忍看她。终于,医生打完麻醉针,不消片刻,嵇蓝裳安静下来。 三人长长舒了一口气。钟母擦了擦眼里的泪,虚弱地靠在钟父的肩头。钟父对荆铭说:“荆铭,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们呢!” “伯父,我不累,您就让我在这里陪着她吧!”荆铭恳求道。 医生说:“你们都去休息一会儿吧!我们给她做检查!” 三人在病房外等了很久,医生终于出来了。钟母急忙上前,“小晚怎么样了?” “她各方面的指标都很正常,身体状况很好!”医生说。 “那她怎么会有那样的反应?”钟父问道。 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她脑部并没有受到任何撞击,按说不会失忆。等她醒来再看看吧,如果还是这种情况,就只能转送精神科了!” 潘文,今年56岁,国际精神医学界资深专家,有着渊博的知识、精湛的技艺和丰富的临床经验。他便是嵇蓝裳被转到精神科后的主治医师。潘文绝对是一个很敬业的医生,他不舍昼夜,仔细研究了嵇蓝裳的情况,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点。 一个十平方米左右的特殊治疗室里,潘文坐在嵇蓝裳对面。他事先给她注射了一种特殊催眠剂,然后用黑布蒙住她的眼睛。现在,嵇蓝裳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意识也是半清晰半模糊的状态。 潘文用特别平缓的声音问道:“你醒了吗?” 嵇蓝裳缓缓地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嵇蓝裳。” “家住什么地方?” “南国南安城。” “父亲是谁?” “宰相嵇筠。” …… 钟父钟母听到这段录音时,不可置信地望着潘文。钟父疑惑地问道:“这不可能啊,医生!我们的亲生女儿,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 “你们先不要激动!”潘文语气冷静,“这件事确实很离奇,作为一个医生,也许我不该这么说,可事实确是如此,你们女儿的病已经出了现代医学可以解释的范围,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病,而是……”潘文戛然而止。 “而是什么?”钟母急道。 “我也只是推测,很大胆的推测!我想,大概是另外一个灵魂附着在你们女儿的身上!” 钟父钟母目瞪口呆。灵魂附体,怎么听着这么玄乎?这可是21世纪啊!一个这么优秀的医生竟然说出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话! 潘文又将录音从头到尾放了一遍。三人静静地听完。钟母问道:“小晚会不会是在做梦?” 潘文摇摇头,坚定地说:“这种催眠技术在世界范围来讲都算得上最先进的,出错的几率小之又小。再说,你们听这声音、这语气,这古腔,可有哪一点像你们的女儿钟小晚?你们也可以去认真观察一下她的动作,虽然身体是钟小晚的,可行为举止却完全像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 钟父钟母渐渐有点相信了,也不由得他们不信。 “医生,那真正的小晚去哪里了?”钟母问道。 “这个,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潘文无奈地摇摇头,“我要提醒你们的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对任何人讲!如果媒体记者知道了,一定会大做文章,到时候,我们所有相关人员的生活都会受到牵连!为了这个可怜的女孩,或者说,是两个可怜的女孩,我们三人必须做好保密工作,守口如瓶!” 钟父钟母点点头,对潘文连连道谢。 接下来几日,潘文几乎寸步不离,陪着嵇蓝裳。期间,他又对她进行了两次催眠,深入了解了她的情况,并借着催眠的效果向她灌输灵魂附体的思想。 在药物的作用下,嵇蓝裳大部分时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意识模糊。偶尔清醒过来时,她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恐惧激动了。 在古代,科学技术水平很低,所以人们特别迷信神学。和那个时代大多数人一样,嵇蓝裳相信转世轮回,相信天地鬼神,因而,当潘文给她灌输这些思想时,她渐渐倾向于接受,意识到这副躯壳并不是自己原来的,也渐渐觉这个身穿白色大袍子的人对自己并无恶意。钟父钟母渐渐地也可以接近她。 初入现代3 嵇蓝裳天性聪颖,虽为古代人,智商却不比现代人低。她清楚地意识到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完全迥异的世界。 形形色色的人,千奇百怪的物质,充斥在她眼前。在她心里牢牢盘踞的却是古代的一切。 嵇蓝裳沉默寡言,很少言语,只是偶尔跟潘文聊聊,或者回应钟父钟母几句。得知钟父钟母是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父母后,嵇蓝裳对他们的态度便好了很多。她生活在以孝义治天下的古代,尊敬长辈,乃天经地义。 嵇蓝裳想的最多的不是如何适应现代的生活,而是如何对得起曾经的爱。她和顾子枫约定一起跳崖,她却没有死,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顾子枫在黄泉路上见不到她,该会是多么难过…… 每每想到此处,嵇蓝裳便潸然来下。 潘文询问多次,嵇蓝裳却终不肯说出自己的苦楚。潘文只能无奈摇头,现代,又有哪个人能理解她的心思? 确定嵇蓝裳没有精神问题之后,潘文便请钟父钟母为其办理出院手续。一个没有病的人,如何能住在医院里呢? 钟父钟母见嵇蓝裳情绪仍旧不稳定,怕她出事,便决定让她继续留在医院观察几日。由此,嵇蓝裳从精神病房转入普通病房。 嵇蓝裳一个人待在普通病房内,眼神空洞地望着空气,脑海中萦绕着顾子枫跳崖的画面。她似乎听见顾子枫在呼唤她…… 嵇蓝裳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悄悄踱进病房。 突然,一大束康乃馨跃于眼前,浓浓的花香扑鼻而入。而后,一张笑容满面的脸从花束后探出来,“小晚,可想死我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们俩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荆铭把康乃馨放在桌上,随意地坐到嵇蓝裳的床边,欣喜跃然脸上。 嵇蓝裳却早已面颊通红,紧张地拉起被子,“请公子避退!” 荆铭的瞳孔瞬间放大,片刻之后又恢复正常,“千万不要告诉我,你落崖之后还到古代旅游了一遭!” “请公子避退!”嵇蓝裳双目炯炯,言辞强硬,不容置疑。 “不会吧?钟小晚,你开什么国际玩笑?”荆铭“哗”一下跳起来,“你在治疗的这几天,我每天都会跑来医院打探消息,询问你的情况。医生不让我见你,我急得吃不下睡不找!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你了,你不但不感动一把,居然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我,简直天理难容!” 荆铭平日里都是这样和钟小晚胡侃的,年轻人嘛,话语动作难免夸张。他现在仍旧以为钟小晚在跟他开玩笑,因而才会佯装生气地指责她。 “你若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荆铭那一大串话,嵇蓝裳听不太懂,也不想听懂。她只知道,这间小小的病房就如同她的闺房,闺房之内,岂容陌生男子进来? “喊人?”荆铭再次暴跳起来,“钟小晚,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是荆铭,是那个整天逗你开心替你打杂的荆铭!我特地来医院看望你,一没劫你财,二没劫你色,你喊人干什么?” “来人!快来人!”在嵇蓝裳眼里,此刻的荆铭就是地痞流氓。她才不想跟他理论什么。 钟母就在隔壁休息,嵇蓝裳喜欢安静,想一个人待着,钟母便没有打扰她。听到喊声,钟母匆匆跑进来,见到荆铭气鼓鼓的模样,便大致猜到生了什么。 钟母没有说什么,拉起荆铭往外走。 “伯母!你评评理!”荆铭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冤枉呀!” “出去再说!”钟母拉着荆铭,走出病房。出门的那一刻,荆铭回头望了望嵇蓝裳,她的目光,那么陌生而遥远。荆铭的心底猛然涌出一股悲凉,他感觉,小晚,真的离他远去了。 “伯母,小晚她……”荆铭情绪平稳了些,担忧而害怕地询问道。 钟母叹了口气,“我先替小晚谢谢你!看得出来,你对小晚很上心!小晚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是她的幸运!可是,哎!” 钟母低下头,满面哀愁。 初入现代4 “小晚到底怎么了?她看着好好的……”荆铭很不希望听到不好的消息。 “小晚脑部受到创伤,暂且失去记忆了!”为了女儿能够安静地生活,钟母只能这样对荆铭说。 怪不得她完全不认识自己,原来是失去了记忆。荆铭看向病房,目光中溢满悔恨,“对不起,伯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她争辩的……” 落崖的那一幕如同恐怖电影,一遍又一遍在荆铭的脑海中放映。他害怕,他悔恨,却终究无法让时光倒流。 “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自责了!”钟母劝慰道,“你好好读书,别留下心理阴影!” “嗯!”荆铭重重点点头。 辞别钟母,荆铭并未立刻离开医院,而是漫无目的地在医院的小花园里散步。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偶尔仰头望望天空。天空中,倒影出他和钟小晚花一样斑斓的过往,那是回忆的色彩,在阳光下烂漫。 失忆…… 就是一阵风刮过,吹散了所有的回忆。从此,天空一片纯净,什么都看不到。 第二天一早,荆铭又来到医院,依然抱着一大束康乃馨。钟母去给嵇蓝裳买早饭了,病房内,依旧是她一个人。 荆铭不敢像第一次那么唐突,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请进!”嵇蓝裳以为是钟母回来了。门打开,一大束康乃馨率先占据眼帘。昨天的花被钟母插在花瓶中,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了。荆铭手中的这束却开得正好,浓浓的花香在小小的病房内飘散。 “你好!我叫荆铭,荆轲的荆,铭记的铭!很高兴能和你认识,祝你早日康复!”简单的话,却是荆铭想了很久的开场词。 “你……出去!”嵇蓝裳精神再度紧绷,这个男子真奇怪,为什么要三番两次闯入她闺房。 “你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认识一下,交个朋友!”荆铭表情认真,态度诚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庞,却用那么陌生而冷漠的眼神望着自己,曾经亲密无间,而今咫尺天涯,荆铭的内心感觉到巨大的落差。 “小女子浅薄,不随便与人交友,烦请公子避退!”嵇蓝裳见他并无恶意,也没有往屋内走,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依旧是赶人的意思,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凝望着那张脸,荆铭就是怎么也想不通,一个人怎么会失去记忆?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至于改变说话风格吧?现在的她,带给他的感觉,一点也不像当初的钟小晚…… 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嵇蓝裳低下头,“公子还有何事?” 此刻的嵇蓝裳对荆铭的举动极其生气,但她毕竟是大家闺秀,不能太失礼。昨天是因为荆铭离她的床铺太近,她逼不得已才喊人,今日,自然要维持淑女形象。 “我,没什么……”荆铭反应过来,随意笑了笑。 钟母买饭回来,看到荆铭,再次把他拖出去,“荆铭,你学业紧张,就不要一直往医院跑了!小晚没事,明天就可以出院了!”经过慎重思考,钟父钟母已经决定让嵇蓝裳出院。毕竟,她只是穿越,没有任何疾病,留下来观察,既浪费钱,又没有效果。 “伯母,我今天过来只是想和小晚重新认识一下!”荆铭笑笑。她既然失去了曾经的记忆,那他就给予她全新的记忆,全新的开始。荆铭突然有些兴奋,“小晚出院了,是不是就要回学校上课?”大学校园,可是他们过去种种地见证。回去,或许能让她拾起记忆的片段。 钟母摇摇头,“小晚现在这个样子,暂且不能回学校!我们会给她办理休学手续!” “休学?”荆铭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要休学吗?那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一年以后,看看她的恢复情况吧!”钟母道。 钟母进去照顾嵇蓝裳,荆铭偷偷站在门口,透过门缝,观望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她依旧是她,她却不再是她…… 第二天,是嵇蓝裳出院的日子。荆铭早早便守在医院的门口。他仍不死心,他多希望,她走出来的时候,能够认出自己。 在钟父钟母陪同下,嵇蓝裳走出了医院的大门。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她的目光茫然而恐惧。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为什么,她放眼望去,却没有一样熟悉的东西?天上,地下,似乎都充斥着怪物的身影…… 嵇蓝裳紧紧抓着钟母的胳臂,小心地朝前走。来来往往的人群让她慌乱不安。她一言不地转动着眼珠,观看着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这里的女子可以无所顾忌地抛头露面?为什么这里的房屋都高耸入云? 嵇蓝裳的脑海中有太多太多为什么…… 钟父打开车门,“来,坐进去!” 嵇蓝裳观察了一下眼前的怪物,在钟母鼓励的眼神下弯腰,准备钻进车里。 突然,一只胳臂横在眼前。荆铭目光炯炯,“还是不认识我吗?”从她走出医院的大门,他的目光便一直追随着她。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看他一眼。荆铭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不起眼过…… 嵇蓝裳吓得后退几步,“又是你!” 刚才,她的额头差点碰到他的胳臂,这让她异常难堪而羞愧。 “是我!”荆铭瘦高的身体挡在车门前,手臂随意搭在车上,微微侧脸,目光炽热而不羁。凝望着她的双眸,等待一个答案。心跳加,却只有自己感受得到…… “你……”嵇蓝裳抿了抿嘴,无助的眼神投向钟母。 钟母走上前,轻声说道:“荆铭,你快回学校上课吧!有些东西,不能强求!该记起来时,她自然会记起来的!我们还要赶火车!”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阴阴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荆铭眼眸中希望的色彩慢慢褪去,似乎是被阴天感染了…… “再见!一路顺风!”平淡的声音缓缓道出,荆铭从衣兜里掏出耳机,塞进耳朵里,双手插进裤兜,转身离去。 “说了再见,才现再也见不到……我不能就这样失去你的微笑……”荆铭微微眯眼,旁若无人地哼着歌。低头,长长的刘海帘遮住灵性异彩的双眼。纯白的休闲衬衣,渐渐隐没于人海…… 钟母扶着嵇蓝裳上了车。司机动引擎,嵇蓝裳吓了一跳。钟母握住她的手,不断地安慰她。 嵇蓝裳一动也不敢动,在软软的座位上坐着。许久后,见没有出任何问题,她才稍微安了心。望向车窗外,见万物都在急后退……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世界…… 子枫,你在哪里呢?你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 一年之后…… 万家灯火将城市映照得恍若白昼。南林作为一座以商业娱乐而闻名的城市,自然夜夜笙歌,人潮如烟。 蓝洋酒吧坐落在市中心偏东,是南林市一家很出名的特色酒吧。酒吧的色彩很单调,墙壁、桌子、凳子,甚至包括酒杯都是淡淡的蓝色,像晴朗的天空,又像纯净的海洋…… 慵懒的音乐舒缓地播放,男男女女跳着慢舞,陶醉于蓝色世界。 荆铭坐在淡蓝色的玻璃窗旁边,背靠在舒适的软椅上,仰头,望着泛着蓝光的天花板。杯子中的酒只剩下半杯…… 龙薏萱离开舞池,朝荆铭走来,九厘米高的高跟鞋有节奏地踏在淡蓝色的地板上。她家和荆家既是世交,又是商业伙伴,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帅哥,装酷呢?”龙薏瑄走到桌边,刻意地摆出一个造型,妩媚地望着荆铭。荆铭却没有看她,随意回道:“我不装都这么酷,若再装一下,岂不是又要祸害无数良家少女?” 龙薏瑄面上掠过一丝不快,索性坐在旁边的软椅上,给荆铭的酒杯加满酒,“看来,你对自己的罪行心知肚明!” 荆铭略略一笑,没有再回话。 荆铭冷淡的态度让龙薏瑄有些失落,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温瑞阳走过来,邀请龙薏瑄跳舞。温瑞阳是荆铭和龙薏瑄的高中同学,三人关系很好。龙薏瑄瞅了瞅荆铭,见他没有反应,赌气地拉起温瑞阳的手,就往舞池里面走。 温瑞阳拍拍荆铭的肩,“哥们儿,出来玩,就要high一点,别一个人闷着,影响整体气氛!”温瑞阳指了指右侧最里面那张桌子,“看,那个妞貌似挺纯的,你要不要……” “走啦!温瑞阳!”龙薏瑄在温瑞阳的胳臂上狠狠拧了一下,拉着他奔入舞池。 荆铭的目光却定格在那个穿着淡蓝色旗袍的女子身上。她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出神地望着窗外,淡蓝色的旗袍似乎与酒吧融为一体,又似乎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当然,能吸引住荆铭目光的绝对不是这些。 荆铭不自觉地起身,朝她走去。 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每靠近一步,荆铭就确认一分,眼前这个女子正是钟小晚。 古董女子1 一年了,他在怀念和忏悔中度过了一年。她的身影,不止一次出现在他的梦里。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没想到…… 荆铭抑制住心底翻涌的情感,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优雅一笑,“美女,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嵇蓝裳转过头来,清澈纯净的眸子让荆铭有一瞬间的迷蒙。钟小晚,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眸光…… “是你!”嵇蓝裳匆忙站起,后退了几步。荆铭算是她穿越后认识的第一位异性少年,她自然印象深刻。 荆铭心底涌出一股欣喜,她认识自己,说明她已经恢复记忆了,真是太好了!荆铭朝前迈了一大步,“没良心的家伙,你终于认出我了!哎!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日子有多么难过!一年不见,我现,你变漂亮了!” 荆铭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给人一种浮华而不真实的感觉。这是他故意的掩饰。 嵇蓝裳退到墙边,着急道:“你不要过来!”她的目光掠过荆铭,东张西望。 她在看什么?荆铭转头,但见一个眉目清秀穿戴整齐的男子款款而来。 “君迟!”嵇蓝裳柔柔喊了一声,从侧面绕到舒君迟的背后,如同依人小鸟,乖巧地探出脑袋。 荆铭的心里哇凉哇凉的,为什么,她对眼前这个男子如此温柔,自己却从来没见过她这般温柔楚楚动人的模样。 “蓝裳,没事!”舒君迟侧头,对嵇蓝裳温文一笑。随即,他看向荆铭,面带微笑,“有事吗?” “管得着吗?”荆铭冷眼相向,瞪着舒君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问道:“你刚才叫她什么?” 蓝裳……她分明就是钟小晚,他为什么要叫她蓝裳呢?是她改了名字,还是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舒君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保持着姣好的笑容问道,“你是谁?” 荆铭撇开他,绕到嵇蓝裳身边,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我是她的前男友!”荆铭虽然没有和钟小晚真正在一起过,但在他心里,曾经的她就是女朋友人选。反正她失去了记忆,就姑且任由自己编造。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打在荆铭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在一片魅惑的蓝色中清晰可见。 舒君迟用最快的度打了荆铭一耳光,并拉开嵇蓝裳,将她护在身后。嵇蓝裳红着脸,怒瞪着荆铭,她想不通,为什么,他每次都这么流氓…… “你敢打我?!”荆铭微微抽*动嘴角,咬牙切齿间,拳头已紧紧攥上。下一秒,荆铭的拳头已经出动,重重朝舒君迟的脑袋砸去。舒君迟急往旁边一侧,一把抓住荆铭的胳膊,往前面一拉,右脚踢向他左腿。 荆铭倒在地上,自认倒霉。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练过。这下惨了,丢人丢大了!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钟小晚的面,他一定不能认输。荆铭爬起来,再次冲向舒君迟。结果毫无意外,他又被舒君迟放倒了。 旁边,已经有人在围观了!温瑞阳和龙薏瑄注意到这里的情况,立即奔过来。见荆铭被欺负,温瑞阳二话不说,提起手边的凳子,朝舒君迟砸去。 然,温瑞阳也不是舒君迟的对手。不过两招,舒君迟便把温瑞阳放倒了。嵇蓝裳揪着眉头,扯扯舒君迟的衣襟,小声说:“我们走吧!” “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她!”舒君迟一字一顿对荆铭道。 走出酒吧,坐进车里,嵇蓝裳担忧地问,“你没事吧?” 舒君迟坦然一笑,“你放心,他们不是我的对手!对不起,本想带你来感受一下蓝色空间,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舒君迟有些悔意,没想到,他刚去洗手间一下,就有人来骚扰她。 嵇蓝裳摇摇头,“不怪你!” 沉默一会儿后,舒君迟问,“刚才那个人,你有印象吗?” 嵇蓝裳点点头,“嗯!去年,我住院的时候,他来过医院!” “那之前呢?你有见过他吗?” “我忘记了……”嵇蓝裳回道。 舒君迟这才放了心,刚才,听那人说他是蓝裳前男友时,他快担心死了。不管他们曾经有过怎样的过去,只要蓝裳不记得,就好了! 舒君迟是钟小晚的远方亲戚,他年少有为,二十四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南洋集团的总裁。小时候,舒君迟曾经在钟小晚家住过两年,也算是钟小晚童年时的玩伴。等他当上南洋集团的总裁,再回家乡到钟家拜访时,却现钟小晚已经失忆,完全不记得他了。 其实,失忆,不过是钟父钟母隐藏事实的幌子。当今,知道嵇蓝裳穿越事实的人只有四个,钟父、钟母、潘文和她自己。为了隐藏秘密,他们一致对外宣称,钟小晚失忆了。嵇蓝裳也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为自己好,因而,她便权当自己失忆了。 一年来,嵇蓝裳一直关在家中,在钟母的教导下,学习现代的知识。从科技到文化,从经济到历史,嵇蓝裳孜孜不倦地学习着。她清楚,要想在这个世界上存活,必须先了解它。虽然了解的不深,虽然还有很多不懂,但嵇蓝裳也总算是入门了,不至于见到什么都大惊小怪。 然,她理论知识有了,实践方面却依然缺乏。毕竟,在嵇蓝裳脑海里,根深蒂固的是古代的价值观念和文化道德,让她改变,实在很难。舒君迟的到来让钟母看到了机会。钟母养过舒君迟两年,对他很信任。她决定,让舒君迟把嵇蓝裳带到南林市,让嵇蓝裳学会一个人生活。 舒君迟本来对钟小晚就有好感,对钟家也心存感激,因而欣然答应。临行前,钟母给了舒君迟一笔钱,让他替蓝裳找住的地方,并帮助蓝裳开一家店,帮助她自立。 虽然很不放心,但钟母知道,自立,是蓝裳必须要走上的道路。 钟母告诉舒君迟,钟小晚的小名叫做蓝裳,因为,她最喜欢穿蓝色的衣裳。 就这样,舒君迟带着蓝裳来到了南林。经过这几日的交往,舒君迟现蓝裳和其他的女孩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同。她有时候笨得要命,不会认路,不会买东西,不会打车,不会应酬……可另一方面,她又心灵手巧,会刺绣,会作画,会吟诗,会弹古琴…… 舒君迟总觉得,蓝裳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她的身上,有着一种类似古墓般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探索。而且,她过于纯净,就像瑶池中的荷花,没有遭受半点尘世的污垢。也因为如此,舒君迟对蓝裳极为呵护。他捧她若宝,恨不得替她排除一切干扰。 舒君迟把嵇蓝裳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去之后,方才离开。这是一座小型别墅,位于南林市西郊。舒君迟之所以选择这里,一方面是因为这里环境清幽,适合蓝裳居住,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就住在隔壁。 舒君迟站在窗前,望着隔壁。灯光犹在,说明她还没有睡觉…… 嵇蓝裳穿着蓝天白云图案的宽松睡裙,坐在沙上,摆弄着一样东西。这东西是舒君迟送给她的,他说,这叫手机。舒君迟耐心地教她怎么用,但笨笨的蓝裳就是没有学会。刻苦的她现在仍旧在对照着说明书,仔细研究。 舒君迟说,拥有手机的双方可以在任何时候找到对方。嵇蓝裳想,如果顾子枫来到这里,并且也拥有手机,她是不是就可以找到他了。 嵇蓝裳不明白小小的手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功能,但在现代生活了一年,她早已相信了现代人的智商。现代人,似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造得出来。所以,嵇蓝裳也不多想,学会用就好了。 为了怕嵇蓝裳按键麻烦,舒君迟特地为她选了一款触摸屏的。嵇蓝裳拿着手写笔,一下一下地点着。此时,她的电话薄里只储存着一个号码,便是舒君迟。 舒君迟泡了一杯咖啡,打开电脑,查看集团的网站。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舒君迟拿起来,但见屏幕上出现一行字:来自蓝裳。 “你睡了吗?” 短信只有四个字,加一个问号。舒君迟却异常开心,她学会用手机之后的第一条短信给了自己。他面带笑容,回复道:“还没呢,你怎么还不睡?” 送出去后,舒君迟想了想,又拨通了蓝裳的号码。电话通了,却没有声音。 “喂?”舒君迟柔声道,“听到了吗?” “嗯!”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嵇蓝裳有些小兴奋,“你的声音很近,就像在身旁一样!”嵇蓝裳望望空荡荡的房间,对这个叫手机的小东西充满兴趣和喜爱。 “小笨蛋!”舒君迟宠溺一笑,“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接你去蓝枫古玩店!” “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嵇蓝裳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在一旁,蜷缩在沙里。蓝枫古玩店,也是舒君迟送给嵇蓝裳的礼物。舒君迟说,帮她开店,是钟母的交代。嵇蓝裳不懂开店的事,既然钟母和舒君迟都让她做,她便同意做了。 古董女子2 舒君迟让蓝裳为古玩店起个名字,她说,叫蓝枫。 如果有一天,顾子枫经过这里,看到蓝枫,一定会进来看看的。嵇蓝裳这样想。 明天,是蓝枫古玩店开张的日子。这些天,舒君迟说蓝枫古玩店正在装修,所以没有带蓝裳过去看。 不知道开店是怎么一回事……算了,还是早点睡吧!嵇蓝裳关掉灯,走进卧室。 舒君迟见隔壁灯灭了,轻轻说了一句:晚安。 看到蓝枫古玩店的时候,嵇蓝裳失神了。眼眸中,隐隐有泪花闪动。她旁若无人地跑入店中,摸摸那红色的木柱,冰凉的瓷器……她伸直双臂,抬头闭眼,用力呼吸,陶醉于幽幽木香之中。 这里的一切,都好像她曾经生活的时代。闻着那木香,她仿若回到了宰相府…… “喜欢吗?”舒君迟轻声问。 嵇蓝裳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凄楚。无论如何相像,却终究不是…… “伯母说,你迷恋古代的一切,所以我命人设计了这座仿古建筑!”舒君迟道。 “谢谢!我很喜欢!”嵇蓝裳打心眼里感谢舒君迟。 突然,外面响起烟花爆竹的声音。舒君迟说,“开张仪式很简单,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舒君迟是故意把仪式弄简单的,因为他知道,蓝裳不喜欢见人,如果人多的话,她会慌乱。 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孩走入店中,朝舒君迟鞠了一个躬,“舒总好!” 舒君迟略略点了下头,“这位就是蓝枫古玩店的老板钟小晚,也叫蓝裳。以后,你就负责协助钟老板一起打理店铺!”舒君迟转而对嵇蓝裳道,“她是我给你找的店员,叫做许宁,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她做!” 蓝裳点点头,冲许宁友好一笑。 许宁回应她一个灿烂的笑容,“老板,你好有气质哦!以后,我可以叫你蓝姐吗?” 对于她这样直白的赞美,嵇蓝裳颇有些不适。不过,她还是冲许宁甜甜一笑,“可以!” “蓝姐真好,那我先去工作啦!舒总和蓝姐继续聊!”许宁调皮一笑,便到一旁找事情做了。舒君迟摇了摇头,本来选中许宁,是看重她的学历和单纯,没想到,刚毕业的大学生,果然不够稳重。 舒君迟带蓝裳上楼。蓝裳又是一阵惊喜,整个二楼都是她的休息间。古色古香,琴棋书画,一应俱全。 “君迟,你是神仙转世吗,怎么什么都会变出来?”嵇蓝裳优雅地坐到古琴前,拨弄起琴弦。这曲调,是舒君迟从来没有听过的,而蓝裳,却弹得尤为熟悉。琴声,将蓝裳带回了古代,带回了宰相府,也将舒君迟带入一个美好的梦境。 舒君迟,二十四岁,高中学历,前任南洋集团总裁舒庆的儿子。去年,舒庆患病去世,舒君迟以独子身份继承父业,成为新一任总裁…… 荆铭坐在沙里,手中拿着一份详细的资料表。这份资料,是舒君迟二十四年大事记。 “南洋集团总裁,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吃老子剩下的饭吗?”荆铭对方宇道。 方宇,名牌军校毕业,从军十年,退伍后,被雇佣为荆家私人保镖。方宇各方面能力都很强,荆铭对他很佩服,因而平时有什么事,都会找他。最重要的一点,方宇对他较为忠心,不会向他的父亲荆季同打小报告。 方宇没有回话,他习惯执行命令,很少表言论。 荆铭继续道:“给我查一查,这个家伙,现在在哪里?” “是!”方宇走后,荆铭将资料甩到一遍,摸摸脸蛋,依旧有些疼痛。舒君迟,你等着! 一个小时后,荆铭和温瑞阳带着十几个保镖开到了蓝枫古玩店外。透过打开的车窗,荆铭盯着古玩店的大门。 半个小时后,舒君迟从店里走出来。嵇蓝裳冲他挥手之后,走回店中。荆铭对温瑞阳道:“你带人去教训他,我还有事!” “你不会真的看上那个妞了吧?”温瑞阳问。 “少废话,赶紧去!”荆铭厉声道。 温瑞阳带着人手跟上舒君迟的车,荆铭则大摇大摆进入古玩店。 “欢迎光临!您是蓝枫古玩店的第一位顾客,可以享受全场七折优惠!”许宁见来了客人,兴冲冲跑过来接待。 荆铭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嵇蓝裳面前,“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一看到他,嵇蓝裳便拉下脸来,“这里不欢迎你,请离开!” “刚当上老板,就学会摆架子了!”荆铭绕着嵇蓝裳打转,“是那个叫舒君迟的家伙给你投的资吧?你们两个关系都亲密到这种地步了呀!” 带着酸酸的醋意,荆铭冷嘲热讽。 嵇蓝裳也不太懂他的意思,斜了他一眼,便往楼上走。 “喂,顾客就是上帝,你就这样对待上帝呀?”荆铭极其不快,跨到嵇蓝裳前面,伸手拦住她。他的手臂不小心碰到嵇蓝裳的胸部,嵇蓝裳后退一大步,双手护住自己的前胸,“男女授受不亲,你难道不知道吗?” “男女授受不亲,哈哈!”见嵇蓝裳一副紧张兮兮如临大敌的样子,荆铭直想笑,“大姐,请搞清楚,现在是21世纪!” “时代变了,礼仪还在!”嵇蓝裳据理力争。 “你是看古装剧看多了,还是真去古代逛了一圈?”荆铭靠近嵇蓝裳,坏坏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嵇蓝裳盯着他,双目含恨。 荆铭保持着坏坏的笑容,心里却凉的毛。她的眼神,让他心疼。荆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亲她,只是刚才,看到她微微凌乱的刘海时,他便控制不住想吻她。他不止想吻她,他还想占有她。 下一秒,生了一件大大出乎荆铭意料的事情:嵇蓝裳突然撇开目光,朝墙边奔去,而后重重一撞…… 荆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凝望着她。直到嵇蓝裳捂着额头,缓缓倒地的那一刻,荆铭才回过神来,猛然冲上去,抱起她,忍不住大骂道:“你干什么?不过是亲了你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荆铭眉头紧皱,额头直冒汗。这个女人,太让他匪夷所思了! 许宁用力推开荆铭,“流氓!快滚开!”她原本以为嵇蓝裳和荆铭认识,便没有多加注意。没想到,一晃神,便闹到了这种地步。 “蓝姐,你没事吧?”许宁摇着嵇蓝裳的肩。 “快叫救护车,笨蛋!”荆铭又一把推开许宁,重新抱起嵇蓝裳。许宁双手叉腰,“你放下她!” 荆铭面容凝重,“让你叫救护车,听到没有?再多嘴,我就把整个店给砸了!” 许宁盯了荆铭数秒,却终究被他的阵势所吓到。想想,还是救人要紧,便打了12o。 荆铭守在急诊病房外,坐立难安。冷静下来的他越想越不对,以前,小晚的性格绝对不是这样的…… 舒君迟急匆匆奔过来,看到荆铭,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拳。 “有病呀你!”荆铭倒在椅子上,开口骂道。 舒君迟没有说话,紧接着又要给荆铭一拳,被一旁的保安拉住。 医生走出病房,舒君迟迎上去,“怎么样,她还好吗?” 医生道:“中度脑震荡,不是很严重!病人已经醒了,可以进去探望!” 舒君迟准备朝病房冲去,又转身,走到荆铭面前,“你最好尽快从我眼前消失!以后,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那怎么可能,除非你眼睛瞎了!”荆铭没好气回道。听说她没有危险,他便放心了。 舒君迟冷峻一笑,“不要以为你是荆季同的儿子,我就拿你没办法!”舒君迟说完后,便走进病房,拉上房门。 荆铭小声骂了几句,走出医院。 他打通了温瑞阳的电话:“喂,瑞阳,你怎么搞的?那个家伙非但一点没挂彩,还tmd更嚣张了!” “人品太差,作战失利!他的贴身保镖一个比一个厉害,我们的人都吃了大亏!他还准备送我们去警察局,听说你父亲的大名后,才放过我们的!”温瑞阳如实回禀。 “靠!你们岂止是失利,简直就是溃败!”荆铭一气之下挂掉电话,抬起手,准备摔手机。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可怜的手机,看在你为本大爷鞠躬尽瘁的份上,就暂且让你逃过此劫吧!”荆铭垂头丧气,拦住一辆出租车,开往蓝洋酒吧。 医院病房内。 看到嵇蓝裳额头上缠着的绷带,舒君迟心头紧紧的,“开业第一天就出现这样的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安排保安……对不起……” 嵇蓝裳眼神迷蒙,自顾自地说:“难道时代变了,基本的道德礼仪也变了吗?” “没有变!不要多想,是那小子做的太过分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先前,舒君迟已经从许宁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虽然对荆铭的行为很气愤,但对嵇蓝裳的反应,他也不太能理解。想来,蓝裳毕竟是特殊的,还是应该特殊对待。 古董女子3 “我和他有了肌肤之亲,我……”嵇蓝裳低下头,羞愧难当。在她生活的时代,有了肌肤之亲,便是对方的人。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怎么跟顾子枫交代。 “蓝裳,你不要往心里去!做错事的是他,不是你……”舒君迟小心安慰着。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嵇蓝裳脑袋晕晕疼疼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理解她。 “好吧!我先出去了,你好好养伤,早日康复!”舒君迟起身往外走,嵇蓝裳叫住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拜托你,不要去找他的麻烦!” 舒君迟迟疑了一下,之后点点头。 舒君迟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守在病房外。他总感觉蓝裳有很重的心事,对她放心不下。 嵇蓝裳暂且住在医院里,舒君迟让许宁关了古玩店,前来照顾她。嵇蓝裳每日闷闷不乐,舒君迟多次询问,她却终不肯说出心底的忧思。 荆铭连续喝了三天的酒,在灯红酒绿中麻醉着自己。他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家很有钱,他从小就养尊处优,没遇到过什么难事。他身边的女人也是一抓一大把,可是,他就是看不上眼。他也说不清钟小晚哪里好,反正他就是很喜欢她,很喜欢跟她在一起。 坐在吧台旁,观望正在热舞的男男女女,荆铭的眼神渐渐游离,脑海中不断闪现钟小晚落崖和撞墙的情景。 “哥们,要是真喜欢,就大胆去追呀!兄弟我给你全力支持!”温瑞阳端起酒杯,跟荆铭的酒杯碰了一下,“干杯!” 荆铭没有喝酒,自顾自说:“我吻了她一下,她就要寻死!你见过这样的女孩吗?我怀疑她的脑袋是用古董做的!” “错!据我推测,她应该属于国家特级保护品种,新世纪罕见珍稀另类物种!对付这种传统女人,就要用最传统的方式,把自己打造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谦谦君子……”温瑞阳夸夸其谈。 “住嘴吧你!”荆铭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是人,不是物种!” 他说完,起身走人。温瑞阳自言自语:“人类,难道不是物种吗?” 经过一夜的思考,第二天一早,荆铭再度出现在医院,手中捧着一束黄玫瑰。 整了整衣领,荆铭彬彬有礼地敲开病房的门。舒君迟去工作了,许宁在病房里照顾着嵇蓝裳。见到荆铭,许宁率先骂起来,“流氓,你还来干什么?赶紧出去,别站在这里,影响空气质量!” 该出去的人是你吧!荆铭心里恨恨道。不过,现在,他必须压制情绪。荆铭看向病床上的嵇蓝裳,“小晚,对不起,我知道,这次,我做的很过分!15朵黄玫瑰,代表我对你深深的歉意!希望你能收下,我以后再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 这些,是荆铭自肺腑的话。 一旁的许宁都有点被打动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给她送过花…… 嵇蓝裳低着头,一针一线地绣着东西。在医院的时光太过无聊,她便让许宁帮她买了刺绣来绣。 她绣得很认真,很专注,似乎整个世界里只有她一个人。 荆铭被冷落在一边,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走到病床前,捧着黄玫瑰,“小晚,你能抬头看看我吗?我是真心忏悔的!希望你可以给我赎罪的机会!” 嵇蓝裳还是在刺绣…… “你走吧!蓝姐大概不想理你!”许宁道。 “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荆铭看向许宁,诚恳道:“我保证,不会再伤害她!请相信我!” 许宁犹疑了一下,最终还是被荆铭的眼神所打动,交代了几句,便退出病房。她却不知,荆铭心里想的是:碍眼的电灯泡,赶紧给我回避! 古董女子4 荆铭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嵇蓝裳。 很久很久,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荆铭感觉自己的心在慢慢下沉,沉进谷底了。 “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却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把我当空气……”荆铭喃喃说着,黄玫瑰依旧在手中绽放。 嵇蓝裳依旧在绣着花,如同没有听到一般。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男人,便是顾子枫。她在绣着一棵枫树,用蓝色的丝线,一针一针地勾勒。这样子,她会感觉顾子枫一直和她在一起。 想到曾经有过的温暖,嵇蓝裳嘴角荡起一抹笑意。 她为什么在笑,为什么都不能抬头看我一眼?荆铭愈加不舒服,“小晚,这次,我是真心忏悔!我知道,因为从小娇生惯养,我的脾气不是很好!但,我真的很怀念大一的时光,很怀念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们一起落崖,却离奇地没有摔死,我一直相信,这是上天对我们的眷顾。没想到,你失忆了,把我忘得一干二净……” 荆铭把鲜艳的黄玫瑰插进一旁的花瓶中,“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和你重新认识一次。你记不起我没关系,只要可以重新做朋友就好!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对,无意间给你造成了伤害,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请你原谅,好吗?” 荆铭走近病床,俯下身,逼视着嵇蓝裳。 他的突然靠近让嵇蓝裳一阵紧张,绣花针扎进手指里,溢出鲜红的血。 荆铭立马拉过嵇蓝裳的手,关切地查看,“怎么样?没事吧?” 嵇蓝裳狠命地抽回手,蜷缩起身体,“你滚!” 有生以来,她第一次骂人!只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讨厌了。手指被扎破,是不祥的兆头,难道,顾子枫出事了…… 嵇蓝裳的心里满是担心,她一直都相信,顾子枫跟她一样,活在世间某一个角落里,等待着和自己的重逢…… 荆铭双手空空,垂在身体两侧,“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真的希望我以后再也不出现吗?” 嵇蓝裳抬起头,迎上他失望而怨怒的目光,“你走吧!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关联的!” 嵇蓝裳的意思是说她本不生于这个时代,自然不会跟他有关联,而荆铭却以为她是在后悔曾经和他相识。荆铭生气地转身,一手打掉了窗上的花瓶。15枝黄玫瑰散落一地。 荆铭看了嵇蓝裳一眼,最终,一言不地离开。他再度跑进酒吧,疯狂地喝酒。 “兄弟,作战又失利了?”温瑞阳小心地问。 “别跟我提她!”荆铭喝下一大杯酒,“她以为她是谁?我都放下自尊跟她道歉了,她非但不接受,还让我滚!就她那样的女人,要相貌没相貌,要身材没身材,要什么没什么,我要不是念在曾经的同学情分上,才懒得理她呢!” 荆铭重重将酒杯摔倒在地,“气死我了!钟小晚,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偏偏要缠着你,缠到死!” “冷静,冷静,这是酒吧,摔碎了要赔钱的!”温瑞阳安慰着他。 “赔就赔呗,我乐意,不就是几个臭钱吗?”荆铭漫无边际地骂着,他的眼睛却微微湿润了。为什么,骂着骂着,就突然很想哭呢? “荆铭!”浑厚的男声骤然响起,舒君迟出现在酒吧,“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骚扰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威胁我?你牛!”荆铭不屑地笑着,“不过,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威胁!而且,别人越不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偏偏要干,你能怎么着?” “荆铭,镇定,镇定!”温瑞阳怕舒君迟又动手,立刻劝起荆铭。 舒君迟跟荆铭对视了片刻,突然嘴角一抽,冷笑道:“好,你等着!” 舒君迟转身,头也不回,走出酒吧。 温瑞阳跺跺脚,“完了!看他这架势,估计不好收场呀!泡妞泡到这种地步,真是不值呀!我劝你,还是悬崖勒马吧!” 荆铭重重一拳,打在温瑞阳肚子上,“少长他人志气!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荆铭追不到手的女人!” 荆铭扔了两百块钱,作为酒水钱和杯子补偿费之后,便摇摇晃晃出了酒吧。温瑞阳捂着肚子,“喂,你这样,能行吗?” “死不了!”荆铭的身影淹没于城市的黑夜。 霓虹之下,有多少单薄的影子,在清冷的深夜,细数着无尽的落寞。 嵇蓝裳出院的那天,手帕也绣好了。 清澈的湖边,一棵蓝色的枫树在阳光下熠熠夺目。蓝色的天空中,两只风筝相伴而舞。 “绣得真好看!想不到,在现代,还有你这样会绣花的女孩!”舒君迟小心地捧着手帕,忍不住称赞。 嵇蓝裳低眉浅笑,“过奖了!” 舒君迟的目光停留在那棵蓝枫上,“只是,我从来没见过蓝色的枫树!看来,你对蓝色*情有独钟呀!” “蓝色,是他最爱的颜色!”嵇蓝裳脱口而出。顾子枫说过,他喜欢晴朗天空的颜色,蓝蓝的,纯净而美好。 “他,他是谁?”舒君迟问。 “哦,他是,一个朋友!”嵇蓝裳见说漏了嘴,急忙转换话题,“我有点累,现在可以回家吗?” “当然可以!”舒君迟见她不愿说,也不再追问,开车送她回家。 古董女子5 为了更好地照顾嵇蓝裳的生活,舒君迟让许宁暂住在别墅里,陪着她,其实,也就是保姆性质。许宁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生,不想做保姆,但舒君迟开出的薪水很高,许宁也就乐意了。 许宁出身贫困,完全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考上大学,走出乡村的。因而,刚来到别墅的时候,她非常吃惊。豪华精致的装修让她惊艳不已。 对于她的反应,舒君迟不以为意,他也曾经苦过穷过,自然理解许宁的心情。但嵇蓝裳就不理解了,嵇蓝裳从小出身富贵,住的是类似宫殿一般的宰相府,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珍珠宝物,对金钱和物质,根本没有什么概念。也正因为如此,虽然被教了一年,她还是没有完全学会使用人民币。 在嵇蓝裳眼里,许宁就相当于她曾经的贴身丫环。好在,嵇蓝裳从小心地善良,对身边的丫环都很好。 在家里养了几天之后,嵇蓝裳和许宁又一起回到古玩店。这次,舒君迟挑选了两个一流保安,专门负责古玩店的治安。 这些天,荆铭一直没有来打扰嵇蓝裳的生活。他去过医院,嵇蓝裳出院的那天,他就在医院附近看着,看着她上了舒君迟的车。荆铭一路跟踪到别墅,知道了她住的地方后,他便有事没事开过来转转,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她出现在窗边…… 荆铭感觉自己的日子过得很窝囊,那晚的大话不过是酒后挥而已,他脸皮没那么厚,她都说了不希望他再出现,他又怎能死皮赖脸呢? 他不想收手,他不想放弃,可是她,不给他一点机会…… 蓝枫古玩店又开始营业了,顾客不是很多。 荆铭无意间经过古玩店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丝丝袅袅的琴声,如同涓涓暖流,漫过心田。 很多路人都听到了琴声,他们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感受这完全脱离现代气息的声音。他们的眸子渐渐变得纯净,许久,没有听到过这么单纯质朴的声音…… 荆铭静静坐在车里,沉醉于琴声中。一直到琴声消失,他才打开车门,朝古玩店走去。好吧,就让他死皮赖脸一次吧! 荆铭摆出坏坏的笑,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无助。 刚到门口,却被两个保安拦住了。 荆铭仰起脸,“我的脸上写着小偷两个字吗?” “没有!”一个保安回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荆铭气冲冲道。凭什么不拦别人,就拦他呢? “因为,你是荆铭!”保安道,“舒总吩咐过,不能让你进店!抱歉,请不要为难我们!”原来,舒君迟已经提前做了布置,给两个保安看过了荆铭的照片。 “又是他!”荆铭双拳一攥,“舒君迟,你不要欺人太甚!” 荆铭恨恨转身,刚走几步,天上突然降下倾盆大雨。这大雨很奇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而且,只淋在荆铭一个人身上。 荆铭抬头,见许宁正端着一个洗脸盆,盆中的水自然已经浇在了他的身上。 “你干什么?”荆铭怒不可遏。 “没什么!”许宁一脸歉意,“我不知道下面有人,抱歉!不过,以后走路注意点,不要只看脚下!”本来,许宁那次隐隐被荆铭感动了,谁知,荆铭最后不仅打碎花瓶,还害的蓝裳几天情绪低落,她自然又愤恨起他,后悔自己一时心软…… “卑鄙!”荆铭真恨不得自己会飞,好上去教训一下她。正准备继续开骂时,窗口突然出现嵇蓝裳的身影。她朝下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却极其冷淡,比看陌生人还冷淡。 “小宁,不要闹了,走吧!”嵇蓝裳关上了窗户,并顺便把窗帘也拉上了。 古董女子6 那种冷漠的眼神如同芒刺,扎在荆铭心间。他抬头,乌云遮住了太阳,天空一片阴霾。 也许,他真的该放手了!他和她的缘分,应该已经到头了…… 荆铭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市的街头,耳边,充斥着汽笛嗡嗡的鸣叫。 没有恋过,却已经失去了。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电话那端,响起荆季同浑厚的声音。 “你最近都做了什么好事?学校老师打电话,说你天天旷课!” “老爸,请你擦亮眼睛看看,大学里,每天去上课的学生有几个?还有,一个喜欢打小报告的教授会好到哪里去?”荆铭极为不耐烦,那教授跟他老爸是多年老相识,总是告他的状。 荆季同气得脸都青了,“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样闹下去,就回家里关禁闭!” 荆铭见老爸话,便沉默不语。沉默,是抗拒的最好表达。 荆季同也沉默了些许,而后道:“南洋集团跟我们有合作关系,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闹出什么事来,你自己承担后果!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荆铭强忍住心底的愤怒,咬牙切齿回道。 “切记,年轻人,不要冲动!”荆季同说完后挂断电话。 “有你这样的老爸吗?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帮!”挂断电话后,荆铭对着手机一阵痛骂,“舒君迟,真有你的,居然搬出老爸来压我!哼,我不会认输的!” 可是,不认输又能怎么样呢?小晚不理他,这便是他最大的失败……荆铭垂下头,沮丧万分。 想了想,还是回学校吧!校园里,最起码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让他逃避。 嵇蓝裳没事的时候就会弹琴,一边弹着,一边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她很想家,很想念异世的亲人。 子枫,你在哪里呢?我一遍又一遍地弹琴,只是希望你可以听到它。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只有你,才可以听懂我的琴声。 嵇蓝裳双手拨弄着琴弦,微微仰头,默默地,倾诉着自己无尽的心事。 “你好像有心事……”舒君迟出现在嵇蓝裳的背后,“可以说出来听听吗?” “哦,没有!”嵇蓝裳急忙摆出笑脸。 “说出来,或许会好一点!”舒君迟缓缓道,“我一直感觉,你有很重的心事!你喜欢抚摸那只绣着蓝枫的手帕,你喜欢坐在这里弹琴,你喜欢站在窗口观望……你的种种表现,都好像是,在思念着什么……” 嵇蓝裳有一丝震惊,“你怎么……” 她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我怎么看出来的,对吧?”舒君迟手撑在桌边,“这个并不奇怪!当你用心观察一个人的时候,你便会从她的一举一动中看到她的内心,理解她的感受!” 嵇蓝裳一脸愕然。舒君迟继续道:“你到底在思念着什么?” “我……”嵇蓝裳有微微的局促,“我在思念着过去。” “过去?你不是失忆了吗?”舒君迟问。 嵇蓝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失忆了,可是,并非彻彻底底的忘记。我的脑海里,一直存在着一个人!就算我忘掉世间的一切,也不会忘记他!” “他,是谁?”舒君迟突然觉得很孤独,就像自己一个人被丢在孤岛上,看不见出路。 嵇蓝裳迈开细步,在屋内走着。这次,她必须说谎了。她要编造一个故事,来隐藏自己真实的经历。 “他叫顾子枫!我和他并没有见过几次面,但每一次相遇,都让人难以忘怀!我们之间的故事也很简单,却刻骨铭心!” “那,他现在在哪里?”舒君迟问。 嵇蓝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他!我出意外之后,便再也没有他的消息!” “你还记得他的电话或者住址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找到他!”舒君迟极不情愿,却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嵇蓝裳有些兴奋,看起来,舒君迟本事很大,有他帮忙,希望更大。 舒君迟点点头,“你有需要,我都会尽力帮忙的!” 嵇蓝裳却没有听出舒君迟话里的酸楚,她开心道:“我没有他的任何信息,但是我记得他的相貌!我可以画出来!” 嵇蓝裳兴奋地找来纸和毛笔,开始画起来。说起来,她的画工也很好呢,毕竟是古代出了名的才女。 舒君迟让许宁给他泡了一杯咖啡,便坐在一旁看她画画。她画得很认真,不时还会笑一笑。那个叫顾子枫的男子,应该是她温暖而甜美的回忆吧。 舒君迟抿了一口咖啡,没有加糖的,很苦。蓝裳,真的不是属于他的吗?不!他一定要拥有她! 舒君迟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从来,他想得手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画好了!”嵇蓝裳放下笔,小心翼翼地捧起画。 “这么快就画好了?”舒君迟走上前,端详那幅画。 画中的男子扎着鬓,束着头,穿着长袍,分明就是古代人。不过,他眉目清秀,五官精致,倒不失为一个美男子。 “这就是他,顾子枫!”嵇蓝裳甜美的声音注入空气,舒君迟却只闻得到苦涩。 他问:“他怎么这身打扮?” “他……”嵇蓝裳脑瓜里迅搜集着合理的谎言,“他在演戏!他喜欢穿古装演戏!我觉得,他这样打扮最好看!” “他是演员吗?”舒君迟问。 寻找一个人1 演员具体是什么,嵇蓝裳也不太懂,但舒君迟说是就是吧。她点点头。 舒君迟收起画,“放心!他既然是演员,信息应该很多,找到的希望很大!” “真的吗?太好了!”嵇蓝裳兴奋地闭上眼睛许愿,“子枫,你知道我在找你吗?舒君迟是一个好人,他答应帮我找你啦!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呼唤,请快快出现!这里,没有皇上,没有太子,我们可以幸福安稳地过日子……” “我这就去帮你找人!”舒君迟转身下楼,嵇蓝裳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心中充满希望。她的眼前,似乎已经出现和顾子枫重逢的情景…… “蓝姐,想什么呢?幸福成这样……”许宁端着一杯玫瑰花茶上楼。 “没,没什么!”嵇蓝裳不禁羞涩。 “你不说我也知道!”许宁闻了闻茶香,“你的幸福,就是这个!嘻嘻,这是舒总吩咐我给你泡的,美容养颜哦!舒总的心可真细,人也好,简直是世上少有的好男人!蓝姐,你好有福气哦!” “别乱说!”嵇蓝裳微微嗔怒,她已经有顾子枫了,可不想跟别的男子有染。钟母说,舒君迟是她的远方亲戚,是值得信赖和托付的人,因为这样,嵇蓝裳才对他没有戒心的!他就像她的兄长…… “有人吗?”楼下突然传来呼喊声,不是很重,却很有力。 “有人来买古董了!”许宁兴奋地往下跑,大声回道:“来了!”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顾客,嵇蓝裳也高兴地小步往下跑。 古玩店内,一个峻拔伟岸的男子笔直地站立,他戴着一顶黑色帽子,长长的帽檐几乎笼罩住整个额头。帽子下,是一个大大的黑色墨镜,圆圆的镜框直抵鼻翼。他穿着一身黑西装,和一双铮亮铮亮的黑皮鞋。 总之,此人,远远望过去,就是一团黑。 许宁顿了一下,转头,偷偷对嵇蓝裳说,“我越看越觉得他像是混黑社会的!蓝姐,小心点!” “黑社会?是什么?”嵇蓝裳不解地问。 许宁还没来得及解释,黑衣男子有节奏地用皮鞋击打着地面,“人呢?” “来啦!”许宁应了一声,跑过去,“先生,您好!欢迎光临!” “你们新店开张不久,服务就这么差劲,怎么能卖出去东西呢?”黑衣男子左手随意插进裤兜里,右手抚摸着一个青花瓷瓶。 嵇蓝裳上前,满怀歉意地俯身行礼,“对不起,先生!是我们怠慢了,我是这家店的老板,请原谅!” “蓝姐,你……”见她行礼,不仅黑衣男子,连许宁也吃了一惊。现代人,谁还这样行礼呀…… 嵇蓝裳也意识到此举有些不妥,没办法,做习惯了! “哈哈!”黑衣男子突然笑起,“有创意!既然是卖古董,自然要多增加古代的元素!老板,我建议你穿古装,这样,肯定吸引眼球!” “好主意!”许宁拍手称赞,“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嵇蓝裳却盯着黑衣男子的嘴角,总感觉,那笑意,有些似曾相识,还有他说话的声音,也仿佛有些熟悉…… “这个瓶子多少money?”黑衣男子问。 “马内?”嵇蓝裳疑惑不解。 “马内就是钱!”许宁简单解释了一句,热情介绍道:“先生,好眼力!这可是清朝雍正官窑的正品货,当年的宫廷御用品,世上仅此一件,这等上好青花瓷,也只有您这样贵气十足的人,才配得上拥有!” “这话我爱听!”黑衣男子指了指许宁的鼻子,“小姑娘,嘴真甜!可是,你好像还没有告诉我这瓶子要多少money呢!” “我们新店开张,不跟你多要,一口价,四千九百九十元!”许宁伸出四个手指头,“这款青花瓷瓶的升值空间可大了,先生您真是赚了!” 黑衣男子透过黑色的墨镜望着她,却没有说话。 许宁为难了一下,“要不,给你打九点八折?” “既然是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又凝聚着那么厚重的历史气息,怎能打折呢?”黑衣男子拿起瓶子,“不说了,就五千吧!” 许宁惊讶了一下,这人,是脑子进水了,还是钱多得没地方花了?转瞬,她笑嘻嘻道:“好,好!五千就五千吧!” 许宁伸出手来,准备数钱。黑衣男子却说了一句足以让许宁喷血的话:“不过,我没有钱!” “你说什么?”许宁嘴巴张成o形,“你耍我们呀?哼!别以为你穿个西装,戴个墨镜,就是个人!馒头里面没馅儿,再怎么拧,都变不成包子!” 嵇蓝裳拉拉许宁,“小宁,好了!没关系的!”她不懂卖东西的事,所以一直在一旁看着,并未讲话。 黑衣男子从裤兜里摸出一个明晃晃的黑色钱包,再从钱包里摸出一张信用卡,“我出门从来不带钱,只带卡!老板,可以刷卡吗?”他没有看许宁,而是直接对嵇蓝裳说。 “刷卡?”嵇蓝裳不太懂,看向许宁,“可以吗?” 许宁早已变了脸,笑吟吟道:“不好意思,我们店是纯古代结构,没有自动取款机,不过,出了门,往右拐,前行两百米,有银联取款机,要不,我陪您过去取吧?” “不用了!我怕被人拧成包子!”黑衣男子戏谑道。 “嘻嘻,其实,还是馒头好,实在!”许宁替自己打圆场。 黑衣男子不再理她,对嵇蓝裳道:“老板,能麻烦您陪我出去取钱吗?” 嵇蓝裳微微点头,“可以!” “那个,我也要一起!人多,不寂寞!”许宁率先往外走,舒君迟吩咐过她,要时刻跟嵇蓝裳待在一起。 “你去,我就不买了!”黑衣男子道。 烂人,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拽什么拽,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呗!许宁嘟嘟嘴,心中暗骂着,面上却笑吟吟道:“那,你们好走!蓝姐,快点回来哦!” 嵇蓝裳随黑衣男子出去了,她有些局促,这是她第一次跟陌生人走在城市的街头。 人来人往,却全是陌生而奇怪的面孔。 安全感,剧烈地流失。她感觉自己像漂泊在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深蓝的海水吞没。 偏偏,她不能表现出任何恐慌或者畏惧。她必须保持镇定,必须表现得和周围所有人一样,冷漠、坚固。 黑衣男子一路上并没有说话。走到取款机前,他娴熟地插卡、输入、取钱。看着那个黑色的怪物嘴里吐出一张张钞票,嵇蓝裳颇感神奇。当然,这些情绪,全部埋在心底。 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隐藏真实。 嵇蓝裳从黑衣男子手中接过钱,说了声谢谢,转身便要走。 “慢着!”黑衣男子叫住她,“你不数下钱吗?” 嵇蓝裳甜甜一笑,“不用了,我相信你!” 她现在的样子虽不是倾国倾城,但那干净纯粹的笑容却足以让看到的人心情如水。 黑衣男子顿了顿,说道:“你要记住,世上,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信任的!不要轻易相信,否则,你会吃亏的!” “谢谢!”嵇蓝裳还是甜甜一笑,他的话,她并不认同,但并不会反驳。 嵇蓝裳转身,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被叫住了。黑衣男子指了指她的衣兜,“你的手机,快掉下来了!” “谢谢!”嵇蓝裳还是只有这两个字。 黑衣男子走上前,“你手机很漂亮,可以给我看下吗?” 嵇蓝裳微微一笑,把手机递给他。黑衣男子一边拿在手里随意按按,一边不断地称赞手机好看。 片刻后,手机再度回到嵇蓝裳手上。这次,嵇蓝裳是真的走了。她娇小的背影渐行渐远。 黑衣男子静静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之后,他摘下大大的墨镜。墨镜下,是一双深邃而略带凄楚的眼睛。 他不是别人,正是荆铭。 荆铭一手拿着刚买的青花瓷瓶,一手取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个未接电话。 一串陌生的数字,却牵动了荆铭的心。 荆铭将号码存进电话薄,署名:小晚。 嘿嘿!荆铭坏坏一笑,凭他的聪明才智,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呢?装成熟,他比舒君迟更在行。 “这个瓶子往哪扔呀?”荆铭摸摸手中的瓶子,有点为难。带回家吧,估计要被老爸骂一顿,扔了吧,貌似有点可惜。 这时,荆铭接到龙薏萱的电话,她说,她很想他,很久没有见面了,邀请他一起玩。 荆铭灵机一动,“就把这破瓶子送给龙薏萱当礼物吧!” 荆铭打的,赶到一家咖啡厅。这家咖啡厅并不大,装修却很豪华,消费也很高。龙薏萱依旧光鲜照人,风采夺目。像她这样的富家千金,走到哪里,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 “你好坏!这么久都不找人家玩!”龙薏萱撒娇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再说,你身边美男如云,我若缠着你,岂不是会激闪电?”在龙薏萱面前,荆铭永远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样。他们家世相当,从小就在一起玩,对彼此都很了解。 寻找一个人2 “看你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我还以为你转性了呢!没想到……”龙薏萱笑脸如花,摇了摇头。 “为什么要转性?难道你不喜欢现在的我?”荆铭痞气十足。 “喜欢,很喜欢呢!”龙薏萱嗲来嗲去的声音直听得荆铭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看龙薏萱面色潮红,难道她动了真情!不要挖!她这样的女人,我可玩不起! 荆铭举起手中的青花瓷瓶,“送给你的,喜欢吗?” “好漂亮哦!”龙薏萱欣喜地接过来,赞赏道:“好美的花瓶哦!小铭子,你真好!么么!” 荆铭白眼一翻,不会吧?大姐,这是古董,不是花瓶! 龙薏萱说她马上要出国学艺术,这次,是专门跟荆铭道别的。 荆铭不可思议地盯着龙薏萱,随即唱起来:“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你身上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龙薏萱佯装动怒,小拳头锤了一下荆铭的胸脯,“你讨厌!大家都说我很有天分呢!” 荆铭刚喝下的咖啡差点吐出来,“你要有天分,我就是天才!” “不要这样打击人家嘛!”龙薏萱一脸委屈,眼睛泪汪汪的。 “又来了!”这招是龙薏萱最惯用的伎俩,荆铭早就习以为常了。荆铭道:“好了,不打击你了!你具体学什么?” “油画!西方油画!很高贵,很典雅的哦!”龙薏萱道,“等我学会了,就为你画像!” “等你画出来,我估计已经化成骨灰了……”荆铭撇了撇嘴。他还不了解她吗?从小到大,龙薏萱学过无数种东西,没有一样坚持下来的,几乎都是刚刚入门,就打了退堂鼓。 两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斗嘴。素雅的青花瓷瓶默默待在咖啡店的角落,成为一道突兀的风景。 城市的街头喧嚣而拥挤。人们来来往往,带着麻木的面具和疲惫的心灵,与素不相识的人擦肩而过。 偶尔回眸,会不经意地现某个背影,竟是如此似曾相识。 呆呆的,盯着背影出神,想追上去,又怕认错了人。 嵇蓝裳一边往回走,一边环顾周围的世界。她想看清,看清这个陌生的世界,看清这群陌生的人。 马路边,一个头蓬松不修边幅的男子坐在小板凳上,手中拿着画笔,面前支着画板。男子前面,摆着好几张画好的人脸。 嵇蓝裳稍微停顿了下,盯着那几张人脸。画得很好,眉目很清晰,但是总感觉缺了神韵。古代的先生曾经跟她说过,画出来的人物若有了神韵,便像活了一样。 “美女,画张像吧!1o元一张,很便宜的!”男子抬起头来,甩了下,俊秀的脸庞从乱蓬蓬的丝间显现出来。阳光打落,他的眸子微微闪光。 这一瞬间,嵇蓝裳感觉时空流转。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她朝思暮想的脸,这个人,是她魂牵梦萦的人! 顾子枫!他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这里! 嵇蓝裳的双眸渐渐闪亮,一直闪出晶莹的泪珠。寻遍人海,却在不经意间,相遇。 “美女!你怎么了?”年轻的画师关切地问。 “子枫!”嵇蓝裳声音哽咽,“我是蓝裳!”她很想冲上去,紧紧抱住他,感受他的宽厚和真实。可是,她受过的一切教育告诉她,这不可以,尤其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蓝裳?”年轻的画师抱歉一笑,“我想,你大概认错人了!我叫楚风,不叫子枫!而且,我并不认识你!” “不!”嵇蓝裳确定地摇摇头,“我没有认错!我不会认错!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真的不认识我吗?你记得顾子阳吗?记得荣安宫吗?记得宰相府吗?” 寻找一个人3 楚风微思了片刻,还是摇头,“你真的认错了!” 嵇蓝裳抬起手臂,用衣袖擦拭了奔涌的泪花。 她人虽不是很漂亮,动作却极其优雅,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和修养,同样让人心生好感。 泪擦干了,眸子中的哀伤却无法划开。嵇蓝裳道:“我不相信,天下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你一定是他!或许……或许你失忆了,忘掉了过去的一切!” 嵇蓝裳想,自己相貌变了,却还记得过去,而子枫相貌未改,大概是忘掉了过去。 在爱情面前,人总会努力寻找一切可能。不管那种可能听起来有多么荒诞。 见她如此固执,楚风不再跟她辩驳,说道:“我还是给你画张像吧!” 近在咫尺,却恍若天涯。相遇,却不能相认。嵇蓝裳不得不感叹命运弄人。 突然,一个少年猛然撞了嵇蓝裳一下,抱歉地说了声,“对不起,太拥挤了!”说完后,少年匆匆跑开。 “站住!”楚风喊道。那少年动作很快,却没有逃开楚风犀利的目光。楚风分明看到,少年的手在瞬间伸进嵇蓝裳的衣兜,拿走了一叠厚厚的钞票。 那少年已经观察嵇蓝裳很久了,他亲眼看到荆铭把刚取出来的钞票递给嵇蓝裳,而嵇蓝裳这个傻瓜居然很随意地把钱塞进衣兜,她走路的时候,钱都快掉出来了。 趁着人群拥挤,而嵇蓝裳又在沉思,少年便出手了。听到叫喊,少年知道自己被现了,便没命地逃跑。 “抓小偷!”楚风边跑边喊。然,前面的人不仅不拦截,反而纷纷避让。只因为小偷的手里拿着一柄锋利的匕。没有人会用自己的生命去为别人冒险。 嵇蓝裳方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赶紧追上去。钱不要紧,重要的是,子枫不能丢。 “子枫,不,楚风!”既然他说自己叫楚风,就姑且随他吧!嵇蓝裳奔跑的度慢,她与楚风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楚风,等等我!”嵇蓝裳喊着,汗珠涔涔而下。双腿抽筋般的疼,她却不敢停,她害怕,这次追不上,就再也找不到他。 还好!楚风度很快,追上了小偷,与小偷斗殴起来。少年其实就是纸老虎,遇到强者,便泄气了。被楚风放倒之后,他主动交出刀和钱,投降。 围观的人群聚集起来,纷纷称赞楚风的英勇,并要求把小偷送到警察局。人们总是这样,当坏人横行的时候,不敢出头,而坏人被抓的时候,却纷纷落井下石。 嵇蓝裳挤进人群,她的目光只凝聚在楚风身上。楚风把钱给她,“这是你的,数一下,看少了没!以后,把钱放好!” 嵇蓝裳接过钱,看都没看,随意地塞进衣兜。她说,“他是英雄,你也是!” 楚风岔开话题,“你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小偷?” 嵇蓝裳这才移开目光,看了看坐在地上的少年。少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略带恳求。 嵇蓝裳突然展开笑容,取出那一叠钞票,递给少年几张,“拿去吧!以后,不要再偷了!”她的笑容,纯净得如同天使。 在古代,遇见这样的情况,大家都会说,她是下凡的仙女,美丽而善良。 而现在,众人一片哗然,他们的目光中流露出怀疑和不可思议。这个女的,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楚风也有些不理解,随便几张,就是好几百呀!她怎么就轻易给人了呢,对象还是小偷? 少年的瞳孔变得很大,不敢伸手接钱。 “嫌少吗?那再给你几张!”嵇蓝裳又抽出几张,一起塞给他,“快走吧!” 少年接了钱,连连道谢。周围人多,他不好意思,便迅闪开了。人群一边议论着一边散开。 楚风说,“你真的很特别!” “难道你不是吗?”嵇蓝裳反问。她相信,他和她一样,是特别的,因为,他们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必须明确地告诉你,我真的不是你那位朋友!”楚风望着她的眼睛,明确道。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很单纯,他不想骗她。 嵇蓝裳微微一笑,“你是,你就是!”她不敢否定,如果他不是,那么她的子枫在哪里? 楚风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跟你争辩了!你真倔!糟了,我的画像!” 楚风突然想起他的摊位还在街边摆着,无人照看,急忙往回跑。 “喂,你等等我!”嵇蓝裳追着他的背影,回忆起曾经甜美的时光。 蓝枫古玩店内,许宁焦急地走着。蓝裳一直不回来,她便让门口那两个保安去找她,可是保安却告诉她,没有见到人。许宁亲自去找了一趟,也没见到人,她急得都快哭了,怕出什么大事,急忙打电话给舒君迟。 舒君迟匆匆赶来,命令自己的贴身保镖全部出动,去寻找嵇蓝裳。他自己也坐不住,在附近跑来跑去,到处打听。 舒君迟感觉胸闷,心慌。蓝裳,就像一个瓷娃娃,稍不注意,可能就会摔碎。他恨不得每一时每一刻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地呵护,甚至不给外人看。 楚风和嵇蓝裳一路小跑,远远地看见城管在没收他的物品。楚风拍了拍脑袋,“运气不好,又被没收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们怎么乱抢东西?”嵇蓝裳朝摊位跑去,“住手!” 寻找一个人4 “喂,喂!别喊!”楚风一紧张,立马拉回她,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他们是城管,很凶的!” “唔唔……”嵇蓝裳吱吱呜呜,说不出话来。 突然,一个拳头重重打在楚风脸上。楚风丢开嵇蓝裳,后退一步,脸颊迅红肿起来,嘴角甚至有点血丝。 “君迟,你干什么?”嵇蓝裳着急地瞪了舒君迟一眼,跑到楚风身边,想扶他又不好意思,“枫,你还好吗?” 枫和风谐音,她不能叫他子枫,却不想叫他楚风,就叫一个单字“枫”吧。 “他,他不是要伤害你吗?”舒君迟有些不知所措,他分明看到,嵇蓝裳对这个叫“枫”的男子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枫,难道他就是她要找的人吗?看相貌,似乎就是了……想到这里,舒君迟心里咯噔一下。 “他是枫,他怎么会伤害我呢?他为了帮我抓小偷,自己的东西都被人抢了呢!”嵇蓝裳看着那群即将上车的城管,不解道:“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拿走别人的东西呢?” “你是画画的?”舒君迟看向楚风。 楚风点点头,目光并不友善。 “你们等着!”舒君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跑到那群城管面前,递了几根烟,又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不一会儿,城管离开了,却把东西全部留下。 “你的东西,看有没有少的?”舒君迟问。 “没有!”楚风语气很差,快地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准备走。 “你要去哪里?你要走吗?”嵇蓝裳问。 楚风把东西装进大大的背包里,背在肩上,迈开脚步,“我走了,再见!” “你……”嵇蓝裳很着急,她看看楚风的背影,再看看舒君迟,突然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朝前追去,“枫,等等我!” 舒君迟张开双臂,拦住她,“他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明明已经猜到了,却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答案。 “恩,是的!”嵇蓝裳肯定道。 舒君迟颓然垂下双臂,眼睛看向地面,“那么,你走吧……” 嵇蓝裳怕楚风走远了,便绕开舒君迟,急急追上去。大街上,她不敢大叫,只能尽力跑快一点。腿很累,却影响不了她追寻他的决心。 “枫,等等我!”嵇蓝裳终于跑到楚风身边。 “你来干什么?”楚风态度不善,语气僵硬。对刚才舒君迟的行为,他很生气,却没处泄。脸颊的痛感仍在。最重要的是,刚才舒君迟帮他要回东西的事让他感觉很伤自尊…… “我……”嵇蓝裳被堵了回去,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她的枫,要这样对她…… “大小姐,拜托你赶紧走吧!我是穷人,我还要为生存奔波,你就不要再开我的玩笑了!”楚风不耐烦地甩手走人。 嵇蓝裳还是跟在他后面,不过,不再说话。 楚风走快,她就走快;楚风走慢,她就走慢。楚风偶尔回头赶她一下,她一句话不说,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这大概就是专属于古代女子的倔强。 他们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是舒君迟的贴身保镖。舒君迟不放心,派了人来跟踪。 走到一处公交车站,楚风率先上了一辆公车。嵇蓝裳落后楚风一些,她跑来时公车门已经关了。公车启动,荡起的尘土纷纷扬扬。嵇蓝裳追了几步,见追不上,而此时,又一辆公车过来了,嵇蓝裳没有多想,便学着楚风的动作上去了。 这是她第一次坐公车。 公车上人很多,嵇蓝裳一上去,便感觉胸闷。她站在前门处,扶着一旁的铁杆。 “钱,钱!”司机生气地冲她喊。 钱?嵇蓝裳找了找,现全身只有那一叠百元大钞。她拿出一张递给司机,“够吗?” 司机和周围的人们差点喷血。坐公车只要一元,她居然掏出一百,还问“够吗?” 见大家都看着她,嵇蓝裳局促不安,面颊潮红,“对不起!请问,多少钱?”她的手心都冒出汗来,这种被当成怪物围观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一元!”司机真的快要喷血了! 嵇蓝裳低下头,用细若蚊虫的声音道:“可是,我没有……” “我替她出!”一个中年男子挺身而出,将一元硬币塞进投币机里。 嵇蓝裳的窘境总算解围了,这中年男子打扮很普通,长相也一般,但嵇蓝裳却感觉他尤为亲切。她连连道谢,中年男子憨憨笑着,让她把钱装好。 摆脱困境之后,嵇蓝裳小心翼翼站立着。朝前望去,突然现,已经不见了前面那一辆车。 嵇蓝裳紧张起来,车呢?枫呢?怎么都不见了? 她四处张望,却只看得到拥挤的麻木的人群。她只好向中年男子求助,“请问,车开到哪里?前面那一辆呢?” “前面那一辆?你说的是523路吗?那路车开到新民路,这路车开到广元屯!”中年男子朝嵇蓝裳凑了凑,“姑娘,你不会上错车了吧?” 嵇蓝裳点点头,泪都快掉下来了。广元屯,她听都没听过。 子枫,你终究舍我而去了…… 嵇蓝裳忍不住蜷缩了一下,头一晕,差点昏倒。在陌生的世界里求生,原来是多么难!汽笛鸣叫,产生的巨大噪声震得她耳朵疼。 “姑娘,你没事吧?”中年男子伸手扶住她。 嵇蓝裳顿时清醒,敏感地推开他,“没事,谢谢!” 中年男子有些异样,很快又恢复正常,“不用担心,我可以送你去新民路!” 嵇蓝裳激动地盯着他,“真的吗?谢谢你!”老天终究还是会给她机会的!枫,你等我!嵇蓝裳微微弯起嘴角,她要保持希望。 公车走走停停,人们来来下下。 到了一站,中年男子说可以下了,从这里转车到新民路。嵇蓝裳乖乖跟着他下车,然后又乖乖跟着他上了另一趟公车。 嵇蓝裳的希望之火渐渐熄灭。一路上有多少个站,就意味着她的枫有多少个下车的可能。那么,他到终点站下车的几率已经很小了。一站又一站的错过…… 路上,中年男子和嵇蓝裳随意闲聊起来,嵇蓝裳话不多,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尽量回话。听说嵇蓝裳是去找楚风,中年男子用力拍了拍大腿,“姑娘,真巧呀!我正好认识楚风,可以带你去找他!” 嵇蓝裳的兴奋已经难以言表,短短半天,她的心灵已经经受了数度煎熬。 跟随中年男子下车后,左拐右拐,转了很多弯,终于来到一处普通的砖瓦房前。 “他就住在里面!”中年男子满脸堆笑。 嵇蓝裳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脏而杂乱,还有臭味……枫,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呢?她捂住鼻子,进入院子。 “楚风,有人来看你了!”中年男子率先跑到屋前,敲开门,进去看了看,随后对嵇蓝裳喊道:“进来吧!他就在里面!” 嵇蓝裳整理了下头和衣服,便走了进去。双脚刚迈进去,男子突然把门关了,一张脸瞬间变得极其狰狞。屋内还有一个男子,却不是楚风,而是一个同样奸笑着面目狰狞的男子。 “你们要干什么?”嵇蓝裳下意识地想往外跑,中年男子已抢先一步堵住了门。 另一个男子猛然冲上来,将嵇蓝裳按倒在地。 “先掏她兜里的钱和手机!”中年男子道。 那人刚掏出钱,门突然被踹开。孟宇冲进来,出拳,踢腿,将两男同时放倒。他便是受舒君迟之命跟踪嵇蓝裳的人。嵇蓝裳上公车后,他便打的,一直跟着她,来到这里。意识到她有危险之后,他便冲了进来。 “狗样的!敢坏大爷的好事!”中年男子骂了一句,提起桌上的铁锤,便砸过来。 不过,他们哪里是孟宇的对手。孟宇,可是专业保镖,被舒君迟亲自挑中的,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他们。之后,急忙给舒君迟打电话汇报情况。 嵇蓝裳受了惊吓,再加上之前头部的伤,昏倒在地。孟宇把她送到医院,同时叫人过来好好教训这两个坏家伙。惹上舒君迟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枫,枫……”昏睡中,嵇蓝裳依旧不时地叫着他的名字。 舒君迟听得都快麻木了。他表情冷峻,守在病床边。他想不通,蓝裳不算很漂亮,为什么却会让他心痛呢?是他的保护**太强,还是她真的有魅力?或者,是因为童年的关系,他对这个小妹妹一样的女孩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有时候,能够安安静静守着一个人,也是一种幸福。 ps:第一次写现代文,加上又是古穿今的缘故,所以有很多不足。希望大家多多提议,批评偶也行,不要太重就好,嘿嘿。大家看文开心。 有砖砖的就投给偶吧,不投就浪费了。 另外,我月底会开新文,叫做《赎身小妾》,虐爱虐心虐身虐情的那种,但同时又有美男温情感动和搞笑,届时,希望朋友们多多捧场。写古代比现代顺手~~ 废话多了,拿砖头砸俺吧、灰溜溜飘走~ 装酷1 荆铭再次换成上次的装扮,进入蓝枫古玩店。古玩店虽处于市区繁华地带,但店里却很冷清,顾客寥寥无几。许宁坐在柜台前,打瞌睡。反正门口有两个保安,她也不用担心东西被盗。她并没有注意到荆铭的到来。 荆铭环顾了一下,没有看到嵇蓝裳的身影。他走向柜台,皮鞋有力地敲打着地面。 咚咚咚!他食指反扣过来,击打柜台。 许宁猛然惊醒,拍拍胸脯,一副受惊的样子。 荆铭用手支着下巴,斜靠在柜台边,墨镜片中隐隐显现出他明亮的眼珠。 “是你?”许宁不由分说,跑到墙边,拿起扫帚,打向荆铭。 “喂!我是顾客,来买东西的,你干吗呀?”荆铭在店内跑来跑去,躲避着杀伤力十足的扫帚雨,“泼妇,你今天吃疯牛肉了吗?”荆铭想反抗,但看到门口那两个彪悍的保安,还是忍住了。 “要不是你,蓝姐也不会出事!哼,你个骗子、流氓、畜生……”许宁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她只听说蓝裳被人骗走,差点受到伤害,便以为是荆铭干的。 “蓝姐,你是说小晚?她出了什么事?”荆铭一把抓住扫帚,冷酷问道。 “这要问你自己!”许宁丢掉电话,对门口那两个保安喊道,“你们把这个人抓起来,别让他跑了,等舒总回来处置!” 两个保安上前,将荆铭按住。荆铭挂念着嵇蓝裳的安危,没有留神。 “放开他!”嵇蓝裳走进店里,脸色苍白,眼神无光,身体飘摇,声音柔软无力,“跟他无关!” 舒君迟跟在嵇蓝裳身后,他很想搀扶她,但她从来不让他触碰她的身体。嵇蓝裳醒来后,便要求出院。她本身只是惊吓过度,没受什么伤,舒君迟便同意了。 两个保安松开荆铭,荆铭走向嵇蓝裳,铮亮的皮鞋有些刺眼。 “你,没事吧?”他问。 “谢谢关心,我没事!”嵇蓝裳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们刚才多有冒犯,请见谅!” 荆铭没有接她的话,却自顾自说道:“你笑得很牵强!” 嵇蓝裳微微躬身,“抱歉,今天状态不太好,我先上楼了!您随便看看!许宁,不许对这位先生无礼了!” “哦!”许宁知错地点点头。 嵇蓝裳旁若无人地走上楼梯,她现在很累,整个脑子里都是枫的影子,她需要安静下来,平定一下自己的心。 她扶着木质栏杆,一步一步朝上走。苍白的侧脸,如同黑白勾勒的素描。 “你好!我是蓝枫古玩店的投资人舒君迟,感谢您对本店的支持,以后多多合作!”舒君迟伸出右手,对荆铭道。他听许宁描述过买瓷瓶人的打扮,因而确定眼前的人就是那位神秘买家。 荆铭迟疑了下,伸出右手,和舒君迟握了一下,心中暗骂,“伪君子,你等着!” “我还有事,先走了!”荆铭冷冷说完,用手拉了下帽檐,走出古玩店。 舒君迟公司还有些事,因而也走了,他吩咐许宁偷偷看好蓝裳,但尽量不要打扰她。 嵇蓝裳在下棋,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下得专注而入神。曾经,她跟顾子枫约定好,以后,要一起下一盘棋。只因为,他们两人每次见面时间都太短,匆匆忙忙,从未对弈过。 下棋则心宁,心宁则神静。 许宁不时地上来观察嵇蓝裳一番,每次过来,她都在下棋。许宁第一次见到有人和自己下棋的。她越来越怀疑,嵇蓝裳精神有问题。 “枫,你赢了!”嵇蓝裳突然浅笑,自言自语道。 许宁刚好给她端过来一杯茶,猛然听到她的声音,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嵇蓝裳放下最后一颗棋子,扭头对许宁道:“茶先放着吧,我现在不想喝!” “哦!”许宁放下茶杯,“蓝姐,你……”她欲言又止。 装酷2 嵇蓝裳淡淡一笑,“我没事,闲来无事下盘棋而已!你先下去吧,没什么事,不要上来!”她俨然已经把许宁当成了她曾经的丫环,不知不觉地便用以前的口吻说话。 许宁当然不是古代的丫环,她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知识分子,听到蓝裳这样的话,心里堵得难受。在她心里,她和蓝裳是平等的,蓝裳没有资格指使她。但再不舒服,也没办法,谁让金钱的诱惑力太大了呢! 许宁还是忍气吞声,在楼下看着店。蓝裳不让她上去正好,要不是舒君迟有吩咐,她才不愿上去呢。 一开始,她对蓝裳还很有好感,但这好感在蓝裳屡次使唤她之后慢慢减退,甚至消失。 舒君迟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回到店里。 “她还好吧?”舒君迟问柜台后坐着的许宁。 “我不知道,蓝姐不让我上去!”许宁站起来,一脸无辜。 舒君迟望了楼上一眼,抬腿跑上去。 楼上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走到里间,敲了敲门。没有声音。舒君迟忽觉不妙,猛然推开门。还好,虚惊一场,嵇蓝裳并未有什么意外。她坐在地上,望着一堆灰烬,呆呆的,如同雕塑。 “这是什么?”舒君迟问。 “他的画像!”嵇蓝裳木木地说,“我烧了所有的画,所有我画的他!” 舒君迟有些吃惊,“你要忘了他,还是……” “不!”嵇蓝裳坚定回道,“我说过,就算我忘了世间的一切,也不会忘记他!可是,他忘记我了,彻底地忘记了!我站在他面前,他却要离我而去,让我找不到他……” “他并不是你要找的人!”舒君迟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他的资料,我已经看过了,他出身贫困,初中毕业后便四处奔波求生,期间自学了美术,现在靠街头画像为生,偶尔会去干些体力活。我派人调查了下,现他并没有当过演员,连群众演员都没有做过!所以,他肯定不是顾子枫,你认错人了!” 舒君迟把资料递给嵇蓝裳,嵇蓝裳却不肯接,“我不要看!他是子枫,他是!” 她紧紧闭上眼睛,不看那份文件。 舒君迟取出打火机,点燃了文件。火焰把他的手指映得通红…… “你说是,就是吧!”文件化成灰后,舒君迟说,“你若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只要跟我说一声!” 嵇蓝裳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是神吗?”她问。 “我是人!”舒君迟浑厚的嘴唇微微蠕动,散出成熟男士的气息。他是人,他从来只靠自己的力量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包括金钱,包括地位,也包括女人。 “现在,可以吗?”嵇蓝裳问。 舒君迟点点头,“等半个小时!” 舒君迟走了,他说半个小时候后,楚风就会出现。嵇蓝裳开始整理房间和妆容,她相信舒君迟,因为,他从未失言过。她相信,舒君迟,是她命定的贵人。 半个小时,漫长,而短暂。 期间,嵇蓝裳让许宁出去给她购置了一套古代的衣服和饰。现代的衣服,穿在身上,总感觉别扭。而且,古代的装束,或许会勾起枫的记忆。 淡蓝色的轻纱长裙,层层叠叠,精致错落。头不是很长,但嵇蓝裳还是巧妙地把它们扎起来,并插上一根银钗。白玉耳环盈盈闪动。 她端坐在古琴前,面带恬淡的笑容,熟稔地抚琴。 尽管皮肤没有以前光洁,脸庞没有以前绝美,头没有以前乌黑,但这些,丝毫无法掩饰她的光芒。内在的气质和修为从一举一动间涌现出来,同样摄人心脾。 楚风跟在舒君迟后面,一起上楼的。 听到琴声时,他们已经有些沉醉。看到嵇蓝裳的人时,他们更加惊艳。那一瞬间,就仿佛穿越了时空,于高山净水间遇见古代女子抚琴…… 嵇蓝裳忘情地弹着,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弹了一阵,她又唱起曲来。这曲子,是古代宫廷曲,只有富贵人家才能唱,才能听。曲子不是很欢快,也不是很悲伤,整体很平和,稍显大气,属于太平盛世的乐曲。 街上一些路人听到琴声和曲子,不自觉停下脚步,细听。这种声音,毕竟太少见。甚至,有些人,随着声音踏进了古玩店。当然,他们最多只能在一楼转悠,不能上二楼。 曲子,似乎把众人引入另外一个世界。正当他们沉沦的时候,曲子却突然终止了,众人清醒过来,眼前,依旧是尘烟渲染的城市。 嵇蓝裳抬起头,盯着楚风。楚风眨了眨眼睛,从刚刚的沉醉中清醒过来。 他差不多是被胁迫而来的,舒君迟的人给他两条路,一条路是乖乖来这里,他们给他一千块钱,另一条是不过来,他们会打断他的腿。他有尊严,却不是义士。多年的社会打拼,已经将他当初的棱角磨圆。他明白生存的法则,明白金钱的地位,所以,他只能选择第一条路。一千块钱,也够他奔波一个月了。 给读者的话: 可能有些错字,抱歉,得一直往医院跑,所以写完没有检查。以后,会再检查一遍,修改过来滴~开心~ 装酷3 红颜祸水,楚风其实应该讨厌嵇蓝裳的,是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的尊严才被践踏。然而,此刻,撞上她纯净忧伤的眸子,他心中的忿恨烟消云散。相反,他有些怜惜。他知道,这个女子,肯定认错了人。 三个人各自站着,却没有人率先开口。 最终,舒君迟转身下楼。他不能成为破坏气氛的人。 “先说明,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舒君迟离开后,楚风无法忍受沉默,率先开口。 嵇蓝裳脸上绽开纯纯的笑容,款款细步,走到棋盘前。黑白棋子已经重新分好,棋盘上空空如也。她执起一颗白棋,放在棋盘上,悠悠道:“陪我下一盘棋,好吗?” 楚风两手一摊,耸了耸肩,“抱歉,我不会下棋!” 嵇蓝裳微微顿了顿,走到旁边,拿起一柄剑。这并不是真剑,而是唱戏时用的假剑,许宁给她买古代衣服时一并买来的。她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你会舞剑吗?” “不会!”楚风回答得很干脆。 嵇蓝裳不动声色,把剑放回原处,坐到古琴前,“你会弹琴吗?” “还是不会!”楚风撇了撇嘴,“这些东西已经过时了!学了也没用,养活不了自己!” “过时了?”嵇蓝裳略带疑问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对,早就过时了!”楚风强调了一遍。 嵇蓝裳兀自撑起画纸,“作画,你总会吧?” “这个会!”楚风总算找到了点自信,立刻走过去,“要不,我给你画一张,你坐着!” “不,你坐着,我给你画!”嵇蓝裳淡淡笑着。 楚风有些怀疑她的能力,她怎么什么都会。他乖乖坐下。 嵇蓝裳看了他一阵,突然拿起毛笔,手指如飞。她作画的度很快,还没有她看他的时间多。她画他的时候,并没有再看他。 当楚风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简直吃惊死了。他盯着嵇蓝裳,眼神复杂。 “才女呀!你真是大才女!”楚风忍不住称赞,“你应该去参加绘画比赛的,一定能拿奖!” 嵇蓝裳却没有回应他,她说,“他和你长得很像,几乎完全一样。他会舞剑、会弹琴、会作画、会下棋、会吟诗……他很忧郁,喜欢一个人待着……” “想不到现代居然还有他那样的人!”楚风感叹了一句。 嵇蓝裳回过神来,冲他微笑,“你走吧!对不起,或许,我真的认错了!” “不是或许,是肯定!”楚风坚定地说。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嵇蓝裳说得风轻云淡。她轻盈地迈步,坐回古琴前,重新弹起琴来。这一次,琴音特别悲伤,能把人的心挑碎。 楚风把画卷好,默默退出来。此刻,他倒有点希望自己就是她要找的人。 这次,嵇蓝裳弹了很久很久,一直弹到手指酸疼。 手机铃声响了,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 “你好!我是那位买瓷瓶的酷毙黑衣人!我正在马路对面的清芬茶馆一边品茗,一边听琴。是你在弹吗?” 短信出去了,荆铭拉拉帽檐,喝下一口清茶。他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根烟,很酷地吐了一个烟圈。 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从背后传来。 “哇!这身打扮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立马就有美女上钩了!嘿嘿嘿!”荆铭心里偷偷乐呵着,面不改色地抽着烟,装酷。 “先生,您好!”甜甜的声音,还有迷人的花香和体香。 装酷4 荆铭没有扭头,而是迅靠味觉和听觉在脑海中勾勒着女子的相貌。温瑞阳跟他说过,作为泡妞高手,最厉害的境界便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便知其貌,晓其心。 荆铭微微闭着眼睛,静静勾勒着心目中的美女形象。哪知,脑海中渐渐清晰的却是钟小晚的样子…… “先生,很抱歉,我们这里不能抽烟!”甜甜的女声再次响起。 荆铭这才扭过头,但见穿着制服的女服务生正对他露出标准的笑容。这服务生长相一般,就是笑容比较甜。看看自己手上的烟头,再环顾一下周围,确实没有人抽烟。荆铭灭掉烟头,不爽地说,“这就是你们工作的失误啦!既然不能抽烟,为什么不弄个禁烟标志呢?没有标志,很容易让人犯错的,知道吗?” 服务生指指前面,“标志就在那里……” “有吗?”荆铭仔细看了下,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墨镜太黑了……” 服务生刚走,荆铭的手机便响了。他兴奋地拿起来,他以为,她不会回信息的。 不过,打开信息之后,他又抑郁了。 信息只有一个字:是。 “大姐,一条短信一毛钱呢,你就不能多几个字?真浪费!” 抱怨完后,荆铭按下回复。 “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你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果然,我没有看错。你知道,你的琴声吸引了多少路人驻足吗?其中,也包括我……我想,你一定有很美丽却很悲伤的故事……” 荆铭完后,又自己念了一遍,顺带自恋了一把,“我应该去写青春小说,不然,真是浪费了这一腔柔情和满腹才华!” 随意一瞥,瞟见对面的窗口上出现一个蓝裙女子。 那女子的目光似乎正好停留在他身上。 “大白天见鬼了!”荆铭第一反应是想起恐怖片中的跳窗女鬼,他擦了擦眼睛,站起来,把墨镜往上拨了拨,眼珠子一瞟,才看清,那个古代风韵十足的蓝衣女子正是嵇蓝裳。 嵇蓝裳举了举手机,在空气中晃了两下,便闪开了。 荆铭一头雾水,她这算什么,回短信的方式吗?这次连一毛钱都省了? 荆铭盯着空空荡荡的窗口,心里凉凉的。这时,手机却响了,像在跟他开玩笑一样。 蓝裳说:我想去试情崖,可以带我去吗?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什么时候?荆铭心里急切地说着,但打到手机上后,他又删除了。他要内敛,要深藏不漏。荆铭重新打下两个字:可以! 嵇蓝裳一直想去试情崖看看,毕竟那里是她穿越的地方。可是,钟母一直不让她去,说是那里很危险。钟母还特地吩咐了舒君迟,不能带她去试情崖。但现代,嵇蓝裳真的很想去那里看看,哪怕只是悼念一下曾经的爱。是的,曾经,因为已经无处可寻。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选中那个黑衣男子,只是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那个男子,是可以信赖的。她喜欢他的装束,看上去沉稳而内敛,她喜欢他的声音,舒缓而敦厚。这种感觉,很亲切,就像她的父亲,那个高高在上却深不可测的宰相。 第二天,舒君迟走后,嵇蓝裳便计划着她的出走。她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告诉许宁,就等于告诉舒君迟。舒君迟一旦知道,肯定会阻拦她的。 嵇蓝裳让许宁出去帮她买东西,而后她写了张字条,留在桌子上。她对门口的保安说,“舒总忘了一样东西,让我给他送过去,你们看好店!” “这种事交给我们做就可以了!”一个保安回道。 “不止是送东西,还有其他事!”嵇蓝裳指着开过来的一辆车,“他派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小宁回来跟她说下!” 车子停在五十米开外,嵇蓝裳迈着小步子,急走过去,钻进车里。保安听说是舒总派人来接,便没有起疑。 荆铭开得很快,城市的道路对他而言就像赛车道,他穿来穿去,有意卖弄着自己的车技。嵇蓝裳却丝毫看不出来他车技高明,反倒被吓得半死。 “可以慢点吗?拜托你慢一点,好吗?”嵇蓝裳一遍又一遍说着。 “慢,已经很慢了!你还没见过我开得快的时候呢!”荆铭就是很享受飙车的感觉,在他眼里,开车就等于开度,没有度,还开个什么劲儿。只要一开车,他的本性便暴露无遗。 又一个急转弯,荆铭成功漂移过去。他沾沾自喜地回头,“技术怎么样?” 嵇蓝裳却已经说不出话,她捂着嘴巴,头晕晕的,胃里一阵翻滚。 “你怎么了?”荆铭面色突变,来了个急刹车。 嵇蓝裳一头撞在前面的椅背上,同时,口中呕吐起来。 荆铭赶紧下车,绕到嵇蓝裳那边,打开车门,要扶她出来。嵇蓝裳虽然难受,却很倔强,推开他,自己走出来,“不要靠近我!”她一说完,又开始吐。 有了上几次的教训,荆铭这次说什么也不敢造次了。万一她再闹个自杀事件,他就没辙了。 荆铭靠在车上,看着她呕吐。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都脆弱到这种地步了,还在逞能。 “喂!喂!这里不能停车!”交警手拿罚单走来。 “为什么不能停?”荆铭明知故问。别怪他无理取闹,只怪那交警不长眼睛,在他最不爽的时候来找事。 交警大概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他想了想,说,“没为什么,这是规定,交钱!” 荆铭眼珠一瞟,斜视着交警,“为什么要交钱!” 给读者的话: 作者可以在此回复读者评论,请限制在5o字之内,此字符不计算在章节统计里面。此内容将出现在章节内容的后面 装酷5 “没为什么,这是规定!” 荆铭开始正眼看着交警,“麻烦解释一下,规定是什么?” “你故意闹事,是吧?”交警写好罚单,冷眼对着荆铭。 此时,嵇蓝裳咳了咳,身体颤抖不已。荆铭心中一紧,取出钱包,抽出几张钞票,甩给交警,“快走,别在这碍眼!” “请尽快把车开走,不要阻碍交通!”交警收下钱,说道。 通你个毛……荆铭心里暗骂一句,跑到蓝裳身边,“我送你去医院吧!” 蓝裳摆摆手,“不用!我没事!” “逞能!”荆铭跑回车内,拿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递给嵇蓝裳。 “谢谢!”嵇蓝裳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深呼吸了几下,“好了,继续上路吧!”她转身朝车子走去,背影单薄而倔强。 “你行吗?不行就说,我送你去医院!”荆铭感觉自己已经足够贴心了,简直是绝世好男人的代表。 嵇蓝裳没有回头,打开车门,钻进去,“我没事!你开慢点就好!” 荆铭这次真不敢开快了,他用有史以来最慢的度行进,并打开车窗,让外面流动的空气涌进来。 一辆又一辆的车从后面追来,过他的车子,绝尘而去。荆铭从来都是车者,第一次这样目睹别人车。不过,他现,这种感觉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差,没有度的飞驰,却可以静心享受平稳安定的感觉。尤其是,看到她安静地坐在后面,观看沿途的风景,他更觉温馨。 今天天气很好,登山的人也比较多。考虑到嵇蓝裳的身体原因,荆铭不赞成爬山,而是说服她一起坐缆车到达山顶。 荆铭带了一大堆零食,准备在缆车上边观看风景边品尝美食。他记得,钟小晚很喜欢吃东西,并且食量惊人。然,这次,她的目光根本没在美食上停留过。 嵇蓝裳端正地坐着,双手交叉,轻轻放在膝盖上,脸庞朝外侧转45°。她保持着这个姿势,不说话,也不移动分毫。 荆铭故意大口地喝可乐,大口地嚼薯片,并配以赞美的声音,“真好吃!好香呀!” 然,嵇蓝裳充耳不闻。 荆铭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除了苍翠的山和晴朗的天之外,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忍不住了,说道,“不要看了!” “嗯?”嵇蓝裳回过头来,眼神淡漠无光。 荆铭笑嘻嘻地递给她一袋薯片,“吃点吧!” 嵇蓝裳摇摇头,她平时只吃三餐,以清淡饭菜为主,她根本吃不惯现代的食物,尤其是零食。 “那巧克力呢?”荆铭换了一样,递给她。 嵇蓝裳还是摇摇头。 荆铭很有耐心地挨着问,嵇蓝裳也很有耐心地接连摇头。 “你很饱吗?”荆铭终于无可奈何了。 嵇蓝裳还是摇头。 荆铭靠在椅背上,右手摸着鼻尖,“你只会摇头吗?”嵇蓝裳正准备摇头,荆铭阻止道:“停,不要再摇!我都快被你摇晕了!” “抱歉,我不吃这些东西!”嵇蓝裳淡淡说道,“冒昧地说一句,你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样了……” “有吗?”荆铭拉拉帽檐,心中忐忑,难道露馅了?哎!怪他太大意,时间一久,就原形毕露了。 “之前的你沉稳内敛,让人信任,而现在,你像个大男孩……”嵇蓝裳直言不讳。 “呵呵,人都有两面性嘛!”荆铭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笑笑。要沉稳,要内敛,他对自己说。 荆铭立刻把桌上的零食全部装进背包里,手托着下巴,睥睨山下,做出思索状。 嵇蓝裳恢复之前的姿势,不再言语。 天啊,沉默就等于成熟吗?岿然不动就等于沉稳内敛吗?这种滋味真不好受!荆铭一边偷偷斜视嵇蓝裳,一边在心里嘀咕。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登上山顶之后,荆铭咏叹道。 “好诗!”嵇蓝裳瞬间对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你是深藏不露!” 她失忆情况还真严重,居然连这都不记得了。荆铭沾沾自喜,正好可以大肆卖弄一下,他挺胸仰头,大迈步向前,“江流天地外,山色有中无!” 嵇蓝裳忍不住拍手称赞,“真好!小女子甘拜下风!” 荆铭飘飘然,又想吟诵,却现貌似没记住几句,早知道应该事先多背点的,荆铭转头一笑,“小意思,小意思!” 嵇蓝裳回应他一笑,之后走向山边。 “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荆铭嘀咕了一句,跟上嵇蓝裳。 试情崖边,已经围上了栏杆。栏杆颜色鲜亮,应该时日不长。其实,这栏杆就是在荆铭和钟小晚落崖之后才修的。 荆铭止住笑容,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有着特殊而深刻的记忆。荆铭看向蓝裳,她站在栏杆边,思索着什么。 希望这里能够唤回她的记忆。荆铭看向崖底,苍茫一片。 装酷6 “传说,真正相爱的男女从试情崖跳下之后,不会死去,而会变成蝴蝶,双宿双飞!”嵇蓝裳突然开口。 荆铭一惊,难道她恢复记忆了? 没有等他开口,嵇蓝裳继续道:“这里也叫试情崖,但我知道,它不是我要找的试情崖!同样的名字,却是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空……” 她在说什么?荆铭怎么听不懂…… “小晚……”他情不自禁,动情地叫了一声。 这声音没有任何掩饰,完全出自真性情。这声音,也让嵇蓝裳清醒了一些。她看向他,眼神中露出怀疑,这声音,她分明听过…… “你叫我小晚?”她问。 “我……”荆铭赶紧转过头,拉拉帽檐。这时,一个穿着高跟鞋照相的女人不小心崴脚了,撞向荆铭。荆铭趔趄了一下,偏大的帽子掉在地上。 “对不起!”女士赶紧向荆铭道歉。 “没事儿,没事儿!”荆铭立即背向嵇蓝裳,不敢看她。他蹲下,准备捡起帽子。嵇蓝裳却抢先一步把帽子捡起来,“不用装了,起来吧!” 荆铭站起来,傻笑着,“嘿嘿,你好!那个,我不是故意要装的,只是,这身打扮真的很酷,你觉得呢?” 嵇蓝裳的心里很复杂,她拿着帽子,有点不知所措。她很信任这个黑衣男子,她以为这种莫名的信任是老天给她的暗示,却不想,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她的表情从愤怒渐渐转为无奈,转为悲伤…… “那个,你不要哭哦……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真的不是坏人!我跟你以前,不,是跟以前的你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想接近你!之前的方法可能有些不对,但我的心是好的呀,不信,你挖出来看看!”荆铭指着自己的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嵇蓝裳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想想,他似乎也确实不是很坏,大概是因为道德观和价值观不一样,所以她才觉得他先前的行为很过分吧。 环顾山头,情侣们牵手的牵手,拥抱的拥抱,甚至还有人当众接吻,这要在古代,估计早被人们的唾沫星子淹死了。而在现代,却普遍而常见。对比之下,嵇蓝裳不禁感觉到孤独,自己原来是时代的异类,连跟男子近距离站立都会害羞脸红…… “喂,你没事吧?”荆铭小心翼翼地问,此刻的他全神戒备,生怕她又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傻事。 “没事!”嵇蓝裳把帽子还给他,她觉得自己应该改变,尝试着去适应这个世界。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里,肯定有它的道理。时代无法改变,她只能改变自己。 “谢谢你陪我上山,我们回去吧!”嵇蓝裳对荆铭灿然一笑。 荆铭有点受宠若惊…… 旋即,他摘下墨镜,嘿嘿一笑,“戴着这东西真不舒服,看什么都像是被墨水染色了……” 嵇蓝裳淡淡笑着,她现,这个大男孩,其实还是很可爱的。他没有顾子枫的阴郁,没有舒君迟的成熟,整个人就如同一大团阳光,温暖明媚。 他们依旧是坐缆车下山的,嵇蓝裳看起来没有来时那么心事重重,但依旧少言寡语。荆铭死皮赖脸地没话找话…… “你不喜欢讲话吗?”他问。 “嗯!”嵇蓝裳想都没想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声音是心灵最好的表达,人类需要无止境的沟通,你怎么能不爱讲话呢?”他喋喋不休。 嵇蓝裳淡淡一笑,“我不知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蓝枫古玩店内。 舒君迟手里攥着嵇蓝裳留下的字条,表情凝重。许宁坐在旁边,大气不敢出。舒君迟派了很多人去找嵇蓝裳,却没有她的消息。他给她打电话,却现手机就在楼上,她根本没有带在身上。 她去哪里,去做什么?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呢?难道不知道,他会很担心吗? 许宁不时望一望舒君迟,心里不住祈祷,蓝姐,蓝姐,你快出现吧! 舒君迟给钟母打了电话,询问嵇蓝裳的消息。毕竟,嵇蓝裳认识的人有限。然而,钟母也不知道她的动静。 装酷7 舒君迟还派人去找了楚风,差点就要逼楚风交人了。 他珍贵的瓷娃娃,在哪里呢? 南安大学面积很大,建筑物较为分散,绿化很好,是个静心学习的好场所,同时还是情侣们谈情说爱的乐园。 嵇蓝裳跟着荆铭,走进校园。校园的气息跟外面的社会不太一样,更加安静纯净了一些。下山之后,荆铭说时间还早,要带她来曾经的学校看看,嵇蓝裳想了想,似乎也想去看看这个身体的主人钟小晚曾经学习生活的地方,便同意了。 “小晚,你回来了?!”一个激动的声音突然响起,随意,一个胖胖的女孩冲过来,一把抱住嵇蓝裳,“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哦!” 嵇蓝裳一脸愕然,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是自内心的激动。女孩抓着嵇蓝裳的双臂,“哇!一年多不见,你变漂亮了!真的耶,快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 “我……”嵇蓝裳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却不知道说什么。面对这么热情大胆的女孩,她很没辙。女孩面露疑色,“怎么都不说话?” 荆铭把女孩叫到一边,小声说道,“她失忆了,过去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哦!可怜的小晚!”女孩面带同情地望着嵇蓝裳。 一路上,荆铭和嵇蓝裳碰到好几个同学,钟小晚以前活泼外向,认识的朋友自然比较多。大家见到她都激动而亲切,嵇蓝裳却有些失措,女的还好一点,要是碰到男同学,她就局促不安了。最辛苦的是荆铭,他一遍又一遍地偷偷跟人解释情况。 “你要是不喜欢,我们就不逛了,我送你回去!”荆铭说。 嵇蓝裳摸摸路旁的雕塑,“其实,我挺喜欢这里!这些学生,都很热情,很可爱!很羡慕她,有这么多关心她喜欢她的人!” “她?她是谁?” “她……是以前的我……”嵇蓝裳笑笑,“大家都在学校上课,你怎么到处乱跑呢?” “我有特权,比较自由!”荆铭心里却嘀咕着,还不是为了找你? 荆铭送嵇蓝裳回去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阳光黯淡,嵇蓝裳的心里却很爽朗。 有时候,太过悲伤,是因为自己给心上了一把锁,把阳光隔离在外。而打开心锁的钥匙,永远只在自己手中。 车子停在蓝枫古玩店外,荆铭下车,转到另一边,打开车门。 许宁正好透过大开的店门看到了这一幕,她站起来大叫:“蓝姐,蓝姐回来了!” 舒君迟转头,旋即跑向外面。看到她跟荆铭在一起,他的怒火更盛,却用强大的理智压抑住。他停在她面前,没有问她去哪里,而是深沉而温柔道:“你回来了?很累吧,快进去吧!” “嗯!”对他的温柔,嵇蓝裳都习以为常了。她对荆铭道了一声谢,便朝店里走去。舒君迟特意留在后面,小声对荆铭说,“你父亲没有给警告吗?” “卑鄙!”荆铭从牙缝间挤出这两个字,这是他此刻唯一想说的话。当然,他更想做的是狠狠揍舒君迟一顿…… 舒君迟冷冷一笑,走回店里,关上大门。荆铭大骂一通后,开车走人。 “蓝姐,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尤其是舒总,都快担心死了!他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许宁拉着嵇蓝裳的手,喋喋不休地诉说。一天都没怎么讲话,快憋死她了。 “不要吵了!”舒君迟声音不大,却威力十足,他走到蓝裳面前,关切地问,“吃饭了吗?” “没有呢!” “那我带你去吃晚餐,走吧!” 舒君迟的态度,还是让嵇蓝裳很意外。他那么忙,还在这里等了自己一天,现在都不生气……这样的男子,真是少见……因为有些心虚,所以嵇蓝裳乖乖地跟着舒君迟去吃晚餐。 许宁回到别墅,一边吃着自己做的饭,一边看偶像剧,心里还一边想着,舒君迟真是个好男人,只可惜,女主角不是她自己…… 霓虹灯如梦似幻,装点着城市的夜晚。高档的餐厅,如同灰姑娘梦中的殿堂,完美辉煌。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优雅地弹着小提琴,琴声混入柔和的灯光中,挑起无限的情趣。 装酷8 嵇蓝裳专注地盯着小提琴,对于这个时代的乐器,她总有些好奇。 “今天玩的开心吗?”舒君迟夹了一口菜,放进嵇蓝裳碗里,问道。 “嗯,开心!”嵇蓝裳点点头,“我去试情崖了,怕你阻止我,所以没有跟你说,抱歉!”因为有点心虚,所以她主动认错了! “不用抱歉!你玩得开心就好!”舒君迟温文尔雅道。 嵇蓝裳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子,好得无可挑剔。 夜晚,嵇蓝裳睡觉前,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来自舒君迟,一条来自荆铭。 舒君迟说:盖好被子,晚安! 荆铭说:小笨蛋,早点睡哦!睡晚了,会变成大熊猫的! 出于礼貌,嵇蓝裳两条都回复了同样的内容:安! 舒君迟没有再回复,而荆铭却又来一条,“我郑重地提醒你,一条短信一毛钱,一个字是一毛,一百个字也是一毛,你为什么不一百个字,而只一个字呢?” 嵇蓝裳笑笑,回道:“呵呵!” 然后,她关掉手机睡觉。躺在床上,却想,如果古代也有手机,该多好。这样,她和子枫就可以无时无刻地联系了…… 第二天,钟母突然出现在店里,是舒君迟送她来的。昨天的事让她很担心,而且她也很想念嵇蓝裳,因而便前来探望。嵇蓝裳很开心,如果不是这位善良慈祥的母亲,她怎能在现代平安度过一年?嵇蓝裳早已把钟母当成亲生母亲一样孝敬。 看着装修精致的蓝枫古玩店,钟母打心眼里高兴。她知道,这家古玩店,几乎完全是舒君迟投的资,她当初给舒君迟的那笔钱连买古董都不够,别说开古董店。并不是钟母抠门,而是家境不是太好,拿不出大笔的钱。 晚上,回到别墅,钟母感动得都快哭了。这么好的住宅,她这辈子都没有住过,没想到,她女儿能有这样的福分。 钟母拉着嵇蓝裳的手,语重心长,“蓝裳,你好福气呀!君迟是个好孩子,他对你真的很用心!君迟一个人在外面打拼,辛苦的很!他没有爸爸妈妈,再多的苦都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他现在事业有成,唯一缺的就是一个家!哪个女孩能嫁给她,真是享一生清福呀!” “嗯,这倒是!”嵇蓝裳不可否认,舒君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钟母面露喜色,“你也这么认为?我看,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不如……” 钟小晚小时候也就和舒君迟在一起两年而已,钟母却一定要说成青梅竹马…… 嵇蓝裳这次听懂了,钟母这是要撮合他们俩。嵇蓝裳急急回道,“不,我不嫁人!” “说什么傻话?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钟母道,“像君迟这样的好男人,你不先下手为强,就会被别人抢走的!蓝裳,我知道,你可能放不下过去的事!哎!莫说你,我又何尝不想念小晚……可是,这种事情,既然生了,就是上天注定的,是铁板钉钉的事,改变不了的!你回不去,她可能也回不来……” “妈妈……”嵇蓝裳摸摸钟母的背,她现,钟母的头上多了很多白。 “孩子,不是妈妈逼你,妈妈实在是为了你好……”钟母推心置腹,“现代社会不比古代,要想活得好,必须有钱才行!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能在市区开店,全是因为君迟有钱,并且愿意为你花!如果没有他,你哪里过得上这样的好日子?蓝裳,妈妈可能有些私心,虽然小晚的魂儿走了,妈妈还是希望她的身体能享福!为了小晚,为了钟家,也为了你自己,你就答应了吧!” 嵇蓝裳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来都是天经地义的。古代,她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了追求爱情,而背叛了父母,背叛了皇室,甚至背叛了天下……现在,还不知道嵇家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到牵连……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大概会选择屈服。那样,也不会连累顾子枫,不会让他身败名裂…… 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却让她再度面对艰难的抉择……难道是惩罚她的错误吗? 是坚守曾经的爱,在等待和寻找中苍老,还是屈服于世俗,做一个普通的女人…… 嵇蓝裳陷入巨大的纠结之中…… 不是她对爱情不坚定,而是现实过于强大,她第一次选择了自私,第二次却不得不考虑身边的人,比如钟小晚,比如钟母,比如舒君迟…… 现在想来,舒君迟确实对她太好了,好得让人无以为报。 “我考虑考虑……”嵇蓝裳只能先这样回复钟母。 而钟母却早已铁定了心,要舒君迟做她的女婿,她准备明天就找舒君迟谈这件事情……虽然有点唐突,但夜长梦多,拖久了,她不放心,而且,她在南安只待三天就回去了…… 给读者的话: 写现代,貌似总没有找到感觉……是不是写的很不好看……那个,接下来情节会生巨大转变,希望大家可以接受 嫁入豪门1 一个晚上,嵇蓝裳都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频频被噩梦惊醒。她好像梦到皇帝下令将嵇家满门抄斩,她好像梦到顾子枫变成厉鬼,她好像梦到顾子阳一遍一遍地拷问她…… 这些,是她前世的罪孽。 第二天傍晚,舒君迟请二位吃饭的时候,钟母拐弯抹角地询问着舒君迟的意思。舒君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明白。说实话,他也很想娶蓝裳为妻。家,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所以,他很向往,期待有一个温暖甜蜜的家。而蓝裳,是他想尽心保护的女孩。因而,舒君迟明确地对钟母说道:“能够娶蓝裳为妻,是我的福分!就看蓝裳的意愿了!” 钟母一听,乐开了花,急忙道,“蓝裳当然愿意啦!你看她,羞涩成什么样了!” 席间,嵇蓝裳很少说话,一直微低着头,听他们谈论。她多希望,自己只是一副躯壳,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记忆……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回头找个好日子,先订婚!”钟母拍板道。 舒君迟给钟母和嵇蓝裳分别夹菜,钟母对他夸赞不已。 舒君迟看得出来,蓝裳有些闷闷不乐,但钟母在,他也不好问什么。 接下来的一天,钟母捧着黄历,挑选订婚的好日子。看着她乐乐呵呵的样子,嵇蓝裳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钟母的期望是让他们下个月就订婚,年底就结婚。舒君迟没有反对意见,嵇蓝裳依旧沉默不语,不反对,也没说同意。 钟母离开南安市的时候,交代了嵇蓝裳一番,她说,她会尽快张罗两人订婚的事,让嵇蓝裳随时做好出嫁的准备。同时,她让舒君迟照顾好蓝裳,俨然已经把舒君迟当成了她的女婿。 钟母离开后,车内只剩下舒君迟和嵇蓝裳两个人。舒君迟将车开到月湖公园,带她在湖边散心。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并肩走着,却没有人开口说话。 舒君迟的手指动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碰了碰蓝裳的手,想牵她。而蓝裳,却像触电一样缩回手,并往旁边闪了半米…… “对不起,我……”嵇蓝裳感觉自己做得太过了,不觉涨红了脸。 舒君迟也有些尴尬,“是我太唐突了,抱歉!” 两人继续并肩走着。一个卖花的女孩走来,“先生,买束花送给您爱人吧!” “不用了……”嵇蓝裳看舒君迟准备买,急忙阻止道。 舒君迟对小女孩和善地笑着,“这些花,叔叔全要了!” 碰到贵客,小女孩自然很开心,脸笑成了花,不断地称赞舒君迟,并祝福他们这一对白头偕老…… 就这样,小女孩手中一大束娇红的玫瑰花全部到了嵇蓝裳手上。花香扑鼻,花容姣好,却勾起嵇蓝裳古代的回忆…… “人面红花……蓝裳,你真美!”舒君迟望着她的侧脸,微微红润,似乎被玫瑰染色了一般。 嵇蓝裳捧着大束玫瑰,不自在地朝前走去。古代,很多人都说她美,说她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而现代,他是第一个说她美的人…… “你不开心,是不是因为还在想着那个叫顾子枫的人?”舒君迟追上去,问道。 “对不起,我确实很难忘记他!” “不用说对不起!我允许你心里想着别人!”舒君迟望向粼粼湖面,“我已经动用了一切力量,去找顾子枫,可是,他就像从人间蒸了一样,没有任何踪迹!我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你?与其等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出现的人,不如抓住身边的幸福,珍惜身边真正疼爱你的人,你说呢?” 他依旧温文尔雅,依旧柔情似水。怕是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抑制不住,掉进他温柔的陷阱。 嵇蓝裳没有被蛊惑,她只是感激,感激得无以为报。她愧对于舒君迟,因为她让他找的,是古代的三皇子,是和她一起跳崖不明生死的人…… “好好考虑,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逼你!”舒君迟道,“虽然伯母很想让我们在一起,虽然我也很想要有一个家,但只要你不愿意,我绝对不会勉强!也请你慎重考虑一下!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也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 “我们回去吧!”嵇蓝裳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他的目光,会把人融化掉。 嫁入豪门2 古玩店的生意一直不是很好,近日来,进店的人虽然比刚开始时多了些,但真正买古董的人并不多。大家多是看看,就离开了。嵇蓝裳对做生意并不在行,对金钱也没有概念,所以生意不景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她依旧喜欢弹琴,她的琴声依旧会吸引路人驻足。 对那琴声,许宁却有些反感了。她刚刚毕业,家里情况又不好,自然想多赚点钱。虽说舒君迟给她的工资很高,但人总是贪婪的,她还想多卖点古董,好多抽些提成。看嵇蓝裳整日弹弹琴、作作画,一点也不关心店里的生意,许宁都为舒君迟的钱心疼。 这天,店里进来一个高贵的客人。客人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人,微卷的短,垂长的白金镶钻耳环,时髦的披肩,性感的厚丝袜,还有一双七厘米高的长筒靴。女人的脸上妆容精致,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她一进入店中,许宁便两眼光,热情地跑去接待。 嵇蓝裳正在楼上弹琴,琴声悠悠传来,将古玩店的气氛烘托得更加神秘。 高跟靴嗒嗒地踩在木质地面上,女人认真观看着店里的东西。许宁在一旁挨着介绍,女人却只看而不说话。 逛了一圈之后,她抬头,冲着二楼的方向问道:“是你们老板在弹琴吗?” “嗯,是的!”许宁点点头,“老板很喜欢弹琴,您有看上哪件古董吗?” “叫你们老板下来,我有事找她!”女人说完,自顾自走到休息区,坐在漆红色的木椅上。 琴声中断。嵇蓝裳跟随着许宁,缓缓走下楼来。她穿的是那身淡蓝色的古装,只因为她喜欢。古装,带给她自然亲切的感觉。 “您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欢迎光临!”嵇蓝裳笑不漏齿,声音细柔。 “你好,我叫萧彤彤,是南洋集团的副总裁!”萧彤彤站起来,大方地同嵇蓝裳握了握手,而后指着另一张椅子,“坐吧!” 萧彤彤的干练和强势让一旁的许宁捏了一把汗,听到这个身份,她便知道,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而天真善良的嵇蓝裳却毫无戒备,微笑着说,“哦,原来你跟君迟是一个公司的!他没有跟你一起过来吗?” 看着嵇蓝裳纯净无邪的笑容,萧彤彤有点诧异,这个女人,是真纯,还是装纯?萧彤彤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我此番是特地前来查看一下蓝枫古玩店的经营状况!南洋集团作为蓝枫古玩店的总投资人,有权查阅店里的一切资料。现在,我想看一下这个月的销售报表!” “原来是来检查工作的!小宁,把萧小姐要的东西拿过来!”嵇蓝裳吩咐道。平时,报表、记录之类的东西全是许宁搞的,蓝裳自己也不怎么懂。 许宁忐忑不安拿来报表,嵇蓝裳不知道厉害,她可清楚得很,这么差的销售业绩,都没脸拿给人看…… 萧彤彤用最快的度扫视一遍,把报表丢在一边,“我知道蓝枫古玩店业绩很差,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地步!一个月之内总共销售了十三件产品,平均两天不到一件,每件赢利不到两千。蓝枫古玩店地处市中心二环以内,先不说前期的硬件投入,单说现在,每天的成本投入最起码也要五千元以上,按照你们目前的销售情况,蓝枫古玩店岂不是会越亏越大?” 看她的态度,听她的口气,嵇蓝裳总算明白此人来者不善,可是,面对质问,她也不知该怎么应对,什么成本,什么硬件投入,什么二环……她听得一头雾水。 萧彤彤见二人没有回话,继续道:“我不知道舒总是出于什么原因拿公司的钱来投资这样一家没有前途没有赢利甚至整日亏空的店铺,我只知道,作为集团副总裁,作为股东大会成员,我有责任保证公司的钱不打水漂!” “你想做什么,请直说吧!”嵇蓝裳收起笑容,一脸镇定。她好歹也是大家闺秀,甚至差点当了皇后,自然不会乱了阵脚。 萧彤彤眨了一下眼睛,桃红色的唇彩闪闪亮,“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销售业绩还是提不上去,蓝枫古玩店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到时候,我们会举行拍卖会,最大限度地收回成本!” “一个月?”许宁惊呼,见萧彤彤和蓝裳齐齐看她,她低下头,小声道,“太短了吧……” “南洋集团不是慈善机构,一切以利益说话!”萧彤彤站起身,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视察完毕,我该走了!拜拜!” 给读者的话: 明天会加更哦,嘻嘻。大家多多鼓励我哦~晚安。 嫁入豪门3 萧彤彤站起来,皮包随意搭在肩上,单手插进衣兜,哒哒哒朝外走去。 “好厉害的女人!”萧彤彤出门后,许宁摸摸胸脯,惊魂未定,“蓝姐,这下该怎么办呀?蓝枫古玩店要倒闭了……”许宁愁眉苦脸,这么好的工作,她可不想丢掉呀!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常营业吧!”嵇蓝裳淡淡说完,走上楼去。从萧彤彤的话中,她才隐隐有些明白,开这家店花了不少钱,而且是舒君迟公司的钱,这样一来,舒君迟的压力肯定很大吧。她觉得,她欠他太多了。 有点心烦意乱,嵇蓝裳无心弹琴,想了一会儿,走下楼,对许宁道,“你再去多购置几套古装来,你也穿上!我们要有自己的特色!” 许宁刚走,一个古惑仔打扮的男子进入店中。蓬松凌乱的头,大大的墨镜,乞丐装,黄色大头鞋,还背着一把深蓝色的吉他…… 这身打扮把门口的保安都给雷到了。 “您好,欢迎光临!”尽管被他的扮相吓到了,嵇蓝裳还是礼貌迎客。 男子并未说话,在店里晃了一圈,最后随便拿了一个小玩意儿,“我要了,多少钱?” “抱歉,这个不卖!”嵇蓝裳回道。 “那这个呢?”他指着另外一件。 “也不卖!” “凭什么?我有钱!” “就凭,你并不是来买东西的!”嵇蓝裳心里阴笑,经过细细观察,再听他那故作嘶哑的声音,她已经确定他就是荆铭。荆铭总是来买东西,这个月卖出去的十三件里面有三件是他买走的。她知道,他并不是真正来买东西,或许是想帮自己吧,不,是帮钟小晚。 “咳咳,被你看出来啦……”荆铭手捂嘴唇,咳嗽了两声,脸红道,“是你眼力提升了,还是我变身技术下降了?” “整天闲着没事玩变身,真是长不大的孩子!”嵇蓝裳不再理他,走到柜台后。 “喂,我们同龄耶!”荆铭追在她屁股后面,也进了柜台后面。 “出去,顾客不得入内!”嵇蓝裳道。 “我不是一般的顾客哦!”荆铭屁颠屁颠,“我是金牌老顾客,通融通融嘛!” 荆铭死皮赖脸地坐在柜台里,用手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嵇蓝裳。 嵇蓝裳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你不好好上课,又跑来干吗?” “看美女哇!”荆铭一脸色相。他这副样子让堪称现代第一淑女的嵇蓝裳也恨不得狠狠给他一拳。淑女总归是淑女,有想法没行动。 店里进来顾客,嵇蓝裳正准备接待,荆铭抢先一步,“我来!” “哇!美女,你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高贵古典的气息,一看就是满腹经纶多才多艺成熟内敛的女子,也只有你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才配拥有我们店里这些积淀着厚重历史文化的古董!”荆铭的侃侃而谈让顾客很开心,尽管顾客知道他是有意奉承,但还是不自觉地被他滑稽的扮相和风趣的语言逗笑了。 嵇蓝裳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抿嘴偷笑。荆铭的动作实在是夸张可爱。 不一会儿,顾客买了一件古董,笑嘻嘻地走了。 “噔噔噔……变!”荆铭右手一甩,一叠钞票展开,如同一把折扇,挡住他大半个脸颊。 “怎么样?我这个售货员还称职吧?”荆铭问。 “雕虫小技!”嵇蓝裳接过钞票,放进抽屉里。 “什么雕虫小技,这叫做推销的艺术!”荆铭摆了个自以为艺术的造型。 嵇蓝裳懒得跟他胡扯,不过,对他背上的东西,她很感兴趣,便问道:“这是什么?” “吉他!我都快把它忘了!”荆铭把吉他拿下来,“看着,我为你弹奏一曲!” 荆铭将吉他斜跨在身上,一手按着和弦,一手拨弄着琴弦,边弹边唱,“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嵇蓝裳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捂上耳朵。荆铭故意走到她身边,弹唱着,嵇蓝裳适应了一会儿,感觉也不是很难听,勉强还可以欣赏一下,就是那歌词,听着好直白好恶俗哇…… 荆铭越弹越来劲,索性走到店铺门口,大肆弹唱,“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大众都是喜欢看特闹的,加上荆铭长相还算正太,一下子吸引了很多花痴女,其中包括刚上幼儿园的小妹妹,还包括皱纹满面的老奶奶。众人以为荆铭是沿街卖艺的,还有人在他面前扔了硬币和票子。 嫁入豪门4 一曲唱完,荆铭大声道:“有钱的捧个人场,没钱的捧个气场,今日本店大酬宾,所有古董九折出售!古董,大家都知道,是最具文化内涵最有升值空间的投资品和收藏品!纸币会贬值,黄金会贬值,房子会贬值,只有它----古董,时间越久,价值越大!还在犹豫什么,快拿出有限的钱财,来购买无限的价值吧!” 荆铭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手指店内,“不买也可以进去参观一下,培养自己的人文素养!参观免费!” 于是乎,嵇蓝裳看到冷清的店里猛然多出一堆顾客,一个个笑逐颜开,观赏着古董。 “怎么样?”荆铭穿过人群,走到柜台边。 “什么怎么样……”这么多人,把嵇蓝裳给吓到了。她躲在柜台后,不敢出去。 “什么什么怎么样,当然是说我的表演啦!”荆铭把吉他放在柜台上,“算了,我去招呼顾客吧!” 他一溜烟闪开,融入人群中,热情地招呼大家。看着他窜来窜去的身影,嵇蓝裳更觉搞笑,似乎从来没碰见过这么搞笑的人。 深蓝色的吉他安静地躺在柜台上。嵇蓝裳用手指拨动了下琴弦,听到欢快跳跃的声音,完全不同于古琴的苍凉悲怆。 许宁回来,看到店内人来人往,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确定没走错之后,她立即笑逐颜开,赶紧把新买的古装放到一边,开始接待顾客。 今日,蓝枫古玩店创造了开业以来的销售记录,一共卖出九件古董,总价值数万元。许宁眉开眼笑地数钱记账,荆铭敲敲桌子,“喂,小心点,别数到手抽筋哦!”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许宁撇了下嘴,继续数钱。 “大姐,我可是咱们店最大的功臣耶!” “什么时候成咱们店了?”许宁和荆铭斗起嘴来。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嵇蓝裳打断二人,“荆铭,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不过,你要以学业为重,以后还是少来!” “这么快就兔死狗烹了?”荆铭佯装不高兴,“好歹也该请我吃顿饭吧?” 嵇蓝裳还在思考该怎么答复时,舒君迟的声音响起,“我请你!” “扫把星!”荆铭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耐烦地回过身来,“你想请呀?可以,等下辈子!” “我没有心思跟一个小孩儿耍嘴皮子!”舒君迟叫来门口那两个保安,“不是跟你们说过,捣乱的人不得入内吗?” 保安战战兢兢,“对不起,舒总!他进来的时候戴着墨镜,我们没认出来!” 看着荆铭夸张的扮相,舒君迟大概也明白了,他面带笑意,“想不到荆家少爷这么喜欢搞怪,我是不是应该建议荆总把你送到国际一流表演大学进修呢?” 算你狠!荆铭听得出来,舒君迟又在拿荆季同压他。好汉不吃眼前亏,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荆铭对嵇蓝裳挥了挥手,“碰到这个扫把星,我还是赶紧闪吧,免得沾上一身晦气,甩也甩不掉!小晚,拜拜~” 荆铭背起吉他,扬长而去。那一声“小晚”让嵇蓝裳错愕了片刻。 “今天生意好像不错哦!”舒君迟依旧温文尔雅。 “嗯,创了销售记录呢!”许宁欣喜说完,立刻又面露不快,“不过,再好有什么用,店都要倒闭了!” “倒闭?”舒君迟一脸疑问。 “舒总难道不知道吗?”许宁报告道,“今天店里来了一个女人,说是南洋集团的副总裁,她说,不久后,要将蓝枫古玩店拍卖……我和蓝姐都要丢饭碗了……” “许宁,不要说了!”嵇蓝裳打断她,“君迟,我想跟你谈谈!” 原来是萧彤彤来过!舒君迟跟着嵇蓝裳上楼,“蓝裳,你不要放在心上,萧彤彤闲着没事居然来这里胡闹,我回去一定好好批评她,蓝枫古玩店不会关的,你放心!” “君迟,我不是傻子!”嵇蓝裳郑重道,“我虽然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懂,但不代表我不明事理。我知道,这家店,你出了很多钱,东西卖不出去,就是赔钱的生意,赔钱的生意,谁愿意做?你不用什么事都替我担着!” “我喜欢!”舒君迟认真道,“我喜欢什么事都替你担着!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萧彤彤,她什么都不算!” “君迟!”对于他的坚持和笃定,嵇蓝裳很无奈。 “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我们早点回去,我做饭给你吃!” 嫁入豪门5 “你做饭?”嵇蓝裳不可置信。 “当然!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舒君迟转身下楼,眼眸里有说不出的阴郁,曾经,他还是穷小子的时候,常常自己做饭给自己吃…… 舒君迟做的菜真的很好吃,不油腻,却很香。嵇蓝裳和许宁吃得津津有味。许宁不停地称赞舒君迟的手艺,舒君迟笑而不语。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么好的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几个月吃不饱饭的感觉是多么难受…… 吃完饭后,许宁去收拾碗筷,舒君迟带嵇蓝裳在别墅外散步。别墅外,是一个小型花园,环境清幽,风景秀丽。舒君迟很喜欢这种感觉,在夕阳西下的傍晚,和一个安静恬淡的女子,在幽幽曲径中散步…… 嵇蓝裳却总感觉怪怪的,从她知道钟母要她嫁给舒君迟后,她只要跟舒君迟在一起,就感觉很奇怪…… “蓝裳,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我们的订婚典礼了!”舒君迟道。 “这么快?”嵇蓝裳微怔。 “有问题吗?” “没有,就是感觉太快了,我还没有准备……” “不用准备,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对你好的!”舒君迟含情脉脉。 他们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 南洋集团总部大厦。 舒君迟走进副总裁萧彤彤的办公室,开门见山道:“蓝枫古玩店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凭什么?我是集团副总裁,我有责任维护集团利益!”萧彤彤针锋相对。 舒君迟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女人,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萧彤彤很不快,“什么叫多管闲事?舒君迟,你挪用集团的钱去投资那个根本不赚钱的古玩店,还好意思说我多管闲事?那个钟小晚是你什么人,值得你这样破费?” “未婚妻!”舒君迟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 萧彤彤一下子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我未婚妻!” “不可能!你未婚妻怎么可能是她?!”萧彤彤不愿相信,舒君迟,早已是她盯上的男人,怎么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未婚夫? 舒君迟笑道:“没什么不可能!我下个月就会跟她订婚,年底就会结婚!请祝福我们吧,不要再去找蓝枫古玩店的麻烦!好好工作吧!”舒君迟说完朝外走去。 “站住!”萧彤彤叫住他,“你不能跟她结婚!” “嗯?”舒君迟回头,一脸疑问。 “我说你不能,就是不能!”萧彤彤的强势足以压得人喘不过起来,不过,舒君迟不是一般人。舒君迟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舒君迟,你放心,我绝对会破坏你的好事的!你等着!萧彤彤阴笑着,在心里誓。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目前为止,想要的,都会得到手,包括南洋集团的副总裁。舒君迟,是她想要的男人,便只能属于她。 日子还算平淡,古玩店的顾客比以前稍微多了些,但生意仍不算景气。钟母打电话来,说订婚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就是下个月八号。日子一天天临近,嵇蓝裳的情绪一天比一天焦躁不安。她无心弹琴,无心作画,无心下棋,不能静下心来做事情。 荆铭时常给她信息,嵇蓝裳总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她不得不佩服,这个大男孩,死缠烂打的功夫真是厉害。不过,他的话总是很逗,他时不时地还会讲几个冷笑话,让嵇蓝裳笑一笑。 荆铭几次约嵇蓝裳出去,她都委婉拒绝了。一方面她马上要跟舒君迟订婚了,不想跟别的男人走近,另一方面,她感觉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自由,要单独出去一次,似乎比较难……舒君迟怕她出事,让许宁和那两个保安时刻看着她…… 嵇蓝裳想的最多的人依旧是顾子枫,她日日夜夜都在忏悔,忏悔曾经的选择,忏悔对他的背叛…… 很多时候,人身不由己。在现实面前,爱情,总是不堪一击的。嵇蓝裳想,自己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守着一份虚幻的爱情,她的结局,只能是灰飞烟灭。 日子临近,舒君迟和嵇蓝裳要订婚的消息不胫而走,成为媒体炒作的热点话题。舒君迟作为身价上亿的南洋集团总裁,一直以来为人低调,感情史一片空白,绯闻极少,突然之间却要订婚,而且订婚对象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毫无背景的女子。这个女子要是美若天仙倒也罢了,可偏偏她相貌并不出奇,父母都是领固定工资的普通公司职员…… 又是一个丑小鸭即将变成白天鹅的故事…… 当然,外面沸沸扬扬的声音,嵇蓝裳根本听不到。她不会上网,也不看报纸,许宁虽然知道,却因为舒君迟有过吩咐,而没有跟她提起过。 嵇蓝裳在舒君迟给她构筑的保护墙内,过着安静平淡的生活。然而,这种平静却被一个电话给惊扰了。 电话是荆铭打过来的,嵇蓝裳接了,电话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 嫁入豪门6 嵇蓝裳挂断了,电话却再次打了过来。 “是我!”荆铭终于开口。 “嗯,我知道!”嵇蓝裳道,她早就存了他的号码。 “你,要跟舒君迟订婚吗?”荆铭本来不关注八卦新闻的,所以他们要订婚的消息他一直不知道。今天qq上无意间弹出一条新闻:南洋集团总裁舒君迟订婚宴----灰姑娘的变身典礼。看到了舒君迟的名字,他饶有兴趣地点击进去,不想,新闻的女主角确是钟小晚…… “嗯,是的!”嵇蓝裳淡淡回道。不知道为什么,在回答的时候,她似乎能感觉到对方的心痛。那一瞬间,她有点于心不忍。她一直都知道,荆铭喜欢钟小晚。 电话那端顿了片刻,突然传来笑声。干爽的笑声,却略带苦涩的滋味。 “你真不够哥们,都要订婚了,也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被忽视,我会很受伤的?作为惩罚,我要诅咒,诅咒你们百年好合,诅咒你们一生幸福,诅咒你们白头到老……总之,诅咒你,过得比我好!我还有事,先挂了,以后再聊哦!嘿嘿!” 一段话之后,电话戛然而止。 嘟嘟嘟的声音,有些刺耳。嵇蓝裳放下电话,耳边不住回响着荆铭的诅咒。他明明是笑着说的,为什么,她却感觉,他的声音在颤抖? 挂断电话,荆铭仰起头,看见一只小鸟孤单地给过天空。冬天,是不是来得太快?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若结了冰…… 手指松动,手机摔在水泥地上,砰砰作响。陌生的人一一路过,惊诧的眼神落在这个仰望天空的男孩身上。男孩闭了一下眼睛,世界模糊一片。 本该是万籁俱静的时刻,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荆铭不得不感叹,诺基亚的手机的确抗摔。多希望,是她的声音,告诉他,刚才只是一个玩笑。 可惜,电话里响起的是深沉的男音。 “你小子又搞什么?三天两头逃课也就算了,连课程结业考试都不去,我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荆季同在电话里猛骂一通。这个儿子,从来没给他长脸,还一直惹事。 以往,荆铭总会辩解两句,这次,他却很安静,一直听着荆季同骂。荆季同感觉有些奇怪,“你怎么了?哑巴了?” “爸爸,我不上学了!”荆铭握着手机,表情少有的认真。 “你说什么?不上学了?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荆季同提高了音量,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上学有什么用,毕业了还不是要去你的公司上班?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就进公司历练!”荆铭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已经决定了,去荆诗集团国外分公司实习,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家!” 荆铭挂断电话。 荆季同又打过来,荆铭索性把手机关机了。 舒君迟,他有什么能耐?不就是一家公司的总裁吗?他荆铭哪点比不上姓舒的?荆铭把手机扔进垃圾桶里,一同扔走的,还有嵇蓝裳的电话号码。他要离开,他不要留在这里看着他们喜结良缘…… 他要改变,要彻彻底底的改变。 从此,他再也不是大学生公子哥荆铭…… 如果荆铭知道后来的事情会展到那样的地步,他大概不会选择离开了…… 八号的天空阴阴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下起雨来。嵇蓝裳的心情也和天气一样阴阴凉凉的,潮气很重。 身边的人,似乎都很喜庆,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灿烂明媚,却让嵇蓝裳感觉不真实。 订婚典礼是在南安市最好的酒店举行的,酒店内,华丽的如同皇宫。嵇蓝裳不肯穿现代的婚纱,而执意穿古代的衣裙,舒君迟也由着她去。 觥筹交错,祝福的声音不绝于耳。相机频频拍照,嵇蓝裳很不适应,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在酒席上待了一会儿,她便急切地想逃离。但她知道,这种场合,由不得她。 嫁入豪门7 没有自由,没有宁静,没有快乐,这便是她的订婚宴。 舒君迟忙忙碌碌地向来宾敬酒,他酒量很大,喝了很多,依旧儒雅绅士。 席间,一束目光,带着嫉妒,带着厌恨,带着仇怨,强烈地投在嵇蓝裳身上。嵇蓝裳注意到了,却没有理会。萧彤彤起身,亲自来向她敬酒。她伏在嵇蓝裳耳边,悄悄说,“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舒君迟,迟早都是我的!” 嵇蓝裳面不改色,从容淡定地和她碰杯,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其实,她的心在震颤,她没有一丝得意,相反,她有太多无法倾诉的苦水…… 她真的要嫁给他了,这次,是真的要为人妻了…… 媒体的报道依旧铺天盖地,王子和灰姑娘的童话仍在大众面前上演…… 异国他乡,荆铭蜷缩在办公室里,没日没夜地学习工作。今天,是他出国的第八天。 他坚决的态度让荆季同不得不妥协。其实,荆季同也很想让他出国锻炼。让他上学,只是为了收起他的玩心,就像荆铭说的,他迟早都要进公司,早点锻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荆铭让荆季同用最快的度给他办好了各项手续,便飞走了。 荆季同给国外的工作人员做了交代,让他们看好荆铭,不要让他胡闹,不要让他惹事,不要让他瞎玩。工作人员们都做好迎接难缠花花公子的准备,不想,荆铭来了之后,一次都没有出去玩过。他很认真地询问工作,然后便待在办公室里整日整夜地学习,查看资料。 工作人员将荆铭的情况汇报给荆季同后,荆季同简直不敢相信,还怀疑工作人员隐瞒实情呢。 其实,他不知道,人要改变,没有那么难,缺少的,只是一个巨大而强烈的刺激。 这就是现在的荆铭,立志要过舒君迟的荆铭。没有了花天酒地,没有了游戏网聊,没有了拉帮结派,现在的他,孤独而安静,埋头在纸堆间,酝酿着自己的蜕变。 荆铭很少上网,上网也不会看新闻,总之,他不要看到任何一点关于舒君迟和钟小晚的消息。 据说,这个冬天,是有史以来最冷的冬天。尽管南安市属于南方,但依旧冷得不行。寒风凌厉,钻进人的身体里,连骨骼都忍不住打颤。尽管如此,穿羽绒服的女士并不多。为了美丽,大家依然穿得比较单薄。 蓝枫古玩店的顾客也越来越少,生意冷清,如同冬眠的虫子。 许宁看得淡了一些,蓝裳马上就要嫁给舒君迟,蓝枫古玩店就算生意再差,也不会关门,一切有舒君迟顶着。只要不关门,她就有饭碗。只是,她越来越看不惯嵇蓝裳了。嵇蓝裳整日苦着一张脸,很少露出笑容,简直就是一大块冰疙瘩,真不知道舒君迟看重了她哪一点。 舒君迟近日来气色也很不好,马上就要做新郎了,他却显得疲惫而憔悴。只有钟母,一如既往地眉开眼笑。 嫁入豪门8 她早早就搬来了南安市,等着把女儿出嫁。 舒家,虽然只有舒君迟一个人了,但也算得上是豪门,只不过家族凋敝罢了。其实,舒君迟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舒君琪,舒君琪还有个妈妈,也就是舒君迟的后妈闫丽,只不过,他和她们并不住在一起。 女儿嫁入豪门,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能跟着享点福。 “君迟,最近在忙什么呢?都没怎么见过你?”钟母给舒君迟打电话,她感觉,最近,舒君迟出现的次数比起以前来似乎少了很多。 “我想给蓝裳一场最完美的婚礼,一直在准备,所以很忙!”舒君迟温和道,“抱歉了,伯母!” “哦,这样啊!婚礼不用太破费了,简单点,没关系的!”钟母眉开眼笑,“你注意身体哦,我把电话给蓝裳!” 嵇蓝裳接过电话,轻声道,“喂,妈妈就是太急了,没什么事,你继续忙吧!”她正准备挂电话,听到舒君迟叫她,“蓝裳,不要挂!” “嗯?还有事吗?” “我,想你!” “不是昨天刚刚见过吗?” “是见过,可我还是想你!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婚纱,等下派人给你送过去,你试试,看喜不喜欢!” “嗯,好的!”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送来了婚纱。钟母和许宁看着那纯白纯白的婚纱和婚纱上镶嵌的珍珠,惊叹不已,摸都不忍心摸一下。嵇蓝裳却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淡淡说:“太露了,我不喜欢!换一套吧!” “蓝裳,婚纱都是这样子的!再说,这也不怎么露呀!”钟母劝说道。 “是呀,是呀!一点都不露!”许宁在一旁附和道。 嵇蓝裳为难了一下,“我还是不喜欢,很抱歉,妈妈!”她不是刻意刁难,只是真的接受不了穿成这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 无奈,来人只好把婚纱拿回去。 看到婚纱,舒君迟有些吃惊,但听来人讲了原因之后,他明白了,便重新吩咐人去订做一套保守点的婚纱。 “原来,你喜欢的人是老古董呀?”萧彤彤站在办公室门口,倚靠在门边,双手交叉在胸前,媚笑着。 舒君迟浅浅一笑,“工作时间,工作场合,不宜谈论私事!” “现在你倒公私分明了?蓝枫古玩店都亏成那样子,你怎么不秉公办事了?”萧彤彤质问道。 “我是总裁,请你注意!”舒君迟依旧保持着姣好的笑容。 萧彤彤一步一步走近他,“舒君迟,不要以为你是总裁,就什么都说了算!我敢说,你一定娶不到她,你信不信?” “呵呵,听了你的话,我直想笑!”舒君迟饶有兴趣道,“婚礼马上就要举行了,记得来喝喜酒!” 萧彤彤却不生气,自信地笑着,“你等着!这次,你必输无疑!”她哒哒哒走出办公室,舒君迟笑容凝住,他分别打了几个电话,吩咐各个方面的人做好婚礼的准备,同时派了最出色的保镖守卫在嵇蓝裳附近,随时确保她的安全。 嫁入豪门9 静静思考了一下,感觉每一方面都照顾到了,萧彤彤就算想破坏,也钻不了空子。舒君迟其实并不怕萧彤彤,他真正畏惧的是萧彤彤的老爸萧明远,萧明远拥有南洋集团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分量自然很重。不过,他自信,萧明远并不是自己的对手。 事实证明,舒君迟还是低估了萧明远和萧彤彤的能力。当事情展到不可控制的那一步时,舒君迟才明白,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凌晨五点,嵇蓝裳已经在美店盘头。给她盘头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甜甜的笑容,甜甜的声音,一边摆弄着她的头,一边祝福着她。知道嵇蓝裳要嫁的人是舒君迟时,女孩羡慕得不得了,一股劲儿地说嵇蓝裳好福气,抢到一个好男人。 嵇蓝裳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却很少回应。 昨天夜里,不知道几点钟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雪来。小小的雪花如同一个个无暇的天使,纷纷降落。南方的雪,不会下得很大,雪中夹杂着小小的冰凌,打在脸上,疼疼的。 凌晨五点,黑夜没有完全消散,城市依旧在沉睡。雪落无声,化无痕。 舒君迟也紧张地忙碌着,之前的一切太过顺利,他的布置都没有受到任何扰乱,最后一天了,一定不能出差错。为了确保婚礼顺利进行,舒君迟特命人招聘了一批临时打手,埋伏在各个角落,以随时清理捣乱分子,保证万无一失。 忙了这么久,有点困了,舒君迟让秘书给他泡一杯热咖啡。 舒君迟的办公室在第七层,他喜欢这个层数,不低,也不高。他站在窗前,拉开窗帘,天还未亮,雪花却把城市映得白。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舒君迟没有回头,出神地望着雪花。 背后传来哒哒哒的高跟鞋的声音,在凌晨的安静中显得极其突兀。舒君迟猛然警惕起来,他记得,秘书并没有穿高跟鞋。打了一个寒战,舒君迟回身,萧彤彤端着咖啡朝他走来。 “怎么是你?” “我来,给你送咖啡呀!”萧彤彤双手捧着咖啡杯,“舒总,趁热喝吧,也好有精神去接新娘子!” “先放着吧!”舒君迟坐到沙上,盯着萧彤彤,不再说话。他在等待,他知道,萧彤彤进来,绝对不是送咖啡这么简单,来者不善,他就等着她。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会让未过门的新娘子吃醋的!”萧彤彤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径直坐在舒君迟对面。舒君迟依旧不说话,手支着下巴,冷冷地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难道,被我迷上了?”萧彤彤抛了个媚眼。 “说吧!别卖关子了!”舒君迟动了动嘴唇。 萧彤彤的笑容退却,换上一副冰霜般的面容,“先请两个人进来!”她拍了拍手,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女孩并肩走进办公室。 中年男子身材微微福,穿一身黑西装,戴一副黑框眼睛。 加入豪门10 他正是萧彤彤的父亲萧明远。而年轻女孩化着很浓的妆,穿着另类而标新,粗看之下,她与舒君迟眉宇间有些相像。她不是别人,正是舒君迟同父异母的妹妹舒君琪。 他们怎么在一起?他们来这里做什么?舒君迟的脑袋急运转,却实在想不通其中的门道。 “萧叔叔好!”舒君迟彬彬有礼地打了招呼,又对舒君琪道,“姨母还好吧?” “嗯,好得很!”舒君琪言语不善。 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表面上风平浪静,每个人的内心,确实跌宕起伏。 缓缓地,萧明远从皮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几个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文件上。 萧明远斜眼看着舒君迟,“你先看看吧!” 股份转让协议? 舒君迟看到文件的时候,心都颤抖了! 协议上说,舒君琪要把南洋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萧明远。这是什么概念,舒君迟清楚得很。舒庆占有南洋集团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是公司绝对控股之人,他去世后,在遗书中把自己的股份财产分成两份,百分之三十八留给了舒君迟,百分之十留给了舒君琪。他这样做,是为了保证女儿舒君琪一生衣食无忧。舒君迟也没有太在意,因为他依旧是公司第一大股东。 可是,现在,如果舒君琪把百分之十的股份转让给了萧明远,那么萧明远将总共占有集团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这样一来,萧明远就将是南洋集团最大的股东,而他舒君迟将失去控股地位。这样,南洋集团就不再姓舒,而姓萧。 “君琪,你搞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把老爸辛辛苦苦创造出来的事业拱手送人?”舒君迟瞪着舒君琪,实在不能理解她想干什么。 “老爸?你明明很恨他,何必叫得这么虚伪呢?”舒君琪微微侧脸,“股份在我手上,我想给谁就给谁!” “舒君琪,你不要太任性了!”舒君迟一向沉着冷静,此时也不得不抓狂。他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力和地位,难道就这么没了?他盯着舒君琪,“你说,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甘愿把百分之十的股份出手?没有了这百分之十的股份,你和你妈妈以后要靠什么为生,你想过没有?” “哟?你现在倒关心起我们母子了,我真该替我妈妈好好谢谢你!不过,不用你操心!”舒君琪眨了眨眼,“我就要签,你管得着?” 舒君迟紧紧握住拳头,真恨不得好好教训这个任性嚣张的妹妹。 “你们三个到底想怎么样?”舒君迟把文件仍在办公桌上,整个人坐进沙里,“都坐下,慢慢说吧!”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冷静。 “很简单,今天的新娘子不能是钟小晚!”萧彤彤双手盘在胸前,冷峻道。 “那么,是谁呢?”舒君迟挑眼,看着她。 “我!”萧彤彤面不改色,吐出这一个字。 舒君迟冷笑,“好,很好!” 他环顾面前的三个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舒君琪身上,“这也是你的意思?” 舒君琪点点头,“是的!只要你娶彤彤姐,我就不会在转让合约上签字!” “彤彤姐?”舒君迟听得这三个字很刺耳,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亲密了?他扭头望望窗外,天已经微微白了,蓝裳应该正在梳妆打扮,等待着他的婚车吧! “我娶她,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舒君迟笑着问舒君琪。他实在想不明白,舒君琪到底为什么要跟萧彤彤他们站在一边,看上去,她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呀!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说同意还是不同意!”舒君琪漫不经心地说着。 舒君迟的牙齿在打颤,为什么,事情会展到这一步?他以为,他已经做得万无一失了,却万万没有想到萧明远会出这一招来逼他…… 五四三二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办公室里的空气却似乎停滞不动。 “我要娶她!”舒君迟从牙缝里吐出这四个字。他要娶她,他在赌,他赌,舒君琪根本不会签下这份协议,他赌,就算她签下了,他依然可以守住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好,是你逼我签的!”舒君琪拿过协议,就要签下自己的名字。 明明就是你自愿,怎么成我逼你了?舒君迟心里骂声一片,这个女人,和她母亲一样讨厌。 萧明远突然伸手,一手拦在舒君琪面前,对舒君迟道:“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她签下这份协议,我就是南洋集团的控股人,在股东大会上拥有绝对的权力。你这个总裁将公司资产挪作私用,是不是也该退位了?”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将公司资产挪作私用了?”舒君迟问。 “哼!蓝枫古玩店,难道不是最好的例证吗?集团上下,只有你一个人支持投资蓝枫古玩店,为的是取悦佳人,金屋藏娇!这一点理由,足够股东大会没收你的权力,选举新的总裁!到时候,你在公司的地位可就……”萧明远故意拖音,有些话,说到这一步,彼此便已经心知肚明。 给读者的话: 推荐凌珠现言文《晚安,我的总裁》,嘻嘻,大家可以看下哦~ 沦为弃妇1 萧彤彤在一旁附和道,“君迟,不要固执了!娶了她,你便丢了财富,丢了权力,丢了地位,没有了这些东西,你认为,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你认为,你还会保护得了她吗?” 萧彤彤这番话很厉害,一方面是提醒舒君迟嵇蓝裳可能会因为他的失势而离开他,另一方面威胁舒君迟,她可能对嵇蓝裳下手,做伤害她的事情…… 舒君迟感觉自己被逼进了一条死胡同,无路可走。这种感觉,就如同小时候被父亲抛弃,无家可归一样,眼前全是黑暗,看不到一点光明。尽管晨曦已经开始穿透黎明,但舒君迟依然只看到黑夜,漫无边际的黑夜。 “我还有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这是舒君迟此刻唯一能说的话。百分之三十八的股份,足够他维持富人的生活状态。 “别傻了!舒君迟!你的那点股份还得拿出一部分来赔偿公司因为你的决策失误而造成的损失呢!这样一来,剩下的,就寥寥无几了!你认为,凭借你一己之力,能保住那些股份到什么时候?”萧彤彤走近,扶住舒君迟的胳膊,换上一副关切的笑脸,“君迟,别犹豫了!同意吧!只要你同意娶我,君琪便会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你!如此一来,你永远都是集团最大的股东,谁也撼动不了你的地位!” 舒君迟不敢相信,舒君琪会把股份给他,怎么可能。他犹疑的目光望向舒君琪。 舒君琪点点头,“是的!只要你娶彤彤姐,我就把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你!” “你疯了吗?”舒君迟实在无法理解舒君琪的做法,只能说,她脑袋有问题了。她明明什么好处都得不到,还白白出让自己的股份,这种事情,只有白痴才做得出来! “我就是疯了,有意见吗?”舒君琪挑衅地笑。她喜欢,看这个哥哥被搞得措手不及的样子。 “怎么样?同意吗?不同意的话,我签约了,你就等着一败涂地吧!”舒君琪再次提起笔,又要签名。 舒君迟的嘴唇在颤动,一败涂地,一败涂地,难道他真的要一败涂地吗?从贫困和屈辱中走来,好不容易才坐到今天这个位子,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难道要丢掉这一切吗?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是多么不堪回,多么苦不堪言……失却这一切,难道要重头再来吗?萧明远、萧彤彤和舒君琪母女以及他所得罪过的人必然会联合起来排挤他,让他走投无路,让他永无翻身的机会…… “不!”舒君迟猛然夺过舒君琪手中的笔,“不要签!” 他妥协了!他投降了!他屈服了! 舒君迟感觉自己瞬间变得渺小无比,沉重的声音飘渺而出,“好吧!我同意!” “好!这才是好女婿嘛!”萧明远奸笑着,又从皮包中取出一份协议,也是转让股份协议,不过是把舒君琪手中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给舒君迟,“协议就在这里,不过,现在还不是签协议的时候!等你娶了我的女儿,领了结婚证之后,这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定是你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舒君迟问道。 “这个好说!我们草拟一份协议,三方签字,只要你跟彤彤结婚,君琪百分之五的股份肯定是你的!”萧明远道。 三方都没有异议。于是,萧明远草拟了一份协议,三方分别签了字。 “好,一切搞定!君迟,记得准时来接我这个新娘子哦!”萧彤彤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她早就知道,这场战斗,她一定会赢。 “君迟哥哥,祝你新婚快乐!我去给彤彤姐当伴娘!”舒君琪跟着萧彤彤一起离开。 “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能力,但是,你毕竟还年轻!放心吧,做我的女婿,我不会亏待你的!”萧明远说完后,也离开了。 沦为弃妇2 办公室内,重归于一片平静。没有了先前的欣喜和惬意,却仿若沦入了黑暗无底的深渊,永无出期。 他该怎么跟蓝裳交代?他该怎么面对钟父钟母?他该怎么面对媒体大众? 想到这些,他的头部剧烈地疼起来。他瘫坐在沙上,仰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如同尸体。 上天为什么要对他如此不公?他以为,他摆脱了苦难的命运,却不想,依旧被命运束缚了手脚。他舒展不开,舒展不开…… 一切收拾好之后,嵇蓝裳便等在别墅里,等待着新郎来迎娶她过门。镜子中,婚纱纯白如梦,脸庞妖艳如花。完全陌生的自己,呈现在眼前。她突然想起自己离开古代的最后一刻,穿着的那身红色的嫁衣,那是只有太子妃才能穿的嫁衣,代表着尊贵无比的地位…… 想着想着,便似乎回到了古代,眼前都是纯朴的农民,低低的木屋,奔走的牛羊…… 环顾房间,一切如此陌生而虚幻,如同梦境。多希望可以立刻清醒过来,回到自己真实的世界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一点一点地升高。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大的玻璃投射进房间,构造出一方明媚。 “奇怪,君迟怎么还没过来?”钟母走进来,“蓝裳,要不给君迟打个电话,问问他怎么回事?吉时都要过了!” “再等等吧!”嵇蓝裳淡淡地说。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终究不会来。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接新娘子。钟母等不及了,拨了舒君迟的电话。 此时的舒君迟正在去接新娘子的路上,不过,这个新娘子却不是嵇蓝裳,而是萧彤彤。 电话铃响了好几遍,舒君迟看着屏幕上的来电信息,迟迟不敢按下接听键。 手机在手上震动不已,铃声一遍一遍地唱着,将人的心一点一点搅碎。 手机铃声终于停了,迟迟没有人接听,它大概伤心了,停顿了,失望了。 安静片刻之后,铃声又乐此不彼地响起来。 舒君迟狠了狠心,按下了接听键。 “君迟,你在哪儿呀?怎么还没过来呀?蓝裳都等很久了呢!吉时就要过了,你赶紧来吧!”钟母着急地催促着。 听着那亲切焦急的声音,舒君迟一阵阵心痛,他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这位慈祥的母亲接受事实? “君迟,你在听吗?怎么不说话?”钟母喊道,“君迟,君迟!” “伯母,我在!”舒君迟突然很想哭。他刚生下来,母亲便去世了,他从来没有享受过母爱。他此刻好想躲进母亲的怀里,像小孩一样,放肆地哭一场。可是,他的母亲,却在天堂。 “哦,君迟啊,你现在在哪里呀?” “伯母,对不起!”舒君迟五脏六腑都在翻滚,“我,我今天,不能去接蓝裳了……” “什么?不能来了?君迟,你出什么事了?”钟母担忧地问,“你不要吓伯母呀,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能来?” 沦为弃妇3 “对不起,伯母!让蓝裳,不要等我了!”舒君迟挂断电话,他实在说不出口,实在说不出口!他抱住头,狠狠揪着头。 “舒总,你还好吧?”一旁的孟宇关切问道。 “还好!”舒君迟回道。他不能倒下去,他要坚强,去面对一切。 萧彤彤,今天,是他的新娘子,以后,也将永远成为他的仇人。还有萧明远和舒君琪,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电话突然挂断,钟母慌乱不已,“怎么回事?君迟怎么说他今天不能来了?难道他出车祸了吗?” “你没有问清楚吗?”钟父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就把电话挂断了!不行,我得再给他打一个!”钟母孜孜不倦地接连打了好几个,一直没有人接。再后来,电话就关机了。 此时,开着电脑的许宁突然大叫起来,“不可能吧?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小宁?”钟母问道。 许宁打开一个视频,“您看看!炒作,绝对的炒作,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道德?” 视频是一个娱乐频道的直播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激动而清脆,“爆炸性新闻!爆炸性新闻!南洋集团总裁舒君迟大婚之日突然变卦,丢下灰姑娘钟小晚,迎娶公主萧彤彤……” 嵇蓝裳听到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 “下面,让我们跟随摄影师的镜头,去验证这条爆炸性新闻的真实性……”主持人说完后,画面切换为一排豪华的婚车。这是舒君迟迎接新娘的婚车。车队整齐划一,装饰耀眼华丽。而车队行驶的方向,却似乎不是嵇蓝裳所在的别墅…… 画面再度切换,穿着婚纱的萧彤彤浓妆艳抹的脸庞占据了整个屏幕。 “萧小姐,能否请你谈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舒总是本来就打算娶你,还是突然因为什么原因而变卦?”娱记犀利的问题挨个而来。 萧明远出现在镜头前,“彤彤今天是新娘子,大家就不要打扰她了!所有的问题,由我来回答!其实呢,君迟早就对我家彤彤有意了,彤彤是南洋集团的副总裁,无论是在工作上,还是在生活上,都给予了君迟莫大的帮助。他们两个早就对对方心存好感!只是,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差点破坏了这段姻缘!还好,现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 “您所说的程咬金指的是钟小晚吗?舒总既然对萧小姐有意,又为何要与钟小晚订婚呢?”娱记紧追不放。 “这个问题,牵涉到君迟的私人恩怨!”萧明远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我本不该说的,但考虑到君迟的名誉问题,我不得不说!君迟小时候曾经受过钟家的一些恩惠,对钟家心存感激!君迟事业有成之后,钟小晚便跑过来投奔他。钟小晚肆意地利用君迟对钟家的感激之情,骗取君迟的同情,先是让君迟给她投资开店,然后又说自己身患绝症,逼君迟跟她订婚。君迟天性善良,容易心软,便答应了她。哪知,就在昨天,彤彤无意间查到了钟小晚在医院的检查报告,才得知她根本没有得绝症!对于她这样的欺骗行为,君迟、彤彤和我都很痛心!所以,君迟才临时变卦,希望大众能够理解君迟的选择,也希望大众能够原谅那位欺骗感情的女孩子,她也许是因为太贫困了,急切想改变生活状态吧……” 沦为弃妇4 “瞎说!”钟母气得脸都青了,“他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根本就不是事实嘛!” “不要急,再看看!”钟父及其一旁的亲朋们争相安慰。他们都见过君迟,相信君迟的为人。 然,接下来的一切却将所有人的希望打碎…… 镜头继续切换,不一会儿,长长的车队出现在萧家别墅外。舒君迟从婚车内走出来,笔挺亮丽的西装将他衬托魅力四射。面对媒体,他摆出一副笑脸,那笑脸上每一处纹路都恰到好处。 “舒总,请问,钟小晚真的欺骗了你吗?” “您为什么临时变卦,丢弃灰姑娘呢?” …… 一个个问题从四面八方飘进舒君迟的耳朵。刚刚,在车上时,他已经听到了萧明远对媒体的那番解释,他气愤无比,可是却无可奈何。他看得出来,这些媒体很大一部分是萧明远事先安排好的,既让萧彤彤嫁得名正言顺,又保全舒君迟的名声,保全集团的利益,同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蓝裳,让她无立锥之地…… 舒君迟万万没有想到,他也成了伤害蓝裳的帮凶…… 此刻,面对镜头,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不能为蓝裳澄清任何东西……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把所有的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人世间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也不要轻易怀疑!”舒君迟说完之后,命身边的保镖赶走那些记者,自己走入萧家大门。 “这……这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许宁愣在一旁,不可置信。 “君迟,这个孩子怎么……”钟母痛心疾,身体摇摇晃晃,差点跌倒下去。嵇蓝裳立即上前,扶住她。面对众人担忧同情的目光,她表现得极其淡定,“没关系的!他愿意娶谁,就娶谁吧!” “可是,蓝姐,他不但娶别人,还诬陷你……”许宁提醒道。 嵇蓝裳看看视频,画面上是热热闹闹的迎亲场面。她微微一笑,两侧的酒窝轻轻陷下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曾经为了爱情背叛了天下,成为人人声讨唾弃的女子,最终跌落悬崖…… 曾经,她为了一个男人,在大婚之夜丢下了另一个男人。 而今,舒君迟为了一个女人,在大婚之际丢下了她。 这大概就是因果报应,是老天在惩罚她。 此刻,嵇蓝裳内心满是忏悔。她对众人道:“大家都不必伤心,不必生气!君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命中注定,我和他,没有缘分吧!到此为止吧,谢谢大家前来参加婚礼……” 众人唉声叹气,没想到好好的一场婚礼会展到这一步。他们纷纷知趣地告退。最后,房子里只剩下钟父钟母许宁和嵇蓝裳四人。 “王子最终选择了公主,那么此刻,灰姑娘在哪里呢?下面,请跟随我们的镜头,一起去寻找那位神秘的‘骗子’灰姑娘!”主持人说完,画面切换,竟然是嵇蓝裳居住的别墅外面。 沦为弃妇5 随即,门铃响起来。 “遭了!记者找上门来了,怎么办呀?”许宁第一个反应过来,焦急道。 “啊?这些记者,真没有良心,都什么时候了,还落井下石!”钟母情绪激动,忍不住骂起来。 钟父较为冷静地说,“我看,我们应该开门让他们进来,替蓝裳澄清一下,说明事情的真相!” “不必了!”嵇蓝裳道,她虽不了解现代的游戏规则,却是知道什么叫做有口莫辩,舒君迟站在萧彤彤那一方,不出面澄清事实,谁会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呢?再说,她不想面对镜头,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公众的视野之下。 婚前,就有很多媒体想要采访她,但她都拒绝了。因为有舒君迟的保护,那些记者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而此时,没有了舒君迟的保护,他们便肆无忌惮,蜂拥而来。不一会儿,门口便集合了各个媒体的记者…… 记者的嗅觉总是最敏锐的。他们只在乎新闻的点击率,却不会考虑当事人的感受。 门铃不厌其烦地响着,一遍又一遍,在原本安静的别墅间回响。很久很久,没有停息。不得不佩服这些记者的毅力。照此看来,除非嵇蓝裳等人永远不出门,否则,迟早都会被这些记者给堵住的。 钟母急得团团转,老泪都掉了下来,“蓝裳,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你说什么呢?”看着钟母伤心欲绝的样子,嵇蓝裳很心疼。 “是妈妈,让你嫁给君迟的!没想到,君迟,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妈妈看走眼了!”钟母悔恨不已。 “妈妈,不要伤心了!没事!女儿不愁嫁!”嵇蓝裳安慰着钟母,这种亲切的感觉,让她回想起古代的生母…… “要不,我出去把他们赶走!”嵇蓝裳实在不忍心看着钟母一直这样伤心。 “蓝姐,你可千万不要出去呀!你看他们那架势,你要一出去,他们非把你吃了不可!”许宁劝道。 “对!对!不能出去!千万不能出去!”钟母紧紧地拉住嵇蓝裳。 那扇大门,此刻,成了他们唯一的保障。 又过了一会儿,来了一批穿黑西装的男人。那些男人齐齐出动,赶走了拥挤在门口的记者们。 门铃没有再响。一切归于安静。 然而,这种安静却更加骇人。因为,他们透过窗户,眼睁睁看到一个男子拿着钥匙,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钟母紧张得不得了,“他,他们是谁……” “妈妈不必紧张,好像是孟宇!”嵇蓝裳道。 不消片刻,孟宇出现在他们眼前。 “你还来干什么?还嫌蓝裳受的伤不够多吗?”钟母厉声斥责。 “对不起,伯母!”孟宇深深鞠了一躬,“是舒总吩咐我来的!舒总让我转告蓝裳小姐,他对不起你,但是,请你相信他!” 舒君迟料到嵇蓝裳可能会受到媒体的围攻,因而派了孟宇前来解围。 “相信他?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让蓝裳怎么相信他?”钟母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许宁,扶妈妈进去休息!”嵇蓝裳不想再让钟母的情绪有所波动。许宁听后,立即连拉带扯,把钟母拉进卧室。 “蓝裳小姐,舒总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孟宇低下头,言尽于此,他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你对他说,我不怪他!祝他新婚快乐,百年好合!”说这些话的时候,嵇蓝裳突然感觉到心痛,一阵一阵地绞痛。她本来以为她一点都不会在意的,没想到,祝福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居然心痛了。她突然想起荆铭,记得,荆铭最后一次和她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也是类似的话……那次,他的声音在颤抖…… 而现在,她感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对舒君迟,不是爱,却是习惯。习惯他给予过的保护,习惯他无微不至的温暖,习惯他涓涓如水的柔情。这一切,终究失去了。她的身边,怕再也不会出现他高大颀长的身影了吧…… “这里大概不能久住了,记者们都知道这里!你们还是暂时避一避吧!舒总安排了地方,我这就送你们过去!”孟宇道。 “不用了!”嵇蓝裳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他既然娶了别人,就跟别人好好过吧!麻烦你转告他,我的事情,他不必再插手了!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嵇蓝裳态度坚决,孟宇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行告辞。他对嵇蓝裳说,让他们尽早搬离别墅,目前,记者们还不会过来,但不保证他们过一段时间不会再来。 孟宇等人走后,嵇蓝裳便和钟父许宁一起收拾起东西。该走了,该离开这里了。站在窗前,望着对面的别墅,那是舒君迟住过的地方。咫尺相隔,温暖庇护,却终究要失却了。 钟父和钟母暂时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得买火车票先回老家。许宁很不舍得离开这栋别墅,不舍得丢掉这份工作,但现在,恐怕没有人给她开工资了。不过,上个月的工资,她还是要索要的。她的工资一直是舒君迟开的,所以她打算过几天给舒君迟打电话要工资。 嵇蓝裳暂且跟随钟父钟母一起回老家了,但回家没多多久,便被记者们围住了。记者这些人的嗅觉是极度敏锐的,别墅里没有人了,他们便满世界地搜寻,找一切可能的地点,自然就找到了钟小晚的老家。 面对记者们的围攻,钟父等人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打11o报警,暂时把记者轰走了。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记者的行为不算违法,警察也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于是,不断有记者找上门来。 看着原本平静幸福的小家庭因为自己的缘故被拖累成这样,嵇蓝裳心里很过意不去。她不能再留下来,不能再躲在父母的庇佑之下。经过深思熟虑,嵇蓝裳决定独自一人重新回到南林市。这一次,她要真正靠自己打拼。 钟父钟母自然不同意。嵇蓝裳却态度坚决。她一遍一遍地劝说他们,她说,自己可以先去找以前的同学,她前段时间见过一些同学,他们都很热情,对她都很好,她列举了荆铭作为代表。她说,经历了这么多,她更加明白,人活着必须要靠自己。所以,她想学会一个人生活,而不是躲在别人的保护之下。 南林市,是她跌倒的地方。她要在那里,重新爬起来。 钟父见蓝裳决心很大,便率先点头同意了。但他绝不会完全放任不管。他打了电话,联系了住在南林市的姐姐钟黎家。经过一番相求,钟黎终于同意了先接纳嵇蓝裳一段日子,但最长不能过三个月。虽然钟黎是钟小晚的亲姑姑,但两家关系并不是很亲密,曾经因为一些琐事闹过矛盾,再加上钟黎生活在大城市,难免有些歧视心理。不过,她对这个弟弟还是很好的,只是对弟弟的家人很歧视罢了。 钟父想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比较放心一些,但钟母却很担心。不过,再担心,也没有办法。她只能默默无声,给蓝裳准备一些家当,希望她这一次能够真正独立,并能真正遇上一个好男人。 在家人的担心之下,嵇蓝裳出了。钟父一直送她到火车站。看着钟父微显苍老的身影,嵇蓝裳眼睛酸酸的。在古代,父母亲亲苦苦把她养大,希望她有一天站在尊贵无比的地位上,为嵇家谋福利,而她最终做了不孝女……这一世,她准备好好努力,报答这一对善良的父母…… 因为有钟父的托付,嵇蓝裳一下火车,便遇到了前来接她的钟黎。在嵇蓝裳婚礼前,她们见过面呢,自然认识。当时,钟黎对她很好,因为她即将成为富太太,而现在,钟黎冷眼相对,“你戴上这顶帽子吧,免得被人认出来,丢人现眼呀!” 帽子很丑,棕黑色的。嵇蓝裳还是乖乖地戴上了。钟黎的话,让她的心不住地抽搐。想想原先钟黎对她的热情和亲切,不禁更加感伤。人心易变,只有钟父钟母是真心对她好! 钟黎的态度很不好,不时冷言冷语几句,尽挑嵇蓝裳的不是。 钟黎给嵇蓝裳安排的房间是一个不足十平方米的小房间,这个房间最大的特点还不是小,而是黑。黑,是因为房间没有一个窗户。只有门和四壁,门一关上,屋子里便漆黑一片。这里原本是钟黎家的小仓库,放杂货的,临时收拾出来,给嵇蓝裳住。 就这么个房间,钟黎却仍觉得是对嵇蓝裳最大的施舍,她说:“我们家房子小,你这个大小姐可能住不惯!不过呢,以你现在的名声,恐怕也没有人敢收留你!你就先凑合着在这里住吧!” “嗯,谢谢姑姑!”嵇蓝裳点点头,小心翼翼回道。同样都是姑姑,为什么差别这么大呢?她想起自己曾经的小姑姑茹妃对她的好…… 卷土重来1 嵇蓝裳越来越相信,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是老天对她的惩罚。她本是宰相府的千金小姐,无忧无虑,养尊处优,她的命运轨迹本该是步步高升,成为皇后,母仪天下,却因为一个选择,而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做惯了大小姐,如今,该如何在夹缝中生存呢? 改变自己,忍辱负重,把所有的苦水吞咽进自己肚子里,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 一开始,嵇蓝裳什么都不会,不会烧饭,不会拖地,不会买菜……她每天都活在钟黎的骂声之下,学做各种各样的家务。姑父秦少锋对她还好,至少没有骂过她,偶尔还会劝一下钟黎。 嵇蓝裳常常偷偷躲在小黑屋里抹眼泪。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她的悲伤。她几次想离开这里,到外谋生,但想到那样会让钟父钟母很担心,最终还是忍了下来。给钟父钟母打电话的时候,她也只会一味报喜,不想给那两位善良的人增添忧愁。 渐渐地,钟黎都把嵇蓝裳当成了家庭保姆,指使她做这做那。嵇蓝裳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小姐沦为佣人…… 自己做了下人,才知道下人的苦。 岁月流转,时空转换,完全不同的境遇,考验着她…… 是屈服于命运?还是默默反抗? 人生总有低谷,我们要做的,或许,只有两个字:坚强。 大半年之后…… 南林机场。 行李箱的滚轮隆隆滑过地面,人来人往间,不断地上演着相聚抑或别离的悲喜剧。 荆铭穿着一套英式西服,英俊潇洒的身形展露无遗。助手徐子桥跟在他身后,拖着大大的行李箱。 “小铭子!你回来了!”娇嗲的女声突然响起,随即,龙薏萱冲上来,双手勾住荆铭的脖子,“好久不见,你又变帅啦!”龙薏萱也是不久前刚从国外回来,她去学艺术学了一年,学的厌倦了,就回国了。 “谢谢夸奖!你也变得更有风韵了!”荆铭沉着冷静,嘴角微微勾起。 “不会吧?荆铭,你是真虚伪,还是装深沉呀?”温瑞阳紧跟在龙薏萱后面,对面前西装革履的荆铭很不适应。 荆铭嘴角轻扬,打量了温瑞阳一番,随后无奈地摇摇头,上前帮他整了整衣领,“瑞阳,以后出门注意点形象!” “靠!”听了他的话,温瑞阳差点昏厥过去。他定了定神,瞪大眼睛,“你给我站好,让我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荆铭?”以前,荆铭可是最不修边幅的一个人,整日怎么拖沓怎么穿。奇装异服,稀奇古怪,非他莫属! 荆铭优雅地转了一个圈,“看吧!如假包换!” “小铭子,你真的变了!”龙薏萱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荆铭,确实有很大改变。 荆铭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朝前走去。徐子桥急忙跟上去。龙薏萱和温瑞阳面面相觑,这改变也太大了吧! “子桥,你带着行李先回家报到吧!跟老头子说,我一个小时之后到家!”荆铭边走边吩咐。徐子桥知道荆铭需要和朋友们先聚聚,因而乖乖先回去了。 “走!蓝洋酒吧的老板天天念叨你呢!”温瑞阳揽过荆铭的肩膀。 “蓝洋酒吧?”荆铭为难地摇摇头,“那个地方太浮躁了,换个清净点的吧!” “噗!荆铭,你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温瑞阳深深地,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 龙薏萱推开温瑞阳,“俺家小铭子已经长成真正的男人了,谁向你,还一副痞子样!你要度向小铭子看齐!” “萱萱!”荆铭转身,认真地看着龙薏萱的眼睛,“我不得不承认,你学了一年艺术,人也变得更艺术了!你知道吗?现在,听到你说话,我的胃液就汹涌地翻腾!此刻,就算山珍海味放在我面前,也不及你娇声一哼……” 荆铭表情镇定,态度郑重,语气和缓而有力,眼神深邃而迷人…… 温瑞阳这次实在是忍不住了,捂着胸口,哭笑不得……荆铭,还是以前的荆铭,还是那个有点yd,有点邪恶,有点闷s,有点搞怪的荆铭,只不过,多了一层温文尔雅的皮…… 卷土重来2 龙薏萱彻底陶醉了,恨不得扑进他怀里,这小子,越来越有魅力了。 荆铭却不再理会二人,径直钻进温瑞阳的车里,坐在驾驶座上。龙薏萱抢先坐在副驾驶座上,“好久没坐过你的车了,我好怀念这种感觉哦!” “大姐,这是我的车!”温瑞阳孤零零坐在后面,提醒道。 “你一边儿去!别打扰我跟小铭子叙旧!”龙薏萱恨恨地朝后瞟了一眼。温瑞阳身子朝后一靠,“我错了,我不该来的……” “坐好了!”荆铭动引擎,准备开车。二人都见识过荆铭的飙车技术,因而赶紧系好安全带,生怕一会儿承受不住度的刺激。要知道,机场附近的车流可是很大的。龙薏萱故作娇嗔,“小铭子,慢点哦,我怕怕的!” 荆铭眼角扫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车子缓缓向前驶出。 温瑞阳和龙薏瑄精神高度集中,等了很久,都不见荆铭提。温瑞阳沉不住气了,“哥们,你搞什么?乌龟都比你快!” 荆铭依旧保持着现有的度,从后视镜里跟温瑞阳对视了一眼,随即唱起歌来:“曾经年少爱追梦,一心只想往前飞,行遍千山和万水,一路走来不能回……” “丫的,你忽视我!”温瑞阳弱弱骂了一声。 龙薏萱则欢快地跟随荆铭一起唱起来。一直以来,她都站在荆铭这一边,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唱着唱着,荆铭的眼前出现他和嵇蓝裳一起去试情崖的场景。当时,他开得很快,她难受地吐了…… 近一年的时间,以为已经忘却了。没想到,回到熟悉的地方,依然不自觉地回忆起已然陌生的过往…… 荆铭将车停在一家咖啡厅的外面,温瑞阳唏嘘不已,“这就是你说的清净点的地方?” 荆铭朝咖啡厅正门走去,丢下一句话,“你懂什么?这叫高品位生活!” 刚进咖啡厅,没走几步,一对男女跟荆铭擦肩而过。荆铭顿住,那个男人的脸,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站住!”荆铭停在原地,冷冷道。他的声音把身后的温瑞阳和龙薏瑄吓了一跳。 “你在跟谁说话?”温瑞阳问。 “他!”荆铭侧过身来,指着舒君迟。 舒君迟回过头来,手臂环着萧彤彤的腰。 看清是舒君迟后,温瑞阳大叫不好。荆铭并不知道舒君迟和嵇蓝裳的事情,当时,嵇蓝裳被抛弃,温瑞阳打电话准备告诉荆铭这个消息的,可是他才一提到嵇蓝裳的名字,荆铭便大声斥责了他,说不要再提起这个名字。温瑞阳想了想,不告诉他也好,省的他再被那个女人扰乱心智,因而便没有再提起。而荆铭在国外又很少浏览国内新闻,更是刻意避开了舒君迟和嵇蓝裳,因而并不知道那起轰轰烈烈满城风雨的婚变事件。 “很久不见了!你好!”看清是荆铭以后,舒君迟松开萧彤彤,大大方方走过来,要同荆铭握手。他依旧如同当初那样风度翩翩。 拿开你的臭手!荆铭很想这样骂,可是想想,自己不能再像当初那样莽撞而没有风度。他镇定地伸出右手,和舒君迟的手握在一起,“好!很好!舒总果然魅力非凡,新婚不久,就已经情人绕膝了!” “荆铭!”温瑞阳在一旁拼命地给荆铭使眼色,他知道,荆铭肯定是误会了…… “看你风度翩翩的,怎么胡乱说话呢?”萧彤彤上前一步,“什么叫情人绕膝,你倒是说来听听!” “哦?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情人吗?”看着这个女人的脸,荆铭的心里便腾起一股莫名的怒火。嵇蓝裳不是他什么人,可是,他就是生气,生气舒君迟不好好疼爱她,生气舒君迟在外面找女人。荆铭努力压制住怒火,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打量了萧彤彤一番,“嗯,不错,还算正点!” 荆铭走近萧彤彤,凑在她耳边,“舒总每月给你多少money,让你心甘情愿做小三?我也很有钱,你要不要考虑陪陪本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却足以让旁边的三个人都听到。 龙薏萱面色刷地变了,她一点都搞不懂荆铭在干什么,萧彤彤那种货色,他居然想要?醋意横生的她正准备作,但见萧彤彤先她一步,抬起手来,打向荆铭的脸。荆铭飞快一闪,躲开了一掌。 萧彤彤见状,又是一掌打过来,龙薏萱一把将包甩过去,打在萧彤彤身上,“臭女人,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也就算了,还敢打我男人?!” 醋意完全转换为愤怒。从荆铭的话中,龙薏萱大概听出了这个女人是小三,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骂起来,反正她从来就是看谁不顺眼就欺负谁! 卷土重来3 “你敢打我?”萧彤彤瞪着龙薏萱,目光凶狠凌厉。她也生在富贵之家,从小颐指气使,没受过什么窝囊气! “彤彤!”舒君迟拉住萧彤彤,将她扯到身后。荆铭也拉住龙薏萱,“男人的事,女人靠后!” 龙薏萱生气地嘟嘟嘴,恶狠狠地瞪着萧彤彤,后退了点。萧彤彤当然也瞪着她。女人之间的较量,默默进行着……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她是我太太,明媒正娶的太太,萧彤彤!”舒君迟盯着荆铭。 怎么会?他不是舒君迟吗?他的太太不是钟小晚吗?荆铭一时间听不明白,“她呢?她在哪里?”不用说名字,他想,舒君迟一定听得明白。 “我没有娶她,也不知道她在哪里!”舒君迟眉目冷峻。 “你说什么?你没有娶她?你背弃了她?”荆铭再次打量了萧彤彤一番,看起来,这个女人嚣张跋扈,应该有点背景。舒君迟明明跟她订婚了,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荆铭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一把揪起舒君迟的衣领,“你个混蛋!” “你算哪根葱?也配骂我老公?”萧彤彤叫嚣着。 “彤彤,闭嘴!”舒君迟打断萧彤彤,双眼对上荆铭的目光,“别忘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那又怎样?”荆铭什么也顾不得了,一拳便朝舒君迟头部砸去。舒君迟用力甩头,双臂伸出,拦住荆铭的胳膊,随即右脚踹向荆铭。荆铭边闪边打,二人纠缠起来。温瑞阳愣住了,荆铭居然还能和舒君迟过两招,不错哇! 荆铭这一年在国外学了很多东西,其中包括散打。当初,他在蓝洋酒吧,被舒君迟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想起来,就觉得羞辱难当,所以,他学了散打,以防类似的事情再度出现。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然而,荆铭依旧不是舒君迟的对手。过了几招,便被舒君迟重重摔在地上。温瑞阳见状,急忙上去帮忙。舒君迟自然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放倒了。荆铭站起来,再度冲向舒君迟。男人之间的对决,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而直接。 舒君迟双手紧紧抓住荆铭的两臂,“你该长大了!拳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舒君迟说完后,转身拉起萧彤彤便离开了。荆铭要追上去,温瑞阳和龙薏瑄急忙拉住了他。二人都看得出来,荆铭根本打不过舒君迟,这样追上不去,岂不是自讨苦吃? “荆铭,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要追了!”温瑞阳劝阻道。 荆铭猛然扭过头来,瞪着他,“温瑞阳,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钟小晚呢?” “钟小晚?怎么听着这么熟……”龙薏瑄瞟了瞟眼,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为了嫁入豪门而编造自己身患绝症最后被拆穿还死不承认的农家女!” “你胡说什么?”听到龙薏瑄这么说钟小晚,荆铭很不快。 温瑞阳把二人拉进咖啡厅,要了个小包间,把那日婚变的情形跟荆铭讲了一遍。 “不会!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她一定是被冤枉的!”荆铭喃喃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她就是那种人!”龙薏瑄撅着嘴,一脸不快。她看得出来,荆铭对那个叫钟小晚的女人很在乎。 荆铭也不想跟龙薏瑄一般计较,他其实知道,龙薏瑄一直喜欢他,最受不得他对别的女人好。龙薏瑄曾经跟他表白过几次,都被他以玩笑的方式拒绝了。刚才,龙薏瑄那句“还打我男人?”确实也让荆铭感动了一把…… “不提她了!谢谢瑞阳和萱萱为兄弟我接风!来,干一杯咖啡吧!”荆铭优雅地端起咖啡杯,酒窝隐隐显现出来。此刻,他恢复了刚下飞机时给人的感觉,内敛而魅力四射。 苦苦的没有加糖的咖啡流过舌尖,遗留下满嘴的苦涩。 荆铭早早地回到家里,荆季同已经在大厅等着他。在国外的这一年,荆铭的表现很好,至少那里的工作人员都是这么向荆季同报告的。从衣着打扮和行为举止来看,荆铭确实改变了太多。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荆季同都不敢相信,一年的时间能让他这个顽劣儿子变化这么大。 “荆铭,你回来啦!你老爸整天念叨你呢!”荆铭的后母李秀玲热情地走上来,和荆铭套近乎。 卷土重来4 荆铭内心里很厌恶这个后母,但是碍于老爸在场,也不好表现什么。再说,他现在已经蜕变了。他要内敛,要沉着,要用深沉冷峻的外表来掩盖波涛汹涌的内心。这就是荆铭对于成熟的理解。 “哥,你回来了?”荆浩从楼上走下来。他是荆铭的弟弟,荆季同和李秀玲的儿子。荆浩性格和荆铭有很大不同,他从小就很乖巧,学习成绩也很优秀,性格温顺,现在在读高三。因为不是一类人,再加上对他母亲的偏见,荆铭并没有跟荆浩走得很近。 “嗯!最近学习还好吧?”荆铭问。 荆浩微微愣了一下,笑着回道,“还是老样子,年级第十名左右,不上不下!”他之所以先愣一下,是因为长这么大,荆铭从来没有关注过他的学习情况,更没有问过他任何关于学习的问题。所以,他有点“受宠若惊”了! 靠!年级第十名,还叫不上不下?荆铭心里一阵怒骂,想他当初,也是年级第十,不过是倒着数的!丫的,真虚伪!名牌高中年级第十,还说自己不上不下…… 原谅荆铭吧!就像穷人会仇富一样,他作为标准差生,自然有点仇优心理。 不过,这些全是荆铭的心理活动。表面上,他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很不错,比哥哥当年强多了!” “知道就好!”荆浩还没来得及回话,荆季同便插进来。荆铭上高中那会儿,三天两头地惹事,给荆季同的麻烦可真是数不胜数呀…… 虽然很不情愿,荆铭还是乖乖陪家人叙了会儿家常。荆季同见他这次回来表现不错,便决定让他去公司上班,暂时担任荆诗商场的监督员。 荆诗商场是荆诗集团投资建设的大型综合类购物商场,在南林市,占有一定地位。不过,对于监督员这个位置,荆铭很不满意。让他做监督员,而不是管理员,分明就是怀疑他的能力。看来,这个老爸,还是不信任他。 叙完家常之后,荆铭悄悄找来方宇,让方宇帮他查一查钟小晚现在的情况。 晚上,一个人待在熟悉的房间里,打开电脑,搜索舒君迟和钟小晚的新闻。看着当时的视频,荆铭的心情越来越起伏。她,居然在大婚之日被新郎遗弃,还被人诬陷,致使骂声一片……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反驳一句…… 荆铭相信钟小晚,相信她绝对不会用那种方式欺骗舒君迟,所以她一定是被冤枉的!舒君迟,不是一直很保护她的吗?为什么要在关键时刻抛弃她呢? 网络上依旧保留着很多新闻记录,留言里,成群成群的网民都在骂着钟小晚,骂她的邪恶,骂她的欺骗,骂她的贪财,骂她的不择手段…… 荆铭越看越愤怒,索性关掉电脑。他一个男人,都承受不起这么多人的骂声,更何况是她一个弱女子? “算了!她是我什么人?我又是她什么人?我何必为她的事烦心呢?我回来又不是为了找她?我已经忘记她了,不是吗……不是吗……” 荆铭倒在床上,自言自语…… 第二天,荆铭早早赶往荆诗商场上班。他心里有点不爽,老爸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居然让他做个小小的监督员。哎!英雄无用武之地呀! 时间还早,荆诗商场里的顾客还不是很多。荆铭在商场内闲逛着。不一会儿,方宇来向他报告,说钟小晚目前住在她姑姑家,并将其详细地址告诉了荆铭。荆铭很满意,奖赏了方宇一番,并叮嘱他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头子。 知道她住在哪里,他便安心了。经过这一年,荆铭着实改变了很多,至少不像当初那么冲动莽撞了。他暂时还不准备去找她,他要先默默观察一番,再设计一场偶遇。 荆铭灵光一现,想到一个好办法,去试探一下虚实。 至于什么好办法……请继续往下看…… 晚饭过后,钟黎和秦少锋相伴出去散步了,嵇蓝裳一个人留在家里洗碗。本来,钟黎说最多只让她住三个月的,但后来,嵇蓝裳勤劳而无怨言,一个人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钟黎对她态度依然不好,但却有点不想让她离开。嵇蓝裳做的事情,可比保姆多多了,而且,还不用支付工资,只要管吃管住就好。并且,她还吃不了多少。留个免费又听话的保姆在家里,谁不愿意? 嵇蓝裳平时很少说话,勤勤恳恳地做着家务。当然,这只是表面而已。她的骨子里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不会甘心在这里伺候别人一辈子。 卷土重来5 她一直都在寻觅出路,并积攒钱财,希望尽快搬离这里,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 嵇蓝裳正在洗碗时,门铃响了。她洗了洗手,放下碗筷,边往外走边问,“请问,哪位?” “物业的!”荆铭故意粗着嗓子喊道。 “哦!有事吗?”对于陌生人,嵇蓝裳总归有点警惕。 “检查一下房屋安全状况!请开下门,好吗?”荆铭继续伪装着。隔着一扇门,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紧张的。 嵇蓝裳打开门,但见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帽子的面罩的男子站在门外。 “你好!我是小区的安全检查员,可以进去看一下吗?”荆铭微低着头,眼神从帽檐下飘出来,投放在嵇蓝裳身上。她好像变了,变得更瘦弱,更忧郁了…… “哦,请进!”嵇蓝裳淡淡笑着,请他进来。 荆铭有模有样地在屋内转悠,无意间走到嵇蓝裳住的那个小房间的门口,门正好没关,他随意瞟了一眼,疑惑地问道:“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住人吗?”他分明看到里面有张小床…… 嵇蓝裳不好意思地小跑过去,把门拉上,“这是我的房间,不好意思!不用检查了!” “你的房间?”荆铭的心里猛然间拔凉拔凉的,“你住在这里面?”他仍有点不敢相信。 “嗯!”嵇蓝裳点点头,她很不喜欢现在的情境,从这个男子的口气中,她听出了同情的意味,那是她不需要的东西。不过,这个人,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荆铭猛然推开房门,“我看看!” 嵇蓝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荆铭整个人已经闪进房间。因为没有窗户,房间的光线很不好。荆铭打开灯,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子,一个小凳子。 “检查完了吗?”嵇蓝裳问道。虽然房间很小,可毕竟也算她的闺房,被别人赤、裸裸地盯着看,总归有些不好意思。 “完了……”荆铭走出来,随手带上房门。 “还要检查哪里?”嵇蓝裳问。 “随便看看……”荆铭慌忙往别处走去,他的心头泛酸,烟圈泛红,猜到她有可能过得不好,可没想到她会过得这么不好……那个小房间,说实话,还没有他们家宠物狗的房间条件好…… 看看厨房里没有清洗完的碗筷,再看看嵇蓝裳身上的围裙,荆铭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走到她面前,“给我看看你的手,可以吗?”这次,他的声音没有丝毫的伪装。 嵇蓝裳听出来了,真的听出来了。她迅把双手藏到身后,后退了几步,“是你?” 荆铭抬起手,慢慢取下面罩。清秀俊美的面庞上,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幽幽闪着郁郁苍苍的光芒,其中,有疼惜,有质问,有同情,有怜爱…… 寂静无声,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如果早知道……”荆铭微微蠕动着嘴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一定不会离开……” 如果早知道他会抛弃你,如果早知道你过得这么不好,如果早知道你要受这么多苦,我一定不会离开…… 这是他心里完整的版本,而能说出口的,只是凌乱而残缺的句子。 尽管这样,却还是触痛了嵇蓝裳的自尊。她知道他没有恶意,可是,他那掩盖不住的同情和怜惜让她不快,让她难受。 她展开坦然的笑容,岔开话题,“每次都玩变身,很没新意的!” “额……”荆铭领会了她的意思,耸了耸肩,“智商有限,要不,你给我想点有新意的!” 嵇蓝裳正要说话,忽然听得开门声,“糟了,姑姑回来了!你快戴上面罩!” “回来就回来呗,怕她干吗?”荆铭对这个“姑姑”目前很是厌恶,恶毒女人,居然敢如此虐待他的小晚。不过,看她那么紧张,他还是迅戴上了面罩。 “他是谁?你怎么随便带外人进家?”钟黎进门,一见到荆铭,便对嵇蓝裳厉声喝斥。 “大姐,不要激动嘛,容易长皱纹滴!”荆铭挡在嵇蓝裳面前,“我不是她带进来滴,是自己找上来滴!我是小区的安全检查员,专门前来检查您家的安全状况,以便您睡得舒心,过得安心,活得放心!” “是吗?”听得那一声大姐,钟黎心里小小喜悦了一把,看来,她还不是很老哇! 卷土重来6 “小兄弟,真会说话!”钟黎喜笑颜开,“那有没有检查出什么问题呀?” 荆铭环顾了一番,“经过我仔仔细细的检查,现你们的房子总体而言还是比较安全的,但是,那间子是绝对不能住人的,谁住谁倒霉!不过,看起来,它应该是放杂货的,那就没什么问题啦!” “风水不好?”钟黎皱皱眉头,打量了荆铭一番,“工作证可以给我看看吗?” 荆铭摸了摸衣兜,不好意思地摊手,“抱歉,忘带了!检查完毕,我先走啦!”荆铭知道快装不下去了,一溜烟闪走了。出门时,他回过头来,看了蓝裳一眼。 “这个家伙,怎么神神叨叨的!”钟黎盯着他的背影嘀咕完,转而对蓝裳道,“以后不要随便放陌生人进来,听到了吗?” “知道了!”嵇蓝裳回道,“我去洗碗啦!” “这么久了,碗都没洗完?真够慢的!”钟黎习惯性地挑嵇蓝裳的不是。秦少锋劝了劝钟黎,把她拉回房间。 荆铭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坐在车内,眼望着那间房子的窗户。他刚才真的很想把她带走,可是,他不想再像当初那样莽撞,那样一意孤行。 守望了一会儿,他正准备离开时,却见嵇蓝裳从门里走出来,去倒垃圾。荆铭立刻从车里钻出来,追上嵇蓝裳。嵇蓝裳扔完垃圾,刚转身,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把她吓了一跳。 看清是荆铭后,她才定了定神,“你还没走?”她有点吃惊,没想到他居然等在楼下。此时,荆铭已经脱掉了那身工作服,穿着修身的休闲西装。 “你希望我走吗?”他反问。 “我……没想过……”嵇蓝裳低下头,眼神飘向一边。 荆铭突然拉起她的手,放在眼前,观看。整日做家务,什么活都干,她的手已经明显粗糙了一些。 嵇蓝裳一阵紧张,用力抽手,却挣扎不开。她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小声却严厉道:“干什么?放开我!” 荆铭松开她的手,“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整日操劳家务,很累吧?” 他的声音关切而真诚,让嵇蓝裳没有办法再生气。 “不累!都是我应该做的!”嵇蓝裳后退一步,“谢谢你来看我!” 荆铭无奈地笑了一声,“疏远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你的习惯?” 嵇蓝裳局促不安,为什么,每一次面对他,她都慌乱不已。想逃离,又不舍得逃离。她的目光依旧看着别处,“抱歉,我该回去了!回得晚了,姑姑会问的!” 荆铭抬头,望了望楼房,不屑道:“不要回去了!跟我走吧!” 嵇蓝裳抬头,撞上他坚定不移的目光。他的态度,让她有一丝丝恼怒。他是在可怜她,施舍她吗?与其被施舍,还不如留在这里,虽然受到姑姑的冷言冷语,但毕竟自己一直在努力做事,问心无愧! “谢谢!不必了!”嵇蓝裳从荆铭旁边走过,“我要回去了!再见!” 她走得干脆而急促,那坚定不移的背影让荆铭的心一点点转凉。大门关上,她终究没有回头。荆铭转身,走回车内,开车离去。这次,他的度很快,车子仿若飞起来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动引擎的那一刹那,嵇蓝裳重新打开大门,凝望着车尾。车轮荡起轻尘,飘过嵇蓝裳的眼帘。 小黑屋里依旧漆黑一片,嵇蓝裳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不一会儿,手机屏幕亮起来。因为喜欢安静,所以嵇蓝裳把手机设置成静音。依然是舒君迟送给她的手机,因为资金紧张,所以她并没有换手机。 舒君迟一直断断续续地给她短信,说对不起她,说让她等他、相信他,说他终究会给她幸福……嵇蓝裳每次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删除了。没有回复过任何一条。 舒君迟打来电话,她也从来不接,任由手机屏幕闪亮着。反正是静音,她完全可以当做没有听到。不理会舒君迟,不是因为怨恨,而是不想再跟他有纠缠,不想跟有妇之夫有染。 现在这条短信是楚风来的。 蓝裳,你的美人系列画已经全部卖出去了,总共卖了3ooo多元呢!恭喜啦! 听说画全部卖出去了,嵇蓝裳自内心地笑起来,开心地按动手指:真的吗?太好了!我有空再多画几张!谢谢你帮我卖画! 送完毕后,她把手机放在枕边,脸上挂着甜美满足的笑。自己赚钱的感觉真好,充实、快乐而有意义! 给读者的话: 推荐帅锅作者蜗牛and乌龟写的书《垂帘听政》,古言哦~ 卷土重来7 是的!这大半年来,她一直在偷偷作画。她的画作都是在这间小黑屋里的小桌子上完成的,画的,全是古代的事物,比如古代的山水、美人、王侯、宫殿…… 引导支持她作画的人当然就是楚风啦!当初,她被舒君迟抛弃后不久,便收到楚风的短信。楚风说,他拿着那张画有顾子枫的画去参加书画比赛,结果得了特等奖,奖金5ooo元。作画的人是她,所以他要把奖金给她! 她和舒君迟之间的事情,楚风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他并不相信嵇蓝裳会欺骗舒君迟的感情!她那纯净的眼眸、绝美的画作和清冷的身影,让楚风无理由的选择相信她!为了把5ooo元钱交给嵇蓝裳,楚风辗转各个渠道,最终从舒君迟那里问来嵇蓝裳的联系方式。所幸的是,她还没有换号。楚风便激动地联系了她。 当时,嵇蓝裳刚刚搬到钟黎家不久,偶尔还会有些记者找上门来,弄得她不得安宁,也因此而被钟黎数落了无数次。当时,她还比较笨拙,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学起来也是笨手笨脚,整天被钟黎骂。 就在她跌进最低谷的时候,楚风出现了。他说,她的画作得奖了。对于得奖这类事,她并不太懂,但听楚风的口气,应该是件很好的事!所以,她也很开心。楚风提出要把钱给她,她不肯要,总感觉那些钱不该自己拿…… 内心里,楚风很同情嵇蓝裳的遭遇。他知道,在这场婚变事件中,嵇蓝裳不过是有钱人手中一颗小小的棋子,可以任意玩弄。楚风没有再坚持把钱给嵇蓝裳,当然,也没有据为己有,而是办了一张银行卡,把钱存了起来。他告诉蓝裳,如果她有需要的时候,就问他拿。 除此之外,楚风一而再地鼓励嵇蓝裳画画。嵇蓝裳思考了很久,觉得应该靠自己谋求生存的出路。既然画可以卖钱,那她就画吧。于是,她偷偷见了楚风,从楚风那里拿来作画工具,一有时间,就躲在小黑屋里面画画。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把画好的画给楚风,让楚风拿去卖。 钟黎偶尔会撞见嵇蓝裳画画,每每这时,她都会喋喋不休地数落她一番,说她不务正业,吃白饭。倒是秦少锋,私下里很欣赏嵇蓝裳的画作。 其实,这年头,画画也赚不了多少钱,除非是名家!好在嵇蓝裳的画比较独特,对古代风景人物的描绘很出彩,所以还好卖一些。这次的美人图系列共有十二张画,分别对应十二个月,不同的月份,不同的风景,不同气质的美人,每一张都足以让人驻足,让人流连。 嵇蓝裳开心,是因为攒够了钱,她就可以搬出去独立生活,并且靠自己的能力报答钟父钟母的恩情。带着这份美好的希冀,她欣然入睡。 梦里,隐隐出现一张男子的脸,不是顾子枫,却是荆铭…… 荆铭这几天一心扑在工作上,认真检查了商场的各个细节和人员的工作情况以及工作制度。 卷土重来8 他不想再想起嵇蓝裳,她的冷漠让他寒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放低过姿态,却独独为了她,三番两次,死皮赖脸地主动找上门去,不顾身份,不顾面子。而她,不但丝毫不领情,还屡屡漠视他、冷落他、拒绝他。 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头疼不已。 这日,荆铭像往常一样在商场里巡视,恍然间,瞟见一道瘦削的身影。 是她! 荆铭当即闪到一边,以防嵇蓝裳看到他。偷偷探出头来,现嵇蓝裳身边站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宽宽大大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头乱蓬蓬的,微微卷起,覆盖了额头和耳朵。 “真挫!”荆铭小声嘀咕了一句,心中酸楚无限。谁能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嵇蓝裳不理会他这个风度翩翩潇洒迷人颠倒众生的大帅哥,却要跟那样一个挫男在一起?天理何在呀?荆铭心中极度不平!不行,要好好整整他们! 荆铭歪起脑袋,坏坏一笑,计上心头。 考虑好之后,他立即展开行动,将一切布置妥当,只等着嵇蓝裳和那个挫男结账时刻的到来。 荆铭特地在商场里挑了一件刚刚上市的风衣,披在身上,又随手拿了一顶帽子,戴在头上。然后,静静守候在柜台附近,奸笑着,等待好戏商场。 商场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荆铭是荆季同的儿子,因而,虽然他职位不是很高,但没有人敢惹他,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不一会儿,嵇蓝裳和楚风一前一后走向收银台。嵇蓝裳率先走出来,楚风在后面结账。结完账后,楚风提着东西刚走出几步,便听得报警器嘟嘟的叫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年轻的保安冲过来,拦住他,“站住!没听到报警器响吗?” “它响不响关我什么事?”楚风没好气地问。 嵇蓝裳走过来,轻轻问楚风,“怎么回事?” 楚风把她护在后面,“没事!” “不关你的事难道还关我的事呀?”保安态度也很恶劣。这时,又一个年龄较大的保安走过来,态度稍微好一点,“这位先生,报警器响了,说明你们还有东西没有付账!麻烦你们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忘记付账的商品!” 楚风见这人态度还好,而报警器又确确实实响了,便低下头,把袋子里的商品挨着检查了一遍。一些画纸,两瓶墨水,还有洗衣粉等生活用品,都是嵇蓝裳要买的东西,没有哪件忘记付钱呀? 楚风把小票和一大袋东西往桌子上一放,“都在这里,你们自己核对吧!” 核对完毕,袋子里的东西在小票上都有显示。年龄较大的保安揪起眉头,“奇怪,袋子里的东西都付款了,为什么报警器会响呢?”他看向楚风,继续道,“先生,您身上有没有可能还装着什么东西?” “什么意思?你说我是小偷呀?”楚风不耐烦道。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做贼心虚呀?”年轻的保安插嘴道。 卷土重来9 楚风怒不可遏,真想抡起拳头好好揍那保安一顿,关键时刻,嵇蓝裳拉住了他,“楚风,要不,还是检查一下身上吧?” 年龄大点的保安也笑呵呵附和,“是呀!先生,您还是先检查一遍吧!我们是不会冤枉好人!” 楚风知道嵇蓝裳还急着回去,因而不想再跟这些人胡扯,他把手伸进衣兜,准备把衣兜翻出来给他们看看,结果,手指摸到衣兜底部时,隐隐触到一样东西,是一种金属,圆圈状的! 这是什么?我衣兜里什么时候有这个?楚风心觉不对,取出来看,现是一枚银光闪闪的戒指,上面镂刻着精致细小的花纹,闪亮而高贵。 “明明就是小偷,你还狡辩?”年轻的保安抓到把柄,立即大声嚷嚷起来,“看到了没?这枚戒指上的商标都还没有去掉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跟我去警局!” 保安说完就上前拉楚风,楚风用力甩开他的手,“等一下!我根本不知道这枚戒指怎么会在我衣兜里!” “你还装?!”保安指责道,“难道是戒指长了翅膀,自己飞进去的不成?” 楚风望望嵇蓝裳,“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嵇蓝裳摇摇头,她急得满脸通红,“有口莫辩!要不,我们把它买了吧!”她不想在这里继续纠缠,围观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的好。 楚风很气愤,很冤枉,可是,戒指明明白白在他的衣兜里,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甩了一下头,不屑冲保安吼了一句,“我把它买了不就行了?” “好啊!结账!”保安仰脸,手指收银台。 楚风把戒指往收银台上一丢,“结账!” “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收银员保持着姣好的笑容,缓缓说道。 “什么?”楚风瞪大眼睛,重新将戒指拿在手里,一个小小的戒指,至于卖到这么贵?他感觉自己脸颊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不能掏出钱来买下这枚戒指,真是丢人哇,丢大了!可是,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这个数字实在是太大了,他攒一年,也就才攒下两万元钱。楚风将戒指扔在收银台上,“这戒指我不要了!反正,我没有偷盗!身正不怕影子歪,随你们处置!” “你不要了?好啊!走!现在就跟我去警局!”年轻的保安又来拉人。 嘿嘿嘿!嘿嘿嘿!这样奸诈的毫无人性的笑声自然是从荆铭的口中传出来的。他躲在一旁的角落里,悠悠然地旁观着整个过程。 是的!那枚戒指是荆铭派人偷偷塞进楚风衣兜的!商场中,人本来就多,再加上荆铭派去的人身手很敏捷,楚风自然没有察觉出来。看着楚风着急无奈的样子,荆铭一阵狂乐,但是,看到嵇蓝裳在一旁为了那个挫男焦急紧张的样子,他又很不痛快!真是矛盾哇! 荆铭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对一旁的某位美女收银员使了个眼色!那收银员会意地点点头,随即走进争执圈,说道:“刚刚,有位先生付了这枚戒指的钱,说是送给这位小姐,祝她幸福!” 倒霉蛋1 收银员手指向嵇蓝裳,围观者唏嘘不已,这个女孩真是走运了,居然有人出手这么大方,买下这枚戒指,免费送给她,还不留名? “什么?送给我?”嵇蓝裳也不敢相信,惊讶地问。 收银员点点头,“是的!这是小票!您拿好!” “我不能要!”嵇蓝裳急忙推脱,不肯接小票。 “不管你要不要,这枚戒指都已经是你的了!”收银员甜甜地笑着,把戒指强行塞进嵇蓝裳的手里,附在她耳边,轻轻道:“你若不要它,那它可就是你这位朋友偷盗的证据哦!” 嵇蓝裳无奈,只得把戒指攥在手心里,“请问,那位先生呢?” 收银员四处张望了下,然后指着门外,“在那里!” 众人立刻望过去,但见一个穿着飘逸风衣戴着绅士礼帽的男子迈着潇洒的步子,走出门外,消失于众人眼帘。嵇蓝裳急忙追出去,楚风见状,拎起那一大袋东西,紧跟上去。 嵇蓝裳和楚风在商场外张望了半天,一个类似人影都没看到。刚才那个背影,明明真真切切,为什么一晃眼就不见了呢? 看着手中的戒指,嵇蓝裳有点懊恼,“怎么办?找不到人!”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帮陌生人付了一大笔钱,还不留名?”楚风琢磨不透,转而道,“找不到就算了!就当是上天给你的赏赐吧!” “哦!”嵇蓝裳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门上的豪华招牌“荆诗商场”,联系刚才那个背影,和整件事情的戏剧风格,她的脑中显现出荆铭的身影…… 对!一定是他!除了他,谁会这么无聊,这么奇怪,这么慷慨?嵇蓝裳将戒指收好,装进小包里。她一定要找到荆铭问个清楚! 二人朝附近的公交车站牌走去,荆铭轻飘飘地从某处隐蔽的角落里闪出来,望着二人并肩而去的背影,很不甘心。不行,他得跟去看看,他们两个去哪里私会。心动不如行动,荆铭迅跟上去,在人群的掩护下,将眼神投放在二人身上。这种感觉,有点像特务!荆铭自己都觉得有点搞笑,他居然在跟踪别人,不过,貌似也挺好玩的。 到了公车站牌处,楚风和嵇蓝裳停下来,静静等车。不知道他们在聊着什么,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嵇蓝裳不时冲楚风灿然一笑。荆铭恨不得冲上去,将楚风一拳放倒。车来了,嵇蓝裳和楚风一前一后上了公车。 公车就要关门了,荆铭才突然反应过来,冲上公车。天啊,那么多交通方式他们不选,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公车?话说,荆铭这辈子,坐公车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貌似就以前和钟小晚一起玩的时候坐过几次,结果每次都晕车,坐公车就是他的噩梦。可是,为了顺利跟踪,荆铭只好牺牲自我了! 他将帽檐拉得很低,上车后,面朝背对着嵇蓝裳和楚风的方向,低着头。 “交钱!交钱!”司机不耐烦地吼道,他最讨厌这种上车来不知道主动交钱的乘客。 倒霉蛋2 荆铭反应了半天,才明白司机叔叔是在对他喊话。他拿出钱包,在里面翻了一通,除了百元大钞和信用卡之外,没有任何零钱。 汗哪汗!他唯一几次乘坐公车,都是和钟小晚一起的,那丫头身上的硬币很多,貌似总也用不完。荆铭只好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司机,声音低沉道:“找钱!” “搞什么?自己坐公车都不知道准备零钱?没有零钱就不要上车呀!上车了你没有零钱怎么投币?拿张这么大的钱让我怎么找,我还要开车呢,哪有闲工夫给你找钱……”司机边开边骂,喋喋不休的声音让荆铭想起《大话西游》里面的唐僧。 不识趣的司机还在讲话…… 荆铭的耳朵要爆了,“闭嘴!” 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 荆铭把百元大钞往司机身上一甩,“本少就拿着百元大钞坐公车怎么了?” 这一番吵闹早就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当然,也包括嵇蓝裳和楚风,嵇蓝裳已经认出荆铭来,再看他的打扮,确定他就是那个为戒指付钱的人。她掏出一个一元硬币,挤上前,“我替他付!” 听到声音,荆铭心中大叫:糟了!被现了!臭司机,我恨你! 荆铭扭头,看见嵇蓝裳,立即装出一副惊讶而欣喜的样子,“你也在这里呀!真巧!” “确实很巧!”嵇蓝裳淡淡笑着,准备把硬币丢进投币箱。荆铭拦住她,“不必了,谢谢,我有money!” 哼!他才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臭司机呢!荆铭冲司机喊道:“快找钱呀!少婆婆妈妈的!本少可没耐性等着!” 司机都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眼看荆铭这么嚣张,知道他不好惹,当即赔上笑脸,一只手递上钞票,“这位姑娘帮你付了,就算了!你的钱,还是收起来吧!” “我自己能付,为什么要让她给我付?”荆铭继续刁难。 “算了,你不用付钱了!”司机很无奈,碰上这样难缠的主,只能自认倒霉。 “这怎么能行呢?坐车付钱是我的义务,你不能剥夺我履行义务的权利!”荆铭“据理力争”。 “好了,好了!”嵇蓝裳把硬币扔进投币箱,接过司机递过来的那张钞票,塞给荆铭,“你别闹了!” 嵇蓝裳话了,荆铭也不再继续纠缠,他可不想惹蓝裳不开心。司机继续开他的车。嵇蓝裳取出那枚戒指,对荆铭道:“这个,还给你!” 楚风也认出荆铭的打扮,走上前道:“原来你就是买下这枚戒指的人!”他有点惊讶,这小子,也太年轻了。 荆铭此时有点做贼心虚,他干咳了两声,“一点小事,一点小事而已!这枚戒指,就当是我送给你的!你戴着,肯定很好看!”他眼望着嵇蓝裳,丝毫不想理会旁边那个挫男。 “我不要!”嵇蓝裳倔强地把戒指塞到他手里。 荆铭举起戒指,“你不要我扔了!” “你!”嵇蓝裳有点愤怒,不过转瞬即逝,“反正我不要!你爱扔就扔!” 倒霉蛋3 荆铭投降了!他就没见过比他还狠的女人!他悻悻地将戒指丢进口袋,嘟囔了句“不要白不要!” 看起来,二人好像很熟悉!楚风问道:“你们认识?” “嗯!”嵇蓝裳点点头。 荆铭等着她作介绍,结果她没有了下文。荆铭只好主动出击,“帅哥,你好!我叫荆铭,是她大学同学!请问,你是哪位?” “哦!你好!”楚风握住荆铭伸过来的爪爪,“鄙人楚风,蓝裳的朋友!” 鄙人,你还真是鄙人!荆铭在心里痛痛快快地贬低着楚风。楚风居然也叫她蓝裳,哼,他荆铭偏偏还要叫她小晚。 “小晚,最近过得还好吗?”荆铭笑嘻嘻问。 “嗯!”嵇蓝裳的回应依旧简单而干脆。 “蓝裳过得很好,谢谢关心!”一旁的楚风替嵇蓝裳回道。 靠!要你说呀?你是她什么人?讨厌!闪一边儿去!荆铭心底一阵痛骂,面上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善的表情,“那就好!我也过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哦!”他这句话当然是对着嵇蓝裳说得。 结果,嵇蓝裳很镇定地回了他一句,“嗯!我不担心!” ……荆铭头晕目眩,靠近昏厥边缘…… 公车走走停停,人们来来上上,荆铭的噩梦也如期而至。他又开始晕车了。车上人挤人,没有空位。封闭的不流动的空气让荆铭感觉特别恶心。不过,作为大男人,他可不想当众表现他的“脆弱”。所以,再难受,也得忍着。 当然,荆铭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嵇蓝裳身上。嵇蓝裳也一直站着,手紧紧抓着一旁的铁柱。车子停下或开动的时候,她的身体摇摇晃晃,让人怜惜。他有种保护她的冲动。偏偏,讨厌的楚风挡在他们中间。 不行!这样站下去,也太痛苦了! 荆铭挤到座位旁边,对那位坐着的男士说,“兄弟,能让座吗?” 男士吃惊地打量他,不是老人,不是孕妇,不是残疾人,凭什么要别人让座呢?脑子有毛病吧!他张口,正准备飙。突然,一张百元钞票挡住他的眼睛。 “站起来!这张票子就归你啦!”荆铭此时就像是混黑社会的,霸道、嚣张而离谱。 “真的?”男士睥睨着眼睛,极度不相信!天下有这等好事?让个座就给1oo元? 荆铭索性把钱丢给他,“三秒钟之内,请把你的pp搬离座位!” 男士把1oo元钱拿在手里,仔细摸了摸,是真钱!他立即弹起来,笑呵呵冲荆铭道:“大爷!您坐!您坐!” “大爷?”荆铭的眉头皱成了两座山峰。 “不是!帅哥,帅哥!您坐!”男士陪笑道。 “这还差不多!”荆铭转过头,顺便把眉头熨平,冲嵇蓝裳甜甜一笑,“你过来!坐这里!” 话说,荆铭这一番用百元大钞买座位的举动已经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后面没有看到的人也都在向前面的人打探事情经过。嵇蓝裳和楚风自然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 倒霉蛋4 楚风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荆铭一把,在他看来,荆铭这就是赤、裸、裸的炫富!那么有钱,干嘛还要坐公车?这个问题,引了楚风的思考!联系戒指事件,这个荆铭,好像是冲着蓝裳来的…… 嵇蓝裳对荆铭的行为也很是不屑,用这种方式得来的座位,她才不会坐呢!可她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她只是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过去。 荆铭有点恼火,为什么,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习惯性地拒绝呢?每次拒绝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看看周围人注视的目光,再看看嵇蓝裳坚决的态度,再看看楚风那个挫男幸灾乐祸的样子,荆铭有一种搞恐怖袭击,炸死整车人的冲、动……当然,仅仅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猛然间,荆铭感觉好委屈好委屈!虽说是个大男人,他却好想躲进一个怀抱里哭一场。他的头都快晕死了,胃也很不舒服,却还是默默忍受着。为了不让她受累,他可以不顾及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和看法,做出花1oo元钱买座位这么荒唐的事情。可是,她不但不领情,还对他投以不屑和鄙夷的眼神…… 荆铭重重坐在椅子上,眼望向窗外。有风从微开的车窗中吹进来,然,这风里,也夹杂着浓浓的汽油味。这就是城市!被汽油味和汽笛声注满的城市! 余光看到荆铭的侧影,嵇蓝裳的心里涌起一股恻隐之情。她隐隐有点后悔,自己是不是对他太过分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她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他!有时候,那种拒绝根本不是出自她的本意…… 一路无言…… 要下站了,嵇蓝裳犹豫了下,还是冲荆铭摆了摆手,“诶!诶!” 听到她的声音,荆铭有一瞬间的感动,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过分,要向他道歉了吗?他转头看向她,有气无力道:“我是名字不是诶!” 有气无力,只因为,他晕车晕很久了,此刻,整个人仿若飘在云端…… 嵇蓝裳“哦”了一声,说道:“我们要下车了!再见!” 什么?下车?荆铭一下子清醒了点,腾一下从座位上弹起来,“正好!我也要下车!” 在嵇蓝裳和楚风惊讶怀疑的眼神下,荆铭“恬不知耻”地率先冲下公车。 本想潇洒地展开双臂,大声来一句“今天空气真好“的,结果刚一下车,胃中便一片翻腾。荆铭捂住嘴巴,瞄了一眼四周,冲向一个最近的垃圾桶,开始大吐特吐…… 胃呀!你就不能争口气吗?出丑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个时候、这个地点,还要当着她和那个挫男的面?感觉到嵇蓝裳和楚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荆铭祈祷自己可以迅隐身…… 几张纸巾递过来,嵇蓝裳担忧地问,“你还好吧?” 这一幕场景很熟悉……当初,他带她去试情崖的时候,她晕车后吐了,他给她递过纸巾…… “不谢啦!”荆铭接过纸巾,擦干净嘴巴,沉了沉气,故作轻松地一笑,“纸巾挺香的,能多给我几张,留作纪念吗?” 听到这句话,嵇蓝裳很后悔自己刚才的一时心软…… “既然他没事,那我们走吧!”楚风道。 “嗯!”嵇蓝裳点点头,和楚风一起离开。 没天理呀!凭什么,又把背影留给他? “我有事!有事!谁说我没事啦!”荆铭激动一喊,朝前奔去。结果,很不幸地,踩到一块香蕉皮,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帽子滚落一边。 “哎哟!我今天真是中彩了!”荆铭恨恨地瞪着那块香蕉皮,“让我说你什么好呢?垃圾箱就在这里,你不进去,偏偏要待在这里祸害人间!” 楚风走回来,伸出手,要拉荆铭。 荆铭扫了他一眼,不大情愿地握住楚风的手。楚风正要拉他,不想荆铭却突然一用力,将楚风一并拉倒。 “你们……怎么回事?”嵇蓝裳有点傻眼。 “你……”楚风正打算数落荆铭,荆铭率先开口道:“哎呀!楚风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你没摔着吧?你要是摔着了,我可怎么跟小晚交代呀?楚风哥……” 楚风深深咽下去一口唾沫,一下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嵇蓝裳道:“他没事!我先送你回去吧!” “嗯!”嵇蓝裳点点头,之后乖乖跟着楚风走了。这次,她很有良心地回头望了一眼荆铭。荆铭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捡起帽子,戴在头上,再抬起脚,狠狠踢飞那片香蕉皮。 倒霉蛋5 观察了下周围,现这里是嵇蓝裳的姑姑家附近。还好,那小子是送她回家,不是带她幽会! 荆铭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傻,闲着没事,跟踪人,挤公车,害得自己又是晕车又是呕吐又是摔跤,结果还没半点好处……越想越郁闷,越想越不平衡,干脆坐在一旁的公共横椅上等楚风,看看那家伙送个人要多长时间。 手机铃声响起。荆铭随意接起电话,老爸的声音传来,“你在哪里?” 荆铭立即坐正,“我在商场!” “哦,是吗?” “肯定是呀!老爸你还不相信我呀?” “我马上要到商场,你来门口接我!” “啊?我,我现在不在商场耶!我刚刚出来处理事务……”荆铭急得额头直冒汗,老爸怎么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赶在他不在的时候去…… “行了,别装了!”荆季同跟他摊牌,“上班时间,不好好工作,乱搞什么?擅离职守也就罢了,居然还随便拿商场里面的东西,让我怎么说你呢?” “我拿什么了?”随口问完后,荆铭又觉得有些理亏,他貌似真的拿了点东西,他赶紧改口,“不过是暂时借用了一件风衣、一顶帽子和一枚戒指而已,我一会儿就还回去!真是的,老爸你也太抠门了,亲生儿子拿点东西,你就飙?” “小子,你还指责我?” 眼看荆季同又要怒,荆铭立即服软,“我认错,我认错!我不该随便拿商场里的东西,不该擅离职守,不该指责老爸!我荆铭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可以不?” “下不为例!”荆季同冷冷说完四个字后,挂断电话。 “哎!我预测,今天晚上,一定会有很多扫把星,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倒霉呀?”荆铭往椅背上一靠,仰头看天。结果,很不幸,天被一张人脸给挡住了。荆铭吓了一跳,弹起来,“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干了些什么好事?”楚风问道。 “我,我什么都没干呀!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先闪了!”荆铭做贼心虚呀,楚风肯定是听到他刚刚和老爸的对话了,那枚戒指的事,他大概也猜到了吧。扫把星呀,你怎么说来就来呀? “你老爸是荆诗集团的总裁荆季同,对吧?”楚风跃到他面前,挡住他的路。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荆铭理直气壮地挺起身,“那个,我承认,今天,是我耍了点小把戏!楚风兄你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计较了!说起来,也没什么好计较的,反正你也没出什么事……”荆铭嘟嘟囔囔,试图说服楚风不要跟他计较! 楚风打断他,“你这样做,是为了蓝裳吗?” “你也太直接了吧?”荆铭点点头,“不过,我可以很明确地回答你,是的,是为了她!” “你喜欢她?” “嗯!”荆铭想了想,“算是吧!” 楚风沉默了片刻,突然冷笑了两声,朝公车站牌走去,“我走了,再见!” “喂,你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呀?”荆铭对着他背影道,“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小晚,听到了没?” “听到了!” “那你答应了没?” “你废话真的很多!”楚风最后看了他一眼,随即等公车去了。楚风从小就有点仇富心理,对这种生下来就衣食无忧挥霍无度的富二代公子哥更是反感,因而不想跟荆铭多说几句话。他相信,嵇蓝裳也不会喜欢荆铭这样的富二代。什么事都不会做,就会任性地搞些恶作剧……今天,陷害他偷戒指这件事,已经严重伤害到了他的自尊…… 扫把星轰轰而过,如同雨点,打在荆铭头上。 荆铭拦住一辆的士,“蓝洋酒吧!” 这个地方,是他此刻最想去的地方! 酒吧老板见到他,有点吃惊,“听说,你品位高了,只去清净的地方,怎么又想起我这蓝洋酒吧来啦?”老板以前跟荆铭很熟,是老朋友,因而说话也不会有所顾忌。 “少废话!给老子上酒!”荆铭坐在吧台边,痞相十足地拍了拍吧台。 老板看他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再跟他开玩笑,赶紧给他拿酒。荆铭一杯接一杯,一个人喝了一会儿,很没意思。他拨通温瑞阳的电话,“你小子,快点滚过来哥们我喝酒!” 听他的口气很不对,温瑞阳便放下手头的事,匆匆赶了过来。 给读者的话: 偶杯具的……又生病了,还好这次只是感冒烧而已~最近的情节有点细碎,希望大家喜欢!天冷了,要加衣! 千方百计追上你1 荆铭已经有点醉了,喋喋不休道:“你说,我哪点不好?她为什么,为什么三番两次地拒绝我,连朋友都做不了……” “她没眼光呗!”温瑞阳道,“像你这样有钱有貌有房有车却没女人的公子哥,不知道是多少美女争夺的对象呢!你就转移下目标,别死盯着那一个了!” “我就是想不通,我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还要那么冷漠,那么无情?”荆铭不断地往嘴里灌酒,“一年前,我败给了舒君迟那个臭家伙。好,我输得心服口服,那家伙当时确实比我厉害,比我有能力,现在呢?楚风,那个连的士都打不起的穷小子,居然也爬到我头上来?你说,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最后一句话,荆铭喊了两遍。这才是他最窝火的地方!败给舒君迟也就罢了,还败给楚风,他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受到严重打击。 “荆铭,你要对自己有信心!”温瑞阳不知道荆铭是真的放不下那女孩,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拍怕荆铭的肩膀,“兄弟,要我说,你现在又两个选择。第一个,彻底放弃她,以后永远别再理她,别再和她有交集。第二个,追上她,千方百计追上她,等她真正爱上你时,再狠狠冷落她,以惩罚她现在对你的绝情,怎么样?你选择哪条?” “报复她?惩罚她?”荆铭一边喝酒一边冷笑,脸上的表情凄楚、狠毒而悲凉。被酒精充斥的情绪里,报复越了爱,占据了位。 之后,每一天早上5点21分,嵇蓝裳都会收到来自荆铭的一条短信。短信的文字每天都不同,念着很奇怪。嵇蓝裳看不懂,问他,他却不肯告诉她是什么意思。嵇蓝裳后来把这些信息给楚风看,楚风查了查后说,每一条短信其实都是三个字:我爱你。不过,是用不同的语言而已。也就是说,荆铭会在每天早上5点21分准时来一条“我爱你”的信息,而且,每天换一种语言表述。 这种做法,足以让无数小女生感动。而嵇蓝裳,却不是现代小女生。得知这个情况时,她的脸颊很红,不是害羞,而是为耻。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现代人总是这么明显而赤、裸、裸地表露自己的感情…… 楚风也有点被荆铭吓到了,他不得不佩服,荆铭那小子,太狠了。 楚风建议嵇蓝裳换个手机号,嵇蓝裳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这一年多来,她已经多少了解了荆铭的脾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换个手机号,他照样可以想办法打听到。姑且由着他做吧,不理会便是。 除了早上用不同语言编写“我爱你”的短信外,荆铭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蓝裳短信,信息内容大同小异,就是“晚安”、“好梦”这些。不管嵇蓝裳回不回复,他都一如往地着。 嵇蓝裳怀疑荆铭的脑袋是用钢铁做成的,坚硬无比,打不烂。 其实,荆铭并不洒脱。温瑞阳不止一次听到荆铭的抱怨,每每这时,温瑞阳都会鼓励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女人的心要一点一点地征服。 追女人就是一个很煎熬的过程,而他荆铭追的,还是一个比冰块还冷还硬的古董级女人。 虽然煎熬了点,但荆铭却从未想过收手。这大概也与他从小的个性有关吧,他想得到什么,一般都会得到,不会受到太大的阻挠。所以这次,阻挠越大,他越有兴趣。 他现在最大的梦想是有一天,嵇蓝裳能够乖乖臣服在他脚下。 千方百计追上你2 当然,短信只是荆铭一个最简单的手段。用温瑞阳的话来说,文字是可以打入女人心灵的东西,所以爱情中,必不可少的就是语言攻势,一定要用最甜蜜的语言慢慢渗透到她的皮囊中去。这招,几乎是男追女的制胜法宝。君不见,那些挫男,写一酸不拉几的情诗,扣上一顶文学青年的帽子,就能轻易俘虏无数少女的芳心。 所以,荆铭会一直,每天,他个十天半个月,或者一年半载,就不信那嵇蓝裳还是不为所动…… 除此之外,荆铭命人偷偷调查了嵇蓝裳目前的现状,知道了她在钟黎家的生活状况以及楚风帮她卖画的事情。不得不佩服,荆铭手下的侦查能力确实很不错。 了解了现状之后,荆铭便开始采取行动。先是找来钟黎。钟黎其实是一个典型的势利眼,城市里居住的更年期女人,哪个能见钱不眼开?荆铭亲自出马,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嘱咐她给嵇蓝裳换个大点的好房间,以后不许随意指使她做这做那,也不许经常骂她,更不许告诉她这件事。钟黎摸了摸红包,厚厚的,一大笔钱,自然眉笑颜开。荆铭还承诺,如果她做得好的话,还会有更多的票子。 得到这么多好处,钟黎自然很是开心。并且,荆铭让她做的事也不是很难。就说房间,她们家里其实还有两间。一间是她儿子钟晓天住的,钟晓天出国留学去了,房间便一直空着。还有一间从来就是闲置的房间,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杂货。至于为什么要让嵇蓝裳住那个不透光的小黑屋……那就是人性的问题了…… 人们有时候就是宁可自己多余,也不愿把多余的东西让给别人用…… 得到好处的当天,钟黎对嵇蓝裳的态度便来了个18o度大转弯。她一回去就开始收拾那间闲置的房间,然后让嵇蓝裳搬进来住。嵇蓝裳被她搞得莫名其妙。紧接着,钟黎又亲自下厨,做了好多菜,还亲自给嵇蓝裳端过来,让她品尝。 钟黎当然不会告诉嵇蓝裳她态度改变的真正原因,她只是拉着蓝裳的手,声泪俱下地对曾经过分的行为进行了深深的忏悔,并东扯西扯地为自己找了很多借口和苦衷,然后请求嵇蓝裳的谅解。对于亲情这方面,嵇蓝裳还是很单纯的,听钟黎这么动情一讲,想起自己曾经的姑姑茹妃和其他再也见不到的亲戚们,嵇蓝裳也不自觉动情起来。 对于钟黎的变化,秦少锋都难以理解。他太了解自己的老婆了,钟黎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善解人意体贴温柔的女人呢?这其中肯定有鬼。但钟黎暂且不想跟他坦白,他也不得而知。 接下来,嵇蓝裳算是彻底体会了什么叫做家庭的温暖。钟黎每天对她嘘寒问暖,简直关心过了头。嵇蓝裳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但并不会想她有什么恶意。她现在住的房间,宽敞而明亮,设施齐全而现代,装饰精美而舒适。不过,她还是时不时地回小黑屋看几眼,有时候,还会专门跑到小黑屋里面作画。小黑屋带给她的感觉和记忆,怕是再也不能被取代。她现,自己或许更适合待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其实,单单靠荆铭那些钱,还不足以让钟黎变化这么大。钟黎一直自以为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对于金钱有着敏锐的嗅觉。荆铭的种种态度和行径让钟黎坚信,他对嵇蓝裳有意思,钟黎很清楚荆铭的身份,也很清楚嵇蓝裳一旦嫁给荆铭,就不再是今日的嵇蓝裳。所以,她接受荆铭好处的同时竭力讨好荆铭,还随时向荆铭汇报嵇蓝裳的情况。钟黎还特地给钟母打了电话,套近乎。 小人哇!唯利是图!见风使舵!千古定律! 这段时间,嵇蓝裳感觉运气特别好,简直就是老天在故意眷顾她!钟黎对她的态度忽然间变得奇好无比,然后,她的画作也卖得很快,价格也越来越高。这种运气上的转变简直是突然之间的,嵇蓝裳怀疑,是不是老天对她前世逃婚的惩罚到期了? 钟黎不再反对她作画,也不再指派给她一堆家务活,嵇蓝裳有了更多的时间专心画画。心情变好了,她的画作也渐渐多了一些欢喜跳动的色彩,不再是以前一蹴而就的忧伤和阴郁…… 楚风也很开心,为嵇蓝裳开心,他拿她的画去参加各种各样的比赛,参加各种各样的展览和拍卖会,结果都很顺利。楚风开玩笑地说,照现在这样展下去,嵇蓝裳迟早会出名,等她出名了,他就做她的经纪人。 嵇蓝裳很喜欢现在的生活,淡淡的开心,淡淡的满足,淡淡的幸福。老天似乎还嫌对她的眷顾不够,又给她送来了惊喜。她正在家里作画的时候,钟黎带人搬来一张古琴,说是送给蓝裳的礼物。这份大礼,简直让嵇蓝裳受宠若惊哇,简直感动的快要哭出来了!她有多久没弹过琴了,她自己都快忘了!最后一次弹琴,还是在蓝枫古玩店的时候,回忆起来,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就像网络和手机是现代人无法离开的东西一样,在古代,琴棋书画,是她每日的必修课,是她不能离开的东西。可是,离开蓝枫古玩店后,因为条件不够,她就再也没有碰过琴了。一架古琴,在现代,可价格不菲! 千方百计追上你3 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弹琴的感觉,甚至,睡觉时,都能梦见自己在弹琴…… 嵇蓝裳问钟黎古琴的价格,想把楚风替自己积攒的那些钱给钟黎,钟黎却推辞了,坚决不肯收。嵇蓝裳无奈,只好接受。手指触动琴弦,听到恍若隔世的声音,飘零在梦境,悠远绵长…… 除此之外,钟黎还不时送给嵇蓝裳笔墨和画纸,嵇蓝裳都不用自己再出去买了。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当小姐的时代,被万人宠爱。虽然没有丫环,但她已经很知足了。 因为心情好了点,所以嵇蓝裳偶尔也会回复荆铭的短信。其实,说起来,她并不是很讨厌他。那个家伙,就是搞怪了点、固执了点、直接了点,其他,还是蛮好的!既然他曾经是钟小晚的朋友,那现在就也可以是她的朋友,钟小晚的朋友,总归是不差的! 看似美好的生活让嵇蓝裳放松了警惕,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这份甜甜的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如果可以,不希望再生改变! 不得不说,嵇蓝裳虽然聪颖,却终究是个单纯的人。从小生在宰相府,千金之躯,没受过世俗的玷污,也不知人世的险恶,来到现代后,虽然受了些挫折,但终归是涉世未深,哪里能和现代人比呀…… 甜美的陷阱,隐藏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等待着她心甘情愿地跳进去…… 运气特别的好,老天也对她特别的眷顾,这天,楚风又打来电话,说有人要赞助她开办一个画展。对于画展,嵇蓝裳自然是陌生的,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楚风解释了好半天,她才勉强明白,就是把她的画放在一个地方进行展览,让很多人观看。 楚风的声音很激动,他说:“你知道吗?这可是个人画展呀,展览厅在南林市区最繁华的地带,人流量很多,资助方还说,他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为你的画展做宣传!蓝裳,你真是太幸运了!这次,如果宣传得好的话,说不定,你会一炮而红!你做好准备了吗?我好激动呀!” 平日里,楚风其实算得上一个稳重的男子,因为经历过太多坎坷辛酸,他为人也比较老练深沉一点。可是,这次,他却激动得如同一个孩子!举办个人画展,几乎是每一个画画的人心中的梦想。楚风当然也有这个梦。只不过,他画画的水平一般,又没有金钱和人脉,别说个人画展,就连普通画展都不能参加。所以,他替嵇蓝裳激动,他最了解嵇蓝裳画作的价值,那种纯净脱俗的感觉,不是每个人都画得出来的。现代人的心多浮躁而污浊,哪里还能静下心来作画? 见楚风说得这么好,嵇蓝裳也很开心。不过,只是开心,却并没有激动。对这种事,她还是很平淡的。出名是什么概念,她现在还不知道。 不过,不用很久,嵇蓝裳便知道了什么叫出名。可惜的是,出名的那一刻,也是她纯真的快乐消失的那一刻…… 如果楚风知道了这一点,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么希望蓝裳出名。名气,是个累人的东西,只有拥有了,才会体会…… 楚风负责和赞助方的交涉,而嵇蓝裳只是安静地作画,以便有足够优质的作品进行展览。她的心始终是平和而安静的,不会因为一个展览就慌乱……这种心态,保证了她作品的质量…… 钟黎也是全力支持她作画,很少去打扰她。 没有灵感的时候,嵇蓝裳便会弹琴,琴声,能够把她带回古代,让她见到曾经的一切,那些画面,便会从她笔下跃然纸上…… 嵇蓝裳那天一时开心,便在回荆铭短信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他。荆铭也很激动,大大赞赏了嵇蓝裳一番,并祝她成功。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为了配合展览会的宣传,赞助方要在网络上先进行炒作。由楚风牵线,他们找到嵇蓝裳,请专业的摄影师,给她拍了很多照片。这些照片中,嵇蓝裳都是穿着淡蓝色的古装亮相,略略涂了些脂粉,配上仿古的场景,虽未倾国倾城,但那种气质,却依然让人耳目一新。 嵇蓝裳并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楚风让她拍,她便很配合地拍了。她相信楚风,相信他都是为了自己好。 嵇蓝裳不上网,自然不知道这些照片的用途。其实,他们给她拍照,完全是为了在网络上进行炒作。这年头,只要有一个专业的炒作团队,借助网络的媒介,想炒红一个人,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照片拍后不久,网络上就出现一个帖子:“史上最脱俗古典美女画家蓝裳玉照风靡,惊艳网络!” 这个帖子布完后不久,便有了上万点击和上千留言。至于怎么来的,大家都知道,幕后的炒作团队守着电脑刷出来的。当然,大部分网民是不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他们会跟着潮流点击这个帖子,然后评论、或者观看评论里的口水战…… 越热的东西往往会更热,就像越有钱的人往往会更有钱。 于是乎,这条帖子被无数人转载,出现在各个大小网站的页。几张经典的照片也广为流传。当然,随之流传的还有嵇蓝裳的画作和展览会的信息。 其实,炒作团队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炒作的对象要有足够的价值。嵇蓝裳,符合炒作的价值。她的人,她的画,都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让现代人喜欢。 碍于当初钟小晚和舒君迟的那段“丑闻”仍在,赞助方并未透露钟小晚这个名字。所以,这次,大家记住的只能是两个字:蓝裳。 楚风每天都在关注网络上的消息,赞助方这样做,他是同意并且全力支持的。他希望嵇蓝裳红,希望她很红很红。所以,看着古典美女画家在网络上越来越火,他每天都偷偷乐呵。他激动地跟蓝裳讲,蓝裳却没有太大反应,所以,他只能一个人乐呵。 蓝裳从不上网,当然不知道网络的厉害。可怜的她呀,都已经声名远播了,自己还蒙在鼓里,淡然无事。 展览会很快就到了。那一天,赞助方亲自派人来接嵇蓝裳和楚风。下车后,嵇蓝裳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展览馆,而是蓝枫古玩店。错了,已经不是蓝枫古玩店了,依旧是原来的地点,原来的建筑,不过,却换了名字,叫做“南洋茶社”。不用想,也知道是南洋集团旗下的产业。嵇蓝裳微微低头,不想再看那座建筑,更不想碰见曾经熟悉的人。 展览馆就在南洋茶社附近。时间尚早,还未开馆,但门口已经排了很长的队!由此可见,网络宣传起到了很大的效果。现在,嵇蓝裳的画已经很值钱了! 为了避免引起轰动,赞助方领着嵇蓝裳从后门进入。这次,他们给嵇蓝裳安排了节目,是在展览会进行到中间的时候,在大厅的舞台上弹琴和现场作画!弹琴作画,对嵇蓝裳来说,是件很简单的事,她自然就答应了。可是,真正到那个时候,她却后悔了…… 展览馆开放了,人流争相涌入馆中。馆内的设计很独特,摆放了一些仿古物品,以渲染古代的气息,嵇蓝裳的画作一幅一幅以不同的形式展览着。 荆铭混在人群里,悠然自得地欣赏着嵇蓝裳的画作。若不是亲眼所见,荆铭根本不相信她会作画。他跟以前的钟小晚实在是太熟了,那丫头,就知道吃喝玩睡,哪里会作画、哪里会弹琴、哪里会下棋……可现在的事实是,她会了,不仅什么都会了,还做得非常好!荆铭很嫉妒,凭什么同样都是落崖,他没有变成才子,她反倒变成才女了呢?想不通呀想不通,世界真是诡异…… 时间将近,人们都挤在舞台前,等待着传说中的古典美女出场。透过缝隙,嵇蓝裳偷偷望了一眼台下的人,不禁颤抖了一下。她这辈子,再加上辈子,什么时候这么抛头露面过?本以为只是弹琴作画,却不想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油然升起畏惧和逃避之情。 她转而对楚风说:“楚风,我能不能不表演了?” “嗯?不表演?为什么?”楚风吃惊地问。 嵇蓝裳为难地说:“人太多了……” 楚风立刻汗颜,“哪有人表演会嫌人多的?不要怕,你就当他们都是树,你只管像平时那样表演就好了!” “可是……”嵇蓝裳动动嘴唇,心中的话却不能说出口。她怎能告诉楚风,她并不适应这个时代呢? 正当她踌躇为难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如果你很紧张的话,就戴上这个!” 嵇蓝裳扭头,但见一身休闲装的荆铭悠闲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顶很漂亮的帽子。与其说是帽子,不如说是斗笠,不过,比斗笠好看罢了。帽子最大的特色是前面有一层轻纱,可以盖住脸颊。 千方百计追上你4 这顶帽子,可是荆铭专门派人从一个剧组里拿来的。从之前的短信谈话中,他便猜到,她到时候肯定会紧张,有这层轻纱在,好让她沉静一点。 “你怎么在这里?”嵇蓝裳疑惑地问。她想象不到,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还会有心思来看画展?她的问题,也是楚风想问的。 “我是你的铁杆粉丝,怎能不来呢?”荆铭边说边走到嵇蓝裳面前,把帽子给她,“戴上它,出场吧,观众都等不及了?” 嵇蓝裳接过帽子,疑惑地问了一句“铁杆粉丝是什么?” 荆铭眼睛溜溜转了一圈,这丫头,怎么还是这么愚笨? “就是,忠实拥护你喜欢你支持你的画迷!好了,快出场吧!你看,观众呼声多高!”荆铭催促道。外面的人群确实已经快等不及了。 嵇蓝裳今日依旧是古装打扮,穿着淡蓝色的长裙。之所以一直是淡蓝色,也是赞助方要求的,为了配合蓝裳这个名字,以增加名气和象征意义。 钟小晚原本虽不算丑,但并不漂亮,是个很普通的女孩。但人的美,很多时候是靠内在气质称出来的,而且,嵇蓝裳是一个很懂得保养的人,否则,她在古代也不会美得祸国殃民。当然,她保养的方法都很自然,不必用任何化妆品。 幕布拉开,众人顿时唏嘘起来,期待了很久的美女,居然戴着面纱,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她那细碎的步子、轻盈的裙裾、灵动的手指,依然让人惊艳。 嵇蓝裳走到古琴前,望了一眼台下欢呼雀跃的人群,俯身作揖。 这个动作,引来掌声如雷。 环顾一眼台下的人,嵇蓝裳心里有点小小的紧张,如果不是有面纱在,她估计早已紧张死了。荆铭从后台走出来,和楚风并排,坐在前面的贵宾席上。看见他们,嵇蓝裳感觉底气十足。 缓缓坐下,试着忽视所有的人,弹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渐渐地,人群安静下来,沉浸在那涓涓溪流般清新温暖的琴音里。人们的目光渐渐纯净,脸上渐渐浮起甜美的笑容。 一曲终了,大家意犹未尽,都忘记了鼓掌。 荆铭带头,率先鼓起掌来,大家才反应过来,顿时,掌声如云。大家都知道了,蓝裳不仅仅是美女画家,还弹得一手好琴。 听着这掌声,面纱下的脸庞淡淡笑起。当众表演,原来也不是那么可怕。人们的掌声、欢笑和认可让她觉得满足而开心。以前弹琴都是自娱自乐,而现在弹琴却能同时分享给别人,这给她很大的成就感。 接下来,是现场作画环节。嵇蓝裳依旧表现得非常好,画笔在她手中如同灵动的凤尾,在白纸上画画点点,一幅绝世美人图便跃然而出。 眼见为实,之前还存在疑虑的一些人此刻彻底相信了蓝裳的水平。工作人员进行了随机抽奖,把此画作为奖品,颁给幸运者。 此时,没有嵇蓝裳什么事,她坐在舞台的一侧,保持着优雅的坐姿,观望着一切。 幸运者抽出来了,是一个18岁左右的女孩。女孩激动地跑上台来,笑容灿烂。 主持人喊道:“接下来,有请本次画展的赞助人----荆诗集团总裁荆季同的长子荆铭上场,为幸运者颁奖!” 荆铭?听到这个名字,人群中有一丝丝轰动。美女画家走红度太快,大家心中都有怀疑。听到荆诗集团的大名,大家方才明白了点。毕竟,以荆诗集团的实力,想捧红一个人,易如反掌。看来,这美女画家后台很硬呀!大家纷纷对蓝裳投去或羡慕或嫉妒或钦佩的目光。 可是,蓝裳的目光,却直直跟随着荆铭的身影。她看着他起身,带着绅士的笑容,款款走上台来;她看着他拿起她刚刚画的那幅画,颁给那个幸运的小女孩;她看着小女孩激动地跳跃了一下,狠狠冲上前,拥抱了一下荆铭…… 赞助方……荆诗集团……荆铭…… 这是多么出乎意料的事实!居然是他…… 嵇蓝裳的整个人冻僵了一般,一动不动…… 荆铭偷偷往她的方向瞟了一眼,淡淡一笑,那种笑容在嵇蓝裳看来,特别刺眼…… 为什么,楚风从来不告诉她,赞助方是荆铭呢?嵇蓝裳看向楚风,现楚风也是一脸询问和吃惊地看着荆铭,看来,他事先也不知道。是荆铭隐瞒地太深了吧!可是,荆铭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为什么要不遗余力地帮她? 嵇蓝裳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问个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颁完奖之后,荆铭拿着麦克风,开始讲话:“很荣幸能够借着她的名气站在这个舞台上讲话!蓝裳是一个很有才华很有内涵的女子,她的身上,有着一种脱凡尘的高贵气息!我出资赞助此次画展,一来是真的很喜欢她的画,二来,是着迷于她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说到这里,台下一阵躁动。不用说,画展一结束,关于荆铭和蓝裳的绯闻,将会飞满全城。 荆铭当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厉害,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他才故意这样说。他从来不介意有绯闻,更不介意绯闻对象是蓝裳。最好,绯闻越多越好。荆铭心里奸诈一笑,他就不信,他摆平不了一个女人。 主持人趁机道:“现在,有请王子揭开公主的面纱!” 荆铭转向嵇蓝裳,一步一步走向她。楚风不自觉地站起来,王子和公主这样的字眼太过刺耳…… 感觉到荆铭的气息一点一点靠近,嵇蓝裳排斥的情绪也越来越强烈。她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展露自己,更不想做荆铭的公主。就在荆铭停在她面前,伸手要揭开面纱的时候,嵇蓝裳突然转身,朝后台跑去。 对这一变故,台下议论纷纷。荆铭的手抓了个空,他朝台下众人尴尬一笑,“公主被你们吓跑了……” 主持人也打圆场道:“我们的公主太过羞涩了!下面的时间,就交给王子和公主两个人吧!大家继续参观画展吧!” 荆铭对大家鞠了一躬,然后追着蓝裳跑入后台。 人群散开,楚风朝后台跑去,被工作人员拦住。 “让开,我要进去!”楚风往里面冲。 “对不起,先生!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不是闲杂人等,我的蓝裳的经纪人,是她最好的朋友!”楚风辩解道。然而,无论他怎么编辑,工作人员还是不肯放他进去。 荆铭追上蓝裳,拦住她的去路,“你为什么要跑?” 嵇蓝裳抬起头,透过薄薄的面纱,看到他俊秀的脸庞,“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她的语气冷冷的,带着丝丝愤怒和厌恶。 荆铭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凄清。他看向别处,低低对周围的人喊道:“全部出去!” 周围的工作人员立即停下手头的工作,争先恐后地奔了出去。 嵇蓝裳扯掉面纱,扔向荆铭,“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赞助你举办个人画展,让更多的人看到你的画,让更多的人知道你喜欢你,有错吗?”荆铭看着她,冷冷的问。 习惯了荆铭嘻嘻哈哈的样子,他突然的冷静和认真让嵇蓝裳隐隐有点害怕,但这种害怕抵挡不了内心的排斥。她说:“我早就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不需要你的同情,不需要你自以为是的帮助!” “哼,哼……”荆铭歪动了下嘴唇,冷笑了两声,“我想,你误会了!我荆铭从来没有同情心,也没有爱心去帮助别人!我举办画展只是本着两个字:利益!因为有利益可得,所以我才会出资赞助!是你想多了!” 真的吗?嵇蓝裳恍然间不知所措,是她想多了吗?他只是本着利益而来,并没有帮助自己,是她理解错了吗?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荆铭心底冷冷一笑,女人毕竟是女人,怎么能斗得过他。荆铭对外面喊道:“来人,把蓝裳小姐送回去!”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嵇蓝裳,“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除了商业上必要的往来,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集!蓝裳小姐,再见!” “再见!”嵇蓝裳看见荆铭背对着她挥手,她也挥了挥手,不过荆铭却看不到。 转身离开,嵇蓝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他貌似也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他是赞助方的那一刻,她的心底便油然升起一股怒火,完全不受控制。让她愤怒的究竟是什么呢?她自己也不明白…… 荆铭站在原地,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不是钟小晚,她不是钟小晚! 荆铭在心里呼喊,蓝裳,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臣服! 楚风见嵇蓝裳出来,立即迎上去,“他有没有为难你?” 嵇蓝裳摇摇头,“没有!我们回去吧!” 楚风这才放下心,“你先走吧,我还要留在这里监督画展运作!” 千方百计追上你5 回到家里,钟黎早就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蓝裳。钟黎方才已经在网上看到了荆铭和蓝裳的新闻,心里自然乐开了花,她拉着嵇蓝裳坐下,“蓝裳呀,你在舞台上为什么要跑开呢?为什么不等着王子揭开面纱呢?多么好的机会呀!只要他揭开那层面纱,你就一只脚踏入了豪门……” 豪门,这两个字,让嵇蓝裳心头微微一颤。舒君迟的事已经给她留下了阴影。当初,她什么都不懂,一味的接受舒君迟的好,接受那门现在想来有点荒唐的婚事,结局却是自己被所有人玩弄、嘲笑…… 嵇蓝裳礼貌性地回应了钟黎一个微笑,没有表看法。 钟黎继续苦口婆心地规劝,“你呀,就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了!荆铭那孩子,对你多好!要不是他,你哪里能有今天?要不是他,你哪里能过上舒坦的日子?” 嵇蓝裳听着这些话,总感觉有些不对劲,难道荆铭还替她做了其他的事?她问道:“除了赞助这次画展之外,他还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他,我就过不上舒坦的日子?” 钟黎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立即改口道:“哦,没有了,没有了!不过,单单是赞助你举办画展这件事,已经足够说明他对你用情至深了!要我说,他可比舒君迟那小子强多了!” “吃饭,吃饭,别说了!”秦少锋有点受不了钟黎的喋喋不休,言阻止道。 嵇蓝裳耳根总算清净了点,心里却无法宁静。钟黎的语气和话语让她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钟黎为什么要替荆铭说话呢?荆铭赞助她举办画展,真的只是为了利益吗? 晚上,躺在宽宽大大的床上,盖着舒软的棉被,抱着心形抱枕,等待着手机的亮光。这张床、棉被、抱枕等东西全是钟黎给她买的,都是全新的,舒适而可爱。 辗转侧,手机屏幕却一直黑着。嵇蓝裳三番两次地拿起来,看有没有新消息,结果却让她失望。 昨天之前,差不多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收到荆铭的短信,没有一天中断过。一开始,她很厌恶,置之不理,后来,心情好了,偶尔回两句。今天,她本来准备等他来短信时,问问他有没有为她做过其他事的,可是,到现在,都没有新短信过来。 是他有事在忙,还是睡着了、忘记了?嵇蓝裳猛然想起荆铭今日说过的一句话:“既然你这么讨厌我,那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除了商业上必要的往来,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交集!蓝裳小姐,再见!” 难道他是当真的?当真不会再有任何往来?连短信都不? 嵇蓝裳又等了很久,时钟转向12点,依然没有他的消息。看来是真的了,他不会再短信了。 失落之情弥散开来。平时没有注意过,现在才现,竟有点习惯了他的问候…… 突然,一抹幽蓝色的亮光闪起。嵇蓝裳立即拿起手机,打开。小小的欣喜瞬间转化为浓浓的失落,是楚风。 千方百计追上你6 今天的画展很成功,不但打出了名气,还卖出去数十幅画呢!蓝裳,恭喜你啦!睡着了吧,晚安! 嵇蓝裳放下手机,没有回复。就当做她已经睡着了吧。 可是,她怎么睡得着呢?犹豫了很久,嵇蓝裳再度拿起手机,准备给荆铭短信。她告诉自己,她不是主动要跟他来往,她只是想问清楚,他有没有为她做其他事。 一不做二不休,蓝裳按动着手机键。短短几十个字的短信,却删来改去,编了很大一会儿。 你好!我想问下,除了赞助画展之外,你有没有为我做过其他事?请坦诚告知! 嵇蓝裳念了一遍,觉得没什么问题后,便按下送。 信息已送,她却觉得有些不妥。什么叫你有没有为我做过其他事?听着很别扭!万一他没有做过,岂不是自己自作多情?他若真的做过,又怎会承认? 嵇蓝裳在等待回信中苦恼不已…… 等了很久,没有回音。此时,已经零点多了。嵇蓝裳不死心,拨通了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电话里,传来温柔甜美的女声。 看来,他真的决议与她断绝关系了!罢了,就当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吧!嵇蓝裳关掉手机,闭上眼睛。哪知,越是不想想起他,他便越频繁地出现…… 整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好。醒来时,开机,依旧没有新消息。翻开收件箱,里面还有荆铭昨天以前过来的短信,5点21分,准时地,不知道用哪种语言说的,我爱你。 接下来几天,荆铭就像人间蒸一样,没有在嵇蓝裳生活里出现过。以往,他阴魂不散,见缝插针。而今,他消失的无影无踪,片甲不留。以嵇蓝裳骨子里那股骄傲的性子,她可不会主动去找荆铭。既然他要消失,就由他去吧。 只是,每每看到手机的时候,心里会腾起莫名的失落。渐渐地,都不想把手机带在身上。 话说,荆铭最近在忙什么呢?他真的要放弃蓝裳吗? oh!no!那不是他的作风。他是在践行温瑞阳给他支的招----欲擒故纵!同时,他也在动用自己的人力,替嵇蓝裳拦住各路媒体的出击。嵇蓝裳自然不知道,她能安心待在家里,不受到任何媒体的骚扰,完全是荆铭在周旋。 其实,这段时间,荆铭的日子很不好过。上次画展事件之后,他和蓝裳绯闻满天飞。之前,美女画家蓝裳已经在网络上走红,而今,再牵扯上荆诗集团总裁的长子,更是火上加火。这件事情,自然也引起了荆季同的关注。 没有意外,荆季同狠狠批了荆铭一顿。没有意外,荆铭先顶撞了两句,之后乖乖服输,不再言语。为了收敛荆铭的玩性,荆季同特地把他关在家里几天。当然,不出家门,丝毫不影响荆铭吩咐手下人给他办事。对于老爸的脾气,荆铭早已习以为常,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才不会被老爸困住呢。 千方百计追上你7 刚刚解禁,荆铭便开车来到钟黎家附近,短信让钟黎下来汇报一下情况。 钟黎屁颠屁颠跑过来,怀着荡漾的心情,坐进荆铭的豪华跑车里,开始喋喋不休地叙述蓝裳这几日的衣食住行和情感状况。芝麻蒜皮的事情都叙述了一遍之后,荆铭问道:“她有没有频繁地看手机?” “看手机?没有!” 听到钟黎的回答,荆铭隐隐有些失落。欲擒故纵策略失败了吗? 钟黎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好像刚开始那天是有的!” 荆铭顿时来了兴致,急切问道:“真的吗?” 钟黎点点头,“嗯!画展后第二天,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动不动就看看手机!这几天,好像不常看了!” 一天,也就够了!听到魂不守舍那四个字,荆铭眼睛微微弯起,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钟蓝裳,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他已经不想再叫她钟小晚了,小晚给他的是美好的大学回忆,而这个叫蓝裳的女人带给他的,是一次次的失败、打击、心酸和抑郁。 荆铭取出一串项链,“伯母,这条链子,麻烦你送给蓝裳,就说是你帮她买的,祝贺她画展成功举办!” 钟黎双眼放光,接过那闪闪光的链子,“真好看!蓝裳,真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荆铭故作谦虚地一笑,没有表言论。 钟黎继续喋喋不休,“荆铭呀,你真是个好孩子!我家蓝裳能遇见你,真是……”如此之类的话,她已经说了不下百遍。荆铭纵然喜欢听好话,也受不了这狂轰滥炸般的折腾。要不是迫不得已,他才不会找更年期的女人合作呢…… 嵇蓝裳心情有些烦躁,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阳光蜂拥而入。因为习惯阴阴暗暗的感觉,所以即使白天她也会拉着窗帘。 突然而至的光明有点刺眼。她稍稍适应了一番,慢慢放松身心。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眼神随意地朝下面瞟着,一辆车引起她的注意。好像有点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嵇蓝裳正在回想的时候,车中走下一个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她的姑妈钟黎。钟黎对着车内挥手告别,车窗打开,荆铭的笑容显现出来。 怎么会是他?嵇蓝裳睁大眼睛,确认自己没看错。她方才回想起来,这辆车是荆铭曾经开过的车。荆铭有好几辆车,偶尔开这辆,偶尔开那辆。但现在这辆,嵇蓝裳记得很清楚,是去年载她去试情崖的时候开的。 钟黎一直望着车开走了,才转过身,往回走。 人消失了,车开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嵇蓝裳静静站立着,脑袋急运转,为钟黎和荆铭寻找合理的解释。 不一会儿,钟黎回来了,一开门便大喊:“蓝裳,快出来,看姑妈给你买了什么!” 嵇蓝裳走出去,便看见钟黎举着一串亮闪闪的项链,“看!多漂亮呀!姑妈专门给你买的,祝贺你画展成功举办!快过来,戴上看看!” 千方百计追上你8 “画展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姑妈现在又何必破费呢?”嵇蓝裳站着未动。 “前几天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这不今天,刚出门就看中了这条!怎么?你不喜欢?”钟黎其实很有表演细胞,扯起谎来,顺溜顺溜的。 “看起来挺贵重的,多少钱?”嵇蓝裳问。 “姑妈送给你的,你管多少钱呀,戴着好看就行!”钟黎上前,不由分说替嵇蓝裳戴上,然后把她拉到试衣镜前,“哇,多亮丽呀!姑妈想戴都戴不上呢!” “那就给姑妈戴吧!”嵇蓝裳伸手要解下来,钟黎拦住她,“不行,不行!给你戴的,姑妈随便说说而已!” 嵇蓝裳对着镜子,苦笑了一下。她大概上已经确定了,这条链子,是荆铭买的。嵇蓝裳推说要去画画,回到屋内,关上房门。 把项链去下来,放在桌子上,环顾房间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嵇蓝裳禁不住一阵阵苦笑。她虽笨,却不傻。钟黎是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怎么会舍得三番五次地给她买各种各样的东西?再说,这些东西价格不菲!联系钟黎之前为荆铭说过的那些话,嵇蓝裳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测。亏她还天真地以为姑妈是真心实意要对她好,亏她还陶醉在这片幸福中,不想清醒。 嵇蓝裳拿起手机,拨通了荆铭的电话。 荆铭正在开车,听见电话铃响,拿起来,见是蓝裳打来的,坏坏一笑,“哼,按捺不住了吧?想本少爷了吧?本少偏偏不理你!” 荆铭把电话扔在一旁,任手机铃声不停地响着,他甚至优哉游哉地跟着铃声哼起歌来。 第一遍铃声停了。过了一会儿,又响起来。荆铭还是不接。 铃声第三遍响起来时,荆铭方才把手机拿起来。 接就接吧,给你个面子,免得你伤心太平洋! 荆铭按下接通键,冷冷道:“喂,谁呀?” “我!”嵇蓝裳的声音比他更冷。 “哦,你是谁呀?”荆铭一边伪装,一边暗暗骂道:搞什么?自己主动打来电话都不会态度好点?真当你是冰美人呀?冰美人又如何,迟早有一天,要融化进我的温柔乡里。 “蓝裳!”嵇蓝裳声音冷淡异常,“你现在应该在开车吧?” 她怎么知道?难道她在附近,看见我了?荆铭立即朝车窗外看了看,并没有看到蓝裳的人影,便回道:“嗯,是的!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很忙,请度说完!” “刚才,我看见你来我家楼下了,还跟我姑妈说了话!”嵇蓝裳淡淡陈述。 红灯亮起,荆铭来了个急刹车!不会吧?被她撞见了?不会这么惨吧?钟黎不是说她在画画吗?荆铭暗叹时运不济,脸憋得通红,硬着头皮道:“哦!那个,我正好去你家附近办事,碰巧看到你姑妈,出于礼节,就聊了两句!虽然我们不是朋友了,可我也不能不尊敬长辈呀,你说是吧?”荆铭很佩服自己的智商,居然能在瞬间搜寻到这么好的理由。可接下来,嵇蓝裳的一句话就将他再度打入低谷。 她说:“我收到你送的项链了,很好看!”嵇蓝裳边说边环顾房间里的东西,“那个抱枕、那个水杯、那面铜镜,那把木椅,我都很喜欢。还有,那些画纸和画笔,也很不错!”其实嵇蓝裳并不确定哪些东西是荆铭买的,只是随意挑出来几件说说,想看看荆铭的反应。 荆铭汗颜了,她说的那些东西,全是他亲自挑的。其实,嵇蓝裳房间里的东西,基本上全是荆铭挑选的,钟黎才不会自己掏腰包养活嵇蓝裳呢。荆铭感觉很热,额头上冒出汗来,他摇下车窗,让风透进来一些。 “你喜欢就好!”他咬咬嘴唇,头靠在椅背上,,万分悔恨今天的大意。 “荆家大少爷选的东西,我能不喜欢吗?”嵇蓝裳不无讽刺。她实在搞不懂,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 荆铭握着手机,就像握着定时炸弹一样紧张。 嵇蓝裳问,“你在哪里?” “我……”绿灯亮了,荆铭继续开车,“我在路上!” “现在过来接我,我要见你!”嵇蓝裳要求道。 “见我?有事吗?”荆铭已然镇定了一些,“我说过,除了商业上的往来,我们不会有任何交集!所以,不要来找我!我现在很忙,以后再聊!” “不是你先破坏规则的吗?只是商业上的往来,那你送这些东西,送这条链子,算什么意思?”嵇蓝裳问。 给读者的话: 蓝裳对荆铭的情感和态度貌似有点奇怪,为什么捏……奸笑ing 千方百计追上你9 荆铭不等嵇蓝裳问完,挂断了电话。计划中,她迟早有一天会这道这一切,但不该是现在。荆铭漫无目地开着车,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他心烦气躁,打通了温瑞阳电话。这些主意,大部分都是温瑞阳出的,自然应该由他负责。可怜的温瑞阳,好心做了军师,到头来还要为意外而来的战败负责。 蓝洋酒吧是温瑞阳的长期根据地,所以两人再次约了在蓝洋酒吧见面。荆铭放开音乐,听着烂俗的歌,处于暂时麻痹状态。 嵇蓝裳则匆忙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门。 “急急忙忙地,去哪儿呀?”钟黎问。 “找楚风有点急事!”嵇蓝裳扔下这句话,跑出门去。 钟黎小声嘀咕,“没出息,放着黄金屋不要,整天就知道找那个穷小子!” 嵇蓝裳并不是去找楚风,而是去找荆铭,只是现在,她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钟黎。钟黎跟荆铭可是站在一边的。 嵇蓝裳出了门,却不知该去哪里找人。想了想,她给荆铭了一条短信,“我已经出门了!如果你不想让我找遍整个城市的话,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此时,荆铭刚到蓝洋酒吧的门口,看到这条短信,他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固执呢,偏偏要在他最不想见她的时候缠着他。可是,荆铭又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城市中乱找,要知道,她现在大小也算个红人,走在街上,一不小心被狗仔们现,麻烦就大了。荆铭只得回道:“蓝洋酒吧!” 这里,是他们重逢的地方。她要过来就过来吧。 嵇蓝裳拦住一辆的士,开往蓝洋酒吧。 温瑞阳已经先荆铭一步来到酒吧,见荆铭垂头丧气地进来,便知他状况很不好。听说蓝裳一会儿要过来,温瑞阳企图暂且回避,被荆铭拦住,“你小子,敢跑?” “我不是跑呀,是不想当电灯泡,影响你们私人交流!”温瑞阳无辜道。 “私人交流?她是来找我问罪的,知道吗?主意都是你出的,你看着交代吧!”荆铭拉住温瑞阳,把他按在椅子上。 温瑞阳歪了歪脑袋,灵光一现,“要不,我们将计就计!”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荆铭不屑地问。 温瑞阳继续道:“据我推测,她对你应该还是有好感的!其实在我们的计划中,她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既然现在她提前知道了,我们就将计就计!你呢,就在今天,跟她来一场浪漫大告白,然后痛哭流涕一边忏悔自己的罪过一边表露自己的真心,女人嘛,都心软,她的愤怒很快就会转化为感动继而转化为好感继而转化为爱恋……然后,在这幽蓝色的灯光中,你就邀请她喝酒、把她灌醉之后,就可以趁机……” 温瑞阳奸诈一笑,点到即止。 “一脑子坏水,你真是泡妞泡出习惯了!”荆铭打了一下温瑞阳的头,“不过,听起来蛮不错的!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布置场景?” “好嘞!”温瑞阳立即开始行动,找酒吧老板开始商量、布置。反正荆铭有的是钱,他也不介意花费。 嵇蓝裳下了出租车,看见泛着蓝光的酒吧,脑海中猛然闪过舒君迟的身影。镇定了一下,她迈着细碎的步子,走进酒吧。 奇怪,今日的酒吧,特别冷清。舒缓弥漫的音乐、幽蓝如梦的光芒、蔚蓝如海的殿堂,却看不到几个人。就像走入一个梦境,彷徨,而看不清一切。 嵇蓝裳走进去一些,忽然听到吉他的声音。顺着声音寻觅过去,但见荆铭坐在酒吧的尽头,望着她,专注地弹着吉他,口中喃喃地唱着: 我守候在你家的门外,整个晚上都不离开。 我想你靠在我的胸怀,我要将感觉留到everynight。 走在吵闹拥挤的人海,我想要好好感觉你的存在。 望着遥远灰色的星海,一个人孤独的呆。 我依然还在等待,等待你会明白,一颗坚强的心在等你回来。 风在吹让他擦去我脸上的泪,不要以为我真的无所谓…… 略带嘶哑的声音夹杂在琴弦中,有一种沧桑而悲凉的意味。他的表情痴情而认真,就好像是一个离家很久的浪子,在异乡的街头,一遍一遍呼喊着曾经的家…… 他的嘴唇随着手指的拨动有节奏地开张,眼神中反射出蓝色的光芒,魅惑而迷醉。 这样的男子,几乎会让任何女人着迷,并且心疼。 温柔陷阱1 嵇蓝裳站在原地,看他表演,听他唱歌。她不是忘记了自己来干什么,只是不想打扰现在的他。 空灵而略带沧桑的声音在温馨梦幻的酒吧里流淌徜徉…… “我依然还在等待,依然还在等待,依然还在等待……”这句话,荆铭唱了三遍,一遍比一遍用情。事实上,他确实一直在等待。 最后一遍“等待”唱完,手指离开琴弦。荆铭站起身,把吉他放在一边,“你来了……”他指指一旁的卡通摇椅,“坐吧!我请你喝酒!” 嵇蓝裳不客气地走过去,坐下,“我不是来喝酒的!”她环顾一下四周,问道:“这里怎么没有人?” “我不是人,还是你不是人?”荆铭保持着姣好的笑容,替嵇蓝裳斟满一杯红酒,“来,干杯!” 嵇蓝裳没有推辞,端起酒杯,和荆铭干了一下之后,一饮而尽。在古代,她也有喝酒的习惯,主要是为了日后能陪夫君喝酒而特地训练的。不过,那时的酒跟这时不大一样。还好,荆铭为她准备的红酒度数很低,喝起来,像饮料一样。 嵇蓝裳放下酒杯,直入正题,“我不想拐弯抹角!此番前来,只是为了问清楚一些事情!” “听!这音乐多么舒缓多么典雅多么浪漫!”荆铭微微闭眼,一副沉醉的样子,“这个地方,能够让人醉生梦死,你觉得呢?” “不要转移话题!”嵇蓝裳沉了口气,“你都为我做了什么,一次性说清楚!” “说不清楚,因为太多了!”荆铭单手撑着下巴,“你能感觉到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生活里的一切改变,都缘于我的插手!这个回答,可以吗?” “你买通了我的姑妈?”嵇蓝裳问。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只是说服她对你好而已!”荆铭又给她斟满酒,“来,为你知道真相,干杯!” 嵇蓝裳依旧很爽快地端起来,一饮而尽。她此刻确实很想喝酒,很想醉一场,再也不要醒。 “你为什么做这些?你的目的究竟何在?”这才是嵇蓝裳最想知道的问题。 荆铭苦笑了一声,“还用问吗?这么明显,你难道看不出来?好,我告诉你,我全部都告诉你!”荆铭站起身,走到嵇蓝裳面前,把她拉起来,“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逼视着她,让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他双手扶住她的肩,“本来,我以为你会成为舒君迟的妻子,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机会,所以,我选择了出国。近一年的时间,我以为你过得很幸福,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可是,回来以后,才现,一切都不是我以为的那样子!你不幸福,我也没能忘记你!所以,我做了这一切,我动用自己的一切力量帮助你,让你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知道你很讨厌我,如果我出面做这些事情,你一定会拒绝,所以,我只能选择这种方式,躲在幕后,默默做着这一切。我以为,只要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么,我就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给读者的话: 要金砖,金砖哇~!谁不给俺谁讨厌!日金砖数量过7个的话,俺会有动力,加更章节的。动动手指,给瓦砖! 温柔陷阱2 好吧,好吧,这一番告白,杀伤力是很大的。最起码,躲在楼上偷看偷听的温瑞阳和酒吧老板差点吐出来。 面对荆铭炽热如火的目光,嵇蓝裳真的有点承受不住了。荆铭的手搭在她肩膀上,她居然忘了去推开,忘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戒律,相反,却有点为之动容了。 其实,也怪不得她,哪个女子听到这番深情感人的告白之后,还会无动于衷呢?尤其是,尤其是,对方是一个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流鼻血的大帅哥! 嵇蓝裳承认,这一刻,自己很不争气地沦陷了…… 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有重头戏呢! 荆铭继续说道:“能不能当做不知道真相,让我继续以我的方式留在你身边?我要求不高,只要能够偶尔看到你,只要能够默默为你做事情,只要能够看到你过得幸福,我就心满意足了……” 荆铭平时不是很温柔,不是很认真,不是很痴情,可他一旦温柔起来,认真起来,痴情起来,再精明再老成再清高的现代女人都得拜倒在他怀里,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很少享受男人温情的古代女人。 嵇蓝裳的面颊越来越绯红,股股暖流漫过全身。怎么回事,她不是来问罪的吗?嵇蓝裳定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很梦幻,不像是真实的。 浪漫的舞曲突然响起,彩色的灯光在舞台上打转。 “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荆铭伸手,彬彬有礼道。 “我不会跳这种舞!”嵇蓝裳如实回道。她见到过现代人跳舞,在她看来,那是很奇怪的舞蹈。而她自己,只会跳古代的舞。 “那你会跳哪种舞?可以跳给我看吗?”荆铭问道。 嵇蓝裳看看空荡荡的舞台,跟着音乐,朝舞台走去。音乐跟古代的不太一样,不过,难不倒她嵇蓝裳。想当初,她的才气,可是名满全国。谁不知道,宰相千金能歌善舞、德才兼备? 融入灯光之中,嵇蓝裳开始摆动身躯。没有飘飘裙摆的修饰,她却依然可以秀出华美的舞步。摇曳、飘摇中,她的眼前,荡出顾子枫的脸庞,朦胧的,带着化不开的忧郁…… 旋转,不停地旋转,如同一只断线的风筝,在风里飞舞。 可是,为什么,头越来越晕呢?难道是许久没有跳过的缘故?嵇蓝裳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沉沉的,整个人似乎飘起来…… “蓝裳!”荆铭叫了一声,冲上舞台,抱住即将跌倒在地的嵇蓝裳。 在他的怀里,她缓缓闭上清丽的眸子。 鼓掌声突然响起,温瑞阳走下楼,“荆铭呀,我现在觉得,你不进入娱乐圈,不去拍偶像剧,真是太可惜了!一大巨星,居然埋没在这里!” “闭嘴吧你!少说一句没人把你当哑巴!”荆铭摇了摇嵇蓝裳,见她睡得沉沉的,没有反应,“你下了多少药?不会出事吧?” “我办事,你放心!”温瑞阳狡黠一笑,“要不要我帮你把她抱上去呀?”原来,温瑞阳在给嵇蓝裳喝的酒里下了药,药性作,她便昏倒了。 “你敢碰她一下试试?”荆铭横抱起嵇蓝裳,“房间收拾好了没?” 给读者的话: 好吧,好吧,偶承认,偶也变得恶俗了、可是,收藏、票票,不想要是假滴、所以,还是给俺吧。飘走~ 温柔陷阱3 “好了,321房间,上去吧!”温瑞阳塞给荆铭一张房卡,荆铭冲他赞许一笑,抱着嵇蓝裳朝楼上走去。 “好好享受这**一刻哦!”温瑞阳坏坏笑着。 “要你多嘴?!”荆铭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消失在楼梯口。温瑞阳对酒吧老板道,“好了,继续营业吧!” 原先都被安置在包间里的顾客这才纷纷出来,重新投入醉生梦死中。酒吧的一楼,热热闹闹,灯红酒绿,而三楼,却是安静舒适的贵宾房。 荆铭把嵇蓝裳放到床上,面带笑容地给她脱去鞋子,把她摆正。然后,撑开被子,轻轻地盖在她身上。 荆铭拖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盯着嵇蓝裳的小脸看。 “被本少照顾的感觉,很幸福吧?”荆铭自顾自地说起来,“世界上,能享受到这等待遇的人,除了你,还有谁?你这个贪心的家伙,偏偏不知足,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荆铭也不管符不符合实际,也不管嵇蓝裳听不听得见,一个人絮絮叨叨起来。 “好久没有这样安静地看着你了……记得大学的时候,你特别喜欢睡觉,老师在上面讲课,你就趴在桌子上睡,有时还会很龌龊地流口水……真像一头小猪……你听到了吗?我骂你是猪呢,你怎么不像以前那样,过来打我呀……”想起以前和钟小晚追追打打的场景,荆铭不觉神情黯淡下来,“多希望,一觉醒来,你可以恢复到从前……” “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对不对……”荆铭轻轻哼起歌,走到窗边,把窗帘拉上。昏黄的灯光把整个房间映衬得极有情调。荆铭的目光重新落在嵇蓝裳身上。犹豫了一下,他走过去,撩开被子。 她的身材其实挺不错的,虽然瘦了点,但还是有肉肉的。整个轮廓也很和谐,全身的线条玲珑而柔美…… 嘎嘎嘎!荆铭满肚子坏水,肆意地纵容着自己的目光,从她的丝一直游移到她脚上的小丝袜。 “小晚,要我说,你就从了我,可以吗?”荆铭猛然倒在床上,躺在她旁边,侧着身,盯着她熟睡的小脸。 “我数三个数,你不回答,就代表同意了!一、二、三!”荆铭有模有样地数完三个数,嵇蓝裳自然没有回答。荆铭慢慢地把嘴唇凑近她那两片薄薄的唇瓣…… 近了,更近了,已经能够感觉到她温热的鼻息…… 荆铭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体内翻腾起一股炽热的暖流,烧得他浑身烫……好吧!他承认,他真的很没出息,他有了反应,而且,还很强烈…… 终于贴上去了。软软的、柔柔的、凉凉的、甜甜的…… 荆铭静心品位着,这种亲密接触的感觉……忍不住探出舌尖,试图攫获她的甜美…… 最美妙的时刻,却生了最破坏意境的一件事情。荆铭的手机响了,铃声突兀地打破了气氛。 “靠!我在干什么?”荆铭有点清醒了,赶紧从床上弹起来,重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荆铭呀荆铭,你差点就犯错了!” 给读者的话: 晚安吧~~走过的、路过的、错过的、、、 温柔陷阱4 轻轻扇了自己两耳光,荆铭接起电话,“喂?” “荆铭呀,向你汇报一件事情,蓝裳去找楚风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她电话,也没人接!”钟黎一五一十禀告。 “不用打了,她在我这里!” “她不是去找楚风了吗,怎么会在你那里?” “蓝裳她,她已经知道我们之间交易的事情!”荆铭道,“以后,就不必再装了!” “她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钟黎提高了音量,“我的动作一直很隐蔽呀!” “她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荆铭道,“还有,今晚,就让她留在我这里吧!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 “留在你那里?”钟黎再次提高了分贝,“你,你,你们……” “有问题吗?”荆铭有点不耐烦了。 “没,没问题!”钟黎阴阳怪气回道,谁知道她歪想到了哪里。 “那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先挂了。拜拜!” 不等钟黎回应,荆铭便迅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怕老爸一会儿打过来,便顺便给老爸了条短信,“老爸,今晚不回去了,在哥们家住!”短信一送,荆铭便立即关了手机。嘿嘿,这样,老爸就没辙了,要骂他也得等到他回家去才行。 把手机丢在一边,荆铭又看到嵇蓝裳的身体,还有她泛红的脸蛋。联想到刚才那一幕,他忍不住又热血沸腾。 “血气方刚的时代,哪个少年能不冲、动呀?”荆铭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脱掉衣服,去洗澡间里冲水,好降降火。 裹着浴巾出来,一看到嵇蓝裳,刚降下的火又燃起来。 荆铭深深吞下一口口水,走上前,用被子把蓝裳盖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则拿起遥控器看电视节目。他要转移注意力,否则,他也不敢保证,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做坏事! 话说,这么安静暧昧的气氛,没有想法,是不正常滴…… 门铃突然响了。披着浴巾的荆铭警惕地问,“谁呀?” “除了我,还有谁?”温瑞阳的声音透进来。 荆铭极不情愿地过去开门,“闲着没事来捣什么乱?快滚滚滚!” “来给你送花的!”温瑞阳把一大束玫瑰花塞给荆铭,“看我想得周全吧!”看到浴巾披身的荆铭,温瑞阳坏坏笑着,“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这么快,就硬上弓了?要不要给小弟饱饱眼福?”温瑞阳开玩笑地朝屋内望去。 “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下来?”荆铭一把将温瑞阳推出去,狠狠关上门,喊道:“滚得越远越好!” 玫瑰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荆铭开心地哼着小曲儿,不得不佩服温瑞阳那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他的一套! 荆铭思考着该怎么利用好这些玫瑰花,一定要让她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有一种莫大的惊喜…… 这一夜真的很难熬!摆弄完玫瑰花后,荆铭躺在沙上,看着无聊至极的电视节目。他开始后悔采用温瑞阳的馊主意,以嵇蓝裳那千年古董级别的脑袋,早晨醒来,还不一哭二闹三上吊…… 带着对清晨的恐惧和体内蠢蠢、欲、动的热情,荆铭进入了梦乡…… 因为在沙睡得很不舒服,所以荆铭第二天早早醒来。因为药物的作用,嵇蓝裳还在睡梦中。她或许做了什么美梦吧,嘴角竟有淡淡的笑意。 荆铭去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在试衣镜前好好打理了一番。等他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嵇蓝裳翻身的声音。他顿时神经紧绷起来,等待着她的反应。 然而,她只是张开嘴巴,喊了一句,“子枫,等我!” 子枫?谁?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个男人?荆铭现,他的情敌还真不少!来吧,都来吧,来一个他灭一个!舒君迟那笔账,他还记在心里呢! 荆铭打开电视机,看晨间新闻。 过了一会儿,嵇蓝裳又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环境有点陌生。床边井然有序地摆着一朵朵艳红的玫瑰,闻起来,香香的。 奇怪,床边怎么会有玫瑰花呢?嵇蓝裳怀疑自己在做梦。手伸过去,触到一朵玫瑰,拿起来,一不小心,被茎上的小刺扎了一下,疼疼的。她彻底清醒了,睁大眼睛,看到坐在沙上的荆铭。 荆铭一听到动静就关掉了电视,纹丝不动地做好,等嵇蓝裳落。 看到他,嵇蓝裳就像看到怪兽一样,丢掉玫瑰,坐起来,迅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缩在床角,“你,你怎么在这里?” “大姐,我要郑重地告诉你,你见到的是人,不是恐龙!”荆铭汗颜了,她居然怕成这样,难不成他还会吃了她……说起来,他倒真想吃了她…… 嵇蓝裳才不会跟他耍嘴皮子呢,她紧紧抓住被子,环顾房间,“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你、你做了什么?” 荆铭白眼一翻,朝沙上栽倒过去,懒洋洋地说,“我要声明三点,第一、这里是蓝洋酒吧第三层的贵宾房,不是某片陌生大6;第二、我荆铭是正人君子,从来不会做危害祖国危害人民的事情;第三,我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剪了33朵玫瑰花,精心摆放在床边,让你安眠在浪漫花海之中,你是不是应该小小感动一把呢?” 嵇蓝裳看看床边摆放整齐的玫瑰,再看看自己身上,衣服好好的,都在!她的心稍稍安稳了些,突然又想到什么,快地拿出手机。 五个未接电话、三条新短信。 一个电话是钟黎打来的,另外四个是楚风打来的!她的手机是静音状态,所以荆铭都没有听到声音。 短信都是楚风来的。看得出来,楚风很担心她。 嵇蓝裳拿起手机,准备先给钟黎回个电话,再给楚风回个。 “昨晚,你姑姑打来电话了,我已经告诉她你在我这里了!”荆铭猜想嵇蓝裳可能给钟黎打电话报平安,便说道。 嵇蓝裳微怔了一下,才想起来,荆铭和钟黎是有勾搭的。她瞥了他一眼,随即拨通了楚风的电话。 “喂,蓝裳?昨晚怎么了,一直不接电话?”楚风的声音很急切。 “昨晚,我很早就睡着了,手机是静音,所以没有听到!”嵇蓝裳解释道。 “哦,这样啊!”楚风道,“你没事就好!我快担心死了!” “没事哈!不用担心!”嵇蓝裳笑笑,“姑姑喊我吃早饭了,挂了哦!” 荆铭一直盯着她看,见她挂断电话,立即说道:“原来,你说起谎来也是一套一套!” 嵇蓝裳看向他,一脸严肃,“你出去!” “为啥?”荆铭抗议道,“房间是我开的,你住在我的地盘,还反过来赶我走?有没有天理呀?” “你不出去我出去!”嵇蓝裳站起来,鞋子都顾不上穿,就往外走,手里还抱着被子,用来遮盖身体。她的样子让荆铭感觉很搞笑,“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古董!好,我走,我到大街上喝凉风去!” 荆铭说的快做得快,立刻闪出房间。 嵇蓝裳这才放下被子,穿上鞋,整理好衣服。到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准备离开时,才现门打不开。其实,不是门打不开,是嵇蓝裳不知道怎么开这种门。无奈,她只能待在屋子里乱转。现在有点后悔赶荆铭出去了,要是他不回来了,她可怎么办呀? 打荆铭电话,居然没有人接!嵇蓝裳简直要气死了,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正当她焦急不安时,门开了,荆铭走了进来。 嵇蓝裳生气地质问,“你怎么不接电话?” 荆铭没有回答她,拎着一堆东西,走到桌边,开始摆起早餐,“美好的清晨,共进早餐,应该是一件很惬意很浪漫的事情!” 摆好早餐之后,他又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柔柔透进来,照在他轻扬的丝上。 嵇蓝裳突然感觉,这幅画面很美好。 阳光、清晨、美男、窗帘……各种因素融合在一起,便成就了艺术。 荆铭回过头来的时候,嵇蓝裳仍旧在构思着她的灵感。刚才那一幕,让她很有画画的欲、望。 “虽然,我们在一起待了一晚上,可是,我没有碰你半根手指头!事实证明,我是难得一见的正人君子!所以,你不必害怕,也不必紧张!吃完早饭后,我就送你回家!昨天我说过的话,你可以在意,也可以忽略!”荆铭再次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了,他明明偷偷碰了她的嘴唇的…… 他昨天说过的话?嵇蓝裳猛然回忆起荆铭昨天跟她说的那些肉麻到极点的话,脸颊不争气地又泛红了。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抬头问道:“我昏倒后,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废话!当然是我抱你上来的呀!”荆铭承认。 嵇蓝裳脸涨得更红,“这就叫没碰半根手指头?” 荆铭更加吃惊,不可思议地望着她,“这难道就算碰了半根手指头?” 昏厥(作者也昏厥)…… 温柔陷阱5 荆铭坐在桌子旁边,大口大口吃起早餐来,“不管你了,你继续纠结吧!我肚子饿了,先吃饭了!” 嵇蓝裳站在一旁,瞪着他。荆铭吃得开心,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嵇蓝裳的气慢慢消掉,看看床边摆放整齐的玫瑰花,看看他躺过的沙,她感觉,他还是蛮不错的。看惯了现代情侣之间的亲亲我我,嵇蓝裳的思想在不知不觉中生了变化,虽然不太显著,但最起码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古板保守了。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坐到荆铭身边,“有我的吗?” 荆铭刚吸了一口豆浆,见她过来,立刻把吸管从自己口中拔出来,递到嵇蓝裳嘴边,“来,喝吧!” “讨厌!”嵇蓝裳厌恶地盯了荆铭一眼,拿起旁边一杯完好的豆浆喝起来。 荆铭心里偷笑,和佳人共进早餐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小小的房间里,缓缓流淌着暧昧的气息。嵇蓝裳隐隐有种温情的感觉,她却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暧昧。 吃完早饭后,荆铭送嵇蓝裳回去。车子开了一会儿,嵇蓝裳感觉不对劲,她虽然不认识路,可是对南林市大致还是有些印象的,而荆铭走的路线让她感觉很陌生。 “你往哪里开?”嵇蓝裳问。 荆铭冲着后视镜诡异一笑,“鬼门关!” “啊!”嵇蓝裳轻轻喊了一声,“你,说什么?” 古代人可是很迷信的,因为没有科学,所以才迷信鬼神。听到荆铭明目张胆地说鬼门关,嵇蓝裳被吓了一跳。 “骗你的啦!我倒想去鬼门关,只可惜,阎王爷不欢迎我!”荆铭漫不经心地说着。 “不要胡言乱语!”嵇蓝裳斥责他。 从后视镜中看到她认真紧张的表情,荆铭感觉很好笑,古董级别的女人就是好玩,一个表情都这么幽默。 “不用担心啦,带你去海边玩玩!”荆铭加快了车,朝海边驶去。 海边?嵇蓝裳只是听过大海,却从来没见过。顾子枫曾告诉她,大海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地方,里面生活着善良的美人鱼和能流出珍珠眼泪的鲛人,他说,大海上有无数小岛,每一个小岛上都居住着一对神仙眷侣,过着与世隔绝的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 大海,在古代,曾经是足不出户的嵇蓝裳心中一方幽蓝色的梦。 南林市离海边还有一定距离,但对荆铭的跑车而言,距离不是问题。 两个小时之后,二人到达海边的沙滩。因为天气很好,海边的人特别多。俊男靓女,穿着形形色色的泳装,或者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或者泡在海水里游泳…… 看到这一幕,嵇蓝裳羞得蒙上了眼睛,不肯下车。现代人,也不用疯狂到这个地步吧,简直匪夷所思! 荆铭打开车门,“钟小姐,下车呀!” 嵇蓝裳摇摇头。 “怎么了?”荆铭问。 嵇蓝裳还是摇头,“你去玩吧,我待在车里就好!” 荆铭俯下身,头凑到嵇蓝裳耳边,“是不是害羞啦?” 嵇蓝裳忍不住脸红,“你才害羞呢!反正我不下车!” 荆铭正无可奈何之际,听到一声娇气的喊叫:“小铭子!” 荆铭白眼一翻,小声嘟囔道:“出门不利,怎么偏偏撞上她了?” “小铭子,你怎么也来了?”龙薏萱跑过来,拍拍荆铭的肩,“远远就看见你的车,我眼睛厉害吧?” “厉害,厉害,真厉害!”荆铭转过身来,挡住车门,“哇!萱萱,你今天好性感呀,跟哪个帅哥一起来的,还不快去陪人家,省的人家伤心!”荆铭只想快点把这个小麻烦撵走。 “铭哥哥,你冤枉我!”龙薏萱摆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除了你,我从来不跟其他男子约会的!咦,你跟谁一起来的?” 龙薏萱望向车内,看到嵇蓝裳,脸色瞬间变成青色,“她是谁?怎么在你车里?”看看那个女人,素面朝天,穿着也很保守,怎么配坐在荆铭车里呢! 荆铭无奈,只好介绍道:“她是蓝裳,我的好朋友,你就别管了,一边玩儿去吧!” “你赶我走?为了她赶我走?”龙薏萱眼泪汪汪,眼看就成泪美人了。 “好了,好了,乖!”荆铭关上车门,对嵇蓝裳道:“你等我一下!”他揽住龙薏萱的肩膀,将她掳走。 这个丫头,真是麻烦呀。荆铭把龙薏萱带到远处,“不要闹了!我是因为公事才带她出来的!你快去玩儿吧!” “骗人!你跟她能有什么公事?”龙薏萱撇嘴问道。 “她是蓝裳,你没听过吗?就是那个美女画家蓝裳,我带她出来,是为了跟她谈合作的事情,乖,不要影响我的工作!”荆铭“辩解”着。‘ 对蓝裳这个名字,龙薏萱貌似也有点印象,“谈工作,怎么会谈到海边来?” 荆铭耸耸肩,这个家伙,还真不好对付。他随即严肃起来,厉声道:“我已经告诉你是为公事而来,你爱信不信!我走了,不要跟着我,不要打扰我工作!”荆铭迈开大步离去。 龙薏萱立即拉住他,“小铭子,我错了!我冤枉你了!不要生气,好不好?” 荆铭回过头来,龙薏萱可怜而委屈的目光望向他,“我不打扰你工作就好,你不要生气!” 荆铭笑起来,“这样才是好孩子嘛!”他摸摸龙薏萱的头,“乖,快去玩吧!” “那你下次带我来玩,好吗?”龙薏萱楚楚可怜道。 “好!”荆铭头点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你不许跟那个女人谈太久,可以吗?” “可以!” “不许跟她经常来往,好吗?” “好!” 龙薏萱又要张口,荆铭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好了,快玩儿去!不要再讲话,再讲话,我会生气的!再见!” 荆铭说完后,一溜烟走到车子旁,赶紧上车。 方才,透过车窗,嵇蓝裳看到了整个过程,看到他和龙薏瑄在那里拉拉扯扯,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能够感觉到荆铭对龙薏萱的纵容和疼惜。而且,今天的龙薏萱穿着一身黑色的泳装,曼妙傲人的身材显露无疑。再看荆铭对龙薏萱亲昵的动作,嵇蓝裳刚刚升起的对荆铭的好感全部丧失,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厌恶和排斥。 荆铭动引擎,“既然你害羞,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玩儿!” 嵇蓝裳没有说话,透过车窗,望着暴露的男男女女。在这些人面前,她才是异类。 “萱萱,荆铭怎么还没来就走了?”谢小玉走上前,望着那辆远去的跑车。她是龙薏萱最好的朋友,刚才,是她先看到荆铭的车子,告诉龙薏萱的。因为想给龙薏萱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就没有一起过来。 龙薏萱冷笑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南哥,帮我个忙!” “你说!南哥一定赴汤蹈火!”龙天南是龙薏萱的远房表哥,目前有点黑社会背景,自小便对这个妹妹很宠爱。 龙薏萱盯着跑车离去的方向,“我想要美女画家蓝裳的所有资料!”说到美女两个字的时候,龙薏萱可以加重了声音,口气里满是质疑和不屑。 “你怎么关心起美女画家来了?难道她画的比你好?”龙天南问道。 “你只说帮不帮,不要问这么多!”龙薏萱此时心情很不好,只有在荆铭面前才会装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对龙天南,她可没耐性。 “好好,龙妹妹的事,我敢不帮吗?” “越快越好!要足够详细!就这样,败败!”龙薏萱挂断电话,嘴角依旧上扬着,显露着她的怒意和醋意。 “怎么了你?”谢小玉问。 “哼!”龙薏萱冷笑一声,“没什么!你看吧,所有试图勾引荆铭的女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那当然,谁能抢得过你龙大小姐?”谢小玉挽起龙薏萱的手,朝海边走去。龙薏萱是个不好惹的女人,荆铭早就知道了,所以他一直保持着跟她的距离,尽量少出现在她面前,但龙薏萱却千方百计缠着荆铭。因为两家关系很好,荆季同又很喜欢龙薏萱,所以荆铭也不好太冷落她。还好,龙薏萱一直在外地上学,回家的时间较短,可是,每次回来,都扰得荆铭不得安宁。 今天有点扫兴,见嵇蓝裳不说话,荆铭心情也很不好!开着车往回走,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开到了钟黎家附近。 “不然,我请你吃午饭吧?”荆铭看看头顶的太阳,不想就这么把她送回家,便问道。 “不用了!”嵇蓝裳的声音冷漠得如同路人。 荆铭停车,回头看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一路都不讲话?” “不想说!”嵇蓝裳看着窗外,“快送我回去!” “急什么?”荆铭盯着她的侧脸,坏坏笑道:“是不是,吃醋了?” 嵇蓝裳白了他一眼,打开车门,下车离去。这里就在钟黎家附近,她还是有点熟悉的,只是还要走一段路才会到家。 “喂喂!”荆铭赶紧下车,追上去,“你到底怎么了?” “不用你管!从今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嵇蓝裳头也不回地朝前走。想到荆铭对龙薏萱的亲昵,她就难受。 给读者的话: 今天好累,对着电脑,写了一天的创业计划书,眼都花了、、、晚安。 恶意炒作1 “钟蓝裳!”荆铭的怒火也爆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你给我站住!” 嵇蓝裳停顿了一下,继续迈开步子,朝前走去。她的背影坚决而不可动摇。 荆铭很受伤,他到底做错了什么,罢了,这个女人,实在让他恨之入骨。 回到家里,钟黎满脸不可言喻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昨天,昨天,你和荆铭……” “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很累,先回去睡觉了!”得知钟黎对她好完全是因为荆铭的关系后,嵇蓝裳对这个所谓的家彻彻底底地失望了,连基本的礼节也不想遵从。她的骨子里仍旧是千金小姐的脾气,实在不齿钟黎的行为。 嵇蓝裳拨通了楚风的电话,问了一下她现在有多少钱。 由于美女作家网络走红之后,画作卖得迅而高价,因而嵇蓝裳这段时间着实赚了不少钱,加上之前的积攒,现在大约有将近1o万元钱。其实,1o万元在这个物价上涨通货膨胀的时代并不算多,但却足够嵇蓝裳搬出去维持小日子了。 嵇蓝裳对楚风道:“我要搬出去住,你能不能帮我找个可以住的地方?” “为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住很危险的!”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那么多了!”嵇蓝裳道,“拜托你了!” 在南林市,她只有楚风一个朋友,也只能找他帮忙。 “好吧!我帮你找找看!”楚风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其实很希望蓝裳搬出来住的。楚风老家在乡下,他自己也是在南林市租房住,嵇蓝裳搬出来,正好可以居住在他旁边,这样,就能抬头不见低头见,还能跟她好好学习下作画技巧。想起来,就觉得幸福。楚风立即奔向房东的住处,谈论租赁事宜。 幸好还有空房间,就在楚风住处的楼上。 楚风开心地给嵇蓝裳打电话,“房间找好了,就在我家楼上,虽然条件简陋了点,但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这么快呀?”嵇蓝裳微微有点吃惊,“那我收拾一下,一会儿就搬过去吧!” “好!我先去给你收拾房间,然后去接你!”楚风挂断电话,开心地跑到楼上打扫去了。 嵇蓝裳环顾这间宽敞明亮舒适的房间,没有不舍,却有怅然。她把钟黎曾经送给她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剩下的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就没有多少了。 收拾好之后,嵇蓝裳走到客厅,对钟黎和秦少锋说:“谢谢姑姑姑父这么长时间的照顾,蓝裳给你们添乱了!本来说好住三个月的,没想到一拖就拖到现在!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今天,我就搬出去住!谢谢你们!” 嵇蓝裳深深鞠了一躬。 “你要走?”钟黎站起来,“为什么?难道我们对你不好吗?你说,我们哪里亏待你了?”钟黎其实是不想让蓝裳走的,以前是因为蓝裳可以做免费保姆,现在是因为蓝裳有可能成为豪门媳妇。 “你决定了吗?想好以后去哪里了吗?”秦少锋态度很好,他跟钟黎立场不同,更希望看到蓝裳独立生活。 “嗯!”蓝裳点点头,“你们对我很好,我很知足!可是,人总要自立!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楚风已经帮我找好了住处,我自己靠卖画也积攒了一些钱,足够生活下去!” “楚风?又是那个穷小子?”听到这个名字,钟黎就来气,“真不知道你脑袋是怎么想的,放着一表人才多金多银的荆铭不要,偏偏要跟那一无所有的穷酸小子混在一起,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嵇蓝裳可不想一直示弱,她犀利的眼神看向她,“姑姑,不是每个人都会折服于金钱!荆铭送的那些东西,我都放在桌子上了,麻烦你还给他!我走了,再见!” 嵇蓝裳拎着包,往门外走去。 钟黎自知理亏,毕竟是她和荆铭有交易在先,但她好歹也好心收留了嵇蓝裳,钟黎不甘心地冲着她的背影喊:“你个没良心的!你好歹也在我家白吃白住了这么久,现在有钱了,居然说走就走,跟你妈一个德行,就知道混饭吃!” 秦少锋拉住钟黎,“少说两句吧!她要走就走吧!” “你个窝囊废,别拦我!”钟黎甩开秦少锋。 钟黎的话一向很伤人,嵇蓝裳早就领教了无数次。她毅然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恶意炒作2 嵇蓝裳一走,钟黎便立刻奔入她的房间,看那些荆铭曾经送过的名贵的饰品等东西都完好地摆在桌子上。钟黎拨通荆铭电话,“喂,荆铭呀,蓝裳离家出走了!” “你说什么?”荆铭问,“她为什么要走?” “还不是为了楚风那小子!”钟黎添油加醋,“她呀,八成是被那小子给蛊惑了!现在,居然为了他离家出走!” “为了楚风……”荆铭轻轻重复着这一句话,为什么,为什么他又输了,输得这么惨烈?她可以为了楚风离家出走,却连跟自己出去玩儿都耿耿于怀。这段时间以来辛辛苦苦的安排和付出都白费了吗?她知道了真相,不但没有半丝感动,反而跟着那个穷小子走了…… “我知道了!”荆铭淡淡说完便要挂电话。 钟黎赶紧说道:“那个,她把你以前送给她的东西都留下来了,要还给你,你还要吗?” “不要了!” “哦,那没事了!拜拜!”钟黎挂断电话,看着桌上的东西,“没人要,归我啦!” 荆铭头疼得厉害,在城市中游荡了很久之后,还是开回了家。他累了,什么也不想做,也不想再找温瑞阳商量对策了,所有的对策似乎都在嘲笑着他的失败。此刻的他只想回家,躺到舒软的大床上,睡他个昏天地暗。 “你还知道回来?”荆铭一进来,就听到荆季同冷酷的声音。 “嗯!”荆铭没有心情跟他顶撞,只略略点了点头,然后朝楼上走。 “站住!昨晚干什么去了?” “开房!”荆铭站住,漫不经心地回道。 他这样直接而坦白的回答让荆季同很无语,这就是自己养大的儿子吗?怒火不由得腾起,却不知该如何作。荆季同沉了口气,“跟谁?” “涉及到我个人的**问题,不方便透露!”荆铭淡淡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房了!” “荆铭!”荆季同厉声道,“不要以为你不跟我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时刻记得,你是荆家的少爷,婚姻要讲究门当户对,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踏进荆家的大门!” 荆铭心底冷笑一声,连李秀玲那种女人都能进得了荆家大门,别说别的女人了。不过,他可不敢把这句话说出口。 此刻,他也不想跟荆季同争什么,便低低说了一句“知道了”,遂朝楼上走去。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荆铭索性打开电脑,准备玩一会儿游戏,麻痹一下自己。哪知,页弹出的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眼球。 “美女画家蓝裳原是弃妇钟小晚!” 这条标题使得荆铭瞳孔无限放大,画家蓝裳的新闻确实是他牵头策划的,为的是帮蓝裳提高身价,让她的画作卖出好价格,考虑到当初的负面新闻,荆铭刻意吩咐运作人员注意,对蓝裳的真实身份进行保密,网络上流行的照片也全是化妆后的古装照片,那么,是谁这么损,爆出这条新闻的? 荆铭连续打开了好几个新闻网,现这则新闻已经成为了头条,评论也很火爆。如今,谁爆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这条新闻已经火了。 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荆铭立即穿好衣服,朝门外跑去。荆季同的气还未消,听到他从楼上跑下来,立即吼道:“又去哪里?还当不当这里是你的家了?” “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荆铭不想在这个时候顶撞荆季同,万一荆季同一生气把他软禁在家,就惨了。 “整天在外面玩儿,你还要不要工作了?”荆季同又问。 荆铭没有停下脚步,口中说了一句:“要也可以,不要也可以!” 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老爸的摊子迟早是要交给他继承的。 荆铭关上了门,荆季同低低骂了一句,“我迟早要被你小子给气死!” 荆铭一边开车,一边拨通了蓝裳的电话,“你在哪里,度告诉我!” “我在哪里,跟你没关系!”嵇蓝裳此时已经到了新家,刚刚收拾好东西,正泡了一杯茶,坐在窗边休息。楚风坐在她的对面。 “告诉我你在哪里,不要废话!”荆铭几乎已经吼起来了,“听到没有?如果你不想被记者围攻的话,就立即告诉我你在哪里!” 嵇蓝裳被他的态度吓到了,见过暴躁的,没见过这么暴躁的。可是,她就是不想告诉他自己在哪里。 荆铭见她不说话,又催促起来,“你快说,听到没有?” “请你态度好点!”嵇蓝裳道。 恶意炒作3 态度好点?荆铭都快急得上天了,他恨恨地叫着,“钟蓝裳,再问最后一遍,你在哪里?” 说实话,嵇蓝裳确实有点害怕,但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我还是那句话,我在哪里,跟你无关!”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楚风问,“谁打来的?” “除了荆铭还有谁?”嵇蓝裳把电话放到一边,“不理他!”嵇蓝裳想了想,又说,“他说我会被记者围攻,难道生了什么事?” 楚风一听,顿时警觉起来,要知道,蓝裳现在可是网络红人。网友的力量,从来都是巨大无比的。楚风赶紧打开电脑。 看到那条被炒爆的新闻,他额头冒出冷汗,不禁骂起来,“谁tmd这么缺德,陈年旧事都翻出来提!” 看到那些文字,嵇蓝裳很平静,就像当初看到舒君迟去娶萧彤彤时一样平静。当初,他们诬陷她,把所有的罪责、所有的恶名加在她身上,她没有反驳过,没有辩解过。而今,不过是旧事重提而已。 “他们爱提就提吧!”嵇蓝裳淡淡说道。随便外界怎么议论,都打不乱她静如止水的心。 她的态度,让楚风有点震惊。本以为,蓝裳看到新闻,肯定会很苦恼很难过的。楚风的心也平静了一些,微微笑道:“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女人!” 嵇蓝裳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内心里,她倒希望做一个一般的女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可是,两世为人,都不能遂愿。 “可是,这样一来,肯定会招来很多记者的!说不定,一些激动的网友也会跑过来闹腾!你是不知道,这年头的人们有多疯狂!”楚风流露出自己的担心。 “这不是还没有来吗?”嵇蓝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年头的人们确实很疯狂!” 暂时没有人来打扰,楚风支起画架,要嵇蓝裳给他当模特。嵇蓝裳自然没有推辞。没有刻意摆造型,只是随意地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放在茶杯的柄上,微微侧脸,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 楚风用心地画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平静祥和的美好中。他却不知嵇蓝裳的思绪早就飘回了古代。 嵇蓝裳喜欢跟楚风在一起,只因为楚风长得很像顾子枫,他的面容,让她感觉亲切而舒心。但她心里很清楚,这种感觉不是喜欢。她亲近的只是他的容貌,而不是他的人。 这种安静祥和的气氛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 楚风和嵇蓝裳对视了一眼,难道是记者找上门来了? “谁呀?”楚风放下画笔,朝门口走去。 没有人说话,敲门声却更加急促。 楚风走到门边,又问了一遍,“谁呀?” “我!”荆铭带着怒意的声音冲进房间,楚风回头,征询嵇蓝裳的意见。 “开门,再不开,我就把门撞开!”荆铭很火,尤其是听到楚风的声音后,更是火上加火。 “让他进来吧!”看他这阵势,嵇蓝裳只能放他进来了。 楚风开门,荆铭跨进来,狠狠瞪了他一眼,便径直走向嵇蓝裳,“哼,装!你还真会装!你不是很清纯吗?你不是很保守吗?那怎么还跟他住在一起?虚伪,你真虚伪!” 荆铭情绪很激动,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都快溅到嵇蓝裳身上了。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嵇蓝裳盯着他,淡淡问道。 “我!”荆铭歪歪嘴唇,放下手臂。他当然不是来说这些的,他让方宇用最快的度查到了楚风的住址,然后便匆匆赶来,在楚风门外敲了半天的门,没人答应,他便又去找房东,从房东口中得知楚风在楼上,他便冲了上来。他最开始是来保护蓝裳,害怕她受到记者的围攻,可是看到她跟楚风待在同一间屋子里后,他的情绪便失控了…… 楚风冲过来,挡在嵇蓝裳面前,“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不欢迎我?”荆铭冷冷一笑,“不欢迎我又能怎样?腿在我身上长着,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管得着吗?” “无赖!”楚风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 “你再说一遍!”荆铭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他打不过舒君迟,不代表解决不了楚风。 恶意炒作4 嵇蓝裳眼看形势恶化,立即站出来调解,“好了!你们别吵!这里是我家!” 嵇蓝裳看向荆铭,“说吧,你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怕你被记者围攻?荆铭心头酸酸的,自己这是何苦呢?人家明明有人保护,人家明明很讨厌自己,自己还屁颠屁颠跑过来。看起来,并没有记者来打扰她。这就好,他不必担心了! “没事!我走了!”荆铭说完,转身离开,连一个告别的眼神都没有。 “诶……”嵇蓝裳不自觉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刚才,从荆铭的声音和神情中,她读出他的失落和难过,她竟然有点恻隐…… 门砰然关上。荆铭的背影彻底消失于眼帘。 “蓝裳,你没事吧?”楚风看蓝裳样子有点失魂。 “没事,继续画吧!”蓝裳重新坐下,阳光依旧明媚,她的思绪却被荆铭的背影笼罩住了。想来,他过来,是因为担心自己吧!而自己,似乎做得很过分……为什么呢?因为对他和那个泳装女孩的亲昵举动而耿耿于怀吗?自己分明是不在意他的,又为什么要耿耿于怀呢…… 嵇蓝裳眉头微锁,茶水氤氲的蒸汽打湿了睫毛。 荆铭钻进车里,拿出手机,翻出嵇蓝裳的电话,然后按下了删除。最后望了一眼她在的方向,而后开车离去。这次,他是真的,再也不会回头了。 钟小晚,或者蓝裳,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她哭着求他,他也不会再回头了! 荆铭的目光惨烈而决绝,这一次,他是真的死心了!这一次,他连报复的兴趣都没有了!这一次,他希望那个女人永远不要再出现! 离开了,不再过问她的一切! 说起来,有些奇怪,美女画家的新闻明明被炒得很火,火到爆棚,但新闻的主角嵇蓝裳却活得清闲自在,丝毫没受到任何影响。 就连荆铭,都接到娱乐记者的电话,问他是否知道蓝裳原来就是钟小晚的事,荆铭一点都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名字,因而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问题是,连他这样一个被层层保护着的荆家少爷都受到骚扰,嵇蓝裳怎么还相安无事呢?确实很令人费解。 龙薏萱百思不得其解,对龙天南抱怨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新进展呢?那个叫钟小晚的怎么还没露面?” 龙天南摇摇头,“不应该呀!这条新闻这么火,那些记者们肯定都会抢着报道!钟小晚是一个小角色,找到她并不难,为什么会没有新报道呢?” “我不是让你重复我的问题!”龙薏萱生气地撇嘴,“我不管,反正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寝食难安!” “不用这么狠吧?或许,她真的只是跟荆铭谈谈工作!”龙天南觉得这个妹妹做得太过了。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狠的!可是……”龙薏萱恨恨地说,“那个女人实在太、贱了!在勾、引舒君迟之前,她就已经勾、引过荆铭了!舒君迟不要她了,她又跑回来缠着荆铭,荆铭真傻,简直就是大傻蛋,被她玩得团团转都不知道!”自从知道蓝裳就是钟小晚之后,龙薏萱便对她仇恨到了极点。想起荆铭刚回国那日,一见到舒君迟,便不顾一切地跟他对打起来,仅仅是为了那个女人,她便极度不平衡。 “哎!爱情,让人疯狂!”龙天南朝后斜靠在沙上,感叹了一句。 龙薏萱走到他旁边,摇着他的胳膊,“南哥,你再帮帮我吧!找几个记者,去缠缠她吧!” “把你南哥当神呀?你以为记者跟蚂蚁似的,满大街都是呀?” “南哥就是神,我心里永远的神!南哥出马,战无不胜!”龙薏萱象征性地给龙天南捶背。 “好了,你也别奉承我了,帮你就是了!”面对龙薏萱的猛烈攻势,龙天南从来只有投降的份儿。说起来,他挺同情蓝裳的,谁让她惹谁不好,偏偏惹上龙薏萱这个长着天使脸蛋的魔女了呢? 龙天南给自己认识的几位记者朋友打电话,然而接到的回答几乎是统一的,都说不能去采访蓝裳,因为上面有命令,而且,据说,蓝裳住处附近有人保护,只要有记者靠近,便会被拦住,摄像机等设备都会被扣留。 龙天南将这些情况告诉龙薏萱,龙薏萱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不是说她什么背景都没有吗?” “是呀!我也很奇怪!”龙天南疑惑道,“能够同时封住多家媒体的嘴巴,这件事情可不简单!难道是荆铭?” 龙薏萱眼中燃烧起怒火,“他居然费这么大力气保护她?真讨厌!” 恶意炒作5 龙天南摇摇头,“荆铭目前还只是一个富家少爷,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哼,为了那个女人,他什么事做不出来?”龙薏萱反正认定就是荆铭做的,不然,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她生气地瘫坐在沙上,“那我们该怎么办?哼,实在不行,我亲自去会会她!” “你可别乱来呀!”龙天南很了解这个妹妹,从小被骄纵惯了,做起事来,从来不考虑后果,同时不择手段。 龙薏萱没有说话,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 对于没有记者来围攻这件事,嵇蓝裳也感觉有些奇怪。一年前,婚变那天,她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记者的疯狂。事件过去很久,都有记者找上门来,要采访她。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他们爱来不来。 楚风下去后,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没有琴谈,亦不想作画,她百无聊赖地坐在床上,抱着枕头,目光呆滞。灯光有些昏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不自觉地,怀念起那个心形抱枕,荆铭托钟黎送给她的那个…… 似乎有点怀念当初每天早晚收到他短信的日子…… 正想着,屏幕亮起来。激动地拿起来,一串号码,有点熟悉,却不是荆铭。 “你还好吗?我是君迟!” 舒君迟,这个名字,嵇蓝裳已经强迫自己淡忘了。他为什么还给自己短信呢?他不是有爱妻了吗? 尽管有些排斥,但出于礼貌和无聊,嵇蓝裳还是简单地回复道:“很好!谢谢关心!”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想来,舒君迟大概是看到新闻,以为她过得不好才短信问候的吧! “那就好!早点休息,晚安!” 同样都是“晚安”两个字,不同的人来,却带给她不同的感觉。她承认,她想念荆铭的“晚安”了,只可惜,怕再也收不到了吧。 嵇蓝裳关掉灯,缩进被子里,渐渐睡了…… 第二天醒来,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又是一串陌生号码。 “你好!我是荆铭的好朋友,他托我给你送一样东西!我就在楼下,麻烦下来一趟,可以吗?” 看到短信内容的一刹那,嵇蓝裳有点掩盖不住的小兴奋,虽然不是他亲自来,但她还是觉得兴奋。他要给自己什么东西呢?嵇蓝裳用最快的度洗漱了一番,素面出门,朝楼下跑去。 走近了,嵇蓝裳才认出,来人正是那日见过的泳装女子,此时,那女子戴着一双大大的圆圈耳环,穿着短裙、样式夸张的丝袜和一双醒目的高跟靴,轻靠在一辆白色的车子旁,斜着眼,注视着嵇蓝裳。 “你好!我是蓝裳!”嵇蓝裳停在龙薏萱面前,友好地微笑。 “蓝裳?”龙薏萱戏谑地笑着,“不用在我面前伪装,我知道你是钟小晚,勾、引舒君迟失败的钟小晚!” 见她态度如此不善,嵇蓝裳收起笑容,骄傲地仰起头,“你找我有什么事?”她已经知道自己受骗了,这个女人,根本不是来送东西的。 “没什么大事,请你喝茶,谈谈心!”龙薏萱拉开车门,“上车吧!”车内还坐着两个陌生而彪悍的男人。 嵇蓝裳摇摇头,“改天吧,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察觉出龙薏萱的不善,她掉头往回走。龙薏萱摆了摆手,车中的两个男人钻出来,上前拦住嵇蓝裳的去路,抓住她,便往车里塞。 “放开我!”嵇蓝裳大声喊,她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们都敢动手抢人。清晨,路人不多,但还是有的。可惜,龙薏萱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她从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出人命,没人敢拿她怎么样。谁让她是龙家大小姐,谁让她的老爸是市长,她的老妈是新锐财团董事长呢?龙家势力之大,不是一般人可以撼动的! 然,这时,还是有人冲出来了! 四个统一装束的青年男子突然冒出来,以熟练的身手将龙薏萱的两个手下打倒在地。 龙薏萱气急败坏,早知道就多带几个人了,她问:“你们是什么人?连我的人都敢打,不想混了?” “龙小姐,抱歉,我们也是受人之命,不得不为!”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龙薏萱心中一凛,她还没自报家门,他们就知道她是龙小姐,看来,他们本事不小。龙薏萱问:“是不是荆铭派你们来的?” “这个,我们不能透露,请龙小姐见谅!”男子回道,“总之,有我们在,钟小姐便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龙薏萱扫视了一下四人,再恨恨地瞪了蓝裳一眼,钻回车内,带着两个手下不甘心地离开。她已经认定,是荆铭在保护嵇蓝裳,所以,对蓝裳的仇恨更大! 荆铭越是要保护那个女人,她就越要伤害她。第一次不成,还有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到那个女人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为止。 恶意炒作6 龙薏萱正为刚才的事恨恨不如意时,司机突然紧急刹车,她剧烈晃动了一下,开口训道:“怎么开车的?” “有人车!”司机被迫停下车。 龙薏萱看向前面,停在正前方的车子中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很高贵的女人,留着干练的短,穿着较为正式的小西装,踩着高跟皮鞋嗒嗒嗒走过来。 自信、骄傲而贵气的笑容出现在车窗外。 龙薏萱认出来了,她就是荆铭刚回国那天在咖啡厅遇见的舒君迟旁边的女人。当时,两人貌似还默默较量了一番。 龙薏萱摇下车窗,露出自觉比她更骄傲的笑容,“美女,想劫财还是劫色?” “龙大小姐真爱开玩笑!”萧彤彤道,“我是南洋集团的副总裁萧彤彤,能否有幸请龙大小姐喝杯咖啡?” “哦?原来是舒太太!幸会!”龙薏萱伸出右手,手腕上的镯子闪闪亮。萧彤彤大方地与之握了下手。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向咖啡厅。 两个同样光鲜亮丽的女人,端坐在咖啡厅的一角,一个干练,一个新潮,一个高贵,一个优雅,两人对坐着,构筑成一道别样的风景。 龙薏萱抿了一口咖啡,“咖啡挺不错,不过,我对舒太太接下来的话更有兴趣!” “龙小姐直爽大方,很和我胃口!”萧彤彤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冒昧问一句,龙小姐刚才为什么要为难画家蓝裳呢?” 龙薏萱瞬间变脸,冷冷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别人过问!” 萧彤彤保持着姣好的笑容,“我想龙小姐误会我的意思了!那个蓝裳没钱又没貌,就会勾、引有钱男人,这样的女人,实在可恶!不过,偏偏男人们看不透,一个个被她蒙骗了不说,还想方设法地保护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来找龙小姐合作!” 龙薏萱细细琢磨着萧彤彤的话,她现,跟这样的女人对话,真是太累了。龙薏萱索性道:“怎么个合作法?直接说吧!” “近日,网络上那条关于画家蓝裳的新闻炒得火热,想必龙小姐也知道吧?可奇怪的是,新闻的主角却不知道躲在哪里逍遥。其实,不是媒体不去围攻她,而是因为有人动用了各种力量保护她,那个人就是……”萧彤彤顿了顿,喝下一口咖啡,“我的丈夫舒君迟!” “嗯?是他?”龙薏萱难掩自己的吃惊。 萧彤彤点点头,“没什么好吃惊的!那个女人魅力大得很,不但君迟,连荆铭都被她迷得团团转!有些事情,你大概不知道吧?她原本是荆铭的大学同学,荆铭一直都很喜欢她,可是遇见舒君迟后,她便抛弃了荆铭,荆铭一气之下才出国了。可是,荆铭并没有忘记她,前段日子,他还出资赞助她举办个人画展!” 连舒君迟都败在萧彤彤手上,可见她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从那日在咖啡厅,舒君迟和荆铭闹过不愉快之后,萧彤彤便找人查清了荆铭的底细,并打探了荆铭和蓝裳的关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和舒君迟虽然表面上关系很好,但她知道,舒君迟一直对当初的逼婚之事耿耿于怀,并一直暗中运作各种力量,试图扩大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萧彤彤当然也不示弱。两人同床共枕,却暗中较量。 这次,舒君迟动用各种力量保护蓝裳的事情虽然做得很隐蔽,但依旧没能逃过萧彤彤的法眼。当然,萧彤彤也不会跟舒君迟挑明了说。舒君迟有动作,她也可以有动作。而她的动作,舒君迟肯定不会知道。女人,阴险起来,比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比起萧彤彤来,龙薏萱就有点愚笨了,是个典型的胸、大无脑的女人。龙薏萱疑惑地问:“舒君迟为什么要保护蓝裳?当初,他不是当着全世界的面选择了你吗?” 萧彤彤面露一丝为难,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道:“本来家丑不可外扬,但龙妹妹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吧!当初,君迟知道蓝裳骗了他的时候,确实很痛心,很恨她,所以不顾世人的评断抛弃了她,可是,君迟终归是个善良而心软的男人。对于抛弃她这件事,一直心存愧疚,偏偏那蓝裳不知羞耻,频频给他短信打电话,叙说自己多么多么后悔,过得多么多么不好,日子一长,君迟便动摇了,魂儿又被她勾去了一半……” 艳照门1 萧彤彤的声音无奈而凄楚,眼角的落寞让人忍不住怜惜。 龙薏萱这个没大脑的女人自然轻易便上当了,“她也太可恶了!缠着荆铭也就算了,连有妇之夫都不放过!彤彤姐,别伤心了,我就不信,那个一无所有的女人会是我们的对手!” “对!我们一定要联合起来,不给那个女人机会!”萧彤彤心底偷笑,短短一番话,她已经大概摸透了龙薏萱的性格。她的胜算更大了,到时候,舒君迟想帮都帮不了了。 两个富家之女,因为共同的利益而走到了一起。 嵇蓝裳一个人回到住处,站在窗边,观望这个世界。 莫大的孤独侵袭而来,为什么,她没有安全感?似乎整个世界都在针对她!嵇蓝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莫名其妙就成为公众的焦点,莫名其妙就被记者围攻,还差点被人劫持…… 最无语的是,她都不知道,是谁在帮她…… 早上救她的男人们守口如瓶,死活不肯告诉她是谁派他们来保护她的。嵇蓝裳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皮影,被躲在幕后的人玩来玩去…… 门铃响了。 楚风送早饭过来,他并不知道早上生的事,嵇蓝裳也没有打算告诉他。 “怎么样?住的还习惯吗?”楚风问。 “嗯,还好!”嵇蓝裳调整了一下情绪,看着楚风忙碌着摆弄早饭的身影,她有一丝过意不去,“楚风,以后,就不要给我送早饭了!我必须要独立,不能再受人照顾了!以前在姑姑家,我也做过家务,能照顾得了自己!” 楚风摆弄碗筷的手顿了顿,随即笑道:“我今天就是顺路!以后呀,你就得自食其力了!” 楚风跟荆铭不同,他的自尊心很强,同时,自卑感也很强,他很想照顾蓝裳,但前提是先把自己那颗心牢牢保护起来。 对于楚风的反应,嵇蓝裳很满意。也因为这一点,她更喜欢跟楚风在一起。 跟楚风在一起,没有任何压力,可以维持在朋友的层面上,随意交流。可是,每次跟荆铭在一起,她连呼吸都感觉不太顺畅,似乎总被什么逼迫着,想要靠近,又想要逃离,总之,就是很矛盾,很纠结。相比之下,楚风让她更轻松。 一个人居住在一个房间里,不受时间的限制,不受外界的束缚,做自己想做的事,自由而散漫,平静而安和,这种生活,也很让人向往。 嵇蓝裳喜欢在深夜的时候,拉开窗帘,看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喜欢在清晨的时候,走在外面的草地上,沐浴温暖的晨曦;喜欢在阳光烂漫的午后,把画架支在阳台上,随心所欲地画画;还喜欢呆,喜欢想一个人,子枫或者荆铭…… 是的!她会想起荆铭,频率比自己预想地要高很多。 手机依旧带在身边,可是,屏幕却很少亮起来。她现,失却了荆铭的信息,手机更多像一种饰品。 楚风自然没有蓝裳这么惬意,他毕竟是男人,要赚钱,要养家糊口,他一方面负责嵇蓝裳所有画作的保管和出售,另一方面依旧在继续自己的老本行,帮不同的人画像。他不想丢掉老本行,一来可以多赚点钱,二来可以激一些创作灵感,提高自己的水平。 楚风每天都会去探望蓝裳,闲下来时,还会陪她到外面逛逛走走。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平淡,也很甜美。 嵇蓝裳将古代的宫殿、花园和自己想念的人画在纸上,楚风把这些画有序地贴在墙上。所以,走进蓝裳的房间,宛若走入古代的宫殿,内有高高在上的皇帝,有貌美如花的宫娥,有威风凛凛的侍卫……其中,还有一个男子,坐在高高的石头上,望着一汪湖水。这个男子,长着一张和楚风一模一样的脸。 楚风问:“你还在想着他?” “嗯!一直想着!”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不知道!” “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得没有半点痕迹呢?” “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是嵇蓝裳所有的回答。 荆铭真的说到做到,再也没有关注过嵇蓝裳的任何消息。网络上,看见关于她的新闻,他也会立即关掉页面。以前,买过的她的画,他都托人以低价一并出售了! 心里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荆铭开始把全身心投在工作上。他遗传了荆季同的商业头脑,再加上国外近一年的锻炼,他认真经营起公司来,能力丝毫不弱于其父亲。 荆铭开始按时上班,遵守公司纪律,兢兢业业地工作。他也没有再顶撞过荆季同,在家的时候,他很少说话,更多的时候,是待在书房里,学习需要的知识。 看到他的转变,荆季同很开心。这样的荆铭,才是他想看到的,才配继承他的公司。 荆季同很快便把荆铭调到荆诗集团总部,给他一个总经理的位置,让他做做试试。当然,主要的权力都在荆季同手上。并不是荆季同恋权,而是因为他对这个儿子很不放心。他倒希望,荆铭能早点挑起重担,他就可以退休在家,安享晚年了!毕竟,奔波斗争了一辈子,他也累了。而今,头都花白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艳照门2 荆铭上任后,表现良好,每天朝九晚五地工作,忙得不可开交。这样一来,荆季同又担心儿子的婚姻问题了。其实,对荆铭和蓝裳的事,荆季同大体上都清楚。他本人很喜欢龙薏萱,一来,荆家和龙家走得很近,他算是看着龙薏萱长大的;二来,龙家的背景确实让他很动心,如果能和龙家结亲,那么,荆诗集团的地位将得到极大的巩固和提升。 荆季同暗示过荆铭,但荆铭说他此时只想工作,不考虑其他。 龙薏萱时不时地跑到荆家来,但是荆铭很多时候都不在家,即使在家,也对她冷淡了许多。龙薏萱自然不会怨恨荆铭,而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堆在了蓝裳身上。至少,蓝裳出现之前,荆铭对她很热情的。 她不知道的是,荆铭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花花公子哥了。追求嵇蓝裳的失败给荆铭造成了极大的打击,让他重新审视自己的过去,思考自己的未来!虽然不会再跟她有交集,但潜意识里,他仍旧希望自己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过舒君迟,强大到被万众瞩目,强大到让她后悔她当初的拒绝和错过。 所以,荆铭卸下富家少爷的外壳,走向了企业的高层,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内敛而深沉的男人,用冷酷的外表将曾经火热的内心包裹起来。 两个人在不同的阶层,过着不同的生活。 如果这样展下去,他们真的不会再有交集了。然而,就算他们彼此不惦记对方了,却还有人惦记着他们。 这天傍晚,嵇蓝裳正在做饭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来自荆铭。 看到屏幕上这个名字,她微微怔了片刻,随后用毛巾擦擦手,拿起手机,点开信息。 “我现在很想见你,可以出来一下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几分钟就好!请不要拒绝,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如果你不来的话,会后悔一辈子的!” 念完短信,嵇蓝裳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会是什么样的大事,能让她后悔一辈子?她解开围裙,关掉火,准备出去。想了想,又觉得不能这么随意,还是回条短信问一下吧! “有什么事,不能短信里说吗?”送完毕之后,她走到镜子前,整了整头。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不能!一定要当面说!请尽快出来,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 “好的,我马上出去!”嵇蓝裳朝门外奔去,荆铭的态度,让她很不安。她必须要尽快见到他。 “出了小区大门,往右拐,前行八百米,有一辆黑色跑车,我就在车里,你直接上来!”这是荆铭给她的第三条短信, 嵇蓝裳一路奔跑过去,看到那辆车子,才停下来,平复了下心跳,缓缓走过去。每靠近一步,心就忐忑一分…… 他,还是以前的样子吗?他,到底有什么事? 嵇蓝裳走到车子末尾,顿了顿,继续朝前,走到车门处。 门突然被打开,嵇蓝裳顿惊,车内根本没有荆铭的身影,只有两个戴墨镜的男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男人早已一把将她拉入车内,用最快的度塞住她的嘴巴,反绑住她的双手。另一个人则迅将车开走。 呜呜……嵇蓝裳哼哼了两句,男人说道:“别吵!一会儿,你就能见到荆铭了!” 嵇蓝裳立马安静下来,思考着男人的话。怎么回事?难道荆铭被绑架了?他们用荆铭的手机给她的短信?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绑架荆铭,又为什么要扯上自己呢? 嵇蓝裳自觉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深居简出,没有跟外界打过交道,如果这样子都被人盯上,那她就真的无语了…… 不过现在,她更多的心思不是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在担心着荆铭。 给读者的话: 接下来,会有点激、情戏,未成年的绕道哇……偶尽量含蓄一点,唯美一点~~飘走~ 艳照门3 酒店房间的洗澡间里,热水喷涌下来,哗哗哗打在荆铭坚实的身体上。以前,他喜欢一边冲澡一边哼歌,痞气十足,而现在,冲澡就是冲澡,唱歌就是唱歌,两件事,不会同时进行。这样的生活,有点枯燥,但是,却能让人的性情稳重。 龙薏萱坐在沙上,嚼着口香糖,看着电视剧。 荆铭的手机静静躺在桌子上,等待主人出来。如果它会说话的话,它想告诉主人,它刚才被利用了。可惜,它不会说话,而且被利用的证据也被删除了。 手机旁边是一个做工精细的茶杯,旧书颜色的茶水占据了杯子的四分之三。 不一会儿,水声停止,荆铭擦干身体,穿上衣服,走了出来。因为知道龙薏萱在外面,所以他没有用浴巾,而是直接穿上了衣服。 说起来,今天真让他郁闷。他本来要去公司上班的,结果一大早就被老爸拦住,说给他放两天假,让他陪龙薏萱出去度假,散散心。荆铭百般推辞,荆季同却百般逼迫。最让他受不了的是龙薏萱,这丫头,一大早就奔到他家,当着荆季同的面,缠着他,又哭又闹,娇声嗲气的,真让他受不了。 闹到这种地步,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于是,他们现在就到了这里,月湖酒店。月湖酒店是月湖风景区内最好的一家酒店。开房的时候,龙薏萱提议要一个套房,但荆铭坚持要两个独立房间,他可不想被这个丫头缠死。 虽然要了两个房间,但龙薏萱并不在自己房间里待着,反而粘着荆铭。荆铭要洗澡,她都不走。荆铭拿她无奈,便不管她。 “萱萱呀,玩儿了一天,你不累吗?”荆铭倒在沙上,拿过遥控器,换台。 “当然累呀!腿好疼哦,要不,铭哥哥帮我揉揉?”龙薏萱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细若蚊虫的声音从樱桃小嘴中飘出来,直听得荆铭一身冷汗。 “我错了,我不该问的!”荆铭举手投降,“其实,我想说的是,累了的话,就早点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去爬山呢!” “不嘛!天黑了,人家一个人会害怕的!”龙薏萱端起茶杯,蛇一般婉转的身体游移到荆铭旁边,“铭哥哥,请用茶!” 荆铭往旁边闪了一点,“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喝!” “不嘛!人家好不容易有机会伺候你,你就喝嘛,不然,人家会伤心的!”龙薏萱继续靠近荆铭,把茶杯递到他嘴边,同时,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荆铭。荆铭已经退到了沙边缘,退无可退的他赶紧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半,递给龙薏萱,“好了吧?” 龙薏萱接过茶杯,随手放在桌子上,整个人依旧紧紧贴着荆铭,嘴唇凑到他耳边,细语道:“铭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龙薏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臂环住荆铭,同时,一条腿迅游移到荆铭腿上,带网格的丝袜将她的腿衬托得修长而诱、惑,她整个人已经倒进荆铭怀里,酥、软的身体如同水草,柔柔地缠绕着荆铭每一个触角。她的呼吸有点急促,口鼻呼出的热气喷在荆铭喉结旁,弄得他有点燥热。 艳照门4 荆铭是个正常的男人呀,正常而且正值年轻气盛之际,面对如此极品的主动投怀送抱,让他何去何从,何去何从哇? 他的体内,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暖流…… 不行!荆铭,要清醒! 荆铭突然反应过来,一个用力,推开了龙薏萱。 龙薏萱朝后倒在沙上,眼底,全是不甘。从小到大,追求她的男生不计其数,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男生围着她转,她也谈过几次恋爱,不过只是偷着玩玩而已,她心里喜欢的人,一直都是荆铭。只有在荆铭拒绝了她,或者她在外地时,才会找别的男人寻求安慰。 现在,她放下女子的矜持(子子插一句:她有矜持吗),主动投怀送抱,他却狠狠将她推开。龙薏萱一脸的委屈,眼泪汪汪…… 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荆铭颇感愧疚,“不好意思,萱萱,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太没有魅力了,让你厌恶了……”龙薏萱楚楚可怜地说着。 “不,不是的!你魅力很大!”荆铭急忙说道。 “真的吗?那刚才你有没有……感觉……”龙薏萱有意地扫了一眼荆铭那个部位。 “不说这个了!我们看电视吧!”荆铭拿起遥控器,又要换台。 “铭哥哥,你看着我!”龙薏萱动情地说:“我不骗你,我是真的喜欢你,已经喜欢了好多年……我做梦都想跟你在一起,想着你的容貌、你的声音、你的怀抱……我好想做你的妻子,日日夜夜陪伴你,照顾你,伺候你……”龙薏萱的表情越来越动情,越来越投入,一边说着,还一边缓缓地、缓缓地、分开两、腿,黑色的蕾丝迷离地显露出来,看的荆铭只想流鼻血…… “萱萱!”荆铭正色道,“你今天是不是吃了春天的药?” “咦?你怎么知道的?”龙薏萱眨了眨闪亮的大眼睛,浅浅笑着,“我迷人吗?” “迷!能把人迷死!”荆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你想表演就自己表演吧!不要打扰我看电视!” 荆铭表现得随意而不在乎,可是,他的身体却似乎很不给他面子…… “哼,铭哥哥,你真讨厌!我走了!”龙薏萱气鼓鼓地站起来,朝门外走去。 “晚安,不送了!”荆铭摆摆手,没有回头看她。 龙薏萱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另外一个房间走去。萧彤彤正在那里等她。 监视屏上,荆铭正躺在沙上看电视。 见龙薏萱走进来,萧彤彤笑道:“龙妹妹真是妩媚动人呀,连我都被迷住了呢!” “彤彤姐就不要嘲笑我了!”龙薏萱撇撇嘴巴,很不高兴,刚才,她使尽浑身解数,想引荆铭上钩,可却以失败告终。她表演得自己都动了情,身体不自觉地有了反应,真想跟荆铭那个,可是,荆铭,一点都不给她面子…… 萧彤彤嘴角嘲笑地笑了一下,那丝嘲笑却没有被龙薏萱察觉。 屏幕上,荆铭有点焦躁不安,站起来,脱掉了外衣。 给读者的话: 觉得好看,就放进书包,哇咔咔~ 艳照门5 “那个贱女人呢?来了没?”龙薏萱问。 “来了!马上就有好戏看了!”萧彤彤说完,按了按手机,出去一条消息。 然后,萧彤彤和龙薏瑄双双坐在沙上,看着监视屏上的荆铭。 荆铭只觉越来越燥热,衣服脱了一层又一层,房间内没人,他索性全脱了,全身心放松地躺在沙上。 健硕的肌肉展露无遗。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多余的肉,肤色偏白,又略带古铜的明黄,两条腿,颀长而健硕。 “哇!”龙薏萱一脸花痴状,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身材好好哦!” “确实不错!”萧彤彤不禁赞道。 “跟你家君迟比怎么样?”龙薏萱八卦地问道。 “看你色的!”萧彤彤拍了下龙薏萱的脑袋,“君迟身手好得很,别看他一张脸水水嫩嫩的,身上肌肉可达着呢!不过,总体来说,荆铭给人的感觉更张扬一点,青春一点。就是不知道,荆铭实干能力怎么样!” “彤彤姐,你好坏呀!”见萧彤彤如此面不改色的大肆评论,龙薏萱不禁说道。 “彼此彼此!”萧彤彤很有深意地瞟了她一眼。 荆铭整个人越来越躁动不安,皮肤渐渐透出一层朦胧的红,尤以面部为重。他的头有点晕晕的,眼前越累越模糊,体内,似乎窜流出一股股难以名状的欲、望,汹涌、灼热,将他燃烧…… 他坐立不安,躁、动不已。 突然,门铃响了。 “这么晚了,回去睡吧!”荆铭以为是龙薏萱又跑过来了,急忙喊道。他现在可不能放她进来呀,他怕自己会做错事。 “荆先生,请开下门,有急事!”深沉而恭敬的男声响起,荆铭愕然了一下,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点。 “等等!我穿衣服!”荆铭口气不善,出来度个假,都有人找上门来,真扫兴。他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趔趔趄趄走到门口,打开门,“什么事呀?”荆铭斜靠在门框上,头晕得厉害。 门口的男子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有人托我送给荆先生的!” “什么东西?” “荆先生打开就知道了!”男子说完,也不管荆铭同意不同意,就把箱子抱进房间。放好之后,他重新退到门外,“东西对荆先生来说非常重要,请荆先生尽快开箱!” “知道啦!”荆铭关上房门,捂着头,往里走。看到那个箱子,他的好奇心顿时强烈起来。 箱子里会是什么呢?要是个绝色美人就好了,嘎嘎嘎!荆铭邪恶地笑笑,一想到美人,他的精神便立即饱满了许多。 因为身体依然很热,荆铭并没有急着开箱子,而是先脱掉了衣服。而后,他怀着期待而好奇的心情拆开箱子……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荆铭的表情由好奇转变为震惊,紧接着转变为愤怒。 箱子里面不是别人,正是他许久未联系过的,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蓝裳。蓝裳被人反绑着手臂,塞着嘴巴,一双剔透的眸子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以比闪电更快的度闭上,闭得很紧很紧,脸皮都被揪成一团。荆铭那亮堂堂的身体把她吓到了…… 艳照门6 嵇蓝裳纵然排斥,体内却不听使唤地激荡起某种东西……他们把她装进箱子之前,强行喂了她一瓶水,喝下那瓶水后,她便感觉到强烈的异样,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和灼热侵袭她的身体…… “你怎么……谁把你绑来的……”荆铭微微有点清醒,他的注意力全在蓝裳身上,丝毫忘却了自己此时一丝未挂…… 嵇蓝裳紧紧闭着眼睛,呜呜着,说不出话来! 荆铭急忙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触到她的温软如玉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状况。他慌忙拿起一条浴巾,遮住、 他把塞在蓝裳嘴巴里的布条取下来,然后,又去替她松绑。 “你……你……”嵇蓝裳呼吸急促,面红若桃,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睁了一下眼睛,看到荆铭顺直坚实的背,她又赶紧闭上,“你走开!” “我在替你松绑,不要动!”见蓝裳情绪有点激动,荆铭按住她的手。蓝裳挣扎了一下,一不小心朝后跌倒,荆铭顺势而倒,身躯不偏不移,盖在她的柔软之上。 一瞬间,如同电流一般的触感席卷两人的感官,荆铭有点迷蒙了,他的眼中,全是她艳若桃花的脸庞、红似玫瑰的樱唇、起伏流连的…… 身体的某个部位贴着她的柔软温热,颤动不已。 强烈而迫切的需要冲击着荆铭所有的感官,他沉醉了,他忘情了,他闭上眼眸,俯下头,准确无误地搜寻到那两瓣妖艳泣血的玫瑰,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的防守,如同瘾君子,疯狂地,吸取着能让他感觉快乐而满足的东西…… 嵇蓝裳本能地反抗,手依然被绑着,她只能踢动双腿,挪动身体,口中出嘤嘤呜呜的抗议声…… 然而,此刻,她那柔弱无力的反抗恰到好处地触碰着荆铭敏感的细胞,嘤嘤呜呜的呢喃更是让荆铭着迷,而欲罢不能…… 荆铭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游移,在那片给他带来巨大欢快的如同仙境一般纯净圣洁的土地上,摸索、搜寻着无尽的宝藏。每一寸、每一方,都让他惊奇、欣喜而热血澎湃,他感觉自己渐渐坠入了泥潭,越陷越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他却不愿出离,只想继续沦陷,哪怕至死。 嵇蓝裳的反抗变得微不足道,她的嘴巴被堵着,说不出话来。在那种窒息的艰难中,她却体验到一种蜕变般的愉悦…… 为什么?她的头越来越晕,眼前越来越朦胧,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嵇蓝裳不断地对自己说,清醒,清醒,可是,这种告诫渐渐如云一般飘渺…… 他的狂热、他的疯狂、他的霸道、他的倔强……让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让她不自觉地随着他的探寻而震颤,让她不住地蜷缩,同时不住地敞开…… 排斥,却同时如同中毒一般沦陷…… 嵇蓝裳渐渐停止反抗,整个人似乎沦入一个梦境,梦境中,长满了带刺的玫瑰花…… 她渐渐忘了自己在哪里,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眼前的人是谁…… 脑中如同浆糊一般,黏黏的,模糊一片。 艳照门7 他的手指温暖而粗暴,狂野而有力,将她的抵触,一层一层地剥落。 反绑着双手的绳子被扯断,白皙的手腕上,绽出青红相间的伤痕,嵇蓝裳却感觉不到痛。她伸出柔弱而无力的小手,试图推开他那散着罂粟花香的烫灼的躯体。 荆铭双手起起落落间,嵇蓝裳的衣物已然飞逝不见…… 被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地上,床单上布满褶皱,无言地诉说着什么…… 嵇蓝裳的头散了,凌乱松垮,有几根,还飘到荆铭的肩上…… 他剧烈颤动着,如同被上了条的机器,无法停下来。他的行为,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原本无华的肩头上,展露出几道清晰的牙齿印,点点暗红,宛若镂花。 突然的一刹那,他积聚自己所有的能量,灌注于她的体内。 剧烈而毫无预期的疼痛,让她禁不住大叫一声,五官纠结在一起,十指紧握。 “疼吗?对不起……”荆铭含混不清地附在她耳边,呢喃道:“不要怕,很快就不疼了……别怕……” 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如同三月拂面的杨柳。同时,他放慢了动作,手指缓缓滑过她的面庞。 …… 另一个房间内,龙薏萱早已抓狂不已。 从荆铭开始吻嵇蓝裳的时候,她就开始抗议。 “他们在干什么?荆铭不是服了安眠药吗?怎么还这么精神……”看着屏幕上那激、情的戏份,龙薏萱大声质问。 “那不是安眠药!”萧彤彤悠然坐在沙上,面上流露着戏谑的笑容。 “不是安眠药,那是什么药?”龙薏萱吼了出来。 “看看他的表现,你说是什么药呢?”萧彤彤指指屏幕。 “为什么?不可以!他们不可以!荆铭是我的,不可以被别人霸占!你快让他们停下来!”龙薏萱看屏幕上的二人进展越来越快,越来越深入,不禁急起来,跑到萧彤彤身边,拉着她的衣襟,“让他们停下!” 萧彤彤用力一甩,将龙薏萱甩到地上,“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怎么能停得下来?再说,人家你情我愿,我怎么能搞破坏呢?” “你!”龙薏萱怒眼盯着萧彤彤,“你想干什么?我们事先可不是这样说的!你为什么要变卦?” 按照她们先前的约定,龙薏萱在荆铭杯子里倒入安眠药,荆铭吃后自然会睡去。萧彤彤派人把蓝裳抓来,然后,把她扒、光,扔在荆铭房间里。到时,她们会拍下蓝裳的照片,并用这些照片威胁蓝裳永远离开南林市,从荆铭和舒君迟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同时,她们还会拍一些蓝裳和荆铭的照片,萧彤彤对龙薏萱说,这些照片可以作为要挟荆铭的筹码,如果荆铭不同意娶龙薏萱,她便可以把这些照片布在网上,让蓝裳和荆铭两个人同时身败名裂…… 萧彤彤当时说得绘声绘色,推心置腹,龙薏萱听后,感觉这个计谋实在是高明,既能逼走蓝裳,又能手握可以逼迫荆铭的筹码,如果他们不答应,她就把那些艳、照布在网上,到时,蓝裳臭名昭著,荆季同肯定不会让她进门的,荆家少***位置,便非龙薏萱莫属…… 艳照门8 至于荆铭,她倒不担心什么,荆季同势力那么大,想控制照片传播,还是比较容易的……再说,荆铭是男人,即便不雅照片流出,也不至于声名狼藉…… 于是,龙薏萱爽快地同意合作。可是,她也向萧彤彤提出了要求,那便是,荆铭和蓝裳不能假戏真做,只要能拍出需要的照片就好。于是,萧彤彤便出主意,让荆铭先服安眠药,这样,他处于昏睡状态,就能任由他们摆布。 龙薏萱万万没有想到,事情会展到现在这一步…… 萧彤彤冷笑两声,“龙大小姐,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视频会比几张照片更轰动,更有价值吗?” 龙薏萱看看屏幕,他和她,已经纠缠在一起,如同连体一般,不可分开。她此时才知道,自己被萧彤彤骗了。龙薏萱站起来,目光狠毒,“萧彤彤,不要以为我龙薏萱是好惹的!” 龙薏萱往外冲去,还算她头脑机灵,知道当务之急不是跟萧彤彤争辩,而是冲过去分开荆铭和蓝裳。可是,守在门外的两个一米八五左右的打手拦住了她。 “让开!”龙薏萱气势汹汹,向来,只有她胁迫别人的份儿,哪有人敢拦她。 两个打手面容如冰,一左一右堵住门口,视龙薏萱为无物。 龙薏萱生气地踹了右边那人一脚,不但没有对其构成任何杀伤力,自己的脚还被震得生疼。 “萧彤彤,你找死?!”龙薏萱侧过身来,咬牙切齿道。 萧彤彤抽出一根白色雪茄,点燃,陶醉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缕烟雾,“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我就姑且听听你想怎么弄死我。” “哼!你当我是傻子呀?”龙薏萱撇撇嘴,“我才不会告诉你呢,你就等死吧!” “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说!”萧彤彤翘起二郎腿,一边抽烟,一边说道:“你有三种方法可以对付我,第一种,告诉你那市长老爸,让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吩咐有关部门以某种罪名逮捕我,你可以提供证据;第二种,去找你那个跟黑道纠缠不清的天南大哥,让他找些人,私下里解决了我;第三种,告诉荆季同或者荆铭真相,让荆家想办法对付我……以你的智商,大概也只能想出这三种办法了……” 被她说中心思,龙薏萱虽然不快,但并不担心。她依旧趾高气扬,“算你聪明!既然你早知道后果,何必犯傻呢?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快去阻止他们!” “说你是大小姐,你还真是大小姐!”萧彤彤道,“别忘了,把荆铭约到这里的人是你,在杯子里面下药的人也是你,给蓝裳短信让她出来的人还是你,作为最大的案犯,你难道还要告我吗?再说你那不争气的哥哥龙天南,混个黑道都混不好,至今也只能给老大打打下手而已,知道我爸爸是干什么的吗?南林市最大的黑色势力的老大,是我爸爸的拜把兄弟!”萧彤彤得意洋洋地看着越来越局促不安的龙薏萱,继续说道:“你还剩最后一条路,就是告诉荆家,可是,大小姐,拜托你动动脑筋想一想,荆铭能被人算计成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你还去主动招认,然后贼喊抓贼吗?我想,荆季同也不会想要一个心狠手辣工于心计的儿媳吧?” 龙薏萱脸色已经变了,嘴唇颤抖,气得直喘气,却不知道说什么。萧彤彤说得都是对的,这三条路,她哪一条都走不得,只因为,她是最大的帮凶,是最大的嫌疑犯,而萧彤彤,借刀杀人,不留痕迹。 “最毒妇人心,我算是领教了!”龙薏萱满腔的怨恨和愤怒通过目光流露出来,可惜,目光杀不了人…… “彼此彼此!”萧彤彤吸了最后一口烟,把未灭的烟头随意丢在地上,微弱的火花一闪一闪。萧彤彤扫了一眼屏幕,二人仍旧在忘情地沉沦,“爸爸给的药真好,你看他们,都这么长时间了,还如此投入,如此热烈,看得我都心花怒放了!龙妹妹,我这里还有药,你要不要拿走一些,以后备用?” “萧彤彤!”龙薏萱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然后拼命地冲上去,有种跟萧彤彤同归于尽的意味。然,等她即将扑到萧彤彤身上时,萧彤彤利索地翻身,瞬间,已经安稳落在沙后。而龙薏萱,则扑了个空,狼狈倒在沙上。 “别冲、动!我可是练过的,一不小心,打你个鼻青脸肿,你可怎么出去见人呀?”萧彤彤望着龙薏萱,一脸玩味。 艳照门9 龙薏萱整个人,瞬间蔫了,如同一只饱满的气球,突然爆破,所有的骄傲和气势消失不见。 第一次,她感到莫大的无助。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父母和哥哥的保护之下,没有受过任何苦,亦没有受过任何委屈,从来都是想欺负谁就欺负谁,绝不手软。现在,她却被另一个比自己稍微大点的女人算计成这样,连报仇的路子都没有。龙薏萱匍匐在沙上,表情凄惨,她现在才知道,被人欺负的感觉这么不好…… 萧彤彤冲门口的两人使了个眼色,“把她丢到床上!” “是!”两人走过来,像抬麻袋那样抬起龙薏萱,走进里间,将她甩到床上。龙薏萱已经失却了反抗的心,任由他们抬起,然后丢下。脸贴到床单的时候,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她好后悔和萧彤彤合作,好后悔给荆铭下药,好后悔约蓝裳出来…… 想到蓝裳,龙薏萱更加怨恨,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她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能力对付得了萧彤彤,但她有能力对付蓝裳。 “龙妹妹,你就先睡吧!明天一早,我会叫你起床的!晚安!”萧彤彤说完后,拉上房门,表情瞬间变得阴冷而残酷,胜算早在意料之中,计划仍旧在实施中,她要将所有的人,玩弄于鼓掌,她要让舒君迟知道,只有她,才配做他的老婆,也只有他,才配拥有她这样的女人。 监视屏不知何时已变成黑色,大概是荆铭迷迷糊糊把房间的灯关了吧。萧彤彤阴笑下,躺到大床上,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冷月无声,星光无痕,月湖水面,隐隐倒影出富丽堂皇的豪华酒店,灯火盈动,波光幽然,在漆黑的夜色里,叙述着无人知晓的传说…… 酒店房间里,漆黑一片,寂静无声。荆铭和蓝裳已然睡了,睡得深沉而安稳。被子依旧掉在地上,没有被捡起。荆铭的手臂自然地抱着蓝裳娇小的身体,如同小时候抱着心爱的小熊入睡一般,嘴角不时荡起一抹甜蜜而天真的笑。 如果夜永无终点,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沉浸在美好的梦里,不必醒来,面对残酷冰冷的现实…… 蓝裳睁开眼,便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她的瞳孔越放越大,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脸,如此之近,近到连毛孔都可以清晰地看见…… 她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很疼,不是在做梦。 放眼一看,荆铭的手还搭在她身上。两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遮盖物,赤、条条,如同被剥光鳞片的鱼…… 顾不上想太多,嵇蓝裳用尽全身力气,推开荆铭。手腕,以及身下,都传来丝丝疼痛。 荆铭被推醒了,看到身边的蓝裳,也是一脸震惊,“你怎么……在我床上……” “不要看!”嵇蓝裳慌忙找衣服,现衣服已经被撕得破烂不堪,她只能拿起地上的被子,裹住自己,看了一眼荆铭,便立刻闭上眼,“你快穿上衣服!” “哦!”荆铭反应过来,找到自己的衣服,慌忙穿上。一边穿,一边回忆着昨晚的事。可是,偏偏头又晕又疼,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龙薏萱走后,貌似又过来一个人,送给他一件礼物……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嵇蓝裳闭着眼睛,微微仰着头,无望地问道。 没有眼泪,却感觉得到她莫大的悲伤……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床单上那点点殷红的血渍,荆铭心疼不已,他虽然早想要她,但却没想到会在这种毫无预期毫无感觉的情况下霸占她…… 荆铭环顾一眼房间,看到那口空箱子,突然想起,他打开箱子的时候,看见被绑着的蓝裳,荆铭急切问道:“是谁绑你来的?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 嵇蓝裳冷笑两声,两行泪终于无声地流下,“找谁算账?是你叫我来的,你还找谁算账?” “我?怎么会是我?”荆铭禁不住苦笑。 嵇蓝裳睁开眼,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指了指掉在地上的手机,“你的短信,还在……” “你的手腕,怎么了?”荆铭走近蓝裳,想看看她的手腕。 蓝裳立刻把手臂缩回去,紧张地喊:“不要过来!” 豆大的泪滑落脸颊,却浇不灭心底的火。 做你的女人1 荆铭纵然心疼,也无计可施,只能拿起手机。手机上,有十几个来自楚风的未接电话。荆铭忽视过去,直接翻看收件箱。 看见那几条来自他自己的短信,他不住地摇头,“不可能,我确定,我绝对没有过这样的短信!” 可是,纵然他确定,又能怎么样?短信确确实实在,件人确确实实是他…… “你相信我,短信真的不是我的!”荆铭恨不得把手机捏碎,“萱萱,一定是萱萱!昨天,只有她跟我在一起,一定是她用我手机的!” “是不是你的,已经不重要了……”嵇蓝裳目光散,如同一团迷雾。她的声音,就像从水底飘出来,凄凉、飘渺…… “拜托你一件事情!我死后,请给我穿上一套蓝色的裙子,把我从试情崖上扔下去……可以吗……”她看向他,如雾的目光里带着乞求和托付。 “说什么傻话,你怎么会死呢?”她的表情,她的眼神,让他心疼,同时害怕。 “答应我,好吗?求求你!” “小晚……” “我不是小晚,我叫嵇蓝裳,我从朝洛国来……”她看向窗外,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传说,真正相爱的男女从试情崖跳下去之后不会死去,而会变成蝴蝶,双宿双飞……我要从试情崖上飞下去,变成一只蝴蝶……子枫也许已经是蝴蝶了,他就在那里等我,只是不知道,再见时,他还认不认得我……” “小晚,你不要说胡话了,好吗?”荆铭猛然冲上去,隔着被子,紧紧抱住蓝裳,“不管是谁绑你来的,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你是我荆铭的女人,此生此世,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宠爱你,不会让你受伤害!” 嵇蓝裳仍旧望着窗外,眼神空洞。她没有再推开荆铭,因为,她已经没有了知觉…… “好煽情的戏呀,看得我都动容了!”萧彤彤像模像样地擦了擦眼睛,哼唧了两句。 龙薏萱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已经没有说话的资格了。 “荆铭怀疑是你给蓝裳的短信,这可怎么办呀?”萧彤彤问道。 “你说呢?”龙薏萱已经失却了主动权,只能任由萧彤彤摆布。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但让荆铭打消对你的怀疑,还能让你获得他的同情和怜惜,你要不要试试?” “说吧!” “苦肉计!”萧彤彤说完后,拍了拍手,门口的两个打手进来,开始对着龙薏萱拳打脚踢。 很疼很疼,可龙薏萱却只能忍着,因为这是她现在,唯一可走的路。 处理完之后,萧彤彤装好录像带,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荆铭依旧抱着蓝裳,抱得很紧很紧,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去帮我买衣服,可以吗?”嵇蓝裳问。 “可以!可是,我不放心你!” “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还是不放心!”想起当初,他不过亲了她一下,她就寻死,更何况是现在,他彻底索取了她…… “可是,我要穿衣服呀!”嵇蓝裳天真得像个孩子。 荆铭想了想,拿起电话,“我让别人帮你买!” “也好……我要蓝色的裙子,古代穿的那种,蓝色的裙子……” 嵇蓝裳躺在床上,荆铭给她掖好被子,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嵇蓝裳一直睁着眼,却没有看荆铭…… 荆铭说,你不要担心,我会负责任的! 荆铭说,你是我的女人,唯一的女人,我会用一生守护你! 荆铭说,我们结婚吧! …… 他还说了很多很多,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得不到任何回应。 太阳越升越高,却无法照亮世间所有的角落。 阳光灿烂,却温暖不了受伤的人。 敲门声响起,方宇送来了衣服。荆铭只打开了一条缝隙,接过衣服,吩咐方宇不要走远,在附近等着。方宇以为屋子里的人是龙薏萱,便没有多问。 “你要的裙子……” “放下吧!请你回避一下,我要更衣!” “我先去洗手间!”荆铭走进洗手间,关上门,打开水龙头,捧起水,泼在自己脸上…… 嵇蓝裳穿上裙子,走到镜子前,用手指梳了梳头。 桌子上有一把剪刀,她拿起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做你的女人2 举起剪刀,闭上眼睛,准备了结之时,却犹豫了,不是怕疼,而是因为,这不是她的身体…… 嵇蓝裳睁开眼睛,面对着镜中人,心道:“小晚,我想死,想离开这里,可是,那样,就必须伤害你……妈妈那么疼爱你,一定不忍心看到你受伤的……我该怎么办?你回来,把我挤走,好吗?” 想到钟母的疼爱,嵇蓝裳实在下不了手。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为了自己的逃离而伤害别人的女儿……这才是老天对她真正的惩罚吧,让她承受痛苦,永无出期…… 剪刀脱离手指,掉在地板上,叮咚作响。 听到响声,荆铭立即冲出来,“你又做什么傻事?笨蛋!”他慌张跑过来,见她没有受伤,方才舒了一口气。捡起剪刀,放进抽屉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生了关系吗?你嫁给我,就名正言顺了!” “荆铭,你很喜欢小晚吗?”嵇蓝裳认真地问。 “嗯,很喜欢!” “很爱她吗?” “嗯,很爱!” “那,以前的她,喜欢你吗?” “我想,应该是喜欢的!同学们也都说,她喜欢我!” “那么,你愿意娶她吗?” “只要她愿意嫁给我……” 嵇蓝裳深呼吸了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好,我嫁给你!” “真的吗?”荆铭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见她坚定的点头,他高兴地转了两圈,笑容比阳光还灿烂,他冲过来,一把横抱起她,继续转圈,“我现在很感谢绑架你的人,真是太感谢他了!呼呼,太开心了!” 感觉出他的真心,嵇蓝裳淡淡笑起。 小晚,我就替你决定了,这个男子,应该会对你很好的!既然上天让你们生了关系,让你成为他的女人,那么,就随天命吧……子枫,我没有背叛你,嫁给荆铭的,是小晚,不是蓝裳…… 乐呵了好一阵,准备带蓝裳出去玩儿时,荆铭才突然想起龙薏萱。无论如何,他应该去找她问个明白。荆铭让蓝裳在房间里等着,自己出去,敲隔壁房门。敲了半天,房间里没有反应。荆铭叫来酒店服务人员,出示了身份证,因为两个房间都是荆铭开的,所以,服务生便替荆铭开了门。 出现在他眼前的景象是:龙薏萱被五花大绑着扔在床上,昏迷中……衣服有些凌乱,丝袜有好几处破裂,腿上显现出大大小小的淤青…… 荆铭一边给她松绑,一边叫来方宇,让方宇送龙薏萱去医院,并通知温瑞阳,请温瑞阳先去照看一下她。 安排妥当之后,荆铭回到房间,嵇蓝裳正坐在沙上呆。 “本来,今天是我们正式交往的日子,我应该带你出去庆祝的,可是,昨晚,龙薏萱被人打伤了,昏迷不醒,我得过去看看,所以,只能先送你回去了!对不起!”因为怕她吃醋,荆铭故意改口,不再叫“萱萱”。 “她伤得严重吗?到底是谁下的毒手?” “皮肉伤而已!这些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伤害你的人!”荆铭保证道。 这个时候,嵇蓝裳突然觉得,荆铭真的很不错,是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她想,钟小晚如果有一天回来的话,也会满意她做出的选择。 楚风在楼下徘徊,焦急地等待着。蓝裳已经消失一夜,他都快疯掉了!昨晚回来,现她不在,他便开始找人,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却没有她的踪迹…… 好好的人,怎么就蒸了呢?楚风一夜未睡,等得心慌。再找不到,他就要报警了。 突然,眼帘中出现蓝裳的身影,楚风一激动,正要跑过去,却看见她身旁的荆铭,他的表情僵住了,难道这一夜,蓝裳是跟荆铭在一起…… 嵇蓝裳看到了他,招手道:“楚风,我回来了!” 楚风极力克制,却终究克制不住,问道:“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快担心死了!我找了你整整一个晚上!还有,你怎么跟他在一起?你的手机呢?为什么不回电话?” 他还要问,荆铭猛然打断,“我替她回答!第一,她不是你什么人,去哪里不用向你汇报;第二,昨天晚上,我和她都被人算计了,而算计我们的人,还没有找到;第三,以后,她就是我荆铭的老婆!” “胡说八道!”楚风不理会他,看向蓝裳,“你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 “对不起,楚风!我已经决定,嫁给他了!”嵇蓝裳坦诚道。既然认定了,就无须再遮掩。 看她的表情,楚风知道,她是认真的。楚风蠕动了下嘴唇,他感觉到一种背叛,彻彻底底的背叛。 给读者的话: 值此光棍节来临之际,子子谨代表全体流星,祝所有看文的单身mm早日找到骑白马的王子~~幸福,到永远~~ 做你的女人3 “我看走了眼,原来,你也是贪图富贵的女人!真贱!”楚风咬牙切齿。 “不许骂她!”荆铭握紧拳头,做好出招的准备。 楚风恨恨望了一眼蓝裳,掉头跑开。嵇蓝裳要追上去解释一下,荆铭拦住她,“让他去吧!如果连这点打击都经受不住,就不是男人了!” “为什么,总是要有人受伤?” “因为,爱是自私的!”荆铭掰过嵇蓝裳的肩膀,“放心!他总会遇见真正属于他的女人,而你,是属于我的!” 荆铭的话语让嵇蓝裳有种归属感,她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我不放心你!” “我没事!” 荆铭赶到医院的时候,龙薏萱已经醒来了。温瑞阳守在病房内,陪她聊天。一看荆铭进来,龙薏萱立即哭哭啼啼…… “好点了吗?”荆铭坐在床边,温柔地问。 龙薏萱摇摇头,“没有,全身上下都好痛……” “这帮人真是太可恶了!”荆铭问,“还记得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吗?” 龙薏萱还是摇头,“想不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昨晚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醒来的时候,现浑身都是伤……荆铭,他们为什么要打我呀?” “你说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你还记不记得,你……”荆铭想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勾、引我,但见温瑞阳在场,也不便开口,只好说,“你在我房间看电视?” 龙薏萱想了想,“好像记得……我一边看电视,还一边喝茶……” 喝茶?荆铭想起,自己洗澡出来也喝过一杯茶,喝了那杯茶之后,他的记忆便有些模糊了…… “我知道了!那杯茶肯定有问题!”荆铭说道。 “难道有人在里面下了药?茶水是酒店里面的,按理说,不应该呀!”温瑞阳提出自己的质疑。 荆铭看向龙薏萱,“萱萱,你有没有用过我的手机?” “没有!我干嘛要用你的。 “真的没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还骗你吗?”龙薏萱不快地嘟起嘴巴。 “荆铭,萱萱已经受伤了,你就别再问她了!”温瑞阳劝解道。 “我只是随便问问!”荆铭想不通,到底谁用他的手机给蓝裳的短信呢?实在是太诡异了!毕竟,在那个时段,房间里,只有他和龙薏瑄两个人。 “不行,我得去月湖酒店看看!”荆铭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荆铭!”龙薏萱撒娇地叫了一声,“人家都受伤了,你还不多关心下?” 荆铭回过头来,“有瑞阳在,我很放心!你好好养伤哦,我处理完事情再来看你!拜拜!” 荆铭一溜烟闪人,赶往月湖酒店。龙薏萱扑扑跳动的一颗心终于沉下来了,看起来,荆铭并没有怀疑她,那就好! 荆铭带着方宇,赶到月湖酒店,找到酒店负责人,询问当天的人员进出情况和茶水情况等,酒店负责人态度很冷淡,一问三不知,丝毫得不到有用讯息。荆铭要查看酒店当日大厅的监控录像,却遭到了拒绝,说是只有政府办公人员才有权力查看录像,荆铭气爆了,搬出荆家大少爷的身份来,他们还是不买账。 能开这种豪华酒店的人想必也是很有背景的,自然不会对荆铭太客气。 一无所获的荆铭只能先回到家中,再作打算。话说,这种事情,他现在还不敢告诉荆季同,他想尽量靠自己的能力解决,省的老爸笑话,毕竟,那些人是针对他、蓝裳和龙薏瑄。 想到这里,荆铭便不明白了!蓝裳和龙薏瑄怎么会扯在一起呢?难道全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牵连? 无论如何,这件事情,他是要彻查到底的。 嵇蓝裳也是满腔心事,无可诉说。她给钟母打了个电话,报了下平安,顺便问了一下家里的情况,听说他们都好,她便放心了。给楚风打电话,楚风却终究不肯接。嵇蓝裳下楼看了好几次,楚风一直没有回来。 她很担心,她没想到,楚风反应会这么大的。难道,他真的也喜欢上了自己? 感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 只希望,她跟荆铭结婚以后,能够过段安安稳稳的日子。 荆铭断断续续地给她短信过来,或问候,或关心,或讲笑话。这使得嵇蓝裳的心情好了一些。至少知道,有人,时刻陪在自己身边。 晚上,嵇蓝裳刚刚躺下,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 “谁?”她的心扑通一跳,提高了警惕。 “我,开门!”楚风的声音。 嵇蓝裳立马开灯,穿好衣服,“等一下!” 打开门,楚风整个人趔趄进来,浓浓的酒气弥散开来。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嵇蓝裳皱起眉头,看着醉醺醺的楚风。 “要你管?老子愿意!”楚风摇摇晃晃进屋,一股脑跌在床上。 看着醉成这样的楚风,嵇蓝裳有点不忍,他大概真的很伤心吧,不然,也不会喝这么多酒…… “你,过来,给老子按、摩!”楚风翻了个身,指着蓝裳,喊道。 做你的女人4 嵇蓝裳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你喝醉了,快回去睡吧!”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楚风的手指在空中乱舞着,“我知道你是蓝裳,你背叛了我,你为了钱,要嫁给那个富二代……” “你乱说什么?”嵇蓝裳义正言辞,“我嫁给他不是为了钱!再说,我怎么能算背叛你呢?一直以来,我们都只是朋友的关系……” “闭嘴!你就是背叛了我,背叛了我!”楚风嘶吼起来,“你给我过来!” 看着这样的楚风,嵇蓝裳有点害怕,不自觉地后退。楚风猛然站起来,脱掉了外套,“蓝裳,你别想背叛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楚风张开双臂,逼向蓝裳。 “你再乱来,我喊人啦!”嵇蓝裳见楚风没有停止的意向,立刻用尽力气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她根本抗拒不了什么。她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于别人的拯救。 听到蓝裳的喊叫,楚风更加亢奋,一遍又一遍地扑向蓝裳,比高老庄里的猪八戒还疯狂。 蓝裳借助一切可以抵御的工具,椅子、杯子或者桌子,与楚风周旋。这些家具,全是楚风为她摆设的,如今却成为她救命的稻草……真是讽刺…… 嵇蓝裳骨子里是个刚烈的女人,荆铭能得逞,主要是因为她被人灌了药,失去了反抗的意识。既然已经失了身,她便是荆铭的女人,不会再让其他男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如果这次,真的无路可退,她就咬舌自尽!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嵇蓝裳像看到了救星,不顾一切地拿起来,按了接通键。 荆铭柔柔的声音传来,“怎么还不睡呀?” “救我!荆铭,救我!”蓝裳抓着话筒,急切地喊。 她的声音,让荆铭有种心碎的感觉。究竟是怎样的处境,让她出这样的嘶喊…… “你在哪里?生了什么事?”荆铭从床上坐起来,打开灯。 “我在家……”嵇蓝裳正在说的时候,楚风冲过来,打掉了电话,一手抓住了蓝裳,将她拉进怀里,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手机里,传出蓝裳抗争的声音。 “喂!喂!小晚!”荆铭喊了两句,手机里却再听不到蓝裳的声音。 “等我!一定等我!”荆铭挂断电话,匆忙穿上衣服,拿起钥匙,奔出门去,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刚刚睡着的荆季同。 “少爷!”荆家的下人李嫂叫了一声,“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呀?” “有急事!先走了!”荆铭懒得多做解释,一溜烟跑出去,冲到车库,开了一辆跑车出来。 李嫂追出来,只见到汽车的尾气。 荆季同其实已经被吵醒了,他走到窗口,正好看到疾驰而去的跑车。他打了个电话,吩咐人去跟踪荆铭。 夜晚,马路上的人不是很多。荆铭开得很快很快,简直把跑车当成了飞机。被荆季同派来跟踪他的人心惊胆战,既怕跟丢了,又怕出车祸。 一路飞驰,横冲直撞,却顾不上体会度带来的快、感。 嵇蓝裳那句“救我!”不时地萦绕在耳边,催促着他,疯狂前进。 荆铭飞奔到嵇蓝裳住处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房门大开着,屋子里很凌乱,嵇蓝裳的手机还在地上。 “小晚!小晚!”荆铭把屋子找了个遍,没看到人影。他立刻冲下去,敲楚风的房门。没有人应。 “开门!楚风,你给我出来!”荆铭也不管会不会打扰到别人休息,大喊大叫着。旁边一扇门开了,一个中年男子走出来,“不用叫了,他都醉成烂泥了,你就是喊破嗓子,他也听不见!” “你知道楼上那个女孩在哪里吗?”荆铭急急忙忙问。 “你是说那个叫蓝裳的小姑娘?” “嗯,是她!” “跑出去了!”中年男子说道,“刚才,这个家伙喝醉了酒,酒疯,欺负人家小姑娘!我们听到响声,就上去把他按住,那个小姑娘哭着跑出去了……” 做你的女人5 “谢谢!”荆铭说完后,匆匆跑下楼。 大半夜的,她一个女孩子家,能跑到哪里去呢? 夜色寂寥,荆铭在小区里来来回回地跑着。 “小晚!” “蓝裳!” 他边跑边喊。 门卫被他吵醒了,跑过来制止他,荆铭甩给他一叠钞票,继续我行我素。他才不管外部因素,他只要找到蓝裳。 找遍了整个小区,都没有人,荆铭又跑到小区外面的马路上,边跑边喊。 腿脚麻木了,嗓子喑哑了,荆铭停下来,捂着因为剧烈运动而疼痛的小腹,不住地喘气。 转身,抬头,看见一道清冷的影子,被路灯拖得很长很长。 嵇蓝裳坐在马路边的台阶上,抱着双膝,把头埋进臂弯。她整个人就像一个石墩,一个让荆铭忍不住抱起的石墩。 你知道吗?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多么开心!我不敢想,如果再也找不到你,我该怎么办。你坐在马路边的身影,就在那一刻,烙印进我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荆铭奔向蓝裳,用最快的度…… 听到脚步声,蓝裳抬起头…… 就在她睁眼的那一瞬间,荆铭已经冲过来,将她拉起,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听到他粗重而急促的喘息,感觉到他胸口传来的强烈有力的心跳。 “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小晚,不要再吓我了!” 荆铭喑哑的声音穿透朦胧的夜色,飘进蓝裳心里。这一刻,她感觉到一种莫大的依靠和温暖。在他的怀里,她遗忘了整个世界。 她趴在他的肩头,低低呜咽着,为他给予的感动和温暖,为楚风带给她的失望和伤心。虽然楚风没有得逞,但,蓝裳还是很伤心。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她和楚风,再也不能做朋友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楚风,算得上是她在这个时代唯一的知己,却在今夜,消逝了。 他长着一张和子枫一样的脸,却无法像子枫那样慰藉她的灵魂和生命。 荆铭细长的手指滑过嵇蓝裳冰冷的脸庞,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不要哭了,乖!你是我的女人,不许哭!” “为什么你的女人不许哭?”嵇蓝裳呜咽着问。 荆铭捧起嵇蓝裳的小脸,含情脉脉地说:“因为,我会用我的一切守护她,不让她掉眼泪!” 他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魅惑的光。 四目相对,情愫流转。 他低下头,在她两侧眼眸上各自印上一个温热的吻,沾走她的泪。 夜风袭来,拨动她凌乱的丝。 荆铭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去!” “我不回去!”想到住的地方,嵇蓝裳便极其排斥。 “那好,我给你找住的地方!”荆铭拉起她的手。 嵇蓝裳还是不肯走,荆铭回头,“你不会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吹风吧?走吧,我不会对你怎样的!” 嵇蓝裳低头,不语。 荆铭放开她的手,“那你待在这里吧,我走啦!”他说完,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诶……”嵇蓝裳轻轻喊了一声,急忙跟上。 荆铭偷偷笑了下,牵起她的手。 路灯昏黄的灯光洒落下来,照亮二人相伴而行的影子。路边的梧桐叶悄无声息,记录着一个又一个甜蜜和疼痛相伴的故事。七彩的霓虹闪烁,将城市的夜空,装点得奢华迷人。 大手牵小手,走在深夜的柏油路面上,默默无言,听着彼此的心跳…… 这便是幸福,不用苦苦追寻,只是在某个忽然的夜里,手牵手,一起走。 荆铭说:“不然,我们就这样走一夜吧?” 蓝裳问:“为什么?不会累吗?” 荆铭说:“你不觉得这样很浪漫吗?跟你一起走,怎么会累呢?” 话是这么说,可是走了几条街后,两人便开始打寒颤了。荆铭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句:“原来浪漫,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看,还是找地方住吧!不然,等走到天亮,我们就可以直接去医院了!” 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了。荆铭把蓝裳送到房门口,对她说了句“晚安”,看她关好门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回味着一路走来的美好。 嵇蓝裳钻进被窝里,舒心地睡着了。知道他在隔壁,她便安心了。 其实,她想要的,并不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的爱情,而只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和心仪的男子,牵着手,安静地走路。 短暂的平淡,胜过轰烈的相守。 做你的女人6 第二天,荆铭早早起来,出去买好了早饭。 嵇蓝裳梳洗完毕时,荆铭刚好回来。两人坐在桌边,共同品尝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 嵇蓝裳原来的地方是住不下去了,荆铭决定帮她搬出来,重新找地方住。他给方宇打了电话,让方宇去荆诗集团大厦附近找个条件好点的公寓,直接买下来。因为跑车还在嵇蓝裳住的那个小区内,所以荆铭和嵇蓝裳一路走了回去。本来荆铭准备打的的,但蓝裳说自己想走路,荆铭便应了她。 清晨散步,呼吸着新鲜空气,欣赏着路边的风景,这种感觉,也是蛮好的!荆铭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清晨散步了…… 房门仍旧打开着,嵇蓝裳走进去,但见楚风正在收拾房间。 看到蓝裳,楚风停下动作,一脸歉意地说:“你回来了?对不起!我……” 嵇蓝裳打断他,“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不想再提了!” “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的!”楚风看了看守在蓝裳旁边的荆铭,继续道:“我只想问,你能原谅我吗?” “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还好意思求人原谅?”荆铭憋不住火,插嘴道。瞥见墙上挂着的那张和楚风长相一样的古装男子的画像,荆铭更加怒上加怒。 “我没有跟你说话!”楚风对着荆铭吼道。他讨厌荆铭,很讨厌。他看向蓝裳,“你真的决定要跟这个富二代在一起吗?” 嵇蓝裳点点头,“我今生,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再也无法改变!” “你说什么?你是他的女人?”楚风满是震惊,简直不可置信。 蓝裳不是很保守的吗?平时,连说话,都要跟人保持一定距离,怎么会成为荆铭的女人呢?昨晚,自己虽然过分了点,但毕竟是因为喝醉了酒的缘故。而她,却大喊大叫招来一堆人,原来,拒绝自己,就是为了去投入荆铭的怀抱…… 楚风越想越气,“原来都是假的,在我面前故作单纯,故作清高,却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蓝裳,你真让我寒心!现在看来,舒君迟当初的选择是对的!你根本就是个大骗子,亏我还那么相信你,不遗余力地帮助你……” “啪!”一声脆响,大大的耳光落在楚风脸上。 “说够了没有?”荆铭把蓝裳护在身后。 “哼!荆铭,你也别得意太早!”楚风道,“这个女人,不过是贪图你的钱财罢了!总有一天,你会毁在她手上!” “你再敢骂她一句,我就打断你的腿!”荆铭狠狠道。 嵇蓝裳拉拉他的衣角,“算了,由他说吧!” 楚风看看二人,冷哼一声,甩手走人。 荆铭对着他的背影狠狠踹出一脚,然后把门关上,“这种人的话,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哦!” “不会的!”嵇蓝裳摇摇头,她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她的心已经被伤了。她说,“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这么脆弱?做朋友的时候,肝胆相照,顷刻间,却已反目成仇……”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她禁不住感伤起来。 “因为,他不是你真正的朋友!”荆铭跳到蓝裳面前,“看着我!听着,我,史上无敌大帅哥,荆铭,才是真正信任你、爱护你的男人!”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嵇蓝裳忍不住笑起来。见她笑了,荆铭也跟着笑起,周围的空气都被感染了,绽开一张张无形的笑脸。 只是,信任,真的能持久吗?一个人,真的,能永远无条件地信任另外一个人吗?上天没有给我们答案…… 安顿好蓝裳之后,荆铭直接去公司上班了。方宇买下的公寓离公司不过1o几分钟的车程,荆铭很满意。荆铭特意吩咐方宇,买公寓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方宇自然不会出卖他。可惜,他们的一切动作,已经被荆季同看在眼里了…… 因为两天没来上班,公司事务很多,荆铭扑在办公桌上,忙碌起来。 正当荆铭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秘书进来,递给他一个信封,“经理,有人托我交给你的!” “什么东西?” “不知道!来人说,经理打开看后就知道了!”秘,“他还说,东西很重要,关系重大,请经理尽快查看!” “好的,我知道了,出去吧!” 秘书走后,荆铭拿起黄色的信封,拆开…… 照片抖落出来,散在桌子上。那一张张暴露的画面让荆铭气血逆流,他的瞳孔无限放大,手指迅拨弄那些照片。 一张一张,全是他,或者蓝裳,或者他和蓝裳,一丝不挂,纠缠在一起的情景…… 谁算计了谁1 阴谋!绝对的阴谋!荆铭此时才明白,他低估了那些人!前天晚上的一切,分明就是一个设计好的陷阱,酒店的房间里,居然安装有监视器……怎么可能?他们怎么知道自己那天晚上会去月湖酒店,又怎么知道自己会住那个房间?难道,他们早跟酒店串通好了…… 荆铭越想越害怕,那些人,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惊叹之余,他的神经紧绷起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是,这些照片怎么办?那些人给他看这些照片,有什么目的,难道是为了钱吗? 荆铭很清楚这些照片的重要性,如果它们流传出去,他和荆诗集团都将受到重大的负面影响。这还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蓝裳,她将会受到全社会的议论,遭受所有的骂名和指责,这种伤害,几乎是致命的…… 想到可能的恶果,荆铭的手指不禁颤抖起来。 不!一定不能让蓝裳看到这些照片!所有的压力,都让他一个人承受! 荆铭拿起手机,拨通蓝裳电话。 无人应答…… 荆铭方才想起。昨晚,嵇蓝裳的手机已经被摔坏了。 怎么办?怎么办?荆铭双手抓住自己的头,痛苦万分。 他猛然站起来,把那些照片全部塞进信封里,再把信封装进自己皮包里,紧紧抓着,朝外奔去。 “经理!” …… 公司不断有人跟他打招呼,荆铭理都不理,急急忙忙奔进车里。他必须确定,蓝裳现在还没有看到这些照片,才能安下心来处理别的事情…… 荆铭急急忙忙跑回去,在偌大的公寓里喊着:“小晚,小晚!” 无人应答…… 荆铭把整个公寓搜查了个遍,空无一人。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在哪里呢? 正担心时,大门开了,蓝裳走进来。 荆铭立刻奔过去,“你去哪里了?” 嵇蓝裳指指手中的菜篮子,“买菜呀!怎么了,你不是在工作吗?” 见她没事,荆铭长长舒了口气,“没事,我就是突然想你了,回来看看!” 嵇蓝裳脸不禁泛红,这才分开多久,他就想念了……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嵇蓝裳道:“快坐下休息吧,我给你倒水!” 她朝内走去,荆铭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用了!我马上就走!现在跟我出去,我给你买个手机!” “不急吧?没事,我都不怎么用!” “急,很急!”荆铭夺过她的菜篮子,放在一边,“你必须时刻带着手机,以保证,我在想你的时候,能立即联系到你!” 换了新手机,也换了新号码,曾经储存着的记忆随着旧手机的报废而消逝……荆铭亲自给嵇蓝裳设置了铃声,他说,这样,他想找她的时候,她就能第一时间听到…… 荆铭把蓝裳送回家,并对她说,无论什么人来敲门,都不许开! 安排妥当之后,荆铭重新回到办公室,苦思冥想着。说实话,他感觉很有鸭梨,很有挑战。毕竟,他涉世不深,算得上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阴谋算计,而他现在,完全处于被动状态,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因为没有再接到任何讯息,荆铭便时刻关注着网络上各路媒体的消息,生怕这些不雅的照片流传出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快下班时,荆铭在浏览网页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帖子:“古典美女酒店419” 419,foronet的意思。 点击进去,画面上果然出现了荆铭最最不想看到的东西…… 跟照片上一模一样,只不过,人物的头部被打了马赛克…… 荆铭暂时松了口气,好在,两人的脸都没有露出来。可是,对方的目的何在呢?既布了照片,又把人物的身份隐藏起来…… 不行,他一定要快点找到对手,可是,去哪里找呢? 正当荆铭愁苦时,手机响起。 一串陌生号码。 不出荆铭所料,果然是算计他的人打来的。 让他吃惊地是,电话里响起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荆家少爷,东西收到了吗?还满意吗?” “满意,满意的很!拍的不错呀!”荆铭阴阳怪气地调侃。 “谢谢夸奖!荆少爷看起来很淡定嘛,不错,很有你老爸当年的风范!” “敢问美女姐姐尊姓大名?” “你都没见过我,怎么就知道我是美女呢?” “你的声音这么甜美,一听就是个大美女!我都迫不及待想要见你了呢!”荆铭细着嗓子说话,笑容却阴冷得可怕。他恨不得马上见她,把她撕成碎片。 谁算计了谁2 “能得到荆少爷的垂青,真是小女的荣幸!不过,很不巧,小女今天不方便,改天再约吧!拜拜!”电话被挂断,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 “喂!喂!”荆铭要气爆了,话还没说完,就挂断电话,什么意思?既不见他,也不说出条件,莫名其妙打来个电话…… 荆铭立即拨回去,对方的手机却关机了…… “靠!”荆铭忍不住骂了一句。看来,敌人是故意和他周旋,要掉他胃口,他一定要沉住气。 荆铭从公司出来后,去看了蓝裳一下,便回家了。 “荆铭,老爷在书房等你!”李秀玲见荆铭回来,立刻上前道。 荆铭冷冰冰地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朝书房走去。虽然住宅很豪华,但却无法给人温暖的感觉。 “爸,您找我?”荆铭望着荆季同苍老却沉稳的背影,问道。 “我不找你,你难道还主动来承认错误?”荆季同放下手中的书。 “我最近一直忙于工作,不知道又犯了什么错,让老爸您不开心了?”荆铭面带笑意。 荆季同转过身来,“我已经跟龙市长商量好了,下个月,就给你和萱萱订婚!” 荆铭的笑容僵住,“你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在给我下通知?” 荆季同没有正面回答荆铭的问题,而是说:“一个因欺骗感情而被人抛弃的女人,一个长相一般毫无背景的女人,一个心机重重勾、引富少的女人,你觉得,配进荆家大门吗?本来,你和萱萱的婚事没必要这么急的,毕竟你还年轻,但是,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失望透顶,所以,这桩婚事只能提前进行了!” “她不是你说的那种女人!”荆铭反驳道。 荆季同目光犀利,“她是一个有丑闻有污点却无长处无背景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女人踏入荆家半步!” 荆铭和荆季同的目光交织在一起,激烈对峙着。他说:“不管怎样,我认定了她!我不会跟别的女人订婚,绝对不会!” 荆铭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宣言。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这么难?本以为荆季同要飙的,没想到荆季同突然笑起,“你一定会的,不信的话,走着瞧?” 荆季同的笑,让荆铭胆寒。那笑容里有着百分之百的胜算,百分之百的嘲笑,百分之百的自信,这数个百分之百,让荆铭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 知道自己不是父亲的对手,可是,他不愿服输,更不愿放弃蓝裳。 荆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面对内外的逼迫,他感觉好累。 荆铭给温瑞阳打电话,希望寻求一些帮助。他没有说艳照的事情,只是说了荆季同逼婚的事。温瑞阳得知他坚决要和蓝裳在一起后,狠狠批判了他一通,他的说法和荆季同差不多,总感觉,蓝裳配不上荆铭。 荆铭握着手机,“可是,只有跟她在一起,我才会有心动和温暖的感觉!” “荆铭,别傻了!你别忘了,当初,她是怎样伤害你的!你别忘了,你千方百计地追她,是为了得手之后狠狠折磨她、报复她!依我看,萱萱也挺好的,你们俩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简直天生一对!”温瑞阳劝解着。 荆铭有些失望地说:“连你都不支持我,看来,我真的要孤军奋战了!” “不是不支持你,而是因为,你选择的道路是错误的!荆铭,听我一句,不要再固执了!那个女人,真的不适合你!你难道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你父亲翻脸?” 荆铭猛然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床上,他不想听了,一句都不想再听了。 电话铃声响起,荆铭生气地接过,“如果你再劝我一句,你就不是我哥们!” 电话那端沉静了片刻,随即响起柔柔的女声:“荆铭,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还没睡呀?”听到蓝裳的声音,荆铭立即调整了一下情绪。 “嗯!”嵇蓝裳低低应了一句,不再说话。 电话两端,都沉寂下来。短暂的沉默,却让人感觉,冗长而煎熬。 “你……” “你……” 异口同声的尴尬…… 荆铭顿了顿,“你先说吧!”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说,累了一天,早点休息!” “嗯,知道了,谢谢!”荆铭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她的一句话,让他轻松而开心。 “不要说谢谢!晚安!” “安!做个好梦!” 挂断电话,荆铭没有之前那么郁闷了。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可以克服一切困难。有她在身边,他就心满意足了。 给读者的话: 谢谢kai.ya的金砖~~ 谁算计了谁3 清晨,荆铭开机后,收到一条短信。蓝裳刚刚过来的,她说:我做好了早餐,可以过来吃吗? 荆铭甜甜笑着,回复道:等我!马上过去! 荆铭迅洗漱好,奔出去。李秀玲喊他吃饭,他匆匆回了一句“不吃了!”,便离开了。 赶到公寓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丰盛的早餐。两人会心一笑,开吃!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早餐了,可这一次,却感觉格外幸福。这个公寓,就像他们的小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举案齐眉。 吃完后,荆铭要去上班了。临走之前,他迅地在嵇蓝裳额头上留下一个吻,飞快跑开。嵇蓝裳撅了撅小嘴,随即偷偷笑开。 理想的生活,不过是,安居于世,绣花侍君。 嵇蓝裳以为,自己的理想已经实现了,自此之后,就可以安安稳稳过幸福的小日子。然而,生活终究是残酷的,美好的事物,如昙花,如流星,如烟火,不过转瞬即逝,无可触及。 临近下班之时,荆铭再次接到那个神秘女人的电话。这一次,那女人还算干脆,直接约了荆铭下班后见面。 荆铭赶到见面地点,一件酒店的包间,等待他的却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名中年男子。 “荆少爷,你好,我是老五!”中年男子伸出右手。 荆铭没有和他握手,径直坐下,单手撑起下巴,“说吧,要多少钱?” 对他的无礼行为,老五也没有太在意,他找服务员要来一瓶酒,给荆铭满上,再给自己满上,坐下之后,说了四个字,“一分不取!” 荆铭眼珠充满质疑地瞟向他,“那你们想要什么?” 老五表情严肃,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不是我们想要什么,而是你父亲想要什么!” 荆铭听不懂了,这件事,关他父亲什么事。 “继续说……”荆铭有点好奇了。 接下来那句话,让荆铭更加震惊。 老五的声音依然压得很低,“知道你母亲苏小诗是怎么死的吗?” 那沉沉的声音在小小的包间里膨胀爆,荆铭的瞳孔锁定在老五的嘴巴上,全身神经紧绷。为什么,要提到他的母亲? 荆铭对母亲的印象只停留在很小的时候,记忆中,母亲是个很温柔贤淑的女子。后来,她莫名其妙消失了,自己便再也没有享受过母爱,而父亲又是一个暴躁而冰冷的男人,没有给过他太多的父爱。 荆季同对荆铭说,母亲是疾病猝死的。荆铭也没有怀疑过。后来,荆季同便把已经生了一个儿子的李秀玲带回了家,并对他说,李秀玲是他继母,荆浩是他弟弟。这对陌生母子的出现让这个家在荆铭心中的地位大大降低。 因为缺少关爱,因为心中对这个家的排斥和不认可,荆铭开始变得放荡不羁,叛逆而随性,肆意挥霍着钱财,玩得很疯狂。 老五的声音继续响起,如同一位预言师,高深地向人们预告着即将来临的灾难。 他说:“你父亲一定对你说,你母亲是得病死的吧?其实,错了!她不是病死的,她死于,自杀!” “不可能!”荆铭站起来,一把揪起老五的衣领,“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老五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你自己看吧!” 荆铭暂且放开了他,拿起那张照片…… 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照片有些陈旧黄,边缘有些褶皱。可是,那幅画面却清晰而鲜艳。照片里,一个身着病号服的女子躺在地上,腥浓的血将她的头染成了鲜红色,一张苍白的脸从一片红色中透出来,眼珠大大的,仰望着乌黑的天空…… 荆铭的手指颤抖起来,纵然再久远,他又怎会不识得他母亲的脸……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张照片?他那亲爱的母亲,为什么会血淋淋地躺在地上? “想知道当年到底生了什么吗?”老五的声音再度响起。 荆铭放下照片,一手重重捶打了一下桌子,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说!” 老五喝了一大口酒,幽幽叙述起尘封的秘密…… 这是一个沉闷而压抑的故事,故事的女主人公便是荆铭的母亲苏小诗。 谁算计了谁4 老五说:你的母亲苏小诗曾经是南林市出名的美女主播,有着姣好的面容、高贵的气质和甜美的声音,她的节目红极一时,私下里,很多男士对她爱慕不已。而她却早已有了心爱的人,那个人的姓名目前还不便透露,就暂且用s先生代替吧! 苏小诗和s先生的感情平稳展之际,突然杀出来一个人,便是你的父亲荆季同。那时,荆季同的事业已经取得一定的成就,他第一眼见到苏小诗,便动了心,对她展开了疯狂追求。苏小诗自然拒绝了他,可荆季同死活不肯放弃,对苏小诗百般纠缠。 就在这个时候,s先生因为生意失利而被迫卷入一场黑社会的纠纷中。荆季同动用各种手段,攫取了s先生犯罪的证据,以此威胁苏小诗,如果苏小诗不同意嫁给他,他便把s先生送进监狱。 为了救s先生,苏小诗暂时妥协了,但只是接受荆季同的追求,却并没有答应嫁给他。没想到,荆季同却在苏小诗和他约会之际,强行霸占了她,并致使她怀孕。 老五顿了顿,看了一眼荆铭。荆铭知道他的意思,他想说,苏小诗被强占之后怀上的孩子就是自己。 老五继续道:万般无奈之下,苏小诗奉子成婚,嫁给了荆季同。然,苏小诗嫁给他之后不久,他便变心了,每日不回家,与李秀玲混在一起。李秀玲为了要个名分,私下里屡次打电话威胁苏小诗离开。 苏小诗并不理会,因为她不爱荆季同,所以不会在意他找不找情人。 后来,s先生再次混出头来,回来找苏小诗,要带她走。苏小诗觉得自己已经嫁人了,便不肯走,劝s先生忘了她,开始新的生活。 他们只是见了几面而已,李秀玲却派了私人侦探,把他们见面的照片拍出来,丢给媒体,说荆太太幽会旧情人。荆季同看到这条被爆出来的丑闻,很气愤,对苏小诗毒打一通。苏小诗重伤住院。 住院治疗期间,她不止一次受到李秀玲的逼迫。 s先生听闻她住院的消息,偷偷赶过来,强烈要求带她走。苏小诗对荆季同心灰意冷,准备带着你一起离开,可是却被荆季同拦住了。 荆季同说,宁可她毁灭,也不让她走。 面对这样的逼迫,苏小诗绝望了。她从病房的阳台上跳了下去…… 荆季同动用各种力量封锁了这条消息,当做什么事都没有生,把李秀玲接回了家。 讲完故事的老五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地喝下去,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荆铭木木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是骗子!”荆铭放下酒杯,沾着烈酒的嘴唇动了动,重复说了一遍:“你是骗子!我不相信!” 他不相信!这个故事如此荒唐,怎么可能是真实的?这个人,想要离间他们父子的关系,他才不会上当! 其实,荆铭没有意识到的是,潜意识里,他已经相信了故事的真实性…… 老五没有急于辩解,而是指了指那张照片,“这便是证据!荆季同当初动用一切力量,试图销毁所有的证据,可是,这张照片却被s先生保存了下来,以便时时提醒自己,为苏小诗报仇!” 老五再次把手伸进衣兜,取出三张照片,依旧如同第一张一样陈旧泛黄。 照片中,男子的头部都被挖去了,成一片空洞,而女子,音容笑貌犹在。 老五说:“这是当年李秀玲托私家侦探偷*拍的你母亲和s先生重逢的照片!她先把这些照片寄给了你母亲,威胁她离开荆家,你母亲没有理会她,她便把照片曝光给媒体。后来,为了摘掉这顶“绿帽子”,荆季同封杀了这些照片,花重金买通了媒体。这三张,是s先生保存的,李秀玲逼迫你母亲的证据。 “为什么,要挖掉这个男人的头部?” “因为,s先生目前还不想暴露身份!荆季同以为他早已离开了南林市,其实,他并没有走!他只是改名换姓,避开荆季同罢了!”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是s先生的哥们,也是你母亲当年的好友!” 荆铭沉默不语,他再次倒满酒,一饮而尽。他现在思绪很混乱,脑中一团浆糊,他必须好好想一下,好好理理思路…… 等等,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他今天来是干什么的?那个女人约他来,是谈论有关艳照的事情,为什么会扯到他父母的身上? 荆铭问道:“你今天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止这些!”老五道,“想必,你现在最担心的是在月湖酒店被偷*拍到的那些照片……其实,不止有照片,还有视频,你们那个的全过程的视频……” 谁算计了谁5 “你说什么?”荆铭今天是要被这个人给整疯了,他再次弹起来,一把揪起他的衣襟,怒目如火。 “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话,就不要激动,坐下来,听我慢慢说!”老五神情镇定,不慌不忙。 荆铭甩给他,重新坐下,“说!” “你应该动脑袋想想,是谁算计了你!”老五的目光如梭,引导着荆铭,“是谁让你去月湖酒店?又是谁有能力买通酒店,设计好陷阱,让你跳?” 荆铭的脑袋随着老五低沉的声音开始运转,是谁,这个人究竟是谁?龙薏萱?不太可能,她应该没有买通酒店的能力……脑中突然出现那天早上荆季同不让他去上班,而强迫他陪龙薏萱出去的画面…… 老爸?不可能,怎么会是老爸?可是,除了他,谁能符合这两个条件呢? 荆铭看向老五,老五大概猜出了他的心思,略略点头,“你猜的没错,这个人,只能是你的父亲,荆季同!” 荆铭的脑袋要爆炸了,这都什么跟什么,搞得好像悬疑小说似的,好复杂、好混乱呀…… “不可能,没有理由!老爸压根不想让我跟小晚在一起,怎么会设计这样的圈套,让她成为我的女人呢?你肯定在胡说八道,说,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怜的荆铭,面对如此复杂的状况,整个人都晕了。 老五冷笑一声,“如果他以曝光视频和照片为要挟,你认为那个女孩会怎么做?是继续留在你身边,等着万人耻笑?还是被迫妥协,拿一笔钱离开?如果他继续威胁你呢?你会怎么做?是坚持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背负骂名?还是为了保全她的名声,遵从你父亲的决定?” 不得不佩服,这个叫老五的男人口才不是一般的好!至少,荆铭被他说的团团转了…… 老五继续说道:“实话告诉你,我是混黑道的,约你出来的那位小姐也和我一样!这次,你父亲为了避嫌,出了很高的价钱把设计你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老大虎哥,虎哥又交给了我!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我就s先生的朋友!我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告诉你这些,你也知道,干我们这行的,如果口风不紧,就容易丢脑袋!就算你不能为你母亲报仇,我也希望,你能看清楚你父亲的真实面孔!” “我还是不相信你说的话!”荆铭道,“老爸如果想拆散我跟小晚,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没必要走这一步!” 老五靠在椅背上,眼睛望向窗外,“你还是太嫩了!你不知道你老爸这招,有多么高明!他握住了你的把柄,长久性的,你懂吗?” “不懂!”荆铭道,“我只知道,在父亲和陌生人之间,我会选择,相信父亲!” 老五站起来,眼神中现出少有的愤怒,“我替你的母亲苏小诗感到不值!当初,她之所以留在荆家受苦,全是为了你……我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好好想想吧,你那死不瞑目的母亲,在天上看着呢……” 老五甩袖,走出包间。 荆铭愤怒地一拨,酒瓶和酒杯被推到地上,砰砰砰,摔得粉碎。他双手抱住头部,伏在桌子上,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混乱…… 酒店外的车子上,戴着巨大黑色墨镜的萧彤彤问老五,“怎么样?他什么反应?” “我猜想,他已经差不多相信了,就看荆季同的表现了!” “哼,荆季同那只老狐狸,这次,也要乖乖上当了!” 车子开启,隐没在城市的车水马龙中…… 一路无神,荆铭慢慢开回家中。离那个家每靠近一点,他心中的排斥就多一分。他不断地对自己说,不要相信老五的话,可是,内心却不受自己的控制…… 停车,回家…… 家里气氛貌似不是很好…… 进门时,李嫂偷偷对荆铭说:“老爷今天了很大的火,你要小心点!” 李秀玲一见荆铭进来,立即小步跑到他面前,“你总算回来了,你爸爸一直在等你!”她看起来,比以往都要紧张。 荆铭忿恨而厌恶地扫了她一眼,走向荆季同的书房。 荆季同正在抽一支烟,细细的烟雾缱绻着向上升…… 老爸貌似很久不抽烟了吧…… “爸,我回来了!”今天,叫这声“爸”,荆铭总感觉有些别扭。 “今天,有人给家里寄来一样东西,你要不要看一看?”荆季同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问道。 虽然语气很和缓,但荆铭却听得出来,其中压抑的怒气。 谁算计了谁6 “老爸等我回来,不就是为了给我看吗?”荆铭回答得很直白,他总是受不了荆季同的啰啰嗦嗦,拐弯抹角。 荆季同瞟了他一眼,随即拿起手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电视屏幕上出现月湖酒店的那个房间,镜头推到大床上,一男一女正在…… 视频播放,荆铭记不清楚的画面此刻却在他眼前清晰回放…… 这一瞬间,荆铭脑子里,嗡嗡作响。出现在他脑中的声音是:老五是对的!老爸果然有视频,他果然算计了他的亲生儿子…… “够了!”荆铭冲着荆季同大吼一声。 荆季同关掉视频,“看够了?现在知道羞耻了?看看你做的,这叫什么事?让你陪萱萱出去玩,你倒好,和这个女人乱来也就罢了,还被人拍到,荆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哼!现在可好,被人抓住把柄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 “不用你管!”荆铭大吼起来,“你不配做我的老爸!” 面对荆铭的指控,荆季同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了片刻。随即,他抓起桌上的烟灰缸,用力朝荆铭砸过去,“你这个不孝子!” 荆铭迅一闪,烟灰缸擦着他的肩膀飞过,重重砸在紧闭的房门上,响声清脆刺耳! “幸好我闪得快,不然,就被你砸死了!”荆铭惨淡一笑,转身朝外走去。 “滚,给我滚!不孝子,滚得越远越好!”荆季同气得浑身颤抖,这算什么事?明明是荆铭那小子在外面惹了这么大的事,他不但不认错,反而如此嚣张跋扈,不可理喻! “荆铭,你去哪儿?”李秀玲见荆铭径直往外跑,急忙问道。 “要你管?”荆铭怒气冲冲顶了她一句,跑出门去。 李秀玲冲进书房,荆季同气得指,“你走,不要再踏进家门半步!” “季同,你怎么了?”看着喘气不止的荆季同,李秀玲赶紧扶住他,担忧地问。 “扶我回房!”荆季同在李秀玲搀扶下,朝房间走去。他的背影,瞬息之间,苍老了许多许多,荆铭却看不到…… 荆铭气鼓鼓地开着车,在南林市区内乱逛,他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见红灯就闯,有交警追来,他就跟交警在马路上玩捉迷藏…… 他就像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用自以为是的方式,改变着根本不可能被改变的规则。 这个世界已有的秩序,是极其强大而不可撼动的! 冲来撞去,车开到了蓝裳所住的公寓外。荆铭趴在方向盘上,感觉很累很累。 蓝裳拉上窗帘,换上睡衣,坐在床上,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荆铭了一条短信,“早点休息哦!” 她其实还想说一句:我想你了。 看到短信,荆铭望了一眼依旧亮着灯光的窗口,拨通了蓝裳电话。 “喂,还没睡呀?”嵇蓝裳握着手机,有点小小的欣喜。 “没!你,还好吗?”虽然早晨刚见过面,虽然他现在就在她门外,但荆铭却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 “很好呀!”嵇蓝裳浅浅笑着,“你明天早上还过来吃早餐吗?” “我现在就过来,可以吗?” “现在,很晚了耶!” “我已经过来了,你开门吧!” “不会吧?你骗我!”嵇蓝裳不肯相信。 “相信我,蓝裳,我不会骗你的!挂了,要见我的话,就出来吧!”荆铭挂断电话,望了望车窗外已然漆黑的夜。 三分钟后,公寓的门开启,嵇蓝裳披着大衣,走出来,丝稍显凌乱。 荆铭走出车子,关上车门,凝望着她,眸子中莹莹闪动着什么。 对望几眼之后,嵇蓝裳跑向他,“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呀?” 冷风吹过,荆铭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来。他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我,没有家了……我没有家了……” 他略带哽咽的声音穿透凄冷的夜,滴落在蓝裳心间。 与其说是荆铭抱着蓝裳,不如说是他整个人靠在蓝裳身上……蓝裳感觉,如果此时,她逃开,他必然会重重跌倒……他的身子很沉很沉,如同他的声音…… 低低咆哮的夜风里,传出荆铭浅浅的呜咽之声…… 嵇蓝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是在哭吗?他也会哭吗?一向意气风霸气十足的他居然在呜咽……究竟生了什么事,让他脆弱成这样…… “荆铭,你怎么了?生了什么事?”嵇蓝裳小心而温柔地问着。 这个男子少见的脆弱和悲伤,让她的心,阵阵疼痛起来。 原谅我离开1 荆铭不说话,低低浅浅的呜咽萦绕在蓝裳耳边。 蓝裳伸出双臂,用力环抱住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他支撑和安慰。 “小晚,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荆铭哽咽着说。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他,是多么脆弱,多么无望。意气风了近二十年,却在此时,现自己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害死母亲的凶手,并且还用同样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试图毁灭自己的爱情…… 为什么,会出生在这样的家庭…… 纵然拥有再多的金钱又能怎样,买不回母亲的生,买不回家的美好,买不回亲情的温暖…… 莫大的孤独侵袭着荆铭的身心,看到蓝裳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化掉了一般,融进她温暖的怀抱…… 城市夜夜喧嚣,繁华处,灯火辉煌。唯不见,离人泪,洒落,明月夜。 嵇蓝裳伸出小手,轻轻拭去荆铭脸上的泪痕,“不管生什么,我们都会挺过去的!” 是我们,不是你,也不是我! 嵇蓝裳扶着荆铭进门,公寓里面,有暖暖的灯光,照亮彼此的心。 荆铭把头伏在蓝裳怀抱里,感受她的温暖柔情,回味属于母亲的温暖。今夜,就让他做一个小孩,再享受一下久违的怀抱吧! 他们相拥而眠,在彼此的呼吸声中入睡,共同迈入,一个冗长而甜美的梦。 荆铭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见蓝裳穿着围裙忙碌的身影。 见他醒了,她浅浅一笑,说道:“起来吃早饭啦!”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荆铭感觉到莫大的亲切和温暖。 如果可以,希望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你明媚如晨曦的笑容,听到你清脆如风铃的声音。 饭后,嵇蓝裳见荆铭站在阳台呆,便问,“怎么还不去上班?” “不去了!” 嵇蓝裳还想继续问,荆铭突然回过头来,“不要问了,我以后都不去上班了!”旋即,他开心地笑起来,冲过去,解开蓝裳的围裙,“走,我带你出去玩儿!” “碗还没洗完呢!”嵇蓝裳喊道。 “没事,回来再洗!”就这样,荆铭把嵇蓝裳强行拖上了车。 尽管荆铭笑得很开心,但蓝裳知道,他心里藏着极度悲伤的事情。他不想说,她也不便一直追着问,只等着有一天,他觉得可以说了,再告诉她。 荆铭带她去了马场,就是他曾经带钟小晚来过的那家。看到马匹,嵇蓝裳忍不住想起古代的时光,战马声声的年代,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荆铭骑在马背上,驰骋,如冲锋陷阵的将军。看着他的身影,嵇蓝裳想到的人,却是顾子枫。在古代的最后一晚,她和顾子枫同乘一骑,为躲避朝廷的追捕而疯狂逃窜,那时,她不会骑马,顾子枫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紧紧环着她,一直跑到马累的站不起来…… 在荆铭的强烈要求下,嵇蓝裳坐上马背,现代的马性情都比较温和,没有古代那么狂傲不羁。 原谅我离开2 荆铭一边狂奔,一边大笑,笑得张狂四射…… 嵇蓝裳的马则慢悠悠走着……她轻轻拍了一下马背,“马儿,纵然你跑得再快,也无法带我回到过去的时空……” 荆铭早就关掉了手机,断绝与外部的联系。他不想任何人来打扰他。而嵇蓝裳目前的手机号,只有荆铭和钟母知道而已。嵇蓝裳也曾跟钟母说过,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因而嘱托她不要向别人透漏。 这几天,他们日日欢歌,踏行天下,无忧无虑地活在自己构筑的与世隔绝的幸福中。短暂,却弥足珍贵。 然,荆铭却杯具地现身上的钱越用越少,更杯具的是,他去取钱,却现所有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 荆铭生气地把所有的银行卡丢进垃圾桶里,荆季同不让他用钱,荆铭便要证明给他看,没有荆季同,他依然可以活得很好。 荆铭开始去找工作,他对蓝裳说,以后,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这个小家。是的,他已经把这个小小的公寓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蓝裳,就是他的妻子,他最疼爱的女人。 荆铭兴致高昂地出去找工作,却是垂头丧气地归来。连续找了几天,从刚开始的大公司,到后来的小企业,再到后来的小店铺,居然没有一家肯要他。有一位好心人偷偷告诉荆铭,荆季同已经打过招呼,任何单位不得录用荆铭,如果录用他,便是跟荆诗集团为敌! 这样一来,谁还敢冒着破产的风险录用荆铭呀? 得知真相,荆铭对荆季同的恨又加了一分,冻结他银行卡也就罢了,还斩断他存活的路。荆铭打算抗衡到底,他换了个假名字,去那种杂货铺应聘,很快便找到了一份工作。 然而,工作的第二天,他便被炒鱿鱼了。老板支支吾吾,不肯说出炒他的原因,但荆铭已经猜到是荆季同搞得鬼。想必,荆季同派人跟踪他…… 想到这里,荆铭忍无可忍,给荆季同打电话,然而,荆季同却始终不肯接。他又给家里打电话,李嫂一听到他的声音,便战战兢兢地说:“少爷,老爷不让接你电话!”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荆季同吼骂的声音,李嫂迅挂掉电话。 荆铭感觉自己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虽然荆铭不说,但蓝裳却都明白他的苦,知道他在为金钱奔波。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她重操旧业,又开始作画,把画作给荆铭,让他拿去卖。 按道理说,蓝裳现在名气正高,应该有很多人抢着买她的画才是。然而,悲催的是,所有的画行都不肯接受蓝裳的画。荆铭一猜,便知道,又是荆季同搞的鬼。 荆铭再次拨通家里的电话,这次,接电话的人是李秀玲。 电话一接通,荆铭便大吼,“不许挂电话!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说!” 荆铭声音太大,一旁的荆季同也听到了。他走过来,镇定地拿起话筒,“说吧!给你三十秒的时间!” “荆季同,你凭什么逼我?凭什么剥夺我独立生存的权力?有种,你就不要耍阴招,不要搞破坏!”荆铭气鼓鼓吼道。 “连爸爸都不叫了?”荆季同声音虽轻,气势却已然盖过了荆铭。 “你配让我叫你一声‘爸’吗?” 荆季同的声音依然平淡如初,“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拥有言权!所以,怎么做是我的自由。剥夺你独立生存的权力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所以,你没有言权!” “卑鄙!”荆铭恨恨低吼。 “3o秒时间到,再见!” 电话被挂断,荆铭抬头,天空中,乌云密布,黑压压的,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荆铭不肯回家,是因为,他的心底,还对那个父亲有一丝感情,毕竟,荆季同养了他这么多年……他不想去报复荆季同,不想父子相残,所以,他选择了逃离……然而,这个父亲,却不肯放过他…… 荆铭垂头丧气回到公寓,蓝裳做好饭菜,端上桌。 曾经的幸福时刻,在此时,却感觉索然无味。 “多吃点!”见荆铭六神无主的样子,嵇蓝裳往他碗里夹了些菜。 “不吃了,烦!”荆铭放下碗筷,走到电脑前,准备玩游戏泄一下。 他烦躁的语气让嵇蓝裳隐隐感觉不快,但她还是把饭端到他面前,“再吃点吧,身体要紧!” “我说过不吃了,你没听到吗?”荆铭不耐烦地一拨手,碗摔到地上,饭撒了一地。 荆铭随意瞟了一眼,不再说话,继续玩他的游戏。 嵇蓝裳默默蹲下,收拾残局。 沉闷的气氛在小小的公寓里酵…… 曾几何时,期盼中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变得索然无味…… 原谅我离开3 嵇蓝裳默默打扫着地上的污秽,默默收拾着碗筷。弄完之后,她一言不,躺在床上。 荆铭玩游戏也玩得不尽兴,他不是故意对蓝裳火的,实在是太压抑了,控制不住…… 犹豫了很久,荆铭爬上床,低低问道:“睡了吗?” “没!”嵇蓝裳淡淡回道。 “刚才,对不起啦!”他恳切道。 “没事,我理解你的心情!”嵇蓝裳缓缓说:“虽然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可我知道,你遇到了很麻烦的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跟家里闹僵了吧?而闹僵的原因中,肯定有我一方面,对吗?” “乱说什么,不关你的事!” “铭,不必隐瞒我!虽然我足不出户,可并不是傻子!以你的家世,大概不会迎娶我这样的女孩入门吧?” “好了!不说这个了!睡觉吧!”提到这个,荆铭便有些懊恼。 沉默许久之后,蓝裳转过身,轻轻抱住荆铭,“铭,我相信你,不会放弃爱情!我保证,无论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做你最亲近的人!只要我们在一起,不论富贵,或是贫贱,都是幸福的!” 娓娓道来的声音让荆铭弥足感动,在他人生最不如意的时刻,还有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子忠贞不渝地陪伴左右,这是多么值得珍惜的恩赐! “谢谢你!”荆铭自内心地说。 蓝裳捂住他的嘴巴,“不要说谢谢!作为你的妻子,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荆铭如释重负地笑了,“有妇如此,夫复何求?” 人越是穷途末路的时候,越容易被细微的小事感动。而这些细小的感动,却可以给我们莫大的支撑,让我们在走过那段艰难旅程之后,依然回味无穷。 然而,在艰难的日子里,幸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容易破碎…… 做了一夜美好的梦,却要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重新面对残酷的现实。荆铭再度懊恼起来,不想出门,守在电脑前面玩游戏。 蓝裳也不打扰他,默默做着家务,看着书,思考着接下来的路。 荆铭玩游戏也静不下心来,便随意浏览网页,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这一看,他浑身冷汗直冒。 艳照居然被布在了网上,并且疯狂流传…… 照片中,蓝裳的脸完全曝光出来,但较为隐秘的部位却被打了马赛克,而荆铭的脸上依旧打着马赛克,看不出来是他…… 照片标注:美女画家蓝裳酒店偷会富二代情人被偷*拍。 这次算绝了,直接把名字说不来了。 这一刻,荆铭对荆季同只有彻彻底底的恨。为了荆家的名声,他不会曝光自己,却拿无辜的蓝裳开刀…… 荆铭的忍耐到了极点,他关掉电脑,拿起车钥匙,便往外冲。 “你去哪里?”蓝裳问。 “回家!”荆铭用极其可怕的眼神盯着蓝裳,“我不在期间,你一定不要出门,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听到了吗?” “为什么?到底生了什么事?”嵇蓝裳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没事!放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荆铭把大门锁好,开车,朝荆家豪宅奔去。 “少爷,你回来啦?”李嫂见到一脸怒气的荆铭,战战兢兢问。 “荆季同在哪里?”荆铭的表情冷酷得吓人,简直就像入室抢劫犯。 荆季同从房间里走出来,“不孝子,你回来干什么?” “荆季同,你真狠!”荆铭怒瞪着他,一双眼珠都快爆出来。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荆季同气得半死,他沉住气,“到书房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荆铭跟着荆季同进了:“如果你还是我老爸,就删掉网络上的照片,封住媒体的嘴巴!” “这个时候,你惦记起我这个爸爸来了?不过,你未免高估了你老爸的能力!”荆季同早猜到荆铭肯定会为这件事来找他。如果照片中把荆铭曝光出来,他肯定会尽力阻止的,但显然,布照片的人只想针对蓝裳,并不想惹上荆家,既然如此,他何必插手呢? “你只说,帮还是不帮?”为了蓝裳的名誉,荆铭极力压制住自己的仇恨和怒火。 “你自己闯下的祸,难道不该由你自己来负责吗?”荆季同反问。 这句话,把荆铭整个人推入谷底。彻彻底底的寒心了。他真想掉头跑出去,从此,和这个老人,一刀两断。然而,为了蓝裳,他只能留下来,继续和他交涉。 原谅我离开4 “是不是,如果我不答应和龙薏瑄订婚,你就会继续布那些照片?”荆铭问。 “照片不是我布的!”荆季同实话实说。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荆铭一脸苦笑。 荆季同苍老的心里油然升起莫大的悲凉,亲生父子之间,居然裂出如此大的鸿沟和猜忌。他仰头,无奈的说:“小诗,你看到了吗?你儿子,连他亲生父亲都猜忌呀!” “不要提我妈妈,你没有资格!”荆铭恨恨地说。 荆季同失望地看向荆铭,他不能任由这个儿子走上歧途,“照片确实不是我布的!不过,如果你不同意和萱萱订婚的话,我会把视频布到网络上。我想,视频应该比照片更具杀伤力!” 不是他狠,是荆铭,逼得他不得不采取这一招。只希望有一天,荆铭能醒悟过来,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 “卑鄙!无耻!”荆铭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但终究下不了手。除了骂人之外,他还可以做什么?到现在,他才现,过去的二十年里,除了一个老爸,他其实一无所有…… “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不过,你真该好好考虑考虑,是让心爱的女孩身败名裂的好,还是乖乖回来和青梅竹马的萱萱订婚的好!”荆季同态度冰冷,目前也只有这种方式,能让荆铭回头了。 “算你狠!”荆铭转身朝外走去,“我考虑好之后,会给你答复的!荆季同!” 最后一声“荆季同”,他叫得特别响亮。是荆季同,不是老爸!他不会再认这个父亲了。 荆铭走后,荆季同拨通了媒体界朋友的电话,告诉他们蓝裳目前的住处,让他们派人前去打扰,同时又不要做得太过。既然决定做了,他就一定要赢,一定要让荆铭屈服。 荆铭在外游荡,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突然,他接到蓝裳的电话,蓝裳的声音很急促,“荆铭,你在哪里?外面来了好多人,貌似是记者,都在敲门!” “什么?你千万不要开门!等着我,我马上回去!”挂断电话之后,荆铭再次以飙车的度往回疯赶。 门口果然围了一堆媒体的人,一见荆铭下车,立刻把镜头转过来,对着荆铭一阵猛拍! 好吧,是你们先惹毛本大爷的!荆铭一抬腿,朝其中一人踢过去,“都给我滚!这里是我家,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 尽管如此,还是有胆大的记者冲上来,“荆少爷,这里不是画家蓝裳的家吗?怎么会是你的家?” “你信不信,你再多问一句,我就把你嘴巴撕烂!”荆铭愤怒地从记者群中穿过,走到大门口,喊道:“本少今天心情不好,识相的最好赶紧滚,不要惹毛我!还有,如果谁敢把今天的事报道出去,我就让他,永远失去饭碗!我数三个数,请你们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一” “二” “三” 三个数念完,眼前,只剩下记者们离去的背影。 对此,荆铭很有成就感。 原谅我离开5 他敲敲门,“亲爱的,我回来了,可以开门了!” 嵇蓝裳打开门,猛然抱住荆铭。她刚才真的很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记者,总是阴魂不散似的。好在,有荆铭在! “好了!有我在,他们没有胆子过来的!”荆铭努力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我好饿呀,饭做好没?” “没呢,我这就去做!”蓝裳奔向厨房,荆铭则走到电脑前,开机。他很庆幸,蓝裳不会上网,不然,看到那些新闻,她一定会崩溃的!连他一个大男人都要崩溃了,更何况是她? 那条新闻依旧在疯传,网友们,用各种恶毒的话骂着蓝裳,并且猜测着男主角的身份。当然,其中,嫌疑最大的人便是荆铭,谁让他之前和蓝裳传出绯闻呢? 看着事态朝失控的方向展,荆铭感觉自己彻底溃败了!他太弱小了,他救不了蓝裳!他只能看着她背负骂名而无可奈何…… 几张照片都能引这么大的风波,更何况是一段视频?荆铭不敢想象,那段视频如果真的布出来,会产生多么轰动爆炸的效果……恐怕,会把蓝裳逼上绝路吧…… 荆铭回头,看了看在厨房中忙碌的蓝裳,他实在不忍心,再让这个女孩受到伤害……是他错了,他从一开始就不该纠缠她,不该让他陷入豪门的是非……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插足,她依旧是清纯有才的蓝裳,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臭名昭著…… 蓝裳,终究,是被自己连累了…… 看来,是该他出局的时候了。只有他离开,她才能够获得安静的不被打扰的生活。 嵇蓝裳无意间回头,看荆铭正深情地凝望着自己,脸颊不禁泛起一丝桃红,“饭马上就好了,不要急!” “我不是在等饭,而是在看你!”荆铭在心里继续说道,因为,我怕以后,再也看不见…… “讨厌!”嵇蓝裳娇嗔一句,不好意思地转回头,继续做饭。 如果早知道,爱你会让你受伤害,我一定不会爱你。 如果早知道,没有能力保护你,我一定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 如果早知道,最后必须离开,我一定不会让你爱上我。 嵇蓝裳的背影渐渐变得模糊,荆铭的眼眸中,泪花盈盈闪动。 不是他脆弱,是难以抚平这情殇…… 每看她一眼,心就会疼痛一分。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地想看…… 接下来几天,荆铭对蓝裳极其温柔,简直把她当成了最高贵的公主,将她呵护得无微不至。 就让我在离开之前,给你,最后的温柔。 荆铭把公寓卖掉,偷偷把卖得的钱打入蓝裳银行卡中,然后,他陪蓝裳一起回了老家。钟父钟母见他们突然回来,感到很开心。他们居住在遥远的小城,不上网,便不知道网络上的纷纷扰扰。 荆铭陪了蓝裳几天之后,便说公司里有事,要先回去,蓝裳要跟他一起走,荆铭说让她在家里多陪陪父母。他说,他处理完事情之后,就会回来接她。 原谅我离开6 看荆铭坚决的态度,蓝裳没有再执意。她知道,荆铭最近遇上了很麻烦的事,她跟着他,也许会给他造成负担。 送荆铭到车站,蓝裳依依不舍,“铭,我相信,再大的困难也难不倒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要一个人全扛着,好吗?” 荆铭拥抱了她一下,赞赏道:“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谁能娶到你,谁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天下最幸福的男人,自然是你啦!”嵇蓝裳没有听出荆铭话中有话,娇羞道。 开车的时间快到了,荆铭眼眶微微湿润,真的,很不舍得离开……他握住蓝裳的手,“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等你!”蓝裳坚定地说。 “车要开了,我走了!再见!”荆铭松开蓝裳的手,转身,涌入滚滚人流中。不敢回头,不敢再看一眼她信任期待的表情…… “照顾好自己,保重!”嵇蓝裳冲着他的背影轻喊一声,滚滚热泪沿着脸颊流下。 我会想你的,会很想,很想…… 人潮拥挤间,不知谁在唱着:曾经爱过的你,失落在人海…… 冰冷的铁轨将思念的人儿带去了远方,南飞的雁群稍不去遥远的问候,是谁在久远的年代里曾经说过,爱你永不变…… 车窗外,飞倒退的,是看不见的风景,还是错过的你? “我同意和龙薏萱订婚!”荆铭握着手机,侧脸看着窗外,“接下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冰冷无情的声音,岂像是儿子对父亲说话? “我会处理好的!你尽快回来!”荆季同也是一样冷漠。 “知道!”荆铭直接挂断电话,连再见都不说。 紧接着,他从通话记录里翻出那位曾经约他见面的女士的电话,打过去。 对方的声音依然妖媚娇气,“荆少爷,等你很久了!” “等我?” “对呀!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打过来的!不然,怎么对得起你那可怜的母亲?” “那你肯定也知道我打电话是为了说什么吧?” “十有**是关于对付你老爸的事情吧?” 荆铭微微一笑,“我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却很少见到像你这么聪明的!不错,我是想对付我老爸,不过,我老爸的厉害你想必也是知道的……能对付得了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很相信荆少爷的实力!”女方话锋一转,“如果荆少爷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跟我说!作为s先生的朋友,我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 荆铭挂断电话,冷静的外表之下,是一颗阴谋滚动的心。荆季同既然做出那么没有人性的事情,就别怪他不孝顺。他不是他那柔弱的母亲,他要反抗,要报复,要争取自己的幸福。 如果赢了,他就会去接蓝裳回来,和她一起,幸福终老。 如果输了,他的下场…… 荆铭没有再往下想,总之,他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给读者的话: 自己在写这段的时候,有种淡淡的伤感。只能说一句老套的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和你的孩子1 荆铭回到南林市的时候,蓝裳的负面新闻已经差不多被荆季同摆平了。荆季同找了权威人士和权威媒体报道说,先前那些流传的艳照纯属ps之作,并非真实拍摄,同时,他找了大批枪手疯狂传播此新闻,并为蓝裳大量说好话。 网民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群体,看到大众在说什么,自己就会跟着说什么。骂蓝裳的声音太大的时候,他们也跟着骂,为她喊冤的声音很大的时候,他们也会跟着替她喊冤,并给予适当的同情。这群人,有时很可恶,有时又很可爱! 看到事态被控制了,荆铭方才安心了些。这也更让他见识到了荆季同的实力。毕竟,荆季同做了他做不到的事情。 紧接着,荆季同向外界透漏了荆铭和龙薏瑄即将订婚的消息,他要让整个南林市的人都知道,荆铭要娶龙市长的女儿龙薏瑄。 见荆季同的动作如此之快,荆铭也不甘示弱,约了老五在上次的地方见面。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关系,不同的性质。 荆铭开门见山,“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搞垮荆季同?” 老五深思了片刻,说道:“办法是有,就看你是要小小地报复他一下,还是要彻底整垮他!” 荆铭咬了咬牙关,想到等在老家的蓝裳,狠狠说道:“彻底的!说来听听!” “很简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老五的右手略略在桌子上比划着,“既然他设计圈套套住了你,那你就设计一个更大的圈套,套住他!” “愿闻其详!” 小小的酒店包间里,一场阴谋,正在酝酿中…… 和老五聊完之后,荆铭陷入巨大的矛盾中。老五出的那一招太狠,大可以把荆季同送进监狱,关上几十年。想想荆季同已经那么大岁数了,可怎么承受得起?荆铭承认,他心软了,就算荆季同再无情无义,就算自己再恨他,他也做不出如此狠的事情。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又如何能威慑得了荆季同,如何能守护他爱的人呢? 荆铭知道,老五的背后是那个神秘的s先生,而s先生对荆季同必然恨之入骨,肯定会把荆季同往死里整。 荆铭,他不想让荆季同死,他顶多只是毁掉荆季同的家业,毁掉他的嚣张和霸气,顺便让李秀玲母子过上最凄苦的日子…… 所以,荆铭必须想办法,寻找到一种平衡,既能巧妙借助s先生的力量,又能适度毁掉荆季同的势力……这确实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尤其对他这种阅历不多的年轻人来说…… 其实,荆铭和s先生彼此都清楚,只有他们两方合作,才有扳倒荆季同的可能! 荆铭重新回到那个豪宅中居住,他一改先前叛逆的样子,诚恳地向荆季同道歉,甚至跪下来,忏悔自己的不孝行为。 为了让荆季同相信自己,荆铭甚至数落起蓝裳的不好,说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便卖掉了他送给她的公寓,并把得来的钱装进自己的腰包。数落完之后,他还不忘展现一下自己的大度,他对荆季同说:毕竟是曾经爱过的,就算她做的再不对,自己也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好一点,所以,没有去追回那笔钱。 荆铭的表演太过逼真,并且很煽情,以至于年老的荆季同居然被他感动了,真以为这个儿子浪子回头,迷途知返。 与此同时,荆铭对李秀玲的态度也好了点,这让李秀玲受宠若惊。当然,荆铭还是会控制度的,不会表演得太过,以免引起怀疑。 除此之外,荆铭对龙薏萱也大为殷勤。玫瑰花、珠宝饰、新奇玩具、烛光晚餐等等,一样不少!这样一来,可把龙薏萱给乐坏了。她早就知道,做荆铭女朋友会很幸福,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幸福! 掉进蜜缸的龙薏萱幸福的昏天地暗,早把自己先前干的那坏事给忘得一干二净。 荆铭又开始去公司上班,兢兢业业地工作。 总之,现在的荆铭就是史上罕见标准好男人的典范,他有才有貌有钱有情,孝顺父母、体贴员工,心疼女友,照顾兄弟…… 没有人看得见,在那完美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一颗阴暗复仇的心。 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荆铭跟蓝裳联系的次数很少,即便联系,也是偷偷摸摸。他当然不会告诉蓝裳这里的一切,只说自己很忙,让她等他。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他在紧锣密鼓地秘密策划复仇之计时,居住在老家的嵇蓝裳却遇到了麻烦…… 我和你的孩子2 嵇蓝裳最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例假迟迟不来……以前,好像每个月都来一次,很正常的,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距离上次例假都快5o天了,为啥还没来呢? 这个问题貌似很隐秘,蓝裳不好意思跟钟母说。她记得,刚来现代那一年,她看了很多书,其中还有生理方面的,书上说,如果例假不来的话,有可能是因为怀孕了…… 想到这里,蓝裳心里咯噔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肚子,可能是心理原因作祟吧,越摸越觉得肚子大了。难道她真的怀了宝宝,怀了她和荆铭的宝宝?她想给荆铭打电话,告诉他她现在的情况,可是又怕是自己弄错了…… 嵇蓝裳不知道还有什么测孕棒之类的东西,也不敢告诉钟母,可是,万一这样耽搁下去,宝宝越长越大怎么办? 嵇蓝裳考虑了很久,最后决定回南林。毕竟,现在,能够陪她一起面对的人,只有荆铭一个。 于是,嵇蓝裳辞别了钟父钟母,踏上了开往南林的火车。她准备到达南林之后再给荆铭打电话,好给他一个惊喜。 一个人背着为数不多的行囊,混迹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赶往一个有他的城市! 路上,嵇蓝裳时不时地摸摸肚子,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怀孕,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怀上了,她该开心还是难过,但,不管怎样,都有他,陪她一起面对,不是吗? 火车开到南林的时候,正好是傍晚。嵇蓝裳跟着人群,走出火车站,在一旁的广场上拨通了荆铭的电话。 此时的荆铭正在陪龙薏萱吃饭,看到来电,他冲龙薏萱抱歉一笑,“下属打来电话,我去接一下,可以吗?” “嗯嗯,去吧!”对于荆铭的请示,龙薏萱很满意,也很开心。 荆铭走远,捂着嘴巴,“喂?吃饭了吗?” “还没呢!你在忙什么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他,蓝裳忍不住笑靥如花。 “我,还在工作!你快吃饭吧!”荆铭一边打电话一边偷偷留意着龙薏萱。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生气哦!”蓝裳握住手机,小心翼翼地说。 “嗯!我不生气,你说吧!”荆铭尽量说得很温柔,以防蓝裳察觉出异样。 嵇蓝裳抿嘴笑着说:“我到南林市了!” “你说什么?”荆铭多么希望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到南林市了!” “现在吗?不要开玩笑!你在哪里?” “没开玩笑!我真的来了,现在在火车站旁边的广场上!你要有工作就先忙吧,我在这里等你!” 荆铭感觉自己额头直冒汗,她怎么能来呢?他极力压低声音,怒气冲冲地说:“火车站外治安那么不好,天马上又要黑了,我能不担心你吗?你怎么这么任性?不是跟你说过很多遍,让你在家里等我吗?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跑过来?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会给我造成多么大的麻烦?” 听着他愤怒的声音,嵇蓝裳慌乱得不知所措。她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她说不出话来。 荆铭看看龙薏萱,继续捂着嘴巴,“好了,原地等着,哪里也别去,我过会儿去接你!先挂了,拜拜!” 不是他故意要这么大的火,实在是蓝裳的到来让他太意外了…… 荆铭走到餐桌前,一脸歉意地对龙薏萱说:“萱萱,有一件事,得请求你的原谅!” 他的表情极其认真,龙薏萱以为是什么大事,沉沉咽下一口气,“说吧!” “工作上有点急事,不能陪你吃饭了!对此,我感到深深的抱歉!”荆铭深深鞠了个躬。 “晕,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龙薏萱先松了口气,而后突然娇嗔道:“那,是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还用说吗?工作怎么能跟你比呢?”荆铭坐在椅子上,“如果你不乐意,我就陪你吧,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价值几个亿的项目而已!” 哇!荆铭居然肯为了她,耽误价值几个亿的项目。龙薏萱乐开了花,自己居然比几个亿还珍贵!她立即体贴道:“我就是问问而已!知道你心里有我,我便满足了!我很善解人意的,不会影响你工作的!” “那好吧!失陪了,我让瑞阳来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忙吧!我这么大了,可以自己回去的!”龙薏萱故作乖巧地笑。 “真乖!路上小心!”荆铭说完,便闪人了。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表情阴沉下来。蓝裳的突然到来,无疑会影响到他计划的实施,他一定要处理好,否则,可能功亏一篑! 我和你的孩子3 蓝裳挂断电话的刹那,鼻子酸酸的,有一种落泪的冲、动。本想给他一个惊喜,本以为他会欣喜若狂,没想到…… 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如果里面真的有宝宝,希望宝宝不要感受到她的悲伤…… 广场中心的巨大广告屏上正在播放娱乐新闻。 “有消息称,荆诗集团董事长之子近期将与龙市长爱女订婚,豪门富少联姻市长千金,是天作之合,还是纯属炒作……” 听到较为熟悉的字眼,嵇蓝裳忍不住望过去。 “这位荆家大少先前刚和网络上走红的画家蓝裳传出绯闻,暂无下文之际,又传出和市长千金订婚的消息,究竟是谁才是他的真命天女呢……”主持人说完,镜头切换到豪华餐厅,荆铭和龙薏瑄正在就餐…… 旁白介绍:“这是记者刚才偷*拍到的画面,二人正在豪华餐厅共享烛光晚宴,气氛看上去相当浪漫……据悉,二人最近频频约会……” 夕阳已落,残留一缕余辉。 人来人往,不见旧时欢颜。 她的眼眸凝固成冰,冰破碎成泪,泪淹没心扉。 怪不得他接到电话的时候那么懊恼,怪不得他最近态度冷淡,怪不得他不让自己回来…… 原来,是因为……他已觅得新欢。 天下男人皆薄幸,舒君迟如此,荆铭亦如此…… 可惜此次,嵇蓝裳却做不到像上次那样淡然处之…… 虽未深爱,却已相许。 虽未刻骨铭心,却已缘定终生。 嵇蓝裳转身离开,单薄的身影,穿过陌生的人群,走入繁华市井间。 铭,再见! 君已负,妾安留?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观看城市的车水马龙,却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去向何方。 抬头仰望,灯火之上,星月无言。 嵇蓝裳沿着城市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着。路没有尽头,她的情丝却已斩断。 路过一家电影院,看到一张巨幅海报,惊诧了下,驻足观望。那张海报,分明是她曾经画过的一幅画,叫做《宫殇》。 在一个花草丛生的园子里,一位俊俏少年正在舞剑,旁边,还有一位温婉的女子正在抚琴。不经意的一刹那,两人眼神交汇,画面定格。 那男子无疑是顾子枫,女子正是曾经的嵇蓝裳。 怎么回事?自己的画怎么会被挂在这里?嵇蓝裳倒不是生气,只是感觉奇怪。画面中可望不可即的唯美和幸福更让她感伤…… 伫立在原地,盯着那幅海报,久久不肯挪动…… 如果你变成真人,从画中走来,或者,我能走进画中,与你遥遥相望,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嵇蓝裳不自觉地朝海报走去。她仿佛感受到画中人的召唤…… “碰到墙了!”突兀的男音突然响起。 嵇蓝裳猛然醒来,但见口鼻马上就要碰到墙壁,慌忙退了几步,朝刚才好心提醒的人道谢。 “等等,你是不是那个,画家蓝裳?”刚才提醒她的男子问道。 “正是!”蓝裳也不逃避,淡淡回道。 “真的是你?”男子有些许的激动,“你好!我叫周长征,是一名职业星探!” 蓝裳疑惑了下,“敢问,星探为何?” “额……”周长征汗颜了片刻,随即道:“星探,顾名思义,就是探寻有望成为明星的人!” “明星?”嵇蓝裳依旧一脸愕然,她听过明星这个词,但并不是特别了解。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明星是什么!”周长征一脸无语。 嵇蓝裳浅浅一笑,“明亮的星星,对否?” 周长征有昏厥的趋势…… “闲来无事,开个玩笑而已!”嵇蓝裳从容说完,问道,“能否问下,我的画怎么会挂在这里?” “嗯?你不知道吗?你的一系列古风画的版权都卖给我们公司了!”周长征有点怀疑蓝裳是不是地球人。 “哦!懂了!”其实,她并不太懂,想来,她的画都是楚风经手的,应该是楚风卖给他们的吧。嵇蓝裳无心多聊,淡淡说了一句“我先走了!” 我和你的孩子4 “留步!”周长征跳到她面前,“我现,你举手投足间,有一种别样的古韵,比如刚才你走向海报时的神情,转身离开的侧脸,都特别有型!我看,你去拍古装戏,肯定很有市场!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进军演艺界?” “古装戏?演艺界?”嵇蓝裳似懂非懂,“就是演戏吗?” 周长征重重点头,随即开玩笑道:“冒昧问一句,你是不是刚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嵇蓝裳颤动了下,第一次被人说中了,不过,好在她反应快,急忙回道:“不好意思,我先前因为摔伤失忆了!” “哦!原来如此!”周长征听闻“真相”,对蓝裳多了一丝同情。 接下来,周长征以三寸不烂之舌对蓝裳进行狂轰滥炸,邀请她跟他去见导演。蓝裳想想,自己接下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总不能一直流浪下去吧,就跟这个星探去看看情况吧。 她在古代也挺喜欢看戏的,而且,她能歌善舞,应该也适合演戏吧。 导演易沐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和楚风一样留着较为蓬松的头。周长征领蓝裳过去的时候,易沐的剧组正在拍摄,他们便在一旁静静等候。 剧组正在拍的是一出宫廷戏,一位公主因为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寻死觅活…… 蓝裳看戏看得入迷,不自觉有点黯然神伤…… “易导过来了!”周长征提醒了一下,蓝裳方才回过神来,礼貌地起身,朝易导友好一笑。 简单的寒暄过后,易沐要蓝裳试着表演一下刚才的片段,想看看她的表演能力。蓝裳简单看了一下台词,便差不多记住了。面对众人的目光,她却丝毫不紧张,大概是因为现在情绪处于低潮,所以没有心力在意其他了吧。 为了演得逼真一点,蓝裳向剧组借了一套公主的衣裙,华丽的色彩,宽大的衣袖,飘逸的裙摆,让她找回了熟悉的感觉…… 因为自己也有过被逼婚的经历,嵇蓝裳表演起来得心应手,并且,她细步款款,身姿婉转,眉目哀伤,俨然一个真正的古代女子,从头到脚,没有半点现代的气息。 一时兴起,蓝裳还在台词中加了一哀怨的小词: 君有情,妾有意,奈何人世炎凉,阴阳相望。 他年逢,若相遇,定当把酒交欢,地老天荒。 …… 一段演毕,掌声四起。 易沐走过来,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不错!如果再画上妆,就更好了!” “多谢夸奖!”嵇蓝裳微微躬身作揖。她自己还没有从刚才的戏里走出来吧! 易沐赞许地点点头,“《宫殇》的女主角,就是你了!” 《宫殇》是易沐准备过段时间开拍的一部宫廷戏,这个名字的由来自然是蓝裳那幅画,目前,剧本已经创作完毕了,处于挑选演员阶段。蓝裳的出现让易沐不必再为女主角人选而纠结了。虽然蓝裳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是她脸型很好,五官精致,再加上大家闺秀的气质,化好妆后,肯定会脱胎换骨!并且,借助于蓝裳目前的名气,也可以使《宫殇》知名度大增。这便是易沐敏锐的眼光。 交谈完毕后,易沐在剧组居住的酒店给蓝裳安排了一个房间,并把《宫殇》的剧本给她看,让她找找感觉。 蓝裳无心睡眠,便捧着《宫殇》,进入那片似曾相识的时空…… 而此时,荆铭正在车里抓头挠腮,恨不得出场车祸一死了之。他到达车站后,却怎么都找不到蓝裳的影子。 他给她打电话,关机…… 他在人群中冲冲撞撞,寻找那抹让人心痛的身影,却终究无果…… 找呀找,一直找到广场的人群慢慢散去,一直找到灯光照亮他孤单的黑影,一直找到荆季同打来电话问他为什么还不回家…… 荆铭编造了一个借口,暂时敷衍了荆季同。不是他不谨慎,而是找不到蓝裳,他无法安心! 他其实已经后悔了,后悔自己对她大声怒骂,后悔自己脾气暴躁,后悔自己来得不够快…… 不知道为什么,荆铭隐隐有种预感,他感觉这一次,蓝裳是真的消失了,找不到了…… 荆铭突然想到楚风,蓝裳在南林市朋友不多,难道是去了楚风那里?他立刻开车过去,冲进小区,敲楚风的门。 过了很久,楚风才极其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开了门,“谁呀,大半夜的,搞什么?” “蓝裳呢?她在哪儿?”楚风一开门,荆铭立即问道。 见是荆铭,楚风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充满敌意地说:“她不是跟你走了吗?” “她没有来你这里,也没有跟你联系吗?”荆铭此刻顾不上理会楚风的不善,因为在夜里奔波了很久,他着凉了,打了个喷嚏。 “没有!”看荆铭紧张憔悴的摸样,楚风问,“她走了?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荆铭摇摇头,又点点头,抿着嘴,说不出话来。他欺负过她吗?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总之,是他连累了她,是他的无能委屈了她…… 给读者的话: 广开言路,收集意见……大家对此文有何意见,尽管在评论里吧……有打击才有成长~~晚安~ 艰难新生1 “你个混蛋!”楚风一拳打在荆铭头上。荆铭没有闪躲,挨了那重重一拳。楚风又要打,荆铭拦住了他,“我一定会找到她的!如果你有了她的消息,也请告诉我!” 荆铭转身走了,楚风生气地踹了一脚房门。他想,如果蓝裳当初选择了他,他一定会好好爱她的…… 楚风回屋打了蓝裳的电话,没有打通。他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蓝裳虽然伤害过她,但自己对她,毕竟还是有感情的…… 荆铭继续开着车在市区内游荡,他甚至去钟黎家找了一趟,可结果却一无所获。 一整夜的奔波,一整夜的担忧,一整夜的焦急,荆铭感觉自己心力交瘁。晨曦透过车窗,照在他疲惫的脸上。 一双黯淡的瞳孔无神地飘向远方…… 嵇蓝裳开机的时候,便看到一大堆未接电话和未读短信。翻开那些短信,全是荆铭接连来的,从询问她在哪里,到斥责她的消失,到叙述他的担忧,到近乎无望的呐喊…… 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是凌晨五点二十一分。荆铭说:“五点二十一分,还记得这个时间吗?永远的521,永远的我爱你!我找遍了整个城市,可是,你在哪里?” 她的心隐隐痛了,他果真找了一夜,找了整个城市吗?他已经选择了龙薏萱,又为何要对自己用情呢? 虽说古代都是三妻四妾,但蓝裳从小的心愿就是嫁一个一辈子只爱自己的男子,当初和顾子枫逃婚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嫁给太子就意味着以后要和无数女人同住后宫…… 蓝裳再次摸摸肚子,掉下两颗泪。他和那个叫龙薏萱的女孩已经订婚了,自己带着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出现,该是多么的刺眼?到时候,那些记者又要蜂拥而上,让她的生活如何安宁? 荆铭,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就让我消失吧…… 嵇蓝裳关掉手机,拿出手机卡,走到垃圾桶前,松手…… 小小的手机卡掉进垃圾桶里,静静被淹没……它或许不知道,随着它一起被丢弃的,是一段多么沉重的过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嵇蓝裳闭上眼,手指间,有一种空空荡荡的感觉。明明结束了,为什么自己的眼前依然是他的音容笑貌,他飙车的样子,他怒的样子,他温柔的样子,他坏笑的样子…… 一张一张的表情如同满天繁星,闪烁于眼帘…… 易沐给蓝裳安排了课程,对她进行培训。蓝裳的古代舞跳得非常好,让剧组的人频频称道。蓝裳一边学习演戏,一边尝试跟人交流,不让别人感觉到她的异样。她掩饰内心的恐慌和排斥,希望能真正融入这个社会。 既然彻底斩断了曾经,就努力开始新生。 嵇蓝裳有点喜欢现在的生活,每天学习表演,顺便教习别人舞蹈,充实、简单、快乐。可是,有一件事一直困扰着她,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还看不出来,可是,时间久了,肚子就会慢慢变大,那可怎么办? 艰难新生2 每每想到这里,蓝裳就愁眉苦脸。最关键的是,没有一个人陪着她面对,所有的苦都得自己承担…… 易沐很欣赏蓝裳的才华,也很庆幸自己能够挖掘到她,以导演敏锐的眼光,他断定,蓝裳别样的气质绝对可以一炮打红。因此,他对蓝裳特别照顾。 这次,易沐与蓝裳谈到拍戏的具体事宜,易沐问蓝裳想要怎样的男主演做搭档。易沐给蓝裳提供了一组照片,让她选择一下,看看谁更符合她心目中的男主。蓝裳看来看去,却都不满意。这些人都没有古代的气息,打扮也很新潮。 易沐问她,“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楚风!”蓝裳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他跟我画中的男子长的一模一样!他穿上古装,一定很有味道!” 如果楚风穿上古装,会不会真的变成顾子枫?蓝裳想。 不过,即便顾子枫现在出现,她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了,她已经怀了别人的孩子,背叛了当初天荒地老的誓言,又有何颜面再出现在他面前? “好,我去会会他!”易沐点点头。他没有见过楚风本人,只知道蓝裳的画都是这个人送过来的! 傍晚,易沐派人过来接蓝裳,说是他对楚风很满意,请她过去,三人吃个饭。 走进餐厅,看到依旧如当初那般带着颓废气息的楚风,蓝裳大方一笑,伸出右手,“你还好吧?” “很好!”楚风与她握手,心里有点吃惊,蓝裳变了很多吧,最起码会主动跟人握手了。 餐桌氛围很愉快!因为有易沐在,楚风和蓝裳并没有谈及过去,也很有默契地忽视掉曾经的不愉快。对楚风来说,能够演戏,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谁不知道明星赚钱?有朝一日,他成了明星,那可就是飞黄腾达,再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并且,自己画得再没有水平,也能举办个人画展……这就是当明星的诸多好处之一吧…… 因此,楚风很珍惜这次机会!易沐派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即便现在,仍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然而,导演的一句话却将蓝裳推入谷底,导演说,“你们好好准备一下,记一下台词,找一下感觉,三个月后开拍!” 三个月,那个时候,蓝裳的肚子不是正好大起来吗?大着肚子,可怎么演戏?蓝裳装作开心地举杯,与二人碰杯,喝到肚子里的,却是凉凉的愁苦…… 难道,她连开始新生活的机会都被剥夺了吗?老天,可不可以,不要再这么残酷……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却为什么越是简单,越是难以实现? 蓝裳陷入剧烈的挣扎中,纸总是包不住火的,她怀孕的事情总是会暴露的。蓝裳想过一走了之,但总觉得那样太不负责任,而且她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回老家的话,又无颜面见钟父钟母…… 蓝裳敲开了易沐工作室的门,她决定坦诚相告。这个导演,给她一种父亲般的亲切感。 艰难新生3 她没有选择楚风,而是选择这样一个认识不久的导演,只因为楚风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是她最亲近的最信赖的人! “蓝裳,请坐!”易沐看得出来她神色有点不正常。 “易导,先,我要说声对不起!”蓝裳规规矩矩坐在办公桌对面,看上去稍显局促。 “何出此言?”易沐淡淡笑着,询问道。 “我……”蓝裳支支吾吾了片刻,而后沉了沉气,决定豁出去了,“我有孕在身!” 易沐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纵然阅历丰富,他还是惊诧了。蓝裳,看上去多么清纯多么古典,怎么会有身孕呢?但随即,他便冷静下来,“这是你的私事!没有对不起谁!这个世界上,每个人活着都会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我依然很欣赏你!” 对于易沐的态度,蓝裳心存感激。她微笑着说道:“谢谢易导的理解!那《宫殇》就麻烦您另谋女主演了,我很抱歉!” “不,就是你!” “可是,我……” “没事!可以把开怕时间延后!我很有耐心等!”易沐不是不清楚推迟拍摄时间的损失,但他更清楚,《宫殇》只能由蓝裳来演…… “我只能说一句,谢谢!”蓝裳感动得都快哭出来了。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的才华!宫殇,这个词,和那幅画,本来就是你创作出来的!”易沐顿了顿,“能否冒昧问一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嵇蓝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不被任何人打扰!” “这个很简单!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易沐笑道,“你安心生活,其他的,不必担心!” 蓝裳站起来,朝易沐深深作揖,“易导的恩情,蓝裳无以为报!” 易沐立即起身扶起蓝裳,“以后,你大红大紫了,再报恩也不迟!” 一桩心事落下来,蓝裳感觉轻松了许多。训练起来,也不用担心那么多了。她和易导已经说定了,再训练一个多月,易导就给她找一个僻静的住处,给她好好养胎。当然,蓝裳并不是一个吃白饭的人,她坚决要自己支付住宿等各种费用,只是要易导帮她找个合适的可以不被打扰的地方。易导答应她,会帮她保守秘密,不会让其他人知道她的事情。 有了易沐的帮忙,蓝裳感觉生活一片光明。天无绝人之路,原来,老天总是会留一条后路给自己的…… 蓝裳在开始新生活的同时,强迫自己忘掉过去,忘掉荆铭,同时,刻意地不去关注他的消息,路过荆诗集团、蓝洋酒吧等残留着回忆的地方时,也会看都不看地闪开…… 她在回避,她在忘却,她在重新开始,而荆铭,却依然在寻找,在想念。从那天以后,荆铭没有一刻安心过,为了计划,他表面上依然符合着荆季同,讨好着龙薏萱,但暗地里,他却派自己最信赖的人去寻找蓝裳。 纵然寻遍天涯,也要找到她! 明枪暗箭1 楚风知道蓝裳的消息后,却出于种种原因并未告诉荆铭。他打算像以前那样重新呵护蓝裳,没有荆铭的打扰,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都很美好。他倒希望,荆铭永远都不要再出现,或者当他出现的时候,蓝裳已经和自己结婚了。 和龙薏瑄订婚的日子临近,荆铭也在老五等人的协助下紧锣密鼓的展开了计划,时间紧迫,他要争取在订婚前拿到可以威慑荆季同的东西。蓝裳的失踪,让荆铭对荆季同的恨又多了一分。然而,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出现。 那天下班后,荆铭正准备开车,舒君迟突然走来,优雅地站在车前。 荆铭斜眼看了他一眼,动引擎,没打算理他。 舒君迟双手撑在他的车前,透过车前窗盯着他。 两人目光交流片刻之后,荆铭走下车,单手将车门一关,斜靠在车上,侧脸望着舒君迟,“舒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不错,变化很大!”舒君迟略带赞扬的说。 荆铭冷冷哼了一声,眼神瞟向前方,“说吧,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的?” 舒君迟走到他面前,“我来,是想知道,蓝裳在哪里?” 原来,舒君迟一直以来都在关注蓝裳的消息,尽管他不在她身边,但他隔三差五便会派人偷偷看下她过得好不好。现她遇到困难,他就会暗中帮助她。而这一次,蓝裳本来回了老家,可是,后来,却不见了。据说她来了南林,然而,南林市以及荆铭旁边都没有见过她的身影。 舒君迟渐渐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前来询问。 “蓝裳?就是那个曾经编造自己身患绝症骗取你的爱心最后被你现惨遭抛弃的钟小晚?” “她在哪里?”舒君迟不想跟荆铭理论,再次问道。 “搞笑!”荆铭嘴角歪起,“家有美妻,你还来打听旧情人的消息,不怕被老婆骂吗?” “我只问你,她在哪里!” “无可奉告!”荆铭和舒君迟对视了一眼,转身,准备开门上车。 舒君迟长臂架在车门前,“请你告诉我,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舒君迟的声音真诚而凄楚,竟让荆铭有一刹那的动容。提到蓝裳,他自己又何尝不凄楚?他朝外走开一步,双手插进衣兜,望向天空,“她失踪了!她一个人来到南林,约我去火车站接她,我到了,她却消失了……” “你没有去找她?”舒君迟微微有些愤怒,蓝裳的失踪,居然如此简单。 “找不找是我的事,无须你过问!”荆铭回过头来,“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要能找到她也算你有本事!我还有事,请你闪人!” 舒君迟退后一步,荆铭上车,准备开车走人时,舒君迟又附在窗口,说了一句:“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随意相信陌生人的话,尤其是黑道上的人!”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荆铭的脸瞬间变得极度阴沉,舒君迟难道知道他在跟黑道上的人来往?他有种被人窥伺的耻辱感! 给读者的话: 哪天金砖过1o块,偶就爆下~原谅偶吧,爆需要很大动力滴、走过路过,不看霸王文,给偶砖砖吧,米西 明枪暗箭2 “你已经成*人了,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去思考!”舒君迟戴上墨镜,转身离去。黑色的风衣将他的背影烘托得颀长而伟岸。 荆铭盯着那被夕阳染红的背影,脑海中,翻腾一片。看起来,舒君迟似乎知道他的动作……可是,舒君迟怎么会知道呢?这件事分明跟舒君迟一点关系都没有呀?如果连他都能知道,那荆季同那么大的能耐,能瞒得过吗? 荆铭的心中一阵忐忑,无论如何,他必须万分小心了。 订婚前一天。 一整天,荆铭的精神高度紧张。成败胜负,就在今夜了。 晚上,荆铭慢悠悠往家开着车,脑子里精心谋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已经跟家里说过,他今天不回去吃饭。明晚就是订婚宴,他昨天陪龙薏萱去挑了婚纱。 推门进去,家里很安静。 李秀玲在看电视,见荆铭回来,热情道:“回来了?吃饭了吧?” “恩,我爸呢?”荆铭随意问道。 “在房间休息呢!” 荆铭走向荆季同的房间,敲了敲房门。 “进来!” 得到荆季同的同意后,荆铭进屋,反锁上门。荆季同正靠在窗边的高级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相册,见荆铭进来,他把相册合上,“明天,你就要订婚了,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荆铭一步一步走进那个稍显苍老的背影,“你要不要看看我准备的东西?”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眼光!”荆季同以为是订婚戒指之类的,便没有在意。 “我想,你还是看看的好!” 一个精致的印有蓝色花纹的鼓鼓的包装袋垂在荆季同眼前。 荆季同疑惑地抬头,从下往上,撞见荆铭冷酷的眼神。 “知道这是什么吗?”荆铭俯视着一向高高在上的荆季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特殊感觉。 “这不是从国外进口的珍珠粉吗?你拿这个干什么?”荆季同实在想不明白,一袋进口的珍珠粉,能跟订婚有什么关系。 荆铭惨烈地笑了一下,一边转到荆季同正前方,一边缓缓撕开珍珠粉的包装。大袋子里面有十六小包。随着荆铭手指的撕扯,十六袋小包珍珠粉接连落在地上。 “这里面有一小包,不是普通的珍珠粉!” “你到底在说什么?”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荆季同的心头,这个儿子,今天太过不正常了。从荆铭刚刚那抹笑容上,他感觉到了荆铭掩饰很久的仇恨……原来,这个儿子,竟然还是恨着自己的…… 荆铭淡淡笑起,目光扫过散落在地上的十六小包白色粉末,“你仔细看看,这十六包中,有一包是独特而更加珍贵的!因为它不是珍珠粉,而是k粉!” “开什么玩笑?”荆季同瞪着荆铭,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当初,荆铭拿着购买协议找他签字,说是要购买国外一款上好的珍珠粉。荆季同也没在意。那段时间,荆铭的表现很好,而且,荆季同因为蓝裳的事对荆铭心里多少存在点愧疚,也希望他能够好好当好总经理,展示自己的才华。集团每年都从国外进口很多东西,珍珠粉只是很小的一单,吸引不了荆季同的注意。 “没有开玩笑!不信,你可以挨着拆开尝一尝,有一种味道肯定是特别的!”荆铭很喜欢现在的感觉,看着这个父亲在自己面前渐渐失措,看着他挣扎,该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呀! “不用尝了,我相信,我的儿子,做得出来这种事!”荆季同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却已经开始颤了。让他颤抖的,最主要的不是k粉的存在,而是他的亲生儿子,居然设计这样一个圈套,把他弄进去。他的亲生儿子,居然出这么狠的一招,让他防不胜防…… “每十六小包里都有一包k粉吗?”荆季同淡定地问。 “不!是每四十八包!”荆季同的淡定让荆铭有点小小不快。不过,这种不快马上便被胜利的成就感淹没。 “这批货现在到哪里了?”荆季同问。 “已经到仓库了!” 荆季同略略震惊了一下,随即叹道:“不错!很不错!还有本事混过海关的检查,能耐真大!” “有您这么有能耐的老爸,作为儿子的我怎么能逊色呢?”其实,荆铭只是负责以荆诗集团的名义购买这批珍珠粉而已,而打通海关保证这批货顺利抵达仓库的事则由老五他们包了。从这一点,荆铭也看得出来,老五背后那个集团的实力不是一般的大! 荆季同虽然面上努力保持着镇定,心里已经快气爆了。那么多k粉此刻就在荆诗集团的仓库中,那一粒粒小小的粉末就像一颗颗不定时的炸弹,一旦爆炸,不仅会将荆诗集团毁于一旦,还会将荆家彻底断送,他自己纵然再有能力,恐怕也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荆铭,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我很清楚!” “荆诗集团迟早都是你的,你又是何必呢?”荆季同试图最后说服荆铭浪子回头,“老实说,你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蛊惑?” “这就不用你管了!”荆铭的眼神变得狠毒而无情,“荆诗集团是你的,我荆铭不稀罕!” “那你知不知道那些毒品一旦被现,我和你都脱不了干系,到时候,荆家将会遭遇灭顶之灾!”荆季同望着荆铭,恳切有力的目光打在荆铭身上,似乎想唤回曾经的荆铭。 “跟我无关!签字的人是你,而现k粉的人是我!”荆铭手插进衣兜,若无其事地说,“我只需要拿着一袋珍珠粉到警察局告,就说我在集团担任总经理期间,意外现我老爸偷运k粉,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我还是决定为了祖国和人民的利益大义灭亲,因此前来检举,并希望老爸迷途知返,能够获得夸大处理……哎!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只能选择其一了!” 荆季同已经气得不出声音,向来,都只有他整别人的份,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竟被这个小兔崽子给整了,而且,还往死里整。 明枪暗箭3 荆季同布满老茧的手翻开相册,十几年前,苏小诗在世时拍的一张全家福呈现在眼前。沧桑的手指抚摸过苏小诗年轻美貌的脸庞。 “说吧,你想要什么?”荆季同的语气变得非常淡定。 荆铭扫了一眼照片上的母亲,对荆季同的厌恶更甚,“我要取消和龙薏瑄的婚约,要亲眼看着你把照片、视频以及底片全部销毁,并且要娶我心爱的女人为妻!” “为了男女情爱之事,至于铤而走险涉嫌毒品交易吗?你真的,还是个孩子,太幼稚了!”荆季同柔和的声音像是爷爷在哄自己年幼可爱的孙子。 “不用假惺惺地装慈父!”荆铭站得累了,索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你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荆季同不再说话,眼神凝视着照片上的人儿…… 荆铭耐心地等待着父亲的抉择…… 突然,荆季同手机铃声响起。荆季同接起电话,表情严肃地听对方叙述。渐渐的,他的神情变得极其不自然,握手机的手都颤抖起来。 挂断电话后,荆季同扭头看向荆铭:“警察已经去搜查集团仓库了,你还来跟我谈判什么?逆子!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话间,情绪有些失控的荆季同将手上的相册重重朝荆铭砸去。由于距离较近,再加上荆季同的动作出乎意料,荆铭躲闪不及时,用双臂护住头部,相册重重砸在他的右臂上,震得生疼。 相册反弹到地上,一张苏小诗的照片从中脱落出来,散在一边。 荆季同气得呼吸急促,吹眉瞪眼。他没想到荆铭居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就把毒品的事情举报了。 事实上,荆铭表面上处变不惊,心里却已然汹涌澎湃。他还没有动作,警察怎么会去搜查呢?唯一的可能便是,老五出卖了他,将荆诗集团举报了。看来,他猜对了,老五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帮自己。他们现在报警,分明是把荆铭也拖下水,从而让荆家彻底毁灭。真狠毒!幸好,幸好,自己还留了一手…… “不要激动,k粉不在仓库里!”荆铭沉沉地说,“报警,只是给你提个醒,你若再迟疑,就莫怪我不讲情面!” “天下居然有你这等不孝之子,我真是做了八辈子的孽!” “不用八辈子!你这辈子做的孽就已经足够了!” 荆季同闭上眼,对这个儿子,已经失望透顶,“告诉我,k粉在哪里?” “保密!” 荆季同站起来,稍显蹒跚地走到书桌边,拿出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的密码箱里翻出一个大信封,“你要的东西!”他反手,将那信封扔向荆铭。 荆铭接住,照片和视频都在里面。 “底片呢?”荆铭问。 “没有。我早就说过,这信封是别人邮寄到家里来的!”荆季同合上抽屉,“至于和龙薏瑄的婚约,你自己去解释吧!我累了!” 一句“我累了”道出了荆季同的疲惫不堪。一生商战无数,也曾经命悬一线,几番尔虞我诈,数度惊心动魄,却从未像今天这样感觉疲惫。 “骗我!”荆铭不相信荆季同没有底片。 “究竟是谁骗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荆季同用手撑住头,“我老了,不想再掺和什么了!你爱怎么搞就怎么搞吧,我再不管了!” 荆铭望着父亲苍老的背影,有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他拿着信封朝外走去,路过相册时,捡起那张苏小诗的照片,捏在手里,走出了书房。荆铭径直奔出家门,李秀玲询问他去哪里,他理都未理。 荆铭一边开车,一边打通了老五的电话。 老五若无其事地说:“怎么样?征服你老爸了吗?” “哼,你敢骗我?”荆铭一字一句道。 “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骗你了?”老五无辜问道。 “少装蒜了!警察已经去荆诗集团的仓库搜查了,不是你们告密,还会有谁?一直以为黑道人是很讲信用的,看来错了!”荆铭顿了顿,“不过很可惜,这次,恐怕要让那些警察空手而归了,你们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杯具呀!” “你说什么?警察去搜查了?怎么可能?”老五信誓旦旦道,“我用人头保证,我绝对没有出卖你!我们还指着那批毒品赚钱呢,怎么舍得把它们送给警方呢?荆铭,你要相信我!” “相信你?我是傻子吗?” “这样,你等下,我亲自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老五挂断荆铭的电话之后,又给萧彤彤打电话。萧彤彤和舒君迟刚睡下不久,因为今天的事情有些重要,萧彤彤并未睡去,一直偷偷盯着手机,等待消息。屏幕亮起,她拿起手机,小心翼翼起床,走进洗手间,反锁上洗手间的门。 “荆铭怀疑是我们报的警!他说,警察会扑空,看来,他已经把货物转移了!” “这小子,还有两把刷子,是我小瞧他了!”萧彤彤拧开水龙头,试图掩饰自己打电话的事实,以防万一,“不过,他始终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连舒君迟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接下来,找个替罪羊,把他骗过,让他继续跟我们合作,下次,一定要周密,确保一次性搞垮荆家!听懂了吗?” “懂了,萧小姐!”老五对萧彤彤的态度很恭敬。 “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跟我汇报!”萧彤彤挂掉手机,塞进睡衣的口袋里,捧了把水,扑在脸上,擦了擦。 走出洗手间,舒君迟依然侧身睡着。萧彤彤走到床边,手指轻轻摸了下舒君迟的脸庞,静静靠在床头冥思片刻之后,方才躺下,钻进被子里。 其实,舒君迟并没有睡。事实上,自从娶了这个女人,舒君迟就没有睡过一个安心觉了。不管白天还是夜晚,只要有这个女人在身边,舒君迟都保持着高度的注意力和警惕心,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因为,这个女人,实在太可怕了。杯具的是,这么久了,萧彤彤的动作一直都很隐蔽,舒君迟实在抓不到她什么把柄,只能凭着自己的脑袋进行推测。当然,舒君迟自己也很小心,尽量不让萧彤彤知道他在干什么。 这对夫妻,做得真痛苦。 尽管表面上一直风平浪静,但两人心里都清楚,决战的那一刻终究是会到来的。南洋集团,只能有一个老大。舒君迟也一定会报仇。他们注定,只能做仇人。 荆铭将车停在一个小广场,给温瑞阳打电话,“瑞阳,我现在几乎是腹背受敌,危险重重,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那些珍珠粉,否则,一切都完了!” 荆铭预料到老五他们可能会变卦,借机将荆季同整死,因而,他命人将货物偷偷从仓库里运出来,藏到温瑞阳的住地。 温瑞阳并未跟家人住在一起,他很早就不上学了,仗着家里有钱在社会上浪荡了很久,后来才改邪归正了些,拿了家里一笔钱,自己做起生意,因为有家族的支持,他生意还算顺利。积攒了一些资产之后,他便在南林市以自己的名义购置了三套房产。温瑞阳这人有点花心,喜欢追女孩子,不过,他很少有固定女友,大多只是玩玩而已。这其中,也有一些女孩是真的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的车子和房子,无奈,温瑞阳对她们都没感觉,或者说是感觉来得快,去的也快! 那些珍珠粉此刻就堆在温瑞阳一处房子里,幸好,当初荆铭英明了点,坚决不同意大量购置,只是买了很少一批珍珠粉。不过,这很少一批,却足以让荆家父子坐牢。 “我知道!荆铭,兄弟永远挺你!”作为荆铭从小玩到大的最铁的哥们,温瑞阳自然会支持荆铭。可是,他除了有钱有青春外,并没有其他可以帮到荆铭的势力……这大概就是年轻人的悲哀…… “哎,只是,要对不起萱萱了!”荆铭叹了口气,虽然想娶的人是蓝裳,但他并不想伤害龙薏萱,一直以来,他都把龙薏萱当小妹妹一样看待,这次,却因为和父亲的战争,而把她牵连进去,并利用她,躲过父亲的猜忌。荆铭对龙薏萱无比愧疚,“她那么单纯,什么事都不懂,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明天,替我好好陪陪她吧!” 看来,荆铭一点都不了解龙薏萱呀…… “放心!哄萱萱,我最在行了!”温瑞阳胸有成竹。 “就怕这次,她没以前那么好哄了!” 龙薏萱怎么说也是市长的女儿,一向养尊处优,怎么忍受得了被抛弃的耻辱呢? 挂断电话后,荆铭关掉车里的灯,放开音乐,靠在椅背上,长长的吸气,然后呼气。 谁又在拨动琴弦,那旋律不曾改变。 谁的身影朦胧浮现,忽又不见。 往日历历在望,江湖徜徉,志气更胜儿郎。 深夜独自吟唱,幽思冥想,也会迷茫。 此心堕入情网,人世荒唐,前尘过往。 空予我江山无限,留不住知己红颜。 王者路又有谁陪伴,携手百年。 天涯路与谁走遍,远离那权利烽烟。 放逐自己流浪,故人相望,情债如何能偿。 举目飞燕成双,只身徘徊,对月空望…… 明枪暗箭4 一古风浓重的曲调苍茫响起,在荆铭耳边盘旋。他的眼前,一幕一幕,浮现而过的,却是蓝裳穿古装的摸样……在这歌的背景之下,她穿着七彩的长裙,于漫天花海中,跳着轻盈的舞,如同一只斑斓的蝶…… 有的人,遇见了,便注定会纠缠一生。 她,是会和他纠缠一生的人儿吗? 荆铭摸摸口袋,掏出苏小诗的照片,贴在胸口。 妈妈,你在哪里?你的儿子长大了,要替你和他心爱的女孩报仇了,你看到了吗?她和你一样温柔善良,有着柔细如风的声音和甜美的小酒窝……请妈妈保佑,让我早点找到她…… 音乐依然在流淌,寂寞的词调,挑动着黑夜的冰冷。 车窗外,灯火阑珊。那路灯下,却不见她的影子…… 在车里待了许久之后,手机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这份宁静的寂寞。 “荆铭,我查出来了,是我手下一名小卒叛变了,他不止举报了荆诗集团,还把我手下的一家夜总会也举报了,警察刚刚还去搜查了呢,幸好我动作快,不然就惨了!”老五解释着,语气中满是愤慨。 荆铭心里冷冷一笑,他已经不会再相信这些人了,不过,现在,他还不会和他们撕破脸,他的能力还较弱,不能轻易树敌。所以,荆铭忍住心中的怨气,故作惊疑地说:“哦?是吗?你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差点就让我们功亏一篑!无论如何,这次,你太让我失望了,接下来,我都不敢跟你合作了,风险太大!” “我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生第二次!” “让我怎么相信你呢?”荆铭问。 “如果方便的话,你现在可以来华龙会所,我给你一个交代!”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交代!”荆铭挂断电话,打开车灯,奔往华龙会所。他要去他们内部转转,看看到底是些什么人,想将荆家置于死地。 夜已经深了,华龙会所内却依旧灯火辉煌。 漂亮的领班小姐带着他左转右转,来到一个房间前。 领班小姐按了按门铃,“荆先生来了!” 房间里传出老五的声音,“稍等!” 片刻之后,老五亲自把门打开,邀请荆铭进来。 这个房间异常宽敞明亮,豪华的灯饰将天花板装点得像天空一样美丽,金黄色的带花纹的地毯柔软而有弹性,样式不一的沙摆放得精致而恰到好处。宽大显示屏以及各种电器线路的存在让房间充满高科技的气息。 两旁的长沙上,各坐着三个身穿黑西服的男子,见荆铭进来,他们齐齐站起来,侧身看向他。 “这算欢迎仪式吗?”为了不被他们的气势吓到,荆铭打趣道。 “算是吧!请!”老五将荆铭请进最里面的单个沙,然后,对着左方喊了一句:“带出来!” 左方的墙壁上原来还有一扇不太明显的小门,两个壮汉押着一个和他们同样打扮的人走出来。 神秘茉莉1 “他叫猴子,是我非常信任的小弟,没想到这次,却背叛了我们!”老五向荆铭介绍着。 “五哥,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叫猴子的人哀声祈求着。 “猴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老五走到他面前,“你安心去吧!”话间,他以极快的手法从身上摸出一把短枪,抵在猴子耳边,“砰”的一声,猴子的脑袋炸出血来…… 荆铭心惊胆战,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杀人过程,而且是枪杀。话说,他长这么大,只用过玩具枪而已。这次,他才知道,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原来这么简单。一秒钟的时间,从掏枪,到开枪,到收枪,老五熟练地完成了全过程。荆铭更加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意识到站在自己身旁的,是一些什么人。 “很好!”荆铭满意的笑笑,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惧,“不过,他为什么要举报呢?他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把尸体处理掉!”老五先对那两个壮汉吩咐了一句,继而转过头来,对荆铭说道:“他前段时间犯过事,被警察通缉,回不了家。不久前,他老婆生了个儿子,他想回家看看,便举报我们,试图戴罪立功,早日回家!”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情合理,但荆铭却不会再轻易相信了。跟这些人打交道,必须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当不能判定真假时,索性什么都不信。 猴子的尸体被装进黑色口袋里,带了出去。其实,就算荆铭不来,他也是一个该死之人,不是因为他告密,而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冒犯了老大虎哥。 “不知荆少爷,对在下的处理方式还满意吗?”老五客气地说。 “很满意!”荆铭点点头,表情依然严肃,“不过,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生第二次。本少可不想为你们的错误买单!” “再不会了!” 老五带荆铭参观了一下华龙会所,并免费为他提供筹码,让他玩牌。 玩牌之后,老五给荆铭安排了一间豪华客房,并送来一个叫茉莉的相貌一流的女人。 荆铭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像茉莉这样沾染着风尘韵味十足的却没有。 “真名叫什么?”荆铭问。 “没有真名,就叫茉莉!”茉莉有一个很俗的名字,却有不俗的身材和脸蛋,她穿一袭黑丝长裙,幽蓝色的内衣和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丝裙勾勒出她玲珑曼妙的曲线,几乎能让每一个看到她的男人热血沸腾。她虽为风尘女子,却有一双干净透亮的眼眸,闪着魅惑的光…… 茉莉并不像其他同行女子那样涂抹着厚重的脂粉,相反,她妆化得很淡,这种素雅的淡妆,配上半透明的丝裙,实在是勾人心魄…… 茉莉进房间后,并没有立即展开服务,而是先放起迷离的音乐,然后跳起舞来。蓝裳跳舞时如同莲花,让人不忍亵渎,而茉莉跳得很狂野,魅惑,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揉碎…… 大胆的舞步中,茉莉靠向荆铭,柔软的身体在荆铭身侧周旋…… 荆铭起身,关掉音乐,一脸绅士的微笑,“你很有吸引力,不过,遗憾的是,我也很有免疫力!” “难道不能放弃免疫吗?”茉莉摇曳着身姿,走到床边,朝后一倒,在纯白的床单上摆出一个电力十足的造型,“过来吧,不用担心,我还是处!” 荆铭瞳孔瞬间放大,他承认,他被茉莉的话雷到了。让他相信茉莉是处,不如让他相信鸭子会飞…… 荆铭玩性顿起,他坐到床边,魅惑的眼眸逼近茉莉,“补的吧?” 茉莉妖媚一笑,“保证纯天然!” 荆铭不说话,逼视着茉莉,他想从她的眼睛中读出说谎的印迹,却未见丝毫。 “那你刚入行?”荆铭问。 茉莉摇摇头,“no!我已经入行十七年了!不过,我并没有接过客,五哥总要留一些像我这样的女人,安排给那些像你这样特别重要的客人,所以,我还是干净的!” 看她不像在说谎,荆铭问,“你今年多大?” “十七!”茉莉迎上荆铭询问的目光,“从生下来,我就被五哥驯养了!” 看着这个妖艳如花的女子,荆铭心中涌起无限的同情,她用的“驯养”,而不是“收养”,这么说,她是从小就被训练成为ji的女人…… 十七岁,一个美丽芬芳的年龄……而在茉莉身上,却丝毫看不到十七岁的影子,她给人的感觉像是二十岁出头的熟女,风韵十足…… 茉莉环抱住荆铭,“我说的都是真的,来吧,尊贵的客人,我甘愿把生命中的第一次献给你!” 荆铭温柔地推开她,“不好意思,我恐怕无福消受!” 茉莉不甘就此罢手,她继续对荆铭展开攻击,甚至自己撕开丝裙……但荆铭不为所动,一来他今天事情繁多,实在没有心情,二来他衷心爱着蓝裳,不想碰别的女人。 荆铭倒头躺在床上,“你自己表演吧,我很累,要睡了。最好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扰我!”他的声音很冷,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温柔。只因为,茉莉的频繁攻势让荆铭对她丧失了最初的好感…… 茉莉停下动作,静静躺在荆铭旁边,“你是真的没有**,还是能力不行?” 她本来是激将法,想刺激荆铭证明自己是个男人,要放在两年前,荆铭或许会上当,但现在,他无所谓地说了一句,“随你怎么想!” 茉莉沉默不语,许久后,她丢下一句话,“看来,我只能靠自己解决了!” 茉莉说完站起身,走进洗手间,把房门关上。 荆铭再次大跌眼镜,这就是传说中的处?世界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对于这个叫茉莉的女人,他不禁更加鄙视。要不是碍于老五的面子,真想把她赶出房门。 洗手间里传出细细的叫声,荆铭懒得理会,却又睡不着,便打开电视机,将声音调的很大。 神秘茉莉2 很久之后,茉莉走出来,裹着浴巾。荆铭扫了她一眼,继续看电视。茉莉轻轻躺在沙上,“我知道,你现在很看不起我!但是,我没有办法,只能这样做!明天,他们会检查的,如果我还是处,就会遭到惩罚!” 荆铭看向她,凌乱微湿的头遮住半边脸颊,洁白的浴巾轻轻盖在上身,露出修长的腿…… “我是五哥最满意的女人之一,他派我来伺候你,我便不能让他失望!”茉莉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一般。 荆铭走过去,用被子盖住她,之后将她轻轻抱起,放在大床上,“安心睡吧!我睡沙!” 荆铭关掉电视,躺在沙上。 很多时候,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他是,茉莉,又何尝不是呢? “你是一个好男人,我会嫉妒,那个被你深爱的女人!”茉莉继续说着。 “你知道我有深爱的女人?”荆铭表现出自己的疑问。 “嗯!猜出来的!”茉莉闭上眼睛,“天快亮了,晚安!” 荆铭看向窗外,夜色果然有点淡了。一夜,就这样过去了。他却还是不能安眠…… 小憩一会儿之后,荆铭感觉茉莉睡着了,便起身,准备走人。今天,是他和龙薏瑄订婚之日,他必须出面,去跟所有人解释。 走到门处,茉莉的声音突然响起,“祝你好运!” “谢谢!” “心情不好时,可以来找我,下次,我就不用这么出丑了!” 荆铭打开门,留下一句,“好好生活!”他其实很清楚,对茉莉说这种话,根本就是对牛弹琴,从小就进入这行的人,除非人老珠黄,否则很难出离。 有些人的命运,从出生便注定了。弱小的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荆铭离开华龙会所,开车回家,他得去看看家里的情况。路上,他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荆少爷,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茉莉。 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号码?荆铭懒于理会,直接删除。同情只是同情而已,不代表其他。 荆铭拨通龙薏萱电话,调侃道:“美眉,起床没?” “今天是大日子,人家当然很早就起来啦!”龙薏萱的声音甜美而陶醉,“铭哥哥,我有点怕怕!” “真的吗?” “嗯!” “怕的话,就取消订婚吧!”荆铭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必须狠下心来,告诉龙薏萱事实。 “不不!不取消!”龙薏萱故作娇羞道,“就算再怕,也要嫁给你!” “萱萱,对不起!”荆铭做好了准备,满怀歉意地说,“订婚,真的要取消了!” “你说什么?不要吓我!” “我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你!”荆铭豁出去了,大喊出声。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荆铭喊道:“喂,喂,萱萱,说话呀!” “为什么?”龙薏萱阴沉下脸,刚化好的妆容变得极其讽刺。 “萱萱,我不想骗你。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我的心里有人,所以不能娶你!你是骄傲的小公主,会有高贵的王子来守护你的!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希望你能理解!” “这么说,前段时间,你对我的好,对我的殷勤都是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好?为什么?”龙薏萱哭起来,厉声质问荆铭。 神秘茉莉3 听得她的哭泣,荆铭于心不忍,更加羞愧难道,只能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他说:“前段时间,我是因为被老爸逼迫,无路可走,才不得不那样做,萱萱,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不是那种男女之间的喜欢而已,你要学着长大,学着懂事,学着把我当哥哥,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龙薏萱对着电话厉吼,“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给你看!” 电话被突然挂断,嘟嘟嘟的声音,听得荆铭一阵惊慌,他立即打电话回去,却已无法接通。荆铭重重敲了一下方向盘,没想到这个丫头如此倔强,居然以死要挟,荆铭无奈,只得调转车头,朝龙薏萱家开去。 龙家此刻叫嚣不断,原来,龙薏萱闹自杀,搞得龙家上上下下全来规劝,无奈,劝不住她。现在,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叮叮咚咚的,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 龙家门口的几个保镖把荆铭拦住,说是小姐吩咐,再也不想见到荆铭。荆铭只能对着龙家大喊一阵。 不久后,龙战林,也就是龙薏萱的老爸龙市长走出来,放荆铭进来,龙战林脸色很难看,想想也是,他贵为市长,女儿却被人放鸽子,自己的面子可往哪里搁? “龙伯伯,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荆铭向龙战林解释。 龙战林摆手制止了他,“事已至此,不必多说!目前,只能想办法把损失和坏的影响降到最小!” “是!是!”荆铭对龙战林还是很尊敬的,龙战林毕竟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身上散着一种威严和正气,当然,仅限于表面而言。 龙战林果断地命令手下通知先前所有收到请帖的人,就说其女龙薏萱突然摔伤,订婚宴暂时取消,龙战林表示深深的歉意。荆铭见状,急忙给方宇打电话,让他以同样的理由通知荆家那方面的客人。荆家和龙家地位都很高,因此,收到请柬的朋友们也都很有身份,如果没有值得信服的理由,怕会引起太多不满。 荆铭不得不佩服龙战林的老练和果断。 “你父亲还好吧?”安排妥当之后,龙战林问。 “嗯,还好!”提到父亲,荆铭言辞有些闪烁。荆家的事,他并不想为外人所知。然而,龙战林是什么人物,即便荆铭不说,他也猜出来,此番荆铭肯定耍了手段逼迫荆季同同意取消订婚,否则,以荆季同的精明,怎么可能放弃这门婚事。 龙战林拍拍荆铭的肩膀,“年轻人,伤害我女儿的账,就不跟你算了。但是,你要记住,你毕竟还是年轻人!” 龙战林意味深长的说完这句话后,不等荆铭回话,便摆了摆手,“进屋去吧,你惹下的事该由你负责!” “谢谢龙伯伯!”荆铭很感激龙战林的态度,他现在孤军奋战,如果龙战林要为女儿报仇,找他算账,那他可就真的惨了。 不过,龙战林的夫人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一见到荆铭便是一阵痛骂。荆铭担忧龙薏萱的安危,道歉之后便没有再理会,敲了一阵门,没人开,他便绕到后面,砸破窗户,钻进房间。 房间里,凌乱不堪。地上,全是各种各样的碎片,一不小心,还会扎到脚。龙薏萱仍旧在摔东西,见荆铭进来,她随手把镜子砸向他。荆铭没有闪躲,镜子在他右肩前重重撞了一下之后,落在地上,碎成几片。 “傻子呀你,不知道躲开吗?”龙薏萱没有准备真砸到他的。 “如果这样能让你泄愤,那你就狠命地砸吧!就算被你砸死,我也不会躲开!”荆铭抬手,拍了拍右肩上的镜子碎屑。很疼,很疼。这种疼痛,却让他感觉,自己长大了不少。 龙薏萱猛然踩着地上的碎片,奔过去,扑进荆铭怀里,抱紧他,哭啼着,“铭,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嫁给你,从小就很想!呜呜呜……” 荆铭抚摸她的头,“乖,我只能做你哥哥,却给不了你想要的爱情!萱萱,你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以后,你会遇到真正爱的人!” “不!我就要你!”龙薏萱抱得更紧。 荆铭垂下双臂,他清楚自己不能再给龙薏萱任何希望,“我有爱的人,而且,今生,只会爱她一个。”他目光转向一旁,尽力让自己冷酷下来,希望龙薏萱能够死了心…… 龙薏萱哭了一阵,见荆铭态度坚决,丝毫不为所动,便生气地推开他,“荆铭,我恨你!我恨你!你不就是想娶那个蓝裳吗?哼,我不会让你得逞的,绝对不会!” 念在龙薏萱受刺激较大的份上,荆铭不想跟她太计较,便没有反驳。 见荆铭还是没有反应,龙薏萱生气地继续摔东西,一边摔一边说着:“她一定会离开你的,你永远都得不到她……”一句一句,如同诅咒,碎了一地。 看着这样的龙薏萱,荆铭心头紧紧的。曾经那个阳光快乐的公主,却变成现在的泼妇……是谁的错…… 过了一会儿,温瑞阳也赶了过来,荆铭默默离开,让温瑞阳陪着龙薏萱。这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的朋友,却终究有了再也无法填补的裂痕…… 一天一夜未睡,荆铭感觉头疼得要死。然而,现在仍不是他可以歇息的时候。接下来,他要大规模寻找蓝裳,就算翻遍整个南林市,也要找到她。并且,他还要想办法妥善处理那些k粉,按先前的约定,要把那些小袋的k粉挑出来,偷偷卖给老五。小袋k粉上有细小的特殊标记,只有荆铭、老五和供货商等少数几个人知道。 然而,现在,荆铭现,事情并不是转手k粉这样简单,就怕老五在收到货物之前就再次把他给出卖了。而且,经手毒品,总归是犯法的事,荆铭必须妥善处理。 当初的苦衷1 这一天,关于荆铭和龙薏瑄取消订婚的消息又成为了被媒体热炒的新闻。尽管两家已出消息,说取消订婚的原因是龙薏萱突然摔伤,但对这个理由,媒体并不买账。 这次,龙战林和荆季同这两个重量级人物都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不插手,似乎此次事件完全只是儿女们的闹剧,与自己无关。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打算。 而荆铭已经无暇顾及媒体的评论,就随他们去吧。 在外界喧喧闹闹之时,嵇蓝裳依旧活得宁静而安逸。在易沐的安排下,她还去医院做了一次检查,一切正常。因为肚子还没有明显大起来,所以蓝裳暂且跟随剧组一起生活。她很少看新闻,所以并不知道外界的纷纷扰扰。然而,剧组的人都对媒体的信息很敏感。这日,荆铭和龙薏瑄的新闻一出,他们便开始讨论起来。 蓝裳走到哪里,都能隐隐约约听到荆铭这个词。 虽然她曾经跟荆铭传过绯闻,剧组的人也有所耳闻,但他们并未当真,在演艺圈混的人都知道,绯闻是无处不在的。他们并不知道蓝裳和荆铭真正的关系和曾经经历过的种种,因而谈及荆铭,也不会回避蓝裳。而蓝裳为了不引起怀疑,亦坦然处之,甚至还跟他们一起八卦一下。 表面上嬉皮笑脸,内心,却是另一番挣扎。他为什么要取消和龙薏瑄的订婚呢?这其中,究竟生了什么? 她混在人群中,小心地倾听打探了番,却只得到十几种不同版本的传闻。不得不佩服舆论的力量,强大到能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到最后,难辨真假。 楚风悄悄注意着蓝裳的举动,看她表面上淡然的态度,他感觉蓝裳对荆铭真的没有什么了。 剧组正在拍摄,蓝裳和楚风在一旁观看,学习表演技巧。一段拍完之后,易沐接了个电话,随即叫来蓝裳,让她跟他走一趟。易沐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蓝裳以为跟工作有关,就没有多问。 拍摄地外围,停着一辆车。易沐带着蓝裳一起走过去,拉开车门,“进去吧,他在车上等你!” 蓝裳往驾驶座上看了一眼,却没有看清是谁。出于对易沐的信任,她还是上了车。易沐绕到另一边,对驾驶座上的人笑着说,“人带来了,借你三个小时,她可是我手心的宝,一定要安全送回来!” “保证!” 这声音如此熟悉,蓝裳望着驾驶座上的背影,怔住了。 “蓝裳,开心点!”易沐透过车窗,冲蓝裳摆了个笑脸。 车子开启,蓝裳方才反应过来,看着后视镜里面那张温和如初的脸庞,“怎么是你?” “不想见我吗?”舒君迟摘下墨镜,看了后视镜一眼,透过镜面,和她的眼神交汇了一下。这一刻,心砰然一跳,许久未见,她仿若更加动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蓝裳疑惑地问道。 “很难吗?只要真心想找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还在世间,就一定找得到!”舒君迟缓缓说着。他比荆铭要聪明世故一点,更重要的是,他的人脉很广,资源很多,而且,他不像荆铭那样被很多事情所累。他派人跟踪了楚风数日,见楚风一直往一个剧组跑,便命人去剧组打探消息,果然查到了蓝裳的下落。 而荆铭,因为相信,楚风有了蓝裳的消息后会告知自己,所以没有再关注楚风。 舒君迟曾经和易沐合作过,彼此相识,所以,他直接跟易沐打了电话,说想见蓝裳一面。听舒君迟的口气,易沐感觉他对蓝裳有着特殊的感情,自然的,他就把舒君迟标定为蓝裳肚子里孩子的父亲的候选人。 蓝裳其实很不想见舒君迟,她要开始新的生活,只希望斩断与过去的一切联系。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坦然面对吧。她尽量保持一种淡然的态度,既不是太冷漠,又不是太热情,就像对待一个生疏的客人一般。 “还好吗?”舒君迟一边开车一边问。 “嗯,挺好的!” “准备进军演艺圈?” “嗯,试试!” “演艺圈很复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舒君迟回头一笑,温柔的眼眸,撞上蓝裳清冷的目光。 只一瞬间,他便转过头,继续开车。车很稳,很安全。 蓝裳不得不承认,舒君迟是一个能够给人安全感的男子。他的成熟和稳重,如同父亲那般,让人信赖。也正因为如此,当初的她,才会对他那般依赖。 当初的苦衷2 “当爸爸了吗?”蓝裳笑着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舒君迟隐隐有些不快,“一会儿再跟你说!” 车子缓缓行驶着,两个人沉静下来,默不作声。嵇蓝裳默默观望着车窗外的风景,舒君迟不急,她也不急,反正她很坦然。 车子绕了很久很久,终于停下来。舒君迟下车,替蓝裳打开车门,邀她出来。展现在蓝裳面前的是一处精致的木质阁楼,阁楼外,是一片小花园。附近还有其他一些好看的建筑。 “这是哪里?”蓝裳问。 “我梦想中的家!”舒君迟朝阁楼走去,“跟我来!” 阁楼刚建成不久,木材依旧很新,到处可见精致的木雕,房间里的摆设简单而温馨,丝毫没有现代的浮华之气。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出好听的声音。 “这里怎么样?”舒君迟打开窗,阳光挥洒进来,屋内一片明媚。 “挺好的!”蓝裳不明白,既然是他梦想中的家,应该带他妻子过来看呀,为什么要带自己呢? 舒君迟突然看向蓝裳,瞳孔放的很大,一转不转,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 蓝裳摸摸自己的脸,不自在地说,“你,看什么?” “蓝裳,说实话,我很想你!”舒君迟说得很郑重,眸子里,都快滴出水来。 “说什么呢!”蓝裳有些生气地转过头。 舒君迟却依旧一脸深情,“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一年多了,我每天都生活在对你的愧疚和思念中。我知道,我对不起你,说好要保护你一生,没想到却让你受了那么多苦,都怪我……” “舒先生,你是有妻子的人,请自重!”蓝裳转过身去,不想再看舒君迟一眼,这个曾经给过她温暖和依靠,同时又给过她伤害和耻辱的人。 “在我心里,能成为我妻子的人只有你!”舒君迟搬来木椅,“坐下吧,站着会累!” 他轻轻迈着脚步,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接着,舒君迟把自己曾经受萧彤彤等人逼迫之事如实道来,并叙述自己这一年多来和萧彤彤勾心斗角的事情。 他说:“我从小过惯了苦日子,被无数人欺压过,所以,我很明白,没有钱,没有权,没有地位,其他一切都是白搭。南洋集团是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资产,失去它,就意味着我重新回到曾经那一无所有任人践踏的岁月……那时的我,也根本没有能力给你幸福。蓝裳,你能明白我的选择吗?” 蓝裳点了点头,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明白,也不会明白。之所以点头,不过是不想跟他争辩什么。蓝裳说,“既然这样,就继续按照你选择的路走下去吧!祝你成功!” 舒君迟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这只是被逼无奈的一时之策,却并非我长远的打算。我一直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有一天扳倒萧家,到时候,我必定娶你为妻!” “不必了!我蓝裳何德何能,怎配得到舒先生的垂青?”蓝裳自嘲地一笑。 “可不可以不要再叫我舒先生?你这样,让我很心痛!”舒君迟继续表露着心迹,“你大概不知道这一年来我为你做过什么。虽然不曾出现在你面前,但我从未真正离开。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在你伤心失落的时候,甚至,在你幸福快乐的时候,我都躲在暗处,默默关注着……因为怕被萧彤彤现,我一直都很小心,不敢有大动作……” “既然如此,麻烦你尽快送我回去吧,以免被现!”蓝裳并非铁石心肠,舒君迟的话确实让她动容,一直以为他淡忘了,没想到他却一直惦记着…… 然而,沧海桑田,错过了,便终究是错过。 “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来找你的!”舒君迟自信满满,经过一年多的默默奋战,他已经积累了很多资本和力量,足够和萧明远等人抗衡。他预感,他们决战的时刻就快到了……因为有了胜算,他才敢来找蓝裳,现在,蓝裳跟荆铭正处于决裂时期,荆铭又忙于和父亲的战争,是他卷土重来最好的时机。 “可是,我的心,已经死了!”蓝裳凝望着木质地板,双目无神。她的心已经死了,难以再起涟漪。 都说,爱,是生命的劫。 她的劫数已尽,不能再爱了吧。经历过无数轰轰烈烈,刻骨铭心,最终的结局,不过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孤苦伶仃也罢,总好过遍体鳞伤。 当初的苦衷3 “若是为爱而亡,便可因爱而生!”舒君迟放眼整个房间,“这是我秘密命人设计建造的阁楼,以后,我们俩就住在这里,好吗?” “不好!对不起,我得回去了!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蓝裳决绝地朝外走去,她不想再给她和他任何的可能。 舒君迟拦住她,“留下吃顿饭,好吗?吃完,我就送你回去!” 蓝裳犹疑了下,感觉舒君迟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便留了下来。舒君迟早有准备,走进厨房,开始忙碌起来。 望着他的身影,嵇蓝裳突然想,他在家,也这样在厨房忙碌吗? 男人下厨的样子,其实挺有魅力的。 夕阳落下之后,阁楼里梦幻的小灯亮起来。舒君迟把炒好的菜端上来,如果是一对情侣,该会很浪漫很温馨吧。 吃饭的时候,蓝裳并未多说话,而舒君迟则一味叙述着当初的回忆。 时间过得很快,阁楼中片刻的相伴终究要走到尽头。 饭间,蓝裳突然恶心,跑到洗手间干呕。这几天,偶尔会有这种恶心的感觉。蓝裳知道,这是怀孕的正常反应,因而在人前,会很注意点。而舒君迟却不明状况,跟到洗手间问,“怎么了?饭菜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蓝裳又干呕了一下,随即用毛巾擦了擦嘴巴,“走吧!” “真没问题吗?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舒君迟问。 “一点小事,不必麻烦了!” 这时,楚风打来电话,询问蓝裳在哪里。蓝裳只说在跟导演安排的人吃饭,并没有提舒君迟的名字。挂断电话后,舒君迟说:“楚风看起来很在乎你!” “嗯,好像是的!” “那你在乎他吗?” 嵇蓝裳想了想,回道:“在乎吧……” 言尽于此,舒君迟送蓝裳回去。临下车前,他说:“那座阁楼,依然为你而留。什么时候想去,跟我说一声!” 蓝裳点点头,挥手离开。 舒君迟没有开车,一直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于眼帘。如果没有萧彤彤的插手,我和你现在应该很幸福地在一起吧,说不定,都有小宝宝了……想到这里,舒君迟面容冷酷下来,萧彤彤,他绝对不会放过! 舒君迟的出现让蓝裳忍不住回忆起过去的时光,不禁又感时伤怀了一把。想想当初,荆铭还是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每次出现,都让她讨厌万分。那时,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眷恋起他的怀抱。 无论如何,现在都结束了,她依旧孤身一人,不,是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 然而,事实,常常出乎人的意料。当蓝裳以为一切都结束时,荆铭却再次高调地出现于她的视野。这天,蓝裳感觉剧组所有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还不时窃窃私语,见她来了,便停止议论。蓝裳感觉很不自在,难道是自己怀孕的事被别人知道了,应该不会,易沐不会出卖她的…… 正当她猜来猜去时,楚风赶来,把她叫到房间,塞给她几份报纸,“看吧,有人在满世界地找你!” 我要娶你1 蓝裳翻看了下报纸,现每份报纸上都登着一封“寻找蓝裳”的启事。但启事并未注明寻找人,只留了一串号码。楚风打开电脑,几大网站也都布了这则特殊的寻人启事,同样,都未注明寻找人。 蓝裳颇感生气,谁这么无聊,再次把她暴露在大众之前,怪不得剧组里的人都看她呢。 “谁在找我?”蓝裳微微不快,她很不喜欢这种大张旗鼓搞得世人皆知的方式。 “我打过电话,那人自称王先生,却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只是让我报线索!”楚风说。 “那你没说吧?” “当然没有!” “不过,他们开出的酬金很高,我想,剧组里,总有人会说的!”楚风表露出自己的担忧。 蓝裳想想也是,只提供一条线索,就能拿到大笔酬金,这样的好事,谁不想干?看来,她现在很危险。 “不行,我得赶紧走!”蓝裳立即开始收拾东西,“你帮我跟易导说一声!” 楚风却站着不动,“你要去哪里?” “不知道,先离开这里再说!”蓝裳急急忙忙,她猜想,找她的人大有可能是荆铭,她现在只想消失,不想再见他。 易沐敲了敲门,而后走进来。蓝裳停下手上的动作,“易导,对不起,我得走了……” 易沐看向楚风,“麻烦你先出去一下,可以吗?我想跟蓝裳单独谈谈!” 楚风转身出去,关上房门。易沐扫了一眼那几张报纸,“媒体都在猜想,寻找你的那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我不好奇,不过,我很为你担心!此人能在一夜之间让这条寻人启事人尽皆知,想必,实力非凡。而你,势单力薄,怕躲不过他的搜寻!” “谢谢易导关心!能躲一阵是一阵吧!”蓝裳感觉很难堪,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总是被逼得无路可走?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安身的地方,却又得走了…… 易沐打量蓝裳一番,昨天,接到舒君迟电话的时候,他以为舒君迟是蓝裳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而今天,看到寻人启事,他觉自己错了,这个布启事的人有更大的可能性。看来,这个蓝裳,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干演员这一行,背景越是复杂,越有卖点。易沐认定蓝裳了,他说:“我帮你安排住处,先躲过这阵再说!我相信,日后,你一定会是演员!” “谢谢易导!”蓝裳开心一笑,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不要收拾了,先跟我走吧,晚点,再让人给你送过去!” “好!” 易沐带着蓝裳和楚风走出拍摄地,大步朝车子走去。 然而,还没有走到车子旁,一个黑色的人影便飞奔过来。 嵇蓝裳的心怦怦直跳,还是晚了一步,他还是找来了。 为了怕被人认出来,荆铭穿着黑色大风衣,戴一双级大的遮住半个脸庞的墨镜,头顶毡帽,奔过来后,二话不说,拉起蓝裳便跑。 “喂,干什么你?”楚风见状大喝一声,冲上去,试图阻止来人。荆铭狠狠一拨,将冲过来的楚风推倒在地。 我要娶你2 尽管他的脸庞没有露出多少,尽管他一句话没有说,但他有力的大手却在向蓝裳传达着他的愤怒和坚定。蓝裳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楚风还要冲过来,荆铭带来的几个保镖已经将他拦住。 易沐认真观察着前来抢走蓝裳的男子,他看起来高大而有魄力,却缺少舒君迟的温文儒雅。 “楚风,易导,你们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蓝裳怕他们受到伤害,便回头冲他们喊。而她的小手依旧被紧紧攥着,急往前拖。 易沐放心了。既然蓝裳说不用担心,她必然是有把握的。男女之间的情爱纠葛而已,他见怪不怪了。 荆铭将蓝裳丢进车里,自己绕到驾驶座,钻进去,脚一蹬,手一转,车子急驶开。 车开得很快很快,在城市本已拥挤的街道上横冲乱撞,蓝裳好久没坐过这么危险的车了,紧张地抓住椅背,大喊:“慢点!危险!” 荆铭如同没有听到一般,他一手摘掉墨镜和帽子,重重甩到旁边的座位上,并把车窗摇开一条缝隙,风呼呼吹进来,卷起荆铭张扬的丝。 风打在蓝裳脸上,生疼生疼的,蓝裳只好把头埋进前排靠背的后面。偶尔冒险抬头看一下荆铭,他一副英俊冷酷的样子,认真专注的飙车,似乎车里只有他一个人,路上只有他一辆车。这个男人,疯狂起来,命都不要了。 蓝裳无奈,只得捂住自己的嘴巴,强撑着。 时隔不久,杯具重演,蓝裳又开始呕吐起来。 察觉到她的异常,荆铭猛然刹车。鸣笛声消失,疾风停止。 “还好吧?”荆铭并未回头,冷冷问道。 蓝裳捂着嘴巴下车,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吐了下。荆铭重新戴上墨镜,下车,走到她背后,一句话不说,默默看着她。 感觉稍微好些后,蓝裳回过身,眸子中有些怒意,“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你不知道刚才很危险吗?你就不能稳重点吗?” 大大的墨镜遮住他的眼眸,他站在她面前,听着她斥责,岿然不动,如同一棵孤独的松。 他的沉默,让蓝裳不知所措,她转身,准备走开。本想用离开的方式让他说话,然而,走了一步又一步,背后,却毫无动静。 越走越远,蓝裳的心一寸一寸凉下去……他到底什么意思?不顾一切把她抢来,却又一言不…… 突然,背后响起跑步声,急促而有力。 “是因为那样,你才离开我的吗?”荆铭边跑边喊,“因为我冲动,因为我给你带来危险,因为我不够稳重,所以你才离开,对不对?” 他的喊声引得路人围观,荆铭却丝毫不在意。蓝裳依旧朝前走着,没有回答。荆铭已然追上了她,整个人挡在她面前,垂头,郑重地说了一句:“我!恨!你!” 三个字,如同利刃,同时割在两个人的心上。 尽管隔着墨镜,蓝裳却依然能感觉到他冰冷无情恨不得把她揉碎的眼眸…… 我要娶你3 “你要恨,就恨吧!”她只能这样说,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无所谓,对吧?”荆铭冷冷笑着,嘴角微微牵动,“你无所谓,所以你可以想走就走,不管别人的感受!你无所谓,所以你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管别人要费多大的力气找你!你无所谓,所以你可以若无其事,不管别人是死是活!自私、任性、冷漠的女人,我恨你!” 用尽所有的力气把心底的怨愤倾泻而出。这些日子以来,他的担忧、他的焦灼、他的隐忍,全部在此刻爆。 丝丝的畏惧将蓝裳缠绕,她的耳畔,回响的,全是他的愤怒。环顾一眼周围人群异样的目光,蓝裳感觉自己承受不住。为什么荆铭总是在公共场合让她难堪?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蓝裳掉头,快步跑开。 “站住!”荆铭生气地喊,蓝裳不予理会。荆铭见状,猛然追上,用力拉她,蓝裳身子一斜,倒在地上。 荆铭赶紧扶她,蓝裳却手捂肚子,站不起来。 “怎么了?”荆铭蹲下,紧张地问。他想说一句“对不起”,却开不了口。 “孩子,孩子……”蓝裳喃喃说着。 “什么孩子?”荆铭感觉莫名其妙,周围好像没有孩子呀…… “肚子里……”蓝裳指指自己的肚子,荆铭瞬间明白了,有些不敢相信。但蓝裳应该不会骗他。荆铭急忙抱起蓝裳,朝车子飞奔。 医院的走廊内,荆铭来回徘徊。蓝裳进去检查了,他的心忽上忽下,忐忑不安。这怎么就莫名其妙要做爸爸了呢?有点欣喜、还有点不安,感觉肩上的担子一下子重了起来。 不久后,护士轻扶着蓝裳走出来,荆铭急忙迎上去,“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是要我以后小心点,不要剧烈运动!”蓝裳小声说。 荆铭从护士手中接过蓝裳,小心扶着。蓝裳推了推,“不用扶了,我没事,孩子还小呢!” “我不是扶你,是扶我的儿子!”荆铭傻傻一笑。 “你怎么知道是儿子?” “我有透视眼,看见他在你肚子里对我笑!” 蓝裳瞟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两人都有些尴尬,刚才剑拔弩张,现在却突然这么好…… “不生气啦?”蓝裳问。 “你都给我怀宝宝了,我还生什么气?我可不想做一个凶爸爸!”荆铭坏坏一笑,“看在儿子的份上,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谁说宝宝是你的?”蓝裳一嘟嘴,轻轻甩开荆铭朝前走去。 荆铭脸色一变,“不是我的是谁的?” “我的!” 听到蓝裳的回答,荆铭甜甜笑开,这样小打小闹的感觉,还蛮幸福的。 荆铭把蓝裳带到蓝洋酒吧,他们初次重逢的地方,也是他最信任的地方。还是321房间,他们初次甜蜜的地方。 “为什么怀孕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他坐在她对面,问道。 “这是我一个人的事!”蓝裳看向窗外,“而且,你要结婚了,我不想打扰你!” 我要娶你4 结婚?原来,她是因为知道了他和龙薏瑄订婚的消息,才离开的。荆铭隐隐有一丝失望,“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的?” “在广告屏幕上看到的,你和她很般配!” “乱说什么?”荆铭喝斥她一下,“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们之间的感情!” 蓝裳没有回话,算是默认。 “在这里等我!”荆铭突然起身,朝外跑去。 “你去哪里?” 他回过头来,灿然一笑,“等我哦,我马上就回来!”临走之前,他不忘抛给她一个飞吻。 门被关上,房间里静悄悄的。蓝裳起身,缓缓地行走,眼神流转过房间的每个角落。 不久之后,荆铭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额头的汗珠涔涔而下。 蓝裳立即递上毛巾,“去干什么了?快擦擦!” “不!要你帮我擦!”荆铭双手藏在身后,不肯接毛巾,淘气得像个小孩。 蓝裳无奈地叹了口气,手举毛巾,给他擦汗。两人目光近距离碰撞,蓝裳不禁羞红了脸,天啊,她对自己无语了,都这么久了,还是会脸红…… 荆铭突然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说:“以后,我要你每天都给我擦脸!”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蓝裳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动。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荆铭另一只手伸到面前,摊开手掌心,一枚镶嵌着精致花纹的闪亮如星辰的精致戒指将蓝裳的瞳孔照亮。 蓝裳还未反应过来,荆铭已然单膝跪地,“嫁给我吧!” 他的笑容真诚而灿烂,像冬天的火把,点亮她形如死灰的心。然而,她却不自觉地后退了,对于结婚,她已经产生了畏惧。 “对不起,我累了!”对他,她满怀歉意。可是,她真的累了。她说:“我只想安安静静生活,好好养大肚子里的孩子,不想再介入任何纠纷。”她明白,豪门如同宫廷,是一趟深不可测的浑水。 荆铭依旧跪着不起,“你若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你怎么能这样逼我?”蓝裳问。 “逼你?你知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承受了多少?为了你,我和父亲反目成仇;为了你,我不顾一切取消了和龙薏瑄的婚约;为了你,我不惜和黑道合作,铤而走险……为了你,我连命都可以不要,还不够吗?”荆铭大声谩骂起来,好吧,他承认,他的情绪确实很不稳定,脾气确实很暴躁…… 蓝裳听不懂荆铭具体说的什么,但却大致明白,他为了她,做了很多很多。 “为什么,我的付出,你永远看不到?”荆铭用力握拳,朝地面砸去。 重重的闷响声,震得蓝裳心疼不已。她冲过去,伏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你还管我的死活吗?你不是累了吗?那你走啊,去过你安稳的日子吧!去吧!”荆铭难以遏制自己的怒意。 蓝裳看着他泛红的手背,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她以为自己彻底淡漠了,却终于在这一刻,抑制不住长期以来的委屈,一股脑地释放出来。 我要娶你5 “为什么,爱一个人,总是这么辛苦?为什么,留下是痛,离开也是痛?”眼泪决堤,她的提问,是如此地撕心裂肺。只有真正爱过,却终究修不成正果的人才能体会这两个问题中饱含的心酸。 屡屡为爱痴狂,却终究要被老天捉弄,形单影只,咫尺天涯。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蓝裳再次干呕起来,她捂着胸口,整个人震颤不已。 荆铭猛然抱住她,“好了,好了,不哭了!” 他笨拙的手擦拭她被泪水淹没的脸庞,“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你!对不起,乖,不要哭了,肚子里的宝宝如果知道他妈妈哭成这样,也会很伤心的!” 蓝裳蜷缩在他怀里,泪流不止。荆铭不住地安慰她,“乖,放心,以后,不会那么辛苦了!再坚持一下下,我们就会拥有幸福,永恒的幸福!” 世界上,有永恒的幸福吗? 荆铭只是相信,只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终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情绪稳定之后,荆铭把蓝裳带回了家。 他拉着蓝裳的手,走到荆季同面前,“这就是蓝裳,我的未婚妻!” “哦!”荆季同略略扫了蓝裳一眼,便没有再理会。 荆铭见状,也不管他,拉起蓝裳走向大厅。他召集所有的下人,宣布道:“从今以后,她就是荆家的少奶奶,谁要是敢对她无礼,就立刻走人!”他的气势吓得众人不敢出声,连一旁的蓝裳也被吓到了。 宣布完后,荆铭把蓝裳带回房间,开心地说:“看看,我的房间怎么样?” “挺好!”蓝裳环顾一眼,随即问道,“那我住哪里?” “当然也住这里啦!”荆铭指指宽宽的床,“床这么大,睡两个人,不成问题!”见蓝裳冷眼瞪着他,荆铭狡黠一笑,“放心,你肚子里有宝宝,我不会乱来的!” “讨厌!”蓝裳撇起嘴巴,随即低落道:“你爸爸,好像不喜欢我……” “废话,他当然不能喜欢你啦!除了本少,没有人可以喜欢你,听懂了吗?”荆铭上前,轻轻环抱住瘦弱的她,“听着,就算全天下都反对,我也会娶你的!” “那,你跟龙小姐,是怎么回事?”蓝裳憋了很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不问清楚,总感觉不安心。 “吃醋啦?” “才没有呢?” “明明就是吃醋,还不承认!” “你倒是说还是不说?” “说!我和她,只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形同兄妹。我们订婚,完全是缘于双方家长的逼迫,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 “那,现在,他们不逼迫你们了吗?”蓝裳依然有些担心,舒君迟当初不也是因为受人所迫才抛弃她。 “哎呀,放心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呢,就安安心心养胎,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得抓紧时间了,不然,结婚的时候,顶着个大肚子,太难看了!” 蓝裳小手轻轻打了荆铭一下,“你真讨厌!” 给读者的话: 这就是传说中的言情……泪、 我要娶你6 因为荆季同和荆铭关系闹僵的缘故,荆家总体的气氛不是很好,几乎不像一个家。原本就没有多少温暖的豪宅变得更加冰冷。下人们畏畏缩缩,都不敢怎么讲话。李秀玲夹在中间,也很难堪。荆浩因为去上大学的缘故没有住在家,总算免于这场让人心寒的战争。 然而,蓝裳的到来让荆铭变得很开心,下人们惊奇地现,在家中很少笑的少爷居然常常挂着纯真的笑。 在荆铭眼里,蓝裳的到来,让他有了一个小家。豪宅的冷漠可以暂且不管,只享受于小家的温馨。 为了宝宝,荆铭开始上网查起有关养胎的知识,并买了一堆补品和带酸味的食品。蓝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他的宝。他要小心呵护。 老五那边一直找荆铭联系k粉的事情,荆铭的原则是能拖就拖。那些k粉事关重大,在没有想好万全之策前,他不会轻易处理的。 同时,荆铭还经常和温瑞阳联系,关注着龙家那边的动静。温瑞阳最近一直陪着龙薏萱,几乎寸步不离。毕竟,从小到大,每次龙薏萱受了委屈,都是温瑞阳安慰。他们两个,都彼此习惯了吧。听温瑞阳说龙薏萱最近的状态还算稳定,就是说话少了点,笑容少了点,呆多了点,流泪多了点。 听到这个,荆铭更加愧疚了。是他,让龙薏萱从快乐美丽的公主变成了多愁善感的女孩…… 可是,爱情中,总要有人受伤。 除此之外,荆铭最重要的事就是筹备他和蓝裳的婚礼。他跟温瑞阳谈过这件事,温瑞阳劝他缓缓,等龙薏萱恢复过来再说,可是,荆铭不得不为蓝裳考虑,他自己无所谓,蓝裳却等不了。 爱她,就要给她一个名分。他不想让她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生子。 为此,荆铭专程去找龙战林谈了一下,算是给这位手握重权的市长打个招呼。毕竟,身居高位,龙家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龙战林自然不会阻止荆铭的选择,他依旧保持惯有的作风,让荆铭自己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当然,老谋深算的龙战林肯定会想办法保住龙家的面子,只是表面上不动声色罢了。 荆铭小心谨慎地筹备着,按龙战林说的那样,尽量把坏的影响降到最小。 该说的人他都说了,唯一没有告诉的,就是荆季同了。不过,以荆季同的能力,即便荆铭不说,他也早已了然于心。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荆季同虽然现在被荆铭所逼,但荆诗集团毕竟还在他手中,积累几十年的力量是不会立刻被削弱的。他属于那种足不出户便可以指点江山的人。被自己的儿子算计了一次,已经是他最大的失败了。 荆季同知道蓝裳怀孕了,他现在很矛盾,人老了,都会想抱孙子吧。问题是,他想抱孙子,却不想要这个儿媳。荆季同比荆铭更清楚,那些关于荆铭和蓝裳的不雅照和视频还在别人手里,这表明蓝裳是个很危险的人物,随时都有可能给荆家带来耻辱。 我要娶你7 可是,看这个儿子的举动,分明是非蓝裳不娶。看来,这次,他这个当爸爸的必须得妥协了。荆铭再怎么说,也是荆季同的亲生儿子,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荆季同始终认为,荆铭现在只是被小人误导了,等他真正知道真相醒悟的那一刻,便会真正成长,真正有接替荆诗集团的魄力。 荆季同暗中调查着荆铭背后的支撑势力,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荆铭一时间变得强大肯定是受人所助,关键是找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摸清他们的底细。 跟这些人的勾心斗角不同,蓝裳的生活较为简单。她一心只想相夫教子,做贤妻良母,因而,尽管荆季同对她态度很冷漠,她还是毕恭毕敬,像对待亲生父亲那样,尽忠尽孝。这是她的操守,不会轻易改变。 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荆铭向外界宣布了其即将和蓝裳结婚的消息。 这下,媒体又炸开了锅,消失很久的蓝裳突然出现,并且是以这种华丽的方式登场,怎能不引人注目? 当然,热闹是他们的。荆铭和蓝裳既然决定做了,就不会顾忌外界有多少喧闹。 幸福是自己的,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也无须因为别人的意志而转移。 出乎意料的是,荆铭结婚的消息刚传出不久,龙薏萱和温瑞阳即将结婚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与荆铭和蓝裳的结合不同的是,媒体对龙薏萱和温瑞阳的结合都很看好,温家的势力虽比荆家差了一些,但也算得上豪门,再说,和龙家结亲后,其势力也会得到很大的扩展。所以,温瑞阳和龙薏瑄算是金童玉女,门当户对。大家不禁羡慕起龙薏萱的运气,跟荆铭订婚不成,却又换来一个富家子。 荆铭看到消息的时候,有些震惊,急忙给温瑞阳打电话询问,“你要娶萱萱?真的假的?” “真的!”温瑞阳确定了下,“就在你看到消息的前一刻确定的!双方家长拍板,就这么定了,在你之后结婚!” “你小子老实交代,什么时候爱上萱萱的?”荆铭起哄道。 “爱?你可千万别提这个字!”温瑞阳有点无所谓地说:“这么多年了,谁不了解谁,还谈什么爱?” “难道你不爱她?” “你见我爱过一个女人吗?” “不要告诉我你爱男人!”荆铭一本正经地说。 “滚一边儿去!”温瑞阳随意骂了一句。 荆铭突然用沉静的语气说:“瑞阳,婚姻是大事,不要勉强自己。就算你现在没有遇到爱的人,以后也总会遇到的!你要考虑清楚!” “我现你越来越婆婆妈妈了……不就是结个婚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萱萱也挺好呀,老爸是市长,老妈也那么能干,我们俩结合,皆大欢喜。” “可是……”荆铭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妥。 “没有可是了,就让我们两个难兄难弟一起步入婚姻的牢笼吧!”温瑞阳说得轻松自在,似乎结婚,真的只是小孩子过家家那么简单。 我要娶你8 见他态度如此,荆铭一颗心也算放下来。只希望他们两个能真正产生爱情,百年好合。 华龙会所的一间套房内,萧彤彤正来回走动,思考着事情。高跟鞋有节奏地拍打着地板。手指轻轻抖动间,几粒烟灰掉在地上。 老五坐在沙上,等着萧彤彤的抉择。 烟快燃尽时,萧彤彤开口道:“就让他先结婚吧!那个女人就是一个笨蛋,荆铭娶她,简直是弱智!” 当然,萧彤彤还有另外一个考虑,那就是蓝裳嫁给荆铭,对舒君迟来说,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想到这里,萧彤彤便忍不住得意。 “嗯!把她卷进来也好,有了她拖累荆铭,我们的胜算会更大!”老五随即话锋一转,“可是,那批k粉怎么办?” “慢慢来,不急!”萧彤彤自信地笑,“荆铭那小子撑不了多久,除了我们,他根本没有别的销售渠道。我们要想办法,继续激化他和荆季同的矛盾,等他结了婚,再找机会布那些照片和视频,一定要让荆家一次性毁灭!” 这么狠毒的话从萧彤彤那娇小柔软的嘴巴里说出来,总感觉有些突兀。好在,老五已经习惯了,这位女主子是他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年纪轻轻,却已混熟了黑白两道,心机之深,堪比老一辈奸雄,实在让人折服。或许正因为如此,老爷才将一切重任委派给她吧! 蓝裳收到了易沐的祝福电话,对她能够和荆铭喜结良缘这件事,易沐感觉很开心,终于有人能保护这个柔弱善良的女孩。同时,易沐提醒蓝裳不要忘记他们之间的合同,生完孩子后就来剧组拍《宫殇》,蓝裳一口答应,并表示自己已经背熟了《宫殇》的台词,并一直努力体会拍戏的感觉,争取一上场就能成为好演员。对她的努力和准备,易沐很满意,他庆幸自己选对了人。 然而,跟易沐的祝福和理解比起来,楚风的态度就让蓝裳郁闷了。楚风给蓝裳打过一次电话,问明白蓝裳确实要嫁给荆铭之后,便生气地挂断电话,任凭蓝裳怎么打,他都不接。面对这种状况,蓝裳只能无奈地叹息。 楚风的怨气是可以理解的,他本以为荆铭再也不会出现,本以为自己有了机会,可以和蓝裳双双踏入演艺圈,比翼双飞,却不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他似乎一直都是第三者,是荆铭和蓝裳之间的润滑剂…… 想他楚风也是仪表堂堂,才情万丈,不过是没钱没势而已,怎么就得不到蓝裳的芳心呢? 这是一个问题…… 现实无法改变,他只能认真练习演戏,以期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地位…… 荆铭这段时间似乎很忙,每天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蓝裳问他在做什么,他每每只是笑笑,却不肯多说。蓝裳有些好奇,但还是忍住了。毕竟,男人的世界,女人有时候是不便插足的。要在古代,这就算是后宫乱政了…… 我要娶你9 想到古代和现代的不同,蓝裳抿嘴一笑。古代的人,大概都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么先进的时代……自己真是奇遇了…… 这天,荆铭依然回来得很晚。蓝裳肚子饿的咕咕叫了,不过,荆铭不回来,她是不会先吃饭的。在荆家住的这段时间,她和荆铭单独在房间吃,荆季同和李秀玲单独吃,少碰面就能减少冲突。厨师早已做好了饭,就等着荆铭回家。 蓝裳泡了杯茶,一边喝一边看电视剧。话说,为了以后能拍好《宫殇》,她可是下大功夫了,不仅背熟了台词,没事就练练,还缠着荆铭教她使用电脑。电视剧是荆铭事先给她下载好的,她每次只要打开看就好。 为了不让蓝裳受到外界信息的影响,荆铭故意没有教蓝裳上网。他倒希望蓝裳永远这般与世隔绝,守在家里,被自己保护。 正看得入神,手机响了。蓝裳没有仔细看,以为是荆铭,便急忙接过,“还在忙吗?” 这段时间,几乎只有荆铭给她打电话。 然而,这次,电话里却不是荆铭的声音。 舒君迟温和低沉的声音传来,“我是君迟!” “哦,你好!”蓝裳有些尴尬,不自在地说。 电话那端停顿了片刻之后,再次说道:“我打电话来,只是想知道,你真的,爱荆铭吗?”他说话很小心,也很郑重。 舒君迟自从听说她要结婚的消息后,便一直试图见蓝裳,然而蓝裳整日待在荆家,门都不出,根本不给舒君迟机会。眼看婚期临近,舒君迟只能以电话方式问候啦。 蓝裳犹疑了片刻,轻轻张口,说了一个字:“爱!” 这是她很少说出口的一个字。从口中吐出来,总感觉有些虚幻。 整天爱来爱去,却究竟,什么是爱呢?她突然不懂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没什么说的了,只能怪我命不好,注定要错过自己最爱的女人!”说完后,舒君迟突然笑起,“因为从小一无所有,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到目前为止,基本上,想得到的都得到了,除了你!不管怎样,你幸福就好!” “你也是,要过的幸福!”蓝裳真诚地说。 舒君迟长长叹了口气,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说道:“真心祝福你和他白头偕老,幸福美满。如果以后他欺负你了,就来告诉我这个哥哥,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他和缓亲切的语气让蓝裳感觉很温暖,她感激地说:“谢谢你,君迟哥!”叫一声哥,泯灭了昨日的恩怨纠葛…… 叫一声哥,就能抚平心中的不甘和伤痛吗?挂断电话,舒君迟仰头,透过车窗,望了一眼别墅的窗户。里面,居住着他最恨的女人。在这场角逐中,他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却不想,还是失算了一步。这一步,叫做,爱情。 蓝裳爱上荆铭,便注定,他的失败。接下来,他所能做的一切,不过是报复、报复、报复。 回到古代1 “跟谁打电话呢?”荆铭走进屋,一脸疲惫。 “舒君迟!”蓝裳如实回道。 “他?”荆铭醋意十足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他纠缠不清!” “没有呀,我……”见他误会,蓝裳急忙解释。荆铭却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 蓝裳眼角荡开笑意,这个男子,还真是有趣的很。荆铭嘴唇慢慢下移,蓝裳闭上眼睛。 “少爷,饭来了!”李嫂端着饭菜进来,撞见这一幕,不好意思地后退。 荆铭和蓝裳急忙分开,荆铭上前接过饭菜,“你先出去吧,以后进来,记得敲门!” “是!是!”李嫂知趣地退下,蓝裳面颊烧红,被人撞见,真是不好意思呢!看她的样子,荆铭只觉好笑。 婚期愈来愈近,荆铭也愈来愈忙,早出晚归的,让蓝裳很心疼。 荆铭派人把钟父钟母接了过来,并安排了住处。看到蓝裳能有个好结果,钟母总算开心了。 由于荆季同没有正面反对,荆铭便大张旗鼓地筹备婚礼。他要给蓝裳最盛大的婚礼,要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被所有人羡慕。 结婚前夕,蓝裳搬出了荆家,和钟父钟母住一起。 幸福在晴朗的天空中绽放灿烂的笑容,对蓝裳遥遥招手…… 然而,命运却总爱捉弄人。 在婚礼的当天,生了一件谁也没有预想到的事情。 那天,南林大教堂内坐满了尊贵的客人,全是参加荆铭婚礼的人。为了不让外人怀疑,荆季同自然也出席了。在众人面前,他们就是一对感情融洽的父子。 蓝裳出场的那一刻,几乎惊艳了所有的人。不止因为她清新脱俗的气质,更因为她那身闪闪光熠熠夺目的新娘服装。 洁白无瑕的婚纱,炫彩飞扬的耳环,精致闪亮的头饰,配上高高在上的气质,连荆季同也颇为惊叹,这只平凡出身的丑小鸭果然也会变成白天鹅…… 殊不知,蓝裳全身上下的衣饰都是荆铭亲自设计挑选的。前段时间,他之所以一直忙碌,是因为他组织了一个设计团队,每天紧赶慢赶,总算赶在婚礼之前设计制作出了这套价值连城惊艳八方的新娘服。 虽然很不习惯西式婚礼,但蓝裳知道,荆铭为这场婚礼,付出了太多,因而,她全力配合,不能枉费他的努力。 “荆铭,你愿意迎娶钟小晚作为她的丈夫吗?”作为主婚人的牧师郑重提问。 “我愿意!”荆铭微微低头,凝望着蓝裳,他的美人。 “钟小晚,你愿意嫁给荆铭作为他的妻子吗?”牧师继续问女方。 钟小晚?听到这个名字,蓝裳愕然了一下,为什么,在这个场合下,提到的名字却是钟小晚?她是蓝裳,她不是钟小晚呀! 不知道为什么,蓝裳的脑海中猛然腾升起一股强烈的念头,她是蓝裳,是宰相之女蓝裳……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却现他的面容渐渐扭曲,渐渐改变,最后居然变成顾子枫的摸样…… 子枫牵起她的手,对她说:“蓝裳,回来吧,回来吧,我在等你,一直在等你……” 蓝裳看向四周,依旧是现代化的教堂,里面坐满了前来参加婚礼的人,谁都在,却独独看不见荆铭,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已经成了顾子枫…… 怎么回事?到底哪一幕是真实,哪一幕是虚幻?蓝裳感觉自己堕入梦中,挣扎沉沦,身心越来越累…… 眼前的人开始用力拉她,拉得她很疼很疼。 这只是梦……这只是梦……在这种意识下,蓝裳渐渐睡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我很纠结,不知道接下来,是写现代还是古代……你们给个意见,想看哪部分。古穿今,还真是难写瓦 回到古代2 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交替出现顾子枫和荆铭的脸,让她分辨不清…… 猛然醒来,却现周围环境似乎变了,木质房屋、胭脂香、粉色床账……床头还趴着一个丫环打扮的小女孩。 怎么会在这里?梦真正醒了吗? 嵇蓝裳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床头的丫环。丫环惊醒,见蓝裳醒了,惊喜地喊:“小姐,你醒啦!” 小姐?冷玉?蓝裳认出来这个丫环便是顾子枫曾经最亲近的丫环,叫做冷玉,经常替她和顾子枫偷偷传递信件。蓝裳头有点懵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她跟荆铭正在举行盛大的婚礼,却莫名其妙又回到了古代,见到了曾经的人……接下来,她是不是得继续面对和顾子枫的私情,面对顾子阳的逼婚? “你等着,我去喊将军过来!”冷玉飞快跑了出去。蓝裳试图起床,却现身上很疼,似乎很多地方都受伤了…… 片刻之后,顾子枫出现在床头,与先前的柔弱皇子形象不同的是,此刻的他,身着一身厚重威武的铠甲,头戴将军帽,好不威风。 蓝裳凝望着他,一时有些错愕。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子,没想到,已经变化这么大!不知道这个时代变成什么样子了…… “小晚,你终于醒啦!对不起,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你就不要上战场了!”荆铭搬来椅子,坐在床边,望着她苍白的脸,担忧而心疼。 小晚?子枫怎么也叫我小晚?蓝裳搞不清楚状况,轻轻说道:“可以拿镜子给我吗?” 顾子枫面带笑意,转身,拿了镜子过来,举在蓝裳面前。 铜镜内,是一张艳绝天下的脸庞,若在现代,绝对惊艳四方。蓝裳的手指缓缓摩挲过脸颊,真正属于她自己的容颜。 晶莹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眼眸,模糊了铜镜内外的人儿。哭了,却不知道是为离开,还是为回来…… “小晚,怎么哭了?”顾子枫拿开铜镜,一阵紧张。 蓝裳看向他,带着低低的呜咽。 “子枫,我是蓝裳,不是小晚……” “蓝裳……”顾子枫愕然了片刻,随即欣喜起来,“你恢复记忆了?你做回曾经的你了?是吗?蓝裳?”他显得异常激动,先前,他一直以为蓝裳跳下试情崖后失忆才性情大变的,所以不离不弃,现在看起来,蓝裳已经想起从前了…… “不!我一直是我!我没有失忆,没有忘记你……”蓝裳边流泪边说,看起来,顾子枫也和荆铭一样,并不知道她穿越的事情。 接下来,蓝裳便对顾子枫讲了她跳崖之后穿越到异时空的事情,当然,她并没有提她和荆铭的感情,只是描述了一部分现代的生活…… 顾子枫听完,以之为奇,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离奇的事情生。如此说来,那钟小晚原来一直就是钟小晚,根本不是蓝裳,顾子枫不自觉叹了口气,亏他还整日费尽心机,去挽回她的心,原来那颗心,早就换了…… 回到古代3 钟小晚,真是个讨厌的女人!顾子枫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想到那个女人疯疯癫癫招摇撞骗的样子,就心生厌恶。 好在,他的蓝裳,终于回来了。 顾子枫握住蓝裳的手,“你回来就好!” 蓝裳的手指不自觉颤动了一下,脑中闪过荆铭的影子,她有一丝慌乱,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背叛爱情…… 蓝裳,你爱的人是顾子枫,从头至尾,都是顾子枫!穿越到现代,不过是一场凄美的梦,现在才是真的……蓝裳给自己强化这个观点,开口问道:“子枫,你当将军了?” “嗯!你离开这几年,时局生了很大的变化!”顾子枫大致向蓝裳讲述了南北两国目前的状况以及他这几年的生活,当然,和钟小晚那些情感纠缠,他都忽略不计了。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蓝裳也为之惊叹,时局,真是千变万化呀,谁能想到南国三皇子居然成了北国大将军…… “这些都不重要!”顾子枫一脸痴情,“重要的是,你回来了!战争总会结束,你我总会幸福!”他伸出手指,擦干蓝裳脸上残余的泪痕。 蓝裳浅浅一笑,与顾子枫四目相望。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洒进来,温暖流转,情爱绵长。 美好的画面,温馨的时刻,蓝裳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顾子枫虽然站务繁忙,但依然对蓝裳百般关爱。他请了洛北城最好的大夫为她疗伤,一有时间,便过来看她,与她谈天说地,并回忆初时的甜蜜。 顾子枫不在的时候,蓝裳便会和冷玉交流,打听嵇家的现状,听说嵇家一切都好,皇上并没有因为她而迁怒于嵇家之后,蓝裳便宽心了。然而,摆在她面前的难题是,南北两国已经为敌,父亲是南国宰相,子枫是北国将军,敌对的双方,她夹在中间,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蓝裳便愁眉不展,不禁哀声叹息,在现代有现代的愁苦,在古代有古代的愁苦,人生,似乎总不能圆满无缺…… 清茶淡饭,胭脂锦缎,战鼓晨钟…… 这便是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没有汽车…… 虽然很不愿意,但蓝裳经常会想起荆铭,想起西装革履的他、戴黑色墨镜的他、霸道搞怪的他、喜欢装酷的他…… 他心里一直喜欢钟小晚,现在,真正的钟小晚回去了,他应该会很开心吧……钟小晚真幸福,一回去,就做了美丽的新娘子…… 蓝裳很矛盾,每次想起荆铭,就会觉得对不起顾子枫,但她又不能控制自己不想……再说,古代的日子枯燥而无味,女子不能自由外出,不能抛头露面,她整日待在小小的房间里,无事可做,异常憋闷…… 偶尔,蓝裳还会摸摸自己的肚子,想念一下钟小晚肚子里的孩子……这种感觉很奇怪,虽说那孩子在别人体内,但毕竟,她曾经真实体验过那种感觉,体验过孕育新生命的欣喜与担忧交织的复杂情感…… 回到古代4 顾子枫和蓝裳好不容易才相聚在一起,二人相敬如宾,浓情脉脉。然而,蓝裳的心底,却总开心不起来。目前的生活真的是她所盼望的吗? 闲来无事,蓝裳提笔作画,本来想画顾子枫的,可画着画着,那张脸却越来越像荆铭…… 顾子枫走进来,看到画作,惊讶了一下,“这是何人?” “你呀!没画好!”蓝裳有些慌乱,急忙把未完的画卷起来。 顾子枫宠溺一笑,“画得挺好!” 顾子枫眸子中溢满柔情,“天下第一才女蓝裳终于名副其实了,先前那钟小晚几乎什么都不会,笨得要死!” “哦,是吗?”对钟小晚,蓝裳倒是挺好奇的。舒君迟和荆铭都那么喜欢她,她应该有自己的可爱之处吧! “当然是啦!她不会吟诗、不会作画、不会绣花,整天吵吵闹闹、跑来跑去、大惊小怪,一点都没有女子的柔美和矜持!”顾子枫耳边闪过钟小晚哈哈大笑的声音。 “我倒是觉得她这样随性率真,挺好的呢!”蓝裳笑不露齿,轻声细语。 “怎么又提起她来了?”顾子枫拉过蓝裳的手,动情地说:“现在的你,真让人迷醉!” 烛火幽幽闪烁,映红蓝裳热的脸颊。顾子枫情不自禁揽过蓝裳的腰肢,俯头,欲攫取她的甜蜜。 即将靠近的那一刻,蓝裳不自觉地朝后倒。 顾子枫尴尬一笑,蓝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 她刚才忽然想到荆铭的气息,想到她曾经和荆铭有过的缠绵,这种想法,让她不自觉地排斥顾子枫。 不行!不能再想荆铭!荆铭是假的,子枫才是真的!为了让自己摆脱荆铭的影子,蓝裳决定主动一点,她抱住顾子枫,闭上眼睛,主动迎上。 然而,碰上顾子枫唇角的那一刻,蓝裳的感觉却模糊了,面前这人身上的味道如此熟悉,分明就是荆铭……怎么回事…… 她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的身体昏倒在顾子枫怀里……一米开外,站着一位鹤童颜的老人。 神仙?这是蓝裳的第一反应……古代没有科学,人们都很迷信。蓝裳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一缕魂魄,她轻飘飘跪下,“小女蓝裳,参见神仙爷爷!” “起来吧,孩子!”老人慈善地笑着,“该走了,这里不属于你!” 蓝裳回头看看抱着自己的紧张的顾子枫,“哪里才属于我呢?” “那里!”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蓝裳看到荆铭烂醉在酒吧。 “荆铭?”蓝裳站起来,心微微疼痛,这是荆铭现在的样子吗?他为什么这么难过、这么醉生梦死? “钟小晚逃婚,现在的他很痛苦……”时光老人幽幽说道,“该你回去的时候了?” “既然那里属于我,又为什么要让我回来呢?如果不回来,我和他,已经幸福了!”蓝裳有丝惆怅。 “劫数未尽,自然曲折不断!”时光老人一根白色胡须幽然飘来,轻轻卷起蓝裳。 “我懂了!”蓝裳点点头,老人的话,她已了然于心。 或许生命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浩劫。经历完毕之后,才能获得死亡。 插播:现代剧情1 为了怕以后的情节有不明白之处,特奉上《我当皇后你嫁总裁》中钟小晚穿回现代部分,看过的亲们就可以直接跳过啦~ 佛说,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死去的人便会找到自己的归宿,或入天堂,或下地狱,或转世重生,或往生极乐…… 钟小晚在混沌之中待了多久,她也不清楚…… 只是,突然的一个瞬间,她便醒了,眼前豁然开朗,意识恢复正常,身体完好无损……只是,世界变幻了…… “小晚,小晚,你怎么了?快回话呀!” 记忆里很熟悉的声音……钟小晚抬头,眼睛越瞪越大……眼前的人竟然是荊铭,典雅帅气的西服闪着亮白亮白的光,英气逼人的脸上挂着幸福宠溺的微笑…… 再看自己身上,洁白无瑕一尘不染的婚纱,宛若梦幻完美的童话,讲述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哦!天啊!似乎前一秒,她的眼前还是屠戮的战场,是浓得化不开的血红的云朵,怎么这一秒,就变成了这样的场景? 生了什么?荊铭怎么会出现?夜铭呢? “钟小晚,你是否愿意嫁给荊铭作为他的妻子?”作为主婚人的牧师郁闷了,这个新娘关键时刻怎么能跑神呢?无奈的他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钟小晚看向他,再环顾周围的一切,才现这里是一个教堂,下面坐着很多很多光鲜亮丽的人(在古代待久了,再看现代人的穿着,自然觉得光鲜亮丽)…… 老天,不要玩弄她呀!不会是穿回来了吧?两次穿越,每次都穿成新娘……什么命呀!一定是在做梦! 钟小晚闭上眼,心里不住地喊着:快醒!快醒! “小晚,快说愿意呀!”荊铭急得帅帅的额头上都冒汗了,凑近她,轻拉起她的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才终于走到今天,你放心,我会用剩下的生命好好疼你爱你的!” 荊铭紧紧握住她,他以为小晚是在担心结婚后他会对她不好。 天啊!不是梦!温热有力的大手,怎么会是梦? 钟小晚无奈地睁开眼,环顾了一眼教堂内等着她开口的众人,说了回到现代后的第一句话:“荊铭,我不能嫁给你!” 炸弹!绝对的炸弹! 荊铭的父亲荆季同眉眼间的怒火快把一旁的钟父钟母给烧化了。他本来就极度反对这门婚事,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没出身没相貌没能力最重要的是不能给荆家带来利益的女孩,要不是被自己的儿子荊铭威胁,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现在,钟小晚竟然说出这种话,她难道不知道现场来了多少媒体的人吗?她难道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明天各大报纸的头条吗?她难道不知道荆家的脸面和形象有多么重要吗? 可惜,钟小晚确实不知道这一切! “你说什么?”荊铭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 为了娶她,为了给她最唯美浪漫的婚礼,为了让她成为世上最幸福的新娘,他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而现在,当着这么多亲人朋友媒体人士的面,她竟然说出这种让他难堪让他无法下台的话! “不!荊铭,对不起!我不知道生了什么!可是,我真的不能嫁给你!”钟小晚说完,便用力挣脱掉荊铭的手,在众人一片惊诧的目光中,朝外跑去!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去寻找答案,她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站住!”荊铭对着她的背影喊,声音不大,不过,其中的霸道和怒气却足以把人吓得震颤。 然,见识过顾天泽、顾子阳和商漠北的霸道和威严之后,她早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荊铭没有想去追她,他相信,她一定不会跑远的,他相信,她一定会像以前那样乖乖跑回他身边…… 然而,他失算了,他眼睁睁看着钟小晚头也不回地跑出教堂的大门…… 白色梦幻的背影彻底消失,荊铭才真正反应过来,疯似的朝门外冲去。荆季同气得嘴角颤,对身边的人命令道:“拦住他!” 那几个保镖动作迅捷地冲上去,拽住荊铭。 “放开!”荊铭的声音把这几个肌肉达的保镖吓住了。但比起荊铭,荆季同更可怕!他们用力制住他,“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对不住了!” “我叫你们放手,没听到吗?”荊铭用力挣脱。 教堂里的人们炸开了锅,尤其是那些记者们。 荆诗集团总裁荆季同的独子荊铭大婚典礼之上,半只脚踏入豪门的灰姑娘新娘却当众拒婚逃跑,这是多么有价值的新闻! 一些记者围着荊铭不停地拍照,一些记者则追出去,对着钟小晚的背影狂拍,更有胆大的人跑到荆季同面前采访,“荆总,您怎么看这个临阵脱逃的准儿媳?” 这个人绝对是弱智的新人记者,明摆着找抽。 荆季同一个眼神,周围的打手便已出动。当然,现在他们只是毁掉他的照相机,打掉他的眼镜罢了,毕竟这是公共场合,等到私下里,这个记者就遭殃了! “小晚,小晚!”隐隐听到父母的声音,钟小晚回过头来,见钟父钟母随着人群追出教堂。 她很想跟他们团聚,很想叫他们爸妈,很想跟他们回家,但看看周围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钟小晚还是选择了逃跑! 爸爸妈妈,对不起了,这婚,我真的不能结!钟小晚提着婚纱的裙摆,毫无形象地奔逃,就像在古代时那样…… 可惜,现代毕竟是现代,有着完全不同于古代的生存法则…… 钟小晚跑得再快,也比不上汽车…… 某些极其敬业的大报社的记者们坐在汽车里,手持相机,一路追着钟小晚拍照。更有甚者,直接开口问道:“钟女士,你为什么逃婚?你不想做荆家的儿媳吗?” 钟小晚头大了,什么时候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也成了记者们追逐围攻的对象了?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生了什么?荊铭怎么会娶她呢? 然,现在没有时间去搞清楚这些问题,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摆脱这些恼人的记者们。 钟小晚拦住一辆的士,冲进去,着急地说:“师傅,快开车!” “去哪里?”司机师傅被这个一身婚纱光彩夺目的新娘吓了一跳。 去哪里呢?钟小晚绞尽脑汁,最后问了句:“这是哪里?” 司机师傅差点昏厥,“这里是南林大教堂外面!” 南林市是钟小晚读大学的城市,她以前听过这个地方,但从来没有来过。在古代呆了这么久,她对这座城市已经很陌生了。钟小晚不想再耽搁,“师傅,快开车!随便开!离这里越远越好!” 司机无言了,他现在怀疑这新娘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不过,他只要有钱赚就好,不管那么多。南林大教堂位于南林市最东部,钟小晚说离这里越远越好,司机师傅便直直朝西开去,穿越这个城市的心脏。 眼前是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繁华都市,脑中却是刀光剑影、马蹄踏破的古代战场……两种完全迥异的场景交错着、重叠着、反复着…… 哪一种为实,哪一种为虚……谁能分辨得清…… 她真的回来了吗?还是她从来就没有穿越过?难道在古代的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冗繁复杂的梦? 那个柔情似水的痴情男子、那个冷酷骄傲的北国皇帝、那个憨厚老实的农家小伙……都只剩下模糊的影子,虚幻得无法触摸…… 钟小晚眼望着车窗外,钢筋混凝土高压电构筑的现代城池……脑中漫无边际地思考着一个又一个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就这么失神地想着,不知道坐了多久…… “哎!”钟小晚叹了口气,收回散的思维,目光偶然扫到出租车前方的计量表,现上面显示着一串数字:36o.8。 “师傅,你这表坏了吧?”钟小晚不可置信地问道。初回现代反应慢的她现在才意识到打的是要掏钱的,而且还不便宜,最重要的是她身上一分钱没有。 司机师傅不高兴了,“好好的,没坏!” “那怎么会这么贵?”钟小晚提高了声音,难道她离开之后,物价疾上涨,人民币疾贬值了?不然,就是这个司机在宰她! 司机向钟小晚解释了半天,钟小晚才明白原来她已经从南林市最东头坐到了最西头,这么远的路程,难怪这么贵!可惜,她没有钱呀! 钟小晚让司机停车,摸下一只耳环,一看,好漂亮好精致哦,大白天,都闪亮闪亮的,她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因为她以前根本没接触过这么贵重的饰,但她知道一定很名贵,看看那婚礼的排场,再看看身上的奢华婚纱,就知道了。 钟小晚有点不舍地把耳环递给司机,“这个给你,当车费!” “这……我怎么好意思要呢?”司机双眼放光,忍不住伸手去拿,嘴上却推脱着。 “谁让你要的?给我点钱,反正,无论如何,都是你赚!”钟小晚懒得跟他玩虚伪。 司机想了想,掏出一叠钱,递给钟小晚,“3ooo块,我身上就这点!” 钟小晚没有太多犹豫,便把耳环递给了他,揣起3ooo块钱扬长而去。 司机乐死了,他现在很确信钟小晚患有精神病! 钟小晚没有在意这些,她知道自己亏大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那耳环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甚至,她感觉这个时代也不是属于她的…… 都说离开才会懂得珍惜,如果再来一次,她大概会好好珍惜在古代的生活,不会整天想着回来了吧…… 才现,对于异时空的一切,是多么多么不舍…… 话说,钟小晚一袭奢华白色婚纱在这人来人往的都市里是多么耀眼,路人纷纷对她投以各色各样的目光,回头率堪比在古代时她刚剪成短上街那阵子…… 为了尽快摆脱囧境,钟小晚立即到街边的店里随意拎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到试衣间里换好,然后把婚纱装进袋子里,走了出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穿上普通的衣服,过往的路人还是纷纷对她侧目…… 钟小晚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插播:现代剧情2 而此时,荊铭正在大海捞针般寻找他临阵脱逃的新娘子…… 话说,钟小晚感觉这个城市对她有着极强的排斥力,她想找个旅馆先安顿下,再好好做打算。可惜,走到哪里,人家都要身份证!辗转多处,最后,她终于找到一家不用证的位置偏僻条件很差的旅馆,不过再差也比古代客栈好多了! 走进房间,钟小晚第一眼便看到镜中的自己。怪不得路人都看她,原来,原来她竟然这副打扮:她那曾经普通的脸蛋上化着精致美艳的妆容,细长的睫毛、殷红的双唇、粉嫩的脸颊、迷人的腮红……盘起的长上插着亮晶晶的头饰…… 钟小晚擦了擦眼睛,这是原来的她吗?她不会又穿到别人身上了吧? 受到惊吓的钟小晚倒在床上,四肢张开,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老天,拜托你,给我一个答案吧!” 苦思冥想许久之后,钟小晚决定先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很平安。可惜,她悲摧地忘掉了电话号码…… 想来想去,她只清晰记得荊铭的电话。犹豫很久,钟小晚还是提起话筒,按下了那串数字。无论如何,总是要面对荊铭的,她要跟他解释清楚这一切,并问清楚她走的这段时间生了什么。 可惜,更悲摧的是,钟小晚记得的那串号码已经成了无主的空号。 钟小晚绝望了!她索性倒在床上,一闭眼,准备进入睡眠状态。什么都不想了,也许,一觉醒来,世界又变了…… 荊铭进入房间时,钟小晚正睡得香甜。 看到眼前的场景,荆铭的怒火瞬间燃起千层,大步跨过去,拉起她的胳膊,“钟小晚,给我起来!”他愤怒了,彻底愤怒!他提着一颗怦怦跳的心满世界地找她,而她却在这里逍遥地睡大觉! “夜铭,你什么时候变这么粗鲁了?”钟小晚生气地嘟嘴,极不情愿地睁开眼。 “夜铭,夜铭是谁?”荊铭的手停住,难道小晚爱上了别人?不可能呀,他一直看着她,都没给她接触其他男人的机会! “哦,是你啊!荊铭……”清醒过来的钟小晚低落地坐起来,挣开荊铭的手,“这种地方你都能找到,真厉害!”无意间看到荊铭红肿的手,急切问道:“你手怎么了?” 荊铭没有回答她,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耳环,递到钟小晚眼前,一字一句地说:“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耳环,专门为钟小晚女士设计,价值上百万,而你却3ooo元卖给了的士司机!” 荊铭按照目击者提供的车牌号找到载钟小晚离去的出租车司机时,见他正在观摩着这个耳环。他当时感觉好害怕,小晚不会被这个司机谋财害命吧?他粗暴地从司机手里夺过耳环,一脚将他踹倒在地。询问之下才知,是钟小晚主动把这个耳环以3ooo元的价格卖给司机的!3ooo元,他荊铭呕心沥血几个通宵设计出来的耳环在她眼里就值3ooo元? “百万?一个小小的耳环都这么贵,那我刚才岂不是穿着一座金山逛街?”钟小晚猜到那套奢华婚纱肯定比这个耳环还值钱!她摸摸胸脯,“哦,天哪,那我刚才岂不是好危险,不知道有多少歹徒躲在暗处对那套婚纱虎视眈眈呢!” 荊铭哭笑不得,她这是什么思维,堵得他无话可说,怎么感觉她变了? 钟小晚认真看着眼前的男子,许久不见,他变了,变了好多好多。离开时,他还是大学里的公子哥,青春活力、阳光搞怪。而现在,他浑身上下透漏着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概,散着深沉性感的男人气息,如同现代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有着磁铁般的贵族魅力。 陌生,亲切,还是吸引……总之,钟小晚的目光深深凝固在他的身上,曾经偷偷喜欢过的男生,已经变成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怎么了?看什么?”荊铭被她注视得有些不自在。 “荊铭,你变了。”钟小晚没有移开目光。 “我不一直这样吗?哪里变了?”荊铭听不明白,“我看是你变了!小晚,你到底怎么了?你知不知道那场婚礼对于我们,对于荆家有多么重要?!” “荊铭……对不起,我是真的,有苦衷!”钟小晚声音低沉下去,“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搞明白,所以,现在不能嫁!” “有些事情还没有搞明白?这就是你的理由?钟小晚,你说不嫁就不嫁,你有没有想过荆家怎么办,有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有没有想过我怎么办?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任性?!”怒火彻底燃烧,荊铭终于爆了,听到她的回答,他恨不得大打出手。然,谁让她的身体那么娇弱,谁让他那么心疼他,谁让他下不了手呢? “孩子?我肚子里的孩子?”钟小晚的耳朵里独独容下这一句,“荊铭,你瞎说什么?”她诚惶诚恐地摸摸自己的肚子,她清清白白的身体,怎么会有孩子? “钟小晚,你竟然连孩子都不承认?我告诉你,无论你嫁不嫁给我,这个孩子,你必须给我生下来!如果你敢打掉,我就让你再怀十个!”荊铭气得找不着北了! 然,有一个人比他更气! 钟小晚拎起枕头朝他砸过去,“荊铭,你这个混蛋!”男人怎么都这么可恶呢?她在古代被夜铭侵占也就罢了,反正那不是她自己的身体,而在现代,夜铭竟然掠夺她真正的身体,还在她肚子里留下孽种! “钟小晚,你太过分了!”荊铭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了什么疯!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开!”钟小晚感觉自己的喉咙都着了火,对男人的厌恶之情极度膨胀! “好!钟小晚,是你让我滚的!”荊铭后退着,红肿的双手紧紧攥住,嘴唇抖动,目光凄厉,“对你,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我荊铭不是死皮赖脸的小人,我不会再缠着你了,绝对不会!” 脚步无比沉重,久经创伤的心被一片一片地割裂,落满一地。 钟小晚,你不要后悔!你一定不要后悔! 荊铭甩手,把耳环重重摔到地上,掉头往外走。 哐当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钟小晚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手不住抚摸着肚子,嘴里呜咽地喃喃:“孩子……孩子……我还没有结婚就有了孩子……” 她该怎么办?刚回到现代,就丢给她这样的炸弹?如果她回不去古代了,那她岂不是要单身养着这个孩子…… 钟小晚越想越恐怖,自己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她朝肚子上狠狠砸了几拳,很疼很疼,但只有这样的疼才能分散她的注意,拯救她几近崩塌的心。 世界上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钟小晚在房间里痛苦挣扎,快不成*人形时,一群人突然闯进来,不由分说,便塞住她的嘴巴,蒙住她的眼睛,把她装进布袋里,背走了。 钟小晚的眼前一片黑暗,而她已经虚弱得连闷哼的力气都没有…… 许久之后,布袋被打开,眼罩被取下,从黑暗中睁开眼,便又立即闭上,因为一束扎眼的光猛烈地朝她射来。 感觉到一张脸凑近她,闻到浓烈刺鼻的香水味,钟小晚顶着强光,再度睁开眼,见一个漂亮高挑时尚贵气的现代女郎坐在她面前,手中拿着能出强光的高科技设备,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的脸。 “你是谁?想干什么?”钟小晚的声音很平静,极其平静。 “少装蒜!”龙薏萱的手晃动着,强光在钟小晚脸上游移。这个丫头,竟然敢装作不认识她,哼,这次,她一定要好好调教她,调教这个逃跑新娘,这个失却了荊铭保护的灰姑娘! 龙薏萱脸上荡起妖媚的笑,“我仔仔细细查看了你的脸,现没有一处地方吸引人的!”她关掉手中的高科技设备,继续说:“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荊铭配你,简直就是王子配丑鸭,你竟然还逃婚?是不是想出名想疯了?” 钟小晚把头扭向一边,不想再看她,淡淡问道:“有什么目的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下,脸颊火辣辣地疼。可惜,钟小晚的手脚都被绑着,连还手的条件都没有。她只能向那个女人投去一道愤怒的目光。 “少在我面前装清高!”龙薏萱的脸愤怒地扭曲,她看不得钟小晚清高淡漠的样子,她要她恐惧,要她求饶,要她受尽折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龙薏萱的脸,钟小晚的怒气突然消去了。她从来讨厌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战争,更不想自己成为战争的一方。眼前这个女人的邪恶和眉宇间的妒意,只会让她感到不屑和厌倦。 “我逃婚了,你不是正好可以嫁给荊铭?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钟小晚目光平和地看着龙薏萱,不用太多信息,凭着女人的直觉,钟小晚已经猜出眼前这个女人把她抓来是因为荊铭。 又是一记耳光落下!虽然钟小晚说的很对,可龙薏萱就是生气,就是愤怒,就是想抽她!因为用力太重,她的手有点疼,她抖了两下手,“贱人!荊铭本来就是我的!” 钟小晚不屑地冷哼一声,移开目光,不再说话。 突然,腹部一阵剧痛。龙薏萱近十厘米的高跟鞋踢在她肚子上,钟小晚朝后倒去,背部和后脑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你既然不做荆家的人,就没有必要留着荆家的种!”龙薏萱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右手随意一摆,旁边的人立即递上一支白色女式雪茄。 钟小晚忍着痛,倔强地爬起,原来这个女人是介意她肚子里的孩子,“你放心,我不会生下他的!就算生下来,也不会让他姓荆!”钟小晚倒不是妥协,只是实话实说,顺便告诉眼前的女人,她钟小晚不贪恋荆家的一切。 龙薏萱陶醉地抽了一口雪茄,优雅地吐出一个烟圈,而后,小巧的脚再次踢出,踹倒钟小晚,“贱女人,少装b!荆家的一切,你都不配拥有!我要亲眼看着这个孩子消失!” 钟小晚再度爬起来,毫无畏惧地看向她,淡淡地说出两个字:“随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不是第一次被劫,自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处于多么被动的地位! 然,就算杀了她,她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尤其是在这个女人面前。 “真贱!”龙薏萱从椅子上坐起来,踹出第三脚,同时,给旁边的人一个手势,“喂她吃药!” 一个肌肉横生的壮汉上前,捏住钟小晚的下巴,往她嘴里塞进堕胎药,然后强行灌水。 冰凉的水顺着脸颊而下,滴到地上,沾湿了凌乱的头。 龙薏萱又一个手势,那壮汉解开捆绑钟小晚的绳子。 “钟小晚,算你幸运,碰上我这么善良的女人!换做别人,就不止是打掉一个孩子的问题了!”龙薏萱蹲下,抽了一口烟,柔美一笑间,便把燃红的烟头按在钟小晚的右臂上。 灼烧的痛感把整个感观吞没,那一小块肉似乎瞬间被烫熟…… 然,钟小晚这次没有叫。她紧抿着嘴唇,咬紧牙关,连轻微的呻吟都没有。 龙薏萱很失望地用力按了按烟头,待红色的火花全部变成黑色的灰烬时,才把烟头甩到一边,“哎!你知道吗?打人,其实也很累的!” 钟小晚没有给她任何回应,手臂上的灼痛感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虽然没有喊叫,可是她的表情已经足够纠结,纠结到让龙薏萱很满意的地步。 “贱人,记住,从此以后,你跟荊铭再没有任何关系!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再看见你!”妆容精致的脸上堆满了邪恶歹毒的意味,龙薏萱厌恶地踢了钟小晚一脚,转身朝外走去。 钟小晚感觉脚步声越来越远,周围渐渐归于安静,安静得让人恐慌……她不敢睁眼,不敢挪动身体……她只想这样静静躺着,躺一刻是一刻…… 不久之后,堕胎药开始挥作用,肚子里翻江倒海地疼…… 被人打过,被刀砍过,被鞭子抽过,被烟头烫过……那些疼,她都受过。她以为,她不再怕疼了…… 然,到现在,钟小晚才知道,什么叫疼痛…… 想想也是,肚子里的孩子要被打掉,她身体里的一块肉,这块肉要这样活生生被打下来,能不疼吗? 钟小晚不顾手臂上的烫伤,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打滚…… 又过不久,在绵延漫长的疼痛中,她感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出体外。 手伸到下面一摸,粘稠,温热。钟小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血! 血越流越多,浸湿了裤子。钟小晚环顾了下,现这个房间的门窗都已经被紧紧关闭。那些人大概是想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钟小晚把裤子往下褪了点,用手撑着身体退到墙边,背靠在墙壁上。清楚地看到下面不断流出的鲜血,与此同时,肚中刀割般的绞痛绵绵袭来…… 以前的伤再痛,也是一时的,马上就会过去。而这次,却是如此剧烈的疼痛如此漫长的延续…… 没事!这一刻总会过去的!过去了,就好了…… 钟小晚伸手摸摸肚子,“孩子,对不起!你是我第一个孩子,却还没有成*人形便被扼杀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是无辜而不幸的!无论如何,这都是她第一个孩子…… 失血越来越多,钟小晚身体越来越虚弱。她沿着墙壁倒在地上,目光恍见地板上流了一片的殷红的血…… 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在这个小小的封闭的房间里,等待着命运最终的审判。这里是被整个世界忽略的角落,而她,是被整个世界遗忘的人…… 精神渐渐模糊,疼痛感渐渐朦胧之际,钟小晚的眼前突然出现一束亮光。那光华飘渺梦幻,纯净剔透,不似尘世的任何灯火。一个有着很长很长的白花花的胡子的老人怡然站于光束之下,对着她慈善的笑。 “孩子,过来!”老人的声音旷远空灵,似近在眼前,又似远在天边。 听到他的话,钟小晚不由自主地站起来,朝他飘去。 奇怪,怎么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了呢?怎么感觉身体好轻?再看自己右臂,完美无缺,根本没有烟头烫过的痕迹。再回头看,天啊,自己明明倒在墙边嘛…… 灵魂,难道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钟小晚悲怆地望了一眼她的身体,这次,我是真的死了吧?悲剧,我死的时候,竟然看不到一个人为我送行,看不到一个人为我流泪…… 钟小晚回过头来,那个白花花老人仍在对她慈善地笑…… “白无常爷爷?你是白无常爷爷吗?”钟小晚纳闷,白无常原来是这么老的人,不,是这么老的鬼!此刻的她丝毫没有畏惧,反正人间已经痛苦得如同炼狱了,真正的地狱又有什么可怕?再说,她没做过什么大恶事,就算升不了天堂,也不至于沦落到地狱! 臭丫头,那等小鬼也配跟我比? 时光老人没有张口,声音却丝丝袅袅地出:“孩子,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是来送你回古代的。” “回古代?就是说我还不用死?”钟小晚有一丝惊喜。 时光老人点点头,“你命不该绝!” “太好了!”钟小晚有点兴奋,随即又低落下来,望了望墙边的身体,“神仙,我的身体是不是死了?” 时光老人维持着慈善的笑容,“凡事自有定数,孩子无须多虑!” “可是……神仙爷爷,我想问问,为什么穿越这种事会降到我头上呢?为什么我穿过去了还能穿回来,现在还能再穿过去呢?还有,我穿到古代的时候,嵇蓝裳是不是穿到了现代?她在现代过得好吗?还有,历史上怎么没有那个朝代的记载呢?还有……”钟小晚突然顿住,“神仙爷爷就先回答这些吧!剩下的问题,我一会儿再问!” 小丫头,你太狠了吧! 时光老人面色未改,“你会穿越,自然是肩负着各自的使命,自然是因为那片时空需要你……” 钟小晚竖起耳朵听着,白胡子爷爷却没有了下文。钟小晚有点失望,提醒他:“神仙爷爷,你还没有说完吧?我们各自的使命是什么?我们完成使命之后又会怎么样?还有,我现在穿回古代,嵇蓝裳会再来到现代吗?我这具身体已经这样,她回来该怎么活……还有……” 钟小晚问题还没说完,时光老人便打断了她,“无须询问太多!该你知道的你自然会知道!冥冥之中皆有定数。我这就送你回去!” 时光老人一根长长的白胡子翘起,那根胡子往前伸,柔柔环住钟小晚。钟小晚感觉自己在往后退,她急忙开口:“慢着!慢着!神仙爷爷,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还会出现吗?你的胡子有多长?还有,连使命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能完成它呢?” 不是最后一个问题吗?怎么又是一串? 为了耳根的清净,还是赶紧把她送回去吧…… 于是乎,钟小晚就这么因着一根不知道有多长的白胡子,华丽丽滴回到了异时空……等待她的是什么呢? 神仙爷爷说了,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冷面保镖1 淡淡的医药味弥散在空气里,蓝裳睁开眼睛时,所见场面如同第一次穿越过来时极其相似,普通的医院病房,床边坐着一位陌生少年,穿灰色卫衣,旧色牛仔裤,张扬的短略带紫红色,一张冷寂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蓝裳醒来,少年略略抬头,长长的睫毛之下,露出一双深邃无光的眼眸。 蓝裳环顾一眼房间,挪动下身体,腹部传来阵痛。 莫大的惊慌侵袭而来,她顾不得陌生少年,手探向自己的腹部。为什么会疼?孩子还好吗? 少年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冷冷说道:“没了,孩子。” “没了……孩子……”蓝裳呆呆地重复他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吃了堕胎药,孩子被打掉了。”少年平静的声音似乎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而在蓝裳听来,每个字都如同铁钉,一根一根,把那颗心,扎得千疮百孔,血流不止。 她凝望着他,目光中带着悲痛、疑问、怨愤、难过、不甘、仇恨…… “假的,假的,不可能!“蓝裳摇着头,“我很爱孩子,怎么会吃堕胎药?你是谁?为什么要骗我?” “如果不是你自己吃的,就是别人喂你吃的,再不然,就是医生诊断错误!”少年丝毫不为蓝裳纠结的目光所动,淡淡叙述,“我叫弃尘,路过一家废弃厂房时,闻到血腥味,破门进去,现满身带血的你,便把你送来医院。医药费一共18o7,请尽快叫来你的家人,好还我钱!” 从始至终,这位叫弃尘的少年只是略微动了动嘴唇,面部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任何牵动。 面对一张如同死人般的冷面,蓝裳说不出话来。腹部不断传来的疼痛在向她证明,孩子已经失去的事实。 想哭,却流不下泪来。蓝裳移开目光,呆呆望着医院的天花板,一言不。她似乎看见烟云缭绕的天堂,看见襁褓中的婴儿,露出肥嘟嘟的小脸,对她天真无邪地笑…… 弃尘静静坐在床边,也不言语。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救这个女人,依他的作风,平素是绝对不会救人的。只是当时,他想转身离开时,瞥见她苍白的面颊,居然感到一丝心痛。忘了多久,没有心痛的感觉了。于是,他驻足,决定救她。 现在,弃尘又有点后悔了,他怎么会莫名其妙为一个陌生的女人心痛呢,居然还为她付医药费,她如果不还钱的话,他可不会放过她。 等了许久,不见蓝裳有动静,弃尘拿出手机,“报下你家人电话。” “家人?”蓝裳再次重复他的话,声音已然变得喑哑怆然。 “xxxxxxx”蓝裳从记忆里翻出一串号码,是她记得最清楚的荆铭的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片刻,弃尘问:“你叫什么?” “蓝裳。” “喂?”电话中响起疲惫的男音。 “蓝裳堕胎住院,请来南林第一医院!”弃尘说话向来从简,只挑最重要的说。 给读者的话: 应流血、虫、kaiya等人建议,冷面保镖弃尘华丽丽出场~~ 冷面保镖2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随即传来一声怒吼:“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我无关!” “挂了!” “他怎么说?”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跟他无关。”弃尘汇报完毕后,继续做好按键的准备,“再报一个!” “没有了!我记住的号码只有这一个!”此刻,蓝裳已经不知道何为悲伤。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拒绝出现…… “放心!孩子没了,爱情没了,我还有钱,不会少你的!”蓝裳看向弃尘,眼眸中不再是散不开的悲伤和无望,反而流露出无比的坚毅和冷漠。她继续说道:“你知道,是谁喂我吃下堕胎药的吗?” 弃尘摇摇头,蓝裳瞬息之间的变化让他微微有些吃惊。似乎刚才,她还是柔弱不堪的女子,沉浸在莫大的悲痛中,难以自拔,转瞬之间,她却已经变得坚硬冷漠,充满肃杀之气。 巨大的悲伤,可以让人毁灭,也可以让人重生。而蓝裳,不想毁灭。起码,她要找到陷害她的真凶,为死去的孩子报仇。来到现代之后,屡次被人欺负,她都忍了,只因为心中那份淡漠的祈求,然而,她的忍让,只是不屑,却不是软弱。既然他们逼得她无路可退,她就只有奋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骨子里的坚强和傲气顷刻之间爆出来,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就等着毁灭吧! 蓝裳打量了弃尘一番,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混混而已!” “身手好吗?” “无可奉告!”弃尘的自我保护意识很强,一般不会轻易暴露自己,对蓝裳,他已经说得够多了。 “告诉我!如果身手好的话,我可以聘你为保镖!”看弃尘的穿着打扮,蓝裳感觉他不像是有钱人,金钱,对他,应该是极大的诱惑。 “佣金多少?”弃尘果然直奔主题。 “我说过,我现在一无所有,除了钱。只要做得好,钱不是问题!”蓝裳先前也存了一些钱,跟荆铭在一起后,自己也没怎么花钱,所以支付弃尘,足够了。 弃尘考虑片刻之后,便应允了。冥冥之中,总感觉,他与她,是有缘的。弃尘先前并无固定职业,也没有固定的住处,他似乎从来到这个世间便开始漂泊,为了生计,做各种各样的事情,却都不长久。真正让弃尘认同的身份,只是街头混混。 蓝裳派给弃尘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把钟父钟母找来,她不记得他们的电话,但住址还是记着的。 不久后,钟父钟母急急忙忙冲来。 钟母一见到蓝裳,不是心疼,而是怒骂:“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好好的婚礼,你跑什么呀?你怎么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呀?”她真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怨怒。 “妈妈,听我说!”蓝裳给弃尘使了个眼色,弃尘知趣地走出病房,蓝裳这才说道:“妈妈,逃婚的不是我,是小晚!” “你说什么?”钟母一阵惊愕,满眼不可置信,“小晚?” 冷面保镖3 “是的!婚礼上,我突然回到了古代,而小晚回来了这里!大概是不想嫁给荆铭把,她便逃婚了!”蓝裳解释着。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知道她穿越真相的人只有钟父钟母和最初那个医生,也只有他们会相信她的解释。 “怎么会这样?小晚回来了,那她现在呢?”钟父问。 “又走了!”蓝裳很不想让他们失望,但事实如此。 “这孩子,真不孝,回来也不见见爸爸妈妈就走了,她不知道我们有多想她吗?”钟母说着说着便流下泪来,钟父搀扶住钟母,叹了口气。 “爸,妈,不要责备小晚!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见他们如此,蓝裳也很不好受。 缓了一阵,钟母情绪才稳定下来,“罢了,就当她没有回来过!”刚说完后,又忍不住问道:“小晚她,在你们那里,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她现在是王爷的妃子,荣华富贵,万千宠爱,都拥有了呢!”蓝裳说了谎,她只希望,二老不要太担心。 听闻钟小晚过得很好之后,钟父钟母也不再太纠结了,继而又把担心转到蓝裳身上。这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他们准备去找荆铭解释一下,被蓝裳拦住了,蓝裳劝他们回老家,这里的事,她自己会处理好。 “经历过这么多事,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的蓝裳了!你们放心,我会处理好所有的事情,更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是蓝裳对钟父钟母的承诺,更是蓝裳对自己的承诺。 蓝裳事先已经跟医生和弃尘打过招呼,帮她隐瞒堕胎的事实,只说自己因为太过劳累而昏倒,并无大碍。终于,在蓝裳苦口婆心劝说之下,钟父钟母同意先回老家。弃尘负责送他们上火车。 蓝裳在医院住了两天,便要求出院。医生说她身体还很虚弱,最好休息一下,可是,她却执意出院。在这里多躺一刻,她就觉得浪费一分钟的生命。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她要变得强大,要掌握资源,要查出害死孩子的凶手…… 蓝裳先从卡里取了钱,交给弃尘,之后,让弃尘去给她置办了一身行头。为了防止外出被人认出来,她也要学荆铭当初一样,乔装打扮了。 蓝裳带着弃尘回到剧组,找到易沐。看到一身黑西装,头戴八角帽的蓝裳,易沐震惊不已,差点没认出来。婚礼之后,蓝裳便消失了,任何人都没有她的消息,她怎么突然冒出来呢? 为了怕走漏风声,易沐立刻引她进办公室,并嘱咐刚才看见她的剧组人员,千万保守秘密。 面对易沐惊疑询问的目光,蓝裳淡定而坦然,“易导,我来找你,是想说,我可以拍《宫殇》了,任何时候都可以!” “你不是有身孕吗?”易沐眼神飘向蓝裳的腹部。 “没有了!”蓝裳不想做太多解释,“关于私事,原谅我不方便解释!就是不知道易导还需不需要我拍戏?” 冷面保镖4 “需要,当然需要!《宫殇》,非你莫属!”易沐很清楚,从逃婚事件之后,短短几天之内,蓝裳的身价已经涨了无数倍。 “那就好!台词、感觉等,我都已经熟悉了,开拍便可上阵!”蓝裳言语间的自信让易沐暗暗欣赏,虽然不清楚到底生了什么,虽然蓝裳伪装得很深,但易沐知道,那些事对她打击很大,否则,她不可能一下子变得强势而倔强。 还是按照先前的协定,易沐在较为偏僻的郊外为蓝裳找了住处,让她暂居。房子不是很豪华,但周围环境很好,蓝裳很满意。 因为外界风声依然很大,各路人马都在寻找她,所以,蓝裳暂且躲在这个清幽的房子里,并未出门。为了了解外界的讯息,她让弃尘教她上网。因为这次很用心,她很快就学会了。 此时,外界关于她和荆铭的新闻正炒得火热,各种各样的传闻飞满天,甚至牵连到了舒君迟、龙薏萱等人,不过,现在看起来,所有的矛头几乎都指向她,说她为了出名不择手段,相比之下,大家对荆铭和龙薏瑄等人都持同情态度。如果是以前,蓝裳怕早被这些新闻给击垮了,可现在,她只是淡淡翻过,眼神无比冷漠,她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有钱,才有话语权。所以,她要赚钱。 除了赚钱之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查出凶手。为此,蓝裳让弃尘再次前去那个废弃厂房,看看有什么线索。弃尘回来,报告蓝裳,在地上现一根烟头,据他判断,应为女式雪茄。 女式雪茄,这么说,陷害她的是女人……哪个女人如此狠心,要害死她的孩子呢?此刻,出现在蓝裳脑海中的只有两个女人,萧彤彤和龙薏瑄。她本身接触的人很少,称得上仇人的更少,唯有萧彤彤和龙薏瑄,有对她下手的可能。而这两个人中,龙薏瑄的可能性更大,因为蓝裳怀的是荆铭的孩子,而龙薏萱,一直爱着荆铭…… 理清了思路,接下来,就该行动了。蓝裳要让这些现代人看到,她,不是好欺负的! 弃尘是陪在蓝裳身边的唯一一个人。他很少言语,只是默默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比如出去置办东西,做一些家务等等。 经过几天的相处,两人都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冷漠。除了必要的话,一般都不会言语。弃尘也很明白自己的定位,他只是拿钱办事,不会过问其他。 很多时候,弃尘都会看见蓝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草坪上呆,目无焦点。晴暖的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散不了潜伏在心底的巨大的阴霾。 弃尘不知道,表面冷漠的蓝裳却在想念着一个人。 自从上次在医院,弃尘给荆铭打了一次电话被挂断之后,蓝裳就再也没有联系上荆铭。他原来的那串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蓝裳其实知道,荆铭也是受害者,因为钟小晚的逃婚,他蒙受了巨大的压力,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呢? 冷面保镖5 既然爱,为什么不能信任呢?蓝裳甚至还托弃尘去寻找过荆铭,试图向他说明情况,然而荆家和荆诗集团都戒备森严,根本就见不到荆铭的影子。蓝裳彻底失望了,见不到他,只好在网络上一遍又一遍搜索着荆铭这两个字,看他最新的动向。可惜,网络上的消息也很少,只因荆铭对媒体采取了回避态度,不肯接受任何采访。 就这样,逃婚事件的当事人,荆铭和蓝裳,齐齐消失于媒体的面前。众人在闹腾了许久之后,始终不见当事人,也就失去了热情,只是当做饭后谈资,闲聊几句。 在逃婚事件渐渐淡下去之时,蓝裳也开始演员的生涯。拍摄地点并不在南林,而是在北方一个较为偏远的古城。古城中,有斑驳的城墙、陈旧的宫殿、蜿蜒的青石板街,一切仿佛都在叙述着历史的风云变幻。 在这里,蓝裳随时可以找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为了保护蓝裳,易沐规定剧组所有成员都不得透露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所以,外界只知宫殇正在开拍,却不知道男女主角是谁。易沐故意制造出假象,误导娱记的目光。 蓝裳拍的很好,剧组的人都说她有当演员的天赋,将角色诠释得出神入化,却只有蓝裳自己知道,因为真正经历过、体会过,才能演出那种感觉。如果让她去拍现代片,她肯定拍不好的。 楚风对蓝裳的态度很冷淡,除了拍戏必要的交流,和戏中的含情脉脉、生死别离之外,他很少过问她的生活。蓝裳三番两次的离开和伤害,让他彻底失望了吧! 面对楚风,蓝裳多少有些尴尬,因而能避开尽量避开。 这让蓝裳不得不感慨,戏中的恩爱本是假,她却在虚假的故事中倾注自己真实的情感,真实的眼泪。 弃尘依旧陪在蓝裳身边,他提出过要离开,因为他感觉现在的蓝裳根本没有什么危险,压根用不到自己这个保镖,他不想吃白饭不干活。然而,蓝裳却坚持要他留下,她清楚,以后,肯定会用到的。她和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之间,必定会有一番腥风血雨。 当蓝裳在古城拍戏的时候,南林市,依旧在上演着繁华喧嚣。 蓝裳逃婚之后,龙薏萱便开始闹脾气,死活不肯嫁给温瑞阳。原本,她是见荆铭要娶蓝裳,为了挽回点自己的面子,才同意和温瑞阳结婚的。现在,荆铭没有娶到蓝裳,又颜面尽失,正好给了她插足的机会,因而,她坚决悔婚,每天哭闹。龙薏萱还时不时跑到荆铭面前哭诉,不断回忆小时候的快乐…… 龙家人拿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小姐实在没有办法,眼看婚期临近,她却频频闹自杀。当然,没有一次自杀成功的。 为此,温瑞阳找到荆铭,劝荆铭和龙薏瑄结婚。 荆铭起初不肯,他说:“即使是再好的哥们,也不能夺人之妻!萱萱是你的,我怎么能抢?” 给读者的话: 没有人支持偶了吗……猛然感觉有些苍凉…… 冷面保镖6 “不是抢,是我主动让给你的!”温瑞阳苦口婆心地劝荆铭,“我本来也不是特别想娶萱萱,纯粹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既然她现在寻死觅活要嫁你,我也只能成*人之美了。再说,你不也说,我应该遇见一位真正爱的人吗?” “遇见了又能如何?越深的爱,就意味着越深的伤害!”每每提到爱这个字,荆铭便咬牙切齿。蓝裳,给他的伤害,恐怕一生都无法磨灭。为了她,他辛辛苦苦追逐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多,换来的却是她莫名其妙的逃婚,换来的却是她狠心地打掉他们的孩子…… 是的,在荆铭看来,是蓝裳主动打掉孩子的…… “你呀,错就错在用情太深。女人,玩玩可以,当真不得!”温瑞阳劝说道。 “放心!我不会再对任何人用情了!”说这话的时候,荆铭感觉自己的心是没有温度的冰窖,冷得彻骨。 “不行呀,那萱萱怎么办?” “我现在可以娶任何人,就是不能娶萱萱!”可以娶任何人,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感情,娶谁,都不会在意;不能娶萱萱,是因为他还念及多年的情分,自己已经丧失爱一个人的能力,便不想害了龙薏萱,让她走进他冰冷的世界。那样,只会耽误她一生。 然而,荆铭还没有解释,龙薏萱便冲进来,大吼:“我龙薏萱就那么不值吗?你可以娶任何人,却独独不肯娶我?我就那么让你厌恶吗?” “萱萱,我不是这个意思!”荆铭急忙解释。 “不是这个意思?我亲耳听到的,还能有错?荆铭,我恨你!”龙薏萱情绪又有些失控。 荆铭有些头疼,却又懒得解释。龙薏萱继而冲到温瑞阳身边,拉起他的胳膊,对着荆铭说:“好,荆铭,我不会再缠着你了!我嫁给瑞阳,遂你愿了吧?哼!” “萱萱,不要闹了!”温瑞阳急忙劝阻。 “我没有闹!荆铭,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龙薏萱哭丧着脸,拉着温瑞阳朝外走。温瑞阳只能无奈地冲荆铭摆摆手。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惟留下荆铭一个人。 你一定会后悔的! 荆铭确实后悔了,后悔曾经深爱过,后悔曾经付出过。 好吧,既然错了,就改正吧!从此之后,他不会再有感情,不会再允许任何一个人伤害他,不会再为任何人付出。 用层层壁垒,把自己保护起来,周身长出无数的刺,如同一只刺猬,对所有人都带着防备和敌意,生命里,再也没有“情”这个字。任何感情,全是泡影。 这就是现在的荆铭,冷酷的外表,装饰着更加冷酷的心。 他站在荆诗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上与董事长荆季同暗暗较量,下与公司其他利益集团斗智斗勇。为了提升自己的力量,荆铭大大扶植起自己的人,对公司员工进行换血。阻力越大,他决心越大。反正现在,荆季同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不敢裁撤他。 我们都变了1 除了忙于公司的事情之外,荆铭还频频出没于华龙会所、夜总会、ktv等地,这些地方,全是黑色势力集中地。荆铭明白,要想混开,黑道白道的人都得熟识。在这期间,有一个女人一直陪在他身边,就是老五送给他的那位茉莉。 荆铭不会碰她,因为他现在对女人还有敌意,不想和任何女人亲密。一旦亲密,就会想起蓝裳的身影,他实在不想再想起她。 然而,为了随大流,又必须带女伴。茉莉身材脸蛋都是一流,穿着打扮妖艳妩媚,言行举止也很符合道上的规矩,年纪虽小,却成熟老练,很适合现在的荆铭。当然,荆铭永远不会忘记,她是老五的人。这点,注定他们只能貌合神离。 通过这些活动,荆铭结识了不少道上的人,有老五他们这一拨的,也有其他拨的。同时,荆铭培养了一批忠于自己的保镖,他吩咐他们秘密转手那些毒品,这种转手主要以小量转手为主,荆铭必须得留着一些牵制荆季同。 老五一直在催荆铭,荆铭只说,他还要用它们牵制老爸,坚决不肯出手。 萧彤彤和老五这方有点郁闷,荆铭一直不出手,他们不知道毒品藏在哪里,根本动不了荆家。最郁闷的是,荆铭和蓝裳决裂,那些视频和照片已不足以构成对荆铭的威胁。萧彤彤只好以静制动,等待时机。 不久,龙薏萱和温瑞阳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婚礼之上,南林市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来祝福。荆铭也应邀出席了婚礼。那天,作为新娘的龙薏萱喝了很多酒,但是却独独没有跟荆铭喝。甚至,整个婚礼之上,她都没有看荆铭一眼。荆铭上前祝福新郎新娘的时候,她也把头转向一边,更不跟荆铭碰杯。温瑞阳夹在中间,多少有些尴尬。 从小玩到大,亲密无间的三个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婚礼结束之后,荆铭一个人孤零零地开着车,转遍了整个南林。他觉,自己一生最快乐的时候便是学生时代,有一群很铁的哥们,有亲密无间的小,还有欢喜冤家钟小晚陪自己斗嘴吵架…… 而今,却只有自己,身单影只,行走在世间。 蓝裳去了哪里,现在过得怎么样,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残酷的生活让渐渐长大成*人的我们变得冷漠无情,尔虞我诈的现实让曾经天真无邪的我们学会勾心斗角,冰冷的世界,逼着我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曾经两肋插刀,而今分道扬镳。 新的一年再度揭开篇章,过去的,永远过去了。 电影《宫殇》即将上映之前,突然爆出一条爆炸性新闻,大导演易沐宫廷武侠巨作《宫殇》女主演为消失已久的神秘画家蓝裳,男主角则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流浪者。当然,最有价值的新闻还是在蓝裳身上。这条新闻,使得几个月之前的逃婚事件再次被人热炒,各大媒体纷纷预约剧组,想要采访蓝裳。 我们都变了2 这是易沐早就预想到的效果。蓝裳新闻一炒,《宫殇》不用再进行宣传,便已经人尽皆知。紧接着,网络上流传出《宫殇》剧照,蓝裳身着清雅脱俗的古代宫廷装,在高高的宫墙之内,演绎着一个女人深刻的爱和无望的人生。 那剧照上人儿的表情没有半点虚假,仿佛真的是在古代宫廷内抓拍的照片。看到剧照之后,很多人对蓝裳的印象有了改观,感觉,这样的女子,不应该像传闻所说的那般不堪。 一时之间,大家对《宫殇》激起强烈的兴趣,纷纷翘以盼,等待着《宫殇》的上映。 拍摄结束之后,蓝裳带着弃尘再次悄悄回到郊外那座清净的房子里。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主仆二人已经很有默契,虽然彼此交流依然不多,但基本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可懂得对方的意思。 蓝裳拍戏的整个过程,弃尘都看了。他也为剧中的她感到震撼,她在剧中自杀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冲进去帮她……是演得太过逼真,以至于让人分不清真假…… 电影上映的那一天,蓝裳乔装打扮之后,带着弃尘前往南林市最好的一家电影院,观看她的成果。其实,本来可以去附近的一家。然而,蓝裳还是决定去市内,隐隐地,她希望在那里遇见荆铭。如果荆铭还关注她,他肯定会去看电影,而他看电影的话,肯定是在最好的电影院。 那天来看电影的人特别多,弃尘排了很久的队才买上票。蓝裳戴着泛红的墨镜,不断地东张西望,装作无意地打量周围的人,希望可以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偶尔看到几个相似的背影,转过身来时,却是失望。 电影开场,一个幽怨的古代女子在草木繁盛的庭院里捡着落花,一瓣一瓣,残破不堪。捡满一小篮之后,她碎步走到湖边,蹲下,再一瓣一瓣把凋零的花撒入水中…… 花自飘零,美人垂怜,数不清,几许愁怨。 恩爱上演,悲欢离合,终难成,鸳鸯眷属。 电影落幕的那一刻,许多敏感的女子流下无声的眼泪,轻轻依偎在男友的肩头,寻找支撑和温暖。 蓝裳没有哭,也不会哭了。 起身离去时,现侧面现出一张熟悉的脸。缓缓转过头,本以为又是一次看错,却不想,真的是他。是他的侧脸,好看的鼻梁,迷人的唇角…… “荆……”害怕错过,蓝裳急忙喊,然而“铭”字还未出口,却赫然现他的右边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打扮时髦而暴露,身材高挑而性、感,红唇妖艳,丝飘香……她挽着荆铭的手臂,对他灿烂地笑…… 蓝裳怔在原地,呆呆望着他们的背影淹没在人海。 弃尘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却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走吧!”蓝裳随着人群走出电影院,弃尘跟在她后面。进场的时候,人们拥挤而兴奋,散场的画面,却多少有些萧索。 稀稀拉拉的人群,朝四面八方散去,擦肩而过,或许,永不相遇。 我们都变了3 日日夜夜的想念,希望自己光鲜归来之后,可以找到他,说明真相,却不想,他并没有在等待。 原来等待,只是一个人的事情。 我回来了,而你,却有了新的爱情。 荆铭恍惚听到蓝裳的声音,本想转头看看,想想还是算了,蓝裳现在出名了,应该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走出电影院,回头,看看影院门口挂着的巨幅海报,弹琴的蓝裳,舞剑的楚风,很是相配呢! 茉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她了?” 虽然荆铭很少跟她说起过自己和蓝裳的事,但茉莉从老五那里都知道了。 荆铭冷冷一笑,“想人要用心,我都没心了,怎么想?走吧,送你回去!” 荆铭绅士地揽过茉莉的肩,朝车子走去。 荆铭和蓝裳,纷纷戴着面具,混迹于各自的世界。 一夜之间,蓝裳名气大增。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获得很多好评。一切则归功于《宫殇》的成功,她扮演的角色感动了无数人,那段凄美绝伦生死不渝的爱情赚取了很多人的眼泪。大家都记住了剧中那个在宫墙内日日弹着古琴坚守爱情的女子。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名气越大,骂声越大。媒体为了吸引大众的眼球,纷纷爆出所挖掘到的或者纯属虚构的蓝裳曾经的事。 不管怎样,可以肯定一点,蓝裳这次真的红了。有无数支持者,也有无数反对者。 然而,热闹始终是别人的。 蓝裳拒绝了很多家公司的代言邀请,很多采访,和很多活动,她演戏是因为喜欢,同时为了赚钱,而当明星,却没有排在预期。蓝裳以前也没有想过,拍一部电影就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影响。现在,她每次出门都很小心,以防被人认出。 面对越来越多的业务,弃尘除了保镖之外,又担当起经纪人的角色,替蓝裳回应各种问题。他平时看起来很冷,很少说话,但真正办起事来,能力却很强,在媒体面前完全可以独当一面。蓝裳庆幸,自己捡了个宝。想必,弃尘就是她命定的贵人! 然而,有一个代言活动,却吸引了蓝裳的目光,因为,邀请她代言的是荆诗集团的一款美容新产品。 荆诗集团?荆铭知道吗?蓝裳陷入矛盾之中,既想拒绝,又想接受。 犹豫很久之后,她拨通易沐的电话,跟他谈论了一番,在易沐的鼓励下,最终同意和荆诗集团签约,代言这款产品。 第一次广告拍摄定在荆诗集团本部。拍摄之前,蓝裳一直心神不宁,既想遇到荆铭,又不希望再见他。她带着极其矛盾的心情,在弃尘和易沐安排的几个人的陪同下,进入荆诗集团。 拍摄地点是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有一面玻璃墙,和很多拍摄所用道具。 蓝裳按照要求,换上荆诗集团提供的服装,在一番复杂的化妆之后,拿着美容产品,站在临时搭建的海洋背景前,拍第一张形象写真。 给读者的话: 大家莫急,明天,他们就见面了~ 我们都变了4 拍摄的过程中,荆铭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坐在一旁观看。 余光恍见他进来,蓝裳却不敢朝他看。努力让自己淡定下来,保持着微笑,拍写真。 一组照片拍完之后,蓝裳正在犹豫要不要过去跟荆铭打招呼时,荆铭已然朝她走来。 他想来说什么?蓝裳的心怦怦直跳。 “你好,我是荆诗集团的总经理荆铭!”荆铭友好地伸出右手,那表情,那动作,自然得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初次见面。 “你好!”蓝裳保持微笑,与之握手。 一旁的人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两人在搞什么名堂。不过,他们都不敢吱声。 “我看过你的电影,还不错!不过,说实话,我感觉,你刚才拍的并不好,笑容太过虚假,肢体太过僵硬,作品缺乏感染力。化妆品,它不只是普通的没有生命的物品,它能够让丑陋的女人变漂亮,让衰老的女人变年轻,让平凡的你变明星!”说到最后一句时,荆铭睥睨了蓝裳一眼,继续看着写真作品说道:“所以,你对它应该充满热爱,流露出最真实的感情!然而,在这组摄影中,我没有看出你的热爱!所以,很抱歉,重拍!” 周围工作人员捏了一把冷汗,刚才的荆铭俨然一个苛刻的老板在斥责下属,要知道,蓝裳现在可是身价极高的新星,他们好不容易才请过来的。 弃尘站到蓝裳前面,冷眼看着荆铭,“不要鸡蛋里挑骨头!”他才不管荆铭是什么身份,只是看到他当众欺负蓝裳,便挺身而出。他这个保镖总得派上用场吧! 突然杀出来的冷面男子让荆铭的心情极度不爽,“蓝裳小姐,下次过来工作的时候,请不要带闲杂人等入场!” 弃尘拳头已经握起来,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关键时刻,蓝裳拉住弃尘,对他使了个眼色,自己朝前走了几步,靠近荆铭,“他不是闲杂人,他是我的贴身保镖,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既然荆先生不满意刚才的作品,我重拍就是!” 蓝裳说完,招呼一旁的工作人员,重新拍摄。 贴身保镖?走到哪里都带着?说的真暧昧!哼,就会欺骗感情的恶女人,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荆铭扫了一眼,撞上弃尘冰冷的目光,二人对视三秒之后,齐刷刷移开,对彼此蔑视加不屑。 蓝裳更加用心地拍摄作品,然而,那个烦人的影子却总在面前晃来晃去。荆铭貌似清闲得不得了,他让秘书小柳给他泡了咖啡,坐在一旁的沙上,一边享受一边观看拍摄过程。更恶劣的是,他居然招呼小柳坐在他旁边,手臂环住她的细腰,跟她谈笑甚欢。 小柳简直受宠若惊,她早暗暗仰慕荆铭许久,无奈,这个老板为人太冷,平时都不给她靠近的机会。今天真是走运了,老板居然和她这么亲密。荆铭浑身散的雄性魅力,让小柳心神荡漾,以至于丝毫不顾及周围有人。甚至越多的人看到,她觉得越光彩呢! 我们都变了5 这一切,蓝裳都看在眼里。曾经痴情的他却不知为何变成了今天这般模样?男儿薄幸,怪只怪她动了真情。 蓝裳有点后悔接拍这个广告了,与其看着他心痛,不如永远不见,只保留当初美好的回忆。然而,协议已经签了,她没有反悔的余地。 心中百般隐痛,面上,却依然得保持着最纯真的笑,拍摄这组写真。 重拍了好几次之后,终于折腾得差不多了,荆铭扫了一眼作品,略路点点头,“凑合,就这样吧!” “如果你还不满意,可以再拍一次!”蓝裳面无表情地回应。 荆铭看看天色,“算了,我可不敢把大明星累坏了!小柳,走,带你去娱乐一下!” “嗯!”小柳娇羞地点点头,紧紧贴着荆铭。荆铭揽过她的肩,二人亲亲我我走了出去。 他当真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虽然早就告诉自己要放弃,不必在意,可蓝裳还是止不住难过,他抱着别人的样子,刺痛她的心。 小柳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笑眯眯问:“荆总,请问,怎么个娱乐法呀?” “呃……”荆铭从失神中惊醒,“你想怎样就怎样?” “真的吗?”小柳身子不自觉斜向荆铭,轻声细语地说,“那我们先去共进晚餐吧!” “好……呀!”荆铭牵强一笑,心中骂道,小柳这个女人平时干事挺利索,现在怎么那么笨呢?难道看不出来他只是借她用一下吗? 杯具,现在还得想办法摆脱这个麻烦的女人。 正在此时,荆铭的手机响了。荆铭心里乐开了花,真是天助我也。他急忙接起电话,“喂,你好!” “荆铭,下班了吧?”茉莉的声音响起。 “啊?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荆铭对着电话惊呼。 那边的茉莉摸不着头脑,“哪样呀?” “你不要急,等着我,千万等着我!我马上赶过去!”荆铭迅挂断电话,满怀歉意地对小柳说:“实在对不起,一个哥们遇见了十万火急的事,我必须马上赶过去!” “什么事?很严重吗?”小柳真的很不情愿呀,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 “严重,搞不好会出人命!”荆铭紧皱起眉头,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那好吧,快去吧!”小柳说道。 “嗯!那只好麻烦你先下车了,真的很对不起,我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荆铭解释着。 “没关系,下次好了!那我走了!”小柳很不情愿地打开车门,回,下车。刚关上车门,她准备来个回眸一笑,却不想,等她回眸之时,车子已经一溜烟飞走了。荆铭一边飙车一边哈哈大笑,小柳真是太可爱了。茉莉的电话再次打来,荆铭向她解释了一番,茉莉也跟着笑起,只说荆铭太狡猾了。 “没办法呀,魅力太大,我又不能分身,当然只能宠你一个了!”现在的荆铭,已经和当初的温瑞阳差不多,满嘴甜言蜜语,风流倜傥。 我们都变了6 “讨厌,那快点哦,我等你过来!”茉莉撒娇道。 “好,等着!”荆铭挂断电话,哈哈哈笑了几声,却感觉越笑越苍凉。他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当着蓝裳的面和小柳亲热呢?难道是为了让她难过吗?好像也没看她有多难过……她一点都不在乎了,自己又是何必呢…… 怀着凌乱的思绪,荆铭赶到了华龙会所。茉莉果然在门口等着他。荆铭揽过她的腰,一起进入会所。 “铭哥好!”会所里,不断有小弟向荆铭问好。荆铭算得上是这里的贵宾,因而,大家对他都很尊敬。 荆铭搂着茉莉走入一间棋牌室,兴致勃勃地和大家玩牌。正玩得开心时,茉莉拉了拉他,“五哥来了,找你呢!” 荆铭回头,果然见老五站在门口。“那你替我玩着,我先过去一下!”荆铭吩咐了茉莉一句,走向老五。茉莉望着荆铭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荆铭跟老五来到一间较为隐蔽安静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荆铭瘫坐在沙上,“五哥可真会享受,这沙从哪里搞来的,坐着真舒服!” “走私的!”老五淡淡说。 这家伙,倒够诚实,一点都不隐藏。荆铭打趣道:“一个沙,也用得着走私?五哥真够奢侈的!” 老五摸着沙,沉沉的声音响在荆铭耳侧,“这不是普通的沙,它里面其实安装着,定时炸弹!” 最后四个字着实让荆铭浑身冷了一下,老五的声音本就像黑白恐怖片一样逼真吓人,再加上此刻的氛围,还真够诡异。好在,他马上缓过神来,“五哥越来越会开玩笑了!里面藏着枪我倒还相信,定时炸弹就算了!” “你怎么知道的?”老五诡异一笑,手臂探进沙里,瞬息间,果然拿出一把枪来,以极快的度抵在荆铭头侧。 荆铭瞬间傻眼,老五这是做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荆铭努力镇定下来,哈哈一笑,“那我就再猜一下,这枪里面没子弹吧?”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老五也微微一笑,准备扣动。 荆铭梢渗出汗来,这一刻,呼吸都静止了。 忽然,老五轻轻甩开手臂,把枪扔到一旁的桌子上,“空枪,跟你开个玩笑,吓到了吧?” “哈哈!”荆铭大笑,“我荆铭可不是吓大的!” “没吓到就好!”老五坐在一旁,“荆铭呀,那批k粉也拖得太久了吧,兄弟们还指着它们吃饭呢!你再不出手,就说不过去了!” “哎!五哥,我也有难处呀!我若出手了,拿什么威胁荆季同?没有威胁,他肯定会立刻收拾我的,到时候,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荆铭满口哀怨,心里却是一阵痛骂,老五刚刚上演的那一幕分明是在威胁他。 “哦,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卖给别人呢?”老五意味深长地看向荆铭。 原来他都知道了,这老狐狸,真够狡猾的!荆铭继续嘻嘻哈哈,“那些都是少量,卖着玩玩,大头都给五哥留着呢!” ps:分享佛学大师的一句话:世间所有的荣耀繁华,请问有哪一样能和生老病死抗衡? 给读者的话: 为了避免上架入v,本书会尽快完结。子子会给大家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那个,喜欢本书的读者请入**流下,群号:9497o294 斗智斗勇1 “这就好!那你总该给五哥一个期限吧?” “五哥放心!等我打倒荆季同,拿到荆诗集团,这点k粉不成敬意!”荆铭的言下之意是到时候可以把k粉免费送给老五,老五自然听出来了,他赞赏地点点头,“好!那我就等着老弟大功告成!”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晚这件事,让荆铭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他早该明白,跟这群人混,就得拿生命做赌注。要想斗得过他们,就只有比他们更狠。 荆铭回到家,正准备上楼,李嫂喊住他,“少爷,老爷请你去书房一趟!” 荆铭略略皱了下眉,随后朝书房走去。自从蓝裳逃婚之后,他便很少与荆季同讲话了。他每天都在外面吃饭,回来后,也是直接到自己房间,似乎这座房子里只住着他自己。他视周围的人,尤其是荆季同,如同空气。 依然是那道背影,荆铭细细看了下,现荆季同又老了许多。然而,他却未有一丝触动,他已经无情到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地步。 “找我什么事?”荆铭径直走进书房,坐在一旁沙上。 “那批k粉还在你手中吧?” “嗯,在!” “你是不是想留着它们威胁我?” “知道你还问?”荆铭一点礼貌都没有,丝毫不把他当长辈。 荆季同咳嗽了几声,无力地说:“我想说,没有必要了!荆诗集团,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什么意思?”荆铭没有听明白。 荆季同从桌子上拿出一纸协议,丢给荆铭,“我手中所有的股份都无偿转让给你!” 荆铭看着协议上的白纸黑字,不可置信。荆季同什么时候变这么慷慨了? “签字吧!”荆季同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催促道。 荆铭装作随意地把协议扔在一边,“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荆季同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协议书,当着他的面,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后把协议放在桌子上,起身朝屋外走去,“签下字,荆诗集团从此只属于你一个人!我老了,要带着秀玲回乡下养老去!这里,就交给你一个人闹腾吧!”荆季同话语间,透露出深深的无奈。 他苍白的丝、蹒跚的脚步、凄凉的背影、阵阵咳嗽声,无不在向荆铭宣告着自己的衰老。 荆铭拿过协议,冷冷一笑。哼,他想带着李秀玲一走了之,回家乡过安稳的日子,怎么可能?他那可怜的母亲被逼的英年早逝,荆季同,怎么可以独享天伦之乐?荆季同大概是因为愧疚才把整个集团都给他一个人的吧,哼,不够,远远不够! 荆铭唰唰唰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到手的资产,不要白不要。 荆铭把协议藏好,他暂时不准备告知任何人。既然集团是他的了,那么,那批k粉就得尽快出手,不然,后果很严重。但,荆铭绝对不会卖给老五,他总感觉老五他们会在关键时刻出卖他。所以,荆铭吩咐手下的小弟度找买主,以低价将这批k粉尽快抛售。 斗智斗勇2 蓝裳除了和荆诗集团合作拍摄广告之外,最主要的事就是复仇。她让弃尘高价请了私人侦探,暗中跟踪已经成为舒君迟太太的龙薏萱每天的行动,记录下她最常去的地方,和最常见的人。 私人侦探调查结果显示,龙薏萱常常去一些酒吧、棋牌室等娱乐场所,来往的人中既有一些黑道上的人物如龙天南等,也有一些和她一样的富家太太或曾经的密友,她最喜欢泡吧和打牌。 蓝裳决定,先从龙薏萱身边的人下手,买通消息,方便日后行动。 她让私人侦探挨个调查龙薏萱身边最常出现的那些人的背景、性格、地位等信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她选定了一位叫做王红娇的女人。这个女人2o岁出头的年纪,未婚,混迹于各大娱乐场所,经常陪龙薏萱一起打牌、喝酒。之所以选中她,是因为私家侦探调查认为,她是一个心机很深同时特别爱财但家庭出身并不好的女人。这种女人,最容易被金钱诱、惑。 接近王红娇的任务光荣地落到了弃尘身上。蓝裳起初有些担心,弃尘为人这么冷,能够担此重任吗?然而,弃尘向她打了包票,说没问题。 弃尘果然说到做到,他混入酒吧不久,便和王红娇打得火热。原来,他不止有冷酷的一面。他也会根据需要戴上不同的面具。蓝裳躲在远处,观望弃尘和王红娇谈天,她第一次看到弃尘的笑,灿烂绅士,与平时判若两人。 蓝裳一直以为弃尘天生就不会笑,没想到自己错了。 不久之后,弃尘邀王红娇跳舞,他的舞步优美迷人,估计把那王红娇给迷倒了。蓝裳不禁好奇,曾经的弃尘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是像平时那般冷酷,还是像现在这般魅力四射? 搞定王红娇之后,弃尘借口有事离开,跟蓝裳在车上汇合。 “怎么样?”蓝裳问。 “搞定!”弃尘恢复冰冷的样子,“我有把握她会成为我们的人!” “这么自信?” “当然!”弃尘动引擎。他开车的度比舒君迟快,又比荆铭慢,符合一个好司机的标准。 “你好像什么事都会做!”蓝裳对弃尘有些好奇。 弃尘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开车,“比如?” “比如跳舞、开车、追女孩子……这些,你好像不用学便都会!”蓝裳问道,“这么久了,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家,难道不需要回家看看吗?” “我是孤儿,生下来就没有家!”弃尘毫无避讳,淡淡说。 “哦!”蓝裳没想到弃尘居然是孤儿,她不禁有些心疼,这么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她继续问,“那,你应该有朋友吧?” “你不觉得今天说得太多了吗?”弃尘冷冷的语气打断了蓝裳的盘问。 她是问的多了吧。他们之间,不需要这么多话语的。 车内,归于一片寂静。蓝裳看向右方,车窗上隐隐映出弃尘侧脸的轮廓,这个孩子,还真是奇怪! 蓝裳突然有一个心愿,希望有一天,弃尘能够有一个家。 等她报了仇,雪了恨,就好好跟弃尘谈谈,帮助他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让他享受到亲情的温暖,让他面上的冷霜化掉,浮出今天在王红娇面前时那种灿烂的笑。 然而,未来可能会完全颠覆人们现在的想象。 弃尘忙于勾搭王红娇,以早日和她混熟,向她套话,把她拉进他们的阵营。所以,他不能时时刻刻陪在蓝裳身边了。因而,这几次,拍荆诗集团广告时,都是易沐替蓝裳找来的保镖保护她。好在,最近,荆铭出现的次数少了点,没再怎么刁难她。 蓝裳现,见到荆铭,她会不开心,见不到他,她会更加不开心。人的心,真是复杂莫测。 她却不知,荆铭也在策划着复仇行动。他却是为自己逝去的母亲报仇。荆季同想带着李秀玲回家养老,他偏偏要破坏他的如意算盘。他很早就说过,他要将李秀玲母子赶出荆家的大门,让他们过上最下层人的生活。 荆铭再次请求老五的帮忙,希望一起设计一个圈套,把李秀玲拉下水。他想,老五和他背后的s先生应该比自己更加了解李秀玲的过去和生平。果然,不久后,老五带荆铭去见了一个人,此人名叫高韧,35岁左右,长相还说得过去,至少上街不会把人吓到,但穿着打扮很土气。 据老五先前介绍,这位高韧同志便是李秀玲的初恋,目前靠体力活维持生计。 在荆铭面前,高韧显得有些紧张,荆铭那犀利的眼神实在太过吓人。没办法,荆铭只是想仔细看看,当初的李秀玲怎么会相中这个男人,也想好好看看这个瞎了眼的去追李秀玲的男人! 斗智斗勇3 “讲讲吧,你们的初恋故事!”荆铭有点好奇了。 “是!”高韧很听话,“我,我们是一个高中的,我是她学长。那时候的她很清纯很活泼,很讨人喜欢。我们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她是我一个哥们的女朋友的妹妹的好朋友,她……” “当”、“当”荆铭手指敲了两下桌面,“讲重点!” “重点?”高韧看向老五,寻求帮助。 “主要讲讲你们后来是怎么分手的!”老五提示道。 “哦!”高韧光然大悟,“后来,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外出打工了。再后来,李秀玲高中毕业,也没考上大学,她嫌我穷,就傍了大款!”高韧说完,看着荆铭。 “完了?”荆铭问道。 “完了……”高韧摊手。 “好吧,进入主题!五哥,你跟他说吧!”荆铭知道,这种事,还是老五最适合干。 “不急,先喝酒!”老五给高韧三人逐次倒满酒,真让高韧受宠若惊。几杯酒下肚之后,老五拿出一个大信封,递给高韧,“看看!” 高韧打开信封,见里面厚厚一叠,全是百元大钞,“这是?” “给你的!烟酒钱!”老五随意的说。 烟酒钱?这么厚的一叠钱,能买多少烟酒呀?高韧放下钱,“说吧,需要我做什么?”他还算聪明,知道钱不是白拿的。 “很简单,我们要你,旧爱重燃!”老五独具特色的声音响起,他凑近高韧耳边,解释了一番。高韧听后,有点犹豫,“我现在家有妻儿,这样做,不太好吧?” “没有好不好的!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老五的声音很轻,但却足以吓破高韧的胆。老五继续说,“并且,这件事的真相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妻儿,否则,你就等着给全家人收尸吧!” 高韧浑身一抖,暗叹自己倒霉。他很明白,跟这种人打交道,没得商量。 “五哥,不要吓坏高哥了!”荆铭拍拍高韧的肩膀,“高哥不必担心,我们会尽力保护你的**,不会让人传播你的真实姓名和身份!” “真的?”高韧半信半疑。 “难道高哥不相信小弟?”荆铭嘴角一扬,显露出自己的不快。 “不敢,不敢,我信!”高韧急忙说道。荆铭的一番称兄道弟,让他极度惶恐。老五指了指装着钞票的信封,“这个只是烟酒钱,大头还在后面,好好干,不会亏待你的!” “嗯嗯!保证完成任务!”高韧信誓旦旦的样子,让荆铭觉得他还蛮可爱的。 于是,几天之后,一条新闻悄悄传开。据说,荆家二少爷荆浩并非荆季同亲生儿子,而是其现在的伴侣李秀玲与初恋情人的私生子。而今,荆浩的亲生父亲高某前往其所就读大学认子,使得此新闻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直以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荆铭身上,几乎忽视了荆家还有一位小少爷。而今,这位小少爷却因私生子的传闻出现于公众视野。据说,荆浩压根不承认这个父亲,荆家派去的保镖时刻保护着荆浩,以免其受到高某的骚扰。 起初看到新闻的时候,荆季同并没有当回事。他了解李秀玲,也知道她曾经谈过一个姓高的初恋。他只当这人闲着没事,乱闹。他正在准备回家养老的事,自然懒得理会高韧,只是吩咐保镖保护好荆浩的安全,必要时,教训那姓高的家伙一顿。 然而,关键时刻,他十分信赖的李秀玲却出了乱子……这当然,在荆铭等人的计划之中…… 李秀玲看到新闻之后,感觉很气愤。她想不通,那个死高韧,为什么要捣乱。最郁闷的是,荆浩打电话回来质问她,到底谁是他的父亲?原来,高韧不知使出什么手段,居然见了荆浩,还当面向他讲述了李秀玲当年嫌贫爱富,抛弃他傍大款的事情。 这让荆浩感觉很受伤,自己的妈妈居然是如此不堪的女人,怪不得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在荆家一直没有什么地位。即便自己做得再好,荆季同对他的关注也没有荆铭多。而荆铭,对他们母子,更是冷眼相向。联想到这些情况,他有点相信高韧的话,虽然他很厌恶这个男人的出现。 给读者的话: 玩新浪微博的朋友可以加偶哦~搜索岳子子,多多交流~嘻嘻,今天加更了1ooo字,大家追文辛苦了,抱个~ 斗智斗勇4 听到荆浩的质问之后,李秀玲越想越气。当初,她确实离开了高韧,但却不是因为嫌贫爱富,而是另有隐情。正当她气鼓鼓地恨不得臭骂高韧一顿时,高韧不失时机地给她来短信,约她见面。 李秀玲没有多想高韧的意图,也没有想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联系方式的,她只想快点见到他,好好数落他一顿。于是,李秀玲偷偷约见了高韧。之所以是偷偷,因为李秀玲不想让荆季同知道此事。毕竟,是她曾经的私事。她想自己私下解决掉,不想再给荆季同添乱。 约会的地点是一家茶馆。李秀玲富家太太的打扮,出来之前还专门化了妆,大概是不想再这个初恋情人面前失面子吧。如此一来,倒衬得高韧更加寒酸。早知道高韧混的这么不好,李秀玲会稍微打扮朴素一点的。 在李秀玲的要求之下,两人要了一个包间。 十几年光阴流逝,二人已经都不复年少时的英姿。岁月在彼此的面庞上刻下不可磨灭的印迹。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面对贵气逼人的李秀玲,高韧战战兢兢问道。 见他紧张兮兮的样子,听他诚恳的话语,李秀玲有些许动容,来之前的厌恶之情淡了一些,“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自从你离开后,我没有一天好过!”高韧说完后,低下头,局促地摆弄茶杯。 “高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自认,当初也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十多年过去了,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请不要互相打扰!”李秀玲想起此番前来的目的。 “嗯,我知道!”高韧依旧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 “既然知道,为何要去打扰荆浩?他现在是荆家少爷,一举一动都会引人注目,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们当初根本没有生过什么,他怎么会是你儿子?”想到这点,李秀玲又有些怒气。 “秀玲,对不起!我,我媳妇得了很重的病,我,我走投无路,才想出此法,希望能,能……”高韧抬眼看了李秀玲一眼,又垂下眼皮,欲言又止。 “需要钱,是吧?”李秀玲一眼就看出高韧的猫腻。 高韧无声地点点头。低头弯腰的他,让李秀玲感叹不已,想当初,那么意气风的帅小伙,怎么就变成今天这副嘴脸呢?看来,自己当初的离开是正确的! “你需要钱就直说嘛,何必用这种方式呢?” “对不起!” 李秀玲从皮包中拿出一叠钞票,她原来早料到高韧可能是想要钱,因为,她了解高韧,曾经的他,也频频问自己拿钱。李秀玲把钱丢给高韧,“拿去,给你媳妇治病吧!” “谢谢!秀玲,你真是我的恩人呐!” “钱够吗?” “钱不在多,好歹,是你一份心意!我替媳妇谢谢你的大恩大德!”高韧说得声泪俱下。 “好了,我得回去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不要再去骚扰荆浩了!”李秀玲受不了高韧那副穷酸样,起身朝外走去。 斗智斗勇5 哪知,她刚走出包间门没几步,高韧突然从里面冲出来,大喊一声,“秀玲!” 李秀玲还未反应过来,高韧突然冲上前,紧紧抱她入怀,“我不要你走,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只要浩浩,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不要钱!” “高韧,你在说什么?”闻到这个男人身上难闻的味道,李秀玲一阵恶心,用力推他,却现被他抱得太紧。茶馆里的客人纷纷看过来,李秀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更倒霉的是,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群记者,对着她和高韧,一阵猛拍。 “秀玲,你就那么喜欢荆季同那老头子的钱吗?为了他,你真的要抛弃我,真的不让我跟浩浩相认吗?”高韧哭天抢地,眼泪鼻涕流在李秀玲衣服上,李秀玲简直要吐了。看看旁边人鄙夷的目光,再看看记者们的摄像头,她似乎明白过来,自己上当了。 “高韧,你怎么能这样?你骗我!你这个混蛋!”李秀玲抡起包,恨不得打死眼前这个家伙。 “秀玲,对不起,不管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能答应你不要浩浩!”高韧悲痛纠结的声音在茶馆里回荡,引得不知情人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可怜的穷男人! “滚开!”李秀玲实在受不了了,她一边推高韧,一边冲旁边的记者吼着:“不要乱拍!事实不是这样的!他是个骗子!” 然而,此刻,已经由不得她了。有了这些照片,甚至他们推推嚷嚷的视频,一切话语权,便掌握在了记者手中。 推推嚷嚷几分钟之后,李秀玲终于挣脱了高韧的纠缠(当然,也是高韧故意放过了她),立即甩袖走人。在这种场合下,她再多停留片刻,怕会被周围群众的唾沫给淹死。李秀玲走之后,高韧继续演他的苦情戏,他朝着李秀玲离去的方向,跪倒在地面上,失声痛哭,“浩浩,爸爸无能呀!你妈妈不要我,你也不认我,我还活在这个世上干什么呀?” 在二楼上偷偷观看全过程的荆铭简直要笑趴下了,对一旁的老五说:“他,他简直可以去当演员了,演得太棒了!” 老五冷冷抽*动了一下嘴角,等待着接下来的好戏。 在通讯时代,新闻的传播是飞而及时的。不到一个小时,各大网站便传出荆季同老情人用钱逼初恋穷男人离开的新闻。因为李秀玲并非荆季同明媒正娶的妻子,因而没有名分,只能用老情人来形容她。 李秀玲回到家后,心中忐忑不安。她不敢跟荆季同谈这件事,只祈求媒体千万不要爆出来。然而,事实显然让她很失望。等荆季同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它已经被炒得很火了。荆季同起初以为只是传闻,李秀玲怎么可能去见高韧,然而,当他看到照片时,不得不相信事实。他找到李秀玲,她正在整理他的书房。 “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了!”荆季同说道。 斗智斗勇6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李秀玲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荆季同坐下后,李秀玲急忙过去,给他捶背。 荆季同叹了口气,“秀玲呀,我都知道了!” “老爷,对不起!我只是想去告诉他,不要再纠缠浩浩,没想到被他骗了!”李秀玲把今天生的事解释了一遍。 听完后,荆季同拉过李秀玲的手,“不怪你!是我们的死对头回来了!” “死对头?”李秀玲转了转眼珠,流露出担忧,“他怎么还没死?” “他不但没死,他还想把我们都弄死!” “他现在在哪里?”听到荆季同苍白如纸的声音,李秀玲感觉到一丝恐慌。荆季同毕竟老了,还斗得过那个狂徒吗? “我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他就在我们身边!”荆季同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或许,此次,是他一生中最后一次斗争了。十多年前的恩恩怨怨,即将有个了断。他对李秀玲道:“秀玲,你们母子是无辜的!你们还是离开这个城市吧!” “不!老爷,我们不离开!”李秀玲急忙说道。这么多年,陪在荆季同身边,已经成了她的习惯。突然让她离开,她会感觉生命中缺失了什么。 荆季同缓缓摇头,“我会让人尽快给浩浩办理出国留学手续,你随他一起去吧!虽然我把荆诗集团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荆铭,但这些年,我在国外也经营有一家公司,规模不大,却足够你们母子受用一生。” “不!老爷,你不是说,让我跟你一起回乡下吗?”李秀玲眼睛有些湿润,只有她懂,荆季同活得有多累。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荆季同感叹了两句。乡下,怕是与他无缘了。 豪宅,在外人眼里,是金钱和地位的象征。豪宅,也是很多人穷尽一生追求的梦想。然而,真正住在豪宅里的人,却不一定快乐。 碧蓝的海水拍击着岸边轻柔的细沙,凉凉的海风吹过心底如潮的暗涌。蓝裳穿着单薄的长裙,迎着海风,拍摄广告片。 荆铭在蓝裳看不到的角落远远地看着,看着她的裙摆轻舞飞扬,看着她的丝凌乱飘动,看着她瘦小的身影在摄影机面前转动…… 一个他注定得不到的女人,一个让他深深爱过又深深恨着的女人……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恨不得撕碎她的面具,去看看她真实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子。 拍摄结束,蓝裳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海边,凝望泛着蓝光的水面。 工作人员们要离开,蓝裳让他们先走,说自己还想待一阵。易沐派来的那些保镖,她也让他们走了。她现自己想安静的时候,只能容忍弃尘一人留在身边。或许,是因为,弃尘和她,骨子里有一种相似的东西吧! 浪花一拨又一拨,滚来,然后,退去,周而复始,却终究滚不出海岸的束缚。就像人,无论怎么挣扎,做多少努力,都挣脱不了命运的枷锁。 为爱受的伤1 她面朝大海,闭上眼睛,感受海风凉飕飕地吹过。前世今生,恍然间,变作一场空。 荆铭脚踩在细软的沙上,缓缓朝她走近。他原本只想远远观看,没想靠近的。然而,蓝裳所在之处仿若一块巨大的磁铁,将他吸附。 不知不觉,他便走到她前面,和她一样,面朝大海。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蓝裳睁开眼,他颀长的身影屹立在海边,风衣被海风撩起。她突然很想画画,画下他和海。 近在咫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一直都期盼着,可以和他单独在一起,迎着海风,看日出日落。然而,真实的场景,却是面对他背影的尴尬,却是想说却说不出口的难过。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站立,彼此感知,却彼此遥远。 蓝裳想离开,却终究舍不得。虽然不能再相爱,但,能够像现在这样短暂相守,也会珍惜。 许久后,蓝裳打了个喷嚏。海风太大,她穿的太薄,所以有些着凉。 蓝裳觉得自己该走了,再不然,她会哭的,会哭的稀里哗啦。她说:“一直来不及对你说一声谢谢!谢谢你当初的照顾,谢谢你曾经的付出,谢谢你为我做过的一切!没有机会回报你,真是对不起!祝你,和现在的女友,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这是她刚刚在心底酝酿很久的话。没想到说出口,会如此心痛。白头偕老,一生幸福,本是我和你墨守的约定。 “哼!”荆铭冷冷地牵动了一下嘴角,转过身来,凝望了她数秒,突然冲上来,扶住她的肩头,俯头吻下去。许是面对海风站了许久的缘故,两人的嘴唇都极其冰冷。 预想不到的动作,让蓝裳有一丝错愕。他难道,还爱着自己吗? 他没有温度的亲吻却给了她片刻的温暖,就让她沉沦片刻,溺死在这短暂的温柔中吧。蓝裳伸出双臂,环抱住荆铭,这个她不想拥有时却拥有想拥有时却失去的男子。 她闭上眼,一滴泪滑落。这滴泪,为爱而流。 正当她沉醉之时,荆铭却猛然推开她。突然消缺的柔情让她差点跌倒。而对面的男子却一脸冷酷轻蔑的笑,“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却也不过如此!虚伪的女人,听着,我后悔,曾经为你做过的一切!” 他迈开大步,潇洒地离去。感觉到她的悲伤,他竟有一种报复的窃喜。 原来,伤害一个人,比爱一个人,更容易,也更快乐! 海浪依然在拍打,永无终止。而眼泪,却总有流干的时候。原来,那个吻,只是羞辱和报复,没有温暖和柔情。蓝裳跌坐在沙滩上,任细软的沙粒沾染纯净的白裙。 渐渐地,夕阳的余晖洒满海面,闪闪的色彩,如同美丽的梦。 手机铃声响起,蓝裳以为是弃尘,随意接起电话。 “蓝裳,你好!我是君迟!”居然又是舒君迟。他似乎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 “哦!有事吗?”蓝裳克制住刚刚渲染出来的悲伤的情绪。 为爱受的伤2 “嗯,有很重要的事!你现在在哪里,可以面谈吗?” “电话里说不可以吗?” “不方便!事关重大,必须面谈!怎么,你怕见我?” “你有什么好怕的?”蓝裳淡淡一笑,她必须以成熟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 一个小时之后,两人在海边一家餐厅见面。餐厅的装潢很典雅,透过玻璃窗,还可以看见夜色中的海岸。 “穿这么薄,不冷吗?”舒君迟问。 “拍广告了!没事!”蓝裳恰到好处地笑着。 “当了演员,果然不一样了!”舒君迟微笑着回应。 蓝裳明白他的意思,淡淡一笑,却未回话。舒君迟继续说,“你现在是当红影星,怎么能一个人行动呢?要不要帮你找几个保镖?” “谢谢,不过不必了!我已经有一个了!” “一个怎么够?” “他一个顶十个!”弃尘,真的让蓝裳很满意。 “有这样的人才?我倒想见识下了!”舒君迟自己可是身手不凡,听蓝裳这么说,倒有点想挑战这个保镖一下。 “有机会给你介绍下!” “嗯!”舒君迟顿了顿,说道,“其实,本来在你逃婚后,我便想去找你的。后来,听易导说你过得很好,还准备拍电影,便没有去打扰!” 蓝裳依旧保持着职业的笑容,“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不是吗?” 两人边吃边聊,谁也没有提到今天的正事。蓝裳反正也不着急,如果真的很重要,舒君迟迟早都会说,她只须等着。而舒君迟,则是想多享受一下这种许久未有的恬淡感觉。 然而,饭总是会吃完的。 用餐即将结束时,舒君迟终于进入正题,“今天找你来,是想谈一下关于荆铭的事!” 荆铭?蓝裳有些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舒君迟找她是为了荆铭。 “谈他什么?”她问。 “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很危险?” “有吗?下午还见过他,活得挺好!” “是真的!”舒君迟强调了一下,“他目前在跟黑社会合作,想要对付他老爸。那些人都是一群不要命的家伙,而荆铭,很明显,在利用他们。你认为,荆铭的下场会好吗?” “他为什么要对付他老爸?”这是蓝裳想不明白的一点,亲生父子,何来对付之说。 “原因很复杂!他们父子之间有很大的误会,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完全清楚!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目前处于敌对关系,而荆铭为了对付他老爸,不惜铤而走险,甚至,触犯法律!”舒君迟说得很严重,他的脸上显现少有的庄重和严肃。 蓝裳有些担忧,荆铭真的有危险吗?她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可是,即便他真的有危险,自己又能做得了什么? 她问道:“那你找我,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能劝荆铭悬崖勒马,不要再跟那群人来往!否则,后果很严重!现在,能够劝阻他的人,大概只有你!”说出这样的话,舒君迟也很无奈,他倒希望蓝裳和荆铭不再有交集,希望蓝裳还能给自己机会,然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萧彤彤那帮人势力膨胀。如果任由其展下去,荆诗集团恐怕都会姓萧。 蓝裳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他现在恨我都来不及,又怎会听我劝?” “恨你?就因为……你逃婚?”舒君迟小心地问,他很想知道蓝裳逃婚的理由,据他观察,荆铭对蓝裳好得不得了,而蓝裳后来也认定了荆铭,怎么会逃婚呢?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有新的女朋友了!”蓝裳凄楚地说。 “新女友?不可能!他现在哪有心思谈女友?”舒君迟笃定地说。 “我亲眼看见的!” “绝不可能!这点你可以相信我!可能他最近跟那群人混在一起,所以需要经常出入娱乐场所,带个女伴逢场作戏也是必需的!蓝裳,荆铭的为人,你应该比我还了解!他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中了!”舒君迟坚定地望着蓝裳,等待她的抉择。 事实上,舒君迟最近暗地里在跟荆季同合作,是他主动找的荆季同,自从他无意中现荆铭跟萧彤彤那帮人走得很近时,便心生怀疑,默默跟踪调查了很久,现此事出想象中的复杂,甚至可能牵涉到上一代的恩怨。 于是,舒君迟主动联系了荆季同,说明荆铭的动向。而荆季同也一直在怀疑荆铭是受人蛊惑,苦于找不出那群人的主使人是谁。得到舒君迟提供的消息后,他总算理出点头绪。若说那群人背后的头目便是二十几岁的萧彤彤,谁也不会信?再不然,就是萧彤彤的老爸萧明远?可是,荆季同看过萧明远的照片,并不是他当年的仇人!所以,他们推断,萧明远和萧彤彤都不是真正的头目,而他们真正的敌人,依然躲在幕后,没有露过头。 意识到这一点,荆季同和舒君迟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岂不是危险重重?所以,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蓝裳垂下头,想了很多很多。舒君迟说,荆铭的为人,你应该比我还了解。这句话,似乎点醒了蓝裳。荆铭是个怎样的人,她以前不是很清楚吗?他虽然脾气不好,却很痴情,很用心。这样的男人,她应该信任的!毕竟,小晚的逃婚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她应该向他解释清楚这一切! 蓝裳突然想明白了,她站起身,“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她朝外跑去,却被舒君迟喊住,“你去哪里找他?” 蓝裳停下来,这貌似是一个问题。荆铭家,她肯定是进不去的。 舒君迟优雅地走到她身边,“不急,今天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反正,你还要拍荆诗集团的广告,到时候再劝他也不迟!” 蓝裳想想也是,便没有再坚持。 舒君迟送她回去,弃尘在门口等她。蓝裳先前给弃尘过短信,说不必等她的。但弃尘不习惯一个人待在房子里,做保镖惯了,没有她,似乎都没有寄托。 看到路灯下弃尘的身影,蓝裳多少有些感动。这个男子,给了她不同于爱情和亲情的另一种感受。 为爱受的伤3 见有人送蓝裳回来,弃尘感觉有些奇怪,毕竟这是第一次,蓝裳被人送回来。这个房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世界。为了怕被打扰,他们每次回来都小心翼翼,怕被人现。看来,蓝裳很信任这个人。 弃尘冷冰冰的扫了舒君迟一眼,便移开眼神。他对蓝裳都很冷,更何况是舒君迟。然而,舒君迟却饶有兴趣地走到他身边,绅士地一笑,伸出右手,“你好!” 弃尘瞪眼,伸手与之相握。然而,在握住的那一刹那,却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道。原来来者不善!弃尘眼角闪过一丝轻蔑,压根没把舒君迟放在眼里。在舒君迟用力的瞬间,他的手也猛然变得坚硬如铁。 两只手握在一起,两双眼睛激烈碰撞。 舒君迟现自己低估了弃尘的实力,他虽然长得不太剽悍,但手上很有力道,一看就是练过的。短短几秒的较量,已经让舒君迟感觉吃不消,手酸疼酸疼,快无回击之力。想他舒君迟自诩身手不凡,却想不到蓝裳的身边居然藏着这样厉害却不出名的小子。 蓝裳望着他们握在一起的一动不动的手,感觉莫名其妙。因为他们没有其他动作,手上动作也很小,因而看不出来是在较量,反倒像是多年不见的老友重逢。 再看他们那彼此凝望的眼神,蓝裳问道:“难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舒君迟绽开笑容的瞬间,松了手。弃尘也立刻反应过来,瞬间松开。一切恢复正常,舒君迟看向蓝裳:“这个保镖不错!我放心了!再见!” 他转身离去,背影潇洒而豁达。 “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蓝裳冲着他的背影喊。对于舒君迟,她始终怀有感激的。他的出现总是很及时,很有价值! 舒君迟的右手依然有丝丝疼痛,不过,他却感觉很安心。总算有人保护她的安全了。弃尘看上去虽然很冷,但他的眸光很干净,冷而不阴。 “他是谁?”弃尘问道。 “额……”蓝裳一时有些奇怪,弃尘什么时候也会关心起这个来了。他一向对什么都不闻不问的。她却不知,今天她回来得很晚,让弃尘等得心慌了。她没有回来的时候,弃尘感觉焦虑不安。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状况。弃尘从小没有亲人和朋友,一个人独来独往,在磕磕碰碰跌跌撞撞中长大,第一次关心一个人呢! “他是我以前一个好朋友!”蓝裳只能这样解释。现在的她,和舒君迟,能算的上什么关系呢? 弃尘没有再说话,拉开大门,等蓝裳进去。 蓝裳感觉今天的弃尘有点异样,她走进门,对正在锁门的弃尘问道:“你一直都在门口等着?” 弃尘没有回话,略略点头。 “为什么呢?”这是蓝裳的第一反应。弃尘只是一个保镖,性子又很冷,按说没有理由这样做。 “没有为什么!”弃尘朝自己房间走去,留下一句话:“你是这辈子唯一对我好把我当人看的人!” 弃尘的背影消失了,蓝裳却流下一颗眼泪。这句话,听着,多么辛酸。难道以前,别人都不拿他当人看吗?从小就是孤儿的他该是如何艰难地度过这些年…… 蓝裳擦了擦眼泪,走到弃尘的房外,敲了敲门。 弃尘没有开门,只是问道:“有事吗?” “开门!” “很晚了!”弃尘不想开门,因为进屋的刹那,猛然联想到这些年经历的种种,他忍不住难过。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脆弱的样子。 “那好,我就在门外说!”蓝裳诚恳道:“其实,我在这个世间也相当于没有亲人!或许是天意,让我们遇见!如果你愿意,以后,我就是你姐姐!” 房内没有任何回应。蓝裳继续说,“现在叫不出口也没关系,我会等到你叫出口的那一天!我走了,弟弟,晚安!” 蓝裳转身离去,从口中说出的那句“弟弟”让她感觉很温馨。她相信,弃尘是老天送给她的亲人,此世的亲人。 第二天早上,蓝裳仍要去荆诗集团拍照。弃尘因为要陪王红娇,只能送蓝裳到集团门口,把蓝裳交给易沐派来的那几个保镖之后再走。今天的弃尘依旧和往日一样,不多说一句话,蓝裳也没指望他短时间内接受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姐姐。 然而,当她准备下车的时候,弃尘却突然开口叫了一个字:“姐!” 只一个字。没有回头。 蓝裳开心地笑起来,满心欢喜,重重地点头,应了一声:“嗯!” “拍完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弃尘的声音依旧很冷,但在蓝裳听来,却弥足温暖。 “恩,好的,快去吧,路上小心!” 蓝裳的目光追随着离去的车子,笑靥如花。有弟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她今天心情很好,十分高兴。似乎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呢。甚至,见到那些保镖和荆诗集团的工作人员时,蓝裳还是满脸笑意。她恨不得高声喊一句“我有弟弟了!” 这种拥有亲人的感觉,可意会,不可言传。 保镖和工作人员们有点纳闷,从来没见蓝裳这么开朗过。 今天的照片拍得非常好,大概是因为蓝裳的笑容很自然纯美的缘故吧。看来,心情的因素影响重大。唯一让蓝裳感觉失落的是,今天荆铭一直没有出现。怎么,她想找他的时候,他就不出现了呢? 为爱受的伤4 眼看拍摄快要结束了,蓝裳等不及了,向周围工作人员问道:“请问,你们荆总呢?” “荆总在忙!” “我有急事想找他,可不可以帮下忙?”蓝裳问。她可不想再拖延时间,一定要尽快告诉荆铭。 “好的,你等下!”工作人员出去转了一趟,随后回来说:“荆总在办公室,请你过去!” 工作人员将蓝裳带到荆铭办公室门口,便离开了。蓝裳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荆铭的语气很不善,听起来很烦躁。 蓝裳推开门,再小心翼翼关上。荆铭头伏在办公桌上,压根没有抬起来。 “找我什么事,我很忙,度说完!” 他嚣张跋扈的语气让蓝裳有一丝不快。不过,看在他危险重重的份上,就迁就他啦!蓝裳说:“荆铭,我来,是想跟你谈点事,很重要的事!” “说!”荆铭不耐烦地催促道,依旧没有抬头看一眼。 “你最近是不是在跟黑社会的人来往?” 听到这个问题,荆铭方才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质疑和些许的仇视,“你怎么知道?” 蓝裳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道:“我想说,你要小心!他们不是什么善类!” “停!”荆铭打断她,站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只是警告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你现在,不是我什么人,没有权力,也没有资格过问我的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蓝裳的问话,他会出离地愤怒。他跟老五等人来往也算得上是个人机密,他平时很注意,尽量装出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的真实目的。蓝裳的质问,让他感觉很受挫。怎么连她都知道了呢?她本不该知道,更不用过问…… 虽然荆铭的话很伤人,但蓝裳不想就此放弃。毕竟此事关系重大。 “荆铭,我是为你好!你跟你父亲之间或许有些误会……” “停,不要再说了!为我好?哼!不要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听到蓝裳提起他父亲,荆铭的火气更大了。他怒眼瞪着她:“你究竟从哪里知道这些?说!” 荆铭的态度让蓝裳有一丝畏惧,为什么,她感觉,此刻的他,特别恐怖? “铭……”她战战兢兢喊了一句,希望能够唤回曾经的他。 “不要叫我!你不配!”荆铭现此刻的自己万分讨厌面前的女人。 蓝裳决定最后赌一次。她要告诉她自己穿越而来,和钟小晚逃婚的事实,如果荆铭知道真相后,还是这样的表现,那她就真的绝望了。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真事!”蓝裳勇敢地抬起头,凝望着他,“我不是小晚!我不是钟小晚!” “我知道!你不是小晚,以前的小晚早就死了,死在了试情崖底!”也死在了他的心里。 “不!她没有死!她只是去了异时空!”蓝裳纠正道,“我的真名叫嵇蓝裳,是朝洛国宰相之女嵇蓝裳!” “朝洛国?宰相?”荆铭差点笑喷,“你是不是演戏演得上瘾了?” 蓝裳没有顾忌他嬉笑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讲述,“我说的都是实话,我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宰相之女,和朝洛国三皇子两情相悦,不想,却遭到太子逼婚。大婚之夜,我随三皇子奔逃而去,被追兵追到了试情崖边。我们走投无路,便跳了下去,希望可以变成蝴蝶,双宿双飞。”嵇蓝裳看向窗外,斑驳的阳光下,似乎真的飞舞着一对绚丽的蝴蝶…… 为爱受的伤5 荆铭重新坐下去,悠闲地靠在沙上,“编,继续编!让我亲眼见识见识新一代影星精湛的演技!” 这么荒唐的故事,她都拿来编,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他是荆铭,不是三岁小孩。 蓝裳没有丝毫惊慌,摆动起双臂,跳起舞来。她今天依然穿着裙子,柔软的身姿在荆铭面前绽放如花。 蓝裳的动作非常缓慢,柔美,就好像电影的慢镜头。她一边跳一边缓缓地说:“这是我最擅长的一种舞,叫做蝶衣舞。父亲说,跳好这支舞,便可以俘获未来皇上的心,成为后宫之主!这是当时最难跳的舞,全天下,跳得好的人,不过三个。我练习了整整七年才把它跳好,然而,我并没有跳给太子,而是跳给了三皇子顾子枫,一个不可能成为皇帝的人!” 蓝裳婉转动听的声音在柔美的舞姿间回环,荆铭感觉她真的变成了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蓝裳停下来,“小晚的身体有些僵硬,还不能完全展现蝶衣舞的魅力!”她看向荆铭,“现在,你信了吗?” “跳一支舞就让我相信一个无比荒唐的故事,是不是很可笑?”荆铭承认,蓝裳的舞跳得很好,可是,单凭一支舞蹈,就能说明她是穿越过来的,而且还是魂穿?真是可笑! “我不止会跳舞,我还会弹琴、作画、吟诗、绣花,这些,都是古代大家闺秀必须具备的才艺。我保留着古代所有的记忆……” 为了让荆铭相信自己,蓝裳详细地讲述了古代的一切,讲述朝洛国的地理风俗,讲述宫廷朝野的具体情况,讲述自己亲人的状况,讲述自己在古代具体的生活……这些,都是她记忆中最真实最怀念的部分,也是她长久压抑在心中从未对人提起的过往…… 荆铭逐渐越来越相信了,因为,她讲得太过详细,太过逼真,她的表情冷傲中带着丝丝哀婉,这是以前的钟小晚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感觉。同时,再联想到试情崖之后生的所有事情,荆铭现,自己不得不向现实妥协…… 怪不得她不认得他,怪不得她总是不理他,怪不得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怪不得她像古董一样保守倔强……无数的“怪不得”在此刻终于有了一个答案。 原来,她早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面对眼前楚楚哀怨温婉动人的女子,荆铭居然有一丝羞涩。天啊,让他如何接受这个事实?他的面前,站着一位古代美女,真实的古代美女!恍然间,他感觉这个女子远在天边般遥远而陌生…… 她不是小晚,大学时代的回忆全部成了泡影……他跟她,原来没有过往…… 荆铭努力平复下自己跌宕起伏的内心,也瞬间忘记了先前她伤害自己的事,只保留着对一位穿越时空而来的古代人应有的礼貌和敬意,“那个,蓝裳小姐,不好意思,我先前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奇遇,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荆铭说话立刻文绉绉起来,学着古装剧中男主角的样子,想表现自己的翩翩风度。 他的样子,倒把蓝裳逗笑了。她轻捂住嘴巴,“不要见外!我们已经相处好久了呢!” 蓝裳的话再次给了荆铭一个提醒,是的,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她不是刚刚穿越过来的,从落崖之后,她便一直是嵇蓝裳。这么说来,他们还是有过往的,不过,这段过往,却是以自己不断受伤害为主线。 荆铭从惊奇中走出来,恢复了理智,明白了自己面对的不止是一个古代人,还是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他说:“原来,是我认错了人!抱歉,如果早知道你不是小晚,我一定不会去打扰你的生活!我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念在你是古人的份上,以前的事,我也不再计较了!祝你在现代生活愉快!” “谢谢!”荆铭的客气和冷漠让蓝裳多少有些失望。难道她不是小晚,他就不理她了吗? “那个,我想问一句,小晚不会真的去什么朝洛国了吧?”荆铭问。 “嗯,她不但去了,还在那里过得风风火火,有滋有味!”蓝裳回道。 “钟小晚,你这个讨厌鬼,碰上穿越这么好的事,居然不叫我!”荆铭佯装抓狂地望向窗外的天空,似乎钟小晚就在云端听着。 “钟小晚,你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不然,我饶不了你!”荆铭吼完后,突然感到莫大的哀伤。这样的语气,是如此的亲切,恍然,又回到了单纯烂漫的学生时代。却不想,此刻的他们,已经隔离了偌大的无法测量的时空。 为爱受的伤6 “她回来过!”蓝裳淡淡地叙述,“那天,在婚礼上逃婚的人,便是小晚!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突然穿越回去,小晚穿越回来!我在古代待了几天,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 蓝裳抬眼望着荆铭,该解释的她都解释了,能不能懂,就是荆铭个人的问题了。 小晚?逃婚的人是小晚?联想他在旅馆内找到钟小晚时的场景,荆铭方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听到自己怀孕时产生那么大反应……小晚呀小晚,你回来就回来吧,为什么要任性地逃婚呢?好歹,我们曾经那么铁,你怎么就不给我留点颜面呢?荆铭在心中咒骂了钟小晚无数次,咒骂过后,却依然是失落。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们都没好好聊聊,真是可惜了…… 再看面前的蓝裳,荆铭有些愧疚,“如此说来,打掉孩子的也不是你,而是小晚啦?” “不!不是小晚!”蓝裳立即回道。 荆铭的脸色再次骤变,不是小晚,就是蓝裳自己啦? “我穿越回来的时候,现自己在医院里,救我的人说,我是被人强行喂了堕胎药导致流产的,甚至差点丧命……”提到这里,蓝裳眼眸中闪过少有的凶狠,她一定要为失去的孩子报仇。 “什么?”荆铭面露震惊,“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动我的女人和孩子?” 蓝裳认真凝望着荆铭,:“你真的想知道吗?” 蓝裳有些担心,他知道,荆铭和龙薏瑄关系很好,只怕荆铭不会相信。 “废话!当然要知道!毁掉我的儿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荆铭恨不得立刻将那个恶人大卸八块! “龙薏萱!”蓝裳索性说了出来,丢给他自己抉择。 荆铭一时没反应过来,“萱萱?提她干嘛?跟她有关系?” “打掉我们孩子的人,就是她!”虽然没有万分确切的证据,但蓝裳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直觉。 “不可能!”荆铭即刻否定,“我和萱萱从小一起长大,我很了解她!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是蓝裳唯一能够说的话。 “你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要诬赖萱萱!”荆铭怎么都不会相信,龙薏萱会那么做。在他眼里,龙薏萱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只会哭哭啼啼,无理取闹,外加淘气撒娇,偶尔使点小坏,但她的内心是善良而可爱的。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很小的时候,龙薏萱扎着俏皮的马尾辫,围在他身边,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我没有诬赖她!”蓝裳辩驳道。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荆铭问。 “现场有一根残留的女士雪茄!” “还有呢?” “没有了!” “凭一根雪茄,就断定萱萱是凶手?”荆铭禁不住苦笑,“蓝裳,我知道,当初,我跟萱萱订婚的事给你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怀疑萱萱。我跟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用介意!” “不!”蓝裳的态度很坚定,“我没有任何偏见,也没有主观臆断!是她,就是她!”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蓝裳更加确信,龙薏萱绝对有最大的嫌疑。 “不要再说了!我不相信!”荆铭忍不住吼了一句,态度暴戾。龙薏萱,在他心里,就像亲妹妹一样。他怎么忍心怀疑她? 两人暂时沉默下来。蓝裳有点心寒,她猜到荆铭对龙薏萱可能很在乎,但没想到会如此在乎。看来,报仇的事,还是得她自己干了。 荆铭冷静下来,对蓝裳道:“抱歉,刚才脾气有些火爆!不过,我还是坚信,萱萱是无辜的!你放心,我马上派人调查,一定找出凶手!我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孩子……和你的人!” “好!”蓝裳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是无益。她只是拉回正题,“我一开始说的事情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不要再跟那些人来往,试着解开和你父亲之间的误会……” “不必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荆铭撑住脑袋,“今天很累,麻烦你先回去吧!该做的,我都会做!” 看着如此纠结的荆铭,蓝裳有些心疼。但,现在必须给荆铭静心思考的时间。蓝裳转身告辞,只希望荆铭,能够想通。 办公室里寂静无声。荆铭趴在办公桌上,感觉头疼得厉害。这都是些什么事?穿越?杀子?黑道?逼母?这么多离奇变态的事情,怎么都让他撞上了呢? 喔!天啊!他现在才知道,自己活在一个多么诡异的世界里…… 是是非非1 荆铭早早地回家了,他现在这种状态根本没有办法工作。他必须好好想想,理清思路。荆季同和李秀玲都不在家,听李嫂说他们出去游玩了。 他们倒真是有雅兴。不过,有他荆铭的掺和,他们自在不了多久。 荆铭回到自己房里,反锁上门,倒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 穿越……穿越……穿越…… 他满脑子都是这个词……天啊,怎么就真有穿越这回事呢?老天爷呀,为什么钟小晚那丫头能穿,他就不能穿呢?自问,他哪点比不上钟小晚呀?荆铭倒希望他现在可以穿越,去找小晚,和她一起,在异世称王称后…… 这里的局势,他实在是懒得面对了…… 然而,祈祷了许久许久,自己的眼前,还是只有天花板…… 杯具……荆铭又开始回想他和蓝裳之间生的种种事情,现在想起来,当初的很多怪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蓝裳,她在古代是什么样子呢?真的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吗?被两个皇子抢来抢去的女人,肯定不俗…… 就这样,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只有在这个封闭的小房间里,他才能安静的释放自己…… 时间滴滴答答流逝…… 许久后,窗外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荆铭听出来,是荆浩回来了。他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果然看到荆浩兴高采烈地走在荆季同和李秀玲中间。他们三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简直就是幸福之家的典范。这幅画面却刺痛了荆铭的心,如果他妈妈还在人世,现在享受这种幸福的人就不会是荆浩,而是他自己…… “我看你们能笑到什么时候!”荆铭暗暗咬紧牙关,目光狠毒。他走到镜子前,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头,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有气势些。 荆季同等人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英气逼人的荆铭毫无礼貌地坐在大厅的沙上,侧对他们,悠闲地抽烟。 “你怎么在家?”荆季同觉得奇怪,这个时间段,荆铭应该在上班才对。 “难道,这个家,就只有你们能回来吗?”荆铭丝毫没有把长辈放在眼里。 “哥……”荆浩上前一步,小心地叫了一句。 “没搞清楚你父亲是谁之前,不要乱叫哥!”荆铭若无其事地吐了一口烟圈。周围的下人都不敢说话,默默退下。 荆浩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没想到,刚回家,就遇上这样的难堪。 “荆铭!不要太过分!”荆季同忍无可忍,话道。 “我没有你那么好心,替别人养活女人和儿子!”荆铭甩掉烟头,转过脸来,面对三人,“这个家姓荆,不姓高,也不姓李,知趣的人最好自己闪开,别碍我的眼!” 气氛变得极度紧张,压抑凝滞的空气,让除荆铭之外的三个人喘不过气来。 看着荆铭冷漠如铁的表情,荆浩转身朝外跑,“爸,妈,我先回学校了!” “回来!”荆季同厉声喝住荆浩,“这个家是我的,你是我儿子,不能走!” 荆浩停在门口,进退两难。一个是老爸,一个是哥哥,两个,都是他最畏惧的人! “人家亲爸爸都找上门来了,你还抓着不放,有意思吗?”荆铭的语气间带着一丝嘲笑。 “荆铭,我警告你,不要一错再错!”荆季同觉自己的忍耐即将接近极限。 “这句话,我同样想奉送给你!不要一错再错!”荆铭没有丝毫的畏惧,与他针锋相对。 父子俩互相敌视几秒之后,荆季同冷笑一声,“好,荆铭!从此,这个家,就是你一个人的了,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荆季同说完转身朝外走去,李秀玲踌躇了下,急忙拉起荆浩跟上。一些荆季同的贴身保镖也紧随其后。片刻之后,响起汽车鸣笛声。 荆铭跑回自己屋内,给最信任的手下打电话,吩咐他们跟踪荆季同。 车内,荆季同表情严肃,望着前方。李秀玲和荆浩坐在后面一排,都不敢开口说话。他们不知道,荆季同要带他们去哪里。 “老爷,后面有人!”开车的司机已经跟了荆季同很多年,他不止是司机,还是荆季同的保镖和心腹。 “小子,想跟我斗!”荆季同镇定地说,“给我绕!” “是!”司机开始加快度,在市区绕来绕去,不一会儿,便将跟踪者甩掉了。甩掉之后,在荆季同的指示下,司机开车到了一家小区外。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区,没有丝毫特殊之处。 是是非非2 一个富人,有很多处房产是正常的。但如果在这种普通中等的小区内买一套房,就不太正常了。李秀玲和荆浩都有些奇怪。在荆季同的引领下,他们来到第十三单元顶层的房间外。普通的防盗门,依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然而,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房子面积虽小,装修却丝毫不差于豪宅。富丽堂皇的装饰,丝毫也看不出来是在一个普通的小区内。 “老爷,这是?”李秀玲一脸疑问。她自认为跟荆季同很亲密,却不知荆季同还有其他房产。其实,她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很多。荆季同,是那种永远会为自己留下很多后路的人! “房子呀!这几天,我们暂且住在这里!浩浩的留学手续马上就要办好了,到时,我再送你们出国!”荆季同走到窗边,保镖立即给他拉开窗帘。这是一个很好的角度,有种俯瞰世界的豪气。 荆浩走到窗边,“爸,我舍不得……” “男人,万不可感情用事!”荆季同冷冷的劝慰一句。 看着父子俩的背影,李秀玲暗自叹了一句,荆季同又何尝不曾感情用事? 荆铭一个人在家郁闷极了,派出去的手下居然把人给跟丢了。现在倒好,家里只剩下他和一些无关紧要的下人。稍微有点能力的下人都在荆季同离开后收拾东西走人了。荆铭这才现,这个家还是以荆季同为核心的。 荆铭去荆季同房间查看了一番,没现任何重要的有价值的东西。看来,这个老爸,早就有了打算,重要的东西都没放在家里。姜还是老的辣。荆铭就知道,荆季同轻易把荆诗集团的股份转让给自己,一定不简单。幸好,他没有轻举妄动。荆铭派人去乡下盯着,想看看荆季同会不会带着那对母子回乡下。 同时,荆铭派人去钟小晚逃婚后居住的那家旅馆,查看一下在他走后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希望能够找到凶手的线索。 安排好一切后,荆铭重新倒在床上,累的死去活来…… 蓝裳也没有闲着,弃尘带她去见了王红娇。弃尘说,王红娇已经同意,和他们合作。王红娇化着很浓很浓的妆,打扮得很妖艳,颇有贵妇风范。 蓝裳把一张事先准备好的银行卡递给王红娇,告诉她密码,随即道:“你应该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敢泄露半点风声,小心性命不保!” 蓝裳在王红娇面前表现得极其心狠手辣,她要让王红娇明白,自己的分量和手段。 “你们姐弟俩,真是一个比一个阴冷!”王红娇接下银行卡后,感叹了一句。对于弃尘,她已经有了真实而深刻的了解。一开始,弃尘表现得乐观而大度,陪她玩得天昏地暗,然而,就在她以为两人关系好得不得了之时,弃尘却向她说出了接近她的真正目的,并请她加入他们的阵营。王红娇起初有点犹豫,但看弃尘的架势,大有如果她不同意就把她大卸八块的感觉。这样一来,她只有投降了。反正还有钱拿,也不是白干。并且,她对弃尘很有好感,不想跟他翻脸。 弃尘在说明真相之后便恢复了自己本来的面目,变得冷酷而淡漠,跟王红娇在一起,也很少笑很少说话,简直脱胎换骨了一般。王红娇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曾经那个风趣幽默的弃尘和现在冷酷淡漠的弃尘是同一个人! 无论如何,王红娇收下了钱,答应合作。蓝裳要的,只是这个结果。接下来,得把龙薏萱约出来,从她嘴里套话。蓝裳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虽然龙薏萱是最大嫌疑人,但她仍旧会谨慎行事,万不会冤枉她。这时,蓝裳想到一个人,便是她刚刚穿越过来时为她诊病的潘文潘医生。 她记得,当时,潘文用了一种特殊的技术便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实话实说,道出脑海中真实的记忆。用这种方法套龙薏萱的话,无疑是最好的。 考虑好之后,蓝裳亲自前往南林市第一医院,去拜访当年那位好心的医生。时隔这么久,潘文依然没有忘记这个女孩,甚至第一眼就认出来她。事实上,潘文偶尔也会关注她的消息,知道她现在是大影星,只是没有联系罢了。面对潘文,蓝裳有些愧疚,长期以来,居住在一个城市,却都没有来看望过他。 好在,潘文没有跟她计较,反倒是热情接待了她。 是是非非3 蓝裳不太喜欢拐弯抹角,聊了一会儿之后便说明了自己真实的来意,请求潘文的帮忙。对于这种事,潘文是有些抗拒的。催眠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服务于私人之间的恩怨纠缠。而且,一旦他插手,就表明他也被卷入这段恩怨之中。 潘文有些感慨,想她刚刚穿越过来时,还是善良纯净的大家闺秀,现在却已会算计别人。然而,在蓝裳跟潘文说明了真实的原因之后,潘文反倒有点同情她了。原来,她只是想找到杀害她孩子的凶手。想想,蓝裳在这个世间没有亲人,当时那个孩子的到来一定带给她很大的欣喜。逼她堕胎的人,真是太没有人性了。 可是,对于催眠这件事,潘文依旧有些抗拒。 然而,蓝裳不会轻易放弃。她知道潘文是个医德很高的医生,金钱对他来说可能还是一种侮辱,因而,她本着诚心的态度,一遍又一遍地请求潘文。最终,潘文终于同意帮忙,但条件是此事要保证绝对机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并且,他只帮一次。 蓝裳满心欢喜,潘文这边搞定,接下来,就等龙薏萱上钩了。 一个普通的下午,王红娇将龙薏萱约出来一起打牌。弃尘也在场。王红娇向龙薏萱隆重介绍了弃尘,说弃尘是她新交的男朋友。弃尘把冷酷的一面藏起来,与龙薏萱等人谈笑风生。龙薏萱盛赞了弃尘一番,说他又帅又幽默,王红娇捡了个宝,直说得王红娇脸红不已。 打了一下午的牌,众人开心不已。由于弃尘和王红娇的故意,龙薏萱和另外一个牌友赢了很多钱。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弃尘大方地提出要请她们吃饭,并说自己已经订好了位子,她们没有多想,便都同意了,各自给家人打了电话。 弃尘开车带她们到事先订好的豪华酒店的包间,四个人吃的欢天喜地,气氛极好。期间,弃尘拿出一瓶上好红酒,逐步向龙薏萱和另一位牌友敬酒。她们自然没有推辞,一饮而尽。 然而,饮完酒之后不久,她们便感觉头脑昏沉,眼前模糊,醉意十足。说了几句胡话之后,终于齐齐倒在桌上。 这红酒中加了潘文特配的**,而弃尘和王红娇因事先服用了抗药,所以无事。弃尘和王红娇相视一眼,默契地起身,一人搀扶着一个朝外走去。他们特地在龙薏萱和另外一位牌友的身上洒了些酒,以致让所有人以为他们是深度醉酒。 弃尘和王红娇把二人扶到二楼的套间,蓝裳和潘文已然等在那里。潘文和蓝裳接过龙薏萱,将她带到里间,弃尘、王红娇,和那个倒霉又无辜的牌友等在外面。 里间的门关上,潘文开始紧张地实施催眠步骤,蓝裳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等待。潘文吩咐过,说她只能录音,只能观看,千万不要出声响,以免影响催眠过程。 “萱萱和你姐姐到底有什么过节,必须要闹到这一步?”王红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弃尘一言不,自己实在闷得难受,便没话找话。顺便,也想多知道点信息。 “不知道”弃尘实在懒得搭话,王红娇吃了闭门羹,心情有点不爽,幽怨地问道:“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冷,跟冰块似的?” “没有为什么!” 听到弃尘的回答后,王红娇闷闷不乐。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是不是,这次行动结束以后,我们就不会再有来往了?” “嗯!”弃尘想也没想,点了点头。本来,他找她就是为了对付龙薏萱,如果成功了,他自然不会再跟王红娇有交集。 “难道,就不能做朋友吗?”王红娇追问不舍。 “不能!”弃尘的回答依旧迅而简洁。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听到这句话后,王红娇有撞墙的冲动。她多想回到最初认识的时候,再见到那个一脸笑容侃侃而谈的弃尘。她又想开口说什么,被弃尘提前打断,“不要说话,等着!” 瞥见他冰冷的面容,王红娇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她对他更加好奇了。这么冰冷的男人,难道就没有心吗?如果有心,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房间里很静,静到可以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时钟滴滴答答,分分秒秒,让人焦灼难耐。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里间的门打开,蓝裳和潘文一前一后走出来,彼此的脸上都写满疲惫。潘文递给弃尘两粒药丸,“喂她们吃下去,一刻钟之后便醒!” “嗯!”弃尘立即开始行动,王红娇主动帮忙。 蓝裳手撑着头,感觉很累。刚才,龙薏萱的话,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在潘文的循循诱导之下,龙薏萱不止说出了曾经强行喂钟小晚吃堕胎药的事,还说出了和萧彤彤一起设计陷害荆铭和钟小晚,拍摄艳照和不雅视频的事。此事,让蓝裳惊得目瞪口呆。她知道她和荆铭的那一夜是遭人暗算,但却没想到,背后的真相会是这样,并且,还有照片和视频。 这么说,她们肯定拿照片和视频威胁过荆铭,而自己却一直蒙在鼓里,丝毫不知。 这么说,那晚,她和荆铭的结合,完全是别人蓄谋的圈套。 这么说,自己一直像一个木偶,被别人玩弄于股掌。 现在,那些照片和视频还在吗?蓝裳感觉莫大的恐慌,如果还在的话,对她,该是多么大的威胁。 潘文对龙薏萱所说之事也很震惊,他拍拍蓝裳的肩,“孩子,不要太担心!什么坎儿,都会过去的!” “嗯!谢谢潘医生!我没事!”蓝裳抑制住悲伤,坚强地仰起头。她不会倒下,她只会变得更加强大,不让别人再来伤害她。蓝裳对潘文挤出一个笑容,“潘医生,您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好!麻烦您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这是潘文给蓝裳的特权。他心甘情愿帮助这个女孩,哪怕是违背医生的道德,哪怕没有任何报酬。 “谢谢!”这是蓝裳此刻唯一能说的两个字。她不会忘记伤害过她的人,更不会忘记对她好的人。知恩图报,是立命之本。 潘文走后,弃尘和王红娇将龙薏萱和另一位牌友搀扶着出门,放进酒店外面的车里。为了把此事做的天衣无缝,弃尘要和王红娇一起送她们回家,而蓝裳则在酒店房间里等待弃尘回来接她。 龙薏萱和那位牌友在车上醒来,脑袋依然有些浑浑噩噩。她们丝毫不记得生了什么事,只是感觉到自己周身的酒气。王红娇也装出一副酒醉刚醒的样子,和二人胡侃。弃尘面带微笑,加入她们的谈话中,而他的心,却在姐姐蓝裳身上。他还不知道龙薏萱在催眠过程中说了什么,只是见蓝裳出来时状态很不好,想必心情很沉重。 蓝裳打开房间里的电脑,上网,搜索关于她的新闻,看有没有艳照和视频的消息。因为后来,荆季同采取了干预手段,让各大网站删除了照片,并替蓝裳正名,因而,现在,很难找到当时的照片和新闻。蓝裳拿出微型录音机,把刚才的录音放了一遍。 …… 潘:你有没有伤害过一个孕妇? 龙:有。 潘:她是谁?为什么要伤害她? 龙:钟小晚。我恨她,她是个讨厌的女人,虚伪自私,还抢走我的荆铭。 潘:你是怎么伤害她的? 龙:我让人喂她吃了堕胎药,并且狠狠地踢她打她。 潘:除此之外,你还对她做过什么? 龙:我还设计陷害过她。 潘:怎么陷害她的? 龙:我用荆铭的手机把她骗出来,带到酒店,本想扒光她的衣服,给她拍照。可是,萧彤彤不同意。萧彤彤不止要照片,还要视频。 潘:什么视频?她要照片和视频做什么? 龙:要她和荆铭生关系的视频。萧彤彤说,有那些东西在手,荆铭和钟小晚都会听我们的话。 潘:后来呢? 龙:后来,萧彤彤那个可恶的女人骗了我。她不遵守先前的约定,不帮我嫁入荆家,不替我赶走钟小晚,还用此事威胁我,想让我永远为她办事,真是可恶…… 说到这里的时候,龙薏萱情绪很激动。潘文怕她清醒过来,便提前结束了催眠过程。得到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了。 蓝裳关掉录音,拿出手机,拨打荆铭的电话。然而,荆铭因为太累了,早早便把手机关掉了。他想过一晚与世隔绝的生活,好好休整下。蓝裳打不通,便翻出舒君迟的号码,联系舒君迟。舒君迟一开始没有接,过了一会儿,又给她打了回来,“喂,蓝裳?” “嗯!你还没睡呀?” “没。刚才萧彤彤在场,不方便接电话!”舒君迟声音极小,生怕被人听到的样子。事实上,在这个家,他做什么事都会很小心。 “那现在方便吗?” “嗯!你是想说荆铭的事吧?怎么样了?” “不!我想说关于萧彤彤的事!” 是是非非4 “萧彤彤?”舒君迟有点吃惊,蓝裳什么时候关心起萧彤彤来了。 “嗯!萧彤彤她,她……”蓝裳纠结了很久,却还是没有办法把那件事说出口,毕竟是非常难堪的事情。 “她伤害你了吗?”这是舒君迟的第一反应。他比谁都了解萧彤彤的心狠手辣。 “嗯!”蓝裳默默点头。 然而,当舒君迟问她萧彤彤做了什么的时候,她却支支吾吾说不出口。舒君迟很担心,着急地问:“她到底怎么你了,你跟我说!” “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我只是想跟你说,要小心点!”蓝裳转而又道,“有时间我们见面说吧。电话里也讲不清楚!” “好吧!”舒君迟不想逼蓝裳,而且,他在家中也有些不便,只能改天出去聊了。 挂断电话后,蓝裳一个人呆呆坐着,等弃尘回来。恍然间,现,先前的自己好傻。被人算计陷害,居然浑然不知。回忆之前的种种,那段时间,应该都是荆铭一个人在扛着吧。荆铭和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荆铭肯定不知道,陷害他的人就是他最信任的龙薏萱吧? 还有萧彤彤,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居然三番两次地陷害自己…… 蓝裳的心头涌满仇恨,曾经,她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计较,是因为她不屑,不屑堕入凡尘的尔虞我诈。而那些人,未免也欺人太甚! 正当蓝裳沉思之际,弃尘来短信,说自己马上就到酒店门外。蓝裳整理了下,出门去。 “她们没有怀疑吧?”蓝裳问。 “没有!” “那就好!”蓝裳感觉很累,靠在座位上,微微闭上眼睛。 透过后视镜,看到憔悴疲惫的蓝裳,弃尘心疼不已,他小心地问:“是她吗?” “是!”蓝裳没有睁眼,无力地回道。 “恶女人!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弃尘恨恨地骂了一句。 蓝裳睁眼,恰好从后视镜中看到弃尘怨恨的表情,这可是弃尘极少出现的表情。蓝裳倍感欣慰,“弃尘,其实,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我在乎的人都可以幸福,尤其是你!” 弃尘沉默片刻,有点别扭地说道:“我现在就很幸福!” 蓝裳舒心一笑,她清楚地捕捉到了弃尘刚才略带羞涩的表情。 “弟弟,等处理完这些事情,报了仇之后,我们就离开这里,去一个谁也不认识的地,过正常的普通的生活,可以吗?”蓝裳眼眸中充满向往,似乎看到一幅美好的画面。 “可以!”弃尘的回答很简略。过正常的普通的生活,似乎是弃尘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一件事情。难道老天真的有眼,不忍让他再受苦,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姐姐,还会给他一个那么好的未来吗? 车子驶过繁华的都市,慢慢进入宁静的郊外。月光,一如既往皎洁。 第二天一早,蓝裳和弃尘刚用完早餐,门铃便响起来。两人颇感奇怪,谁会大清早来这里呢?弃尘提高警惕,出去开门,却现站在门外的人是那晚送蓝裳回来的舒君迟。 “有事吗?”弃尘依旧冷冰冰的,也没请他进来。 “蓝裳在吗?”舒君迟很有礼貌的问。 “在!” “我能进去吗?”舒君迟面带温煦如风的、任谁都无法拒绝的笑容。 然而,弃尘不是寻常人,他笃定地说:“不能!” “君迟?你怎么来了?”蓝裳此刻也走了出来,看到舒君迟颇感奇怪,大清早的,他还真迅。 “来看看你!不欢迎吗?”他的笑容依旧没有退却。 “当然欢迎!”看舒君迟和弃尘,一个笑面如阳,一个冰冷如霜,还真是鲜明的对比。蓝裳不禁一笑,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倒真是奇怪的组合。 晨曦侵染翠色的院落,小草绿叶绽放甜美的容颜,明朗的天空中,朝阳冉冉升起。 蓝裳端出刚泡的清茶,摆在院落左边精巧的木桌上。 舒君迟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称赞道:“好清新的空气,好惬意的早晨,好舒心的感觉!” 许久许久,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在清晨起床后,恬静安详地呼吸…… “是啊!所以,我很喜欢住在这里!”蓝裳微微仰着头,任晨曦洒满脸庞。 是是非非5 弃尘在一旁挥动着扫帚,清扫地面。现在的他,给人的感觉很乖巧,就像一个懂事的孩子。 舒君迟看了弃尘一眼,对蓝裳笑道:“这孩子,挺好的!” “嗯!他现在已经不是我的保镖了!”蓝裳看向弃尘,灿然一笑。 “呃……”舒君迟一时不太明白蓝裳的话。 “他是我弟弟!”蓝裳解释道。 舒君迟是一个聪明人,瞬间便明白了两人的关系。 “有亲人的感觉,很幸福吧?”舒君迟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他猛然现,自己连亲人都没有。他有家,却没有亲人。这是多么讽刺的事实。 蓝裳没有察觉到舒君迟那隐隐的失落,开心地点点头,“嗯!” 闲聊几句后,舒君迟切入正题,“昨晚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蓝裳面色沉重下来,她还是没想好该怎么跟舒君迟说。看出蓝裳的为难,舒君迟劝慰道:“没事,有什么就说!不要跟我见外!” 蓝裳低下头,沉思着该怎么开口。舒君迟默默盯着她,等着她。 院子里,唯有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呲呲呲……呲呲呲…… 猛然,弃尘停下动作,耳朵直竖,目光变得犀利无比。他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尽管很微弱,却逃不过他敏感的神经。在极其短暂的瞬间之内,弃尘手中的扫帚已然狠狠朝外抛出,同时,右手疾抽出身藏的飞刀,迅捷掷出,口中高喊:“闪开!”所有动作的完成,不到一秒之间。 舒君迟也在瞬息之内反应过来,立即滚倒在地。在他闪身的瞬间,在弃尘话音未落的瞬间,子弹已然撞在弃尘掷出的飞刀上,激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蓝裳从来没见过枪,也不了解现在的武器,更不清楚其危险,她只是一脸惊愕,被那声脆响震了一下。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舒君迟便利索地翻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走!” 与此同时,几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墙上,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枪。他们动作迅捷,齐齐扣动扳机,呼啸的子弹擦着舒君迟等人的身子飞过。 弃尘纵身扑倒,捡起地上的飞刀,翻身之间,飞刀已然朝那几人而去,锋利的光芒划过,落在其中一人握枪的手上。那人力道一偏,刚射出去的子弹径直打入旁边同伙的胸膛…… 这一突然而来的变故,让墙上的几人惊愕了刹那!他们可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出手多次,成功率极高,还没遇到过今天这种状况……他们了解舒君迟的底细,却不知这半路杀出的小子乃何方神圣…… 就在他们惊愕的刹那,弃尘已然跃到舒君迟和蓝裳身边,护着他们往屋内闪。墙上的几人反应过来,再度扣动扳机,子弹频频飞来。 弃尘再度翻倒在地,抓起地上的石头,朝墙头扔去。见识过他的厉害,墙头那几人提高了警惕,纷纷闪躲。 舒君迟和蓝裳已然退到了门处。虽然不明白生了什么事,但舒君迟和弃尘的表现已经告诉了蓝裳此刻情形的危险。 “弃尘!弃尘!”蓝裳慌张地喊了句。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弃尘身形如飞,在枪林弹雨中躲闪自如。 看得出来,来者是专门针对舒君迟的。他走到哪里,子弹就会跟到哪里。舒君迟先将蓝裳一把推进门,自己刚好要闪进去时,右臂突然阵痛,他已被打中一枪。幸好不是要害。舒君迟闪入屋内,贴在门边的墙壁上,捂着右臂,表情痛苦。 “啊?君迟……”蓝裳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他,惶恐而焦急地问,“你怎么了?” “没事!”舒君迟紧紧绷着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手捂着的地方,已然渗出血来,鲜红鲜红的,从指缝间漏出。 “血……流血了……”蓝裳紧张得不得了,再听外面起伏连绵的枪声,她往门边跨去,想看看弃尘。舒君迟不顾自己的伤口,一把拉住她,“不要去!危险!” 话音未落,弃尘便冲进来,利索地关上房门。 “走!”弃尘拉起蓝裳便往楼上跑。 “诶……君迟他……”蓝裳见弃尘无事,所有的担心都落在舒君迟身上。弃尘方才注意到舒君迟中枪了。然而,他可不像蓝裳那么富有同情心,他不屑地数落了一句:“没用的家伙!” 听到他的数落,舒君迟一咬牙,朝楼上冲去。短暂的疼痛算不了什么,他是男人,是挑大梁的男人。 弃尘见状,立刻拉起蓝裳,跟上。 就在他们上楼的同时,子弹已经飞进屋内。那几道黑影破窗而入,举着枪,小心翼翼前行。 弃尘把舒君迟和蓝裳塞进靠里面的一个房间,“等着,我去解决掉他们!” 是是非非6 他马上要关门,蓝裳急切地喊了一声,“弃尘!” 他回头,看见她一脸的担忧和心疼。他的嘴角迅闪现一抹笑意,“放心!我是不死之躯!” 门被关上,蓝裳的恐惧无以复加。她不怕死,不怕受伤,却害怕失去,害怕自己在乎的人受伤…… 她面对房门,在心中不住祈祷,请老天一定保佑弃尘平安。而后,蓝裳听到舒君迟撕衣服的声音。她即刻反应过来,转过身,柔声道:“我来!” 她解下干净的丝巾,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伤口…… 而门外楼梯拐角处,弃尘紧贴在墙壁上,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他感觉得到,敌人在缓缓靠近,他感觉得到,枪头在缓缓靠近。 拐角的这边,四个杀手排列有序的前进。最前面那一个已登上楼梯,迈着轻缓的步子,握抢的手朝前伸着……第二个人以同样的姿势紧跟在后面。第三个人仍旧在楼梯上,可进可退,做掩护和补充。而第四个人守在楼梯口,警惕地张望。 楼房之内,寂静无声。肃杀的气氛,变得弥足浓厚。每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察觉着周围任何细小的变动。 近了……尽管敌人的动作很轻,但弃尘还是捕捉到了那移动……他脚尖用力朝下踩,手掌用力撑开,根根手指瞬间变得坚硬如铁,连指甲都似乎化作锋利的刀芒…… 在敌人开枪的前一刻,他已选好方向,脚尖一蹬地,身子朝前跃去,如同一只饥饿的虎,凶猛地扑向食物。他右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大力将其扭转,子弹朝天飞去,打在天花板上,震得人耳朵生疼。那人想反抗,无奈弃尘力道太大,他感觉手腕被顷刻扭断了一般…… 弃尘顺势扑倒,躲过第二个杀手的枪杀,同时,右手覆在怀中猎物的手上,一边扣动扳机,一边朝外滚开。连三枪之后,弃尘趁第二个杀手躲闪之际,夺过手枪,一跃而起,边朝后退边向地上人开出一枪…… 第一个杀手胸口绽出一个血窟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空气中,流淌着子弹和血液融合的味道。 刚刚那几声枪响,差点没把蓝裳吓死。她的弃尘,她的好弟弟,千万不能出事呀!她几次想出去看看,都被舒君迟扯住了。而现在,没有枪声的宁静,却更加恐怖。 突然,紧促的枪声再度响起,一声连着一声,直听得人肝肠寸断。蓝裳捂着双耳,闭着眼睛,狠狠祈祷。舒君迟判断着外面的形势,枪声一直在响,便说明弃尘还没有出事……希望弃尘可以将来人摆平吧…… 这些人的出现,打乱了舒君迟惯有的思维。他现在无法判断这些人是谁。他早晨出门时,为了防止被人跟踪,特地在市区内兜兜转转了很久,并且到朋友那里换了一辆车,确定无人跟踪后,才找来这里。平时,他去哪里,都有保镖随行,而这次,因为不想打扰蓝裳的清净,他特地没有让人跟来。不想,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刚才,不是有弃尘在,他怕已死于非命了…… 门外,战火依然激烈。弃尘闪进了靠楼梯的第一个房间内,透过门缝向外射击。因为状况的变化,三个杀手已经全部上楼来,互相掩护配合着,朝内行进。 枪声停歇了一会儿,双方都在调整战略。正在这时,警笛声传来,在紧张凝重的氛围中突兀而尖锐。 “警察?走!”行在最后的杀手利索地转身,朝楼下奔去。另外两名立即跟上。他们其实早就清楚,如果在短时间内解决不掉舒君迟的话,便很难再有胜算。然而,他们既然接了任务,便不能轻易退缩。除非在这种警察马上就会到来的情况下,为了组织机密,他们必须撤。 然,弃尘不会轻易放走他们。就在他们撤退的瞬间,他已经推门,探出手臂,扣动扳机,连几枪,又干掉一个人。可惜,剩下那两个还是躲过了。弃尘不慌不忙,闪到窗边,目光犀利地盯着窗外。那两个人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帘,弃尘抬起手臂,瞄准,开枪……其中一人应声倒地……另一人条件反射地回头张望,然而,就在他回头的刹那,弃尘再度扣动了扳机…… 院子里,瞬间,多了两具尸体。 而凶手弃尘若无其事地把枪举到嘴边,轻轻吹了两口,表情冷漠而残酷。他喜欢这种把敌人逼上绝路一网打尽的感觉,喜欢在胜利之后若无其事地吹两口气。 其实,杀手中,还是有一个逃走了的。就是最开始被弃尘用飞刀伤到手腕的那个。受伤之后,他便回到车上等同伴,听到警笛鸣响之后,他本以为同伴们会立刻出来,然而等了一分钟还未见人,又听闻两声近在咫尺的枪响,他便大致明白了己方的惨剧,加之警笛声越来越近,此人便果断用受伤的手开车,疾驰而去。 舒君迟被送到医院治伤,弃尘和蓝裳在病房外配合警察做笔录。了解到受害人为南洋集团总裁舒君迟之后,警察局的人都很客气。其实,不用调查,他们也知道这起枪杀案的性质。舒君迟肯定是得罪了黑道上的人。敢跟舒君迟较劲的人,黑道背景肯定很大,而黑道背景很大的话,他们警察也无可奈何。这种事情,还是得靠双方自己解决。所以,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他们唯一帮得上忙的便是查一下枪杀案中死者的身份,帮助舒君迟判断。 这年头,警察也很难当的。 警察走人之后,蓝裳望着弃尘,有一种陌生而钦佩的感觉。她从来都不知道,弃尘会厉害到这种地步。这个孩子,每次都让她吃惊,让她意外,他到底还有多少神秘,他的背后又藏着多少故事? 面对她探寻的目光,弃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不好意思。 “你以前杀过人吗?”蓝裳开口问道。看弃尘今天的表现,实在不像是第一次用枪,更不是第一次杀人。 “杀过!”弃尘回答得很利索,“很多!” “很多?”虽然他的回答已经在意料之中,但蓝裳还是有些惊疑。他年龄不大,又无父无母,怎么会杀那么多人呢?又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弃尘不想解释什么,即便是面对蓝裳,他也不想提起过去。那段阴暗无光的日子,那种血腥残酷的记忆,他实在不想再提及。如果过去是一道深刻的伤疤,他希望那道伤疤永远不会被人看见,也永远不会被揭起。 尽管很好奇,很想知道,但察觉到弃尘表情中的苦楚和排斥,蓝裳还是忍住没有再追问。 谁没有过往?谁没有故事?谁不曾痛彻心扉?谁不曾伤痕累累? 蓝裳轻轻拍了拍弃尘的背,“尘,不管过去生过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未来的路!相信,我们以后,会幸福美满!” “嗯!”弃尘重重点头。感谢上天,给他一个姐姐,让他体会到拥有亲情的感觉。他愿意抛弃过去,重新来过。 此时,安静的医院走廊内,响起高跟鞋嗒嗒嗒的声音。 蓝裳抬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女人的脸出现在眼帘。她的笑容顷刻间凝固,盯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庞,仇恨从眼底涌出。弃尘惊讶于蓝裳猛然之间的转变,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那个女人,受蓝裳目光的影响,他也仇视起来。他姐姐仇视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萧彤彤略略扫了一眼弃尘,便把目光汇聚在蓝裳身上。她们似乎只见过一次面,便是萧彤彤去蓝枫古玩店那次。似乎,过去很久很久了。时隔几年,萧彤彤依旧是一头精干的微卷的短,两颗闪闪亮的耳钉,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给人一种逼人的气势。她的身后,跟着两个身穿笔挺西服的保镖。 蓝裳缓缓起身,与萧彤彤平视。当初,萧彤彤抢走舒君迟,还当众诬赖自己骗婚,诋毁自己名誉,而今,她又和龙薏瑄设计陷害自己,还用那么卑鄙无耻的手段……旧仇新恨,齐齐涌上心头。 而萧彤彤,见到蓝裳,亦颇感意外。 “是你?”萧彤彤有些不可置信同时又略带轻蔑地吐出这句话,“君迟是去找你才受的伤,对吧?” “对!”蓝裳丝毫不示弱。 “当了大明星,果然拽了不少!”萧彤彤讥讽了一句,看向弃尘,“这个小白脸是你什么人?” “你说谁是小白脸?”弃尘早已按捺不住,听她说完这句话后,立即站出来。萧彤彤身后两个保镖见状,亦冲上来,不由分说便打向弃尘。弃尘握紧拳头,在他们接近自己的时候,一拳打向左边人的脸,同时抬脚踹向右边人的腹部。两个保镖趔趄后退几步,再度冲来,依然被弃尘三下五除二干倒在地。 给读者的话: 今天更新很晚,对不住大家!早点休息吧,姐妹们、兄弟们(不知道有几位男士)、晚安。 幕后黑手1 萧彤彤见状,利索地朝后退出几步,以防伤到自己。 “弃尘,住手!”蓝裳阻止弃尘,现在,不是打斗的时候。 弃尘收手,站到蓝裳身边,保护着她。 “不错,好身手!”萧彤彤看向弃尘的目光有了些变化,单看弃尘刚才的动作,她已经知道此人不同凡响,更何况,她带着的这两位保镖本不是善类,却被人轻易放倒…… “舒太太过奖了!”蓝裳冷冷地说。她犀利而冷酷的目光让萧彤彤心中暗暗一震,显然,这样的目光出乎萧彤彤的意外。她以为,蓝裳还应该是当初那个看上去柔弱不堪的女子,却不知她何时长出了芒刺…… “可以进去看望伤者了!”医生从病房走出来,通知道。 萧彤彤瞪了蓝裳一眼,抢先迈出步子,冲进病房。蓝裳默默跟在其后,她只想看看舒君迟现在的状况…… “君迟,你没事吧?伤得严重吗?”萧彤彤扑向病床,声音中带着哀婉和疼惜,眉目间流露出无比的担忧和揪心,看着他手臂上缠绕着的白色的纱布,她愤慨而激动地说:“是哪个不要命的,敢伤你?” 舒君迟淡淡瞟了她一眼,目光没有停留,移到蓝裳身上,微微笑起,“我没事,不用担心了!对不起,害你没有地方住了!” “没事,房子没了可以再买!”蓝裳的目光掠过萧彤彤,“我和弃尘先走啦,你好好养伤!” “嗯!再见!”舒君迟微笑着,送走蓝裳和弃尘的背影。此刻,即便他心中有话,也不能当着萧彤彤的面讲出口。而他和萧彤彤之间的账,也该算算了。 “君迟,你是因为去找她……才受的伤吗?”萧彤彤略带酸楚地问。 “怎么?吃醋啦?”舒君迟略带玩味地问。 “当然啦!能不吃醋嘛?你是我的男人……”萧彤彤娇滴滴地低下头。 “那你就用枪子来伺候你的男人?”舒君迟的脸色猛然沉下来,犀利的目光逼向萧彤彤。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怀疑是我?”在他的目光之下,萧彤彤仰起头,眉宇间全是愤怒和不满。舒君迟背着她去找蓝裳,本就不可原谅,现在,还把怀疑的矛头指向自己,她怎能不气? “怀疑?不!我从来不怀疑你!”舒君迟强调道。不怀疑你,因为知道,就是你!舒君迟一直以为,萧彤彤等人的目标不过是抢走南洋集团,没想到,他们还想要他的命。萧彤彤,还真是狠! 聪明如萧彤彤,自然明白舒君迟的意思。她撅起嘴巴,盯着他,“我把你当丈夫,你却从来不把我当妻子!舒君迟,难道你对我半点情谊都没有吗?” 萧彤彤的声音激愤中带着哽咽,戏演得太过投入,以至于,她自己都难辨真假…… 面对她的激愤,舒君迟依然一脸淡漠,“我现在受伤住院,公司的事,暂且交给你处理吧!” 他瞥过头去,不再看她。既然她先要他的命,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他们之间,连假夫妻,也做不得了。 “你连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对吗?你就认定是我派人伤你,对吗?”萧彤彤站起身,逼问道。 “对!”舒君迟没有半点犹豫,更没有转头,只丢给她这一个字。他懒于再去伪装,这么长时间,受够了! “好!”萧彤彤转身,头也不回往外走。她一直以为,舒君迟对她,还是有一点点情分的,没想到,却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以为是…… 萧彤彤本准备回公司,手机上却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她翻开短信看了两眼之后,立刻删掉。她下车,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在路上转悠了一会儿之后,上了一辆的士。四十多分钟之后,的士停下,萧彤彤戴着墨镜从车中走出来,又在大街上转悠了一会儿,然后上了一辆私家车。 私家车以极快的度兜转了好几个弯之后,停在一家棋牌室的门外。萧彤彤再次从车上走下来,四处张望几眼之后,进入棋牌室。一位男招待见她进来,立即迎上去,交汇了一个眼神之后,便将她领向最里面一个包间。包间里没有人。 男招待按了按门边一处非常隐蔽的几乎看不出来的按钮之后,墙壁上一扇隐门打开。男招待走过去,拉开门,恭敬道:“小姐,请!” 萧彤彤径直走进去,下楼。男招待关上门,若无其事地走出包间。 这是一个地下室,却不像平常的地下室那般阴暗潮湿,相反,倒像是有钱人家的豪宅。 给读者的话: 幕后黑手即将出来了……武汉今晚下雪了…… 幕后黑手2 其实,与其说是地下室,不如说是地下城。沿着楼梯下去,面前便是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走廊。走廊上铺着同一款地毯,略带明黄的颜色,在走廊旁边的挂灯照耀下闪烁。每条走廊都可以一眼看到头,走廊的那头是统一装潢的拐角,每一处拐角都无任何奇特之处。每条走廊的两边,都各有四扇门,而门内是什么光景,只有进去过的人才知道。 不知道是因为每个房间里都没有人,还是因为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好,总之,整个地下城寂静无声,只有灯光,把整个地下城照亮。 萧彤彤径直踏上中间那条走廊,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拐弯,前行,再拐弯,再前行……萧彤彤如同在迷宫之中穿行,只不过,她似乎对这个迷宫了如指掌。 终于,她停在一处看上去很普通的房间外,按了按门铃。突然响起的声音很快便隐没在巨大的寂静之中。 门打开,一身黑西服的男保镖出现,将萧彤彤请了进去。 房内空间很大,各种摆设一应俱全。 萧彤彤径直走进去,偌大而威严的黑皮沙上坐着一个身材偏瘦的中年男子,背对着众人,抽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烟斗。 “爸,我来了!”萧彤彤停在距男人一米开外的地方,语气中充满敬畏之意。 “嗯!”男人没有张口,闷闷应了一声。他挥了一下手,旁边的手下立刻押上一个人,此人右手似乎受了伤…… “这是?”萧彤彤搞不懂爸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人,跟她有关系吗? “他是去枪杀舒君迟时受的伤。”中年男人吐了一口大大的烟圈。他的声音有些细软,缺少男子的粗犷,却多了几分女子的娇柔。这声音与他的身份和地位,无疑是极其不匹配的。然而,他身边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萧彤彤面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原来,舒君迟怀疑自己是正确的,确实是自己人干的,尽管她并不知情。 “为什么要杀他?”萧彤彤问道。她想不出理由。他们要的只是南洋集团,而不是舒君迟这个人。 中年男子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又缓缓抽了一口烟。萧彤彤能看到的,只有他清瘦却威严的背影,和背影之上,缭绕的烟雾。 “你该知道原因!”中年男子将问题丢给萧彤彤自己。 原因?是什么原因呢?萧彤彤立即在头脑中搜寻任何可能的原因,然而,她终究不能确定,老爸要杀舒君迟,到底是为何? “你有没有爱上他?” 细软的声音飘过来,萧彤彤顿时明白了。她立即反驳道:“我没有!” 她没有爱上他,也不可能爱上他。她爱上他的那一刻,便是彼此灭亡的那一刻。 “很久以前,你在我面前过誓,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如果爱上了,那个男人必死无疑!还记得吗?” “记得!彤彤一直记得!可是!”萧彤彤抬头,坚定地反驳,“我真的没有爱上舒君迟!一切,仍旧都在计划中!爸爸,你要相信我!” “好!那现在,我命令你,杀了他!”略显细柔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却如同吃人的水藻,带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我是不爱他!可为什么要突然杀他了呢?杀了他,南洋集团也不会立刻落到我们手里!”萧彤彤难以明白爸爸的思维,他一向精明,怎么会走枪杀这一步? “你只说,是杀,还是不杀?”男人似乎懒于多说什么。 萧彤彤略略低下头,纠结的眼神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即便我想杀,也杀不了。舒君迟的身手,你也清楚。家中,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而他一直都对我很提防,很少跟我一起睡,即使一起睡,也留着心眼,再加上现在,他认定枪杀他的人是我,直接跟我翻脸,我根本不会有机会伤他!” “机会是创造出来的!”中年男人放下烟斗,“再说,世间还能有什么事难得到我们父女?” 萧彤彤明白自己没有退路。这个男人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止。而且,这个男人,几乎是她生命的全部,是她此生永远效忠永远不会背叛的人。他让她做什么,她就会做什么,从来都是。 “好!我试试!”萧彤彤答应道。 “试试?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好!我保证!”从口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萧彤彤对舒君迟那隐隐的情愫,被扼杀得一干二净。 幕后黑手3 她生下来,就注定无法去爱。只因为,她所有的爱,只能给沙上的男人,她的爸爸萧明远。是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萧明远。那个身材有点福的陪在她身边活动的人并不是真正的萧明远,而只是一个替身。这个秘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真正的萧明远,是沙上坐着的只有背影的瘦削男人。 这个男人,是萧彤彤此生,唯一的爱。 接到任务之后,萧彤彤便离去了。高跟鞋踩在地毯之上,依然没有声响,来去无声。 沙上的男人缓缓举起手臂,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亮的手枪。 “老大,饶命!”被弃尘飞刀所伤的男子察觉到什么,急忙求情。然而,已经晚了,萧明远微微侧头,手腕一弯,子弹准确无误奔入那人的胸膛。枪响之间,皮开肉绽。 “处理掉!”萧明远缓缓放下枪。废了一只手的人,留着何用?他本没有预料到这次枪杀舒君迟的行动会是这样的结果。他选好了时机,选好了地点,选好了人,却为什么还是失败呢?那个凭空冒出来的连杀他数位得力手下的小子又是何人? 不过,不管他们是谁,结局只有一个,便是毁灭。 他活着,就是为了让他们毁灭。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荆诗集团的门口,帅气冷酷的司机走下车,到对面打开车门。一个穿着素色长裙的女子从车中走出来,看上去恬淡安静。她戴着一双小巧的微微泛着红光的墨镜,镜片之内,是一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眸。 蓝裳在弃尘陪同下,朝荆诗集团的大门走去。 因为来过几次,门卫已经认识了她,因而未加阻拦。今天不用拍摄广告,蓝裳是专门前来找荆铭的。昨晚荆铭的电话没有打通,今天想了想,还是面谈的好。经过早晨的枪杀事件,蓝裳更加意识到处境的恶劣和情况的急迫。她不知道真正的敌人是谁,也不知道敌人的目的何在,她只知道,她不愿意让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舒君迟、荆铭、弃尘,都不应该受到伤害。 快到荆铭办公室门口时,她被人拦了下来。拦她的人正是荆铭的秘书小柳。 “我有急事要找荆铭!”蓝裳径直说道。 “有预约吗?” “没有!” “那就对不起了!荆总那么忙,日程排的满满的,可没有时间随便见客!”小柳说的虽是实话,但语气让人极其不舒服。如果她没有长着一张女人的脸,弃尘早就上前狠狠抽她耳光了。 蓝裳懒得跟她争辩,她朝弃尘使了个眼色,自己从小柳身边绕过去。小柳要去阻拦,却被弃尘制住,“不要动,否则,胳膊会断的!” 弃尘冷冷说完,加重手上的力道,小柳但觉手臂一阵酸疼。她果然乖乖地不敢再动,怨恨地盯着弃尘,却无可奈何。蓝裳已经冲了过去,敲办公室的门,却无人应答。 “不用敲了,荆总今天没来上班!”小柳这才说出了真话。 弃尘再次一用力,“你怎么不早说?” “哎呦!轻点!”小柳苦叫连连,她的叫声吸引来旁边的保安。蓝裳不想惹事,便冲弃尘打了个手势,“我们走!” 弃尘丢开小柳,随蓝裳而去。 荆铭为什么不来上班?他现在在哪里?他若知道龙薏萱和萧彤彤联手陷害他们的事会是什么反应……蓝裳的脑子围绕着这些问题不住打转,突然回过神来时,才现已经坐在车里好久了,而弃尘还没有开车。 “怎么还不开车?”她问。 “去哪里?”弃尘有些无奈,他们那个家,还能回去吗? 听到弃尘的问题,蓝裳才突然意识到貌似真的无处可去。 “如果现在能离开这个城市,走得很远很远,就好了!”嘴上这么说着,蓝裳还是拿出手机,拨打荆铭电话。庆幸的是,这次,荆铭没有关机。铃声响了几秒钟,电话便被人接起。然而,电话那端响起的却不是荆铭的声音,而是一个妖媚的女声。 “喂?谁呀?”电话那端的女人娇滴滴问道。那声音,那语气,足以听得男人耳根酥麻。 “荆铭呢?”蓝裳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误会荆铭。 “铭在洗澡,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都是一样的!”听起来,这个女人跟荆铭的关系非比寻常。 “大白天,他怎么会在洗澡?你们在哪里?”蓝裳追问道。 “做完那个当然要洗澡啦……你不会又要问为什么白天做那个吧?” “那个……是哪个……”蓝裳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还能是哪个?一个风流的男人和一个妖艳的女人住在酒店的同一个房间里,你说能干啥?”女人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羞涩之情,似乎此事再自然不过。 “你是说,你跟荆铭……”虽然阳光很温暖,但蓝裳却感觉自己握着电话的手已经冻僵了。原来,听到他跟另一个女人亲密接触的事情,她会如此难受。想到他的身体,想到他宽阔的胸膛,想到他温暖的怀抱,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供自己依赖的东西,此刻,却被别的女人硬生生夺了去。她想自私地霸占,自私地拥有,却终究束手无策。或许,他,从来都不属于她。 电话那端再次传来女人略带醋意的声音,“我说你是哪位呀?铭是我的男人,我跟他,爱怎样就怎样,轮不到你……” 蓝裳再也受不了了,挂断电话,微微垂下头,目光呆滞。想到他刚才正在和另一个女人缠绵,她便感觉心口闷的难受。那种强烈的嫉妒、强烈的不满,让她弥足痛苦。难道,她真的已经深深爱上了吗?因为深深爱上,才会深深嫉妒,才会深深难受吗? “姐……”看到蓝裳难受,弃尘比她更难受。然而,他从来没有学会安慰别人。看到她受伤,他会慌乱得像一个孩子,手足无措。他希望可以为她承受所有的伤痛,然而,伤痛这种东西,从来不可替代,就像深爱的人一样。 蓝裳用冰冷的手指擦了擦略显干涩的眼睛,“我没事!去海边吧,我突然想去看海!” 弃尘不再说话,默默开车,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靠近蓝色的海洋。 默默的陪伴,在彼此受伤的时刻。不需要任何言语,却终归知道,天地之间,还有一个人,跟自己在一起。难过,却不孤独。 想到海边吹一吹海风,踩在柔软的细沙之上,看海浪一遍又一遍地拍击海岸。在偌大的海洋面前,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的渺小。那个时候,你会现,自己以为的莫大的痛苦,在浩瀚的天地之间,不过微渺得如同一颗沙粒。 而酒店的房间里,茉莉扫了一眼烂醉在床上的男人,正准备删除通话记录,却听到荆铭突然开口:“是谁?” 他确实喝了很多酒,不过却并没有醉。就算再没有理智,他也不会在茉莉这个危险的女人面前喝醉。昨晚一觉醒来,他却杯具地现豪宅里只剩下自己一人。那些下人,居然全部走了,没有一个留下来。想想也是,在他们眼里,他荆铭从来都只是一个任性不懂事的富家少爷,生活在荆季同的庇佑之下,几乎一无是处……家,瞬间倾塌。他大吼了一声,听到阴森的回音,在偌大的豪宅之中回荡。 给自己的手下打了电话,他们依然没有寻到荆季同的踪迹。荆铭很烦闷,极其烦闷。这个时候,正好接到茉莉的电话,他便约她出来玩。只是想让自己放松一下,只是想在娱乐中麻痹痛苦的神经。 虽然是白天,他却偏偏要当成黑夜来过。他带着茉莉到酒店开房,却偏偏挑选了一个光线不好的房间,然后拉上窗帘。于是,房间里昏昏暗暗的,不见天日。 在这种人为构筑的黑夜中,他和茉莉喝酒、聊天、跳舞。渐渐地,他意乱情迷,和茉莉纠缠在一起。然而,在突破最后一层关口之前,他却突然忍住了。他现自己似乎丧失了某种能力,他没有办法要别的女人,他会排斥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是因为,蓝裳,已经刻在他的生命里……挥之不去……是因为,他居然还爱着……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荆铭没有迈出最后一步,即便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也依然保持着清醒。因而,他听见了茉莉接电话的整个过程。 茉莉没有想到他居然还清醒着,一丝尴尬快地闪过面颊,她把手机放在他旁边,“你自己看吧!” 拿起手机,现果然和自己预想中一样。是她。 “为什么要那样跟她说?”荆铭忍不住质问茉莉。其实,他很矛盾。他既希望蓝裳知道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又希望蓝裳不要知道……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刚才并没有打断茉莉的通话。他希望蓝裳吃醋,希望她受伤,希望她因为自己而心痛…… 沙滩城堡1 “因为……我希望成为你的女人!”茉莉一双水灵灵却看不穿的眼眸直勾勾盯着荆铭,“事实上,当五哥把我送给你的时候,我便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这辈子都是!” “茉莉……”荆铭觉自己竟然被茉莉的眼神和声音打动了,在这一刻,他不想再去计较茉莉的身份。 茉莉转过身,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 “茉莉,你还小,应该拥有正常明媚的人生!”荆铭突然间善心大,竟真心希望茉莉离开这条道路,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他本是重情重义之人,虽然茉莉是风尘女子,甚至可能是老五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但他对她依然有情,依然感谢她陪伴在他人生的低谷。 “等下辈子吧!今生,是没有可能了!”茉莉说完之后,突然转过头来,妩媚一笑。她又恢复到之前那个珠光宝气妖媚动人的茉莉,没有忧伤,甚至于,没有真正的感情。 她的笑容,就是一张无暇的面具。荆铭看到了,却懒于摘下。荆铭猛然爬起来,“房间里太闷,走,带你出去透透气!” “喝了那么多酒,你行吗?”茉莉微微皱眉。 “开不了车,还不能打的吗?”荆铭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理了理头。茉莉走上前,替他整了整衣服。闻着他身上成熟的男人气息,她竟有一丝小小的幸福之感,嘴角不自觉流露出一抹笑意,“原来,打理自己的男人,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荆铭微微一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想开口,却终究未开。说什么,都似乎不太合适。既然如此,不如让她享受一下这片刻的幸福。他不会是她的男人,而她,大概永远不可能拥有自己的男人。 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安排,荆铭选择带茉莉透气的地方居然也是海边,并且,和蓝裳所到达的是同一片沙滩。 海边风很大,却并无凉意。蓝裳挑了个人较少的地方,蹲在地上,用沙子堆砌着一座小城堡。 弃尘也蹲在一旁帮忙。这是他第一次玩沙。和他最在乎的姐姐一起。 细小柔软的沙子在指缝间摩挲,如同缱绻的流年。 百米开外的地方,荆铭正搂着茉莉的腰散步。 “你很喜欢大海吗?”茉莉问。 “不!喜欢你多一点!”荆铭坏坏一笑。 “讨厌!”尽管彼此都知道,荆铭只是在开玩笑,但茉莉还是极其配合地来了一声娇嗔,并象征性地推攘了荆铭一下。 这便是他们的关系。彼此都知道是在做戏,却谁也不懈怠、谁也不戳破地演着。 沿着海岸慢慢朝前走,任海风挑拨情绪。 “姐,你为什么要毁掉堆好的城堡?”蓝裳来到海边之后,便开始专注地堆城堡,堆成一座,毁掉,再重新堆。周而复始。弃尘觉得很无趣,尤其是蓝裳毁掉城堡的时候……明明是精心堆好的,为什么要在瞬间之内轻易毁掉呢?如此几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沙滩城堡2 蓝裳郑重地抬起头,表情认真地说:“你有没有现,毁灭一样东西比创造一样东西更容易?” 这一句话刚好被路过的荆铭听到。熟悉的声音,让他身子略略颤动一下。转头望去,果然是她,还是跟那个面色如霜的少年在一起。还真是冤家路窄,在哪里都能碰到。 “所以,你习惯性地去毁灭,对吗?”荆铭依旧搂着茉莉,颀长的身影挡在蓝裳面前,在她和她正在堆砌的城堡身上投射出一片阴影。 不用抬头,不用起身,她也知道,面前的人是他。她依旧埋头,捧起沙子,堆砌未成形的城堡,口中淡淡说道:“你挡住了阳光!” “挡住,又如何?”荆铭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怒气,她居然都不抬头看一眼自己,即便是陌生人,也该友好地打下招呼吧,更何况他们不是陌生人。 蓝裳的手顿了顿,便继续堆城堡,没有回话。眼睛的余光瞟见荆铭身旁的茉莉,纤细的小腿上裹着一层黑色丝袜,一双宝蓝色高跟鞋的鞋跟轻轻陷进沙里。还是她厉害,穿高跟鞋,都能在沙滩上行走自如。若是蓝裳自己,怕不会走稳。 她就是不久前接电话的女人吧?浓浓的酸味涌上心头,温婉如蓝裳,此刻也在心里骂了荆铭无数遍。 风流成性的男人、讨厌恶劣的男人,你为什么还要出现?为什么还要来打扰我?为什么要破坏我堆城堡的心情? 蓝裳却不知道,荆铭也在心里骂着她。凭什么,她还是不肯抬头看他?难道,他还比不上一堆沙子吗? 荆铭怒气难消之下,一脚扫过去,踩碎了蓝裳堆了一半的城堡。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吃了弃尘一拳,没有丝毫防备的荆铭朝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没有站稳,跌坐在沙滩上。 “臭小子,你干什么?”荆铭怨怒地瞪着弃尘,他居然敢搞偷袭! 其实,弃尘早就看他不顺眼,想打他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刚才,他在旁边默不作声,就是在等着一个可以打人的时机,终于等到荆铭踩坏城堡,他便立刻出手,狠狠教训他。 看着倒在地上的荆铭,蓝裳出奇意外没有丝毫恻隐,反倒觉得痛快!谁让他跟别的女人乱搞……就是该打……她自己都恨不得上前踢他一脚…… 茉莉去扶荆铭,荆铭甩开她,自己站起来,面朝弃尘,摆出一副格斗的姿态,“臭小子,有种再来!” 话说,荆铭,真是自不量力啦!挑战谁不行,偏偏要挑战在打打杀杀中长大的弃尘…… “我不叫臭小子,我叫弃尘,记住了!”弃尘冷冷说完,攥紧了拳头。荆铭主动要求较量,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蓝裳和茉莉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两人便齐齐冲向对方。 这是一场已经注定结果的打斗。荆铭根本不是弃尘的对手。论力道,他不如弃尘大,论手法,他不如弃尘快,论经验,他不如弃尘多。 沙滩城堡3 而弃尘,也根本没想过要给他留面子那回事。弃尘用最简单的手法、最直接的力道,便再次将荆铭打倒在地。沙滩很软,摔不疼,但荆铭的颜面何在?在两个女人面前,怎能丢人到这种地步?荆铭立即翻身站起来,再次朝弃尘冲去。 然而,结果却是,更加丢人。 荆铭再度爬起来,他今天算是跟弃尘扛上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可以被打败,但不可以被打倒!他不能倒。荆铭再次冲过去…… 蓝裳有点看不下去了,她可是见识过弃尘的厉害,看荆铭屡次摔倒,她心头的气虽然解了一些,但同时也有点心疼了。她正要阻止,却忽然间茉莉以极快的身法跃过去,娴熟地抬脚,赶在荆铭前面踹向弃尘。 蓝裳惊愕了下,这个女人,貌似身手不凡哇…… 弃尘利索地躲过茉莉那一脚,同时,双臂迎上荆铭的拳脚,一个反手,用力一拽,便将荆铭拉倒在地。然而,他还没来及喘气,茉莉的拳头便打了过来。作为一名男士,也为了摸清对方的道行,弃尘连躲三招,并未还手。三招之后,他便不再客气,和茉莉较量起来。茉莉,果然比荆铭强了很多,她力道上有些欠缺,但身法极快,善于闪躲,弃尘一时之间根本打不到她,只是把她逼退了数步。 荆铭再次站起来,没有再冲上去。一来,他不想再丢人;二来,两人打一人,实在不道义。他擦了擦脸,看向蓝裳,“你从哪里捡的这个宝?” “孩子被打掉之后,是他送我去的医院!”瞥见荆铭灰头土脸的样子,蓝裳竟觉有些好笑。多久,没看过这个男人出丑了!平时那英姿飒爽的他,会让她感觉很有距离。 “哦!送你去一趟医院,就送出感情来了?”荆铭不屑地撇撇嘴巴,醋意十足。 “是!是送出感情来了!”荆铭的话让蓝裳很不舒服,弃尘哪里得罪他了,他要这样针对弃尘?蓝裳也撇了下嘴,“你不是在酒店风流快活吗?出来干吗?” 她这话,是在吃醋吗?荆铭恍然有一丝窃喜。然而,茉莉一声尖叫打断了他的窃喜。随声望过去,但见茉莉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卑鄙!连女人都不放过!”荆铭恨恨骂了一句,立即奔过去,搀扶茉莉。 弃尘冷眼扫了一眼,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自找!” “你!”荆铭恨不得用眼神杀死他,前提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 “好久不打人,有点生疏了呢!”弃尘若无其事地转动了下手腕,“作为女人,你身手还是可以的!”弃尘瞟了一眼茉莉之后,走回蓝裳身边。 这种阵势很奇怪,一方胜者,一方败者。双方都是一男一女。彼此对立。 蓝裳略略有些愧疚,看对面那两个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开口说道:“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吧!弃尘虽然过分了点,但错在你先毁了我的城堡!” ps:偶今天很努力更新了,明天继续加更……回报大家支持!请继续支持子子吧!子子很容易被感动…… 沙滩城堡4 荆铭扶着茉莉,凝望着蓝裳的眼神渐渐变得忧郁。究竟是谁先毁了谁的城堡?他曾经那单纯美好的爱情,又是被谁活生生撕毁?还有他那颗年少真诚的心,又是被谁狠狠地伤害? 钟小晚?还是蓝裳? 他和她,彼此相望,却似乎,隔着永恒的距离。 荆铭带着茉莉离开,本来是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更加不愉快。他感觉自己像落败的王子,狼狈地逃离,失却了城堡的庇佑。 蓝裳再次蹲下来,认真地堆砌被荆铭破坏的城堡。 弃尘看到蓝裳略显忧郁的身影,不安道:“姐,我是不是错了?” “你没有错,你们都没有错!只是以后要注意点,不要轻易动手,知道吗?”蓝裳的语气和缓而温柔,就像一个妈妈哄着不懂事的小孩。 “嗯!知道啦!”见蓝裳没有怪罪他,弃尘心里小乐了一把。 城堡堆好了了,蓝裳站起身,面对城堡,甜甜一笑,随后转身说道:“我们走吧!” “这次不毁掉重来啦?”弃尘问道。 “让它在这里吧!”蓝裳回眸看了一眼,褐黄色的城堡如同陈旧的废墟,在蓝色的海洋背景下,苍凉而孤独。 有人说,每一个女孩都会做这样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美丽的公主,居住在一座美丽的城堡中,等待王子的出现。这份等待,或许没有终点。 地下城的房间里,萧明远依旧背对着众人,靠在沙上。 “舒君迟目前仍在医院,荆季同踪迹不明,荆铭和茉莉在一起……”老五毕恭毕敬站在萧明远后方,汇报着情况。 “荆季同那个老滑头……”萧明远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用最快的度查到他的下落!” “是!” “另外,我猜,他可能会把李秀玲那对母子转移出国,让机场里的人注意点,现他们的行迹,立即向我报告!” “是!” “还有,吩咐南洋集团和荆诗集团内部的那些人,加快动作!”萧明远的声音很平静,然而,老五却知道其中的分量。 “是!”在他面前,沉着老练的老五也似乎只有应声汇报的份儿。 萧彤彤再次回到医院,病房外,已经有很多舒君迟的保镖在把守。萧彤彤让他们帮忙通报,舒君迟却不肯见她。萧彤彤不肯离去,固执地在医院走廊里等着。然而,这次,舒君迟是铁了心,坚决不肯见她。 萧彤彤等了一天一夜,等得心灰意冷。她和舒君迟一直貌合神离,虽然暗暗争斗,却从未有过这么激烈的冲突。想到萧明远交给她的任务,她便愁眉不展。以前,她都很难杀掉舒君迟,更何况是现在? 萧彤彤感觉到压力很大……舒君迟终究不肯见她,她只能先回去,好好琢磨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回到曾经那个家,看到墙头上挂着的结婚照,萧彤彤猛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她忘了,她手上还有一样东西可以利用。那便是荆铭和蓝裳当初的视频和照片……它们似乎还没有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萧彤彤立即恢复神采,给老五打电话,安排下去。 于是,不久后,蓝裳便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短信里列了一个网址,说让她务必于最快的时间内登上那个网址查看一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蓝裳不明所以,但又抑制不住好奇心,便和弃尘一起,输入那串网址。然而,当网页打开的时候,蓝裳顿时僵住了。 网页应该是刚刚上线的,页面上是一张又一张的图片,全是她和荆铭,纠缠在一起的画面…… 弃尘看了一眼之后震惊不已,他急忙瞥过脸去,不敢再看。他的姐姐,他心目中美丽圣洁的姐姐……他猛然想起初次遇到蓝裳的那日,那流了一地的鲜血,如此说来,那个死于非命的孩子便是荆铭的骨肉……可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低俗恶劣的照片呢?弃尘感觉自己无法接受,姐姐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而蓝裳,也失却了声音。她的手指麻木地拖动鼠标、点击图片……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照片,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和荆铭这么亲近过…… 想到弃尘也看到了这么不堪的画面,蓝裳羞耻之心无以复加。早知道,她就一个人看了,绝对不让弃尘在场。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尴尬而沉闷。 蓝裳慢慢平复下自己的心境,既然已经生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既然无力改变曾经生的事,就只有坦然接受,果然应对,争取走好接下来的路。 给读者的话: 推荐书友傚離的书《爱你前世今生》,讲述一场梦里梦外、前世今生的爱情~ 陪你赴汤蹈火1 “我……”她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解释。本已做好解释的准备,真到跟弃尘说的时候,却现依然难以启齿。 说起来,在这种事情上,弃尘要比蓝裳成熟的多。他虽然小,但因生活环境的影响,他早早便接触了社会上的各类黑暗,也曾经在情、色场所出出入入,该见过的都见过了。 “姐,不用解释什么!”弃尘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无条件地相信蓝裳。他既然认定这个姐姐,就要绝对相信她。弃尘关掉网页,“不管生什么事,姐姐永远是弃尘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弃尘没有看蓝裳,但他的话却给了蓝裳无尽的感动和支持。她本来还苦于不知如何解释,现在却完全不用担心。弃尘的体贴,让她感动而庆幸。 眼角微微有些湿润,感谢他,在自己最失意最委屈最无措的时候陪伴。 手机铃声响起,蓝裳擦了下眼角,接起电话,“喂?” “蓝裳小姐,对吗?”电话那端响起成熟男人略显阴沉的声音。 “正是!”蓝裳已经猜到此番电话必定与刚才的照片有关。 “网页看了吗?” “看了!” “有何感想?” “无耻!”蓝裳恨恨地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除了骂他们“无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弃尘猛然夺过电话,冰冷而骇人的声音响起,“说,想干什么?” “把电话给蓝裳小姐!”对方一听换了人,立马要求道。 “有什么事跟我说!”弃尘态度很坚决。他是一个男人,他必须出面,替蓝裳挡下这一切。 “你是她什么人?” “弟弟!” 对方沉默了数秒之后,说道:“也好,你听着,让你姐姐度赶到西岭路,否则,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将在最短的时间内遍布整个网络,甚至,可能遍布整个南林市的大街小巷!” 如果此人站在弃尘的面前,弃尘肯定会冲上去,一刀咔嚓了他。然而,此刻,弃尘却必须忍住心中无尽的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让她来了就知道了”对方继续说道:“我等她一个小时,如果不到,就立即布照片,当然,还有视频!” 电话挂断,弃尘恨恨骂了一句:“卑鄙!” “他怎么说?”蓝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次,她恐怕要受制于人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贞洁观念让她感觉羞辱万分,为了维护贞洁和名声,她可以连命都不要。 “他说,让你在一个小时内赶到西岭路!”弃尘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骗蓝裳。 “如果不去呢?”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但蓝裳已经做好了出的心理准备。 “他会让那些照片遍布网络和大街小巷……”弃尘说完,用拳头重重砸了一下桌面。他痛恨自己的无用…… 蓝裳站起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 “姐!”弃尘拦在她面前,“那里肯定设好了埋伏,你不能过去!” “不过去?”蓝裳无奈的反问了一句,“难道,让我坐在这里,等待着身败名裂,等待着被全天下的人耻笑唾骂吗?”在古代,她只是为了追求爱情,而跟心爱的男人私奔,便已经惹得无数闲言碎语,更何况是现在……她目前名气正盛,若那些暴露的照片外流,她怕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横竖都是死,却总不能是这种见不得人的死法。 “如果必须要去,我跟你一起!” “不!弃尘,你不能去!”蓝裳很清楚此番前去的危险性,若不是有什么大事,那些人也不用如此周折了。 “你觉得我会不去吗?”弃尘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蓝裳难道感觉不出来,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他所希冀的,不过是,永远陪在姐姐身边。他说:“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哪怕赴汤蹈火,我只想陪在姐姐身边!” 感动,在蓝裳眸光间流转。此生,得一弟如此,便已足矣! “弃尘……”蓝裳控制不住,想哭了。 “无论生什么,让我们姐弟俩一起面对!”弃尘坚定地说道。 “好!无论生什么,我们姐弟俩一起面对!”蓝裳顿时感觉体内充满了力量,她不再像刚开始那么害怕了。 刀山火海,勇敢踏上便是。 他们用最快的度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上次,舒君迟被偷袭之后,弃尘便提高了警惕。他从黑市买了枪,随时带在身上。只因,他很清楚,他杀了对方好几个人,他们的头头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所以,这两天,他走到哪里都很警惕,生怕被那些人偷袭。 他把枪和刀暗暗藏好,开车前往西岭路。 ps:支持子子的朋友请加群:9497o294 我会好好码字,把该完本的都完本,然后全心写新书。谢谢陪我一路走来的人!你们的鼓励和支持,让我坚定地走下去…… 陪你赴汤蹈火2 尽管是白天,但一种莫大而未知的恐惧却侵袭而来。两人都清楚,在寂静的空气中,处处潜伏着危险的细胞。甚至于,一颗子弹可能在任何时刻从任何一个方向飞过来。 弃尘万分警觉,小心地护着蓝裳,却把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中。 他们一步一步朝前走,接近正前方的房门。 房门依旧虚掩,轻轻一推,便开了。房间里,有一种阴冷潮湿的气味。一眼望进去,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摆设。 弃尘和蓝裳相视一眼,正怀疑敌人在哪里时,但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扭头一看,着清一色黑西服的男子们已然出现在面前。 领头人正是老五。 “进去!”老五阴冷的声音与房间内的阴风遥遥相应。 弃尘护着蓝裳走进房间,老五带人跟进去,关上房门。紧闭的门窗和拉得严实的窗帘使得整个房间光线暗淡,让蓝裳不由得想起曾经居住过的小黑屋。 两方相互对峙片刻,弃尘开口道“说吧,想干什么?” 老五略微低着头,眼皮向上挑起,“给舒君迟打电话,约他来这里!” “为什么要约他?”对他们的目的,蓝裳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个。 “不要多问!打电话便是!”老五的声音里充满威胁的意味。 蓝裳看看弃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舒君迟刚刚受伤,手臂还没好,难道要让他冒险前来吗?为了维护自己的贞洁和名声,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可以牺牲所有,却独独不能出卖朋友。她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却除了这个。我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出卖朋友!”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把这些照片贴遍大街小巷?”老五说话之间,便从衣兜里取出一沓照片,朝空中用力一撒,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纷纷扬扬从空中落下,洒了一地。 羞耻和仇恨占据了蓝裳所有的感官,她恨不得跟他们拼命。 老五继续说道“就在这个房间的隔壁,正有一群人在等着,我若命令一下,他们便疯狂打印这些照片,然后贴遍南林市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精彩表演,让你和荆铭两个人永远无法抬头见人!” “卑鄙小人!”蓝裳忍不住骂人。 “我们约他!”弃尘沉着的声音响起。他不能让蓝裳遭世人围观和唾骂,并且,他相信,舒君迟是一个聪明而有魄力的男人,应该能够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弃尘……”蓝裳看向弃尘,神情中有责怪之意。 “手机给我,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走的路!”弃尘用坚定的眼神向蓝裳传达自己的想法,舒君迟和这帮人的决战迟早要到来,既然如此,不如顺水推舟。 “要她亲自打!”老五看向蓝裳,“你必须表现得极其正常,就说现在很想见他,有重要的话要跟他说,让他度过来。若你胆敢说出这里的情况……”老五手臂一闪,一只枪已经握在手中,“便不止是曝光照片那么简单……” 蓝裳握着手机的手仍然极度迟疑,她真的,真的不能这么自私…… “姐,打吧!即便你不打,他们也会想其他办法对付舒君迟!”对于黑道的手段,弃尘看得很透彻。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蓝裳还是拨打了舒君迟的电话。 “喂,蓝裳?”电话那端传出舒君迟温柔的声音。 “嗯!伤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不要紧,你怎么样?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找……到了……”蓝裳看看老五那阴冷的面庞,声音有些支支吾吾。 “你怎么了?”舒君迟听出了蓝裳声音里的不对。 “没怎么……君迟,你现在能到西岭路来吗?” “现在?你在那里吗?” “嗯!” “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你能,能尽快过来一下吗……”蓝裳觉自己的手指在颤抖,她真的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去欺骗舒君迟,她感觉到良心的极度不安和深深的罪恶感。 不!不!她不能出卖舒君迟! “不!不!君迟,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没等舒君迟回话,蓝裳突然反悔,大声喊道。 陪你赴汤蹈火3 她的突然变故让弃尘和老五双双一惊,齐齐盯着她。 蓝裳眼珠睁得很大,盯着老五,不自觉地朝后退。 “蓝裳,到底怎么了?生了什么事?”聪明如舒君迟,已经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他从蓝裳的声音中听出了她的恐惧和慌乱。 “君迟……你不要过来,千万不要过来……”见老五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蓝裳更觉惊慌失措。弃尘立刻伸出手臂,扶住蓝裳,“别怕,有我在!” 看了一眼弃尘,蓝裳感觉到支持和力量。她镇定了些,“这里有埋伏,你……” 她话还未说完,便听得一声抢响,是子弹打在墙壁上的声音。她微怔之间,便见老五快步如飞,一脚踹来,弃尘急忙阻挡,拦下了老五那一脚,却没有拦住他同时飞来的一拳。手机被打落在地,老五即刻抽身,退出数步。 “喂,蓝裳,蓝裳!”电话那端,舒君迟急切叫喊,却再也听不到回音。 弃尘跃到蓝裳身边,“没事吧?” 蓝裳摇摇头,目光看向被打落在一旁的手机。 老五突然阴冷一笑,“笨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你越是不让他来,他越要来吗?” 老五拿出自己的手机,再次拨打舒君迟的电话。 “舒先生,你最心爱的女人在这里等你,你难道忍心不过来?”老五神情悠闲,他已料定,舒君迟肯定要乖乖上钩。这便是他们的计谋,无论蓝裳在电话中说什么,都不会影响他们诱舒君迟前来的计划。 “你是谁?”舒君迟已经明白蓝裳是遭人胁迫。 “来见个面,不就知道了?” “你想干什么?” “废话不多说!尽快赶到,否则,你猜得到后果!还有,来的时候别带那么多保镖,那些多余的人,只会让后果变得更严重!”老五挂断电话,略带轻蔑地扫了蓝裳一眼,目光停留在弃尘身上,“就是你小子,救了舒君迟?” “是!”弃尘挡在蓝裳面前,与老五针锋相对。 “哼!有种!”老五说完后,摆了下手,手下搬来一张椅子,老五悠闲地坐在上面,点燃一支烟。 所有的时光全部付于等待…… 舒君迟从医院的病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便往外面跑。 “舒总,舒总……”手下跟在他后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吩咐下去,调集大部分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秘密埋伏到西岭路附近。记住,是秘密!”舒君迟边往外赶边吩咐。 “是!”手下虽不知何事,却从舒君迟的言语行动中感觉到此事的重大。舒君迟一向沉稳内敛,若不是遇到非常大的事,他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子。 然而,舒君迟虽有些慌忙,却不至于失措。他明白,此刻,必须保持高度的理智。舒君迟隐隐有一种预感,那股长期以来跟他暗暗争斗的势力即将彻底浮出水面,来和他进行激烈的较量。他对蓝裳充满了愧疚,没想到那些人居然为了把他引过去而向蓝裳下手。他曾经为了地位和财富而在一念之间选择了伤害蓝裳,而今,他又怎能再次弃她于不顾……再说,即便弃她于不顾,那些人也不会就此罢休…… 在车上,舒君迟联系了荆季同。目前,能帮上他的,大概只有荆季同了。他们毕竟有合作关系,而敌人,很可能是同一拨人…… 荆季同接到消息后,也迅采取了行动。当然,不止是为了帮舒君迟,他要借此机会尽快逼幕后那位死对头出场。他不能再一味地受制于人。 蓝裳不住地祈祷,希望上天能够给他们好运。希望舒君迟千万不要来,如果要来,便一定要有战胜这些人的把握…… 其实,房间里的人并不多,老五的身后还站着四个打手。若不用顾忌蓝裳,弃尘有把握将这五个人全部干倒……关键是,不知道这个工厂内还隐藏着多少人…… 大约四十分钟后,老五接到舒君迟的电话。 “我到了西岭路,你在哪里?”舒君迟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在跟一个普通朋友讲话。 “沿着马路朝前走,到第三个路口处朝右拐……”老五睥睨着蓝裳和弃尘,嘴巴开开合合,指挥着舒君迟。 不久后,蓝裳便听到刺耳的刹车声。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舒君迟,果然为了她,来了吗? 片刻之后,房门被推开,舒君迟修长的身影出现在眼帘。阳光将他墨色的丝照耀得斑斑驳驳。 他的身后,还站着四个人,是他的贴身保镖。因为工厂没有门卫,舒君迟便把贴身保镖带了进来。 “你一个人进来,让他们在外面候着!”老五侧脸对着舒君迟,沉沉的声音响起。 舒君迟摆了下手,四个保镖利索地分站在门的两边。舒君迟走入房间,老五的手下立即把门关上。 “君迟……”蓝裳眼眸中盈盈有泪花闪动,她为舒君迟不顾生命危险前来而感动,同时为他深深地担忧。 陪你赴汤蹈火4 舒君迟撞上她的目光,对她镇定一笑。他心爱的女人,就让他保护一次吧!舒君迟转向老五,“你们的目的是我!我人已在此,该放他们出去了吧?” “急什么……”老五话音刚落,便听得外面响起枪声,一声接一声。舒君迟知道,想必是自己带来的那四个保镖被包围了。那四个保镖身手都还不错,然而,若是被包围,恐怕凶多吉少…… 然而,舒君迟脸上没有半点惊慌之色。这种场面,在预料之中。 接连的枪响让蓝裳的精神几近崩溃,难道这次,一定要血流成河吗?难道人和人之间,只能相互残杀吗? 在剧烈刺耳的枪声背景下,房间里面一扇隐门突然开启,一身黑色套装的萧彤彤从里面走出来,站定,凝望着舒君迟。几个打手迅分布在她周围,护着她。 “果然是你!”见到萧彤彤,舒君迟并没有愤怒,没有指责,反而像往常那样温文尔雅地微笑,面对他的妻子,他怎能不微笑呢。 而萧彤彤的脸上却没有半点笑意,她的眸子中闪过一股杀气,那股杀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丝丝幽怨和伤感。 “若不是我,岂非让你失望?”萧彤彤早就知道,她和舒君迟总有一天会走到这一步,彼此对立,水火不容。 枪声停止了,看来,舒君迟带来的那四个保镖都已命丧黄泉。空气中,死一般寂静。舒君迟的笑容渐渐退却,凝望着萧彤彤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两人齐齐掏出手枪,指向对方。紧接着的下一秒,老五极其手下拿出枪支指向舒君迟,而弃尘则把枪头指向了萧彤彤。 看着眼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黑乎乎的枪,蓝裳突然觉得很好笑。在这种现代武器面前,人的生命是多么微不足道。而今,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拿枪,也没有被枪指。 “难道你想同归于尽吗?”舒君迟一字一句地问道。他不相信,萧彤彤舍得赔上自己的性命。 萧彤彤没有反应,她只是用枪指着他,一言不。她不想死,却似乎也不想让他死。然而,世界,从来不会是自己期望中的样子。她是爸爸唯一的女儿,也是爸爸最器重最信任的人,她必须无条件完成爸爸布置的任务。然而,此刻,她却在挣扎。其实,她完全可以躲在暗处,朝舒君迟开枪,那样,舒君迟必死无疑,然而,她没有那样做,她下不了手…… 所以,她站了出来,站在他的面前。她多么希望能够把选择的权力交给老天,让老天替她抉择。 舒君迟见她不说话,便继续道:“你的仇人只是我,所以,快把他们放走!” 萧彤彤瞟了一眼蓝裳,眼神中那丝丝伤感渐渐消失。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舒君迟一心惦念的人,居然还是那个相貌平平的笨女人。 “你爱她吗?” 周围人略为震惊,在这么紧张的关头,萧彤彤居然向舒君迟问起了感情问题。 “我爱不爱她这件事跟你无关!”舒君迟语气平平地说,“同时,我和你之间的事,也和她无关!放她走!” “好!”萧彤彤看向蓝裳和弃尘,“五秒钟之内,消失在我的眼前!” “一、二……”萧彤彤开始数数。 弃尘要拉蓝裳一起,蓝裳却不肯走,“不!我不走!”与其让她到外面为了舒君迟牵肠挂肚,还不如让她在这里陪着他,哪怕一起死。再说,她此来的目的还未达到,照片和视频应该还在萧彤彤手里,若是它们没有被销毁,便意味着,她永远都会受它们威胁钳制。与其这样,不如这次,就来个了断。 “蓝裳,听话,快走!”舒君迟催促道。 “不!”蓝裳坚定地摇头。 “弃尘,快带她离开!”舒君迟只能寄希望于蓝裳。 弃尘果断出手,一把抱起蓝裳,往外跑。他明白此刻的形势,分明是萧彤彤和舒君迟两方的较量,本就不该它们掺和进来的…… “弃尘,我们不能走!”蓝裳挣扎了下,却现弃尘的手臂如同钢铁般坚硬,她根本连动都动不了。 “四!” “五!”数到五的时候,弃尘正好抱着蓝裳跑到了门口,老五的手下将门打开,他们迅出去。弃尘停都不停,抱着蓝裳朝大门处跑。他现在不想管什么照片视频,也不想管舒君迟的安危,一心只想保护他最亲爱的姐姐。他已经隐隐意识到了马上就要爆的危险…… 给读者的话: 最近写的很不顺555……接下来,又有一堆考试,怎么感觉偶这个学期一直在考试……杯具…… 陪你赴汤蹈火5 然而,弃尘快奔到大门处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疾驰而来的杀气。是子弹,一颗接一颗的子弹! 原来,心狠手辣的萧彤彤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出去。萧明远让她杀舒君迟,她不愿意却必须杀。满腔的怨愤无处泄,不如就拿舒君迟最爱的女人做陪葬吧。有人陪舒君迟共赴黄泉路,他应该还会感激自己吧! 弃尘用身体护着蓝裳,滚倒在地,同时挥动手枪,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扫射而去。然而,纵然弃尘有三头六臂,却毕竟是凡人肉身,又怎能抵御得了枪林弹雨的袭击? 就在他们命悬一线之际,大门处,以及墙上突然多出了一批帮助他们的人。这些便是舒君迟秘密调集而来的势力。刚才,在屋内听到枪响的舒君迟意识到了蓝裳处境的危险,知道自己不能再迟疑,立刻按动了手中紧握的电子感应器。靠这种先进的感应器,他安排在外面的人立即按照先前的约定开始行动,冲了出来,帮助弃尘。猛然增添的火力让弃尘喘了口气,因为怕被子弹伤到,他不敢贸然起身,只是紧抱蓝裳,贴着地面,如同螃蟹一般爬行。这是一种特殊的行进方法,是他在很小的时候为了在枪林弹雨中逃命而练就的功法。若是他一个人,现在早已逃出去了,只因为带着蓝裳,行动不是很便利。 外面生死一线,屋内同样剑拔弩张。 听到枪声的舒君迟对萧彤彤极度不齿,“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连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无辜?”萧彤彤轻蔑地撇了下头,“要比无辜,我才是最无辜的!” “你无辜?”听到她的话,舒君迟直想笑。 “舒君迟,无论如何,你今天必死无疑!”萧彤彤朝舒君迟走近了一步,“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就给你一个留遗言的机会!” 舒君迟嘴角一扬,朝外面瞟了一眼。此时,外面的枪火声激烈而紧张。 萧彤彤也听出了外面的战局,便道:“看来,你此番是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来!” “夫妻一场,你还不了解我吗?”舒君迟看向她,依旧是平时那般笑容。那笑容温煦如阳,竟让萧彤彤有片刻的失神。这样的舒君迟,让她根本不忍心下手。萧彤彤极力压制自己的感情,极力劝说自己对爸爸忠诚。然而,感情上的事,却连自身都无法做主。她不敢想,若是舒君迟爱上的人不是蓝裳,而是她自己,她该怎么办?恐怕,真的会为了爱情,而选择背叛吧…… “小姐!”老五见萧彤彤神情有些异样,再听外面激烈的交火声,担心再拖下去会坏事,便提醒萧彤彤。 萧彤彤回过神来,举着枪,再次朝舒君迟走近一步,“遗言,还要不要说?” “要说,当然要说!”舒君迟在蠕动嘴巴的时候手指也悄悄按动扳机,“我想说,彤彤,希望我走后,你能遇见真正爱你的人……” 舒君迟说得极其深情而认真,似乎在与自己挚爱的人诀别一般。他温情的声音、动情的眼眸,让萧彤彤片刻沦陷。可以说,除了萧明远之外,舒君迟是最能左右萧彤彤情绪的人。因为从小受到的训练,萧彤彤表面上可以随意表现出不同的个性和反应,然,她的内心实则冰冷而无情。世界上能影响她心志的人,怕只有爸爸萧明远和眼前想爱却不能爱的仇人舒君迟了吧。 就在萧彤彤片刻沦陷,片刻感动,片刻错愕的空当,舒君迟柔柔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过上真正幸福的生活!” 与“生活”两个字同时出的还有一声枪响。是舒君迟朝萧彤彤开的枪。 萧彤彤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然而,她并没有死。只因为,舒君迟扣动扳机的小动作被其侧面的一个萧彤彤的保镖看在了眼里,在关键时刻,他用最快的度冲来,替萧彤彤挡下了子弹。 萧彤彤仍旧在错愕之中,便见那个身材伟岸的保镖中枪朝自己身上倒。她此刻才明白,原来舒君迟刚才的柔情是假,他只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只是为了扰乱自己的心志,好趁机杀了自己。 巨大的失望和悲伤将萧彤彤吞没。她纵然心狠手辣,纵然蛇蝎心肠,却终究对舒君迟保持着一份情愫,一份不忍。而舒君迟,对别人情深意重,却独独对自己毫不留情。若不是刚才这个忠心的保镖,她怕早已死在他的枪下。 陪你赴汤蹈火6 萧彤彤明白,自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自作多情。然而,明了又如何,纵然舒君迟站在她面前,她也无法对他开枪。纵然他差点杀死自己,她也对他下不了手。想想为保护自己死去的保镖,萧彤彤愧疚难当。 然而,她下不了手,不代表老五下不了手。在舒君迟开枪打中那个保镖时,老五也朝舒君迟开枪。 子弹准确无误地打在舒君迟身上,响声似乎不太一样。舒君迟捂着伤口,表情痛苦地朝后退了几步。 “君迟……”萧彤彤还未从刚刚的仇恨和悲伤中走出来,情绪便极度大转弯,看着舒君迟摇摇欲坠的身影和痛苦不堪的表情,看着他紧紧捂着的伤口,看着他还未恢复的旧伤,萧彤彤油然升起一股莫大的心疼和恐慌,她虽然恨舒君迟,却害怕他离开,害怕他从此消失…… 舒君迟一直退到墙壁边缘,背靠着墙壁,缓缓往下倒。 萧彤彤再没有半丝迟疑,扔掉枪,朝舒君迟奔去。她扑到他旁边,半跪下身子,伸手扶住他,“君迟……” “滚开……恶女人,我恨你!”舒君迟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他的脸憋得通红,呼吸都变得急促。 “君迟……”萧彤彤却抓着他不肯放手,这个给过她真实情感的男子,难道要就此陨落吗? 外面枪声依旧,房内却寂静无声。舒君迟死,便代表此次行动成功。至于外面那些人,老五他们根本不在乎。 可惜,就在大家都以为此次行动已经基本胜利时,就在大家以为舒君迟已经奄奄一息时,却突然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变故。这场变故,让屋内的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 就在萧彤彤抓着舒君迟紧张不已之时,舒君迟却突然出手,以极快的度将萧彤彤揽住,并把枪抵在她的头部,“不许动,否则,我就杀了她!” 此时,他的声音已经中气十足,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怎么可能?大家明明亲眼看到舒君迟中弹受伤,他却为何毫无伤?世界上又有谁能躲得过子弹的威力? 对于突然生的事,萧彤彤也不可接受,“怎么回事?你没事?” “你如此在意我,我怎么好意思弃你而去呢?”舒君迟头附在萧彤彤耳边,温柔说道。 “舒君迟,你可恶!”萧彤彤忍不住破口大骂,为什么,她总是抵御不住他的温柔陷阱? “你穿了防弹衣?”老五开口问道。这是他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 “算你聪明!”舒君迟微笑着解释道,“还是国外进口的,质量你也亲眼见识了,很不错!” 他内穿的防弹衣是托人从国外买的,这种防弹衣的材料很特殊,是一种生活在原始森林的蜘蛛吐出的丝,这种蜘蛛极其少见,但其蜘蛛丝却有很好的防弹功效,且制作出来的防弹衣小巧轻薄,便于穿戴。舒君迟自从得到这件防弹衣后,便如获至宝,小心地保存着,很少拿来穿。 这次,全靠它救了自己的命。舒君迟唯一担心的,便是别人击打他的头部。 不过,现在,有萧彤彤在手,他什么都不必担心了。 “快吩咐外面人停止交火!”舒君迟立即威胁道。 “五哥,不要听他的!”萧彤彤不甘于被舒君迟所制,对老五说道,“大事重要,不能因为我一个人影响大家!“ “想不到你还这么无私呀?”舒君迟对萧彤彤不屑道。 “哼!”萧彤彤冷哼一声,却不想对他多说什么。自己一生精明,不想却还是输在了一个“情”字上。看来,还是爸爸说得对,情,从来都是害人的东西。一旦动情,便意味着万劫不复。她似乎顿悟了,若真的死在舒君迟的枪下,也是她该得的下场。 老五在犹豫,他现在好后悔自己刚才没有朝舒君迟的脑袋补上一枪。出现目前这种状况,他也很难抉择。萧彤彤是老大唯一的女儿,她的安危无疑是非常重要的。可是,老大向来教导他们,做事情,一定要心狠手辣。而在这种情况下,打电话问老大的意见肯定是不可行的。 见到老五为难的表情,萧彤彤越愧疚,若不是因为她一时动情,也不会拖累这些兄弟。她说过,她会永远忠于老爸,永远不会对他有一丝一毫的背叛。而今,她却食言了。 “开枪吧!杀了我吧!”萧彤彤镇定地喊道。她的从容让舒君迟略微佩服,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都能镇定自若、视死如归,还真是不可小觑。 陪你赴汤蹈火7 “好!是你自己选择的!”舒君迟一字一句道。他在赌,如果老五他们不把萧彤彤的命看的足够重要,那么便意味着他输了。 关键时刻,还是老五站出来说话,“慢着!若伤了她,你也活不成!” 舒君迟却表现得满不在乎,“能够跟我心爱的老婆大人一起死,何乐而不为?”他缓缓挪动手指,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 “慢着!”老五紧张地喊道,“我可以吩咐他们停火,你不许伤害小姐!” “五哥……”萧彤彤身为感动,一直以为老五铁血心肠,却不想他还会在意自己的安危,还会为了保全自己而听舒君迟的话。 “那还不快点?”舒君迟立刻催促道。 “好!”老五立即打电话,吩咐工厂内隐藏的势力,停止动手。同时,舒君迟也按动了手中握着的电子感应器,指示自己的人停止进攻。枪声终于消失了。空气中,充斥满血腥味。 舒君迟挟持着萧彤彤,一步一步退出门去。因为右臂上的伤还未好,他活动不是很灵便,经过刚才的紧张斗争,也让他的伤口隐隐作痛。刚才,挟持萧彤彤的时候,他感觉旧的伤口似乎裂开了,疼痛异常。然而,此刻,却根本顾不得这些疼痛。为了活命,什么都得忍着。 门外,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年轻的生命,陨落在此。 在舒君迟手下的掩护和帮助下,弃尘和蓝裳已经逃到了大门外。弃尘急着要带蓝裳离开这是非之地,蓝裳却执意不肯走。她不能丢下舒君迟不管,即便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要陪着他一起面对。 弃尘无奈,便带她找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躲了起来。 枪声突然消息了,两人都不明所以。难道战斗就这样结束了?结果如何呢?是舒君迟胜,还是萧彤彤胜? “一定是,一定是舒君迟胜了!弃尘,我们快去看看!”这是蓝裳唯一能够接受的结果。若舒君迟出了什么事,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不!不能过去!”弃尘急忙拉住蓝裳,在不了解真实情况的前提下,他怎能让蓝裳回去冒险。 “弃尘!”对于弃尘三番两次的阻挠,蓝裳有些怒意,“舒君迟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为了自己活命就不管朋友!” “我不管别人,我只知道,你不能出事!”依旧是那冷冷的声音,坚定的表情。他没有朋友,他不知道友情是什么,他只知道,他有个姐姐,这个姐姐,是他的全部。 “你怎么能这样?”听到他的话,蓝裳很生气。她只看得见弃尘爱的自私,却看不见弃尘对她的在意。 “我就是这样!”弃尘懒于再争辩什么,蓝裳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 蓝裳甩开他的手臂,“不要再拦我,否则,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弟弟!” 她朝着厂房小跑而去。弃尘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蓝裳这句话,就像是突然从天而降的巨大冰雹,将他砸伤。他不怕痛,却受不得那冰冷。 直到蓝裳背影稍远了点,弃尘才恍然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就算你不认我这个弟弟,我也不会让你再去冒险!”弃尘不想管那么多,他只知道,那个厂房附近到处都是危险,随时可以丧命。他害怕失去这个姐姐。他一把将她抱起,快朝反方向跑去。 “干什么?快放我下来!”蓝裳挣扎着。 弃尘索性一手捂住她的嘴巴。跑到马路边,拦住一辆的士,往市区开去。 眼见的士越开越远,蓝裳怒不可遏,她连舒君迟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看着坐在一旁岿然不动的弃尘,生气地质问,“你怎么不听我的话?你怎么能这样?别忘了,你原本只是一个保镖!” 蓝裳这样说,纯属一时的气话,完全是为了泄那股无处可的怒火。经过刚才的生死之战,她本已疲惫不堪,头脑昏胀,又被弃尘强行带走,自然更难控制情绪。 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弃尘的感情本就脆弱不堪,哪里经得起一丝一毫的打击和伤害?蓝裳的话,将他心底那脆弱的感情神经硬生生扯断。 别忘了,你原本只是一个保镖。 这句话,响在耳畔,明明白白地提醒着弃尘,他原本只是一个保镖,甚至于,在遇到蓝裳之前,他连保镖都不是。 陪你赴汤蹈火8 如同他的名字一样,他只是一粒渺小的尘埃,被整个世界抛弃。他根本没有资格做别人的弟弟。先前的温情,不过是一种假象。 弃尘没有回话,内心却疼痛无比。 而蓝裳却没有感觉到异样,只因为弃尘平时一直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她此时的心思又都在舒君迟身上,因而没有注意。她也懒得再多说什么,只是一遍又一遍地为舒君迟祈祷。 而舒君迟,除了右臂疼痛无比之外,便没有什么大碍。挟持着萧彤彤一路退出来,带着她一起钻入车中,奔驰而去。因为萧彤彤在他手上,老五等人眼睁睁看着萧彤彤被带走,却不敢轻举妄动。 待他们刚走,老五便打电话报告萧明远。出现这样的状况,远在萧明远意料之外。他的王牌萧彤彤落在敌人手上,这可有点麻烦了…… 萧明远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静待其变,好好抉择……他心里究竟如何打算,只有他自己知道……世界上,最懂他心思的人,已经死去,便是荆铭的母亲苏小诗…… 舒君迟的手下把萧彤彤绑了起来,而舒君迟捂着右臂,疼得不出声音。他的手下立即把他送到医院,把萧彤彤暂且关在了极其隐蔽的地方。 舒君迟很担心蓝裳,然而蓝裳的手机在与老五争斗过程中坏掉了,因而他无法联系上她。舒君迟只能命人暗暗查找她和弃尘的下落。 荆季同秘密派人来看望了舒君迟,商讨了一下目前的局势和接下来的行动。在这次始料不及的枪战中,荆季同虽派出了人,却没有参加战斗。他本来准备到舒君迟支撑不住时再出手帮一把,但舒君迟一个人搞定了,他便在一旁围观。顺道偷偷调查那些人的背景。 荆季同不敢贸然出手,一来,他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二来,他不想总是被那个人牵着鼻子走。十几年的恩恩怨怨,岂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得了? 他不怕与那个人争斗,只是哀叹自己人到花甲,却依然免不了你死我活的争夺。 为了全身心投入争斗,为了不让任何东西影响自己的判断和心志,荆季同命人加快动作,安排李秀玲和荆浩出国。 萧明远躲在暗处,每日精打细算,揣摩着对手的心思和可能采取的行动。经过十几年的沉淀,他比以前更加自信,更加阴险。他相信自己足不出户,便可以操控世界。他要报复那些人,那些害他在黑暗和孤独中生活了十几年的人。 终于,萧明远等来了来自机场的消息,说是查到了李秀玲和荆浩即将出国的信息。萧明远暗暗欣喜,他总算等到了,等到了报复李秀玲和荆季同的这一天。萧明远立即吩咐下去,安排好一切,等待着李秀玲和荆浩落网。 他在两人乘坐的那个航班上安排了自己的人,准备跟随两人出国,等下了机场,到了异国他乡,便秘密采取行动,结束他们的命。萧明远的计划没有纰漏,唯一有些遗憾的便是,不能亲眼再见李秀玲一面,好让她知道,他萧明远又回来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萧明远所料。当他派去的人找到李秀玲和荆浩的座位时,却现上面虽坐着一男一女,却是一对年轻情侣,并非他们要跟踪的人。他们不明所以,搜寻了整个飞机,还是没有找到李秀玲和荆浩的身影。他们立即向萧明远报告情况,萧明远忙派人去调查怎么回事。可是,机场得到的信息确实显示两人就在那列航班上,并且就是那两个座位。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机场的信息绝对不可能出错……唯一的可能便是,荆季同掉了包…… 事实上,的确如此。荆季同老谋深算,既然要送李秀玲母子出国,就必然要做到万无一失。那对情侣是他特地的安排,他和萧明远一样,也买通了机场的一些人员,帮助李秀玲母子以其他身份顺利通过安检,于另一个航班飞往国外。而在国外机场,他也安排好了一切。 国外有家他一直暗暗运作的公司,可以供荆浩直接运营。荆浩到达国外的时候,才赫然明白,原来,荆季同的心里一直都有他,只是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已。他感觉很满足,能够被老爸惦记和关切,对他来说,是一件弥足幸福的事。而他的哥哥荆铭,却似乎不在意这份幸福,甚至随意挥霍…… 站在国外的街头,拉着荆浩的手,李秀玲心中百感交集。国内的纷纷扰扰,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但,真实的荆季同,却分分秒秒地牵动着她的心。 复仇之路1 站在国外的街头,拉着荆浩的手,李秀玲心中百感交集。国内的纷纷扰扰,变得遥远而不真实。但,真实的荆季同,却分分秒秒地牵动着她的心。 把李秀玲和荆浩安全送去了国外,荆季同便觉安心了不少。而今,让他担心的便只有荆铭和荆诗集团。他一直暗中派人查探荆铭的行动,并保护他的安全。他也隐隐察觉到,他的死对头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蓝裳和弃尘回到酒店,蓝裳因为担心舒君迟而闷闷不乐,而弃尘则感觉跟蓝裳有了隔阂,因而,两人谁也不说话,各自做着各自的事。 蓝裳坐立不安,她想再回去看看,却还是被弃尘拦了下来。不管蓝裳怎么说,怎么火,弃尘都不肯让她出去冒险。反正她连那么狠的话都说出来了,又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即便她不认自己这个弟弟,她也依然是他弃尘的姐姐。 蓝裳不能回去,却又放不下心,焦灼难耐。她想给舒君迟打电话,但手机没了,她根本想不起来舒君迟的电话号码。最后,蓝裳决定前往南洋集团打探一下消息。这次,弃尘没有再阻拦,默默跟在她后面。 因为总裁舒君迟和副总裁萧彤彤都不在公司的缘故,今日的南洋集团戒备有点严格。蓝裳解释了很久,保安依然不肯放她进去。其实,也怪不得保安,只因为舒君迟在去救蓝裳之前便下了命令,严查进入公司的外人。 万幸的是,舒君迟的一个心腹正好从公司里走出来,见到蓝裳,认出了她,便告知她舒君迟安全归来的消息。 听到消息后,蓝裳弥足兴奋,感觉周围原本沉重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欢快起来。 她抓住弃尘的手臂,“君迟没有事,他赢了!” 看着她那灿若阳光的笑容,弃尘面上依旧冰冷如霜,心底却是五味杂粮。不知道自己有一天出事了,蓝裳会不会也这样担心?在她心里,自己究竟是弟弟,还是保镖? 一心欢喜的蓝裳依旧没有注意到弃尘那微妙的心理…… 当蓝裳来到医院病房,出现在舒君迟面前时,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安心。看到毫无损的她,舒君迟也感觉莫大的喜悦。他赞许的眼神看向弃尘,“弃尘,果然是好样的!有你陪在蓝裳身边,我非常放心!” 弃尘扫视了两人一眼,转身朝病房外走去,淡淡的声音飘在空气中,“我先出去了!” “你去哪里?”蓝裳立即问道,她这时才隐隐感觉弃尘有些不对。 “就在门口!”话音落下时,弃尘已经带上房门,消失于眼帘。 “他怎么了?”舒君迟问。 “没怎么,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蓝裳解释道。 舒君迟让病房内的保镖们暂且出去,就剩他和蓝裳两个人了。舒君迟询问事情的经过,蓝裳决定没有隐瞒地告诉舒君迟。虽然感觉很羞耻,虽然内心很痛苦,但蓝裳不想再隐瞒,谁知道那些人什么时候又会拿那些东西威胁自己,单凭她一人之力,又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名声? 而今,唯有告知舒君迟这一切,让他明白其中的原委,方有利于他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然而,要讲清楚这件事,又要避免尴尬,确实很有难度!尤其是,对舒君迟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子讲出自己那…… 经过几番挣扎,经过心底很久的酝酿,蓝裳终于对舒君迟说出了事实,说出了萧彤彤和龙薏瑄设计陷害自己和荆铭,致使她怀孕,之后龙薏瑄又打掉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事,并说出了萧彤彤等人用那些不雅照片和视频威胁她的事…… 听完后,舒君迟直觉震惊。他早知道萧彤彤手段多多,却不想她连这么损的招都想得出来。还有那龙薏瑄,看上去宛如可爱的公主,顶多有点调皮霸道罢了,却不想,其心狠手辣的程度比萧彤彤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耍起阴招来,比男人还毒辣,还变态…… 在震惊之余,他既对蓝裳更加心疼,又感觉心头酸酸的难受。蓝裳的第一次,果然给了荆铭……她居然还为他怀过一个孩子…… 这种事情,怎么就不落在自己头上呢…… 看着努力保持镇定的蓝裳,舒君迟轻轻握住她的手,柔柔唤道:“蓝裳……” 蓝裳本能地想抽手,但看到舒君迟认真心疼的表情,有些不忍,便任由他握住,“没关系!事情既然已经生了,既然已经无法改变了,就只能接受!” “嗯!”舒君迟重重点头,这样坚强的蓝裳,是他所欣赏的。 “那你打算报仇吗?”舒君迟问。 “仇,如何能不报?”蓝裳反问,“你永远无法想象,那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他到来的时候,我几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世界,每时每刻都在盼望着他来到世间,对我笑,对我哭,在我怀里撒娇……” 说起这些,蓝裳似乎看到一个妈妈抱着调皮幼婴的幸福画面。最重要的是,那个孩子,体内,还流着荆铭的血……他若长大,大概也会有荆铭的影子吧…… “你这么喜欢小孩?”看到蓝裳那种无限憧憬同时无限落寞的表情,舒君迟更觉心疼。 蓝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头看向窗外。在怀孕之前,她不是特别喜欢小孩子的,只是在拥有了之后,才深深爱上……却不想,紧接着,便是失去…… “蓝裳,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舒君迟郑重许诺。甚至于,他恨不得再给她一个孩子。 “我要自己报仇!”窗外,风拨动枝头的绿叶,却吹不散蓝裳的仇恨。 “我会帮你!”舒君迟补充道,“那些照片和视频,我也会想办法处理掉,不会再让它们对你构成威胁!” “谢谢!”有了舒君迟的支持和帮助,蓝裳顿然感觉到莫大的支撑。 “接下来,我们要打好萧彤彤这张牌!”舒君迟微微垂下眼目,暗暗思忖,该怎么行动。 有萧彤彤在手,舒君迟感觉底气十足了些。他和蓝裳商量了下,准备好好利用萧彤彤这张王牌。第一件事,便是设计吸引龙薏萱上钩。 至于怎么对付龙薏萱,蓝裳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龙薏萱现在是有夫之妇,若是她传出什么不好的东西,肯定会影响他们的婚姻。龙薏萱敢毁掉她的孩子,她就敢毁掉她一辈子的幸福。 为了帮助蓝裳,舒君迟没有留在医院疗养,而是绑着纱布,在保镖的掩护下,和蓝裳一起,秘密来到关押萧彤彤的地方。因为怕人多不方便,这次,蓝裳没有带弃尘,而是让他先回去。弃尘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离开。 萧彤彤被关在黑暗无光的地下室里,双手双脚都被捆绑着,嘴里还被塞着布料。 看到舒君迟和蓝裳的身影,她的眼睛瞬间瞪得很大,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们。其中的不甘与怨愤,大概只有她自己明白。 舒君迟一个眼神过去,手下立刻上前,取下了萧彤彤最终的布条。 “舒君迟,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你!”萧彤彤立刻破口大骂,此刻的她披头散,灰头土脸,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与嚣张气焰。 “小人?难道你自己不是?”舒君迟反问,语气和眉目间全是鄙视和不屑。 “我萧彤彤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而你,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到头来,却用无耻下、流的方式谋害妻子!”萧彤彤厉声指责,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动了情心,上了这个男人的当。 “你是不会对我痛下杀手,可是你会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萧彤彤那责问的声音激起舒君迟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对这个所谓妻子的极度不满,“如果不是你,我和蓝裳早就结为夫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而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如果不是你,这几年来,我就不用处心积虑,不用处处小心,不用活得这么累!如果不是你,我舒君迟也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蓝裳、萧彤彤,包括一旁的保镖在内,都很少看到舒君迟如此火的样子。他平时纵然严厉起来,声音也略带温和之色,属于温柔杀手型的。看来,这个萧彤彤,实在折磨得他太痛苦了,以至于他会当着蓝裳和保镖们的面失控。 萧彤彤顿了片刻,却猛然笑起来,笑得夸张而绚烂。阴冷的地下室里,全部溢满她的笑声。 “变态!你笑什么?”看她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舒君迟感觉很不快。 “哈哈!我开心!”萧彤彤边笑边说,“我现在才知道,我萧彤彤在你生命中的功效有多大!蓝裳……哈哈,你和她,永远不可能……即便我死了,你们还是不可能得到幸福……她不爱你,哈哈……而她爱的那个荆铭,也永远不会再要她……哈哈,你们,谁也别想幸福!谁也别想幸福!” 最近忙于考试、实习、团队活动,每天从六点多忙到晚上,感觉很累……本打算断更两天,但想到大家的支持,还是坚持码了下来……谢谢读者们的体谅,子子只想说,我会尽力回报大家!晚安。 复仇之路2 你们谁也别想幸福! 萧彤彤如同巫婆,喃喃念着最恶毒的咒语,让她所有憎恨的人统统逃不掉那恶毒的诅咒…… 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萧彤彤脸上,舒君迟所有的忿恨通过手掌泄出来。他身手虽好,但当上总裁之后,却把自己暴戾的一面隐藏起来,除非迫不得已的时候,很少出手打人,更没打过女人。 萧彤彤被巴掌扫过的那半边脸已然红肿起来,然而,她的嘴角却全是轻蔑,“我早就知道,温文尔雅,不过只是你的伪装!若不是因为舒庆之死,你还是那个到处流浪受人欺负的私生子,根本没有现在的一切……” 舒君迟恨不得再次动手,却被蓝裳即使制止。蓝裳看得出来,萧彤彤是在故意激怒舒君迟,或许她内心有太多不甘,只有看他看怒,看他愤懑,她才有些心理上的满足吧…… 可是,蓝裳清楚她和舒君迟过来的目的。现在,他们无须与萧彤彤在言语上一争高下。 “君迟,冷静点!”蓝裳轻轻握了握舒君迟的肩膀,希望他平静下来。 舒君迟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了,没办法,第一次把萧彤彤制服于手下,他便忍不住想撕扯她,摧残她,以泄长久以来压抑的怒火和曾经被胁迫的屈辱…… “还真是温柔体贴……不过,温柔体贴又能如何,还是屡屡得不到想要的男人!”萧彤彤面向蓝裳,露出一抹嘲笑。 蓝裳却对她的嘲笑置之不理,她站在萧彤彤面前,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用一种骄傲同时却又清高而不容冒犯的眼神打量着她…… 不一样的蓝裳,甚至于带着些许王者之气的蓝裳让萧彤彤心头一寒。这个女人,既然有强势而骄傲的一面,却为何以前不表现出来? “谢谢你!”蓝裳突然笑了下,看似真诚地说。 萧彤彤楞了一下,不明白蓝裳什么意思,为何突然谢她? “谢我干嘛?”萧彤彤尖锐回问。 “谢谢你,促使我和荆铭的结合……如果没有你的设计,我不会成为他的女人,更不会现自己居然爱上了他,并且还怀了孩子……虽然那个孩子没有机会来到人世,但他毕竟让我品尝到了将为人母的幸福……”蓝裳的脸上带着恬淡而单纯的笑,这是回忆中美好的部分,尽管那份美好,在现实面前,短暂而虚幻。蓝裳说的是真心话,若没有萧彤彤,她跟荆铭怕不会有之后的种种……无论现在状态如何,他们毕竟曾经幸福过…… “哼!这就是你感谢的方式?”萧彤彤倒真是厚脸皮,不但不为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反而抖抖身子,示意一下自己现在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蓝裳笑里的恬淡瞬间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如霜的冰冷,“可是,我更恨你!恨你和龙薏瑄对我所做的一切!我跟你们本没有任何恩怨,我本不想缠入这些是非,而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我蓝裳,从来不会懦弱地活!” 复仇之路3 萧彤彤脸上露出些许轻蔑,却没有再回话。 蓝裳知道萧彤彤目前还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她却不急,缓缓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曾经你们对我所做过的一切,我会加倍奉还!” “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害怕吗?”萧彤彤依然冷笑,她何曾怕过什么人,何曾怕过什么事。 “萧彤彤,不要太嚣张!别忘了,你现在是俘虏之身!”舒君迟提醒道。紧接着,舒君迟拿出手机,随意看了看屏幕,“到现在,都没有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情况,看来,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你。我很好奇,你是在为什么样的主子卖命,居然不管你的死活!不然,你临阵倒戈,跟着我干吧,我好歹会给你准备一块上好的墓地!” “呸!”萧彤彤不屑地吐了一口唾沫,她纵然为女儿之身,却断然不会背信弃义。忠诚,是她一生的信仰。即便在爱情面前,她也不会有所动摇。萧彤彤骄傲地仰起头,“不要以为你们抓了我就胜券在握,事实上,一点用处都没有!你们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灰飞烟灭,所有这些她恨着的和她爸爸恨着的人,都要灰飞烟灭。 面对萧彤彤虽沦为阶下囚却依然倔强骄傲的姿态,舒君迟很气愤。然而,他却不得不压抑。他把手机递给萧彤彤,“给你老大打电话,我要跟他谈谈!” 萧彤彤瞅了他一眼,倔强地把头撇向一边。 “你打不打?”舒君迟问。 萧彤彤依旧倔强地扭着头,没有答复。 “来人!撕衣服!”舒君迟淡淡地命令了一句,两个打手上前,一人在左,一人在右,跨到萧彤彤两边。只听得“嗤……嗤……”的裂碎的声音,萧彤彤那本已有些狼狈的衣服被两双打手硬生生撕裂,断开的布料之间,露出一片一片雪白的肌肤…… “滚开!滚开!”萧彤彤依然不肯低头,咒骂着。然,那两个打手却丝毫不予理会,只专注地干着自己该干的事。转眼之间,萧彤彤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衣服碎条,再加上捆绑着她的绳索,倒是把她略显丰、满的身体衬托得性、感而狂野…… “你想干什么?”萧彤彤怨怒的眼神投向舒君迟,语气中已经流露出了担忧和恐慌。一个女人,纵然再冷血,却如何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更何况,萧彤彤,她从来都自诩高贵而不容亵渎…… “欣赏你的身体,欣赏你的丰、腴,欣赏你的风情万种,欣赏你的火辣魅力……”舒君迟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的全身,脸上带着玩味而温和的笑容。 “够了!”萧彤彤打断他,她受不了他用这种温柔的方式侮辱自己,“舒君迟,你真可恶!” “谢谢夸奖!你若再不打电话,接下来……”舒君迟目光扫了扫那两位身材健硕的打手,嘴角露出一抹坏笑,继续说道:“当然,这两位只是前奏而已,后面还排着好多人!现在,你是愿意打电话呢?还是愿意提供一次公共服务?” 舒君迟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萧彤彤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脯颤抖得厉害,“舒君迟,你个恶魔,恶魔!”她已经气得快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舒君迟居然用这种方式逼迫她,如此恶劣而没有人性的手段,亏他想得出来…… “我也给你五秒钟时间!”舒君迟若无其事地用温和如初的声音开始数数:“五、四、三、二……” 数到“一”的时候,萧彤彤依然没有开口,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的嘴唇。 空气中,死一般,凝固。 “上!”舒君迟吐出这一个字的时候,潇洒地做了一个手势。两个剽悍的打手立即开始行动,扒下萧彤彤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条,两双粗糙的大手上下左右地在她柔软白皙的肌肤上疯狂游走……同时,两只嘴巴分别贴上萧彤彤的两肩,极具野性的啃噬和吸、吮使得那原本无华的肩头上显现出红紫色的吻痕…… 复仇之路4 衣物全部剥落,萧彤彤整个人暴露于众人面前。她盯着舒君迟,那目光,似乎利刃,能穿透人的肚皮,割裂人的心。而舒君迟,不吃她这一套,只因为,他的心,早已冷漠如铁。 舒君迟递给身后手下一个眼神,那手下出去了一趟,片刻之后,领来一排身高马大的男子。看到房间里正在生的这一幕,他们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叹。或许是早有准备,或许是司空见惯,总之,他们机械地进来,机械地排成一排,站在舒君迟身后,面对着萧彤彤,麻木中略带欲、望的目光聚焦在萧彤彤身体上…… 而蓝裳,早已略略侧过头。她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画面,她纵然恨萧彤彤,也做不到如舒君迟那般冷血无情。面对此刻的萧彤彤,她只有同情,只有怜惜。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却没有勇气去为萧彤彤求情。她不想在仇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心软。只是希望萧彤彤不要再固执,快点按舒君迟所说的去做吧。 萧彤彤的手脚依然被绑着,她挣扎不得,只能眼睁睁望着舒君迟,这个狠心残害自己的男人。她不敢低头,害怕看到自己那不堪的身体,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整成这样…… 联想自己曾经的意气风和清高自傲,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男人的抚、摸和啃噬……甚至于,下、体处也传来某些触动…… 萧彤彤的防线彻底崩溃,她突然现,所谓的坚强和实力或许只是一场虚幻,除去那些坚硬的伪装,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流泪,可以脆弱的女人。究其一生,她追逐的是什么,她得到的又是什么,难道现在就是她该有的下场?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她哭着说:“停!我打!” 舒君迟想过萧彤彤迟早都会屈服,但却未想到她会流泪。这样一个女人,也会哭吗?当然,他绝不会因为她落几滴泪就心生同情,他只是有些许惊讶罢了。 “停!”舒君迟一个字出口,解救了萧彤彤的身体。舒君迟再次递上电话,“打!” 萧彤彤挪动了下身体,示意自己被绑着,没有办法打。舒君迟又递给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刻过去,解开绑着萧彤彤双手的绳子。手腕上已经被勒出了青紫色的印痕。萧彤彤无力地伸出手臂,从舒君迟手中接过电话,触到舒君迟的手指,她触电一般地抽回…… 冰冷无力的手指按动手机按键…… 蓝裳犹豫了一下,还是脱下自己穿在外面的风衣,走上前,披在萧彤彤身上。她观念传统,实在看不得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坐在自己面前。 萧彤彤把电话举到耳边,向蓝裳投去一道极其复杂的目光。她不会感激蓝裳的好心,反倒厌恶这种同情和怜悯,然而,此刻,她却无法潇洒地拒绝蓝裳的帮助,尽管抗拒,却依然得接受她的风衣,以暂时遮住自己的屈辱。 给读者的话: 元旦那天恢复更新,尽力多更,让大家看的爽…谢谢大家对我的体谅,断更了,也没有人骂偶,很感动……群抱~ 复仇之路5 铃声响了两遍,电话终于被人接起。萧彤彤没有直接跟老爸打,而是找的老五。她不会蠢到向舒君迟暴露自己老爸的联系方式。 “喂?五哥,我是彤彤!”萧彤彤尽量用极其平静的声音讲话,以不让老五察觉出她现在屈辱而尴尬的处境。 “小姐?”老五显然有一丝震惊,被抓为人质的萧彤彤还能自由打电话吗?其实,萧彤彤被抓走之后,他一直都很紧张,回去之后立刻向萧明远报告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本以为萧明远会雷霆大怒,却不想萧明远表现得极其镇定,似乎什么事都没生一般。不止如此,萧明远还吩咐他们不必采取任何营救行动,只静观其变。 尽管不明所以,但老五始终坚信,萧明远的决定,总归是技高一筹的。 未等萧彤彤开口,舒君迟便夺过电话,“我是舒君迟!” 老五沉默着,没有立即回应。他早知道,萧彤彤没那么容易逃脱。 舒君迟也懒于多说什么,只道:“萧彤彤,你们是要她生,还是要她死?” 这个问题,对老五来说,还是很困难的。他没有选择权,更没有决定权。但据他猜测,尽管萧明远没有采取行动,但他还是很在意萧彤彤的安危,毕竟,他只有她一个女儿。因而,老五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想怎样?” “若想她生,便不许做出任何对蓝裳不利的事情,最好,把该删除的都删除,把该毁灭的都毁灭;若想她死,你们便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当然,我不会让她轻易地死去,而会让她在离开之前受尽凌辱和折磨,生不如死……”舒君迟少有的咬牙切齿。 对方沉默数秒后,说道:“舒君迟,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后果自负!”老五明白自己老大的作风,他几乎从来没有受制于人过。 “我要说的就这些,ok!拜拜!”舒君迟挂断电话,说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真实的想法。他相信,萧彤彤在那个组织里,还是有一定地位的。不然,他们先前也不会因为自己挟持了她就放自己离开。 舒君迟略带蔑视地扫了萧彤彤几眼之后,带着蓝裳离开了这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萧彤彤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想骂,却开不了口。她知道,自己此番已经输了,不是输给舒君迟,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心。若再给她机会,她一定会不惜一切地赢…… “他们大概不会销毁那些照片和视频,但也绝对不会传播布,这点,你可以放心!”在车上,舒君迟对蓝裳说道。 “呃……”蓝裳刚才正在愣神,脑海中不断闪现的全是萧彤彤那狼狈的姿态和怨怒的神情。刚才那残忍的画面,总让她感觉难以心安。听到舒君迟的声音,她方才回过神来,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蓝裳回道:“嗯,君迟,谢谢啦!” 尽管知道说“谢谢”很生疏,但她却真的想对他说这两个字。不是第一次了,在她最困苦,最无助,几乎走投无路的时刻,是这个男子,一如当初,陪在她身边,替她排忧解难。他给的帮助和温暖,足以让蓝裳忘记他曾经给自己带来的那份伤害。 “对于萧彤彤,你不必有什么负罪感,我们只是以牙还牙罢了!”尽管蓝裳什么都没有说,但舒君迟却能够明白她心里所想。这份相知,让蓝裳弥足感动。 “嗯!我只是不太适应这种方式,没事的!”蓝裳不想让自己的情绪给舒君迟造成负担。 两人默契一笑之后,开始谈论接下来的行动。对于萧彤彤,他们并不想做太多手脚,他们和萧明远选择了同一个策略,以静制动,唯一要做的只是看好萧彤彤的人,确保她被囚在他们手上便可。这一场战斗,就看谁比谁更耐心,谁比谁更等得起。蓝裳想把接下来的重心放在对付龙薏萱身上,舒君迟自然乐意帮她。蓝裳对龙薏萱的恨远远过萧彤彤,毕竟,她的孩子是死在龙薏萱手上,龙薏萱才是她最恨之入骨的仇人。她对自己说,对付龙薏萱,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为了怕被人现踪迹,舒君迟小心翼翼送蓝裳回到酒店,同时暗中派了一些保镖住进酒店里,秘密保护蓝裳的安全。 舒君迟本想送蓝裳回房间,但蓝裳看天色不早了,也担心他手臂上的伤,便劝他早点回去休息养伤。想想自己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酒店里有弃尘和自己派来的保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舒君迟便先行离开。 蓝裳回到房间内,却没有看到弃尘。她的心顿时砰砰直跳,最近生了太多猝不及防的意外,她真的好害怕再出什么事。弃尘平日里一直跟在她身边,很少独自行动,他现在会去哪里呢? 复仇之路6 舒君迟本想送蓝裳回房间,但蓝裳看天色不早了,也担心他手臂上的伤,便劝他早点回去休息养伤。想想自己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酒店里有弃尘和自己派来的保镖,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舒君迟便先行离开。 蓝裳回到房间内,却没有看到弃尘。她的心顿时砰砰直跳,最近生了太多猝不及防的意外,她真的好害怕再出什么事。弃尘平日里一直跟在她身边,很少独自行动,他现在会去哪里呢? 蓝裳立即给弃尘打电话,手机中,铃声一遍又一遍地响,却无人接听。怎么回事?蓝裳紧张地额头直冒汗,在屋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她想给舒君迟打电话,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点,弃尘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说丢就丢…… 蓝裳想出去找弃尘,却担心自己出去会乱上加乱,她现在好歹也是名人,还是黑势力的仇人,怎能随意走动?再说,即便找,她也不知道去哪里找…… 他大概一会儿就回来了……再等等,再等等…… 蓝裳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不安地一遍又一遍给弃尘打电话。独自在酒店房间里踱来踱去,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惶恐不安,这个弟弟,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许久之后,敲门声终于响起。 “弃尘……”蓝裳也顾不得问到底是不是弃尘,便奔过去,打开门。幸好,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让她揪心的弃尘。 只不过,今晚的弃尘看上去与往常不太一样。他的面色不再是冷冷的白,而显露出浓浓的红晕,身姿也不再是坚挺的笔直,而略微歪斜,口中呼出的热气里夹杂着浓浓的酒味…… “你喝酒了?”蓝裳感觉很奇怪,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弃尘喝成这样。这样的弃尘,让她想起了荆铭和楚风,这两个都曾经在她面前醉酒过的男人…… 弃尘闷哼了一声,径直从蓝裳身旁饶过,倒在沙上,闭眼便睡。 “为什么要出去喝酒?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外面那么危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看着醉醺醺倒在沙上的弃尘,蓝裳怒火升腾,她一直以为弃尘虽然不讲话,却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不想他也这么让人担心…… 弃尘慢悠悠拿出手机,懒洋洋地睁开眼睛,“你给我打电话了吗……哦……手机静音,没听到……”事实上,弃尘听到了蓝裳的电话,只是不想接听罢了。他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么在意自己,有多么担心自己。而后,他把手机调成静音,任蓝裳怎么打,他就是不接。蓝裳找不到自己,怕会更加为自己担心吧?弃尘就像是处于叛逆期的小孩,因为想得到更多的关注,而调皮捣蛋,让人头疼…… 蓝裳自然不理解弃尘的心理,她只是惊讶,这个弟弟,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你去哪里了?”蓝裳尽管生气,却不想苛责这个让人心疼的弟弟,便尽量用关切的语气问道。 弃尘装起手机,重新闭上眼,冷冷说道:“我是自由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对他的回答,蓝裳很不满意。“答非所问,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蓝裳追问。 然而,弃尘却不再理会她,眼睛紧闭,呼声渐渐沉重。蓝裳推了推他,却现他沉得跟猪一样。不一会儿,便听得轻微的鼾声。 蓝裳无奈地摇摇头,帮弃尘脱掉鞋,去里间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睡猪!以后,可别再让姐姐这么担心你了!”蓝裳嘟了嘟嘴巴,起身,准备去睡觉。她这几天感觉好累,身心俱疲,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 “姐姐……”才刚走出几步,便听得背后响起弃尘的声音,不再是冰冷无情,却带了亲情的温暖…… 这一声“姐姐”让蓝裳心里顿时暖了一下,对弃尘的愤怒也瞬间烟消云散。她回过头去,满带欣喜的笑容,看到的却是依然沉睡中的弃尘……他的睡容很安详,略带隐隐的微笑,似乎在做着香甜的梦…… 给读者的话: 第一天。子子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心健康,快乐充实~ 复仇之路7 这样的弃尘,才是蓝裳最想看到的弃尘,却也是极少出现的弃尘。 第二天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的棉被,和摆放在沙边的整齐的鞋子,弃尘小小感动了一把。蓝裳已经叫来早餐,摆放在桌子上。弃尘望过去,正好撞见蓝裳飘过来的眼神,他略略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 蓝裳招呼了一下,弃尘度前去洗漱一番,方才坐在蓝裳旁边,用起早餐。虽然住在酒店的房间,弃尘却感觉到一种家的温馨。 家,其实是一种感觉,与房子和地址无关。 然而,蓝裳却有丝淡淡的感伤,这个画面,这种场景,让她不自觉地想起荆铭,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在酒店的房间吃早餐的情景。往事历历在目,却再回不去了。 快吃完时,弃尘猛然想到什么,放下碗筷,说道:“龙薏萱怀孕了!”他的话语很简洁,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蓝裳握着筷子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往嘴里塞东西,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王红娇说的!” “消息确切吗?” “确切!” 蓝裳脸色阴沉下来,迅吃完碗里的东西,“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弃尘冷冷回道。昨天,听王红娇说起这件事时,他便已经想好了,一定要打掉龙薏萱的孩子,让她也尝尝姐姐受过的痛苦…… 蓝裳没有说话,她陷入沉思之中……如果只是单纯的以牙还牙,是不是太简单弱智了一点…… 蓝裳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先让弃尘把王红娇约过来。她觉得,她应该跟王红娇好好谈一谈。 王红娇早就决定和弃尘他们站在同一战线,因而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龙薏萱的事全部说出,生怕漏掉什么,连龙薏萱小时候的事都讲了。弃尘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而蓝裳却很有耐性,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还询问一些东西。 对蓝裳来说,她必须知道龙薏萱的过去,了解龙薏萱的性情,这样,才能抓住她的弱点,将胜券在握。 从王红娇的讲述中,可以听得出来,龙薏萱的情史还是比较混乱的,富家千金的习性很重,几乎玩弄过各种各样的男人。但蓝裳却知道,她这些年来对荆铭一直有心。或许,龙薏萱只对荆铭才是认真的吧。 知晓这些之后,蓝裳已经差不多确定了想要采取的行动。她跟舒君迟具体商量了一下,便开始实施计划。 在蓝裳的指示下,舒君迟派人秘密跟踪龙薏萱,而又根据王红娇提供的信息,将重点放在龙薏萱和她一个关系很好的名叫阿庆的异性朋友身上。据王红娇讲,龙薏萱和阿庆的关系很暧昧,两人很早就认识了,没有正式交往过,却一直关系很好。阿庆打牌技术很高,常常陪龙薏萱玩,龙薏萱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喜欢叫上他。而这个阿庆,家世并不好,和龙薏瑄不属于一个阶层的人,甚至于,阿庆和黑道上的很多人也有些纠葛。 蓝裳不想知道阿庆的事,她只想知道这个阿庆能够和龙薏瑄暧昧到哪种地步。 蓝裳这次打算来点狠的,不止要打掉龙薏萱的孩子,还要毁掉她的婚姻,毁掉她的幸福,让她一辈子生活在愧疚和伤心之中。这便是代价,这便是蓝裳的手段。生在古代帝王将相之间,谁不会算计,谁不会狠毒?她既然要做,就要做绝…… 为了配合蓝裳的行动,王红娇最近一直在想方设法地撮合龙薏萱和阿庆,一次又一次把他们约出来,又借口离开,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甚至于,故意约他们到那种情调很高的地方。因为跟王红娇都比较熟,两人也没有什么怀疑,而且,两人关系本就亲密,自然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龙薏萱刚刚有了身孕,阿庆便对她更加照顾。两人却不知道,他们的周围,暗暗藏着很多双眼睛,随时关注着他们,并有人偷偷*拍下他们亲近暧昧的照片。本来,一个已经结婚的女人和一个没有结婚的年轻男人单独在一起便容易引起误会,更何况是加上那些暧昧亲近的动作,再加上恶意的炒作…… 看着越来越多的暧昧照片,蓝裳表情很淡漠。这些亲近点的照片虽然容易引起误会,却不足以让人信服。她要的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不是模棱两可的照片。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蓝裳决定学习萧彤彤那一招…… 复仇之路8 龙薏萱正好要去医院做孕检,因为温瑞阳公司的事情比较忙碌,没有时间陪她,龙薏萱便约王红娇一起。王红娇便把阿庆也约了出来,说是有个男人陪着方便一点。因为和阿庆很熟,龙薏萱也没多想什么。 阿庆是个很体贴的男人,尤其是对龙薏萱。他在医院里忙上忙下,照顾着龙薏萱。孕检一切正常,龙薏萱也没当回事,对这个孩子的到来,她并不像蓝裳当初那么兴奋激动,她甚至有点小小的抗拒,她觉得自己还小,应该多玩两年,并不想要孩子。若不是温瑞阳的父母想抱孙子,她都想打掉这个孩子。 在王红娇的提议下,三人在外面玩了一阵之后一起前往常去的那家酒店吃晚饭。进门时,王红娇刚好接到一个电话,便没有陪两人一起进去。王红娇的刻意,使得舒君迟派来的人拍到了两人一起进入酒店的场景。 待他们进入后,王红娇方才收起电话,跟了进去。 饭局进行到一半,王红娇又接到电话,说有急事离开。为了表示歉意,她亲自向两人敬酒。龙薏萱怀有身孕在身,不便喝酒,王红娇体贴地为她倒了半杯饮料,代酒。 喝完后,王红娇便告辞了。饭桌上,又剩下龙薏萱和阿庆两人。 “这娇娇最近怎么回事,总是半路放鸽子?”龙薏萱略微有些不满。 “不管她。这样,不是更好吗?没有了电灯泡,方便你我调、情呀?”这是阿庆的说话风格,有点流氓,有点小坏,有点放纵,不会在意什么,在人前总是一副风流公子哥的形象。对他的说话风格,龙薏萱早就习以为常,她也用同样的方式回道:“都调了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可调的呢?” “情丝无限,岂有不可调之说?”阿庆微微侧脸,对龙薏萱暧昧地抛了个媚眼。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装!”龙薏萱实在太了解阿庆了,甚至于,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阿庆笑了一下,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时常聊些暧昧的话题,却总会在最后关头打住,不再深究。因为这种默契的存在,这些年来,他们的关系一直很稳定,即便双方都有另一半的时候,也依然对他们的关系没有丝毫影响。在对待感情上,同样的风流,同样的聪明,让他们能够保持着彼此的关系…… 然而,今日,阿庆却隐隐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在酒店浪漫的灯光之下,他觉得,今晚的龙薏萱似乎格外漂亮,那不浓不淡的妆容,那妖艳欲滴的双唇,那性、感飘然让人浮想联翩的轻纱蝴蝶衫…… “萱萱,他对你好吗?”阿庆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问这个问题。 龙薏萱明显愕然了一下,“他?你说瑞阳?”她跟阿庆在一起很少谈论与温瑞阳有关的东西,所以对阿庆的突然问起感觉有些奇怪和不适应。不过,阿庆那少有的认真的表情和略带心疼的语气也让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 谁背叛了谁1 “嗯!”阿庆点点头,暧昧而温情的眼神望着龙薏萱。 龙薏萱手指摆弄着面前的水杯,略略低着头,眼神飘渺,若有所思。若不是阿庆问起,她自己也不会去想这个问题。对这场婚姻,她的态度一直都很冷淡,没有期待,自然没有关注。她和温瑞阳相识近二十年,彼此之间太过了解,关系更像是兄妹,而非夫妻。龙薏萱并不讨厌温瑞阳,甚至于,一直都很依赖他,但这种依赖却绝非是爱。她可以和温瑞阳谈天说地,可以和温瑞阳结婚生子,可以和温瑞阳相伴朝夕,却独独无法与他谈情说爱。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她心痛让她迷恋让她迷失自我的人只有荆铭。这个人,谁也无法代替。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许给她爱情。 “他……还好吧,就是工作忙点……”龙薏萱淡淡叙述道。温瑞阳明明知道她心里爱着的人是荆铭,却依然娶她,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哭闹,而温瑞阳从来不跟她计较,永远会像小时候那样温柔而耐心地哄她,直到她不哭不闹为止。对于这些,龙薏萱早已习惯,因而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温瑞阳忙于事业,忙于应酬,陪她的时间很少,让她感觉婚后的生活枯燥无味了点…… “新婚之妻,再忙也不能怠慢呀!”阿庆的眼神间流露出一抹怜惜。 龙薏萱喝下一口饮料,咧嘴一笑,“不管他!他忙他的,我们玩我们的,两不误!” “也是!”阿庆附和了一句,脸上却依旧没有释然,虽然龙薏萱刚才笑了,他却感觉到她笑里的无奈和哀愁…… 两人依旧有说有笑,不过,话语之间,却比平时更多了些许暧昧。大概是因为彼此之间的相惜之情吧,龙薏萱对阿庆的感情也很特殊,既不同于对荆铭的苦恋,又不同于对温瑞阳的依赖,而是一种掺杂了很多色彩的暧昧。 温情的气氛之下,龙薏萱感觉到丝丝暖意,那种和温瑞阳在一起不会有的暖意。吃完饭出门时,龙薏萱高跟鞋的鞋跟不小心崴了一下,她身子一个趔趄,幸好被阿庆扶住。这样的场景在他们之间出现过很多次,而这一次,却有种不太一样的感觉。阿庆扶起龙薏萱后,手并未立即放开,而是继续搀扶着她走了出去,龙薏萱却也没有提出异议。两人没有说话,在上车的时候,阿庆放开龙薏萱的胳膊,气氛才有些许的尴尬。 龙薏萱坐在副驾驶座上,摇下车窗,随意看着窗外。 阿庆坐好后,手伸过来,要把窗户关上,他体贴的说:“你有孕在身,不能吹风!” 龙薏萱却猛然拉住他的胳膊,口中说道:“慢着!”她僵直着身子,眼睛紧紧盯着窗外,目光愈来愈尖锐愈来愈凛冽…… “怎么了?”察觉到龙薏萱有点异样,阿庆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便看见一个颀长俊朗的身影,却正是温瑞阳,而且,他的旁边,还陪同着一个清瘦靓丽的卷女郎……只他们两人……并肩朝酒店内走去,一进大门,那女郎便亲昵地挽上温瑞阳的胳膊…… 谁背叛了谁2 龙薏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了一下,又睁开,眼前的画面却依然没有改变。心,瞬间抽搐,又酸又疼,尽管她不爱温瑞阳,但看到他和别的女人亲昵地在一起,却根本无法接受。怎么说,温瑞阳都是她的丈夫,她的男人,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她所感激的所依赖的温瑞阳原来是一个伪君子,原来会背着自己和别的女人偷、情…… 也不管温瑞阳和那个卷女郎到底是什么关系,龙薏萱已经彻底推翻了温瑞阳一直以来在她心中的形象,把温瑞阳标定为一个恶劣而龌龊的男人。 温瑞阳和卷女郎的背影消失于酒店内,龙薏萱却迟迟不肯收回目光。阿庆看着她略微惨白的侧脸,心中不免恻隐,原以为,她没能嫁给自己所爱的人,至少碰到一个疼爱她的好男人,却原来,好男人,只是一片浮云……这个女子,真的就不能幸福吗? 还未等阿庆说出安慰的话,龙薏萱已经拿出手机,拨通了温瑞阳的电话。 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温柔而富有磁性,“喂?萱萱,回家了吗?” “还没!”龙薏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平淡一些。 “早点回去哦!检查结果怎么样?”温瑞阳关切道。 “医生说,孩子,可能有一些问题!”龙薏萱故意欺骗温瑞阳,想看看他的反应,想看看他对这个孩子的在意程度。 “什么问题?”温瑞阳果然有些紧张,不过表现出来的程度却不是很深。 “回家了,再当面跟你说吧!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龙薏萱眼神瞟向豪华酒店的入口。 “我还在公司呢!手头上有点事,大概要晚点才能回去。孩子到底有什么问题?” 若不是亲眼所见,龙薏萱绝对不会相信温瑞阳在说谎。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柔和,找不出一丝破绽。 “回去再说吧。你先忙!”不等温瑞阳再答话,龙薏萱狠狠挂断电话。手臂颓然摊在双膝上,目光扫过酒店闪亮的霓虹,鼻尖阵阵凉意。原来说谎,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原来欺骗和被欺骗,是如此的轻而易举。 “萱萱……”阿庆心疼地唤了一句,大手轻轻握住她稍显冰冷的小手。 “我要去找他!”龙薏萱打开车门,就要出去。 阿庆立即拉住她,“你找他干嘛?” “我要找他问个明白!你让我去!”龙薏萱固执地要下车。她要跟温瑞阳当面对质,她要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骗她…… “萱萱!”阿庆用力按住她,“你真的很笨耶!你上去戳穿他的谎言,只会让你们彼此更加尴尬!男人偷腥在所难免,你根本问不明白什么的!”阿庆知道,龙薏萱就是一个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根本不会考虑后果。 “男人偷腥在所难免?”龙薏萱诧异的眼神看向阿庆,“你是说,他应该这么做,应该背叛我们的婚姻?”诧异中,带着些许怒意,她没有想到阿庆现在会站在温瑞阳那一边,居然还替他说话。 给读者的话: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作者……不解释什么了,低调爬走……面壁思过中…… 谁背叛了谁3 “不是!”为了不让龙薏萱误解,阿庆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冲上去质问他,不仅无济于事,还只会让他更反感你!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这样做!” “那我该怎么做?”龙薏萱有点迷茫了…… 这下,轮到阿庆头疼了。按道理,聪明的女人面对丈夫出轨应该保持足够的淡定,当做什么都没有生,继续对丈夫好,争取挽回丈夫的心,然而,以他对龙薏萱的了解,龙薏萱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她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轻易原谅别人。 阿庆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劝慰龙薏萱,只好说道:“你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情,最关键的是,把孩子安安全全地生下来!” “孩子……”龙薏萱摸摸自己的肚子,“哼,他连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我又何必为他生小孩?” “不能这样想!孩子不止是他的,还是你的!”阿庆边说话,边开车。 龙薏萱撇撇嘴巴,她就是无法原谅温瑞阳的行径。在心中咒骂了温瑞阳无数遍之后,龙薏萱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送你回家!”阿庆回道。 “不!我不要回去!”一听要送她回家,龙薏萱立刻反对起来。她现在想到那个家,想到温瑞阳,就一阵恶心。她宁愿在外面晃荡,也不想回去。 “那去哪里?总不能跟我回去吧?”阿庆拿她没办法,半开玩笑地问道。 “呃……好主意!” “不会吧?真要跟我回去?” “废话!赶紧的!”龙薏萱催促道。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别让她现在回那个家。 阿庆不像温瑞阳和荆铭那样住在单独的别墅区里,他甚至没有自己的房子,因为终年漂泊不定的原因,他只是暂时租住在一间两室一厅的小房子里,偶尔带个女人过来,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长期留在此地。对于阿庆来说,这种随意自在的单身生活,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变。 龙薏萱并不是第一次来阿庆的住所,因而也不觉得有什么。 舒君迟派来的人偷*拍下了龙薏萱和阿庆相伴入房的情景。这下,换蓝裳纳闷了。本来还在头疼着怎么能拍到他们亲昵的照片,没想到他们居然无所顾忌地同时入房……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成? 蓝裳并不知道温瑞阳携卷女郎出现过的事实,这件事,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却无疑促进了他们计划的实施。 房子内,龙薏萱站在镜子前,拨弄了下微卷泛红的头,问道:“我漂亮吗?” “废话!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 “认真一点,别开玩笑!”龙薏萱透过镜面,斜了他一眼。这个阿庆,还真是油嘴滑舌,在她面前,都不知道收敛一点。 “你看我的样子像在开玩笑吗?”阿庆走近,捋了捋她的丝,“我说的是真的!” “真个鬼!”龙薏萱转身就要打他一下,却被他抓住手臂。 谁背叛了谁4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脸上的毛孔……默默无声地对视片刻之后,阿庆缓缓低下头,将嘴唇靠近…… 龙薏萱没有拒绝,甚至于当阿庆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她没有犹疑,而出于本能地选择了迎接。她没有抗拒,张开自己的唇,和他那滑腻的舌纠缠在一起…… 阿庆的手慢慢下滑,在龙薏萱身上摸索,抚上她纤细曼妙的腰肢。龙薏萱闭着眼睛,一副沉迷的表情。她本不想和阿庆打破那一层关系,她本以为他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互相依赖,互相暧昧,却没有肌肤之亲,然而,温瑞阳和卷女郎亲昵的那一幕却深深刺激了她,怀着对背叛的怨恨,和些许报复的快感,也不管肚子里还有个孩子,便将自己放逐了。 龙薏萱的身边从来不乏男人的追捧,她更是曾经频繁更换过男友,甚至于乐意时,还会同时玩弄两三个男人。她从来不在意会不会伤害到谁,反正她有随便玩的资本,况且,她又不爱他们。然而,她没有玩过阿庆,只因为,阿庆就像她的哥哥一样,对她照顾有加,她一直把他当兄弟。 可惜,现在,她却要和这个“兄弟”越过雷池。 龙薏萱不想想太多,她只知道她现在很不开心,满心全是怨怒和委屈,她需要泄,需要用一种快乐来冲淡心头的阴云……而阿庆那有力的大手,那结实的臂膀,那雄性的魅力,给了她沉沦的理由…… 阿庆如同龙薏萱一样忘情,他看了这个女人很多年,却没有得到过她,一来,他的身边不乏女友,想要女人,随时都可以要,并未有心染指龙薏萱;二来,他对龙薏萱是出于真心,真心和她做朋友,便未想过逾越。可是,今夜,他却有点迷蒙了,看到龙薏萱受伤的样子,他便心疼不已,恨不得用自己的全部呵护她。于是,他奉上自己的怀抱,奉上自己的双唇,奉上自己的体温……只是想,让她快乐…… 其实,王红娇在倒酒的时候往酒里偷偷洒了一点春、药,目的就是要阿庆和龙薏瑄之间更多地升腾起暧昧情、欲的气息,却并没有加太多,以免被他们察觉。 些许的春、药作用果然更大,最起码激了隐藏在阿庆心中的情感因素。 无论如何,两人在此番自然而然配合默契地结合在了一起,相识几年,彼此再熟悉不过,却是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对方的身体,这种感觉奇妙而新奇,因为太过了解和熟悉,以至于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话语,便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管阿庆平日里是一个怎么样的男人,至少他对龙薏萱是真诚而体贴的,知道龙薏萱有身孕在身,他的动作一直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她。这点,让龙薏萱极为感激。再想到温瑞阳的背叛,和荆铭的无情,她更是把所有的感情寄托于阿庆的身上,在这个世上,除了阿庆,还有哪个男人是真的疼她? 因为念及孩子的问题,温瑞阳今夜尽量早一点回到了家,却现龙薏萱并未回来。他给龙薏萱打电话,却没有打通。 因为不想被人打扰到,龙薏萱早已把手机关掉。 温瑞阳很着急,挨着给他知道的龙薏萱的朋友们打电话,打到王红娇那里,方从王红娇口中得知,龙薏萱是和阿庆在一起。 他见过阿庆,龙薏萱曾经介绍两人认识过,温瑞阳向王红娇要来阿庆的电话,便打出去,不想,阿庆的电话也同样是关机状态。 温瑞阳心里七上八下,他们两人在一起,却为何同时关机?这么晚了,他们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温瑞阳本是一个大度的男人,也因为对龙薏萱并不是那种极为深刻的爱,因而并没有太多过问过她的私人生活,反倒是尽可能留给她空间……然而,面对今天这种情况,饶是再大度的男人,也多少会有一些想法……再怎么说,龙薏萱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可不能给他戴绿帽子啊…… 正当温瑞阳有些焦灼不安之时,门铃响了。温瑞阳第一反应是龙薏萱回来了,当下准备出去,转念一想,龙薏萱回家,从来不会按门铃的……若不是龙薏萱,这么晚了,谁会来呢? 犹疑之间,他朝外走去,刚走出几步,便碰到下人拿着一个用黑色塑料纸包着的东西进来。 “什么东西?”温瑞阳问。 “不知道!刚才有人按门铃,我出去开门,就看到地上放着这么一包东西,却没有人影!”下人如实回道。 “哦?打开看看!”温瑞阳命令道。 “是!”下人立即打开黑色塑料纸,但见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而只是一叠照片……恍了一眼最上面那张照片,下人额头上冷汗直冒,照片上居然是女主人和别的男人并肩而行的画面……难道,女主人在外面有了新欢…… “你先出去吧!”温瑞阳也看到了第一张照片,不过,他却比较镇定。不就是并肩走路吗?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还是不要让下人多想的好…… 下人立刻退了出去,那些照片,让他看,他也不敢多看。 温瑞阳定了定神,翻看那些照片,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尺度,只是两人单独在一起玩乐的照片,有白天的,有晚上的,地点也是变化多样,偶尔,也会有一些亲昵的举动…… 比起直白的艳照来,这些照片,不算见不得人……然而,联系今晚的情况,这些照片的杀伤力同样巨大……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总是单独在一起?而起,看上去,彼此都是那么开心,那么愉悦?温瑞阳不能不多想…… 谁背叛了谁5 正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温瑞阳接了电话,现是王红娇打来的。王红娇说自己担心龙薏萱的安危,因而打来问问她回来没。得知温瑞阳还没有龙薏萱的消息之后,王红娇表现得极其关切,积极地为温瑞阳出主意。在她隐隐的提示之下,温瑞阳觉得自己该出去找找了,从王红娇那里要来阿庆的住址,便出了。 而在温瑞阳风风火火朝那个出租房赶去的时候,龙薏萱和阿庆也已经渐渐抵达情爱的顶端。龙薏萱从来就是一个任性的丫头,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从来不会在意会有怎样的后果。 温瑞阳却在路上想了很多很多……那些照片是何人拍摄,又是何人送来的呢?他们的目的何在?龙薏萱知道自己一直在被人偷*拍吗?她和阿庆之间又是什么关系……种种问题纠结在温瑞阳的脑海,他却理不出头绪,只因他平日里对龙薏萱的关注确实少了些,不知道她平常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仇敌……温瑞阳总觉得,结了婚,就是平平淡淡的生个小孩,一起过日子,不想还会出现这样的波折……他的心里全是担心,担心龙薏萱,更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车子缓缓靠近出租房,远远望去,房子里的灯亮着,说明里面有人。 停下车之后,没有停留,温瑞阳带着四个保镖冲了上去。 保镖上前敲了敲门,门内传出一个男子有些疲惫慵懒的声音,“谁啊?” 温瑞阳来得正是时候,此时,阿庆和龙薏瑄已经差不多完事了,激、情过后,面对对方赤、条条的身体,彼此都有些不适应,但龙薏萱还是轻轻把头靠在阿庆的胸膛,感受他男性的气息,而阿庆则一手拥着她,一手抽着烟。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这么多年,谁还不知道谁?沉默,却足以表达一切…… 突然听到敲门声,两人都是一愣,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门呢? 龙薏萱这才看了看时间,晚上1o点多一点,一般这个时候,温瑞阳应该还在外面应酬,没有回到家的……更何况,他今天有卷美女作陪,又怎么可能早回家…… 她却不知,温瑞阳因为担心孩子的问题,提前回去了。 所以此刻,龙薏萱和阿庆都认为门外敲门的应该是阿庆的某位旧情人……阿庆总称自己目前没有情人,所以,跟他一起过的女人自然都是旧情人啦…… “谁啊?”阿庆问了一句,却没有听到有人作答,反而是敲门声又急促沉重了些。 阿庆随口骂了一句,开始穿衣服,同时没好气地冲门外喊:“等下,睡觉呢!” 龙薏萱见状,也开始穿衣服。 没有听到龙薏萱的声音,温瑞阳既有些安心又隐隐担心,龙薏萱没有跟阿庆在一起固然是好,但她一个人若出了什么事,岂不是…… 若不是厚重的防盗门在,温瑞阳早就吩咐人撞门进去了。而今,只好在外面等着。为了催阿庆早点出来开门,他让保镖不停地敲门。 “来了,听到了,敲什么敲?”对于那持续不断的敲门声,阿庆很是反感,敲一遍答应了也就行了,为什么要一直敲呢,也不嫌敲的手疼…… 龙薏萱也没有太在意,穿好里面的衣服后,便重新躺进被窝里,她才不怕别的女人过来呢…… 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表情凝结如霜的温瑞阳,阿庆一脸错愕,“是你?” 未等他反应过来,温瑞阳便一步上前,推开他,就往里面冲。阿庆这才反应过来,立即上前阻拦,“干什么你?这是我家!” 温瑞阳才不理会他,他只想知道,龙薏萱到底在不在里面。 然而,阿庆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软饭的料。见温瑞阳不甩他,他二话不说,便是一脚踢出去,想拦住温瑞阳。作为富家子养尊处优的温瑞阳身手并不好,但他后面那四个保镖可不是吃白饭的,一见阿庆有动作,他们立即出手,上前和他交手。阿庆纵然身手不错,却也抵不过四个人的联手攻击…… 而温瑞阳已经钻空子冲了进去…… 察觉到门口的异样,带着些许不祥的预感,龙薏萱坐起身来,就要下床,却看到已经闯进来的满脸怒容的温瑞阳…… 怎么会是他?她脸上愣,脊背僵直地坐在那里。 谁背叛了谁6 怒视了她片刻之后,温瑞阳开口道:“你果然在!”说完后,他咬紧牙关,紧紧蹙着眉头。第一次,他感觉,自己无法再宽容她。 在温瑞阳紧迫的目光之下,龙薏萱只觉自己像淋了一场大暴雨一样浑身冷,联想自己刚刚和阿庆纠缠的画面,顿觉难堪,为什么,偏偏被他撞到了呢?现在倒好,在他面前,她反倒变成了偷、情的荡、妇……一时之间,龙薏萱不知道该说什么,脸庞烧得通红……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时,阿庆已然冲了过来。经过和四个保镖之间的一番较量,此时的他已经到处挂彩啦,藉着空当,他不顾一切冲了过来,不管四个保镖对他的拳打脚踢…… 看到狼狈不堪的阿庆,龙薏萱顿觉心疼和愧疚,这本是她和温瑞阳之间的事情,阿庆似乎是无辜的。 “别打了!”龙薏萱也不顾温瑞阳那吃人的目光,对四个保镖吼道。四个保镖当然不会听她的命令,直到温瑞阳下令“住手”的时候,他们才停手,退后到一边。 龙薏萱冲下床,跑到阿庆面前,扶住他,“你……还好吧?” “哼……我还能好吗?”阿庆嘴角冷冷一瞥,反问道。阿庆轻轻推开龙薏萱,走近温瑞阳,“一进门就打人,什么意思?”尽管身上到处挂彩,但阿庆的神色却没有半点妥协,温瑞阳不过是仗着人多而已,若他把他的兄弟们叫来,肯定让温瑞阳吃不了兜着走! “哦?我打的是人吗?”温瑞阳微微斜了下眼睛,眉宇声音间全是轻蔑和不屑。 “温瑞阳!”听到温瑞阳如此打击阿庆,龙薏萱很生气。就算她自己出轨有错,那还不是因为他背叛自己在先?若不是先看到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自己又怎么会难过?又怎么会和阿庆在一起?这样一想,龙薏萱反倒没有了刚刚被温瑞阳撞见时的那种极度尴尬和愧疚之意……顶多,他们扯平而已…… 然而,爱情中,你背叛我一下,我背叛你一下,就算扯平吗? “怎么?”温瑞阳看向龙薏萱的眼神有些不快,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还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讲话?他绝对不会原谅给自己戴绿帽子的女人。 龙薏萱嘟囔着嘴巴,终于下定决定,挤出两个字:“你走!”有什么事,他们回家去吵,她可不想在阿庆的家里丢人现眼。 温瑞阳没有想到龙薏萱居然会赶他走,难道这个叫阿庆的男人,就比自己重要很多倍吗?温瑞阳再次轻蔑地扫了一眼打扮有些另类的阿庆,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在一起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温瑞阳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会也是这个小子的吧?” “你?!”龙薏萱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嘴巴极度朝一边撇去,他居然,居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认了! 阿庆回头看了一眼愤怒的龙薏萱,微微笑了下,示意她莫急,随后,他微微歪着脑袋,脸上的表情略带调侃,“你自己搂着卷美女在外逍遥快活,温太太心中抑郁,来我这里喝酒聊天,聊的累了,便躺下睡了一会儿,也是罪吗?若这也算罪的话,那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岂不算是滔天大罪?” 卷美女?温瑞阳想想,自己今晚带的那陪酒女郎貌似是卷的……怎么回事? “你派人跟踪我?”温瑞阳质问龙薏萱。这是他的第一反应,早听说有的女人结婚后害怕丈夫出轨,便会请私人侦探来跟踪调查自己的丈夫,难道龙薏萱也采取了这种卑劣的手段? 龙薏萱苦笑一声,她跟温瑞阳近二十年的交情,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她把头转向一边,实在懒得再看他一眼。 “跟踪?你觉得,她能有那么高的智商吗?”阿庆像平时开玩笑那样说道。他的话里却带着些许的讽刺,亏温瑞阳还和萱萱认识那么多年,却还不如自己了解她。龙薏萱这个人虽然有时很任性很蛮横,却笨笨的,耍不来什么心机。 听了阿庆的话,龙薏萱略微不快地瞟了他一眼。不过,那眼神不快中却有着撒娇的成分。 若不是跟踪,便是偶然撞见的……温瑞阳内心现出些许的慌张,自己本是来质问她的,却不想,先被她撞见了把柄…… 他从来都是一个风流的男人,身边不乏对他一心一意的女人,他却不会为谁停留。事实上,少年时代,他也曾深深爱过,却因为被伤得太深,而再也不敢爱,再也不会爱。没有了爱情,便拥有了各式各样的女人。娶龙薏萱,一方面是出于家族的需要,另一方面,他当时确实同情被荆铭抛弃的龙薏萱,希望自己能给她一份守护,这种情感,却是源于从小到大的习惯。 谁背叛了谁7 虽然被撞见有点尴尬和难为情,但这种情绪却是一闪而逝,男人毕竟是男人,成功而有魅力的男人哪一个不曾风花雪月,又何必独独指责他?而女人则不同,女人,若非生活于风月场所,便必须恪守妇道,更何况,他温家好歹也算个豪门,作为温家少奶奶,又怎能随意在外面跟别的男人厮混?温瑞阳总归觉得难受,便道:“我是业务需要,而她呢?好好的富家太太不做,偏偏要到外面野?这样的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我敢认吗?” 温瑞阳的语气间全是蔑视和嘲讽,他倒要看看,龙薏萱能够脸皮厚到什么地步! “不许你这么说她!”纵然身上的伤还很疼,但阿庆依旧站直了身子,坚定道:“温瑞阳,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跟萱萱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一直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已!你可以看不起我,但是,你不可以看不起你的太太,更不可以怀疑她的清白!” 阿庆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间没有半点可质疑的成分,连他的眼神都足够清明,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连一旁的龙薏萱都有些茫然,刚才明明生了,阿庆又为何要否认呢?而且,还说得这么真,似乎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 龙薏萱毕竟天真了些,不及阿庆的深谋远虑。温瑞阳进来时,他们两个都穿着衣服,说他们生了关系只是温瑞阳顺理成章的猜测罢了,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算被撞个正着。既然如此,便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只要不承认,龙薏萱便占据着有利的地位,甚至有被冤枉的可能,而温瑞阳刚才已经无形中承认了他出轨的事实,这样一来,便是他有错。 人活着,有时候就要死皮赖脸一点,该说谎的时候便绝对不能讲真话,甚至要努力把假话说得像真话一样,最好说到最后连自己都相信那是真话,做到这个境界,想不成功都难。这是阿庆从曾经的老大身上领教来的道理。 “什么事情都没有生?”听到这句话,温瑞阳只觉搞笑,嘴角牵动了一下,“可能吗?骗三岁小孩吧?” “怎么不可能?”龙薏萱率先回应起来,既然阿庆否认了,那她便只能不承认,反正承认了也没有好处,决定之后,她便当真理直气壮起来,面对温瑞阳,寒心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对我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看到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都没有去质问你,还傻傻的骗自己说,你和她们只是玩玩而已,你并没有背叛我们的婚姻……而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喝喝酒聊聊天而已,你便这样怀疑我,真是让我心寒……” 龙薏萱的表演倒是很到位,只是她的内心,却并不如表面这么理直气壮,做了就是做了,让她说谎,她便底气不足。在这一点上,她远远比不上阿庆。 温瑞阳目不转睛地盯着龙薏萱的瞳孔,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是如何说谎的……他不是傻子,不会被三言两语就糊弄了的…… 然而,面前两个人双双不承认,而他又确实没有证据,僵持下去,也毫无意义。他手上所拿到的那些照片也并没有特别大的说服力,自己刚刚又被他们抓住了把柄……早知道,他刚才也不会承认说因为业务需要了…… 温瑞阳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狠狠瞥了一眼阿庆,猛然拉过龙薏萱的手,便往外面走,“事实究竟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今天已经很晚了,他不想再争执什么,若真要争执什么,也是他和龙薏萱两个人的事! “什么意思?你还是不相信我?”龙薏萱索性把戏演到底,挣扎着不肯跟温瑞阳走。阿庆也很配合地追上来,“她是好女孩,你不要玷污她!” 玷污?到底是谁玷污谁?温瑞阳用力拉走龙薏萱,同时一个手势过去,他手下那四个保镖便立即上前,继续对阿庆一阵拳打脚踢,见阿庆躺在地上不怎么动弹了,方才快离开。 房间内,寂静一片,惟有阿庆沉重的呼吸一声一声地响着。躺在地板上,被周身的痛感侵蚀。在道上混的,谁没有受过点拳脚?这些伤,阿庆倒是不放在眼里,但是,这份屈辱,他确是记下了。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一路上,温瑞阳和龙薏瑄都没有跟对方说话,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无暇理会对方。 一进家门,龙薏萱看都没看温瑞阳一眼,便要回屋睡觉。她总归,还是有点心虚的。 “站住!”温瑞阳却不会让她这么轻易地去睡,冷冰冰的吼了一句,见龙薏萱乖乖站定了,便说道:“说孩子有问题,是你骗我的吧?” “是!”龙薏萱倒承认的挺爽快。 温瑞阳冷冷笑了下,“欺骗别人的感觉很好吗?” 龙薏萱没有回应,就那么有些僵硬地站着,他们之间,本就缺乏激、情,不像新婚夫妻,如此一来,家更不像是家了吧! 谁背叛了谁8 温瑞阳缓缓绕到龙薏萱面前,单手撑在门框上,拦住她的去路,眼角略略向上挑起,“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龙薏萱瞟了他一眼,之后,便把眼神移开。说什么呢?现在,她只想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想说,她心中既有愧疚,又有对温瑞阳行为的怒气,她自己做出今晚的事情,全是温瑞阳逼的,她并没有欠他什么…… 温瑞阳略略低头,眼珠斜斜的,见龙薏萱半天没有要说话的打算,他的心里也是一大截凉意直涌,他们夫妻之间,果然无话可说了吗?他现在最在意的问题是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若是他的,他便会好好养好好疼,若不是他的,他绝对不会替别人养儿子,养女人…… “孩子到底是谁的?”温瑞阳一字一句问道。 龙薏萱刷地一下转过头来,眉毛上挑,眼睛瞪的大大的,目光与温瑞阳撞上,激烈相对。 四目相对,却没有理解和体贴,反倒都从对方的眸光中感觉到怀疑、愤怒与敌对…… 她猛然用力推开温瑞阳的胳膊,整个人蹿进去,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拉开被子,也不脱衣服,便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看着这样的龙薏萱,温瑞阳简直失望透顶,他摇了摇头,后退一步,喃喃道:“或许,我从一开始便错了!” 说完后,他替龙薏萱关上房门,便朝外大步走去。本以为,他和龙薏萱的结合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一个相对完美的结局,却不想,会闹到这个地步。这个家,他现在是不想待了。未结婚之前,温瑞阳便是一个经常彻夜在外玩乐的人,婚后,倒是自觉地每夜回来。现在,却又不得不出去了。 他喜欢泡吧,那里弥散的酒香,温情的氛围,或舒缓或激扬的音乐,或张扬或颓废的身影,都让他着迷。和几个狐朋狗友,或妖娆靓女小饮几杯,现实中的一切压力和不顺心,便似乎烟消云散。 温瑞阳洒脱起来,便可暂时忘却家中的不快。而龙薏萱却无法给自己救赎,躺在床上很长时间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荆铭、温瑞阳、阿庆、孩子……想来想去,想不出头绪,看不到未来,她只能谴责于老天的不公,如果当初让她和荆铭顺顺利利在一起,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幸福…… 以前她情绪不好的时候,温瑞阳会像个大哥哥一样在旁边哄着,而现在,温瑞阳却大半夜离开了家,把她一个人丢下,这让她更觉失落。零点过了,温瑞阳依旧没有回来的迹象。龙薏萱感觉整个房子都被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再也受不了的她给阿庆打了电话。 阿庆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有气无力,大概是受伤了的缘故。 “阿庆……”龙薏萱声音有些哽咽,想到阿庆今天被殴打,她便觉得心疼而愧疚,“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尽管任性了点,但对自己的朋友,龙薏萱有时还是很仗义的。 “没事!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在乎这点皮肉伤?”电话那端的阿庆似乎笑了笑,“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他呢?” “他……出去了,我睡不着……”龙薏萱轻轻说道。 阿庆沉默了片刻,他大致已经猜到了是怎样一种状况,心里暗暗骂了温瑞阳一通,安慰龙薏萱道:“你不要想太多,该睡就睡,感情中,没有谁对不起谁!听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休息好!” 龙薏萱叹了口气,“我都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说什么傻话呢,孩子是无辜的!” 阿庆耐心地安慰着龙薏萱,一直到龙薏萱答应乖乖睡觉,才把电话挂掉。 凌晨的世界睡得很安宁,清冷的空气中,流淌着寂寞的味道,清醒的人闻得到。 寻找龙薏萱1 蓝裳等人并不知道龙薏萱和温瑞阳之间正在生的矛盾,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些照片肯定起到了一些作用,舒君迟派去的人也守在阿庆门外,看到了温瑞阳进去找阿庆,后来又带着龙薏萱气冲冲出来的过程。不用说,也能猜到里面大致生了什么。 得知事件大致经过后,蓝裳让王红娇第二天早上再给龙薏萱打电话,说是昨晚温瑞阳找她,自己有些担心,问下现在情况怎么样。 龙薏萱早上一直没有起床,昨晚挂断阿庆电话之后,她也是隔了很久才睡着的。铃声响了很长一阵,龙薏萱才勉强睁开双眼,懒洋洋接过电话,迷糊地说道:“喂?” “萱萱?还在睡啊?” “嗯!有事吗?”今天的龙薏萱感觉很疲惫,并不像往常那样想跟王红娇闲聊。 “怎么着,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啦?”王红娇撇了撇嘴,察觉出了龙薏萱的异样,她却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半开玩笑道:“你家瑞阳昨晚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来着,哎,你真是好命啊,碰到一个对你这么上心的老公,可要把他看好,别被别人抢了哦!” 若是以前,龙薏萱必定会用同样的口吻开玩笑,而今天,她却实在没有心情,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别提他了,我跟他,怕是过不下去了!” “乱说什么呢?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啊,想分都分不了呢!”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天生一对,全是p话……”龙薏萱不屑地闷哼了一声,也有点后悔一气之下嫁给温瑞阳了。她果然是没什么心机,想到什么说什么。 “呵呵,小俩口吵架了?”王红娇依然装出一副无事人的姿态。 “哎呀,不是吵架那么简单啦,烦死了,一时也说不清楚,总之,就是过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王红娇假装关切地问。 “不说了,今天感觉好累啊!改天一起出去搓麻将啊,我要继续睡觉了,拜拜!”因为跟王红娇很熟悉,龙薏萱也没有在意什么,说完后,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一旁,继续蒙头便睡。 太阳越升越高,而温瑞阳,依旧没有回来的意思…… 对于王红娇的表现,蓝裳很满意,给了弃尘一笔钱,让弃尘转交给王红娇。最近,蓝裳虽然一心都放在对付龙薏萱身上,但细心的她依然感觉到弃尘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很多时候,有种刻意疏远她的感觉。蓝裳感觉奇怪,试探性地问过弃尘怎么回事,但弃尘并没有多做回答,依旧像当初一样少言寡语,冰冷淡漠。 对于这个比冰块还冷的弟弟,蓝裳感觉很无奈。当真没有什么办法,让他变得热烈一点吗?只能等做完该做的这些,再好好为他花下心思啦…… 舒君迟手臂上的伤也在复原,萧彤彤背后的势力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们没有做出什么损害蓝裳的事情,却也没有为营救萧彤彤而做什么。萧彤彤依旧被关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有人随时向舒君迟汇报着她的情况。对方没有举动,舒君迟也不想先下手,只是暗中调查着萧彤彤的背景。 除此之外,他最大的精力便是放在了帮蓝裳报仇上。虽说龙薏萱本人没什么头脑,比较好对付一点,但她的老爸老妈那可都是南林市的厉害角色,而且,她本人又有一些黑道上的朋友,她现在的婆家又有一定的势力,考虑到这些综合因素,还是要小心谨慎的好。 蓝裳不想去管龙薏萱的背后有多少条惹不起的大鱼,她只知道,她的孩子不能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去。 这两天,温瑞阳几乎没有回过家。他整日花天酒地,不想想起那个家,他还没有想清楚该怎么面对龙薏萱。龙薏萱本就不是能安安静静待在家里的人,见温瑞阳整日不回来,她心中愈气愤,本来残存的那点愧疚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反倒觉得既然他可以在外面乱玩,自己为什么要默默守在家中吃哑巴亏?越想越心理不平衡,龙薏萱也不顾肚子里怀着孩子,便也跑出家,叫了几个朋友,在外面玩。 温瑞阳偶尔回来一次,见不到龙薏萱的人影,更觉气愤。吩咐下人不能把家里情况告诉爸妈之后,便继续玩自己的去了。两人虽然不曾见面,却是暗暗较量着,谁也不给谁打电话,谁也不问谁的情况,只是生着闷气,就等着看谁先熬不住,跟对方说话妥协…… 大致了解了目前的状况之后,蓝裳决定下手了。 寻找龙薏萱2 这天晚上,龙薏萱依旧在和牌友们昏天暗地地打牌。打牌很无聊,然而,不打牌更无聊。王红娇也在其中。龙薏萱今天的手气很少,兴头很高,赢了不少钱,而王红娇却是接连输钱,点背的要死。 又输了一局之后,王红娇把麻将往桌上一推,苦着脸道:“不玩了,不玩了,钱输得精光了!萱萱,你今天真猛呀!” “继续玩嘛,我借给你钱,快!”话间,龙薏萱便要掏钱借给王红娇,她正玩得起劲,可不想就这么结束了啊,再说,不玩了,她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家是不想早回…… “不玩,今天点太背了!”王红娇说完后,突然又略为娇羞地笑起,“再说,我家那位马上就来接我了呢!” 她那故作娇羞的样子差点让周围人吐出来。龙薏萱更是讽刺道:“老女人了都,少装纯了!” “去你的!”王红娇假装生气地撅了撅嘴巴,这时,手机铃声正好响起,刚好是弃尘打过来的电话,说是已经到了门外。当着众人的面,王红娇在电话里甜蜜地娇嗔了几声之后,方才挂断电话。周围人对她自然又是一阵嘲讽,直到弃尘走了进来,才停下来。 弃尘的面上挂着礼貌的笑容,那笑容精致得无可挑剔。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到弃尘,但房间里的花痴女人们还是忍不住把眼光放在他的身上,对王红娇是羡慕嫉妒恨呀,连龙薏萱都不得不说,弃尘的确魅力不小。 在场的人中,只有王红娇一个人清楚弃尘的真正面目,那迷人而勾魂的笑容,不过只是一张虚假的人皮面具罢了,他笑得越是精致,越是无可挑剔,便证明,他的真实心理隐藏得越深,越是不容易察觉。 在众人面前,弃尘的表现与平时大相迳庭,幽默风趣的谈吐直逗得房间里的女人们笑作一团。王红娇也笑着,心里却是无尽的苦涩,现在的弃尘,比冷冰冰时还让她感觉遥远…… 弃尘坐下,代替王红娇陪龙薏萱她们打了会儿麻将,也是手气很背,输了两盘。玩了几盘之后,王红娇催了催,弃尘也觉得天色很晚了,便劝大家都早点回去。几乎玩了一白天,众人也觉得有些困了,便准备散去。 龙薏萱最近不想让温瑞阳知道她的行踪,因而没有带司机出来,而是找朋友接送她的。 弃尘自然早知道了这一点,因而主动提出要送龙薏萱回去。龙薏萱一点不想回家,但夜晚不玩牌的话又没地方可去,她这两天也不是很想见阿庆,在弃尘和王红娇的盛情之下,便同意了。 三人一起出去,弃尘随时保持着绅士风度,为两位女士打开了车门。待她们都坐好之后,自己方才开车。 “整天守着这么一个大帅哥,你可满足了吧?不寂寞了吧?”龙薏萱开着王红娇的玩笑。 王红娇笑得合不拢嘴,“你还不是一样?你家那位也帅得离谱瓦!” “切……”龙薏萱面上闪过一丝不屑和怨怒,却是瞬间即逝,同时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今天手气真好呢,赢了这么多钱!”话间,龙薏萱已然掏出赢来的钱,摆弄起来。两个女人在后排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却没有注意到弃尘开车的方向…… 为了表演得更自然一点,弃尘也会不时地插一句话,那绅士的笑容和温和的声音让龙薏萱没有察觉出半点异常……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的。龙薏萱总算感觉出来今天似乎开了很久,都没有到家。记得,她家也没这么远来着。一边带着疑惑的眼神望了望窗外,一边问道:“怎么还没到呀?这是哪里?” “就快到了!”弃尘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似乎真的快到家一样,而王红娇却很清楚,对龙薏萱来说,是鬼门关快到了…… “可是……”龙薏萱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是哪里呀?我怎么好像没来过?” “南林市那么大,你当然不可能哪里都去过啦!不过,今天确实有点绕远了,想给你不一样的体验嘛,整天走同一条路,多无趣啊!”弃尘解释道。 “你倒是蛮会生活的!”龙薏萱禁不住笑了笑,这个弃尘,还真是花样多。然,弃尘的花样远非只有这些。不用多长时间,龙薏萱便见识到了真正的弃尘。 寻找龙薏萱3 随着车子慢慢偏离城区,驶入郊区,龙薏萱愈来愈觉得奇怪,把头贴在车窗边,往外望了望,“不对呀,红娇,外面灯光怎么这么暗?” 她家在市区繁华地带,即便到了晚上,街道上依然灯火通明,哪像这里只有遥遥几盏灯闪烁。 “我也不太清楚呢!”王红娇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朝窗外望去。 龙薏萱只好又问弃尘,“弃尘,你认错路了吧?这里看起来好像是郊区呀!” “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弃尘的声音突然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友善,反倒是冰冷得如同腊月迎面吹来的寒风,扎得脸庞生疼。龙薏萱愕然了一番,显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然,还未等她适应过来,弃尘已经紧接着采取了下一个步骤,他猛然刹车间,两手已离开方向盘,扭向后方,手中已经多了两把黑乎乎的短枪,一手一把,分别指向王红娇和龙薏萱。 两个女人的脊背都是瞬间僵直,身子往后靠靠,吓出了一身冷汗。王红娇自然是故意装的,而龙薏萱则着实被吓到了,这是搞什么,冷不丁便被一支枪指着,最主要的是,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在片刻之间变化这么大,好似突然脱胎换骨一般?刚才的他还是温文尔雅的迷人笑容,转瞬,便已是一张冷比寒霜的面庞,找不到半点之前的痕迹…… “你,这是干什么?”龙薏萱还是有点不明所以,看看弃尘,又看看身旁同样被吓到的王红娇。 弃尘没有回话,王红娇却也反应过来,娇声问道:“尘,我们胆子都很小的,大晚上的,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快把玩具枪收起来吧!” 然而,弃尘也没有回她的话。他只是一双冷目,盯着龙薏萱,直盯得她心底毛。龙薏萱甚至怀疑,弃尘现在是被鬼怪附体了…… 紧接着,车外传来一些响动。龙薏萱往车外望去,隐约看见几道人影。车门被打开,门外的几个男人分别把龙薏萱和王红娇两人拽下车,迅地捆绑起来。原来,弃尘的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待弃尘的车一停,他们便按照先前的约定赶上来,捆绑两女。 龙薏萱和王红娇两人一直在叫嚣、怒骂、挣扎,却没有人理会她们的反抗。弃尘收起枪,从车内钻出来,冷酷地甩了一下头后,斜靠在车身,淡漠地观望眼前的一切。 “弃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这样?”王红娇歇斯底里地质问,就如同被抛弃的怨妇,在拷问那不归的浪子。她喊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弃尘,你说话啊!为什么要绑架我?我们有仇吗?” 龙薏萱也在一旁冲弃尘叫嚣,她总得明白到底为什么绑她吧?死,也要死个明白不是? “别吵了!”弃尘终于开口了,不则已,一惊人哇!两女被他那阎罗般的声音给骇住了,顿时寂静无声。 弃尘略略抬头,先看向王红娇,“和你交往,只是为了对付她!” 随着话音的落下,他的眼神已经移到龙薏萱身上,“你,才是终极目的!”他说话一向简洁,寥寥数语,道明始末,也不管两女听不听的懂。 寻找龙薏萱4 “你说什么?和我交往,是为了对付萱萱?到底怎么回事?这么说,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听闻弃尘的话,王红娇顿时激动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她却感觉自己并不是在演戏,反倒已经彻底的投入了…… “没有!”弃尘回答得简洁而斩钉截铁,该说的都说了,他也懒于再解释什么,摆了摆手,指了一下龙薏萱,“把她押进这辆车里!”随即,又指了指王红娇,“把她押进后面那辆!” 说完后,弃尘便转身上了车。 “喂!不要走,你给我说清楚!”王红娇一边挣扎一边大喊,却是没有人搭理她。 “红娇!”龙薏萱眼见王红娇被拽往后面那辆车,焦急地大叫。刚叫了一声,自己便也被强行塞进前面那辆车里。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被塞进车里后,龙薏萱逼视着驾驶座上弃尘的后脑勺。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话音刚落,车子便迅向前开去。龙薏萱叫嚣了一会儿,见无人理会,便也不再讲话,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整她?凭她的背景,还有人敢动她吗? 弃尘的车子开走之后,后面那一辆车里,一个男子替王红娇松了绑,按照先前弃尘的指示送她回家。王红娇微微闭着眼睛,靠在软软的靠背上,长长呼了口气。刚才那场戏,演得真累。演完这场戏,也就意味着她和弃尘关系的彻底结束,以后,弃尘再也用不到她了,他们也再没有联系的理由了吧? 因为龙薏萱家里势力很大,蓝裳和弃尘便设计出这一场戏,旨在消除龙薏萱对王红娇的怀疑,使王红娇不必因此而得罪龙薏萱,惹上麻烦。这也算是弃尘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城市华灯初上,霓虹燃亮各式各样的人影,夜空中,有五彩斑斓的心事在流淌。 而较为偏远的郊区,却只有寥寥几盏灯光闪烁。寂静中,不时传出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叫声,将夜衬得更加神秘。较少人烟的田野附近,有一处废弃的厂房,厂房早已闲置很久,今夜却似乎热闹了些。 走进厂房的时候,龙薏萱便感觉这里有些熟悉,似乎曾经来过,但因为夜晚天黑的缘故,又实在想不出来什么时候来过。一直到走进那个房间,看到蓝裳的那一刻,龙薏萱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里,原来设计绑架她的人是蓝裳! 哼!这个女人,有什么资格绑架自己?龙薏萱顿觉生气,在她眼里,蓝裳只是一个穷人家的普通女孩,即便靠着际遇小红了一把,也还是个上不了档次的人,她怎么敢动自己呢?本来,龙薏萱还有点害怕,现在却完全挺直背部,颐指气使道:“原来是你!哼,你最好赶紧放了我,否则,我让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龙薏萱心中气愤,又看不起蓝裳的家庭背景,便放肆地逞口舌之快。 “住嘴!”率先说话的却不是蓝裳,而是少言寡语的弃尘。 龙薏萱生气地看向他,“还有你,我哪里得罪了你,要你跟她狼狈为奸?还是她给了你好处?跟你说,她给你多少钱,我便可以给你双倍!” “不要!”弃尘冷冷回过去,他讨厌别人用钱来衡量他的价值。 “你!”龙薏萱生气地一撅嘴,“你把红娇绑哪里去了?” “不关你的事!”弃尘依旧顶了回去。 龙薏萱在弃尘这里吃瘪,只得又转头看向蓝裳,“你怎么不说话?怕了?” 蓝裳微微咧了下嘴,觉得眼前的女人真是可笑,她却不急不慢,也不回应龙薏萱的话,只是轻轻迈动脚步,在龙薏萱眼前走了几步,“还记得这里吧?你曾经种下罪恶的地方?” “罪恶?”龙薏萱却不以为然,“那个孩子的到来才是罪恶!” 饶是蓝裳再有涵养,也被她的话给激怒了。怒眼瞪了她片刻,方才缓缓平静下来,这样没有素质的女人,不值得她与之计较。 蓝裳平静地说道:“你给我的,今夜,我要全部还给你!” 随着蓝裳的眼神瞟向龙薏萱的腹部,龙薏萱纵然再笨,也已经明白了蓝裳的意思。原来,蓝裳已经打上了她孩子的主意。 “你考虑清楚,我爸爸可是市长!”龙薏萱不禁紧张起来,厉声吼道。虽然她自己也曾经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但猛然听到别人要逼她堕胎,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 寻找龙薏萱5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蓝裳回道。既然她敢做,就不害怕任何威胁。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龙薏萱,说道:“不过,在打掉孩子之前,我是不是应该先报以前的仇,也替你拍几张艳照?” 龙薏萱一愕,她怎么这么说?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以前那件事? 看出龙薏萱的惊愕,蓝裳道:“不用猜了,你干的那些事,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都是你自找的!”龙薏萱到现在还是嘴硬,不肯服软。 “那现在,也是你自找的啦?”蓝裳反问一句之后,便摆了摆手,旁边两个男子立刻上前,要撕开龙薏萱的衣服。 “喂,你还真敢动手?”龙薏萱着急地大喊,同时,全力挣扎。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弃尘警觉地上前,要取出她的手机,龙薏萱却死命挣扎,试图自己按通手机,好让打来电话的人知道她现在遇到了危险。 铃声仍旧在响,弃尘见龙薏萱一直反抗,一气之下,便用力一拉她的手臂。他手上的力道岂是龙薏萱能够受得了的?冷不丁的,龙薏萱便被扯倒在地,手机也从身上掉了下来。 铃声停止了,弃尘捡起手机,通话记录显示电话是温瑞阳打过来的。弃尘把手机递给蓝裳,蓝裳扫了几眼,便关机了。今夜,她是铁定不会放过龙薏萱的。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可恶!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龙薏萱怒瞪着蓝裳。 “若论可恶,我可不敢跟你比!”蓝裳淡淡嘲讽了一句,便吩咐手下继续动手。不一会儿,龙薏萱身上的衣物已经所剩无几了。龙薏萱不比萧彤彤的坚强和倔强,她已经快急哭了,面对这种场景,实在是没有办法。 眼看她身上就剩下一层内衣,蓝裳却突然开口,“好了!先这样拍几张!”她说得冷冰冰的,听起来没有一丝情感。事实上,只有蓝裳自己知道,她其实是心软了。做之前,决绝而无情,认为自己可以义无反顾的报仇。而现在,她却心软了,她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不是舒君迟,不是萧彤彤,自然学不来他们的心狠手辣和铁石心肠。然而,她却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心软,因而便先这样说。 这句及时的话使得龙薏萱暂时免去了被剥光的尴尬,当然,她可不会感激蓝裳的一时心软。 紧接着,便有人拿来了照相机,开始准备拍照事宜。龙薏萱自然不愿意拍,可如今,哪里还由得她? 在这些冷血人物的逼迫下,她的骄傲一点一点被磨损,渐渐趋于妥协和顺从,并开始按照要求摆出各种姿势。蓝裳和弃尘在一旁看着,弃尘没有半点感觉,而蓝裳,心底却有一丝怀疑,怀疑自己正在做的到底是对是错,以牙还牙,真的可以吗? 此时,温瑞阳却正在焦急寻找着龙薏萱。本来,他回到家后,现龙薏萱没在家,也没太在意,只当她还在外面玩儿。然,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花天酒地过后,那些事也还是没有解决得了。无聊的温瑞阳便给他最好的哥们荆铭打电话,本想找人随便聊聊打时间的,没想到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龙薏萱身上。 荆铭知道温瑞阳最近在和龙薏瑄闹矛盾,却并不知道真实的原因,一来,他自己没有那么闲心去管别人的家长里短,二来,温瑞阳也没有跟他细说,只是提了一下而已。听说这么晚了,龙薏萱还没回家,荆铭不禁有些担心,龙薏萱的任性他不是不知道,因而便劝温瑞阳打电话找找。温瑞阳起初说什么都不肯,他还在跟龙薏瑄怄气,但在荆铭苦苦劝说之下,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荆铭自己却是坚决不肯给龙薏萱打电话的,他一直都觉得自己伤害过她,对不起她,总有些愧疚。 温瑞阳依言打了,却没有人接,打第二遍时,便是关机状态。温瑞阳以为是龙薏萱赌气,故意不接他电话,然荆铭却还是担心龙薏萱出事,便又鼓动温瑞阳打电话给龙薏萱的朋友们询问情况,他自己也打了几个既认识他又认识龙薏萱的朋友的电话,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温瑞阳却是从和龙薏萱经常在一起玩的牌友口中问出了一点讯息,据说,龙薏萱最后是被王红娇和她的男友送回家的。既然有人送,应该早就回来才是,可家中确实没有人,下人也没有见龙薏萱回来过。温瑞阳便又打电话给王红娇,不想王红娇电话也是关机。温瑞阳当下有点担心了,又四处打电话,询问王红娇男友的电话,却没有人知道。 温瑞阳当即吩咐手下前去王红娇的住所查看,却现那里也没有一个人影。大半夜的,她会去哪里呢?温瑞阳脑海中闪过阿庆的影子,不会又去找那个男人了吧? 想到这里,他当即开车出门,风风火火前往阿庆的住地。若是这次还现她睡在那个男人的床上,他绝对立刻跟她离婚。 情急的他冲上去敲门,开门的依旧是阿庆,穿着宽松的睡衣。温瑞阳不由分说,便冲进屋内,卧室的床上果然躺着一个女人,温瑞阳怒火直涌,冲上前,一把扯开被子,就要大脾气,却现这个女人并不是龙薏萱。那女人此刻浑身赤、条条,眼见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当即惊叫了几声,而后便开始大骂。 阿庆此刻也跟了进来,略带怒气地斜着头,“你又想干什么?” 温瑞阳自知理亏,当即没有说话,只跟阿庆对视了两眼之后,便朝外走去。即将出门时,却又有些不甘心地停下脚步问道:“龙薏萱在哪里?” “她是你的太太,我怎么知道?”阿庆反问。 温瑞阳没有再答话,闪出门去。他的心中一阵忐忑,看阿庆的反应,不像在说谎,况且,他正在跟另一个女人缠绵,又怎可能知道龙薏萱的下落。若是这样,那龙薏萱到底身在何方呢? 寻找龙薏萱6 温瑞阳坐在车里,感觉到十分的迷茫。若找不到龙薏萱,他可没法跟龙家人交代啊!怎么说,龙薏萱现在也是他的老婆,是在他温瑞阳的看管下失踪的…… 正焦急时,荆铭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在这当口,温瑞阳不再隐瞒什么,当下便将这几天的一些事告诉了荆铭,想让荆铭帮忙分析一下龙薏萱可能在哪里。 荆铭听后,忧心更重,没想到他们小俩口结婚没多长时间,便闹出了这么大的矛盾。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纠缠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尽快找到龙薏萱。这个大个人,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荆铭这些天过得有些浑浑噩噩,荆季同刚走的那阵,他纵然伤心了些,却总归斗志满满,志气高昂,赶走了老爷子,家便成了他一个人的家,公司也成了他一个人的公司,他一边派人秘密寻找打探荆季同的踪迹,一边忙于应付公司的各项事物。自己真正掌管了整个公司,才知道这个位置有多累。当总经理的时候,上面那个董事长老爸已经差不多替他做好了所有关乎公司利益的事情,现在,背后那只大手彻底消失了,大大小小繁杂无比的事情似乎劈头盖脸而来,落在了荆铭身上。 荆铭一开始还干劲十足,每天早出晚归,一头扎在处理公司事物上。每次回到那个空荡荡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草草洗漱之后,倒头便睡。这般忙碌的生活倒是填补了他内心上的伤痛,使他没有空暇去想那些伤心的事情。甚至于,茉莉频频打电话过来约他去玩,他也只能推辞,只因公司事物实在太忙,他怀疑自己老爸以前怎么过来的。 荆铭刚刚当上公司一把手,自然还没有适应,不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索性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过问,所以才万分忙碌。而荆季同却是有很多下手,遍布在公司各个角落,随时向他汇报情况,因而,他足不出户,便可以掌握公司的情况,进行宏观调控。 甚至于,即便现在,公司表面上看起来归荆铭管理,荆季同似乎已经消失了,但事实上,他的那些隐蔽的下手还在偷偷向他汇报着公司的情况和荆铭的举动。不知道荆铭如果知道这一点的话,会不会气得暴跳起来…… 忙了一阵,荆铭便感觉吃不消了。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时常对员工厉声责骂。而他至今没有得到有关荆季同的半点消息,这让他愈烦躁,老爸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呢?他肯定还在南林,可是,他躲在哪里呢? 郁闷的是,他派出去查孩子被打掉那件事的人也没有送来半点有用的消息,荆铭感觉事事都不顺心,似乎四面八方都是墙,堵得他寸步难行…… 荆铭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只刚刚被放归森林的小狼,有称雄的野心,有施展才华的环境,可是,却没有领路人,只能自己在危险丛生的大森林里乱闯,累得一塌糊涂,却找不到方向……疼啊疼,累啊累……他有点怀念以前生活在温室里的时光…… 最近,老五那边也没怎么来找过他,甚至没有再问过关于毒品的事情,这让荆铭感觉有些奇怪,他们是忘了,还是怎么了?但老五不主动开口,他是绝对不会提的。 荆铭却不知,在同一片天空下,那些和他关系亲密的人,他曾经爱过的女人蓝裳、他的老爸荆季同、他的玩伴龙薏萱、他的合作伙伴老五等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生死较量…… 今晚,荆铭是刚刚从公司总部回来洗漱完,准备睡去,却接到了温瑞阳的电话。听闻龙薏萱不见了,他便担心得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见温瑞阳还是没有找到龙薏萱,又听说他们最近的矛盾,荆铭是彻底无法入睡了,当即起床,也没有惊动司机和保镖,自己独自开车出门。 他想着龙薏萱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大概是耍脾气,自己跑到哪里躲起来了。不过,还是要找到她才能心安。 和温瑞阳碰头后,两人决定从王红娇和她男友身上入手。他们连夜去找了最后见过龙薏萱的那几个牌友,接连找了两个,都没有得到王红娇男友的信息。她们只说那男人长得很帅,笑容温和有礼,但因为极少打交道,因而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温瑞阳和荆铭怀着略为沮丧的心情又去找了第三位牌友,希望能够有所收获吧。 所幸的是,这位牌友刚好和王红娇关系比较近。 看在温瑞阳和荆铭一个比一个帅的面子上,她便原谅了他们半夜打扰自己休息的事实,热情邀请他们进屋。听他们询问王红娇男友的事,她笑嘻嘻地说:“你们来问我,真是问对人了!我和王红娇关系最好了,她那些事,我可是一清二楚。要说她现在的男友,那可真是,好的没话说,简直比你们二位还要……那个……呵呵” 这位牌友本来想说“比你们二位还要帅”的,话要出口,却觉有些不妥,便没有说明白。不过,两位男士却是明了她的意思,心中不禁一阵鄙夷和不屑,他们俩一个比一个自恋,都觉得自己帅得天理难容,哪里还有比自己更帅的? 似是看出了他们的怀疑,这位牌友继续说道,“别不信,真的很帅呢!我有他的照片,给你们看看!” 一听说有照片,急性子的荆铭率先说道:“快,拿来看看!”他倒不是想看看那个男人有多帅,只是急于知道那人是谁,好尽快找到龙薏萱。 “急什么?”这位牌友拿出手机,翻动起来。这张照片,还是她趁机偷*拍的呢,弃尘和王红娇都不知道。照片上,是弃尘一脸温和笑容,坐在王红娇旁边,谈笑风生的样子。 “长相还说得过去……”温瑞阳仔细看了看,评价道。 而荆铭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便愣住了。这人是谁?怎么这么面熟,好像见过? 给读者的话: 推荐姐妹琉璃的书《色女落落》,明日香的书《幼女王妃》。明天加更~ 牌友的线索 迅地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荆铭恍然想起,照片上的人,便是陪在蓝裳身边的那个讨厌的少年。只因以前见他时,那少年都是一副冷冰冰的僵尸一样的脸,以至于,现在看到他笑的样子,荆铭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他是不是叫弃尘?”荆铭眸子间已经充满怒意,这小子,怎么会跟龙薏萱联系起来?突然,他想起蓝裳曾怀疑龙薏萱打掉他们孩子的事,这少年跟蓝裳关系那么近,肯定替她办事……想到此处,荆铭不禁冷汗直冒,若真是这样,龙薏萱现在肯定很危险……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弃尘?”那牌友问道。温瑞阳也同样疑惑地看向荆铭,心底小小激动,若荆铭认识这个人,岂不是好找了些?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荆铭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之色,表情反倒是越来越僵冷,也不再跟这位牌友多说什么,拖起温瑞阳便朝外面跑。 “喂,你们也,太没礼貌了吧?”看着招呼都不打一声便跑出去的二人,这位牌友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大半夜给他们开门,他们倒好,这么没礼貌?想想,还是人家弃尘懂礼呀~ “怎么了?这么慌张?”出门后,温瑞阳问荆铭,他感觉到荆铭手上的力道很大,到底是什么,让他如此紧急,如此慌张呢? “可能出事了……”荆铭不知道该怎么跟温瑞阳说蓝裳的怀疑,他觉得,在事情完全弄明白之前,还是不要让彼此误会的好。他真心希望,自己只是多虑,希望,蓝裳不要对龙薏萱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否则,他真的会很为难,会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蓝裳…… “出什么事?”看荆铭肃穆的表情,温瑞阳不禁也跟着担忧起来。 荆铭沉沉叹了口气,“现在还不确定,等等看吧!”说完后,荆铭便立即给蓝裳打电话。 铃声一遍一遍地响,他的心砰砰直跳…… 而蓝裳,正在旁观龙薏萱拍照时,便感觉到手机的震动。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过来呢?当看到那串号码的时候,她的手心竟然不自觉地冒汗了。没有存荆铭的号码,但那串数字,她却是很熟悉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荆铭此番打电话过来肯定是和龙薏萱有关,只是,他为什么会想到来找自己呢? 犹豫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接…… 震动终于停止了…… 然而,不过一秒,便又重新震起…… 罢了,接吧!蓝裳不再犹豫,按下通话键,把手机放在耳边,轻声道:“喂?” 荆铭顿了片刻,不知道第一句话该怎么开口,如若冤枉了她的话,那多不好…… “有事吗?”蓝裳问。 “你现在在干嘛?” “睡觉!” “真在睡觉?” “难道还有假?” …… 荆铭顿了片刻,为了龙薏萱的安危,索性豁出去了,“知道龙薏萱在哪里吗?” “我怎么知道?”蓝裳的口气略带怒意,她必须演好戏,不能让荆铭怀疑。 “弃尘在哪里?”荆铭仍旧不甘心,蓝裳不知道,弃尘总该知道吧,是他送龙薏萱回家的。 “你找他有事吗?” “告诉我他电话,有急事!” “他没有电话!”蓝裳没有犹豫,回答得干净利落。“如果没有什么事,就先这样吧!我要睡了,再见!”不给荆铭回话的时间,蓝裳便挂断了电话。她目光瞅了瞅弃尘,眉头微微蹙起,荆铭为什么要找弃尘,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吗? 蓝裳立即上前,让弃尘偷偷给王红娇打电话,吩咐王红娇暂且不要回去,找个酒店躲起来,避避风头,并让弃尘把手机关机,这样,谁也不会找到他。 而荆铭却是气不打一出来,恨恨地骂了一句:“什么态度?” “你给谁打电话?”温瑞阳问。 “蓝裳!” “她怎么可能知道萱萱的下落?”温瑞阳有点怀疑荆铭的智商。 “弃尘是蓝裳的贴身保镖!”到了这个时候,荆铭再隐瞒也隐瞒不了什么,便把当初蓝裳对龙薏萱的怀疑,和自己现在对蓝裳的怀疑说了出来。 听了之后,温瑞阳激愤起来,“这么明显了,还用怀疑吗?弃尘是蓝裳的贴身保镖,而蓝裳认为萱萱是打掉她孩子的凶手,这么说,弃尘和王红娇在一起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便是报复萱萱!糟了,过了这么长时间,萱萱肯定凶多吉少啊!” 温文熙的手段 “你别太着急!蓝裳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再说,她现在在睡觉呢……”不知道为什么,荆铭竟出于自然的为蓝裳辩驳,或许,不管生过什么,在他的心底,那个女子,一直都是纯真善良的吧…… “睡觉?你信她的鬼话?别忘了,她当初是怎么伤你的?她不狠心,谁狠心?”温瑞阳可是一路见证了荆铭和蓝裳之间的坎坷情路,见证了蓝裳屡次伤害荆铭的事,他不知晓蓝裳的苦衷,只看到她表面的无情和反复。 荆铭无话可说,细细一想,纯真善良的只是他记忆中存在的小晚吧?现在这个蓝裳,这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自称大家闺秀的女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拥有怎么样的一颗心,他自己也一点不了解呢…… 见荆铭沉闷不语,温瑞阳也懒于再多说什么,立即打电话出去,把他的力量调集起来,准备展开搜索,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蓝裳、弃尘、王红娇和龙薏萱…… 荆铭当下也不敢怠慢,赶紧给自己的手下打电话,与温瑞阳联合起来行动。 他们的人马很快展开了搜索,到任何可能的地方找人。 然而,城市之大,寻找一两个人,谈何容易? 半个时辰过去了,搜寻毫无成效。温瑞阳急得频频冒汗,现在的龙薏萱,可不止是一个人,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呀,那孩子十有**是他的,母子俩个,可都不能出事啊,不然,他没法跟双方父母交代…… 考虑了一下,温瑞阳还是决定求助自己的老爸。在这种事情面前,毕竟还是长辈比较有经验,有手段一点。他老爸温文熙那可是江湖老手,虽说其在政界的地位比不上龙薏萱的父亲,在商界的地位比不上荆铭的父亲,在黑道上的地位比不上萧彤彤的父亲,但若问谁同时能在这三个地盘上混开,便没有人能比得上他。温文熙为人谦恭而低调,极少与人生矛盾,惯于隐藏自身的实力,也因为这种为人处世之道,使得他很少树敌,也难招人妒忌,表面上跟谁的关系都好,因而,在哪里都吃得开。 而他的儿子温瑞阳却屡屡看不惯他这种性格,认为他太过圆滑世故,有时候还太懦弱,太软蛋,甚至,连比他地位低下的人都要去讨好…… 就像温文熙经营的公司,本来完全有能力做得很大,他却不肯做大,反倒安于现状,生怕钱多似的……这点,让温瑞阳很不解,屡屡与之争吵…… 后来,干脆,温瑞阳便自己出来,另立门户,开办了自己的公司。不过,遗憾的是,他自己的公司规模一直无法做大…… 温瑞阳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遇到这种无法处理的大事,便想到了自己那个老爸。老爸人脉广,见识多,总会比他有办法的。 事出紧急,温瑞阳便没有再犹豫,打电话给老爸,大致说明了情况。温文熙果然不是一般人,深夜被吵醒,听说儿媳妇丢了,居然不怨不怒,耐心听温瑞阳说完,也未做什么评价,便开始帮忙找人。 “如果你确定萱萱是在那个叫蓝裳的女人手里,那么找到蓝裳便可以了。而要找到蓝裳在哪里并不难,只要她的手机保持畅通就可以了。我认识的朋友里,有人精通手机信号定位技术,我马上联系他,让他帮你们!”温文熙果然有一手,不过一刻钟,便联系好了这位精通手机定位技术的神人。其实,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神人,而是一个通过非法途径赚钱的高科技混混。因为精通手机信号定位技术,他和他所在的那个团伙特别吃香。某个黑帮要找仇人、太太要找出轨的老公、监听电话、监视行动等等,都在他们团队的业务之列。这种本来只有公安局人员办公才能使用的技术却被他们拿来谋生…… 不过,现在,他们却是帮上了温瑞阳和荆铭的忙。 和来人碰头以后,荆铭便又给蓝裳打了一个电话。这次,他并没有询问有关龙薏萱或弃尘的事,而是装出一副伤感的样子,和蓝裳谈感情。 给读者的话: 貌似章节名不太符合~呼呼……大家多多包涵~~等哈还有更新,多支持子子哦~ 情话 “你不是睡了吗?”等蓝裳接起电话后,荆铭便柔声问道。 “嗯!可是,又被你的电话吵醒了!”蓝裳也装出困意十足的样子。此时,龙薏萱正被带进隔壁的小房间里,拍那种完全赤、裸的,不堪入目的照片,甚至还有简短的视频。蓝裳尽管有些不忍,但理智告诉她必须得这么做。她不是不清楚龙薏萱背后的势力,若她出去以后,找她老爸等人报复自己,就惨了。自己毕竟没什么背景,单拼实力,肯定斗不过他们。但是,若龙薏萱有把柄在自己手上,那就不一样了…… 堂堂市长之家,名誉必然是极其重要的。而龙薏萱又算是豪门太太,清白之名更加重要。要想挟制他们,便必须牢牢握住最能危害他们名誉的东西。蓝裳总得为她自己和弃尘留条后路,希望一切都办完之后,能够平安离开南林。 但是,让她眼睁睁看着,她总归会有罪恶感。因而,便命人把龙薏萱带去了隔壁的小房间里。当然,只是拍照,并没有让人欺负龙薏萱。 正在外面等候时,却又接到荆铭的电话。想来,只要自己不说,他们永远也不会找到这里来。蓝裳却不知道,这个时代已经足够先进,只要有信号,就能够根据信号在卫星图上进行定位,甚至可以精确到哪条街哪栋房子…… “又有什么事?”蓝裳继续问道。 “没什么,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就想……给你打个电话,听听你的声音……”荆铭的声音轻柔而温和,还似乎因为羞涩而有些唯唯诺诺。 他这样的语气,蓝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了呢,不禁有些愣,他这是搞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稳住,稳住,不能吃他这一套…… “你找到龙薏萱了吗?”蓝裳故意扯到正题。 “没,那是温瑞阳的家事,他们小俩口吵架而已,跟我没太大关系。我刚才,其实,其实是想跟你打电话,才故意找的借口……”荆铭表演得很投入,尽管蓝裳没在眼前,他的脸颊却依然涨红了,好敬业的演员…… “你在说什么?”蓝裳被他的话搞糊涂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都已经很僵了,每次见面都不怎么愉快,现在也是毫无联系,几乎都快淡出彼此的生活了,他怎么又突然深夜打电话过来说这种话?心里满是怀疑,不过,荆铭那语气确实触动了蓝裳心底那隐藏的脆弱的弦…… “我说,这段时间,我过得很不好……爸爸离我而去了,佣人们也走了,那个大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白天还好,我可以去公司上班,但一到晚上,就感觉特别难熬……我常常想,我跟你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我也常常会回忆起我们曾经在一起时那些甜蜜幸福的日子……想到那些日子可能永远无法再过一次,我便很难过,很伤心……这几年来,我的心里除了你,没有别的女人。你是我最在意的一个,也是伤我最深的一个……”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旁边的那家伙能够精确定位蓝裳的所在,荆铭尽量把话说得长一点,深情一点。 本以为要编造这些话很困难,却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自然,那么顺理成章,似乎这些话不是临时编造,而是早就藏在了他的心里,难道,他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为什么明明是做戏,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虚假? 蓝裳握电话的手一阵冷,他在说什么? 以前,他这样的情话,她不知听了多少。开始,自己很是厌恶;后来,慢慢喜欢,慢慢习惯,慢慢依赖,不想,在她深深依恋上的时候,那些情话,却再也没有说起。说情话的那个人,也从她生命里抽离,变得遥不可及。 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听到这样的情话,不想,今夜,它们却又清晰地在耳畔响起。只不过,这次的话里,多了一种叫做伤心的调味剂。 误会 错愕了片刻,余光恍到站在门口的弃尘,蓝裳惊醒了下,现在是特殊时刻,她可不能为情所扰,当即说道:“你喝多了吧?” “没有,我一点酒都没喝!或许你觉得我在今夜说这些太过唐突了,其实,这些话已经在我的心里潜藏很久了。虽然我们之间生过太多的不愉快,但我始终觉得,我们还是相爱的。既然相爱,便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在一起!蓝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吗?”荆铭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低沉,隐隐带有哭腔。 重新开始?蓝裳的心咯噔一下,他说要重新开始……抛下所有的过去,他们重新在一起,相爱,相惜,相伴,终老……听上去似乎是一件很简单很幸福的事情呢……可是,还有那种可能吗…… 自从上次回了一次古代之后,蓝裳便已经渐渐明了自己的心。她现,荆铭早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而顾子枫却更像前世的影子,虽挥之不去,却并不真实。但荆铭,给她的感觉,是刻骨铭心的!这一世,若她不能跟荆铭在一起,她也绝对不会再拥有其他男人了。从一而终,是她的梦想。 “怎么不说话?是你已经爱上别人了吗?”荆铭见蓝裳不语,便小心问道。之所以加这么一句,是害怕蓝裳挂断电话。 “不!”蓝裳立即回道,“我不可能爱上别人!” 不可能爱上别人…… 荆铭眼中有一丝光芒闪过,她说她不可能爱上别人,就是说,她会一直爱着自己吗? 有一丝莫名的兴奋,却是一闪而过。荆铭突然想起蓝裳曾经对他讲的她在古代的故事,她从始至终爱着的人,都是那个什么三皇子吧…… 这个时候,温瑞阳给荆铭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已经搞定了,可以挂电话了。 “哦,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荆铭苦涩地笑了下,“你果然是个一往情深的女子。那,祝你和他,早日重聚!” 说完之后,不给蓝裳回话的时间,荆铭便挂断电话。嘴角露出一抹略带邪气的笑容,定了定神,用最快的度把凌乱的情丝斩断,走向温瑞阳等人。 电脑屏幕上显示,手机信号所在地是郊区,因为那里住房较少,地点较为偏僻,因而没有确切的地址显示,只是一片区域。不过,知道了大致方位,就很好找了。当下,荆铭和温瑞阳立即率领各自的手下飞前往郊区。蓝裳既然在那么荒凉的地方,说明她肯定骗了荆铭,她并没有在睡觉,那么,龙薏萱此刻必然是在她手上了。蓝裳心底有仇,龙薏萱怕是凶多吉少。温瑞阳和荆铭两人的心都是七上八下,他们之前和龙薏萱都闹过一些不愉快,但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感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磨灭的。他们无法看到龙薏萱出事…… 而蓝裳则呆呆靠在墙壁上,微仰着头,看着有些破损的天花板上那细小的裂缝。荆铭最后说的那个“他”是指的顾子枫吧,他肯定以为,自己心里的人一直是子枫吧。蓝裳本想解释一下,即便不能跟荆铭在一起,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免得留下什么遗憾,然而,荆铭却迅地挂断了电话,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再打电话回去。 误会,是不可避免的。但不是把所有的误会解开之后,两个人就能相守在一起。他们之间的阻碍,远远不止是这个误会。放手吧,把一切交给老天定夺。是自己的,终归是自己的。 蓝裳正在冥思之际,弃尘走过来,“谁的电话?” “荆铭!”蓝裳没有隐瞒。 “哦!”弃尘依旧面无表情,随即拉开隔壁小房间的门,进去查看情况。他的心才真正是铁石,这个世上,除了蓝裳,没人能让他心软。 心软 零点过去很久了,后半夜,似乎比前半夜更清冷,更寂寞。 龙薏萱早已彻底失去了反抗的意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嚣张气焰早已熄灭,她才真正意识到,蓝裳是动真格的。再懦弱的女人报起仇来,也是无比可怕的。好在,只是拍拍照片而已,并没有掠夺她的身体。 其实,若蓝裳真找人霸占她,她也无计可施,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儿。她可是千金小姐,从来被人捧在手心里,哪里受过什么打骂,只希望这漫长的黑夜早一点过完,照片早一点拍玩。她也已经想好了,若蓝裳要打她的孩子,就让她打吧。反正,自己对这个孩子也没有太多期待,对孩子的爸爸更是没太多感情,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打了更好,没有了牵绊,她可以继续想玩就玩,想离婚就离婚,过自由自在没人管束的生活。 有了这种想法,龙薏萱便没太害怕。她知道,蓝裳顶多就是打掉这个孩子而已,却不会要她的命。若要她的命,早要了,又何苦浪费时间拍这些照片? 还算是龙薏萱聪明了一次吧,蓝裳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她的命。 照片终于拍的差不多了,弃尘看了看,威慑力已然达到了标准,便请蓝裳进来。看到蜷缩着身体蹲在房间角落的丝凌乱眼神飘渺的龙薏萱,蓝裳心底竟然又被触动了一下,现在的龙薏萱哪里还有往日的嚣张和不可一世,俨然一只被人欺负的无路可走的小鸭,战战兢兢躲在屋檐下,蜷缩成一团,浑身的羽毛都似乎在颤。 蓝裳在心底偷偷叹了口气,龙薏萱一直都是富家女,优越的家境使她养成了任性妄为的习惯,在温室里长大的她又如何能体会别人的苦楚? 蓝裳拿来龙薏萱的外衣,扔给她,“披着吧!” 龙薏萱接过,披在身上,有些诧异的眼神望向蓝裳。这个女人,装什么好心? 弃尘在一旁看着,竟有些气愤,姐姐这是怎么了,难道还在同情这个女人?真是妇人之仁! 蓝裳却什么都未解释,缓缓从里面的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这个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你应该猜到了吧?”蓝裳淡淡地盯着手里的棕色小瓶,她已经把刚刚泛起的那丝同情压了下去,想到不明不白死去的孩子,她便逼自己狠毒起来。 报仇,报仇,报仇。 蓝裳默默念叨着这两个字,让自己的心在这种默念中变冷变硬。 “知道,不就是堕胎药吗?”龙薏萱拉了拉身上披着的衣服,语气平平地说。 “知道就好!”对于龙薏萱的态度,蓝裳有些隐隐的不解。如果是她,在清醒的状态下,知道有人要喂她吃堕胎药,她必然会拼死反抗的,即便要死,她大概也会跟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而龙薏萱,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难道是被吓傻了吗? 蓝裳一步一步走近龙薏萱,“你知道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吗?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自己生命的延续,就那么被硬生生切断了,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 问着问着,蓝裳仿佛又回到那日,她得知孩子没有了时的情形。那种痛,她永远不会忘记。一道凛冽的光芒自她的眼中射出,落在龙薏萱那张妖治的脸上。 “如果不知道,也不必担心。很快,你就会品尝到那种感觉,那种比自己面对死亡还要痛苦的感觉……”蓝裳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一个万恶的索命鬼,为了报仇,不择手段,可是,她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祭奠宽慰那个逝去的孩子。不然,她夜夜都会梦到那个孩子含冤的孤魂。 就让她罪恶一次吧,日后,再慢慢把自己救赎。 “不就是堕胎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孩子没了,以后再怀一个就是。你尽管放马过来吧,把这个孩子打掉,咱俩就扯平了,谁也不欠谁!”龙薏萱的话简直把一旁的蓝裳和弃尘都给震住了,这算什么话,这是从一个即将为人母的女子嘴里说出来的话吗?然而,更震惊的还在后面…… 给读者的话: 明后两天每天更6ooo字以上,希望大家看爽~记得收藏评论哦~ 恨自己? 龙薏萱继续说道:“据说堕胎会很疼,药流的话还有可能死人,把这个孩子还给你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所以,麻烦你给我堕胎后顺便叫辆救护车……只要送我去医院,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人找你麻烦……” 蓝裳的眼神里满是诧异,作为一个母亲,满脑子里想的居然都是自己的安危,却不管肚子里孩子的死活…… 她还未话,平素极少言语的弃尘却出乎寻常地率先问道:“那个孩子的死活,你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啊,我怎么会不在意?可是你们要他死,我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怪他运气不好,跟这个世界没有缘分!”龙薏萱撇嘴,显出很无奈的样子,可她的语气里哪有丝毫的在意和心疼? 弃尘才不信她的话,从她的神态言语中,他已经看出来,龙薏萱根本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他感觉很气愤,既然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又为何要怀这个孩子?由此,他想起自己的父母,自己刚生下来,他们便双双不见踪影,他恨他们,恨他们的不负责任,恨他们把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弃尘看向龙薏萱的眼神里溢满愤怒,他很恨地说:“你不配成为母亲!” 弃尘平素说话极少带有什么感**彩,而此番,蓝裳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怒,他的恨,他的怨。 什么都不用问,蓝裳也能猜到,在弃尘心底最深处,一直埋藏着那对生下就抛弃他的父母。 而龙薏萱则被弃尘的眼神给吓到了,这家伙怎么回事,明明是他们要杀这个孩子,现在反倒来指责自己?心里很不满,然而,面对弃尘那愤怒的模样,她却不敢再开口说话,只是在心里祈求,老天,让这个噩梦赶紧结束吧…… 蓝裳见弃尘情绪有些异常,怕出什么状况,急忙上前,挡在弃尘前面,冲龙薏萱道:“上次,你打了我的孩子之后,可没有好心地送我去医院。有你这个榜样在先,我怎么敢不照做呢?” 龙薏萱气不打一处来,却除了撇撇嘴巴之外,不敢多说什么。只希望自己好运点,流产流得顺利点…… “来吧,快喂药吧!”龙薏萱张开嘴巴,催促道。 蓝裳再次无语,她居然比自己还急。看到龙薏萱一点都不悲痛,蓝裳很是郁闷,若打掉这个孩子不能让龙薏萱难受,那么自己的作为又有什么报复的意义呢?可是现在还能有什么别的报复的办法,太恶毒的,她又下不了手…… 蓝裳真是恨自己的心软…… 不行,不能再多想了。 蓝裳定了定心,脚已经停在龙薏萱面前。拧开棕色小瓶的盖子,小心翼翼从里面倒出药丸来,便准备俯身往龙薏萱嘴里送…… 这个距离很近,一伸手,便可到达。然而,蓝裳却感觉手上千斤重般,压迫得她无法把手臂伸展……眼看龙薏萱的嘴巴近在咫尺,她却伸不开手臂…… 怎么回事?她居然心疼了,不是心疼龙薏萱,而是心疼那个没有机会来到人世的孩子……杀死那个孩子,真的就是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吗?一个没出生的小孩,能有什么错?一切都是大人的错,如今,却要让他来偿还,是不是对他太过不公? 一瞬的时间,蓝裳的脑海中却挣扎过很多很多东西。她现在最恨的,居然是她自己,明明狠不下心报仇,却为何要装模作样地弄到现在?还把弃尘、舒君迟等很多人拖了进来? 不行,不能软弱!就让她自私邪恶一次,做一个坏女人吧! 蓝裳一狠心,便把药丸往龙薏萱嘴里送…… 然而,就在她的手距离龙薏萱的嘴巴只有几厘米之近时,手机却突然震起,直惊得她浑身一颤。 犹豫了一下,把药丸收回来,攥在手心里,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居然还是荆铭打过来的,他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他来了? “对不起,又把你吵醒了……”荆铭柔柔而略带歉意的声音传来,听上去,他好像一夜未睡一般。 他这样的语气,让蓝裳无法对他起火来。她说:“没事!” “那个,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人生苦短,遇见一个自己非常非常爱的人,是很不容易的,就算你心里藏着别人,我也要再试一次,把你的心抢过来!你现在在哪里,我想见你,当面和你谈谈,可以吗?” “很晚了,改天吧!”因为有弃尘和龙薏萱在场,蓝裳不方便多说话。 “不,就现在,我等不及了,让我见见你,好不好?”荆铭在电话里祈求起来。而他的眼睛却紧张地盯着温瑞阳等人。此刻,他们已经来到了这个厂房附近,然而,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小路很多,他们绕了一阵,却总找不到确切的方位。为了不再耽误时间,温瑞阳等人便让荆铭再给蓝裳打个电话,好进一步显示她的具体方位。 “好了,就是西北方,那里!”技术人员指了指西北方向的一个地方,说道。 “嗯!”温瑞阳当即转身,冲荆铭点点头,示意他已经好了。 车子疾开向西北方,而荆铭依旧和蓝裳通着电话,他希望从中听到点龙薏萱的动静,却是有点失望。而电话那端的蓝裳却无心和荆铭说太多,今夜的场合太过特殊,荆铭什么时候找她不好,偏偏要在今夜? “改天吧!我今天很累,再见!”这次,是蓝裳先挂断电话。她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去打掉那个孩子,怎么能再被影响? 蓝裳把手机装好,再次把药丸送向龙薏萱的嘴中。 可惜,这次,依然没有成功。不是因为她心软,而是有人冲进来打断了她的动作。 “不好了,有大批人马汇集过来!”冲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舒君迟。舒君迟把龙薏萱的人带到这里,交到蓝裳手上后,便在厂房附近走动,负责监控。前半夜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很正常,可刚才,却突然有车队出现在附近,他警觉起来,又观察片刻,便现那车队的方向正是这个厂房。 不用想,也知道,那肯定是来救龙薏萱的人,只是不知道是龙市长,还是温瑞阳,亦或者是别人? “怎么会?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蓝裳感觉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出了内奸? 舒君迟摇摇头,“不清楚,现在,不是分析这个的时候。事情办完了吗?” “没,没有!”蓝裳有点不好意思,到现在,她都没办成事。 舒君迟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只道:“把药给我,赶紧喂她吃下,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我亲自喂!”蓝裳说完,再次把药丸往龙薏萱嘴里赛。 手指已经触到龙薏萱的嘴边,却突然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喊叫:“蓝裳,你给我出来!” 蓝裳手指一颤,药丸滑落到地上。若是别人,她断然不会惊颤。只因为,喊话的人是荆铭。他那愤怒的,霸道的,激扬的音调,蓝裳记忆犹新。 怎么回事?怎么可能?荆铭不是刚刚才给自己打电话,说想见自己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不是说他独自在家,因为想自己而睡不着觉吗?他不是说,他想继续和自己在一起,给彼此一个机会吗?为什么,他会找到这里? 疑问,一肚子的疑问…… “蓝裳,出来!不许伤害萱萱,你听到了吗?你若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绝不饶你!”荆铭因为担心龙薏萱,也不顾自身安危,一边往厂房内冲一边大声喊。他暴戾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暴戾。 刚才在电话里那般温和,只因为还没有确定蓝裳的所在,而现在,明确知道蓝裳就在这座废弃的厂房里,他自然不会再压制自己满腔的愤怒。 萱萱?他来这里是为了救这个女人?蓝裳又是一震,看向龙薏萱。自己当初被人陷害的时候,他怎么都没有来救呢? 而龙薏萱听到荆铭的声音,也有些惊诧,没想到,关键时刻,来救自己的人居然是铭,难道,他的心里还念着自己吗? 对峙 “弃尘,保护好你姐!我出去挡着!”舒君迟往外面跑去,此刻再撤已经来不及了,作为男人,他必须站出来,顶住这一切。而把蓝裳交给弃尘,他是很放心的。 “蓝裳,你快给我出来!”荆铭那怒吼依旧在响。 蓝裳心中阵阵凉意,在他眼里,自己果真成了十恶不赦的毒妇了吗?她紧跟着舒君迟朝外跑去,她要当面问问他,今晚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姐!”弃尘见蓝裳往外跑,很是着急。外面说不定马上要交火,会很危险的。他立即扯住蓝裳。而蓝裳却是有些怒意地看向他,“弃尘,放手!你任何时候都可以阻拦姐姐,除了这一次!” 她的眼神极为坚定,似乎弃尘若是不松手,她便会仇恨他一辈子般。 “松手!”蓝裳用力甩了下胳膊,弃尘已然松开。他知道,他阻止不了。姐姐的心,早在那个男人身上,又怎么能阻止得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后,靠自己身体的那点能力,随时保护她的安全。 除了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保镖之外,小房间里,便只剩下龙薏萱一人。 听着外面的喧闹,目光扫过地上那两粒掉落的药丸,龙薏萱的心底一动。孩子,她是不想要了……而另一方面…… 龙薏萱在心里思量了片刻之后,缓缓伸出手,捡起那两粒药丸,不带一丝犹豫,便把它们塞进自己嘴里,用唾液咽了下去…… 厂房大院里,舒君迟和荆铭双双对峙。两人身后,分别站着各自的人。 “没想到,你也在这里!”这是荆铭见到舒君迟后,说的第一句话。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对峙。他们俩,也算是老冤家了。 “没想到,你会找来这里!”舒君迟以同样的口气回道。荆铭这小子,他从来没放在眼里过。一个靠着老爸作威作福的公子哥,能有什么能耐?但舒君迟跟荆季同的关系一直不错,把荆季同当长辈对待,两人目前还有合作关系,荆季同也嘱托过他,让他不要太跟荆铭计较,必要时,能够对他手下留情。看在荆季同的份上,舒君迟并不想置荆铭于死敌。 两人正僵持着,蓝裳却已跑了出来,站在舒君迟身边。 “今晚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你说那些话,是为了什么?”蓝裳直接问道。她不能相信,不能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今晚给她打电话那个荆铭。 荆铭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温存,冷酷的眸子闪了一下,看向蓝裳,“你不用再费心思琢磨了,那些话全是假的,没有一句是真的!给你打电话,说那么多,只是为了根据手机信号探测出你所在的地点,好尽快赶来,营救萱萱!萱萱是在你手里吧?快把她交出来,我可以暂且不跟你计较!” 他说什么?那些话,全是假的?蓝裳只觉自己心痛难忍,被自己最爱的人当猴耍,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感情,是多么神圣,多么美好的一种东西,自己认认真真去对待了,付出了一整颗真心,换来的,却是别人一通谎言…… 蓝裳不懂什么手机信号探测技术,但却也大致听明白了荆铭的意思。他给自己打电话,真实的原因是为了营救龙薏萱。 心,早已死了,却还是要被蹂、躏,被撕扯。 “卑鄙!”舒君迟骂道。他现在很后悔晚上没有跟蓝裳在一起,若他在,定然会提前察觉出荆铭的意图。 “废话少说!”温瑞阳显然有些等不及了,上前一步道:“萱萱在哪里?若她现在完好无损的话,今天的事,可以暂且不计较!” 温瑞阳自然认得舒君迟,知道舒君迟的背景。他想不明白舒君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现在,不是弄明白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确定龙薏萱是否完好无损。龙薏萱不出事,什么都好说,但若她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便什么都不好说了…… 吃惊 而蓝裳却似压根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她只是盯着荆铭,盯着他的眼眸,他的脸庞…… 灯光将身边的黑暗驱散,照亮周围人的脸。 “她没事,她一点事都没有……”沉静片刻之后,蓝裳喃喃说道。寂静的氛围下,人人都听到了她的话,但是,她却仿佛只是在对着荆铭一个人说。旁边的舒君迟,身后的弃尘,都似乎不再存在。整个天地间,就只有荆铭,站在她的对面。 “真的?”这下,换荆铭诧异了。龙薏萱失踪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蓝裳进行报复行动了,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嗯!你来得很及时,若再迟一步,她就有事了!”蓝裳如实回道,那两粒堕胎药被她洒在了地上,压根没有喂给龙薏萱,她能有什么事?不过是被强迫拍了一些照片而已,跟她自己受的伤害比起来,能算得了什么? 荆铭冷哼一声,表情再度冷漠起来,原来,她果然是个狠毒的女子,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实施罪行罢了,多亏自己来得及时。 “萱萱现在在哪里?”荆铭急忙问道。 “里面……”蓝裳回了回身,指了指那个房间。 荆铭望了望对面的舒君迟、弃尘等人,而后便不顾一切地朝房间里面走去。舒君迟的手下立马拦在他前面,荆铭顿住,侧目,瞟向蓝裳,“你确定,要和我,为敌吗?” 蓝裳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吩咐道:“让他进去!” 那手下为难地看向舒君迟,得到舒君迟的同意之后,他们方才抬手放行。温瑞阳见状,也急忙跟上,但温瑞阳的保镖却被拦了下来。因为急于见到龙薏萱,温瑞阳也没有在意太多。也因为,他清楚,他此番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舒君迟和自己的老爸也是熟识的,自己和他又没有什么仇怨,以舒君迟那稳重的性子,肯定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双方没有深仇大恨,没必要大动干戈。 蓝裳、弃尘和舒君迟跟在两人后面,走近了房间。一群手下留在大院内,默默相对,等待着各自的头头。 可是,屋内的情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但见龙薏萱全身上下就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衣,遮住自己隐秘的部位,蜷缩在角落里,手捂着肚子,口中接连不断地传出呻吟,脸上表情痛苦万分…… 荆铭正要奔过去,不想,温瑞阳先他一步,奔到了龙薏萱跟前,“萱萱,你怎么了?” “瑞阳……啊……好痛……”龙薏萱虚弱地喊了一句,手更是紧紧捂着肚子,看了温瑞阳一眼后,便把目光扫过蓝裳,继而停留在荆铭脸上,带着乞求,带着痛楚…… 这目光,让荆铭一阵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疼痛,让她有这样的表情? “堕胎……啊…好疼…她…她给我吃了堕胎药……”龙薏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蓝裳,痛苦道。她的痛苦倒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疼很疼,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疼,整个肚子里似乎被插进了几把刀,在里面一阵乱搅,看不见血,却疼得要命。 泡影 “你说什么?龙薏萱,你不要血口喷人!”蓝裳只当她是故意装的,厉声指责道。她根本就没有把药喂给龙薏萱,她怎么可能疼成这样?居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认她?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血口喷人?你们看,那个装药的小瓶子还攥在她手里呢!”龙薏萱忍着痛,指认道,“我一直以为你温柔善良,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狠毒!冤枉我也就罢了,还逼我拍裸、照,吃堕胎药,我那可怜的孩子啊,你还我孩子!”龙薏萱也不知道哪里爆出来的能量,就朝蓝裳扑过去。 温瑞阳一把拦住了她,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地说:“萱萱,你受苦了!” 荆铭扭头看向蓝裳,那两双目光如同锋利的刀芒,将蓝裳的身心,割开一道道口子。那目光中,有愤怒,有失望,有指责,有不满,有怨恨,有心痛……他盯着她,似乎第一次真正认识她一般,似乎彻彻底底看透了她一般……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我没有喂她吃药,没有!”蓝裳明明理直气壮,可在荆铭目光的冲击之下,却有些乱了分寸。他怎么能用这样的目光来看她?这种目光,让她感觉,他们之间所有的过往,所有的将来,全部化作了虚幻的泡影。手上力道一松,棕色小瓶掉在地上。蓝裳从中倒出药丸之后,便不自觉的一直把小瓶子攥在左手心,根本没有意识到要把它扔掉。 “蓝裳,我对你,失望透顶!”荆铭从牙缝间蹦出这几个字,没有人知道,他比谁都不想相信陷害龙薏萱的人是蓝裳,没有人知道,他此刻那万分的心痛,不是因为受到伤害的龙薏萱,而是因为面前的蓝裳。蓝裳的邪恶,蓝裳的欺骗,蓝裳的歹毒,让他失望,让他痛心…… 他心底残存的那最后一丝希望也瞬间破灭,他与她,终究,是没有可能了……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 “我作证,姐姐没有喂她吃药!我们出去的时候,药丸被撒在地上!”弃尘站了出来,镇定地说道。这些人中,他是最没有感情的一个。他的口气中,也没有半丝的偏袒或者虚假,只是冷冰冰陈述一个事实。 可惜,在场的人中,除了舒君迟,没有人相信弃尘的话。荆铭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只是对蓝裳道:“你知道的,你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的声音不大,其中的威胁之意却显而易见。 “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管你相不相信!”蓝裳坚定地注视了荆铭片刻之后,绕过她,走近龙薏萱,“龙薏萱,事实到底是什么样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当初,是你把我骗到酒店,让我和荆铭生关系,怀了他的孩子,后来,又是你绑架了我,亲手毁掉了那个孩子,别说今天我没有对你做什么,即便真做了,那也是你该得的……” 蓝裳说这些,只想告诉荆铭,龙薏萱曾经对自己和他的算计和伤害,却不想,话还没说完,便被龙薏萱打断。 “蓝裳,你不要再血口喷人!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有时候是任性了点,但也绝对不会像你一样,狠毒到去对一个孕妇下手!哎呀,好疼,疼死了!”因为内心底气不足,龙薏萱故意提高了音量,腹部传来的绞痛,更是让她呻、吟连连。 “萱萱!”荆铭担忧地奔过去,和温瑞阳一起,扶住她。 “荆铭,好疼,怎么办,要疼死了……”龙薏萱紧紧攥住荆铭的胳膊,脸上的表情继续纠结,眼中的泪更是哗哗哗流了下来。堕胎,可真是遭罪呀! 温瑞阳也是急得额头直冒汗,他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很久以前,貌似是有女人为他坏了孩子,然后去医院堕胎过,但那可是无痛人流啊,而且他只是出了些钱而已,压根没去医院看过。 心痛 “萱萱的身体要紧,快送她去医院!”还是荆铭理智了一点,即刻说道。 “好!”温瑞阳抱起龙薏萱,便往外面冲。舒君迟一个手势,他的手下便把门口拦住。温瑞阳扭头,愤怒地看向舒君迟,“你还想干什么?” 舒君迟不想干什么,龙薏萱又不是他的仇人,他能干什么?这件事,本跟他没有关系。他是来帮蓝裳的,既然要帮,就会帮到底。蓝裳没说放人,他怎么能让他们走? 舒君迟走到蓝裳身边,也不顾温瑞阳等人急切的眼神,温柔地低下头,“蓝裳,别慌!也不用觉得委屈!我相信弃尘的话,更相信你的为人!那个女人自己吃下堕胎药,杀死自己的孩子,还把罪名嫁祸到你头上,真是无耻到极致了!你不用在意,这样的人,迟早会遭天谴的!” 蓝裳抬头,迎上舒君迟信任温和的目光,心中一股暖流淌过。还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给她力量,给她安慰,给她感动。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荆铭?为什么每次在我最需要的时候,都不是你给我力量呢?你难道不知道,你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抵得过别人千言万语吗? 纵然拥有整个世界的信任,但若被你一个人怀疑,便是伤心难过。只因为,你的位置,无与伦比。 可是,这些,那个男人,荆铭,如何能懂? 越想越是悲凉,蓝裳已然明白,无论她再说什么,无论她怎么做,荆铭都不会再相信她了。他已经把她标定为一个狠毒的女人。他们之间,所剩下的,便只有误解,只有仇恨。 “蓝裳!”知道蓝裳的情绪还很不稳定,舒君迟扶住她的双肩,投给她坚定有力的目光,“今天,只要你一句话,是放他们走,还是囚禁他们?别怕,若你愿意,让这个女人死,我都做得到!” 舒君迟的目光瞟向龙薏萱,却是把龙薏萱吓得浑身颤。这个男人,怎么如此恐怖,居然敢让自己死? 舒君迟不是不清楚龙薏萱的背景,说出这样的话,他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以他对蓝裳的了解,蓝裳绝对不会要龙薏萱的命,他这么一说,一来是想把决定权交给蓝裳,让蓝裳表现一下,二来是想威慑一下荆铭等人,告诉他们,自己可是什么够敢做的。在荆铭和温瑞阳面前,他可算得上是前辈,尽管年龄差不了太多。 他这样的话,也确实把荆铭和温瑞阳够给震住了,难道,舒君迟真的有胆量囚禁自己?他不就是一个商人吗?有点钱,有点经济上的地位而已,难道还敢对龙市长的女儿下手? “舒君迟,你最好想清楚!”荆铭一字一顿,提醒舒君迟其中的厉害关系。而舒君迟,自不理会他,只等蓝裳话。 蓝裳,确是累了,很累很累。她本不想牵扯什么恩怨,一心只想过平淡却快乐的生活。走到今天这一步,确是有着太多的逼迫和无奈。 如今,连她深爱的男子都不再相信她,她还有什么祈求?已经失去的,孩子,或者,那段爱情,都不可能再回来…… “让他们走吧!”蓝裳淡淡地说。她背转过身,不想再看后面一眼,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让他们走吧!” 舒君迟摆了摆手,手下方才放荆铭等人通行。 脚步声越来越远,房间里,愈安静。 黑夜变得单薄,东方的天空,已经微微有一点白。蓝裳走出房间,望了一眼那抹白的色彩,恍然觉得,一切都已成空。 弃尘静静陪在蓝裳身边,一言不。他本就少话,不会安慰人,而这样的场合,也无须多言,只要陪伴就好。 舒君迟却没有闲着,他派出去了几个高手偷偷跟踪打探消息,看龙薏萱住进了哪家医院,看都有谁去探望她……他派人整理了刚才给龙薏萱拍的那些照片和几段视频,并刻录复制了几份,保存好,随时准备作为要挟的筹码……除此之外,他还要去看好萧彤彤那边,管理好公司那边,并且还要和荆季同继续合作…… 忙碌紧张的氛围使得他没有时间留下来陪蓝裳,不过有弃尘在,他倒是放心了不少。 交代 龙薏萱肚子整整疼了两个多时辰后,下面终于流下血来,在医生的协助下,那个未成型的孩子,终于流掉了…… 龙薏萱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虽说现在好了很多,肚子也不疼了,但刚才的那种痛,却让她终身难忘。这就是打掉一个孩子的代价吗?她在心底誓,以后再也不要堕胎了,实在是太疼了。 庆幸的是,荆铭和温瑞阳这两个大帅哥一直陪在她身边,心疼着她。温瑞阳已经跟自己老爸打过电话,告诉他龙薏萱已经找到,不必担心,但却还没有把龙薏萱流产的事说出来。至于龙市长那边,他压根就没告诉。龙战林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女儿出过事,温瑞阳也在思量着该怎么说。这件事,若处理不好,怕会是很大的麻烦。龙战林贵为市长,势力那是极大的,可是舒君迟也不能算弱,而蓝裳现在又是当红影星,关注她的人肯定很多,那些媒体最爱做的事便是捕风捉影,并且,现在还有荆铭掺合,牵扯人这么多,若是最后闹得不可开交,怕是两败俱伤,谁都没有好下场…… 龙薏萱好了之后,温瑞阳便征询龙薏萱的意见,想看看她什么态度。 龙薏萱想了想,坚决不让温瑞阳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老爸。倒不是她怕蓝裳受到惩罚,而是她了解老爸的为人。老爸虽然宠着她,可作为市长,他最看重的却是自己的声誉。他大概会调动公安系统,把蓝裳抓起来,判罪,但那样一来,岂不是要调查很多事情?龙薏萱做贼心虚,说了那么多谎话,很怕被查出什么来……虽说老爸都会为自己摆平,可是,总归怕被人现什么……毕竟,她很清楚,堕胎药,是她自己吃的,以前,也是她亲自陷害蓝裳的…… 若是被别人知道这些事,她可怎么做人?饶是老爸,也会严厉斥责自己吧?她爸爸虽然不算特别正派,但比较起来,还算差不多的…… 对龙薏萱来说,这次,能够成功地把堕胎的罪名陷害给蓝裳,让荆铭误会蓝裳,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了。在今晚这场较量中,她才是真正的胜利者。作为胜利者,还需要去报复谁呢?唯一郁闷的就是,堕胎太疼了…… “瑞阳,荆铭,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蓝裳她认为是我打掉她孩子,才这么对我的!我想,肯定有人在背后陷害我!若是被爸爸知道今晚的事,蓝裳肯定不好过的!我不想让她无路可走!”龙薏萱表现出一副极其不忍的样子。 荆铭感觉很欣慰,任性的她,居然也会为别人着想了。 “萱萱,你终于长大了!”他说道。 龙薏萱装作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而她的面上,却闪过一丝狠毒。蓝裳,哼,你总算尝到苦头了吧?还想算计我,真是自不量力! “可是,孩子没有了,怎么跟长辈他们交代?”温瑞阳说出了自己担忧的事情。 “这有什么难的?就说我们现在年龄还小,不想要孩子呗!等过两年再生!”龙薏萱说得轻而易举,要孩子,对她来说,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没了孩子,她正好继续逍遥两年。 “这个借口,有点牵强了吧?”温瑞阳有点汗颜。 “没有啊!爸爸妈妈都很了解我的个性,不然就说,我跟你闹矛盾了,一气之下就打掉了孩子,反正我本来就很任性,说什么就做什么,他们也不会起疑的!”龙薏萱转转眼珠,她现,自己还是很聪明的嘛,在说谎话这一方面。 温瑞阳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说啦,龙薏萱说的也有道理,大家反正都了解,她是一个任性的丫头。不过,要先缓两天,再去告诉双方父母这件事情。 人呢? “哎……只是,我对不起这个孩子……”龙薏萱说着说着便抽咽起来,先前因为肚子疼而哭红的眼眶更加红肿起来。 “不要自责了,不是你的错!”温瑞阳赶紧安慰道。 “是啊!孩子没了可以再生,没事!”荆铭也在一旁附和,现在,龙薏萱是温瑞阳的太太,他可不敢太过关心了,以免引起什么误会。 正好,此时,他的手机响了。大早上的,谁会给他打电话呢? “荆总,监控显示,今日集团股票涨幅很大!”公司里的工作人员汇报道。 “涨幅大怎么了?不是好事吗?”荆铭很无语,哪家公司不是盼着自己公司的股票升值?这家伙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这都来报告自己,而且,那语气听起来跟生了什么特别不好的事情似的。 “可是,我们分析之后怀疑,涨幅骤然变大,是因为有人集中抢购!”工作人员解释道。 “集中抢购?”荆铭有点懵了,集团股票市值那么多,单个人抢购,能购多少?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嘛……可是,听这人的口气,似乎是大规模抢购,若是大规模抢购,必然是经过了周密的策划和准备工作的,必然不是一人之力能够做到的…… “是的,集中大规模抢购!” “怎么会这样?” “我们也不太清楚!” “好,你们继续监控,我马上回去!”荆铭挂断电话,当即告别温瑞阳和龙薏萱,便往公司赶去。他这才上任多久啊,可千万别出什么大事啊,不然,真是没脸见人了。本来这个摊子就是接的老爸的,可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荆铭往公司赶的那一路上,电话不断,都是工作人员打来的。一会儿说某个高层人员要辞职,一会儿又说某些员工辞职走人,一会儿又说股票还在涨…… 怎么回事?越靠近公司,荆铭的心便越跌宕。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赶在今天,一起袭来了呢?似乎都策划好一般…… 待荆铭赶到集团总部的时候,便现公司里的情形已经有些混乱了。他赶紧冲回办公室,找人过来,询问情况。然而,回复他的,只有一张接一张的辞呈。辞职的人职位不等,有最低等级薪水微薄的员工,也有部门经理以上级别的公司骨干。荆铭很纳闷,这些人怎么回事,好好的饭碗不要了,居然敢递辞呈?最无语的是他想找这些人谈谈,问下情况,却根本找不到这些人的人影。他们的辞呈都是昨晚写好放在桌子上,今天被同事看到后交上来的。而他们早已收拾好东西走人了。 诡异,真是太诡异了。难道他们连以前的工资也不要了吗?这哪里是辞职,分明就是逃跑嘛?一般人辞职,都要提前很长时间跟上级打招呼,然后等上级找好替代的人,安排好工作之后,再离开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荆铭吩咐人去其中几个人的家里看看情况,可回来的人却告诉他,那几个人家里都是大门紧闭,敲了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影。 荆铭感觉脑袋懵了,坐在办公椅上,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一回事。而公司剩下来的员工,不论级别高低,都是人心惶惶。大家早上一来,便看见隔壁的办公桌上,没有人,却放着辞职信。一封一封的辞职信,让众人诧异不已。在集团工作很多年了,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很多人在同一天晚上写辞职书,第二天消失不见,真是出了众人的接受范围…… 一时间,大家都猜测起原因来,七嘴八舌,在公司的各个角落,小心翼翼地议论着。 给读者的话: 这两天的更新还给力吧?觉得给力的话,快点行动表示一下,给偶点支持哇~嘻嘻~ 跌了 公司人员突然的大规模的消失,让荆铭焦灼难安。派出去了几路人去调查情况,都还未归来。与此同时,公司的股票仍在升值,这一情况实在太反常了。 仅仅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集团便生了太多太多的状况。那些似乎约定好留下一封辞呈之后便离开的人不但走得悄无声息,还带走了各自掌握的一些公司的资料文件。这也是早上荆铭的手下调查后得到的情况。 各种各样的谣言传的很快,中午的时候,网络上已经传出了新闻,说荆诗集团出现巨大变故,荆铭与荆季同翻脸,把荆季同赶走了,集团内部人员齐齐辞职抗议,集团股票不正常升值,荆诗集团危机在即…… 等等之类的言论直看的荆铭怒火直涌,这些媒体怎么就跟监控器似的,事情刚刚生,自己都还没缓过神来,他们就已经开始报道了……舆论和传媒的力量从来都是不可忽视的,新闻一出,便引来巨大的浏览量,各大媒体也纷纷打电话到公司要询问情况,采访荆铭。荆铭简直要暴跳了,自己已经够烦了,这些媒体还凑什么热闹,简直就是乱上加乱嘛。 “报告总裁,股票跌了!”中午一过,便有副总过来汇报。 “跌了?”荆铭一愣,不是上午还在疯涨吗?怎么中午一过,就开始跌了?跌了更好,赶紧回归到正常的情况最好。 “嗯!中午11点4o分,市值涨到了最高点之后便开始呈现下跌趋势,目前仍在缓慢下跌……”副总汇报道。 “好,继续监控!”荆铭悬着的心终于沉下来一些,总算跌了。 然而,两个时辰之后,他的心再度紧紧楸起,跌就跌吧,怎么能一直跌个不停呢?刚开始,是缓慢的下跌,渐渐跌到了正常水平,但没想到,下跌趋势越来越明显,竟然没有停止的趋向。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会儿涨得离谱,一会儿跌得惊人?在股票市场,短短一天内,一家大企业出现这种情况的几率简直为零。这种不可能出现的情况却为何偏偏上演了? “到底怎么回事?”荆铭在电话里生气地质问副总。 “据我们推测,好像是上午集中抢购的那批人又在以很低的价格进行抛售,而中午爆出的关于荆诗集团动荡的新闻也大大影响了集团的形象,影响了股民对集团的信任度,因而股票无人购买不说,连先前持有集团股票的股民也开始抛售,以至于市值持续走低……” “混、蛋!”荆铭气得脸色青,用力甩掉电话,一手推掉了办公桌上堆积的厚厚的文件。最郁闷的是他现在都不知道该骂谁!昨天以前,公司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后,就接连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荆铭木木坐下,手撑着头,指甲几乎嵌进头皮里。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荆铭,相信自己,再大的难关,你也可以度过的! 为自己打完气后,荆铭拿起鼠标,一边浏览着网页讯息,一边查看着公司股票情况。网站上,关于荆诗集团的议论简直铺天盖地,关于他和自己父亲之间关系的议论也是热火朝天,对于广大民众来说,荆季同才是他们所信赖的,而荆铭一直都是一个富二代公子哥的形象,能有什么能耐去掌管一家公司? 荆铭以前也是担心这一点,因此并未公布老爸把公司转让给自己一事,但今天却不知道被谁爆了出来。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啊?难道是父亲自己?荆铭不禁怀疑起荆季同来,但很快,这种想法就打消了,荆季同纵然要对付自己,也不会忍心拿他亲手创办的公司开刀吧? 不管仇人是谁,他却必须采取措施应付了。荆铭立刻命令公关部的人联系媒体界的朋友,请他们多报道公司的正面新闻,就说自己和父亲关系亲密,而员工辞职只是个别现象。随即,他命令手下封锁真实消息,禁止员工继续谈论人员流失一事。 可是,对于股票一事,荆铭却有些无奈,那么大的股票市场,岂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市值仍在走低,他却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局长 难熬的下午很快过去,下班了,公司的普通员工66续续离开,回家去了。而荆铭和公司的一些骨干却依旧守在这里,不敢走开。荆铭现在倒有点羡慕那些小员工了,只要按时上班下班,做好自己手头的工作就好,不用去管其他的事情,即便这家公司倒闭了,他们也可以立刻换一家公司,继续过安稳的日子。而总裁就不一样了,他要为偌大的公司,和公司的所有员工,所有股东负责…… 召集会议,讨论对策,分析情况,累死累活。 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荆铭刚走出会议室,坐回办公室,便接到一个电话,是公司第二大股东打过来的,询问情况,言语间有批评质问之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荆铭纵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敢随便得罪人。只能保持着温和谦恭的声音,拼命点头认错。毕竟,他要继续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还必须仰仗这些股东。这种被人牵制的感觉,真是郁闷透顶。 刚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又是一个电话打来,却是其他的股东,同样询问情况…… 刚跟这个解释完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 “md,有完没完了……”荆铭狠狠骂了一句,还是接起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却不是股东,而是秘书小柳。 “荆总,公安局的人打电话找您!”知道荆铭今天心情不好,小柳说话也是很小心。 “接过来!”虽然很纳闷,但荆铭却不得不接。 “您好,请问是荆铭先生吗?” “是!” “贵公司一批货物可能有些问题,烦请荆先生来一趟!” “什么问题?” “事出紧急,请荆先生来了再说吧!” 好吧!荆铭彻底抓狂了,从早忙到晚,天都快黑了,还不让人清静,连公安局的人都来掺合了……能有什么问题?真是的!心中纵然不满,但公安局的通知又不能不理。想来,人家态度还算礼貌,自己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荆铭收拾了一下,交代了一下值班人员之后,便朝外走去。走到集团大厦的门口,现公安局居然早派了人来接他。不是说请他过去一趟吗?难道还怕他跑了不成? 来人倒也和善,对荆铭态度还算恭敬。荆铭自然也没怎么为难他们,便随他们去了公安局。 天已经黑了,公安局里的工作人员也下班了,只有一些值班的警察。荆铭被那几个警察带进审讯室,却没想到坐在对面等着他的竟然是公安局长沈青原。作为南林市公安局局长,沈青原自然也是老油头了,平日里,也受过荆季同不少好处。荆铭自然识得他。 荆铭坐下,态度恭敬,“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劳烦沈局亲自出马了?” “几十斤k粉,自然不是小事!”沈青原面色凝重,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k粉?我怎么听不明白沈局长的话?”荆铭一颤,若说k粉,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手中的那批k粉早已经偷偷处理完毕了,完全没有留下痕迹嘛…… “下午,接到举报,说是荆诗集团一批货物中藏有k粉,局里人去调查过,果然搜出了整整三十斤k粉!”沈青原陈述着,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荆铭。 “怎么可能?哪批货物?” “从外市运来的一批木质地板!k粉就藏在木质地板的夹缝中!” “不可能……你确定那批货物是荆诗集团的?”荆铭背部冷汗直冒,这么多k粉被查获,可让他怎么活?木质地板?公司什么时候买过? “是!这批k粉刚刚查获,还没往上报!我是念在和你父亲的交情上才把你请来,让你好好交代,争取减轻罪行。否则,就不是现在的待遇了!”沈青原好心提醒,让荆铭实话实说。这么大的事,他不相信荆铭不知道实情。他刚才给荆季同打电话,却没有联系到荆季同,但他跟荆季同交情尚好,因而先把荆铭请来,给他一个自的机会,没有直接拘捕他。 荆铭脑袋飞旋转,想着这批货物的信息。然而,今天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脑袋里都成一片浆糊了,哪里还想得起来。 拘留? “抱歉,我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可以打电话问问吗?”荆铭询问。 沈青原点头默许之后,荆铭拿出手机,拨打副总电话。公司本来有两位副总,分别是6川和杨毅鹏,然而,6川也赶上今天早上的潮流,消失走人了。荆铭现在只能找杨毅鹏询问。杨毅鹏倒是对那批木板有印象,说这次交易当初是经过荆铭同意,由6川负责的,他自己也不清楚。 6川?挂断电话的荆铭一阵怒骂,“tmd肯定是6川那小子乱搞!那批生意是他经手的,我根本不知道!” “他现在在哪里?”沈青原问。 “不知道……今天早上,他便消失了……”荆铭如实回道,额头上更是惊出一条黑线,难道一切都是6川搞的鬼?他携款逃跑了?自己平日待他不薄,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沈青原没有再说什么,瞪了荆铭一阵,见他面色惨白眼神惊诧,想他大概是被人算计了,否则,即便他再任性,也不至于去涉嫌毒品交易。沈青原走出审讯室,立即吩咐手下去捉拿6川。只有找到6川,事情才能有所进展。 交代好后,沈青原走回审讯室,见荆铭仍呆呆坐在那里,便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现在,知道江湖险恶了吧?” 荆铭木然地点点头,“沈伯伯,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他对沈青原的称呼已经从沈局变成了沈伯伯。他现在才现自己只是一只刚刚飞出巢的小鸟,任何一个小小的撞击,都能折断他那小小的翅膀。联系今天的一系列事情,荆铭总算有点佩服自己的父亲了,自己不过才当了几天总裁,就面临这么大的危机,而父亲白手起家,经营集团这么多年,却把一切都弄得好好的。 “荆铭,你应该明白,在法律面前,讲究证据!毒品交易,是一个很敏感的词汇!如今,那批货物确定是荆诗集团的,那么集团的经营者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晚不早了,你就先在局子里住一晚吧!”沈青原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话,但荆铭却被他最后一句话给骇住了。他仰头,眼珠转到了最上面,“你要拘留我?” “目前还不算拘留!荆铭,相信伯伯,你留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待找到6川,当面对质,便没有事了!” 荆铭总感觉沈青原的语气有些推囊,“真的没有事了吗?” 沈青原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只是问道:“你爸爸呢?我需要尽快和你爸爸谈一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沈青原显然有些惊讶,连荆铭都不知道荆季同在哪里?难道今天的新闻是真的?荆铭真的和其父荆季同闹翻了? “沈伯伯,今天的新闻你大概也看到了吧?集团现在出现一些危机,若我再出事,怕真的……”荆铭紧绷住嘴巴,说不出口,明天股市开盘,如果传出他被拘留的消息,那荆诗集团的股票……怕是真的没救了…… “我了解……”沈青原面色沉重,似乎在做着什么巨大的决定。片刻之后,他说:“明天一早,你照常去公司上班!但是,例行公事,我会派人暗暗盯住你,这样的安排,你能接受吗?” 很不愿意接受,但荆铭也没有办法。他知道,沈青原已经很为他着想了,现在正是严打时期,涉嫌毒品交易,那可是很大的罪名。沈青原既然还能给他一点机会,他自然也要让他好做一点。 沈青原为荆铭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设施很简陋,跟那种3o元一个晚上的旅馆差不多,荆铭没有住过这么差的环境,但此刻,他显然没有心思去顾忌这么多…… 床铺很硬,他平躺在床上,望着眼前的漆黑,却无法入睡。昨晚就因为龙薏萱的事折腾得一个晚上未睡,白天又被那接二连三的突状况而搞的精神极度紧张,今夜,却如何能睡得着? 眼睛很累,头很痛,思想却极度清醒…… 亲情、爱情、事业……这些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几样东西,他似乎都要失去了…… 很安静很安静的夜里,两滴泪从荆铭的眼角挤出,无声地淌过脸颊。他果真是败家子吗?他果真做了太多太多坏事,以至于老天这样惩罚他吗?他现在很想躲进一个温暖柔软的怀抱,恬静地睡一觉,然而,他的母亲,苏小诗却在另外一个世界,他爱过的女人……他想起来,却只有痛…… 归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的时候,天边已经白了。看看周围的环境,荆铭方才从浑噩的状态中清醒,站在窗前,恍觉昨日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然而,便装走进来带他出去的两名警察却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噩梦,更不会有梦醒时分…… 两位便衣警察跟荆铭坐在一辆车中,如同他的助手一般,随他回到公司,轮流跟着他。公司目前人心惶惶,自然也不会有人去注意这两个人,只当是荆铭的贴身保镖。荆铭更是吩咐小柳,不要把昨天公安局派人找他的事情说出去。 消失的那些员工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他们的家人也失踪了,没有失踪的,却是自称不知道他们的去向…… 股市开盘,荆铭担心的事还是生了,市值持续走低,没有上升的趋势…… 一些本来要和荆诗集团合作的企业见状,也纷纷打来电话,取消了即将进行的合作项目。 外面困难重重,公司内部还出现了很多问题。先是那些离开人员手上的工作,一时之间找不到足够的人手分担,使得整体工作效率大大降低;其次,是集团那些大大小小的股东纷纷赶来,质问荆铭,要他给他们一个交代。荆铭火气再大,却也无处可。警察局那边,还有毒品的事在牵制着他…… 看着周围忙乱不已的身影,听着周围嘈杂混乱的声音,荆铭有一种跌倒下去永远不起来的冲动。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来找他呢?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能扛得起多少? 正当荆铭被几大股东逼得头昏脑胀之时,却突然出现一道人影,一道稍显苍老却很矍铄的人影。自这道人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后,喧闹之声便消失了,众人齐齐住口,肃穆地站立,敬畏的眼神投射在来人的身上。 来者不是别人,却正是先前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荆季同。戴着一副泛着黑色光芒的小墨镜,右手里拄着一根雕刻精美的拐杖,身后齐刷刷跟着六个身材健美表情冷酷的保镖。这是众人第一次看到荆季同拄着拐杖的样子,却没有人觉得他苍老无力,反倒是比以前更健硕了许多,那拐杖在他的手里不像是依靠,却像是一种武器,散着极强的威慑力。 荆铭承认,在荆季同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力量和希望。那一刻,他有一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心底一阵欣喜,总算有人站出来,抵挡这一切。而这个人,是他的父亲,是那个从小便为他打下一方天空的父亲。一时间,他忘记了自己先前和父亲之间的过节,忘记了心中对父亲的仇恨,只希望父亲赶紧坐回这个位置,主持大局。 荆季同步履坚毅地行走,似乎完全没有看到周围人那肃穆而敬畏的神态。走到荆铭办公室外,看到那些股东,荆季同面露微笑,一一看过,算是一一打过招呼。而后,他径直走进办公室,也没有多看一眼荆铭,便对一旁的杨副总道:“毅鹏,组织一下,十分钟后,召开股东大会!” “是!”杨毅鹏点头应毕,立即开始准备。荆季同说是十分钟,他便不能多拖一分钟。 “其他人,各司其位!”随着荆季同沉稳的话音落下,原本浮躁不安的众人立刻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各大股东也被公关人员领走,安排到会议等候室,准备开会。 整个公司已然安静下来,似乎什么危机都没有生一般。办公室里,只剩下荆铭和他身后那两个便衣警察,以及荆季同和他的六个保镖。 因为墨镜的原因,荆铭看不到荆季同的眼睛,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眼看自己的父亲两句话就稳住了公司的局面,稳住了人心,荆铭不得不佩服,他这才真正见识到什么叫做威信,什么叫做力挽狂澜,也意识到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巨大差距。 “你,终于,出现了……”见荆季同不讲话,荆铭有些不自在,只好率先开口。 荆季同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荆铭身后那两个便衣警察便上前几步,朝荆季同鞠了一躬,说道:“既然荆先生回来了,我们就先回去了!烦请荆先生看好爱子!” “嗯!回去代我像沈局问好,就说,谢谢他给我这个面子!”荆季同回道。这两个警察自然不是主动离开,而是刚刚接到了沈青原的吩咐,说荆季同回来,他们便可以离开。而沈青原之所以态度转变,是因为荆季同在进公司之前和他通了电话,让他帮忙把事情尽量压一下!作为多年老友,虽然压力很大,但沈青原还是决定给荆季同面子。 煽情 眼见两名警察离开,荆铭羞愧难当。荆诗集团,说到底,还是荆季同的,他能坐上第一把交椅,也完全是从荆季同手里夺过来的。荆季同纵然做了很多让他不能接受的事,但他好歹拿整个荆诗集团作为补偿,给了他。而自己,却什么用都没用,把局面搞成这样……荆铭已经做好了准备,今日,就算荆季同再怎么骂他,他也不会还口。撇去父子关系,荆铭现在就需要有人来责骂他一顿,好让他心里好过一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荆季同并没有责骂他。不但没有责骂,反倒用温和的语气安慰他:“生的这一系列不好的事情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这段时间,你做得很好,表现很出色,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很自豪!接下来的一切,由我接手,我想,你不会反对吧?” “我……”荆铭默默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股东们都在等着,一起开会去吧!”荆季同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办公室。荆铭乖乖跟在他后面。 荆季同的出场无疑给心宁不安的众人打了一份安定剂,创业这么多年,经历过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困难,却没有一次打倒过他。在众人眼里,只要有他在,荆诗集团便不会倒。各位股东很多都是荆季同最开始创业时的手下,随他一起打拼过来的,自然相信他的能力。其实这次,所有人都不觉得集团真的出现了什么大危机,只当是由于荆铭管理失误才造成的小困难,因而纷纷来找荆铭的麻烦,也是希望借助股东大会的力量把荆铭开除掉。毕竟,以荆诗集团目前的规模,怎么可能说倒就倒。 然而,荆季同在股东大会上说的一番话,却让众人的心凉透了,甚至连荆铭也是十分震惊,自己的父亲,那叱咤风云的商界大腕,也会轻易服输吗?然而,不管众人态度如何,荆季同那有些无奈的声音却仍旧在继续:“这次,荆诗集团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对于这场危机,我们的敌人,已经策划了很多年,怪我太粗心了,先前一直没有意识到!谢谢大家这些年来的大力支持!我荆季同用人格保证,即便荆诗集团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绝对不会亏待大家的!所有的债,我来偿,所有的难,我来扛!” “董事长……”杨毅鹏被荆季同的话所感染,动情的唤了一声。他跟着荆季同很多年,是荆季同一手提拔上来的。其他人也是一阵感伤,连他们最崇拜的荆老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次,荆诗集团,真的是岌岌可危了。 大家都不知道荆季同已经把所有的股份都转让给了荆铭,都还当他是真正的领头人。他的话,也足够煽情,将大家内心深处的感动都挖掘了出来。 “董事长,我们相信你!” “对,我们相信你!” “我们一起努力,再大的危机,也可以度过的!” 众人接连表起言论,表示支持。这样的场合,饶是荆铭,也被感动了。在他任职期间,只看到大家为了工作,为了各自的利益各司其职,却没有想到,原来在工作的背后,众人之间,还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谢谢!谢谢!谢谢在场的每一个人!”荆季同的手紧紧握住拐杖头,沧桑的皮肤之下,流淌着坚毅热烈的血液。 一场商业大战激烈地展开…… 走吧 其实,出现危机的不止有荆诗集团,还有南洋集团。舒君迟和萧彤彤,一个总裁,一个副总,在各自的支持力量下进行了数年的争夺,最终因为萧彤彤的突然消失而使得矛盾彻底激化。公司内部,两大势力之间明显不合,同时,受荆诗集团危机的影响,南洋集团的股票也有些波动,当然不及荆诗集团那么明显。 如今萧彤彤被自己囚禁起来,无法插手公司事物,正是舒君迟大展身手的好机会。因而,帮完蓝裳之后,他顾不上休息便赶回公司,处理事物,争取把公司的绝大部分权力控制在自己手中。 而身心疲惫的蓝裳,则和弃尘一起回到酒店。刚刚过去的那一夜,让她不堪回。龙薏萱的孩子倒是没了,可是,却是被她自己给打掉的,她不但没有尝到那种心痛的感觉,还把罪名嫁祸给自己。而荆铭的表现,也让蓝裳极度失望。 想到那个男子的任何点滴,她便觉得心口涩涩的疼。她端坐在酒店巨大落地窗的旁边,浸于阳光之下,眼里,却全是阴霾。 此生无爱,此生已无爱…… “姐,你等着,我去结果了那个女人!”弃尘默默陪了蓝裳许久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不等蓝裳回答,他便利索地往门外闪去。 “干什么你?”蓝裳顿时反应过来,转头冲他背影喊,“站住!” “放心,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不过是杀个人而已,还是一个女人,以弃尘的实力,纵然她被很多保镖守着,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许去!”蓝裳见弃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急忙站起来,冲过去,拦在他面前,“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就不要给我惹事了,好吗?” “我,看不惯她!”弃尘握紧拳头,眼珠死死盯着房门。那个女人的恶劣行为,他实在看不惯。最无法接受的是,她伤害的人,居然是他的姐姐,蓝裳。看蓝裳自回来后便一直坐着,不言不语,不笑不哭,他的杀意便越来越浓。 “你看不惯的人就都该死吗?杀人,杀人,为什么你们动不动就杀人?人命就那么无关紧要吗?”蓝裳心底激起莫名的火。 怒克悲,据说,悲伤的时候,狠狠的怒,便可以缓解悲伤的情绪。当悲伤,通过愤怒的细胞,大吼出来的时候,也不失为一种泄吧。 弃尘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想为她报仇,有错吗?为什么,她要对他大吼大叫?本就话少的他更是被气得无话可说,重重一甩,把藏在衣服里的短枪给摔了出去。枪砸在地面上,铿锵作响。 弃尘也不理会,径直走回去,往沙上一躺……看来,还是无情好,不用怒,不用悲,有了感情,无论哪一种情,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蓝裳一步一步走向枪支落下的地方,蹲下身,缓缓捡起枪来。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眼神最后停留在圆圆的黑乎乎的枪口上,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居然能瞬间夺去人的性命…… 蓝裳拿着枪,走到沙边,把枪递出去,“尘,装起来吧,好好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有何用?你难道不知道,我只想保护你吗?弃尘正想反驳,却抬眼,看见满脸泪痕的蓝裳。那泪水很清澈,如同清晨的凝露,未沾染任何杂质。 “姐……”弃尘唤了一声,立即接过枪,站了起来,有些笨拙地说:“姐不要哭,我听话,我装好……” 蓝裳的泪却流得更猛了,幸好,这个时候,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姐,不哭了,可以吗?我听你的话,我再不去找她报仇了,也不气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弃尘一股脑说了这么多,直把蓝裳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蓝裳努力止住眼泪,“姐不是难过,姐好感动,就算姐什么都失去了,至少还有你这个好弟弟!人要学会知足!姐以前就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所以才什么都得不到!” “姐,你不贪心!你是世界上最不贪心的人!”弃尘立即安慰道。他曾经虽无情,却也经历不少,见多了那些贪财的,贪色的,贪权的……蓝裳不过是想寻求一份真挚的爱罢了,哪里算贪心? 蓝裳没有接他的话,只道:“弃尘,我们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好不好?” “我无所谓!姐姐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对他来说,只要能跟姐姐在一起,生活在哪里都一样。 意外 “好!好!”蓝裳咧开嘴笑了,“那我们快收拾一下,现在就走!我不想再多呆在这个城市一秒钟!不管这里生什么,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了!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蓝裳越说越兴奋,像一个猛然现新玩意儿的小孩,仰起头,对着暖暖的阳光笑了一下,那未干的泪痕还在,却掩盖不住她雀跃的心情。 好吧,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带着亲爱的弟弟,去远方,寻找美好的新生。 弃尘似乎也被蓝裳的情绪感染了,嘴角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他愿意,看到如此简单快乐的姐姐。 两人当即开始收拾起来,蓝裳动作很快,她很怕自己会迟疑,会重新想起这里的一切。趁现在,这短暂的刻意遗忘,让她离开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就在两人快收拾好时,门铃突然响了。 弃尘警惕地一问:“谁?” “您好,打扰了!按酒店规定进行查房,请配合!”门外响起甜蜜温柔的女声,这声音,任谁都无法拒绝。 弃尘赶紧走过去,打开房门,反正他们马上要走了,正打算退房呢,这样刚好! 一名长相标致笑容甜美穿着标准酒店制服的女服务生手拿登记本和笔,走了进来。 “打扰先生了,查下房!”女服务生又解释了一遍,冲弃尘甜甜一笑后,便朝房间里走去。弃尘站着未动,想着她很快查完后,又该出去了。 那女的果然查得很快,迅地走进,迅地用眼睛瞟一下之后,再迅地用笔在登记本上写点什么。 “你们不住了吗?”看到蓝裳正在打包行李,女服务生热情地问道。 “嗯,要走了!”蓝裳回头,冲她友好地笑了一下。 “在这里住的还舒服吧?”女服务生甜美的声音再度响起,看得出来,她是个很热情很有亲和力的服务生。 “嗯,挺好!”蓝裳笑着回了一句之后,继续转过头,准备拉上背包的拉链。 弃尘的脸上保持着隐隐一丝笑容,凝望着蓝裳的背影,只期待着能早日开始新生活。 然而,突然的一瞬,他的那丝笑容僵冷不动,瞳孔迅放大,嘴巴张起来,还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腿已经率先迈了出去。 “姐!” 蓝裳听到弃尘的叫喊之时,整个人,已经被那女服务生制住了。甜美的笑容被冰冷的杀气所取代,女服务生右手臂环住蓝裳的脖子,手中的那支笔,确切地说,是那支笔状的小刀,抵在蓝裳细嫩的脖颈前。 “不许动,否则,我立刻划破她的喉咙!”尖锐冷酷的声音,与先前的甜美,判若两人。 如不是亲眼所见,便不知道,人们演戏的技术,是多么高明。 蓝裳试图动弹一下,却现那女人的手臂硬如铁棍,她根本动弹不得。 弃尘却已停下脚步,不敢上前,狠狠盯着那女人的眼睛,冷冷说道:“放了她!” 杀气,从他眼中疯狂地闪射出来。然而,那服务生,却好似没有受到半点威慑。 “出去,带上门!”女服务生命令道。 弃尘迟疑了一下,见那女人把刀刃往蓝裳脖子里按了按,他心疼不已,只好一步一步朝后退去,“不要伤害她,否则……” 弃尘后面的威胁没有说口口,却是已经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若这女人在他手心里,他必会把她捏成碎末。 转眼间,他已经退出了门外。 “把门带上!”女服务生催促了一句,手上更是用了一下力,直疼得蓝裳咬紧嘴唇。 搏斗 看到蓝裳那痛苦的表情,看到那几乎嵌入皮肤里的小刀,弃尘只好把门虚掩上,却听得那女人的声音再度响起,“用力带上,锁好!不然,我先在她脸上划几刀!” “不要乱来!我锁上门就是!”弃尘在门外喊了一声,右手的力道不断加大,同时,左手已经摸出了短枪,以他的度,要在推开门的瞬间,打死那个女人,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就怕那女人临死之前拖上蓝裳,那就不好了…… 弃尘有些犹豫,不敢拿蓝裳的性命冒险。可惜,这样的场景已经由不得他犹豫,旁边那飞快冲来的人影提醒他危险的存在。 一左一右那两个男子本来都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却在靠近弃尘时突然如同饿虎般扑了上来。弃尘原先的注意力都在蓝裳身上,没有注意这两个服务生。他甩手,便朝左边开了一枪。左边那人身手迅捷地朝前趴下,同时手中的长刀砍向弃尘的脚。右边那人也是迅扔了一把飞刀过来。 走廊里本身就不是很宽,弃尘现在被两面夹击,形势凶险。若他进门,又会危害蓝裳。最要紧的,是躲过这两个人飞来的刀。 弃尘一手握着门把手,身体一用力,两腿朝后蹬去,一脚正好搭在隔壁房间门把手上,另一脚则踢向左边扑了个空的人。那人一刀扑空之后,也立即收手,见弃尘踢过来,立刻朝后滚。 右边那人已然到了弃尘身边,一刀扎向其后背,弃尘却单脚勾住门把,身体朝左方闪去,避开那一刀,同时用枪扫射过去。 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舒君迟派来的那些保镖们,他们一直都潜伏在周围,奉命保护着蓝裳,但因为这几个杀手全是服务生打扮,因而没有在意。 而今听到枪声,早已赶了过来。然,对方的人数也不同小觑。当舒君迟派来的那些保镖现身后,原先隐藏在酒店各个地方的伪服务生也献身了,双方打在一起,那些保镖一时解救不了弃尘。 弃尘仍旧和那两人纠缠在一起。看的出来,这两人身手极好,绝对不是一般的保镖可比。而且,他们屡屡近身攻击,想阻止弃尘用枪,看来,是不想吸引警方的注意。 其他那些混战的人也基本上是近身搏斗,原本狭窄的走廊更显拥挤。 房间内,那女服务生迅将蓝裳推倒,脚踩住她的后背,便从衣服里拿出黑色布袋,抖了抖,一条长绳掉了出来。她也不理会那长绳,直接用布袋把蓝裳套起来,最后,再用长绳缠住布袋口,利索地打开窗,用绳子把布袋放下去。 蓝裳的身体在布袋里蜷作一团,黑色,遮住了明媚的阳光。 他们住的房间在酒店六楼,不算很高,也不算很低。女服务生快地松动长绳,蓝裳在微弱的牵引之下快的下坠,这种下坠的感觉,让她想起从试情崖上跳下来的刹那…… 很快,便有人接住了她,将她塞进车里,疾开走。 给读者的话: 朋友结婚,要去忙下了~ 人质 弃尘并不知道房间里生的一切,他仍旧在浴血奋战中。 突然,敌方中一个人吹了一声口哨,他们便开始朝酒店楼梯退去,甚至跟弃尘纠缠着的那两个人也边打边退。 察觉出他们的撤退倾向后,弃尘便觉不妥,他们为什么突然要撤走呢?难道是目的达到了?弃尘此时已经意识到蓝裳可能出了什么事,他不顾去追那两个人,立刻冲回门内,却没现一个人影。 怎么可能?姐姐和那个女服务生明明在里面的? 弃尘迅瞄了一眼之后,目光停留在一头绑在窗边的绳索上。意识到什么,他猛然冲过去,往下望,但见那女服务生正在沿着绳索熟练地往下滑。原来,蓝裳下去被带走之后,她便紧跟着将绳子一头绑好,自己滑了下来,准备逃走。 没有见到蓝裳的身影,弃尘却已大致猜出了事情的经过。他大喝一声,一枪朝下,准确无误地打在那个女服务生的脑门上。那女人仰头,望了一眼天空之后,便直直落下去,脑浆直涌。 弃尘抬眼,朝远处望去,却没有看到蓝裳的影子,不知道这些人把她带去了哪里。 对方的人差不多都撤退了,弃尘和舒君迟的保镖们一起迅前往南洋公司找舒君迟。警察是在很久以后才来,不过,案件的重点却不是抢劫和斗殴,而是那个被枪杀的女服务生。这场案件被处理成一场杀人案,而凶手,仍在调查之中…… 布袋打开的时候,蓝裳但觉刺眼的光芒一下子拥挤了过来,她有些不适应地伸出衣袖挡了挡,余光瞥见面前舒适的大沙上一个表情阴冷的人影,却正是老五。 蓝裳没有率先开口说话,只是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神情中也没有丝毫的畏惧……是老天,注定不让她安安稳稳的离开吧,一定要给她继续安排这些阻碍,既然如此,就坦然接受吧…… “知道为什么抓你过来吗?”老五见她一言不,有些冷场,只好问道。 “还用问吗?自然是为了换萧彤彤!”蓝裳麻利地回道,嘴角还有一丝嘲笑,却不是嘲笑别人,而是嘲笑自己。第一次,萧彤彤把她骗过去,是为了当人质对付舒君迟,而这次,她被绑架来,却又是做人质,交换萧彤彤。毕竟,除了交换萧彤彤这一个理由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绑架她的理由。这个老五,她那日也是见过的,自然不可能是龙薏萱那边的人。 “还算聪明!”老五略略点了点头,“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用多说什么了!把手机拿出来吧!”老五此番绑架蓝裳,便是为了换回萧彤彤。萧彤彤是他们计划中很重要的一个人,没有她,有些事情便做不成。但是,若以其他方式去夺回萧彤彤,又怕会上了舒君迟的当,中了舒君迟的圈套,只有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胜券在握。所以,他们便策划了此次绑架行动。他们派人在整个城市寻找蓝裳的踪迹,得知她在那个酒店住宿之后,便迅买通酒店方,安排了那些假服务生过去。了解弃尘身手的他们还特意安排了两个经过特殊训练的武力非凡的级打手去牵制弃尘,好让屋内的人尽快把蓝裳放下去。至于那个女服务生的死,他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有人死,才证明,这次行动危险系数高,成功难度大嘛! 蓝裳不屑地仰了下头,没有说话。她手脚都被绑着,想拿也拿不出来啊! 老五甩了个手势,一个手下立刻上前,从蓝裳身上掏出了手机,蓝裳手脚被绑起,不能反抗,即便没有被绑,她也反抗不了。 老五拿出手机,迅从电话薄里翻出舒君迟的电话,便打了出去。 刚一接通,便听得电话那端传出一阵急迫的声音,“蓝裳,你在哪里?现在怎么样?”舒君迟得知消息后,便不停给蓝裳打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蓝裳手机是震动状态,她倒是感觉到不断的震动,可惜无法伸手去接。 “不怎么样!情况非常危急!”老五不急不慢地吐字。 听到老五的声音,舒君迟立刻换了一个声调,镇静地问道:“说吧,条件?”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讲话!”老五依旧不急不慢地说,“条件很简单,三个字,萧彤彤!” 这样的条件,不用老五说,舒君迟也早想到了。他呵呵一笑,“我当是什么条件呢?原来是为了彤彤呀!早说嘛!彤彤是我最亲爱的老婆,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伤害她呢?你们也太心急了点!” 老情人 “废话,就不必多说了!请舒先生傍晚六点,准时带上爱妻彤彤到皇家酒店1314号房间换人,过期不候!”老五说完,不等舒君迟回话,便已率先挂断。 “喂?喂!”舒君迟一阵郁闷,这人,难道就确定他要去吗?连个回话的机会都不给他留? “怎么样?”一旁的弃尘冷冰冰问道,他眼眸中的杀气仍旧没有淡去。只要能够救出蓝裳,他愿意拼尽一切。 看到弃尘的神情,舒君迟知道,今天晚上的换人之举怕是不可避免了。可惜的是,萧彤彤这颗棋子,真的就要为别人所用了吗?不过,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蓝裳的安危,他们想要的既然是萧彤彤,想必不会为难蓝裳。 舒君迟便让弃尘不必担心,两人度秘密前往关押萧彤彤的地方,准备今晚的换人行动。其实,他们两人都清楚,表面上说是换人,实际上可能就是灭人,此番,他们被人牵制,若不小心,便有可能沦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舒君迟也和荆季同取得了联系,商榷了一番…… 蓝裳可以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无法不在意舒君迟等人的生死。听完老五的话,她的心便忐忑起来,只希望舒君迟能够自私一点,胆小一点,千万别来换人,免得中了什么圈套……她反正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此生,除了弟弟弃尘之外,也无所牵挂了…… 然而,她这层担心还没有退却,便见老五又翻起自己的手机,悠悠地说:“这里面好像没有储存荆铭的手机号码,不过,不要紧,我这里刚好有他的联系方式。” 听到荆铭的名字,蓝裳心里荡多一层波涌,急忙说道:“不要再提那个男人!我恨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储存他的号码?” 蓝裳故意这么说,想让对方放弃打荆铭的主意,她不知道荆铭还会不会在意自己的生死,但还是极力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把荆铭扯进来…… “老情人面临危险,若不告知他,岂不是太残忍?”老五一边说着,一边按动蓝裳的手机键。 “哪里算得上老情人,我跟他,早就没有任何瓜葛了!” “放心!你们之间是有着太多的误会了,现在,我就替你们解开这些误会,让你们继续纠缠不清下去……”老五的声音很平淡,可是,却激得蓝裳心底阵阵不平淡。老五这个男人,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想怎么解开那些误会? “喂?你还想干什么?”荆铭此时正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反省,情绪很是低落,老爸和公司的人都是忙来忙去,也没有他什么事情。他想去帮忙,却又怕自己帮倒忙,很是郁闷的,听到手机响,拿起来一看,却是蓝裳的号码。这个女人,现在来找他干什么?还嫌他不够乱不够倒霉吗? “你小子吃什么药了,这么大火?”手机里传出的不是蓝裳的声音,却是老五那跟地府一样阴冷的声音。 “没什么啦?女人上多了,有点虚!”荆铭故意开玩笑,不想暴露自己现在真实的情况,然而,刚说完,他便意识到这个号码明明是蓝裳的,怎么会传出老五的声音,蓝裳,和老五,两个毫无瓜葛的人,怎么会联系在一起?荆铭不敢直接问,只好笑嘻嘻问道:“五哥怎么换号码了?” “没有呀!这个号码可是你老情人的,你难道不识得?” “老情人?” “对啊,老情人蓝裳,不要告诉我不是!”老五边打电话,边给手下一个眼神,手下立刻前去,大力踹了蓝裳一脚,蓝裳猝不及防,口中一声惊呼,人已经朝后退去。 “听清楚了吗?是她的声音吧?”老五慢悠悠地问道。 那么熟悉的深深刻入骨髓里的声音,荆铭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纵然心底对蓝裳有恨有厌有怨,但听到刚才那一声痛苦惨叫的瞬间,他的心也隐隐抽搐。 “五哥,这,是怎么回事?”荆铭努力镇定,小心翼翼问道。 真相? “荆铭,五哥知道,这个女人,是你今生的最爱!现在,你先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挂断电话,只竖好两只耳朵听着便好。你跟这个女人之间有一些误会,五哥今天便要替你们两人澄清一下……” 老五的声音自始至终一直保持着同一种音调,同一种节奏,见荆铭果然没有再说话,也没挂断电话,便开始自己的讲述:“你一定还记得,你和她第一次亲密接触时的那晚,她莫名其妙出现在你的房间里,你莫名其妙的动了情、欲,和她结合……你们一觉醒来,便看见最真实的没有穿一件衣物的彼此……按照你的智商,大概也猜到了那晚是遭人设计的,而你却把那个幕后的人当成了你的父亲荆季同……现在,我要告诉你,你父亲,他是被你冤枉的!真正的罪魁祸,是两个女人,萧彤彤和龙薏萱!因为舒君迟的心里一直爱着蓝裳,所以萧彤彤借此计报复蓝裳,想逼走她,而龙薏萱也出于同样的目的,想逼走她,好做荆家少奶奶……如此一来,两人一拍即合,共同策划了这出戏,并拍好了艳照和视频,作为以后威胁的条件……” 讲到这里,老五停顿了一下,电话那端依然是一阵沉默,想必荆铭正在绞尽脑汁判断着这段话的真假,老五表情未变,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生在蓝裳逃婚后!你再见到蓝裳时,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想必那个孩子的死,也让你伤心不已吧?其实,弄死那个孩子的人,依然是龙薏萱。而给龙薏萱提出这个建议的人,却是萧彤彤……龙薏萱打掉孩子之后,把大人单独丢下,本想让她自生自灭,当然灭了最好,却没想到她福大命大,居然活了下来……” 老五的话里其实有真有假,至少讲到萧彤彤的目的时,他是在说谎……而龙薏萱打掉蓝裳的孩子这件事情,萧彤彤确实是知道的,不过,却是她派去寻找监视蓝裳的人回来以后禀告她的,她当时担心蓝裳逃婚后,会去找舒君迟复合,便派人前去寻找,得知蓝裳已经被龙薏萱折磨得奄奄一息后,她才放下心来……老五现在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荆铭萧彤彤也有掺合,让荆铭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听明白了吗?你的女人,蓝裳,其实永远都扮演着受害人的角色……”老五等了荆铭片刻,见他不语,便继续说道。 而电话那端的荆铭脑袋早就快爆裂了,他只觉老五的声音好似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飘渺而不真实。 “假的!全是假的……”荆铭喃喃道。 “真的!全是真的!全是真的!”老五的口气重了些,其中,有着斩钉截铁的意味。 镇定,镇定,不要慌乱,荆铭努力保持着清醒。这个老五,到底还是那个老五吗?想到自己和老五初识时的情况,他是因为收到那些艳照才去会见老五的,而老五不仅给他讲述了自己母亲当年离世的情况,还把罪恶的矛头全部指向自己的父亲,而当时荆季同又百般破坏他和蓝裳,以至于他才彻底的相信…… “那当初你指认我爸爸是怎么回事?”荆铭不得不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跟你说过的,s先生和你父亲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而我,是s先生的手下,自然是为s先生办事的!早日铲除你的父亲,早日报当年之仇,好让s先生重见天日!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荆铭感觉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长久以来,他原来一直都在被他们利用着……原本,他还以为是自己利用他们的势力,却不想,自己反倒一直像个傻蛋一样被别人耍在手心里…… 屈辱,愤怒,在心底无限制地疾膨胀,一个男人,做到他这份上,还有何面目见人?他心爱的女人,疼爱他的老爸,都被他一一伤害了…… “这么说,多年前,我妈妈的死,另有隐情啦?”荆铭咬牙切齿地问。 “no!”老五利索地吐出一个英文单词,随即道:“过去的那些事,绝对是真的!你妈妈,确实是被荆季同那老家伙给逼死的!不然,s先生现在也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报复你老爸了!” 当年的真相究竟如何,只有当事人清楚。而老五,现在清楚自己的目的,他只是要解开荆铭和蓝裳之间的误会,而不是缓和荆铭和荆季同之间的关系。让荆铭继续仇恨荆季同,对他们来说,才是好事一桩。 荆铭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而目前的形势也由不得他多想,甚至由不得他愤怒和屈辱,只因为蓝裳那痛苦的闷哼再次传来…… 那名彪悍的男子解开皮带,用力抽在蓝裳身上……这种伤,不见血,却疼的要命…… 抉择 蓝裳极力隐忍,害怕自己痛苦的叫声会影响到荆铭的抉择,不管荆铭对她是爱是恨,还是什么感情都不再有,她却只求问心无愧,无愧于爱,无愧于情。然而,即便她受得了那痛,皮带抽在身上所出的声响,荆铭又如何能听不到? “别打了!”荆铭低吼了一句。 老五招了下手,那人收手,站到一旁。 “若不想让她再受苦,就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 “做什么?”荆铭现在已经无暇去判断何为真何为假,他只知道,那皮带抽打的声音让他的心一阵阵绞痛,恨不得,那皮带,是打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女人,他曾经口口声声说爱着的女人,他却从来都未能保护好她。 “投案自!” “自?” “对!自,就说,那批货物是你经手的,就说你贪图一时的利益,觉得毒品交易来钱快,便在副总的建议下,和黑道上的人合作,进行毒品买卖!至于黑道上的合作者,却是副总联系的,你不清楚!就是这样!”老五讲解道。 荆铭身影有些飘忽,贩卖毒品,那是什么罪名,他很清楚。就算判不了死刑,那也是漫长的牢狱生活啊!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在黑暗的牢狱中度过? 最主要的是,荆诗集团现在危机重重,若他这个时候投案,无异于给目前的情况雪上加霜,纵然荆季同能力再强,怕也难以挽回局面。 老五他们这招也是狠毒,不仅让荆诗集团恢复无望,还让荆季同尝一下失去爱子的痛苦……老五催促荆铭道:“考虑得怎么样?是投案自呢?还是让这个女人痛不欲生呢?” 老五知道,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手,荆铭便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听他们的话。据茉莉所讲,荆铭在晚上做梦时还会念叨蓝裳的名字,他对蓝裳的爱,怕是深到了骨子里。既然如此,他们就以荆铭对蓝裳的爱为赌注,来开始这场赌局。 “荆铭,不要管我!我乃重生之人,无须珍惜!”蓝裳大声喊道。这样的话,怕只有她和荆铭两个人能听懂。 一脚重重踹向蓝裳的肚子,腹部一阵剧痛,翻江倒海。紧接着,又是两巴掌重重落下,噼啪作响。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荆铭恨恨道。 “不是等着你英雄救美吗?”老五回道,“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考虑,一个小时之后,若你没有去自,我便会卸下这个女人一条胳膊给你,然后再过一个小时,是另一条胳膊,然后再过一个小时,是一条腿,然后……” “不要说了!”荆铭厉声打断,“一个小时后,给你答复!” “好!” 电话挂断,荆铭直觉自己浑身瘫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为什么,老天要给他如此艰难的抉择?一方是事业和人生,另一方是爱情和女人,他哪一方都想要,都想拥有,而今,却不得不割舍…… 割舍其中任何一样,都会让他难过得要死…… 难道就没有别的选择吗? 小小的办公室,完全被阴暗和悲伤笼罩,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他为何看不到? 荆铭点燃烟,开始一根接一根地抽…… 半个时辰后,他手机上收到一条彩信,照片里,是一只手,一只血肉模糊的手,细嫩的皮肉之上裂开一条条微小的缝隙,腥红的血,将血肉浸染…… 图片下面有一串文字:蓝裳的手。 心,一点一滴地流下血来,疼痛,把他的眉毛紧紧揪在一起。似乎那血肉模糊成一片的,是自己的手…… …… 自首 而蓝裳,却已经快痛得麻木了。那个面色黝黑的男人,表情阴冷的用尖锐的刀刃割划着蓝裳的左手。一刀,一刀,他认真的表情,像在雕刻某件艺术品,只不过,这件艺术品,是真实的人体,那被雕刻的素材,是有血有肉的躯体…… 五根手指上,布满伤痕,一道一道,像因为干旱而崩裂的土地,而血,便是那迟来的雨水,一经沾染,便被疯狂吮、吸。 蓝裳纵然来到现代之后受了不少苦,却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的皮肉之苦。那缓慢而延续的疼痛让她恨不得立刻死去,失去所有的知觉…… 而旁边的人,却一个比一个冷酷,一个比一个漠然。 在拍照片的时候,老五对蓝裳道:“这种伤,跟情伤比起来,哪个更让人痛呢?其实,你不用觉得委屈,不用觉得痛苦,这可是测验你爱情的好机会!若那个男人真的爱你,他便会为你付出一切,包括他今后所有的人生,而若他不爱你,他便不会在意你的死活。我知道,你们彼此都很在意对方,可是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牵绊阻碍,无法走到一起!而你们,怕是都不信任对方的爱!而今,我便是提供一个机会,让你认清楚那个男人,让你看看,他到底爱你有多深!至于结果如何,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我对你们的爱情,很有信心!” “你们这种人,难道,就没有感情吗?”因为失血,蓝裳的面色早已苍白,咬了咬红唇,无力地问出这句话。她无法理解,像老五他们这样的人,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情吗?没有等老五回答,她继续拷问道:“为什么,你们的心肠,会比铁石还坚硬?为什么,你们的手段,会比蛇蝎还毒辣?” 老五冷冷一哼,这个女人,居然会问出这么白痴的问题! “感情?真是可笑!”寥寥数语而已,他没有再继续回答蓝裳的问题。自从他踏上这条道开始,便没有回头的可能,在这条道上,只有靠冷血、残酷、阴险,才能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拥有权力、地位和女人! 时间一点一滴,每一刻,都万分短暂,却又十足漫长…… 荆铭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荆总!”等在门口的却是荆季同派来的两个保镖,见他出来,立刻躬身向他行礼。 荆铭没有在意,自顾自的朝外走,却被两个保镖给拦住。其中一个说:“老董事长有吩咐,非常时期,请荆总不要随意走动!” 荆铭愣了一下,他明白,荆季同是怕他出事,派人把他软禁起来了。 “他是不是吩咐,不让我出公司?”荆铭问道。 见荆铭那比冰窖还冷的神情,那保镖脸上闪过一丝惊惧,不过却是老实回道:“是的!” 荆铭立了片刻,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回办公室,关上门。他径直走到桌前,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喂?警察吗?我要自!我在担任荆诗集团总裁期间,利用职务之便,贩卖毒品……” 挂断电话后,他便重新坐下,轻轻斜靠在沙上,微闭着眼睛,等待警察来带走他。荆季同纵然拦得住自己,又如何拦得住警察?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猛然推开,进来的却不是警察,而是荆季同。他的脸上,明显有着愤怒之色,一关门,便厉声质问,“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你还嫌现在不够乱吗?” 荆铭缓缓睁开眼睛,漫不经心的说:“案件重大,压得时间太长了,连沈局也会受到牵连!何必让别人为自己的过错买单呢?” “你现在倒是懂事了?啊?那毒品根本就不是你经手的,你为什么要投案呢?你是存心想气死我吗?”荆季同通过自己的调查和推测已经大概知道了一些情况,其实,荆诗集团这次危机并不是突然爆的,而是他那个死对头长期预谋策划,然后选在前几天让这些阴谋浮出水面,将所有的困难制造在一起,好让荆诗集团不堪重负。就说那天大规模的员工流失,那些员工,必然是他们早就安插在公司里的,资格最老的,居然长达十几年之久。这足以说明,从十几年前,他们便开始策划这场报复行动了。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有耐心,很有毅力,为了一举毁掉荆诗集团,他们派进公司的这些人不但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公司的事情,反而兢兢业业,加班加点,干的很辛苦,做得很优秀,以至于很难引起怀疑……还有公司大大小小的股东中,也必然藏着一些卧底,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到底是谁…… 忏悔 十几年的隐忍,十几年的经营,十几年的算计,这需要多么大的毅力,需要多么大的隐忍? 由此可以看出,那人对荆季同的恨,对荆诗集团的恨…… 而荆季同,自诩聪明过人,不想,却被别人算计了十几年而丝毫不知情,想到这点,他便觉得无颜见人…… 再说那毒品,必然也是对方故意栽赃陷害,想置荆诗集团于死地。而现在,荆诗集团的法定拥有权在荆铭手上,背这个黑锅的人,必然是荆铭……想到这点,荆季同都后悔把所有的股份转让给荆铭,这哪里是股份,分明就是灾祸嘛…… 所以,他现在在努力弥补这一切,希望能够将危害降到最小,最好不要把荆铭牵扯进来…… 可是,荆铭这个小子,他不领会他一番苦心也就罢了,居然还去投案自?明明不是他,他为什么要认罪呢?接到沈局来电的那刻,荆季同便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奔来,质问他。这个傻孩子,他又想搞什么? 荆季同不想再怒,可那怒火升腾起来,饶是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跟荆季同的愤怒和激动对比起来,荆铭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缓缓道:“我必须这样做,没有别的选择!”他看向荆季同,那眼神里满是坚定和无畏,甚至,还多了一丝忏悔和不忍。 这样的眼神,让荆季同心头一颤,眼前的荆铭,明显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性放肆豪不懂事的大少爷啦,一些日子不见,他恍然成熟了,懂事了,甚至,孝顺了。是什么,让生性顽劣的他彻底蜕变了呢? 究竟是什么,夺去了一个富家大少脸上的欢笑,让他不再展颜,不再嚣张,不再无畏了呢? 荆季同正惊愕时,却见面前的荆铭突然弯下膝盖,跪到地上,朝他磕了一个响头。不管当年真相如何,自己的母亲是如何离开人世的,自己总归冤枉过自己的父亲,而且,荆季同养他这么多年,毕竟有恩,他无法报答也就算了,还屡次给他惹麻烦,甚至在现在这个紧要关头,都要落井下石一把…… 这一切的愧疚,让他不得不磕下这个头。 而荆季同却不明白荆铭的心思,只是有些愕然,这个儿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真的涉嫌了毒品交易?现在是在忏悔认罪? 荆铭的态度让荆季同不得不这么想…… 然而,不管他们各自怀着怎样的想法,都已经无所谓了。不一会儿,两个警察便走了进来,上前便要给荆铭戴手铐。 “慢着!”荆季同出声阻止,表情不忍却又极其无奈,“到警车上再戴吧!” 那两名警察闻言,便没有再继续手上的动作。沈局吩咐过,要尽量给荆董事长面子的。 下午五点五十分,舒君迟、弃尘一行人出现在皇家酒店附近。 出来之前,他们专门给萧彤彤稍微打理了一番,使她看起来像个人样。她的身上穿着一身男士的西装,宽大松垮,将她本已有些虚弱的身体,衬得更加瘦弱。舒君迟还给她找了一顶鸭舌帽,遮住她凌乱不堪的头。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两名保镖紧紧跟在其后,而弃尘,则贴在萧彤彤身边站立着,衣袖中更是藏着枪。萧彤彤,是他们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人质。 他们将车停在皇家酒店附近不太显眼的角落,观察着酒店的情况。 五分钟后,舒君迟接到老五的电话。 “舒先生,到了吗?” “已经在门口了!” “那上来吧!” “我也想上去,只是,我如何能确定那1314号房间里有蓝裳呢?万一没有的话,我岂不是被人当猴耍了?” “这个好说!你看着第七层楼从左往右数第三个阳台!” 舒君迟顺着老五的提示看过去,气势恢宏的高楼,统一精致的阳台,第七层,从左往右,第三个阳台,微微泛着淡蓝色光芒的玻璃窗,看不出任何的不同。 人影 突然,玻璃窗后出现三道人影,两个健壮的男子一左一右押着蓝裳,而蓝裳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头都没有抬起来,身体垮垮的,像被抽去骨头一般。凌乱的长,更是披散开来,整个人憔悴不堪。 短短半日,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呢?舒君迟和弃尘心中都是一紧,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救人。 老五的声音再次传来,“看到人了吧?快上来吧!为了保证你的安全,现在允许你除了萧彤彤之外,再带两个人来!” 无耻!还为了保证我的安全?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舒君迟心底暗暗骂了一通,嘴上沉沉道:“好,你等着!六点钟见!” 通话结束,阳台上的人影也消失了。舒君迟带着一个贴身保镖,弃尘一手抓着萧彤彤,四人利索地走近皇家酒店的大门。 他们很清楚,敌人可能已经在里面布好了天罗地网,等他们上钩。此番前去,凶多吉少,很有可能,再也出不来了。但,他们却只能前进,因为她,在里面。舒君迟已经弃蓝裳一次,不想再弃她第二次。 并且,他们早就考虑好了,对方既然花这么大力气要换回萧彤彤,足以说明萧彤彤的地位之重和关系之大,只要萧彤彤在他们手上,对方断然不敢轻举妄动。 皇家酒店,顾名思义,里面的装饰是极其奢华,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得起的。舒君迟也清楚,这家酒店的背景跟黑道有些联系,这家酒店曾经因为色、情和毒品等而被封过,但却总能再度开张,而且越做越大,足可见其背后实力的雄厚。 而现在,舒君迟等人却无心去欣赏酒店内那极尽奢华的装饰,只是在漂亮女服务生的引领下,走入电梯。大家的眼珠死死注视着电梯显示屏上那红色的显示楼层的阿拉伯数字,惟有弃尘,一双眼睛,不偏不移地盯着那女服务生,女服务生本以为他也和别人一样是垂涎于她的美色,然望过去之后,却是一阵惊骇,那眼神里,没有丝毫色、迷迷的成分,反倒是吃人的狠毒,那丝狠毒,直吓得她脊背凉。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自己压根没见过他,不可能跟他有仇啊?她却不知,弃尘此刻对女服务生是恨之又恨。 电梯终于停了,女服务生赶紧按开门,心中害怕,脸上却仍旧保持着甜甜的笑容,柔柔说道:“请!” 四人踏入七楼的走廊,一步一步,走向那个1314号房间。 他们刚走到门口,还没有来得及按门铃,那门便自己开了,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张笑容满面的脸。那笑着的不是别人,却正是老五。 “请吧!进来坐!” 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紧张局面,相反,却好似好朋友见面那般。这是一个套间,至于是几个套间,却无法判断出来。蓝裳并不在大厅里。 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泛着微微绿光雕刻着精美图腾的茶几上,摆放着一套茶具。舒君迟等人甚至已经闻到了那溢出来的茶香,淡漠宁静,别有一番意境。 “请坐!”老五再次客气地请众人坐下。 舒君迟等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没有多问,只是先坐下。 “先生好有雅兴啊!”舒君迟也露出一贯的笑容,对老五道。 “那自然是为了欢迎舒先生您才准备的!怎么样,要不要品品这茶?”话间,老五已经亲自端起茶壶,动作很专业地往茶杯里倒茶,香气更浓,却不知道几人有兴趣闻。 “我可没有先生这等雅兴!还是谈正事吧!”舒君迟可不想跟他胡扯,这个老五阴险狡诈,谁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可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舒君迟瞟了一眼萧彤彤,“爱妻,我已经带来了!你是不是也该拿点诚意出来呢?” 老五明白,舒君迟的言下之意是让他把蓝裳也带出来,然而,他却故意装傻充愣,“不急!不急!如此好茶,怎能错过?” “再好的茶,若在这里喝,也是浪费!”舒君迟才不上他的当呢,若那茶里有毒,他们岂不惨了? “度点!”沉默的弃尘有点按捺不住,冷冷催促道。他急于见到蓝裳,才不想听老五在这里白话。要打就打,要换人就换人,哪这么啰嗦。话一出口,他衣袖下的枪头更是往萧彤彤身上抵了抵,自然是威胁老五之意。 老五也看在眼里,却也不急,笑了一下,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把茶杯放在桌上,“诸位既然无心喝茶,那就谈事吧!”说完,他从一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签字笔。 “舒先生,萧小姐,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相信,你们都会喜欢的!”老五脸上的笑容直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礼物?不就是一张纸,一支笔吗? 东西放到舒君迟面前时,舒君迟明显一愣,居然,居然是离婚协议书!他们送的礼物,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萧彤彤的头微微侧过来,看到离婚协议书,却没有半点反应。 给读者的话: 明天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我会努力爆!快过年了,我依然在努力码字,大家多多体谅~! 离婚 “这是何意?我们夫妻感情这么好,为何要拆散我们?”舒君迟纵然震惊,却依然半开玩笑询问道。其实,在问出口的瞬间,他已经猜到了原因,怕是又与公司股份有关。若他们离婚,那么夫妻财产便要平分,这财产中,最大的部分自然是南洋集团的股份。这样一平分,舒君迟岂不是要吃亏死了?他目前可是南洋集团最大的股东,若一分出去,怕是地位不保!而且,萧彤彤一向是公司副总的身份,为了公司的展也做了很多贡献,她若要分财产,怕也会得到支持。想到这里,舒君迟直觉一阵阴风吹进心里,冷得他打颤,若真是这样,那么他们当年的结婚完全就是一场阴谋,一场为了最终瓜分股份的阴谋……天啊,他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这一层…… 由不得他震惊,老五开口道:“感情?你对你太太还有感情吗?如果有的话,又怎么会把她囚禁起来?如果有的话,又怎么会一心念着别的女人?” “夫妻之间,难免小吵小闹!但我对我太太的感情,绝对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舒君迟依然笑着诉说道,他现在必须表现出对萧彤彤极度深情的样子,无论如何,绝对不能离婚! “哦?是吗?可有证据证明先生您是有婚外、情的!” “我对爱妻一片真心,先生可不能冤枉好人呐!”舒君迟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想让他认罪,哼,等着吧!若说他的心里,从来都只有蓝裳一人,平时事物也万分繁忙,除了蓝裳之外,绝对不可能跟其他女人有婚外、情,而他跟蓝裳在一起从来没做过越、轨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被抓住把柄? 老五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拿出那所谓的证据,只是拍了下手掌,便见套间的门打开,两个手下扶着蓝裳出来! 舒君迟和弃尘同时望过去,刚才离得远,没有看到蓝裳的手,而今看到,两人心里都心疼的要命。弃尘更是握紧了枪,恨不得立刻将面前的那些人全部毙掉!他们居然敢这么对待自己的最心爱的姐姐! 舒君迟朝弃尘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而后说道:“如此对待一个女人,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再残忍,也比不上舒先生您啊!”老五谦虚道。凭他的经验怎看不出来萧彤彤受过的折磨? “签字吧,签字以后,立刻换人!”老五道。 “先前只说换人,可没有说还要签字的啊?这赔本的买卖,可让我怎么做?”舒君迟的口吻就像在和一个老伙伴谈生意。 老五没有回应,却依然阴笑着,示意了手下一下,手下立即将蓝裳推倒在地,拿出皮带不由分说便抽起来。刚才,为了威胁荆铭所抽打的伤口仍旧在痛,而今,又是新的毒打,蓝裳纵然意志再坚定,也经受不起这样的疼痛啊?全身的皮肤都绽裂一般,血似乎急着喷涌而出……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住手!”即便是对萧彤彤,舒君迟都没下过这么狠的手,此刻见蓝裳受此折磨,更是难以接受。 “心疼了吧?放心,打不死的!顶多,就是疼一下罢了!”老五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 弃尘可没舒君迟那么耐心,他哗的一下站起来,一枪指向老五,只说了两个字:“住手!”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老五的手下们也是一个个疾的举起枪,指向弃尘和舒君迟等三人。而老五仿若什么事都没有生一般缓缓地抽了一口烟,说道:“杀了我吧!杀了我,你们一个个全部都得死!有你们陪葬,我的黄泉路,也走得不寂寞!” 舒君迟站起来,手抚上弃尘的枪,“稍安勿躁!” 弃尘纵然愤恨,却还是缓缓收起枪,老五的手下们见状,也缓缓收起枪,气氛又回到刚才。 “怎么样?签字吗?”老五追文。 舒君迟仍在犹豫,为什么,他又要再一次面临这样的抉择?事业、地位和女人,他又必须做一次割舍!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可恶?几千年,逼他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娶萧彤彤为妻,而今,又以他最心爱的女人为人质,逼他和萧彤彤离婚!真是可恶到了极致!现在,他却连大骂一通的时间都没有,时间一分一秒,催促他做出抉择…… 签字 “不就是签个字吗?”弃尘终于憋不住了,问出口来。现在,蓝裳在饱受皮肉之苦,快没人样了,舒君迟为什么还在犹豫呢?不就是和萧彤彤这个恶女人离婚吗?有什么好犹豫的?赶紧签字了,好换人!弃尘并不知道股份那层关系,即便知道,他也觉得,蓝裳是最重要的! 舒君迟扭头看了他一眼,面色极其为难,若只是签字那么简单,他早就签了! 见舒君迟还在犹豫,再听那皮带抽在皮肤上的声音,弃尘直接将枪反握,重重戳在萧彤彤肋骨处。 “啊!”萧彤彤本是个坚强隐忍的女人,但冷不丁被弃尘如此重重一击,本能地叫了出来。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萧彤彤五官已经纠结在一起,身子朝肋骨断掉的那一侧侧过去……疼啊,疼的要命啊! 她还未适应过来,弃尘却又是一枪轰来,这力道,比上次还重! 老五的脸上却未见半点怜惜,毫不在意地说道:“得了,别白费力气了!你只要不打死她,便无关紧要!”他们在意的只是萧彤彤这个活人,至于她疼不疼,苦不苦,倒是无所谓。 听到这样的话,萧彤彤难免有一丝寒心,但却是在心头一闪而过。做他们这一行,不都如此吗?换做是她,也绝对不会在意别人的伤痛。从小,爸爸便教导她,要冷血,冷血,绝对的冷血! 弃尘的怒火已经彻底燃烧了,若不是顾忌蓝裳的性命,他早动手了。 “停!”老五突然喊了一声,弃尘刚刚庆幸起来,却听得老五继续说到:“换个法子吧调节下!” 只见那打手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擦”的一下,划破了蓝裳的左臂,衣服裂开,露出一道血红色的伤口,紧接着,又是一刀…… “啊……”这痛,让蓝裳如何忍得?纵然不想,却还是惨叫出来。明知道舒君迟和弃尘就在旁边,她却没有看他们一眼,只因为,疼痛,已经让她睁不开眼睛。 弃尘一急,愤怒地看向舒君迟,“你快签!”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救蓝裳了,只能让舒君迟签字。 舒君迟再看一眼蓝裳,咬了咬牙,嘴中大喝一声,“停!我签!” 那打手停了下来,蓝裳瘫在地上,火辣辣的痛吞噬着她。 舒君迟闭了下眼睛,握紧笔,迅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弃尘飞刀一扫,割开绑着萧彤彤双手的绳子。萧彤彤手臂上已经被勒出明显的痕迹,她小心翼翼地转动了下手腕,接过笔,看向老五,老五也正看着她,面无表情。萧彤彤缓缓地在一旁签下自己的名字,最后一笔写完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全空了。 这场婚姻,这场从一开始便是阴谋和错误的婚姻,这场本该是游戏却俘虏了她真心的婚姻,到此刻,终于结束了,全部的结束了!她和他,再没有任何亲近的联系,他们只是仇人,彻彻底底的仇人。 尽管萧彤彤现在是人质的身份,这些天也受了些折磨,但这些苦,跟她小时候受过的训练相比,还是小菜一碟。解除了和舒君迟的婚约,她的心里唯剩下对自己父亲的忠诚。只要父亲不倒,她便永远不会倒。本来,被舒君迟囚禁了几日,一直未见人营救她,她虽有点心灰意冷,却始终坚信,父亲绝对不会丢下自己不管。而现在,她更加坚信,自己在父亲心目中那无可取代的地位。 他们是父女,这个世界上,理解他的,只有她,而了解她的,也只有他。 老五拿过离婚协议:“换人吧!你让萧彤彤走过来,我让蓝裳走过去!” “你当我是傻瓜啊?”舒君迟苦涩一笑,按他说的那样,等人一换完,自己等人不是像刀俎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了? 交换 “那你想怎么换?”老五刚才不过是戏言一下罢了,他自然知道他们不会同意这样做。 舒君迟望了一眼弃尘,又望向老五,说道:“我先带蓝裳出去,待到达安全地点后,再让弃尘出来!” 这是他们来之前便商量好的,舒君迟和这些人有利益关系,他有可能是他们杀人的对象,因而他不能留下来,否则九死一生。而若让保镖留下来,以保镖的地位,对方肯定不买账。弃尘是蓝裳的弟弟,蓝裳肯定不会丢下他不管。其实,留下来的人,一方面是看管萧彤彤,另一方面,也算是人质。 “既然你们要留下人看管萧彤彤,那我也要派人看管蓝裳,这样才从平嘛!”老五自然也由着自己的打算。 于是,舒君迟和他的那个保镖,还有蓝裳老五手下的一人,一起缓缓走出房间。舒君迟和他的保镖在前,蓝裳和打手在后,打手看似扶着蓝裳,实则把枪头对准蓝裳的身体。 而弃尘,也是一丝不苟地拿枪抵着萧彤彤的身体。 他们相约,待三分钟后,同时放开。 这场换人行动本该很顺利,毕竟,对老五他们来说,除了交换萧彤彤之外,蓝裳便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一点价值。换人之后,她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然,就在舒君迟他们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却突然冲进来一群人。这批人的到来是那么突兀,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便对房间内一阵枪击。 舒君迟本就很警惕,一见到那些人的人影,便立刻反身一拳打向蓝裳身边的那打手,一边用力将蓝裳扯到自己怀里。 弃尘一心念着蓝裳,竟忘了第一时间结束萧彤彤,以至于老五抢先一步,一枪已射过来,命悬一线,弃尘只得躲枪。 “舒先生,请快走!”闯进来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对舒君迟说道。 舒君迟本以为他们是老五的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让自己先走。抬头一看,见那人有些眼熟,仔细一想,才记起来,这人正是荆季同的亲信黄志奇。 怎么会是他?荆季同先前并没有跟自己说他要派人来啊?舒君迟一阵狐疑,不过,现在,却没有时间解开这些疑问,他必须带着蓝裳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弃……尘……”蓝裳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哪里都是痛楚,但她的意识依旧清醒,尤其是关于弃尘的。舒君迟抱着她一个人往外面冲去,而弃尘,却孤身一人在里面,该有多危险。她回头望过去,却见弃尘也刚好望过来,仅仅只有一眼,那乱飞的不长眼的子弹可不给他们多少相视的时间。 “不要伤到弃尘!”舒君迟抱着蓝裳出门的时候,对黄志奇说道。黄志奇点了点头,率领手下冲进房间。 皇家酒店外表奢华明艳,实际上,却是很多黑色势力进行不正当交易和斗争的场所,经常有人在这里死去,当然,这些尸体会被马上处理得一干二净,不会让警方盯上。而警察,对这些情况,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南林市,黑社会的实力还是很强的,只要他们不去主动招惹警察,不去危害普通民众,自己私底下搏杀搏杀,警察一般是不会管的,也管不了。 所以,皇家酒店的玻璃也好,门窗也罢,都特别抗打,甚至是子弹打在上面,都不会有太大磨损,房间的隔音效果也是极好,只要关上门窗,任里面打的翻天覆地,外面也只能听到星星点点。 现在,房门开着,便是只有走廊内能够听到枪声。 黄志奇带着人手迅冲了进去,使得房间里显得极其拥挤。两帮人殴打在一起,场面很混乱,因为怕伤到自己人,便都没有用枪,而是厮打在一起。 荆季同本来没想到这么早动手的,但下午,荆铭自作主张向公安局自,被拘留了,在他前往公安局的路上,这条消息便已经被有心人传了出去。荆诗集团的形象本就岌岌可危,如今加上荆铭因涉嫌毒品交易而入狱的消息,更是闹得人心惶惶。 给读者的话: 下午有事出去了,晚上继续写,等下还有更新~我尽快结局、 激战 荆季同本想封锁消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而且网上还传出了一组照片,照片的拍摄地点就在警察局外面,是荆铭戴着手铐往局里走的画面。一看,必是敌人事先派人等在公安局门口,等荆铭出现时偷*拍的。无论如何,这条消息的流传是挡不住了。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各方的注意力都在荆诗集团身上,一有些风吹草动,便是疯狂流传。 荆季同清楚,解决这些表面的问题只是治标不治本,解决了这个,敌人可以制造另一个问题,惟有把躲在暗处的敌人揪出来,全部消灭掉,才能彻底解决问题。到时候,纵然荆诗集团遭受巨大重创,以他的能力,也可以再次把它扶起来。 而且,荆铭现在去自,若不把真正的罪犯找到,澄明真相,他便没有洗刷清白的机会。 所有的一切,都要求荆季同尽快行动,找出暗处的敌人。所以,荆季同立刻联系沈局,让他帮忙,查出给荆铭打电话者所在的方位。公安局的设备齐全,调查通话记录和锁定方位也很简单。没想到,威胁荆铭的人所在的位置,竟然与舒君迟所说的换人的位置一样。 荆季同本想把此次行动通知舒君迟,但一来时间有些晚了,二来怕舒君迟会不同意,毕竟,他是去换人,要保证人的安全,而不是和对方死拼。但荆季同的目的则很明确,就是要抓住那个叫“老五”的人,用他引出那个死对头。 所以,他的亲信黄志奇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1314号房间的门外。 一番混战中,弃尘一边打一边朝门外退去,他只想快点站到姐姐身边,好保护他。他长腿连连跃过,遇到敌人,便双手用力抓住其肩,朝锁骨下狠狠一捏,整个人来个倒空翻,以敌人为支点,便翻了过去,顺带把那人弄个面朝天。 冲出门,才现,走廊上也是一番恶战。老五本来在隔壁的房间里也有**,而荆季同既然出手,就不会允许战败而归,自然是派来了一支很强的力量。 两方人马疯狂厮杀,而舒君迟则抱着蓝裳,在他贴身保镖的掩护下,在荆季同那方人马的保护下,已经冲到了走廊转角处,一拐弯就是电梯,他们马上便可逃离。看到他们即将消失的背影,弃尘欣慰了些,却忽觉背后一阵阴风,他疾趴下,子弹贴衣而过,射在对面门上。弃尘愤怒扭头,却见老五正对着他,又开出第二枪。 弃尘再次躲过,眼中杀气升腾,这个家伙,刚才死命地折磨自己的姐姐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对自己下手,想要自己的命,哼,他弃尘的命是这么好要的吗?现在,他就要让他看看,欺负他姐姐的代价! 弃尘眼神锋利起来,身子利索地一跃,开始往里面冲,他的目标很明确,便是最里面的老五。以他的度和力量,要穿过这些混打的人,奔到老五身边,并不是什么难事。 眼见他窜过来,老五却不慌不忙。他知道这小子很厉害,不然那次刺杀舒君迟也不会惨败了,可是,对自己的实力,他也很自信,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付个毛小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老五现在只是很纳闷,纳闷这突然闯进来的人到底是何人派来的?不过,却没有时间多想了,弃尘的飞刀已经直直地飞来,老五并未移动身体,却是盯着那飞刀,待其过来时,迅一侧头,同时伸手朝空中一抓,便抓住了细小的刀柄,熟练地将刀在手中翻转了一圈,便向弃尘掷出。 审讯 弃尘心中暗暗一惊,不错,居然还会接住他扔出的飞刀,他紧接着又一把飞刀扫出去,正好撞上原来那把,两把飞刀纷纷偏离原来的方向,射向旁边两个老五的手下。一人躲过去了,一人刀入右肩。 紧接着,又是三把飞刀嗖嗖嗖从空气中,从人们的头顶擦过,齐齐射向老五,一刀射向脑门,剩下两刀分别射向左右胸膛。老五此刻贴着墙壁,准备往套间退去,自然不能往后躲,而若往左或者往右躲,都有可能被一把飞刀伤到。危急之际,他朝下一蹲,同时朝旁边一闪,三把飞刀射到坚硬的墙壁上后便朝后反弹了一点,落在老五脚前,同时出现的还有弃尘的身影,老五但觉眼前黑影一闪,一条腿已经踢来,躲闪已来不及,那重如铁石的一脚便踹在他身上,好在老五反应迅,顺势朝旁边滚去,才分散了一些力道。 弃尘才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一个连环腿,便飞了出去,老五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已翻身跃起,连续几个闪身和转圈,便避开了弃尘的连环腿,同时一把明晃晃的匕刺向弃尘…… 两人实力都不凡,也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全拿出了自己的绝招,打的异常激烈。 “不要杀他,留下活口!”黄志奇见弃尘在与老五激战,怕弃尘一不小心杀了老五,忙喊道。 弃尘没有回话,在这种场合,杀他,还是不杀他,完全是看彼此的造化,自己若不出狠招,很有可能便丧命于此。 在众人激战之时,却已经有两个高手掩护着萧彤彤闪进了套间,那套间里面积不大,往里面走,却仍然有一个套间,最里面那个套间的地面上却有楼梯入口,原来这1314号房间竟然与楼下那个房间是相连着的,两人迅带着萧彤彤下楼,他们现在的任务便是送萧彤彤回到总部。 “弃尘……弃尘……”被舒君迟抱在怀里的蓝裳一遍又一遍虚弱地叫着。 “快,去医院!”舒君迟催促司机道。看到蓝裳那双手,舒君迟的心便剧烈地抽搐,纵然他是大男人,纵然他从小受苦无数,在看到那双手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那些家伙还是人吗?他们还有人性吗?他们居然下得了手? “疼吗?”舒君迟小心翼翼抱着蓝裳,生怕触及到她的伤口,声音颤颤地问。 蓝裳缓缓摇头,口中依然只有两个字:“弃……尘……” 舒君迟心头一紧,鼻子一酸,眼前瞬间模糊,他半仰起头,极力隐忍,才把那两滴眼泪给逼了回去。 傻丫头,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一心念着别人?傻丫头,你看到你那双手了吗,血丝和裂肉都黏在了一起,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手骨……他们的心怎么那么狠?他们到底划了你多少刀?一定疼的要命吧……你怎么倔强地都不肯呻、吟一声呢…… 想到这里,舒君迟早已经控制不住,眼泪静静掉下来……都是我的错,我刚才不该那么迟疑,不该让你多受苦的,是我太自私了,以前放不下集团,现在竟然还是有些放不下,我不配拥有你…… 蓝裳不会知道舒君迟现在的痛心,更不会责怪他先前的忧郁,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弃尘。求天求地,只求弃尘不要出事,她还等着带他离开这里,去过平静快活的日子呢…… 警察局的审讯室里。 “那批木板里藏有毒品,我是知情的,副总跟我商量过,我觉得利润很大,就同意了!”荆铭神情有些呆滞,声音木木的。 “仅仅是因为那可观的利润吗?” “嗯!” “你跟黑道上的人有接触吗?” “有,很少!大部分都是副总联系的!” ……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荆铭都看似坦诚的毫不隐晦地回答了,遇到不太能答得上来的问题,他也尽力回答了。然而,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一张图片,一张血淋淋的图片,便是蓝裳那血肉模糊的双手……对他来说,看到照片的那一刹那,便是一场噩梦的开始,那张图片,就像魔鬼一样盘踞在他的心头,并慢慢膨胀,吸食他的魂魄…… 笔录做完,沈青原屏退其他人,独自坐在荆铭对面,盯着他,却见荆铭低垂着眼睛,木木呆呆的,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打电话 “真的是你做的?”沈青原问道,那语气里有明显的不相信和反问之意,凭他那双不知道审视了多少罪犯的眼睛,怎会看不透荆铭那脸上的表情,那里,没有对牢狱之灾的畏惧,没有对作案事实的愧疚,相反,却有着畏惧之色,有着疼惜之意,甚至有着某种舍生取义的忘我精神,难道他是为了什么而牺牲自己吗?沈青原在猜测…… 荆铭却是毫不犹豫地点头,脱口而出的只有一个字:“是!” 可是,他的那副神情,教沈青原如何相信?他顿了顿,说道:“荆铭,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 沈青原没有再多说什么,尽管审讯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但是以他的身份,也还是不太方面明着说太多,况且,他相信,荆铭应该能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如果荆铭真的有苦衷,是被什么所迫的话,他会努力帮助他…… “沈伯伯,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有些责任,是必须自己一个人承受的!”荆铭像是在对沈青原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起来,他也确实从事过毒品交易,还在事后偷偷将那些毒品通过各种渠道卖了出去,赚了不少私钱,他终究算是触犯了法律的罪人,惩罚终究还是躲不过的。 看着荆铭笃定的表情,沈青原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是枉然,只好站起身,“既然这样,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好自为之!”他正要转身出去,却听到荆铭的声音,“沈伯伯,可以请您暂留一下,我打个电话出去吗?” 沈青原回头,便看到一脸诚挚的荆铭,随即摆了下手,“打吧!” “能否借用下您的手机?”荆铭继续请求。他自己的手机早已经被没收,审讯室里的电话他又不敢用,怕有通话监控之类的,只好借沈局的手机。 沈青原知道他的意思,当即把手机借给他。 荆铭凭着记忆按下老五的电话号码,一遍又一遍,无人接听…… 随即,他按下蓝裳的电话号码,结果无法接通…… 荆铭额头渗出了颗颗汗珠,刚刚他被老五的那照片吓丢了半分魂,只顾着按照老五的吩咐来警局自,生怕蓝裳被卸下手足,却没有考虑到自己进来如何保证老五遵守诺言放出蓝裳?如今谁的电话都打不通,可该怎么办?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荆铭手心都出汗了,怎么办?怎么办?突然,他灵光一闪,想到了茉莉的电话……此刻,只有从茉莉那里套话问问了…… 沈青原自然注意到了荆铭情绪的变化,他更加觉得事有蹊跷,不过,他还是静静等候荆铭打电话…… 在荆铭紧绷的神经之下,电话终于通了,手机里传来茉莉妖媚而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喂?哪位帅哥呀?”茉莉以职业性的口吻问候道。 “我!”荆铭语气沉沉,直入主题,“你知道,五哥现在在哪里吗?”荆铭望了沈青原一眼,犹豫了一分,还是问了出来,为了不引起怀疑,他还是叫“五哥”。 “我说铭呀,你好没良心哦,人家整天整夜的想你,你倒好,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却是找五哥!我说你心里还有我茉莉吗?”茉莉有些嗲气的声音传来。 ps:更新又慢了,对不起大家,拜年走亲戚较多,自己又杯具的感冒…… 趁着新年还没有走,子子赶紧给大家拜年,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开心幸福。不管生活境况如何,都要时不时咧嘴微笑,欣赏每一天的阳光,空气,清水,还有人间那点点滴滴的真情…… 写文之路差不多也一年了,谢谢一路陪伴的你们,也请你们相信我,以后,也能支持我…… 这本书写的不好,只希望大家不要对我丧失信心,下本书,一定会好的~~! 新年快乐,家庭幸福,和和美美~~! 醒来 “弃……尘……”蓝裳的身子微微动了动,口中喃喃道。 “蓝裳,你醒啦!”舒君迟一阵激动,奔到病床边,想握住蓝裳的手,但看那缠绕的密密麻麻的绷带,还是缩回了手,生怕触痛她。昨晚回来,蓝裳便昏迷不醒,整整一夜过去了,他快担心死了。 “弃尘呢?”因为失血过多,蓝裳的嘴唇没有半点血色,更是因为用力咬过而绽开细小的裂缝,结出残破的疤痕,直让人心疼。而蓝裳,却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毫无知觉,一心只想着弃尘。 “他很好,不用担心!”舒君迟回道。昨晚,经过很长时间的搏杀,黄志奇的人终于取得了胜利,把皇家酒店内的敌人给制服了,其中,功劳最大的人自然是弃尘,是弃尘,单身匹马地跟老五大战了两三百回合,才将老五生擒,交到黄志奇手上,生擒老五之后,他却并不休息,而是继续和其他敌人打斗,他英勇地如同一头冲出丛林的野兽,所到之处,无人能挡,到最后,那些敌人见到他都吓得颤了,哪里还敢还手? 舒君迟说得眉飞色舞,仿佛自己也在现场,亲眼见证了一般,其实,他也只是听人回禀的罢了。蓝裳却没有半点笑颜,在厮杀中成长的弃尘,不是她想看到的弃尘…… “弃尘现在在哪里……”蓝裳虚弱地问道。 “他……”舒君迟面色犹豫,弃尘就在隔壁病房,可他却不敢跟蓝裳说,怕蓝裳会担心。 “我在这里!”冷冰冰的声音骤然响起,舒君迟一回头,但见胳膊上腿上都缠着绷带,脸上还青一片紫一片的弃尘僵硬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处。 蓝裳一阵心疼,舒君迟刚才把弃尘说得跟神似的,结果,现在的他,分明就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病号。弃尘迈开缠着绷带的腿,“姐,你醒了?” “嗯!”蓝裳打量了一番弃尘上下,不忍地问:“都伤成这样了,还不好好休息?” “这算什么?一点皮肉伤罢了!是医生,还有这个家伙,太小题大做了,我这点伤,根本用不着来医院!”话间,弃尘不满地斜了舒君迟一眼。昨晚,他确实受伤不轻,那老五身手不凡,两人僵持了很久,他才勉强胜在体力上,将老五生擒,可当时,他打红了眼,纵然很累,体内却充满了战斗的因子,那因子,让他不想停下来,让他继续投入战斗,和别的人进行肉搏,直打得对方再没有一个人站起来,他才满身伤痕地累趴下…… 黄志奇感激弃尘的功劳,想着弃尘是舒君迟的手下,便联系舒君迟接人。舒君迟派人把弃尘接回,见他一身伤痕,便让他住院,哪知醒来的弃尘百般倔强,死活不肯就医,不让医生给他缠绷带,舒君迟一气之下便让医生给他打了麻醉针,让他继续昏迷……谁想他恢复能力这么强,这么快就醒了…… “好心送你来医院养伤,你还不领情?”有蓝裳在,舒君迟尽量保持温和的语气,不然,他真想揍他一下,哪里见过这么倔的家伙? “哼……”弃尘又想说什么,却被蓝裳打断了,“弃尘,受伤了就要医治,君迟也是为你好,不要任性!” 斗嘴 “嗯!我知道,姐姐!”弃尘急忙看向蓝裳,青紫相间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他也知道舒君迟是为他好,只是从小到大,他受了伤从来就没有来医院看过,一直都是自己简单包扎一下,止血,忍痛,等伤口慢慢愈合,所以这次,很不习惯罢了。 “你也会笑?”捕捉到弃尘那一抹笑意,舒君迟如同见到百年奇观一样惊疑地问道。 弃尘再次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难道,就你会笑?” “我还以为你跟孙猴子一个属性呢!”舒君迟狡黠一笑,见弃尘和蓝裳都是一脸愕然,听不太懂,他立即补充道:“他是石猴,你是石人,自然一个属性啦……” 这解释,蓝裳听不懂,可弃尘却听得明白,他狠狠瞥向舒君迟,愤怒不已,“真不明白,姐姐怎么会跟你这种人交朋友!” 舒君迟淡淡一笑,“你今天的话好像很多!” “好了,君迟,你就别拿弃尘开玩笑啦!”蓝裳出言解围道,她的心里却是一喜,想不到,弃尘居然也会跟人磨嘴皮子,并且还被气到,看来,他的情感越来越丰富了,什么时候再碰到个心爱的女人,好好谈一场恋爱,就更完美了…… “我也没空开他玩笑了,公司里有些事需要处理,我先去一下!你们好好养伤!”舒君迟刚刚接到一条短信,是秘书来的,他必须赶回公司。 蓝裳脸色沉了下来,见舒君迟的身影就要掠出门,她担忧地喊道:“君迟……” 舒君迟回过头来,温和一笑,“不用担心,都是小事!好好养伤,我很快过来看你!” “姐,你就别为他担心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家伙,昨晚,看你被打成那样,都在犹豫,不肯救你,想起来我就气!”弃尘又想到舒君迟昨晚迟疑着不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事情。 “弃尘,不能这样说!”蓝裳温和道,“虽然我不知道君迟为什么不想签字,但既然他犹豫,就必然有他自己的苦衷!这些年来,每次我遇到困难,走投无路时,他都会及时出现,给我帮助,不求回报,不像某些人,可以同享乐,却无法共患难!”蓝裳眼神缓缓移开,若有所思。 其实,不是某些人,而是某个人。是那个人,那个她最想与之生死与共的人,却总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或离开,或误会,或逃避…… 舒君迟走进南洋集团总部会议室的时候,便看到会议室已经整整齐齐坐好了人,这些人,全是公司的各大股东,而最前面那个位置,空着的,便是留给他的。 那个位置的左边,坐着一个女人,一个在精致名贵的黑色小西服修饰下显得精神干练神采奕奕的女人,她亚麻色的短微卷,别具一番成熟女人的风情,一双银白色的耳钉一闪一闪,夺人眼球,玫红色的唇彩更是让她的脸部显得立体而美感。此时,她正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同众人一样,望着舒君迟,纵然撞上舒君迟诧异而敌意的目光,她也无丝毫动容。 看到如此光鲜照人的萧彤彤,舒君迟阵阵诧异。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昨晚,他将萧彤彤送过去的时候,萧彤彤蓬头垢面不说,脸上身上还都有伤痕,一夜之间,她怎么可以立马变身回公司的副总,重新坐在这个位置上,展现女强人的风采?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开会 纵然心底很是震惊,但表面上,舒君迟仍然和平时一样,挂着谦恭温和而略带威严的笑容,眼芒扫过众人和萧彤彤之后,便落座了。客套地讲了一番,会议便正式开始。 股东们很多都有些愕然,不知道突然召开此次大会是为了何事,公司看上去一切正常,没生什么大事啊。 却没想到,会议刚开始,率先言的副总萧彤彤便丢给众人一个重磅炸弹:“这里本不适合谈论私事,但因为此事关系着公司的展,所以我只好说了!我昨天刚跟舒总离婚了,这是离婚协议书!”萧彤彤拿起手上那张两人都签了字的协议书,象征性地给众人展示了一番,不顾众人各式各样的表情,继续麻利地说:“原本,我们夫妻共同持有集团百分之四十八的股份,如今,我们离婚,根据法律条款,财产对分,也就是说,我和舒总各自持有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是吧,舒总?”说到这里,萧彤彤故意停顿了下,微笑着,看向舒君迟,等待他的肯定。 舒君迟简直要气爆了,他早就猜到了那张离婚协议书的用途,可是,为了保全蓝裳,他却不能不签字……一场婚姻,从开始到结局,便都是错误和阴谋……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离婚协议书已经不可更改,他们俩财产对分的事实也不可更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舒君迟只好把所有的苦往自己肚子里咽。他略略点了点头,尽量不让别人看出他的无奈。 其他人,早已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几年前,舒君迟和萧彤彤突然结婚已经是震惊整个公司,没想到,现在,比当年还要让人震惊,居然没有任何征兆,说离就离了,而且,还分好了财产?舒总怎么舍得把那么多股份给萧副总?下面的人,有着太多的疑惑,但却无人敢多问什么,反正只要不影响他们的利益,他们便权当八卦来听啦。 “这次开会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通知大家一下集团的股份变迁情况,希望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萧彤彤的话,大家都听得明白,众所周知,萧明远乃集团第二大股东,持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如今,他的女儿又握有了百分之二十四的股份,合在一起,萧家总共便有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铁板钉钉的第一大股东,这岂不是说,南洋集团从此便不再是舒家的,而是萧家的? 这是多么大的一件事啊,萧彤彤居然还说不是什么大事?这要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啊? 在座的人各自开始暗暗思忖,自己将来的偏向…… 舒君迟仍旧坐在中央,不慌不忙,稳重地一眼又一眼扫过一张张写满计较的脸庞,他相信,这不是结局,这绝对不是结局……南洋集团,是他舒君迟的,谁也别想抢…… “大家不必慌张,股份结构的变动,丝毫不影响集团各项工作的顺利开展,作为集团的一份子,我们的总目标是相同的,那就是不断推动南洋集团的展,为集团牟取更多的利益,让其不断地展壮大!这是我们努力的目标,也是我们不变的方向!”舒君迟提高了音量,将男儿的豪情展露无遗,他在努力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相逼 众人不得不佩服他的镇定,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清楚得很,集团易主,这可不是什么不要紧的小事,这可是直接关乎他们切身利益的大事。尽管表面上不说,但众人的心底都已经暗暗做着打算。 “大家的确实不必紧张,集团内部暂且不会生重大变故,召集此次会议只是告知大家这个情况,其他的,一如往常!”萧彤彤适时开口,在现在这个时刻,她的话比舒君迟还有分量,谁让他们萧家握有那么多的股份呢?说完后,萧彤彤很有深意地看了舒君迟一眼。 暂且不会生重大变故?暂且是多久呢?众人不得不思量萧彤彤话里的意思…… 散会之后,舒君迟前脚刚进办公室,萧彤彤便跟了进来。 “没想到你复原能力还挺强的!”舒君迟努力保持镇定,若无其事地坐下,他明白,在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托您的福!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离婚了,我们还是同事,合作愉快!”萧彤彤走到办公桌前,优雅地伸出右手。 “合作愉快!”舒君迟也把右手伸了出去,和萧彤彤的手握在一起,不过,他的心底却是愤恨一片,真恨不得用力一握,将她的手握成粉末。什么夫妻,什么同事,简直是虚伪到了极致,而他,偏偏还迫不得已地要陪她一起虚伪! 萧彤彤的眼神缓缓地在办公室内打量了一番,而后道:“在这里呆了几年,想必,你对这间办公室也很有感情吧!马上给你换掉,还实在是不忍心呢!所以,我就好心宽限你几日,给你的心理一个适应的时间吧!” “你想干什么?”舒君迟眸子里的怒火已经爆出来,她说什么,要给他换办公室?这可是总裁办公室,她是副总,有资格插话吗? “舒总聪明过人,难道还听不懂吗?”萧彤彤走向门口,扭头,丢给舒君迟一个嘲讽和轻蔑的笑容之后,便转身离去。 那抹亮丽的背影消失许久之后,舒君迟才回过神来,重重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砸的拳头生疼,却无暇顾及,满脑子里回荡的都是萧彤彤那藏刀的笑脸和利刃般的嗓音,要他换办公室,是要换掉他总裁的身份吗?他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手中接过来的产业,怎能轻易就被别人夺去?萧彤彤,不要高兴的太早,他是不会认输的! 舒君迟调整了一下情绪,开始积极应战,他调动自己的人马,偷偷的在公司内展开争夺,若要更换总裁,必须股东大会所有股东投票决定,他必须保证自己的票数,不能让萧彤彤奸计得逞! 而在这时,荆季同却主动命人来约舒君迟。舒君迟现在急需帮助,便偷偷赴约。 虽然对荆季同不跟他商量,贸然派人前去抓老五一事有点意见,但舒君迟并不想跟荆季同撕破脸,便没有提。他没有提,荆季同却是主动说了出来,先对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说当时乃是时间紧迫,不得已而为之。 放人 事情已经生,蓝裳又无大碍,舒君迟便没有再计较,只是问道:“那个老五现在怎么样?有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倒是很倔,无论用什么招,都不肯吐露半个有用的字儿!”荆季同淡淡描述着。 “那可怎么办?”舒君迟早猜到老五是个硬汉子,果然如此。这样的人,注重黑道上的信誉,哪里会开口供出自己的老大? “他开不开口其实都没关系,只要抓住他这个人,就足够了!”荆季同慢吞吞道,见舒君迟一脸迷茫,便稍作解释道:“他其实就是一条走狗,但却是主人最信赖的一条狗,是对主人最有用的一条狗。主人不会正眼看他,但是却不能没有他!现在,我已经把这条狗放了!” “你说什么?”饶是舒君迟再稳重,此时也震惊了。荆季同他,居然把老五放了?自己没听错吧?他们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抓到这条狗的,连弃尘都挂彩了,现在,荆季同却轻而易举把人给放了?荆季同没有那么傻,难道是想跟踪他?想到这里,舒君迟摇了摇头,有些不解道:“老五不是傻子,若想要跟踪他找到贼窝,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荆季同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说道:“错了,没有一个人跟踪他!” 舒君迟蹙起了眉头,没有一个人跟踪他,就让他轻易地走了?放虎归山?荆季同难道不知道,若是再想抓到他就很难了吗? “放心,我荆季同生平绝对不会做利人损己的事情!”荆季同端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茶,他的表情,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神情,舒君迟竟然莫名轻松了许多,他相信荆季同的能力,相信荆季同的决定,既然他要那么做,肯定是有他的打算。他也端起茶杯,送到嘴边。 看舒君迟情绪稳定了,荆季同才缓缓道:“我在他的肚子里装了定位器,迷你型的,进口的!” 舒君迟一口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呛得他直咳嗽。惊疑的眼神望着高深莫测的荆季同,舒君迟开口问道:“定位器能装进肚子里?” “为什么不能呢?”荆季同反问,“若是将定位器这种东西装在他身外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被他现,然后毁掉,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装在体内,他永远不会现的地方!而老五肚子里的那颗微型定位器是在给他灌药时一并灌下去的,喝进胃里,一时半会儿不会被消化,也不会引起什么大的不适!” “高,实在是高!”舒君迟不得不佩服荆季同,若说他自己,连那微型定位器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别说想出这么高明的方法来跟踪别人了,姜还是老的辣啊!可是,那东西不会被消化,不代表不会被排泄出来吧?若是老五上一个厕所,把那东西排泄出来,不就功亏一篑了吗?舒君迟当下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担忧 没想到,荆季同更是一点都不担心,深不可测的咽下一口茶,说道:“放心吧,那种东西,没那么轻易被排泄出来的!它不但不会被排泄出来,还极有可能附在人的胃里……” 荆季同没有做太多的解释,只是淡淡的笑着,有一种把一切掌控于掌心的感觉。舒君迟也大致懂了,那个东西,绝不止是定位器那么简单,想想,一个高科技电子产品存活在人的肚子里,这是多么要命的一件事情……要是他能得到这样的好东西就好了,不过,眼下,他自然没有时间向荆季同询问更多。 想到自己的情况,舒君迟重重叹了口气,“哎!不瞒你说,我在南洋集团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 “没事!不就是一个萧彤彤吗?”没等舒君迟说完,荆季同便打断了他的话,“只要找到他们的老巢,解决了那个人,萧彤彤的威胁自然就解除了!” “但愿吧!”舒君迟眼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荆季同的身上,希望能够尽快解决到那个敌人。 商谈完毕后,他们秘密散开,回到各自的公司,进行着常规的工作。 而此时,被暂时囚禁在局子里的荆铭迎来了前来探视他的第一个亲友,这人不是荆季同,不是温瑞阳,更不可能是蓝裳,而是茉莉。 她戴着鸭舌帽,大大的墨镜,灰色的风衣,看上去,有种神秘而风尘仆仆的感觉。她的到来,连荆铭都觉得惊讶。他和老五的关系已经破裂,茉莉是老五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来看他,是何居心? 荆铭的态度很冷淡,连带着对老五的讨厌和恨,他对眼前的茉莉也无曾经的好感,因而一见到她,便冷冷地问:“你来干吗?” 听到荆铭充满敌意的声音,再看他冷漠的表情,茉莉怔了片刻,随即缓缓道:“我,来看看你!” “看我干嘛?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该了断了!”荆铭眼睛一翻,丝毫没有正眼看茉莉的意思。 茉莉纵然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依然有些动情地说道:“我没有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人……” “住口!”荆铭立即打断她,提醒道:“这里是警局!请不要胡乱说话!”他可不想让警局里的人知道他来自的真正原因。 茉莉左右看了看,有分寸地说道:“她已经安全了,你又何必呢?”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荆铭依旧不领情,他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谁知道她此次前来有何目的。 茉莉抬起手,动了动墨镜,“难道你准备把大好时光挥霍在监狱里?” 荆铭微微低着头,没有看她。这是他能够选择的吗?哪个正常人喜欢待在监狱里?还不是被逼无奈?哼,若是没有老五,他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荆铭狠狠一咬牙,“还是那句话,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可以走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不是他无情,是老五,害他太深!而茉莉,是老五的人。 那人 “好,我走!”茉莉站起来,眼底,有深深的失望。她本是好心而来,想陪他聊聊,劝劝他,让他早日出来,却不想,他对自己,竟是这样的态度。她寒心,她难过,一股莫名的忿恨更是涌上心头。凭什么,他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前程,放弃未来的一切,却不肯正眼看自己一下? 出了局子,走在大街上,看着繁华的车水马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回头,望了一眼他在的地方,茉莉的眼睛泛酸了,为什么,心底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空空荡荡的,就好像突然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一样?难道是因为他吗?是因为他的冷漠,他的无情,他的离开吗?为什么想到他,自己的心会隐隐作痛?难道不知不觉中,她已经陷入了情劫,让那个男人打开了自己的心吗? 可是,她不是从小就被培养成无情的杀手,无情的工具了吗?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动情,怎么能够动心? 茉莉怀着矛盾的心情游逛在大街上,眼前灰暗一片,看不清脚下的路。 蓝裳仍旧在医院养伤,身上的伤倒无大碍,只是有些疼,慢慢恢复便可,就是手伤得很严重,如果弄不好的话,伤口还有可能感染。她这双灵巧的小手,可不忍心就这么废了啊! 舒君迟处于非常时期,事物繁忙,自然不能来医院多看她,倒是弃尘,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总是在她的病房里陪着她。 而蓝裳,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摸样,静静地看着天花板呆,极少说话,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姐,你不开心吗?”见蓝裳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极少言语的弃尘憋不住问道。他察觉到蓝裳脸上浮着一层愁云,却不知为何。 蓝裳缓缓看向他,“弃尘,姐姐答应过你,要带你离开这里的,没想到……”蓝裳言语间满是自责。 “没关系!等姐姐伤好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弃尘难得微微一笑,对别人来说,离开,总归是一件伤感的事情,而对他来说,离开,却意味着全新的开始,意味着美好幸福的未来。想到美好的明天,他自然隐隐开心,满怀希望。只要有姐姐的明天,就是阳光灿烂的。 “可是……”蓝裳重新望向天花板,愁眉不展,“可是,不知道他怎么样……” “谁?舒君迟吗?姐姐不用担心,他本事大,什么难关都会渡过的!”弃尘只当蓝裳是放不下舒君迟,便安慰道。 不想,蓝裳却摇摇头,说道:“不是他……是……荆铭……” 蓝裳心里一直纠结着她被绑架时,老五给荆铭打的那个电话,当时,老五好像威胁荆铭说,如果荆铭不去自,他们就会卸下自己的胳膊……而后来,他们并没有卸下自己的胳膊,这是不是表明,荆铭果真按照老五说的,去自了呢?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荆铭现在是在哪里呢?他果真会为了自己而受人胁迫吗?他果真会为了自己而作出牺牲吗? 蓝裳一直在想着这些问题,可是,因为考虑到荆铭和舒君迟,弃尘之间都有过一些矛盾,因而不曾说出口。 如今弃尘问起,她便不再隐瞒,将老五威胁荆铭一事说了出来。 “他果真会为了姐姐去自吗?”弃尘听后,当即问出自己的疑问,他对荆铭可没什么好印象,那家伙三番两次地伤害姐姐,还肯为了姐姐去自? 弃尘没有经历过儿女情长,自然不会了解,情,这个字,是多么复杂。而伤害一个人,有时候,并不是因为讨厌或恨,相反,却恰恰是因为爱得太深。 探视 蓝裳没有回答弃尘的问题,但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觉自己其实是了解荆铭的,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坏,甚至,一直包庇龙薏萱也正是由于他内心的善良和柔软。只是,自己该如何面对他呢,面对那个为了自己放弃前程放弃自由的男子? 考虑许久之后,蓝裳开口道:“弃尘,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姐姐跟我还客气什么?尽管说!”弃尘利索回道。 “帮我打听一下荆铭的消息,可以吗?”蓝裳诚恳而略带祈求地看向弃尘。弃尘实在不想帮这个忙,不想去管那个荆铭的家伙,可是,蓝裳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他只得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好吧,我去问问!” “诶……小心点!”蓝裳急忙叮嘱。弃尘回头笑了笑,闪出屋内。 然而,不消片刻,弃尘便回来了。蓝裳感觉奇怪,怎么这么快? 弃尘却径直走到病床边,递给她一张报纸,什么话都没说。 蓝裳诧异地接过报纸,便看到报纸上那赫然而醒目的标题:“总裁荆铭投案自,荆诗集团涉嫌毒品交易!” 报道里的内容自然十分夸张,硬生生地把荆铭描绘成了一个败家子的形象,说他一手毁掉了父亲荆季同创办起来的家业,简直一无是处。 报纸上黑色的字体渐渐膨胀,模糊,变成行行泪花,在眼帘闪烁。 他果然去自了?他果然为了自己去自了!他果然为了自己去承认那些他根本没有做过的错事!现在好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所有的人都在骂他,因为他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有钱人荆总,而成了一名阶下囚…… 他怎么那么傻?他为什么要那么傻?他不是恨自己吗?又为何要为了自己而受这些苦?蓝裳越想越觉心痛,难以承受的心痛,她似乎又看到荆铭的音容笑貌,那曾经俏皮的淘气的可爱的阳光的脸……却再也不复存在…… “姐,你怎么了?”一旁的弃尘看到如此失态的蓝裳,不禁担忧。 蓝裳却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盯着报纸,泪流满面。 “姐,姐,你怎么了?”弃尘紧张起来,轻轻握住她的手臂,摇了摇,蓝裳方才有些反应过来,一双泪眼看向他,哽咽着说道:“尘,带我去警局,好吗?” “姐……”弃尘明白蓝裳的意思,她去警局肯定是去看荆铭,但是……弃尘不愿她去…… “姐,外面很危险的,而且,你有伤在身……” “弃尘!”蓝裳坚定地打断他,“我一定要去,谁也无法阻止!” 蓝裳说着便要坐起来,但因为手上那累累的伤痕仍在,所以手一撑起,便觉疼痛难忍,不禁憋红了脸庞,咬紧双唇。弃尘见状,急忙将她扶起,这个姐姐,如此倔强,自己如何能拦得住她? 罢了,陪她去吧! 弃尘拿定了主意,便扶着蓝裳起来…… 病房门口还守着舒君迟派来的保镖们,弃尘挑了两个同去,一个负责开车。 到了警局,两个保镖在外等候,弃尘扶着蓝裳进入。 蓝裳静静坐好,等待着荆铭的出场。此时,脑子里,空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几分钟的等待,却漫长如年。 铭心 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不见往日的阳光神采,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郁之色。他淡淡看向她,没有搞怪的笑容,也没有火热的愤怒,只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庞,如同一潭没有涟漪的死水。 可是,蓝裳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间,眼眸中有一丝光亮闪烁,尽管只有一丝,却终究被她捕捉到了。 荆铭怔怔站住,不再前进,也没有后退。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眸静静望着蓝裳,想移开,却没有移开。 “快进去呀!”警察催促了一声,将荆铭往前推了推。荆铭这才木木地走过去,在蓝裳对面坐下。他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蓝裳身上,一眼都没有看旁边的弃尘。 现在,此刻,目前,他的眼中,只有她。 两人面对面,对视着,没有表情,没有神色,没有言语。 弃尘在一旁看的直郁闷,这是搞什么?姐姐大老远跑过来,居然一句话都不说?还有那个荆铭,怎么看上去跟个呆子似的? 看了许久,蓝裳直觉得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朦胧,越来越模糊…… 察觉到蓝裳眼眸中亮晶晶闪烁的东西,荆铭的眼神缓缓下移,停留在蓝裳的手上,那被白白的纱布缠绕着的双手…… 蓝裳仰头,让眼泪倒流进心里…… “你,你……”蓝裳一开口,却是哽咽。你为什么要自?为什么那么傻?为什么都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她的心里有一大串一大串的问题,却一个也问不出口。 荆铭淡淡撇了撇嘴,“什么都不用说……我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跟任何人无关。自,是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谢谢你来看我!” 说完后,荆铭竟然对着蓝裳浅浅一笑,似乎自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一样。 “不!你根本没有做错什么,你本不用来自的……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害的……”他的笑容,比面无表情,更让蓝裳心痛。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荆铭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声音极其温和道:“不瞒你说,我确实从事过毒品交易,所以,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罪有应得,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你长得这么弱小,很容易就会被压扁的?”荆铭打趣道。 蓝裳简直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顾得上开玩笑? 荆铭继续道:“对不起,之前,是我一直误会你……请原谅……”在警局的这几天,荆铭一个人静静回想了很多东西,他和钟小晚,和蓝裳之间的一切一切……还有老五电话里说的那些事情,细细一想,不禁对蓝裳愧疚万分……自己曾经口口声声说要守护她,没想到,却让她受了那么多苦…… “不,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蓝裳直觉所有的情绪翻滚出来,在胸口,无尽的纠缠。 “谢谢!”荆铭也有些动容,这时,他才看了看旁边的弃尘,对蓝裳道:“他身手不错,比我强很多,应该能更好地守护你!真心希望你们幸福!” “你乱说什么?他是我弟弟,永远都是弟弟!”听到荆铭的话,蓝裳隐隐有些气愤,他怎么可以祝她幸福呢?他怎么可以让别人来守护自己呢? “有些人,有些位置,是无法替代的!”蓝裳补充道。 荆铭顿了顿,说道:“总之,你幸福就好!”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了,他可能再牢狱中度过,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没有能力守护她了…… “时间到了!”警察进来,要带走荆铭。 “铭……”蓝裳起身,动情喊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 荆铭回头,嘴角微微上扬,“保重!” “我相信,你是好人,你没有犯罪……”蓝裳喃喃道。尽管荆铭刚才说了那么多,但她依然不相信他是有罪之人,他这个傻瓜,肯定是为了救自己才自的,现在,怕自己愧疚,居然不承认……她亲耳听到老五在电话中对荆铭的威胁,荆铭,这个大傻瓜…… “姐,走吧,走吧……”看到这种状态的蓝裳,弃尘真是既心疼又担忧。他小心地扶着蓝裳,走出了警局。 荆铭背靠在坚硬的墙壁上,仰头,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前途,未来,他什么都不想去想……他现在很开心,由衷的开心,因为,蓝裳居然肯来看他,从她的表现来看,她的心里还有他的…… 这就足够了…… 他又想到大学时期的钟小晚,那个单纯的傻气的可爱的小女孩,她现在在哪里,过得好吗?还有蓝裳,这个从异时空穿越过来的矜持内敛敏感善良的女子,她就好像一枝柔软而坚毅的藤蔓,用吸盘一样的触角,附着在他的生命里,与他无休止地纠缠在一起,纵然枯死,永不分离…… 他真心希望蓝裳可以幸福,希望有个好男人守在她身边,但不管怎样,他都会自私地把那份曾经的爱深藏在心底,自私地霸占,回忆,温习,让爱,永不干涸。 过往 警局的外面,是繁华的城市街道,形形色色的人群,来来往往,或悲或喜。蓝裳坐回车内,透过车窗,似乎看到那个男子朦胧的忽隐忽现的身影,从最开始的相遇,到后来的一切一切…… 他说:“你干什么?不过是亲了你一下而已,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他说:“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却不可以不理我,不可以把我当空气……” 他说:“我依然还在等待,等待你会明白,一颗坚强的心在等你回来。” 他说:“看着我的眼睛,听我说!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我爱你!” 他说:“我以为,只要我不说,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么,我就可以一直守在你身边,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他说:“我们结婚吧!” 他说:“再坚持一下下,我们就会拥有幸福,永恒的幸福!” …… 当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他似乎特别多话,说了好多好多,都快泛滥成灾了。而当他成长为男人的时候,曾经那种调子的话,却越来越少了…… 而现在的事实是,他为了自己,葬送了大好的前程,把余生交付给了监牢…… 蓝裳失魂落魄地回到医院,任由弃尘把她搀回病房。双手上,仍旧是不可触碰的疼痛,不过,跟心口上的疼比起来,似乎不值一提。她静静躺下,不再说话,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大大的眼珠间隔许久才会转一下…… 一想到荆铭,她就忍不住难受,可是,又不能不想起他。在时光静静的流淌中,那份爱浮现,消失,浮现…… 弃尘静静守在一边,尽管很担心,却说不出安慰的话。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能把人折磨得失魂落魄? 舒君迟抽空过来看蓝裳的时候,蓝裳依旧是这副样子。舒君迟早已经从荆季同口中知道了荆铭前去自一事,刚才也听保镖说了蓝裳今天去探望了荆铭,所以,蓝裳的样子也在他预料之中。他以前就明白,蓝裳的心里其实是有荆铭的。 公事很忙,舒君迟奔波了很久,一刻也没闲着,简直快累死了,但他还是没顾上去休息便来了医院,只为看她一眼。进病房前,他还特地整了整衣服,理了下头,让自己看起来尽量精神一点。 舒君迟大大的手掌从蓝裳视线前方晃过去,“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你来了……”蓝裳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却是自顾自问道:“公司里,出什么事了?” 尽管舒君迟极力掩饰,蓝裳却依然看得出他的疲惫和憔悴。 “没出什么大事,不用担心,好好养伤!”舒君迟温和如故,笑容依旧。 蓝裳暗自叹了口气,她知道,舒君迟在骗她,他不想她担心。她略为歉疚地说:“很抱歉,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默默给你加油啦,坚持下去,一定可以顺利度过一切难关!” “放心吧,有你的鼓励和支持,什么坎儿都会过去的!”舒君迟会心一笑。 “嗯!”蓝裳赞同地点点头,随即面色一转,严肃道:“那个老五现在在哪里?” 舒君迟以为蓝裳是想找老五报仇,便道:“放心,欺负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定位 “不,他不能出事!”没想到蓝裳突然紧张起来,说道:“他必须好好的,只有他,才能救荆铭!” “荆铭?” “对!荆铭是受了他的威胁,为了救我,才去警局自的!我亲耳听到了老五威胁他的话!现在,只有老五能够证明荆铭的清白,他千万不能出事!”蓝裳有些激动,直到他出事的那一刻,她才现,自己是多么不想他受苦,多么希望他过好,她可以忽视自己所受的苦难和疼痛,却无法对他的惨状置之不理。 这便是爱一个人的感觉,当爱上了,便会把自我不断地缩小,而把他的一切,不断地放大。 “可是,老五他……”舒君迟这才明白荆铭自的原委,原以为荆铭这小子是自作自受,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英雄救美,舍身为爱。 “他怎么了?”蓝裳紧张道。 “哦,也没什么,他只是被当成诱饵给放了回去!你呀,好好养伤就行了,不要担心太多。我答应你,一定尽力把老五活捉,让他去为荆铭开罪,好不好?” “嗯,谢谢……”蓝裳知道舒君迟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就没有再追着说什么了。她相信,舒君迟说过的话,就会努力去做。只祈求上天保佑,能早点抓住那个恶人,好让荆铭重见天日。 舒君迟待了一小会儿便又匆匆离开了,在目前这个特殊的时期里,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荆季同那边已经有了老五的消息,根据机器追踪,已经锁定了老五的位置。 “奇怪,那里只有一家很普通的规模也不是很大的棋牌室,实在不像是他们的老窝啊!”荆季同皱着眉头,根据探测结果和手下实地调查的结果分析着。 “老五应该是那个团伙中非常重要的角色,那么,他在‘被逃出去’之后,肯定会回老巢复命。现在,他已经在那个位置停留了许久,即便证明不了那里是总部,但至少也是一个窝点!”舒君迟回复道。 “嗯!分析得很对!”荆季同赞同地点点头,“我们再观察观察看看!” 荆季同派人进了那家棋牌室,扮作客人在里面玩牌,并小心查探着里面的情况。奇怪的是,定位器上显示的位置竟然就在一个棋牌室小房间附近的范围内,但那片范围内,除了小包间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异样。 难道老五在某个包间内?他不至于在一个小包间里待这么久吧? 荆季同又增派了人手,6续进入棋牌室包间,把那个范围内的包间都包下来了,却还是没现异常…… 诡异,十分诡异的情形…… 难道是定位器坏掉了,失灵了……不可能呀,花高价进口的高科技产品,怎么可能刚刚使用就失灵?荆季同心中疑问重重。 “会不会……是在地下?”关键时刻,舒君迟提醒道。想他当初便是把萧彤彤关在地下室里,安全,神秘,又难找。 荆季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拍拍自己的头,对舒君迟赞不绝口,“瞧我这脑袋,居然没想到!还是君迟厉害呀!” “过奖!”舒君迟可不敢在荆季同面前班门弄斧。 想通了这一层,两人的心里都有些明朗了。 猜测 尽管两人猜到了地下可能别有一番洞天的可能,但是,没有找到地下城的入口,没有查探清楚地下的情况,他们并不敢贸然行动,成败在此一举,若败了,便再也没有重来的可能。 此战,不仅关系着他们个人的命运,关系着许多年前的恩怨,还关系着荆诗集团和南洋集团两大集团的未来,关系着许多员工的前程,他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认真走好每一步,力争取得最后的胜利。 所以,他们只是继续派人在那个棋牌室和周围的区域内小心观察情况,秘密探查一切。 而此时,在地下城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依然是金碧辉煌的大厅,那个瘦削阴郁的背影看上去与整个房间的布置很不搭调。 人们看到的依然是他的后脑勺,那阴冷萧瑟的声音袅袅飘出来:“你敢回来?” 虽然是问句,却没有疑问的语气,反倒像是淡淡的陈述。 “老大,我……”老五跪在地上,脸上仍有片片淤青,他头埋得很低,不敢抬起来。这次换人行动,本来就要成功了的,却不知为何,突然杀出那群人,搞得他手足无措,最可恨的是那个弃尘,如果不是那个家伙缠着自己不放,以他的身手早就撤离了,哪有可能被生擒?想到这里,他对弃尘便恨之入骨。但此刻,他却无话可说,他了解老大这个人,在老大眼里,只有成功或失败这个结果,没有过程和原因,所以,解释是多余的不必要的。 “没有人跟踪吗?”阴阴的声音再度飘来,如同一阵来自冥间的风,吹得人心生寒冷。 老五却是早已习惯了这种声音,这些年来,老大的声音语调一直都是这样,几乎没有改变过。他小心回道:“绝对没有!” 老五是江湖老手,在回来之前,他已经兜兜转转了很多个地方,数次更换行头,更是先跟自己手下联系,确定没有被跟踪,确定没有暴露行踪之后才偷偷摸摸回到这里,亲自向老大复命。 “他们抓了你,难道没有为难你吗?” “为难了!他们对我进行了拷打,让我说出后台的信息,但我没有透露半点信息给他们。他们见我死活不肯说,便将我关押起来,没再逼问。后来,我便趁机逃了出来……”老五讲道。在他眼里,他确实是逃出来的。当时,看管他的只有两个人,那两个人偷偷喝了酒,醉倒了,他便借助一旁的利器磨断了绳索,逃了出来。 当然,在荆季同眼里,老五是被他放出来的。只是,直接放他的话,怕引起他的怀疑,便略施小计,给他机会,让他逃了出去。 老五本来是个很精明的人,但这几日情况危急,他身上又是大大小小的伤一大片,自然不会考虑太多,有机会逃便立即逃了出去,他只当自己聪明过人呢。 “逃?他们费尽心思抓了你,能让你逃出来?”老大弱弱反问一句。 老五没有回话,这才暗暗回想了一下,方觉自己逃离得似乎太过顺利了一些…… “好了,你先养伤吧!”老大萧明远似乎不想再追究什么,淡淡吩咐道。 “多谢老大!”老五被手下搀扶而去,暂时待在地下城里养伤。 萧明远却并没有休息,他继续指派人手,密切注意附近的动静。不过,他却并不是很担心。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今天,真正较量的时刻到了,他显示自己实力的时刻也到了,就让那些敌人见证他的强大吧! 暗斗 而荆季同的人在观测的第三天晚上便送来了重要的情报,原来,他们在那天夜里偷偷观察到萧彤彤的出现。萧彤彤本身行动很隐蔽,若想跟踪她难度很大,但荆季同的手下却无意中现萧彤彤的身影出现在棋牌室,并且离奇消失。第二天一早的时候,她更是离奇出现,离开棋牌室,前往南洋集团上班。 如此一来,更加证明,这里极大可能便是敌人总根据地。 获悉这种猜测的荆季同心底暗暗有些兴奋,终于,终于,快要揪到狐狸尾巴了,终于快要见到庐山真面目了。那个藏在阴暗里对付自己的人,终于快藏不住了。最后的较量迫在眉睫,待此战一过,一切将成定数。 荆季同和舒君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棋牌室的周围秘密布置自己的人手,扩充自己的势力,并通过极其隐晦的途径去跟棋牌室的工作人员打交道,试图买通一些人,留为己用。 萧明远运筹帷幄,自然已经察觉到了周围那隐隐异常的举动,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慌张,他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想跟荆季同等人一斗吗?既然现在要斗了,为何要慌张恐惧呢?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啊! 萧彤彤并不知晓萧明远的想法,她现在整个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除了工作时的干练和拼劲,基本没有多余的感情。而她跟舒君迟之间,也再没有半点暧昧,除了工作上必要的说几句话之外,她都没有多看过舒君迟一眼。舒君迟都怀疑,萧彤彤是不是失忆了,现在的她,仿若变了一个人,失去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和性情,而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工作的机器。 作为第二大股东的“萧明远”偶尔也会去集团看一下,不过,这个“萧明远”只是地下城中那道阴暗背影的替身而已,他只是一个傀儡,并非萧彤彤的父亲,相反,私底下,他还得听萧彤彤的话。 除了暗中的较量之外,荆季同和舒君迟也分别在各自的公司采取各种措施,挽救着公司出现的各种各样的危机,尽管知道背后有人在捣鬼,但他们也无可奈何,在揪出那个人之前,只能先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荆铭的案件依然在审理中,荆铭虽然自了,但关于这批毒品的一些细节过程,他却不能叙述出来,或者说,他所讲的与真实的情况不符,这使得案件的疑问加大,荆铭自的嫌疑也很大。不过,荆铭依然处于监禁状态。以现在的形势来看,这对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在外界斗得不可开交,在他的父亲和敌人们争的死去活来,在舆论对他职责纷纷大肆议论之际,他却一个人乐得逍遥,什么都不闻不问地把监狱当避难所一样安安静静待着,每天接受下审讯,劳动劳动,看看书,看看电视,听听训诫……简直就是从来没有过过的少有的安逸时光…… 恐怕很少能有人像荆铭这样把坐牢当成一种少有的享受的吧?其实,也是因为他老爸的打点,因为他显贵的身份,局子里的人对他有特殊照顾,才使得他少吃了不少苦,不然,真正的监狱生活,哪是他这等公子爷受得起的?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月落星华的书《冷酷王爷俏王妃》,一丝花蕾的文《本格格嫁到:夫君你别跑》~~ 旧梦 龙薏萱休养了不久后便出院了,得知荆铭出事后,她和温瑞阳一起前来探望荆铭。她本来想请自己的父亲出面,暗暗帮荆铭一把,但没想到龙战林这次却丝毫不理会女儿的请求,一点都没打算出面。龙薏萱暗暗有些责怪父亲,但父亲不肯,她也没有办法,见荆铭状态还不错,而公安局又还没有定案,便没再继续缠着龙战林。 因为听了那天老五的那番话,荆铭想明白了当初怎么也想不明白的很多问题,知道自己一直都太包庇龙薏萱,冤枉了蓝裳……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想再责怪龙薏萱什么了,毕竟,龙薏萱也为之付出了代价,丢掉了肚子里的孩子……过去的,已经过去,能期待的,只有未来。 但是,荆铭能够给的,只有祝福。尽管他目前境遇很惨,但他却不想再跟龙薏瑄有深入的接触了。不是因为无法原谅,而是因为无法面对过去那份长达二十年的友情。他不会恨她,却无法再跟她做朋友。 所以,那天,龙薏萱来看他的时候,荆铭说:“以后,不要再来看我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也不会再跟你做朋友……”荆铭说的时候很平淡,声音里没有夹带任何的感情。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冷漠无情,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说这一句话时,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痛了,只有自己知晓的,别人永远看不见的疼痛。 人人都以为他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人间冷暖的纨绔子弟,却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对待友情,亲情,爱情,是多么真诚,多么在意,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屡屡受伤。 “铭,你,在说什么?”龙薏萱隐隐有些心虚,却还是装作不解地问。 “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以前的事情,我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我不多说什么,你也不用再多做辩解,总之,我们之间不必再有来往了!”当着温瑞阳的面,荆铭不好直接说出什么。 “荆铭,你知道了什么啊?什么叫不必再有来往了?”荆铭的话,龙薏萱自然听得懂,可是,温瑞阳却是一头雾水,荆铭怎么突然说出这么决绝的话来? “是对她说,不是对你说!你依然是我的好兄弟,没有变过!只是,我得奉劝你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对自己身边的人,一定不要太过相信!”荆铭语气重了些,说到后面的时候,眼神特地瞄向龙薏萱,使得龙薏萱不禁一颤,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荆铭是如何知道曾经那些事,又究竟知道了多少,她并不清楚,但可以确认的是,荆铭对她,已经彻底不会再相信了,更不会再拿她当朋友了。这个事实,让她的心突然间空荡荡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温瑞阳是个聪明人,他从荆铭眼中读出了失望和些许的仇恨意味,从龙薏萱闪烁的神情间读出了心虚和隐隐的忏悔之意…… 分开 三人不用多说什么,默契地选择了沉默。 时光流转到今天,却是只能前进,却再也回不去了。 很多很多年前,三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一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在阳光下,星月下,许下小小的心愿,想象自己二十年后的样子。 小荆铭说,二十年后,我要娶一个美丽的善良的像妈妈一样的老婆。 小瑞阳说,二十年后,我要成为爸爸那样的老总,经常被记者问问题。 小萱萱说,二十年后,我要成为最美丽的公主,每天吃棒棒糖,每天穿不同的裙子。 …… 这些幼稚的可笑的梦,注定只属于当年,我们年幼时…… 如今三人的心早已蒙上了厚重沧桑的尘埃,再也无法以纯真去面对。 “荆铭,不管怎样,请相信,我深爱过你!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因为,爱你!”这是龙薏萱在离开的时候,对荆铭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有曾经的任性妄为,也没有胡搅蛮缠,那神情间的认真,让温瑞阳也不由吃惊。 后来,没几天,温瑞阳便和龙薏瑄秘密办理了离婚手续。不管温瑞阳是否经常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管龙薏瑄是否真的出轨过,摆在面前的事实是,两人已经认清楚了各自之间的感情,他们之间,没有爱。维持一个无爱的婚姻,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而龙薏萱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尤其是荆铭被逮捕之后,她的心态已经生了极大的变化。她爱他,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地想要得到他,没想到,却屡次把他推入伤害和痛苦中……这样的爱,是对是错? 在离婚这件事上,两人很有默契。他们手牵手进的民政局,签完协议书后,手牵手走了出来,温瑞阳绅士地把龙薏萱送回了家,还是那套房子,不过现在,这套房子只是龙薏萱一个人的了,温瑞阳不会再过来住了。 两人的离婚很低调,以至于除了他们本人以外,没有人知道。暂时,他们还不想惊动其他人,尤其是双方的父母。 两人还会见面,像好朋友那样,一起吃饭,一起玩。 因为没有深爱过,因为没有彼此伤害过,所以,才可以在分开以后,继续做朋友。 蓝裳每天都神情恍惚,每次见到舒君迟,就会询问老五的情况。一天没有抓到老五,便一天不能洗刷荆铭的冤屈。 舒君迟每次只能安慰她几句,让她再等等,毕竟,他们不能因为抓老五一个人便影响了全盘的计划。 这几日,他们已经取得了极大的进展,通过买通内部人员,通过对每一个棋牌室包间的探测,通过对萧彤彤等人行踪的分析,他们已经大致确定了地下城的入口所在。根据这些分析,荆季同也在布置人力,准备进攻地下城,一举将敌人毁灭。他们已经被动了太久,不能再被人一直牵着鼻子走。如果萧明远永远躲在地下城里不出来,那么,荆季同等人便只能一直守在外面,任人偷袭,却无可奈何。所以,荆季同选择了主动出击。 异常 “老大,他们好像已经知道了地下城的入口所在,外面,汇聚了很多打手!”名义上的黑社会老大虎哥正在向萧明远汇报情况,面上露出些许担忧。 没想到,萧明远却一点担忧没有,反倒阴冷一笑,“是吗?那就任由他们打进来吧!” 任由他们打进来?难道要坐以待毙吗?虎哥正在诧异中,却听得老大那阴森的骇人的声音传来,“让他们都进来吧,进来之日,便是毁灭之时!他们进来后,我们就出去,取而代之!” 听到这样的话,虎哥不得不佩服萧明远的高明和心机。为了最后的胜利,他可以牺牲掉眼前的任何利益,包括自己的老巢。这样有远见的,敢拼敢打的人,怎么能不成功呢?自己果然跟对了人…… 萧明远做了一个手势,让虎哥走到跟前,在他的耳边吩咐了一番。 “老大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虎哥领命之后便离开去办事了。地下城里,到处都是金碧辉煌,豪华亮堂。 在萧明远有意的疏忽之下,在荆季同和舒君迟的密谋之下,正面冲突的那一晚终于到来了…… 南洋集团和荆诗集团近日的形势都不怎么好,负面新闻不断,股票市值大降,公司员工人心惶惶,顾客信任度降低了很多,而荆季同和舒君迟都知道这背后真正的原因,若不早日铲除那只躲在暗处的黑手,两家企业将都没得救。 这晚,萧彤彤再次孤身一人来到棋牌室,四处看了几眼之后,便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晚,爸爸吩咐她每晚过来,而且,不要刻意隐藏行踪,似乎想故意吸引某些人进来一样。 萧彤彤不明白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但只要是爸爸的吩咐,她都会遵从,这是一种习惯。 前几晚都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偶尔会感觉周围有几双眼睛盯着罢了。萧彤彤如实地向萧明远汇报,见他没什么大反应,自己也便没太在意。爸爸既然不在意,说明他肯定有把握,既然如此,自己更不用杞人忧天。 然而,这晚,却有些异样。 一路上,都没有感觉被人跟踪,但在到棋牌室父亲,却突然现暗中多了好多双眼睛,街上,也有好多看着会武功的人,走进棋牌室后,更感觉今晚的顾客们都有些奇怪,更有几个彪悍的男子将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萧彤彤有些犹豫,因而没有立刻进入地下城,而是先给在地下城里的爸爸了短信,问他该怎么办。 “平时怎么办,现在就怎么办。忽视他们,直接下来。” 这是萧明远给萧彤彤的回复。既然爸爸这么说,那就照做吧。萧彤彤当下没有再犹豫,像往常那样在男服务员的带领下进入那个包间,然后进入地下城。 熟练地走进爸爸所在的那个房间,像往常那样汇报了工作情况。正打算离去时,却被萧明远叫住。 “先不要走,今晚应该有好戏看!你留在这里,陪我看戏!”萧明远冷冷吩咐道。 “是!”萧彤彤心中诧异,却没有多问,乖乖坐到一边。 头阵 在萧明远的带领下,萧彤彤跟着他走入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不像其他房间那么富丽堂皇,反而很是简单,没有什么华丽的装潢,只是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些机器设备。这是监控室,萧彤彤知道这里,却很少过来。 走到最大的显示屏前,画面上,正显示着棋牌室内各个包间和门口的情景。 清一色的壮汉,一个个无心打牌,反倒斗气十足的样子。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彤彤不禁疑惑地问道。 “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萧明远的声音一如既往。他身材并不高大,头稀疏,却很黝黑,表情深邃,让人捉摸不透。他看上去并不老,可是,却拄着一根狼头拐杖。那狼头大张着嘴巴,露出尖锐锋利的牙齿,看上去极其恐怖凶恶。这样一副拐杖,让萧明远整个人更加地不同,有一种凶戾的气息。即便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他也依旧如此,没有半点父亲的温情。 “不知道!”对于这样的爸爸,萧彤彤显然早已习惯了。她一直相信,父亲只是表面上冰冷凶戾,不会表达感情罢了。她相信,父亲是爱她的,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唯一。 “他们是来杀我的!”萧明远从嘴里若无其事般吐出这几个字,直惊得萧彤彤浑身一颤,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得萧明远继续说:“他们是来毁掉与我有关的一切,包括你,包括整个地下城!” “啊?”萧彤彤往后退了一步,心中丝丝惊骇,她却不知道她到底是害怕外面那些人,还是害怕父亲现在的样子。她立马问道:“他们是谁?” “荆、季、同……”萧明远一字一顿说出这三个字。 “不管是谁,既然送上门来,我就去替爸爸处理干净!”萧彤彤利索地转身,便准备往外奔。她不管那些人和父亲之间有什么恩怨,只要他们危害到父亲,她便不让他们好过。 “站住!”萧明远喝住她,“经历了这么多事,怎么还没有学会稳重?你仔细看看这些人,身手都不一般,你就这么贸然地冲出去,不是送死吗?” “我……我不怕死……”萧彤彤有点不服气,倔强地撇过脸。 “我怕……你死!” “爸爸……”萧彤彤吃惊而欣喜地看向萧明远,这真的是他说的吗?自己不会是听错了吧?他说,他怕她死……在萧彤彤的记忆中,这是萧明远屈指可数的父爱流露…… 不过是一句简单的话,就能让萧彤彤感动成这个样子,萧明远或许应该觉得,养这个女儿是很值得的吧!她为了自己做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却很少索取任何东西。 “彤彤,这将是最后一战!待这次胜利之后,爸爸我就走出地下城,和你一起到外面打拼,组建一个家庭,过正常快乐的生活!”萧明远背向萧彤彤,说道。 “真的吗?”萧彤彤有些不敢相信,长期以来,爸爸都一直待在地下城里,躲在幕后操控着一切,似乎不是外面那个世界的人。她每次来到地下城,都感觉这里是一座独立于世界的专属于爸爸一个人的城堡。她想过让爸爸出去和自己住在一个家里,可是,却不敢开口说出来。外人眼中所熟知的那个“萧明远”不过只是爸爸找的替身罢了,有时候和她居住在一个家里,却终究不是爸爸…… 现在,爸爸居然主动说以后要出去生活,如果是真的,该有多好!萧彤彤沉浸在对家庭生活的憧憬中,却没有注意到萧明远所说的前提,那便是“胜利”。或许,在萧彤彤眼里,爸爸是一个不可能战败的人吧。甚至,连萧明远自己都这么认为。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萧明远反问一句。 萧彤彤心里乐开了花,以后,她总算能有一个稍微完整一点的家了。这时,监控录像里的显示似乎有些异常。棋牌室的人都不玩牌了,反倒站起身,凑在一起,似乎在密谋什么。 “爸,他们干吗?”萧彤彤问。 “他们已经知道了入口的所在,接下来,他们会攻下来!”萧明远漫不经心地解释。 “啊?那怎么还不阻止?”萧彤彤很诧异,那些人断然不会知道他们的举动已经被全程监控了下来,现在只要出手,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抢占先机。 “现在出手有什么用?即便把他们都杀死了,能灭了真正的敌人吗?这些人,不过是无足轻重的小虾米罢了,我们要的,是真正的大鱼!” “那,就任由他们攻下来?” “让他们进来吧,进来一个死一个,进来两个死两个!”萧明远说完,用拐杖敲了三下地面,出“哒哒哒”三声脆响,之后,他转身朝外走去,“我有些累了,你在这里守着!其他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 直到萧明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萧彤彤才收回了眼神,狠毒的目光望向监控器屏幕,尽管是女儿身,但肃杀之气却在她体内升腾。 今夜,地下城,将注定,血流成河。 荆季同和舒君迟则在附近一家酒店的顶层远程指挥着这次行动。这一夜的重要性,两人都很清楚。 “进攻!”一番布置之后,荆季同沉了口气,轻声说出了两个字,零点几秒的时间之内,这两个已经通过高科技对话设备传到了手下的人耳中。 原先棋牌室的那些人立即行动起来,用最快的度控制了棋牌室的工作人员。因为今夜本就是包场,因而,棋牌室内除了荆季同和舒君迟的人外,并没有其他玩客。 棋牌室的工作人员并没有太多抵抗,很快便被制服了。按照原先的布置,一批人迅找到入口,往下面冲。 “好!乎想象的顺利!”得知他们这么快就控制了棋牌室,舒君迟不禁称赞。 “越顺利,便表示越有问题!”荆季同并没有丝毫的兴奋,反倒忧色更重。他了解对手的为人,如果他这么好对付,自己和舒君迟的公司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了。 听了荆季同的话,舒君迟仔细一想,才觉确实有些问题。 也正因为有担忧,所以被派去第一批冲入地下城的人并不是能力最强的,而只是一些小罗喽。让他们打头阵,却看看这个地下城到底是什么摸样…… 一小队人马冲下去,待在监控室的萧彤彤自然看到了,不过萧明远说过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她担心,所以,她只是本着看戏的态度随意看着。反正这些人的死活都跟她没有关系。 那小队人刚下去,便不由一惊,原以为下面肯定跟普通的地下室一样阴阴暗暗的,没想到里面如此富丽堂皇,别有一番洞天。摆在面前的能看到尽头的三条路上,没有一道人影,耳边,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除了有些刺眼的灯光,再无其他,如同一座空城。 几人没有耽搁,几个眼神的交流之下,便已经迅分成三路,朝三条路而去。每个人都举着枪,小心翼翼前进。路尽头的拐角处显得异常诡异。 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在这种气氛之下。闯入敌人的阵地,却现空空的没有一个人,这种场面,能不吓人?还不如一上来就被一群人拦住,厮杀一通来得痛快。 战战兢兢来到拐角处,手举着枪,身子疾闪过,却现还是没有敌人,只是面前多出了两条路,还是一样能看到尽头,还是一样寂静无声。 犹豫了一下,还是兵分两路,继续前进。 就这样,他们在地下城里一条路一条路畅通无阻地走着,不过,队伍却越来越小,因为岔路越来越多。甚至,后来,他们在拐角处意外遇到自己人时,还险些当成敌人对打起来。这种情况,让这些人的精神防线越来越趋于崩溃。这里是什么地方,到处富丽堂皇,灯光闪烁,却没有一个人影,没有一点声响? 至于路旁边的房间,他们并没有打算进去。因为,他们作为头阵,主要任务是进来查探一下地下城大致的情况和敌人的大体实力,而和敌人作战,主要是后面人的事情。可是现在,虽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他们却也没有得到太多信息,只因为,这里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迷宫,走到哪里,都觉得一样,又觉得不一样。 当然,他们并没有失望太久。 很快,他们便接触了敌人的反攻。 他们的队伍本身已经被分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两三人一组,因为怕落单,所以即便碰到岔路也不会再分开。平静地走了一阵,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角落里飘来子弹,突兀的枪响赫然打破地下城的寂静,随即便有人中枪倒地。活着的人慌张的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只是同伴,却是真的死了。 任务在身,他们顾不得倒下的同伴,继续朝前走,刚走一阵,又是一声枪响,又是一人倒地。 就这样,间隔不断的枪响,一点一点蚕食这个队伍的战斗力。到后来,进来的人,十有**都倒下了,只剩下寥寥几人依旧在探索。 最顶层的房间内,舒君迟面色沉重,只要死一个人,那人的联络信号便会中断。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已经中断了好多信号。 “下面的防守很牢固,队伍即将全军覆没,这样强攻不是办法!”舒君迟眉头紧蹙,对坐在沙上闭目凝神的荆季同道。 没想到,荆季同眼睛都没睁,只略略动了动嘴皮子,说道:“在意料之内!” “你说什么?你早就猜到他们下去会死?”舒君迟很诧异,如果他早已料到,又为什么要让那些人去送死呢?那可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如果不是此事战斗关系重大,自己纵然心再狠,也不忍心拿这么多人的命去赌。 “战争,总是要有牺牲的!”荆季同这才睁开了眼,“如果没有人死,我们便活不成,我们活不成,两大集团便活不成,两大集团活不成,便有大批员工失业,大批股民破产,甚至造成经济形势的动荡,你懂吗?” “可是……”舒君迟不是不明白后面的道理,可是,为什么一定要牺牲那么多人命呢?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可是!你以为黑社会有那么好对付的吗?如果有那么好对付的话,警察早就把他们摆平了,还用得着我们出手?”荆季同有些不满舒君迟现在的态度,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妇人之仁。 舒君迟不再说话,也无话可说。南林市的黑色势力本就十分厉害,几乎与白道平分半边天下。萧明远的势力只是其中的一股罢了。警察们也只是偶尔抓几个黑道中人罢了,并未真正去打击过他们,除了因为黑社会本身实力较强,不好打击以外,还因为很多黑社会的魔爪已经伸向了城市的各个角落,他们也经营有正当的生意,正当的关系网,通过各种渠道渗透在日常生活中,共同组成了繁华多样的南林市。因而,对于黑道之间的冲突,警察们往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然,警察也不是什么都不管,对其中两样活动,他们的打击力度很大,那就是吸毒和贩毒。 “现在是非常时刻,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切只为最后的胜利,明白吗?”荆季同问。 “嗯,明白!” 荆季同走到一旁,对正在操作一些高科技设备的人说道:“情况怎么样?” “这座地下城乃迷宫式设计,乍看过去,每个房间的规格基本都一样,只是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道路错综复杂,岔路极多,还有一些地方应该藏有埋伏,像关卡一般,极其危险。这是目前得到的信息,我们还在继续解析中!”一名工作人员回道。 “很好,继续!”荆季同说完,转身走回沙,继续坐下,进入闭目状态。 不安 舒君迟没有再打扰他,反倒是投入工作人员的队伍,跟大家一起奋战。他没荆季同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在这样的时刻,还若无其事地闭目养神。通过一番了解,舒君迟方才明白刚才下去的那批人的真正作用,原来,他们不是去进攻,而是去观看,不过,不是用眼睛,而是用藏在身上的微型无线摄像头,那摄像头功能之强大在于能够把画面同步地传播过来,然后,工作人员通过对零碎的画面进行拼凑解析,来了解地下城的布局,设置等等。 舒君迟不禁对荆季同投去赞赏而叹服的目光,这个老家伙,怪不得多年屹立不倒,果然很有手段。 跟荆季同的淡然态度遥相呼应的是地下城内的萧明远,他此刻也是舒适的抽着烟斗,一点没有大战在即的样子。只是,听到对方竟然只下来那么一点点人时,他心中有一丝的惊诧和寻味,不过,转而便又恢复淡然。他从来不以为荆季同比自己高明,很多年前,自己之所以输,只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的掺和,如果没有她,荆季同早就不复存在了。 想到曾经的往事,萧明远面上便多了一层阴云,神情更为狠毒,那件事,是他的死结,荆季同不死,便永远解不开。 今夜,他要耐心地等,等荆季同出现,等荆季同灭亡,等自己重见光日。 城市的每个夜晚,看上去都似曾相识。同样的霓虹闪烁,同样的灯红酒绿,不同的,只是有的人沉睡,有的人苏醒。 蓝裳并不知道舒君迟现在正在进行着一场大战,她只是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种说不出来的不祥感让她无法入睡。舒君迟白天只匆匆来了一下,很有深意地看了她一阵,留下一句“好好养伤,等我……”之后,便离开了。蓝裳是个很敏感的人,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晚上,弃尘跟她说了晚安要走时,她的不安尤为强烈,但她害怕是自己神经过敏,便没有叫住弃尘。 入夜,她却无法入睡,辗转侧,总觉得不安,似乎要失去什么一样。 到底怎么回事?要生什么事吗?蓝裳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 不行,不能乱想了,这不是好好的吗,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不能自己吓自己……蓝裳用力一闭眼,强迫自己不再乱想,尽快入睡。 可惜,那些杂念,又怎那么容易甩掉? 酝酿了很久睡眠,还是没有睡着…… 一点一滴看着夜变深,一点一滴看着时光流逝,前尘往事,纷飞愁绪。 照这样展下去,蓝裳怕是要失眠一整夜了。 然而,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寂静的黑夜中,隐隐传来一些碎响,像脚步声,又像呼吸声,还像打斗声。总之,是有声音的。 本就不安的蓝裳警觉地从病床上坐起来,因为太急,还不小心碰到了有伤的手,疼得她只咬牙。蓝裳忍了忍,小心地下床,穿上拖鞋,摸到墙边,准备把灯打开。她住的是单间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人,弃尘住在隔壁,门外还有保镖守着,她本没必要害怕的,可她现在却很害怕很害怕,感觉这夜晚太过恐怖。 手上有伤,蓝裳只能小心地用肘部去按开关。 “咔哒”一声,开关按下,光明乍现,而蓝裳也随即惊呼一句“啊!” 因为,在灯打开的瞬间,病房的门也被打开,出现两名一身黑的男子,提着枪便冲了进来。 “救命啊!”蓝裳立即大喊,门外不是有保镖吗,他们怎么进来的? 恐惧 蓝裳呼救间,那两人已经疾朝她冲去,吓得她连连后退,一直退到窗口处。此时,她能够清晰地听到外面打斗的声音。弃尘呢?他在哪里?难道没有人来救她吗?看着越来越逼近的两人,蓝裳背脊冰冷,身体颤。其实,面对绑架,她还算有经验的,既然别人来绑架你,说明你有利用的价值,说明你一时半会儿不会有性命危险,以她的胆识,本不该这么恐惧的。可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恐惧很恐惧,比面对死亡还要恐惧。或许是因为先前,她的那种强烈的不详感在作祟吧! 那两个人还是来了,跃到她面前,不顾她的恐惧,重重一拳,便将她打昏。在昏倒之前,蓝裳隐隐听到弃尘的声音…… 其实,弃尘并不是不来救她,而是他也被缠住了。弃尘虽然早早便睡了,但从小的经历使他自然保持着一种高度的敏感,因而,他几乎是和蓝裳同时听到那细微的声音的,他当下立马跳下床,打算出去看看,可刚一开门,便冲进来五六个打手,齐齐攻向他。这几个人身手都不错,不过,若单打独斗,他们中没有一个是弃尘的对手,但此时,他们几人联合在一起包围弃尘,就使得弃尘赢起来有些吃力。 而且,弃尘担心蓝裳,自然想战决,好快快去看看蓝裳。可这几个人的目的恰好是缠住他,尽力拖延时间,所以,他们不和弃尘死拼,却故意死缠烂打,就是不让弃尘脱身。除此之外,还有两位横站在门口,堵着门,生怕弃尘跑出去似的。 他们越是这样,弃尘便越是担心蓝裳,越想尽快冲出去。 可惜,还是晚了,还是来不及了…… 待弃尘拼着命,不顾一切冲出去,奔到蓝裳病房门口的时候,病房内,已经没有人了。门外的舒君迟派来的保镖们也早已被放倒在地,看来,对方派来了很多高手,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 其实,弃尘猜的很对,这次被派来的打手,全是萧明远亲自挑的,是他最得力的杀手军团的成员,他们出手狠辣、迅捷,办事成功率极高。而舒君迟的手下中,那些功夫很好的今夜都被调过去配合荆季同攻打地下城了,他想着,在决战之夜,敌人应该不会顾上来打一个弱女子的主意,而且,有弃尘在,他也放心许多。本来,荆季同还提议要把弃尘调去的,但舒君迟为蓝裳考虑,便没同意。 没想到,居然出事了…… 找不到蓝裳,弃尘眸子里,杀气浓重。凭什么,他们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姐姐?那些可恶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扭头,看到刚才阻拦他的那几个打手正在撤退,怒火攻心的他蹭蹭蹭冲过去,饿虎一样对他们拳打脚踢,猛揍一顿。那几个人是杀手军团的成员,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当下也不再撤退,而是跟弃尘缠打起来。 声响早已惊动了医院里的人,不过,医生护士和病人们都不敢靠近,只是赶紧报了警。 不一会儿,警笛便响了起来。那几个人一听,有点紧张了,急于脱身。 弃尘却早已杀红了眼,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捏碎。 “再打下去,她就没命了!”其中一人见弃尘还在纠缠,不肯放行,便说道。 弃尘闻言,才冷静了一下,心想若是被警察抓住,带回去审讯,可怎么救他亲爱的姐姐。听着警笛越来越响,他逼问道:“她在哪里?你们快说!” “我们只是奉命来阻拦你,并不知道人被带到了哪里!再打下去,谁也走不了!”那人继续说道。 “滚!”此字一出口,弃尘已经朝后退出数米,身影急隐没。他可不想被警察带去审问,他得赶紧想办法找姐姐。 弃尘离开医院,来到大街上,却不知该从哪里找起。他连绑架蓝裳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找? 无奈之下,他只好给舒君迟打电话。 “什么?蓝裳被人带走了?怎么搞的,你去干什么了?”温文如舒君迟,此时也不由的冲弃尘大吼。本来,今夜的行动已经让他神经紧绷,现在,蓝裳居然被人带走了,这不是分他的心吗?蓝裳受了那么多伤害,他真的好希望能保护好她,好希望没有人再去伤害她。 “我无能……”若在平时,弃尘定然不会容许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讲话,可现在,连他自己都怨恨自己,是他无能,又没保护好她。 见弃尘这副样子,舒君迟也不好再多说他什么,便问道:“那你知道是什么人绑走了她?” “不知道……” “……”什么都问不出来,什么线索都没有,舒君迟只好挂断电话。 “我很好奇,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居然有那么多人对她感兴趣!”得知情况后的荆季同好奇地问道。 “她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有些才华,有点小善,很真实,很温暖!”回忆起她,舒君迟面色和缓地说。 “若真这么简单,怎么可能总是招惹是非呢?” “她没有招惹是非,她是被迫卷入是非!我知道因为当初她逃婚的事,你对她没什么好感,可她真的是一个好女孩,当初逃婚,也肯定有她的苦衷!她已经受了太多的伤害,没想到这次,还有人对她下手,真是可恶!”舒君迟对绑架蓝裳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那你想怎么样?丢下这里的一切,去救她?”荆季同没有评论什么,反问道。 利用 舒君迟没有说话,紧闭着嘴唇,表情挣扎。他要怎么办?难道置她于不顾吗? 现在,第二批人刚刚进入地下城,这一批人比第一批实力要强一些,他们进去后,并未分散探索,而是以队列的形式有序地组合在一起,整队前进,而队长手中,则有一张路线图。 这张路线图,便是技术工作人员近一个小时的成果,他们通过整合解析摄像头传来的画面,渐渐构建了地下城的道路图,并有精通迷宫式建筑的人来寻找正确的走法。 可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仅靠那有限的画面和信息,根本无法获知地下城的全貌,能够显示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而已。所以,在荆季同安排下,第二批人的任务仍然以探索为主,并采取整体前进的战略,以免他们被逐个攻破。 画面继续不断地传来,技术人员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解析…… 而蓝裳,却偏偏在这时出事了…… “不用担心,像你说的那样,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任何价值,便没有任何危险!”荆季同可不想舒君迟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丢下这里的一切。 “可是……”要舒君迟对蓝裳不管不顾,他如何做得到? “没有可是!你难道不清楚绑架的套路吗?要知道,即使你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她!”荆季同道。 舒君迟不甘却无奈地低下头,不再言语。荆季同说得对,他出去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而且,既然是绑架,那些人便一定是想得到什么利益,金钱或者其他,那么,他们必然会打电话过来,哎,现在只祈祷他们别劫色就好! “把弃尘叫过来吧!根据我的感觉,蓝裳的被劫应该和今晚的行动有关系!”荆季同说。 舒君迟面露诧色,怎么会和今晚的行动有关?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没有可能,以萧明远的心机,必然对他的软肋了如指掌,既然上一次可以靠绑架蓝裳来要回萧彤彤,这一次,也有可能再次利用蓝裳。哎,还是荆季同比他自己智高一筹。 接到舒君迟的电话后,弃尘很快便赶来了。见到这个房间里乱七八糟的设备和忙碌的人,他有些惊讶,不过却是一闪而过。他并不在意他们在做什么,他只关心姐姐的事,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姐姐呢?有她的消息吗?”弃尘没有理会其他人,直接冲舒君迟问道。舒君迟跟他说,找到一些线索,他才匆匆赶过来的。 “她……”舒君迟正愁怎么说,却被荆季同打断了,“她是被萧明远的人劫走的!” 舒君迟望向荆季同的目光里有丝不解,他怎么可以这么笃定地跟弃尘说呢?不过,很快,他便明白了。原来,荆季同是为了利用弃尘。 只听荆季同接着说:“我们现在正在进攻萧明远的地下据点,进行生死决战,他们抓走蓝裳也不过是为了多一分胜利的筹码!” “在哪里?地下据点在哪里?”弃尘立马问道,他不管什么决战,他只要救姐姐,哪怕刀山火海,他也要去闯。 “这里……”荆季同指向屏幕上被拼凑出来的地下城的部分轮廓图,开始给弃尘讲起地下城的情况和目前的作战情况。 是他 蓝裳昏迷了很久,睁开眼睛的时候,直觉眼前的灯光亮得刺眼。忽闪了几下眼睛,便见面前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萧彤彤。 “怎么又是你?”蓝裳只觉得好笑至极,怎么每次自己被绑都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因为……”萧彤彤俯下身子,略带玩味地伸出手指,摩挲了一下蓝裳的下巴,阴阳怪气地说道:“我们有缘啊……” 蓝裳倔强地把头甩向一边,不理会萧彤彤的羞辱。萧彤彤面上的阴笑突然消失,转成阴沉的愤怒,随即便是一巴掌重重打下,落在蓝裳脸颊上。 “死到临头了,你还嚣张什么?” 萧彤彤的声音响在耳侧,蓝裳却不想去理会,事到如今,随她去吧,她愿意怎么羞辱就怎么羞辱吧,反正自己的精神绝不屈服。 “你!”萧彤彤又要打,却被一个阴冷的声音制止住了。 “彤彤,不要激动!”话音落下,拄着狼头拐杖的萧明远走了进来,他细细打量了蓝裳一番,说道:“相貌平平,不过,却很有灵气,能让好几个优秀的男人为你出生入死,总归是有些本事的!” 蓝裳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脸去,不打算理他。 “我爸跟你说话呢,没听到吗?”萧彤彤问。 蓝裳这才又看了萧明远一眼,缓缓吐出一句话:“原来他就是你爸爸,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蓝裳脸颊,萧彤彤斜视着蓝裳,“要是不怕疼,你就继续乱说!” 蓝裳虽未言语,却是一脸傲气。疼痛算得了什么?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屈服! “说的很对,彤彤有的地方是和我很像!”萧明远却没有生气,缓缓说道,见蓝裳没打算理睬他,便转换话题道:“废话不多说了,今晚把你请来,主要是想让你见一个人!他应该很想见你,而我知道,你也很想见他,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成了这份人情!” 很想见的一个人?会是谁呢?蓝裳脑海中迅闪过荆铭的样子,可是,荆铭在警局里,肯定不可能是他,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弃尘?舒君迟?似乎都不太可能…… 不过答案很快便揭晓了,随着房门的打开,两个保镖挟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那张熟悉的憔悴的让人心疼的脸庞,蓝裳顿时愕然…… “蓝裳?”荆铭看到蓝裳也是一脸惊愕,无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彩,随即又是心痛,愤怒的目光望向萧明远,“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又为什么要抓她?” 没错,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荆铭。他现在本该在警局的,可是,却出现了意外,他和蓝裳一样,被绑架了。绑架很平常,可是去警局里绑架就很不平常了。但萧明远还是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甚至,荆铭被绑来的时候,都觉得可笑,自己居然在警局里遭人绑架,恐怕,那些警察都没脸向外声张吧? “我是……你妈妈的爱人!”萧明远望向荆铭,脸上挂着富有深意的笑容。 “s先生?”荆铭瞬间恍然大悟,他原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s先生,就是那个回来复仇的神秘的s先生。 一旁的萧彤彤则有些吃惊,爸爸怎么会是荆铭妈妈的爱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妈妈是谁呢?爸爸从小就对自己说,妈妈很早就死了,难道妈妈不是爸爸的爱人吗?萧彤彤疑问重重,可在现在这种场合,却不好问。 “是的!”萧明远点头,肯定荆铭的猜测,“我就是老五故事中的……s先生” “你想干什么?复仇?” “回答正确!”萧明远道,“我没有能力让时光倒流,但是,我有机会毁掉当年那些让我痛苦的人!” 此时的萧明远满身都是复仇的气息,荆铭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禁为荆季同担忧起来,面对这样一个疯狂的劲敌,自己那年老的爸爸能应对得了吗?抬眼,又看到被绑在角落里的蓝裳,荆铭不禁心口一疼,说道:“她跟这些事情没有半点关系,你抓她来做什么?” “没有半点关系的话,你为什么要紧张,为什么要心疼呢?”萧明远反问。 荆铭被呛得无话可说,这人,看来已经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居然都看透了他的情感。虽然明知道可能无济于事,但荆铭还是说:“男人之间的事情,就用男人之间的方式来解决吧!我可以做你的人质,任你处置,但她只是一个无辜的女人,请你放她走!” “荆铭……”蓝裳忍不住喊了一声,荆铭自己都被五花大绑了,还在为她说话,怎让她不感动呢? “哟,挺感人的一幕嘛!”萧明远还未回话,在一旁看好戏的萧彤彤反倒抢先跳了出来,看向荆铭,“她到底哪里好,让你爱得神魂颠倒,口口声声都是她呢?” 荆铭懒得理会她,萧彤彤继续说道:“天下的男人们整天口口声声说爱,可是痴情的种子能有几个呢?”她逼近荆铭,“你有多爱她?你敢用自己的性命换她的活路吗?” 萧彤彤此刻已经走到了荆铭跟前,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刚才他和蓝裳之间的那一幕着实刺激到了她,凭什么,就没有一个男人这样为自己着想呢? 荆铭却无丝毫畏惧,底气十足地迎上了萧彤彤的目光,“有何不敢?” “好!”萧彤彤眼神一狠,抽出一把短刀,一下割断绑着荆铭右手的绳子,把刀递给他,“口说无凭,你若真敢杀了自己,我便用性命承诺,马上放她走!” “当真?” “天地作证,一定当真!” 故事 荆铭望了一眼蓝裳,冲她恬淡一笑,随即便利索地去接萧彤彤手中的刀…… “不要……荆铭,不要……”蓝裳紧张地要死,歇斯里底地喊了出来。 “啪……”的一声,短刀掉在地上,原来是萧明远一脚飞过去,踢掉了荆铭刚刚接过去的刀。 “胡闹!下去!”他冲萧彤彤厉声斥责。 萧彤彤低下头,略有不甘,却不敢反驳老爸,乖乖退下。她的心里真是五味杂粮啊,尤其是看到荆铭居然肯为了蓝裳去死……世间,真的有这样的爱情吗?为什么,她却遇不到…… 待她走后,萧明远对荆铭投去赞赏的目光,“不错,很像我当年!” “你到底放不放人?”荆铭有点怄火了,放就放,不放就不放,一句话的事,整这么罗嗦。 “你们有情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怎么能拆散呢?”萧明远还是没有生气,对手下吩咐道:“都下去吧,给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让他们谈情说爱!” 所有的人都离去了,房间里,只剩下荆铭和蓝裳两个人。 不过,事实证明,萧明远没那么好心,他命人将两人分别绑在房间的两头,遥遥相望,却不能靠近,还真是折磨人! 静静的空气流淌,明亮的灯光闪耀,莫名的情愫飞扬。 他们两个,好久好久,没有这样安静的共处一室了…… “哎,这老家伙真是可恶,居然这样折磨我们……”荆铭率先打破沉默,嘿嘿一笑,痞相十足。 蓝裳有一丝愕然,直觉现在的荆铭有点像他们初识时的模样,幽默,搞怪,阳光。 “都现在了,你还笑?”蓝裳撇撇嘴巴,声音竟然莫名有些颤抖。或许是许久没有用这种口吻和他讲话了吧,有点小紧张。 “现在怎么了?挺好啊!挺幸福啊!” “幸福?你傻了吧?” “你才傻呢!你没听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吗?他们两个被银河隔开,每年只有七夕才能够见上一面,可是,那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爱情。几千年了,牛郎和织女隔河相望,含情脉脉,相爱不减!我们现在的情形,多像牛郎和织女呀?”荆铭边说边陶醉。 “牛郎和织女?能给我细细讲一下吗?”蓝裳对这个故事很好奇,听起来,他们的爱情,好像很惊天地泣鬼神呢! 荆铭一笑,他差点忘了,蓝裳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越过来的,自然不知道牛郎织女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趁此机会,他就给她讲讲吧。荆铭背靠在墙上,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来:“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忠厚的小伙子,叫做牛郎……” 在荆铭抑扬顿挫的声音引导下,蓝裳进入了一个凄美梦幻的故事中,那个叫牛郎的傻小子,和那个叫织女的善女子,他们之间缠绵悱恻,凄美绝伦的爱情,直听得人肝肠寸断…… 时间已近凌晨,黑夜过去一半,子时的城市,别有一番滋味。 经过三轮探索,技术人员已经大致勾勒出了地下城的格局,画面上显示出了错综复杂的道路。专业的迷宫式建筑人才更是从中找出了一条通路,任何迷宫式建筑中,都会有一条正确的道路,沿着这条路,便不会走迷,不会走丢,一般情况下,这条路是专供内部人士行走的,所以沿路不会有什么机关埋伏之类的,算是最安全的通道,而这条路的中心,或者终点的位置往往都是整座建筑中最核心最重要的地方,要么藏有最重要的东西,要么住着最重要的人。 前三拨进去的人几乎是全军覆没,不过,他们却送回了至关重要的信息。 萧明远并不知道这一点,看着进来的人一个个倒下,他心中的喜悦越来越压抑不住,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时刻终于就快到了,他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在等,等荆季同等人按捺不住,下来送死! 萧彤彤眼见父亲的预料之准,不禁也很开心,这座地下城,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攻得进来的。荆季同这次要吃大亏了。 精英 在最顶层的房间里,一位风华矍铄的长者,赫然出现。看到此人的一刹那,除了荆季同之外,所有人都是满脸震惊。 这个人,乍看过去,无论体型,还是神态,都与荆季同很像。若穿上相同的衣服,不仔细辨认的话,根本分不出来。 这人,便是荆季同训练多年的替身,是他的王牌,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拿出来用。舒君迟简直对荆季同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这老家伙,怎么什么招都想得出来?他要是在古代的话,肯定会是一代枭雄吧…… “准备好了吗?”荆季同问那替身。 “准备好了!”替身回答得很有力,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人,事实上,他本身也不是很老,只是刻意打扮成这样,为了更像荆季同一些。 “那好,率领精英队,出!”荆季同下达了命令。这条命令的下达,意味着真正决战的打响。 精英队,无疑是荆季同手下实力最强大的部分,他们人数不多,却个个武艺群,荆季同早就给每人配置了防弹衣,好让他们多一丝保障。他们一进入地下城之后,便直接沿那条正确的路前进,顺道攻击阻碍他们的敌人,尽快到达地下城最核心的部位,而那个位置,很可能便是萧明远所在处。 而混在这支精英队中指挥的却是荆季同的替身,这个替身的出现会让萧明远认为荆季同已经忍耐不住,亲自动身,暴露自己所有的实力了。 事实上,这只是荆季同最强的力量,却不是最后的实力。待这支精英队冲进地下城,和敌人厮杀之后,荆季同和舒君迟、弃尘等人便会再次带手下进去,给敌人以出其不意的一击。 荆季同其实很了解那个萧明远的性格,知道他隐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找自己报仇,自己只要出现,他便会把攻击的矛头都指向自己,当然,现在,受攻击的只是自己的替身罢了。 荆季同骗弃尘说蓝裳被抓去关在了地下城里,弃尘很是担心,急着去救人,一定要跟精英队一起下去,但硬是被舒君迟给拉住了。舒君迟知道荆季同在说谎,却又不好揭穿,如果弃尘贸然下去,却没找到蓝裳,反倒受了伤什么的,他以后可没法跟蓝裳交代。再说,弃尘实力很强,应该留到最后,陪在自己身边。 弃尘只好闷闷不乐走到窗边,望着夜空中那皎洁的明月,想着自己那可怜的姐姐……他们姐弟俩难道注定是苦命的人吗?难道注定没有未来吗? 在精英队来势汹汹杀入地下城时,萧明远着实吃了一惊,尤其是通过监控录像看到荆季同的身影,更是感觉不可思议。可是,没错,画面上,确实是荆季同,这个人的样子,化成灰他都认得! 怎么?他这么快就敢进来了?萧明远有些惊疑,但更多的是兴奋,他狠狠攥紧狼头,心道:“荆季同,你进来就别想出去!今日,这里便是你的墓地!” 沉浸 然而,才过了片刻,萧明远的眉头便越锁越深,让他皱眉的,自然是这支队伍的行进路线。 他们没有像之前的那几批人一样或零散或整体地摸索,而是直接沿着正确的道路往里面冲。虽然先前那批人也走过这条路,但他们行进度较慢,而且不一会儿便又走错了,因此萧明远没有放在心上,可现在,这些人似乎完全知道走法,而且没有走错的迹象。怎么可能?荆季同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识破地下城的奥秘? 若非亲眼所见,萧明远根本不相信此事,但事实摆在眼前,他突然有种强烈的挫败感,他自以为高深莫测的地下城原来不过如此,是他高估自己了。 “啊……”萧明远孤傲地仰起头,对着天花板长啸一声,“荆季同,你这个老不死的,不要以为这样你就会赢,我绝不容许,绝不容许你再骑到我头上!” 高调愤慨的声音在铜墙铁壁间回荡,那气势,把一旁的下人都给吓到了。 “看到那个老头了没有?给我上,谁解决了他,大赏!”萧明远吩咐下去,他的手下便立即开始行动,对这支精英队进行猛攻。比之荆季同的手下,他们对地下城较为熟悉,但也没有熟悉到哪里去,只因为萧明远平时会对组织内广大的底层成员在地下城内的走动程度进行限制,以防泄密。 寂静的地下城突然复活了一般,响起此起彼伏的枪声。 “他们结婚以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日子过得非常美满幸福。不久,他们生下了一儿一女,十分可爱。牛郎织女满以为能够终身相守,白头到老,可是……”荆铭讲得正酣,似乎他完全是那场爱情故事的见证者,而蓝裳,也听得正浓,完全忘记了现实的世界。 猛然传来的枪响打破了故事的节奏,蓝裳一下子回到现实中,略微惊恐地望向荆铭,“枪声……” 荆铭竖起耳朵,仔细一听,现枪声此起彼伏,没有停止的倾向,看来,是一场枪战。他此时才仔细观察了一下所在的房间,摆设虽少,装修却还算豪华,这会是哪里呢?为什么自己在南林市待了这么多年,却从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外面又是哪里,怎么会生枪战,是谁和谁在打? 一系列疑问在荆铭脑海中迅闪过,然而,却没有太多的头绪。看看紧张的蓝裳,荆铭突然眉头一展,管他外面枪林弹雨,管他外面你死我活,纵然天灾**又如何,纵然世界末日又如何,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她,完全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不被打扰的世界。 荆铭舒心一笑,“不管他们,我继续给你讲故事,后面的有点悲情,不过很感人……” 荆铭继续动情地讲起来,因为故事情节越来越悲,所以他的声音也随之变得低沉伤感,听得人心碎。在荆铭的感染下,蓝裳也重新走入故事中。枪声依旧,却影响不了他们继续故事的心情。 荆季同的人因为有防弹衣的保护,所以伤亡不是很大,他们继续顶着敌人的火力,往前冲。萧明远的人也没有懈怠,顽强地抵抗,拖慢他们的度,同时,集中力量攻击荆季同的替身。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一时分不出胜负。但其实,只要荆季同的人一步一步冲进去,一步一步靠近核心位置,便是靠近胜利。他们中的每个人实力都很强,轻易不会挂掉。 萧明远再没有之前的悠闲,开始亲自顶着监控屏幕,指挥作战。可是,地下城里道路都比较窄,他们的人虽多,却只能分散到一条条岔路进行埋伏攻击,却没有办法集中在一起进行包围作战,如果有足够的空间能把他们包围起来的话,他们绝对无路可走。可现在,却只能看着对方慢慢逼近自己所在的位置,而眉头紧皱。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极其飞,又极其漫长。 精英队还是顺利突破重重堵截,朝胜利迈进。 “调集人马,全力攻击!”萧明远紧咬着牙齿下令,那些人难道是铁做的吗,难道不怕枪子吗?哼,即便他们真是铁人又如何,越靠近中心,危险便越高,难度越大,他们必然要失败。在这样的时刻,萧明远依然自信,赢家肯定是他,他只是太过气愤了而已,荆季同越厉害,他便越气愤,他恨不得荆季同是个草包,一进来就摸不着头脑地乱窜! 目视 果然,精英队在越来越靠近中心时,6续出现了较大的伤亡,一个又一个人受伤倒在地上,队伍越来越小。荆季同的替身在四名保镖掩护下,拼命往前冲,他受到的攻击最猛,但他只是收了点小伤而已。 萧明远又气愤又诧异,这个老家伙,多年不见,他的能力不但没有下降,反倒上升了,腿脚功夫也厉害了许多,真是可恶! “杀!杀!杀!全部杀掉!”萧明远阴森森地低沉道。 又是一番激战下来,精英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荆季同的替身也是伤痕累累,体力衰竭,看上去完全是在靠着意志力强撑。萧明远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露出一抹阴笑,哈哈哈,他早就知道,荆季同,迟早都要灭亡的,他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耗着吧,我就不信,耗不死你!”萧明远眯起眼来,杀气外溢。 “爸,我们就快赢了吧?”萧彤彤走进来,说道。眼看对方的人越来越少,连头头都快倒下了,萧彤彤也是一阵高兴。 “快了,快了……”萧明远的声音拖得很长,像在念咒语一样。 “太好了!”许久未开心笑过的萧彤彤此时也不禁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胜利在即,她的新生活也在即,让她如何不开心?她一定要忘掉那个男人,忘掉那段错误的感情,重新开始新的人生。 说曹操曹操就到,脑海中刚想到那个男人,他便赫然出现在监视屏上。 “他,怎么也进来了?”看到舒君迟的身影,萧彤彤心头一颤,惊诧问道。 “他早就跟荆季同那孙子混在一起了,今晚的行动,必是他们两人联手进行的。哼!连荆季同都不是我的对手,他算哪根葱,也敢来逞能?自不量力的家伙!”萧明远对舒君迟完全不屑一顾,一个小辈,也敢来他面前叫板,简直弱智。他见萧彤彤神情有些异样,便道:“你怎么回事?难道还记挂这小子?” “怎么可能?他那么对我,我恨他都来不及呢!”萧彤彤一转身,掏出手枪,“把他交给我,我要亲自杀了他!” 萧明远赞赏地点点头,“不错,这才是我的好女儿!要知道,世界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爱情完全是骗人的,只有爸爸,只有爸爸对你的爱才是真的!” “嗯,我知道,爸爸!”萧彤彤感动地说,“那我去了!” “不!”萧明远一口回绝道:“外面太危险,你暂且留在这里!舒君迟能力有限,不足为惧,用不着我女儿出手!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眼见荆季同就要被擒,萧明远也放下心来,走出监控室,准备亲自去迎接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亲自送他上西天。由此看来,那个舒君迟,他确实一点没放在眼里。 有父亲的命令在,萧彤彤只好留在这里,目光随着录像里那道颀长的身影流转。他收起了往日温和谦恭的姿态,拿着枪,紧锁着眉宇,满身肃杀之气地领着队伍往前冲。现在的他,就像驰骋沙场的将领,英武俊朗,杀气逼人。萧彤彤不自觉地伸出手,摸了摸屏幕上的那个人,“君迟,你好冰,好冷,好硬!你不知道我在看着你,你不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你不知道这里是你人生的终点,你不知道我曾经有多爱你,我该不该好心地告诉你呢,我亲爱的……丈夫……” 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萧彤彤的眼中迸出一道凌厉的光芒。 她要目不转睛地看着,看着他死吗? 舒君迟自然不知道萧彤彤在看他,也不知道萧彤彤多想的一切,他现在只是惊叹于地下城这座建筑,虽然已经零零碎碎看了一些画面,但近来之后,还是惊住了,这个地方真好啊,比他的豪宅不知道好多少倍,看来,那个萧明远也挺**的,这么懂得享受,单凭这一点,他便不可能赢嘛!一个贪图享乐的家伙。 舒君迟一边在心中暗骂,一边前进。他的身边除了被几个保镖环着之外,还有弃尘和荆季同,分别跟在他的身后两侧。 假的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荆季同的打扮和普通的保镖无异,穿着笔挺的衣服,一点也看不出老态,最主要的是他的头上还戴着那种小巧的头盔,这头盔不但能掩饰他的面容,还有防弹的功效。为了不引人注意,他给弃尘也戴了一顶,这样,两人看上去便是舒君迟的高级贴身保镖,没有人会怀疑。 荆季同知道萧明远策划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自己,虽然那个替身能暂时迷惑得了他,但一旦替身毙命,或者面见萧明远,便一定会被他识破,那个替身只是容貌形体和自己相似罢了,却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到时,萧明远必然会愤怒至极,加大力量报复,若是自己不出现,待天一亮,他便极有可能狗急跳墙,对公司或者荆季同最亲近的人下手。荆季同实在太了解他了! 所以,必须要在天亮之前,灭掉萧明远,取得胜利。 他们径直沿着精英队开出的道路前进,沿途频繁受到攻击。精英队的人基本都倒下了,所以萧明远的手下们完全有能力来应付舒君迟的队伍,并且,他们刚刚获胜,士气大增,斗志高昂。因而,舒君迟等人受到的阻力不小。 而荆季同的替身身边只剩下几个依旧站着的人,在殊死抵抗。 对方人很多,他们的人只有几个,还处于被夹击的状态,哪里还有胜算? 又6续倒下四个,站着的人只剩三个,个个精疲力尽,伤痕累累。 “停!”萧明远终于高调地现身了,他实在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阴阴的声音飘来,“荆季同,还认得我吗?” 我只是替身,怎么可能认得你?荆季同的替身为了不过早暴露,压根没有看他。 萧明远的喜悦转化为怒火,这个家伙,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如此傲慢,居然敢不理会他! “哼,你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萧明远从牙缝间挤出话来,试图利用气势吓到对方。 荆季同的替身还是侧着身子,不予理会! “好!好!你有种!”萧明远简直要气爆了,他极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坏笑道:“想不想见见你的家人呢?我可是个好人,怕你黄泉路上孤单,所以找他们来陪你,我想,你一定会感激我的,对吗?” 呃……眼前的人还是木头一样,不理人…… “来人,给我打!”萧明远气急,准备好好教训荆季同一番,打得他皮开肉绽,看他还怎么嚣张,怎么得瑟! 打手们蜂拥而上,对站着的三人一顿毒打,直把三人打得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才罢休。 “停!”萧明远见荆季同起不来了,便让手下停手。他现在玩性大,可得好好玩玩荆季同,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最好! 看着倒在地上的“荆季同”,萧明远一步一步走近,最后停下脚步,蹲下,“挨打的滋味好受吗?你这把老骨头,我都担心打散了!” 他阴阳怪气地说着,同时,右手捏起荆季同的脸,掰过来…… 萧明远的神情骤然变了,变得阴云密布,马上要下大暴雨一般,“你,你不是荆季同,你、不、是!”纵然面貌很相似,但萧明远近距离仔细一看,便辨认了出来。世界上长得相似的人很多,但却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这个人,他的眼睛,鼻子,嘴巴,面颊,神情,都和荆季同本人有小小的出入,并且,他的鼻翼还有些细微的不显眼的雀斑,荆季同却没有。但从录像里,或远距离看,绝对分辨不出来。 但此刻,仅仅几厘米的距离,萧明远若再认不出来,便是傻子! “你、是、谁?”萧明远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五根手指狠狠用力,想把眼前这张像极荆季同的脸捏碎! “你、你……”替身想说话,却被捏的开不了口,只能断断续续吐字。 “你什么你?快说!”萧明远松手,恶狠狠盯着假荆季同,等待他的回话。 “你,知道的,太晚了……”替身虚弱无力地吐出这句话,便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逼迫 “找死!”萧明远彻底被激怒了,连荆季同的替身都敢取消他,真是没有天理,他绷紧脸庞,伸出手,狠狠捏住替身的脖子,“荆季同在哪里?他在哪里?快说!” 替身却紧紧闭着嘴巴,没有说话。 “去死吧!”萧明远也不再逼问他,用力一捏,硬生生把他给搦死了! 手下们一个个站在旁边,不敢说一句话。 “荆季同,你敢耍我?哼!”萧明远手臂一甩,大步流星朝监控室走去,他现在急于知道荆季同在哪里。 看到怒气冲冲进来的萧明远,萧彤彤心有不解,“怎么了,爸爸?” 萧明远却急于冲到监视屏前,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看,嘴中忿恨道:“荆季同,他居然找了个冒牌货来耍我!” 萧彤彤明显察觉到萧明远的愤怒,那种无法克制的愤怒,爸爸平日里虽然阴冷,做事却很沉稳,极少这么大的火,一时吓得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她却不知,萧明远把所有的怨所有的火都放在了荆季同身上,只有荆季同,能够将他掩埋的怒火点燃。他是萧明远的克星。 萧彤彤急忙把视线从舒君迟身上移开,帮爸爸一起找荆季同的身影。 一个挨着一个地看,一个挨着一个的仔细观察,可是,却没有找到目标。 荆季同特地穿了型号较大的看上去很年轻的衣服,还戴着头盔,自然难以辨认。 “会不会,他不敢下来?”萧彤彤问道。 萧明远沉思片刻,恶狠狠说道:“不敢下来,我也要逼他下来!” “来人,给荆季同打电话,就说他心爱的妻子、可爱的儿子都在我这里!”萧明远吩咐下去。 电话是守在外面的荆季同的手下接的,他们得到消息后,立即把消息传递给荆季同。为了不暴露身份,荆季同接通电话时很小心,还好,他耳朵里戴着无线耳机,不必把手机举到耳朵处。 听闻消息,荆季同着实震惊了一把。他的妻子和儿子?李秀玲?荆浩?他们不是在国外吗?自己明明有派人保护他们的,若他们出事,不可能没人通知他啊,可萧明远应该不会拿假人质出来,难道那些保护他们的人全死了? 原本淡定沉稳的荆季同有点心慌了,情,永远是他的软肋啊! 不过,现在的情景中,他只能把所有的担心掩饰起来,只希望萧明远不要动他们母子。 队伍又前进了些,荆季同再次接到手下的消息,居然是关于荆铭的,说是沈局长来电话,秘密通知他荆铭不见了……荆季同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人在警局,还能消失?不过,他立刻便想到是萧明远搞得鬼,妻儿,如此说来,荆铭也落到他手上了。这个家伙,还真是有点能耐,都能从警局里面劫人。 比起李秀玲母子来,荆铭更让荆季同揪心。他从小便没了妈妈,荆季同心底里总有些愧疚,凡事都宠着他。哎!没想到现在,自己全家都栽进了这里。看来,现在,已经不是他和萧明远两个人谁输谁赢的问题了。 “告诉他,如果他再不出现,就等着给妻儿收尸!”萧明远听说对方没有回应,便再次吩咐道。找不到荆季同,他便无法心安。他必须尽快揪到那个狡猾的老狐狸的尾巴! 荆季同听到这个消息后,便停下来,轻声说道:“告诉他,我已经进来了!” 萧明远听到这个回话的时候,也正好看到屏幕上,那个跟在舒君迟后面的人取下了头盔…… 荆季同、荆季同……这回没有错了,绝对是荆季同…… 其实,荆季同早已料到这里肯定有监控设备,所以刚才才会掩饰身份,而现在,为了暂保家人的安全,他只好自己暴露出来。 “老狐狸,你继续藏啊!”萧明远自言自语地讽刺了一句,之后便道:“集中所有力量,灭了他们!” 一时间,地下城内各个部分的属于萧明远的力量全部往荆季同队伍所在的方位汇聚过去,从各个岔路对他们进行猛烈攻击。荆季同知道,萧明远已经认出自己了。 荆季同暗暗一笑,萧明远啊萧明远,你终究还不是我的对手!你上当了,你上当了! 荆季同就是在等,等萧明远把全部的人力汇聚过来攻打自己…… 牛郎织女 “后来,每到农历七月初七,相传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姑娘们就会来到花前月下,抬头仰望星空,寻找银河两边的牛郎星和织女星,希望能看到他们一年一度的相会,乞求上天能让自己能象织女那样心灵手巧,祈祷自己能有如意称心的美满婚姻,由此形成了七夕节……”荆铭说完,含情脉脉地凝望着蓝裳。 蓝裳还沉浸在凄美的故事中,听到牛郎和织女硬生生被拆散时,她的心里难过的要死,听到最后,他们每年能相会一次时,她在难过之余多了一丝感动和别样的情怀,原来,这也是爱情,就算一年里只有一天能够见面,但只要彼此相爱,又有何妨? 你想他的时候他也在想你,你知道他在想你,他也知道你在想他,这便是世界上最美的相思,纵然不能相守,也是属于爱情的幸福。 人生在世,能得如此爱一场,便死而无憾。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荆铭喃喃吟诵起来,他望着蓝裳的眼神有点凄迷,其中的浓情蜜意,傻子也能看得出来。 然而,当局者迷,蓝裳只道:“好诗!” “好诗赠美人……”荆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这么文绉绉说起话来。 “呃……”蓝裳这才觉荆铭有些异样,尤其是那无比灼热的眼神,都能把人熔化掉。 “你知道我最佩服牛郎织女什么吗?” “什么?” “他们对彼此的信任!不管有多少人想要拆散他们,不管在一起有多么困难,不管相隔的距离有多么遥远,他们从来不会怀疑彼此的爱,从来不会动摇爱对方的决心,从来不会屈服于外界的阻碍,哪怕最后只能隔河相望,却依然心心相印,不说一句话,却依然坚贞不渝……这难道不是最可贵的地方吗?”荆铭探究的眼神望向蓝裳,这恰恰是他们两人之间最缺少的东西,误会、伤害、怀疑、动摇,摧毁了他们曾经相约在一起的誓言。 情侣之间,若都能像牛郎织女那样,无论生什么,都坚定不移毫无杂念地信任对方深爱对方,那么,这份爱情,便会永恒。 “嗯,是很可贵……”在荆铭炽热的眼神之下,蓝裳略为局促地撇开目光,脸颊猛然间有点烫。 “你爱我吗?”荆铭自己都没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然而,此情此景此刻,他却问了出来。他想知道答案。现在,他们被绑在这里,生死未卜,即便出去了,他也得蹲监狱,他和她在一起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可是,他要知道答案。 爱,就要爱得明白。 蓝裳显然没想到荆铭会问出这么直白的问题,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没关系,说实话,不用怕伤害我……”荆铭苦涩一笑,追问道,“你,爱我吗?” “我……我……”蓝裳支支吾吾,说不出来。短暂的几秒之内,她迅地回忆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那些或甜蜜或悲痛的往事,她回到古代后空虚失落的心情,她失去他们爱情结晶时痛不欲生的苦楚,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酸涩受伤的感觉,她听说他过得不好时心疼关切的情怀…… 如果这不是爱……如果这不是爱…… 可是,后来呢?他为了龙薏萱,那样地怀疑自己,伤害自己……他们之间,还剩多少可能?如果不可能在一起,又何必说爱呢? 蓝裳沉默下来,颓然低下头,目光凝视着地板上那细微的尘粒,渐渐有点模糊了。 “既然很难说出口,就不用说了!我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荆铭还是强迫自己笑了出来,牙齿咬了咬下唇,说道:“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一直怀疑你伤害你,像我这么可恶的人,根本不配守在你身边!蓝裳,答应我,以后,找个好男人,好好相爱,好好生活,可不可以?” 给读者的话: 今天有时间,我在电脑前,全天码字,大家静待爆哦~~临近完结,我每天都会尽力多更,争取让大家看的爽~ 听心 荆铭听到自己的心裂碎的声音,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确实是真心的希望蓝裳找个好男人,可他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种必须要把自己深爱的女人推给别人的感觉…… 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把自己推给别人?他以为自己还有爱另外一个人的能力吗?蓝裳心里突然十分气愤,特别特别地气愤,“我的身体已经给你了,我还怎么去爱别人?” 在她心里,不管有没有结婚,她早就是荆铭的女人了,此生,永远都是。 然而,这句话听在荆铭耳里,却变了意思。荆铭想到蓝裳是从异时空的古代穿越过来的,贞洁观念肯定很重,听她的话,她想必很悔恨把身体给自己吧?她恨自己毁了她的清白…… “对不起,我不该毁你清白的……不过,你也不要太担心,现代社会观念很开放,大部分人都不会介意是不是处、子,真正爱你的人就更不会介意了,所以,你完全可以抛开过去,重新开始……”荆铭克制住自己的悲痛,安慰着蓝裳,只希望她解开心结,可以拥有新生。 他却不知,他这些话,对蓝裳而言,是多么大的伤害。 爱情中,我们总会以为对方好为理由一意孤行地做很多傻事,却不管对方是不是真的需要。由此,便产生了很多原本不必要的矛盾和摩擦。 “抛开过去,重新开始?”蓝裳不禁冷笑起来,“我没有你那么豁达,你可以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你可以去过新的生活,开始新的爱情,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蓝裳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这场爱,已经把她折磨够了,她已经失去理智了,只想把积压已久的东西爆出来。 可是,荆铭的脾气比她火爆很多倍。他用更高的音量说道:“难道你以为我做得到吗?难道你以为我真的那么豁达吗?你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那你又了解我吗?”蓝裳反问回去,眼神中有浓重的失望之色。 “我……哎……”荆铭重重叹了口气,垂下脑袋。他要是真的了解她,也就不会三番两次误会她了。 气氛骤然沉静下来,许久后,蓝裳淡淡问道:“难道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争吵了吗?难道两个人就不能好好说句话吗?” 荆铭长长舒了口气,“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火!” “不,是我的错……”蓝裳仰头,吞咽下眼泪,内心里的话,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却卡在喉咙眼,怎么都出不来呢?心里喊了百遍千遍,却无法让对方听到一句。 “你能听到我的心吗?”蓝裳问。 “心?” “对,心。” “我,听听看……” …… “你听到了什么?” “它说,你很难过?” “不是!” “它说,你恨我?” “不是!” “它说,你想穿越回去?” “不是!” …… 荆铭不再说话,静静听着,她的心,究竟在说什么呢? “它说……”蓝裳的泪顺流而下,将容颜清洗,“它说,我爱你……” 三个字出口,泪已决堤。 “我爱你,所以,我丢不下你给的回忆;我爱你,所以,我无法开始新的感情;我爱你,所以,以后,若没有你,我便只能孤独终老……”梨花带雨,蓝裳俨然已成泪人。 所有的情感全部化作最纯洁的泪水,从心底流出,浇灌着那份无法相守的爱情。 “真的……吗……”荆铭的泪也自然而下,没想到,他们还有今天?他倒是感谢绑架他们的人了,感谢他们给了这样的机会,让他听到蓝裳的心想说的话。这样一来,即便以后的人生暗淡无光,也无怨无悔,至少,拥有她的爱。 给读者的话: 感情戏~希望情侣都能像牛郎织女那样彼此信任,坦诚面对所有的阻碍……有些误会,只要敢于开口,便可解开~ 嫉妒 “心说的话……会有假吗……”蓝裳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蓝裳,对不起,为我过去对你所有的误解,所有的伤害,说声对不起……” “不!什么都不要说!让我们像牛郎织女那样,完完全全地信任对方,纯纯粹粹地深爱对方,好吗?” “嗯……” 两双朦胧的泪眼相对,再不需要任何语言的累赘。 心心相印,鹊桥自然成。 “啪啪啪……”掌声骤然响起,将空气中弥散的浓情拍散。 “好感人好浪漫的一幕啊,连我这个外人都不禁动情了!”萧明远的声音随即响起,他走进房间,背后跟着萧彤彤和两个保镖, 荆铭立即止住默默的眼泪,抬头挺胸,以骄傲的姿态与他对视。 萧明远却自顾自地说:“许多年前,在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也深深地,深深地爱上了一个女人,为了她,我甘愿付出一切,在所不惜……可是……”萧明远的声音骤然增大,“可是,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爱情!” 萧明远走到蓝裳跟前,用手抬起她的下巴,“所以,女人,爱情,全是tmd浮云!” “别碰她!”荆铭大喊。这个变态,偏偏要在他和蓝裳冰释前嫌含情脉脉的时候出来打搅,真是扫兴! “轮得到你说话吗?”萧明远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下令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带过去!” “是!”两个保镖立即冲上前,一人拉起一个,便往外托。 荆铭的目光一直跟随着蓝裳,不管他们会被带到哪里去,他只希望让他和蓝裳在一起,让他可以看到她,千万不要把他们分开。 好在,荆铭遂愿了。他们两个被带到了一个地方,一间特别繁华的房间,家具一应俱全,沙上,还坐着老五,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 当荆铭的目光落到房间角落的时候,简直吃惊死了。那里,有两个人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还被塞着嘴巴,却正是李秀玲和荆浩。 怎么是他们两个?他们不是早就被老爸给藏起来了吗?难道老爸没保护好他们?荆铭简直有些头大,好在,他对这对母子没什么好感,不必太在意他们的安危。 李秀玲看到荆铭,却是支支吾吾想说些什么,却无法出声音。 保镖把荆铭和弃尘一起丢到那个角落,荆铭立刻凑到蓝裳身边,“你没事吧?” “嗯,我很好!”蓝裳微微一笑,无丝毫畏惧,她可不想让荆铭担心。 “你害怕吗?” “不怕!” “来,靠在我背上!”荆铭挪了挪身子,背对着蓝裳,旁若无人地说。蓝裳听话地靠在他背上,两人的双手都被反绑着,这样一来,双手正好可以握到。温暖从手心开始传递,两人面庞上均挂着满足的笑意。 蓝裳手上的伤还没好,荆铭握的很小心,但她还是有点疼。不过,她宁肯忍受疼痛,也要跟他握在一起。 “不知羞耻!”萧彤彤见到这一幕,心中陡然升起强烈的嫉妒感,凭什么,这个讨厌的女人可以得到爱情?凭什么,他们可以背靠背亲亲我我,自己却要承受失去所爱孤独寂寞的痛苦?她冲上去,一把将两人分开,更是用力把蓝裳向一旁推去,使得她仰面朝后倒在地上。 “蓝裳……”荆铭紧张地一喊,愤怒的目光看向萧彤彤。 “看我干什么?没志气的男人,死到临头了,还只顾谈情说爱,怪不得总是被人设计,活该!”萧彤彤没好气地对荆铭道。 “荆铭,我们不理她……”蓝裳试图直起身子,无奈却站不起来。荆铭见状,不再理会萧彤彤,努力挪动身子,朝萧彤彤而去。 就在他快到蓝裳身边时,萧彤彤猛然踹出一脚,将荆铭朝后踹倒,“有我萧彤彤在,你们永远别想在一起!”按理说,萧彤彤最该反对的是蓝裳和舒君迟,但此刻,看到蓝裳和荆铭之间的恩爱,她就是受不了,就是气愤,就是想拆散他们,让他们不得善终……这便是女人那可怕的嫉妒之心…… 复活 “知道舒君迟为什么总看不上你吗?”荆铭侧目看向萧彤彤。 “关你p事!”萧彤彤没好气骂道。 荆铭却自顾自地说道:“因为,你根本不是女人!你是蛇蝎,是芒刺,是剧毒,天下任何男人都不会喜欢你!” “你,去死!”萧彤彤简直要气爆了,一脚踩在荆铭的肚子上。 “彤彤,稍安勿躁!”萧明远制止住萧彤彤疯狂的举动,上前道:“先别忙着儿女情长,你们一家马上就要团圆了,到时候再恩恩爱爱也不迟!” 一家?难道老爸也被抓来了?不可能啊,老爸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让他们得手?荆铭心里七上八下,他现在现,他原来很在意很在意老爸的安危,不管之前多么敌对,他现在都希望老爸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而听了萧明远的话,一旁的李秀玲更是嘤嘤呜呜起来。 此时,外面枪声依然没有停止,听上去,打得正激烈。 一手下匆匆冲进来,神情紧张地报告道:“老大,他们冲的太猛,快顶不住了,怎么办?” “一群废物!”萧明远恨恨骂了一句,便往外奔去,他要去监控室看看战况到底怎么样了,萧彤彤狠狠瞪了蓝裳和荆铭一眼后,也跟着出去了。 荆铭挣扎着挪动身体,躺到蓝裳旁边,两人脸对着脸,相视而笑。 “爸爸,把攻打荆季同的人尽快调回来吧,不然,他们就冲进来了!”萧彤彤看着屏幕上,那猛烈向前冲的精英队的人,脸色一片煞白。 “你以为还来得及吗?就算他们绕回来,也只能打这些人的屁股,怎么能阻止得了他们前进?”萧明远阴沉说道,现在,他连怒火都无暇泄了。 原来,在萧明远把绝大部分人力都调去攻打荆季同和舒君迟时,原先那批跟着假荆季同的已经倒地不起的队伍中,很多人却突然奇迹地站立起来,一个个犹如僵尸,举着枪,便往里面冲。 而萧明远所在的地下城的中心,守卫已经很薄弱了,根本不是这些不要命的铁人的对手。 这才是荆季同最高明的地方,用看上去最真实的假象去迷惑敌人,然后在敌人转移注意的时刻,以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重新战斗。精英队的那些人是荆季同手下最强大的一支力量,每个人都配备有高级的极其昂贵的防弹衣,其战斗力堪比一支军队,这是其他的手下所不具备的,因此,他们绝不可能轻易灭亡。 荆季同使出了诈死计谋,让那些人在接近目的地的时候接二连三地倒下,躺在地上装死,等到时机成熟,再突然复活,给敌人以重大打击。当然,其中真的死去的人也不少,只有非常有战斗力的素质极好的人才能在枪林弹雨中自保,所以,活着的,便是精英中的精英。 诈死,也是一个很冒险的计谋,要求那些装死的人必须有绝高的演技,能够长时间躺在地上,保持一个姿势一动不动。好在,精英队的人平时接受了很多专业训练,都能顺利完成装死的任务。 当这群“死而复生”的家伙站起来的时候,萧明远着实吓了一跳,真没想到荆季同还有这么一招,否则,他绝不会把人手全部调走的。 不过,他并没有慌了阵脚,因为,他手中还有几张王牌,那便是荆季同的家人和舒君迟心爱的女人。于是,萧明远便亲自去把荆铭和蓝裳给弄了过来,准备来个“家庭大团圆!” “那现在怎么办?他们就要冲进来了……”萧彤彤急得额头直冒汗,眼看到手的胜利就这么被破坏,待他们一冲进来,自己这边区区十几个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若他们把自己等人制服了,那爸爸手下的那些人必然会一哄而散。树倒猢狲散,到时,没有人还会继续效忠他们父女俩。对黑道上的世态炎凉,萧彤彤看的很透彻。 相见 “放心,他们马上就会停下来!”萧明远说完,让手下再次给荆季同打电话过去,就说,若他的手下再往里面攻进的话,李秀玲、荆浩和荆铭马上会死。 荆季同接到消息,却并没有震惊,他早料到萧明远肯定会出此对策。他便回话过去,“告诉他,我可以让手下住手,但他的手下也要住手,否则,我宁可,鱼死网破!” 荆季同本就不是个软弱的人,自然不会一直退让。更何况,他了解,萧明远等了这么多年,想要的是绝不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也正如荆季同所料,萧明远下令停止战斗。不过,他却要求荆季同单独前来。 荆季同毫无畏惧,就要前行。舒君迟却立刻上前一步,“我跟你一起!” “这……怕他会不同意?”荆季同有点为难,他也不想一个人前去冒险,可萧明远要求他一个人前去。 “我有办法!”舒君迟立即掏出手机,拨通萧彤彤电话。在萧明远的示意下,萧彤彤接起电话。 “告诉你爸,我要一起进去!” “你来送死吗?”萧彤彤以倨傲的姿态讲话,俨然自己已经是胜利者。 “告诉你爸,我要一起进去!”舒君迟重复了一遍,他才懒得跟她多讲话。 萧彤彤还想说什么,萧明远却上前,接过电话,“你心爱的女人蓝裳正在这里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要是想念她,进来看看也无妨!” “蓝裳?你把她怎么样了?”舒君迟的心猛然绷紧,终于有蓝裳的消息了,果然是在这里,可是,什么叫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难道他们羞辱了她? 弃尘一听到蓝裳的名字,更是一把扯下头盔,扔到一边,说道:“姐姐怎么了?” “她没事,好得很!”萧明远说道,“不信,过来看看便是!” 就这样,经过萧明远的同意,荆季同、舒君迟、弃尘三人离开大部队,沿着那条路,向里面走去。 地下城内,重新归于寂静。枪声停止了,起伏的,只有人的心。 走在路上的荆季同一直有种预感,似乎接下来的那刻,一切的秘密都将揭晓。事态的展,终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秀玲和荆浩的心也越跳越快。而蓝裳和荆铭,依然彼此对望,似乎整个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打搅他们。 沉沦在爱里,便顺理成章地,遗忘了整个世界。 因为,你,就是我的世界。 脚步声终于停止,三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弃尘和舒君迟的目光自然停留在蓝裳身上,弃尘一急,便要冲上去,被舒君迟拉住了。 荆季同只扫了一眼那三个家人之后,便将目光落在了萧明远身上,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兄弟,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兄弟?他居然如此亲近地称呼萧明远,旁人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终于又见了!为这一刻,我等了近二十年!老哥,你过得可好?”萧明远再次语出惊人,旁人这次摸不着头脑了,两大死对头莫名其妙称兄道弟起来,实在不可思议。 “我很好!就是,苦了你!”荆季同依然煽情,他的话听上去很真诚,似肺腑之言。 “没事!我的苦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接下来,就要委屈老哥您受苦了!”萧明远的语气此时才变得有些暴戾,旁人这时才觉得正常了些。 “你知道吗?这些年来,老哥其实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自从她离开后,我的人生便失去了乐趣,活着,不过是等死罢了!有时,我也会想起你,想起我们并肩作战一起奋斗的日子。我会想,如果当初没有生那些不愉快,我们兄弟俩会是什么样子?我一直以为你走了,没想到……” 兄弟6更~ “没想到,我现在会活着站在你面前,没想到我会回来跟你讨债,没想到你最终会败给我,对吗?”萧明远打断荆季同的话,逼问道。 “我从来不欠你什么,何来讨债之说?说起来,你欠小诗的债准备什么时候还?”荆季同问道。 “不要跟我提小诗,我不欠她,是你欠她,是你毁了她!是你毁了我们!今日,我要你们全家为我曾经的爱陪葬!”提到苏小诗,萧明远便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我不想跟你争辩这些!我只想说,荆铭是小诗的儿子,你可以伤害任何人,但是,不能伤害他!” 荆铭望向荆季同,眼神里有丝惊诧。爸爸不提李秀玲,不提荆浩,却独独提到自己,难道,自己在他的心里那么重要吗? “小诗的儿子?哼!”萧明远望向荆铭,“我是不能伤害他,他是小诗背叛我的见证!他是杂、种,是我的兄弟和我最爱的女人生下的儿子!” 旁边的人又是一惊,这么说来,荆季同居然抢了自己兄弟的老婆?怪不得萧明远这么大意见呢? “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错的!小诗是个好女孩,若不是你先对不起她,她又怎会那样对你?二十年了,你怎么还没醒悟?”荆季同眼底闪过深深的失望。 “不要说了!人面兽心的家伙,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做你的兄弟!现在,你们都凑齐了,真好,哈哈,真好!”萧明远的笑声变得阴森异常,他一个眼神递过去,手下立即拿枪指着荆季同,李秀玲等人。 “你想干什么?”荆季同急忙问。 “我要把你们绑起来,怎么样,你们三个同意吗?不同意的话,他们就会立刻死在你们面前!”萧明远威胁道。 弃尘紧紧攥着拳头,若不是舒君迟拦着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面对萧明远那强势的威胁,三人都有些无奈。他们进来之前已经按照要求丢下了枪,没有武器,挂念的人又在对方手上,只能按照对方的说法去做。 萧明远一挥手,他的三名手下便上前,拿着绳索要绑三人。荆季同和舒君迟都没有反抗,一方面是为了救人,另一方面,即便萧明远把他们绑起来,一时也不敢把他们怎么样,因为他们的精英队就在外面,随时都能冲进来,灭掉这里所有的人。除非萧明远想同归于尽,否则断不会轻举妄动。 想必,萧明远也在思忖着接下来的行动吧。 弃尘不会像两人那样想这么多,他实在不想受人挟制,本打算直接上去把萧明远那家伙给结束了,可是,看到被枪指着的蓝裳,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三人被绑起来,也拖到那个角落。 “姐……”弃尘率先叫道。 “弃尘,傻孩子,你怎么也来了呢?”这个傻弟弟,他这不是来送死吗? “我说过,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弃尘傻乎乎说道。 “真傻……”蓝裳已经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报复 “爸,对不起,我连累了你……”荆铭看到这么老了还被绑起来的老爸,顿觉自己的不孝和无能。 “不!这是早已结下的恩怨,与你无关!”荆季同安慰了他一句,随即看向李秀玲和荆浩,对他们投以宽心的笑容。 “哈哈哈……你们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你们得以聚在一起!”萧明远阴笑两声,从衣服里取出一个很小的遥控器之类的东西,按了一下,房间的门重重落下,这门很奇特,不是一扇,而是好几层。 “哈哈哈哈……”萧明远继续狂笑,仰头道:“小诗,你看到了吗?你的情郎,你的儿子,你的好姐妹,都被我关起来了。你看到了吗?放心吧,我会一点一点将他们折磨死的!” 现在在这个房间里,萧明远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荆季同这边的人全部被绑起来了,而萧明远这边还有萧彤彤,老五,和六个保镖,占据着绝对的控制地位。 萧明远最大的保障便是那扇奇特的门,这种门没有锁,完全是靠电磁设备控制的,其材质固若金汤,从外面是绝对打不开的。这也是萧明远把荆季同等人吸引进来的原因,门一合上,荆季同的手下纵然再强,也只能在外面对着铜墙铁壁干叹气。而他,则有充足的时间尽情地折磨几人。 萧明远走到荆季同面前,阴笑地看着他,“老哥,这次,我可要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来人,让他跪下!”萧明远一声令下,两名手下立即前去,强行将荆季同按成下跪的姿势。荆季同纵然是一把老骨头了,可人老志不穷,他怎能受这等屈辱?他倔强地抵抗着,也不管身体吃不吃得消。 “你敢反抗?”萧明远抬手,便是一拐杖重重落下,“落在我手里,你还敢反抗?我今天偏偏要你给我下跪!我倒要看看,你能反抗到什么时候!” 而荆季同紧紧绷着嘴巴,没有言,身体却坚硬如铁。他被打得嘴角溢血,但依然不屈不挠。 李秀玲荆浩急得呜呜直叫,荆铭也硬是从地上挣扎起来,破口大骂:“禽,兽,不要打我爸!” 萧明远一保镖一脚踹过去,再次将荆铭踹倒。荆铭不甘心,依然在骂:“没有人性的家伙,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单打独斗……” 听他的骂声,萧明远很不耐烦,他猛然转过头去,“说够了没有?你不觉得你很烦吗?你很孝顺是吗?你很想替这个老不死的受罪是吧?那好,我现在就满足你!” 萧明远说完,一步跨过去,抡起拐杖,对地上的荆铭一阵狂打,那乱棍还波及到了旁边的蓝裳。舒君迟和弃尘纷纷滚过去,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蓝裳。而蓝裳则恨不得自己能够替荆铭挡下所有的痛,她虽为女子,骨子里却是坚毅的,她会用自己的一切去守护自己所爱的人。 荆铭当然不会忍心让蓝裳受苦,他迎着萧明远的拐杖而上,用血肉之躯承受这一切。木拐撞在骨骼上的声音,听得旁人心碎,但荆铭却没有出任何呻、吟之声,他紧咬着下唇,脸憋得通红。没有惨叫,因为知道关心自己的人听到后会心疼难过。 “荆季同,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是你的儿子!”萧明远则沉浸在复仇的狂喜中,越打越有劲。荆季同此时还被那两个保镖强行弄成下跪的姿态,上了年龄的他已经有点喘不上气了,尤其刚才被萧明远一打,意识都有点昏迷了。 萧明远让人把荆铭架起来,吼道:“拿刀子!” 证据~2更~ 手下立马递来短刀,萧明远亲自接过短刀,一下划开荆铭的上衣。衣服从外到里裂开一条长长的缝隙,胸前的皮肤上也随之绽开一条长长的血痕,蓝裳猛然闭上眼睛,胸前疼得要死,感觉到那刀子划在自己的身上。 “这第一刀,是替你妈妈小诗划的,她生你生的那么痛苦,理应还你一刀!”萧明远说道,“知道今天为什么先拿你开刀吗?因为你投错了胎,做了那个混、蛋的儿子!” 萧明远回头瞪向荆季同,“曾经,我眼睁睁看着你夺走我的女人,夺走我的事业,夺走我的一切,现在,我要你眼睁睁看着我灭掉你的儿子,接替你的事业,毁掉你的一切!荆季同,这个名字,将永远成为过去!哈哈!” 大笑之间,又是一刀划过,这一刀跟刚才那刀刚好形成一个叉号,鲜红的叉号在荆铭的胸前,让人想起学生时代老师批下的大大的红色的叉! “小诗死的那年,我被你爸爸逼得走投无路,九死一生,这一刀,偿还我当年所受之苦!”萧明远一边划还一边说,多年来积攒在心底的仇恨和再黑道路上打拼所受之苦全面爆,化作那锋利的刀芒,将其宣泄在荆铭身上。 丧心病狂……这完全是一个失去理智的人的姿态…… 连萧彤彤都惊愕了,从来不知道爸爸有如此残暴如此极端的一面?这血腥的一幕,连她都有点不敢看下去了。 荆铭极力隐忍,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出沉痛的闷哼。皮肤裂开的痛,清晰而灼热。感觉温热的血液从破开的毛孔中冲出,源源不断地带走体内的力量。疼痛,让他几乎晕过去。他朦胧的眼神看看老爸,再看看蓝裳,那个女子,正目视着他,满脸的清泪。 心……你听到我的心……在说话吗…… 它说,它爱你…… 它说,它爱你…… “不……不要……”荆季同恢复了些,头脑也清醒了些,看到正在被刀割的荆铭,他急忙用力喊道:“你……不能……伤他……” “哈哈!你知道心痛了吧?你体会到我当年的感觉了吧?这是你荆季同,是你们全家应有的报应!”萧明远的笑脸愈狰狞,手上更是狠毒无情。为了不让荆铭立刻死去,他划的时候很有分寸,既不浅也不深,让他承受巨大的疼痛,却不让他立即解脱。萧明远这次要好好的玩,把他们每个人都折磨得死去活来! “他……是你……儿子……”荆季同用尽全力说出口,这个他本打算永远埋藏的秘密,却在此迫不得已的时刻,说出了口。 除荆季同之外,所有的人都震惊了。甚至包括李秀玲,也处于一片惊愕之中。她只是知道当年的事并不怪荆季同,却怎么也没想到荆铭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对敌人的儿子如此疼爱,如此照顾呢…… 可是,目前在场的人中,除了李秀玲之外,没有人相信荆季同的话。 “我儿子?哈哈,真是可笑!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出他哪点像我!我说老哥,就算想救人,也不用编出这么可笑的真相吧?”萧明远则压根没有当回事,肆意地调侃着。 “真的,没有……骗你……”荆季同断断续续地说,“不信……你看我衣兜里……有,证据……” 萧明远终于停下手上的动作,虽然一点也不相信荆季同的话,但还是想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拿出来!”萧明远吩咐了下属一句,那人立刻上前,在荆季同衣兜里摸索了下,果然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看上去,那张纸已经有些年代了,泛黄的颜色,磨损的边缘,透露着岁月的痕迹。 给读者的话: 睡个午觉去,起来继续写~今天继续爆……接下来的情节,是**,恩,也是结局吧…… 海报~3更 萧明远缓缓打开这张纸,里面果然是一张亲子鉴定证书。 黄叔权…… 这三个异常熟悉的字跃入眼帘,这是他很久以前的名字,是真实的他。 黄叔权,荆铭,dna,父子?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再看日期,正是当初他得知小诗背叛他之后疯狂报复她的时期…… “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假的!”萧明远频频摇头,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荆季同,你这点小把戏骗不了我的!” “我,没有骗你……你仔细……看看……血型……年代……”荆季同努力说道。 萧明远再度垂下头,盯着那鉴定书,没错,血型什么的,都与他完全吻合,而这张纸,也确实沾满岁月陈旧的气息,若要造假,根本很难造成这样,包括那边缘的磨损,都是那么自然,只有时间,才能缔造这样一张纸。 萧明远再看看荆铭,忽然就觉得,他眉宇间,跟自己有些相像。难道是心理原因? “这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儿子?”萧明远还是不敢相信,他居然有儿子? “是真的……他……是你和小诗的儿子……”荆季同强调。 “不可能!不可能!”萧明远嘴里一遍又一遍地说着不可能,但他却再无法对荆铭下手,就怕万一这件事是真的…… 不行,他要静一静,他要好好想一想,他要好好回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炸弹威力太猛了,他要休整一下…… 萧明远扔下短刀,又拿出遥控器,按了一下,沙突然移动起来,下面的一块方形地板缓缓向上翻起。原来,这个房间下面还有一番洞天。 萧彤彤不禁吃惊,她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个房间里还有这层设置?她本以为她对地下城了如指掌,却突然现自己错了。再听刚才萧明远和荆季同之间的对话,她只觉得,自己不知道的还有好多好多。她有点受伤,难道爸爸对自己还不够信任吗? 萧明远率先沿着里面的小楼梯下去,下了几阶,扭头看到萧彤彤等人,便道:“都下来,让他们困着吧!” 老五,萧彤彤和那六个保镖依言下去。 萧明远又按了下遥控器,地板重新恢复原样。 萧彤彤打量着这个房间,现这个房间的装饰并不豪华,相反却很朴素,房间的格局,家具,装修,都很一般,看上去像普通人家。只是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人物海报,海报上是一个很有气质的女子,穿着素雅的白裙,在一片青青的草地上,微微张着双臂,似乎要飞起来一样。美丽的风景,脱俗的人儿,唯美的意境,不过,这一切都被恐怖的脸给破坏了。在人物脸部的位置上,交叉密布着一道又一道刀痕,乍看过去,就好像人物的脸完全被挖去了…… 她是谁? 直觉告诉萧彤彤这个女子便是萧明远口中的那个小诗,奇怪的是,爸爸为什么把她的海报挂在此处,却又把她的脸弄得面目全非呢? “你们都出去吧,在隔壁房间,等我吩咐!”萧明远看上去很累,弱弱说道。 “是!”手下们都出去了,萧彤彤却不肯走。 萧明远本以为人都走了,重重叹了口气,往沙上一躺,不想却看到萧彤彤还站在那里,不禁有些吃惊,“你怎么不出去?” 萧彤彤觉得好心寒,她好心留下来想陪陪他,可他的语气为什么那么冷漠,那么冰冷?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女儿啊!就算他真有个儿子,也不能不要女儿了吧? “我想陪着爸爸!”萧彤彤道。 “我没事!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出去休息下吧!” 看得出来萧明远着实疲惫,萧彤彤纵然很受伤,却没有再坚持什么,心酸地转身离去。 萧明远的目光落在那幅海报上,那无头的女子似乎从画里奔了出来,一蹦一跳地跑向他,白色的裙裾在阳光下轻轻飞扬…… 止血~4更 而楼上,被两个保镖丢下之后,荆铭便倒在地上,承受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疼痛。被划得较深的伤口依然在流血,残破的衣服贴在伤口上,血黏在衣服上,真是惨不忍睹…… 蓝裳奋力滚动身体,要到荆铭身边去,也不顾那数次碰到地面的带伤的手。 荆季同也躺在地上,虽然清醒,却很无力。 弃尘看到蓝裳滚动的样子,心疼不已,他立即环视房间,现被萧明远扔下的那把短刀,急忙跳过去,蹲下,绑在背后的手小心翼翼把刀捡起来,然后,再跳回舒君迟身边。舒君迟明白了弃尘的意思,立即跳转过身,朝后伸出双手,弃尘回头,小心地割断绑着舒君迟的绳子。 舒君迟的手终于挣脱开来,他立即接过刀,替弃尘割开,然后两人齐齐奔向蓝裳。 其他四人身上的绳索都被割开以后,舒君迟和弃尘两人又把荆季同、李秀玲和荆浩扶到沙上躺着。李秀玲和荆浩先前被殴打过,所以身体也很虚弱。 荆铭因为伤势较重,不方便移动,只能躺在原地。蓝裳自然要守在他身边,不肯离开。 荆铭意识依然清醒,他看着蓝裳,嘴唇微动,“我……没事……不要……担心……” 傻小子,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蓝裳更加难过,可她不想让荆铭看到她难过,她努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努力挤出笑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嗯,你没事,你一点事都没有!我不担心!” “我给他止血!”弃尘淡淡说完,已经从身上掏出一小瓶药,迅地撕开荆铭的衣服,就要上药。弃尘自己经常受伤,而且受了伤之后没有去医院治伤的习惯,因而一直随身带着止血的药。枪不离手,药不离身,是行走黑道的必要法则。不过,他从来都是给自己止血,很少去帮别人。 “我可不是帮你哦,我只是不想看姐姐那么难过,便宜你了……”弃尘在心里暗暗说道。他的手法不是很熟练,但他已经很小心去做了。他一边上药一边暗暗观察着荆铭的反应,心中暗道:“我知道上药止血的时候很痛,甚至比挨刀子时还痛,但不受这点痛,怎么活下去……我当初都忍过来了,你可不要输给我……” 如弃尘所想,荆铭确实很痛。舒君迟贴心地给他两块破布,让他握在手里。他的脸色更是煞白一片。 蓝裳略微别过头,偷偷抹了把泪,实在不忍心看下去。 舒君迟则过去照看着荆季同,毕竟他老了,可能没有荆铭那么高的承受力。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这对父子能够好好的……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荆铭的血早止住了,荆季同也恢复了些…… 而此时,萦绕在荆铭脑海中的却不是疼痛,也不是蓝裳,而是……身世…… 那张亲子鉴定书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到底是谁的儿子?当年究竟生了什么?这是他迫切想知道的,比医治伤口还要迫切。 “爸,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荆铭声音很轻很弱,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足够响亮。 还是问了……荆季同陡然咳嗽了几下,舒君迟立刻扶了扶他的胳膊,安慰道:“伯父别急!” 荆铭也知道这个问题是荆季同不愿去面对的,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才说。可他真的很想知道真相。如果连自己的真实身世都不知道,他岂不是活得不明不白? 这个想法若是让弃尘知道,怕会鄙视死他…… 给读者的话: 连着写这么多,头都大了~~嘻嘻,大家好好看~~ 讲述~5更 荆季同深深呼吸了两次,缓缓吐出两个字:“真的……” 没有人知道,他说出这两个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他曾经亲口答应那个女子,要永远地保守这个秘密,要把荆铭当成亲生儿子,但现在,他还是食言了。 荆铭的眼皮眨了两下,咽下两口唾液,强迫自己做好接受一切的准备,说道:“请你告诉我,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荆季同默不作声,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在犹豫该怎么回答。 “老爷,他已经长大了,有权力知道真相!不如,就把当年的事情如实讲给他吧,也免得你们父子之间再互相误会!”李秀玲在一旁规劝道。 荆季同满脸的为难,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你替我说吧……” “好……”得到荆季同的许可之后,李秀玲看向荆铭,讲起当年那些往事。 “当年的事,我知道的不是很全,可你爸现在的状态也讲不来,我就先讲一遍,有什么疑问,你可以再问你爸爸……”李秀玲见荆铭默许了,便继续说起…… 房间里的人再次沉默,都在听着尘封在时间长河里的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二十多年前,南林市还没有这么繁华,人们的生活水平也没有现在好。当时,比较有影响力的企业只有一个,便是舒家的南洋集团,那个时候叫做南洋有限公司。但当时,新上任的市长非常有魄力,十分重视经济的展,便出台了很多政策鼓励创业。于是,不管是本地的,还是外地的,都在那个市长的感召下,积极创业。 其中,有一对很好的哥们,来自同一个家乡,他们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了,一个叫荆季同,一个叫黄叔权。为了致富,过上好生活,他们齐齐来到了南林,相约要一起干一番事业。 开始时,总是最艰苦的时候。但两人并肩作战,互相鼓励,坚决要战斗到底。他们从小生意做起,慢慢积累了点资本,开了小工厂。虽然很累,但总算是有点起色。再坚持下去,终究会有更好的展。 但,事情终究还是生了变化,这个变化却缘于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做苏小诗,是当时南林市非常火的一个女主播,她的声音非常好听,细如杨柳,柔如春光,甜如酥糖,她主持的是午夜一个谈心节目,专门与那些心情不好的男男女女谈心,听他们的烦恼,并开导他们。节目中,会播放好听的歌,陪伴着午夜寂寞的灵魂。 荆季同和黄叔权平日里工作繁忙,根本无暇谈恋爱,除了客户和合作伙伴外,几乎不认识别的女孩子。荆季同一心扑在事业上,一心只想办好公司,没有多想其他。但黄叔权在创业的同时却倍感寂寞,尤其是劳累了一天,躺在床上后。他本身要比荆季同年轻近十岁,当时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有些按捺不住。 后来,黄叔权倒是找到了自娱自乐的方式,那就是听收音机。每每,荆季同已经呼呼大睡了,他还听得不亦乐乎。他经常打趣说,他喜欢上了那个午夜谈心节目的女主播。荆季同只当他胡说,也没在意。 然而,荆季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黄叔权当真了。 在听了那个节目近半年之后,黄叔权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女主播的联系方式,先是以仰慕者的身份给她送花送礼物示好之类,然后慢慢便成了好朋友,再然后,他便正式展开了追求。 当时,黄叔权的长相还算出众,一米八的个子,挺拔的鼻梁,最重要,还是一家工厂的厂长。尽管当时,工厂的规模还不是很大,但黄叔权比起那些打工的职员来,已经算条件很好了。 苏小诗起初也是把他当成普通听众粉丝中的一个,作为知名女主播,慕名暗恋她的人很多,她也不会特别在意一个。 但黄叔权却还是有办法把自己变得很特殊。他不是最有钱的,也不是最帅的,但却是最特殊的! 仰慕~6更 苏小诗主持的是午夜节目,每天晚上一个人上班下班,为了安全,她特地住在离广播台很近的地方,每天步行上下班。黄叔权得知情况后,便每天晚上12点守在广播台外面,一边听着节目,一边等着苏小诗下班。一开始,苏小诗着实被他吓了一跳,差点就报警了,但后来,苏小诗现他这人并不坏,他只是简单地陪她走回家之后便离开了,从来不会动手动脚,也不会说什么过分的话。而且,后来,黄叔权几乎每天都来,不管刮风下雨,也不管苏小诗下班有多晚。 女人的心其实很柔软,很好被攻破。只要那个男人是真的对她好,真心实意地为她付出,为她牺牲,全心全意地守护她,陪伴她,她不可能不感动。尤其是,这个男人,他只是付出,只是陪伴,却并无所求。 曾经也有很多男人为苏小诗做过很多事情,甚至送非常昂贵的饰,每天开车来接送她,但那些男人没过多久便会表现出真实的目的,对苏小诗动手动脚,要求苏小诗做他们的情人,或者,要她放弃工作,只为那个男人服务。苏小诗外表虽然柔弱,却是个性格很强很清高的女孩,自然不会甘心被别人包、养,更讨厌这些世俗男子。因而,她对大部分多金男都没什么好感。而黄叔权的出现,却给了她全新的感觉。 这个男人,他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创业,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一个有点资产的厂长,然而,他不骄不躁,也不寻欢作乐,白天努力奋斗,晚上不顾休息来陪她上下班,还会时不时地给她一些金钱无法衡量的小惊喜……最主要的是,他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要求她什么,他陪了她很久,却从来没有想要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甚至,有一次,苏小诗感冒昏倒了,黄叔权把她背回了家,却默默在旁边守护了一夜,什么都没做…… 这是苏小诗记忆里最感动的一件事…… 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苏小诗对黄叔权的感觉已经从原先的不在意,到讨厌,到有好感,到喜欢,再一步步到依赖,到想念,到离不开…… 而这一切,荆季同并不是很清楚。荆季同是那种一根筋的人,他一直记得自己过誓,要干一番大事业,而现在的工厂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大事业。因而,他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于事业之上,根本无暇考虑其他。 当老总是一件很累的事,当员工都下班的时候,自己还要孜孜不倦地工作,研究公司展情况,思考未来的展,所以总要熬夜,尤其是在初期创业阶段。为了方便,荆季同便和黄叔权一起住在普通的职工宿舍里,只不过设备比其他宿舍要好一些。这也是为了提醒他们自己,要勇于吃苦,坚持不懈地奋斗。 然而,后来,黄叔权便说自己要搬出去住,在这个小宿舍里,他整天失眠,而且头痛,想来是太压抑了,需要一个大点的空间来调养下。荆季同想想也是,黄叔权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他还年轻,却跟着自己承受这么多,是有点受不了,便同意了。但荆季同自己为了工作却还是住在职工宿舍里。 黄叔权白天还和往常一样忙于工作,只是有时候状态不太好。 荆季同却不知道,黄叔权每天晚上都会去陪那个女主播上下班。 然而,有一天,苏小诗却找上了门来…… 当苏小诗找到工厂,站在荆季同面前,打听黄叔权时,荆季同满脸的不可思议。看这女孩人长得漂亮,声音也很甜美,整个人有种清新脱俗的气质,最奇怪的是,她提到黄叔权时,满脸的担忧……黄叔权什么时候交到这样有气质的女孩做朋友?荆季同着实有些好奇…… 给读者的话: 有点不早了,女生要早点休息,为了皮肤和健康……我再去写一章~~ 甜蜜~7更 原来,昨天晚上,黄叔权没有去广播台接送她,更是没有给她任何的消息。以前,黄叔权有事就会短信或者打电话说一声的。昨晚的情况,让苏小诗感觉很慌张,很不适应,后半夜都没有睡好。一早醒来后,还是没有黄叔权的消息,打他的电话,也还是打不通。苏小诗心里不禁七上八下的。也是到此时,苏小诗才现,自己原来如此在乎黄叔权,找不到他,她竟然坐立不安,什么都干不了。 等到中午,还是没有黄叔权的消息,苏小诗觉得自己等不得了。她记得黄叔权跟她说过工厂的名字和大致位置,因而下午便找了过来。 然而,黄叔权并没有来工厂上班。荆季同本以为他是太累了,睡懒觉睡过头了,或者是有什么其他事来不了,给他打电话又打不通,便没再继续找他。他想,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出事,所以没放在心上。 此刻,看苏小诗如此焦急担忧,不禁有点忐忑。难道那小子真的出事了不成? 荆季同立刻带苏小诗前往黄叔权住的地方,然而敲了半天,都没人应答。两人正一筹莫展之时,工厂职工打来电话,说是市医院打来电话,说黄厂长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要求家属尽快赶到。 果然出事了…… 两人二话没说,急忙赶到医院。见到黄叔权时,苏小诗便吓得惊叫了一声,只因黄叔权身上好多血渍,更是鼻青脸肿,昏迷不醒,让人揪心不已。 荆季同则淡定许多,忙上忙下地帮黄叔权交医药费,办入院手续之类…… 苏小诗一直在医院里守着黄叔权,甚至向电台请了一个晚上的假,来照顾黄叔权,直到他醒来。 黄叔权睁开眼,看到苏小诗陪在旁边,感动得不行,一个大男人,差点流下泪来。 他说,他那晚要去接苏小诗的,可却在快到苏小诗住处时,被人抢劫了,因为他身上没带多少钱,劫匪没捞到好处,便将他毒打一顿。他伤势本来不是很重,但却因为走不动,而在路边待了半夜,再加一个早上,直到中午才被好心人送到医院……因为手机等东西都被劫匪搜刮一空,所以,他根本没法联系亲戚朋友。好在,劫匪没有搜走他的证件,才使得医院的人通知到了工厂里。 苏小诗听了后,更觉得愧疚。他为了接送自己才这么晚出门的,不然也不会被抢劫了。而黄叔权不顾自己的伤势,反过来安慰苏小诗,并承诺说,等他伤一好,还是会每天去接送她,不管有多少危险。苏小诗被感动得一塌糊涂,便在病房里把自己的心许给了黄叔权,两人开始正式交往。 荆季同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黄叔权追苏小诗的事情。对黄叔权的做法,他震惊,又很赞扬,只是有点气愤黄叔权一直瞒着他。黄叔权解释说怕荆季同知道后会阻止他,毕竟两人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创业。 念在黄叔权一片痴心的份上,荆季同也没多计较,还很乐意地当了他们俩感情的见证人。 黄叔权和苏小诗在一起后,两人着实度过了一段异常幸福的时光。两人都很珍惜对方,很珍惜这段感情。黄叔权这人看上去老实巴交,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浪漫的男人,他总是会想到各种办法给苏小诗制造惊喜,给两人的爱情增加多样的色彩。他对苏小诗极其宠爱,把她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什么事都以她为重。 荆季同一方面为他找到真爱而开心,另一面,总有些隐隐的担心,也说不出为何。 苏小诗则完全沉浸在爱河中,做了十足的小女人。她很开心,自己能够遇到这样一个好男人,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宠爱。 给读者的话: 7更~~累死,睡觉去了,大家晚安! 舍弃 然而,苏小诗毕竟还算个名人,没多久,便传出了绯闻。有些喜欢她的男听众听闻这个消息后,很是受伤,更有甚者,常跑来电台门口,要苏小诗当面澄清。还有那些追求过苏小诗的人,也有些心里不平衡,想看看她最后到底选了一个怎样的男人,那个男人又有哪里比他们好……苏小诗和黄叔权都受到了很大的困扰。 黄叔权实在受不了了,自己的女友却被这么多男人喜欢和纠缠,这种感觉很不爽。他便劝苏小诗辞职。苏小诗很喜欢播音这个工作,很喜欢用自己的声音带给别人希望和快乐的感觉,然而,面对现实,在爱情和事业面前,她却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放弃爱情肯定不可能,能牺牲的,便只有事业。 苏小诗最终选择了离开,低调地递交了辞呈,低调地消失了…… 她刚消失那段时间,那个节目的忠实观众炸开了锅,纷纷通过各种渠道,想要找到她,让她给他们一个说法。 黄叔权和苏小诗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苏小诗整日躲在家里,一度不敢出门。黄叔权更是专门请了保镖,保护她的安全。 那些听众整整闹了近一个月,一个月后,这件事情才稍微有点平息了。而苏小诗则在家里待了整整一个月,洗衣做饭看电视,完全过着家庭主妇的生活。 荆季同知道他们两个人不易,便让黄叔权多陪陪苏小诗,而自己承担起更多的工作。 事态差不多平息之后,苏小诗实在过得无聊,想出去找份其他的工作做,但黄叔权却无论如何也不同意,他已经习惯了小诗守在家里的感觉,习惯了小诗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的感觉,无法忍受他出去抛头露面。可苏小诗是个自由女性,又受过良好的教育,有自己的追求,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整天待在家里,跟古代女子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觉得,黄叔权这样做,有点太过分…… 但黄叔权觉得他完全有能力养活她,她为什么要去抛头露面,难道还想勾、引别的男人不成? 为此,两人起了很大的争执。 最后,还是荆季同出面调节,采取了一个中和的方法,便是让苏小诗来工厂里上班,做黄叔权的助手,这样,既有工作,又留在黄叔权身边。两人最后都同意了,关系也算恢复稳定。 苏小诗是一个能力很强的人,她的办事能力丝毫不亚于男人,有她的加盟,荆季同感觉轻松了好多。他总是表扬苏小诗,说黄叔权真是捡了个宝,找了个好助手。后来,苏小诗便做了工厂的副厂长,仅次于荆季同和黄叔权之下。 三人齐心协力,工厂规模渐渐扩大,三人的腰包也越来越鼓。 而这期间,黄叔权和苏小诗领了结婚证,办了婚礼,两人正式结为夫妻! 这本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生在世,绝不可能一帆风顺。或许是老天爷也有嫉妒之心吧,总看不得人间太过幸福。 只是,有时候的改变,我们都分不清楚是由于事件,还是由于个人。 黄叔权在谈生意的时候结交了一个很有钱的客户,为了谈大单赚大钱,他竭力地讨好那客户,整日跟那个客户混在一起,出入各种娱乐场所,参加各种应酬,经常一身酒气地回家。苏小诗说过他,但他总说是为了工厂的未来。 好在后来,生意终于谈成了,确实是很大的一笔。 虐爱 这笔生意一旦做成,他们便有足够的资本彻底扩大工厂规模,转变经营方式,向大公司迈进。因而,所有人都很重视这单生意。为此,他们拒绝了其他单子,全身心投入这个单子中。订单做的很顺利,离交货日期还剩两天的时候,他们便全部做好了。然而,就在交货的前一天,却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意外。 那个客户突然出事了,被逮捕了。原来,他是靠走私和贩毒迹的,如今东窗事,自身难保,而他的财产更是全部被冻结了。甚至,跟他有过合作的人也被带到警局问话。 这个消息简直是晴天霹雳,客户没了,做好的货物一下子积压起来,没人要了,而公司的流动资金也严重缺失,根本无法周转。他们先前几乎把所有的人力财力都投到这个单子上,现在,真是砸的一塌糊涂。 黄叔权竟然还被带去警局问话了,好在,他跟那客户合作尚少,问话后便被放了回来。但黄叔权备受打击,感觉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事业就这么被他给毁了,而他却连一个可以仇恨可以泄的对象都没有,总不能冲到警局火吧?所以他选择了酒精,整天喝得烂醉如泥,不敢面对现实。 荆季同和苏小诗虽然同样悲痛,但却并不像黄叔权那般颓废。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寻找渠道想把货物出手。对于荆季同来说,当初白手起家都走过来了,现在最起码拥有这些货物,还有经验和人脉。但是,出货的过程很困难,因为量太大了,没人一下子要这么多。荆季同甚至雇人摆地摊卖东西。 也就是在这期间,黄叔权和苏小诗闹起了矛盾,苏小诗自然想让黄叔权振作起来,一起奋斗,但黄叔权却觉得苏小诗在埋怨他,看不起他,两人吵闹不休。黄叔权喝得烂醉时,竟然还动手打了苏小诗。苏小诗心中悲痛,感觉黄叔权再也不是恋爱时期那个温柔浪漫的男人了。这些,是荆季同后来才知道的。当时,苏小诗很坚强,不管在家里受多少苦,也不会到外面说,更不会把不良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也是荆季同很欣赏她的地方。 在这样的困境中,却还是生了一件喜事,那便是苏小诗怀孕了。黄叔权得知后,也很开心,他答应苏小诗为了孩子振作起来。他戒了酒,重新回到工厂,开始奋斗,而让苏小诗安心在家养胎。生活似乎又在向好的方向展…… 然而,黄叔权还是走错了道。为了早点赚大钱,弥补之前造成的损失,他努力在外应酬,结交的都是很有钱的人,可那些人的钱来路都不太光明。但对黄叔权来说,来不不明的钱也是钱。有些交易虽然违法,但它带来的利润却值得冒风险。毕竟,在那么多从事这类交易的人中,真正落网的只有寥寥几个。这种赚钱方法还很轻松,比经营工厂容易多了。 苏小诗现黄叔权的举止有些不正常,甚至在后来,她竟然在他身上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还在他衣服上看到过染了色的长头……她安慰自己说黄叔权不可能出轨,大概是跟女客户谈生意吧,然而,次数多了,她疑心更重。在她怀胎九月时的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打的跟在黄叔权后面,一直跟他进了一家夜总会,亲眼见到他和妙龄女郎亲密接吻…… 那一刻,苏小诗僵住了。整个人如同一座冰雕,定定地站在人群中。 黄叔权并没有看到苏小诗,他继续跟那女郎旁若无人地亲热,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苏小诗再也看不下去了,理智和学识告诉她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她只能冲出人群,朝外跑去。眼泪决堤,眼前的世界全部模糊。 这个时候,杯具生了,苏小诗在跑到夜总会外面的台阶上时,不小心踩踏了,沿着台阶滚下。腹部传来剧痛…… 苏小诗醒来时已经在医院了,一个陌生男子守在她病床边。这陌生男子原来就是南洋公司的总经理舒恒。这舒恒也是苏小诗曾经的粉丝,但他已近四十岁,有妻子有儿子,因而并未追求过。但他却认得苏小诗的。那天,他路过夜总会门口时,正好看到苏小诗滑下阶梯,不省人事,便把她送来了医院。他替她出了全部的费用。 苏小诗还来不及感激他,便现自己肚子扁平一片,原来是孩子没了。她怔怔地如同植物人,不说话,不睡觉,不吃东西。舒恒一有时间便来病房陪她,同时,对她的消息严格保密,还给她请了专门的护理人员。 在他的贴心关怀下,苏小诗终于慢慢开始进食了…… 然而,此时,黄叔权却在满世界地寻找苏小诗,荆季同也在找。他们想不明白,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可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还是找不到人…… 他们想登寻人启事,可又怕引起事端,毕竟苏小诗在南林市还算名人。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报警。黄叔权找不到苏小诗,人变得更加颓废,也不再去工厂上班,反倒夜夜买醉,沉沦在灯红酒绿中。拯救工厂的重担落在了荆季同一个人身上,但他并没有放弃寻找小诗,也没有忘记规劝黄叔权。甚至,他有好几次和黄叔权打起来,想劝他改正。 苏小诗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当日,她光鲜亮丽地出现,一如最开始时那惊艳动人的摸样。黄叔权激动地要死,扑上去抱住她。而苏小诗反应却很冷淡。原来,她这次是回来离婚的。黄叔权断然没想到她失踪半个月之后竟然回来离婚。他疯了一般不让她走,想强行拉她回去,这个时候,却冒出两个打手,将他扯开。 苏小诗后来在那两个打手的保护下上了一辆很高级的轿车。黄叔权以为苏小诗背叛了自己,痛苦至极。而苏小诗则找到荆季同,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对于他们二人的纠葛,荆季同也很难过,他希望苏小诗再给黄叔权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苏小诗的心却已经死了,伴随着那个孩子的离开而死了。 当黄叔权知道救苏小诗的那个人是舒恒时,他不但没有反省自己的过错,还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舒恒的身上。如果不是舒恒的出现,如果不是舒恒那么有钱那么有地位,小诗怎么可能闹到离婚的地步? 为了抢回小诗,他正式和黑道上的人合作,进行不正当的交易,短时间内便赚了一大笔钱。然后,他联系了苏小诗,说已经想通了,过去都是他的错,他同意离婚,给小诗自由。只是,想在离婚前再一起吃最后一顿饭。苏小诗见他那么诚恳,便同意了。 然而,吃饭的时候,黄叔权却下了药,将苏小诗迷昏,带回了家。 苏小诗醒来后,黄叔权先是啼哭着忏悔,说自己和那些女人完全是生意上的应酬,请苏小诗原谅。苏小诗已经彻底无语了,没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若真是生意上的应酬,那岂不是以后还经常会有?她苏小诗不是大度的女人,她希望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完美地没有杂质,她接受不了背叛,接受不了孩子的逝去,更接受不了黄叔权此次对她的算计。 黄叔权见苏小诗不肯原谅自己,便立刻翻了脸,指责苏小诗不检点,和舒恒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苏小诗没想到黄叔权会这样怀疑自己,两人生口角,黄叔权打了苏小诗,并把她软禁在家中,派人看着她,不让她出门半步。他靠着强硬的手段把苏小诗留在自己身边,而他越是这样,苏小诗越是不肯屈服。在小小的房子里,彼此的精神都被折磨得有点失常。 荆季同得知苏小诗回来,想去探望,都被黄叔权阻止。苏小诗完全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有一天,苏小诗还是消失了……那些被派来看管她的人都被打昏了。 原来,还是舒恒出现,救了苏小诗。自那天苏小诗被黄叔权带走之后,舒恒便一直在打探苏小诗的下落,后来得知她回了家,想着也许他们和好了,便没再打扰。但后来,舒恒总觉得不对劲,他没再收到过苏小诗任何消息,派去打探的人也说苏小诗从未出过门。舒恒感觉蹊跷,那天便亲自带人前去,见黄叔权出门后,便闯进去,救走了苏小诗。黄叔权回来后,把那些昏倒的人叫醒,问清了情况。不用说,他也猜到,是舒恒搞的鬼。 黄叔权简直要疯了,那个女人坚决不肯接受自己,却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可惜,舒恒有钱有势,实在不是黄叔权现在能够对付的。 黄叔权一气之下签了离婚协议书,并托荆季同联系到了苏小诗,转交了协议书。荆季同把协议书给苏小诗的那刻,苏小诗痛哭失声。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终究结束了。他终于放手了。然而,她却再也无法快乐。荆季同不忍就此离去,耐心地安慰着苏小诗。 本以为一切到此结束了,没想到接下来生了一件更让人震惊的事情:舒恒死了,被人杀死了。 据警方调查,行凶者计划周密,出手迅捷,疑似黑道上的专业杀手所为。这类雇凶杀人案很难办,尤其是牵扯到黑道和专业杀手。警方只能从行凶动机上着手,寻找舒恒的仇人。 苏小诗跟黄叔权离婚后,靠着舒恒的关系,进了南洋公司工作。她也被警方带去问话,苏小诗只讲了黄叔权救了她,见她可怜,便给她份工作的事情,却半句都没有提到黄叔权。或许,女人的第六感已经告诉她,黄叔权可能跟这个案件有关联。 接受完审讯之后,苏小诗总觉得不安而心虚。一方面,她为舒恒的死亡而难过,这个男人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救了自己,却走得如此匆忙,另一方面,她又好害怕那个行凶者真的是黄叔权。若这样,舒恒的死便是因她而起,她后半生如何心安?苏小诗立即打电话责问黄叔权,但黄叔权很快否认,还生气苏小诗怀疑他。苏小诗相信了他,相信他不至于坏到那种地步。 然而,警方却没有放过他。即便苏小诗不说,警方也从舒恒最亲密的手下那里知晓了情况。为了保险,他们再度传苏小诗问话,并用了测谎仪。苏小诗本就不是会说谎话的人,更何况有个测谎仪在,她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实情,并说黄叔权虽然和舒恒有过节,但绝对不会杀人的。 警方便传唤黄叔权,然而这个时候黄叔权却离奇消失了。这更加增大了他的嫌疑。 原来,黄叔权那天要回家时,远远看到警察去他家,做贼心虚的他以为警察现了什么,便索性溜之大吉,反正他已经混了黑道,不在意过躲躲藏藏的日子。黄叔权走了,走得彻彻底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人能够找到他,连荆季同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黄叔权消失了,小诗便跟荆季同结了婚……”讲到这里,李秀玲望向荆季同。 “后面的我来讲吧,有些隐情你不知道!”荆季同轻轻说道。 殇~ “叔权走了,舒恒死了,小诗再次丢了工作,无依无靠,我担心她,便让她回厂里,但她却怀孕了。小诗说她和舒恒之间并没有生什么,舒恒只是同情她的遭遇,以前又经常听她的节目,因而才帮她。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叔权的。为了让孩子顺利生下来,有个良好的成长环境,我便和小诗结婚了,其实只是办个结婚证而已,并无夫妻之实。我知道,叔权其实一直都深爱着小诗,而小诗也爱着叔权,叔权是我最好的兄弟,他走了,我自然要替他照顾好老婆和孩子……警方后来找到了些证据,布了通缉令,叔权回来的可能更小了……孩子顺利生了下来,是个男孩……我一边经营工厂,一边照看他们母子……苏小诗性格大变,再没有曾经的欢声笑语,终日郁郁寡欢,哪怕面对孩子,也是冰冷着一张脸……孩子长大一些后,她便帮我一起经营工厂,除了照看孩子外,她便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到了工作上,不让自己闲下来……” “对于我,小诗总觉得愧疚,她便给我介绍了她的表妹,也就是秀玲。当时秀玲刚刚二十岁,正值青春年少,我自然不想耽误她,但又怕小诗过意不去,便与秀玲做了朋友,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因为那个时候,我竟然现我已经不知不觉爱上了小诗,每每看到她冰冷的脸,忙碌的身影,我就觉得心疼……我想着,哪怕这样守他们母子一辈子也好……” “然而,叔权还是回来了,在消失几年之后的一天夜里,他突然出现在我的家里,当时,我的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叔权不由分说,便指责我不义,霸占了他的老婆,还生下了孩子。他说,我们全部背叛了他。他提着刀,要杀我们。我奋力跟他对打起来,他受了伤,我也受了伤。小诗趁机报了警,警察不一会儿便赶到,叔权便又逃了……” “那天,小诗采集了地上叔权流的血渍,说要去做亲子鉴定。她不会再跟叔权在一起,但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同时希望叔权能为这个孩子着想,不要再伤害亲朋。于是,便有了这张亲子鉴定。从那天以后,我和小诗都提心吊胆,不知叔权何时再出现……当时,我和小诗把工厂经营成正规的大企业,算是有钱人了。我便雇佣了保镖,随时保护我们的安全。然而,小诗终日吃不下睡不着,只是把自己当成机器人一样工作,终究还是累垮了,生病了……” “就在她住院期间,叔权又出现了。这次,他不杀人,他要带小诗走。小诗说,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可叔权不信,他不给小诗解释的机会,带着那些黑道上的打手强行要带走小诗。还好,这次,我请来的保镖派上了用场,他们和叔权带来的人打了起来。叔权后来见此次带走小诗的机会不大,便要杀了我。这时,小诗说,她愿意跟他走,但要他放了我。叔权犹豫了一下,便同意了。小诗说,她临走之前,想再看一眼窗外那棵会开花的树。叔权也同意了。然后,小诗走到窗边,打开窗,望了一眼那棵树……然后……她突然翻上窗台,跳了下去……” 荆季同声音有些颤抖,这么多年过去了,提到这些往事,他还是会心痛。这是他心中永远解不开的结。他继续说道:“叔权见小诗死了,他也疯地跑了出去,结果正好撞上了来抓他的警察,他和他带来的人跟警察生了冲突……那时,我无心管他,只是跑到下面,跪在小诗身边……她终于用自己的方式结束了这一切的纠缠……后来,在整理小诗遗物的时候,我现一封信,居然是一封遗书,是小诗在住院时写的。她好像早就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死,所以写了那封遗书。她说,如果她死了,请我帮忙抚养那个孩子,做孩子的亲生爸爸……她说,希望那个孩子能过平凡幸福的生活,不要像他的父母一样经历那么多……她说,如果她死了,那么就永远不要告诉孩子真相,不要让他知道,他有个那样的爸爸,还有个这样的妈妈,不要让他知道,他爸爸妈妈之间那段从甜蜜到毁灭的恋情……” “小诗说,如果她死了,就让我毁掉那张亲子鉴定书,对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清白可要?可是,我没有撕,我小心地保存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秘密。直到进来这里之前,我突然想,那张鉴定书是不是该见光了……”荆季同讲完了,闭上眼睛,一言不。 房间里静的要死,所有人都为这冗长而跌宕的往事震惊而揪心…… 一场原本美丽的爱情,却最终走向了万劫不复。两个明明彼此深爱的人,却都给予了对方最致命的伤害。 荆铭的脸已经惨白得要死,他的亲生爸爸,他那温柔善良的妈妈……他的养父……他活了二十多年,却原来一直活在一场善意的谎言中……他是人人羡慕的富家公子,他拿着老爸的钱挥霍玩乐,他仗着老爸的势威风八面,他还叛逆地跟老爸作对,他拼命排挤李秀玲和荆浩,却原来,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自己才是外人……他的爸爸,是个丧心病狂的黑道中人,是被警方通缉多年的罪犯,是坏事做尽的恶人…… 荆铭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一切,他恨不得刚才被那人用刀割死。 蓝裳明了荆铭的苦,她的手轻轻放在他冰凉的手上,陪着他心痛。 “妈……”荆浩还只是个学生,虽然国外有爸爸给他的公司,但都是李秀玲在经营,他自己还在上学。如今亲身面对如此复杂黑暗的社会现象,而且还是生在自己家里,他也跟荆铭一样无法接受。哥哥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那他肯定是吧!可是,为什么爸爸对哥哥比对自己还好呢?他疑问的眼神望向李秀玲…… 李秀玲牵过他的手,“浩浩,你爸爸并非对你不好,只是因为你从小就比较乖,不用他太操心!”李秀玲转而对大家说道:“表姐走后,我便一直陪在老爷身边,后来就住进了荆家,生下了荆浩……” 不用讲明,众人也已明白,怕是李秀玲对荆季同痴心不已,坚决陪在他身边吧!但共同经历过那么多,荆季同又怎么可能彻底忘掉苏小诗?所以,他对李秀玲一直心怀愧疚,尽力地弥补她,但却无法给她名分。因为他的法定妻子,只有苏小诗一人。 “荆铭,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始终是过去了,人最重要的是过好未来……”李秀玲劝慰荆铭,而荆铭却似没听到一般,愣愣地望着天花板。 沉静了片刻,舒君迟道:“既然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大家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这个故事里牵涉到了舒君迟的爷爷舒恒,而且杀死他爷爷的凶手就是荆铭的亲生爸爸,好在,舒君迟对舒家的感情不是很深,对爸爸都不了解,更何况上一辈的爷爷?因而,他劝大家理智一点,共同想办法脱离困境。 他的话提醒了大家,其实,也只是提醒了弃尘而已。其他人都还沉浸在这个故事中,难以自拔。弃尘和舒君迟开始细细检查这个房间,并跟外界接通信号,想让外面的人来救他们。然而,诚如萧明远所说,外面的人根本没办法进来。 难道真的没有出口吗?他们两个不放弃,依然在寻找…… 可惜,他们还没现什么的时候,萧明远便出现了。地板再次翻上来,先是他的保镖上来,然后是萧彤彤,最后是他。荆铭别过头,不想看见那张脸。 萧明远阴沉着脸,“你们倒挺会享受的……我也不折磨你们了,除了荆铭,所有的人都得死!”他不确定荆铭到底是不是他的儿子,但有这种可能性在,他便会暂且留着他的命,等再做一次亲子鉴定便可。 “黄叔权,你别痴心妄想,我宁可死,也不认你!”荆铭恨恨地说。 “父子就是父子,岂容得你想认就认,想不认就不认?”萧明远的愤怒不言而喻。 而萧彤彤则是一惊,她的爸爸不是萧明远吗,什么时候成黄叔权了? “爸,他为什么叫你黄叔权?”萧彤彤诧异问道。 “因为,他的本名就叫黄叔权……萧明远,只不过是他为了逃避警方的通缉,为了不让人认出来而弄的假身份……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按日期推算,你出生的时候,正是他把小诗囚禁起来的时候,那时,他根本没有时间没有机会也没有心情去要一个女儿……”荆季同说出了自己的疑虑,那时,他和黄叔权关系还未破裂,对他的行动还算了解。 “爸爸,他在说什么?苏小诗是谁?我的妈妈又是谁?你为什么要改名?”萧彤彤直觉震惊,为什么在他们的话语里,丝毫没有提到过自己的母亲呢?她也曾问过萧明远,但他从来不说出她妈妈的名字,只是让她不要再提,她以为是爸爸想到妈妈会心痛,没想到居然另有隐情…… 陨落 萧明远漠然盯了萧彤彤一眼,“不是告诉过你不许问吗?” 还是冷漠的表情,还是这样的回答,萧彤彤再度受伤,“以前,我可以不问,可是,都到了这个地步,您就不能告诉我真相吗?” 萧彤彤余光瞥到荆铭,突然计上心头,她迅捷一跃,便到了荆铭旁边,用枪朝地下指着。 “你干什么?”萧明远和舒君迟同时问道,而蓝裳等人则的满脸惊骇。 萧彤彤却极其淡定地说道:“爸,您说过,这个世界上,只要我们父女俩相依为命,便足够了!女儿会好好孝顺您的,您根本不需要儿子!现在,我便替你结果了他!”萧彤彤手指开始往下扣动。 “不要!”萧明远的反应最为强烈。 “您对一个可能是儿子的人都如此在乎,却对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视而不见,这该怎么解释?”萧彤彤心寒地问道。 “不要胡来!你放下枪,我告诉你真相!”萧明远看来已经打算说出来了。 萧彤彤走过去,却没有放下枪。 “先把枪给我!”萧明远说道。 他是什么意思?在他的眼里,自己是危险分子吗?他害怕自己知道真相后会杀人吗?萧彤彤心里已经预感到了真相……如果她不是他的女儿,那么她活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她又要靠什么活下去?她乖乖递上枪去,带着剧烈的心痛…… “我没有女儿,除了苏小诗,我没有要过任何女人!” “那……那我是从哪里来的?我的爸妈在哪里?” “不知道……你是我在马路边捡的,不知道谁把你扔在那里的……我当时正落魄,听到你的哭声,一时心软,便把你抱走了,想来,以后的人生也有个陪伴……如果不是我,你可能早就冻死街头了,要怪,只能怪你那没有良心的爸妈,生下你,却不要你……”萧明远说的很伤人,却是实话。 萧彤彤怔怔往后退去,一直退到墙壁处,颓然靠向墙壁。原来,这就是真相!自己是个生下来就没人要的女娃……她该恨谁?她该感激谁?她的父母把她带到这个世界,却狠心把她丢弃,而萧明远把她养大,却是把她培养成工具,剥夺了她正常生活的权力…… 她不再有父亲……她什么都没有了…… “你说,你没有要过其他任何女人?”荆季同诧异问道。当初,苏小诗不是因为他乱找女人才出了意外,不小心流产的吗? “没有!我只爱小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她!我跟其他女人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可是,她却没有相信过我!” “你又何尝相信过她?”荆季同反问一句。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萧明远显然被激怒了,“你不但霸占我心爱的女人,还霸占了我的儿子这么多年,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荆季同见他还是如此不讲理,便没再说话。黄叔权早就不是一开始的摸样了,他的心理早已出现了严重的扭曲。 萧明远此刻却顾不得萧彤彤,他吩咐手下道:“把荆铭抬走!” “是!”那两人得令上前。 “不要!”蓝裳轻轻趴在荆铭身上,不想让任何人带走他。 弃尘眼神锋利地扫过去,待那两人即将蹲下抬荆铭时,双腿猛然飞出,连环脚狠狠踹向二人,与此同时,手中那把短刀早已沿着之前瞄好的角度飞出去。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但听得短刀划过空气的声音,那短刀朝萧明远的心口而去,度飞快。萧明远身边的四个保镖们大惊失色,想要上去阻拦,却已经晚了。危急时刻,萧明远急侧身,短刀还是扎进他的手臂里。 舒君迟先于众人反应过来,急忙跃步上前,那四个保镖来不及看萧明远的伤势,只得先应付舒君迟,舒君迟度极快,就是为了防止他们用枪。他没有想到弃尘会冒险出手,但既然弃尘已经出手了,他便也只有拼了。看现在的形势,拼了,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但若是不拼,等他们带走荆铭,自己等人便只有死路一条。萧明远当年那么恨舒恒,他便极有可能把那份恨延续到自己身上,不然,他也不会对南洋集团下手了。 一瞬的时间,弃尘却已踢倒那两个保镖,见那两人准备掏枪,他更是加快度,一脚加一脚踩向他们别枪的腰间。眼看另一个人已掏出枪来,他便整个人往下一倒,脚还踩在这个人身上,拳头却已经落在了那人身上,开始夺枪。那人虽然被压在地上,还是很有劲的,跟弃尘抗争着,而脚下那人也有站起来的趋势。弃尘索性一下松开脚下,迅收回脚,身子一缩,一脚踩向此人的右手,狠狠用力扭脚,终于逼着那人丢下了枪。他立刻捡起来,此时,后面那人正好站起来,拔出枪,弃尘头都没回,便朝背后连开两枪,全部打在背后那人胸前,那人拿枪的手无力而颤抖…… 蓝裳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量,猛然扑过去,用身体将那人扑倒,还夺过他手里的枪。 弃尘看了她一眼,同时朝下开出两枪,把身下的人给打死了。 而此时,舒君迟却面临着巨大的危险……他的身手也算一流,但面对四个人的围攻,很是吃力。而这四个人都已经掏出枪来。其中两人本打算朝弃尘和蓝裳开枪,救那两名同伴的,但被萧明远阻止了。萧明远害怕他们伤害到荆铭,他唯一的儿子,他和小诗的儿子。他一直以为此生无后,却没想到儿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他现在已经相信了荆铭就是他的儿子。 有两人见弃尘得势,便冲过来对付弃尘,他们明白萧明远的意思是不让伤到荆铭。 而剩下两人在和舒君迟纠缠,因为是近身,所以不太好用枪,也怕会伤到自己人。 而萧明远却缓缓举起了枪,瞄准了舒君迟。但凡舒家的人,他都恨,都怨。舒恒,你没想到,你的孙子也会死在我手里吧? 萧彤彤的眼神却瞬间明亮犀利起来,看着那黑乎乎的枪杆,和那枪杆所对着的目标,再看到萧明远手指的动作,她整个人突然爆了一样,朝着枪前方的舒君迟冲去…… 萧明远开枪的那刻,便看到目前的前方突然出现了萧彤彤的身影,他不想杀萧彤彤,他想收回这一枪,却已经来不及了,枪声落下,便见萧彤彤胸口绽开一朵血红色的大花…… “彤彤……”萧明远和舒君迟同时喊了一声。 “爸,谢谢你,养我……”萧彤彤身子朝后倒去,舒君迟忙着应战,没能接住她,却眼睁睁见她倒在地上,对她笑,“我终究,终究,输给了你……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不管曾经是怎样的互相伤害…… 那一场夫妻之恩,那一夜夫妻之情,那一份夫妻之名。 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个表情是微笑,充满爱意的微笑…… 舒君迟对萧彤彤从来都没有好感,可是他绝对没有想到,萧彤彤会为了救他而死……在她冲过来的那一刻,他有的只是怀疑,只是惊诧,看到她倒下的那一刻,他方觉心痛。 我爱你…… 要怎样的爱,才肯为对方付出生命?她爱他,却注定做他的仇人,和他勾心斗角,争斗不休,爱却不能爱,这是多么大的痛苦…… 舒君迟感觉无比悲痛,人世间,为什么要有如此多悲欢离合,生死离别?他突然了疯一般和那两个保镖对打起来,似乎要把心中的所有泄一空…… 萧明远看着萧彤彤的尸体,眼睛闭了一下。 傻女人,爸爸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对任何男人动情吗?培养了你这么多年,却终究还是失败了!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丢掉了养父,而且那个男人还是我们的敌人!你真傻,真傻! 然而,萧明远极快便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举起枪,却把枪头瞄准了荆季同。这个老对头,就此终结吧! 荆季同躺在沙上,根本没有躲闪反抗的能力,李秀玲趴在沙边缘,握着荆季同的手,她被这房间里的混战吓得浑身抖,只好死死地守着荆季同,荆季同便是她的天,是她的全部。而荆浩则被她推到沙背后躲了起来,以免被伤到。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萧明远这次出手很快,而且荆季同是躺在沙上不动,比舒君迟更容易被击中。李秀玲正握着荆季同的手,头伏在他身边,便听得耳边一声枪,很近很近的枪响,震得她耳朵都疼了。 她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又听得一声枪响,她抬起头,顿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整个人呆若木鸡,随即,她又大叫起来,“老爷!” 弃尘、战 又是一声枪响,荆季同已中了三枪…… “爸……”荆铭和荆浩同时叫起,荆浩不顾一切冲了出来,趴在李秀玲旁边,一边哭一边叫着爸爸。而荆铭纵然已经伤痕累累,每动一下都疼得要命,却还是拼命伸出手,甚至挪动身体,想爬到荆季同身边。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是荆季同对着李秀玲说的,这辈子,没能给她一个名分,对不起她的深爱和追随。他慢慢有气无力,眼神空茫地望着上空,“小诗……我……来……” 荆季同咽气了,话未说完,便咽气了。 “不,爸爸,你不要走,你不要走!”荆浩已经哭成了泪人,李秀玲却出其地平静,她淡淡地说:“荆浩,答应妈妈,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妈……”荆浩哭着就要来抱妈妈,而李秀玲却猛然站了起来,朝萧明远冲过去,如同一支箭。 “是你要来送死,别怪我!”在李秀玲即将冲到萧明远面前时,萧明远朝她开出一枪。 其实,李秀玲知道她冲来必定是这样的结局,但她还是冲了上来,因为,她求的就是一死,和荆季同一起死。中枪之后,她没有立即倒地,却凭着坚强的意志折了回去,倒在了荆季同身上。 活着的时候,你总说,我们年龄差距太大,不适合在一起。现在,我们却在同一天死去,我们可以结伴奔赴黄泉,投胎转世,便没有年龄的差距,可以做一对白头偕老的恩爱夫妻了……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荆浩彻底疯了,爸爸妈妈双双死在他面前,让他如何承受的了?他从小在温室中长大,作为有钱人家的公子,人生几乎是一帆风顺,如何受得了这么大的打击? 萧明远却哈哈狂笑,他终于赢了,他终于把荆季同杀死了。他毁了南林市的神话,毁了荆家,毁了小诗和荆季同一起缔造出来的一切,他是最大的赢家! 弃尘和舒君迟依然在和那四个保镖恶战,每人挑两个,不让他们有机会打枪。 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蓝裳已经暗暗把枪口对准了萧明远。刚才,弃尘等人挡在她和萧明远之间,她不敢随意打枪,而现在,弃尘等人已经打到了墙角,而萧明远正在疯似的大笑不止,丝毫未注意到蓝裳的动作。 “啪啪啪……”蓝裳努力睁大眼,朝着那个方向连连开枪。可惜,她以前压根没有摸过枪,又如何能打准,连打了三枪,竟然全部都偏了一点点。萧明远起初被惊吓到了,片刻便反应过来,恶狠狠瞪向蓝裳,“我跟你本无仇,你却想要我的命,好,那我就先结束了你的命!” 蓝裳没有泄气,继续啪啪啪地连,她就不信一枪都打不中。 突然,萧明远的笑声停止了,他的胸前已经中了一枪。他惊愕地望向蓝裳,没有想到,一路从黑道打拼过来经历过无数次血战的他最后会死在一个小女子手上……不过,好在,他此生的心愿已了,该报的仇已报,还多了个亲生儿子……不过,这个杀他的人,他怎能放过? 在垂死前一刹,萧明远还是举起了枪…… 看着那个黑乎乎的枪口对着自己,蓝裳竟然麻木地失去了知觉一般一动不动。 “快……趴下……”荆铭硬是挪动了身体,伸手拽住了蓝裳的衣角。 关键时刻,却是弃尘将手中的枪掷出,打在萧明远手上,使得他刚好打出的那一枪力道一偏,没有打中蓝裳…… 然而,那两个保镖却趁此机会攻向弃尘后背,将弃尘打倒在地,他们也趁此空当掏出了枪,在弃尘刚要站起来时便对他开枪,危险时刻,弃尘索性不站起来,在地上快朝外滚去,躲避枪子。蓝裳见状,再次机械地举起枪,对那两个保镖开枪,其中一个保镖见状,便举枪向蓝裳开来,打不死滚来滚去的弃尘,还打不死一个女人吗? 弃尘此刻再顾不得自己,翻身而起,竟然用自己的手臂拦住了那飞向蓝裳的枪子,那两个保镖一瞬间都被吓得呆住了,这个家伙还是人吗?居然敢与用血肉之躯去拦枪子,而且,萧明远刚刚一死,他们士气大跌,本就精疲力尽……弃尘却不顾一切冲向他们,哗哗两下踢掉两人手中的枪,自己再伸手从空中接住即将掉下的枪。两个保镖以为弃尘要开枪,不禁吓得慌了神。他们本来还是有胜算的,在弃尘手臂中了一枪的情况下,他们联合,弃尘不一定会赢,但他们却被弃尘的气势给吓住了,弃尘现在不像是一个普通的人,反倒像是战神,在战场上刀枪不入杀敌无数的战神。可惜,让他们失望了,弃尘没有对他们开枪,却是把枪重新扔给了他们。他们没有伸手去接,枪重重砸在他们胸膛上,便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弃尘连环腿接连踹出,踢向他们的下巴,肚子,腿……他们口中喷出鲜血,缓缓倒下…… 战斗完后,弃尘没有顾上喘口气,而是立即去支援舒君迟。和舒君迟对打的那两个保镖见己方之剩下自己两个人,早已泄气,在看到手臂上鲜红一片却还气势汹汹盛气凌人的弃尘,更是底气不足。不一会儿,便纷纷倒下…… 一场恶战终于结束了…… 房间里,遍横着尸体,遍淌着鲜血…… 荆浩还在哭,蓝裳也哭了,荆铭空洞的眼角也溢出一滴泪…… 弃尘和舒君迟都是一脸的疲惫,但他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因为活着的人都还被困在这个房间里。舒君迟和弃尘很有默契地齐齐奔向萧明远,从他身上搜出遥控器,按动,那扇奇怪的大门终于开启了…… 早已守在外面的精英队的成员冲了进来,见荆季同惨死在床上,他们悲痛难当,他们这些人都是靠荆季同吃饭的,荆季同平日里对他们很好,他们也都很忠心,因而才肯为他出生入死,但现在,他居然就这么死了……更有甚者,流下了眼泪…… “通知对方的人,萧明远已死,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让他们想活命的就赶紧逃……” “把荆董事长的遗体和荆夫人的遗体护送出去……” “把两位少爷护送出去,送到医院……” “下面还有一个叫老五的人,他是十分重要的人证,去把他活捉了,好交付警察局……” …… 舒君迟一条一条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他虽然很累,却知道自己还不能倒下…… 余光瞟到萧彤彤的身体,他犹豫了下,眼底闪过一层伤悲,最后还是下令道:“把这具遗体也护送出去……” “弃尘,你怎么了?”在所有人中,蓝裳还算最完好无损的一个,然而,她却见弃尘脸色越来越不好,越来越惨白,手也越来越冰凉,不禁吓得要死。他们刚刚经历了生死,从鬼门关出来,他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舒君迟闻言,才注意到弃尘。他本以为弃尘能力很强,应该没什么大碍,见他好好站着,也没在意,却不想弃尘只是一个人在撑罢了。他为了救蓝裳,用手臂挡了子弹,但他并不是金刚不坏之身,那子弹早已射进了他的胳膊,而当时,另一个人射出的一枚子弹也打进了他的大腿里,但他一直漠视着这些疼痛,以神一般的意志坚持到了最后,坚持到了现在…… 而他满身都是血渍,使得别人也认不出他的伤口。 “弃尘,弃尘,你别吓姐姐,你到底怎么了?”蓝裳早就喑哑不成声。 “我没事,姐,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我做到了……”弃尘微笑地看着蓝裳,然后缓缓倒向她。 蓝裳紧紧抱住弃尘,用弱小的身躯支撑起他,“弃尘,你不要出事,你千万别出事啊!” 如果有结尾、 生在地下城里的这场大规模斗殴自然又被警方定性为黑道斗争,草草结案,毕竟,这种牵扯到多方利益的枪战冲突处理起来很困难,还不如当做黑帮斗争,压下去呢。倒是地下城作为黑道据点被查封,里面的所有物质全部充公。 老五被送到警察局,他交代了自己和自己所在团伙的种种犯罪行为,也对曾经逼荆铭自一事供认不讳,但他也供出了荆铭确实跟他合作过毒品交易一事,所以,荆铭的罪责还是难逃。 老五罪行较多,但自态度较好,最后被判无期徒刑。 荆铭罪行很轻,政治态度也好,人又身受重伤,但毕竟是涉嫌过毒品交易,因而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荆铭将其名下所有的财产和集团股份转交给了荆浩,同时为了挽救荆诗集团和南洋集团双双面临的巨大危机,在他们的商量下,两大集团正式合并为荆舒集团,为了集中两大集团的资源,获得新的展。原有的股东分别按照比例分占新公司的股份。壮大新集团的分量落到了舒君迟身上,顶着重重压力,他迎难而上,克服一个又一个难题,没有萧彤彤的阻碍,他彻底展示了自己的商业才能,而荆浩则从基层做起,正式踏入社会,为以后担当好公司管理人员而努力。 ……分割线…… 尘埃落定之后,一切的轰轰烈烈,刻骨铭心,都如同没有生过一般。 那些死去的人,那些曾经光鲜亮丽走过的人,再也消失不见。 只是城市的某个荒芜的角落里,多了几块墓碑,常年静静地伫立,任雨打风吹。它们,是那些人存在过的证明。 还有一些活着的人,他们继续在人世间行走,只是,他们的心底,却埋藏了越来越多的记忆,埋藏了已经消逝的亲朋的惨象。那是内心最柔软最不敢触碰的角落。关于那些人的记忆,将伴随活着的人,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 对于死去的人,是解脱。 对于活着的人,是追忆。 但,活着的人,要好好的活着,要幸福的活着。因为,那是最爱他们的亲朋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唯一的心愿。 我们要微笑地活下去,我们要幸福地活下去,我们要好好地活下去,为了所有真心爱我们的人,为了所有我们真心爱着的人。 可还记得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可爱霸道的富家公子哥? 可还记得那个年少有为温文尔雅的集团总裁? 可还记得那个孤单冷漠惹人疼惜的孤儿弟弟? 可还记得那个从小被训练为无情却最终为爱陨落的女子? 可还记得那个为了得到爱而嫉妒陷害他人的市长千金? 可还记得那个穷困潦倒却坚持艺术最后走上星途的街头画家? 可还记得他、她、他们…… 一个叫蓝裳的女子,一个在古代喜欢穿蓝色长裙的女子,一个满腹才华诗情画意的女子,一个为爱痴狂至死不渝的女子,却沦入了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被迫一点一点丢掉自己的曾经,被迫一点一点改变自己,去不断地适应新的世界,让自己好好存活下去…… 生存之路,从不寂寞,因为遇见了你。 ·分割线· 到这里,算是结局了,但知道大家还有很多疑问,若不交代,怕会被骂的~ 所以,大家再给我一天时间。今天完结。明天奉上一个不是番外的番外,该交代的都会交代清楚。明天课较多,更新大概会晚点。 今天很晚了,大家快休息吧。明天见。晚安。3月,春天来了,祝大家春天快乐,最好每一天都能看到新绿,闻到花香,遇见飞蝶~~ 睡觉去也、 晚安。子子留。 不是番外的番外之弃尘 浓浓的医药味弥散在空气中,南林市第一医院的病房内,一个身穿病服的表情孤冷的男子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晴空万里,阳光明媚。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 “呀,你怎么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快躺回去!”一个焦急的女声响起,清丽的身影冲进病房,奔到窗边搀弃尘。她打扮得不是很复杂,但看上去很时尚,素颜朝天,没有化妆。 “我要看天!”弃尘淡淡说道,依旧没有挪动,丝毫不理会王红娇。 “不行,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到时候,让你看个够,不过,你现在必须回到病床上去,必须,听到了没有?”王红娇说道。 弃尘皱了皱眉,扫了她一眼,自己折回床上,嘟囔道:“好吵!” “你说什么?我吵?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你的伤很难好起来吗,不好好调养会留下后遗症的!”王红娇一边守着一边觉得很委屈,自从得知弃尘住院后,她便放下手上所有的事情,跑到医院里照顾他,不管他态度多么冷淡,她都坚决不肯走。一转眼都大半年了,这个家伙居然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摸样,难道就不能对自己好点吗? 为了他,她不再打牌,不再去酒吧,不再化很浓的妆,不再买名牌,不再乱花钱,也不再做财迷,她辞去了工作,只是为了能够好好照顾弃尘,她现在完全在靠着自己的积蓄生活。蓝裳要给她报酬,她都不肯接受。 她感觉,自从遇上了这个冰块一样的男人,她的人生全改变了。 可是,这个男人却似乎不怎么领情。 弃尘那次身中两枪,送到医院又有些晚,差点就死去了,经过三天三夜的抢救,终于捡回了一条命,但要完全康复,却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都住院大半年了,他还得继续养伤…… 对他来说,躺在床上,简直是一种莫大的痛苦。还有这个女人,死缠烂打地跑过来照顾他,赶都赶不走。还有姐姐,竟然纵容这个女人留在医院照顾他。哎,不过,还是得谢谢她的照顾,如果不是她太吵的话,该多好啊! 弃尘坐到病床上,靠着被子,无聊死了。 王红娇嘟嘟嘴巴,走过去,又摆出一副笑脸,“饿了吧?这是我刚熬的粥,对恢复有好处的,来,喝了吧!” “不饿!” “不一定饿了才要喝粥啊,粥主要是解渴的,快喝!” “不渴!” “粥不一定要饿了或者渴了才喝,是补养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喝,快喝!”跟弃尘在一起久了,王红娇是越来越有耐心了。 弃尘再次皱眉,他真的一点胃口都没有呀。 “一定得喝?” “一定,这是我亲手熬的,材料都是我亲自选的,你不喝的话,我会伤心的!” “好!”弃尘接过碗,咕咚咕咚便往嘴里灌。 “哎,你慢点!” 咕咚咕咚…… “完了!”弃尘拿空碗给王红娇看了看,然后把头扭向一边。这个女人,他真是快受不了了,总是逼着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偏偏他每次都反抗不了。自己堂堂男儿,真的要栽到一个小女子手里? “喂……嘿……喂……”王红娇见弃尘绷着脸,便伸手在他眼前晃,跟他打招呼。弃尘索性闭上眼,不理她。 等了一会儿,觉得身边没有声音了,弃尘方才睁开眼睛,现王红娇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用手抹眼睛,肩膀还有点颤抖。 她迷眼了吗?似乎不太像?不会是在哭吧? 弃尘心头一颤,好好的,哭什么? “诶……”他喊了一声,王红娇没理他。 他继续问:“你在哭?” “没有!” “那为什么揉眼睛?” “迷眼了?” “哦……” 片刻后,王红娇还在揉…… “眼睛还没好吗?”弃尘再次问道。 “没有!”王红娇声音有些哽咽。 “为什么骗我?” “呃……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你明明在哭……” “你个傻瓜!”王红娇有点受不了了,扭过头来,“那你明明看见我在哭,为什么还要问我有没有在哭呢?而且,既然你并不在乎我,既然你讨厌我,又何必管我哭不哭呢?” 弃尘却没有回话,只是望着她那双泪雨蒙蒙的眼睛。 “看我干嘛?我这样哭,你很开心是吧?你就喜欢看我哭,是吧?” “不……你别哭……”弃尘笨笨地回道。 哪知他这样一说,王红娇哭的更厉害了,“我不想哭,我恨不得每天都笑。可是,每次看到你那张冷漠的脸,听到你冰冷的声音,想到我无论做什么,无论多么努力都没办法让你对我热情一点,我就觉得好失败,好委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走下去……”王红娇抹了一把眼泪,“罢了,不说了,既然你那么讨厌我,我先走好了!你好好养伤,什么时候不讨厌我了,就给我个信息!” 王红娇说着便往外面跑去。 眼看她就要消失在门口,弃尘心里突然有一丝绞痛,就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 “站住!”弃尘脱口而出。 他喊我了,他喊我了!王红娇站住,等着弃尘接下来的话。然而,等了好久,不见弃尘再说什么,她便问道:“叫我有事吗?” 弃尘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余光瞟见床边的包包,立即说道:“你的包……” 王红娇简直要气死了,折回去,拿起包,恶狠狠地瞪了弃尘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喂……”弃尘的声音再次响起。 王红娇回头,盯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她的眼神里有一丝期待,又有一丝害怕。 “谢谢你,保重!”弃尘认真地说道。 王红娇眼里的失望几乎变成绝望,他果然一点都不在乎自己,他想说的只有“保重”二字。她朝外跑去,正好撞上要进来的蓝裳。 “怎么哭了?”蓝裳问。王红娇没有回答,跑了出去。 蓝裳问弃尘,“弃尘,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又欺负人家了?” “哪有?她自己想走……”弃尘只有在蓝裳面前才会有点表情。 “她要想走的话,怎么可能辞掉工作来照顾你大半年呢?女孩子的心很脆弱,伤不得的!我看的出来,你也不是很讨厌她,她对你那么好,你可要领情!你要认识自己的心,懂吗?”蓝裳语重心长地教育着弃尘,这样的话,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只怪自己这个弟弟在感情这方面实在是太笨了。 弃尘静静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她。可是,我的身体要完全康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我这个人也很冷,不会哄女孩子开心,我,我怕会耽误她……” “傻孩子,她喜欢你,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觉得快乐,你以后若好好对人家,怎么会是耽误呢?”蓝裳反问。 “可是……” “没有那么多可是。经历过这么多,姐姐终于明白,人生无常,爱一个人,就要抓紧时间,好好的在一起,珍惜彼此。这样,才不会后悔!”说到这里的时候,蓝裳有点落寞。她刚刚去监狱里探望了荆铭,他虽然说自己一切都好,可她总感觉他没有以前那么意气风了,上一辈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她能做的,唯有一天一天地等他。 “那我该怎么做?”弃尘笨拙地像个小孩。 “给她打电话,追她回来呀,笨蛋!”蓝裳说道。 “哦……”弃尘拿起电话,准备拨号,又犹豫地看向蓝裳,“我紧张!我怕,一面对她,我什么都不会说……” 蓝裳还没有说话,却听得王红娇的声音响起,“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还会吃了你啊?” 原来,她一直没有走,一直走在病房外,静静地听着。这才听到了弃尘真正的心声。 泪水下,是一张止不住偷笑的脸。原来,他并不讨厌自己哦,这个傻瓜,居然是怕耽误自己。 “你怎么没走?”弃尘脸不禁红了,糟糕,怎么全被她听到了? “你脸红了!你居然脸红了!你也会脸红啊!我要赶紧拍下了,简直太罕见了!奇迹啊!”王红娇拿出手机,跑到跟前对着弃尘一阵猛拍,这样的表情,对弃尘来言,可是少之又少啊,怎么不拍呢? “别拍……”弃尘赶紧捂着脸,可不想这副丑态被拍去。 “就要拍,就要拍……” 蓝裳在一旁淡淡笑着。 荆铭,等你出来,我们也要这样简单的幸福。 不是番外的番外之舒君迟 “哥哥,你就再听我一次吧,这次这个肯定能行,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就去嘛!”舒君琪缠着舒君迟道。萧明远和萧彤彤死后,她便来找舒君迟,说明了当初转让股份的真实原因,她们母女俩原来是被挟持了,他们强迫她们听话,而且不能说出去,否则就要她们的命。当时,舒君琪的母亲就在萧明远手上,所以她不得不听从于他们。这些年,母女俩生活过的很艰辛,却又被萧明远威胁,不得回到舒家。后来,舒君琪的母亲生病了,生活实在困难,舒君琪才来找舒君迟,希望他好心救他们母女一把。若放在以前,舒君迟不一定管,可是,经历过这么多,经历过爱和死亡之后,他已经变了很多。 人生短暂,何必沉溺于阴暗的过去?学会宽恕,学会原谅,学会感恩,珍惜身边的亲人朋友,好好走向未来,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 “我要经营那么大一家公司耶,忙死了,哪有时间天天去相亲啊?你就饶了我吧!”舒君迟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一脸疲惫。这段时间,在舒君琪的强势下,他已经被迫参加好几次相亲了,可是,每次都不如意。而且,像他这么年轻帅气事业有为又没老婆的男人(虽然离过一次婚……)简直太抢手了…… “这次那个级有气质,国外名牌大学硕士,身材长相一流,人也好,最重要的是,感情史比较纯洁,简直就是百里挑一,不,千里挑一。哥,为了你的终身大事,为了舒家的后代,你就牺牲一下吧!” 舒君迟转过头,打开电视机,不准备理会激动的舒君琪。舒君琪抢过遥控器,关掉,“哎呀,你听我说,她叫尚郁文,身高……” “今天好累,我先去睡了,以后再说吧!”舒君迟起身往屋内走去。相亲,相得他头疼。 舒君琪急得直跺脚,嘟囔道:“这次这个,真的很好嘛!” 舒适的办公室里,舒君迟正在办公,听到敲门声。 “进来!”舒君迟说完,听到推门声,他没在意,紧接着,便是哒哒哒的高跟鞋声,他略略抬眼,便看到画面里出现一双很漂亮的高跟鞋,和精致小巧的双脚以及修长的小腿。 “舒总,咖啡!” “你难道不知道公司里不许穿高跟凉鞋吗?”舒君迟语气冷冷地问,刚问完,觉得此女说话的声音很是陌生,抬头,便看到一张陌生却似曾相识的脸,本是一脸的微笑,却因为他刚刚的话而略微有些局促,随即又大方道:“抱歉,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我马上去换掉!” “等下,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舒总新任秘书!” “秘书?”舒君迟差点喷出口水来,换秘书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不知情,“谁聘你来的,你叫什么?” “我聘她来的,她叫……”舒君琪声音响起。 “尚郁文,尚书的尚,郁达夫的郁,文字的文,舒总好!”尚郁文落落大方回道。 舒君迟表情复杂地看着舒君琪,想说又不能说,想骂又不能骂,哎,自己怎么会收留这个鬼精灵一样的妹妹呢?杯具呀! 从此以后,尚郁文就成为了舒君迟的秘书,每天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尚郁文,咖啡,不要太烫,不要太冷,不要太苦,不要太甜……” “尚郁文,把这些文案整理一下,整理不完,不许下班!” “尚郁文,这是我下个星期要会面的客户名单,一天之内把他们生活事业性格等各方面的详细信息送到我面前……” …… 带着点报复的心理,舒君迟开始尽情“折磨”起这个秘书,在别人面前的温文尔雅到了她面前,便彻底没有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女孩,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可惜,这个女孩似乎铁打的一样…… “舒总,这是您要的咖啡,温度5o,加糖百分之五,不烫,不冷,不苦,不甜,正好!” “舒总,这是您要的文案,已经整理完毕!” “舒总,这是您要的客户信息,里面记录了他们从小学开始到现在的主要经历和人生重大事件,以及他们所在公司的历史,现状和前景分析,还有他们周围的关系圈,如果有不完善的地方,我会继续收集!” …… 这就是这个叫尚郁文的小秘书…… 有了这样一个秘书,舒君迟没有以前那么忙了,似乎很多事情,都被她给分担走了。自己每天按照她安排好的日程行动下去就好了。 渐渐地,舒君迟觉自己刁难她的心越来越少了,反倒是不想赶她走了呢…… 当你渐渐习惯一个人,像习惯周围的空气一样,虽然肉眼看不见,却一刻也离不开…… 爱,或者不爱,交给时间和缘分喽! 他和她的故事仍在继续,那是属于两个人的碰撞,属于两个人的小秘密。 不是番外的番外之珍惜 三年,我整整等了你三年。 城市每天都在生着变化,生活每天也在生着变化,惟有我等待你的那颗心,始终如一。 荆铭走出监狱的时候,便看到那个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连衣裙,站在马路对面,黑色的长被微风撩起,露出一张笑靥如花的脸。 本来五年的有期徒刑,却因为他表现良好和舒君迟各方面的打点而提前两年出来了。这三年,荆铭学了很多很多,以前不曾学到的东西,也懂了很多很多人生的道理。 沐浴着自由的阳光,走向那个等在对面的人儿。 一步,两步,三步…… 一步一步地走下去,我必定会走到你身边,和你手牵手。 “为什么要等我?” “为了补偿你曾经那么辛苦地追我!” “那现在我们扯平了,两不相欠了!” “什么意思?”蓝裳感觉自己有点听不懂,难道他不想和自己在一起了吗?想到这三年里,他总是劝自己不要等他,早点找人嫁了,她不禁担忧而难过。 “意思就是,从此之后,我们扯平了,再没有瓜葛了!我不能做你男朋友,因为你是我的杀父仇人!”荆铭认真的说。 蓝裳没有说话,手上的包却掉在地上。难道,难道走过了这么多年,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们还是无法在一起吗?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 蓝裳转身跑去,泪水淹没了眼眶。 荆铭,这是我最后一次哭,最后一次为你哭,最后一次为爱哭,最后一次! 见她跑出了几米,荆铭猛然捡起地上的包,冲过去,紧紧抱住她,“傻瓜,我是骗你的啦!我怎么舍得让你走,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我已经失去太多亲人了,如果再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不要做你男友,因为,我要做你丈夫,永远守护你的丈夫。我们要有自己的小家,要有自己的小孩,要有幸福的生活,我可能不是天下最好的老公,可是我会努力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讨厌!我不要原谅你,不要原谅你!你知不知道,这种玩笑开不得?”蓝裳简直哭笑不得,他怎么还这么爱搞怪,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难受吗? 荆铭吻上她的双眸,一点点替她吸去脸上的泪痕。 “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开个小玩笑,再给你惊喜的!原谅我,不然,我再回监狱去!”荆铭说着掉头便要走。 “好啦,你想回去,也得监狱要你才行!像你这么好的人,监狱才不会收呢!”蓝裳说完,羞涩一笑。 荆铭突然单膝跪地,手举一枚戒指,“嫁给我吧,蓝裳!” 蓝裳盯着那枚戒指,这戒指,怎么长这么奇怪。 “这是我自己亲手编的戒指,用铁丝编的,很粗糙,但却很用心。希望你能接受!”荆铭仰望着蓝裳。 “我,我……”蓝裳还是很羞涩。 “我什么我,今天,你不接受也得接受!你的手指已经被我施了魔咒,从此之后,只能带上我荆铭送给你的戒指,其他的,绝套不上你的手!你没得选择了,快接受吧!” “你好邪恶!” “只对你一个人邪恶!” 蓝裳抿抿嘴巴,偷偷笑着。 “美女,快点接受好吗?你再不接受,我膝盖就跪坏了,跪坏了膝盖,谁背你入洞房啊?”荆铭委屈而调皮地一笑。 “讨厌的家伙!”蓝裳嘴上说着,手却已经伸了出去。 明媚的阳光倾洒下来,铁丝做成的戒指闪闪光。此刻,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戒指,无价之宝。 两人手牵手,沿着马路走。前面,是一条通往幸福的大道。 街道旁边的广告位上,挂着一张巨幅海报,海报上,是一个身穿古装戏的男子,似曾相识的眼神,望向远方。 “看什么看?老公在此,你居然还敢看别的男人?难道你还没忘掉他,还是想穿越回去找你的老情人呀?”荆铭醋意满满地说道。 蓝裳的眼神却没有移开海报,笑着说道:“不,只是朋友一场,看到他好,我便安心!” “他好得很,没看上面写着吗?当红一线人气男星,古装戏最热门男主角,追随者无以计数!红得紫,用不着你担心啦!” “嗯,这倒是!”蓝裳看向荆铭,“你是在吃醋吗?” “切,我怎么可能吃醋?”荆铭仰起脸,不肯承认。 “没有吃醋啊!那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复出演艺圈,再和楚风搭档演戏呢?”蓝裳调皮一问。 “什么?你还想和他一起演戏?你还想复出演艺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公?”荆铭暴躁脾气又来了。 “你不是没有吃醋吗?激动什么?”蓝裳若无其事,兴高采烈地往前走。 荆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急忙追上去,“喂,你敢耍我?” 耍的就是你…… 嘻嘻…… 幸福的生活不过如此,两个人一起走在温暖的阳光下,小玩小闹,牵手余生。 本文最后一句话,送给所有真心相爱的男女:年轻的时候,如果爱,别说永远,说珍惜。 全剧终…… 结束语: 一片枯草中,露出点点新绿。寒潮过后,人间,将一天天变暖。 十一的时候,我和朋友忙里偷闲去远游,浪荡在城市的街头,或湖水之滨。晚上回到住宿的旅店,会打开电脑码字。那是新书的开始。 五个月,过得无声无息。一路的陪伴,一路的支持,化作每一天的点击,每一块金砖,每一条留言。感谢有你们,感谢你们的喜欢,也感谢你们的原谅。 这部书,是应很多读者要求,才写的,是《我当皇后你嫁总裁》的现代篇,但自己写古穿今题材真的很生疏,一直找不到感觉。好在终于写完了。 我的写作之路才一年而已,还算新人。作品难免拙劣,感谢大家品阅。 努力。一起。 最后,说两个字,希望以后的每个晚上,大家都能做到。 那就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