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盗墓》 (作品相关剧场版)张继的春节任务 (前言:哥倒的不是斗,是寂寞……) “张……张大哥,你说这……这大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咱有必要这个时候来这里吗?”马一茂战战兢兢地走在张继的身后,不断朝四周望着。在不太明亮的月光下,放眼望去全是一块块弥漫着淡淡雾气的坟地,周围光秃秃的,没有一棵草木,只有远处一大片黑漆漆的树林。林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怪鸟的叫声,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张继童鞋大大咧咧地走在马一茂的前面,让人感觉这个乱葬岗好像是他家的后院一般。不晓得是他不怕,还是少根筋的人天生大胆。只见他听了马一茂的话后,冷哼了一声:“你个没出息的臭小子,之前跟我过来的时候胸脯挺得跟公鸭似的,怎么一来到地方,就想打退堂鼓了?好歹你也是倒斗之王欧阳逸的徒弟,这个怂样也不怕丢了你师父的面子。” “呸!”张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抓抓头说道:“nnd,我这不是在变相夸欧阳逸那家伙吗?” “你是和师父多年倒斗的专家,当然不怕啦,可……可我还是前两个星期刚毕业的新人啊,你一下子就带我来这种地方,这……”马一茂疑神疑鬼地看着身边的一个个凸起的坟头和墓碑,心里别提多紧张了,他紧紧地跟着张继,生怕被落在后面。 “别说你师父了,一说我就来气。哼,我不就说了他一句小白脸吗?这家伙居然就说我是他的跟班,说我什么没技术少根筋,说我一到古墓就给他惹麻烦!说我混迹倒斗界这么多年,2o1o年春节都快到了还没有什么建树。md,他居然敢小看我,这次我非得赶在春节之前倒几个斗,摸几件宝贝出来让他瞧瞧,咱古墓无敌小天王这个称号也不是白叫的!” “师父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叫他小白脸了,你这么骂他,难怪他这么生气了。”马一茂虽然不喜欢别人说他师父的坏话,但他还是不敢和张继顶撞,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 “哼,他就不该这么说我!”张继自然也知道欧阳逸最不喜欢听别人叫他小白脸,不过他还是嘴硬地将马一茂的话顶回去。 “可是,您要当大爷,也别把我拉进来吧。这……这种乱葬岗,哪是人能待的地方呀!听说……乱葬岗里一到晚上,可是会有恶鬼出没的……”马一茂瞥了张继一眼,一副怪你把我拖下水的样子。 张继回头敲了一下马一茂的脑袋,说道:“你别听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什么鬼啊怪啊的,我倒了那么多年的斗,一回都没见过。再说了,不带你来,谁给我的倒斗事迹做证明呀?如果我把宝贝带了回去,欧阳逸这小子tm不认账,硬说我是去跟古董商倒腾来糊弄他的,我岂不是没有证据了?” “可……可是……” “少废话,你不是也一直想跟你师父证明自己吗?现在机会来了,还婆婆妈妈干什么,在这里要留点神,不然一会哪位仁兄不甘寂寞出来拍你,我可不管!” “啊啊啊啊!!!!你别吓我啊!” ………… 二人一路在坟地里走着,手电筒的光束一晃一晃,时不时就扫过一片小土丘一般的坟头。走了不一会,周围的坟头渐渐少了起来。张继带着马一茂上了一个小坡,走到一块立有高大墓碑的坟前,这才停了下来。 “就是这了,白天我过来看的时候,觉得这里面应该躺着一个有钱的主。”张继回头对马一茂说着,随后,只见他拿着手电筒对着前面那块坟头左照照,右照照,时不时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马一茂见张继在仔细观察着坟墓的四周,便凑到了张继身边,轻声问道:“张大哥,这的风水格局怎么样,这斗能倒吗?” “管他什么风水什么格局呢,是个斗咱就能倒……”张继一边说着,一边继续他的左顾右盼。 “晕,原来你不是看风水啊,那你这看的是……”马一茂额头微微冒汗。 张继抓抓脑袋:“刚上坡的时候我就觉得尿急,本来是寻思着上来再找块地方解决的。他***,没想到找来找去现这地方哪都不能尿。” “呃……”马一茂继续擦着额头上的汗,问道:“随便找个地方尿呗,只要不对着那坟头尿就行了吧。” “切,小p孩什么都不知道。”张继白了马一茂一眼,说道:“咱张哥哥给你长长见识吧,我告诉你啊,像这种建在坡上的坟墓呢,如果你现坟墓旁边一棵草都没有,是不许尿尿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咦,为什么啊?”马一茂小盆友抓抓脑袋,他师父欧阳逸还真没跟他说过。 “嘿嘿,不知道吧。”张继嘿嘿一笑,说道:“因为在这种地方尿尿,尿气里的生人气会把里边的粽子诈出来!” 马一茂囧了一下,眉头一扬说道:“啥?如果坡上的坟墓旁边不长草就不能尿尿,否则粽子就会出来?还有这么一说呀?” “那还有假?” 马一茂正要说什么,突然回想起了以前欧阳逸曾经给过他的告诫:“一茂,你要记住,如果以后倒斗的时候碰上大粽子,你先要做的是看看你张大哥在不在你的身边。因为这家伙别的啥都不懂,就是对付粽子最拿手。想必你也知道他的称号了吧,说实话,只要有关于粽子的方面,没几个人能比你张大哥还了解的,如果有一天他对你说要忌讳什么东西,否则会引出粽子,那你就一定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不然,你一定会引出粽子。” 想到这里,马一茂笑了起来,看来师父说的一点不假,这张大哥果然对粽子很有研究。想到这里,马一茂正要崇拜呢,突然他又想起了欧阳逸的另外一句话:“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有棺材的地方最好不要和那小子在一起。虽然说这小子对如何防范粽子很有研究,也知道怎么样做粽子就不出来,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即使你们把所有的忌讳都考虑在内了,不过只要有那小子在,粽子就一定会出来……” 马一茂想起了这句话,刚高兴起来的脸立刻又萎了下来。心道:但愿师父说的不是真的…… 可是,师父貌似从来没有说错过……马一茂的脸又是一囧:惨了惨了,现在才记起师父的话,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张继拍了拍马一茂的肩膀说道:“想什么呢?嘿嘿,别怕哈,有我在呢,我可比你那混账师父可靠多了!哇咔咔,开始崇拜我了吧?” “=。=!”对于张继的话,马一茂小盆友直接无视。 “好了,我先下去坡底尿尿,你自己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啊。”张继又拍了拍马一茂的肩膀,说道。 “喂……”马一茂狂汗,什么人呀这是,刚刚才说自己可靠,现在居然要把自己留在这里。 “喂什么喂,我去解决一下就回来了,就自己待这点时间,你不会也怕吧。”张继冷冷地一回头。 “谁……谁说我怕啦?哼哼,去吧去吧,慢慢尿。”马一茂立刻就一挺胸脯。 “嗯嗯,乖,那我下去了哈!”张继这才奸计得逞般地一笑,转身往坡底走去。 张继走后,马一茂突然一拍脑袋:“靠,我傻啊,居然被这人给激将了!”马一茂懊恼地说着,蹲在地上画起了圈圈,突然意识到此刻自己是一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张继拎着手电筒悠哉地走到坡底下,找了一个地方,便尿了起来。只见这家伙边尿着还边吹着口哨,俨然是三流酒馆里流行的《十八摸》的调子。 马一茂看看四周,只觉得四处都是阴森森的,远处的坟地里,还时不时就冒出一股股的蓝色鬼火。虽然他明白这是一些科学上能够解释的自然现象,但他的心里还是直打着鼓。虽然他身为倒斗之王欧阳逸的徒弟,欧阳逸的本事他也学了不少,但是他直到现在为止还从没有一个人在坟地待过。 他此刻低头看向坡底下,下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张继尿尿的地方有一支几块钱的手电筒暗淡地亮着。 却说张继童鞋,他见欧阳逸的这个徒弟实在是胆小得可以,所以他便故意将马一茂一个人留在了上面,想练练他的胆子。 此刻他走到坡底下的一块空地,将手电筒夹在胳肢窝里,双手解开裤子便尿了起来。尿完了之后,张继正将裤链拉好,突然,一股怪风从来路刮来,经过他的身边,刮到了坡顶上方。 张继心中咯噔一下,暗道:糟糕,这风居然将我的尿气吹到坡顶,一会粽子出来就麻烦了,那臭小子还在上边! 想到这里,赶紧一溜烟就往坡顶上跑,一边跑一边大骂:“他nnd,这风来得没理由啊,这……这也太衰了吧!” 张继一阵风似地跑到坡顶,拿手电筒一照,顿时就吃了一惊。只见那块坟头前方,已经不见了马一茂的身影,张继见状赶紧将手电筒照向坟头。在他现坟头没有什么变化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骂道:靠,不是叫他好好待在这里吗? 正郁闷着,突然他现坟头的后边站着一个人,张继一看,顿时生气起来,怒气冲冲地走过去,骂道:“nnd,不是叫你不要……” 说到这里,他突然现,前边的这个人影不是张继,而是一个衣服破烂,头披散的人。那个身影原先背对着他,不过,此刻身影已经慢慢地转过身来。张继看清那个身影,头皮一下子就麻了。他有些呆,弱弱地将刚才的话继续说完:“乱……跑……吗……” 他的前方不是别的,正是一只骇人的大粽子。只见那只粽子有着一张青的脸,脸上的皮肤已经完全干裂,粽子的一只眼睛从眼眶里脱了出来,吊挂在脸颊上。它的嘴唇已经没有了,所以嘴巴里参差不齐的牙齿便暴露了出来,粽子的鼻子也掉了,只剩下两个三角形的鼻孔突兀地分布在脸的中央。 张继一见自己的好盆友又来了,虽然被吓了一跳,不过好在他见的粽子多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只见他突然摆出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对粽子童鞋说道:“呵呵……真不好意思,我……我认错人了……新春快乐,恭喜财……恭喜财……” 话一说完,张继立刻就“妈呀”一声,转身就跑。大粽子这个时候也闻到了张继的气味,呼地一蹦,以几倍于张继的度就朝张继扑来。 对于粽子的这种常规式攻击,张继颇有经验地一矮身子。粽子全身僵直,张继矮下身子,它的手不仅掐不到张继的脖子,下身还被张继卡到,嘭地一声就摔了个狗啃泥。张继不敢迟疑,起身拔腿就往坡下跑。 “nnd,不是说认错人了吗?你没那么小气吧?”张继一边跑一边叫。 那只粽子很快就噌的一下直立起来,继续朝张继追去。张继一口气窜到坡底,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个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拦住了他。 “张大哥,你刚才去哪了?”马一茂小盆友站在张继的前面问道。 张继跑上去,拉着他正要跑,马一茂却对他说道:“张大哥,先听我说,刚才我用师父教我的占星秘术看了一下星象,我现,今晚凶宿当值,星月暗淡,主阴盛阳衰,很可能会出现……” “出现粽子是吧?”张继愤怒之极,反而镇定了下来,将手电筒照向身后:“那还用你说,身后就追来一只,我现在非常非常严肃地问你,你跑不跑?” 可怜的马一茂小盆友正好看到了粽子一蹦一蹦追过来的壮观景象,顿时就呆呆地说道:“跑……跑……” “很好!”张继的镇定到此为止,一把拉着马一茂,继续狂奔。 粽子就扑人的那一瞬间度极快,追着人的时候反而不如人跑得快了。张继和马一茂跑了一阵,实在累得不行,便停了下来。张继拿起手电筒照了照身后,现粽子没有追上来,顿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张……张大哥,不是说不在上面尿尿就没事吗?怎……怎么会蹦出来这么大一只粽子?”马一茂刚问完,他脑海中想起的欧阳逸的话就立刻回答了他:即使你们把所有的忌讳都考虑在内了,不过只要有那小子在,粽子就一定会出来…… 敢情师父的话还真的从来没错过! 此刻马一茂的心里已经把张继咒骂了无数遍,好好的年不过,非要把他拉来这里,这下好了,跟粽子过年了。 两人靠坐在一起,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张继摇着头,正暗骂着倒霉,突然觉得身边的马一茂拍了拍他,张继垂头丧气,脸连都懒得转过去,说道:“什么事?” “什么什么事?”马一茂奇怪地问道。 “你不是拍我吗?”张继转过脸去。 “呃……”马一茂也转过脸去看着他。 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就在他们一对视的那一刻,双方早已经明白了什么。有一句话说得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人不约而同地慢慢将脸转向身后,只见在他们的身后,一张丑陋的怪脸悄然地出现,那是一张已经溃烂的脸,脸上的两只眼睛放射出了骇人的绿光,伴随着沙哑的阴笑声,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哇,粽子来啦!”两人被吓得大叫一声,双双往旁边跳开。 那粽子举起爪子就要朝张继扑去,谁知张继突然喊道:“不对!粽子绝对不会出声音,你小子什么人?” “哎呀,露馅了!”那粽子听了张继的话,笑呵呵地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摸金校尉刘全胜。 “靠你个臭黄瓜,没事干嘛跑出来吓人!”张继一见到这个天生死对头,立刻就破口大骂。 “刘大哥,怎么是你呀?你……你刚才吓死我了!”马一茂拍拍胸口。 刘全胜看向马一茂,脸色立刻板了起来:“怎么是我?还不是你师父现你和端午张都不见了,料到你们会来这里,叫我来找你们。端午张没组织没纪律就算了,你怎么也跑来跟他瞎闹,不像话!” 马一茂听到刘全胜教训他,头立刻就低了下来。 “喂喂喂!说话注意点!”张继听了刘全胜的话,立刻就不乐意了:“什么瞎闹啊?我们这是在干正事,你懂不懂?还有……谁是端午呢!” “好了,别闹了,今天的日子不能倒斗,会出事的。”刘全胜说完,走到一边拉起了马一茂。 “nnd,你别老给我搅局啊,我们这才刚开始呢!”张继脸色一冷,走到一边将刘全胜和马一茂拉开。(张继这句话如果让小盆友们往别的方面想,那么笔仙在此道歉,声明一下,笔仙是很纯洁的,非常非常纯洁……) 刘全胜正要说什么,突然,他看向张继身后,双眼顿时大张开来,指着张继的身后大喊道:“粽子!” 张继吃了一惊,赶忙回过头去。这一看之下,哪里现什么呀。等他意识到不对,回过头来,却现刘全胜已经哈哈大笑地拉着马一茂跑了。 “去你个死老刘,这么狡猾,你属狐狸的?”张继见自己被刘全胜摆了一道,顿时大怒地追了上去。刘全胜拉着马一茂,度慢了不少,不一会儿,张继已经追了上来。张继一追上来,立刻就一把拉住了他们,骂道:“nnd,刘黄瓜你别坏我们的好事,总之,今天你说什么也没用,倒不到斗,我们今晚就不走了!” “拜托,你长大一点行不行!”刘全胜十分无奈。 “切,你才长不大呢,小茂,你说我看起来不成熟吗?”张继一双威逼的眼睛盯向一边的马一茂。 马一茂狂囧,虽然不想,但还是不得不昧着良心说道:“张大哥,你比我成熟的。” 成熟?成熟还半夜三更挑这种日子带我到这种地方来! “看吧,小茂都说我成熟呢,bs你!”张继此刻还一脸得意地说着。突然,他意识到其他人都不说话了,便奇怪地朝刘全胜看去。只见刘全胜又是呆呆地看向他身后,喃喃地说道:“粽子!这回是真的了!” “靠,你真当我是白痴啊,骗我一次还想骗第二次?”张继一扭头,一副我不吃你这一套的样子。 谁知,一旁的马一茂突然战战兢兢地指着张继的身后说道:“张……张大哥,真……真的是粽子。” “真……真的?”张继知道马一茂很老实,顿时就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许骗我哦!” “不……不骗你,真的!”马一茂脸色越来越焦急。 张继这才回头去看,一看这下,顿时就汗毛直竖,没想到这次他的身后,果然追过来了一只粽子,而且,那只粽子已经距离他身后不远了,看那样子,似乎就是之前追他们的那只。 张继转身就要跑,身后的粽子又是往前一扑。张继无奈地一耸肩,说道:“都2o1o年了,这粽子怎么还是老一套,一点都不懂创新!”说完便轻松地矮下身子。(千万别怪笔仙这样描写,也不要追究张继在这电光火石间如何能说那么多话的,不要忘了,日本动漫里的人出一招的同时还能说几十句话呢,我们的张继和他们比还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只粽子被张继一绊,再一次亲吻了地球。张继这时赶忙起身,冲过去拉起刘全胜和马一茂,拔腿就跑。 “看吧,说了你又不信,还说我骗你。”刘全胜跑着还不忘记数落张继一句。 张继闻言,顿时就勃然大怒:“我去你丫的,谁让你之前爱骗我,敢情我在小学时候学的那篇《狼来了》的课文是你编的?” “张大哥,不要生气了,其实你还是很厉害的,呃……你比粽子聪明多了!”马一茂小盆友一脸无害地说道。 张继边跑边敲了马一茂一记暴栗:“臭小子,会不会夸人呢你。”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一会儿,已经跑出了林子,到了公路上。 公路上停着一辆兰博基尼的敞篷跑车,一个被西服勾勒出匀称的身材的男子靠坐在跑车的驾驶座上,男子带着淡黑色的墨镜,静静地抽着烟。他那长而杂乱的刘海轻轻地盖在双眼上,带着那么一点点颓废。 那个男子一见张继三人跑过来,便将烟头随手一扔,很随意地将头往后一捋,露出一了双看似无神却又透漏着些许睿智光芒的眼眸,他瞥了三人一眼,淡淡地问道:“闹完了?” 此人正是千里迢迢跑来抓人的欧阳逸。 “师……师父……”马一茂一见到那名男子,顿时就脸颊烫,低下了头去。 “呃……老逸,真巧啊,你也在这里啊……”张继抓抓头。 欧阳逸对张继直接无视,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上车!” 刘全胜耸了耸肩,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张继和马一茂则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悻悻地做上了车子的后座。这个时候,林子里突然嗖地一声,居然是那只粽子窜了出来。 欧阳逸扭头一看,摆酷便到此为止,只见他嘴巴大张,呆呆地一脱墨镜:“我靠,这么疯狂?撤!”随即挂了个挡,一踩油门,车子便一溜烟地开跑。只留下可怜的粽子童鞋一蹦一蹦地在后面追着…… 马一茂看着身后的粽子童鞋越变越小,最后慢慢地从视野上消失,这才松了一口气,突然,一边的张继拍了拍他。 他转过头去,只见张继一脸奸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通体黝黑,被雕刻成了莲花的形状。 “这是……”马一茂眼睛一亮。 “嘿嘿,刚才我们坐在地上的时候,我捡到的,看这样子一定是来头不小的宝贝,这趟咱没白来吧?”张继耸耸眉毛,笑嘻嘻地拍着马一茂的肩膀。 “呵呵,嗯。”马一茂小盆友心花怒放,绽放出了纯洁的笑容。 ………… 第二天,欧阳家族的别墅里,隆重的鉴定大会召开着。穿得一身整整齐齐的吴老头子站在讲台上,干咳了一声,随即言:“各位朋友,在这个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谨代表国际倒斗协会,全国倒斗联盟,四大禁地探险社团,向全体墓友,以及电脑、手机屏幕前的读者朋友们,致以最崇高的节日问候。新的一年里,我们要加强贯彻…………提高…………坚持…良好作风………深刻落实…………长远目标…………不懈努力…………艰苦奋斗的精神…………新的任务………………………………………………我的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开场言到这里终于结束了,吴老头子看着座下的一众睡客,再次干咳了两声,将大家叫醒。 “咳咳,那个……现在我宣布这次的鉴定结果。” 吴老头子说完,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随即念道:“亲爱的,你好吗?几十年不见,我一直很想念你。此刻我现今天的春节居然伴随着2月14号的情人节,所以,我……” “啊啊啊啊啊!!!拿错纸了,不好意思!!!”吴老头子估计刚才讲开场白讲到晕了,读了好几句才意识到拿错了讲稿,顿时老脸一红。 “咳咳……”吴老头子又干咳了两声,将手中的粉红色信纸小心翼翼地折叠好,放入了贴身的口袋,然后才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胡乱揉成的纸团,费了半天的劲将之打开,这才开始念道:“根据我们鉴定组成员的不懈努力,终于达成共识。现在我宣布,关于这块黑色的莲花状石头,乃是普通的花岗岩,雕刻手艺粗糙,材质简陋,经过初步鉴定,这是民间法师用来度亡灵的一些工具,这石头之所以黝黑,是因为长期被烧纸钱的火给熏黑的缘故。所以,在这里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大家,这块石头,没有任何经济价值和收藏价值,鉴于它曾经将我的衣服弄脏,我此刻要代表鉴定组说几句话,第一,这是一块臭石头,第二,这是一块非常臭的臭石头,第三,将这块石头当宝一样带回来的那个人,不是地球人,鉴定完毕!” 马一茂一听完吴老头子的言,囧…… 张继随后举起了一块写有“bs那么老还泡mm的人”的牌子。 刘全胜打了一个哈欠,耸了耸肩之后继续他的睡眠。 欧阳逸淡定地露出了迷死万千女子的微笑,随后看向马一茂,一脸不听师父言,吃亏在眼前的表情 患上老年痴呆的欧阳逸的爷爷此刻正无聊地坐在轮椅上吃着桂花糕,突然呵呵一笑,指着张继不断地说着:“白痴……白痴……”(与此同时张继便觉得头上有几只乌鸦飞过。) 追着他们追到别墅,被张继抓来当宠物的粽子童鞋,在笼子里胡乱地抓着,突然现众人虽然各自有各自的表情,但没有一个人理它,顿时郁闷地爬在地上画起了圈圈。(ps:由于粽子身子不能弯曲,所以是趴着画圈圈而不是蹲着画……)如果可怜的粽子童鞋能说话的话,屋子里一定会响起一句话:“可恶,你们居然一个个都不鸟我,画oo诅咒你们……啊啊啊啊~~放我出去,好讨厌的感觉!!!” (春节恶搞剧场版:《张继的春节任务之粽子也疯狂》剧终!) -----拜-----年-----的-----分-----割-----线----- --------此剧场版为笔仙献上,与《无限盗墓》的主线剧情无关,权当娱乐。笔仙用此文来给大家拜个年,祝大家新春快乐,天天过大年!恭喜财哦!!!今天也伴随着情人节的到来,在这个双喜临门的日子里,笔仙在此祝福全天下的有情人,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再次谢谢大家!!!-------- &1t;ahref=.>. (作品相关)大漠迷情之白雪回归(待续) 前言:位于新疆南部的塔里木盆地,静静地躺着一片无垠的沙漠。她有一个雄伟的名称,塔克拉玛干。千百年来,流动的狂沙将她的面容掩盖在神秘的面纱之下,没有人知道,她的底下埋藏着多少秘密,也没有人知道,那犹如黄金一般的滚滚沙尘的背后,有着多少动人的故事。她飘渺,且带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奇异力量,沧海桑田带来的变迁,将大漠深处的一切秘密都埋葬在她的裙下,唯一永恒的,只有她----塔克拉玛干…… 传说在这片沙漠里,生活着一群骆驼,它们世世代代游走在这片荒芜之地,坚强地对抗着洗刷岁月的风沙,繁衍生息。这一群骆驼居无定所,没有人知道它们的行迹,它们就好像是塔克拉玛干的守卫者,千百年来顽强地坚守在这片失落的土地上。 在这一群骆驼中,有一头最为高大的白骆驼,那是骆驼们的王者。沙漠里的老人都说,白骆驼是沙漠的守护神,它温顺善良,迷失的旅行者如果遇到它,就能够走出沙漠。许多年来,各地的偷猎者都试图进入大漠寻找这头白骆驼,但这些偷猎者没有一个能走出大漠,全数丧生在了犹如死神过境一般的沙尘暴里。老人说,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找到白骆驼,而那些对沙漠生灵不敬的偷猎者,结局只能是在茫茫沙海中丢掉自己的生命…… 驼铃声清脆地回荡在一座座沙丘之间,此刻时近正午,炎热的太阳烧烤着这片原本就干旱异常的土地。我们的驼队已经走了整整一天,可是放眼望去,前方依然是一片茫茫的沙海。 我骑在一头双峰骆驼上,喝了一口酸羊奶,皱着眉头远眺着前方的风沙。我生平第一次来到沙漠,起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存在着浓厚的兴趣,但一天的路程走下来,疲劳感顿时就让我失去了欣赏沿途风景的所有兴致,只能缩在骆驼上,一边用衣服遮挡着风沙,一边迷迷糊糊地听着前边的张继和驼队领头人的女儿吹嘘着我们当年的历险故事。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那条鳄鱼距离我就只有五米啊!那家伙,一个甩头,就能撞倒一间小房子!***,还好老张我体力强盛,背着一个老头愣是从它眼前逃掉了!”张继骑在一头骆驼上,身上披着一条带帽披风,正指手画脚地演示这他当时的逃跑动作。 “那鳄鱼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比狼还厉害?”驼队领队的女儿是一个名叫甄妮的十八岁少女,甄妮长得很漂亮,圆圆的脸蛋上,小巧的眉毛被风沙吹得轻微皱了起来。长期跟着驼队的她,并没有被喧嚣的尘世所染,纯洁无暇的眼眸还带着许多纯真的稚气。她听张继讲故事听得入迷,眨巴着明亮的眼眸对张继说道:“我听阿爹说,沙漠里的狼群是最厉害的,连最有经验的猎人队也不敢冒犯狼群。” 张继瞟了甄妮一眼,嘿嘿一笑道:“狼算什么,在那条鳄鱼面前,顶多也就是一只小老鼠,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甄妮年少无知,一听到张继描述的那条鳄鱼如此厉害,顿时就瞠目结舌,朝张继竖起了一只大拇指道:“张大哥可真厉害,碰到那条鳄鱼还能逃得掉!” “那是,我当时还背着一个老头呢!”张继拍着胸脯,还不忘强调他当时背着一个人。 我摇头苦笑,再不理会张继的海侃,闭上眼睛就要假寐一会,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整个驼队突然停了下来。我担心出什么事,驱赶着骆驼就走到前方,在领队身边停下,问道:“怎么不走了?” “前边已经没有地下河的痕迹了,如果继续走下去,很可能会在沙漠里迷路的。”领队是一个长满腮帮子的大汉,名叫大飞。在他的身上,到处都可以看得到久经风沙的痕迹,他喝了一口酸羊奶,抹抹嘴对我说道。 我也知道,在沙漠里行走,如果没有地下暗河的痕迹做路标,就极有可能会在沙漠里迷路。在这几百万年就形成的死亡沙海里,如果迷了路,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这次我是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白骆驼,得到白骆驼的奶水回去当紫云治病的药引子,所以当然不能放弃。 紫云的病说来话长,一个月前,她参加了一个沙漠旅游团队,回来的时候,就染上了一种怪病,这种病让她持续昏迷,寻访了许多大医院,都没有人能够医治。后来,我通过吴老头子的关系,找到了一位隐世的神医,这位神医说他能配一副医治这种怪病的药,但这种药必须要塔克拉玛干沙漠里的骆驼王者,白骆驼的奶水来做药引。 为此,我便带着张继来到这片沙漠,雇了当地的驼队来寻找白骆驼。 “大飞兄,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我抹掉脸上的沙尘,皱着眉头对大飞问道。 大飞摇了摇头说:“真的不能前进了,我不能带着我的驼队冒险。” “这样吧,之前说好的雇金,我再加一倍,不,再加三倍!”我伸出手比了一个“六”的数字。 谁知大飞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这不是钱的问题,沙漠是无情的杀人土地,就算给再多的钱,我也不能带着驼队走进沙漠深处。” 我见大飞很坚决,知道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了,当下也没有办法,只得朝他抱了抱拳说:“既然这样,那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很感谢你带我们走到这里,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吧,你们驼队也不容易,之前说好的钱,我加倍付给你。” 大飞听我说完,却是表情凝重地说道:“我劝你们还是别再进去了,沙漠里风沙不断,地形一天一变,而且地上的脚印你刚一踏过,不一会就消失了,就算是再好的驼队,也会在沙漠里迷路的。而且,你们也不可能找得到白骆驼,住在沙漠周边的人,有多少人一生都不能见到白骆驼一面,我劝你们还是放弃吧。” 我摇摇头说:“我有理由一定要找到白骆驼,所以不见到白骆驼,我是不会放弃的。你们回去吧,我们自己也会小心的。” 说完,我将早已准备好的钱再加一倍,交到了大飞的手中。 大飞接过钱,沉吟了一阵,对我说道:“这样吧,我也不能白收你多支付的钱,我送你们两头强壮的骆驼,你们自己多加保重吧。” “谢谢你!”我郑重地朝大飞点了点头。 大飞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吩咐手下将两头高大的骆驼牵到我跟前。我下了坐着的这头骆驼,骑在了他送给我们的其中一头骆驼上,同时招呼张继过来。大飞调转了座下的骆驼,朝驼队喊了返程的号令。 我将事情和张继说了,张继也是一脸无奈。这个时候,甄妮驱赶着骆驼走到我们跟前,对张继问道:“张大哥,你要走了吗?” 张继愣了一下,随后哈哈一笑:“丫头,我们还要继续进入沙漠的深处,刚才的故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讲!” 甄妮稍稍有些难过,直到后边的大飞催促,她才一咬牙,对张继说:“张大哥,我要跟阿爹回去了,我等你回来给我将故事哦!” “好好,你快走吧,你阿爹催了,我回来一定给你把故事讲完,还有我们一会进入沙漠深处的故事,我一并跟你讲!”张继笑着拍了拍甄妮的肩膀。 “我们拉勾。”甄妮突然朝张继伸出了小指。 张继又是一愣,我知道他也有点舍不得这个一路上屁颠屁颠跟在他后面听他讲故事的小屁孩,只见张继轻轻摇头一笑:“这臭丫头……好,拉勾!” 一大一小两只手轻轻地勾在了一起,随后,两个拇指又重重地按在了一起。 拉完了勾,甄妮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们,转身赶回了驼队。 目送着驼队消失在远方,我拍了拍张继的肩膀,叹道:“这丫头真讨人喜欢。” “是啊……”张继也是一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打开了我的手:“什么呀,我最讨厌小孩了,刚才一路上缠着我,***,这沙漠我早就不想呆了,早走早好!” 说完,张继就赶着骆驼继续往前走。我摇头轻笑,也不点破,拍着骆驼跟上张继。 前方果然已经没有了地下暗河的痕迹,我怕这样走下去真的会迷路,所以也不敢随便走偏,拿出指南针死死地按照方向走着直线。一路艰辛,我们也没怎么说话,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哼起了一个小调子,调子曲折悠扬,有一种沧桑的美感,我暗道若换在平时,张继最里哼的要不是三流酒馆里的《十八摸》就是轻浮搞怪的《哥只是个传说》,这会居然哼起了这种调子,想必他也是被这千年飘渺万年沧桑的大漠所感染了。 “继子,你哼的这调子,从哪里学来的?挺有意境啊!”我颇有兴趣地盯着张继问道。 “什么意境啊,这鸟不生蛋的破沙漠,不哼这种破曲子,难道还要我哼那么神圣的《十八摸》啊?”张继撇撇嘴,继续哼起了那纯朴的调子,不过此刻声音却是轻浮了许多。 过了一会,张继突然转过头对我问道:“逸神棍,你说咱们就这么干走,能找到白骆驼吗?听当地人说,白骆驼可不常出现啊。而且作为骆驼群的王者,这白骆驼每一代只有一只,你说这一代的白骆驼如果是只公的,或者是只雏,没有奶水,那咱此行不是亏大啦!” 我说:“这有什么办法,紫云的病刻不容缓了,我们也只能碰运气,你最好闭上你的乌鸦嘴,别全给你说对了,咱们就真的亏大了!” 张继也知道不能开玩笑,索性就闭上了嘴巴。 又走了一会,顿时就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都快要冒烟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停下来,做在骆驼的阴影下休息,喝上一点宝贵的酸羊奶。在沙漠里,酸羊奶比清水来得更解渴。这个时候,沙子里突然钻出了一个小黑影,我低下头去看,顿时就现,那是一只灰色的大蝎子。这只蝎子缓缓地在我们眼前爬着,也不管我们,显得非常悠闲。 张继颇有兴致地盯着那只蝎子,对我说道:“逸神棍,听说一些在沙漠里迷路的人,饿得不行了,连蝎子都吃。听说只要拔掉它有毒的尾巴,放到嘴里嚼,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试试,我抓给你。” 我哈哈一笑:“别逗了,袋子里的干粮我还愁吃不完呢。” 这个时候,张继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对我指着说道:“你看,那边怎么好像有房子?” 我听张继这么说,也是惊奇地抬头去看。顿时就现,远处果然有几座像建筑一样的低矮物体,这些物体和沙漠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我站起身,招呼张继道:“走,去看看。” 我们两人牵着骆驼,踩着黄沙慢慢往那里走去。走近了一点,我们顿时就现,那几个物体还真的是房子,不过看起来很奇怪,似乎那只是房子的顶部,似乎这些房子都被黄沙给埋住了。 张继一边往那些建筑物走,一边对我说道:“***还真是房子,难道这里以前有村落?” 我说:“我看这多半了一些古城的遗址。” “古城?这种地方还会有人聚居?”张继有些不敢相信。 我瞟了他一眼道:“一看你说这话,就知道你从来都不读书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可是曾经孕育过许多王朝的地方。在尼亚河流等古河流域,就曾经有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精绝国、弥国和货国等国家存在。所以这沙漠里出现古城,那是最正常的事情了。虽然许多年过去,大部分古城都被沙子掩埋,但偶尔风沙吹过的时候,一些高层建筑就会露出冰山一角。”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进了古城的遗址里。这些建筑常年被风沙侵蚀,已经是残垣断壁,破损不堪。不过靠在这些建筑后面,却是最佳躲避风沙的场所,我们正好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 我们在一根石柱上栓好了骆驼,便靠在一面破墙后边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我突然有一丝不安的感觉,好像附近整有一双眼睛盯着我。 我当下赶忙就举头四顾,就在我的眼睛扫过一面低矮的土墙的时候,顿时就现一个脑袋嗖地一下躲到了土墙后边。我见状,感觉拍了拍张继,低声对他说道:“那边有人。” “有人,在哪?”张继抬起头四下看看,喃喃道:“哪有什么人。” 我指着那边的那面破土墙说:“就在那堵墙后边,我看见了,走,咱们过去看看。如果他熟悉这里,正好可以雇他当我们的向导。” “会不会是土匪?”张继问道。 我说:“不会,如果是土匪,早就冲出来了,还会躲躲闪闪?” “走,过去看看,***,咱们正缺个向导呢!”张继当下就起身。 随后,我们两人便轻手轻脚地朝那堵破墙走去。 () &1t;ahref=.>. (正文)楔子 “要想在盗墓界出人头地,先要谨记一句话:求财,但不贪财。所谓盗亦有道,出门盗墓摸金,取财之时,足够即可,不能将之取尽,即自断财路,又遭受孽报。所以切莫为之,孙儿,你可记住了?”老者悠闲地坐在藤椅上,手中轻摇着一把灰旧的纸扇,对跪在他身前的一名少年说道。 “逸儿记住了。”自称逸儿的少年端直地跪在老者身前,坚毅地点了点头。 “你如今岁已成年,是该接手咱们欧阳家族的盗墓手艺的时候了。不过在这之前,我要你向天上的祖宗毒誓,今后绝不违背欧阳家的三条盗墓规矩!”老头突然坐正,面色严肃地对少年说道。 少年闻言,当即脸面朝天,竖起了三只手指:“我欧阳逸对列祖列宗誓,今后逸儿出道倒斗,谨尊祖训:凡英雄豪杰之墓主不盗,凡穷苦出身之墓主不盗,凡贤明帝王之墓主不盗!若违此誓,定遭天谴,不得善终!” “好、好、好!”老者连说三声好字,接着又靠回藤椅,继续摇起了纸扇:“这三条祖训是老祖宗严令绝不能违背的训诫,你既已誓,就切莫违背,不然祖宗在天有灵,将不再保佑你,切记!” “逸儿记住了。”少年又恭敬地答道。 “那好,现在我先要你明白盗墓界的一些常识和规矩,你记好了。”老者一挥纸扇,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记,接着说道:“盗墓,是外界对我们这种手艺活的称呼,我们行内人,习惯将之称为倒斗。” “自古以来,倒斗一脉就已经存在。最早的历史,要追溯到夏朝。而到了汉代,才逐渐形成了倒斗界的诸多派别。虽然这些派别多而混杂,但是真正有实力能够窥视大藏古墓的,却只有四大派系和两大家族。四大派系有以秘术分金定穴的摸金校尉,有以技巧破墓盗宝的掘土夫子,有以势力聚义分财的压马乱魁,有以鲛肺潜水寻藏的镇海猴子。而两大家族,除了我们欧阳家族为其中之一以外,还有江南的马氏一家。欧阳家族涉足倒斗此行,从唐朝就已经开始了。展至今,全靠老祖宗留传下来的破解古墓机关的技巧,才能稳立倒斗界数百年。不过,到了我这一代,天灾战乱贻害,导致如今只剩下你我祖孙二人,实在愧对列祖列宗。我曾经过誓言,定要培养你成为新一代的倒斗之王,重振欧阳家族的雄风,所以,莫要教我失望……” 欧阳逸一听爷爷说到这里,立刻回答道:“逸儿定用心学习手艺,今后盗得古墓大藏,成为倒斗之王,定不负爷爷重望!” “在你出生之时,我曾经为你起上一卦。你八字刚硬,眉宇坚挺,天庭宽满,命带鸿星,乃帝王之相,有领袖之才。所以对于你的成就,我也很是放心。”老者欣慰地点了点头,轻摇纸扇,接着说道:“除了欧阳家族的三条祖训,你还要忌讳一些东西。先,我要你记下一句八字真言:南星晦暗,虽死不盗!今后你出道,倒斗之前,定要先用我们欧阳家族的占星秘术观测南方星象,凡鬼金羊、翼火蛇、轸水蚓这三个星宿当值,凡井木犴、星日马、张月鹿这三个星宿不显,凡柳土獐这一个星宿晦暗,这些日子,定不能入墓盗宝,否则,轻则伤身,重则亡命,切记,切记!再有,天下间有四种古墓,不可涉足。三世血尸墓,这是其一,其二是黑龙困尸墓,其三是鬼火焚尸墓,最后是凶婴护尸墓。此四等古墓,乃倒斗界的四大禁地,其中之凶险,非人力所能应付,一但入内,恐怕大罗金仙也难以助你脱身。” “逸儿记住了。”欧阳逸重重地点点头。他的父亲当年,就是无意间闯入了四大禁地之一的凶婴护主墓,才丢了性命的。所以当他听到爷爷说到此墓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老者似乎知道欧阳逸在想什么,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想你爹爹当年在倒斗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最后还不是在凶婴护尸墓下丧生。凶婴护尸,且还是排在四大禁地之末,更何况其他三大禁地……孙儿,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闯入这四种地方。” “嗯。”欧阳逸清澈的眼眸注视着老者,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言归正传,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我门欧阳家族的倒斗手段……” …… 我躺在电脑前面,脑海中思索着当年爷爷传我手艺时候的片段,渐渐陷入沉思。如今我已经二十八岁,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十年以来,我在爷爷的指导下,不停地历练自己。终于在三年前,我成功在一座从没有人成功将之征服的古墓里盗得宝物,并脱身而出,从此一夜成名,成为了公认的倒斗之王。 一时间,我名声大噪,欧阳家族也因我而再次崛起。然而,这却是噩梦的开始。 自古以来,倒斗界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当一个人能够从四大禁地中得到“妖墙精魄”、“盘龙乌胆”、“鬼火裂魂”和“凶婴邪锁”四种东西,那么就能够结成天缘,不仅能用这四种东西制成延年益寿的灵药,还能换来三世好运。 一个名为“天罚”的地下倒斗公司,在我刚成为倒斗之王不久,劫持了我那已经患上老年痴呆的爷爷。他们的目的,是要我得到四大禁地中的那四种东西,交给他们,然后他们才会将爷爷交还。无奈的是,身为倒斗之王,生死之交遍布世界各地的我,居然没有办法得知“天罚”倒斗公司的所在。经过多天的调查无果和“天罚”的催逼之后,我终于决定,带上一帮愿意追随我的弟兄,寻找那四种禁忌之墓。 一个月前,我委托北京的一个摸金校尉,利用摸金校尉分金定穴的手段来为我寻找这四种凶穴。 所谓分金定穴,那是摸金校尉们自古流传下来的一种依靠风水秘术来寻找古墓的手段,密不外传。分金定穴的手段非常厉害,能够很准确地找到古墓的方位。因为古代墓葬,大多是依靠风水命理来寻找合适的墓址,布置合适的格局。所以,依靠风水秘术来寻找古墓,是倒斗界里最有效迅捷的手段。正因为如此,我才拜托他为我寻找四大禁地。 说实话,四大禁地虽说万死莫入,但是这四种地方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直到昨天临晨,那名摸金校尉才致电给我,通知我他已经觅得了一处古墓,根据他的判断,这座古墓应该属于汉代的墓葬,看其格局,极有可能是四大禁地中的三世血尸墓!这座古墓位于蒙古和宁夏交界的贺兰山脉的主峰,巴彦浩特镇东南达呼洛老山上。 我听到消息,当即整理装备,召集人员。一切准备就绪,我便决定明天就出! 躺在床上,我不禁又回想起当年爷爷对我的告诫:“想你爹爹当年在倒斗界,叱咤风云,不可一世,最后还不是在凶婴护主墓下丧生。凶婴护主,且还是排在四大禁地之末,更何况其他三大禁地……孙儿,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都不可以闯入这四种地方。” 我摇头苦笑,爷爷善于算卦,当年他或许算到我今后会有此劫,才会如此慎重地出言提醒。但是他却没有算到,为了能够从“天罚”的手中救回他,我已经无法选择了。 几天之后,我就要抵达那个古墓,四大禁地中最凶险的一个古墓,三世血尸墓。传闻三世血尸墓里有一面鬼墙,名为魑魅妖墙。魑魅妖墙里面有一个核心,这个核心就是妖墙精魄,也就是“天罚”公司要我寻找的那四种东西中的其中一种。 虽然现在我的成就已经很大,甚至过了父亲当年,但是我依然没有任何把握,能够顺利地从三世血尸墓中找到妖墙精魄,并且安然返回。多想无益,我索性不再去想,只有养足精力,应付古墓中的变化,或许才是现在最需要做的。我闭上双眼,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和一众兄弟,以探险者的名义,踏入了旅途。在这里,我有必要逐一介绍跟随我前去倒斗的每一个人。此次有第一个介绍的,也是最有必要介绍的是我的一个好兄弟。他的名字叫张继,是和我从小玩到大的哥们,也是我最信任的一个人。张继虽然出身不佳,倒斗的手艺也不甚精湛,但是他强壮的体格和敏捷的身手,却是不止一次地帮我渡过难关。我成为倒斗之王,除了爷爷之外,他可谓是第一大功臣。不过,他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神经比较大条,在古墓里惹麻烦已经是家常便饭。据我计算,从我出道到现在,他在古墓里招惹到的僵尸,比我的手指和脚趾头加起来还要多。 第二个人,我要介绍的是一位老头,同行都叫他吴老头子。吴老头子是倒斗界四大派系中的掘土夫子。大家可千万别小看这个身材瘦弱矮小的吴老头子,他进过的古墓,可比我的3倍还要多。当然他倒过的古墓质量上不如我,但他那对付奇门阵法的手段,可谓是天下一绝。他是爷爷一位至交,和爷爷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也是为什么他答应随我前去的原因。 第三个人名叫刘全胜,就是帮我寻找到这座古墓的那名摸金校尉。摸金校尉是倒斗界四大派系之,本事十分了得。不过可惜的是他们人丁稀少,即使倒斗的手艺人很多,但真正算是摸金校尉的,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摸金校尉的身份证明,是一枚用穿山甲的指甲制成的摸金符,有了摸金符,才能算是真正的摸金校尉。而刘全胜,就是仅剩的那几名摸金校尉中的其中一人。他跟我合作过很多次,是很可靠的一个人。 第四个人,是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头染成五颜六色,耳朵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挂件,看起来十分不伦不类。他叫王子,这并非外号,而是他姓王名子。他是吴老头子的徒弟,暂且能够信任。 第五和第六个人,是一对三十多岁龙凤胎,姐姐名叫刘梅,弟弟叫刘兰,倒斗界称之雌雄双盗。来头不小,早在我成名之前,他们的大名就已经在倒斗界影响颇深了。他们是陕西一带压马乱魁的领,如果不是我横空出世,倒斗之王的称号,或许就是他们的了。所以对于这对兄弟,我还是存有三分戒心的。 一路奔波,我们终于在第二天抵达了内蒙古的巴彦浩特镇,住进了摸金校尉刘全胜为我们准备的宾馆。 &1t;ahref=.>. 第一回 鬼石头 宾馆不大,不过我们要做的事见不得光,自然没有什么抱怨。一路颠簸,众人都 累得不行,大家分好房间,便早早地休息了。 晚上,睡我旁边的张继拎着一本不知道哪个倒斗小辈写的自传,津津有味地读着,时不时还好学生似的向我提问,弄得我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个精神过剩的同仁,索性蒙住被子,不再理会他。 听着张继口中喃喃的“天!”、“牛逼!”、“太神奇了!”之类的话,我逐渐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洗漱完毕,整理好随身的装备,便开始出。达呼洛老山位于巴彦浩特镇的东南方向,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才抵达了山脚。达呼洛老山是贺兰山脉的主峰,海拔3556米,是内蒙古自治区的最高点。山体呈月牙型,南低北高,部分地方颇为陡峭。 我们先要进入一个名为黑谷的小山谷,在那里和一个军火贩子接头。古墓凶险,必须携带枪支防身,不过路上我们不方便携带q支d药,所以只有这个方法。倒斗可谓也是与时俱进,在如今科技达的年代,进入古墓的时候,携带枪支防身已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开始登山的时候,我再次计算昨晚观测的星象,今天南方星日马这一个星宿当值,晦星不显,算是一个倒斗的良辰吉日。但愿这个日子能冲一冲三世血尸的凶气,为我们的行动带来成功。 “老逸,你说这地方鸟不生蛋的,会有古墓吗?”我走在前头,张继屁颠屁颠地跟在我的屁股后面问我。 “你觉得摸金校尉用他们的本事来分金定穴,失误的几率多大?”我将脖子上临时弄来的职业登山队的挂牌甩到后面,同时反问道。 张继闻言耸了耸肩,没有回答。他虽然挺水,但是对于摸金校尉寻找龙脉,指点古墓穴位的功夫,却也不会怀疑。 刘全胜走在张继的旁边,听见我们的谈话,很得意地一笑:“那当然,我们寻龙点穴的手段通天,错不了。” “切,老黄瓜!”张继对刘全胜的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行为分外不爽。 “是,我是老黄瓜,却也比你这个过端午节的好吧。”刘全胜嘴上功夫倒是挺厉害,对张继的话丝毫不以为然,反倒是回了他一句。 刘全胜话里的意思,是在嘲笑张继的丑事。我之前已经说过,由于张继在古墓里及其不安分,开棺倒斗的时候,老是忘记憋气,导致经常激起棺材里的僵尸。所谓行有行话,倒斗这一行里,习惯将古墓里僵而不腐的僵尸称之为粽子。所以,倒斗界给张继冠以端午节的荣誉称号。意思是只要他在古墓里,那就会群粽乱舞,天天过端午节。 张继听刘全胜又揭他的短,想张口大骂,却又实在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样子委屈至极,看得我直想笑。 黑谷距离山脚不远,我们很快就进入了谷口。这条小山谷果然不大,不过乱石倒是不少,队伍也因此放慢了度。走了一段,隐隐见到前方坐着一群人马,大约十多个人,在他们的背后,还有两个木头箱子。 根据我们这行接头的规矩,此时我必须站在队伍前面,跟他们侃黑。所谓侃黑,那便是用道上的暗语和对方接头的人对话,对上了才能开始交易,对不上,那就只好说句对不起,刀兵相向,杀人灭口了。这估计和当年的占山土匪差不多。 侃黑的暗语十分晦涩难懂,我们这些人里面,只有吴老头子懂得侃黑。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站到队伍前面,用不大不小,刚能传到对方耳朵的声音说道:“姆过个当头,我在这头截路!”意思是:你们来个能代表说话的,我是来这里接货的。 对方起先看到我们有些戒备,相互看了看,听到吴老头子说出暗语的之后,才安然了不少。很快,里面就有一个人站了起来,估计是他们的老大,只见他朝我们拱拱手说道:“是狼还是雁?那边的客?”意思是:你们是土匪还是盗墓贼?是哪路的? 我摇头苦笑,看来他们的生意还不止我们一路顾客,还有一班土匪也来找他们买枪。 只听吴老头子开口对他们说道:“大雁南北过,鲁财的客!摸把棍子打蛇!”意思是:我们是来自各地的盗墓者,来这里盗墓,买几把枪防身。 道明了身份,对方的老大才挥挥手示意我们过去。我这才带着队伍朝他们走了过去。 对方老大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我走到他的跟前,他便对我问道:“如果我没猜错,兄弟是当今倒斗之王,欧阳世家的欧阳逸,逸兄吧。倒斗的我见得多,但是来这里倒斗的可就不多了,难不成这里也有古墓?” “呵呵,随便混口饭吃,我要的货呢?”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直接问道。他们这些军火贩子,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在这伙人在道上的信誉不错,我便也不太担心。 “货都在。”他对我的反应倒是没有介意,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一个木箱,同时吩咐手下将箱子打开。 我们走上前去,等到他的手下将盖在表层的稻草拿开,清一色的ak-47顿时映入我们的眼帘。 “怎么样,这些都是新货,老板可满意?”对方老大也走上前来,得意地向我问道。 “嗯。”我熟练地敛起其中一把,支在肩膀试了试:“不错。” “乖乖,这家伙我还是第一次用啊,哈哈,等进入古墓,管他有没有粽子,我先来他一梭过过瘾!”张继见到宝似地也敛起一把,甚至还跃跃欲试地要打开保险,被对方老大及时拦下。 “小心走火,这里还不是没人的地方,枪声可是要引来条子的。”看得出来对方老大对张继也是很无语。 我们每人都取了一把枪和两块备用弹夹,我给对方老大付了现金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继续上路。军火贩子们则是留在原地,估计在等下一批买枪的顾客。 这次换刘全胜在前方带路,众人跟在后面。这次我们的目的地,便是那座传言中有去无回的三世血尸墓! “前面那个山头后面,就是地方了。”走到一处,刘全胜停了下来,指了指前方对众人说道。 我循他所指,朝前方望去,大吃一惊。前方的格局颇为诡异,中央一座小山头,小山头的左边是一个光秃秃的土坡,右边是一堆乱石。如果古墓真的建在山头后方的话,那岂不是应了无头之局?古墓背山,谓之逆,荒坡在左,谓之反,乱石在右,谓之乱。三者有其一,已经是大凶之穴,如今居然逆反乱三者都具备了,真是大凶中的大凶,又有大凶。看来这个古墓,还真不是一般的恐怖。 “很吃惊吧,我刚现它的时候,可是吓得不轻啊。”刘全胜走回我的身边,苦笑着对我说道。 “这种格局,煞气太重,山头顶上阴气冲天,怨念聚集。山坡上百草不长,百兽不留,真是好一个凶穴。”吴老头子站在我的身后,看着前方的山头,眉头凝重无比。 “山头后面,微风不起,草屑不飞,泥土泛红。真是……真是血腥!”雌雄双盗中的姐姐刘梅说到最后,实在不懂得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最后居然用血腥两字。 “微风不起,乃死气聚集,草屑不飞,乃生气消弭,可这泥土泛红,又是唱的那出啊?”弟弟刘兰也插了话。 我眉头紧皱,对他说道:“死气乱,生气无,若再加泥土泛红的话,那只能是血尸地了。到时候进去里面,如果墓室里果然放上三口棺材的话,呵呵……” “三世血尸墓啊……”刘全胜摇头感叹:“见到这种凶穴,任谁都得绕着走,我们却还要进去,呵呵,真他妈算是壮举了。” 我正要说什么,自始至终都没有言的不良少年王子突然惊呼起来,吓了众人一跳。 众人回头,只见他声音有些颤抖地指着前方说道:“鬼……鬼石头!” “什么?”我闻言大惊,立即望向他所指的地方。果然现,在前面那座小山头的顶上,突兀地立着一块上粗下细的石头,就好像一个巨大的钉子,钉在山头顶上一样。因为石头相对于那座山头来说,显得太小,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现。 的确,这样的石头,倒斗界称之为鬼石头。行里有一句俗语:鬼石头,鬼石头,一进古墓没了头。 凡是古墓顶上有这样的石头钉着,地气立即断绝,古墓里的尸体受到极重的阴气滋养,便会化为尸魅。尸魅是由尸体的怨念幻化而成,凶厉无比,不仅能够慑人心魂,还会吸尽人的全身精血。所以倒斗界才会以“一进古墓没了头”来形容被鬼石头钉住的墓穴之恐怖。 “血尸地见鬼石头,里面的尸魅可是堪比千年僵尸的血魅啊,如果这里是三世血尸墓,那血魅岂不有三只,这……这……”吴老头子此刻也慌了神。 我无言以对,面色凝重地看向前方的山头。不知是不是幻觉,此刻我只觉得那座山头的顶上,到处弥漫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直教人喘不过气来。果然如爷爷所说,三世血尸墓,的确是盗墓者四大禁地的绝对禁忌之地。 此刻,整个队伍还没进入古墓,士气已经一落千丈了。从一开始现的逆反乱三凶格局,接着到生气消弭的血腥墓气,最后居然还有天杀的鬼石头,这种凶到不能再凶的古墓,任哪一个倒斗高手,都会望而止步! ------------------------------------------------------------------------ (笔仙盗墓新书出炉,还望各位朋友多加支持哦!) 第二回 血坑 虽然古墓凶险,但是为了得到妖墙精魄,救回爷爷,我自然是不能退缩。现在我要做的,便是先安抚好众人的低落情绪。古人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行军打仗,士气最为重要,倒斗更是如此。如果不能让大家重新振作起来,那恐怕到时候一进古墓,就已经无法应付其中惊变了。 我想到这里,便干咳了一声,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大家不要惊慌,虽然这地方是诡异了点,但是人多力量大嘛!更何况众兄弟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倒斗精英。前人虽然说禁忌之地不可触犯,但我们现在可是集结了各地的精英啊,我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然会共度难关的。” 我说完对张继挤了挤眼睛,凭借他多年跟我合作的的默契,立刻会意,便也接口对众人说道:“老逸说得对,不就是一块破坟头吗,凭我们那么多高手,还怕搞不定?况且,大家可别忘了站在前面这一位是谁啊,倒斗界里,谁不晓得老逸的大名?老逸可是曾经倒过无头凶坟的斗啊,无头凶坟里面那只千年粽子可不比血魅逊吧,还不是被欧阳单枪匹马给搞定了?所以啊,大家要镇定,要自信,有倒斗之王老逸带着,再加上在场那么多高手,老的少的都齐了,还怕区区一个……呃……一个什么三世血尸墓?大家在倒斗界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如今还没进墓穴,这腿肚子就转筋了,传出去的话,还不让天下倒斗人士笑掉大牙?换个角度说,若是大家此次成功,今后在倒斗界,那可就是属螃蟹了!大家追随老逸来这,不就图这个吗?” 张继虽然是胡侃一通,但他的话无疑也取得了激励士气的效果,我现刘梅姐弟俩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在倒斗界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门倒斗已经不是为财那么简单了,他们更注重的,是自己的名气和威望。 吴老头子知道我的想法,也站出来说道:“小逸和端午(此时张继立刻抗议:你个缺德带冒烟的老头,谁是端午呢!)说得不错,虽然三世血尸墓被传言得凶险异常,但是传言难免会有夸张的成分,况且我们这次是众多高手集结,有备而来,所以这墓穴倒也可闯上一闯。依老夫看来,我们从外面观察,已经可以现其中的凶险来自何处,所以我们还是占据主动形式的,只要事先准备充足,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大家觉得呢?” 吴老头子德高望重,他既然也这么说了,众人便也没有了恐惧感。我仔细观察大家的神色,现士气已经激励得差不多了,当即一挥手:“好,准备好应付的装备,我们出!” 众人闻言,便开始检查起身上的装备。枪械,手电筒,折叠铲,匕,防毒面具,抗毒药物……觉得没什么问题之后,众人便开始往前方的那座小山头走去。 望山跑死马,虽然隔着远看那座山头不大,但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才现它其实也不小。我们又走了半天,才绕过山头,抵达了山头后方的墓穴所在。 我一走到这里,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腥臭难闻的气味。血尸地尸气聚集不散,所以才会出这样的味道,我们怕吸入太多尸气会引起中毒,便都6续把防毒面具戴上,这才开始观察起此处的地形。 “凶地就是凶地,就连味道都那么臭!我***都要吐了!”张继骂骂咧咧地套上自己的防毒面具,同时用力跺着地面泄愤。 我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稍具倾斜的平坡,刘全胜告诉我们,这个平坡的底下,就是古墓所在了。 “你快找到位置,挖洞交给我们!”刘兰对刘全胜说道。他们压马乱魁,对以力破墓的手段非常在行。我们这几个人,各有各的本领,结合起来,还真可谓强大。刘全胜的分金定穴,刘梅姐弟的外力破墓,吴老头子的破阵秘法,张继的不凡身手,我的拆解机关。就是不知道那个叫王子的小鬼有什么特点。 后来我一问,才听吴老头子说,王子从小鼻子灵敏,能够闻到一般人闻不到的东西。不过唯一一个不好的缺点就是,他的胆子比较小,没有倒斗应该具备的素质。 “找到了,入口应该在这里。”刘全胜拿着看风水用的罗盘,用脚跺着一块地方,大声对我们说道。 众人很快聚集过去,只见刘全胜所踩的那块地面,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什么与众不同,幸亏有他这个寻龙点诀的摸金校尉在,不然要找到打洞的地方,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劲呢。吴老头子将他携带的洛阳铲接长,然后往这块地方敲进去数米。将铲拔出来的时候,只见铲头带出来的泥土,犹如血一样鲜红。还好我们事先知道这里是块血尸地,不然如果突然间现被洛阳铲带出来的泥土鲜红如血,那恐怕大家都会被吓到。 吴老头子脱下防毒面具,接着用手捏起其中一个红得紫的土块,放在鼻子前,轻轻嗅了嗅。 “还好,看来这块地成为血尸地的时间不长,应该是后期因为某种原因才变成血尸地的。”吴老头子说着,此刻面色舒缓许多。 众人闻言,也都暗自庆幸。古墓里的血魅的凶厉程度,是于血尸地的形成的时间长度成正比的,血尸地形成的时间越久远,古墓里的血魅就越厉害。换而言之,这里这块血尸地形成的时间不长,那么古墓里面的血魅就比较容易对付,甚至它们只是普通尸魅,还没有变成血魅。 我闻言也微微感到轻松,但后来在古墓中所生的事情,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里面的危险,也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当然,这是后话。 刘梅姐弟已经准备好了挖土工具,正在看着吴老头子,只等吴老头子辩完土色,就开始动工。所谓的辩土色,是倒斗四大手段中的一种。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四种手段,而倒斗也同样如此。只不过倒斗中所说的望闻问切和中医的不同。在倒斗界中,望,即是指通过眼睛观测风水,寻找古墓的具体位置,这种手段要数摸金校尉最为擅长。闻,指的就是像吴老头子这样,通过鼻子的嗅觉来辨别古墓的土质,获取古墓的地质信息,这要具有丰富经验的掘土夫子才能办到。问,说通俗点就是套近乎,倒斗者通过口才来骗取当地人的信任,不漏破绽地向当地人打听古墓的情况,一般有点经验的倒斗者都会这种手段。而最后一个切,指的是挖掘古墓、盗洞的手段,倒斗界挖墓的技法里,还有专门的一种技术就叫做“切”,这种切的技术,就是提前精确计算好方位、角度和地形等因素,然后从远处打个盗洞,就能笔直地通到墓主的棺椁停放之处。 吴老头子蹲下身子,仔细地观察着洛阳铲带出来的那堆泥土,辨别土色和土的味道,良久之后,他没有现什么问题,便起身让开,对刘梅姐弟说道:“可以开始挖了。” 刘梅姐弟急于表现,见吴老头子话,立刻就摩拳擦掌,开始挖掘。还别说,他们姐弟俩你一铲我一铲,动作不仅迅,配合得还相当协调,很快,一个大坑就慢慢在他们的铲下形成,旁边挖出来的两堆泥土也渐渐升高,成了两个小小的土丘。 “嘿,这姐弟俩还真不简单,两人打洞的度都快赶上一穿山甲了,看来压马乱魁也不是盖的啊。”张继凑到我的身边,惊奇地看着站在坑里疯狂挖地的雌雄双盗,啧啧地赞叹道。 我微微一笑,带这两人来,图的就是这个。现在挖洞还是小事,到时候碰到墓墙什么的,他们那时才是派上大用场呢。吴老头子这时突然话:“王子,你去帮我把我的背包拿来,我要抽烟。” “是,师傅。”王子恭敬地点头,转身便往吴老头子放背包的地方走去。 突然,王子停止了所有动作,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见他慢慢闭上了眼睛,我们正疑惑地看向他,突然,他一下子回头,指着刘梅姐弟所在的方向,大喊道:“坑里不对劲,好重的尸气!”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正在坑里挖洞的刘梅刘兰两人突然同时惊呼起来:“啊!血,好多血!” 我吓了一跳,一个纵身,跳到了坑洞边上。此刻的坑洞已经挖得有半人多高了,刘梅姐弟俩站在坑里,但是手里却停止了继续挖掘,边叫喊边迅往地面上爬。吴老头子也赶到了坑洞边上,我和吴老头子,一个拉着刘梅,一个拉着刘兰,将惊慌失措的二人拽了出来。 “怎么了?”我眉头微皱,对他们姐弟俩问道。 “洞里好多血,好多血从地下冒出来!”刘兰对我说道,同时指了指洞里。 众人闻言,便纷纷朝洞里望去。只见洞底的泥土中,居然慢慢渗出了一股股红得黑的鲜血! 第三回 凶兆 张继一见这坑底的土地里居然慢慢往外渗着鲜血,当即怪叫一声,往后跳了一大步:“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啊,难不成这块土地它……它是活的?” 我见状也是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倒斗整整十年,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古墓中的泥土会渗出鲜血的,即使是和血有关的血尸墓,也仅仅是泥土上带有血气,微微泛红而已。难道说这种凶厉至极的三世血尸墓,真的已经活了?会流血? “大家不要惊慌,这只是血尸地的血气凝结造成。三尸血尸地比寻常的血尸地凶上万倍,所以具有如此浓重的血气也算是情理之中。”吴老头子见多识广,也只有他一人没有被这坑底的血水惊得变色。 听吴老头子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 “这墓血气那么浓重,里面的血魅岂不是很厉害?我……我们还要进去吗?”王子捂着防毒面具的口,不知道是被尸气呛得难受,还是因为害怕,他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起来。 “哼!”吴老头子见王子的那么怂,顿时不满地哼了一声,吓得王子当即就不敢说话了。 在这里,我有必要介绍一下什么是血气。 血气又名血尸气,严格来说,血尸气是普通尸气异变而来。 所谓尸气,顾名思义,是尸体所产生。如果尸体安葬的墓穴能够藏风聚气的话,那么尸体的尸气很快就能被墓穴的生气所化,从而导致尸体很快腐化,成为一具枯骨。如此一来,死者安息,子孙后代也会得到庇佑。但是,假设安葬的位置不对,恶风侵袭,生气降甚的话,那么尸体的尸气就会聚而不散,停留在棺材里。尸体长年受到尸气的滋养,就会僵化而不腐,成为僵尸! 而血尸气,则是尸气在血尸地这种穴位上经历百年而养成的。假设尸体被安葬的穴位是在生气全无,死气汇聚,微风不起,尘土不扬的地方,那么这块地方就会受到尸体的尸气侵蚀,从而形成泥土泛红的血尸地。形成了血尸地后,尸体的尸气就会开始蔓延,直到笼罩整个穴位。最终被血尸地的恶气侵染,形成血尸气。 “现在怎么办,继续挖吗?”刘兰姐弟不愧为但气过人的压马乱魁的魁,立刻就镇定下来,征求吴老头子的意见。 吴老头子沉吟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只是正常现象,先等等,如果我没猜错,一会坑里的血气散得差不多,那些血水也会退回去的,到时候再继续挖。” 听了吴老头子的话,众人将信将疑,便都站在坑边等待。果不其然,过了大约五分钟后,坑里的血水开始慢慢减少,似乎是被土地倒吸了回去。 刘兰姐弟一见坑底血水退去,便不再迟疑,再次跳到了坑里,继续动铲开挖。看着继续从坑里掀出来的泥土,我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平常的这个时候,必定会听到张继这家伙的声音,怎么此刻突然那么安静了? 我偷偷转脸过去,瞄着站在我旁边大约五步远的张继。他背对着我,没有看向坑里,而是微微抬起头来,不知道在瞄什么地方。突然,我的目光落在张继的后背上,他穿着背心,脖子根处的皮肤裸露在外,只见他的脊椎处,一条淡淡的红色线痕若隐若现。我一看之下,顿时大吃一惊,这种症状,可是只有邪气入侵,才会出现的。民间多称背有红线的人为厉鬼缠身,难道这小子真的中邪了? 难怪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见他吭声,我不敢轻举妄动,偷偷用手肘顶了顶吴老头子。吴老头子转过头来,我向吴老头子指了指张继脖子根的后面。吴老头子凝神看去,双眼大张,也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边的王子见我们神色异常,正要询问,我立刻就朝他竖起了食指,贴在嘴唇处,示意他噤声。 吴老头子用眼神示意王子看张继身后的红线,王子一看,顿时反应非常激烈,步子情不自禁地向后一挪。 “他他……他中邪了?”王子凑到我们耳边,慌忙地低声问道。 “为师也看不清楚,总之我们先把他按倒,再做计较!”吴老头子低声对王子说着,同时对我们使了使眼色。都是同一条道上的,我们看见他眨眼自然知道他想干什么,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王子虽然战战兢兢的,但迫于他的师父在场,便也不敢退缩。 “小逸,你跟他熟,你先上去。”吴老头子拍拍我的肩膀。 张继此刻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我不动声色地朝张继走过去,同时对他说道:“继子,你在看什么呢,该不会是见着花姑娘了吧?” “呃……”张继含糊地答应了一声,却没有转过身来。 “咦,没有花姑娘啊?”我走到他的身边,用手遮挡额头,装作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同时偷偷注意后面,吴老头子和王子正在轻手轻脚地靠过来。等到吴老头子对我点点头,我立刻身子一矮,同时在张继的前方伸出了一只脚。 吴老头子和王子两人便也立刻跟着往前一扑,张继被身后的两人一撞,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一冲,正好卡到了我伸出来的腿,“哇”地一声扑倒在地。 我们三人不敢迟疑,立刻就扑到了他的身上,用力按住他。 张继疯狂挣扎,大喊大叫:“我靠,老逸你们什么神经呢?” “少废话,老实说,你刚才做了什么?”张继身强体壮,力气奇大,我们三人使出了浑身力气,才勉强按住他。 “你在说什么呀,快放开我!”张继疑惑地大喊。这个时候,刘全胜也闻声赶了过来。 “怎么了?怎么回事儿?”刘全胜见我们三人把张继压倒在地,就要过来把我们拉开。 “别动,我们怀疑他撞邪了,你去看看!”吴老头子整个身子都压在了张继后背。 刘全胜听吴老头子这么说,也是不敢怠慢,立刻就绕到了张继的面前,蹲下身来仔细观察着他的脸。 “你他妈才中邪了,我警告你们,快把我放开,不然我不客气了!老逸,你倒是放开我啊。”张继被我缩得最紧,骂完吴老头子后,立刻就瞪着我说道。 我正要说什么,刘全胜却出声打断了我:“他脸上血气很充足,不像撞邪啊……” “就是,如果我撞邪,还能他妈那么正常吗?”张继也不满地接口喊道。 “那你背后脊椎骨那的红线是怎么回事?”我没有立即放开他,而是问道。 “那是昨晚睡宾馆那床,竹席子起了一块,给我疙的!”张继摇摇头,一脸无奈神色。 我闻言,便仔细观察起那条红线,现果然不像血线,到像是疙上去的。我对吴老头子和王子点了点头,三人这才放开他,把他扶起来。 “我说你没事疙条红线干嘛啊,我们还以为你中邪了。我说,你平常不都是侧着睡的吗?”我帮张继拍着身上的尘土,摇头苦笑。 “你以为我想啊,那床那么小,我要不多占点地,半夜还不被你个睡觉不老实的缺德鬼给踢下去啊!他***,摔死我了。”张继愤愤不平,揉着胸口怒骂。 众人闻言,随后哄笑起来 “嘿嘿,失误失误,不好意思啊……”我老脸一红,立即对张继陪笑。 这场闹剧就在众人的笑骂声中结束,我心思细腻,笑了一阵便对张继问道:“继子,你刚才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喏!”张继顺手一指,指向了山头的顶上:“山顶那破石头歪了!” 我抬头一看,果然现,原本那块直立着的鬼石头,此刻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微微向南面倾斜了一个小角度。我正奇怪是怎么回事,身旁却突然听到吴老头子一声惊呼! “鬼石南偏,大凶之兆啊!”吴老头子神色惊恐,喃喃说道。 “凶兆?怎么说?”我还没有见过这等事情,便向吴老头子疑问道。 吴老头子没有正面回答我,而是念了几句话:“鬼哭坟,狗头岭,大罗神仙绕道走;荒草庙,无头冢,千年粽子起扑人;鬼石头,立山头,凶魅缠体命难留;鬼石头,向南偏,血溅五步死无全!” 我听了吴老头子的话,才明白了其中厉害。鬼哭坟,狗头岭,荒草庙,无头冢,血尸地,万骨坡,这种地方都是一般盗墓贼不愿涉足的凶险之地,而后面两句:鬼石头,立山头,凶魅缠体命难留;鬼石头,向南偏,血溅五步死无全!则充分表明了如果遇到鬼石头,那么墓地里的尸体就会化成尸魅,而如果鬼石头向南偏,则血溅五步死无全!没想到这三世血尸墓的凶险,居然已经到了如此地步,看来我们这次的倒斗行动,是万万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了。 第四回 背后是什么 格局诡异,此刻又现凶兆,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吴老头子坐在地上抽着烟,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着山头顶上那块向南倾斜的鬼石头,不住唉声叹气。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刘梅姐弟从坑里爬了出来,告诉我们已经挖到墓墙了。我看向刘全胜,心中感叹,摸金校尉的寻龙点决的功夫,果然厉害。看那坑洞底部,距离地面估计才一米六左右的高度。如此浅,如此好下手的墓道,估计也只有摸金校尉才找得到。 众人走上前去,先把刘梅姐弟从坑里拉出来,然后取出能够接长的特制铁锹,开始砸坑底的砖墙。汉代墓葬的砖墙不是很牢固,众人合力之下,约莫砸了七八下,砖墙便破了开来。众人又砸一阵,口子开宽到了能够容一人通过,才停下手。 等到洞穴里面的空气开始流通,这才由我带头,队伍便整理好装备,一个接一个钻进了里面。 我打开了手电筒,现这里是一条笔直的墓道,稍微倾斜地通入下方。墓道不大,仅能并排两个人行走,墓道的墙壁上,悬挂着一排灯盏,里面的灯油早以干枯。汉代墓葬,能够有这样排场的墓道,可见里面的墓主非富即贵,不过却不知道他们生前做了什么孽事,被葬以死气聚集的穴位,而且还在山头顶上立起鬼石头,使墓主永世不得生,子孙绝尽! 众人紧紧跟着走在前面的人,慢慢地往墓道深处探去。周围的空气很潮湿,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尸气,我们戴着防毒面具,还能够闻得到腥臭的气味,可见墓里的尸气真的很浓厚。王子时不时就打个喷嚏,鼻子异常敏感的他此刻肯定很不好受。 “老逸,怎么我老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张继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凑上前来问我。 “墓里阴气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耸耸肩,倒是不介意。 “可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呢?”张继抓抓头,一脸困惑。 我却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当张继许久不进古墓而出现幻觉。谁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王子怪叫一声,惊得我们都往后看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王子?”吴老头子走在王子的身后,问道。 吴老头子的手电筒照在他的身上,我现他的神色有些慌张。 “怎么?你们刚才没有看见?”王子有些慌张,他这人胆子就是小,一现什么不对劲,立刻就一惊一乍的。 “看见什么了?”我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对王子问道。 “刚才一个小孩从我们身边跑过去,你们没有现?”王子的腿已经开始慢慢打颤了。 “小孩?没有啊?”众人闻言,相视摇了摇头,谁都没有看见王子说的小孩。照理来说,手电筒的光线这么明亮,如果有人从我们身边跑过,那我们都应该现才对。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那个小孩穿着红肚兜,光着脚,就这样从我们身边跑过去,到了前面就消失了!”王子指了指墓道的深处,惊恐地说道:“你们说,是……是不是我见……见到那种东西了?”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听王子如此肯定一说,我也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如果说王子不是出现幻觉的话,那我们这群人就是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我转念一想,照理来说,倒斗手艺人没那么容易会撞上这种东西。出来倒斗,哪个没有几件开光的护身符,一般邪物必定都不敢接近。而刚才王子却说,那东西还从我们身边跑过,这就很难解释了。 古墓里,也只有厉鬼,才不惧怕盗墓者身上的护身符咒! “我保证我看得很清楚,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王子见大家还是怀疑,连忙郑重其事地说道,看样子都快哭了。 “我的娘咧,才刚进来,就惹了东西了……”刘兰将挂在胸前的护身符咒从衣服底下掏出来,四下看了看,脸色无奈至极。 墓道里很黑,似乎墙壁上涂抹了什么能够吸收光线的材料,即使我们都开着手电筒,也不能将其照透。王子突然说见到一个小孩跑过,弄得大家心里都开始有些疑神疑鬼了。我转身回来面对身后的众人,正要说什么。突然,我现他们脸上的神色同时一变,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我的身后。 我被他们这种不约而同的动作一下子吓得是一身冷汗,毫无疑问,在我的身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此时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也慢慢开始觉得背后有些凉,好像有个人用嘴巴轻轻地在我后背呼气。慢慢地,我也开始感觉到我身后真的有个东西。 “怎……怎么了?”我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敢回头,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是极力压制住周身的颤抖,低声对众人问道。 出乎意料,在我面前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张嘴回答我的话,而依然还是保持着那种受到惊吓还没缓过神来的呆滞样子。我提高了音量,又对他们问了一句:“到底怎么了?” 这时,众人才6续缓过神来,不过此刻他们换上的确是一副惊恐无比的表情,依然没有回答我的话。我索性不再去理大家的不对劲,反正不管身后有什么,我手上还有ak呢!想罢我便要回头去看。 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众人突然大喊一声,齐刷刷往后退了几步!我被他们突然的喊叫声吓得着实不轻,看来从刚才到现在他们都被一种十分恐怖的东西吓呆了,直到刚才的那声大喊,才真正算是回过神来。 不过,他们随之而来的后退的动作,却更是让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很显然,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背后接近,他们才会下意识地退后。 我只觉得脖子都僵了,背后感觉越来越阴凉,凉意顺着我的周身,一直蔓延到我的大脑。墓道里目所能及之处都是一片阴暗,这种环境下让我越不安。 我情急之下,一下子将舌尖咬破,疼痛感顿时就袭来,让我清醒了不少。从大家的表情和动作上我就知道,背后肯定有什么东西正靠过来。我来不及多想,抬起ak-47,正要转身! “老逸低头!”张继的叫喊就在这个时候传进我的耳朵里。 我闻言之后,立刻就下意识地将身子一矮,蹲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头顶划过,空气被带动着,吹起了我的几丝头。同时,后背感觉到的那种寒意更加剧烈,似乎我的整个后背都快要麻木了! 我正要抬头看看那个攻击我的东西,确突然觉得肩膀一沉,似乎有东西趴在了我的背上!我当下毛骨悚然,精神极度紧张,正要面临崩溃之际,我只听见“咔”地一声打开枪机保险的声音,接着是张继的大吼:“老逸,待在那别动!” 他话还没说完,我只觉得一连串冲锋枪的声音响起,同时,耳边也传来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我被突如其来的扫射吓了一跳,赶紧将身子再次压低。枪声足足响了三十声才停下,看来一块弹夹已经给张继打完了。 我的背后,此刻已经没有了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唯有紧张过后的麻感。那东西看来是被张继的冲锋枪给打跑了。我抬起了头,现众人有的拍拍心口,有的摸摸额头,都是一副庆幸自己大难不死的表情。张继更是夸张,直接扔了ak-47,一屁股坐在地上。 被他们感染,即使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刚才在我背后的那个东西,但是我的心脏依然是被吓得剧烈跳动,也顺势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好一会,大家都渐渐平复下来之后,我才开口对他们问道:“刚才在我后面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不知道……”出乎我的意料,这句话居然是从见多识广的吴老头子口中说出来的。 “那东西比鬼还恐怖,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那东西的时候,心脏都差点停了!”张继拍着自己的心口,不停地深呼吸着! “什么东西,把张继给吓着就算了,还能把你们吓成这个样?”我眉头一皱,并不是怪他们刚才对我见死不救。除了张继之外,他们都是这行里的个中高手,即使没见过多恐怖的东西,心理素质也不至于会被吓得一起退后,连我这个带队我死活都不管了。 “那东西……咦?对了,那东西长什么样了?我怎么忘了?”王子正要回答我的话,突然一下子惊疑起来。 “怎么回事?我也不记得那东西到底长啥样了,只知道样子很恐怖。真是邪门了……”刘梅也努力思考着。 众人相互看了看,最后居然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刚才被吓得魂都差点飞了的人,现在居然都忘了他们见过的那个东西的样子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非常诡异的事情,至少此刻在这墓道里的七个人,以前都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刚才我开枪的时候还看过它的正面来着,怎么转眼就忘了!”张继努力思考着,食指骨节不断地敲击着额头,啪啪作响。 碰到这种情况,我唯有无奈地摇头。 众人虽然都觉得奇怪,但大伙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吴老头子随后对众人说道:“好了,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这个地方太脏,大家不想出事的话,待会要多加小心,我们继续往里走吧。再碰到那东西,就别管什么了,开枪再说!” 第五回 鬼遮眼 我再次转身,望着墓道深处。四周阴森森的,寒气十足,手电筒的光也只能照亮周围很小的范围,而远方的墓道,自然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对刚才身后的那个东西念念不忘,能够如此摆布人的心神的邪物,我怕那东西会是此次倒斗威胁最大的血魅!不过我们还处在墓道中,没有到达主墓室,更加没有开棺摸金,血魅又怎么会出来? 难道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人进入古墓,将棺椁打开,引得血魅出棺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就被动了。我们事先做好的应对准备,是针对还被封在棺椁中的血魅,如果那东西已经出棺,恐怕就凶险了!我转头望向吴老头子,看他此刻的脸色,恐怕和我想到一块了。我摇了摇头,继续带领队伍前进。 凭我的经验,这条墓道应该不会很长,估计再前行百步,就会到一个丁字形的分岔口,两边连接着耳室。而主墓室,还得要从耳室挖通墓墙,才可到达!汉代墓葬,多以申字形的格局建造,或有甲字,取决与墓主的性别和地位。 刚进古墓,大家就受到了这样的挫折,好在众人都忘了刚才看见的那个东西,所以恐怖的感觉也随之从他们的心里消失。我们再次慢慢往里前进,这一次,大家不再是一个接着一个走,而是两人两人地并排前进。冲锋枪已经牢牢地握在手中,只等异变突,立刻就打开保险,开枪射击。 张继刚才情急之下依然不忘开枪救我,这充分体现了,全部人中,只有他是最能够信任的。这么多年的倒斗生涯,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并非第一次出现了,我相信,即使刚才张继换成是我,我换成是他,我也会丝毫不顾心里的恐惧,开枪救他的。这就是兄弟,在倒斗界,能够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我也知道,这并不能怪吴老头子他们,我怀疑他们刚才都被那个东西摄去了心魂,才会只想着后退,而不管其他。 众人凝神戒备之下,没有再出现什么状况,一直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果不出我所料,走到墓道的尽头,出现了丁字形的分叉口,这两边的墓道,便是通往左右耳室的路了。 “咦,老逸你看,这上面有字!”张继眼尖,指着尽头的石壁对我说道。 “什么?我看看……”我有些惊讶,照理来说,汉代墓葬,在这种地方是不会刻字的。 我将手电筒照向石壁,果然现石壁上刻着一段小小的汉代隶书。 “不忠不顺,心恶慑主,罪诛三代,永世不宁,葬以死地,断子绝孙!这……这诅咒好毒啊……”王子也凑了上来,轻声念起了石壁上的二十四个刻字。 刻字之人笔法娟秀,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汉代女子识字极少,搞不好是出自宫廷女子之手。从字面上看,这应该是描述墓主生平的事。进一步推测,这座墓葬的主人可能生前背叛了自家的主人。在古代,叛主之罪可是大罪中的大罪,难怪墓主死后会被葬在这种地方! 吴老头子仔细端详片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座三世血尸墓,也不知道是那一代犯了叛主这一罪事,殃及三代遭罪,作孽啊!” 吴老头子话里的意思我知道,三世血尸墓,顾名思义,里面葬的墓主有三位,分别是祖孙三代。三代都被葬在死气凝结的血尸地,代表了断子绝孙。这里面的三位墓主其中可能有一位在生前背叛了他的主人,所以导致连他一起三代被诛杀,并且被埋在这种断子绝孙的穴位,当真是作孽了。 “接下来该往哪边走?”张继倒是没有那么多感叹,只是指着左右两边的墓道问。 “丁字墓道,自然要走北边那条。北位耳室主安详,况且鬼石头已经南偏,南边自然是走不得!”刘全胜转身,指了指北向的墓道。他不必征求大家的意见,因为了解古墓的人,都知道该走这边。 我正要继续带领队伍前进,突然觉得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张继在我身后,无疑是他这小子现什么事情了。我正要回头,却觉得又有一股冷风吹上我的脖子。我被这一股莫名其妙的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只觉得被这一吹,全身都冷了起来。我正对着北边的墓道,墓道不长,透过手电筒微弱的光线,我可以看到前面几米就到了一个转弯口。但是现在这种浑身凉的感觉,让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那个转弯口出来。 这种感觉我前不久才经历过,自然是记忆犹新。我不敢回头,生怕刚才拍我肩膀的那个人不是张继,而是那东西。我气压丹田,深呼吸了一口。 “老逸,走啊,愣着干嘛?”张继在背后捅了捅我。 “继子,你刚才拍我肩膀了吗?”我没有回头,而是站在原地对身后的张继问道。 “呃……好像拍了!” “什么叫好像?你认真点,刚才有没有拍我肩膀?”我被张继这个回答弄得是郁闷无比,此刻,我已经打开了枪机的保险。 众人正奇怪我的表现,刘全胜突然在我身后说道:“噢,刚才是我拍的,没吓着你吧?” 我一听他说,悬着的心才停了下来。回过头去,正要埋怨,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刘梅刘兰呢?怎么不见了?!”站在我身后的,就只有张继、吴老头子、王子和刘全胜四人,而刚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刘梅姐弟,已经不见了。 大家也跟着回头,这才现,身后真的已经没有了他们姐弟的踪影!不等我吩咐,大家已经举起手电筒,照向了来路。墓道里黑漆漆的,被手电筒的光这么一照,说不出的诡异。来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墓道墙壁上的灯盏是青铜做的,手电筒的光被它反射回来,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个怪物贴在墙上,盯着我们。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刘全胜表面上很轻松,但我现他的额头已经微微冒起了冷汗。只见他双手充当扩音器,朝刚才来时的墓道里大声喊道:“刘梅刘兰,你们在哪?!” 在这样的空间里,如果刘梅姐弟当真留在来路的某个角落,就应该听得到刘全胜的声音。但是,刘全胜却连喊了三声,墓道里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姐弟俩跑哪去了,真是……”吴老头子脸色很难看,他或许也想到,可能不是这两人走丢,而是别的什么原因。 “***,别管他们了。俗话说,名没命值钱,这两人可能害怕了,临阵脱逃,回地面上去了也不一定!”张继望着来路咒骂了一句。 我却不认同张继的观点,刘梅姐弟乃堂堂陕西压马乱魁的领,胆气过人,不因为害怕而离开。况且这俩人重名重利,即使因为什么事离开,也会跟我们说明,偷偷逃离,并不是他们的行事作风,不然传出去,他们的脸就真的不知道往哪搁了,甚至回到陕西的山寨之后,都无法服众。压马乱魁个个都是血性汉子,如果没有斤两,又没有胆气,是号令不了这伙分赃聚义的压马好汉的。 刘全胜倒是心思细腻,手电筒一偏,照向了另一个通道口的地面。 “你们看,地上有脚印!”刘全胜走到那个通道口边上,指了指地面说。 我凑上去,半蹲下身子。果然,地面上有两排脚印,通往另一边的耳室。从脚印的纹路上看,这和我们的登山靴是同一种型号的,显然不是别人,正是刘梅姐弟! “神经啊,他们不知道南边耳室不能走吗?不要命了!”吴老头子看清脚印以后,也是大骂了一声,不断摇着头,显得无奈至极! “他……他们该不会是被什么抓走了吧?”王子躲到了我们中间,警惕地望着四周,胆小的样子让吴老头子不住地摇头。 “不会,看他们的脚印走得很自然。”刘全胜耸耸肩说。 “吴老,我怀疑他们……”我却没有表什么意见,而是轻声对吴老头子说道。 没等我说到一半,吴老头子就伸手制止了我:“古墓忌讳那个字,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而且我也觉得是这个可能,你看,现在应该怎么办?” 显然是出于对我这个领头的尊重,吴老头子点点头,随后出言问我的看法。 “当然是去找他们,虽然这不符合规矩,不过古墓凶险,如果我们不团结一致的话,恐怕不好办!”我斩钉截铁地做出了决定。 毫无疑问,出于道义,刘梅姐弟愿意跟随我前来这种四大禁地的古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们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的。况且此行如果失去刘梅姐弟这两大助力,恐怕对我们来说也是得不偿失。如果我刚才被吴老头子打断的那句话没有猜错的话,那么这对雌雄双盗恐怕处境就真的危险了。我刚才被吴老头子打断的那段话,后面只有三个字,鬼遮眼! ------------------------------------------(笔仙这几天要准备期末考,所以更新会比较慢,不过大家放心,等过几天放了假,笔仙会爆出快度的!) 第六回 厉鬼笑 好在大家没有什么意见,谁都知道,唯今之计,最好选择去找回刘梅姐弟,要不然,谁都不能保证下次与队伍走散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我们剩余的五个人,只能无奈地选择了南边的墓道前进,循着地上的脚印,踏入了寻找刘梅姐弟的路途。地上的两行脚印倒是分外清晰,并且间隔均匀,从这上面就能看出刘梅姐弟俩自始至终都走得很正常,不急不缓。 通往耳室的墓道比原先的那条主墓道小了一点,墓墙上也没有了那一排排的灯盏。虽然它和右耳室的墓道一模一样,但是我们走在里面,都觉得四周阴森森的。 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接着顺着墓道往西转9o度。不过当我们刚一转弯的时候,却奇怪地现,刘梅姐弟的脚印,突然就消失了! 墓道漆黑异常,还冒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此刻追寻刘梅姐弟的脚印却又突然中断,大家现在的心情都异常焦躁不安。大家都没有说话,墓道里安安静静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想要吭一声,喊一下。 我弯下身子,仔细看着地面。刘梅姐弟的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的一个脚印,同样表现得十分正常,接下来的路面上,却没有任何痕迹,感觉上,就好像刘梅姐弟走到这里的一瞬间,突然人间蒸了一样! 吴老头子也半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地面。 “老逸,我说,这俩姐弟搞什么飞机啊?怎么……”张继在我身后说着,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声音! 我觉得奇怪,正要回头去看,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脑袋突然嗡地一下,接着便觉得周围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光线也一下子暗淡起来。我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似乎在不断地旋转,变化。耳朵轰鸣作响,不知道是什么声音。 我就好像一个在熟睡的时候突然被洪水卷进水里的人,晕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朦胧中我只听见张继、王子和刘全胜三人出一阵慌乱的惊呼声,脑袋中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使我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只枯瘦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道是不干净的东西,想奋力挣扎,但是那只手却紧紧地将我按住! 对于外界的感觉越来越朦胧,就在我快要失去知觉的那一刻,一个瘦骨如柴的身体猛地压在了我的身上,同时,我的两眼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个人摇醒,我的神经依然停留在晕倒之前的紧绷状态,我本能地一下子跃起,抓住摇我的那只手臂,使出了我们欧阳家族对付僵尸鬼怪的玄极缚身术,身子一推,手上一压一扭,便将那个身子压倒在地! 我还没有完全清醒,恍惚间,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急叫起来:“小逸,别紧张,是我,是我……” 这不是吴老头子的声音吗?我一看身下,果然,被我扭翻在地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吴老头子。他的手电筒已经摔在了地上,光线贴着地面照在我的脚上,使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黑暗中我却能够认出他的身形,我赶忙拿掉了手上的力道,将他扶了起来。吴老头子岁数已经不小了,这身子骨,被我的玄极缚身术扭翻,不知道有没有将他伤着。都怪我太过紧张,吴老头子和爷爷是至交,如果这小老头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的罪过就大了。 “吴老,真不好意识,您没摔着吧?”我老脸一红,替吴老头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不好意思地问道。 “唉哟,你这小子,还好这次出来倒斗,我提前穿了龙筋甲,要不被你这玄极缚身术弄翻,老朽可就散架喽!”吴老头子揉揉肩膀,摇头苦笑。他的防毒面具已经摘了下来,蜡黄的老脸在手电筒的光芒下,显得有些惨白。 见吴老头子没事,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环顾四周。 “吴老,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到这里啦?张继他们呢?”我看清此刻所在,大吃一惊,这个地方已经不是我晕倒之前所在的那条墓道了,而是一间大约4o平米的古怪石室,石室边上有一个台阶,台阶上边有一个黑漆漆的门洞,不知道是通往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怀疑刚才的墓道有古怪。”吴老头子面色凝重:“刚才我们弯下身子观察地上的脚印的时候,周围的阵势突然大变!五行方位不断变化,阴气暴涨,我见你突然坐倒,便抓住你的手想将你拉起。突然,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支持不住,压在了你的身上,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才现我们已经到了这里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在我昏迷之前抓住我的那只枯瘦老手,和后来压在我身上的那个单薄身体,是吴老头子的。 我听完吴老头子的话,赶忙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好在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不然在这暗无天日的怪异古墓里,没有装备的情况下,我们就等于半个身子进入了鬼门关了。我此刻真是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刚才突然晕了一下,然后醒来,就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我觉得我此刻面对这座古墓,就犹如一个初开灵智的原始人面对一辆汽车一样,什么都不了解。 “我怀疑这是一种阵法,估计之前刘梅姐弟的消失,也是被这种阵法给迷的。”吴老头子抬头看了看石室的四周墙壁,开口说道。 “阵法?什么阵法那么古怪?”我疑惑地问道。 “能够在瞬息之间让队伍失散,恐怕这是一种失传已久的五行梅花挪移阵!”吴老头子精通阵法,沉吟了一下,随即判断。 “五行梅花挪移阵?这不是……” “不错,这是当年西汉奇人东方朔自创的阵法。这个墓葬,恐怕和他老人家有些关系……”吴老头子没等我说完,点点头说。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我说道:“小逸,你有没有觉得,摸金校尉刘全胜有些古怪?” 一听吴老头子这么一问,我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照理来说,先前我们刚现刘梅姐弟失踪的时候,谁都不会注意到通往南边耳室的墓道中会有他们的脚印,而刘全胜当时却是一下子就将手电筒照到地面上,墓道里光线那么阴暗,他又怎么会马上知道地上会有脚印?想必吴老头子所指的古怪,就是这个。 “先别想了,还是想办法先找到其他的人再说。刘梅姐弟的脚印也是在刚才那里突然消失的,他们会不会也被弄到了这里?”我清楚,为今之计还不是众人相互猜忌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他们。石室里只有吴老头子的手电在亮着,微弱的光线并不能够将之照全,我环顾四周,只觉得阴气越来越重,让人直打寒战!队伍居然在古墓里莫名其妙就走散,这是我之前所不能预料到的。我总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心理上和空间位置上面离间我们,然后对我们各个击破。吴老头子是一个严谨慎重的人,不会突然就对我说谁谁谁有古怪这种话,不知道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影响。 吴老头子听了我的话,摇了摇头:“不会,五行梅花挪移大阵有五个阵眼,二十五个条阵路,六百二十五种机关,阵势更是一千八百种变化,所以刘梅姐弟被弄到这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块三世血尸地能够安置这种大阵,恐怕这个古墓的规模远远乎我们的想象!” “古代的阵法,真的有那么神奇吗?”我问吴老头子。 吴老头子摇摇头说:“其实也不像你们想象中那样玄奥,阵法之所以有许多让人难以置信的神奇能力,也就是依靠一些能够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一些特殊物质的辐射、一些让人产生错觉的颜色或空间的排列和一些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如此而已。这只是比较复杂的科学,而不是什么迷信的东西。 “噢!”我点点头。顿了一下,我突然想起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其余的人,而不是研究什么阵法,于是便又问道:“那怎么办?要不要从台阶那里出去看看?”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虽然这种阵法已经失传,但是我们吴家的阵法秘术上却对这种阵法有些许介绍,先容我好好想想,至少要把二十五条阵路算出来,才能做计较……”吴老头子摇摇头,并不同意现在行动。 我耸耸肩,对他的看法没有什么意见。吴老头子是爷爷的至交,又是倒斗界数一数二的阵法专家,现在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愿他能推演出这个阵势的变化,助我脱困。 吴老头子让我四下看看石室里是否存在着机关暗道,而他则是从口袋中取出了五枚铜钱和八根火柴大小的木棍,先将五枚铜钱以梅花布局摆放在地上,接着便用木棍开始在地上排演,显然是准备计算这个阵法的二十五条阵路。 吴老头子的这种算阵方法,出自隋唐时期的算阵术,名为五宝八巧机算。这种算阵术由当时的通天奇人袁天罡所创。不过看他摆放木棍的位置,又不尽然是这种技巧。或许他融合了他们吴家的阵法秘术,总之对于阵法我是个半吊子,便也不再去留意,开始按照他的安排寻找起了石室里的机关。 我开始在石室里四下查看,找寻可能存在的机关。对于机关,我们欧阳家自认第二,在倒斗界就没人敢认第一。所以我环顾四周,已经推测出这间石室里恐怕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存在,但我还是听从吴老头子的吩咐,在一些可能存在机关的地方仔细搜寻摸索。 石室里很干燥,不过石壁已经坑坑洼洼。我在石室中四下寻找摸索着,却不敢接近门洞边的石阶,生怕又触动了什么,引起阵法变化。 此刻,我正细心地在一面石壁上摸索着,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干笑! 这个突如其来的笑声,声音凄厉,诡异无比,似乎就在我的耳边!我措不及防,被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笑声吓得是魂飞魄散,手电筒都差点失手把它摔到了地上。这声诡异的笑声一起,我的身上立刻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从胸口摸出在少林寺开过光的玉佛像。 玉佛辟邪,古墓里什么鬼东西都有,所以这个玉佛像我一直都不敢离身。老早就听说古墓里有千年厉鬼,如果在古墓里突然听到笑声,那多半就是厉鬼接近!倒斗界里一直都有一句话被奉为经典:“鬼笑莫如听鬼哭!” 如果听到鬼哭,多半是普通的游魂野鬼。但是如果听到鬼笑,那就凶险了。因为,只有厉鬼,才会笑! 第七回 水纹石椁 那声诡异的笑声刚从我的耳边响起,我的心里便是一紧,料想多半是碰到古墓里的千年厉鬼了。我正要从衣襟里取出开光的玉佛像,突然,我只觉得四周都不对劲起来!我想到了什么,猛地将手电筒照向蹲在地上的吴老头子! 手电筒的光直直射在墙角的石壁上,而那里,却没有半个人影! 刚听到厉鬼笑,此刻又突然现吴老头子离奇消失,我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刚才吴老头子蹲着计算阵法的墙角,现在居然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死寂中,我突然就觉得好像从来没有人在那里呆过! 难怪我觉得周围突然变暗了,随着吴老头子的消失,他的手电筒也不见了踪影。此刻,整个漆黑阴冷的墓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地靠在墙边。我用手电筒四下照着,都没有现吴老头子的身影。 老早就听人说过,古墓里很容易被鬼遮眼,难道刚才听到的那声女子的阴笑,我就被鬼遮了眼?石室里的环境没有丝毫变化,偏偏就只有吴老头子不见了,难道刚才跟我说话的不是吴老头子? 我皱着眉头,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石室里的空气阴冷无比,而且氧气稀薄,使得我的头脑渐渐有些胀。我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恐惧感,呼喊起了吴老头子。我声音放得很轻,生怕太大声会招引来什么恐怖的东西。 “吴老,吴老,你在哪?吴老……”我的声音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颤抖,再加上带着防毒面具,声音听起来非常古怪诡异,安静的石室里此刻就只有我一个人的声音,听着自己的声音,突然有种这不是自己的声音的错觉,这种感觉越让人不安! 我连叫了几声,石室里回音不断,可就是听不见有人回答。呼喊过后,我只觉得石室里越寂静,直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想起,刚才听见厉鬼笑,不知道它是不是就在我的周围! 我正想着,突然猛地一颤,一下子就觉得似乎身后有什么东西,直教我背部的肌肉一阵颤抖,犹如芒刺在背!我一惊之下,猛然回身,举起手电就照向了我的身后。 这一看之下,我只觉得我的头皮都炸了起来。只见我身后的石墙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长女人的身影! 我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后一跳,站立不稳,顿时就坐倒在了地上,手里的手电筒也一下子啪地一声摔在地上,似乎是撞坏了,灯光便一下子就灭掉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立刻就陷入了黑暗之中! 慌乱中,我摸索着手电筒,但也许是我太过紧张,怎么找都已经找不到了落在地上的手电。我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赶忙抓紧挂在脖子上的玉佛像,护在胸前,生怕被那女鬼缠上。 我想要起身,但是浑身颤抖之下,我爬了几下都没有爬起来。跌跌撞撞中,我突然踩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随着一阵机括扭转的声音响起,整个地面突然像是生了地震一般,剧烈颤抖了起来。这个时候,我更加站不起身了,只觉得周围一阵猛晃,石头破裂的声音不绝于耳,细小的石块和土灰簌簌地掉落在我的身上。 从刚才的寂静冷清,到现在的轰然作响,这一静一动两种极端猛然之间的转换,让我反应不过来,愣了好一会。等到越来越多的石头和沙子落到我身上,我才突然回过神来。 看来是我触动了这里的什么机关,周围起变化了! 我唯恐继续呆在这里,石室坍塌难免会被沙石活埋,便赶紧凭借着直觉,往石室边上的那个门洞连滚带爬过去。慌乱中,我不断摸索着退路。顶上的石块和沙土下落得越来越凶猛,有些拳头大小的石块砸在我的肩膀上,疼得我直吐舌头。不过我也顾不了身上的疼痛了,只是一个劲地找出口。 终于,我摸到了门洞前的那个石阶,想也不想,我便往上爬去。石室坍塌得更加严重,等我爬到门洞边上,已经听到石室中央巨大的碎裂声了。我来不及多做打算,立刻就往门洞外面一扑! 这个时候,我只听见石室里轰地一声巨响,整个石室似乎已经完全坍塌了下来。由于我冲出门洞时用力过猛,冲出一米的距离之后,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身体立刻就往下滚落。 料想不到门洞外面居然是一个陡坡,我这一冲之下,正好摔下陡坡,直直地滚落下去,被摔得七荤八素。 这一摔立刻就把我给摔懵了,我趴在地上摇头晃脑,眼冒金星。我尝试着动动身子,现此刻浑身疼痛无比,在陡坡上翻滚的时候估计磕得不轻。无力再多做动弹,我唯有静静地趴在地上,缓慢呼吸着。此刻,我的心里已经将这个三世血尸墓咒骂了几十遍,倒斗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有一个古墓这么折磨人的。先是挪移大阵让我莫名其妙地和大伙走散,然后又撞上个千年女鬼,无意触动机关,差点被石头砸死,逃出来后,居然又摔下斜坡。 总算我八字刚硬,没有交代在这。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身上逐渐恢复了些许力气。我勉强支撑着坐了起来,摸索着周身。突然庆幸地现,刚才那一摔居然没有伤到骨头。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吴老头子怎么突然就消失了。难道我刚才真的是被鬼遮眼,看不见吴老头子?如果他刚才没有消失,只是我看不见他,那么刚才石室坍塌的时候,他应该也会从门洞里逃出来。不过,他逃出来后难道没有和我一样摔下来? 我往上看了看,叫了几声,现依然没有人回应。喊了几声之后,依然没有现任何回答,只好作罢。 坐在地上又休息了好一会,我才完全恢复过来,虽然周身上下还是疼痛无比,但总算能够活动了。好在我的背包没有在刚才的逃命中丢失,我从背包里取出了油性燃料,然后脱下外套堆在地上,浇上燃料,将之点燃。 四周一下子亮了起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看着摔下来的那个斜坡。 斜坡非常陡,而且坡面十分光滑,想来上去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我叹了一口气,这才开始将燃料罐放回背包,重新将背包背到身上,然后环顾四周。 这一打量我才现,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幽深的洞穴,前面有一个与先前那个石室一般大小的空间。四壁都是坚硬的土墙,颇为粗糙。洞穴的中央位置,放置着一口青色的大石棺。 这地方居然是一个墓室! 我觉得奇怪,照理来说,三世血尸墓,它的墓室里应该会放置三口棺材才对,怎么这里就只有一口石棺?难道除了主墓室之外,这里存在着其他的墓室? 我走上前去,借着火光,打量起那口棺材。 做倒斗这一行的,棺材对我们来说那是最平常不过的东西,几乎十天半个月就见一回。所以虽然此刻我是一个人,但是我的心里还是没有多少恐惧。 这口石棺约莫有一般棺材的两倍体积大小,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个石椁,石椁的里面才是棺材。石椁被雕刻了许多纹饰,工艺非常精美。我凑上前去,现石椁上面的雕刻弯曲盘旋,就好像是水面上的波纹一般。或许当年制作石椁的工匠为了追求逼真,还给花纹上了淡淡的颜料,使得水纹更加真实,看得久了,甚至还觉得整个棺椁就是一个波纹起伏的水面,当真是巧夺天工的纹饰! 这时,我突然现了什么,望向石椁的侧面。石椁的侧面没有任何的水纹雕饰,而是刻着一行行的篆体古字。我仔细辨认,却现这并不是秦国后来统一的小篆体,而是比较古老的篆体。 秦朝以前,篆体文字的体系非常复杂,所以我也无从辨认这几行字的内容。不过,石棺刻字,却是流行于春秋战国时期的风俗。而且能够在石棺上刻字的,一般只能是某国的席祭司。他们将文字刻在石棺上随死者下葬,意为将人间不能破解的谜题带入冥界,利用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将谜题破解。 难道这个石椁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棺椁?可是,摸金校尉刘全胜说这是汉代的墓葬啊,而且之前我们在墓道中的时候,现古墓的格局也的确是按照汉代墓葬的格局建造的。古代墓葬形式的规定非常严格,不可能会在汉代墓葬中用上战国时期的手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这口石椁上刻着的内容,又是什么,古人要把什么秘密带到另一个世界去询问呢? 我正疑惑不解,突然听见石椁里有动静!我担心是错觉,便将耳朵凑上前去,仔细辨认。 这一下,听得清楚了。不过却是听得我的后背一下子就冒出了一股股冷汗。这副奇怪的棺椁里,居然断断续续地出了一阵阵奇怪的声响。听这声音,就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用指甲在疯狂地挠着这棺材板!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棺材里面,有僵尸! (今日第一更送上,后面还会有两章,大家慢慢看哦!) 第八回 会和 我正想着这口棺椁的诡异情况,突然就听见棺椁里出了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感觉就好像是有什么人在棺材里用指甲乱挠着棺材盖。 我一听之下,顿时冷汗直流。立刻就往后退开了好几步,退到了火堆边。生怕我身上的生人气,诈了这水纹石椁里的千年古尸! 如果里面真有僵尸,那我这次恐怕就倒霉了。倒斗的手艺人都知道,碰上百年粽子好对付,可如果碰上这千年粽子,那就只有逃跑的份。传闻千年粽子,乃是脱六道的妖祟,就连茅山的第一代僵尸道长毛小方,想要对付都要掂量掂量。古时候,如果哪个地方现了千年僵尸,那附近的村子可都是举村搬迁避祸的啊! 看这口石棺,恐怕至少得有两千多年的历史,里面的粽子,估计也只能是千年僵尸了。虽然在我一战成名的那次倒斗中,我在无头凶坟里对付的也是千年粽子,可那次我也只是意外现了一枚千年猫尸的内丹,才借之镇服古尸。可如今那枚内丹早已经化在了千年古尸的嘴里,现在我连摸金校尉用来对付僵尸的黑驴蹄子都没有,更别说老猫内丹了。 墓室里没有任何出口,只有一个爬不上的陡坡,要是僵尸出棺,那我恐怕就悬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再次后退,直退到陡坡底下距离棺椁最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此刻距离远了,所以我已经没有办法辨别棺材里的声响还存不存在,不过,我战战兢兢地在一边等了良久,都没有现棺椁有什么变化,不禁心中生疑起来。难道这口石棺被封得太死,僵尸出不来?我暗自想着。 又过了一会,我见棺椁还没有起什么变化,便壮了壮胆,慢慢走上前去观察。 我轻手轻脚,屏住呼吸,一步一步地开始慢慢靠近那口棺材。随着我的一步步靠近,棺材里的声音再次清晰起来,不过,却没有闹出其余的动静。 我心里暗道:看来真的是棺椁封得太紧,这大粽子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我的胆子又大了起来,近一步靠上前去。 就在这个时候,眼前这口石椁的厚重盖子突然砰地一声弹了起来,重重地砸在了一边的地上。 我正向石椁靠近,突然就来了这么一下子,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我惊恐地大呼一声,立即就往后跳开了几大步。说实话,如果这千年僵尸跳出来,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就算ak还背在肩上,但是我不认为一个死物会惧怕枪弹。 不过说归说,为了保留我那可怜的安全感,我还是从背后拿出了ak-47。我把枪的保险打了开来,对准棺材方向,只等里面的大粽子出来,我就扣动扳机! 可谁知,棺椁的盖板打开之后,里面却迟迟不见有动静。 “咦,不对啊……”石椁的盖子打开了好久,我却没有再现什么动静,不禁心中生疑。照理说,如果里面真有僵尸,那么我身上的生人气必定会引得它跳出来扑我,可是如今过了良久,也不见有东西出来。 难道是我想错了?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僵尸?可是刚才棺材里的动静,和那个突然打开的棺材盖,如果不是大粽子闹的,那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我奇怪地想着,过了一会,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便壮着胆子,再次靠近那口棺材。我走到棺材边上,慢慢将脸凑了上去。一看之下,却突然现这副石椁里,并没有棺材,而是在石椁的底部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石椁里没有放置棺材,而是出现了一个幽暗阴森的洞口。我料想这是什么机关暗道,便慢慢将脸凑了上去,现洞口里有微微的凉风迎面袭来,看来里面别有洞天。 我正待要继续观察,突然隐隐听到了洞口里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他***,这算什么破地方……” 我一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喜。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好兄弟张继。 我来不及多想,立刻就朝洞里大喊:“继子,继子,是不是你?” 过了一会,张继的声音便从下方传了上来:“咦,老逸,你怎么在上面?”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十分惊喜的语气。 听到张继回答,我的心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我长长嘘了一口气,才对下面喊道:“现在说也说不清楚,下面是什么地方?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我也不清楚,你们都不见了,现在就只有刘全胜跟我在一起,他的手受伤了!”张继朝我喊道,顿了一下,他的声音又从下方传上来:“老逸,上面有路吗?快放绳子我们上去!” 我摇头苦笑:“这上面是死路,还是我下去找你们吧!” “他***又是死路,好吧,你下来吧。”张继听了我的话后咒骂了一声,看来他们也是找不着路了。 我当即从背包里取出了绳子,在棺椁上固定好,从洞口放了下去。然后,我便顺着绳子,慢慢地从洞口下去。 我一下到下方,张继就上前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老逸,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刚才他妈有多悬!” “你那乌鸦嘴就少说点,什么再也见不到,你小子咒我啊!”我笑骂道。 “不是咒你,是我们刚才差点连命都交代在这了!刚才我不知怎么的晕了过去,起来后现是在一个石室里,旁边就只有刘全胜一个人。我们从石室里出来,过一条墓道的时候,不知道碰到了什么机关,墓道里突然射出了几支弩箭,还好刘全胜拉了我一把,才躲过一劫,不过他却受伤了。”张继说到这里,神色有些愧疚,转头看向了一边。 我这时才现,刘全胜正靠着墙壁坐着,他的手臂上缠着一条绷带,看来就是被弩箭射伤的。我看向他,他也对我苦笑了一下,脸色有些苍白。 这里是一个宽阔的通道,两头不知道通向哪里,石壁上刻着一些古怪的符号,画不像画,字不像字。 “唉,别看了,这些鬼画符,就连我都知道他们不是文字,你看也看不明白。”张继摇头无奈地坐在地上。 “继子,你们是从哪边过来的?”我向张继问道。 张继指了指一边的路口:“我们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边有机关,危险得很。” 我点点头,看来现在只能从另一边的路口出去,再做计较了。刘全胜沉默地坐在地上一言不,先前听吴老头子说他不对劲,我便也有些生疑,但是他刚才为了救张继而受伤,看来他应该没有什么险恶居心。 想到这里,我便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对他问道:“老刘,你确定这里真的是汉代墓葬吗?” 刘全胜见我这么问,有些疑惑:“对呀,看这格局,一定不会错!” “咦,不对呀……”我摇摇头,喃喃道。 “什么不对?”刘全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眉毛一扬看向我问。 我接着叹了一口气,把刚才在上面那个墓室里见到的战国时期的石椁跟他说了。刘全胜听后也是非常吃惊,耸耸肩说:“奇怪了,照理来说,这里的一切布局、文字和雕饰都是汉代的风格,怎么会有一间春秋战国的墓室?石棺刻字的习俗,自秦代以后就几乎绝迹了才对。” “你说,这里会不会是重叠墓穴?一个是春秋战国时期建造的墓穴,后来到了汉代又被建了一座汉墓?”我想了想后,便问他。 “我也搞不清楚,如果是平常的古墓,建造的时候是很忌讳建在别人的墓穴上的,但是这三世血尸墓恐怕就不好说了。唉,反正我们也想不出什么,现在我想我们得先看看怎么出去。”刘全胜说。 我点点头,刘全胜说的一点不假,我们现在已经找不到来路了,如果不想办法出去,恐怕就要一辈子困在这座古墓里了。想到这,我便抬头看向通道的另外一个出口。 现在只有张继的手电筒还在亮着,另外一个出口的外面黑漆漆的,不知道那边还会有什么。 第九回 怪物 休整了一阵,我们便打算前往另一个出口。刘全胜好在伤得不重,我们三人开始慢慢地走向出口。 通道有些阴冷潮湿,不过已经没有了腥臭味道。走了一阵,张继突然停了下来,侧起了耳朵,似乎在听着什么。我觉得奇怪,便对张继问道:“继子,你在听什么呢?” 张继皱起了眉头,说道:“老逸,你有没有听到身后有声音?” “声音?”我听了张继的话,便也停了下来,仔细对着身后倾听。 果然,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一阵细碎的响动,就好像许多肉蚕在啃食这桑叶一样的沙沙声。而且声音慢慢变大,其中还夹杂着许多“叽叽”的声音,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往这里爬来。 刘全胜面色有些焦躁,显然是这些声音让他非常不安。我听了一阵,也觉得这种声音真的能让人起鸡皮疙瘩,在这种古墓环境下,恐怕什么动静都不是好兆头,我怕又出现什么状况,便让他们继续往前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声音很可能是有很多不明生物在朝我们追来。 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我们不敢停留,开始小跑起来。过了一会,我们便现前方有一个光亮的出口,众人见状,立刻就拔腿往那个出口狂奔过去。跑得最快的是张继,只见他跑到光亮出口的边上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来个急刹车,张开了双臂,拦住了我们。 我跑到边上,这才现,出口外面是一个很广阔的空间,我们所在的那个出口在空间的一面石壁的上方,下面大约有十米多高,如果不是张继现得早,恐怕我们早以经冲了出去,掉下去了。 下面的那个空间大约有半个篮球场的大小,我想不到在山体里面居然还会有这么大的空间,而且看样子还不像是人力开凿出来的。空间的顶上,有很多不知名的树根延伸下来,有些长得粗壮的树根,还直接垂直生长到了空间底部的地面上。空间四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些不知名的奇怪石头,这些石头都散着类似于荧光一样的淡淡光芒。看来先前洞口传来的光亮,就是这些石头出来的。 我正看着下面呆,突然听到张继的叫喊声:“别愣了,快想法子出去啊!后面的声音越来越接近了,搞不好是很多怪物在追我们呢,不想死的话那得赶紧逃啊!” 我回耳去听,果然现声音已经很大了,似乎就在身后不远处,漆黑的通道里也看不到那是什么,不过张继说的不错,我们得想办法下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不用说什么怪物了,就是身后爬出一大堆蜈蚣老鼠,我们也悬了。 想到这里,我便往出口前面四下观望。顶上有许多树根直伸往下方,有一条还算粗壮的根须正好距离出口不远,我现这一门路,立刻就对二人说道:“快,我们跳过去,抓住树根!” 说完之后,我便往后退了几步,接着便往出口处猛跑,然后奋力一跳! 好在树根距离出口不是很远,我一把抓住了树根,然后往下爬。就在这个时候,刘全胜对我大喊道:“欧阳兄弟,我一边手伤了,恐怕办不到啊!” 我这才幡然醒悟,刘全胜身上有伤,恐怕跳不过来。想到这里,我立刻就咬咬牙,再往上爬了几米,接着,我腰部一力,身子便倒了过来。我双腿盘绕,紧紧地锁在树根上。这是当年爷爷传给我的蜘蛛倒卷帘的功夫,能够通过这样在奇险之处固定身子,腾出双手来。 “你跳过来,我接住你!”我朝刘全胜大喊着。 他们身后追过来的东西已经非常接近了,我在树根上都可以听得见声音了。想来情况紧急,刘全胜便也豁了出去,一咬牙往后退了几步,大喊道:“我来了!” 接着,刘全胜便朝我狂奔过来,接着用力一跳。 刘全胜身手倒是不错,他所跳的位置,正好能让我抱住他的腰。我双手猛然力,迅朝他一揽。 不过我的功夫练得不太到家,一接住刘全胜,我就觉得身上一沉。他的重量太大,我一接到他,缠住树根的双脚就猛地一松,我们两人便一起往下滑了好几米。我不敢迟疑,再次力夹紧双腿,这才将身子停了下来。刘全胜这时才稳住了身体,用双脚和单手在树根上夹紧。放开了他,我才松了一口气,从新倒转过身子。 树根紧接着一震,我知道张继也跳过来了。我赶忙望向洞口,就在张继跳过来的一瞬间,我只看见他身后的洞口里,突然窜出了许多小小的黑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大群黑老鼠。这些黑老鼠也不知怎么的,在洞口处前赴后继,纷纷往洞口外面窜出,摔到下方。 也不知道这么多的老鼠从哪来的,它们居然都奋不顾身,前赴后继地从洞口中涌出,纷纷掉下去。老鼠多如牛毛,看上去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涌动着倾泻下来。 我们三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攀在粗大的树根上,都看得两眼直。 刘全胜反应比较灵敏,立刻就想到了可能出现的问题,随即便朝我们叫道:“快,快下去找地方躲一下,这些老鼠这么不要命地冲出来,恐怕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他们。” 我和张继也不敢迟疑,立刻就随着刘全胜顺着树根滑了下去。三人一下到地面,也不顾满地的老鼠,便往远离洞口的方向跑开。我们环顾四周,却突然现,这个空间四面都是石壁,没有任何出口。众人无奈,只能跑到贴近石壁的一侧,回过身来,望着那个涌出大量老鼠的奇怪出口。 老鼠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只是时不时有几只跳下来。 “看,那是什么?”过了一会,刘全胜猛然伸手往洞口一指,只见黑黝黝的洞口中,突然冒出了一个长着两块板牙和两只触角的怪头。 随着那个东西慢慢现身,我们的瞳孔也慢慢地紧缩起来。只见窜出来的那个东西,有着长长的身子,腹部底下长着密密麻麻的细长腿脚,看这样子,恐怕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只蜈蚣非常巨大,大约有一米多长,成*人大腿一般粗细。我看到这里,直在心里骂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刚才我才寻思着身后会不会是蜈蚣老鼠,居然还真的是蜈蚣老鼠。只是老鼠是一般的老鼠,蜈蚣却不是平常的蜈蚣,这么大的蜈蚣,本以为只会出现在好莱坞的幻想影片当中,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天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吃惊之下,我直直呆住了。 那只蜈蚣动作敏捷快,并没有像老鼠一样傻傻地往下跳,而是用它那弯钩一样的腿,紧紧地攀住石壁,眨眼就窜了下来。我看见此景,心里暗骂道:“什么三世血尸墓,居然养出了这么一只怪物来。” 那只蜈蚣一爬到地下,便开始大肆捕捉起地上的老鼠,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场面,简直就一个恶心。蜈蚣咀嚼着老鼠的声音咯吱咯吱地响着,还有一些没有死去的老鼠,在被蜈蚣咀嚼的时候,出吱吱的惨叫声,让人听得浑身毛。不一会儿,地面上就流出了许多身异处的鼠尸,一大堆血混杂着老鼠的内脏和皮毛散落在地上,让人做呕。 “这他妈什么状况……”张继低声骂着,已经捂着肚子干呕了起来。 张继一吐,我们胃里翻腾的东西便也都跟着往上冒,很快,我跟刘全胜也开始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那条巨大的蜈蚣停止了进食,举起上半身之后,转头就望了过来。似乎它此刻已经现了我们这三个大活人了。 我注意到状况,立刻就凝神戒备,从身后取出了ak-47,对准了它。我这时才现,张继和刘全胜的枪都已经丢了,我们三人此刻唯一能够用来防身的,居然就只剩下我手里的那把ak-47。 “你们的枪呢?”我举枪瞄准着远处盯着我们的蜈蚣,同时开口向二人问道。 “刚才被机关袭击,早丢不知道哪去了!”张继无奈耸耸肩说。 我心里一阵苦笑,刚才看那蜈蚣窜下来的度,我不能保证一会它冲过来的时候我能够开枪射到它。而且昆虫的躯体非常达,这么大一只蜈蚣,恐怕勉强打到了几枪也射它不死。 大蜈蚣此刻已经放弃了满地的老鼠,开始朝我们爬了过来。 我努力压制心里的紧张感,举起ak就朝它点了几枪。谁知道,这只大蜈蚣的反应灵敏无比,它猛地往旁边一窜,子弹居然就射空了! “悬了悬了!”张继见状,立刻就叫苦连天:“老逸你枪法这么准的人,居然都打不到它……” 而那只大蜈蚣此刻似乎被我的子弹给激怒了,出了一声怪叫之后,一下子就朝我们三人冲了过来…… 第十回 鬼蜈蚣 我在远距离朝那大蜈蚣开了几枪,那只大蜈蚣躲开子弹后,猛然激怒,立刻就朝我们窜了过来。情急之下,我立刻死死扣动扳机,一连串的子弹立刻就朝着蜈蚣射去。那只蜈蚣当真矫捷,左窜右窜,等我一个弹夹射空,居然没有伤它丝毫! 转眼之间,蜈蚣已经扑到了众人跟前,我把枪一丢,来不及多想,立刻就往旁边闪开。张继和刘全胜自然也知道这厮厉害,同样向四周拔腿就跑。只见我们刚四散开来,蜈蚣已经扑到了我们身后的墙上,坚硬的外壳居然生生地将墙上的碎屑蹭掉了几大块。 “靠!这他娘的什么怪物!恶心死我了!”张继嘴上狂骂,但是腿上却也丝毫不敢怠慢,以百米冲刺的度快地跑开。 蜈蚣一个转身,见我们三人四散跑开,长蛇般的身形顿了一下,猛地一掉头,朝张继追了过去! 张继回头,见那蜈蚣追他,犹如屁股被点了一把火,跑得更是快。只见他跑着跑着还不忘了损那蜈蚣:“***,不就是说了你一句恶心,你他妈还记仇了!刘全胜细皮嫩肉的,你不找他偏追你张爷爷……妈的,你还追……” “你说我干嘛呀,妈的就你这损嘴,难怪人家死认你追着不放!”刘全胜一听张继说他,当即不乐意了,组织了一下语言就顶了上去。 我一看这两人这种时候还有心情骂架,又好气又好笑。 大蜈蚣还在追着一边的张继,张继度不比蜈蚣快,好在他身手灵活,绕着圈左跑右跳,虽然狼狈至极,但好在蜈蚣一时半会追不上他。只见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嘴上还不忘了缺德:“我去你大爷,还追我,仗着腿比我多就欺负我……妈呀,累死我了,老逸,还不快想办法,哥们跑不动了……” 我见张继果然累得不行,但此刻我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正想着,刘全胜突然对我们大喊:“快,快爬上树根,爬细点的树根,这蜈蚣这么大,一定上不去!” “我靠,你早说啊……”张继一听到爬树根,立刻就狂奔到一条树根处,二话不说爬了上去。大蜈蚣冲到树根下,猛然往上一跃。张继还没爬到高处,居然被那蜈蚣的一对大獠牙咬到了屁股上。我的心一紧,暗道完了,这大蜈蚣的毒牙一定剧毒无比,张继这小子恐怕悬了…… 正担心呢,突然听得刺啦一声,只见大蜈蚣的獠牙从张继的屁股上撕下了一块烂布,掉了下来。我一看张继那光溜溜的屁股,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小子命大,没被咬到。 “妈的,老逸,这大蜈蚣不厚道啊,见过色的,没见过它这么色的,它***,居然非礼我!”张继感到屁股一凉,立刻就意识到漏腚了,赶忙一只手往屁股上捂去。 我回了一句你就少说点,没被咬到算你命大,你还唧唧歪歪的。同时我也迅爬上了身边的一条树根。 大蜈蚣跳了几下,奈何张继已经爬到它够不着的地方,它唯独绕着树根窜来窜去,对着张继张牙舞爪。张继一见大蜈蚣抓不到他了,当即就忘了刚才被追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抓啊,你怎么不抓了?刚才追爷爷追得够呛,看我待会下去不收拾你,我张继俩名字就倒着念!” 我一听好笑,这小子也不看看情况,不被蜈蚣收拾就不错了,还说收拾人家。我正要对他调侃几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这蜈蚣就只追张继,不追我们啊,刘全胜一只手受伤了,此刻还处在树根底下,没有爬到安全的高度,蜈蚣也不见去追他。难道真是这蜈蚣待见刚才张继骂它?才死认张继追着不放?听说成了精的蜈蚣能懂人言,看这蜈蚣的块头,也不知道它活多少年了,难不成真成了蜈蚣精,能听懂张继骂它?刘全胜也觉得奇怪,停止了再向上攀爬,看向张继那边。 “继子,这蜈蚣怎么只认你啊,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它了?”我示意刘全胜继续向上爬,同时对张继问道。 “操,我不认识它,它估计也不认识我。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哪里得罪它了。我不就前面说了它几句,谁知这厮脸皮还挺薄,恼羞成怒就要动粗,还非礼我,我他妈冤枉死了!”虽说现在张继暂时没有危险,但是面对底下张牙舞爪的大蜈蚣,他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刘全胜倒是不忘了数落张继:“还不是你小子自找的,谁让你说人家恶心了,人家长这样,活在这世道上容易吗,干嘛无缘无故伤人自尊。要换我是蜈蚣,我也非你小子不咬!” 听着他俩在那里胡言乱语,我却是暗自猜想着原因。看这里的格局如此诡异,四面石壁围成的空间稍向上扩张,顶部却不见得天光,乃风水中的绝气之穴。树根属阴,居然在此长得如此粗长,可见这里是一块阴气浓重之地。 这里阴气浓重,鬼气森森,里面的生物难免会染上几分鬼气。这蜈蚣想必只追张继不追我们,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突然眼前一亮,随后,我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开过光的铜钱,对张继喊道:“继子,接着!” 张继不明所以,不过见我将铜钱丢了过去,他便伸手一抄,接住了铜钱。张继一看我抛了一枚铜钱过去,立刻就破口大骂:“死老逸你也太抠了吧,一块铜钱就想收买人家?先不说它懂不懂钱是什么东西,就算它懂,你好歹也来张美元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看你下面!”我被这家伙弄得无语,差点没从树根上跳下来。 张继往身下一看,顿时惊讶地现之前围转在他下方不愿离开的蜈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地往后退,开始远离他了。 “嘿,老逸,这铜钱有什么名堂啊,怎么这么厉害?”张继一见蜈蚣退后,立即大喜。 “这是开过光的铜钱,蜈蚣身上带有鬼气,当然怕它。先前我就在想,你不喜欢佩戴辟邪的东西,蜈蚣就偏偏追你。刘全胜身上有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我身上有古玉佛像,蜈蚣就对我们视而不见。最后再看这里的格局,这才看出原因。这地方完全密封,只在东南位开了一个洞口,所以阴气只聚不散。而且四壁所围的空间往上扩张,顶部又不见天光,乃是风水中的绝气之穴,这种地方,能养出妖邪之物。你们看地上那么多动物的碎骨头,这里恐怕就是这只大蜈蚣的老巢了。大蜈蚣在这里生活,被这里的鬼气长年侵染,所以已经成了半个鬼物。既然是鬼物,自然就会惧怕开光的符咒!” “噢噢!”张继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听不懂我前面说的,但是起码他能听懂辟邪之物能克这蜈蚣,顿时便将铜钱当宝贝似的放到口袋里。 “原来是这样,欧阳兄弟果然不同凡响,这样都能看出端倪!”刘全胜也是恍然大悟,对我说着同时在暗自擦汗,显然他是在庆幸他身上戴着摸金符,没被那蜈蚣惦记。 蜈蚣还在慢慢地退后,使得张继这小子更加得意,哈哈一笑,就从树根上滑了下去:“看你还嚣张,刚才追着爷爷不放,很过瘾是吧?” 蜈蚣见张继下来,正要扑上去,但是又忌惮着什么,身形顿了一下,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张继。 我看着张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同时对他说道:“继子,你也别把它逼急了,我说过了,它顶多也只算半个鬼物,不一定就会惧怕你那铜钱,你先……” 我话还没说完,张继一听蜈蚣可能不怕他,立刻就又窜回了树根上,嘴里念叨:“算了,张爷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摇头一笑,便从树根上滑了下去,然后招呼他们两人过来。张继和刘全胜见蜈蚣不攻击我,这才战战兢兢地下来,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张继骂骂咧咧地一边咒那蜈蚣,一边解下外套绑在腰间,遮住了屁股。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子弹已经用完了,得想个办法。这蜈蚣是鬼物,喜欢活人的阳气,我怕待会它忍不住还是会攻击我们的。”我面色凝重,对二人说道。 此刻蜈蚣就盘在离我们不远处,但是碍于我们身上有辟邪的东西不敢上前,而是昂起怪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们当即也不再害怕,只是戒备着,同时在原地坐了下来,开始商量起怎么对付这东西。三人谈了一会,张继突然指着那只蜈蚣对我们说道:“老逸老刘你们看,那蜈蚣在干嘛?” 第十一回 内丹 听张继一说,我顿时便朝趴伏在不远处的那条大蜈蚣看去。那条蜈蚣已经没有再盯着我们,只见它的身子慢慢弯曲,盘了起来,它的身子绕成螺旋状,头处在最中央。我看着奇怪,心中暗道:“难道这大蜈蚣要睡觉?” “看,它嘴巴一张一合的……”刘全胜推了推我们。 我这时便也开始注意起了蜈蚣的嘴巴,现此刻它的嘴巴果然是慢慢地一张一合,好像在咀嚼什么东西。但是看他两颗大獠牙背后的嘴巴空洞洞的,哪里有什么东西给他咀嚼。我正觉得奇怪,突然,只见那只蜈蚣一张一合的嘴巴里,开始慢慢显露出了一个事物。那东西看不清是什么形状,呈青色,在它不断张合的嘴巴里慢慢显现出来。我立刻意识到,原来蜈蚣之所以一直在不停地动嘴巴,是因为要把什么东西吐出来。 不知道蜈蚣要吐什么东西,此刻我对它嘴巴里的那个东西十分好奇,所以我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的举动。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一会儿之后,只见那只蜈蚣稍稍把头一低,一个呈青色,大约有鸡蛋大小的东西从它的嘴巴里吐了出来,掉到了它的身子盘成的螺旋中央。 “妈的这家伙一定是刚才看到满地老鼠,一下子高兴吃得太多,消化不良了!”张继也见那蜈蚣将一个东西吐出来,他估计觉得恶心,便皱皱眉头说道。 “我看不像,如果它消化不良,刚才追你的时候哪能那么活蹦乱跳啊?”刘全胜摇摇头表示不同意张继的观点。 “那你说它吐什么啊?不是闹肚子难倒还是刚才追我的时候转晕了不成?” “欧阳兄弟,你看这蜈蚣长这么大,一定活很多年了,你看它吐的东西会不会是……”刘全胜没有理会张继,而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征求我的意见。 “嗯,很有可能!”我点点头。 我知道刘全胜说的是什么,而且此刻我心中的猜想也是如此。这大蜈蚣活的岁数不小,也不知道修炼了多少年的道行,想必它腹中也已经结出了一枚内丹! 我自小就听说,凡是六道族类,上至通臂灵长,下至芥子菌虫,如果有机缘,多年之后,便会在体内结出一颗饱含精华之气和命理之源的石头,谓之内丹。所谓内丹,说通俗一点就是比较特殊的结石,比如牛黄,就类似于这种这种特殊的结石。牛黄是由在牛的肾里结出来的结石制成,正因为它里面含有内丹的精气,所以才能用来做药。 神话传说里又说道,内丹是它的主人通过吸取天地间的滔滔生气,以及日月光辉中的精华孕育而成的,其间饱含了修炼者的一身精气,七窍元神。所以内丹的价值等同于修炼者的性命。而又因为内丹具有延年益寿的功能,所以内丹的价值在别人眼里也同样是不可估量的。 据我所知,一颗普通成色的内丹在国际黑市里的价格比一株千年人参的价格还要多一倍!因为内丹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难得了,稀少到甚至世界上有许多人,依然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内丹,随着产丹之妖物的类别不同,其品阶也各不相同。内丹之上品者,水中鱼龙之属,要数鲛人内丹为最,鲸鲨次之。6地兽类里,狐狸的内丹要数上品,其次是狸猫。而爬虫之属,五毒之物的内丹为那是不容置疑的,而里面居之其的,便是无毒之蜈蚣的内丹。蜈蚣极具药理之性,虽然它们的灵智低下,但已是懂得养生修炼之法。它们对于滋养万物孕育苍灵的精华之气尤其敏感,阴历十五月圆之时,蜈蚣还能够似人鱼一般感于月华,翘拜月。能够做到此等的,除了蜈蚣和口含夜明珠的南海人鱼以外,再也没有第三属了。所以,蜈蚣内丹,可谓是内丹里极品中的极品,其价值比于同等重量的黄金,出不下万倍! 相传乾隆年间,番外曾经进贡过一颗蜈蚣内丹,浑身赤红,状如鸡蛋,据说是一位猎户所得。 一天,那名猎户现爱犬正在院中狂吠不止,以为是有猛兽袭击,赶忙取了弓弩就冲出门去。却不料,等他冲出去的时候,他的爱犬已经倒在地上一命呜呼了。而他环顾四周,却并没有现什么猛兽,就连脚印痕迹都没有。他觉得奇怪,便在犬尸四周仔细查看。很快,他就现了端倪。在爱犬的后脚脚掌上,有两个黑色的血洞,那里面的血早已黑,显然爱犬是中毒而死。他以为是毒蛇,见爱犬被杀,他自然是勃然大怒。很快,他就找来了另外一条猎犬,顺着气味就追到了山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猎犬终于带着他来到了一个山洞外。那个山洞开在一面山壁的底部,周围腥臭之气弥漫,洞口四面没有任何植物生长。他见那洞口窄小,成*人爬不进去,便在洞外点火,上了硫磺。顿时,一股股呛人的浓烟就被他弄进洞里。不一会,他只听到洞内响起了一阵沙沙声,声音由小变大。他知道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便抽出砍刀,站在洞边,只等里面的东西露出头来,就立刻杀之而后快。 谁知道,接下来从洞口中冲出来的东西,却是让他看傻眼,愣是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刀都忘记砍下去了。只见那个洞里出来的东西,不是什么毒蛇,而是一只奇大无比的火红色的大蜈蚣。那只蜈蚣,足足有成*人的手臂那么粗,将近一米长。腹部底下的弯钩似的腿密密麻麻,十分可怖。那只蜈蚣似乎知道猎户就在洞口旁边等它,它一窜出来,便直接一扭头就朝猎户扑去。 好在猎户狩猎多年,经验和身手都不简单,虽说是被蜈蚣吓到,但是他还是很快地回过神来。他见蜈蚣一出洞口就来扑他,赶忙往旁边一滚,险险躲了过去。那只蜈蚣狂性大,一直追着猎户不放,猎户最后是借着猎犬为他拖住蜈蚣,才得以逃回村里。 回到村里之后,猎户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他的两只猎犬都被那条蜈蚣所杀,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可是没办法,村子里的其他猎户听说是大蜈蚣精,都不敢随他同去猎杀,也不敢把自己的猎犬借给他。 猎户的妻子看在眼里,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把蜈蚣杀死,是一辈子都不会开心了。猎户的妻子是个聪明人,所以,她便告诉猎户,如此这般…… 第二天,猎户和他的妻子两人提着两个大笼子,三更就往山里出。夫妻二人慢慢摸到那大蜈蚣的洞口外边,而此刻,天正好破晓。 猎户又如那天一样,在大蜈蚣的洞口点起了硫磺。不一会儿,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嘶鸣响起,那个大蜈蚣见又有人在它的洞府放火点烟,火冒三丈,哗的一下就从洞口窜了出来。猎户不敢迟疑,立刻就退了回来,和妻子守着那两个大笼子站在一处。大蜈蚣一见这两人跟它对峙,顿觉羞辱。如今是什么世道,居然还有可笑的人类来和我叫板?大蜈蚣在原地盘旋了一圈,怪嘶一声就要冲过去。 这个时候,猎户夫妻俩脸上的神色丝毫没有慌张,而是哗地一声掀掉了盖在那两个大笼子上的破布。那只大蜈蚣似乎同时感觉到了什么,动作居然慢了下来。只见此刻东边的天际已经微微泛起了鱼肚白,随着笼子上的布被掀开不久,几声响彻山野的雄鸡报晓响了起来。这鸣叫听起来,气势恢宏,雄壮无比。随着雄鸡的叫声响起,寂静的山里也随着热闹了起来,似乎属于夜晚的时间在那一瞬间就消失了! 那只大蜈蚣,在这几声鸡鸣下,顿时就畏畏缩缩地盘在了原地,动也不敢动。 原来,猎户夫妇俩带来的那两个大笼子里,装着两只雄壮的大公鸡。猎户的妻子可谓聪慧过人,知道天地间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公鸡克蜈蚣,这是自古就不变的规律。 即使那只蜈蚣体型奇大,但毕竟还是蜈蚣。猎户将遮挡在笼子上的布拿掉,那两只公鸡一见天空破晓,立刻就高昂起头,奋力报起了晓。蜈蚣一听到公鸡的叫声,自然就犹如绵羊见了大灰狼一般,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在两只大公鸡的帮助下,猎户和他的妻子两人顺利地杀死了蜈蚣。原本,猎户的本意是出一口气的,而如今蜈蚣死了,所以他一转头就要和妻子离开。谁知道,那两只公鸡却对着蜈蚣的尸体又抓又啄,丝毫都不肯罢休,猎户觉得奇怪,便停留在原地看着两只鸡能弄个什么名堂出来。 不一会儿,只见随着啪地一声,大蜈蚣的肚皮被公鸡啄破,从里面掉出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椭球形珠子。 后来猎户把那颗珠子带回了村子,这才听老人们说,这是蜈蚣的内丹,极其珍贵。猎户一听是个宝贝,立刻就将那枚内丹献给了他们的统治者,得到了十分丰厚的赏金。后来,他们国家为了讨好大清,便将那枚内丹进贡给了清朝皇室。 这个故事是小时候爷爷跟我说气的,从里面就能现,蜈蚣的内丹,可是一国皇帝都十分看重的稀世珍宝。故事里的那只大蜈蚣的个头,也才刚好到此刻我们面前这只大蜈蚣的一半,如果眼前这只蜈蚣炼出了内丹,那么其大小,品质,必定是天下间无可匹敌的! 第十二回 搏怪 这不可谓不是一个诱惑,特别是对我来说。如果我能够得到这只蜈蚣的内丹,那么出去之后我恐怕就差不多算是半个亿万富翁了,而如果有了大如金山银山的财富,那么我找回爷爷也就容易得多。这个世界,有钱都能让磨把鬼给推了,相信如果我突然变成亿万富翁,至少会更有资本和“天罚”地下倒斗公司谈判。 回过神来,我再次注意起了那只蜈蚣。只见那只蜈蚣将嘴里的那个东西吐出来之后,忽的又一下子吸进了嘴里,然后,又哗地吐出去,接着又是丝地一声吸进嘴里。我一看它如此,更是肯定了这个东西是一枚妖物的内丹!听说怀丹妖物修炼的时候,都是依靠吐纳腹中内丹来吸收天地精华的,蜈蚣此举,却不是用自身内丹在吐纳修炼? 刘全胜看了也是吸气声不断,觉得惊奇无比。唯独张继一人看不明白,只见他抓抓头,想问又怕人笑话他没见识,支支吾吾了几声之后,开口道:“诶,我说,这条傻不拉几的蜈蚣在那干嘛呢,吞了又吐,吐了又吞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我说:“继子,你眼神好,你给看看,那东西是不是椭圆的,就像鸡蛋一样?” “你消遣我呢,隔这么远,那东西又那么大点,我哪看得清楚它是圆的还是方的啊?”张继揉揉眼睛,摇摇头表示他看不清。 “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恐怕是那家伙的内丹!”我拉着他们两个,低声说道。 “乖乖,内丹?这家伙修炼成精了?”张继听到我的话,显然是大吃一惊。虽说张继是端午之辈的倒斗水货,但是对于内丹的价值,他也是知道个**分的。 刘全胜倒是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他身为北方倒斗高手摸金校尉,自然早就猜到了那个东西是蜈蚣的内丹。只见他两眼放光,盯着那只蜈蚣对我们说到:“我说二位,这蜈蚣内丹,那可是无价之宝啊。如果咱拿出去在地下黑市倒腾了,就算是我们仨分账,那也够我们花个好几个辈子了!” 张继看大蜈蚣在一边玩弄的那东西可能是内丹,心里也是被刘全胜说得痒痒。不过也不亏他刚才被蜈蚣没命地狂追,深深知道这蜈蚣的厉害。只见张继干咳了一声,隐去了眼睛里的贪婪光芒,对刘全胜说到:“啊哈,你这话说得好笑。我们如今要在这蜈蚣嘴下逃生都难了,你还惦记着它的内丹?” 张继这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嘲笑刘全胜不自量力,实际上却是想打听刘全胜有没有对付蜈蚣,夺取内丹的办法。 我沉吟了一下,对张继说道:“刘全胜说的,也未必不可。我先前说过,这里是绝气之穴,除了刚才我们进来的那个洞口之外,这里已经没有透气的地方了,就算有路出去,也得要打开什么机关。现在暂且不说这里太大一时半会找不到机关,就是待会那大蜈蚣修炼完后突然难,我们都非常难办。” 我见他们二人不说话,便又凑近了一些,低声说:“照我看来,我们应该想个稳妥的办法,弄到那颗内丹。一来那内丹上有着蜈蚣的七窍元神,拿到内丹就等于拿住了蜈蚣的小命;二来,如果到时候咱能出去,这内丹可就真够咱花几辈子了呀!” 如果说刚才刘全胜的话还让张继有顾虑,那么我此刻的这一席话无疑把他给完全释然了。张继皱皱眉头,一咬牙道:“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咱们一会就跟它丫的拼了!” 我按按张继的肩膀让他先别冲动,这个时候,我已经现那只大蜈蚣已经停止了吐纳那颗内丹,将内丹衔在了嘴里,也不吞进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之后,它又恢复了原来和我们对峙时的样子,高昂着头,两个触角和弯钩似的几对前腿不停晃动着,紧紧盯着我们三人。 我觉得不大对劲,看这蜈蚣的眼睛,似乎隐隐闪现着寒光。我想到蜈蚣可能刚修炼完,体内精气旺盛,已经暂时不惧怕我们身上辟邪的物品了。此刻我正要招呼二人注意,那只蜈蚣已经嘶嘶怪叫了几声,朝我们再次窜了过来。 刘全胜赶忙又要往树根上爬,张继立即一把拉住他道:“他娘的不跑了,咱拿出家伙摆好阵势,干他娘的!” 我也同意张继的打算,因为蜈蚣突然难,我们想要在它冲过来之前爬到安全的高度,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早已将备用的匕从小腿处的鞘里抽了出来。这半尺来长的锋利匕,我们此行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把。此刻虽说没有了枪械,但是谁的匕都还完好无损。 我抽出匕,和张继拉开了些许,准备和他包抄蜈蚣的左右两路。刘全胜无奈摇头,也抽出了他的匕,站在了后面,与我和张继两个站成了一个正三角形的阵势。 那蜈蚣见我们的举动之后,稍稍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毫不犹豫地朝我冲了过来。张继见蜈蚣追我,立即就包抄过来。而后边的刘全胜也围了上来。蜈蚣窜到我的跟前,我侧身躲开了它的猛扑,然后举刀平挥。只听刺啦一声,那只蜈蚣的背甲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痕。我一看顿时暗骂这老妖怪的壳够硬,如此锋利的匕居然不能一次性将它劈穿! 蜈蚣被我割了一刀,火冒三丈地就要反咬我一口,好在张继赶来及时,在侧面劈了蜈蚣一刀。蜈蚣吃痛之下,马上就放弃了我,转去扑张继。 这个时候,我赶忙往旁边一滚,躲过蜈蚣因为转身而甩起的尾巴。那尾巴粗似皮鞭,要被甩到一次,估计也够我喝一壶的。 刘全胜赶上前来,见张继又被蜈蚣追得团团乱转,立刻就上去解围。只见他并没有先用匕劈那蜈蚣,而是看准蜈蚣动作,直接飞起了一脚。不得不说刘全胜腿上功夫厉害,电光火石间,我还没看清他腿上的动作,那只蜈蚣上身第五段环节右侧就被刘全胜踢了个正着,翻个跟头就飞到了一边。大蜈蚣爬了起来,晃晃脑袋之后,立刻就认出了将它踢飞的刘全胜,狂嘶一声,又朝刘全胜扑去。刘全胜见状丝毫都不慌张,居然清淡描写地一个转身,就躲开了蜈蚣的反扑,同时,哗地一声用匕劈掉了蜈蚣的一只腿脚。 蜈蚣还没反应过来,接着只见刘全胜趁着蜈蚣愣神,一脚又把蜈蚣踢到一边。 “嚯!你小子不赖啊!”张继大赞。 我在一旁是看得目瞪口呆,只道这小子深藏不漏。却不想还没反应过来,刘全胜突然躬身抚额,冷汗如雨而下,说道:“救救……命,闪到腰啦……” 我一听差点没摔到地板上,张继也是,本是怀着惊喜的神色看着刘全胜,谁知这小子突然来这么一出,搞得张继刚才的笑容此刻还僵在脸上。但无语归无语,他距离刘全胜最近,所以他只能叹一口气,然后跑去帮刘全胜。 蜈蚣方才连吃两次闷亏,也稍稍有些忌惮我们了。此刻并没有再次难,而是咄咄逼人地在不远处张牙舞爪,寻找着攻击的机会。张继见状立刻就忙着将刘全胜扶到了一边坐下,我也慢慢朝其他两人靠拢过去。 刘全胜这小子,真是够让人郁闷的。看这两手功夫,对付蜈蚣那是绰绰有余的,但他居然在关键时刻扭到腰了,反倒是让我们这边少了一个重要的战力。我看着刘全胜那颇有道行的啤酒肚,稍稍一想便知道原因了。刘全胜这家伙平时肯定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经常练习功夫,所以才导致他今天一上场就闪了腰。 我们还没缓过气来,只听又是嘶一声怪叫,我一转头,立刻就现那大蜈蚣已经再次朝着我们窜了过来。 第十三回 突然出现的棺材 那蜈蚣嗖地一下又朝我们窜了过来,顾及到刘全胜行动不方便,我和张继便都护在他的前方,准备和这怪物短兵相接。谁知道,就在我们以慷慨赴死的激昂心情等着蜈蚣冲上来的时候,周围的地面突然毫无预兆地摇晃了起来。 随着地面开始摇晃,那只大蜈蚣似乎显得非常不安,没有再对我们难,而是在原地窜来窜去。 我和张继相互搀扶着,免得地面摇晃太厉害,会将我们摔倒在地。刘全胜已经趴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头。地面的晃动维持了大约半分钟,才慢慢平静了下去。 我喘着粗气,朝那只蜈蚣看去。只见这怪物依然在原地慌乱地转来转去,似乎没有意识到地震的消失。我觉得奇怪,想着其中原因。 刘全胜还在地面趴着,张继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我正要转头让众人离开,突然现那只团团乱转的大蜈蚣已经停止了惊慌失措的样子,而是愣愣地呆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从它一张一合的嘴巴里,现了那个青色的东西还被衔在它的嘴巴里面。不过这种情况下,我还是看不出那东西的形状。 这个时候,那条蜈蚣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也不理会我们,而是一扭头就朝着这个地穴的中央处望去。 我的目光自然顺着望过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就大吃一惊。只见地穴中央原本空无一物的空地上,此刻却突然出现了一口青色的大石棺! “他娘的怎么有口棺材?”张继扶着刘全胜走到我身边,同时他也看到了地穴中央空地上的石棺,顿时讶异地问道。 “看来这棺材是在刚才地面生震动的时候出现的。”刘全胜脸色刚好了一点,但是看到突然出现一口棺材,神色随即又沉了下来。 我点点头,估计刚才这里机关运作,所以才引地面震动。棺材也一定就是被这个机关弄出来的。我此刻突然想到那个失踪的吴老头子,据他所说,这里被人布置着一个由西汉东方朔所创的五行梅花挪移大阵,如果真是这样,不知道这些时不时就莫名其妙被启动的机关会不会就是这个大阵的一部分。 看那石棺,和周围的树根、地面结合得很是协调,让人禁不住就会以为这口棺材本来就应该摆放在这里。但我心里此刻却是惊疑不定,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一口大棺材,真不知是吉是凶。 我盯着那口棺材,正要走上前去看仔细,却无奈那只大蜈蚣挡在我的面前。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张继突然大叫一声:“***,这蜈蚣又搞什么飞机?” 我随即看向蜈蚣,只见那只蜈蚣慢慢转过身子,然后缓缓地朝着地穴中央的那口大石棺爬去。比起之前的飞扬跋扈,此刻看那蜈蚣就像是遭受了什么打击,失魂落魄一般。不过它虽然爬得很慢,但是身形却是丝毫没有停顿,慢慢地向着地穴中央的那口大石棺爬去。 我们看这情形,俱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看样子,这厮终于知道人民的力量是不可战胜的,选择了逃跑了。我觉得,我们应该乘胜追击,争取歼灭敌人!”张继见那蜈蚣要走,惦记着人家内丹的他自然是不愿意。 “什么乘胜追击啊,咱有胜过吗?要不是刚才突然生地震,我们现在指不定都在人家肚子里了。”我摇头苦笑着说道。 不过,我自然也不乐意蜈蚣就这么走了,便又凑上前去,对二人说道:“咱自然是不能简简单单放过它的,这样吧,我们暂且慢慢跟在它身后,捉摸清楚了具体情况,再做打算!” 二人自然是没有异议,我们随即便慢慢地跟在蜈蚣身后,往中间那口大石棺走了过去。过了一会,我现那蜈蚣果然丝毫不理会我们,就好像已经把我们当做了空气。我见如此,胆子便也大了起来,稍稍加快脚步,和蜈蚣拉近了距离。 我在它的身后,这时才有了机会好好观察它的样子。 这蜈蚣当真巨大,身子约莫达到了一米七八左右的长度,二十厘米左右的宽度。它的浑身上下披鳞戴甲的,身上的壳并不像一般大蜈蚣那种赤红颜色,而是泛着浓浓的青黑色,看上去鬼里鬼气的。看来它果然不是一般的精怪,而是被这绝气之穴养出来的阴鬼之流。也难怪它先前会惧怕我们身上的辟邪物品,估计如果它没有把内丹含在嘴里,用以抵挡我们身上的辟邪物品的话,那么它是决计不敢来招惹我们的。 我都不明白这蜈蚣究竟怎么了,见到棺材就表现得如此诡异。或许鬼物对棺材都比较情有独钟吧,总之先慢慢观察再说。 正想着,突然听到刘全胜叫道:“你们看,那里有个洞口!” 我闻言一惊,赶忙凝神望去。只见那都大石棺前面一米的位置,在地面上果然有一个洞口,约莫有篮球那么大,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什么。 我看看洞口,又看看蜈蚣,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对二人道:“不对,这蜈蚣不是往棺材爬,而是往那洞口爬!那里一定是它的巢穴,现在它是元气大伤,要逃回去修养。刚才,它将内丹从肚子里吐出来,衔在嘴里,用来克制我们身上的开光符印。但是没有想到,周围的阵势在刚才突然大变,导致气脉混乱。阴阳两种气脉生了短暂的冲突,使得这里原本的气脉也出现了短暂的衰竭。大蜈蚣的内丹因为没有被保存在肚子里,所以内丹里的精气在那个时候不断被这里的地脉吸收出来。” “内丹里包含了那家伙的七窍元神,内丹精气衰减,所以它也就变得柔弱无力了。而且,内丹丢失了很多精气,它已经不敢把内丹再吞进肚子里,否则内丹会被它的体液所消化。它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逃回它的洞口,重新摄取精气修炼。” “***,那还多说什么,还不快拦住它丫的,真给他进了洞,咱就没机会了!”张继听我说完,一见蜈蚣原来是要逃跑,立刻就朝蜈蚣冲了过去。 那条大蜈蚣见身后张继朝它追来,慌忙地加快了度,向它自己的洞口窜去。我见状,赶忙将手中的匕一甩,朝蜈蚣射了过去。小时候跟爷爷学习倒斗手艺,也学了几手飞刀功夫,虽然斤两不足,但此刻也顾不得许多,就向张继说的,真给蜈蚣逃回洞里,我们恐怕就没有机会得到那枚内丹了。 好在此刻我挥良好,只见那柄匕嗖地一声划破空气之后,狠狠地就扎进了蜈蚣的下半shen,并且没入了一半有余。 大蜈蚣吃痛,狂嘶了一声,身形也随之一顿。张继立刻抓住了这个时机,朝蜈蚣冲了过去,一个跳起便对着蜈蚣的身子狠狠地踩下。 大蜈蚣此刻那么虚弱,哪里经得起人高马大的张继的奋力一踩。只见张继一脚下去,蜈蚣随着便是痛苦地惨叫了一声,随即,我只听哐当一声响,一个物体从蜈蚣的嘴巴里喷了出来,掉落在了第上。 “内丹!”张继见状立刻就大呼一声,同时绕过蜈蚣朝那个物体就冲了过去。 大蜈蚣见自己被张继踩得将自己嘴巴的的东西吐了出来,赶忙往前窜去,想要夺回。张继哪里会给这厮得逞,一个箭步就已经窜在了蜈蚣前面,先一步将那个东西操到了手中。蜈蚣见张继抢到它的宝贝,刚想怒,但奈何此刻它实在是无力再战,只得直勾勾地盯着张继手里的东西。过了一会,只见它依依不舍,又十分毅然决然地掉了个头,一下子就窜到了棺材前方,钻进了那个洞穴里。 那只大蜈蚣那么容易就放弃了夺回内丹,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的目光跟随着蜈蚣移到了大石棺的位置,突然现,那口大石棺分外眼熟。 再待我看得仔细,不由得大吃一惊!天,这不就是先前我滚下陡坡掉进墓室里之后,现的那口雕刻着水文和古字的大石棺椁么?怎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觉得奇怪,正要走上前去仔细辨认,张继突然对我们喊道:“老逸,你们快来看一下这东西,这……这好像不是什么蜈蚣内丹啊!” 第十四回 冥丹玉 “什么?”我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开来,看向张继。 “他***,这好像是一块玉啊,还是被雕刻过的玉。”张继估计是很疲劳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和刘全胜凑了上去,也坐在了他的旁边。张继将身子往我这里挪了挪,拿起了手中的东西对我说道:“你看,这上面有雕刻,哪是什么内丹啊!你别跟我说那老妖怪有事没事的时候还要玩点闷骚,拿它那内丹来搞艺术啊……” 我惊疑地将张继手中的东西接过,放到眼前端详了起来。张继说得不错,这个东西并不是什么内丹,而是一颗青色的玉石。那枚玉石呈扁平状,约莫有半个手掌大小,整个玉石的形状为长条形曲折蜿蜒而成,玉石表面被雕刻上了许多弯曲的花纹。这玉石上的雕饰的纹路延绵不断,顺畅自然,一看就知道是汉代宫廷特有的单刀流的技法。看来这枚玉石出自汉代的宫廷之中! “这真的是玉佩……”刘全胜从我手里接过玉石,看了看说:“而且是汉代的玉佩,很有可能是出自宫廷中。” 我点点头,说道:“不错,这玉佩上的雕刻技法,出自汉代宫廷。而且,你们看这玉佩的形状,这是龙的形状,象征着天子。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东西的主人恐怕是和汉朝皇帝关系很亲密的人,甚至可以说,这东西的主人就是汉朝的某代皇帝!” “哎呀呀呀呀呀……这东西来头不小啊!那出去卖一定很值钱!哈哈……”张继听到我们坚定完了之后,顿时大喜,就要从刘全胜手中抢过去。 “瞧你这出息!”我拉住他的手,对他说道:“现在还不是研究这东西值多少钱的时候,这东西来得蹊跷,看样子非同寻常。我们现在是要想办法找路出去,从玉佩的情况上看,这东西没准会给我们找到出路带来线索!” 刘全胜转过身来面对我们两个,也说道:“欧阳兄弟说的不错,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想办法出去。这次行动出师不利,我们得尽快出去重新准备,才有把握能够下次再进来,并且找到‘天罚’公司要的妖墙精魄后平安出去。” “嗨,妖墙精魄,谁都不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就算进来了,我们要到哪去找啊?”张继对此倒是没有什么信心,懊恼地摇摇头。 “传说妖墙精魄在一堵很奇怪的墙里,那面墙,叫做魑魅妖墙!而想要建造三世血尸墓,就得用魑魅妖墙来做主墓室正南面的墙壁。所以,只要找到三世血尸墓的主墓室,就有可能找到魑魅妖墙。找到魑魅妖墙,就有可能得到妖墙精魄!”我对张继说:“不过现在我们的情况,能不能逃出去还不知道,又哪有能耐去拿妖墙精魄呢?” “唉……不想法子逃出去,就算没有什么危险出现,但是缺水缺粮的,恐怕不要多久之后谁都要死在这里。”刘全胜无奈叹了口气。 张继显然觉得话题有些沉重,便换了话题,对我问道:“哎,我说老逸,你说这大蜈蚣,他没事叼着一个玉佩做什么啊?还吞了吐,吐了吞的,又不是内丹……” 我也觉得奇怪,正疑惑着,一边的刘全胜对我们说道:“这种东西我知道,这东西叫做丹玉……” “丹玉?”我和张继都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禁纷纷疑问。 “呵呵,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因为在这个世上,丹玉已经几乎绝迹了。我也是有幸听我姥爷说过,才知道一点的。”刘全胜说:“丹玉,顾名思义,它不仅是玉,它还是丹,是一种特殊的内丹!你们都知道,一般妖物,想要靠自己的本事在体内长出内丹,那是太过艰难了。想要长出内丹,不仅需要千百年的时间,最重要的还要有机缘。” “但如果是丹玉,就不需要了。有些妖物,如果运气好的话,得到一块千年古玉,并且那块古玉具有十分浓重的灵气,那么它就能够利用古玉来替代内丹,吸进体内。所以,这种被妖物用来当成内丹的古玉,就叫做丹玉。” 听完刘全胜介绍,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真的是内丹,不过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内丹,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内丹。传说古玉极具灵气,也难怪能被妖物当成内丹来使用。 “这东西这么牛?那一定很值钱咯?”张继听刘全胜说这玉能当内丹用,两个眼睛都放光了。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跟内丹沾上边的关系,就一定价值连城,更何况是块千年古玉。 谁知道,张继刚一问完,刘全胜就摇了摇头:“这东西,哼哼,分文不值!” “什么?你不是开玩笑吧啊?这东西都能当内丹用,会不值钱?”张继扬起了眉毛:“我说刘黄瓜,你该不会是想独吞,才来这样忽悠我们吧?” 没想到刘全胜听到张继这么一说,勃然大怒:“操,我是那种人吗?我他妈三世血尸墓都进了,我图什么,不就是图个拼命活着出去,一举成名出人头地吗?我要是那种小人,我会连命都不要跟你们进来?我他妈吃饱了嫌命长呢!” 我知道张继也是开个玩笑,这小子见刘全胜生气了,赶忙赔笑:“嘿嘿,刘哥,我这不是开玩笑呢吗,您别生气,别生气……” 刘全胜这时脸色才好了一点,张继回过头来,对我问道:“老逸,你熟识古玉,你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不值钱吗?” 我知道张继还不死心,但这古玉真的不值钱,所以我只能对他说道:“这古玉虽然出身不凡,但是它的玉髓和玉质都已遭到破坏,应有的光滑润泽都已经不存在了。这估计是因为古玉的精气都被那条蜈蚣吸干,缺乏了灵气所致。没了品质的玉,即使它再不平凡,也不会有收藏爱好者会高价收购的,你顶多能低价卖给一些考古的人,而且还会颇有风险,若这是什么珍贵文物,那国家追究下来你就难逃干系了。所以这古玉不仅不值钱,还很烫手,的确不值得我们淘。” “对!”刘全胜点点头,又说道:“而且,这块玉不仅仅只是失去了品质那么简单,这里的风水环境太凶,生气断绝,所以那蜈蚣已经修成了半个鬼物,古玉在它腹中长年被鬼气侵染,已经是一块不吉利的东西。你们仔细看这玉里,是不是有一丝丝很细的黑色纹路?这是鬼气侵入的特征,这块玉已经不是普通的丹玉了,而是带有不详鬼气的冥丹玉!传说经常带着冥丹玉的人,可是会被吸掉阳寿的!” “靠,知道不吉利你还捏在手里!”张继指着刘全胜的手说道。 刘全胜摇了摇头叹口气,站起来说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还不知道,暂时带一下又有何妨,我总觉这东西得能够帮我们找到出路。这块玉佩和这座古墓,一定有某种很紧密的联系!” 我也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对,这玉佩暂时还不能扔。这样吧,我们轮流着带,每人带一个小时就换给下一个人,这样公平一点,即使要折寿,我们也一起分担。” 刘全胜沉默了一会,慢慢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我才又想起了那口大石椁。如果不是有两副一模一样的棺材的话,我相信这口大石椁就是之前我在那古怪墓室里碰到的那个战国时期的水纹石椁。而且我知道,战国时期的时候,哪有一模一样的棺材?即使式样相同,它上面的刻字一定不同。一会走上前去看看它上面的刻字,一切就清楚了。如果它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口石椁,那么它里面就是空的,而且底部还有一个洞!难道,这口棺材的底部也会是一个出口? 第十五回 谁把棺材盖上去 想到这里,我便慢慢朝那口棺材走去。张继和刘全胜也跟着我走了过来,我记起了什么,便回过头对刘全胜说道:“老刘,你看,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口石椁,你来看看,这形式是不是出自战国时期。” 刘全胜听我说这是战国时期的棺椁,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走上前来,与我并立在棺椁的前方。他弯下身子,仔细端详着这口棺材。 只见他轻轻将手指从石椁盖上的水纹雕饰上划过,嘴里不断出吸气的惊奇声音。过了一会,刘全胜才回过神来,惊叹道:“这棺椁上的水纹真是鬼斧神工啊,不仅雕刻技法高,就连它的颜色也被处理得非常得当。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它依旧色彩鲜明,太神奇了!这真是战国时期的棺椁吗?那个时候的工匠已经有这样的水平了?真是难以置信!” “你看这,这不是秦朝之前的古篆吗?石棺刻字,也是只有战国时期的部分诸侯国才有的习俗,其他时期一般不会有的?”我指了指棺椁的侧面,对他说道。而这个时候,我也现了这口石椁上刻的字和我之前看到的那口石椁上的字完全一样,几乎可以肯定,它们是同一口棺椁,只是不知道古墓里有什么机关,让它们前后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咦,这字……”刘全胜端详了一下那几行刻字,突然疑惑起来。 “不是吧,你认得?”我吃了一惊,篆体被秦始皇统一之前,体系可是非常复杂,各国都有各国的篆体文字。即使是考古方面的专家,研究起来也颇为费劲。 刘全胜听我一问,摇摇头说道:“不,我不认识。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刻字的手法。你看,这刻字的手法像不像这块玉佩上的雕刻手法,也就是汉朝宫廷匠师的单刀流技法?” “什么?”听刘全胜这么一说,我这时才是真正的大吃一惊,连忙弯下腰来仔细观看。这一看之下我才现,石棺上这篆文的雕刻手法,果然和玉佩上的雕刻手法非常相似。我从刘全胜手中接过玉佩,反复对比了一下,不禁摇头惊叹:“真的是单刀流!天,难道这石椁上的刻字是汉代的手笔?” “应该是了,这种名为单刀流的雕刻手法是汉代才出现的。可能这石椁根本就不是什么战国时期的棺椁,而是汉代的产物!”刘全胜点点头说。 “可是,汉代又怎么会在墓葬上用战国时期的形式呢?”我此刻感到非常疑惑,这座古墓真是建得匪夷所思。突然我又想到一种可能,说道:“难道建造这座古墓的人没有被秦汉两代王朝所化,依然保留着战国时期的习俗?” “这也不失为一种可能性,不过,我觉得另一种解释或许更有可能。”刘全胜说:“中国大多数的风俗里,如果涉及到一些祭祀、术法、仪式之类的东西,那么其中所用的文字等等东西,往往就会用他们初始源时期的形式。秦朝建立之后,秦始皇虽然统一了文字,也就是小篆,但是每当秦朝皇室有什么重要的仪式或者是祭祀之类的,他们所用的文字还是战国时期秦国使用的篆体,而不是后来统一的小篆。再举个例子,佛教弟子平时都使用汉字,但当他们需要做一些法事的时候,使用的却是梵文。所以,我认为这汉代墓葬里出现战国时期的刻字石棺,应该是他们举行什么古老的仪式用的。” 我一听暗自点头,觉得刘全胜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就完全能解释得通为什么汉代墓葬里会有战国时期墓葬才有的刻字石棺了。 我们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张继这个半吊子自然是插不上话,他见我们谈得兴起,便独自一人无聊的围着石椁转悠。 只见张继左逛逛右逛逛,突然现了什么似地,停在石椁的另一边,弯下腰来仔细观看。我觉得奇怪,这小子平日对棺材可是不感兴趣的啊,怎么今儿个那么有兴致,研究起来了? 我看他瞄得还挺认真,忍不住好奇心作,对他问道:“继子,你看什么呢?” “老逸,这有个图案,我看着觉得挺面熟的,可是突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你过来瞧瞧!”张继目不转睛地盯着石椁的另一个侧面,正好面对着我。从他那神情上来看,似乎那图案还挺吸引人。我突然想着,该不会是*吧? 见张继叫我过去看,我便起身绕过石椁,走到了他的身边,道:“继子,什么图案啊,很吸引人吗?” “喏,这!”张继指了指石椁的侧面一块图案对我说道:“我总觉得这图挺面熟,呃,他娘的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弯下身来,看那图案。这是一块由局部凹陷所形成的图案,上面的切割处理,看得出来和单刀流如出一辙。不过让我吃惊的是,这个图案的形状,居然和我们从蜈蚣嘴里得到的那块冥丹玉的形状是一模一样的。而且看这大小,似乎……似乎这冥丹玉是嵌在这里面的! 我现这个问题,当即让刘全胜把冥丹玉拿了过来。刘全胜拿着古玉走到我身边,看看石椁侧面的凹陷图案,又看看手里的冥丹玉,立刻就知道我想要做什么,把玉拿给了我。 我从刘全胜手中接过古玉,弯下身来将玉佩对准了那个凹陷,慢慢按了进去。玉佩和凹陷非常吻合,丝毫没有缝隙留出,可见这凹陷果然是为这玉佩量身定做的。 “原来这里是镶那块玉的,难怪这形状看着这么眼熟。”张继这时才明白过来。 “看来,这玉原本应该是镶嵌在这棺材上的,只是后来被那蜈蚣咬了出来,充当内丹了。”我说着,正要把那块玉佩重新取出,突然怎么取都取不出来了。我以为是镶嵌得太紧,便拿过了匕,就要去撬它。可是,当我准备对准边缘下刀的时候,却现玉佩边缘和石椁间已经没有任何缝隙了!这情形并不是玉佩在石椁上镶嵌得太紧密,而是确确实实看不到任何缝隙,就好像玉佩原本就是石椁的一部分一样。 “怎么会这样,玉佩长在上面了,拿不下来了!”我回头对他们说道,心中疑惑不已。 张继一副毫不紧张的样子,因为这东西反正也值不了多少钱。 而刘全胜认为这东西对我们找到出路具有很重要的作用,所以一听我说拿不下来,立刻就凑上前来观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和石椁连在一起了?”刘全胜见到这种情形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这实在是很诡异的现象,古玉是玉,石棺是石,材质完全不一样,所以它们如果连在一起的话,那么必然会有缝隙。而此刻这块玉佩和石椁之间,却是任何缝隙都看不到,两样东西完全连在了一起。 “嗨,拿不出来就拿不出来了呗,反正咱就当物归原主,也算积了一分阴德,嘿嘿……”张继站在我们的身后,耸耸肩说。、 我一听觉得好笑,这家伙还不是见这玉不值钱,才会这么说的。如果是真正值钱的古玉,他早就第一个去撬那块玉了。我正想着,突然听见棺材里出了一阵阵“砰砰”的敲击声! 刘全胜距离棺材比较近,只见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吓,惊呼一声就往后倒去,我见状赶忙扶住了他。 “别担心,这棺材我之前遇到过,里面没有任何东西,这声音可能是有什么机关在运作!”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镇定。 照我看来,估计这声响又是因为什么机关启动,才出来的。先前我听到的类似于指甲盖挠棺材板的声音,是用于掀开棺椁的盖板的机关出来的。不知道这次这样的“砰砰”声又会是什么机关。 “妈的这声音好碜人,好像有人在敲那棺材板一样!” “棺材板……”我听着张继的话,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大脑“嗡”地一下,头皮猛然就麻了。 这口棺椁,之前它的盖板不是已经被机关掀到了地上了吗?我记得我当时并没有将盖板盖回去,就直接从棺椁底部爬下去和张继他们会合了。那既然是这样,这棺椁怎么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那棺材盖又是怎么盖上去的?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票票支持笔仙哦!) 第十六回 剧变 想到这里,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此刻棺椁里的声响越来越大声,似乎有人在棺材里不断锤着棺盖,听着这声音,我越来越觉得不安。想来不对,当即就招呼其余二人说道:“快退后,他娘的这棺材有古怪!” 来不及多想,我拉着最接近棺材的刘全胜便要往后退。突然,我只觉得衣服一紧,似乎是衣服被什么东西挂住了,我本能地低下头一看。这一低头,看得我是心惊胆寒,直冒冷汗!只见棺椁的盖板不知道已经在什么时候打开了,从那开口处,伸出了一只肤色惨白的手!那只鬼手一从棺椁里伸了出来,便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衣服!我当时没有注意,还以为是衣服被什么东西挂住了。 我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手给吓死,只觉得头皮都炸了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只道这回真遇上粽子了。慌乱之中我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那只鬼手就从我的衣服上拉开。这个时候,刘全胜也看到了从棺材里伸出来拉我的那只鬼手,当即被吓得“啊”地一声惊呼,拉着我连连后退。 张继站在我们身后,视线被我的身体挡住,没有看见那只鬼手。便觉得奇怪,正要上前观望,突见我们两人猛然后退,他也被吓了一条,不知道我们出了什么情况。张继等我们退到他身边,便要准备问。这个时候,他的视线也正巧看见那口棺材里伸出了一只手臂。 “他娘的你们两个不厚道,里边诈了粽子也不通知一声……”张继大骂着,同时一个转身就往后跑。我和刘全胜也跟着他,三人一前两后,拔腿就远离棺椁狂奔了出去。 我们一个劲地向后跑,直跑到这个地穴的一面墙壁边,一个接一个地攀着墙壁上的树根就爬到了石壁上,三人才停了下来。 直到在石壁上稳住身子,我才顾得上往回瞧。这一看,却现我们的身后并没有任何东西。那个水纹棺椁,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样子,盖板并没有完全打开,依然是只起了一条缝。而刚才抓住我衣服的那只鬼手,此刻也还是从那条缝里伸出半截,在那里胡乱抓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我觉得奇怪,便对刘全胜说道:“老刘,不对呀,不像是粽子啊……” 刘全胜因为手臂有伤,这个时候刚刚攀爬到我身边,听我这么一问,便回过头去瞧那棺椁。他看了过后,也觉得奇怪:“对呀,要是粽子,早就扑出来了……” 张继此刻的位置高我们半个身子,他听到我们的话后,便低下头对我们说道:“诶,我说你们可别上当啊,粽子我见多了,所以我知道那东西怎么还没从棺材里出来抓我们。为什么呀?因为那是粽子在使苦肉计呐!你们如果要是好奇心太大,走了过去,正好就着了它的道了!你们啊,就把招子放亮点看着,一会它等得不耐烦了,马上就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我顿时觉得好笑,张继这端午在古墓里老喜欢惹上粽子,敢情还总结出心得了。他说的不无道理,千年粽子乃脱六道的妖祟,早已经有了一些智慧。若那东西真是一只千年粽子,恐怕这种情况就是它想要引诱我们过去无疑了。 “咦,不对呀,粽子的话,它的体表应该会长毛啊。刚才那只手白白净净的,不像是粽子的手啊!”刘全胜突然说道。 “切,手上不长毛的粽子又不是没见过,就算你没见过,也不代表我没见过啊。在倒斗界混迹了那么多年,张爷我什么粽子没见过啊。就凭那只手上没有长毛,怎么能肯定它不是粽子?”张继在粽子这方面颇有阅历,好不容易能够当一次权威的他,此刻说话也牛气了起来。 “好好好,你说不是就不是,谁让你是端午我不是呢。”刘全胜见张继蹬鼻子上脸,反过来教训他,他这摸金校尉在倒斗界算是博学多才,见张继这么说他,顿时就不乐意了,回了这一句话之后,小脸一撇,就不再理会张继,一副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哼,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站在棺材旁边,惹粽子出来的。反正就算不是粽子,也是妖怪,难道古墓的棺材里还会蹦出个古代美女不成?”张继紧紧抓着树根挂在石壁上,哼了一声对刘全胜说道。 看着这两人又起争执,我唯有摇头苦笑。正要想着如何应付眼下的情况,异变却又再起!我只觉得,墙壁上的树根突然动了一下,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只见我们所攀附的那些树根,突然都活动了起来。 “啊!”张继和刘全胜都没有反应过来,惊呼一声。那些根树根犹如蛇一样,嗖嗖地就往我们的身上缠。张继反应迅,当即就抽出了匕,斩断了一条攻击他的树根。但是,很快又有更多的树根缠绕上来。 我身边的树根也开始蠢蠢欲动,我当机立断,一松手挡开一条缠向我的树根,就朝下方跳了下去。我们刚刚已经爬得有些高了,这一往下跳,落地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的腿给摔折了。不过我哪还顾那么多,一落到地面,先就滚了几圈,避开了树根的活动范围。 我这时才抬头往上看,周围所有的树根都已经生异变了,到处都是扭动挥舞的棕色长条。张继和刘全胜还被树根缠着,挂在上面。张继还好,因为用匕奋力挥斩的关系,所有只有两三处地方被缠着。而刘全胜却是因为身上有伤,活动不便,此刻大半个身子已经被几条树根卷住了。 “他***什么鬼东西!”张继大骂着,匕不断挥动。他每斩断一条树根,旁边就有一条缠上来,一时半会没有办法脱身。他见刘全胜身上的树根已经缠到胸口处了,担心刘全胜被缠得窒息,忙帮刘全胜砍掉那几条树根。虽然暂时解了刘全胜的危机,但是趁着这个空挡,又有几条树根缠在了他的身上,使他的处境越危险。 “别管我,你先逃!”刘全胜他知道他拖累了张继,立刻就激动起来,朝张继大吼。 “他***你少说几句,救你还唧唧歪歪!”张继手里砍着树根,嘴里同时就朝他回吼了一句,接着,他转过头来朝我喊道:“老逸,我们脱不了身了,快想想办法!” 我看张继他们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很着急。不过此刻我哪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说几句话激激张继,好让他再坚持一会。 “继子,你们要挺住。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可前途是光明的。如果你在革命战线上不幸光荣了,你放心,党和人民会永远记住你的!” “去你个缺德冒烟的老逸,我要真光荣了,我第一个拉你垫背!”张继嘴里骂着我,手上的动作却是加快了,可见我的刺激对他起了些许作用。 我当即不敢怠慢,立刻脱下背包放在地上,翻看着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够应付眼下的状况。我手忙脚乱,迅地翻着背包里的东西:飞虎爪、绳索、水壶、干粮、折叠铲、药物、碰带、创可贴、游戏机(坐车的时候无聊用来打时间的……)、开锁器…… 翻来翻去,却都找不到可以用的。情况越来越紧急,刘全胜已经被树根缠得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张继身上的树根也越来越多…… “继子、老刘,你们撑住啊,实在不行了记得准备遗言,我听着!”我继续激着张继二人,同时继续快地翻着背包。 “遗你个鬼啊!你也不想想,张爷爷我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撂倒的吗?”张继疯狂地砍着树根,回着我的话。 突然,背包里的角落,一个蓝色的罐子映入了我的眼帘。 (大家多多收藏和推荐支持笔仙哦!) 第十七回 火攻 一见到这个罐子,我的眼前邹然一亮!一个办法立刻就闪进了我的脑海。 我想到这里,当即不再迟疑,马上就将罐子取了出来。同时,我把背包里的折叠铲取出来展开。随后,我迅地将我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将它一卷卷地绕着铲头绑紧。接着,我把罐子打开,将罐子里的液体浇遍衣服各处,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从口袋中掏出了火机…… 没错,那个罐子里的东西,是燃料! 照我多年的经验,那些古怪的树根,应该会惧怕明火,惧怕高温。虽然我不能够肯定,但是我也是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办法,所以只能靠赌运气了。但愿这些东西会怕火,我的方法能够奏效。 我打着了火机,将衣服点燃。只听哗哗的声音响起,在燃料的帮助下,衣服立刻就燃烧了起来,借着燃料帮助,衣服顿时就有大股大股的火焰腾跃而起。我举着这个临时制成的大火把,咬咬牙就朝张继他们冲了过去。 “继子、老刘,坚持住,我来救你们了!”我大喊着,已经冲到了他们的下方。 刘全胜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估计那些树根勒得他很紧。张继也快要支持不住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手上砍树根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我见状,心里立刻就暗暗祷告,千万要奏效啊,千万要奏效啊,要不然他们就要交代在这了。 我见他们就要支持不住,马上就对着他们下方的树根将火把扫了过去。 随着我的火把扫过,那里的树根立刻就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纷纷避让开来。我见方法果真奏效了,顿时大喜,更加奋力地挥起了火把。可谁知道,突然有几条避让不及的树根被我的火把烧到,居然噌的一下,就燃烧起来了,度之快,就好像它们表面上被人浇了汽油一般!我看这情形吓了一大跳,赶忙将火把拿开。 “糟糕,他妈这树根易燃!”我当即大喊。 只见那几根被烧着的树根不断挥舞挣扎着,很快就点燃了周围的其他树根。而此刻张继和刘全胜还被树根捆在上边,假若是这些树根都被点燃,他们岂不是要被烤了? 我先前只道他们怕火,没想到却这么容易被烧着,真是意料中的意外!火焰在树根间传播得很快,转眼间就往张继他们上面烧去。 危急时刻,我急中生智,见张继还有一只手可动,便朝他喊道:“继子,你把匕扔了,接住火把!你用火把赶掉树根,注意,不要让火沾到树根,不然你们就死定了!” “他娘的,那你可要扔好啊!”张继艺高胆大,也不怕我把火把扔上去会烧到他那里的树根,一听我说完立刻就将手里的匕丢掉伸出了手。 我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一咬牙,奋力就将手里的火把朝张继甩了上去。 只见那支火把在空中嗖嗖地转了两个圈,转眼已经到了张继的面前。张继早就凝神戒备,一见火把已经飞到,他大喝一声,那只手迅的朝前一操。 “啪”,火把的柄被他准确地握在了掌心里,火把上的火焰差点就沾到了他身边的树根,惊险无比。 “好!”见张继稳稳当当地抓住了火把,即使是在这样危急的关头,我也不由得大喜起来,连叫一声好。 张继一接到火把,立刻就先将火把往外伸出,远离他身上的树根。现在的情况可不是开玩笑的,那些树根一点就着,只要一个不小心,他和刘全胜就得葬身火海了。 张继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收回,手里的火把慢慢地朝刘全胜凑去。此刻我已经看不到刘全胜了,密密麻麻的树根已经将他完全包裹起来,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由千百条树根织成的茧一般。其实我很好奇这些树根,据我所知,世界上还没现过反应如此灵敏的植物。 随着张继手里的火把慢慢往那个茧凑去,缠绕在那个茧表面的树根便都纷纷避让开来。很快,我就看到了处于茧里面的刘全胜。刘全胜此刻眼睛紧闭,不知道情况如何了,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我担心一会清除完树根,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摔下来会受伤,便走到了他的底下。还好墙壁底部的树根逃的逃,烧成灰的烧成灰,底下已经没有火了。此刻火焰烧到了中间一段,再往上,就是张继他们所处的地方了。 张继慢慢移动着火把,在刘全胜身周来回移动,很快,刘全胜就完全暴露了出来。张继将缠在刘全胜腰间的最后几条树根赶开,当即,刘全胜失去了树根的支持,哗地一下就往下掉落。 我在下面站着,待他落到我站的地方,我便伸出双手,奋力一接。 无奈他的重量过重,我抱着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我只觉得整个背部都摔得疼痛无比,我闷哼一声,奋力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刘全胜,重新爬了起来。 我抬头再次往上看去,只见张继已经开始用火把慢慢赶除自己身上的树根了。我再看看张继下方的火势,觉得张继来得及逃脱之后,这才放下心来,赶忙蹲下身子去瞧刘全胜。 我为他检查了一下,现他是窒息了,连忙采取急求措施。我按了几下他的胸口,然后做一口人工呼吸,接着再按几下他的胸口,再做一口人工呼吸。如此反复了十多下,才将他救了回来。 见他活过来,我也不喜,只是在心里暗道:“这厮几天没刷牙了?呸……” 刘全胜很快就醒了过来,我扶着他艰难地坐起来后,才又抬头看向张继。不料张继的动作很迅,我刚一抬头,已经看到他赶开了身上的最后一条树根,跃了下来。此刻,火焰正好烧到之前他的脚所处的位置,情况当真惊险。 好在众人都无大碍,我嘘地松了一口气。张继一跳到地面,立刻就将手里的火把往地上一扔,接着就地坐了下来,呼呼地喘着气。刚才确实是够悬的,估计他现在还处在后怕中。 “我说,老逸,咱还是快点找出口吧,这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了……”张继好不容易缓过气来,马上就对我说道。 “嘿嘿,你终于也知道情况有多糟糕了……我还以为我们豪气冲天的张爷还没在这逛够呢。”我朝他笑笑,调侃道。 “切,我只是觉得没意思,不是粽子就是树根,一点新意都没有……”张继自然是不愿承认他害怕。 我见张继死鸭子嘴硬,觉得好笑,嘴角轻轻挑了挑。这个时候,刘全胜的感觉也好了一点。只见他慢慢坐直,朝我们微微点头道谢:“多谢张兄弟和欧阳兄弟冒死相救,我欠你们一条命,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别客气,都是同伴……”我拍拍他的肩膀。 我们三人坐着休息了一阵,我才突然想到地穴中央的那口石椁。刚才石椁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我们都疑是粽子,逃到墙边爬到树根上。却不料墙上那些树根会像蟒蛇一样将人捆绑起来,后面又无意火烧树根,急于逃命的情况下,谁都没有再注意那口棺材。 此刻脱离了危险,我才又开始想到那口棺材。 我转头看看张继和刘全胜,现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对劲,知道他们也想起那口棺材了。 我站了起来,转身朝地穴中央的那口棺材望去。 只见那口大石椁的盖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掀翻在了地上,棺材里,一个人影缓缓地坐了起来…… 我见此一幕,周身立刻就被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心中暗道:“他娘的还真是只大粽子!” (收藏,票票哦!) 第十八回 是人是鬼 见棺椁内一个人影缓缓坐起,我正要招呼张继二人逃命,却突然现,那个人影身上穿着登山服,脸上带着防毒面具,后脑勺绑着的马尾辫一晃一晃的。 我一愣,心道:咦?这不是刘梅吗?原来刚才突然抓住我的那只手,是刘梅的! 张继和刘全胜见我看着那边呆,便也下意识地顺着我的目光朝那边望去。这两人一见那棺材里居然坐着一个人,也是大吃一惊,当即就要脚底抹油开溜,但随之现那个人的装束,知道是刘梅,也就停了下来。 不过,马上又有疑惑冒上我们的脑海。这刘梅姐弟俩,可算是最先开始和队伍走散的人了,那……他们究竟是怎么样和我们走散的?他们离开我们之后,又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刘梅会从这口棺材里出来?为什么只有刘梅?刘兰去哪里了? 一大堆的问题挤上我的大脑,使我突然感到思想有些短路。 奇怪的是,刘梅此刻居然还在棺材里坐着,一动不动。刚才我站在棺椁边上的时候,刘梅的手伸出来抓我的时候可是表现得活力十足啊,怎么这会就成植物人了? 张继已经开始对着刘梅喊话了:“那个……刘姐,刘姐?醒醒,别睡了诶,太阳照屁股了……” 张继连叫了几声,可是就是不见刘梅有什么反应。我和刘全胜对了一下眼神,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张继见自己喊刘梅而刘梅却是安静地在棺材里坐着,顿时觉得心底里凉飕飕的,马上就胡思乱想道:“诶,我说,这刘梅怎么不回答啊,该不会她已经……” “先别下结论,如果她已经……又怎么还能坐起来?”刘全胜打断了张继的话,又对我说道:“欧阳兄弟,这刘梅有古怪……” 我点点头,随后对二人说道:“我觉得我们先过去看看,反正她不是粽子,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注意戒备四周,一现情况就马上说出来。” 三人合计好之后,便蹑手蹑脚地朝那口棺椁靠近。随着慢慢靠近,我们更加认定坐在棺材里的那个人是刘梅。她从刚才缓缓坐起之后,就一直一动不动,而且,她那个角度正好背对着我们,看上去说不出的诡异。 棺椁的盖板就倒在一边,不知道是刘梅把它推开的还是机关把它弹开的。 总之,刚才我看过来的时候,它已经是这样了。不过,我那个时候正好看到刘梅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的景象,因为她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而是身体平直地缓缓坐起来,脖子都不带动的,所以我第一眼看到她的身影的时候,大脑里冒出的第一个名词就是粽子。 这也不能怪我,在这种诡异的古墓里,你突然现有一个身影缓缓从棺材里坐起来,任谁都被吓一大跳的。 我们走到棺椁旁边,绕到刘梅的正面。从防毒面具的眼镜里,可以看到刘梅此刻正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刘梅,刘梅……”刘全胜走到她的身边,用手拍了拍她。 看得出来刘梅的身子很僵硬,刘全胜的手拍着她,她的身子却没有多少晃动。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现她的眼睛闭得很紧,紧得有些微微颤抖,看来她还有意识,并且是自己闭上眼睛的,并不是什么昏迷。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刘全胜担心刘梅窒息,让张继过来帮忙,他们两人慢慢将刘梅脸上的防毒面具摘了下来,好让刘梅呼吸顺畅一点。 “老逸,你说她会不会是中邪了?怎么从棺材里边儿出来?”张继看到了刘梅脸上有些苍白,又坐着一动不动,便开口问我。 我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我走到刘梅身边,往棺椁里面看了看。我现棺椁的底部的石板上果然破了一个洞,不过石板下面的地板却是实的,真不知道刘梅到底是怎么进到棺材里的。 “她的意识还很清醒,但就是紧闭着眼睛不理会我们,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刘全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先把她带出来吧,老呆在棺材里面总觉得怪怪的。”我对二人说着,当即先动手,扶着刘梅起来。她的身子很僵硬,我们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棺材里般了出来,而她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坐着的姿势,让我们无奈至极。 “老逸,现在怎么办?这大姐死活愣是不肯动啊,要不咱先放她坐在这,咱去找路?”张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眉头皱得跟苦瓜似的。 我举目四顾,现这个空间里还有许多树根在悬挂着,刚才我们烧掉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好在只有刚才被烧掉的那部分树根攻击我们,其余的树根还都安安静静地悬挂在空间的各处。不过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愿意再靠近那些诡异的树根了。 我们这队人从一开始就走散,现在我身边只有三个人,还包括一个不会动的刘梅,处境真的是十分尴尬。想得到妖墙精魄,但此刻不仅弹尽粮绝,人手还极度不足。想要找路出去,却又实在是找不到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完完全全地走投五路了…… “欧阳兄弟,你们欧阳家族素来对古墓里的机关颇为了解,你能不能看看,这古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口棺材是怎么出现的?”刘全胜凑到我身边问我。 我此刻也没有办法,也只好跟他明说:“老刘,说实话,这古墓的机关到底是个什么状况我是一点都不清楚。我们家族流传下来的破解机关的诸多技巧和例子里,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像这座古墓这样的机关。能无形间让队伍走散,能瞬息间毁坏一间石室,还能随意改变一口棺椁的位置。这种机关,已经出了我们欧阳家的认知范畴了。” 刘全胜听了我的话,沉吟了一会,随后又对我说道:“既然这样,我们继续在这里傻愣着也不是办法啊……” 我点点头:“对,我们先分头行动,搜寻一下出口,刘梅就先让她呆在这里。” “老逸,要不咱放点火把这里的树根都烧了,总觉得看着怪难受的。”张继看了几眼那些从空间顶部垂直延伸下来的树根,似乎是想起了刚才的险境,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我听张继要烧这些树根,连忙对他摇了摇头说:“不用乱来,这个地方空间那么大,只因这里有特殊的气脉,这气脉和外界所平衡,才能支撑这里千百年来都没有坍塌。如果你把树根全都烧掉,难免会破坏这里的平衡,到时候会出现什么后果,我们都无法预料,所以还是留着这些树根为好。我们只要提高警惕,避免和这些树根接近就行了。” 我和他们二人说着话,他们二人也看着我,三人全然都没有注意周围的变化。直到一个身影突然朝我扑过来,众人才反应过来。 我只觉得有一个身体撞在了我的后背上,使得我顿时就失去了平衡,直接往地上就摔了下去。张继眼疾手快,往前跨上一步,险险扶住了我,让我避免直接和地面亲密接触。张继扶着我退到刘全胜那里,我回过头去,这才看清楚袭击我的人是谁。 刘梅一脸凶色的直直站在我的身后,想必就是她刚才撞的我。她刚才呆呆地坐着,我们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突然袭击。 “刘姐,你他妈疯了?”张继见刘梅突然暴起冲过来撞我,顿时就勃然大怒,朝刘梅大吼道。 刘梅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张继对她的大吼她浑然不觉。不过,此刻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我,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十分吓人。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丝毫血色,好像一具尸体一样,不像是人! 第十九回 尸魅 刘梅此刻好像厉鬼一样,眼中充满着怨恨的目光。她就这样直直地低头盯着我,眼睛睁得老大,脸色惨白惨白,让人禁不住全身毛。不知道怎么的,此刻我总觉得这个人好像不是刘梅,我被她盯着,就好像被一只鬼盯着一样,整个心都哇凉哇凉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先前和刘老头子在那间石室里的时候,我听到的那声厉鬼的笑声。那个时候,我还用手电筒照见那只鬼来着。 我本以为要被那鬼索命了,没想到却触动机关,使得整个石室坍塌下来。从石室逃出来之后,我很快就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 当时在石室里见到的那个长女人的影子,只是一瞬间的事,再加上当时我被吓得脑袋一空,所以我很快就已经不记得当时的具体情形。 可是,当我此刻被刘梅这样盯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刘梅的身影看上去和我在石室里照见的那个长女人的身影如此相似,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我不知道是在石室里惹到的那只厉鬼化成刘梅来找我,还是这个从棺材里出来的刘梅原本就不是人,总之我此刻给她盯着,头皮都麻了。 “我说你干什么呢?要疯你到别处去,要不你去就那边洞口找里边儿的蜈蚣大哥玩,别他妈在这里撒野!”张继还在骂骂咧咧,而刘梅依然没有理他。 我拍拍张继的肩膀,轻轻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噤声。接着,我转头向另一边的刘全胜使了一个眼色。刘全胜这个人很敏锐,估计早就察觉到了刘梅有问题。此刻见我向他眨眼睛,立刻就会意地点了点头。 只见刘全胜指了指刘梅,然后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接着向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我知道他是在问我:“刘梅是不是已经死了?” 我朝他耸耸肩,表示我也不知道。其实我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可是刘梅现在还一直在盯着我,使我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生怕到时候真的是那样。 张继再笨,但看到刘全胜刚才割喉的动作,和我们之间的谨慎神情,他自然也看出了我们怀疑刘梅有问题。他转过头去仔细望着刘梅,过了一会,似乎也感觉到了刘梅身上古怪的气息,不由得别过脸去不敢再看。 我们三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突然就好像合作了很多年的搭档似的,全都不约而同地开始挪步,慢慢远离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我的刘梅。 刘梅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盯着我。我们三人谁都不敢吭声,慢慢地一步步往后退着。 我一直注视着刘梅,就在我们退到距离她大约三丈远的时候,她突然就不再注视我,而是突然把头垂了下来。 就像脖子突然断掉一样,她的头就这样一下子失去了全部支撑,垂了下来。气氛太过诡异,刘梅的这种动作让大家俱是心里一惊。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刘梅又进行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的双手慢慢平伸,五指成爪,这个时候,我突然现她的指甲好长,长得甚至微微有些弯曲,就跟僵尸一样。 我们此刻已经忘记了退后,而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她的变化。突然,我们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远处响了起来:“小逸,你们快逃,那个不是人,是一只尸魅!” 我们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现刚才我们被下来的那个洞口里,此刻正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吴老头子,一个是他的徒弟王子。吴老头子衣服整洁,精神抖擞,似乎并没有遇到过什么要命的险情,反观一旁的王子,样子却是狼狈至极,衣服破的不成样不说,身上更是布满了土灰,不知道他是不是曾经在哪里重重的摔了一跤。 突然现有同伴,我自然是多看了他们几眼,等到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刚才吴老头子说的话。 我再次回过头去,现刘梅的头已经抬了起来。不过她抬得不高,刚好能让我们看见她的鼻子部位。而她的一双眼睛,则是扬了起来,狠狠地盯着我。 我一见到那双眼睛,心脏顿时就猛地咯噔一下,这哪还是人的眼睛啊,人的眼睛,至少有眼白,黑眼珠,瞳孔。可刘梅的这双眼睛,此刻已经看不到眼白了,整个眼睛都是黑色,已经分不出哪里是眼白,哪里是眼珠了。 唯独她的瞳孔,呈现出的黄色与黑色分别开来,我才能知道她是在盯着我。不过此刻她的瞳孔,也已经不像人类一样,是圆的。她的瞳孔有些狭长,就好像猫的瞳孔一样。怪异之极,恐怖无比! 张继和刘全胜自然也看到了刘梅的这双恐怖的眼睛,几乎是在同时,我们三人立刻就转身狂奔出去。很快,我就听见了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显然是刘梅在后面追着我们。我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身后的脚步声居然由远及近,慢慢地追上了我们。 我不敢回头看,但是我已经能感觉得到,刘梅就在我的身后了。很快,我就狠狠地被拽了一下,刘梅的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立刻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 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小的手会具有那么大的力气,我的身体俨然已经被刘梅拽住了,张继和刘全胜冲出了好几米,才现我停了下来,于是他们便也停了下来。 我一把抓住刘梅的手,想从我的肩膀上扯开,谁知道这刘梅力大无穷,我用尽全力去拉,除了让我的肩膀更加疼痛之外,无济于事。张继和刘全胜正要赶回来帮我,我只觉得身体猛然向旁边飞起,直直飞出了三米的距离才摔到地上。 我的五脏六腑此刻就犹如被锤子重重地砸到一般,感觉体腔内的脏器都要被震裂了。我痛呼一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血就冒了出来。 “老逸!”张继一见我被刘梅砸到地上,立刻就冲了上来。只见他抽出了匕,也不管刘梅曾经是和我们一起进来的同伴,刷地一下就朝刘梅的脑袋砍了过去。 刘梅怪叫一声,举起了手,就挡住了匕。那柄匕刺地一声就砍在了刘梅的手上,匕直直切了进去,直卡到了骨头才停了下来。刘梅的手臂被匕切开,居然没有流半滴血出来,只是白白的皮肉翻卷而开,看起来十分恐怖。难怪之前觉得刘梅的皮肤白得诡异,原来她身上已经没有血液了。 张继见状,愣了一下,这才真正相信眼前这个已经不是人了。刘梅趁着张继愣神的一会,突然就扑了上去,张开嘴就去咬张继的脸。 张继见刘梅那恐怖的脸凑上来,吓得一脚就往刘梅的小腹踹了过去。刘梅被踹得身体后退几步,不过马上又朝张继扑了上来。张继见这刘梅不怕打,只能退而求其次,转了身就跑开。刘梅好像认定了张继,身形顿了一下,便朝张继追了过去。 “我说大姐,我不喜欢你呀,你就放过我吧……”张继边跑边回头,现自己和刘梅的距离不断拉近,知道跑不过刘梅,心里怕得要死,对着刘梅开口求饶。张继这家伙也不知道有什么魅力,相对于其他人,怪物们似乎更愿意追他。 刘梅当然不会理会张继的话,怪叫着追上张继,双手就要朝张继的脖子抓下去。我见状赶忙抽出匕冲了上去,同时朝张继大喊:“继子,趴下!” 张继一听见我说,立刻就往地上一趴,正好险险躲过了刘梅的爪子。我边往张继那里跑,边回头朝刘全胜喊道:“老刘,你先撤,去那洞口下面让吴老想办法把你弄上去,我和继子殿后!” 刘全胜点了点头,朝吴老头子们所在的那个洞口奔去。我这时冲到了刘梅的身后,此刻她正追着张继,张继连滚带爬地躲闪着刘梅。我顾不上那么多,挥动匕就朝刘梅的后脑勺扎了下去! 匕全部没入刘梅的头颅,可惜这依然没有效果,刘梅似乎不痛不痒,猛然就转过身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刘梅的一双手已经掐到了我的脖子上! (起点延迟,修改的都没有显示,我索性直接删掉前面的十九章,再从新……呃……朋友们,不要光看哦,票票和收藏一定要拿出来支持笔仙啊!) 第二十回 破茧 刘梅这一下子掐得我脖子差点断掉,我双手立刻就抓住了刘梅的手,企图拉开,不过刘梅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无论我怎么力,就是无法拉开她的手。我憋气憋得难受,情急之下便用膝盖去顶刘梅。 张继见刘梅掐着我,赶忙冲了上来,帮我拉开刘梅。 二人连拉带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刘梅和我分开。我摔到一边,捂着脖子不住咳嗽,差点断了气。很快张继就把我扶起,然后拉着我拔腿就跑。 刘梅就在身后追着我们,我们头都不敢回,闷头跑着。突然,我们现前方的路被一大片的树根所占据,许多树根从顶部垂下来,紧密地在前方悬挂着,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一些树根已经微微有些活动了。我们看见前方一大片树根,顿时就吓了一条。就在前不久,我们才从这些蟒蛇一样的树根手上死里逃生。 见到前方一大片蠢蠢欲动的树根,我们正要本能地停下,可身后那清晰的脚步声又告诉我们,停下是不可能的。身后的刘梅力大无穷,刀枪不惧,一样是要命的东西。现在的情形实在是让人苦恼无比,前面不远就是那些能把人活活困死的树根,后面不远就是能把人活活掐死的刘梅,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处境尴尬至极。 “老逸,虽然横竖都可能是一死,但咱也不能死在自己人的手上啊,那多冤啊!我看咱什么都别管了,继续冲!”张继对我说完,没等我回答就更加死命地往前冲,大喊着解放军冲锋号的调子,道:“嘀嘀嗒嗒滴滴!冲啊!” 我料想如果落到这刘梅手中的话,后果一定奇惨无比,便也豁了出去,尾随张继就冲向了前方那些扭动的树根群。 这次我们有了心理准备,一冲进树根群,就左闪右闪。虽然有些树根灵敏无比地就缠向我们,但往往就在快要卷住我们的时候被我们远远地甩开了。有一些树根似乎才刚刚觉醒,我们从它们身边跑过了数米,它们才反应过来,可惜那个时候已经够不着了我们。 我们想不到这些树根此刻那么好应付,顿时就惊喜异常,跑得更加快。大约跑了十几米,我们终于冲出了树根群,我们不敢稍作停留,一直跑到尽头的墙壁处,顶上就是我们刚才下来的那个洞口,此刻吴老头子师徒俩和刘全胜三人都在上面。 我正要喊他们把我们两个弄上去,却突然现,我们的身后此刻已经听不见脚步声了。 我惊讶地回头朝身后望去,只见身后的那块树根密集的地方,现在已经是群根乱舞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树根都在不停地挥动、缠绕。刘梅就被困在了这些树根里,许多树根感应到刘梅的存在,纷纷扭动躯体,向刘梅围了过去。 刘梅哪里知道树根的厉害,只见她又抓又扯,大有誓死不屈的势态。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虽然许多树根都被她扯断,但是越来越多的树根已经纷纷将她包围了起来。 很快,刘梅的双手双脚就都被一条条树根紧紧地缠绕捆绑起来,使她挣扎不得。刘梅怪叫着,不断扭动着身子。可惜那些树根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一条条树根,大的小的,都往她的身上招呼了上去。 看见这些怪物狗咬狗,我和张继相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苦笑起来。 此刻,那些树根已经将刘梅团团包围,就像先前刘全胜那样,刘梅也已经被包成了一个茧,从外面已经看不见她了。不过此刻,我却能够进一步看到被这些树根捆绑之后会有什么下场。 只见那个茧慢慢收缩,越收越紧。外面的树根也一条条地覆盖上去,更加增添了茧的厚度。刘梅在里面不断挣扎,导致那个茧不断扭动。可就是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抵挡不住那些树根一层接一层的收缩。 不一会,我们就开始听见“咔咔”的声音响起,显然刘梅身上的骨头已经开始被树根勒地碎裂了。只见树根越勒越紧,那个茧也越缩越小,那里面也不时就传出来几声“咔咔”的声音。 我完全可以想象处在树根茧里面的刘梅会是个什么惨状,看着这惨烈的一幕,我不仅暗暗有些后怕,没想到这些看似好对付的树根,居然这么恐怖。之前要不是我们命大,我先逃脱,并且利用火赶走了树根,将张继和刘全胜两人救了下来,那么他们此刻早已被树根扭成麻花了。 我正看得入神,谁知这个时候,洞口上面的人把绳子扔了下来,让我们爬上去。 “小逸,情况不对,你们快点上来!”吴老头子站在洞口上,朝我们喊道。 “吴老,你之前怎么突然消失了?你去哪了?”我很在意之前在石室突然现吴老头子消失那件事,便开口问他。 吴老头子没有回答我,而是焦急地说道:“你往后看看,再不上来,就来不及了!” 我闻言,便回头望去。这一望把我吓了一大跳。只见之前把刘梅勒得死去活来的那些树根,此刻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居然接二连三地开始萎缩、脱落。而那个茧也开始慢慢鼓出了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出来。 “他娘的什么东西,老逸,好像这局不对,咱赶紧上去!”张继一见那树根茧里居然有东西要突破出来,顿时吃了一惊,马上拉着我说道。 我也不敢迟疑,当即就和张继一个接一个地沿着绳子攀了上去。等我爬到洞口上的时候,只听“啪”地一声,我连忙回过头去。 我看见那个茧破裂开来,一个古怪的身影从那个破口处一跃而下。我定睛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古怪的身影正是刘梅,不过,此刻她是四肢着地,并且是仰面朝上的。就像那些学舞蹈的人下腰做拱桥那样,只不过它双手双脚的关节已经完全被硬生生地反折过来。 如果要把此刻的刘梅比作四只脚的怪物的话,那么她原先的胸腹,此刻变成了怪物的后背,而她的后背,此刻变成了怪物的胸腹。这种形态,让人一看就觉得浑身汗。 她绑头用的橡皮筋估计已经断掉,她的头披散开来,看上去就像是怪物长了一脸长长的胡须,说不出的恶心怪异。而她的眼睛,依然是没有一丁点的眼白,整个黑眼珠子占据了她的眼眶,狭长的瞳孔此刻就直勾勾地盯着我们。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王子果然如吴老头子所说,胆子奇小,一见刘梅这种诡异的造型,顿时心惊胆寒,一句话半天说不利索。 “这就是尸魅,不,应该说是被尸魅附身的尸体。我原本以为这些冥蛇须能够困住它,没想到居然不行。咱们快离开,不然被它抓到,那就死无全尸了。”吴老头子对众人说。 我听吴老头子的话,觉得他似乎知道很多东西。不过此刻我也不好问,只能先招呼大家离开。 张继看着刘梅的惨状,愣了好一会,这个时候听吴老头子招呼大家离开,便疑惑地问道:“咱也没必要离开吧,现在回去也没路走啊,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过来的。要不我们先在这想想办法,看看怎么对付这东西。” 吴老头子摇摇头,冷冷一笑,说道:“不跑,难道呆在这里等死吗?你觉得下面那东西上不来?” “不是吧,这么高它也能上来啊,那咱得赶快跑啊!这厮认得我了,如果给它逮着我,那可就悬了。我可不想和她再来一次爱的碰撞啊,那可是会要人命的!”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快走!”我见刘梅变成的那怪物已经蠢蠢欲动,似乎准备冲过来,赶紧喊道。众人往后望一眼,正好看见那怪物刷地一声就往这边冲来,当即都不再迟疑,拔腿就朝来时的路跑去! (笔仙求收藏,求票票,朋友们支持啊!) 第二十一回 消失的吴老头 这一跑,可谓是狼狈之极,我们慌不择路,见到门洞就穿进去。不知怎么的,若换在平时,众人应该都不会如此慌张,而这一次,弥漫在众人之间的气氛十分诡异,大家似乎都失去了方寸,有点六神无主的感觉。 我慢慢回想起来,好像自刚才众人看清刘梅变成的那怪物的模样起,情绪就变得很失常。这个时候,我不禁想到我们最先开始进入墓室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把其他人吓得够呛的那个东西。心中暗道:该不会那个东西,就像刚才刘梅的那个样子吧? “咦,不对呀!”过了一会,刘全胜伸手将众人拦了下来。 我总觉得现在的气氛真的是紧张兮兮的,大家都在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砰砰地剧烈跳动着,手里的手电筒也在跟着不停晃动。手电筒里的电池已经消耗了一些电力,灯光有点昏暗,光线严重不足。我们刚才跑得慌张,停下来后,才通过这昏暗的手电灯光现,这里已经是一个我们不认识的地方了。 我们处在一个狭窄的通道里,两面墙壁之间仅仅能容两人挤着通过,我和刘全胜走在最前面。我先担心地回头望了一眼,现身后的人都在,没有人走丢,这才舒了一口气。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所感染,我现在也开始有点疑神疑鬼了。 这个通道不仅窄小,而且很潮湿,水汽特别浓重。通道两边的墙壁十分粗糙,受损程度非常大,只要用手轻轻一触碰,就会掉落下许多碎屑来。通道的顶部很高,因为两边墙壁狭窄,又看不见顶部,所以处在里面的人会觉得很压抑,感觉两边的墙壁可能会突然闭合,将人夹死。 这种一线天似的通道,无疑加剧了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氛。我从手电筒的灯光里现,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古古怪怪的。 “怎么了?”我看向拦住我们的刘全胜,心里非常焦躁,总觉得似乎不该停下来。 “欧阳兄弟,你有没有现我们刚才一路跑来,气氛都很不对劲啊。”刘全胜此刻也有些浮躁不安,跟我说话的同时也在四下张望着,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他担心有什么东西会从某个通道口里窜出来。 “哪儿不对劲啊?有话快说啊!”我说话的语气有点不善,身后的众人也都一脸阴沉地盯着他,似乎在怪他将众人拦下来,不让众人继续逃命。 刘全胜目光闪烁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我们这些人这样慌慌张张的在这古墓里乱闯,是不是很马虎?” 刘全胜对我说完,接着又把头转向身后,对众人说道:“我感觉大伙的情绪似乎都有点不稳定,虽然我自己的情绪也不是很稳定,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静下心来,而不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大伙都是倒斗的手艺人,怎么此刻都把‘古墓遇惊不宜乱’这一常识抛到脑后了?我们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做舍命搏财的勾当,胆色出众的好汉,此刻却全都不管不顾地闷头跑,大家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古怪吗?” 刘全胜一语点醒梦中人,经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意识到,似乎我们的情绪正被什么东西有意识地引导着,而不是为了逃命才会显得那么慌乱。说实话,刘梅还不至于把我们吓成这样,一定是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在无形之中左右着我们。要不是刘全胜心思细腻,及时提醒了大家,那么恐怕我们就要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了。 吴老头子毕竟老成稳重,他听了刘全胜的话立即清醒,很快就将心底里那种焦躁异常的情绪平复下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对大家说道:“老朽觉得刘小哥说的一点都不错,我们刚才的表现的确很不正常,看来,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控制着我们的情绪。” “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我点点头。 “难怪我怎么老感觉我今天那么怂呢……”张继用手捂住胸口,不断喘着粗气:“妈呀,累死我了,他奶奶谁那么孬第一个带头跑的?” “张大哥,欧阳大哥一叫跑的时候,好……好像是你是最开始跑的……”王子小心地出言提醒张继。 “啊?咳咳……那个,刚才我不也是考虑到大伙的安危嘛,嘿……嘿嘿……”张继意识到刚才在自己骂自己,顿时尴尬地抓抓头。 很快,我们就平复下来了不安的情绪,吴老头子让众人先退出这个狭窄的墓道,退到宽敞一点的地方再做打算。我们随即慢慢往后退了出去,同时小心地戒备着。刚才谁都没有回头,只是闷头猛跑,此刻我已经不知道我们已经跑到了哪个地方。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我没有来过。 我们退出了这个狭窄地方,到了一条比较宽阔的墓道里。这条墓道虽然看上去和我们刚进古墓走的那条主墓道一样,墙壁上也有一排灯盏。但我知道这绝对不会是那条墓道,因为那条墓道没有这么长,也没有前面那个狭窄的入口。大家四下张望着,生怕怪物刘梅追上来。 我取出燃料,点燃了两个灯盏,让大家把手电筒都关掉,节省电源。 “现在我们改怎么办?这古墓就跟个迷宫似地,要不找着路,那可得走到猴年马月啊!”张继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对了,吴老,先前我和你在那间石室里的时候,你怎么就突然消失了?”这是我心里一个一直都很在意的问题,不弄明白我心里总会觉得不安。 “唉,说来话长了……”吴老头叹了一口气。 原来,那个时候吴老头正算着阵法,突然就有一个人在后面拍他。他被这措不及防的拍打吓了一跳,赶忙回过头去。这个时候,他才现站在他身后的是龙凤胎中的弟弟刘兰,刘兰身后的门口外边还站着王子。 吴老头子一见这两个人突然出现,正要开口询问。谁知道,刘兰立马就将食指尖压在了嘴唇上,示意他噤声。 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吴老头子还是把话咽了回去。接着,只见刘兰伸手指了指,示意吴老头子看去我的方向。此刻我正专心致志地在一面墙壁上查找着可能存在的机关,正好背对着吴老头子。 刘兰指了指我的脚下,叫吴老头子去看。吴老头子起先还看不明白,刘兰又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影子,吴老头子这才恍然大悟,望着我的脚下顿时就吃了一惊。 吴老头子现,我居然没有影子! 这种情况无疑把吴老头子吓得不轻,刘兰朝刘老头子做了个跟他走的手势,刘老头子当时被我吓到,看我没有影子以为我不是人,立即就不敢多吭一声,慢慢和刘兰退出了石室。 出去后,刘兰告诉他,我和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他和王子跟着刘兰走到一个石门面前,刘兰轻车熟路地按下了一个开关,打开了石门。他这时才现,原来石门后面是一间墓室。那间墓室里没有棺材,只有在墓室东南面的方向立着一块没有任何刻字的巨大石碑,石碑的顶上,放置着一个骷髅头骨,说不出的诡异。 刘兰告诉他,这块石碑就是我们此次寻找的魑魅妖墙,妖墙精魄就被压在这块石碑的底下。要吴老头子、王子两人和他一起把石碑移开,取出里面的妖墙精魄。好在吴老头子多了一个心眼,现刘兰身上疑点太多,没有立即就答应帮他移动石碑,而是左扯一句右扯一句地和他周旋着。 期间,吴老头子吃惊地现,刘兰的手臂上有一道伤口,那道伤口没有愈合结痂,但是伤口里却没有现任何血迹,只有白白的脂肪和肌肉。这个现差点把吴老头子吓死,他料想这个刘兰可能已经不是人了,而是被古墓里的尸魅附体。不知道这石碑底下有什么要命的东西,这尸魅化成刘兰的样子,骗他来移开石碑,估计是要把那东西放出来。 想到这里,吴老头子当即就用只有他和王子师徒俩识得的手势偷偷叫王子戒备,注意观察刘兰。 吴老头子又和刘兰周旋了一阵,刘兰表现得越来越不耐烦。吴老头子暗自留着一手,趁刘兰不注意,猛然就对着刘兰的脖颈后方一砸!谁知这一砸之下居然没能让刘兰昏过去。刘兰见吴老头子攻击他,当即怪叫一声,身手就要去掐吴老头子。 好在王子在一边暗暗戒备着,此刻见吴老头子有危险,当即也管不了那么多,拿起背后的ak就朝刘兰开枪。 刘兰被子弹射中,却没有任何血流出来。而且,刘兰似乎也不惧怕子弹,身形只是被子弹的冲击力顿了几下,而后立刻又朝他们冲了过来。 好在之前吴老头子就偷偷地注意了墓室石门的开关位置,吴老头子拉着王子就往墓室的外边跑去,跑出墓室门口的时候,吴老头子立刻就按动了开关。顿时只听轰地一声,石门一下子就压了下来,将刘兰关在了里面。之后他们就一直是师徒两人在墓室里到处摸索着出路,直到遇到了我们。 第二十二回 昭君出塞 我听完吴老头子所说的,顿时吃惊不已。 先,吴老头子居然现我没有影子!我自己很清楚,我完完全全是一个人,那么怎么会没有影子?这个世界上,传说只有鬼才没有影子,难道我会是鬼?这显然不可能……我宁愿相信吴老头子被施了障眼法。此刻,我心里这样想着,同时不安地看了看地上,现我确实有影子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然后,刘兰居然也会是怪物!那既然他是怪物,为什么又表现得和刘梅不一样呢?刘兰的神智似乎很清醒,不像刘梅那样神志不清,要么傻愣愣的要么就是只知道攻击人。 再然后,刘兰居然带着吴老头子去了一个墓室里,指着一块石碑说那是魑魅妖墙,让吴老头子和他一起把石碑搬开。石碑会是魑魅妖墙?那石碑的下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难道刘兰变成了怪物之后,一个人的力量也移动不了石碑? 真不知道他们姐弟俩究竟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导致他们两人都变成了这种不死不活的怪物。 “吴老,你真的确定当时我没有影子?”我一想到当时吴老头子看到我没有影子,心里就直毛。 “嗯,老朽虽然老眼昏花,但还不至于会看错。可能是被尸魅使了什么障眼法吧,你别介意。”吴老头子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吴老爷子,你能不能给我说说,这尸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比大粽子还厉害?”张继凑了上来,对吴老头子问道。 吴老头子耸耸肩说:“尸魅,说实话我也没有见过。其实,干这行的也没几个人见过,一般有可能出现尸魅的古墓,谁还敢进来啊。我也只是听我祖父提起过,祖父说,我的曾祖父曾经见过尸魅。” “传言死者含大怨而死,死后葬在插有鬼石头之类格局的穴位中,因墓地周围的地气无法凝聚,生气消弭,从而导致尸身不腐且魂魄不净,化为尸魅。尸魅乃死者的怨念化成,擅长魅惑,喜吸食人之精血,能够寄生在尸体里,控制尸体取人性命,可以说是一种比千年僵尸还要厉害的东西!” “师父,那你说,尸魅……它长啥样啊?”王子十分好奇,也凑上来问。 吴老头子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尸魅长什么样,一般尸魅害人,唯有借助尸体,本体从不现身。古人对付尸魅,是先用沾满黑狗血的墨线将体内存有尸魅的尸体捆绑住,使得尸魅不得逃逸,接着,将尸体放置于用荔枝柴做燃料的火炉中焚烧三天,便能将之焚化。” “可是先不说咱有没有这些工具,就算有,可这种力大无穷,刀枪不惧的尸体,谁能制得住啊!”刘全胜听完不住苦笑,显然有些绝望。 “吴老,这么说,刘兰是被尸魅俯身了?”我问吴老头子。 “嗯,极有可能!”吴老头子点点头。 “石碑下面到底有什么秘密呢?您还记得那间墓室在哪吗?”我觉得关键的问题还是那个石碑,刘兰虽说是诱骗吴老头子和王子去那间墓室,但是石碑是魑魅妖墙这件事,不一定是骗人的。如果能够找到那间墓室,找到那块石碑,或许就能够现一些重要的线索,不仅能找到魑魅妖墙拿到妖墙精魄,也能够找到出去的路。当然,对付被关在墓室里的刘兰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吴老头子沉吟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古墓布置了机关大阵,格局不停变化,就算我记得路,再走过去也一定不再是那个墓室了。” “吴老,您说那块石碑上没有刻字?真是奇怪,既然是石碑,上面怎么会没有刻字?如果不是用来刻字的,那又是用来做什么的?”刘全胜一脸疑惑,对吴老头子问道。 他本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只不过此刻比他资格更老的吴老头子在场,便依赖性地问,而不再是自己去想问题。 吴老头子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我想了想,随后对众人说道:“历史上,武则天曾经立过无字的石碑,寓意是让世间众人来评定她的功过。既然这块石碑上也没有刻字,会不会也是这种可能。墓主的功过难以评定,便立了这么一块石碑?” “这个暂时还无法考证,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个墓葬的历史背景入手。这个墓葬规模宏大,不仅机关重重,而且在阵法上还有名师的手笔,所以这座古墓一定不简单!”吴老头子四下看了看四周,喃喃说道:“活到这岁数,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古墓!” 我心下思索了一阵,抬头道:“其实,对于这座古墓,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想必大家都知道,西汉时期,曾经有一位宫女,千里迢迢前去匈奴的领地,和当时的匈奴王呼韩邪单于成婚,为汉朝和匈奴带来了几十年的安定与和平。” “嗨,不就昭君出塞嘛,这地球人都知道!”张继许久没有机会插话,正憋得难受,此刻我刚一说完,见这个话题还在他的知识范围之内,立刻就迫不及待地对我说道。并且,他还加了一句“地球人都知道”来强调自己其实与地球人是一样的。 我见张继一脸得意模样,不好意思再拿他开完笑,便咽下了组织好用来消遣他的话,直接进入正题:“不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昭君出塞,这段历史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汉宣帝时期,匈奴王虚闾权渠单于去世,各大贵族争权夺势,五个单于分立,互相攻打不休。其中最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呼韩邪单于,被他的哥哥郅支单于打败。最后,呼韩邪单于决心跟汉朝和好,亲自去朝见汉宣帝。此后,呼韩邪单于一直与汉朝交好。到了汉元帝时期,呼韩邪单于终于在匈奴稳定了地位。之后他便向汉元帝求亲,表示愿意做汉朝的驸马。” “如果汉朝和匈奴和亲,一般都应该挑个公主或者宗室的女儿。可这汉元帝,却决定挑个宫女给他,他吩咐人到后宫去传话:‘谁愿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当公主看待。’但是,后宫里的宫女听说是要离开本国到匈奴去,谁都不乐意。后来,有一个叫王嫱的宫女,也就是王昭君,她自愿到匈奴去和亲。汉元帝便选择了日子,让呼韩邪单于和王嫱在长安成亲。之后,王嫱在汉朝和匈奴官员的护送下,离开了长安。她骑着马,冒着刺骨的寒风,千里迢迢到了匈奴,做了呼韩邪单于的阏氏。” 我介绍完了昭君出塞的历史,顿了一下,随后对众人说道:“而当年王昭君从汉朝国都到匈奴部落的路线,正好经过贺兰山脉,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座山脉!我觉得,这座古墓应该和这个著名的历史事件有所关联。第一,这座古墓是汉代的墓葬;第二,这座古墓处于昭君出塞的行进路线的附近。” “虽然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显然还不足以说明这座古墓和昭君出塞这件事有关吧?”刘全胜一边问我,一边将他手臂上的绷带拆开,开始换药。 我朝他笑笑,说道:“当然,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不过,我突然想到,我曾经在一本野史文献上看过的一个关于昭君出塞的历史故事。我现,将这段野史传说和这座古墓联系起来,能总结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结论,或许你们会感兴趣。” 我此言一出,顿时就将众人全部吸引,纷纷朝我凑了上来。 第二十三回 知更女 我等众人全部围坐过来之后,干咳了一声,才开口说道:“话说这段野史传说,要从西汉奇人东方朔说起。东方朔是汉武帝的臣子,正史上所说的东方朔,是一个性格诙谐,言辞敏捷,滑稽多智的人,常常在汉武帝面前谈笑取乐。偶尔直言进谏,亦是一为高风亮节的臣子。而在野史传说里,东方朔其实还是一名修行法术的方士,懂得阴阳五行、奇门遁甲之术。” “传言汉武帝一直以来,表面上只把东方朔当做取之不尽的智囊,把他的二十万言书当成治国的秘方,而从不提升、不重用他,实际上,汉武帝私下里却和东方朔十分亲密,其间真相,竟然是暗地里委托东方朔为他寻求长生不老之方。也就是说,东方朔实际上还是汉武帝手下的一名方士!封建时期,实在不乏有为求长生而不懈探索的帝王,汉武帝不免也是其中之一。” “随着大战匈奴的胜利,汉武帝开始自我膨胀,下令扫穴犁庭,扩疆辟土。无尽的战争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而东方朔的劝谏也已经成为了逆耳之言,汉武帝再也听不进去了。” “北方的战争非常的残酷,汉武帝手下的名将霍去病也在最后的一战中战死沙场。然而,汉武帝却并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利害,也致使东方朔最终对汉武帝十分失望,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曾经寄托了他满腔抱负的朝廷。” “然而东方朔修行的本领并没有失传,传言东方朔有一位女弟子,叫知更女。知更女自幼便饱含慧根,十五岁便习得了东方朔的所有本事。东方朔离开汉武帝之前,未曾忘记他要帮助汉武帝寻求长生之方的诺言,便将十五岁的知更女留在了汉武帝的身边,继续为汉武帝的长生计划寻求方法。” “与东方朔一样,知更女因为要秘密帮助汉武帝寻求长生之方,所以进宫之后亦是没有被汉武帝封以任何地位,只是在宫中当一名武帝身边的宫女。只可惜,一年之后,汉武帝已经病故于出巡途中。知更女在后宫之中,默默地度过了汉昭帝的执政时期。” “到了汉元帝即位后,知更女已是五十六岁。后来,她在后宫认识了王昭君,并且十分欣赏这个姑娘。” “大约在元帝竟宁元年,呼韩邪单于向汉朝提出和亲,汉朝此刻强盛于匈奴,所以汉元帝不愿意再用皇室的公主嫁到匈奴,便吩咐人向后宫传话:‘谁愿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当公主看待。’” “王昭君为了两国的和谐展,当即自告奋勇出塞和蕃,要嫁去匈奴,当呼韩邪单于的妻子。而知更女入宫的目的,是为了应师父东方朔之命,帮助汉武帝寻求长生之方,只是汉武帝早已不在人世。知更女这个时候已经七十岁高龄,由于她懂得养生修行之法,所以看上去只有五十岁左右。不过,她可不愿继续呆在这深宫之中一直到老死。所以知更女便作为王昭君的侍奉老嬷,同王昭君一起远赴匈奴。一是为了在路途中保护好王昭君,二是为了尽早逃离皇宫这个大囚笼。” “传言,王昭君在远赴匈奴之前,曾经向汉元帝索要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那个宝物是一颗能够将景物摄入其中保存的夜明珠,王昭君要用这枚珠子记录下家乡的景色,以便以后思念故乡的时候能够用其来观看家乡景色,为自己解忧。汉元帝迷恋王昭君的美丽大方,敬佩她愿意远嫁匈奴和蕃,再加上王昭君此时已经是公主的身份,所以汉元帝就很大方地把宝物赐给了王昭君,并派遣了大量兵马,由总督官带领,与匈奴的护送官员一起护送王昭君抵达匈奴国都。” “护送王昭君的汉朝官员中,有一个官员和王昭君身边的一位侍女素有勾结。他贪图王昭君手中的至宝夜明珠,便暗通王昭君的侍女,想将宝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来。却不想,就在他们动手的时候,被王昭君身边的知更女抓个现行。由于当时匈奴一方的护送官员也在场,所以汉朝护送官员的总督官觉得此事丢尽了汉朝的颜面。当即,便下令将那个偷盗的官员和侍女就地处决。” “谁知,就在刚处决完犯人的时候,突然天降陨石,总督官大骇。知更女算出什么,说这是大凶之兆,须得及时化解才能让王昭君平安抵达匈奴。她请求王昭君和总督官准许她暂时留下来,安排好那两个罪人的后事,以化解这一劫。” “宫中早有传闻,知更女身怀异术,总督官此刻见知更女这么一说,更是相信。当即就下达命令,安排了一队士兵,协助知更女处理两个犯人的后事。后来,王昭君平安抵达匈奴国都,可是那知更女和当时留下来的一众士兵,已经杳无音讯,不知去向……” 我说到这里,只觉得口干舌燥,赶紧一拍坐我身边听得意犹未尽的张继,叫道:“给我拿水壶过来,他娘的喉咙都要烧着了。” “噢噢……”张继立刻点点头,屁颠屁颠地跑去给我拿水。 “照这么看来,这墓……”刘全胜听完,立刻就明白了我想说什么。 我接过张继给我递来的水壶,打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这才点点头说道:“这个古墓很可能就是当时知更女为那两个犯人建造的。” “对呀,之前在主墓道尽头的那二十四个刻字,说的是墓主背叛主人。那个侍奉王昭君的侍女,不就是勾结那个想要盗宝的官员,背叛了王昭君么?而且那二十四个刻字笔法娟秀,似是出自女子之手,看来,这些字就是知更女刻上去的。”刘全胜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吴老头子沉吟了几声,也点了点头说:“小逸说的不错,这段野史我以前也略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它有可能与这个古墓有关联。现在想来,我之前看这古墓里的阵法,是出自东方朔自创的五行梅花挪移阵,知更女是东方朔的弟子,又学得了东方朔的所有本事,所以会布置这个大阵也丝毫不奇怪!” “可是,那个什么知更女后来却没有再回到王昭君的身边,当时和她在一起的那队士兵也失踪了,是不是他们碰到了什么事情呢?”王子在一旁也是听得津津有味,顿时就忍不住问道。 “照我看来,知更女当时已经到了古稀之年,或许她没有回到王昭君身边是因为不愿意再去匈奴,以后客死异乡。而那队士兵,呵呵,很有可能已经全部被埋葬在这座古墓里了。”吴老头子摇头叹了一声。 “吴老头子说得不错,当时知更女神神秘秘地留下来建造这座古墓,可见这座古墓里一定存在什么不可外泄的秘密。所以,她在建造好古墓之后,她就将这队士兵和雇佣来的工匠全部一起活埋在了这座古墓里。一个身怀异术的人,想要做到这些并不困难。”刘全胜不住点头:“慢慢想来,十有**是这样。” 我们正研究着,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嘶吼从墓道远处传来,我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墙壁上的灯盏突然被一阵风嗖地刮灭了! (朋友们,不要光看得爽了哟,笔仙可是辛辛苦苦地熬夜码字,还需大家多多投票,多多收藏来给笔仙动力啊!!!) 第二十四回 阴阳三杀门 墙壁上的灯一灭,四周顿时就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毛皆竖,这个时候才猛然惊醒,刚才的那声嘶吼声就在这条墓道的另一头。这条墓道虽说不是很短,但是非常笔直。如果那声嘶吼声是尸魅出来的话,那么凭那种怪物的度,很快就能够冲到这里。 我一反应过来,立刻就一个箭步冲到旁边,凭灯灭之前的记忆,找到了放置背包的位置。背包里不仅有食物,还有很多工具,所以背包可不能丢了。手电筒的灯光也随之被其他人打开,灯光一亮,我们几个人马上就聚集到一块背靠着背,戒备着四周。 奇怪的是,过了一会,我们却没有现任何东西靠近,两支手电筒的灯光分别照向墓道的前后两个方向,但是通道的头都空无一物。可是,刚才那声嘶吼声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如果墓道里没有什么东西,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传来。 “师父,是不是尸魅来了?”看得出来王子的腿脚有些颤抖,惊恐万状。他战战兢兢的,不住转着脑袋到处张望,不肯放过每一个角落,好像生怕会有什么东西躲藏在他忽略的地方,随时准备跳出来把他撕掉。 我们都没有说话,气氛很紧张,两支手电筒的电力已经严重不足,光线非常弱。这种不够明亮的光线不仅不能让人心安,反倒是让人更加疑神疑鬼。这条大墓道有三个出口,除了墓道前后的两个出口之外,还有我们刚才闯进去那个十分狭窄的出口。刚才听见的那声嘶吼,凭感觉是从我们刚才过来的方向,不过不是在出口处,而是已经在墓道里边了。 此刻墓道里边非常安静,我能够很清楚地听到大家沉重的呼吸声。我们之前和军火贩子买来的枪已经一把都没有了,只剩下腰间的匕能用来防身。虽说比起我们之前,多了吴老头子师徒二人,但是却使得队伍的整体水平下降了不少。吴老头子年老体弱,王子胆小懦弱,再加上一个受伤的刘全胜,此刻,压在我和张继身上的负担更加沉重。 如果刚才的嘶吼声真的是刘梅追来的话,那么我们就要遭殃了。 我一想到刚才刘梅从树根茧中出来时的那个样子,就不禁浑身毛。如果它突然出现,即使我做好心理准备,也必然会让我心跳剧烈,再次被吓到。墓道里又黑又静,手电筒的光在这样的黑暗下,显得那么地昏黄无力。这样压抑的气氛下,似乎连空气都快要凝固,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就这样站了足足五分钟,这时,或许是质疑,我们开始稍稍放松下来。刘全胜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怎么回事?难道刚才那个声音不是叫声?” “也许是我们听错了……”吴老头子也放松下来,挺直的背又恢复了原先的萎靡。 众人又四下仔细观察了一阵,实在没有现什么问题,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什么声音啊这是,没事冒出来吓人,真是……”张继刚才被吓得不轻,此刻一现没有什么东西,立刻就不住抱怨。 刘全胜走到墙壁便,重新将刚才被风吹灭的灯盏点上,说道:“不过那些灯盏怎么突然就灭掉了?这里也没有风呀?” 吴老头坐在地上不吭声,刘全胜又看向我,我对他耸耸肩,表示我自己也不清楚。很快,灯盏被点着,四周又亮堂了起来。我正要坐下,突然现那个狭窄的出口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洞口! 先前灯盏突然灭掉,手电筒的光线又太弱,所以谁都没有现那里多出了一个洞口,直到刘全胜将灯盏重新点燃,我才现了它。 “你们看,那里怎么多了一个洞口了?”这个时候,张继也现了那个洞口,立刻就向大家报告。 我们惊魂未定,都屏息凝神地小心翼翼凑上去,看那洞口。 这是一个能容一人猫着腰通过的洞口,刘全胜打开手电照向里面,现洞口后面是一条通道,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能通往哪里。 看来刚才的嘶吼声并不是什么东西的叫声,而是周围的机关运作的时候出的声音。而那几个灯盏之所以会被吹灭,或许是因为这里突然开了一个洞口,气流出现短暂的变化,才把灯盏给吹灭的。 我观察了一下洞口周围的墙壁,想找出机关运作残留下来的蛛丝马迹,但找了半天,都没有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东方朔的这个五行梅花挪移大阵真可谓是高深莫测,凭我们欧阳家族流传了千年的经验和手段,居然不能在这个阵法里现机关运作的丝毫破绽!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见吴老头子后退了两步,我心里一紧,以为吴老头子看见了什么东西从洞口出来。谁知道,吴老头子后退两步之后,居然抬起头来观察起了这面墙壁的大局。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吴老头子只是看出了什么,想从整体上去感觉,才会退后的。 见吴老头子现什么,我便回过头去看着他。只见他歪着头,左右打量,然后吃惊的神情一下子就出现在了脸上。 “呀!是阴阳三杀门!”吴老头子惊呼起来。 “阴阳三杀门?”张继和王子听了吴老头子的话,俱都是疑惑不解。而我和刘全胜则是立马惊愕失色。 阴阳三杀门,是古墓里一种十分厉害的阵法机关。这种门不是一扇,而是两扇并列一起,一扇是阳门,一扇是阴门。两扇门对应着两个通道,这两个通道都能通往生门,生门就是古墓的出口,也就是说,只要通过了阴阳三杀门的通道,就能够找到古墓的出口。 但它名字里“三杀”这两个字不是白叫的,阴阳三杀门里的通道,会被安置三种杀人机关,并且会一个时辰随机变化一次。说具体点,就是阴阳两扇门里,总共会出现三种机关。可以是一扇门一种机关,另一扇门两种机关。也可以是一扇门三种机关,而另外一扇门没有机关。 这种机关的分布是一个时辰随机变化一次的,没有丝毫规律。也就是说,制造阴阳三杀门的阵法师或者是机关匠,他们自己也不可能知道启动机关一个时辰之后,机关会有什么变化。而其他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完全依靠自己的实力和祖师爷保佑了。 如果你运气好,正好有一个时辰里,有一扇门内的通道是没有机关的,而你又正好选中了它,那么恭喜你,你能安全出去了。实在不济,你选到的那扇门后面的通道里有一种机关,那么也没关系,只要你的身手了得,一样可以通过。 最怕的就是你选择的门,里面那条通道里有两种甚至是三种机关,那你就铁定没救了。两种甚至是三种机关加在一起,并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危险程度那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 如果你说老子不走他这门,另找出路,那随便你。反正设置了阴阳三杀门的大阵,不会再有任何出口,不怕你最后不回来闯这趟鬼门关。 “吴老,你真的确定这是阴阳三杀门?”刘全胜大惊失色,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是自然,阴阳三杀门,阴门宽一尺六,高九尺八;阳门宽三尺三,高四尺。两门之间间隔二尺,不会错的!”吴老头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门洞,点点头说。 看来我们刚才进入的那条狭窄的通道,和后面突然出现的低矮洞口,就是阴阳三杀门的阴门和阳门了。阴门虽然高,但宽才一尺六,阳门虽然宽,但高才四尺。两扇门后面的通道一个太窄,一个太矮,如果遇到什么险情,都不好施展。 而且只要阴阳三杀门出现,说明想要出古墓,就只有这条路了。 此刻,我再次看向那个洞口,只觉得不寒而栗。 刘全胜见张继和王子两人一脸茫然,便走过去跟他们两人介绍了这个阴阳三杀门。张继一听完,当即破口大骂:“什么人啊这是!整俩破门就让人往里钻,你们说弄这门的人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小逸,这门咱是一定要进了,你是带队的,你决定要走哪条吧。”吴老头子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现大家的目光此刻都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现,原来我身上的责任是那么巨大。他们这伙人都是追随着我才进来的,而我要做的,就是要带他们完好无损地退出去。 “正面是ju花就走左边高窄的阴门,正面是数字就走右边宽矮的阳门!”我从放钱的口袋里取出了一枚一元钱的硬币,缓缓说道。 “老逸,这回可不是在赌坊里了,咱这回可是玩命的呀,你确定你现在状态良好?”张继凑到我耳边,说道:“你要觉得你今天手气不行,这硬币就给我抛吧。” 我大笑:“咱张爷这手气我是不敢恭维了,如果张爷您觉得自己的小命还值几个钱,那还是别跟我抢了。” 说完,我狠狠地将硬币往半空一抛,只见硬币刷刷地在空中旋转着,飞过我的头顶…… 第二十五回 诡异壁画 “去你个死老逸,好死不死偏选到这条侏儒路……”张继走在我身后,不断抱怨。 就在刚才,我很荣幸地选到了刻有“1元”的那一面。此刻,我们正行走在这条阳门的通道里。阳门高四尺,也就是一米三左右。所以大家只能是猫着腰,慢慢探入里边。众人之中最轻松的要数吴老头子,这老家伙只有一米五八,再加上他本来就驼背,所以走在里面脸不红气不喘,看上去还挺悠哉。 而其他的人,就不那么好受了。特别是张继,这小子有一米八二的个头,走在里面,不仅要低头、要弯腰,还得把腿给屈起来。我看着他的样子,苦笑摇头,也难怪他会不停地埋怨。 这个通道很长,我们进去走了足足有一分多钟,依然看不到头,当然,也没有现任何机关。这条通道并不是笔直的,而是折来折去的。要不是它就单单这一条道,我甚至怀疑我进了迷宫。通道里很干燥,想必是被做了什么防潮措施。毕竟这通道里有机关,不防潮的话机关很容易就被腐蚀坏了。 王子的背包里有一台用蓄电池供电的强力电灯,是留到紧急的时候使用的,此刻进来这阴阳三杀门,我们无法放心用那两支电力不足的手电,便换上了那台电灯。 那台电灯一开,通道立刻就被照得通明,我们这个时候,才看清楚,通道的墙壁上,居然画着许多副壁画,由于刚才的手电筒光线太暗,再加上年代久远,壁画上的色彩变得非常淡,所以我们之前一直都没有现。 此刻通道里亮堂起来,才现了它们。 我大概看了一下,现墙壁上的壁画一幅接着一幅,数不胜数。不过,都在重复着四幅画,表达着同一种内容。第一个画面,画的是一高一矮的两个矩形,一个人站在这两个矩形面前,右手托着脸,左手横在胸前托着右手的手肘,摆出一幅思索的姿态。第二个画面,依然有那两个矩形,不过此刻那个人已经被画在了矮的那个矩形方框里边。第三个画面,画着两条平行线,那个人猫着腰,脚踩着下边那条线,头顶着上边那条线,手中拿着一个火把,做着走路的姿态。最后一副画,没有了矩形,没有了人,也没有了平行线,而是画着一个骷髅头骨,一条张着大嘴,十分凶恶的蛇,身体绕着骷髅头骨的下部分,蛇头从骷髅的嘴里钻入,从骷髅的一只眼眶里伸出,看上去十分诡异。 这四副壁画前面三幅很简单,不过后面这第四幅所表达的具体意思我就看不大明白。我觉得奇怪,便对吴老头子问道:“吴老,这第一幅画画的是阴阳三杀门,一个人站在阴阳三杀门的前面在思索着要从哪扇门进入。第二幅画画的是那个人站在了阳门里,显然是选择了阳门,第三幅画画的是那个人在阳门的通道里走。这些都非常直观,可是,为什么第四幅画却用骷髅和蛇这样的表达手段来体现内容?它体现的具体又是什么内容呢?” 吴老头子听了我的话,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停下来思索着。张继走到我身边指着第四幅壁画,一副学者般的样子说道:“据我看来,这第四幅画画着骷髅头,代表的是死亡,而骷髅头上的那条蛇呢,则是表示他是被毒蛇咬死的。嘿嘿,这么简单都看不出来?老逸,别告诉我你越活越回去了。” “张继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个骷髅头的确代表了死亡。不过,这条蛇却并不是代表那个人是被蛇咬死的。”吴老头子沉吟片刻,摇了摇头说道:“这几幅壁画显然是介绍了阳门里面的危险,不过如果说危险来自于毒蛇,这显然说不过去。因为毒蛇是活物,生命是有限的,不可能用来当做害人性命的机关放在阴阳三杀门里。” “那你说,人家为什么有事没事就画条毒蛇上去啊?”张继有些不服气,问道。 “这可能是某种崇拜,他们把蛇比喻成收割生命的死神,所以有死亡的地方,必然会伴随着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几幅画到底给我们暗示了什么。”吴老头子说。 张继耸耸肩:“这还不简单?从前呢,有一个人,他来到这个什么什么三杀门,然后他就在想,究竟哪个门才安全呢?后来,他选择了这道侏儒门,走了进来。只不过这小子估计出门没看黄历,正好选到有机关的门,死在了里面。而且我还是坚持这人就是被毒蛇咬死的,你看,加了一条危险的毒蛇之后,整个故事多么精彩啊!” 吴老头子听了张继的话,稍稍向后挪了两步,表示他和张继不太熟。王子一脸惊疑地看着张继,也许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张继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那么轻松自如,要知道,大家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故事里那个人死的地方呀! 刘全胜皱皱眉头,看着壁画说道:“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这几幅画看上去很不协调。” “你那不是废话吗?前面三幅画是写实派的,最后一幅画是他妈印象派的,这能协调吗?”张继瞟了刘全胜一眼,样子十分自得,似乎为他终于找到机会教训刘全胜而高兴不已。 “你懂什么,我指的不是这个!”刘全胜不满地回了一句,又转头回去看着壁画,似乎想在上面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见刘全胜一脸郑重的表情,我便也仔细观察起了那几幅壁画。这么仔细一端详,这才现,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我从第一幅画开始,仔细搜寻着。当我的目光落在第三幅画的时候,顿时就被画面上一个东西吸引住了。 “火把!”我叫出声来。 众人也立刻被我的声音吸引,纷纷凑到我身边。我指着第三幅画,对大家说道:“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是这火把!你们看,前面两幅画里,那个人的手上都没有火把,为什么偏偏到了第三幅画,那个人的手里就多了一个火把?” “而且你们看。”我指着第三幅画里的火把,又说道:“照理来说,这几幅壁画只是以比喻的形式画的,画中的人代表了所有进来这道阳门的人。那么,他就没有必要画出细节,比如这根照明用的火把。而且,这个火把按照比例来看,显得又大又长,并且处在整个画面的中心点。从这点来看,很显然,绘画的人是为了突出这个火把才会这样画的。” 吴老头子将脸凑到第三幅画上,点点头:“小逸说得不错,这里果然有问题。” “如果根据壁画来看,第三幅画强调了一个火把,而第四幅画画上了代表死亡的骷髅和毒蛇,那是不是能假设在这个通道里,火会带来死亡?”我低声说道。 “难怪我们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现有什么致命的机关,原来是因为我们没有点火的缘故啊。”刘全胜若有所悟:“古代不知道电灯这种东西,他们认为进来这个通道的人为了照明,一定会点火。所以,他们设置了能够被火触的机关。而我们因为用的是电灯而不是火,逃过了一劫?” 我点点头,目前也只能有这种解释了。 正要重新喊众人前进,突然,我隐隐约约听见什么声音响起。我不敢忽视,立即就伸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我便侧起了耳朵。 终于听清楚之后,我只觉得栗栗危惧。我们欧阳家族素来对机关暗道之类的东西非常有研究。凭借我的经验,马上就听得出来这种声音是什么制造出来的。这是一种十分精密的机括运转而出来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条通道里,此刻正有什么机关在暗暗运行中! 第二十六回 留客局 我还没来得及喊众人注意,只听嗖地一声,紧接着我的头便被身边的张继一把压下。这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头顶划过。 “啊!”吴老头子捂住胸口惨叫一声,立刻就往后倒去,王子见状,赶紧扶住了吴老头子。 “师父,师父!”王子焦急地大叫起来。 而我、张继和刘全胜三人却没有回头去看,而是屏住呼吸,仔细注意着四周。毫无疑问,刚才射中吴老头子胸口的那个东西,是古墓里常用的机关----弩箭。在离我们大约三米远的地方的顶上,出现了好几个圆圆的小洞口,显然刚才那两支箭就是从那里面射出来的。弩箭倾斜射下,射向我的头部的那支箭,被张继帮我压低脑袋给躲过去了,而走在我后面的吴老头子,却被另外一支箭射倒在地。 多年的倒斗经验告诉我们,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慌乱。刚才要不是张继反应迅,把我的头压低,我就悬了。我不清楚这已经是张继第几次救我了,反正这么多年来,只要一生情况,张继总会第一个想到我。 不过走在我身后的吴老头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弩箭直接射中了胸口。虽然吴老头子身上穿了由鲸须编织成的龙筋甲,之前连我的玄极缚身术也伤不到他,但是弩箭的箭头毕竟是尖锐之物,难保他不会被射伤。 暂时顾不上吴老头子,我们此刻只能密切注意通道前方顶上的那几个圆圆的洞口,同时慢慢后退。见前方始终再没有动机,我才放松下来,暗道好险,要不是刚才突然打开了那台电灯,然后现了壁画让我们停止前进,恐怕现在众人都已经被射成马蜂窝了。 我正暗自庆幸,突然又是嗖嗖地几声,不过这一次声音却是从后边传来。 只听王子一声惨叫,摔倒在地。我们猛地回头,然后举起电灯照向后面。只见后面的通道顶上,也出现了好几个小黑洞。王子的左肩上插着一支弩箭,好在没有被射中要害。地面上还插着两支箭,幸好这两支箭射空,不然还不知道谁会接着遭殃。他们师徒接连着受伤,使得我们一时之间惊魂未定。 “别乱动!你想死吗?”张继一见王子准备起身后退,立即就朝他大吼。张继平时虽然不正不经,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他的身手和经验是非常可靠的。 王子被张继的声音震了一下,虽然肩膀疼痛无比,但还是乖乖地躺在了原地。而吴老头子则是很自觉地躺在地上没有动,只是轻微地呻吟。看来刚才那支弩箭还是伤到了他。 此刻前后都有弩箭的机关,我们显然已经被困住了。只要稍微往前走一点或者是往后走一点,都有可能触弩箭的机关,被那要命的弩箭贯穿身体。 这种前后的通道顶上都分布着弩箭射孔的机关,称为留客局,意思是把你困在原地。这种机关,会等你走到两个弩箭机关的中心时被触。然后你就将被困在原地,不得前进,也不得后退,否则那随之而来的弩箭就会立刻将你射成刺猬。 这还不是要命的,真正要命的是留客局里还会另外设计一个机关,那个机关才是真正的杀招。留客局的最终目的不是困死你,而是先把你给困住,然后另外一个机关再杀掉无处可逃的你。弩箭和那个杀人机关,构成了一个完整的留客局。从杀人手法上看,这种机关已经完全把人当成了一个玩物,十分变态。 我们现在,就是很无奈地处在了留客局的中心。先不说一会来索命的那个机关是什么,就是刚才那两支简简单单的弩箭,都已经放倒了我们两个人。如果不尽快采取措施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随之而来的杀人机关杀得全军覆没。 我将目前的情况简单介绍给了众人,众人听见我们居然是进了这种恶毒的杀局里,脸上的神色都不免又难看了几分。 王子又惊又怕,再加上他肩膀上的疼痛,使得他躺在地上不住地颤抖着,面如死灰。吴老头子虽说被弩箭射中了胸部,但好在龙筋甲为他阻挡了不少冲击力,所以伤势比王子要轻。那支弩箭只有箭头的一小段刺进了他的皮肉里,没有穿进胸膛。 吴老头子此刻已经慢慢坐了起来,但是他依然不敢挪动身子,只是坐在原地,一边出言安慰着躺在第上呻吟的王子,一边慢慢地卸掉他身上的护甲,看来是要准备把那支插得不深的箭拔出来。 “吴老、王子,你们两个怎么样了?”我一边戒备着四周,一边对吴老头子和王子两人问道。 吴老头子摇摇头表示他没有什么大碍,王子虽然肩膀被弩箭射中,疼痛无比,但他知道此刻不宜让我们分心,便咬着牙在一边沉默不语。 “欧阳兄弟……”刘全胜屏息凝神,汗不敢出,似乎现了什么东西不对,赶紧叫我。 “怎么了?”我被他这么一叫,心里一颤,也紧张起来。 刘全胜四下看看,说道:“我总觉得,似乎我们进来这里也是冥冥之中被什么给引导的。” 张继四下看看,确实没有再现什么危险了,才哼哼两声对刘全胜说道:“我说老刘,你就别在那里自己先吓完自己,再吓弟兄们了。大伙进来这里,是大伙通过咱们人民自己的意愿,推举出老逸这个人民代表,然后由他扔硬币来决定的。虽然这代表的人品差了点选不对路,可你也不能借机宣传封建迷信嘛。” 我伸手示意张继打住,然后说道:“我觉得老刘说的有道理,我们此刻会在这里,这绝对不是偶然。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我们自己选择进来的,其实没有那么简单。你们看,我们之前在那个地穴的入口被刘梅吓过之后,一下子就跑到了外面那条墓道。原本我们是要从那条狭窄的阴门冲进去的,但老刘当时却突然清醒地拦住了我们。接着,我们退回大墓道里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现了这道后来才出现在阴门旁边的阳门。似乎这道后来才打开的门,是特地为我们安排的一样,就连猜硬币,也是选到了这道门。我们进来之后,原本应该一直向前走的,但是墙壁上的壁画却让我们停留了下来,也不至于会继续走到弩箭的机关下被射成刺猬。” “不错,总觉得我们的路是被安排好的……”刘全胜的神色有些仓皇,想到冥冥中有什么东西在古墓里引着自己前进,就不自觉有些胆战心惊。 “喂喂……我可告诉你们啊,不确定的事情别乱说出来吓人,这可是很缺德的事情啊……”张继被我们的这种猜想弄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这时摇摇头说:“先不管这些,现在我们要想办法从这留客局中脱身,不然一会那个杀人机关一到,大家都得玩完。” 我见众人有些沮丧,又对大家说道:“都别慌,如果我没猜错,留客局里的杀人机关一般启动的时候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们可以抓住这个时间差,想办法逃出去!” 这个时候,只听见一声闷哼,我转头去看,现吴老头子已经忍痛将胸口上的弩箭拔了下来,胸口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血洞,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我们正想着对策,那种机关运作的声音此刻又突然想了起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十分沉闷,显然是用于驱动某种大型机关的机括运转所出来的。我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暗暗咒骂起来:“他娘的,压轴的来了!” 第二十七回 龙虎印 地面已经微微传来了些许震动,我担心众人慌张起来会无意间再次去触那些弩箭机关,便出言安抚众人,同时焦急地想着对策。 留客局里设置的杀人机关,一般都是很难驱动的大型机关,所以要逃生只能趁现在,不然等那个杀人机关运作起来,那就插翅也难飞了。我四下看了看,现这里的机关真的隐藏得天衣无缝,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丝毫破绽。 “我说老逸,你别挤我呀,机关还没有开始动呢,别紧张。”张继推了我一下。 我觉得很奇怪,疑惑道:“我哪里挤你了,不是你在挤我吗?” 我一说完这句话,众人顿时不寒而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不是我挤张继,也不是张继挤我,而是这面墙壁挤我们! 刘全胜赶紧一伸手,以手掌按住墙壁,我们这个时候终于看到,刘全胜的手正慢慢被推回来。他随后惊恐万状地缩回了手掌,大喊道:“天,这……这两面墙壁要压死我们!” 随着刘全胜这一声喊叫,众人的心立刻就疯狂地跳了起来,只觉得强烈的压迫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笼罩在众人头顶上,立刻就让人两眼黑,直喘不过气来。被堵在这样狭窄的通道里,突然现两边的墙壁正在闭合,众人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看来咱们要交代在这里了!”张继此时也是惊愕失色。 “你们别慌,这种龙虎印不是多么巧妙的机关,小逸,你快找簧眼!吴老头子坐在地上,转头看了看两边的墙壁,说道。 吴老头子口中所谓的龙虎印,就是指这一类两边墙壁相互闭合的机关。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这类机关:“墓道中,面向正东,左边墙壁为青龙,右边墙壁为白虎。龙虎成印,乃为相冲。龙争虎斗,人处在其间,必定遭受殃及!唯一的破解之法,就是找到簧眼。簧眼是连接龙虎印内部各种驱动系统的枢纽机关,龙虎两面石壁各有一处簧眼,只要找到两处簧眼并将其破坏,龙虎之争自然化解。” “吴老,这条墓道太长,如果簧眼设在弩箭的攻击范围内,我就算找到了也没有办法破坏啊!”我总觉得两面墙壁的移动度似乎慢慢加快,心里更是焦急,越坐立不安。 吴老头子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什么,没有再回答我,而是去叫躺在地上的王子。 王子一只手按在肩膀上的箭簇周围,躺在地上栗栗危惧,不住颤抖。听到吴老头子叫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吴老头子,口中喃喃地念叨着:“我们要死了……死了……” 吴老头子见状,一扬手对准王子的脸就是一巴掌。吴老头子下手极重,王子一下子就被打愣了,呆呆地看着吴老头子。 “瞧你那怂样,前后都是弩箭机关,你要死就快去,别他妈在这里丢老子的脸!”危急时刻,吴老头子见到徒弟居然被危险吓傻,呆呆地等死。纵然向来温和的他,如今也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王子先是被吴老头子的巴掌扇了一下,又被吴老头子吼了一句,此刻也清醒了过来,羞愧地低下头去,不敢看吴老头子。 两面石壁已经靠近了不少,使得我们不得已挤在了一起。吴老头子看了看两边,立刻就朝王子喊道:“王子,快找一下两边墙壁有没有那一块地方和周围不一样,那种地方是簧眼,找到的话我们就不用死了!” 我一听吴老头子叫王子找机关,顿时就吃了一惊。龙虎印这类机关虽说没有多么绝妙,但想要在里面找到簧眼将之破解,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一般只有对阵法机关颇有造诣的人,才能办得到。如今吴老头子却叫这个平平凡凡的胆小徒弟去找簧眼,当真让我意想不到。 我只觉得十分惊奇,顿时忘记了此刻正身处险境中,静静地注视王子,想要看看他是如何手段通天,能够找到这我也不敢说有把握找到的簧眼。 王子虽然有些茫然,但他却没有再问什么,而是闭上了眼睛。只见他脸上的神色渐渐从之前的惊恐变为正常,转而又变为严肃。明亮的灯光下,我现他的鼻翼正微微地一张一缩。突然想起,之前吴老头子和我说过,王子的嗅觉天生就非常灵敏,异于常人。难道,他此举是希望通过他的鼻子来闻出簧眼的所在? 通过嗅觉来破解机关这种手段,并不是没有先例。在元末明处,就曾经有一位倒斗奇人,他有一种名为循味辨机巧的本领,能够通过无比敏锐的嗅觉,破解层层险恶的机关,在古墓里出入自如。后人称之为犬盗子,意思是拥有犬一样的嗅觉的盗墓贼。如今他的后代就活动在山西一带,只不过他的那种天生的灵敏嗅觉,他的后代却没有得到遗传。 如果王子真能通过鼻子来找出簧眼机关,那么这个世界上无疑又诞生了一个能够询味辨机巧的犬盗子二代。 王子闭目凝神了一会,突然严肃地对大家说道:“麻烦各位先不要呼吸,尽量离我远点,不然会影响判断。” 很奇怪,当王子闭上眼睛用鼻子仔细地嗅时,他的气质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仅没有了平时的胆小,反倒变得非常威严,似乎只要他在嗅着东西,他就能够把握一切。 众人都很听话地屏住了呼吸。 王子安静地躺在地上,胸口以十分缓慢的度在膨胀着,显然他在慢慢地吸气。很快,他就将胸腔里的气全部放出,接着再次吸气。 此刻,通道已经变得有些狭窄了,我们不敢将队伍拉长,怕触弩箭的机关,便都挨着挤在了一起。我们紧张地看着王子,心里焦急万分,但又不敢出气。不仅憋得难受,还担心这小子会让众人失望。一时间,我只觉得头晕胸闷,难受至极。 张继和刘全胜对视了一下,两个人憋得脑袋胀,大眼瞪小眼,神情痛苦又无奈。 就在我们浑身颤抖,快要憋不住气的时候,王子终于睁开了眼睛,大叫道:“好了,我知道哪里了!我闻到一处地方,好像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在……在那里!” 王子伸手一指右边的墙壁,说道:“位置大概在第二幅壁画的中间位置!” 见王子已经将位置交代明确,刘全胜立即就从背包里取出了折叠铲,交给了张继:“端午张,你力气大,你挖!” 张继盯着刘全胜,指着他的鼻子,一歪头就要出声抗议,我赶紧拍了拍张继,说道:“现在不是吵闹的时候,再不挖就来不及了!” 见我这么说,他也只好硬生生把粗话压回了喉咙,委屈地看了我一眼之后,气鼓鼓地接过铲子。 张继接过铲子之后,立刻就疯狂地开始戳王子指出来的那个位置,似乎已经完全把墙壁当成了刘全胜。看着张继那幽怨的眼神,我似乎还能听到张继心里暗自念叨的声音:“去你个死老刘,敢喊我端午,敢让我挖墙,我戳死你……戳死你……” 墙壁不是很牢固,张继几铲砸下去,已经掉了巴掌大的一块下来。张继又接着挖,不一会儿,只听吭地一声,铲头似乎戳到了什么金属物体。 “继子,继续挖,用铲把里面的东西戳烂掉!”我一见张继真的挖到了东西,我立刻就朝张继喊道。 张继听我这么一指挥,当即也不迟疑,继续戳着墙壁。不一会儿,墙壁上渐渐露出了几块黑色的物体,我用电灯照去,现那几块黑色物体之间的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转动。张继又奋力戳了几下,只见那几块黑色的物体慢慢被戳进了里面,接着,我们听见“咔咔”的声音不断从墙壁里出来。 地面晃动得越来越剧烈,不一会,只听见一声巨大又沉闷的巨响从墙壁里出来之后,一切又突然都安静下来了。 “成功了!”刘全胜用手掌按在墙壁上,惊喜地现,那面墙壁已经停了下来。 我也非常兴奋,此刻,我们已经破坏了一面墙壁的簧眼,停止了它的移动。只要再找到另外那面墙壁上的簧眼并且将之破坏,就能够躲过一劫了! 吴老头子正要叫王子找另外那面墙壁上的簧眼,突然,一阵巨大的摩擦声响了起来,众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都觉得脚下一空,纷纷往下掉落。 第二十八回 落水 谁都没有意料到脚底下居然会是一个陷阱机关,随着脚下一空,众人便都伴着惊呼声往下落去。我刚一觉得往下掉的时候,心里立刻就暗暗咒骂道:“他娘的,这机关够损了!” 陷阱不是很高,但是我们在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摔下来,使得大伙儿都没有丝毫准备,重重地摔到陷阱下方。下方似乎是一个水潭,我只觉得浑身一凉,哗哗地几声响起,等到水没过头顶的时候,耳朵里便只剩下咕噜噜的水声,水里漆黑一片,那台电灯也掉进水里烧坏了,我看不清水里的情况,不敢多做停留,赶紧把气憋上,然后奋力往上游。 这个潭里的水很冰冷,我冻得全身肌肉都有点紧绷,我一浮上水面,立刻就听到张继在喊着大伙儿。张继水性很好,估计他一落下来就第一个浮上水面了。我见张继没事,便朝张继喊道:“继子,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你继续留在这里喊其他人,如果有人上来了就把大伙儿集合起来,我下水去摸摸看有没有人还沉在底下!” “好的,老逸,你小心点!”张继大喊着答道。 这里没有任何的灯光,无论水面上还是水底下,都无一例外的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环境下,让人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我强压住心底里的不安,大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探进水底。先前我们在阳门通道里的时候靠得非常近,所以即使掉下来估计也不会分散很远,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应该能摸得到人。 其实刘全胜我倒是不担心,我很清楚他的身手。我担心的是吴老头子和王子,他们两个一个太老一个太小,又都受了伤,想来很难应付眼前的情况。 我将肺里的气放掉了一些,终于摸到了底。底部非常平坦,偶尔才会现一些石块什么的,我向前游了一两米,便摸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触碰到我的手,立即就将我的手紧紧地抓住,显然他已经溺水,才会有这样本能的反应。 好在我力气比他大,将手抽回来之后,我慢慢凭感觉摸到了他的身后,从身后托起他。在水里救人,最怕的就是落水者在危急时刻不管不顾,死抓着你不放,让你无法划水。所以,一般的救人者都会从后面将落水者托起来。 我抓住那个身体,一边避免被他扯住,一边带着他慢慢浮上水面。 那个人呛了很多水,一出到水面,他就不住地咳嗽,一直咳了好久才停下来。还好他没有失去意识,不然在现在这种暂时上不了岸的情况下,要救他就难了。 等到那人顺过气来,立刻就开口说道:“啊……这怎么有个水潭呀……他妈呛死我了……” 我一听,顿时就吃了一惊,这个人居然不是吴老头子也不是王子,而是本领高强的摸金校尉刘全胜!身为摸金校尉的刘全胜居然不识水性,这使我感到非常的意外,一般有点本事的盗墓者,有哪个不会潜水的。如今却是没有料到,刘全胜这厮居然是个异类! 不过,我此刻却顾不得跟他说什么,朝着张继喊道:“继子,捞着一个,你在哪儿?” “老逸,我还在这!”张继的声音从左后方传了过来。 我二话不说,拉着刘全胜就朝张继游去。游到了张继的身边,我将刘全胜交给了他,同时对他问道:“继子,其他人呢?有人上来了吗?” “没有,我刚才一直在水面上喊,嗓子都快喊破了,可就是没见有吭声的,看来都他妈窝在底下呢!”张继接过刘全胜,又开口问道:“这第一个出来的获救者是谁呢,王子?老头?” 我正要说话,刘全胜却抢先干咳了两声,打断了我。看来这厮是怕张继知道了是他后,会借机报仇把他塞到水里。我无奈地摇摇头,同时闭住了嘴巴。 谁知,张继这小子认仇家的本领高,俩耳朵一动,已经捕捉到了咳嗽声里刘全胜特有的声音信号,只听张继此时立刻换上了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咦,这不是刘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嘿嘿……这潭子舒服吧?要不我带您再去遛两圈?” “呃……哥们,我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刘全胜一见瞒不过,立刻就换上了一副讨好的语气,苦着脸对张继说道。 我歇了一会,再次准备潜入水下,这时耳中传来了张继的奸笑声。我摇头苦笑,不再理会这俩死对头瞎闹,继续专心找着其他人。我正游着,突然,一个东西嗖地一下擦着我的后背游过。 我吃了一惊,那个东西的度很快,还带动了一大股水流,绝对不可能是人!凭感觉,它的个头绝对不小。我当下凝神戒备,不敢动弹。心中暗道:“这下遭了,这口尘封在古墓底部的古怪潭水里,难不成会有水怪?” 我还在思索着,惊魂未定之际,忽然又是嗖地一下,这次那东西是从我的上方滑过,似乎它在往上游。 我的后背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更加不敢动上一动。好在我水性过人,在水里可以待很长时间不换气。 过了一会,周围终于没有再出现什么动静。 我这时想到,吴老头子和王子两人在水里难免会扑腾挣扎,闹出动静。如果那怪物刚才循着水声接近他们,恐怕他们两人就悬了。我一想到吴老头子和王子说不定已经遭到那个怪物的毒手,就禁不住骨寒毛竖。 突然,我想起了留在水面上的张继,顿时大惊失色。张继他们一定还不知道水里的情况,如果那怪物刚才往上游是冲他们去的,那就危险了!想到这里,我当下不再迟疑,脚一蹬就往水面上游去。 我一浮到水面上,立刻就大喊道:“继子,老刘……” 我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只见他焦急地问道:“小逸,找着我徒弟了吗?” 原来说话的人正是吴老头子,看来刚才我第二次潜下来的时候,他正好浮上来。这个时候,张继拎着刘全胜,也游到了我的身边。 我心里着急,没有顾得上回答吴老头子的话,而是大喊着对大家说道:“大伙当心,水里有东西!” “吓?”众人惊疑地看向我。 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啊”地一声惊呼,紧接着他的声音便被水给淹没了,显然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往下沉。只见他撑着再次将头伸出水面,双手将刘全胜丢过来,同时惊恐万状地大喊一声:“老逸,救我!” “继子!”我心里一紧,眼泪几乎夺眶而出。 第二十九回 鱼口脱险 我一见张继似乎被什么东西拖着往下沉,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将手里的刘全胜交给吴老头子,说道:“吴老,您当心点!” 说完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第三次潜入水中!吴老头子接过刘全胜,见我下水,立刻就紧张地朝我大喊:“小逸!” 我没有再理会吴老头子,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把张继救回来。我觉得,张继一定是被水里那个怪物拖下去的。刚才感受到那怪物的度和个头,我现在很清楚张继的处境。 我一进入水里,立刻就到处游来游去,心里越着急。人类不能在水里呼吸,就算张继没有被怪物伤害,时间长了,张继也必定会凶多吉少。我现在心里很后悔,后悔当初答应张继要带他来这个古墓,如果当初我狠下心来让张继不要跟着我,现在就不会生这样的事情了。 由于心情过于激动,所以我肺部里的的氧气很快就用完了。我奋力往上游,出了水面之后,我又大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水里。当我一路摸索着沉到水底的时候,突然我的手臂触碰到了什么东西,凭感觉,那是人的皮肤特有的触感。 我大喜,立刻就往前摸。很快,我就现在我前方果然有一个人。我一抓住那个人的手,他的手就立刻反抓着我,感受着他手上的力道,我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张继。我绕到他的后边,托住他就往上游。谁知,一股很巨大的力量拉着他的身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拉着他上浮。 我料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立刻就一咬牙,抽出了腰间的匕,便往张继的下身摸去。当我摸到张继的膝盖的时候,现他的膝盖上缠着什么东西,一圈圈的一直缠到脚踝,像是什么东西的触手。 我挥动匕,正要将那条东西切断。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另外一条触手迅地缠上了我的手腕。我措不及防之下,那条触手紧接着便从我的手腕处朝我的手臂缠了上来。 虽然心里怕得要命,但危急关头我也不好再想什么。我用另一只手从被缠上的那只手中接过匕,刷地一下就将缠上我的触手切断。留在我手上的那一段触手,很快也失去了力量,从我的手上脱落下来。 突然,我只觉得我脚下的水流一下子往两边分开,我知道有东西冲过来,我立刻就将脚往上缩。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脚底板滑过,感觉就像是一块硬邦邦的光滑岩石。 我还没反应过来,脚下那个东西就突然往上顶,正好使得我整个人骑在了那个东西上。我往下一摸,顿时就感觉到我坐着的东西像是一条大鱼的头部,心里寻思着,同时我的手便往下摸。果然,这个东西似乎真的是鱼的头部,我双手往下摸了一尺,便摸到了两处比较软的圆形区域,应该是怪物的眼睛。 怪物此刻疯狂地扭动起来,我差点被它甩出去,当即不再迟疑,举起匕就朝它的眼睛扎了下去。 整个匕的刃部一下子就全部没入那只眼睛里,怪物似乎吃痛,一下子就将我从它头上甩了下来,我没来得及拔下匕,匕留在了它的眼珠子上。我被它这一甩,在水里足足翻了一个跟头才停下来,差点呛到一大口水。 这个时候,一双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然后往上游去。很快,我们两人就浮到了水面。一出水面,我就朝他喊道:“继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娘的那怪物太厉害了,咱们块找地方上去,不要待在水里。”张继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我说道。 “小逸,怎么了?这底下真有水怪?”刘全胜就被吴老头子托着,浮在我们身边,见我们两人上来,立刻就问道。 “不说那么多,快找地方上去,离开水面!”我说着,便率先往外游,接着说道:“听着水声,跟上!” “吴老,您把刘黄瓜给我带,这家伙太肥,你不好游。”张继转头对吴老头子说道,接过刘全胜,循着声音紧随我身后。刚才虽说我将那怪物的一只眼睛刺瞎,但难保它不会继续来追我们,如果不能离开水面,恐怕不得消停。 我们四个人游了大约15米左右,终于摸到了水潭的边。不过,这里居然没有地方可以落脚,全都是垂直的石壁。我心里一惊,暗暗想着:如果这里没有地方上岸,那我们四人和一只水怪就真的要进行困兽之斗了,而且困兽还是我们四个…… 众人不死心,便沿着石壁一路游上。绕过一块石碑,突然现前方有一点光亮。我们以为那里有出口,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更加奋力地向前游去。游了一会,光亮越来越盛,不过我们却现,那个光亮不是出口,而是石壁突然凹陷,形成一个石台,石台顶上有一个东西,就是那个东西出来的光。 “快!上去!”这个时候,我突然隐隐约约听到我们后面有一阵哗哗的水声,立刻就让众人快点游过去登上石台。 张继也听到了身后的水声,顿时大喊道:“***,那东西追来了,老逸你先爬上去,在岸上接刘黄瓜!” 我二话不说,当即奋力地游到石台处,爬了上去。这个时候,张继和吴老头子也游到了石台边上。我赶紧让吴老头子爬上来,同时接过刘全胜,将他拉上。 “继子,快点!”后面的水声越来越大,接过刘全胜之后,我便朝张继大喊道。 张继可能心里十分紧张,我看他正准备爬,突然又一下子滑到了水里。好在他还算沉得住气,立刻就再游上来,抬起双手攀住了石台,跟着一撑,上半身便离开了水面。 这个时候,那股水声已经非常接近了,大约就在张继身后七八米左右。张继此时迅地坐了上来,将腿也从水里抽了出来。 只见石台前的水中,一个狭长的巨大背脊出现在了石台下微弱的灯光中,我看清那背脊,倒吸一口凉气,大惊失色。看这背脊,果然就是一条大鱼。不清楚这条鱼有多大,反正光看露在水面上的背脊,就已经有一米多长。我觉得奇怪的是,既然那东西是一条大鱼,那之前在水底缠住我和张继的触手又是怎么回事?是这怪鱼身上长有触手,还是除了怪鱼之外还有另外一头水怪。 这个石台像是硬生生在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大约有十平方米的面积。石台的中央有一个不算高的柱子,柱子的上方顶着一个器皿,那微弱的光芒就是从那器皿里出来的。 张继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吴老头子年老体弱,身上又有伤,此刻更是虚弱,无精打采地靠在墙壁上。刘全胜一直都被人托着,自己没游多少,所以倒不是那么累,只不过受了水里那怪鱼的惊吓,此时脸上也是苍白无比。 我走到吴老头子身边坐下,低声对他说道:“吴老,对不起,我没能找着王子。” “唉……”吴老头子摇摇头,说:“生死由命,这不能怪你。” 顿了一下,吴老头子又喃喃说道:“我这个当师父的没有保护好他,不管怎么说,总是有我的责任的。你也不必劝我了,倒斗多年,生死之间的事情我也看淡了不少。” 我静静做在吴老头子身边,现在这微弱的灯光下,他似乎突然间又苍老了不少。 这个时候,张继已经慢慢恢复了力气,只见他站了起来,朝石台中央走去。我知道张继是冲着石台中央那光的器皿去的,这小子对古墓里光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他的认知里,凡能在黑暗里能够自动光的东西,都跟夜明珠一样值钱。 我此刻也对柱子顶上那个光的东西非常好奇,便也起身,朝柱子走去。 (朋友们,笔仙要票票,笔仙要收藏!!!) 第三十回 水明珠 柱子不高,大约两米左右。在暗淡的灯光下,可以隐隐约约看见柱子周围的纹饰,细看之下,顿时现上面的纹饰居然和之前见到的那口大石椁的盖板上的纹饰一样,都是刻着蜿蜒曲折的水纹,并且,柱子上的纹饰也被涂上了淡淡的色彩,在微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逼真。 我还被柱子上的纹饰吸引着,张继已经伸手准备去取柱子顶上那器皿了,我见状,担心这个倒霉的孩子又出事,赶紧制止他:“继子,先别动,小心有机关!” 这座古墓目前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尸魅,也不是水怪,而是这里面无处不在的阴险机关。即使完全得传欧阳家族破解机关之法的我,也不能保证会不会一不小心就着了道。 张继听了我的话,丝毫不在意,自信地摆摆手说道:“我说,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吗?不就一根柱子顶上放一破盘子吗?能有什么机关啊。” 我一把拉住他:“你小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长记性,这才刚脱险呢,你那没经过劳动改造的思想又不安分了?如果不小心再弄个机关出来,我第一个把你丢水里喂鱼。” 说完我一把将张继拉开,然后慢慢凑到柱子边上,开始小心翼翼地检查了起来。不一会,我就现了有一条极其细小的丝线从柱子里延伸出来,一直连到柱子的顶上。这条丝线细如丝,在阴暗的环境下极难现。 张继见我在柱子边看着什么,便也凑了上来。他的眼神很好,一下子就现了那条细线,顿时疑惑地问道:“老逸,这是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刘全胜也走了过来。 “这是一种名为‘愁丝炼’的机关,你们看,这条线从柱子里延伸出来,一直连到上方的那个盘子里。如果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盘子里出来的光所诱惑,把盘子从柱子顶上取下来,那么必然就会牵动丝线,触柱子里的机关。如果我没有猜错,柱子里应该会存有高腐蚀性的酸,机关一旦触,里面的酸从柱子的四面喷射出来,恐怕这个平台上的人都得玩完。”我紧盯着那条丝线,慢慢对他们讲解道。 “***,建造这座古墓的知更女是不是更年期还没过啊?尽他妈搞那么多变态东西!”张继听说这机关如此阴险,顿时破口大骂。 我说:“这机关的厉害之处就是连接的丝线太细,光凭肉眼在阴暗的光线下非常难察觉。不过,只要现了丝线,那么想要破解就十分简单了。只需使用十分锋利的工具,在不牵动丝线的前提下将其切断,整个机关就无法启动了。” 我说着,同时从口袋里取出了钥匙扣上的指甲钳,小心翼翼地将那条细线剪断,然后再检查柱子的四周看还有没有丝线。过了一会,没再现什么问题,便对大伙说道:“好了,应该没问题了。这柱子那么小,藏不下两种机关的。” 张继这才开始动手,慢慢地将柱子顶上那个器皿取了下来。我们一看张继手里的器皿,这才现,原来器皿里装着一颗乒乓球大小的夜明珠。 “乖乖,夜明珠啊!这些年倒了那么多斗,终于起个像样点的宝贝了!”张继双手将器皿捧到眼前,那颗夜明珠的倒影立刻就显现在他那两只漆黑的眼珠子里,使得张继那整张脸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财迷应有的脸。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两眼放光吧,我如是想道。 “真想不到,这里居然会放着一颗夜明珠。”刘全胜望着夜明珠也是有些呆,正要伸手去碰,被张继一把拍掉。 “别他妈毛手毛脚的,人家倒斗之王欧阳逸还没碰呢,你着什么急呀?”张继说着,从器皿里拿出了夜明珠,伸到了我的面前,问道:“老逸,你给看看,这东西的价钱能不能把我的下半辈子解决了?” 我正要说话,眼前的夜明珠突然冒出强烈的白光,我大吃一惊,本能地把眼睛闭上。张继也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那个夜明珠便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珠子怎么了?”张继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来。 此刻珠子里的强光已经退去,我睁开眼睛,低下头来看那珠子。张继正要将那珠子拿起来,坐在一边的吴老头子突然喊道:“张继先别碰那珠子,这是水明珠,搞不好会闪坏眼睛的!” “什么?水……水明珠?”张继的手停在珠子上方,抬起头来看着吴老头子,疑惑地问道。 “吴老,您说这是水明珠?”刘全胜似乎知道水明珠是什么东西,顿时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 吴老头子点点头说道:“一定不会错的,传言水明珠是一种很特殊的夜明珠,是用一种藏在陨石里非常特殊的矿物来炼成的。平常时候,水明珠就只能是像一般的夜明珠那样光,但如果水明珠遇到水的话,便会放出强烈的白光,可照百里!” “这么说,刚才是因为张继手上有水,才会使得它出强光的?”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水明珠这种东西。 “不错。”吴老头子点点头说:“还好张继手上的水不多,不然刚才水明珠的光会把你给射瞎的。” 我伸出手在石壁上摩擦,把手上的水全部擦掉,这才从地上将那颗珠子拿了起来。我端详片刻,现这颗珠子表面上和夜明珠没有什么差别,不过在珠子的中心,却有一块白色的物体,大约有半个指甲盖的大小。 “吴老,那你说这水明珠值不值钱?”张继将双手放在衣服上擦,后来现衣服也是湿的,便也像我一样,把手放在墙上擦了又擦。 吴老头子点点头,淡淡地说道:“价值连城。” 张继听了顿时大喜:“嘿嘿,这一趟没白来呀,干了那么多玩命的勾当,总算是值了!” 我摇摇头说道:“如果想要出去,恐怕就带不了这东西了……” “啥?为什么要出去就不能带这东西?”张继疑惑地问道。 “的确,如果想要出去,恐怕要牺牲掉这东西。”吴老头子依然坐在地上,此刻身体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全身**的被冻到了。 张继不明所以,搔搔脑袋,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不就一珠子吗?揣口袋里不就带出去了?” “这地方没有路,如果想要出去,还得下这水潭里。水里那怪鱼厉害,如果我们不知道从哪出去,盲目地在水里转悠,恐怕还没等找着路,已经葬身鱼腹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水明珠投进水潭里,看清了这里的状况,事先找到出口之后,才能有一线生机。”我耸耸肩说:“所以这价值连城的宝贝,我们怕是无福消受了。” 张继一听顿时傻了:“什么?投进水里?这……这也太可惜了吧……” “放弃吧,再多的财富,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吴老头子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倒斗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该放手的时候不愿意放手,在这一行里,为财而死的例子已经是数不胜数了。” “对,如果自己的小命都没有了,那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刘全胜这时也点点头说。 张继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刘黄瓜都这么说了,咱的觉悟总不能比他还低吧。不要就不要了,反正古墓里值钱的东西多得是,也不在乎少一个珠子。” 虽然张继这么说,可是从他的表情上来看,还是能够看出这小子十分肉痛。刘全胜虽然又被张继消遣,但考虑到一会下水还得靠张继驼他,便撇撇嘴没有顶回去。我见众人的意见都一致了,便不再迟疑,拿着珠子走到水潭边,挥手将之一抛。 只听扑通地一声,珠子应声落到了水里! 第三十一回 绚彩奇窟 此刻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全部注视在水面上。很快,只见水底突然迸出强烈的白色光芒,我们一时之间不适应,都举起手来遮挡在眼前。我们可以隐隐约约感觉得到那个珠子正一边光一边下沉着。四射的白光越来越盛,直将这个空间照射得如同白昼一般。我们即使闭上了眼睛,可还是能够感觉得到周围光线的强度。 我被这股白光弄得是心惊肉跳,刚才如果张继手里**的都是水,说不定那珠子真能直接把我的眼睛给照瞎了。此刻珠子完全处在水中,出的光芒就如一个小型的太阳一般,让人不可直视。 张继此刻双眼紧闭,两手不停地在眼皮上揉着,大声骂道:“去你丫的破珠子,闪死我了,***古代人净造些缺德玩意儿!” 我听着觉得好笑,这小子不能把水明珠带出去,居然还把气撒到了古人身上。 “水明珠者,山人炼也。取天星之玄晶,配以秘药炼制三年,遂可得之。明珠通体明澈,芯藏玉芽,可萤火之光。遇水则炽,宏照百里!这水明珠果然和古书中说的一样,我本来以为这只是古人信手拈来的东方夜谭,没想到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种宝珠,真是太神奇了!”刘全胜此刻忍不住高声赞叹。 听着刘全胜的话,我觉得制造这水明珠的材料既然是取自陨石,那么里边就必定含有一些地球上没有的奇特物质,使得这水明珠具有如此神奇的特性,一接触到水便出强光。 白光十分强烈,就如同一盏大功率的电灯。随着我的眼睛逐渐适应光线,我慢慢看清了我们此刻所处的这个空间。原来这里是一个椭圆形的巨大洞窟,就像一个水平放置的鸡蛋,而我们就处于鸡蛋的里边。整个蛋型空间的内壁十分光滑,在水明珠出来的强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十分绚丽的光芒。 洞窟的下半部分是水潭,上半部分是空气。水潭清可见底,透着淡淡的蓝绿色,那颗水明珠在水里放射着乳白色的光芒,将洞窟的顶部照得波光粼粼,看起来十分耀眼。水潭底部有许多晶莹剔透的石头,水明珠的强光透过这些石头,再经过水的折射,在洞窟的顶部形成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花纹,这些花纹随着水波晃荡旋转,犹如一个巨大的万花筒,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我们看清了此刻所处的环境,顿时目瞪口呆。整个洞窟里,除了顶部那个使我们掉落下来的机关和我们现在所处的平台之外,没有再现任何人工开凿的痕迹,由此可以说明,这个洞窟应该是天然形成的岩层空洞,而这里的水,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地下湖泊,属于地下水。洞窟里的水非常清澈,在水明珠的照耀下,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水底的沙石,还有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如果这一路过来不是时时都做着玩命的勾当,我一定会抱着悠闲的心情慢慢欣赏眼前如此的美景。 众人适应光线之后,便一直看着眼前的美景,竟都有些呆了。 “此景只应天上有啊!”吴老头子感叹着:“活这么大岁数,我还是第一次在古墓里见到这样的美景。唉……可谁又能想到,在如此美丽的外表下,包藏着多少恶毒的机关,潜伏着多么凶猛的怪兽呢?” “是啊,美丽的东西,往往只存在于外表!”我点点头喃喃地说。 我一直以为这个地方会是一个十分恐怖诡异的洞窟,下方的潭水肮脏不堪,顶上的怪石突兀嶙峋。没想到给这水明珠一照,居然立刻就将我心中对于这个洞窟的印象完全打翻了。这里不仅没有我想象中的恐怖,反而非常美丽,美丽得让人只看一眼就已经完全认识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让人折服于那颗无比神奇、光芒四射的珠子!这个地方原本是杀机四伏的所在,谁知却被这神奇的珠子突然就隐匿了所有骇人的东西,将那些能够置人于死地的邪恶事物全都包藏在了那七彩的霞光下。导致现在洞窟里边的万般景象,只剩下了祥和的气息。 “对了,水里那怪物呢?”张继突然问道。 附近水域里的情况我们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除了一些小型的水中生物游来游去之外,没有再见到什么活的东西。原先追我们那只类似鱼的巨大怪物,现在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我对张继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清楚水怪到哪去了。稍后我思索了片刻,又对他说道:“没准那东西是怕这水明珠的强光,躲到远处了。那东西估计长年生活在这种极缺乏光线的环境中,所以水明珠突然散出来的强光它应该非常惧怕。” “不过这里好像是封闭的,咱们怕是没有路出去啊。”刘全胜从洞窟的美景中回过神来,左看右看,表情再次变得十分担忧。 我闻言,四下看了看。这个水潭非常大,完全比得上一个足球场的大小,放眼四顾,整个水潭里能落脚的地方就只有我们这里这个平台。除了顶部那个已经关闭的机关口之外,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出口了。 “看,里面有活的小鱼小虾,这种地方不可能会形成完整的食物链,所以可以说明这些小鱼小虾是从别的地方游进来的。”刘全胜指着水底,又对众人说道。 “对。”我点点头说道:“这水是活的,应该属于某条地下河的主干或者分支里的一段,地下河里的水流经这里,汇聚成水潭,然后再从另外一个出口流出去。可就是不知道这些出口能不能让咱几个大活人离开。” 刘全胜站到平台边上,四下看了看,无奈地说:“可是这地方没有出口啊,刚才咱们掉下来的那个机关,现在也关上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吴老头子的伤口恐怕要感染了,要先帮他处理。经历是这么多的事情,如今只有刘全胜的背包还在。好在他的背包里还有药物和绷带,可以帮吴老头子的伤口做一些紧急处理。 吴老头子已经有些虚弱,刘全胜将背包里仅剩的一些干粮给吴老头子吃了。吴老头子之前曾怀疑过刘全胜有问题,此刻见刘全胜把剩下的干粮全部给他,顿时有些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之前也觉得刘全胜不可能在刘梅姐弟俩刚一失踪,就能现那两人的脚印,现在慢慢想来,这也是情有可原。刘全胜这个人沉稳老练,思维缜密,当时他对着墓道后边喊那姐弟俩,结果现没人回应,那么他自然就会留意左边那条被众人忽略的墓道,也自然就会现刘梅姐弟俩的脚印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吴老头子多疑。古墓里,假设有几个人结伙倒斗,那么经常就会生玩阴谋耍手段的事情。或是独自携带宝物逃走,或是干脆杀掉同伙,独吞宝物。吴老头子倒斗多年,必然是见多了这类事情,才会对刘全胜有所怀疑的。 七个人进入了古墓,如今就只剩下了四个人。刘梅刘兰姐弟俩变成了怪物,王子不知所踪,真不知道目前幸存的这四个人最后能不能逃出生天。 帮吴老头子包扎完伤口,我起身走回水潭边。再次看着这绚丽的美景,我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观赏心情,我知道,如果找不到路出去,这里的景色再美对我们也没有丝毫意义。 张继站在我旁边,不知道在望着什么。回过头来现了我之后,他立刻就拉着我说道:“老逸你看,我好像看见水里那怪物了!” 第三十二回 双棺煞 我望向张继指给我的那个地方,果然现那儿的水里有一块巨大的黑影,那里距离水明珠太远,所以看得很不真切。不过能够肯定的是,那里的水底一定有着什么东西。 我突然想道,刘全胜的背包里似乎有一个望远镜,那个望远镜是他平时用来观察远处的风水的,此刻正好借来一用,至少要看清楚远处的水底下的那东西到底是不是水怪,好做打算。 刘全胜听说我要用望远镜,当即便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我。我接过来后立刻就把它对准了目标,将两眼凑了上去。 我慢慢调着望远镜上的旋钮,影像便也越来越清晰。我现,远处的那个物体似乎并不是什么水怪,而是一个正三角形一样的东西,这个正三角形由三块长方形的物体所组成。隐隐约约能够看得出来那三个长方形物体是单独存在的,并没有连接成一个整体,它们只是被人为地拼凑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正三角形。 张继见我呆呆地望着那边,有些不耐烦地从我手里将望远镜一把夺了过去。他看清了远处的东西之后,表情很是讶异,嘀咕道:“咦?***怎么是三口箱子?” “老刘,你看看,那是什么?”我从张继手里拿回望远镜,将望远镜交给刘全胜,同时将位置指出来让他看。 刘全胜将望远镜接过,凑到了眼前。只见他慢慢移了移望远镜,随着他的动作一停,顿时就双眼大瞪,嘴巴微张,倒吸了一口气。 我见刘全胜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便知道他一定看出了什么,于是我迫不及待地对他问道:“怎么了,老刘。那三块东西是什么?” 张继也一脸好奇地凑上来道:“我说,看你这表情,难不成这三口箱子里装着宝贝?” “什么箱子、宝贝。那是三口棺材!而且摆成了火煞的阵势,直对这我们这里。看来……”刘全胜收回了望远镜,突然警惕地望着这个平台的三面石壁和顶部。 “怎么了?你说清楚啊!什么棺材火煞的,你在找什么呢?”张继见刘全胜左顾右盼,他自己便也跟着刘全胜的动作,不断地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实在是搞不懂刘全胜在看什么,便不耐烦地问道。 刘全胜依然警惕地四下张望,不急不缓地对张继说道:“端午张,貌似你好朋友要来了。” “操,你才他妈好朋友要来了呢!”张继一听刘全胜损他,顿时勃然大怒。 我听出了刘全胜的弦外之音,便拦下即将暴走的张继,对刘全胜问道:“老刘,你是指……大粽子?” 刘全胜点点头道:“对,大伙小心点,这里可能有粽子,而且是粽子里最难对付的旱魃!” 我紧接着抓住问题的重点,又对刘全胜问道:“是不是那三口棺材有问题?” “不错。”刘全胜点点头说:“那边的那三口棺材,摆成了正三角形,乃是一种煞,叫做三角煞。又因为风水里的三角形格局对应的是五行中的火,所以这种煞便也叫做火煞。火煞置于水中,会形成一种相冲得十分厉害的格局,主血灾。那个三角形此刻正对着我们这个平台的入口,所以这个火煞,先会煞向这里。自古以来,火煞格局所指之处,总会伴随着旱魃的出没。” “旱魃……”我耸耸肩:“那可是传说中的大粽子啊,真有这东西吗?”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吴老头子突然轻声笑了起来,吓了我一跳。我回过头去,现他依然是靠坐在墙上,只不过此刻他的脸色非常差,眼圈黑黑的,嘴唇也有些干裂。他没有再继续低着头,而是歪举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刘全胜。 看着吴老头子的样子,我只觉得毛倒竖。传说旱魃乃僵尸中的妖僵,最擅长幻化成*人形,勾引夜晚的行人上当。难道现在坐着的吴老头子并不是他本人,而是伴着火煞出没的旱魃?要不然,他为何会突然出声笑!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的脸色真的难看到可以和粽子相媲美了吗?”吴老头子又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是笑刘全胜这娃娃,居然把双棺煞看成了火煞。” 我见吴老头子谈吐如常,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暗骂自己疑神疑鬼,居然把他老人家看成了旱魃。要传出去,估计我这个倒斗之王要被人笑死了。 刘全胜抓抓头,奇怪地问道:“吴老,您说我看错了?” “火煞所指的地方,必须恶风侵袭,生气不聚。而我们这里,却是一个凹陷在石壁里的方形石洞,三面紧靠,一面临水,乃生气旺盛之地。即使真有火煞相峙,也不可能会影响到什么,更不用说旱魃了。”吴老头子顿了顿,又说道:“也正是因为这里是块聚气的宝地,那颗水明珠才得以在这个地方保持千年不毁。” “可是那边明明有三口棺材拼成的一个三角形呀……”刘全胜指着远处那三口棺材,对吴老头子说道。 吴老头子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说道:“如果是火煞,那么它就该是三角形中的一个尖角对准这里,你再看看,那三角形是哪个地方对准这里?” 刘全胜半信半疑,重新掏出了望远镜,朝那里望去。看清楚之后,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喃喃道:“咦,不对呀,那三角形……是一条边对准这里呀!” “吴老,怎么回事?”我听着他们说话,心里有些迷糊。 “所以说,这不是什么火煞,而是双棺煞。双棺煞也是由三口棺材组成一个正三角形,正三角形的其中一边,也就是三口棺材中的其中一口棺材会对准一个聚集生气的地方。”吴老头子对我们说道:“刚才听你们说三口棺材拼成三角形,又现我们这里是一块聚气的宝地,所以我才能肯定这是双棺煞而不是火煞。” 张继在一边听了良久,此刻突然嚷嚷:“唉,管他火煞还是什么双什么煞,他妈还不都是煞我们这里。” 吴老头子摇摇头说:“如果是双棺煞,那咱们就不必担心了。因为双棺煞对付的不是人,而是煞。双棺煞是一种以煞制煞的格局,所谓双棺,便是指两口棺材,两口棺材的头相互靠着,而尾则是夹着第三口棺材,如将此局置于水里,就可成煞,名为双棺煞。” 吴老头子轻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被夹着的那口棺材,如果正对着一块生气聚集之地,就可使双棺能够通过被夹着的那口棺材作为媒介,从那块宝地里源源不断地获取生气,从而稳稳地镇住被夹着的棺材。”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被煞的就是那口棺材,而不是我们了。”刘全胜恍然大悟。 “不错,而且,我们还能进一步证明小逸的那个猜想。”吴老头子说:“双棺煞的两口棺材里所葬的,必须是一男一女。小逸之前说的那个关于知更女的传说中,知更女要葬的那两个偷夜明珠的犯人也是一男一女,这应该不仅仅是巧合。而且,当时刚处死完两个犯人的时候,突然有陨石落下来,或许此刻光的这颗水明珠,就是当时知更女用那颗陨石里的物质来制造的。” 我听了吴老头子的推断,觉得十分合情合理,便慢慢踱着步,在脑海中整理了一下所有线索之后,才开口说道:“如果这座古墓真是知更女所建的话,那么她特地建造出这座奇怪的古墓,究竟想做什么呢?我一直很奇怪,既然从古至今都没有盗墓者能够从三世血尸墓这些四大禁地里活着出来,那么在世间流传的那些关于四大禁地的传说,又是怎么产生的?难道是一些无聊人士的凭空捏造?还是说,这些传说是四大禁地的建造者散布出来的?” 刘全胜一拍脑袋:“我总觉得我们这一路都是被什么东西所指引,最终才来到这里的。虽然古墓给我们安排了一个又一个的难题,但最后总会在这些难题中找到某些线索,之后踏入一个新的地方。似乎……似乎建造这座古墓的人很希望有人能够破解古墓里的秘密,但又不愿意让破解秘密的人太轻松。因此,古墓里设置了一个又一个杀人机关,而且还有尸魅,有水怪。” “如果把我和老刘刚才的分析结合起来……”我皱着眉头,接着说道:“那是不是能这么认为,建造这座三世血尸墓的人,为了能够让后人破解其中的秘密,特地散播了关于四大禁地的传说,虽然从这些传说里分辨不出真假,但能够肯定的是,将传说散播出来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去掘那个秘密。” “***,我说这知更女是个变态吧,想要告诉别人秘密,却又搞那么多要命的东西来害人,敢情她生下来就是以消遣咱这些‘地下工作者’为乐的啊!”张继一屁股坐在地上,想着之前经历的事情,越想心里越不平衡。 第三十三回 又见水纹石椁 “现在先别说那么多了,既然现了问题,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刘全胜转身望着双棺煞的方向,神色凝重。 我走到吴老头子身边,靠着墙壁坐下,说道:“原来这座三世血尸墓,不是葬着某个人的祖孙三代,这只是古墓的建造者弄出来的幌子。三世血尸墓里葬的,我想就是当年想要密谋盗窃王昭君的那颗夜明珠的那个汉朝官员和宫女。建造者将他们的棺材安排成了双棺煞的格局,用来煞第三口棺材,那么这第三口棺材究竟是谁的?” “既然吴老说双棺煞是一种以煞制煞的布局,那么就可以肯定第三口棺材也是一种煞。可能这是一种很凶险的煞,凶险到要动用双棺煞来镇压!我现在觉得,这座古墓真正的主人,并不是双棺煞里的那对男女,而是第三口棺材里的人!”刘全胜说。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你们说四大禁地的传说不可信,那么这座墓里的魑魅妖墙真的存在吗?如果不存在,那么我们去哪找妖墙精魄给那些劫匪?就算它存在,我们拿了妖墙精魄出去,又有谁能鉴定出这妖墙精魄的真假呢?如果那伙人不认账,那该怎么办?” 一听张继说完,我当即就愣住了。没想到向来缺根筋的张继,居然能够现这个重要的问题,看来真如古人所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吴老头子闻言,叹了口气说:“这的确不好办,不过,小逸的爷爷在他们手上这是事实,既然我们处于完全被动的境地,那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请祖师爷保佑关于魑魅妖墙的那段传说是真的。如果魑魅妖墙的传说是真的,那么传说中提到的妖墙精魄的鉴定方法就不会错。如果魑魅妖墙的传说是假的,那也只能等大伙都从这里出去,再做打算了。” “不错,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我们已经来到了这里,那么就不能放弃任何希望。三口棺材都摆在了这里,看来这里就是这座古墓的主墓室了。”我点点头说着,突然又有疑惑:“传说魑魅妖墙会被建成三世血尸墓主墓室的南边墓墙,可这里却是一个椭圆形的空间,而且周围的石壁看上去都是天然生成的,我们该去哪找那面妖墙?” 吴老头子笑笑:“既然古墓的建造者想要别人现古墓里的秘密,那么他(她)总会在古墓里留下线索。你们说,如果换成你们是古墓的建造者的话,你们要在主墓室里把线索留给后世的盗墓贼,你会把线索留到哪?” “呃……我明白了!要让盗墓者能够现线索,建造古墓的人一定会将线索留在盗墓者的必经之路上!”刘全胜一拍大腿。 吴老头子果然经验丰富,阅历不俗,一语便惊醒了梦中人。我们就是货真价实的盗墓者,所以盗墓者的必经之路我们自己再清楚不过。一般盗墓者来到主墓室必做的一件事,那当然就是开棺摸金,升棺财了!照这么看来,线索就一定会被安排在棺材附近! 张继就是再迟钝,此刻也明白了吴老头子想说什么,当即就一拉袖子道:“嗨,不就是要准备干活了么,说那么多干嘛?嘿嘿,这其他手艺我老张或许不如你们,可是这撬棺材板的功夫嘛,不是我吹,在这里恐怕没人比我在行了!” “呵呵,这种打下手的事情,一般都是小角色来做的嘛,放心,没人会跟你抢的!”刘全胜向来爱和张继顶嘴,此刻见张继的气焰有膨胀之势,马上就出言打压。 “***,别拿开棺不当技术活,这里面的学问多着呢!难怪人家说知识分子的眼睛长在头顶上,你也不看看你这态度,这明显就是瞧不起咱这些艰苦朴素的工农阶级嘛。哼,我今天就要让你刘黄瓜知道行行出状元这个道理。”张继现自己被小看,立刻就气呼呼地叉着腰讨伐起刘全胜。 刘全胜翻翻白眼,没有再理会他。 “好了,别闹了,办正事要紧。你们别忘了,就算我们找到了东西,却也还得找路出去!事情多着呢,知道吗?”我无奈地摇摇头,出言制止。 四人合计了一会,最终决定,由我和张继两人下水开棺,刘全胜和吴老头子暂时留在这里。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便和张继两人跳到了水里。一进入水中,我就觉得一阵寒意窜入体内,这股地下水实在是非常冰冷。张继游在我的前面,兴致勃勃地打了几个水花,我赶紧让他别太张扬,说搞不好那水怪在远处盯着我们,他这才安静下来。 我们游了好一会,终于游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从水面上可以很直接地看到底下的情况,这三口棺材被排列成一个十分规则的三角形,相互之间并没有接触,而是间隔约莫一拳的距离。 我们游了那么久,都没有现水里有什么动静,看来之前追我们的那头水怪应该很惧怕水明珠的强光。我环顾四周,现周围的水面都很平静,便对旁边的张继说道:“继子,看起来很安全,咱们下去吧。” 随后,我们两人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往下一扎,向底下的棺材游去。随着慢慢靠近那三口棺材,我现这三口棺材并不是一个模样的。形成双棺煞的那两口棺材呈现出深黑色,第三口棺材则是呈现出白中泛青的颜色。它们的大小也不同,两口黑色的棺材要比第三口窄一点。所以看上去第三口棺材非常厚实,颜色又极其醒目,使人一看就觉得这口棺材里葬的才是这座古墓的主人。 我们潜到底下,终于看清楚了整个三角形棺材阵的全貌。不过,当我看清楚第三口棺材时,顿时就目瞪口呆。这口棺材,居然就是那口刻有古篆字的大石椁!经历了重重险境之后,我居然在这个大水潭的潭底,第三次见到了这口诡异无比的水纹石椁。 张继也看清楚了这口棺材是之前出现过的水纹石椁,顿时也是被吓了一大跳,鼻子一耸,冒出了一大股水泡。我和张继对视了一下,同时点了点头,凭我们多年的默契,这个时候不用语言交流也能行事。 我们二人划着水,小心翼翼地朝那口大石椁游了过去。游到了近处,我开始慢慢观察起那口石椁。我静下心来,便觉得这口石椁和之前出现的那口石椁不是同一个。原因很简单,看这三角形阵势,这口石椁应该一直以来都摆放在这里。 观察清楚之后,便也验证了我的想法。虽然它上面的水文雕饰和刻字都看不出什么问题,但是看这石椁上的水垢,就能知道它和之前那口石椁的区别。张继似乎要找什么东西,拨了几下水绕到了石椁的另一边。我看他仔细盯着棺椁的样子,随即也明白了这小子想找什么了。 我游到了他的身边,果然现了他要找的那个东西。那个东西,便是之前我们在大蜈蚣嘴里现的那种龙形玉佩。张继刚才一定是在想,既然之前那口石棺上镶着玉佩,那么这口石椁会不会也同样镶着一枚玉佩,毕竟这口石椁从表面上看和之前那口石棺一模一样。 虽然我们的确在这口石椁上找到了同样的玉佩,但可惜的是,这口石椁上的玉佩也和石椁连在了一起,衔接的地方同样是丝毫没有一点缝隙。我暗自苦笑,之前那块玉佩我们可以得到,却不值钱,而现在的这块玉佩没有被当成冥丹玉糟蹋,我们却无法得到。 张继见那块玉佩拿不出来,便抽出了匕去撬。谁知这棺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石头做的,坚硬无比,张继忙活了半天,却只在这口石椁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刮痕,直接把他给气得跑水面上换气去了,我见他那样子好笑,一口气憋不住,便也往水面上游去。 我们浮出了水面,大口地呼吸着。张继得不到玉佩,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忍不住骂道:“他娘的,这棺材不厚道,死活都不肯把那古玉交出来。” 我耸耸肩说:“得了,不就是一块玉吗,别就那点出息!一会咱打开这万恶的棺材,还怕里面没宝贝?” 张继正要说什么,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刘全胜的声音,只见他大喊道:“欧阳兄弟,你们两个快回来,危险,快!” 我被这声叫喊吓了一跳,正一愣神,只听见身后的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声,我当即暗暗叫苦,心道:“糟糕,水怪来了!” 第三十四回 生死搏斗 “***那厮来了,老逸,闪!”张继也听到了水声,当即咒骂一声,赶忙往回游。 我也立刻掉头,朝着平台的方向奋力游去。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以最快的度冲回平台。刘全胜站在平台边上,不断地朝我们大喊:“快,再快点,那东西要追上你们了。” 听着刘全胜的话,我的心立刻就凉了一截,距离平台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看来我们很难逃得掉了。不过想归想,我和张继依然是丝毫都不敢回头,疯狂地向前游着。很快,我就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传来了水声,我心中大骇,控制不住地回头去看。只见距离身后二十多米远的水面上,一条类似鱼的脊背浮现出来,度十分快地追着我们。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它藏在水面底下的身影,凭感觉似乎那东西就是一条体型庞大的鱼! “啊!”我大声吼着,拼命地继续游。张继水性比我好,此刻他已经和我拉开了一些距离。看着张继那迅捷的身影,我一咬牙,心中暗道:“照这么下去,只怕我们两人都逃不掉,倒不如我先拖住那怪鱼,让张继逃生。” 想到这里,我便朝着张继喊道:“继子,你快些逃命,如果得救了,记得一定要帮我找到东西,救我爷爷!” 我说完用力地咬破舌尖,一股冲动立刻就涌上大脑。我一个掉头,已经正面对上了那怪鱼。 张继听见我的喊叫,便回头看过来,着急地大喊道:“老逸,你他妈地疯了,快逃!”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便不再理会张继,静静停在水面上等着那头怪鱼过来。很快,那个怪鱼的影子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前方。我这才看清楚这头怪鱼的样貌,那头怪鱼整体看上去很像是鲤鱼,不过非常巨大,至少有五米多长。它的眼睛十分大,和头颅的比例不怎么协调,显然是长期生活在黑暗环境中的原因。它右边的眼睛上还插着我的匕,整个右眼应该已经废掉了。两条鲜红色的触须从它的鼻孔里伸出来,应该就是之前缠住我们的那种东西,不过其中一条已经短了一截,那是我之前用匕斩掉的。 见那怪鱼朝我冲过来,我奋力往旁边一闪,但那怪鱼度太快,我还是被它撞到半个肩膀。我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传来,整条手臂都麻了,我暗暗咒骂一声,往上一跃,骑上了那头怪鱼的脊背。那条怪鱼疯狂地扭动着身躯,想把我甩出去,我起狠来,死死抓住了它的背鳍,任它怎么扭动,我就是死不松手。 我现在开始觉得,这头怪鱼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至少除了撞击和触须缠绕,我没有再现其他的攻击手段了。只不过它的背鳍十分尖利,我抓住背鳍的那只手已经被割伤。 那头怪鱼力气很大,我一个不小心,一下子就被甩了出来。我正要稳住身子,突然觉得脚底下一股巨大的吸力把我往下拉,我低头一看,只见那头怪鱼嘴巴大张着,似乎想要把我吸进它的嘴里。它这黑洞洞的大嘴,如果我被吸进去,那还焉有命在? 想到这里,我赶忙往旁边游开,不料,这怪鱼十分聪明,见吸不了我,立刻就伸出了它仅存的那条触须,缠上了我的脚踝。 此刻,我的脸正好对上平台的方向,只见不远处的张继手里紧抓着匕,正奋力地往我这里游。我见状,当即朝他大吼道:“继子,你怎么又回来了,快逃啊!我是领队,这是命令!” “去你妈的命令!”张继一边朝我游来,一边破口大骂:“妈的,欧阳逸你个王八蛋,别想就这么丢下我!” 我虽然感动,但还是不想让张继来送死,正要说话,突然那条触须猛然一拉,我立刻就沉进了水里。我低头一看,只见那条怪鱼的触须此刻正往下拉扯,想要将我拉进它的嘴里。我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躬下身子,两手分别撑在了它的上下颚。 怪鱼的触须十分有力,再加上它嘴里的吸力,我的手很快就撑不住了。看着眼前那张血盆大口,我当即面如死灰,一闭眼就要准备等死。谁知我刚一闭上眼睛,身子突然就被甩开,远离了怪鱼的大嘴。 我睁眼一看,只见张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这里,此刻他正从怪鱼的背上拔出沾满鱼血的匕。看来刚才是因为张继扎了怪鱼一刀,怪鱼吃痛之下一甩身子,我才会被甩离了它的大口。 不过,那条触须此刻还缠在我的腿上,我刚才措不及防被它拉到水里,现在肺里已经没有空气了,如果不能尽快摆脱那条要命的触须,恐怕我很快就会窒息。我弯下身子,动手就要去解那条触须,谁知怪鱼的那条触须又是一扯,再次将我拉往它的大嘴。看来这怪物已经不想去管张继了,一心只想要吃掉我。 我奋力挣扎着逃离它的大嘴,只觉得身子一松,脚下已经没有了拉扯的力量。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张继赶到,把缠住我的脚踝的那条触须也斩掉了。窒息的感觉越来越严重,在求生的本能之下,我奋力地朝水面上游去。 好不容易终于游出了水面,我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张继突然浮了上来,来不及喘气就朝我大喊道:“愣什么,我已经把它扎愣了,还不快跑!” 我低头看去,只见底下的怪鱼身上流了很多鲜血,看了张继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很多伤口。我没有再顾上说什么,再次和张继奋力地朝平台游去。 我们游出了好几米,身后的水声又响了起来,显然那怪鱼又开始追来了。张继闻声,开口大骂:“**,被我扎了那么多刀还能追来!” 我一边用尽全力游着,一边说道:“它的个头这么大,就算你再扎它几刀,对它来说也不会致命的。” 张继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更加努力地往前游。前方的光芒越来越盛,看来我们已经距离那颗水明珠很近了。我想到什么,朝张继说道:“继子,咱游快点,去到最亮的地方,这怪物应该不敢追上来。” 那怪鱼虽说出了我们的预料,窜出来攻击我们,但它毕竟是在黑暗中生活了很多年的生物,多少都会惧怕强光。 身后的水声越来越近,眼看水明珠就在不远的前方,所以我们丝毫都不敢松懈。又往前游了几米,这个时候,身后的水声突然渐渐小了起来,我们不敢停下来,一直游到水明珠的上方。此时身后的水声已经没有了,看来我想得不错,那条怪鱼果然还是惧怕水明珠的强光的。我停下来对张继说道:“继子,那东西不敢追上来了。” 张继也停下身子,大口喘着粗气:“***,累死我了,这缺德怪物!” 我也是累得够呛,一边大口呼吸,一边说道:“咱们先回到平台再说。” 此刻全身酸软,我们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游到了平台,让刘全胜将我们拉了上去。我一踩到实地,身子立刻瘫软下来,倒在地上。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脱了力,全身酸痛无比,再没有力气再做其他的动作,只能大口大口呼吸着。刘全胜帮我检查了身体,现没有什么伤,这才满头大汗地坐在地上,说道:“妈呀,你们两个真是……” 张继虽说不至于脱力,但也是累得够呛,坐在地上,两手架着膝盖,同样是一动也不想动了。吴老头子依然虚弱地靠在石壁上,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继,摇头叹道:“祖师爷保佑,让你们安全回来。唉,只可惜我已经没了力气,再着急也不能怎么样!”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全胜擦擦额头上的汗。 “***,本以为有那珠子在水里照着,怪物不敢上来,没想到这厮居然这么厉害!”张继缓过了气,愤愤地说道。 “那怪物在水里,咱们恐怕接近不了那三口棺材,接下来怎么办?”刘全胜将我扶了起来,把我拉到墙壁处坐下,又对我说道:“欧阳兄弟,你先休息好,咱们还是一会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吧。” 我都不怎么想说话了,所以只是对着刘全胜点了点头。我转头再次看向那三口棺材的方向,心里当真是一阵后怕,如果刚才那里疏忽一点,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求收藏,求票票!!!) 第三十五回 妖墙传说 我慢慢躺着,现体力已经不能恢复完好的状态了,看来没有食物的补充,果然很麻烦。我预计,如果一个小时之后,我们还找不到魑魅妖墙的话,就得放弃寻找,而考虑如何走出古墓了。 刘全胜坐在一边和吴老头子讨论魑魅妖墙的秘密,我也暗暗想着在倒斗界流传的关于魑魅妖墙的传说。 传说商朝最后一个帝王纣王当政时期,曾经有一个自称是厷容子的法师将一面奇怪的石板进献给纣王,并且说这是一面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墙。这面墙呈青色,一丈多长,两丈多高,重万斤。墙上绘有仙女腾飞的彩画,每到阴历十五月圆之时,便能看到墙上的仙女翩翩起舞。纣王一心想结仙缘,以为得了一个宝贝。其叔父比干认为这面墙乃妖邪之物,兆示亡国,进谏求纣王将之砸毁,纣王不听。后来,纣王因为妖墙的影响,逐渐变得荒淫无道,残暴非常。妖妃妲己进宫之后,使得纣王更加地变本加厉,最终导致武王伐纣,商朝灭亡。 周武王姬从纣王宫中得到那面妖墙,军师姜子牙声称这面墙乃是魑魅之墙,不可观其图案,否则会被蒙蔽本心。姬素来尊重姜子牙,当即便命人将妖墙沉入东海。 战国时期,秦惠王手下有一个身怀异术的大臣,称东海中有一面妖墙,有断绝气脉之能,得之可制六国。秦惠王应允,那名大臣当即命人将东海中的妖墙涝出,均分为六,而后偷偷将六块妖墙分别埋在象征着六国气脉之地,想以诅咒的方式让六国灭亡。多年之后,六国果被秦国所灭! 此后,后世便有以魑魅妖墙建墓用来诅咒墓主之说。到了汉代,有人以血尸之地葬仇家三代,将魑魅妖墙设于墓室南墙,并刻上恶毒咒语,使得仇家三代永世不得生。 又传说,此妖墙在三世血尸墓中长年积攒古墓里的怨气,最终结出一枚妖丹,名为妖墙精魄。妖墙精魄擅吸食精血,将之置在血中,不消片刻它就能将鲜血吸食殆尽。不过,妖墙精魄可结合其余三大古墓至宝,助人炼成仙药,结成天缘。 这便是魑魅妖墙的整个传说,如今推断传说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故意流传出来的,其中的真真假假就更加难以揣摩了。 进来三世血尸墓之后,我们现里边的情况根本就乎大家的想象,先,三世血尸墓里不只有三口棺材,除了水里形成双棺煞的三口棺材之外,还有第四口神出鬼没的水纹石椁,这口石椁和那口被双棺煞镇压的石椁一模一样。那口石椁总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出现是在我从陡坡上摔下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它被设置成了一个出口。之后在那个大蜈蚣的巢穴里,它再度神秘地出现,那一次,它不是一个出口,而是一口关着尸魅的棺材,从里边出来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失踪的刘梅,她那个时候已经变成了尸魅。 然后,我们从阴阳三杀门的阳门通道掉到水下,在这里现了这三口棺材,然而它们并没有葬着某人的祖孙三代,而是以双棺煞的格局放置在水里。从这里我们推断,关于四大禁地的传说很有可能是建造四大禁地的人散播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又现这里的空间形同鸡蛋,似乎没有分什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的墙壁,更加没有现魑魅妖墙,这让我们对传说的真实性再度产生了怀疑。 这个时候,刘全胜突然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避免水怪袭击,去打开棺材。” “什么办法?”我眉头一挑,问道。 “很简单,既然水怪惧怕水明珠,我们可以带着那珠子游到那个棺材那里,这样就不怕那水怪过来了。”刘全胜说。 我沉吟了片刻,耸耸肩说道:“这个办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水明珠在水里的光芒太过剧烈,如果把它带过去,恐怕我们在那边会被强光照着,很难看清东西。而且,我最担心的就是水明珠的辐射,既然它是用陨石中的不知名物质制造的,难免会有什么很厉害的辐射。我们过多地接近它,恐怕会对身体不利。” “虽然这么说,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就算不找妖墙精魄,可总得去那里找找看有什么能够出去的线索吧。”刘全胜说。 我低下头去,说道:“我是在想,魑魅妖墙究竟在哪里?” “这恐怕要从那三口棺材身上找线索了。”刘全胜站了起来。 我回过头去,对张继说道:“继子,你觉得老刘这个办法怎么样?” 张继耸耸肩说:“说实话,刘黄瓜这办法虽然不咋地,不过现在我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如果这水明珠真有辐射,咱只能认栽。” 我点点头,张继这么说,表示他也同意带着水明珠去开棺。见张继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便也不说什么了。休息了一会,我便同张继再次下水,我的匕已经留在了怪鱼的眼睛里,这次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吴老头子的匕带在了身上。 我们很快就游到了水明珠的上方,张继停了下来,朝我点点头,然后一闭眼睛,往下潜去。由于害怕水明珠的强光,所以张继不敢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镜在水底慢慢摸着。 好在他的水性好,提前记住了水明珠的位置,一进水里没多大功夫就摸到了。随后,他将早已准备好的布块,将水明珠包在了里边,这才浮了上来。 被布块包裹住的水明珠,光线暗淡了不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看清三口棺材的位置。带上了水明珠,我们很快便再次朝着三口棺材游了过去。 “继子,注意观察四周,一现那怪物要立刻打开水明珠!”我跟在张继后边,有些不放心地对他叮嘱道。 张继摆摆手:“放心吧,我瞧着呢!” 游了一阵,终于又游到了三口棺材的上方。张继潜了下去,带着被包裹着的水明珠游到三角形中间,将水明珠安安稳稳地放在了水底。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被过强的光芒所影响,而且,怪鱼如果出现的话,我们也能很快打开到水明珠的布袋,将这里笼罩在水明珠强光的范围内。 这次,我们不再是两个人都同时潜下去,而是一个人潜下去,一个人留在水面上把风。我等张继浮上水面,抹了一把脸,对他说道:“继子,你先留在上面放哨,我下去看看,有什么我会上来通知你。” 张继点点头:“老逸,那你自己小心点。” 我拍拍张继的肩膀,随即大吸了一口气,往下潜去。水明珠就静静地躺在三口棺材的中央,此刻被布挡住,光线变得非常柔和,看上去就像一轮落到水中的明月。被双棺煞夹着的那口水纹石椁,在柔和的光芒下非常漂亮,棺椁上的水纹雕饰似乎也伴随着水明珠开始微微泛起了光芒,一眼望去,上边的水纹就像活了一般,随着光线荡漾着,非常好看。 我心中暗暗赞叹这古人的工艺之余,双手也不停地划着水,不断地接近水底。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现底下那口水纹棺椁的盖板突然生了什么变化。 我见状赶忙凝神看去,这一看之下,顿时就汗毛直竖,足足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口棺椁的盖板上,水纹居然慢慢起了变化,乍一看上去,现这水纹居然慢慢形成了一个女人的诡异笑脸! 看那笑脸,嘴角微微上翘,眼神中却显露出十分邪恶的神色,这样的笑容让人看着便觉得那个女人的脸有些扭曲,最要命的是,此刻那张怪脸,正直勾勾地盯着往下潜游的我! 第三十六回 大旋涡 见底下那口大石椁上的水纹图案突然渐渐变化成一个诡异的女子笑脸,我的心里当即一紧,赶忙就掉了个头,迅地朝水面上游去。说实话,刚见到那个阴森森的笑脸的时候,我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之前一直没有现这口石椁有什么问题,现在回想起来,这口石椁被人设了这么一个双棺煞的格局来镇压,其中一定有古怪,甚至很凶险! 水明珠的光芒被掩盖了很多,所以水里有些阴暗。水底下的三口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里面的人早已长眠。但是此刻,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如果我继续往下潜,下面的棺材会突然打开,里面的东西会一下子窜出来,将我撕成碎片。 我不敢在水里多呆,赶紧往上游,一浮上水面,我就听到张继的声音:“我说老逸,你怎么才下到一半就溜上来了?” 我惊魂未定,努力平复了一下剧烈的心跳,跟张继说了刚才看见的东西,张继听了有些半信半疑,说道:“不会吧,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没有说话,耸了耸肩。 张继抓抓头,对我说道:“***,换你放哨,我下去看看。” “你当心点!”我话还没说完,张继已经往下一扎,潜了下去。只见张继一路往下潜,不一会儿就潜到了水底下,摸到了那口石椁的旁边。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似乎没有现石椁盖板上的那个女人笑脸啊,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只有我能看见?还是那盖板已经变回来了? 张继停在那口棺材旁,掏出匕在鼓捣着什么,我苦笑着摇摇头,估计他还是放不下石椁上的那块古玉。我看着张继四周,现没有什么情况,顿时放下心来。等了一会,张继便浮上了水面。 “***,早知道这次就带上潜水装备过来了。”张继骂骂咧咧,估计是撬不下那块古玉,把他给急的。 “你没有现棺材上的人脸吗?”我问张继。 张继耸耸肩:“看见了,不过就只是一些花纹嘛,有什么好怕的。” 我这次是彻底被张继给打败了,这小子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天生少根筋,棺材盖上变化出一个女人笑脸他也不怕。我看看水底下静静躺在那的石椁,对他问道:“下面没有什么情况吧?” “没有,一切安全。” “那好,看来是我多心了,咱们下去吧,这次一定要把这棺材盖打开!”我拍拍张继的肩膀。 随后,我们两人大吸了一口气,再次下了水底。我一游下去,立刻就看见了石椁上的那个女人笑脸,总觉得被它盯着别扭,我便转过头去不再看它。潜到了水底,我再次看向那口石椁,现上边的女人脸居然消失了。我想了想,这才肯定它不是什么鬼怪,而是石椁上的水纹雕饰在水明珠的光芒下产生的影像,巧合之下才在特定的角度形成了女人的笑脸,此刻我在近处看,便看不出来这像女人的脸了。 我们一人在石椁的一边,相互对视了一眼。这口石椁的盖板似乎没有被封死,我们一人抓着一边,借着水的浮力,很快就将盖板取了下来,放在一边。这时我才现,这口石椁不像之前遇到的那口,这口石椁里没有洞口,更没有尸魅,而是躺着一口棺材。我暗自点了点头,心道:石椁里面放着棺材,这才正常嘛! 这口棺材体积很小,跟本就放不下一个成*人。棺材也是石质材料,不过却是大理石。棺材通体雪白,保存得很好。我暗暗赞叹,看来这墓主下葬的规格不错啊,居然是大理石的棺材。 这口棺材表面上没有任何字画和花纹,看上去非常干净,棺材长约一米五,宽约五十公分。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口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棺材。 很快,我们两人肺部的空气就用完了,我朝张继点了点头,往水面浮了上去,张继也紧跟在我的身后浮了上来。 “操,这棺材好像是葬小孩的!”张继抹了抹脸,对我说道。 我朝水底下看了看说:“这棺材也不一定是葬人的,说不定葬着别的什么东西,总之打开来看就知道了,准备好,再下去吧,这次务必要快,咱可没那么多体力消耗了。” “知道。” 随后,我们很快又再次潜到了水里,游到棺材旁边。石椁里的大理石棺材也没有封死,张继正要动手搬开,我赶忙拦住他,用手势朝他比划了几下,告诉他小心机关。等张继收回了手,我便慢慢顺着棺材盖摸了一圈,现没有什么问题,这才和张继一起动手开棺。 我们将棺材慢慢移开,才打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突然,张继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退回几步。我觉得奇怪,便游到他的身边。只见他指着石椁上的那块古玉,示意我去看。我将脸凑上去,惊讶地现这块古玉居然从石椁上脱离,凸出来了一部分。我见状,赶紧拿起匕,慢慢将那块古玉撬了出来。 真是奇怪,怎么之前古玉还和石椁连在一起,现在就突然脱离了?不知怎么,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个古玉镶嵌进石椁里或者是从石椁里脱出来,总会伴随着什么机关的触。 我拿起古玉正要端详,突然觉得周围的水流猛然生了变化,我道是水怪来了,赶紧就游到了三角形棺阵的中央,那起水明珠就要打开包裹着它的布块。 张继这个时候突然从背后拍了拍我,我回过头去,现张继的表情非常地紧张,不断打着手势叫我往上游。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不敢迟疑,跟着张继游出了水面。 “继子,怎么了?”我深吸一了口气,对他问道。 张继拉着我说道:“老逸,不是水怪,好像是这水的问题,水里出现了暗流,很不对劲,咱先撤!” 听张继说水里有暗流,我也是大吃一惊,张继从小在海边长大,对水性十分熟悉,他如果说这水不对劲,那么肯定不对劲。众所周知,如果在水里遇到暗流,那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好,回去!”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简短地做出了决定。 于是,我们二话不说便往回游。很快,我的身体就一阵阵地酸,在水里这样子折腾,我的体力已经很有限了。刚游到一半的路程,我突然开始觉得水下的暗流越来越明显,我暗暗吃惊,难道这地方,还会有旋涡不成? 被暗流扯着,我们游得非常艰难,好不容易游到平台边上,我突然现平台高了许多。张继一边爬上平台,一边朝我大喊:“老逸,快上岸,这水位在下降,恐怕水里有洞,这潭子漏了!” 我闻言干嘛抓住刘全胜伸过来的胳膊,爬上了平台。这个时候,整个空间里慢慢想起了低沉的轰鸣声。我往远处望去,只见远处的水面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了一个凹陷,而且,那个凹陷正在慢慢地加深,很明显,那里出现了大旋涡! “他娘的还好咱溜得快,不然就真回不来了!”张继擦了擦额头。 随着旋涡慢慢扩大,我现水位也慢慢下降得越来越快。不一会,正个空间里都充满了沉闷的轰鸣声,看来果然又有机关运作,看样子,这里的水要被放光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现远处的水面上出现了一条背鳍,似乎正是那头水怪。此刻,这头水怪正十分慌张地往我们这里游,但是度非常慢。看来这怪物也惧怕水里那个大旋涡,也开始逃命了。 只可惜,怪鱼身后的旋涡很快就扩散到了它那里,这怪物又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斗不过旋涡的拉扯力,被卷入了水里。我看着暗暗吃惊,旋涡的边缘居然就可以将这么巨大的一条鱼都扯了进去,如果我们刚才慢那么几步,后果就真的不堪设想了。 第三十七回 怪尸 潭子不深,所以很快那个漩涡就开始慢慢变浅,空间里的水此刻已经消失了一大半,最后剩下的那部分也在以肉眼能够看到的度慢慢减少。不一会,潭子已经慢慢见底了,只剩下潭子中央比较凹陷的地方残留着一些水。 我走到平台边上,往下看去,现从平台到潭底这一段是一个两米多高的陡坡,水潭底部的地势从四周向中央慢慢变低,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盘子。我看向之前出现旋涡的地方,现那里居然没有出现任何漏洞,我觉得奇怪,心中暗道:“难道这水潭漏水,还真是机关控制的?” 刘全胜从背包里取出绳子,在平台中央的柱子上绑牢,接着,众人便顺着绳子慢慢下到了潭底。潭底很湿滑,还好这次穿的鞋子摩擦力大,不影响我们前进。从目前来看,潭子里的水被放干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我们不再担心那只巨大怪鱼的袭击了。 潭底除了一些蹦蹦跳跳的小鱼小虾和一些小石块之外,没有任何东西。水明珠在被沾湿的布块的包裹下,此刻还散着柔和且又明亮的光芒,借助水明珠,我们四人朝着那三口棺材走去。漏水的地方距离棺材很远,所以我们也不担心那三口大棺材会被水冲散。 刘全胜一边注意着脚下防止滑倒,一边对我们说道:“看来这古墓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建造的,里边的阵法机关居然设计到了如此神奇的地步,这古人的智慧,还真是难以想象啊。” “不错,我怀疑这个空间本身是没有水的,建造古墓的人一定是修改了附近的地下河道,才把水引了进来,如今机关再次启动,封死了这里的供水口,并且在水底打开了一个缺口,所以这些水才会在瞬息之间流走。水一流走,缺口又再次被封死,导致里边的人还是无路可逃。这种规模的机关,建造起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的时间啊!”吴老头在环顾四周,轻声叹道。 张继手中握着匕,目光在前方搜寻着,估计还惦记着找那条怪鱼报仇。我走在众人前面,不一会儿就接近了前方的那三口棺材。我们走上前去,现那口大石椁依然保持原样,石椁的盖板静静地躺在地上,一股股细小的水流从石椁底下缓慢地流出来。 刘全胜对吴老头子说道:“吴老,你看,那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种石椁。” 吴老头子走到石椁边上,俯下身来仔细观察着石椁,点点头说道:“果然是单刀流的技法。” 我走到吴老头子的身边,把之前撬下来的古玉拿给他看,随后又指了指石椁上的凹陷,说道:“吴老,这玉就是镶嵌在里边的。” 吴老头子正要拿上去比对,却听到张继一声惊呼。我赶紧转过头去看他,他看看我,随即指了指石椁里边。我凑近前去,也是吃了一惊。只见石椁里那口大理石棺材,此刻已经被完全打了开来,棺材盖掉落在了石椁里,整个大理石棺的内部空间完全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待我看清棺材里的那个事物,顿时就毛骨悚然,紧接着是一阵恶心。刘全胜和吴老头子现我和张继的反应,凑上前来观看,两人一阵哆嗦,也被棺材里的东西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东西?”刘全胜的喉结不断耸动,可见他的胃被棺材里那东西弄地一阵翻腾。 “我也不知道。”我盯着棺材里的东西,全身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恶心的感觉一阵阵刺激着我的大脑。 那口大理石棺里充满了粘稠的黄色半透明液体,在液体中,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里面躺着一具小孩的尸体。那具尸体并没有腐烂,皮肉都保持得很完好,尸体看不见双手,只有双腿,不过它的双腿没有分开,而是连皮带肉地连在了一起,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奇怪的鱼尾巴。尸体的胸口部分鼓出了一块疙瘩,像是一个肉瘤,又像是一块大脑。最让人感到恶心的是,尸体的脸上看不到鼻子和嘴巴,而是长满了一只只眼睛,这些眼睛有大有小,有张有合,密密麻麻地长满了整个面部。我之前就是看到了这一大堆挤在一张脸上的眼睛,才有一阵阵想要呕吐的感觉。 刘全胜此时大吸了一口气,已经忍耐不了这幅画面了,后退了几步就趴在地上呕吐起来。我们也退了几步,不敢再去看那骇人的童尸,张继脸色苍白,抚了抚胸口,强压下恶心的感觉,这才说道:“真***晦气!” 吴老头子脸色比我们好上一些,沉吟片刻,突然大睁着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觉得奇怪,看向吴老头子。只见吴老头子战战兢兢地指着那口棺材说道:“里……里面那个,不就是我们之前刚进墓道的时候见到那东西吗?那时它出现在了小逸的身后,我们当时都被吓得忘了说话,最后是张继开了枪,才把那东西赶跑的!” “你是说,当时出现在我的后边把大家吓个半死,后来你们又给忘了的那东西?”我对吴老头子问道。 “对,就是那东西,小刘和张继也见过的。”吴老头子点点头说。 张继一抓脑袋,恍然大悟:“对!就是这东西,之前还忘了长啥样,但听吴老头这么一说,就全记起来了!” “好像就是这东西。”刘全胜也点点头,突然,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对,我们当时不只看见了这个东西,还有其他的什么……” 众人闻言,便都看向刘全胜,只见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额头,似乎正在努力地思索着什么。他低头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那石椁,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石椁旁边的那两口棺材上,愣了一下。 “对了,我想起来了!”刘全胜一拍大腿:“当时我们是见着了那东西,不过那东西的后面,还出现了两个人影,这恶心的尸体好像是被那两个人抱着的。” “两个人影……”我们听着刘全胜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形成双棺煞的那两口棺材。 张继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口棺材,情不自禁地放满了呼吸,对我们说道:“你们说,这两口棺材会不会就是……” 没有人回答张继的话,这一切都生得太诡异了,导致谁都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当时众人看到的东西就是这三口棺材里的东西的话,那么这些东西又是怎么出现在那个墓道里的?这三口棺材明明被封在水潭里,而且还被布置成了双棺煞的格局,棺材里的东西没有理由能够跑到墓道里吓我们啊。 “或许,当时我们看见的那东西只是这双棺煞的幻影。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是因为某种原因集体出现了幻觉。”吴老头子低头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勉强能够解释的话。 “可是,当时我们见都没见过这种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幻觉?如果说这是双棺煞的幻影,那又是如何形成的呢?这东西又不是海市蜃楼,它被封在棺材里,棺材又被封在这水潭底下,它的影子又如何能够出现在当时那条墓道里?”刘全胜耸耸肩说。 吴老头子沉吟着说道:“我想,这个问题只能有一种解释……” 听吴老头子这么一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接着他的话说道:“魑魅妖墙!” “不错,这恐怕是魑魅妖墙的手笔。”吴老头子点点头。 张继听了我们的话后,正要表什么意见,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嘭嘭”地两声巨响。 我大吃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大石椁后边的那两口黑色的棺材,此刻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了开来,两块棺材盖掉落在了地上! 第三十八回 血魅出棺 “糟糕,快退后,估计是血魅出棺了!”吴老头子见状脸色一变,大喊一声,拉着我们退后。 看到两块棺材板突然被打开,我的心里也是一惊。这三世血尸墓被建造得出乎大家的意料不假,但之前我们的的确确在山头的顶上看到了鬼石头。俗语有称:鬼石头,立山头,凶魅缠体命难留。所以,能从棺材里面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尸魅。而这血尸墓里血气如此浓重,所以这次出来的东西应该还是尸魅中最恐怖的血魅! 之前我一直就很担心这次倒斗会出现血魅,如今见这两口棺材双双被打开,我的心便也跟着悬了起来。张继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一大跳,但他还是没有抛弃他的无赖性格,一边后退一边乱侃道:“***,这尸魅开棺的技术比我强多了,生前该不会也是干我们这一行的吧?” 谁都没有接下张继的话头,因为众人的目光已经牢牢地定在了从那两口棺材里出来的东西上。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随着棺材盖的打开,两具躯体缓缓地从棺材里坐了起来。这两具躯体十分纤瘦,就好像两具骨架一般,不过,躯体表面却覆盖了一层鲜红的皮肤,皮肤非常光滑油亮,在水明珠的光芒下反射着诡异的白光。躯体的脑袋上没有头,而是长着一块块红色的肉疙瘩,看上去就像是蟾蜍的后背。 “妈的,果然是血魅!”刘全胜一见这两具躯体从棺材里坐了起来,当机立断,开始翻自己的背包,似乎是准备拿出对付血魅的道具。 因为考虑到这次可能会遇上血魅,所以我们事先准备好了对付的东西,并且在每个人的背包里都装上一些,如今众人的背包都已经丢失,只剩下刘全胜的背包还幸存,所以刘全胜想都不想就立刻翻起了自己的背包。 那两具躯体一坐起来,立刻就往外爬。估计是刚刚出棺,它们的行动还很不灵活,爬了几下都爬不出棺材来。众人慢慢一步一步地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出,我看见那两只血魅撑在棺材边上的手,我想那应该称之为爪更合适,那双爪子上长满了红色的绒毛,爪子上的指甲又长又尖利,并且还弯成钩状,估计要是被这玩意挠到一次,一大块皮肉都可以直接给你挠出来。 野生动物中,人熊的爪子上也长了这样的指甲,最擅于开膛破肚,想必这指甲长在血魅的爪子上,威力只大不小。而且,这指甲上面一定还布满了恐怖的尸毒,就算你被抓到大难不死,接下来尸毒的作恐怕也会马上就去了你的性命。 刘全胜从背包里取出了对付血魅的东西,那是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红色的膏状体。这些红色膏状体不是别的东西,正是血。血魅是墓地里的血气滋养出来的妖物,对付血魅最好的办法,就是以血克血。 不过,这不是一般的血,而是取自成年的大公鸡身上的血,并且,取血的日子必须是在一年之中阳气最为旺盛的夏至日。取血之后,用上秘法将之制作成粘稠的膏状,封存在密封的瓶子里,便可长时间保存。众所周知,民间的法师多用这种血膏来当做驱邪避凶的道具,但是却很少有人知道,这种血膏如果放在倒斗人的手上,却是用来对付血魅最有效的东西。 这个时候,左边的棺椁上的那只血魅已经爬了出来,它一出棺之后,立刻就将脸转向了我们。那只血魅并没有像粽子一样是直立的,而是四肢着地,趴在地上盯着我们。它的双腿不像人一样长过双手,而是长得和手差不多长,它有一张非常诡异的脸,这张脸上,看不到眼睛和鼻子,只有一张大嘴巴。它的嘴里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尖利牙齿,并且长得里三层外三层,从这长满利牙的大嘴里,还伸出了一条猩红的舌头,样子十分可怖。 刘全胜见状,赶忙将瓶子打开,将食指伸到瓶子里,挖出了一小块血膏,然后将瓶子丢给我们。 血膏的使用方法,就是将之粘在食指之上,等血魅过来,就找机会用食指点住血魅的心脏,便可制伏。食指是人体上最灵动,最常用的手指,传言食指的指尖直接连接着人的灵魂,所以,食指又有通灵之说。这也是为什么,枪械的扳机要用食指来扣动,才能准确而又迅地击杀目标。对付血魅,也必须要用食指,才能起到效果。 张继见这东西是制伏血魅的法宝,便拼命地挖了一大块在食指上,其他三人取好血膏,最后将瓶子传我的手上,我正要伸出食指去挖,血魅却突然在这个时候扑了上来。众人见状,当即四散逃开,血魅没有停留,直接奔着张继追去。我一看差点没摔倒在地,怎么张继这小子,老对那些妖啊怪啊那么有吸引力。 张继边跑边叫:“***怎么每次都追我?” 我们其余三人聚到了一起,这个时候,第二只血魅也出棺了,这只血魅一从棺材里出来,居然看都不看我们,也朝张继追了过去。我见两只血魅居然都追着他,十分着急,赶忙对吴老头子问道:“吴老,这血魅怎么全都追这小子?” “我觉得这应该和张继食指上的血膏有关,他刚才挖太多血膏了,食指上血气很重,血魅最喜欢血,所以才追他。”吴老头子面色凝重地说。 我看看手里的小瓶子,现此刻瓶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点血膏,难怪我怎么老觉得这血膏用得那么快,敢情这小子刚才把血膏都挖完了呀! 张继被血魅追得四处乱窜,还好血魅度不快,我看着张继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担心这样下去他会有危险,便抽出匕朝张继跑过去,同时朝他大喊道:“继子,把你食指上的血膏擦掉,那东西是冲着血膏来的!” 张继一听到我的话,立刻就一躬身,将他食指上的一大块血膏擦在地上,大骂道:“哪个缺德鬼跟我说血魅怕这东西的?” 我道:“这东西你要点在血魅的心脏才有作用,平常只用一点就够了,谁让你小子那么贪心!” 张继擦掉血膏的时候,血魅已经冲到了他身后不远,张继一回头,正好看见血魅朝他扑来,他吓得惊恐失色,赶忙往旁边滚开,朝张继扑去的血魅并没有继续追,而是趴在地上,伸出血红的舌头舔起了他擦在第上的血膏。 张继正要松一口气,却不料,尾追而来的第二只血魅,却是没有去舔血膏,而是朝他继续追来,弄得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赶忙又爬起来继续逃命。 我见趴在地上舔血膏的那只血魅没有注意到我,暗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便想也不想就朝那只血魅冲去,飞起一脚将它踢开。血魅被我踢摔,就要爬起来,我不敢迟疑,赶紧冲上前去,伸出食指就要点它的心脏。谁知就在我的食指快要点中它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中晕眩,一下子就坐倒在了地上。这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血魅也是尸魅的一种,最擅长摄人心魂,看来这股晕眩感就是被这血魅摄去了心魂所致。 我就倒在这只血魅的身边,血魅猛地跳了起来,扑到了我的身上,张开大口朝我咬下来。我一见这血盆大口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当即就面如死灰,心中暗道:“妈的,看来这回我要交代在这了……” 第三十九回 开庭放气 我正以为要丧生在这只东西的口中,没想到尾随而来的刘全胜正好赶到,血魅还没有来得及咬到我,就被刘全胜一脚踢开了。我见脱险,赶忙连滚带爬地逃开。刘全胜也及时退后,我们两人被血魅追着,一路跑向吴老头子。 吴老头子见我们两人非但没有制伏血魅,反倒还把血魅带回来,惊呼一声:“别往我这跑呀!” 说完吴老头子也迈开了步子,赶紧闪开我们的路线。 我本想将血魅带到吴老头子那里,然后我们三人一起来对付这东西,却不料这老头子见血魅追来是怕得要死,还没等我跟他讲明战术,人就已经溜得没影了,弄得我是一阵苦笑。 又转念一想,这吴老头子多半是体力不支,不敢再多做搏命的勾当。便招呼刘全胜,让他想办法跟我合力对付这只东西,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刘全胜艺高胆大,似乎除了水之外什么都不怕,听了我的建议点了点头,对我说道:“我拖住这东西,你想办法点它!” 刘全胜说完便将度放慢了下来,我跑在了他的前头。只见他伸出沾满血膏的食指,一边跑一边回头对那血魅说道:“嘿,我这有血,你想要吗?想要你就说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血魅估计是嗅到了刘全胜手上的血气,顿时就将矛头全部对准了他,刘全胜见自己已经成功吸引了血魅,便绕了个弯,帮我将血魅引开。我终于得以脱身,但丝毫都不敢怠慢,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只等一有机会,就用食指去点血魅,将之制伏。 刘全胜倒是机灵,将血魅引到了三口棺材那里,他绕着棺材跑来跑去,把血魅耍得团团转。我看是好机会,便悄悄接近了那里,等待时机。血魅完全被刘全胜给吸引住了,所以丝毫没有注意到潜伏在旁边的我。刘全胜转了几圈,然后把血魅往我这边引,我对刘全胜点点头,便蹲低了身子,藏在水纹石椁后边。刘全胜一溜烟,就从我的身边窜了过去,我默数着时间,等着血魅冲出来。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一下子就从石椁后面窜了出来,这一窜,正好和血魅撞了满怀,它的身体十分坚硬,撞得我胸口生疼。我顾不上迟疑,赶紧使出玄极缚身术,抓住它的手臂一推一扭,将它推dao,然后我立刻就一翻身将它压在了身下,我怕它又用妖术摄我心魂,赶紧用食指朝它的心脏点去! 血魅被我压翻,就要伸手抓我,我不敢后退,竖起食指直直地往它的心脏一点,顿时,我只觉得那只血魅的身子一下子颤抖了起来,很快,它就完全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一动不动了。我转头一看,现这血魅的爪子只差那么几厘米就抓到我的心脏,顿时惊得满头大汗,一阵后怕。如果刚才我的手慢了那么一丁点,那就该去见阎王了。看着血魅那张可怖的怪脸,我连连暗道祖师爷保佑我大难不死。我收回了点在血魅心脏的食指,看了看,惊讶地现,我的食指上的血膏已经完全消失了,似乎全都融入了血魅的身体里。 刘全胜跑过来,将我从地上拉起,对我说道:“欧阳兄弟,没事吧?” 我对他摇摇头,突然想到另一只血魅还追着张继,赶忙对刘全胜说道:“老刘,咱去帮继子,只要把那只血魅也点住,一切就好办了。” 说罢,我们两人便朝张继那里靠近,这个时候,吴老头子才靠了上来,对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娃娃当心点,我觉得追张继那只血魅比这只难对付。估计之前那只舔了血膏,被血膏里旺盛的阳气冲到,才那么容易被你们撂倒。这次你们要用相同的方法,应该不成。好了,我先去研究一下那几口棺材,看看能不能现什么对我们有帮助的东西,你们自己当心,现不对就跑,性命要紧!” 我闻言,心道你在一边倒是乐得清闲,说得轻松,这血魅那么凶厉,要跟它对上了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情况,哪还有机会逃跑啊?不过,我也考虑到吴老头子这是出于对我们的关心,便不再介意,朝他点点头说道:“您老放心!” 说罢,便不再顾吴老头子,朝张继那边跑去。 张继这小子逃跑功夫一流,在这蛋型空间里窜来窜去,血魅愣是没追上他。不过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想起了他之前还在水里和那怪鱼肉搏来着,知道他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我们还没赶到那里,张继就已经被血魅追上。只见那只血魅气势汹汹,一下子就朝他扑了上去,张继哪敢稍微有半点放松,死命地一加,终于躲开了血魅的爪子。不过,他遮挡在屁股后面的外套就难以幸免了,那条外套正好被血魅的指甲钩住,他一加,外套就被血魅扯了下来。失去了外套的遮挡,他之前被蜈蚣咬穿的裤子漏洞顿时就将他的屁股暴露出来。张继觉得屁股一凉,知道自己又春guang外泄了,顿时伸出一只手捂住屁股,同时大骂了一句:“你丫的臭血魅,我跟你没完!” 说归说,他脚下却是丝毫都不敢慢下来。我见这小子险象环生,招呼身后的刘全胜快点追上去。 “我去把他踢开!”一冲到那只血魅身后,刘全胜便对我说道。 我怕他这回又不小心闪到腰,到头来还要我去支援,赶紧一把将他拦住,说道:“先别急,这血魅度极快,咱好好想想办法,务必一招制敌。” 刘全胜听了点了点头,我们两人便一路尾随着血魅和张继两人,一边小心地跟在后面一边想着对策。张继回头现我们跟在后面,顿时开口求救:“喂,我说你们两个,跑马拉松呢?还不快点想法子帮我,我快不行啦!” 我寻思着这血魅没有耳朵,估计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便朝张继喊道:“继子,我们正想法子呢,你别着急!” “我能不着急吗?这东西比我娘还凶,被它追上小命铁定没了!你们还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张继边跑边回头朝我们大喊,突然现刘全胜正呆呆地盯着他的屁股看,顿时羞红了脸,怒骂道:“臭黄瓜你看哪呢!吃饱没事干盯一男人屁股瞧,变态啊你!” 刘全胜却没有顾上和张继顶嘴,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欧阳兄弟,我有个法子你看成不?” “什么法子?”我转头对刘全胜问道。 “尸体的肛门直通腹腔,咱可以想办法从那里放了它的尸气,说不定能做掉他。”刘全胜说着指了指前方的血魅。 我这才恍然大悟,暗道这老刘果然心思细腻,居然能想到这茬。倒斗的手艺人都知道,对付粽子除了黑驴蹄子和墨斗之外,还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想办法刺穿粽子的肛门。尸体之所以能够变成僵尸,是因为它们腹腔之内尸气聚集不散。因为僵尸的肠胃早已枯朽,肛门直通腹腔,所以,只要能够将它们体内的尸气从肛门放出来,那么就能够将之制伏。这血魅说穿了也就是一只变异的粽子,这招对付粽子有用,对付血魅指不定也能行。 想到这里,我当即表示同意,然后从腰间抽出了匕,寻思着如何能够成功地对这只血魅进行惨无人道的开庭放气! 第四十回 九宫九位玄机 谁知情形却不容我多想,张继体力不支,度越来越慢,眼看就要被血魅追上,我一咬牙,暗道:拼了! 于是,我一挥手,便将匕朝前边的血魅甩去。也许是情急之下潜力激,我甩出的匕不偏不倚,正好扎进了血魅的后肛,血魅追张继追得狂,对此丝毫都没有察觉,依然追着张继。我见状,立刻就朝张继喊道:“继子,想办法拔出血魅屁股上的匕!” 张继虽然不明所以,但他对我却是百分之两百的相信。只见张继听了我的话后,立刻就停下了身子,回过身来。此刻,血魅正好追上张继,它见前面的张继突然不跑了,顿时就朝张继疯狂地扑了过去。 张继也被逼急了,大吼一声,不退反进,同样冲向了血魅。千钧一之际,只见张继突然扑到地上一滚,正好从扑起的血魅的下方滚了过去,窜到了血魅的身后。他没有丝毫迟疑,一把就抓住了血魅屁股后面的匕,然后奋力一拔! 随着匕的拔出,一股红色的烟雾便从破口里喷了出来,张继见破口处突然喷出红色的烟雾,不敢留在那里,赶忙爬起来往回跑。血魅正要回头,却不料自己体内的血尸气被放了出来,早已没有了力气。 刘全胜见血魅身形摇摇晃晃,知道这招起作用了,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一脚将血魅踢翻,然后迅地用食指朝血魅的心口一点!随着刘全胜食指上的血膏慢慢融进血魅的体内,血魅随即也慢慢停止了所有的动作。 张继跑到了我的身边,已经完全脱力,我一把扶住他,说道:“继子,没事了,这厮歇菜了。” 张继累得扑哧扑哧得喘着气,抓住我的手勉强支撑着身子,对我说道:“我说……你……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吗?我现在最……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去泡一个桑拿,然……然后美美得睡他妈一觉……” 我闻言摇头苦笑,暗道这小子看来还真是累得不行。 刘全胜走了过来,我现他手臂上有一道血淋淋的抓痕。他皱着眉头,坐到了地上,一声不响地从腰间的便携口袋中掏出了一把糯米,敷在了伤口上。只见那些糯米一沾到刘全胜的血,立刻就变色了墨绿色。我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看来这血魅指甲上的尸毒果然很恐怖,糯米能克制尸毒,也能指示出尸毒的毒性强度,如果糯米为黄色,说明尸毒很浅,依靠一般的抗生素就能够抵挡,如果糯米为墨绿色,那就表明尸毒的毒性非常大,想要医治中毒者,不仅要用大量糯米来拔毒,还得让中毒者泡上三天三夜的糯米水。我们所携带的糯米非常有限,如果还想要保住刘全胜的性命的话,恐怕要快点想办法出去了。 “老刘,还行吗?你坚持住,我这就去和吴老头子商量,咱们马上找路出去!”见刘全胜脸色越来越差,我一边说着,一边从我腰间的便携口袋里取出了糯米,交给了张继,对张继说:“继子,你帮老刘换糯米,敷黑了就马上换一把再敷,这尸毒能拔一点是一点!” 张继知道人命关天,便郑重地点了点头,接下了糯米。 “我说,刘黄瓜呀,你怎么老是这么不小心呢?好好好……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喂,你可要撑住喽,你看我屁股那事我就不追究了啊,你别往心里去,安心养伤……”张继一句一句地胡言乱语着,同时蹲下身来帮刘全胜换糯米。 我看刘全胜有张继照顾,便赶紧转身,朝吴老头子的方向跑了过去。跑到棺材近处,现站在那里的吴老头子也在往刘全胜那边看。等我一跑到他的身边,他便问道:“怎么了?小刘受伤了?” 我点点头:“给那血魅挠了一下,中了尸毒,糯米都给染黑了,情况不太乐观。” 吴老头子听我一说,也知道了势态严重,对我说道:“那快点找路出去吧,不能耽搁了!反正妖墙精魄咱也找着了……” “嗯?”我听吴老头子说妖墙精魄找着了,当即就大喜,拉着他说道:“找着了?在哪里?” 吴老头子指了指我的口袋,说道:“在你那里,那块从石椁上撬下来的玉佩,就是妖墙精魄!” “什么?那玉佩?”我闻言大吃一惊,赶紧从口袋里将玉佩拿出来。传言妖墙精魄会吸食血液,我便咬破了手指,将一滴血滴在了玉佩上。只见那滴血一落到玉佩表面,立刻就犹如滴进了海绵里,片刻之间便全数融进了玉里。眨眼间,那滴血已经丝毫都看不见了。 “真的是妖墙精魄!真的是妖墙精魄!”我见状欣喜万分,大叫起来! “好了,别耽搁了,快点找路出去!”吴老头子即使提醒我。 我一拍脑袋,苦笑道:“瞧我,都忘了老刘中毒了!” “对于出路,您老有没有什么看法?”我对吴老头子问道。 吴老头子沉吟片刻,对我说道:“既然整座古墓围绕着魑魅妖墙建造,那么想要找到出路,恐怕还先得从魑魅妖墙着手。” “那么……这口石椁……”我说着便看向一边的大石椁。既然妖墙精魄之前能够和大石椁长在一起,那么说明这口大石椁应该就是魑魅妖墙,想到这里我便有些自嘲,我们找魑魅妖墙找了这么久,却不知道它原来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难怪我之前现石椁上的水纹变化成女子的笑脸,传言魑魅妖墙上绘有仙女腾飞的图案,看来,那女子的笑脸就是魑魅妖墙上的仙女了。不过,我一回想起那个诡异的笑脸,我就无法将它与仙女那安详圣洁的笑脸组合在一起。 吴老头子也回头看了看那口大石椁:“不错,这口石椁应该就是用魑魅妖墙造的。而且我觉得,这古墓里的五行梅花挪移阵,应该还用了这口石椁当了阵眼。整座古墓之所以能够困住我们,完全是因为古墓里设置了这个大阵。” 我对于阵法虽说不能算是很精通,但也略知一二。从古至今的阵法,无论大小,都有一个阵眼,阵眼的作用,就犹如一个能量转换器。驱动阵法的能量要经过阵眼,才能到达大阵的各个方位去起作用,所以自古以来的破阵之法,毫无例外都是想方设法去找到阵眼,再从阵眼里找到方法破阵。我知道吴老头子精通阵法,想来他刚才也应该对那口大石椁研究了许久,不知道他此刻有没有什么破阵的方法。 想到这里,我便对他问道:“吴老,既然这石椁是阵眼,那么破阵的方法找到了没有?” 吴老头子摇摇头:“我只知道通过转动这石椁能够改变阵法的运行,但是具体的操作不是很清楚,这涉及到了很高深的机关变化,我不好拿捏,所以便在这里等你,你对机关的变化颇有见解,或许你能帮我找到破阵的算法。” “机关?”我听了吴老头子的话,便走到了石椁的旁边。我再次看向石椁里的那口棺材,棺材里的那具古怪的尸体再次映入眼帘,虽然我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具尸体弄得心惊肉跳。 “刚才我细数了一下,现这尸体脑袋上的眼睛总共有九九八十一颗,暗含阵法的八十一般变化,所以我觉得,如何转动这口石椁,还得从它的眼睛位置上判断出来。”吴老头子走到我的身边说道。 一听吴老头子说要算阵法得先去看尸体的眼睛,我顿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过,看在刘全胜中了尸毒不能耽搁,我便也无奈地去看尸体头颅上那一颗颗骇人的眼睛。刚才听吴老头子说到九九八十一这个数,我不禁回想起了有一种机关,这种机关名为九宫九位玄机。这种机关用了最为玄奥的九宫算法,不过,这不是一个九宫,而是九个九宫,合起来有九九八十一数。想要破解这种机关,不仅要把九个九宫的排列都算出来,还要把它们组合成的八十一数具体的排列算出来,一分一毫都不能算错,十分地繁杂。好在我们欧阳家族对于这种机关有计算的捷径,不然等我将九宫九位玄机全数算出,刘全胜已经是一具枯骨了。 第四十一回 取火位,开生门 九个九宫里,其中八个九宫的方位,分别在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和西北八个方位,最后一个九宫处于中央位置,那是最大的一个九宫,暗含着其他八个九宫的顺序。 九宫分为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乃奇门遁甲之基本,所以,九宫的排列在机关阵法中最为常见。 在八卦的排列中,它又与十二地支的方位有着密切的联系,再进五行,则有乾宫:戍土亥水,坎宫:子水,艮宫:丑土寅木,震宫:卯木,巽宫:辰土巳火,离宫:午火,坤宫:未土申金,兑宫:酉金。而中宫则位于八卦中央的太极图中,所以不入地支。 九宫九位玄机,便是用了这样的原理,九个九宫配上十二地支,加之五行,便形成了一个八卦阵势的大九宫,而要将之推演出来,一般要从处在八卦中央的太极图的那个九宫入手。 而我们欧阳家族对此却有一种十分特殊的算法,不按常理出牌,先将八卦化简为繁,然后再化繁为简。具体来说,就是不从八卦中央的九宫入手,而是从其他八个九宫入手。先将八个九宫所在的八卦,互相搭配形成六十四卦,合六十四个方位,因为方位分得详细,所以八个九宫便容易推演了。等到将八个九宫推演出来,再将四十六卦还原成八卦,计算八卦中央的九宫,这样一来,不仅省了不少时间,还能避免计算错误。 我仔细观察着棺材里的那具怪尸,果然现它的八十一颗眼睛暗含着九宫九位的排列。 我和吴老头子借来了小木棍和铜钱,一边观察尸体脑袋上的眼睛排列,一边开始在地上演算起来。这个时候,张继也扶着刘全胜走到了我们这里,刘全胜虽然神智还很清醒,但是他的脸色明显非常苍白。张继扶着他慢慢坐下,这才起身准备对我说话。 吴老头子一把将张继拦住,示意他不要打扰我,并且小声地将刚才他跟我商量的事和张继二人说了。二人听闻原来这石椁就是魑魅妖墙,这玉佩就是妖墙精魄的时候,明显地吃惊了一下。吴老头子说到后面,张继不懂什么阵法机关,便一耸肩,坐在了地上,只剩下刘全胜默默地听着。 “小刘你是摸金校尉,对风水有很独到的见解,不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吴老头子说完之后,便对刘全胜问道。 刘全胜似乎心跳频率有些快,只见他缓慢地深呼吸了两下,才慢慢说道:“八卦的八个卦名,又对应着大自然的八种东西。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分别对应的是:天泽火雷风水山地。我们此刻所处的这个空间形同鸡蛋,鸡蛋乃混沌之意,混沌初开,分为天地,又有山泽,水火相生,后有风雷。风雷凶厉不可触及,山泽延绵不可逾越,天地宽广不可穷尽,所以,水火才关系着生门。我原先就在想,既然这空间里的水已经被放走,因为水火相生,所以代表火的生门应该也关闭了。可是,我却忘了水火也是相克的,既然没了水,我们自己却是方便取火了。” 张继想言,却无奈自己听得一头雾水,便强行忍住了话头。 刘全胜接着说道:“如今火是生门,而火又对应着八卦中的离,也就是九宫中的离宫,离宫对应十二地支中的午,所以,这口石椁,应该先调整到朝着午的方位,取到了火,开了生门,才可继续下面的计算!” 我听完刘全胜的话,一拍脑袋,说道:“难怪我总觉得老算不对,原来石椁一开始的位置就错了!” 我说完便站了起来,招呼张继跟我一起转动石椁,对准午位取火。我们两人分别走到了石椁的两端,摩拳擦掌就要转动,谁知道,我们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这石椁居然纹丝不动!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这石椁必须要将玉佩镶嵌进它的凹陷里,才可以转动。 “但愿这次别又和石椁长在一起了……”我喃喃说着,然后将玉佩镶进了石椁中,然后又对张继说道:“继子,再推推看。” 张继点点头,便跟我一起力,再次转动石椁。这一次,石椁果然动了起来,我招呼着张继,慢慢将石椁对准了午位,然后停了下来。这个时候,石椁上的玉佩也跟着弹了出来,掉到了地上。我见状,赶忙将玉佩捡了起来,说道:“看来这火果然是生门,这玉佩能弹出来,说明我们转动石椁的方法是对的。” 吴老头子一边帮刘全胜换糯米,一边对我说道:“小逸,小刘这情况不能耽搁了,咱还得快点。” 我让张继扶住石椁,然后再次坐到了地上开始推演九宫九位玄机。这摸金校尉的确很了不起,经过刘全胜的指点,我此刻推演起来还真是畅通无阻,这九宫九位玄机的开启方法总共有九个步骤,因为有了取火之后的参照,很快,第一个转动石椁的步骤我就推演出来了。 “继子,将石椁顺时针转动三周半。”我一推演出来,赶忙朝张继喊道。 张继应了一声,把玉佩镶进了石椁,然后将石椁往顺时针旋转了三周半,石椁停下之后,玉佩又被弹了出来。 我接着推演,过了一会,又对张继喊道:“顺时针再转两周!” 张继又将石椁顺时针转动了两周。 “逆时针八周半。” “顺时针一周。” “逆时针六周。” 随着我的指挥,张继迅地将石椁转动了八次。第八次转动完,玉佩再次被弹了出来。看见前八次都对了,我的心理压力也随之变大,这第九次的推演,是最复杂也是最困难的,如果一不小心弄错,那就前功尽弃了。 转完八次,石椁再次对准了火位生门。我擦了一把汗,开始了这一次的推演。九宫九位玄机最后一次的开启方法,一定是转动九周,不过,到底是顺时针转动还是逆时针转动,还得依靠一系列复杂的规律来推演才能知道。这一次推演所用的时间很长,过了好几盏茶的功夫,我才完成了推演。 “但愿我没有算错!”我默默祈祷着,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对张继说道:“继子,顺时针,九周!” 张继也知道这一次的步骤很关键,所用转动的度也不禁慢了下来。只见随着石椁的转动,整个空间里也随之响起了机括扭转的声音。这个时候,等一秒钟就像一年一样漫长,我现众人都屏住了呼吸,张继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终于,石椁完完整整地转到了九周,张继的手还停留在石椁上,紧张得一动也不敢动。突然,石椁里的玉佩“啪”地一声,被弹了出来! “成功了!”我当即大喜,吴老头子和刘全胜也是一脸欣慰。 张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累得坐到了地上,说道:“他***,这东西重死了,真是折磨人……” 周围突然隆隆作响,我们知道生门开了,便都紧紧地盯着石椁所对的地方。果然,远处的石壁上,慢慢地开启了一道门。我们看见生门终于打开,正要松一口气,身后突然传来了轰鸣声,我回头去看,惊得是一身冷汗。只见我们刚才躲避水怪的石台上,突然涌出了一大股水流。看来这五行梅花挪移阵安置了双重机关,就算我们将机关打开,随之而来的另外一个机关也开启了。如果不能很快地从生门逃出去,大家都得淹死。 “看什么看,还不快跑!”张继在我身后大吼一声,同时背起了刘全胜。 被张继这么一吼,众人转身便往生门跑去…… 第四十二回 打针 我们距离那个火位生门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此刻还要照顾刘全胜,不知道能不能逃过这要命的洪流。我们原先所处的平台,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大型的进水口,大股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不一会儿,地面上积累的水已经淹没到小腿了,有了水的阻碍,我们的度又慢了许多。 “***,这知更女就一变态!”张继跑了一会又是气喘吁吁。 我从张继背上接下刘全胜,对他说道:“换我背吧!” 这刘全胜一到了我的背上,我就有些后悔,这家伙实在是重得可以,我刚一背上他立马就落到了队伍的后头。我们拼命跑呀跑呀,眼看快到出口了,这水已经淹没到了大腿根。我回头去看,空间的中央部分,已经是一片汪洋了。 终于,我们冲到了出口,一个接一个地窜了进去。出口里是一条倾斜向上的通道,我们一进去就往上爬。刚爬了一段,水已经淹上来了。我才刚来得及深吸一口气,就被往上涌的水给淹过了头顶。我无奈之下,便转过身来,托住刘全胜,仰着往前游。张继没剩多少体力,不能帮我一起带刘全胜,好在刘全胜也懂憋气,被我托着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吴老头子游在了前面,摸索着前方的路。 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腿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此刻,我不禁有些无奈,这刘全胜虽然没啥缺点,却好死不死就是偏偏不会游泳,他一进入水里,就缩得跟虾米似地。又奋力游了一会,我已经渐渐乏力了,胸腔里的空气也快要消耗殆尽。 我只觉得眼前黑,手脚越来越不听使唤,只能本能地游着,我的手紧紧地抓着刘全胜,此刻犯迷糊,也没有撒手的意识了。 朦胧中,我只觉得前方有一道橘黄色的光,那道光非常柔和,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我虽然意识已经不太清醒,但这道光却像是天堂一般,吸引着我机械般地向它游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觉得脑袋一下子就出了水面,我勉强睁开眼睛,现吴老头子和张继已经站在了岸上,我只来得及说一句:“快……快把我们弄上去……”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现我躺在了一张柔软的床上,我也顾不得去看这里是哪里,只是觉得躺在这张床上好舒服,一闭眼睛又要睡去,谁知道,正要进入美梦的我突然就被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吵得清清醒醒。 “嘿,你醒了呀,这都过去好几天了,再不醒我就要联系火葬场了!”却不是张继的声音。 我慢慢张开眼睛,现这小子此刻就坐在病床上直直地盯着我看,他的眼睛微微湿润,看起来有些激动。 “继子,我们出来了……”我很乏力,只是简短地对他说道。 “当然,咱倒斗什么时候出不来呀,这里是医院,照顾你的护士小妞可是一个美人呢,我看着都心动,嘿嘿,你就安心修养啊,刘黄瓜也醒了,在另外一个病房,我去找老头子商量一下给你们准备点吃的。”张继说完,没等我再说话,就一脸坏笑地溜出了病房。 我正觉得纳闷,突然,病房的门在这个时候打了开来。一个大约五十岁的妇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针管。她看见我醒了,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便走过来对我说道:“醒了呀,那正好,打针了……” “打……打针?”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就是张继口中说的那个“美女”护士,微微愣了一下。 “别愣了,脱裤子吧。”中年护士举着一个大针筒,将针头的盖子拔了出来,在药品玻璃瓶里吸了满满一针管的药物。 我正暗骂张继这小子缺德,我刚一醒就耍我,一边的中年护士见我还愣着,顿时就有些轻蔑地看了看我,说道:“都那么大个人了,还怕针呀。还是你害羞?放心吧,大姐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男人的屁股没见过呀,快别磨蹭了,我一会还得忙呢。” “呃……”我这才回过神来,老脸一红,打开被子翻过身来趴着,脱下了一截裤子。还没准备好,这“美女”护士已经先下了手,我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上就传来一阵疼痛。 “哎呀,您……您轻点!”我趴在床上直嚷嚷。 “我已经很轻了,刚才一小孩被我扎都不哭不闹的,你一大老爷们叫什么叫呀?”“美女”护士一边使劲地按着针管注射,一边清淡描写地对我说道。 我咬着牙,我不再好意思去数落她的注射技术,索性将脸埋到了枕头里,默默忍受着这漫长如一个世纪的扎针过程…… 第一卷(完) 敬请期待第二卷:南蛮鬼宫! -----吼吼,第一卷终于完结了,朋友们不要忘了多给笔仙收藏和票票噢!第二卷也许今晚开始更新,大家耐心等哈!----- 第四十三回 见到爷爷 从三世血尸墓中出来,我们在内蒙古的医院住了一个星期,才全都恢复过来。我住在昆明,欧阳家族在那里有一栋很大的别墅,目前是我和张继一起住。见大家虽然从古墓里逃脱出来,但心里还是后怕不已,我索性让刘全胜和吴老头子跟我回昆明住几天,让我我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给大伙压压惊。 从内蒙古回来,我和张继都瘦了好几斤,用张继的话来说,就是被古墓吃去了好几斤肉。回到昆明的第二天我约了这次去三世血尸墓幸存下来的人吃了一顿饭,席间大家谈起了在古墓里遇难的几个人,都不免一阵感慨。酒足饭饱之后,谁都有些喝高了,还好这家酒店有安排人员为客户开车,我扶着走得摇摇晃晃的张继,和大家一块上了车。 我回到家里刚一开门,就现门缝底下有东西,我拿起来一看,现是一张小纸条。张继见状就要出手来抢,嘴里还直嚷嚷:“嘿!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书?我说欧阳少爷,你在外面究竟惹了多少妞了?人家送情书都送家里来了,你也是不厚道,告诉了人家地址,也不把钥匙给她,人家还得从门缝给你塞进去……” 我不理会这小子的胡言乱语,一把将这个烂醉的仁兄甩进了屋内,只见他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就趴到地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刘全胜和吴老头子也是醉得不行,朝我拱拱手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走进屋子,将张继扶到他的床上,这才回到我的卧室里,打开了那个小纸条。 “尊敬的欧阳先生,我们得知您已经从内蒙古回来,不知我们要的东西您是否已经拿到,明天请您务必光临老地方,我们的人会在那里恭候您的大驾。注:您的爷爷一切安好。” 我看完纸条上的内容,顿时一股怒火就冒到了脖子根,狠狠地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毫无疑问,写这张纸条的人就是绑架我爷爷的“天罚”地下倒斗公司,估计他们的眼线一直在注意我的动向,才刚回来的第二天,就已经找上了我。一想到我那年过八旬的爷爷还在他们手上,我就不禁怒火中烧,爷爷是我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们绑架我的爷爷,无疑是对我还有我们家族最大的侮辱。 纸条上所说的老地方,是一间破旧的茶馆,之前跟“天罚”的人见面,都是在那里。我现在有些怀疑“天罚”的目的了,他们想找齐四大禁地里的四种东西,应该不会是想结成天缘,交三世好运,亦不会是想借助四样东西来制成益寿的灵药那么简单。对于四大禁地,他们应该比外界知道更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才是他们寻求四种东西的真正目的! “妖墙精魄,盘龙乌胆,鬼火烈魂,凶婴邪锁……”默念着这四个给我带来祸患的名字,我逐渐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我和张继坐车前往那个小茶馆,和“天罚”的人见面。去见“天罚”的人,我总会带上张继,打虎亲兄弟,除了爷爷,张继是跟我最亲的一个人,有他在旁边,我才能安心。“天罚”的人非常自傲,从来都不介意我带张继过去。 到了地方,我和张继走进了茶馆,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根据以往和“天罚”见面的经验,我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找我。 过了一会,茶馆里走进来了一个人,那是一个穿着运动服,带着墨镜的男子,他走进茶馆,四下看了看,现了坐在窗口边上的我,便径直地走了过来。他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坐到了我和张继的对面,一跟我打了个照面,就对我说道:“欧阳先生,我家大哥让我代他向您问好,别来无恙。” “哼,你家大哥我可从来没见过他,这套就免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我没有看他,饮了一口茶说。 “我倒是忘了欧阳先生的快人快语,恕罪,恕罪。”男子朝我拱拱手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在下是‘天罚’的二当家,您可以称呼我老王。” 一边的张继听完哈哈一笑,数落道:“老王?嘿嘿,你这名字倒是跟你的长相差不多,挺老土的……” 虽然“天罚”的人对我们从来都是好言好语,但我也不想光在他们面前逞口舌之利,便伸手制止了张继,对他说道:“既然你是二把手,在组织里应该是个可以管事的吧?” “当然。”老王微微一笑,朝我颔。 “既然是这样,我就跟你直说了。”我又喝了一口茶,然后对老王说道:“你们要的东西,我找到了一个,不过,我必须要见到我爷爷,亲眼确定他没有事,我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 老王听了我的话,沉吟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好吧,我们答应您的要求,不过,我还是得再次向您确认一下,您找到的那个东西,可是真货?我们有专门鉴定的专家组,相信您不会骗我们。” “哪那么多废话?我们带那东西出来,差点连命都赔上了,还会有假?”张继瞟了他一眼说道。 “好!”老王点点头,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的车子就在外头。” 我急着见爷爷,便不再跟他多说,招呼了张继,走出茶馆。老王跟在我们后边,走出了茶馆之后,便对我们指了指前面的一辆黑色轿车,对我们说道:“请!” 我和张继便走了过去,站在车子旁边的司机打开了后座的们,我和张继相互对视了一眼,坐进了车子。车子里还坐着一个人,身形十分魁梧,像是老王的保镖。老王随后也坐上了车子的副驾驶座,我正以为司机要开车,却现前边的老王微笑着回过头来,对我们说道:“因为我们的地址不方便透漏,还请二位配合一下。” 老王说完对他的保镖使了使眼色,他的保镖便从口袋中掏出了两块布条。我和张继当即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可惜现在受制于人,没有办法拒绝。我们两人生着闷气,静静地让老王的保镖用布条蒙住了我们的眼睛。 “可以了吧,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等保镖绑好布条,我便对老王说道。 “谢谢您的配合。”老王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他便对司机说道:“开车!” 车子很快就开动了,我坐在车上,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车子拐来拐去,转得我的头一阵晕。我知道车子是故意在路上绕来绕去的,目的就是让我们察觉不出来行车的路线。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远,总之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突然走了下坡,又过了十分钟,车子才缓缓停了下来。我心里暗暗嘀咕:这伙人的老巢,难道是建在地底下? 车子的门很快被打开,老王的保镖示意我们下车。这伙人并没有让我们这个时候打开眼罩,而是带着我们走了一段路,进了一个木门之后,才将我们的眼睛上的布条拿了下来。随着光线一亮,我那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便眯了起来。张继就在我的身边,此刻他也在用手遮挡着光线,低声咒骂着。 等我看清东西,便现我们此刻处于一间屋子里。这间屋子类似于一间办公室,屋子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我转头看了看,现这间屋子有个扇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窗口的玻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窗子外边是一间雅致的小屋,这间小屋里有很全套的家具,小屋中央的一个茶几边上,一个头花白的老人静静地坐在轮椅上,神情有些呆滞,一看就知道患上了老年痴呆症,老人的旁边,坐着一名穿着工作服的女子,此刻那名女子正细心地喂老人喝粥。 我一见到老人,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往窗口冲了过去,大声喊道:“爷爷!” “老爷子!”张继也认出了那位老人正是我的爷爷,便也冲到了窗口。 “我们是很讲信用的,在您倒斗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定会悉心照顾好老人家的。您看,我们还请了专门的保姆来照料他的生活呢!”老王站在我们身后,慢慢地说道。 “最好是这样!”我冷冷地回答他。 我意识到这窗子是类似于审讯犯人用的那种窗子,从爷爷那边是看不到我们这边的。便回头对老王说道:“我要跟我爷爷说几句话。” 第四十四回 营救队 老王正要说什么,突然,他的电话响了起来。只见他拿起电话,看了看号码之后,便接通了电话,简短地说了一句:“说!” 随后,他便静静地听着电话,没有再说一句话,似乎在听电话另一头的人汇报什么。我注意观察着他的脸色,只见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过了良久,他才哼了一声,说道:“废物,一群废物!” 他说完狠狠地挂上了电话,然后转头对他身后的保镖说道:“联系二组的人马,有任务要交代!” “是!”保镖朝他点了点头,便走到了一边打起了电话。老王看了看我和张继,突然笑了起来,对我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有一批人出了点事情,还望二位能帮忙。” “之前说好的,我们只帮你们找那四样东西。”我对他说道。 “那在下现在就再加这个条件,您不会介意吧?”老王又笑了笑,对我说道。 “我说你……”张继一听就要上去和他理论,被我一把拦下。 “要我们做什么?”爷爷还在他们手上,我知道我们现在可不能惹恼了这帮人,看来他们临时出了点事情,需要派人去摆平。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让我们过去,估计是觉得我们能从三世血尸墓中顺利出来,有乎常人的能力。 这个笑面虎看见我妥协,哈哈一笑:“欧阳先生真不愧是倒斗之王,果然是爽快之人,既然这样,那就跟我的人走吧。” “你到底要我们做什么?”我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边看出点什么。 “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去杀人放火,至于要你们做什么,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老王说完,便朝站在门外的两个守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守卫随即便走了进来,准备再次将我们的眼睛蒙上。 “先让我跟我爷爷说会话!”我挣脱了那个守卫,朝老王吼道。 老王对我摇了摇头:“很遗憾,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恕难从命。等这次的事情过后,我会安排您和您的爷爷说话的。对了,那个东西,我想您是时候交给我们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心里的怒气,再次看了一眼窗口另一边的爷爷,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了妖墙精魄,交到了老王的手上,同时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希望你们别让我爷爷少了一根头!” “呵呵,那是一定!”老王接下妖墙精魄,放到了自己的西装口袋里,然后对我们说道:“那么,请跟我们走吧。” 随着老王的话音一落,那两名守卫已经将我们的眼睛蒙上。我心里有些懊恼,这次真不该把张继也带过来,又连累了他。想到这里,我便抓住了张继的手,说道:“继子……” 还没等我说完,张继就打断了我的话:“老逸,别净说我不爱听的话!” 我知道张继不会怪我,便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很快,我们又被带到了外面,坐进了一辆车子。等车子一开,我才现这是一辆越野吉普车,看来他们要去的地方路并不好走,听声音,我现吉普车不仅只有一辆。车子走了一段上坡,然后径直地开了十多分钟,接着,车子拐进了一条很颠簸的路,偶尔有车子碾过草丛的声音,这让我顿时就意识到他们正在走山路。车子不断拐着弯,到了后来,我的耳朵里就一直传来车子碾过草地的声音,空气中泥土和青草的味道越来越浓。 这一路下来,车子足足开了好几个小时。我坐着非常难受,便索性就躺了下来。张继坐在我旁边,时不时就咒骂一声,看来他此刻也是非常难受。 好不容易车子停下,我以为到了,正要起身,却听到司机说他要小解,所以才停车,气得我鼓着嘴巴又躺了回去。 车子又开了一个小时,才停了下来,好在这次是真的到了。我们这时才被允许解开了眼罩,我一看清东西,立刻就现我们此刻果然在山里,到达这里的吉普车有三辆,除去司机之外,包括我和张继总共有12个人。其余的1o个人,应该就是老王所谓的二组成员了,“天罚”公司是地下倒斗组织,所以据我估计,这应该是“天罚”公司的盗墓小队。我和张继走下车来,二组的组长这时才走过来跟我们认识。 他是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子,代号叫乌鸦。人如其名,他的皮肤很黑,就好像他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开始晒太阳一样。他虽然不高,但却长得很壮,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的伤疤,看起来就是一个狠角色。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长得很特别,他大约二十多岁,穿的衣服非常花哨,白皙的皮肤和乌鸦产生了明显的对比。他的名字叫孔雀,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听乌鸦介绍,孔雀是二组的副组长。 张继看见这两人的特殊外表,又知道了他们都有一个和外表非常般配的外号,顿时就在一边不停地偷笑。我很好奇那个叫孔雀的,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取这样的代号,真不知道是组织给他取的还是他自诩的。 后来听了乌鸦的介绍,我才知道,原来二组成员的代号都是用鸟类的名字命名,什么山**哥猫头鹰啊的。乌鸦跟我说着,自己似乎还很自豪,弄得我直在一边偷笑。等到乌鸦和孔雀开始招呼队员们整理装备的时候,张继才一脸恶心地低声朝我说道:“还真是一群鸟人。” “天罚”的人倒是很训练有素,乌鸦和孔雀在一边指挥得井井有条,很快,众人就已经开始整装待。他们每人都配了枪支和一整套野外求生装备,我和张继看得是目瞪口呆,这“天罚”公司还真是财大气粗,连装备都是国外进口的。盗墓盗到他们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只可惜,我和张继这个外人的装备就不如他们齐全了,除了给我们一套求生装备之外,就再没有什么东西。张继对他们不给我们枪械十分不满,嚷嚷了好久才罢休,弄得“鸟人”们个个都受不了他的粗嗓门,一见他就躲。 车子的前方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只知道还是在云南境内。等到完了装备,乌鸦才跟我们讲明了此次的目的。原来“天罚”公司的一组成员和一个考古专家在这座山里倒斗的时候出了事,“天罚”便派二组的人过来营救,不过营救的对象却不是一组成员,而是那那名考古专家。 我不禁有些感叹,如今还真是脑力劳动者的时代,光凭一个考古专家的身价就过了一组成员的总和。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我和张继跟着二组的人,再次检查好身上的装备之后,便走进了前方的原始森林。这是一片很茂密的森林,一走进林子里,头顶的光线就完全被遮蔽了,走了一段,地势渐行渐高,树木慢慢减少,我们翻越了一道山脊之后,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如果是在一般的探险活动中,这种时候队伍早就应该停下来安营扎寨,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再继续前进。但无奈的是,为了营救“天罚”的那位考古专家,我们必须日夜兼程地赶到古墓的所在地,不仅不能休息,反倒还要加快行进的脚步。此刻,我不禁隐隐有些担心,夜晚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里行走,很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山里的毒虫多如牛毛,即使我们喷了许多防止蚊虫叮咬的药剂,还是不免被蚊虫叮几口。过了不久,地势又渐渐降低,各种各样的植物也渐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再往前走一段,我们便进入了一片茂密的丛林中,这片丛林就像是一个迷宫,许多植物杂乱无章地生长着,藤蔓和根须随处可见。除此之外,偶尔还会看见树干上爬过几只蜥蜴,或者是草叶里游过几条叫不出名字的斑斓毒蛇。偶尔路过一些小水潭,队伍都会远远绕过去,因为原始森林的水潭里,不仅会潜伏着危险的东西,还可能会形成沼泽,所以能避则避。 乌鸦走在最前面,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指南针和一个gps定位器。他不时和一边的孔雀讨论着前进的路。 第四十五回 星罗林列 其实这一路走来,我一直想弄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是在云南的哪个地方,哪座山上。不过,云南的山太多,不事先知道实在是难以辨别这里是哪里。根据乌鸦的介绍,我们必须穿越这个丛林,再翻越一道峡谷,才可以到达那座古墓。 一边的张继耐不住寂寞,便凑了过来和我聊大天。只见他四下看了看,对我说道:“夜晚在丛林里行走咱也不是没有过,怎么这次老觉得心里没底呢?这里黑漆漆的,又不知道是哪里,一会有什么东西出来,咱往哪跑?” 我呵呵一笑:“不瞒你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估计是咱以前都是为自己干活,所以不觉得什么,如今迫不得已过来救人,如果为别人搭上性命,总感觉够不回本。” “对,对!***,这‘天罚’也是够缺德的,让咱们闯那四大禁地也就算了,如今他们的人在古墓捅了漏子,还得让咱们参加营救。”张继愤愤地哼了几声,然后又说道:“老逸,你说这些家伙既然胃口这么大,想倒四大禁地,那他们到这来倒斗,难道这还有什么比四大禁地还吸引人的斗不成?”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对了,咱们还得注意点,云南的深山老林里什么毒蛇猛兽都有,可不能大意。” “这我知道。”张继点点头。 这个时候,我突然现走在前边的乌鸦和孔雀停了下来,乌鸦不断摆弄着手里的东西,咒骂了几声。我和张继对视一眼,便走上前去。原来乌鸦手里的指南针和gps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失灵了,在这样的丛林里夜晚行军,没有了这些东西的帮助,就等于变成了瞎子,乌鸦知道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不能乱闯,这才停了下来。 “看来这里有强烈的磁场干扰。”孔雀掏出了手机看了看,然后说道:“连手机都没有信号了!” “嗨,我看呀,咱在晚上闯这林子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觉得咱们应该找个空旷点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一切不都好办了?”张继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然后对众人说道。 “不行,头下了死命令,那专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不到他,我们二组都得提着脑袋回去!”乌鸦摇了摇头,并不同意张继的话。 “反正我是不走了,没了指南针,连东南西北都分布清楚,要是在这森林里迷了路,又没法跟外面联系,咱都得交代在这里。”张继气呼呼地走到我身后,和乌鸦拉开了距离。 乌鸦没有再理会张继,他很清楚我们此刻受制于“天罚”,只要他下了命令,我们一定别无选择。我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前进的,此刻与其阻止他们,倒不如帮他们指路。想到这里,我便对乌鸦说道:“仪器会故障,可是这星星是不会骗人的,如果能让我看见星星,我就能通过星象来找到走出森林的路。” 孔雀听到我的话后,眼睛一亮,笑道:“好,既然欧阳先生愿意帮忙,那就让鄙组见识见识倒斗之王的占星手段。” 我抬起头,现周围的顶部都被这参天大树的厚实树冠给挡住了,没有丝毫缝隙,便对众人说道:“我要到树上去观察星象,你们得先帮我打头阵,保证我的安全。” “这没问题!”乌鸦说着,然后回头对手下吩咐道:“天鹅,大雁,你们两个到树上去查探,帮欧阳先生清出一个观察星象的位置。” 队伍里随即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体型纤瘦,手臂却非常粗壮,一看就知道是攀爬的老手。只见他们两人一声不响地走到一棵参天古木底下就往上爬,一眨眼的功夫就上去了数米。张继见状,便凑过来对我问道:“我说老逸,你看个星星就能找着路出去,不是忽悠那些鸟人的吧?” 我朝张继笑笑,说道:“我可是认真的,反正这伙人劝也劝不了,倒不如帮他们指明了路,这样到时候前进咱也安全点。” “我是说,这看星星也能找路?”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耸耸肩说:“其实植物的生长,跟天上的星月是有一定的联系的。这座森林的历史少说有上万年,这么多年以来,这里的植物长期受到了星光月华的影响,所以它们的生长方式和排布规律已经和星月的排列有了潜在的联系。在我们欧阳家族的占星秘术里,就有一卷专门讲到星象和森林的关系。只要我能看清星象,就能大概了解这座森林排布规律,也就能找着路出去了。” “嘿!你家这占星秘术也太厉害了吧,什么时候也教教我?”张继听完顿时两眼放光。 我哈哈一笑:“少来,你没那慧根!” 张继一听我编排他,顿时就要跟我理论,这个时候,只听见树上的两人对底下说道:“好了,这上边没情况,欧阳先生可以上来了。” 我见状,正好借机躲避张继的讨伐,走到树底下。这个时候,一条绳子从树上放了下来,我拉住绳子扯了扯,见绳子很牢靠,这才爬了上去。 这参天古树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长得十分高大,直入云霄。我爬了三十多米,才到达了天鹅和大雁所在的树枝上。这树枝也是非常粗壮,一个人走在上面如履平地。我绕过天鹅和大雁两人,走到了他们所指的地方,抬头一看,果然现站在这个位置,整个星空尽收眼底。 我让他们两人在后面帮我警戒,避免有什么毒蛇猛兽袭击我,这才抬起头开始观测星象。占星秘术的星罗林列中有曰:“玄星位南,地星居西,小木聚之于震,大木围之于艮,林木列之于巽。玄星位西,地星不显,小木聚之于坤,大木围之于震,林木列之于乾。玄星位北,地星居东,小木聚之于巽,大木围之于兑,林木列之于坎。玄星位东,地星不显,小木聚之于兑,大木围之于离,林木列之于震。” 这里边的玄星,并非指某颗固定的星星或是某个固定的星座,而是根据森林的形状和走向来确定的。 我在树上借着星光远眺整座森林,虽然只能看到局部,但也足以让我确定玄星的方位。这座森林的玄星在北极星的位置,也就是在北位,地星自然就在东位。由此推测,整个森林的排布规律是由低矮灌木丛聚集在巽位,单独的乔木围绕着兑位生长,而成林的乔木则是罗列在坎位。 这样一来,整座森林的大概分布我就知道了,不过这还不够,我还须再以玄星的位置来找出与这片森林息息相关的星座,才能具体知道整个森林的详细排布。我又仔细观察了许久,最后终于弄清楚了这座森林应该怎么走,这才回过头去,准备下树。 谁知,当我转过身来的时候,却现我的身后已经没有了人,天鹅和大雁两个人居然悄无声息地在我身后消失了。这个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东西袭击了他们,赶紧蹲低身子,用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 树上枝叶繁茂,再加上又是夜晚,周围的枝叶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树里有没有潜伏着什么东西。四周非常安静,就连虫子鸣叫的声音也没有,要不是我的鞋子踩在大树的枝干上还会出响声,我都以为我的耳朵失聪了。除了我站着的位置有淡淡的星光照下来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黑漆漆一片,除了我手上的手电筒照到的地方之外,周围毫无例外都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这种时候如果突然从树里冲出来什么恐怖的东西,我非得当场吓得摔下树去不可。我见周围真的没有了天鹅和大雁的身影,自己也不敢多呆,当即就走到系着绳索的地方,攀下树去。在下树的过程中,我时刻都提心吊胆着,最后实在是受不了树上这种安静到诡异的气氛,索性就抱紧绳子往下滑,摩得我手都出了血。 第四十六回 黄泉路 好不容易滑到了树下,我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直喘着粗气。乌鸦一伙人和张继这个时候赶忙走了过来,没等乌鸦开口,我就对他问道:“天鹅和大雁刚才下来没?” 乌鸦闻言,面色当即一沉:“生什么事了?” 我转头去看乌鸦的身后,并没有看见天鹅和大雁的身影,暗道不妙,对乌鸦说道:“他两个不见了!” 乌鸦和孔雀两人听了我的话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再次看向我,满脸的质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我站了起来,对他们冷冷地说道:“我说的是真的,他们原先在我的身后,等我观察完星象,再回头的时候,现他们已经不在了。” “老逸,你没事吧?”张继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走过来将我和乌鸦他们隔开。张继看出来我此刻有些失常,所以他才会过来帮我挡开乌鸦他们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同时也暗暗奇怪我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焦躁。这个时候,乌鸦身后走出了一个人,我记得他的代号似乎叫山鸡,只见他低声对这乌鸦说了什么,乌鸦听后,朝他点了点头。 随后,山鸡便走到了树底下,抬起头来,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正要细看,他却又睁开了眼睛,转身回到了乌鸦的身边,再次对乌鸦说了什么。乌鸦听完山鸡的话,脸色轻轻一变,顿时就对众人下达了指令:“好了,我们继续前进,不要停下来。” 我和张继看得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都不知道这伙人现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决定马上离开这里,连天鹅和大雁两人都顾不上去找了。这个时候,孔雀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欧阳先生没事吧?” 我紧紧盯着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既然没事,那我们就上路吧,想必先生在树上也算好了出路了。”孔雀又是笑了笑,他似乎深得老王的真传,什么时候都能掩饰内心所想,整个人看上去城府极深。对比起来,反倒是乌鸦略逊一筹,乌鸦的喜怒永远都会写在脸上,尽管他很有威严,但我相信,在二组里他的威信未必比得上孔雀。 这个时候,我慢慢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开始为乌鸦指路。很快,队伍又开始正常行进,这个时候,我才开口问乌鸦,刚才山鸡现了什么。乌鸦见此刻一切正常,这才对我说出了缘由。 凡原始森林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危险的植物,除了食人花食人树一类以外,还有一类杀人于无形的藤蔓植物。这类藤蔓植物一般会寄生在一些乔木上,在特定的时间里,它们会释放出一种能够使动物产生幻觉的生物碱,会在无形中影响着动物的判断能力,使动物心甘情愿地待在大树的底下,最后变成大树的养料,而它们这些寄生植物就能间接得到好处。 山鸡素来对原始森林比较熟悉,所以当他现我一反常态,慌慌张张从树上下来之后,心里便有了怀疑,后来他走到树下,抬起头轻轻嗅了嗅树底下的空气,突然就有一种莫名的焦虑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这棵大树上一定长着能释放致幻生物碱的藤蔓植物,便赶忙和乌鸦汇报。乌鸦以前在云南当过几年分赃聚义的山大王,对山林里的一些事情也比较了解,一听山鸡说这大树上长着致幻的藤蔓植物,当即就脸色大变,赶紧招呼队伍离开。 我走在乌鸦旁边,听得是一头冷汗,难怪刚才突然觉得周围特别安静,就好像我已经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了。之前我在树上突然就变得疑神疑鬼的,失去了往常的淡定,这一定与那致幻的藤蔓植物有关。 或许是因为我在观察星象的时候有放缓呼吸的习惯,所以不至于吸入太多的致幻气体,否则我很有可能就像天鹅和大雁两人一样,产生幻觉,不知所踪。 张继和我行在前边,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少了两个人的队伍,又看看一脸冷漠的乌鸦,有些纳闷,估计张继怎么也不会想到,二组成员对待他们自己的同伴居然说抛弃就抛弃,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剩余的八个成员,走到现在没有一个人往后看哪怕是一眼的。 我和张继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摇头苦笑。这个时候,众人按照我的指示,穿过一片灌木之后,进入了一片小树林。根据之前我对森林分布的推测,这条路应该是走出森林最快捷的一条路。 这片小树林长得不算很茂盛,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宽,所以行走在树林里颇为方便。我们顺着一排树木直走,穿过了树下的一个草丛,突然现,草丛的后面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这条小道光秃秃的,没有长草,也没有落叶。 张继一见到有路,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老逸,你这手占星秘术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还真让你给找条道出来啦。” 我却没有理会张继的称赞,说实话,我现前方突然出现这条羊肠小道的时候,我的心当时就咯噔了一下。这座森林看起来荒无人烟,完全没有人类活动的痕迹,怎么会出现一条就像是被人踩出的小道?在这样生机勃勃的森林里,如果被人踩出这样一条小道,那么就能说明这座森林是经常有人活动的,否则,不出三天,野草和落叶就会完全将小道隐没。 可是我们这一路走来,却丝毫都没有现这里有什么人类活动的痕迹,完全是一片原生态的原始森林。 无法辩驳的是,这条小道确确实实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它就这样弯弯曲曲,突兀地出现在这片林子里,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的未知区域。深山老林里,突然出现这样只有在人类活动的地方才会出现的小路,不得不说是一件很有问题的事情。这就好像一个抽象画派的画家突然在他的一幅画里添加了一个栩栩如生的现实人物,让每一个看到这幅画的人都不得不在心里画出一个问号,接着开始试着去揣摩画家的用意。 可是,如果这条小路不是人走出来的,那又是什么东西走出来的?什么东西还会像人一样,每天走着固定的路线,在山林里踩出一条小路来? 乌鸦他们自然也看出了这条羊肠小道的诡异,所以此刻队伍便都不约而同地在小路前停了下来。山风徐徐吹着,众人停在小路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敢往小道里踏上一步。 张继见大家都停了下来,顿时就觉得奇怪,不过他也不傻,见谁都不敢往前走了,他便也老实地停在小路前边。乌鸦拧着眉头眺望着小道远处那消失在黑暗的一端,注视了良久,才回过头来对孔雀问道:“老二,这路也不知道是什么路,你看我们要不要继续走?” 我见状立刻就明白了孔雀在二组里的地位,他在二组里应该属于席军师,也就是参谋长。这乌鸦遇到了什么不好决定的事,到头来总会问问他的看法。不过看孔雀这老谋深算的样子,倒也是块当军师的料。 张继不明白乌鸦说什么,顿时就抓抓头问道:“怎么,敢情你们要走路之前还要弄清楚这是条什么路呀?而且这是条什么路小孩子都能看出来了吧,土路呗,难道还会有条泊油路给你啊?” 乌鸦实在是受不了张继了,一把拨开我就走到张继的面前,对他说道:“是,这是条土路,不过我想知道的是,这条土路是给什么东西走的,是人还是……” “鬼?”张继情不自禁就接下了乌鸦的话,他说完以后,自己也傻了,捂着嘴愣了半天。等到乌鸦被孔雀拉回来,张继才觉自己的样子有些丢脸,赶忙哼了一声,说道:“什么呀?我还以为你想说什么呢,这鬼无影无形的,还能跟人似地走出条路来?如果这样,那这不就是黄泉路了嘛?” 张继说到后面,自己也有些害怕了,赶忙闭住了嘴巴。这时,二组也开始有些骚乱了,一些组员开始小声地议论着什么。我知道,张继最后那句话把大伙都给吓到了,这冰冷阴森的无人森林里,这条小路悄无声息地出现,给人的感觉,却不就像那通往幽冥地府的黄泉路? ---------------------------- 推荐一朋友的小说《墓变》,写得很不错,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如果不好就给那小子砸砖,他不会介意滴 第四十七回 同一群蝴蝶 年少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一些倒斗老前辈的告诫,说如果晚上走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条道路,那这条道路就千万不能走上去,因为这条路不是给人走的路,而是给鬼走的冥路!这条冥路就是通往阴曹地府的入口,只要你一踏上去,就没有回头的希望了。 我那个时候听了这些话一笑置之,却没有想到,如今还真的让我碰到了这等事情。现在回想起了当年那些倒斗老前辈的告诫,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分辨他们的话中真假了。现在摆在大家眼前的,就是一条荒山中的奇怪小路,虽说这条小路与普通的小路相同,看上去再正常不过,但是只要我们一想到这条小路可能不是给人走的,心里就开始毛,这条小路便也随之在众人的眼中变得不正常起来。 孔雀站在路边沉吟了良久之后,便决定冒险走这条小路,他认为上头下的命令不能耽搁,与其在这里犹豫不决耽误了救人,倒不如趁着人多装备齐全,一举冲过这条路,走出原始森林。孔雀做的决定,二组的成员自然不会有人反对,而我和张继两个受制于他们,想要抗议当然也是无效的。 就这样,所有人都在孔雀的一个点头后踏上了这条像是通往地狱的阴森小路。这条小路干干净净,泥土也很厚实,一看就知道天天有人或是什么东西在上面走,把泥土给踩实的。众人走了一段,觉得这路没有什么异常,便都放下心来。 “你们看,走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事情生。我就说吧,别老疑神疑鬼的,没准是这山里住着什么人,才把这条给路踩出来的。”张继大大咧咧地走在众人的前方,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手电筒四下照照。 “继子说得有道理,这山里没准有人在此隐居。”我也四下里看看,觉得这条小路真的是平平常常,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个时候,乌鸦突然举起了手中的仪器,对大家说道:“看,虽然gps还是没动静,但是指南针能正常使用了!” “看来刚才果然有强烈的磁场干扰,gps估计已经坏掉了,还好这指南针能恢复过来。”孔雀凑了上去,现乌鸦手里的指南针果然已经正常,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二组的成员此刻纷纷叫着好,大家都清楚,只要有指南针的帮助,队伍或许就能顺利走出这座森林。众人正欢喜着,队伍里突然就有一个人尖叫了起来,一下子就把众人给弄安静了。我被这声尖叫下了一大跳,赶忙朝那名尖叫的二组成员看去。 “鹌鹑,怎么了?”乌鸦估计也被那叫声一惊,立即转过头去问。 只见那名叫做鹌鹑的二组成员,此刻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吓得面无人色,如果不是有人扶着他,估计他早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等到乌鸦对他问,他这才战战兢兢地指着前方,对大家说道:“鬼!前面有一只穿白衣服的鬼!” 大家一听完他的话,顿时就汗毛直竖,张继反应最快,一转身就拿起手电筒朝前方照去!随着前方被手电筒这么一照,一大块白色的东西就出现在了手电筒的光里!这东西距离我们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众人都看得不太真切,但凭感觉,那似乎就是一个飘飘忽忽的鬼影!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队伍里谁大喊一声:“鬼啊!”,弄得大家都受他影响纷纷往后退了好几步。我总觉得事情蹊跷,传言鬼是怕光的,可这鬼怎么被手电筒照着了都不见害怕?我正觉得奇怪,突然现前方的那块白影一下子就起了变化,白色的影子晃动几下,突然就四散开来,化作千百个小白影飘飞在空中,随风舞动着。远远看上去,就好似那祭奠死人的白纸钱被撒到了空中! “***这什么东西?”乌鸦咒骂一声,举起了手里的冲锋枪就对准了前方。 “组长,这条路果然不是人走的,咱好像碰上赶路的了!”孔雀压低声音凑到乌鸦的耳边说道。 孔雀这句话,是倒斗这一行里的暗语,暗语中所说的赶路的,指的并不是过路的行人,而是过路的鬼差!传言地府的鬼差如果要到人间办事,所过之处必须要一路撒上白纸钱,表示这里有鬼在赶路,警告生人不要接近。孔雀也许是觉得前面有那种东西在赶路,所以鬼差才撒纸钱警告我们不要接近那里。 “如果是赶路的,我们还是暂时避一避,不要冲撞了那东西。”乌鸦听了孔雀的话,脸色稍稍变了变,转过身来就准备招呼众人离开小路。 这个时候,张继突然说道:“不对,这不像是什么白纸钱啊……” 我知道张继眼神好,听他这么一说,便走到了他的身边。张继见我走过来,便拉着我向前走了几步,对我说道:“老逸,你来看,前面那东西像不像是一群白色的蝴蝶?” “蝴蝶?”我见张继这么说,便再往前走了两步,凝神望去。这一看之下,果然觉得前面的那东西似乎就是一群飞在空中的白蝴蝶。我见状,忙回头对孔雀说道:“你能不能用望远镜看一看。” 孔雀也知道必须尽快弄清楚前面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才能稳定军心,所以他便朝我点点头,举起了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往前方看去,待他看清了那东西,立即就对众人说道:“是蝴蝶,一群白色的蝴蝶!” 经他这么一确认,大家顿时也放下心来。不过我心中又是生疑,这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一群聚集而飞的白蝴蝶?而且,这些白蝴蝶又偏偏让我们给撞上。这些蝴蝶个头挺大,又长得跟白纸钱似地,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也不知道是凶是吉。 众人虽说满脑子疑问,但也不如之前那般害怕,便都慢慢地往前走去,逐渐接近了那群翩翩飞舞的白色蝴蝶。走到近处去看,才现这些蝴蝶都在原地转着圈,没有一只愿意离开的。这地上没有任何东西,这些蝴蝶到底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说实话,就算知道了这些东西原来是白蝴蝶,可是这诡异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因为这些蝴蝶实在是太像祭奠死者的时候抛洒的白纸钱了,即使我们已经走到了近处,依然会有这样的感觉。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蝴蝶还会在晚上聚集在一起飞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待我们又向前推进几步,前边这群白蝴蝶忽然就四散开来,飞到路边的草丛里,和我们拉开了距离。 “嘿嘿,大伙别紧张,它们还怕我们呢!”张继一见那些蝴蝶纷纷避让开,顿时就十分得意,只见他左看看右看看,又对众人说道:“还是那句话,别老疑神疑鬼的,什么白纸钱赶路的?这就是一群蝴蝶,没别的什么!” 乌鸦受不了张继的喋喋不休,索性就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他。孔雀则是友好地对张继笑了笑,不过此举反倒是遭了张继的白眼。众人沿着小路缓慢地行进了一段,回过头去看,却哪还现什么蝴蝶的身影。我只以为那些蝴蝶已经隐没到了草丛中,没想到这个时候队伍里又有人惊呼了一声。 原来在我们的前面,再次出现了一群白色的蝴蝶,这群白蝴蝶和之前遇到的一样,都在不停地绕着同一个地方飞来飞去。我们只道是这种蝴蝶有晚上聚飞的习惯,不去介意,继续往前走。等到我们接近那群蝴蝶的时候,那群蝴蝶再次四散开来,清了条路让我们过去。这一次,我突然有了一种感觉,感觉这些蝴蝶好像在前方布置好了什么圈套,才会这样放我们往前走。 虽然我有些怀疑,但是我还是没有太过在意,直到我们第三次遇到白蝴蝶的时候,我才警觉起来。这一次的场景,和之前两次是那么相像,以至于让我立即就开始仔细认清楚这里的一草一木。过了第三群白蝴蝶,大家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了,我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队伍里开始有人在低声咒骂起了蝴蝶。我没有再去理会他们,而是紧紧地盯着前方,走了一会,前方忽然又出现了一片白影,等我走到近前,看清前方景物的时候,我没有向前再迈一步。 “看来我们没必要再走了,从刚才到现在,好像我们遇到的都是同一群蝴蝶!”我转过身来,无奈地告知众人。 第四十八回 幻术 我说的这句话再明白不过,这些蝴蝶一直都停留在原地不肯离去,而我们又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它们,这只能说明,我们这十个人一直都在绕着圈子! “这怎么可能?我记得我们一直都是直走的,而且,这指南针也没有错呀。”乌鸦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然后指了指他手里的指南针。 “组长,欧阳先生说得不错,我们的确是在绕圈子。”孔雀对乌鸦说着,然后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我看着那个东西,赫然现他捡起来的那个东西是一支香烟的烟蒂。只见他朝大家晃了晃手里的烟蒂说道:“这是第三次遇到蝴蝶之前我丢的烟蒂,而现在又捡到了它,这能说明什么?” 乌鸦倒吸一口冷气:“这么说,我们真的在绕圈子?”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队伍里立刻就开始议论纷纷,众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惊恐的神色,还时不时传出“鬼打墙”这个词语。张继也有些愣了,喃喃地对我问道:“老……老逸,这不会真是鬼打墙吧?” 所谓鬼打墙,就是在夜晚或野外,人会在一个地方绕着圈子,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迷信的人认为这是鬼打墙,也叫鬼砌墙,意思就是鬼弄了一道无形的墙壁将你困住,让你在里边绕来绕去,走不出来。其实这种现象是很容易解释的,生物的运动本质是圆周运动,如果没有明确的目标,任何生物的本能运动都是圆周。因为任何生物,它的左右脚,它的左右翅膀,或多或少都会有形状和力量上的差别,就是这样的差别,导致生物在没有目标的情况下,会绕一个圆周行走或飞行。比如说人,人的双腿会有长短和力量上的差别,所以两条腿迈出的步子的距离上也会存在着差别,一条腿迈出步子的距离永远稍长过另一条腿迈出步子的距离,这样走起来,必然会是一个大圆圈。 可是,这种解释是在没有参照物或者是参照物混淆的前提下的,而我们现在是顺着一条小路在行走,手上不仅有手电筒,还有指南针,如果这样还被鬼打墙,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会不会是小路的问题,这条小路实际上是一个圈子?”乌鸦对我们问道,还没等我们回答,他自己立刻就吧自己给反驳了:“不会呀,我们走一小段就能看见蝴蝶,如果说这条路是圈子的话,那么这个圈子应该很小,我们不可能察觉不到。” 突然现自己在绕着圈子而又找不出原因,众人不禁有些失了方寸。这个时候,张继突然有些尿急,跟我说了一声就跑到一边小解去了。 “喂!你别往路上来啊,你往草丛里行不行?”乌鸦见张继直接在小路上,对着那群白蝴蝶就撒泼,顿时有些傻眼。 “嘿嘿,这混账路害我跟个傻帽似的绕圈圈,不浇浇他无法熄灭我心中的怒火。”张继哈哈大笑,不以为然。 这个时候,我突然现前方那群蝴蝶突然显得十分慌乱,二组的成员也注意到了,纷纷举目望着前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前方那群蝴蝶又飞了一阵后,突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并不是这些蝴蝶飞到了茂密的灌木丛中躲藏,而是真正的消失,就像凭空蒸了一样。大伙都被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撞鬼了! 张继刚才小解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蝴蝶消失的一幕,等他完事之后,突然现蝴蝶不见了,这时才走回来对我问道:“我说老逸,那些蝴蝶呢?” “不见了。”我平视着前方,淡淡地说道。 张继当然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听我说完只是耸了耸肩。我正隐隐有些想法,孔雀突然凑了上来,对我说道:“欧阳先生,我觉得这事有些蹊跷,这条小路上,似乎并没有什么蝴蝶,蝴蝶不会有晚上聚集群飞的习性,这怎么看怎么像是幻术!您觉得呢?” 孔雀所说的正是我此刻心中所想的,我也怀疑这是幻术。幻术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它实际算是一种比较高明的魔术。属于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里的一局,奇门遁甲一千零八十局本是由轩辕黄帝的宰相风后编录出来的秘术典籍,其中包含气象,策略,占卜,阵法,异术等等。后来流传到东洋,逐渐被异化成为东洋的忍术。其中幻术,就是奇门遁甲中比较玄奥的一门异术。 所谓幻术,实际上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施术者能通过自身强大的意念,和一些动作、声音、药物等,使对方陷入幻觉中。 通过文献记载可以得知,幻术在东汉时期已经非常流行,《后汉书·陈禅传》里有曰:“永宁元年,西南夷掸国王诣阙献乐及幻人,能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明年元会,作之于庭,安帝及群臣共观,大奇之。” 由此可见当时的幻术已经非常高明,施展幻术的人不仅能喷火,能使自己身异处,还能把牛的头变到马的脖子上,把马的头变到牛的脖子上。用现在的观点来看,这简直就是东汉时期的一场魔术表演,所谓的“幻人”实际上就是魔术师,幻术也是一种耍伎俩的手段罢了。 所以,如果说我们刚才迷路是因为中了幻术,这倒是一种非常合理的解释。不过,既然是幻术,那就一定会有施术的人,难道真如我们之前所猜测的,这座森林里,真的隐居着什么人? “如果是这样,这些蝴蝶突然消失,代表了什么?”想到这里,我觉得孔雀对幻术或许知道得不少,便对他问道。 孔雀呵呵一笑:“幻术若是有变,也无非两种可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过我倒是觉得,这蝴蝶突然消失,应该和张兄弟那泡尿有关。早听说童子尿能破幻术,如今看来,这话未必不是真的。” “去你个花里花俏的臭鸟,你是不是喜欢那些跟你一样花里花俏的蝴蝶啊,如果你想怪我撒尿赶跑了你的蝴蝶你就直说,什么童子尿破幻术,你损我呢?”张继一听到孔雀那打趣的口吻,顿时觉得被孔雀消遣了,立刻就朝他怒骂。 孔雀不温不火,摆了摆手说道:“张兄弟不要误会了,我只是猜测,只是猜测。” 我倒是觉得孔雀说得有道理,我也听说过这童子尿有破幻术的功效,张继是跟我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是不是童子之身我自然再清楚不过。如果说这真的是幻术,没准刚才还真让张继这泡尿给破了。 “如果是这样,我们何不走走看?”我看看孔雀,又看看乌鸦。 乌鸦看了看孔雀,现孔雀也朝他点点头,便回头吩咐队伍继续前进。我们走到之前蝴蝶飞舞的地方,早已看不见半只蝴蝶的身影了,孔雀这个时候突然扬起了脖子,朝着林子里喊道:“不知此处是哪位高人的贵府,我等只因救人心切,需从此处经过,无意冒犯,得罪,得罪……” “臭鸟,故弄玄虚!”张继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孔雀的声音回响在林子里,惊得一群夜枭从树冠里窜了出来,飞到空中。不过,林子里除了他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其他人的声音了,不知道这林子里真的没有人,还是我们假象的那位高人不愿答话。总之,等我们现走出林子的时候,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呼了一口气。 “嘿,还真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那蝴蝶搞的鬼?”张继抬起头来,仰望着漫天星辰,忽然伸了一个懒腰。乌鸦漠视着这位好像刚刚才睡醒的仁兄,摇了摇头。 走出了原始森林,我们现眼前是一片广阔的荒野,大家终于暴露在了璀璨的星空之下,没有了高大树木的遮挡,顿时就觉得心旷神怡,视野也开阔了起来。 第四十九回 悬魂孤灯 离开了阴森的原始森林,众人不免都有些疲惫,乌鸦倒是不至于太过不近人情,同意大伙原地休息一会。我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土地,拍拍屁股坐了下来,张继也有些累,走过来坐在了我的身边。此刻已经是临晨两点,很难想象我们在原始森林里走了将近八个小时。 队伍里没有什么人讲话,大家都在喝着水,吃着压缩饼干。荒野虽然宽阔,又有着星月的照耀,但由于被淡淡的雾气所覆盖着,所以这里的景物也不能尽收眼底。我吃了些东西,又享受着清新的空气,渐渐有些乏了。我担心照这样放松下去待会行动的时候没了斗志,便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或许那些二组成员都有我这样的想法,见我站起来活动,便都有样学样地站了起来。乌鸦见状,误以为大家都休息够了,便也站了起来,拍拍屁股,颇为赞赏地对众人说道:“不错不错,咱就应该有这样的斗志,时间也不早了,继续前进吧。” 我正伸着懒腰,突然听到乌鸦来了这么一句,差点没把腰给闪了。暗道这家伙真是精力十足,不让他去管部队还真是委屈他了。 张继一副苦瓜脸从地上站了起来,凑到我耳边不满地说道:“这黑鸟上辈子没走过路还是怎么的?是不是抗利尿激素分泌过多了啊?” “先呢,我要郑重表扬张继同志敢于批评的态度,不过,我还得更郑重地纠正一下,那叫肾上腺激素,不叫抗利尿激素。”我暗暗苦笑,难怪他高中生物考试老及不了格,敢情这家伙的肾上腺激素都拿去抗利尿了啊?下次他再这么不懂装懂,我就直接装作不认识他好了。 没有了gps定位仪,乌鸦无奈之下只得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幅古墓的简略路线图,说是路线图,也不过就是草草几条线和几个文字标明的草图。不过靠着指南针准确地指定好方向,倒是也不至于会失去行进的路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荒野上的雾气越来越重,前方白蒙蒙一片,手电筒的光线也不足以穿透这重重的迷雾。我们走了一段,愈加觉得艰难,度不禁放地很慢。荒野上的野草长得不高,大约就刚好淹没到我的小腿位置,野草中生活着许多蛐蛐,这些蛐蛐的鸣叫声响彻了整个山野。 众人踏着野草一步一步前进着,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没来由地响起了一种声音,这样安静的夜晚从远处突然传来声音,众人不免都警惕地听了下来。我示意大家安静,随后侧起了耳朵去听。这一听之下,我足足吓了一大跳,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远处传来的声音,不像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反倒是像有个不足月的婴儿在阵阵啼哭!这样的荒郊野外,人影都没有一个,又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这显然太不正常了!张继一听清远处的声音,也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对我问道:“我说老逸,这……这他娘的不是婴儿在哭吗?” 队伍此刻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婴儿哭声弄地有些慌乱,荒野上雾气弥漫,也看不清楚前方究竟有没有什么婴儿,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啼哭一阵阵地传入我们的耳朵。这声音哭得越来越凶,凄厉非常,让人听着就觉得汗毛直竖,后背不停地冒汗。 为了使大家镇定,我便对大家说道:“先别惊慌,这也许不是什么婴儿的哭声,野猫在半夜qing的时候也时常会出这样的声音。” “对,这声音很可能是野猫的叫声,大家镇定点,别让倒斗之王欧阳先生看了笑话!”孔雀也不失时机地朝队伍里说道。 队伍安静了下来,我和孔雀相视一眼,都不由得苦笑起来。孔雀在倒斗界应该阅历颇广,他想必也知道,这声音不会是野猫的叫声。我当年倒斗的时候,在古墓遇到野猫也是常有的是,所以野猫的叫声我是再熟悉不过,我敢肯定,前面传来的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野猫出来的! 此刻为了稳定军心,我也不得不昧着良心给队伍打了个谎。就在大伙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那阵阵啼哭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结结实实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声音在这样的夜晚听起来,实在是让人毛骨悚然,如果就此停歇,倒是让人轻松了不少。 谁知,我刚一放松下来,突然就现前方一亮,我凝神看去,赫然现前方的朦胧雾气中突然出现了一抹火光。凭感觉,那是一团小小的火焰,不知道是何原因,它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火光一出现,乌鸦立即就准备招呼队伍逃跑,毫无疑问,乌鸦是害怕这荒野起火。在这种干燥的季节,在这种遍布野草的荒野里,生火灾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如果前方真的是起火,那我们很有可能就会直接被烧死在这荒野里!孔雀素来比乌鸦镇定,他没有逃跑,反倒是一把拦住了乌鸦,说道:“组长,你看,这不是起火,那火焰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扩大。” 我向那火焰看去,现它果然就只有那么一小点,与其说是火焰,倒不如说是一盏被人点亮的灯笼。 不过,在这种地方,又怎么会有人提着灯笼在走?我想到这里暗暗有些担心,这蒙蒙大雾,什么都看得不真切,先是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然后又看见了前面冒出了一盏灯笼,说实话,此刻就连我都觉得我们会不会是撞鬼了。 “***,管他是火还是什么鸟,冲上去看不就知道了。如果是人,咱就揪起来用家伙招呼,如果是鬼,咱……咱他妈也把它灭了!”张继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立刻就骂骂咧咧地卷起了袖子。 谁知,随着张继的话音一落,我只听见周围“哇”地一声,竟是响起了之前听到的那种婴儿啼哭的声音! 这声音来得突然,而且凭感觉似乎就在附近!众人都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被这声音一吓,也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全都大喊大叫地朝前方跑了起来。我和张继本来是不太怕的,但见众人都开始跑,我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们跑。那盏灯笼就晃晃悠悠地停在我们的前方,我看着那诡异的灯火,突然就有一种感觉。 这声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似乎是要将我们往灯笼那边赶呀!刚才被突然吓着,也没顾得上想那么多,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这真是什么阴谋。想到这里我的心里暗暗叫苦,在这么跑下去,大伙说不定真会直接撞进恶鬼的嘴里了。 此刻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虽然身后的婴儿哭声还在响着,但我还是冲到了队伍的前面,将众人拦了下来。张继知道我有话要说,便帮我将大家拦下,而孔雀估计也意识到不对,也帮忙拦住众人。 只见张继大张着双臂,一把就挡住了跑在前头的几个人,喊道:“跑什么跑,跑什么跑?好好安静下来听听欧阳长的训话!” “大家别跑了,你们看,这婴儿声是不是在把我们往火光那边赶?难道大伙就不怕这里面有什么阴谋?”我拦着众人喊道。 经我这么一喊,众人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莽撞,乌鸦皱着眉头,转过头去听那哭声,然后说道:“欧阳先生说得不错,我们差点就着了道了。” “看,前边那团火焰不对劲,怎么我们刚才跑了这么远的路,都不见有丝毫靠近它?”孔雀突然指了指前方的灯火说道。 “难道我们前进的时候那盏灯火也在前进?***,果然是想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张继见状,回想起刚才自己不知不觉就冲着火焰跑,顿时就破口大骂起来。 第五十回 各怀鬼胎 婴儿的哭声渐渐停止,夜晚再次宁静下来。我们一行人停在了原地,静静看着前方那盏鬼火般的孤灯,这盏孤灯晃晃悠悠地在前方闪烁,始终和我们保持这一定的距离。乌鸦没有想到此行居然会遇到这些事情阻碍,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他们二组估计已经被“天罚”下了死命令,如果救不回那名考古专家,他们就会成为丧家之犬,再也不必回公司了。 我和张继两人站在队伍的前面,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耸了耸肩膀。我们两人虽然都是被迫随二组过来的,但是我们却没有什么压力,就算那名专家救不回来,“天罚”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四大禁地还需要我们帮他们闯,不用想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天罚”上下都没有人敢进入四大禁地,他们也不会抓爷爷来要挟我这个倒斗之王。 孔雀站在一边默默吸着烟不说话,显然是在等乌鸦做决定。我看了看二组的成员,现他们只有一部分人看着乌鸦,另外一部分人的心思似乎踯躅不定,从之前他们二话不说就抛弃天鹅和大雁两人上来看,这伙人一定没有什么凝聚力。现在还没进入古墓,就已经生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如果二组里一些成员最后不愿意跟乌鸦继续进入古墓,生内斗起来,我倒是有点担心我们的立场。先,想要坐山观虎斗是不可能了,如果内斗起来,我和张继两人也必将被拉扯进去。 不过我知道孔雀必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生,虽说孔雀心眼太多,但可以看出他和乌鸦的感情非同一般,如果出事,他必然会站在乌鸦这边。当然,他完全可以预测到接下来可能生的局面,所以,我觉得只要有他在,内斗这种事还是不那么容易生的。 我看向孔雀,现他的目光时不时就扫过二组的成员,看样子,他应该会事先有所行动。果不其然,只见他突然凑到乌鸦耳边,低声跟乌鸦说着什么。众人见状,便都望向他们两个。 乌鸦听完孔雀的话,他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等到孔雀从他身边退开,他便抬起了头,对二组的成员说道:“很遗憾地告诉大家,孔雀在出任务之前已经接到了老板的密令,老板说了,如果我们这次任务失败,公司就会对我们下击杀令,公司的实力大家也知道,老板是说到做到的。” “什么?”二组成员听了这些话之后,顿时就沸腾开了,有一些血性汉子直接就对“天罚”的老板咒骂起来,一些没有言的人,脸色也是非常愤怒。 “大家先听我说。”乌鸦示意众人安静,又说道:“虽然老板的所作所为很让我们心寒,我对此也是非常厌恶,但我们此刻也没有什么办法,如果不去救人一定会必死无疑,倒不如拼一拼,如果成功了,老板给的好处够大伙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现在咱们不是什么二组的成员和队长,咱们现在是拧在一块的兄弟,我斗胆当当大伙的长兄,现在我觉得,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干这一票,我相信,只要大伙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留下来跟乌鸦我干这一票,二,带上你们自己的粮食和水,离开这里。我不勉强各位,如果愿意留下来的,我乌鸦就算拼了性命也要保证你们的周全,如果不愿意留下来的,我也不会怪你们,但我也只能祝你们能成功逃过公司的杀手了。” 乌鸦的话一说完,整个队伍顿时就被他说得热血沸腾,连之前那些立场不坚定的人此刻也下定了决心继续前进。孔雀和乌鸦这手十分地高明,先是抬出“天罚”的强硬手段来恐吓众人,后又施了个苦肉计,让二组认为他们两个同大家一样都是受害者,然后又搬出“天罚”的巨额赏金来引诱众人,可谓是软硬兼施。 整件事,我这个局外人看得非常清楚,我怀疑,“天罚”公司可能从来没有说过如果救不回人二组就得被灭,这或许是孔雀的设计。如果真是这样,估计这次就算二组的人成功完成任务,也会有一部分人回不来。毫无疑问,孔雀和乌鸦假传了“天罚”的圣旨,如果出去流传开来,“天罚”当然不会放过他们。所以为了灭口,二组的成员估计会回不来,就算有回来的,那也只能是他们两人的心腹。而且我怀疑,真正被“天罚”威胁的应该是孔雀和乌鸦,他们两人为了保护自己在“天罚”的地位,才会这么不择手段。 其实他们这些人各怀鬼胎还是狗咬狗,都不关我的事,我担心的,是我和张继到时候也可能会遭到孔雀和乌鸦的灭口。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到时候就要非常小心了,一个乌鸦倒是没有什么,我最忌惮的是孔雀,刚才乌鸦的那些话,显然是孔雀教他说的,这样有心计的人,就像一枚糖衣炮弹,表面上看起来非常无害,实际上他的笑容底下却是长满了毒牙。 我见孔雀突然朝我看过来,赶紧将盯着他的目光移开,避免被他看出我已经现了他的阴谋。我假意盯着前方的那个灯火,直到孔雀朝我走过来拍拍我,我才再次回过头去看他。他的脸上挂着非常和善的笑,我假装平静地看着他,用眼睛询问他有什么事。 只见他呵呵笑了两声,对我说道:“欧阳先生也是被我们公司所迫,才来这鬼地方的,这样看来,咱们也算是栓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所以,还望欧阳先生能留下来,继续和我们一同前往古墓。” “那是当然,我可不希望你们‘天罚’会对我爷爷不利。”我点点头说。 一边的张继虽然不知道我的想法,但他也看出来了这伙人已经成为了亡命之徒,此刻落在他们手里,只有配合一条路。张继虽说平时少根筋,但真正遇到性命攸关的事情,他还是非常谨慎的。随着我话音一落,张继便也对孔雀点了点头,假意非常自大地拍拍胸脯说道:“这是当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哥俩的手段,怎么说我和老逸也是征服了三世血尸墓的人物,你们就放心吧,到时候看我们的。” “非常期待二位大展英姿,相信只要有二位在,这次营救行动会非常顺利的。”孔雀又是善意地笑了笑。 虽说此刻众人各怀鬼胎,但目前我们还是必须要同心协力的,众人慢慢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暂时继续向前,看看前方那盏鬼灯会有什么动静,到那时再另做打算。走了一阵,我找了个机会,和张继打了个眼色,然后对乌鸦他们说道:“抱歉,我想方便一下。”说完我便走到了一边。 张继自然知道我有话跟他说,便也假意咒骂了一声:“***,最近老感觉缺乏抗利尿激素,一听老逸这小子说要方便,我他妈也想来了。” 张继说完,便抛下了二组众人,走到了我的身边。等到解下了裤子,他才对我问道:“老逸,什么情况?” 我示意他不用讲话,安静地听我说,随后我便很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赶在尿完之前把孔雀和乌鸦的阴谋跟张继简单地说了一下。张继听完后,显得非常吃惊,同时也非常气愤:“***,原来这俩人这么阴险,别给我机会,不然我一定先下手为强结果了他们!” 我轻轻摇摇头对张继说道:“先别轻举妄动,他们目前非常‘团结’,手上又有家伙,所以咱们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到有机会了,再看我的眼神行事!” “好!”张继点了点头。 “喂,我说你们两位仁兄,解个手都快一分钟了,还没好啊!”这个时候,乌鸦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我和张继相视一眼,然后拉上了裤子,走回了队伍。 这个时候,我现孔雀的眼睛在有意无意地盯着我们,我怕露馅,便大声地对张继说道:“你个臭小子,撒个尿也这么不老实,下次再弄我鞋上你得给我赔一双!” 张继一愣,顿时就回了我一句:“***,谁让你撒尿的时候还哼那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曲子,这撒尿可是很严肃的事情,你别老破坏气氛。” 我和张继对骂了一阵,这孔雀才收回了他那略带寒意的目光,弄得我暗道好险。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队伍里谁喊了一句,把大伙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看!前面那鬼火不见了!” 听那人一喊,我便朝前方望去,果然现,之前突然亮起的那盏诡异的孤灯,此刻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四周的雾气也逐渐开始变淡,我突然现,在我们的前方似乎有一块巨大的黑影,这块黑影非常巨大,在淡淡的雾气里时隐时现,我一时间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黑影就像是一只躲在黑暗中的怪兽,静静地潜伏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十个人送上门去。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深海中有一种名为灯笼鱼的怪鱼,这种怪鱼的脑袋上长着一个会光的器官,专门吸引周围的小鱼游过去,成为它肚子里的食物。 第五十一回 穿山隧道 众人慢慢朝前走着,越走越感觉到雾气在慢慢地变淡,过了一会,我终于看清了前方那个巨大的黑影是什么东西。那是一座巨大的山体,山体的两边连着几座小山,难怪整个看上去那么庞大。 我们盯着眼前这座大山,不禁有些吃惊,这里怎么还会有一座山在阻拦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还要翻过这座大山?还是说,那座古墓,就在这座山里? “乌鸦,那古墓是不是在这山上?”我对乌鸦问道。 乌鸦看了看地图,然后说道:“古墓还远着呢,我们必须过了这座山。” 张继一听乌鸦说还要翻山,顿时就大吐苦水:“我说黑……不,乌鸦同志,你还是放过大伙吧,这么大一座山,你认为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能够翻得过去?” 乌鸦正待要说话,我突然将食指凑近嘴唇,示意他安静,因为我现,前面那座山上,突然又亮起了那盏孤灯。这孤灯突然又出现,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孤灯和我们的距离还是像之前那么远,似乎我们前进的时候,它也在前进。众人又突然现了这盏时隐时现的诡异灯火,不禁又有些害怕。 就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很突然地,那盏灯又一下子从我们的视线中消失。 我正暗骂这是什么人在装神弄鬼,这个时候,一边的张继突然拍了拍我,我回过头去问他什么事,他不说话,而是指了指孤灯消失的地方。我一开始看不出什么,便对他耸了耸肩,张继白了我一眼,这才开口对我们说出了他的现。 原来张继眼尖,他现这孤灯不是突然消失,而是逐渐暗淡,最后才完全被黑暗淹没。后来他又现,在孤灯消失的一瞬间,那个位置在孤灯的光照下似乎出现了一个洞窟一样的黑影。所以他怀疑,这孤灯可能不是因为熄灭才消失的,而是进入了某个洞窟才导致我们看不见它的。 听张继这么说,我突然就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预感到这孤灯可能是在故意为我们引路,虽然它的意图是善意还是恶意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总觉得它要带我们去的地方,就是我们想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座古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洞窟应该能通过这座山体。 想到这里我便凑到了乌鸦身边,看了看乌鸦手里的地图,现了我想要的线索之后,随即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对他问道:“地图上的这座山就是我们眼前这座了吧?” 乌鸦看了看地图,朝我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奇怪吗?地图上画的路线经过其他山体的时候,都会断开,而路线经过这座山体的时候,却直接将路线画穿过这座山体,这是为什么呢?”我对乌鸦问道。 这个时候,孔雀靠了过来,也看了看地图,然后说道:“欧阳先生说的不错,从这里看来,这幅地图的确很奇怪。” 经孔雀这么一说,我立即就意识到,这个简易的地图一定不是“天罚”的人画的,如果是他们画的,他们不可能会对着幅地图存在疑问。不过现在我却懒得想那么多,而是要尽快向乌鸦和孔雀论证我的观点。 “根据地图上存在的问题,再结合继子刚才的现,是不是能说明,要经过这座山不是翻过去,也不是绕过去,而是穿过去?”我看了看那座山,对他们说出了我的观点。 “你是说,刚才张继现淹没那鬼火的洞窟,是穿过山体的隧道?”乌鸦终于明白了我想说什么。 我点点头说道:“不错,我觉得很有可能。而且,看这山的高度,之前进入古墓的一组想必也不可能会选择翻过去,别忘了,他们的队伍里还有一个考古专家呢,一般专家可没有这样的体力能翻过这座山。” “组长,我也这么觉得,咱们还是去走那洞窟看看,如果没有路,再出来吧。”孔雀沉思了一下,最终同意了我的推论。 乌鸦见孔雀都这么说了,便点了点头。 队伍再次开动,很快就走到了山体的面前,这个时候,我们借助手电筒的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前方是一道垂直的山壁,那个洞窟就在距离地面大约五六米的山壁上。还好山壁有地方能够攀爬,众人又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所以很快我们便一个接着一个爬进了洞窟。一进洞口,我们就现它里边的空间慢慢往深处扩张,洞窟里有许多巨大的石头,还有一些石柱连接着顶部和底部。 洞窟很深,手电筒的光线远远照不到尽头,看来就算这个洞窟是穿过山体的捷径,也得要走好一段时间。 “***,什么古墓啊这是,爬雪山过草地的,却还没见着它的影。我看这墓主也没必要在古墓里安排什么防盗的手段了,就靠他这墓穴的地理位置,就没几个人能来。”张继绕过一块大石头,然后又爬过一道石坎,似乎越走越没耐性。 二组的人都拿着手电四处乱照着,将每个黑暗的角落都看了一遍,乌鸦和孔雀走在前面,低声说着什么,我正想偷偷凑上前去听,这时一边的张继突然对我说道:“老逸,你看这是什么。” 我回过头去,现张继手里拿着一块抹布一样的东西。我走过去,现那块东西是一张皮子,这张皮子上布满了许多大鳞片,看样子似乎是某种爬行动物的皮。我正想着什么东西有这样的皮,突然旁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是蛇皮。” 我回过头,现山鸡站在了我的身后,听乌鸦说他对山里的东西非常有经验,看来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可是,如果这真是张蛇皮,看这皮子上的鳞片,那这条蛇该有多大?就算是亚马逊里的大森蚺,也没有这么大的鳞片。 乌鸦和孔雀现我们站在这里看着什么,便折了回来,等他们听完山鸡说我们现一张巨蛇的皮之后,立刻就下意识地让众人警戒四周。说实话,不仅乌鸦他们紧张,我此刻也是很紧张,在这洞窟里现了这样一张蛇皮,说明这个洞窟里很有可能盘踞着一条体型庞大的巨蛇,蛇是世界上最具攻击力的动物之一,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一条巨蛇。 我们警惕地一边观察四周,一边慢慢前进着,过了一会,前方的通道慢慢变窄,最后缩小到了火车隧道那么大。如果不是这条通道弯弯曲曲的,我们还会以为这通道是人挖出来的。我们又走了一袋烟的功夫,依然没有现什么可能存在的巨蛇,便都开始6续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我们突然进入了一条真正的隧道! 这条隧道十分笔直,具有很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我看着觉得奇怪,这洞窟前一段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可到了这里,却又明显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这说明,这洞窟原本应该到这里就到了尽头,可是后来又被人继续往里开凿,很有可能,人工开凿的目的就是开一条通过山体的隧道。 这山体后面有一座古墓,所以,这条隧道很有可能是当时建造古墓的时候开凿出来的通道,作用是让搬运古墓材料更加方便。 我想到这里,便跟众人说出了我的想法,孔雀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不错,这条通道很可能就是当时建造古墓时开凿出来的。不过,按理来说,墓主下葬之后,这条通道应该会被填上才对,我们现在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是流通的,说明这条通道并没有被堵住,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墓主就不怕方便了倒斗的人?” 张继凑上来正要说什么,突然,通道里莫名地刮起了一股带着浓重的腥味的风!我当即大吃一惊,暗道:腥风袭面,非怪即妖,难道又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朝我们这里来了? 第五十二回 蛇口逃生 众人被这风一刮,顿时都吓了一跳,捂着鼻子咒骂起来。我知道这事情不对,刚要喊大家小心,突然队伍的后方就有人尖叫了起来。众人回头去看,只见后方的黑暗通道里,突然探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蛇头,这个蛇头足足有篮球那么大,两只碧绿的眼珠如同两枚电灯泡一样,散着淡淡的寒光。 我一看清楚了后方的东西,顿时差点吓得晕过去。这条巨蛇被我们的手电筒一照,顿时就起狂来,嘶吼了一声,张开嘴巴就朝走在队伍最后边的一名二组成员扑去。其他人纷纷退后,唯独剩下那名可怜的二组成员吓呆在了原地,被那巨蛇一口叼了起来,嚯地一下就被吞了下去。我看到这样的情景,几乎被吓呆,这蛇连吞一个人都只是眨眼的功夫,那它藏在黑暗中的躯体究竟有多大啊,我们全部人,恐怕都不够喂饱它! 众人见一个大活人还不够这巨蛇塞牙缝,俱都吓破了胆,开始拼命朝前方狂奔。我和张继也死命地往前跑着,边跑边暗自在心里嘀咕:这巨蛇怎么会从我们的后方杀来?它块头那么大,刚才我们走过前一段通道的时候怎么没现?难道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蛇正好出去觅食了? 想归想,我脚下却丝毫都不迟疑,跟张继一起紧紧地跑在孔雀和乌鸦的身后。我们就这样闷头猛跑,巨蛇就在后头追着我们,通道里不断地传来惨叫声和枪声。孔雀被身后的声音吓得脸色苍白,边跑边冒着冷汗,除了他之外,乌鸦和张继也同样被吓得面无血色,我相信,如果此刻给我一面镜子的话,我会现镜子里的自己的脸色一定也很不好看。我大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现除了我们前面带头的四人外,身后就只剩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山鸡,另外一个好像是叫鹌鹑。 我们四人身后就只剩下两个人,也就是说,有四人已经葬身蛇腹了。 此刻跑在最后面的人是鹌鹑,只见他一边哭喊地跑着,一边朝我们大喊着救命,脸上的神色十分绝望。巨蛇就紧紧地跟在后面,很快,那蛇就追上了跑在最尾的他,蛇头一探,立刻就将他撞倒在地。 鹌鹑一摔到地上,立刻就翻过身来,朝那巨蛇开枪。奈何那巨蛇鳞甲太厚,这子弹根本就打不进去。鹌鹑就这样躺在原地撕心裂肺地叫喊着,死死地扣动着扳机,活生生地看着自己被那巨蛇一口咬掉了下半shen,鲜血溅了一地。 我见到这一幕,不忍心再去看,将头转了回来,继续跟着前面的人狂奔着。鹌鹑已经死了,他手里的枪依然在响着,直到那把枪打完了最后一子弹,身后的通道才重新回响起了那条巨蛇嘶吼的声音。 看样子,那蛇已经将鹌鹑的上半身也吃进了肚子里,继续追着前方的我们。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到身边的空间一下子扩大了起来,正要用手电筒四下照照看有什么能够逃生的地方,突然就觉得一个人嗖地一下从我身后了过去。 原来是山鸡担心自己跑在最后被那巨蛇吃掉,立刻就疯狂地再次加,可能是潜力激,顿时就一举过了我们,跑到了第一位。我见状,正要喊山鸡找一下有什么避难的地方,突然听到一声枪响。 我还没反应过来,山鸡已经应声倒在了地上,手中的枪掉在了一边,原来他的手脚都被子弹击中了。随后,我听到孔雀边跑边喊道:“山鸡兄弟,对不住了,你不牺牲,咱都得没命!蛇不吃死的东西,所以我只废了你的一条腿,这样才能拖住那怪物,等兄弟出去以后,每年都会给你烧钱的。” 山鸡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他实在是想不到孔雀居然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顿时就气得气血攻心,一口血喷了出来,怒骂着孔雀道:“孔雀,你这个小人,我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我见孔雀居然会这样对自己人下手,心中顿时大怒,虽然山鸡也是“天罚”的人,可我此刻遇到这种情形,情不自禁就冒出了一股火气。一边的张继可没有我的克制力,大吼一声就冲到了孔雀身边,一拳就将孔雀给打倒在地。 “妈的王八蛋!”张继对摔倒在地的孔雀大骂着,我见这小子还要跟孔雀没完,赶紧就要上前拉他逃命,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一声枪响传来。 眼见张继应声倒下,我的瞳孔极度收缩了起来,开枪射张继的正是乌鸦,随着张继的倒下,我的大脑顿时就嗡地一声,暴戾的思想一下子就冲进脑门。这个时候,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疯狂地朝乌鸦冲去。 乌鸦见我冲过来,举起枪就朝我开枪,我大吼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子弹正好擦过我的肩膀,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剧痛并没有让我有丝毫的迟疑,我依然疯狂地朝乌鸦冲去,将他扑倒在地,他手里的枪也被我撞飞。我一和他双双倒地,立刻就和他扭打起来。 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一声惨叫,边纷纷停止了动作,朝后面看去。原来那条大蛇已经冲了上来,一口就将山鸡叼了起来,吞了下去。 我们见状,顿时就静静地躺在原地,不敢吱声,蛇的习性就是这样,特别是活的年头很久的老蛇,你越爱乱动,它就越喜欢攻击你,如果你静静呆着不动,和它对峙,它还会有些许忌惮。吞完山鸡,那条蛇突然现我们都静静地注视着它,顿时也警惕起来,不过它却还是慢慢地朝我们游走过来。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了巨蛇脑袋后面的身体,它的身体粗壮得难以想象,形容成水缸都不为过。这条蛇身上布满了巨大的鳞片,皮肤非常光滑,呈暗灰色。看它的形体,有些类似于巴蛇,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巴蛇。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云南一些偏僻地区曾经有农夫现巨大巴蛇吞食野象的传闻,难道现在这条巨蛇就是那种能够吞象的巨大巴蛇? 我被这蛇的体型惊吓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突然又想起了被乌鸦开枪打中的张继。我朝张继望去,只见他此刻依然扒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个时候,我的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孔雀已经慢慢地爬着退后,留在巨蛇跟前的人就只剩下张继一个人,巨蛇慢慢爬到了张继跟前,将头凑了上去就要张开嘴巴。虽然张继生死不明,但我哪会让那巨蛇吃了张继,见那巨蛇就要张嘴,我想也不想,立刻就飞快地爬到了乌鸦的枪衰落的地方,捡起了枪。 那巨蛇见我突然活动,顿时就放弃了张继,一缩脑袋就要朝我扑过来。这个时候,我突然镇定了下来,因为我对我的枪法十分自信,这巨蛇不像三世血尸墓里的蜈蚣,巨蛇缩回脑袋准备扑人之前,它是静止不动的,这也让我有了瞄准的时间。 巨蛇蓄完了力,就要扑上来之际,我便也在这时扣动了扳机。巨蛇身上的鳞甲太厚,所以我瞄准的,是它电灯泡般大小的眼睛! 两声枪响,巨蛇的两只眼睛顿时就爆裂开来,溅出了一股股腥臭粘稠的液体。 巨蛇突然被打烂了双眼,顿时就出了一阵凄厉的嘶吼声,在原地疯狂地扭转翻滚起来。我担心张继会被巨蛇的身体压到,二话不说就冲了上去,就要拖起张继。 没想到这个时候张继突然爬了起来,拉着我就跑。我见状,没反应过来,被这小子拉着往前跑了起来。巨蛇翻滚了一阵,已经狂,顿时就循着声音继续朝我们追来。孔雀和乌鸦也跟在我们身后开始逃命。我担心孔雀会开枪将我们打倒来拖住巨蛇,暗道先下手为强,便转过身来,这个时候,孔雀的枪也对准了我! 第五十三回 凶神窟 整个场面顿时剑拔弩张,我一边后退地跑着,一边和孔雀对峙。我本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我低估了孔雀的心狠手辣,就在我稍微有些迟疑的时候,孔雀居然就朝我开了枪。 也许是祖师爷保佑,子弹射在了我手里的机枪上,没有打中我。不过,我手里的枪却直接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张继见孔雀突然开枪,顿时就朝我大喊一声:“老逸,你没事吧?” “没事,你自己小心!”我朝他大喊着。 孔雀阴阴地笑了两声,并没有再对我们开枪,我现追着我们的巨蛇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前进,这才明白了孔雀为什么没有对我们开枪。巨蛇已经没有再追来,所以他和乌鸦也不需要替死鬼了,我们两人自然就还对他们有用。 不过这样总好过我们直接在这里被当成替死鬼,如果我们对他们还有用,那就还有机会摆脱他们。孔雀手里的枪一直指着我,阴笑了一声,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举起双手,后退三步,呵呵,欧阳先生应该是聪明人。” 我和张继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然后双手举起,慢慢地后退了三步。等到我退好了三步之后,孔雀又拿枪指了指张继,同样让张继后退了三步。这个时候,乌鸦才慢慢走上来,捡起了地上的枪。 等到两人都拿着枪后,孔雀才让我们转过身去,帮他们开路。途中我问张继怎么被抢打到了还没有事,张继回答说子弹打在了他的背包上,估计是有不锈钢水杯挡着,所以没有被子弹射到,我听后直摇头,暗道好险! 我和张继被他们押着,走在前面。这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变回了原先的天然石窟,看来这个石窟只有中间的那段是人工开凿的,剩下的两端都是天然形成的。我们走了一段,突然进入了一个很大的洞窟,这个洞窟的顶部很高,而且有一个通向外面的巨大天窗,我们可以很清楚地从透过天窗看到天上的星空。 有了星空的照射,这个空间便透着微微的亮光,可以让我们隐隐约约看清楚整个石窟的大概样貌。这个石窟的四周,分别立着四座巨大的石像,这些石像各不相同,分别是四个面貌凶恶的神,这些神有的穿铠甲,有的穿兽皮衣服,他们的手里,分别拿着四种不同的东西。第一个神像,手里拿着一把斧头,斧头上涂满了鲜红色的颜料,似乎想表现斧头上沾满了鲜血;第二个神像,手里提着一个羊头,羊头的颈部同样涂满了红色的颜料;第三个神像,手里挂着一串用骷髅头制成的项圈;第四个神像,手里高高地捧着一台灯盏,头微微向上倾斜。 这四座神像,面目十分狰狞,嘴巴里伸出了长长的獠牙,脸部非常阴暗,应该涂上了深色的颜料。看着这四座青面獠牙的凶神像,我心中暗暗猜测,这或许是当地一些古老的部落供奉的东西。这通道被建造古墓的人从中凿通,这四座神像摆在这里,不知道它们和古墓有没有什么关系。 “咦?妈的怎么没路了?”乌鸦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这个洞窟除了我们来时的出口,居然再没有别的出口了。张继见没了出口,嘿嘿笑了两声道:“看来老天也不帮你们,这里是死路,后面又有条级大蛇,嘿嘿,你们交不了差了!” “少废话,如果是这样,我就先结果了你们!”乌鸦说完便举枪对准了张继。 “慢!”孔雀将乌鸦拦住,然后转过身来对我说道:“欧阳先生,我记得之前是你说这条路可以穿过山体的,如今没了路,你是不是该想想这件事怎么解决?” “我觉得应该就是这条路,如今这里没路走,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对孔雀耸了耸肩。 “呵呵,既然你没有办法,那我留着你们也没有什么用了,我就先结果了你这个大个子兄弟,如果你能想出办法,或许我还会放过你。” “有事冲我来,别伤害我兄弟!”我一听孔雀这么说,立刻就朝他大吼道。 “老逸,别他妈跟他们废话,咱如果死了,他们被困在这里,也得给我们垫背!咱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你来啊!”张继对我说完,又朝孔雀吼道。 “找死!”乌鸦大怒,举起了枪就要对张继开枪。 我见状,赶忙朝乌鸦喊道:“别开枪,如果你杀了他,我死也不会给你们找路的!” 孔雀闻言,便伸出了一只手将乌鸦的枪头压下,然后阴阴一笑,又对我说道:“好,我就知道堂堂倒斗之王一定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既然这样,那就快点想办法吧,对了,我们来玩个游戏,我给你十分钟,前两分钟,你如果没有想出办法,我会先废了你兄弟的一只脚,再过两分钟,我就会废了他的另一只脚,之后到手,等到手脚全废完之后,如果你还是没有想出办法,接着就轮到他的脑袋了,呵呵,如果不想让你兄弟脑袋开花,你要抓紧时间了!” “你……”我闻言当即大怒,这孔雀真是十足地心狠手辣,居然用这种杀人游戏来逼迫我们。 “计时已经开始了,现在过去了五秒钟,你还有一分五十五秒,抓紧时间啊!”孔雀没有理会我的愤怒,而是看着他的腕表。 我没有办法,赶紧举起了手电四处找着可能出去的路。这个石窟除了顶部的天窗,其余的地方都被封得严严实实,看起来没有什么路口或者是机关暗道。可是顶部太高,周围又没有什么可以攀爬的东西,所以想从上面上去是没有什么指望了。时间一分一秒地上去,我在石窟里左右查看,却都没有现可能出去的地方。这时我不禁有些奇怪,按照我多年的倒斗经验和乌鸦手里那个地图来看,通往古墓应该就是这条路啊,怎么会错呢? “一分钟已经过去了,再过一分钟,你兄弟的一条腿可就不保了哦。”孔雀在我身后报了时间。 我听着心里更是焦急,这时,张继突然对我说道:“老逸,别急,慢慢想,就算我的腿真的被废了,以后顶多也就不干这行了,没什么!” 张继的安慰并没有让我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是更加紧张了。一想到张继可能会因为我找不着出路而被枪击,我的心里就一阵一阵得难受。妈的,怎么办?欧阳逸,冷静下来,你他妈冷静下来!一定有办法的!我暗暗地对自己说着,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我抬起头,开始抬起头,慢慢地深呼吸。这个时候,我突然现顶部的天窗边上亮起了一阵微弱的火光,似乎就是之前一直飘飘忽忽走在我们前面的那盏孤灯。看样子那盏孤灯刚才真是从这个洞窟进来的,可是它怎么从天窗上去的呢?难道拿着灯盏的真的不是人? 我一直都认为这盏灯最终会将我们引到古墓,可是如今它从天窗上去了,我们怎么办?难道它觉得我们也像它一样会飘?还是…… 想到这里,我突然眼前一两,脑海中顿时有一股记忆涌上来,这记忆,是关于当年爷爷传我手艺时候的,我记得,爷爷曾经跟我说过一种拦截古墓通道的阵势。 这种阵势名为四凶围杀阵,分别为四大凶煞和以秘药养成的护阵神兽守护,是一种大型的机关,这种机关一旦有人进入,护阵神兽就会放出来,如果护阵神兽没有成功将进入者杀死,四大凶煞就会启动,并且在五分种之后便会开始对处于四凶围杀阵的人进行攻击。如果真等到机关启动,我们就全完了! 第五十四回 四凶围杀阵 看来前面遇到的那条大蛇,就是古人以秘药养出来的护阵神兽了,如今我们已经闯过了大蛇那关,接下来恐怕要轮到四大凶煞来难了。四大凶煞,应该指的就是这四座凶恶的神像,却不知道这四座神像是什么机关,难不成这四个石头墩子还能突然活动起来砍杀我们? 我正想着,身后的孔雀突然就说道:“两分钟到了,你兄弟的一条腿就……” “等一下,我有办法了!”见孔雀这么说,我便不管我有没有把握破这个阵,赶紧先给孔雀来上一颗定心丸。 孔雀闻言,便将已经对准张继的枪放了下来,然后对我说道:“呵呵,有办法了?希望你不要骗我,不然……” “当然不骗你。”我对孔雀说道:“这里有一个阵法,是古代用来拦截盗墓者的杀人大阵,从我们进来这凶神窟开始,大阵就启动了,五分钟后如果不能破阵,谁都要死在这里,当然,我们到时候也能选择往来路折回,不过后面有大蛇守着,咱不一定能脱身。” “凶神窟?”乌鸦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便对我问道。 “凶神窟就是这里,这四座石像就是四大凶神,不能等了,我们从进来开始估计已经过三分钟了,我们还有不到两分钟的时间破阵。你们小心点,我去找阵眼,一会有情况不要慌,不想死的话听我指挥。” “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孔雀虽然听了我的话后面色有些变化,但他还是怀疑我在危言耸听。 “嘿嘿,你最好听老逸的话,之前我和他倒斗,没有他我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张继冷笑地对孔雀说道。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可不想死。”心计重的人果然疑心很重,不过我可没有时间再跟他说什么,便冷冷地抛下一句,然后开始去找阵眼。孔雀和乌鸦则是相视了一下,然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盯着我们。 如果我猜得不错,出口就是上方的天窗,但应该怎么出去,现在还不好说。我凭着当年爷爷教我的走阵法,从中宫位开始一步一步地踩着阵,所谓走阵,便是根据一定的规律和步法,在大阵中行走,以此来计算阵法的规律和找寻阵法的特殊机关。 这四个神像的摆放位置,应该有些文章。好在有天窗在,我可以看到局部的一些星象,根据星象的位置,我慢慢地朝着第一座神像走去。 按着步法在第一座神像走了一圈之后,我再看了看星象,在第一个神像背后的位置,正好直对着北斗七星中的破军星,我观察着破军的方位,然后开始朝第四个神像走去。到了第四个神像的背后,我突然现了一个凸起的石块,按照阵法里说,这个石块应该就是第三次走阵的开关,要先将那个石块旋转到一定的位置,才能继续走阵,不然就会立即触机关。我根据祖上传下来的方法,将耳朵贴到了石块的左边,然后用右手开始扭转石块。只要听到了铁片撞击的声音,就可以停止扭转了。 孔雀和乌鸦两人站在张继的背后说着什么,让我始终专注不了听力,眼看时间不多,我心里焦急,便朝他们吼道:“别吵,我在听机关!” “你……”乌鸦见我居然敢吼他,当即就要作,却被一边的孔雀拦下。张继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吵我,所以一声不吭地站在孔雀和乌鸦的前面。 我这才静静地听着,好不容易,一声不易察觉的声响传入了我的耳朵,我这才赶紧停止扭动石块。随着我的动作结束,石像的背后突然打开了一个小石门,从石门里,哗啦啦地滑落出来一大堆箭簇。我一看这箭簇的数量,顿时就冒出了一股冷汗,如果这十块稍稍扭错一点,我们就要被这些箭簇射成蜂窝煤了。 破了第四座石像,我丝毫都不敢怠慢,赶紧继续走阵。如果这第四座石像的机关是箭簇,那其他三个石像又是什么机关?四凶围杀阵是根据五行来安排的,不过四凶只成金木水火,而土这一行不是围杀机关,而是破阵机关。 箭簇应该属金,那么其余三大神像就应该是木水火了,我想到这里,赶紧继续走阵。绕到第二座神像的背后,我抬头现对着的是北斗七星的武曲星,武曲星在阴阳五行中属阴金,这也证明了我第一步破第四座属金的神像是对的。根据武曲星,我绕到了第三座石像的背后,在这个石像的背后,有七颗圆圆的珠子,排列成了北斗七星的样子。我抬起头,现贪狼星和巨门之间连线的中点对准这里,那么要破解这机关要从这代表贪狼和巨门两星的珠子开始。既然是双星并列,我便先同时按下了代表贪狼和巨门的珠子,随着我按下这两颗珠子,代表破军的珠子便脱落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我这才明白,这七颗珠子是一种名为七星七巧机锁的机关,必须要依据正确的方法让七颗珠子都从石像上脱落下来,机关才会开启。这种机关对于其他人来说,十分难以破解,就算对星象学非常有研究的人,也不一定破解出来。不过,在我们欧阳家族看来,要开启这七星七巧机锁倒是非常简单。 根据祖传手艺,我很快便让七颗珠子全部脱落下来。这个时候,我突然现石像整个开始开裂,我见机不对,赶紧往旁边跳开。石像就在我跳开的一刹那倒了下来,我见状大骂,什么机关这是,都破解了还能杀人,要不是我闪得快,就要冤死在这里了! 张继和孔雀二人见这石像突然倒下,都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惊呼。我从石像背后露出头来,擦了擦汗说道:“不要见怪,破解机关的正常现象……”同时心里又在暗暗地咒骂:其实他妈一点都不正常…… 我正要继续走阵,突然机关就在这个时候启动了,只见我们之前进入的洞口突然就有一块断龙石压了下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退路已经完全封死了! “怎么回事?欧阳逸,你干了什么?”乌鸦回过神来,便对我吼道。 “***,封住了!”张继见状,当即咒骂一声,然后又对我问道:“老逸,什么情况?是不是咱大限要来了?说吧,我有心理准备!” “少贫,有我在,你担心什么!”我对张继说完,又对乌鸦和孔雀二人说道:“机关动了,我要继续破阵,你们注意周围的情况!” 我跟他们说完,立刻就赶紧抬头看星象,然后走到了第一座神像的背后。这座神像背后之前有一个拳头大的洞口,本来应该是靠这洞口破解机关的,可是这洞口突然消失了,看来大阵启动,破解机关的东西已经不在了!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我们都出不去了? “老逸,看,有水流出来了!”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对我大喊。 我闻言,便绕到石像前边,果然,第二座石像的肚子突然打了开来,一股液体便随着倾泻而出,这股液体也不知道之前储存在哪,这会倾泻出来,没有丝毫消停,很快,地面上就已经积满了浅浅一层的这种液体。 “妈的,是油!孔雀你们把枪的保险关了,别不小心走火了,不然我们都得挂在这里!”我从地面上沾了点液体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当即就朝孔雀喊道。 孔雀和乌鸦也弯下身来,现了地面的液体果然都是油之后,便将机枪的保险关了,然后孔雀对我说道:“怎么办?快想办法!” “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我朝他大吼道。 如果之前“天罚”派来的一组也是通过这里到达古墓,那么他们究竟是怎么过这个又有大蛇又有机关的阵法的呢?“天罚”那么重视那名在古墓出事的考古专家,难道一组是靠那名专家过的这个大阵?如此看来,这名专家还真不是一般的人才,难怪“天罚”对他(她)那么重视。 眼看这些油在地面上越积越厚,我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如果我没有猜错,第一座石像就是五行中的火,等到第二座石像放完了油,它就要开始放火了!到时候,不用说这里是一片火海,就是会不会生大爆炸也不得而知! 第五十五回 双索问蛇路 众人正惊慌着,这个时候,我突然现一个石块从天窗上掉了下来,斜斜飞到了第二座神像后面。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第二座石像背后有文章,这个石块明显就是被人扔下来的,某人在这个时候将石块扔在这里,一定想告诉我们什么。第一座石像背后的开锁机关已经被关闭了,难道第二座石像背后还有机关? 想到这里,我赶紧冲到第二座石像那里,果然现石像的背后有两条绳索从石像的两个小洞口中伸出来。之前我都没有现有这两条绳子,怎么突然就出现了?虽然觉得奇怪,可是应该拉哪条绳子又成了问题。 这种机关在家族的手册中有记载,是一种出自唐朝时期的机关,名为双索问路。那个时候我们欧阳家族才开始从事倒斗工作,当时第一代祖师爷正好就在第一次倒斗的时候遇到了这种机关,当年祖师爷完全就是凭着运气破的这个机关。家族的记载机关的手册里也说了:“双索问路,只可取其一,成则功返,败则身死!” 也就是说,这种机关是完全没有规律的,就像恐怖分子在一栋大厦里安装了一枚定式炸弹,拆解炸弹的时候有两条电线,一条蓝色一条红色,拆弹专家只能选择其中一条剪断,如果选对,危机则破解,如果选错,拆弹专家就要和那栋大厦一起毁灭。想要打开这种机关,完全凭借你自己的运气。 我的心里此刻叫苦不迭,在三世血尸墓里已经在阴阳三杀门前赌了一次运气了,没想到这次又要赌运气。可惜现在没有硬币在身上,我真恨我自己怎么不会左手和右手猜拳,如果要干猜,那一点心理安慰都没有。 这个时候其余三人已经站到了倒下的第三座神像身上,避免了与地面上的油接触,虽然暂时不用浸泡在油里,可地面上的油却越积越高,已经逐渐淹没到了倒下那座神像的一半。我站在油里,心里一阵慌,一是怕这脚底下的油突然被点燃,二是怕我万一把这双索问路给拉错了,到时候别说逃出去了,恐怕这神像上的机关当即就先把我给杀了。孔雀见我站在第二座神像背后呆,立刻就朝我吼道:“欧阳逸,你什么呆,快想办法啊!” 我闻言心里暗骂:你说得容易,有种你来破这机关啊!当即我也不想再迟疑了,正准备拉动右边的绳索,谁知这个时候,一块石头突然砸在我的头上,疼得我一阵龇牙咧嘴,当即就朝天窗大喊道:“你神经病啊,阻止我拉这条绳你不可以扔其他地方吗,干嘛非得扔我脑袋?” 骂完之后,我便抓住了另外一边的绳索,闭上眼睛一咬牙,暗道:妈的,我就信你这装神弄鬼的小子一次,如果失败了,我做了鬼再找你!想罢我便将手中的绳索用力一拉! 一阵安静过后,只听到这座神像身体里突然出了一股机括运转的声音,随后,一奇怪的曲子从神像的身体里传了出来,曲子的声音很尖锐,但却不刺耳,反倒是有点悠扬。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音色的曲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机器出来的。虽然曲子很好听,可是…… 妈的怎么这东西光声音不见动啊,那我们怎么出去?现在可不是欣赏曲子的时候,难不成设置这机关的人还是个艺术家? “老逸,这是机关吗?怎么我觉得他妈是个音乐盒啊!这破机关,都快出人命了,还这么消遣我们啊,***!”张继见我拉动一根绳索,突然出了音乐声,顿时就破口大骂。 完了完了,这东西光出声没见着动,看来我们是出不去了!此刻我正暗骂着天窗顶上那害人精,突然就在这个时候,神像背后的石壁上突然打开了一个洞口,我见状心中大喜,看这样子我们可以出去了! 却没想到,我正要招呼众人跟我从洞口出去,这洞口里却突然探出了一条巨蛇的脑袋,这巨蛇双眼已经被子弹射瞎,看来就是之前攻击我们的那条蛇。我一见这巨蛇从洞口里探出头来,离我仅仅两米的距离,差点没被吓死。其余三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张继当即就朝我喊道:“老逸,你他妈什么呆,还不快跑?” 我本来也准备后退的,可突然就有一种感觉,我感觉这巨蛇没有注意我,而是被那神像里出的音乐声吸引了。蛇会听音乐,这一点都不奇怪,蛇是对音乐旋律非常敏感的动物,印度的耍蛇人可以通过笛子来控制眼镜蛇跳舞,我在印度就见过一次,感觉非常奇妙。 这条巨蛇直接无视了我,慢慢地从我的身边游走过去,它的身长非常惊人,身子探出了洞口十余米,似乎才是它一半的身长。慢慢地,它的身子全部从洞口里出来了,慢慢盘在了洞窟的中央,整个看起来简直就像一座小山丘,真不明白古人是用什么秘药来养出这么大一头怪物的。我正觉得奇怪,突然现那巨蛇抬起了脑袋,似乎正对着顶上的天窗。 我突然回过神来,现了这音乐的作用。原来这机关就是通过音乐来控制巨蛇,让巨蛇把洞里的人带出天窗!我暗暗赞叹古人的奇思妙想,居然还会造出这机械与生物并存的奇妙机关,原来双索问路问的不是神像,而是问巨蛇啊! “快过来,这蛇要带我们从天窗出去!”我当即一边朝他们喊,一边往巨蛇那里跑去。 “真的假的?”张继虽然这么问,但他还是一下子就从神像身上窜了下来。乌鸦和孔雀见状也从神像上往这里冲了过来。 我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巨蛇盘成的“小山丘”,当即也不管恶心了,跳了起来就抱住了巨蛇那冰凉的脑袋。张继等三人也抱住了巨蛇的脖子,很快,这巨蛇的头就开始往顶部的天窗探了上去。我们就像坐电梯似的,慢慢往天窗升了上去。眼看就要出去,我低头往下看的时候却现第一座神像的嘴巴里突然冒出了一股浓浓的黑烟,当即心里一凉,暗道:糟糕,这厮要放火了! 我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来的,当时我只觉得一声轰然的爆炸声传来,一股气浪就将我们往上推,巨蛇身体很滑,我们都纷纷脱离了巨蛇,被气浪推到了天窗顶上。我重重地摔在上方的地面上,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是很,天已经亮了。我刚爬起来,一只黑色的枪管就顶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神智当即完全清醒,同时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居然会晕过去,让我继续受到那两个鸟人的威胁。 “早上好。”拿枪指着我的是孔雀,只见他阴阴地笑着,接着对我说道:“果然是倒斗之王,真要感谢你千辛万苦将我们带出那鬼地方。呵呵,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你非同常人之处了,所以,这次行动你还得要继续帮我们的忙啊!”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站了起来,现张继安然无恙地站在乌鸦面前的时候,顿时放下心来。随后,我们便在原地休息了一会,接着继续赶路。 这里是一片山野,大约再走几百米就能到达山脚了。我回头看了看之前我们出来那个天窗,现那里已经大规模塌陷了。见此我又暗暗庆幸,还好欧阳家的祖师爷在阴间手腕够大,再次留住了我的性命。 很快我们就下到了山脚,根据地图,古墓就在前方的一座山上。我们穿过一条山谷,大约走了5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那座藏有古墓的山。我抬头看了看这座山,观察了周围的地势,不禁心中暗暗赞叹,好一个风水宝穴! 这座山十分有气势,是典型的龙脉,山的前方有一个小水潭,而且看样子还是带泉眼的水潭,非常有生气。水潭的东边有一棵老桃树,暗喻呈祥。山的两边分别立着白虎和青龙两座小山丘,这两座山丘对山而望,护住了宝穴的龙气。这样的龙脉很不多见,是典型的子孙昌盛之脉。 我心中此刻已经暗暗地猜测,这古墓里究竟葬着哪位王公贵族!这地方这么难以到达,居然还会给墓主找到这样绝佳的穴位。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古墓里究竟藏有什么东西,对“天罚”的吸引力如此巨大! --------------------------------------------------------- 推荐朋友力作:《掘金传说》 这个故事起源于一个传说,一个名为“掘金”的传说。 6o年前,一小队民兵无意中挖出了一座古墓,为寻找失踪的队友而进入,岂料却身中蛊毒。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随时间烟消云散,从此湮灭。谁知,6o年后…… 一个平凡的大学生,在一次回乡探亲的时候,无意中被卷入了一场离奇的事件中。随着事件的升级,一桩桩诡异的现象接踵而至。为揭开密团,他们踏上了寻找真相的旅程,戮野王宫、楼兰沙陵……以及那骇人听闻的螺纹蛊尸!!那散落的玉片,那一枚枚战国的刀币,究竟能否找到并打开通往永恒的大门?经过一番努力之后,蓦然回,却现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能否揭开层层迷雾;究竟谁才是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悬念丛生,诡异惊悚。“鼎”力推荐! 以下是直通车…… [bookid=name=《掘金传说》] 第五十六回 地宫 从“天罚”垂涎四大禁地上看,这伙人的胃口十分之大,他们对这座古墓感兴趣,难道是这座古墓里还有能和四大禁地里的四个宝物相媲美的东西?还是说,这座古墓和四大禁地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总而言之,“天罚”不仅要救回那名考古专家,对这座古墓也是志在必得。乌鸦和孔雀两人被“天罚”抓住了什么把柄,被下了死命令要救回那名专家。而我和张继,原本是因为被“天罚”看上了我们的能力,让我们一同前来协助营救行动,却不想途中遇到了众多危险,如今和这两个鸟人的关系已经成为了威胁者和被威胁着的关系。 我们按照风水格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洞口,应该就是一组成员之前挖掘的盗洞。我们走上前去,却现盗洞旁边躺着两个人,洞口边上有着一些已经干了的血迹。 乌鸦走上前去,翻看了那两个人,说道:“这两个是一组的人,看样子应该是从这盗洞中爬出来的,两人的身上都有枪伤,左边这个是被子弹击中头部致命的,而右边这个,看样子好像是被吓死的!” 我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果然现右边的那具尸体双眼大张,惊恐的神色还停留在脸上,似乎真的是被吓死的。 “一组里是谁联系的老王?”我对乌鸦问道。 “就是右边被吓死的这个人,他手里还有联络器。”孔雀说着,同时将那个联络器从那人手里取了出来,又说道:“联络器当时突然中断了,看来是这联络器坏了,你们看,这联络器上也有个弹孔。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现手机还是没有信号,看来这里只有那种联络器才能和外界联系。想到这里,我便对孔雀问道:“你们没有联络器吗?为什么不联系‘天罚’再派些人手过来?” “这种联络器是结合了目前最新科技制造的,造价非常高昂,目前整个公司只有三部,除了老大和二当家人手一部以外,就只有一组有,因为一组里配有那个考古专家,所以公司才决定为一组配一个这样的联络器。”乌鸦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悦,看来是抱怨“天罚”对一组成员的偏心。 “嘿嘿,你也别不高兴,人一组成员受到重用自然是人家有特殊之处,要不为什么他们是‘一’组,你们是‘二’组呢?”张继好不容易找到出气的机会,立即就挖苦道。 我怕张继又惹恼了乌鸦他们,赶紧拦在张继身前,对他们说道:“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快点进去,那名专家不是一般人,我想他或许还在里边等着救援。” “我是在担心,洞口的这两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看洞口里的痕迹,他们应该是在里边受了重伤,爬出了洞口才死的。右边这个明显就是被什么东西吓死的,这墓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能把人活活吓死?”孔雀面色凝重地说道。 说实话,孔雀所忌惮的,正是我所忌惮的,古墓里能把人活活吓死的东西不多,况且一组成员是“天罚”的精英,能把一组的人活活吓死,说明这东西真不是一般地恐怖。如果我们进去也遇到那东西,那就麻烦了。 乌鸦手里的枪还在不时地指着我和张继,张继浑身不自在,抱怨道:“我说,组长大人,你可得小心点啊,这东西容易走火。” “少废话,我摸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乌鸦用枪管顶了顶张继,对张继的唠叨十分不满。过后,他又对孔雀说道:“我们进去吧,时间不等人。” 孔雀又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便点点头说道:“好,走吧。” 我们四人随后便慢慢探进了洞口,洞口往下延伸了大约五六米,出现了一个阶梯。我猜得果然不错,这古墓里埋的主很不简单,应该是个领级的人物,他的墓设置了阶梯,看来还是一座地宫,地宫也就是宫殿式的古墓,墓主只有生前权倾朝野或者是富可敌国,死后才有能力建造地宫。 阶梯两面的石壁上挂着一排排的灯盏,此刻灯盏还在燃着,应该是之前一组的成员点上的。我们顺着阶梯一路走到底下。我细数了一下,这道阶梯一共有三十三级,暗含三十三重天的意思,看来这墓里的主还是一个妄想死后升天的人,不过这并不奇怪,这类人在中国历史上多了去了,几乎每一代帝王都有这样的想法。可这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无疑是痴人说梦,学过生物学的人都知道,人死后,只能是慢慢转化为碳和水,可怜的古人实在是愚昧无知,特别是那些帝王,生前剥削自己的子民,死后还将如此之多的人力财力浪费在建造自己的墓穴上。有些帝王为了封锁自己的墓穴位置的信息,还在墓穴建造好之后将建造古墓的工匠全数活埋在古墓了,真可谓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倒斗这一行的出现,我无力再去想这些问题,和张继两人慢慢地走在前面为那两个鸟人开路。阶梯底下,是一个大殿,看这大殿的风格,和中原的完全不一样,这墓主应该属于古代时候南蛮这里的本土帝王。 大殿没有中原风格的那种宝气十足的华丽,而是用石头、兽骨和兽皮等东西来打造。不过看这气势,却一点都不输给中原墓葬中的地宫。 大殿上立着五个高大的柱子,合五行的方位,整个布局,居然也暗含着十分高深的风水理论,从古墓的选址和建造格局来看,当初指导建造古墓的风水师想必也是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师。这大殿是墓主灵魂升天时的必经之路,所以这个风水师建造大殿的时候十分讲究阴阳五行,每一个细节,都尽量布置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观察完了大殿,我们突然注意到地面上的一些痕迹,地面上散落着许多子弹壳,还有血迹,看来这里果然生了一些事情,死在洞口的那两个人应该就是在这里出事之后才爬出洞口的。奇怪的是,除了洞口的那两具尸体之外,却没有再现任何一个一组的成员,难不成他们已经放弃了爬到洞口的那两个人,进入地宫深处了? 我们走到大殿一面石壁边上,那面石壁上画满了一幅幅的壁画,壁画上的内容都是一些墓主生前经历的重大事情,什么祭祀,狩猎,战争之类的,从这上面无从得知墓主人的身份。我们走走看看,现这里没有什么值得找的线索,便继续往里走,大殿后面有一扇大门,大门已经被打开了,一组剩余的人,包括那名专家应该都进了里面。 大门里面是一条很大的通道,还好我们此次带了穿透力十分强的狼眼手电,还有足够的备用电池,所以在黑暗的通道里倒是没有什么顾忌。狼眼手电是o1f-eyes公司出品的高级战术手电,是用航空铝材制造的,不仅光亮度强,而且非常聚光,在黑暗中突然照射目标,会使目标暂时性失明三分钟。当然,这极具攻击力的手电只能挂在乌鸦和孔雀的机枪上,不然的话,我马上就能用这手电照这两个鸟人,摆脱他们。 借助这种手电筒,我们可以看清楚墓道里的每个角落,这条墓道不长,走过墓道,我们就进入了一个墓室,这个墓室里放了许多陪葬品,不过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所以也没人注意,我们在墓室一个角落的地上现了一块石板,乌鸦上去砸了砸那块石板,现这石板底下是空的。不过奇怪的是,我们四个人一起力,也不能移动石板分毫,看石板的大小,不至于会这么重,唯一的解释就是石板从内部被封死了。 “怎么回事?我们一路走来也没现什么别的路啊,一组的人如果进来,应该会从这石板底下进去,可这石板怎么会被锁死了,难道是机关?”乌鸦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点点头说很有可能,便要想办法找打开石板的机关,虽说来这里救人并不是我们的本意,但被迫于这两个鸟人,为今之计只能尽快找到进去的路,不然时间拖得越久,粮食和水会被消耗得越来越多,这对我们更加不利,如果进去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摆脱这两人的控制。我正蹲下身来观察着这石板,张继突然出一声惊呼,指着墓室一个黑暗的角落说道:“看!那里有个人!” 第五十七回 暗鬼 我被张继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去看,一边的孔雀也立即就将手电筒照到张继所指的位置。不过奇怪的是,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影也没有。我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暗骂张继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孔雀收回了手电,骂道:“哪有人啊,臭小子别一惊一乍的!” 可就当孔雀的手电光束一移开的时候,我却突然现一个人影一晃而过,在黑暗中不带一丝声响,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这一下子让我吃了一惊,当即大喊一声:“有人!” 与此同时,乌鸦也和我异口同声地喊道:“有人!” 孔雀这次是真被吓了一跳,如果只是我在喊有人,他也许还会认为是我和张继两人在装神弄鬼,可这次连乌鸦都喊了起来,就不由得他不相信了!墓室并不大,我们却只能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看不清人影到底在哪里,这让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孔雀紧接着又是将手电照像刚才的地方,可那里还是空空如也。这一次谁都怕了,这古墓里生这种事情,恐怕这次我们真的撞到鬼了。 “组长,你确定你们真没有看错?”乌鸦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一股冷汗。 没有人回答乌鸦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如果之前张继说看见有人,那还有可能是张继看错,可现在我们三个人,三双眼睛都看到了那个人影,那就不会有假了!墓室里虽然有两支强力的狼眼手电,可如今却让人觉得光线还是不够用,狼眼手电的光线十分集中,虽然被照射到的物体能够看得很清楚,可其他没有被照到的地方就相对黑暗了。 孔雀有些受不了这种未知的恐惧,举起手电筒就往四周照来照去,我们的眼睛也随着他的手电筒光线四下里转着。我突然现,当孔雀的手电筒扫过刚才现人影的地方时,哪里突然又是一个人影一晃而过。 我觉得非常奇怪,如果附近真有什么东西,怎么唯独出现在这里?想罢我便对孔雀说道:“你可不可以将手电照去刚才那里?” 孔雀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我说的将手电筒照去刚才的方向,当他现那里没有什么东西后,正要将手电筒移开,我赶忙制止他道:“等等!” 孔雀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脸地疑问神色,目光里还带着些许不满。 我没有理会他的表情,而是对他说道:“你慢慢地将手电筒移开,记住,是慢慢地。” 他听了我的话后,一脸阴沉地耸耸肩,然后继续照着我的话,慢慢地将手电筒的光束从那里移开。我则是大张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地方。 随着手电筒的光束慢慢地移开,那个地方也慢慢暗了下来,等到那个地方即将完全没入黑暗的时候,一个人形的轮廓一下子就显现出来! 我、张继和乌鸦几乎同时出声,张继大叫一声:“***有鬼!” 而我和乌鸦则是异口同声地喊道:“停!” 孔雀顿了一下,便停止了转动手电筒。这次,那个人影并没有消失,而是停留在刚才那个地方。乌鸦举起枪来,当即就要朝那里开枪,我赶忙说道:“别紧张,那不是别的什么,是一面壁画!” “壁画?”其余三人一脸疑问地看向我。 我指着那个人影对他们说道:“你们注意看,那个人影是贴在墙壁上的。实际上,这是一种江湖术士用来骗人的伎俩,他们通过一种特殊的颜料,将一个人画在墙壁上,平常光线充足的时候,画上的东西不会显现,只有光线从那里移开,那里的光线暗淡到一定程度,这个人影才回显现出来。这种东西如果不知情的人会被它逼疯的,因为如果有人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在那里闪现,必然会立刻就用光照向那里,而随着光线变强,那个人影立刻就消失无踪,当人们以为只是幻觉的时候,将光线移开,那个人影又会再次显现,人们又会再次用光照向哪里,如此往复循环,人就会被这东西逼疯了!这种东西在我们家族的手册中有记载,名为暗鬼,不过是一些吓人的手段罢了。” 众人听我说完,这才恍然大悟,张继顿时就破口大骂道:“***,吓死我了!” 大家放下心来,再次观察起地面上的那块石板,开始再次想办法将之打开,这块石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锁住了,我在石板上找来找去,愣是找不到能够将之打开的机关。 张继耐不住性子,咒骂一声这破石板,一下子气不过就举起脚狠狠地踩了下去,顿时只听咚地一声,这石板突然就弹了起来,张继的脚还没来得及收回来,顿时就被这石板往上的推理将他弹向一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继子,你没事吧?”我见状赶紧跑过去扶起了他。 只见张继揉了揉屁股,叫道:“妈的,这破石头不厚道!” 见张继还能骂,我便知道他没有事情,扶起他后,我便走到石板边上。此刻石板已经打开了,底下露出了一个幽暗漆黑的洞口。 孔雀摇摇头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们两个怎么能从那三十血尸墓中出来了,一个实力派,一个运气派,结合起来,还真是无敌的倒斗组合了。” 张继当即不满道:“去你个死花鸟,谁运气派呢?” 孔雀也知道张继的性格,便耸耸肩没有计较,而是举起狼眼手电就照到了洞口里,洞口里又是一级级的阶梯,阶梯很长,不知道通往哪里。我们相互看了看,乌鸦变举起了枪指着我和张继,道:“你们先下,请吧。” 我见状当即暗骂着两鸟人又拿我们当探路石,但也没有办法,便跟张继两人慢慢地从洞口下去,走了两级阶梯,顶上的乌鸦便让我们停了下来,随后他和孔雀才进入了这个洞口。洞口里有一股霉味,不太好闻,我们顺着阶梯又走了三十三级,便到了底部。 底部是一条很大的通道,通道里非常潮湿,看来这里有地下水。四人顺着通道往里走了大约四十米后,出现了一扇石门,这扇石门非常高大,石门上刻了四个神像,细看之下,居然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种四大凶神的神像,神像底下还有几行奇怪的文字,谁都看不出上面写着什么。 我和张继在乌鸦的指挥下用里推了推石门,现这石门纹丝不动,看来又是被锁死了。我正想着这石门哪里有开锁的机关,突然只觉得头顶一凉,似乎是一滴水滴在了我的头上,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突然又被一滴水滴在了我的鼻子下的人中位置,顿时,我便闻到了一股腥味,当即一抹鼻子下的水,凑到眼前一看。 这一看之下当即就吓了我一跳,滴在我头上的水居然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滴鲜红的血! 第五十八回 蛇女蛊 我当即就吓了一跳,赶紧指着上边喊道:“上面有血滴下来!” 孔雀闻言,赶紧将手电筒往上照去,顿时,一幕十分血腥的画面就跳进了我们的视线里。只见的门的顶上,赫然吊挂着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男性,穿着“天罚”公司的服装,看来是一组成员的一员,看这尸体的面目,他应该是被勒死的,他的脖子被一种类似于头的东西吊在大门的顶上,奇怪的是,他的双手和双脚已经不知所踪,断口处的血已经流得快干了,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人棍。 他的眼睛大张着,舌头伸得老长,往上看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感觉他此刻正直直盯着我们,样子十分可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只是我们正愣神间,这具尸体突然开始摇晃起来,众人见状,赶紧往后跳开。 这里没有风,而这具尸体却晃来晃去,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摇着,十分诡异。老早就听说吊死鬼的怨气非常重,难不成这人死不瞑目,已经化成了厉鬼? 四周没有一点声音,十分安静,我们四人紧紧地盯着顶上那具不断摇晃的尸体,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正想着对策,身后的乌鸦突然用枪口顶了顶我,说道:“你上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见状当即就在心里破口大骂,张继却是直接就在嘴上骂开了:“我说黑鸟你别逼人啊,这吊死鬼不知道有什么名堂,别他妈老让人上去送死!” “少废话!”乌鸦一脚将张继踹开,我见状赶紧拦住乌鸦,这小子估计心理不坚强,已经被那个吊死鬼吓得快狂了。 “别打人,我上前去看就是了!”我跟乌鸦说着,便慢慢走了上去。我抬起头,又对上了那具尸体充满怨气的双眼。孔雀的手电筒一直都在照着尸体的脸,所以尸体的眼睛反射着白森森的寒光,非常可怖。 我的心里正打着鼓,心跳也慢慢加。我深吸了一口气,凝神往尸体的顶上看去,想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在摇着这具尸体。可惜顶上太暗,我看得不很真切,只是现这具尸体的顶上真的趴着什么东西。 我壮了壮胆,让孔雀将手电筒慢慢忘上移。 随着顶上越来越亮,我的目光也慢慢地往上看。我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就在这时,一张狰狞的诡异笑脸突然从尸体的脑袋后面慢慢探了出来,这张脸已经被揭去了脸皮,只留下了红白相间的肌肉组织,它的眼睛只有眼白,可是还是让我觉得他正盯着我看,它的嘴巴裂得非常大,嘴角向上弯着明显是在笑。它的头很长,紧紧地勒住了一组成员的那具尸体,随着那张脸不断地晃动,那具尸体便也跟着不断晃动! 我被这张脸吓得是毛皆竖,当即就两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后边的三人没有看到那一幕,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待他们正要问,我已经大喊了起来:“开枪,快开枪!” 随着我的话音一落,孔雀便举起了枪就往上扫了一梭子弹,顶上的那张脸似乎被打到,可是却没有惨叫声,而是出了十分凄厉的笑声,我在底下还没反应过来,那张脸已经松开了尸体,那具尸体边落了下来,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我顿时就闻到了一股腐臭味,来不及多想,赶紧将我身上的尸体推开,爬了起来,往其他三人那里跑去。 我的身后也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东西落地的声音,我回头去看,顿时就惊呆了。只见落下来的那东西正是那张怪脸,可也不只有那张脸,那是一个少女的身体,可是却没有皮肤,她的皮已经被剥了下来,只留下全身鲜红的肉,她的底下,是一群密密麻麻的蛇,这些蛇遍体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蛇,那个无皮少女被这些蛇拖着,就冲我们这边追来。 我顿时就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原来不是别的,而是一种古代南蛮的恐怖巫蛊,名为蛇女蛊。这种蛊术十分邪恶,制蛊的人用阴历七月十五出生的十八岁处*女,放在黑蛇坑里,然后再用秘药将群蛇催眠,让那些蛇啃噬少女的皮肤,等到少女死后,少女的怨气便都跑进了蛇的体内,蛇和少女便成了这种蛊。 这种蛇女蛊十分恐怖,以前许多来云南倒斗的人,有不少人就是死于这种巫蛊,如今被我们遇到,当真是出门没看黄历了。 孔雀和乌鸦看见这东西,顿时就纷纷朝它开枪,我边跑边喊道:“子弹没用,快跑!” 这个时候,蛇女蛊已经追了上来,我只觉得身后风声作响,想也不想就朝旁边跳开。只觉得搜地一声,蛇女蛊便从我的身边窜了过去,我正以为躲开了它,没想到我只觉得腰上一紧,低头一看,我的腰居然被缠上了那无皮少女的头,而且这头越肋越紧。 我情急之下,赶紧抓住那头,欲要扯开,谁知道那头却非常坚韧,任凭我如何用力,都不能把它拉断。头越肋越紧,我渐渐觉得肚子非常难受。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朝那蛇女蛊撒了一把灰。 那蛇女蛊被这灰一撒,当即就惨叫了一声,缠在我腰上的头便也松了开来。张继这个时候已经冲了过来将我拉起。我这才注意到救我的那个人,那是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女子,我正要看她的真面目,她却当即就撇开了我,冲到了大石门处。也不知道她开了哪里的机关,那扇石门突然缓缓打了开来。 这一切生得太快,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女子回过头来,对我们叫道:“愣什么愣,还不快进来!”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就往门那边跑,接二连三地冲进了门里。乌鸦冲得太慢,一下子就被那蛇女蛊拖住了。孔雀见状,当即就大喊一声:“大哥!” 喊完他正要冲回去,可是那扇石门突然就关了起来,将我们和乌鸦隔开。隐隐约约,我们只听到枪的声音和乌鸦的惨叫声。 孔雀泪流满面,疯狂地推着石门,口中一直喊着“大哥”。我心中奇怪,看着他们感情那么好,难道他们是两兄弟?可是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孔雀依然疯狂地抓着石门,手指都抓流血了。我看不下去,当即就将他拉开,吼道:“没用了,石门从里面打不开的!” 身后那女子也说道:“不错,这石门打不开了,唉!” 我这才回头去看那女子,那女子看样子似乎是本地人,二十岁左右,长得非常好看。我觉得奇怪,便对她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紫云,是师父让我来帮你们的。”女子对我笑着说。 “你师父?”我觉得奇怪,我在这里似乎没有认识什么人啊。 张继没有理会我们,而是去拉住了孔雀,避免他再用手挖那石门自残。紫云见状,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心真好,他们那样对你们,你们还帮他们。” 我突然想到什么,便对紫云问道:“你师父是不是之前用幻术困我们的那位高人?” 紫云点了点头:“不错,那条蝴蝶路就是他老人家设的,本来是想阻止你们继续进入这里的,可后来师父不知道现了什么,便不再阻止你们,而是放你们过去。他还让我掌灯在前边帮你们指路,带你们来这里。” “原来那幻术不是我破的呀!”张继抓抓脑袋。 “当然,师父的蝴蝶路怎么能被区区童子尿就破了。”紫云说完扑哧一笑。 我暗道原来一直飘在我们前方的灯火就是这女子弄的,但我很奇怪她师父为什么会让他给你们带路。想到这里便对她问道:“对了,石门一关上就出不去了,你为什么还跟我们进来?” 紫云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师父给我的任务也只是把你们带到地宫门口,可我总觉得你和那位大哥是好人,不该死在这里。” “你一直在说你师父,可他老人家是谁?可否让我知道?”我对紫云问道。 第五十九回 常人入内不得出 紫云没有再回答我的话,而是转过头去看向了前方。我知道她不想说,便耸了耸肩,走到石门边坐下,看孔雀的状况。 孔雀精神有点恍惚,等我坐下,他突然说起了一些他和乌鸦的往事。原来他和乌鸦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是云南的本地人,乌鸦名叫宋小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父亲事业失败,抛弃了他们母子,跑到了南洋,母亲带着他嫁给了一个姓李的男人,后来又生下了孔雀,取名叫李天灸,本来一家人过得十分美满,乌鸦的继父也对乌鸦非常照顾。可惜两年之后,他们的父母在一次车祸中丧生,他们兄弟俩沦落到了乡下,从此相依为命。为了生活,十五岁的宋小年(乌鸦)带着十二岁的李天灸(孔雀)跟着当地人到山上采药。 兄弟俩在一次采药的时候,由于宋小年贪玩,带着弟弟和其他人走散了。他们在山里迷了路,本来兄弟俩就要死在山里,没想到却被当时山里的一个土匪头子救了。那个土匪头子收了兄弟俩当干儿子,于是他们两兄弟又开始过上了当山大王的日子,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起,他们学会了用枪,学会是杀人,学会了心狠手辣,学会了道上的处事原则和潜规则。 这样的日子也不是很长久,又过了几年,国家在云南地区展开了大规模的剿匪活动,他们所在的土匪团伙被军队给打散了,土匪头子被击毙,其余的一众余党死的死,逃的逃,他们兄弟俩也逃了出来,又过上了无家可归的日子。后来,李天灸听闻盗墓可以赚大钱,便和宋小年商量,兄弟俩将从土匪窝里带出来的钱财献给当地一个倒斗的手艺人鹞子,拜了师,跟鹞子学了几年倒斗的手艺。鹞子老了之后,便离开了他们兄弟俩,归隐山林。后来在一次倒斗中,兄弟俩碰到了“天罚”的倒斗团伙,“天罚”当时正在展,急需人才,便将他们收入“天罚”的二组,兄弟俩凭着多年在道上生活学来的手段,以及鹞子传给他们的倒斗手艺,很快就当上了二组的领头人。 接下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次的营救任务非常重要,“天罚”手中握有乌鸦的把柄,便对他们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把困在古墓里的那名专家救出来。所以才有了这次营救行动生的事情。 孔雀和乌鸦虽然同父异母,但是从小就在一起相依为命,所以感情非常深厚。这次乌鸦死在了石门外面,孔雀便也看透了许多,“天罚”掌握了一个对乌鸦非常重要的东西,孔雀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任务,将“天罚”掌握的那个东西帮乌鸦拿回来,从此洗手不干,过正常人的生活。 听了孔雀对我们说的话,我便也对他们兄弟俩起了同情心,浪子回头金不换,如果孔雀有这样的想法,我便决定帮助他完成这次的任务。想罢我便和张继对视了一眼,张继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张继此刻和我想的一样,那就是帮孔雀完成营救任务。 乌鸦和孔雀的师父鹞子,我也听说过他的事迹。鹞子在倒斗界也算是一个奇人,虽然无门无派,但倒斗的手段却是一绝,在他手中倒腾出来的东西,在古董界一般都会卖出天价。后来听说,十年前鹞子在倒斗界中销声匿迹,听了孔雀的话我才知道,原来鹞子是归隐了。 我们坐了一会,等孔雀振作起来了,这才决定继续前进。紫云站在我们的前面,背对着我们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走上前去,现在我们前边有一道大门,门里有光线透出来,看样子似乎是火光。我走到紫云的身边,对她简短地说了声谢谢,便招呼众人往前走去。 进了门,我们现这里还是一个大殿,不过与之前那个大殿不同,这个大殿要小一点。大殿的中央有个的大大的座椅,座椅上铺着虎皮,大殿四周依然立着代表五行的柱子,柱子之间立着几根大旗,大旗上画着不知名的图腾。大殿的两侧立着两个很大的铜人,这两个铜人分别举着一个长明灯,灯是点燃的,看来一组的人进来过。 “乖乖,这主挺富啊,他的墓里动不动就有一座大殿,老逸,看来这次咱还能稍点宝贝回去。”张继嘿嘿笑着,老毛病又开始犯了。 我见状赶紧跟他声明:“目前我们要将营救任务放在第一位,找路出去的任务放在第二位,至于宝贝嘛,如果可以当然不能落下,不过这要在我们安全的前提下。” “嘿嘿,知道知道。”张继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 一边的紫云突然冷笑一声:“能出去就不错了,还想要宝贝!大家小心点为好,师父说了,这墓不好对付。” 张继一听,顿时就笑道:“呀?难不成你师父也是同道中人?” 紫云轻轻一笑,摇了摇头:“什么同道中人,欧阳大哥身为倒斗之王,还算有师傅一半的成就,至于张大哥你,呵呵,师父说了,虽然你的确是帮欧阳大哥不少忙,可总还是端午一般的水货。” “你这小姑娘说话真不中听,怎么说我也是从四大禁地里闯出来的人,你师父可敢闯四大禁地?”张继被紫云揭了短,当即老脸一红。 紫云却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不经意地看了我一眼,闭住了口。 听紫云的话,似乎他师父对我们还挺熟悉,虽说张继的端午称号在倒斗界也是出了名的,可是这次任务我们却没有一个人说过张继的姓,就连我也是只喊了“继子”。紫云的师父又是怎么知道张继的? 我知道紫云不愿对我说,可看她的样子,似乎他师父对四大禁地还是很不屑的。想到这里,我越来越好奇她师父到底是何许人了。 这座大殿里没有任何路口,我以为紫云对这里熟悉,可等我问她的时候,她却说她也没进过这里。我们无奈之下,只得四处查看,找寻着可能是出口的地方。我走到大殿中央的座椅处,想从这里找出大殿的玄机,紫云也在这个时候走了上来,只见她对我说道:“看来师父说得不错,欧阳大哥果然有非同寻常的地方,如果师父在这里,我想他第一个找寻出口的地方也会是这个座椅。” 我摇头苦笑,抓了抓脑袋,却不小心碰到了刚才被石头砸了地方,疼得我“丝”地吸了一口凉气。紫云见状脸颊一红,对我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之前看你差点拉错了双索问路的绳子,我一着急,才丢错了地方,砸到你了。” 我耸耸肩,摇头苦笑,如果紫云是男的,我此刻到还是可以埋怨两句,可她却是一个模样可爱的女子,大男人的度量顿时就涌上了心头,当即昧着良心对她说了一句没关系,同时在心里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 我在座椅上摸了摸,没有现什么,一边的紫云却对我说道:“欧阳大哥你看,这地上有几行字。” 我低下头,果然现座椅的地下刻着两行细小的文字,我本以为这些文字又是一些看不懂的东西,没想到等我细看,却现这些字居然是汉隶,顿时我就觉得奇怪,这古墓难不成也是汉代的?之前进入的三世血尸墓就是汉墓,“天罚”对这墓感兴趣,难不成这古墓和三世血尸墓有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也猜不出什么,所以我便不去多想,而是低下头去仔细辨认那两行汉隶。第一行汉隶由于年代久远,地板上的石头被岁月腐蚀了些许,已经分辨不出来了,第二行倒是可以勉强辨认,这行汉隶写的是:常人入内不得出。看起来像是一句诗文,根据意思,应该是一种警告语,很多古墓里都会有。 “常人入内不得出?欧阳大哥,看到最后那个‘出’字,我突然觉得这个大殿的出口应该在这两句诗文里有玄机。”紫云说道。 “哦?怎么说?”我扬起眉毛,看来这小丫头对这行字还破有见解,正好借这个机会来考考她,看看能不能从她身上猜到她师父的身份。 谁知道,紫云这个时候却来了一句:这是女人的直觉,直接把我给打败了。 第六十回 怨灵引道 孔雀和张继在大殿的另一边说着什么,气氛挺和谐,我暗暗感叹人生无常,孔雀的大哥去世,完完全全地改变了他,他的机枪的保险也关住了,现在我们的关系也从一开始的敌对变成了现在的合作。 紫云怀疑打开路口的玄机就在座椅下方的两行隶书里,可是第一行隶书已经非常模糊,很难看清楚内容。紫云扒在地板上,用手慢慢拨开覆盖在刻字上的灰尘,想尽量看清楚第一行隶书的内容。 紫云穿着低领的衣服,从我的角度,正好可以微微看到她胸口上方那道沟壑,我不经意一瞥,顿时就觉得脸上有些烫,紫云的皮肤非常白皙,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的脸蛋非常圆润光洁,由于头部放得很低,导致她的脸部微微泛红,长长的刘海轻盈地覆盖住了她的半边额头,刘海下方,露出了狡黠而又弯曲的睫毛,看上去十分清丽脱俗,婉如下凡的天女。 我折服于她的气质,顿时就看得呆了。等到她在地上现了什么,抬起头来准备和我说话,我才回过神来,投去疑问的目光,以掩饰我的窘迫。 紫云指了指地面,对我说道:“你看,第一行字可以勉强看得到后五个字,至于前五个字,已经没有办法看清了。” “哦?后面五个是什么字?”我也低下了身子,鼻翼里顿时就游进了一股紫云身上微微的清香,让我的心神又是一阵恍惚。赶紧暗自捏了捏自己,暗叹这丫头的魅力居然这般大。 “后面五个字好像是‘四万八千丈’。”紫云抬起头来对上我的目光。 “四万八千丈?”这五个字居然是数字和长度单位,看来里面果然有玄机,可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四万八千丈呢?当然,我知道古代诗文很多都用了夸张的手法,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玄机。 我正想着,突然听到身后张继和孔雀的声音变大了起来,感觉他们在争辩着什么,我回过头去,现张继和孔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吵了起来,两人脸红脖子粗的,对比起之前和谐的气氛,显得非常突兀。我觉得奇怪,正要走上前去,突然隐隐约约现他们两人身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我凝神看去,顿时就现那个人穿着“天罚”的制服,那人低着头,静静地站在张继和孔雀两人身后。我担心他们有事,便朝他们大喊道:“张继孔雀,小心你们后面!” 张继和孔雀两人听到我的叫喊,便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看向我。两人面色很红,看起来非常激动,我挥手指了指他们后面,只见他们微微一愣,顿时就回过神来,看向身后。我很奇怪他们这样的反应,两人吵得忘乎所以,似乎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谁知张继突然回过头来,朝我说道:“老逸,你是不是眼花了?后面哪有什么啊?” 孔雀却是不敢疏忽,抬起枪就对准了身后,同时拉着张继慢慢后退。 我听了张继的话吓了一跳,张继看不见身后站着的人影,难道那人是鬼?正当我一愣神之际,只见站在他们身后那飘忽忽的人影突然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我大惊之下,赶紧朝他们大喊道:“快离开那里,到我这边来!” 气氛紧张兮兮的,他们两人顿时也不敢怠慢,拔腿就跑到我这边。等张继跑了过来,我便一把拉住了他,问道:“怎么?你刚才没有看见身后的人?” “没有啊。”张继抓抓脑袋:“刚才我们身后有人?老逸你别吓我。” “我也没有看见,只是听你一说也感觉到身后有东西,是不是撞鬼了!”孔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手里的枪依然指着刚才那个地方。 我将刚才所见跟众人说了,随后,我回过头去,对紫云问道:“你看见了没?” 紫云耸了耸肩,表示她也没有看见,我被吓得不轻,暗道我刚才是眼花了还是见鬼了。刚才那个人明显穿着“天罚”的制服,难道他是一组成员的鬼魂?我不敢多想,拉过了张继问他刚才和孔雀在吵什么。谁知张继突然一脸惊疑,说道:“对了,刚才花鸟只是不小心踩了我一脚,我怎么回变得那么激动,奇了怪了。” “我觉得我们刚才不对劲!”孔雀面色越来越不好看。 “欧阳大哥,他们刚才会不会是受到了怨气的影响?师傅之前对我说过,含怨而死的人会化成怨鬼,怨鬼缠身,可以让人疯的。”紫云突然凑到了我的耳边对我说道:“我怀疑你刚才看到的那东西可能就是……” 我听到紫云的话,顿时点了点头。这并不是迷信,民间多有传闻这类事情,美国的科学家也曾经提出,如果死者死的时候脑电波非常强烈,便会形成一股特殊的电场停留在他死的地方,这股电场可以影响到人类的大脑,从而使人性情大变。所以那些传言有人惨死在其中的鬼屋,住在鬼屋里的人会中邪,这未必是假话。 看来这里果然有个一组成员惨死,才会生刚才的事情。不过想到这里我又觉得奇怪,既然有人死在这里,那他的尸体呢?他的同伴想必也是自身难保,当然不会废那么大劲带着他的尸体离开,可是刚才我们寻找走出大殿的路口的时候,并没有现什么尸体。 我们四人相互看了看,得不到什么结果。我便让张继和孔雀呆在我们身边,然后我和紫云继续研究起了地上的诗文。我再次看向诗文最后的那一句话:常人入内不得出,隐隐就感觉到心中有点受惊,这句话明显就是警告我们这些盗墓者,不要轻易进入古墓,不然永远都会留在古墓里不得出去。之前还只当这句话是一般的警告语,可在我突然见到一组成员的鬼魂之后,我顿时就有些恐惧,担心我们真如这句警告语中所说,不得走出古墓。 屡屡遭遇险情,我已经对一组里那名考古专家的存活不抱什么希望了,从进入古墓到现在,已经现了四名一组成员惨死,洞口的两名,被蛇女蛊吊着的一名,然后还有这里的这只鬼魂。之前乌鸦说过一组成员的编制人数和二组一样,只是多了一个考古专家,也就是说一组里有十一个人,我们目前还没进入古墓深处,已经现了四名死者,接近了一组成员一半的人数。 不过对比起二组的人,一组显得好了许多,二组一路走到这里,目前只有孔雀还活着。 张继捏了捏我给他去寺庙求来的护身符,说道:“***这哪是什么古墓啊,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鬼窝,刚才那个没有皮的女人已经够恐怖了,现在还来一只怨鬼。‘天罚’这些天杀的,有钱有势不去享受,跑到这里来送死,送死就算了,还把我们也拖进来!” 我耸耸肩表示无奈,紫云正要说什么,我的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声枪响,我赶紧转过头去看着孔雀,只见孔雀的手微微颤抖着,对我说道:“欧阳兄弟,我……我看见了,他是一组成员,就在那里闪一下就不见了,真的是鬼!” 我上前去拍拍孔雀的肩膀示意他镇静,然后往他指的那边看去,那边是大殿的一个角落,可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那只鬼刚才就站在那盏灯下面,他的手抓着那盏灯,等我一开枪,他就不见了!”孔雀不断拍着胸口,显然被吓得不轻。 我知道孔雀的枪杀过人,有煞气,所以鬼会害怕,便让孔雀继续用枪指着那里,而我则是慢慢地往那里走去。我之所以会走去那里,是因为我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我之前说过,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给我们引路,一开始我以为我感觉到的这个人是紫云,但现在突然又有了这种感觉,我在想,是不是这只鬼想告诉我们什么。 我慢慢走到灯台下方,张继也跟在我的身后,我知道他不放心我自己一个人过来。我抬起手,正好可以接触到大殿角落的那个灯盏。那个灯盏显然是用寒木做的,虽然它顶上有火在烧,可其余的地方都非常冰凉。 我抓住了灯盏,轻轻晃了晃,现可以转动,于是我便轻轻将它旋转起来,顿时,只见身后那个座椅所在的地面突然就轰地一声移开。 站在那里的紫云和孔雀吓了一跳,赶紧退离座椅。我和张继走过去,现随着那个座椅的移开,那里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六十一回 七十二尸仙 我们四人一个顺着那个从洞口下去,到达了一个通道,这个通道应该是一条连接到地宫深处的墓道。这座古墓的规模非常庞大,这里的主人也不知道是古代南蛮地区的哪位大王,看他这墓的布局,非常讲究阴阳五行,天人合一。 墓道里没有灯光,狼眼手电再次派上用场,我们顺着墓道走着,拐了三十三道弯才走完,这墓的格局非常讲究三十三这个数字,可见墓主那死后升天的yu望非常强烈。走出墓道,到达了一间奇怪的墓室。这个墓室很大,但却不是方形的,而是八边形,整体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八卦图案。 这间墓室里放着八口大棺材,分别置在墓室的八面墙壁边上,这八口棺材呈红色,头对着尾,尾对着头分立在八个位置。八口棺材的头部一端,都被贴了一张道家用来镇尸的符咒,非常诡异。 我见着格局,禁不住浑身颤抖。这八口棺材被贴了镇尸符,说明里边的尸体很可能在下葬之前就已经尸变了,也就是说,这些棺材里,应该躺着八只僵尸! 张继见这阵势,顿时就破口大骂:“妈的,这墓里葬着些什么东西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只粽子啊!” “粽子?里面有粽子?”孔雀听了张继的话被吓了一跳,看来孔雀对这方面很缺乏经验。 “嘿嘿,当然,你看啊……”张继一见孔雀不懂这东西,顿时就充分挥他端午的才能,开始和孔雀讲解起来:“这八口棺材呢,被放在八卦的八个方位,这种阵势,是一种克制僵尸的阵势,这八口棺材在这阵势里相互制约,所以棺材里的谁也出不来。另外,你知道这些棺材上贴的都是些什么符吗?不知道吧,这些可都是镇尸符啊,镇尸符是什么?顾名思义,这些符咒能够镇住即将尸变的尸体。也就是说,这八口棺材里的主,在入葬之前已经有了要尸变的迹象,所以人家才会在棺材上贴上这么些符咒,避免今后尸体起变化,出来作乱。” “真的?”对这方面丝毫没有研究的孔雀有些难以置信,便将头转过来问我:“我只是听过粽子这么一说,可还真没遇到过,粽子这东西真的会尸变起来扑人?” “嗯。”我对孔雀点点头,不过,这种八卦阵势是用来使八口棺材相互制约的,我还真不知道,看来我在这方面还是远远不如那位端午兄弟。 “花鸟你还真别不信,我不是唬你,老张我在古墓里碰到的粽子,可比你过端午节吃过的粽子还多,所以呀,第一,你千万不能靠近这些棺材,不然你身上的生人气会加剧尸体的尸变,第二,这些棺材不能打开,无论里面有多少宝贝,也不能去碰,第三,这些棺材上的符咒,你可不能弄掉了,不然会生什么事连我都不好说。”张继微微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估计这个以端午号称的小子也从来没同时遇过八只粽子,连他都有压力了,可见这里的情况真的很恐怖。 紫云在一边听我们说着,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感叹道:“师父之前说了,在这方面张大哥在倒斗界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看来师傅真没说错……” 我一脸无奈:“呃……如果你经常会在墓里引出粽子,你也会变成粽子专家的……” 紫云听了扑哧一笑,张继老脸微红,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似乎心里正骂着:“去你个缺德鬼,哪壶不开提哪壶,敢情你还真见不得我出一回风头啊。” 我们四处看了一阵,现这八口棺材没有什么异变,便都放下心来,开始继续往里走。出了这个八卦墓室,我抬头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因为这间墓室后面,依然是一间八卦形墓室,八面墙壁边上依然放着八口棺材,和前面那个墓室一模一样,不过,这个墓室的出口却没有在另一端,而是开在左边,我们相互看了看,都现对方眼神里的惊疑之色。 我们不敢停留,继续往左边那个出口出去,可是,我们出去之后,又走进了一间一模一样的墓室,这间墓室里,依然放了八口棺材。 “***,这古墓的主去哪弄那么多粽子?”张继一见到第二间墓室后面又是第三间这样的墓室,顿时就破口大骂。 “这种地方太危险,先走出去再说!”紫云毕竟是女孩子,走了三间墓室后,身子便向我靠了过来,躲在了我的身后。 无奈之下,众人又继续往里走,这次墓室的出口在右侧,我们走出去,可是墓室后边依然是墓室,这种不断叠加的八卦墓室,顿时就让众人有了进入迷宫的感觉。我们有些急了,便都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里走。 一连走了四次,都经过了这样的墓室,算起来,我们已经遇到八个这样的墓室了。我心中暗暗算了八次,心道这些墓室和八卦之数,所以第八间墓室后面,应该不会有墓室了,谁知道,当我们穿过第八间墓室的时候,却又走进了第九个这样的墓室! 奇怪的是,第九间墓室却没有任何出口,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出口之外,再没别的出口了。众人没路可走,便都停了下来。 紫云一路下来都紧紧地跟在我的身后,我回过头去,现她那单薄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在这种墓室里,我们不敢轻易靠近棺材,便都站在了墓室的中央。孔雀已经打开了机枪的保险,四下戒备着,对于他来说,从棺材里跳出来的粽子绝对是完全未知的恐怖东西。 “老逸,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张继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对我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对众人说道:“这种地方不可停留,虽说这些棺材都被镇住,可过了那么多年,谁知道镇尸的东西会不会失效,我看我们还是先退回之前的墓道,再做计较。 众人自然都巴不得赶快离开这些墓室,便都点了点头。 随后,我们便顺着原路返回,经过了之前走过的墓室,回到了第一间墓室里,不过,我们突然就在这时现,第一间墓室里已经没有了我们之间进来的路口! “妈的,被困住了!”孔雀低声咒骂一声,然后对我投来了询问的目光。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紫云双手轻轻扶住了我的手臂,说道:“欧阳大哥,怎么办?” 我回过头去,对她说道:“你师父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有关于这个古墓里的事情?” 紫云闻言,便皱起了清秀的眉毛,思索了片刻,对我说道:“师父只说这个墓里有七十二尸仙,非常危险,是仅次于四大禁地的地方。” “七十二尸仙?”我听了紫云的话吓了一跳,顿时就转过身去抓住了她的双手,问道:“你师父真的是这么说的?” “欧阳大哥,你弄疼我了!”紫云措不及防被我捏住手腕,顿时就挣扎起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的失态,赶忙松开了双手。紫云这才说道:“不错,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可至于这七十二尸仙,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紫云不知道,我却是知道,所谓的七十二尸仙,是古墓里一种十分恐怖的格局,这种格局里安置了七十二只僵尸,也就是七十二尸仙名字的由来,传言这种格局只要有人进入,便会被困在里面,最终会被七十二尸仙杀死。我本以为这种格局只能在四大禁地这样的古墓里才会有,没想到却在这里碰上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紫云的师父恐怕说对了,这里应该就是七十二尸仙的所在地。这种八卦墓室有九间,每间停放着八口棺材,合起来就是七十二口棺材!七十二口棺材里,分别躺着七十二只粽子,也就是所谓的七十二尸仙,如今我们被困在这里,恐怕用不了多久,咱就要跟这七十二个主见面了!” “呀!”紫云一听完我的话,顿时就惊呼一声,一下子就紧紧拉住了我的衣服。张继和孔雀也是面色一沉,顿时就转头看了看四周。 “七十二只粽子,***,这个数恐怕比我之前碰过的总和还要多……”张继邹了皱眉。 第六十二回 尸变 我们四人返回第一间墓室,突然现原先的入口已经不在了,而又得知这里原来是让盗墓者谈虎色变的七十二尸仙的格局所在,众人顿时就不知所措,站在墓室的中央四下里望着。 如果传言不假,那么七十二尸仙会在我们被困住之后出棺,一两只粽子对我们来说还不在话下,可是这七十二只粽子,说实话,就算我们不被它们咬死也得被这粽子海洋淹死!不过我同时也很好奇这七十二尸仙究竟怎么出棺,它们的棺材不仅被这墓室的八卦格局镇住,而且棺材上也贴了镇尸的符咒,可以说,就算是修炼千年的老僵尸也不可能出得了棺材。 我知道不能等死,便让张继在这里保护紫云,然后我和孔雀两人开始慢慢地在墓室里找找看有什么机关暗道能够出去。虽然我没有放弃,但情况着实不乐观,一般来讲,这种格局不可能会有机关暗道,入口一被封死,我们就只能被困在这九间连环墓室里,除非能够找到进入古墓深处的路口,不然我们就该等着被群尸给分尸! 当然,古墓深处的入口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这里有九间墓室,每间墓室都可能是走出七十二尸仙格局的地方,所以我们只能一间一间地寻找,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这时,张继突然大叫一声,吓了众人一跳。我回过头去,只见张继一脸无奈地站在那里,紫云被他一吓,顿时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手臂。我见状,暗道这小子该不会故弄玄虚,让紫云*吧。 我正要问张继什么事,只见他突然就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包装有红色物体的透明塑料袋,一边解开一边说道:“我怎么给忘了,‘天罚’的装备里有朱砂啊,这可是克制粽子的宝贝!” “对了,我们的装备里是有这东西,说是用来克制粽子的,可我们从来没用过!”孔雀也赶忙翻开了他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袋朱砂。 我暗道你们这两个小子,有好东西不懂快点拿出来!朱砂这东西的确能够克制粽子,不过得赶在粽子出棺之前。只要事先将朱砂塞进尸体的嘴巴里,就能够暂时阻止尸变。想到这里,我便接过了孔雀手里的朱砂,然后让孔雀和紫云呆在原地,我和张继两人去对付粽子。 我取出了折叠铲,然后和张继走到其中一口棺材处,将棺材盖板撬了开来。随着盖板一打开,一股难闻的尸气顿时就冒了出来,我和张继赶紧往旁边闪开。倒斗的人都知道,被这棺材里的尸气给呛到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尸气泄得很快,我等尸气散了,立即就对张继说道:“继子,待会对着尸体的时候别忘了憋气!” “这我知道。”张继说完,便跟我走到棺材边上。棺材里躺着一具皮肤青色的尸体,尸体局部腐烂局部脱水变干,典型的粽子模样。我憋着气,然后从袋子里挖出了一点朱砂,然后示意张继捏开粽子的嘴巴。 张继此时表现得很专业,为了避免生人皮肤直接接触尸体,只见他将手套套上手掌,这才开始去捏开粽子的嘴。我见粽子的嘴打了开来,顿时也不顾恶心,就要将朱砂塞进粽子的嘴里。谁知就在这时,张继突然就猛地打了一个喷嚏! 那粽子一被张继的喷嚏喷到,浑身一下子就开始长出了白色的绒毛,猛地就坐了起来!紫云和孔雀两人在我们身后见到这情况,顿时就不约而同地出了一声惊呼,我来不及大骂张继这小子坏事,赶紧一把抓住粽子的手臂,使出了玄极缚身术,将粽子再次压进了棺材里,好在张继反应很快,见我推dao僵尸,赶忙从袋子里摸出朱砂,一下子就塞进了僵尸的嘴里,镇住了尸体。我这时才开始在心里暗道:我真笨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干这活我带上谁也不能带上这端午张啊! 随着朱砂一进那粽子的嘴,那粽子浑身的绒毛便开始枯萎脱落,尸体也安稳了下来。我呼了一口气,大骂道:“你这一下子还真他妈直接,别人对着粽子恨不得自己的肺活量大过鲸鱼,你倒好,直接就把气给送粽子脸上,你小子嫌命长了是不是?” 张继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住啊,我这不是没忍住吗?刚才那尸气太难闻了,我又突然触摸到了多年未见的粽子,一时激动所以就……嘿嘿,失误失误!” “你们小心点呀!”紫云一脸责备的神色对我们喊道。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始招呼张继继续对付其余的粽子。打开了第二口棺材,在闪开尸气的时候,我一把就抓住了张继的肩膀,同时恶狠狠地说道:“你这次再敢让这宝贝东西起来,我就直接把你丢棺材里喂它!” “嘿嘿,一定不会了!”张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我赔笑道。 好在这小子的鼻子终于老实了下来,很快,我们就将这间墓室里的四只粽子给镇稳了。就在我准备开第五口棺材的时候,我的铲子还没开撬,这棺材突然就砰地一声打了开来。我见状,大喊道:“大家小心,七十二尸仙要出棺了!” 同时,我赶紧就冲到棺材边,那只粽子正好在这个时候坐起来。我来不及多想,赶紧再用玄极缚身术将那粽子推dao,张继这个时候也冲了上来,一把将朱砂抹到了粽子嘴里。我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剩余的三口棺材几乎就在同时被里边的粽子推了开来。 “弄死一个是一个!”我朝张继大喊着,然后跑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棺材,再次将那粽子推dao,张继赶忙往粽子的嘴里抹上朱砂。 这时,其余两只粽子突然就一下子扑了出来,其中一只朝着张继的脖子就抓了过去。张继此刻正背对着那只粽子,我见状赶忙朝他大喊一声:“快闪开!” 孔雀的声音和我同时喊了出来,不过他喊的却是蹲下。张继很机灵,瞬间就按着孔雀的话,蹲了下来。随着张继的身子一矮,孔雀手里的枪立马就开火了。张继身后的粽子被子弹打到,大半个头盖骨都被打飞了。可是那粽子却只是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倒退了几步,并没有倒下。我知道机不可失,立即就冲了过去将那粽子推dao,然后将手中装着朱砂的袋子就朝粽子的嘴巴扣了上去! 此刻我暗暗庆幸我们家族的这手玄极缚身术不是一般地管用,即可搏斗歹徒,又可制服僵尸,真是旅行倒斗必备良招!另外一只粽子出棺之后也毫无例外地第一个来扑张继,好在张继早有准备,一下子就将那粽子踢开。 我当时就纳闷了,这小子的身体到底是什么构造,对粽子的吸引力也太大了吧。一边纳闷着一边冲过去制服了最后一只粽子。 暂时算是安全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待我正要坐下,突然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一连串的“砰砰”声,我一听到这声音差点没被吓死,这种声音,无疑是其他墓室里的粽子出来了。 我们四人看这情况,顿时就不约而同地聚到了一起。紫云一跑到我身边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显然被吓得不轻。我见状,也暗暗佩服爷爷的算命手段,爷爷说过我天生是领导者的命,能够给人安全感和信任感,起初我还不以为然,但看紫云一有情况就先朝我靠过来,我这才完全相信。 其他墓室的粽子,一闻到我们的气味,一定会蜂拥而至的。我知道情况险恶,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墓室里的那些棺材映入了我的眼帘,我顿时就灵机一动,当即朝众人喊道:“快!快搬棺材堵住墓室的入口,这样其他墓室的粽子就过不来了!” 众人被我一提醒,顿时就冲去搬棺材。 棺材非常重,凭我们四人之力,也只能勉强拖动。但情况危急,众人也不敢保留丝毫力气,都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拖棺材。我们把第一口棺材拖到了入口,这个时候,对面那间墓室里的粽子也开始注意到了我们四个人。 孔雀见粽子过来,当即开枪将先冲过来的粽子打翻。之后我们赶紧又去拖棺材。好不容易将第二口棺材叠在了第一口棺材上,这时对面墓室的粽子一间增加了一倍,显然其余墓室的粽子都赶过来了! 第六十三回 通道 孔雀不时开枪将冲过来的粽子打回去,然后就这样一边挡着粽子,一边搬着棺材去堵那路口,最后终于将八口棺材全堆在了一起,将我们和那些粽子完全隔绝开来。棺材很重,再加上八口叠加在一起,堵住了狭窄的路口,所以任凭那边的粽子如何疯狂,也都被挡在了那边。 终于得救,我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众人都累得不行,纷纷靠着墓室的墙角坐下,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都在大口喘着粗气。 “欧阳兄弟,我们现在怎么办?”孔雀拆开了子弹的弹夹,对我说道:“子弹已经不多了,如果再有什么危险,恐怕很难应付。” 我还没有说话,张继已经接了口:“还能怎么办?那边都是粽子,回去的路又封死了,我看啊,咱就只有两条路,第一,咱就呆在这里活活被困死,第二,咱搬开棺材,轰轰烈烈地和粽子大战一场,光荣地死!” 我摇摇头说道:“先别急着想死,我们好好静下来想想办法,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可是这里唯一的路就是粽子那里,我们该怎么过去?”紫云脸色有些苍白,看着那个被棺材堵死的路口说道。 “让我想想……”我抹了一把脸,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家都没有再说话,我将头埋在膝盖里,苦苦思索着我们现在还有哪条路可以走。七十二尸仙的格局里的机关暗道的开关不可能会在墓室里,这样一来,我们似乎真的没有路走了。可是,我们在这里没有再现其余的一组成员,那么是不是说,一组的成员已经通过了这里?那他们又是怎么通过的呢?还是依靠那名神秘的考古专家吗?还是说,他们根本没有从这里进入,而是从其他的出口?我们进来这里是通过那只怨鬼引的路,难道那只鬼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死在这里跟它陪葬? 太多问题萦绕在我的脑中,我想了许久,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正无奈着,一边的紫云突然就示意我们谁都别说话,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照她的话,连呼吸都放缓了。 只见紫云慢慢地将耳朵贴在墓室的墙上,似乎正在凝神听着什么声音。 “你们听,有声音。”紫云眨了眨眼睛,轻声地对众人说道。 我便也慢慢将耳朵贴在墙上,仔细听着。过了一会,耳朵里果然传来一股低沉的声音,声音很小,只能勉强听得见。如果不是紫云靠在墙上的时候,正好将耳朵靠在上面,我们或许都不会注意到这里面传来的声响。 我慢慢闭上眼睛,仔细辨认着这股声响,随着声音逐渐清晰,我开始觉得这股声音非常熟悉。又听了一阵,我猛地就睁开眼睛,对众人说道:“是机关运转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打开了!” “什么东西,我记得我们没碰什么啊,怎么会有机关动?”孔雀皱起了眉头,将耳朵从墙壁上拿开。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张继老静不下心,所以一直都听不到墙壁里面有什么,但看我们似乎都听到那声音,他便也不会怀疑,只是觉得奇怪,疑问道:“他娘的怎么又有机关,我真不知道我们怎么老是和机关结缘的。老逸你看,从咱进那三世血尸墓开始,就老是碰到各种各样的机关,种类比以往遇到的加起来还多!” 听张继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似乎真像张继说的那样,这两次帮天罚倒斗,古墓里尽是各种各样的机关。从这里可以看出,古墓的建造者真的算是一位十分了不起的机关匠,不仅如此,他们对风水命理、五行阴阳和奇门遁甲之类的秘术也颇有造诣。 如果三世血尸墓的建造者真的是汉代奇人东方朔的弟子知更女,那古墓里有那么多机关还说得过去,毕竟东方朔自创的五行梅花挪移阵可以容纳得下那么多的机关。可是这座古墓又是怎么回事,看之前的四凶围杀阵和现在的七十二尸仙格局,哪一个布局都是惊天之笔,建造这座古墓的人又是谁?除了已知的一些传奇人物,还有谁有这个能力? 如今在墙壁上又有机关运转的声音传来,我不禁微微有些担心,想不明白接下来是吉是凶。 我正疑惑间,突然就现棺材后面的声响逐渐变小,我道是那些粽子已经放弃了推棺材,没有再去理会,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整间墓室突然就震了一下。 这个震动非常剧烈,我顿时就被震得眼冒金星,不过好在震动只是一瞬之间便停了下来众人低声咒骂着,晃晃悠悠爬起来,一边的紫云突然就指着棺材那边对我说道:“欧阳大哥你看,那棺材掉了!” 我转头去看,果然现叠在最顶上的那口棺材掉了下来。我这才知道刚才的震动有多剧烈,连如此厚重的棺材都飞离了原地。 棺材掉了下来,路口的顶上便漏了一个口子,孔雀将机枪上的手电照了过去,生怕哪只粽子钻过来,可就当他的手电照到那个洞口的时候,我突然就现洞口后面却是一面严实的墙壁! “封死了!”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众人便都走了过来,我们相互看了看对方,顿时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棺材后面的路口封死很可能就是刚才机关运行的原因。我看了看四周,现没有什么其余的变化,便对众人说道:“把棺材搬开看看!” 接着,大家便再次进行了苦不堪言的搬棺材运动。好不容易,终于将棺材搬了开来,这时我们才现,原来这个出口并没有完全被封死,而是留着一个半人多高的洞口。 洞口里黑漆漆一片,孔雀担心里面会爬出来粽子,便让众人退后,他慢慢趴了下来,举起手电照向里边。 我也蹲下身体去看,却现,原来里边已经不是墓室了,而是一条和洞口一样宽的通道。 “看来这墓室是活动的,机关启动,墓室便错开了!”我观察了一阵,对众人说出了我的看法。 “***,没有粽子就好!”张继走到洞口边,朝众人问道:“怎么样?这么困下去不是办法,咱要不要从这里进去?” 我走上前去,趴了下来,对其余人说道:“我先进去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你们再进来。” “不行!”张继和紫云同时开口阻止。 孔雀也走上前来对我说道:“是啊,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这次行动主要是为了我和大哥,所以现在应该由我打头阵!” 我知道这么争下去不是办法,便对他们妥协:“这样吧,我和孔雀进去,张继留在这里保护女孩子。” “这怎么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张继摇摇头,我知道他还是不放心我。我站起了身,拍了拍张继的肩膀说道:“继子,紫云跟我们非亲非故,却只是为了帮我们,就被困在了这里,现在我们出事了不要紧,至少要把紫云带出去,你明白吗?” “可是……如果你出了什么事,你爷爷怎么办?”张继又对我问道。 我愣了一下,顿时就皱皱眉头,使力按了按张继的肩膀,便再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再次走向那个洞口,趴了下去,然后转头对孔雀说道:“我们走吧,当心点!” 孔雀看了看我,点点头。我走在前面,所以孔雀便把它的枪递给了我。我接过枪,一咬牙便爬进了通道,孔雀也紧跟在我身后,爬了进来。 “欧阳大哥,小心!”紫云站在张继的身后,言语里充满了不安。 第六十四回 地下城池 我和孔雀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爬进了通道里。这个通道不长,爬了一会,就爬到头了,通道的末端的地板上有一个洞口,我举起手电照向下方,现下面突然波光粼粼,似乎有水,我见通道里没有什么危险,便打算让众人都进来,再做打算。 和孔雀爬了出去,现张继正和紫云两人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们,我对他们说了一句没事,便让两人都跟我们进去。我带着众人再次爬进了通道,到达了通道尽头的那个路口。我点燃了一枚冷烟火,扔了下去,同时将脑袋探了下去观看。我现,下面并不完全是水,那些水实际上是一条河,河的两边都有地面。 过了一会,觉得下方没有什么危险,便决定下去。“天罚”的装备很丰富,连充气小艇都有。孔雀从背包里取出了充气艇,用绳子绑好,然后打开了自动充气的阀门,将充气艇慢慢放了下去。 很快,充气艇就慢慢胀满,停在了下方的水面上。孔雀将绳子牵到墓室里,绑在一口棺材上固定好,接着,我们便一个接一个顺着绳子下到了充气艇上。下方的空间似乎很大,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现这里似乎是地宫的中心,我们所在的这条河是一条人工修建的护城河,一座用木石建造小型城池被护城河围在了中央。护城河的外面,分别设立了四座小阁楼,分别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每座阁楼的下方,都摆放了很多形状类似长方体的东西,细看之下,居然都是一口口的棺材! “妈的怎么又是这东西!”张继见状大骂一声。 虽说我们这些倒斗的手艺人见得最多的就是棺材,可是现在众人都被那七十二尸仙给弄得怕了,所以此刻一见到有棺材就会觉得后背一阵阵凉。 “我们别到护城河外面去了,进中间的宫殿吧,外面那些棺材没准又是邪门的东西!而且我觉得就算一组的人在这里,他们应该也会在中间的那个宫殿里。”孔雀眼睛转来转去,一对上那些棺材就马上移开,想必他现在对这些东西已经非常有恐惧感了。 我知道众人都已经不敢再接近棺材了,便也点点头道:“好,我们先进宫殿找找,如果里面没人,再做计较。” 说罢,众人便慢慢将充气艇往里划,很快,我们便靠了岸。我抬起头,顿时就被眼前这座宫殿惊呆了。 虽说地下的空间限制了宫殿的规模,可是走到近前一看,整座宫殿依然不失宏大的气势,宫殿十分高大,而且前边设置了又高又厚的城墙,全部都采用了花岗岩,手笔很不一般。宫殿在平面呈正方形,城墙里,是两栋高大的建筑,建筑的顶部采用了尖顶,这在国内的宫殿形式中是很少见的。而且,我们还隐隐看到了两座巨大建筑的顶上,居然还分别立了一座高大的雕像,由于建筑太高,所以看不清楚顶上那两个雕像的样子。 “好奇怪的建筑……”紫云抬头看着建筑物的顶部,喃喃地说道。 “嗯,据我的了解,我从来都不知道还会有这样的建筑,看这种建造格局,在风水上来说是非常不利的,这里的风水格局是典型的大吉的布局,但是它却在同一个城墙中建造了两栋一样规模的建筑,分不出主次,这样会导致争斗,十分不利于这里的地气循环。再有,两座建筑物的屋顶都建造成尖形,并且在上面立了雕像,这是非常之大忌。因为雕像自古就通灵,这种布局,会使墓葬里的生气源源不断地熏陶着建筑物顶上的雕像,导致雕像成精,在古墓里作孽!”我观察着这里的建造格局,对众人说道。 “哎呀,那这不是多了两只妖精?那还多说什么,赶紧闪呀!”张继一听我说顶上那两座雕像很可能会变成妖精,顿时就后退了一步。 紫云也被张继弄得有些害怕,赶紧就低下了头去,不敢再看上面的雕像。 我示意众人别害怕,说雕像通灵也只是传说,不一定就是真的,我们得先探进宫殿里看看是不是有一组的人在里面。 这个时候,我的后背突然一疼,似乎被一个小石块砸到,我低下头去看,果然现地上有一个小石块。我低下头去捡起了石块,却现石块上绑着一个布条,我将布条解下来,一行小字就映入了我的眼帘:“小心你们前面,快回护城河外面来!” 我一见这字,顿时就觉得这应该是来自一组成员的警告,而一组的成员,应该就躲在护城河的后面! 众人正要上前来看布条上面的内容,我知道此刻危险,便也不顾不上什么,赶紧将布条一扔,对众人说道:“快到护城河外边去,这里危险!”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我上了充气艇,往护城河对面划去。我低声让众人划快点,不知怎么的,见到那句警告的话后,我就开始觉得身后凉嗖嗖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悄悄地在后面跟着我们。 这里到底有什么危险,难道是那两座成精的雕像?想到这里,我便回过头去看了看宫殿顶上,可是那里此刻灰蒙蒙一片,也不知道那两个雕像还在不在。总之,我现在真的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过来! 紫云看我紧张兮兮的,心里很害怕,不停地在问我:“欧阳大哥,怎么了?后面有什么?怎么我好像听到后面有声音啊……” 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但丝毫都不敢放松,只是对众人简短地说道:“后面有危险!快划!” 张继大骂一声***,正要说什么,突然身后就传来了噗通一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跳进了水里。我听到这声音,顿时就一阵心惊肉跳,身后看来真的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追来。我们听到这声音,顿时就不约而同地加划水,划水的声音开始变大,隐隐还觉得身后也有水声,但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好在护城河不宽,我们很快就划到了对岸,众人慌忙地上了岸。我们一上岸,立刻就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黑暗里冲了出来,他猫着腰,冲过来一把就抓住了我,简短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拉着我就跑。 众人都被折腾得有些愣,只得跟着那个身影猫着腰跑离护城河。我隐隐感觉到那个身影的手上传来的温度,便知道他是人,所以也没有多少戒备,跟着他就跑到了其中一个阁楼里。经过阁楼下方的棺材的时候,我现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一个冷战。 我们一进阁楼,就现阁楼里坐着一个人。那个瘦小的身影一将我们带进来,就跑到了那个人面前,说道:“前辈,带他们来了!” “好。”一个苍老的声音答道,这个声音也就是坐着的那个人影,之见他转过头来对我们说道:“如果不想让外面的东西现我们,我想你们应该把手电关了。” 我们和孔雀相视一眼,便将手电筒关了起来。这时我才现,原来阁楼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荧光棒,可以借之微微看得清楚阁楼里的情况。 我走了过去,对这两个身影问道:“你是就是一组的人?你们组里那位考古专家呢?” “呵呵,年轻人,我就是你们要来找的人,不过,考古专家这个名头我可不敢当,你们不嫌弃,叫我一声老年就行了。”做在地上那个身影说道。 “你们二组就剩你们几个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凑过来对我问道。我这才现,这个身影穿着天罚的制服,看来果真是一组成员不错了。 这时,孔雀走了上来,对那个身影说道:“兄弟应该就是一组的猴子了,我是二组副组长孔雀,二组就剩我了,他们三人不是二组的,不过也是自己人。” “哦?不是二组的?”老年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三个。 “嗯,不过前辈可以放心,我可以以人格担保他们绝对可以信任。前辈,你可能不知道,他就是当今的倒斗之王欧阳逸。”孔雀说完指了指我说道。 第六十五回 鬼宫 “欧阳逸?你就是欧阳逸?”老年突然一愣,抬起头来问我。 “就是晚辈。”难得我这么出名,所以我便一下子风度起来,老年微微颔。 谁知老年突然说道:“不认识……” 我一听差点没摔倒在地,心中暗道这老头还真是幽默得可怕。紫云被老年这一下子,逗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张继更是夸张,直接就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好在他还努力憋着,怕出声音让外面的东西听见,不然,估计我这次要给这小子笑惨了。 我抓抓头,也不敢胡乱得罪老人,只得苦笑道:“呵呵,前辈还真是幽默。对了,这里有什么,你们怎么会被困住的?” 老年耸耸肩,说道:“唉,说来话长,我受了伤,还是让猴子跟你们说吧。” 我这才注意到老年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坐着,看来他可能已经站不起来了。看那个瘦小个字的男子名叫猴子,我便想到之前问过孔雀关于“天罚”的事,得知“天罚”手下一共有兽鸟鱼虫四个精英小组,兽,也就是一组,里边的成员全部都用走兽的名字来命名,鸟,也就是孔雀所在的二组,用飞禽的名字命名,是专门的营救小组,鱼是三组,是由一伙水性很好的人组成,专门对付水里的古墓,而虫则是四组,是四大禁地的专属倒斗队,只可惜四组才刚进入四大禁地之末的子母凶坟,就全军覆没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天罚”才会找上我这个倒斗之王。我当时听了孔雀的话,顿时就苦笑,四大禁地怎么可能是一伙装备精良的汉子就能征服的,盗墓是一门技术,没有头脑,没有对古墓的了解,没有运气,是绝对不可能平安倒这四个大斗的。 这时,猴子朝老年点了点头,然后走上前来小声对我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他们一组的人并没有全部进入地宫,而是留了四个人在外面的大殿里等消息,并且将特制通讯器的其中一个话筒交给他们,另一个老年带着,那种特制通讯器,一部通讯器分为两个话筒,其中一个话筒只能连接到另外那个话筒,而只有另外那个话筒才能连接到“天罚”总部,这样一来,老年如果在里面出了事情,不仅能让外面四个人来营救,还能让那四个人联系“天罚”派人来支援。 分配好之后,老年便带着其余六个人进入了古墓深处,原来他们真的不是从七十二尸仙那里进来的,而是从别的路口。一路上,虽说众人都遇到了几次不同程度的危险,可老年都带着大家走了过来,直到进入这座地宫。 根据猴子的讲述,情况大概是这样的:一组的六个人跟着老年,有惊无险地走到了一道高大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很多花纹,花纹的中央,有一个恶鬼头像的浮雕,老年走上前去,抬起头来看那浮雕,突然现,浮雕的下方刻了两行字,字体是汉隶。 老年对于南蛮风格的古墓里出现汉隶这一事情也是觉得很奇怪,便凑上前去看内容。只见浮雕下方刻着:鬼宫四万八千丈,常人入内不得出! 老年一看清这上面的字,顿时就吓了一跳,猛地就回过头去对众人说道:“我们有麻烦了,快返回!” 众人当时都不明所以,愣愣地看着老年,老年急了,顿时就大喊道:“这是南蛮鬼宫!不是什么古墓,妈的,不想死就全部退出去!” 虽说大家都不想没有完成任务就返回,但老年的经验无疑能让众人信服,所以,众人便都回过头去,准备离开。谁知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他们来时的路上突然就涌出了一大股毒虫,一群群的就朝他们冲过来。 当时一组的队长“水牛”就下了开火的命令,可是,那些毒虫的数量实在太多,光靠几把枪完全抵挡不住。老年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无法返回了,无奈之下便去开了那道石门,让众人继续往前进。 石门的机关有些复杂,老年摸索了一阵,这才打开了机关。虽然石门打开,可还是付出了一条人命,其余的人才进入了石门。 直到将石门关上,将毒虫隔绝在外面后,众人这才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也就是现在这里。 老年一眼就现了空间中央的那个宫殿,见到宫殿上方的两座雕像,老年更加认定了这里就是他口中所说的南蛮鬼宫,顿时就让大家别乱跑,也别出声。老年取出了通讯器,跟外面的四个人联系,并且让外面的人务必要联系“天罚”总部派人营救。 可就在老年刚挂断通讯器的时候,他却听到了通讯器那边传来了枪声,他担心出了什么事,便再次联系外面的人,这时外面的通讯器却占线了。他只道外面的人已经开始联系总部,那枪声可能是幻觉,便不再去在意,而是打算带众人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静静等“天罚”的救援。老年有信心“天罚”一定会派人救他的,所以他便也不太担心。 老年带着众人四处查探,大概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可是老年对于那四座阁楼底下的众多棺材很是忌讳,为确保安全,他便看了看棺材摆放的位置,可是看来看去也没现什么不对。正好在这个时候,平常就有数数的癖好的猴子,突然就对众人说道:“棺材好像有七十多口,真他娘地奇怪啊,那么多棺材放在这里,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棺材多并不奇怪,这里是南蛮鬼宫,传言是魔鬼建造的宫殿。”老年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把就将猴子拉了过来,问道:“猴崽,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这棺材有多少口?” “没……没数清楚,大概就七十多口吧。”猴子被老年吓了一跳。 “你再数数!”老年说完便让众人将手电照上,好让猴子数棺材。 这次猴子丝毫都不敢怠慢,便细细数了起来。等到全部数完后,猴子的衣服已经给冷汗浸湿了,他不知道老年在惧怕什么,心里别提多害怕了。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老年报出了他得出的数字:“前辈,好……好像是七十二口。” “什么!七十二尸仙?”老年听后吓了一跳,当即就招呼众人:“棺材里是粽子,大家快点分工合作,将观察上的符咒都揭下来,然后往上移三寸半再贴回去,动作快点!” 一组的成员一听老年说这么些棺材里居然都是僵尸,顿时也紧张起来,赶紧和老年一起去撕符咒。老年满头大汗,一边干活一边提醒众人:“记得揭开符咒后要很快贴上去,不然里面要诈尸!” 众人此刻都被老年弄得是一惊一乍的,好在急急忙忙,度也快了,不一会,那些棺材的符咒便都向上移了三寸半,老年这才松了口气。众人镇静下来,刚要放松会,突然就有两个东西嗖嗖地从护城河里跳了出来。 队伍这个时候正好在护城河边上,当即就有两个人被河里跳出来的东西拖进了水里。水牛反映非常快,当即就开了枪,只可惜那东西度更快,拖着那两个一组队员就游开了。众人只能听到那两个人渐行渐远的惨叫声。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身影从水里窜了出来,好在这个时候众人都退开了河边,没有人被那种东西再拖进水里。可是,就当众人认为离开河边就安全之后,没想到水里跳出来那个东西在6地上却跑得也很快,它们用两条后腿在地上一蹬,一个人就被它扑倒了,血盆大口一咬下去,那个人的脑袋就不见了。 此刻就只剩下老年、猴子和水牛三人,三人见这么一会功夫,四个人就没了,心里别提多恐慌。水牛朝两人喊了一声跑,随后猴子便拉起了老年就跑。这时,水里又是嗖嗖地几声,几个黑影又跳了出来,水牛朝那些东西开枪,给老年他们殿后,谁知道那些东西动作太快,而且不怎么爬枪,他们闷头跑着,最后只听见水牛“啊”地一声惨叫。随后,马上就有声音从后面朝他们追过来。 很快,老年只觉得大腿一麻,随后便有剧痛传来。原来后面的黑影撞上了他,他的腿顿时就被撞脱臼了,摔倒在地。而他手里的手电筒,也被摔到了一边,落到了地上。 第六十六回 关于此墓的传说 老年本来是打算闭着眼睛等死的,谁知道过了良久,他都没有现那东西再攻击他。他觉得奇怪,便壮了壮胆子,睁开了眼睛。他突然就现,在他身后的那怪物停在了那里,但已经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掉落在一边的手电筒。 不一会,只见那怪物一蹦,就已经从他身边窜了过去,他只感觉到一股腥臭的风从他身边刮过,那怪物径直地窜到那个手电筒跟前,张开大口,一条舌头就从大口里翻了出来,迅地卷起了那个手电,就吞进了肚子里。 老年这才意识到,看来那东西攻击的是光,而不是人。他和猴子两人呆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等到那怪物渐渐退回了水里,他们这才呼了一口气,暗道好险,如果不是手电筒意外摔落了,恐怕被怪物吃的就会是他们了。 后来,他们便悄悄躲进了阁楼里,等待着“天罚”派人来营救,直到遇见了我们。 当时他们见有一伙人从空间的顶部放绳子下来,本来想立刻就呼叫我们,但怕那些怪物,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后来,老年突然现我们没有往这边过来,而是往宫殿那边走,他便让猴子出去想办法喊我们。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听完猴子的叙述,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我们是一阵后怕,刚才听到身后的水声,恐怕就是猴子描述的那种攻击一组成员的怪物了。听猴子描述那种怪物这么危险,刚才如果攻击我们,那就真悬了。 我看了看老年,暗道这老头还真了不起,带着一帮人马不损一兵一卒就可以到达这个空间外面的石门。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途径古墓的时候,老年他们究竟是怎么通过山洞里那个四凶围杀阵的,之前看这阵法,丝毫都没有被动的痕迹,难道他们也是从别的路穿过那座大山的?还是说老年有能力带他们从四凶围杀阵里安然穿过?还有,我对阁楼外面那一口口棺材居然是七十二尸仙感到非常吃惊,我本以为这墓里能有一个七十二尸仙的格局就不错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第二个七十二尸仙格局。更吃惊的是,破解七十二尸仙的方法居然会那么简单,只需将镇尸符往上贴三寸半就行了。 老年懂得这么多,让我怀疑他并不是什么考古专家,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倒斗高手!看老年这年纪,应该跟我爷爷差不多是一辈的,但他看上去却非常硬朗,还能到这来倒斗,年轻时候身体一定很强健。不过,在道上我却没有听说过老一辈里有哪个倒斗高手叫老年的。他当年如果不是深居简出,那么就一定是换过了名字,不然凭他的手段,在倒斗界里不可能没有名声。 猴子的叙述里还有一个让我非常吃惊的,那就是老年说这里是南蛮鬼宫这件事。南蛮鬼宫,是流传在倒斗界里的一个传说。传言唐朝的时候,有一个擅长养鬼,名叫玄阴子的妖人,这个玄阴子妄图想通过邪术取代当时当政的皇帝李世民。但后来却被同样身怀异术的宰相魏征识破,魏征将玄阴子斩杀后,却让他的魂魄给逃了。玄阴子的魂魄对李世民怀有怨恨,便修炼成了鬼物,欲要杀了李世民。但魏征手段通天,将他的魂魄再次当场拿住。 只是,玄阴子怨气太重,李世民请遍了全天下的著名法师,都没有办法将那魂魄度。后来,魏征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建造一座特殊的古墓来压住妖人的尸体,从而封印妖人的魂魄,玄阴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皇帝,所以魏征便将他的墓地设置成了一座地宫,以安抚他的魂魄。魏征将玄阴子的地宫建造在远离中原的南蛮地区,好让玄阴子永远都不能回到中原。只能留在南蛮的地下宫殿,做他的鬼皇帝。 这就是南蛮鬼宫的传说,传言南蛮鬼宫里到处都是妖魔鬼怪,常人进入其中,必定会被恶鬼分食,死无全尸。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两句汉隶上的头两个字是鬼宫,鬼宫四万八千丈,常人入内不得出,看来描述得还真恰当。只是我还真想不到鬼宫居然真的存在,我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传说而已。南蛮鬼宫在倒斗界传得非常虚无缥缈,谁都从来没有见过南蛮鬼宫。说实话,如果不是南蛮鬼宫虚无缥缈,恐怕如今的四大禁地要拓展到五大禁地了。 张继和紫云也听说过鬼宫的传说,所以他们听完猴子的叙述,明显被吓了一跳。孔雀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个传说,所以,猴子一说完,他便问道:“老前辈,您说这里是什么南蛮鬼宫,那是什么?” 老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涉及到一个传说,说来话长,总之,这里非常危险,绝对不会逊色于四大禁地。” “***,四大禁地也没鬼宫恐怖啊,‘天罚’总部这些王八蛋是怎么搞的,怎么派人来这种地方?”张继咒骂道。 “大家也先别慌,毕竟鬼宫只是传说,这是不是真的鬼宫还不得而知,况且,就算真的是鬼宫,也不一定就会像传说里说的那么危险。我们别讨论这个了,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出去。”我排了排张继的肩膀,对众人说道。 “可是,如果这里真的是鬼宫,那我们不是遭了,听说进鬼宫里,可是要被鬼给吃的啊!”紫云四下里看了看,似乎觉得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阴森了起来。 我走上前去,在老年面前蹲了下去,对他说道:“前辈,您的伤要不要紧?” 老年摇摇头:“虽然死不了,可是行动起来怕是不方便。” “您知道怎么出去吗?”我又对老年问道。 老年指了指一个方向,对我说道:“这里的布局,能跟外界联通的我就现了两个地方,一个就是那边,那边有一个石门,不过石门后面都是成群的毒虫。而第二个地方,就是你们刚才进来的洞口,虽然你们放了绳子下来,但水里很危险,我的行动又不方便,我们恐怕上不去。” 我闻言,便对老年摇了摇头:“上面恐怕走不了,上面满是机关暗道,而且都是死机关,我们是不能从外面控制的,另外,上面也有七十二尸仙,而且里面的尸体都诈尸了。我们刚才也是侥幸才能进来的,如果当时不是机关突然将充满粽子的墓室移开,留了条通道给我们过来,我们恐怕要死在七十二尸仙手里了。” 老年听到上面也有七十二尸仙,倒是没有很吃惊,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那我是没办法了,说实话,这里没有任何光源,我们很难行动。” 张继也走了过来,对老年问道:“开灯就会被那种东西追吗?那点火会不会?” “不知道,我们也不敢尝试。”老年摇了摇头。 “还真他妈麻烦!”张继懊恼地踢开脚下一个荧光棒。 那荧光棒被张继踢到了阁楼的一个角落里,我突然就现,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突然就有一个东西反射着荧光,闪了一下。我正好看到这一墓,顿时就好奇地走过去看。走到近处我才现,原来阁楼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匣子,这个匣子是用一种光滑的石头凿成的,镶嵌在了阁楼的石壁里。 众人见我现了什么,便也走了上来。我从地上拿起荧光棒,照着那个匣子对众人说道:“看,这好像是一个匣子,它镶在墙壁里,很奇怪。” 紫云凑上前去,赞叹道:“这是什么匣子,好漂亮!” 的确,这个匣子上的雕饰非常精美,再结合匣子的材质,在荧光下的确非常好看。但这只是从紫云的角度,孔雀和张继观察着这个匣子,想的是这个匣子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我趴了下来仔细观察着这口匣子,现它的盖子在顶部,但却由于它被镶嵌在了石壁里,所以盖子想要打开,必须先想办法将匣子从石壁里弄出来。 猴子跑了回去,跟老年报告了我们的现,老年沉吟了一下,便表示他要看那匣子,随后,我便招呼张继背起了他,走了过来。 老王坐到了匣子前面,凑上前去看。我注意这他的表情,很明显就现他看了匣子后大吃一惊,只见他喃喃地说道:“这……这个不是……” (推荐朋友的小说《掘金传说》,下面有直通车,希望朋友们支持哦!) [bookid=name=《掘金传说》] 第六十七回 七窍宝匣 我见状,暗道难道这老头还认识这种东西?正打算要问,那老头已经先开了口,只见他接着说道:“这……这是七窍宝匣!” “七窍宝匣?”众人都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便都奇怪地看向老年。老年对我们说道:“这是七窍宝匣,传言是炎黄时期的黄帝手里的一个神物,里面装了无上的智慧,只有有缘人才能打开,然后就可以得到无上的智慧。黄帝打不开宝匣,所以他便打算召集天下人来试,希望有人能得到无上的智慧来辅佐他,只可惜黄帝寻遍天下,都没有找到能够打开宝匣的人。黄帝死后,宝匣就传给了尧,之后,宝匣就这样一代代在统治者里流传着,直到大禹建立的夏朝灭亡,宝匣才随着战乱失踪了。”老年徐徐地对我们说道。 在倒斗界那么多年,我还是头一回听过这样的传说,真不知道老年去哪听来的。一边的紫云心思细腻,听完老年的叙述后,便对老年问道:“可是这只是一个传说,您又怎么知道这是七窍宝匣呢?” “我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七窍宝匣,但这个宝匣的样子以及上面轩辕赐福四个字,跟传说中的记载很相似。就算不是真的,制作宝盒的人也必然是模仿传说中的七窍宝匣制造的。”老年说完,又转头对我说道:“小兄弟,既然你是当代的倒斗之王,那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将这匣子弄出来,我身上受伤了,行动不方便。” 我朝老年点点头,便蹲了下去,观察起了那个宝匣。这个宝匣镶嵌在石壁里,只留了一面出来,这一面稍微有些突出墙壁,这一面上,的确有四个古字,大概就是老年说的“轩辕赐福”四个字。众所周知,轩辕是黄帝的姓氏,轩辕赐福四个字,便代表了这个东西是黄帝的。只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后人仿造的。 宝匣镶嵌得很紧,我抓了抓头,不知道该怎么把那东西拿出来,张继在我后面看得不耐烦,走上前来道:“***,别费劲了,把这墙壁凿开不就行了,咱有铲子在这里,看我的!” 张继说着,就要从背包里拿出折叠铲,我赶紧将他拦下:“别轻举妄动,这种东西如果用外力破开,很可能会出事,让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它弄出来。” 我说完再次凑上前去观察,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只觉得整座阁楼开始摇晃起来,众人都措不及防,一下子就摔倒在地。我们这座阁楼底下的支架是用木头做的,在古墓里呆了多年,大多都有些腐朽,被这么一摇晃,顿时就响起了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整座阁楼便往旁边倾斜了下去。 我第反应就是抓住阁楼里的一个柱子,其余的人却是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纷纷滑了下去。好在阁楼倾斜到一定程度就停了下来,众人便也都在阁楼的墙边停住。老年捂着自己的伤腿,闷哼着,显然非常疼痛。我脱开了柱子,顺着地板滑了下去,停在墙壁边上,跟众人会和。 “你们没事吧?”我一下到墙壁边便对众人问道。 “我们没事,不过前辈的腿好像很痛。”猴子一边扶着老年坐好一边说道。 老年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但他还是咬着牙没有吭声,只是摆摆手说道:“只是有些痛,还不碍事。” 我知道老年不是软弱的人,便不再说什么,而是让众人先呆着,我慢慢爬到阁楼的窗口,想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我才刚从窗口把头伸出去,随之而来的异变却让我措不及防。我只觉得一条粘糊糊的东西一下子就缠上了我的脸,我吓了一条,嘴巴和鼻子都被那东西堵住,一下子就断绝了空气。 我感觉这条东西就像一条粘糊糊的大水蛭,十分恶心。我惊慌之下,当即就用双手抓住了那东西,想要扯开。孔雀和张继见到我突然就在窗口边挣扎,赶忙就冲过来,使得阁楼又是一阵晃动。我暗道这俩小子也不看看这阁楼是什么状况,还敢乱来。同时,我只觉得脸上那条粘糊糊的东西一松,显然是支持不住,被我的手拉下来了。我正要将那东西甩开,谁知它早已嗖地一下缩了出去。张继和孔雀也已经冲了过来,拉着我就往后拖。 我心中大骇,不知道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当即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挣开了他们,然后从孔雀手中一把就夺过了冲锋枪,将冲锋枪上的狼眼手电一下子就打了开来,往下照去。顿时,我瞬间就看清楚了那条缠上我的东西,只见那是一条猩红的舌头,正迅地缩回一个怪物的嘴里。 那怪物被我的狼眼手电一照,突然就出了一声刺耳的叫声,猛地一跃,居然就要跳上来从窗口扑我。我手里有枪,又怎会给这厮张狂,我对着跳上来的怪物猛然就扣动了扳机。顿时,随着冲锋枪开始喷出一股股火舌,一连串的子弹便也全数射在了那怪物的头上。 那怪物没有料到我手里会有这种厉害家伙,当即就被子弹打烂了半个脑袋,从半空中落了下去。我正要舒一口气,突然又见下方窜出来了好几个黑影,我还没反应过来,其中一个黑影已经将长长的舌头弹了上来,一下子就卷住了我手里的枪。 我担心那枪会被怪物卷走,赶紧再次扣动扳机,那怪物的舌头正好有一段缠在枪口上,被子弹一射,整条舌头便从中间断了开来。剩下那半截,便伴随着怪物的惨叫声缩了回去。我以为完了,谁知又有一只怪物的舌头弹了上来,还好我已经有了前次的教训,直接对着那舌头就开枪,将那舌头打了回去。 我正奇怪这些怪物怎么都这么不要命地攻击我,突然就听到身后的猴子朝我们喊道:“把手电关了!” 听了猴子的话,我顿时才回想起来,貌似这些怪物会攻击光的东西。刚才突然被那腥臭滑腻的舌头缠在脸上,我一时激动,就开了狼眼手电开枪,没有意识到光线会引来更多的怪物。这个时候突然回过神来,赶紧就关掉了手电筒。 阁楼的下方站着很多这样的怪物,在我关手电筒之前已经有好几只都聚集过来了。我悄悄和张继两人慢慢爬回了刚才的地方,紫云和猴子正给老年的腿喷止疼药剂,见我们回来,猴子当即就对我责备道:“不是说了不能开灯吗?你想害死我们啊!” 张继低声吼道:“什么灯不灯的,刚才没灯的时候,老逸就已经被攻击了你知不知道?” 我拦下张继,然后对众人说道:“哪些怪物的确往这边聚集过来,而且是在我开灯之前,我觉得,除了光之外,一定还有吸引它们的东西!而且,我们这阁楼估计就是它们推dao的,我想我们得快点出去,不然一会这里全塌了,我们就得被埋在这里了!” 我正说完,整座阁楼又开始晃动起来,虽然现在阁楼倾斜,我们正好在距离地面比较近的一段,但是这边却没有出口能出去。如果爬到距离地面高的那边倒是有一个出口,但是那里的楼梯早已不见了,阁楼离地面有好长的一段距离,身上的绳子全都在之前用完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下去。老年突然伸手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要说什么,我突然就觉得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掉了下去。 原来阁楼的地板本来就不是很结实,此刻被那些怪物摇晃,一下子就塌了。呆在上面的众人失去了支撑,便也跟着地板落了下去! 第六十八回 阴笑 我只觉得周围都是石头和木条崩塌的声音,虽说我们在距离地面比较低的一面,但距离下面少说也有四米多高,这么摔下去还得了。情急之下,我赶忙就腾出双手胡乱抓着,但周围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攀附。 我就这样摔了下去,落地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手臂传来的剧痛,骨头断裂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只腿也摔麻了,不知道有没有骨折。总之,我一下子就摔傻了,躺在地上痛呼着。这个时候,紫云焦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欧阳大哥,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抬头去看,黑漆漆一片,心中暗道:“难道他们没有掉下来?” 这个时候,左上方突然亮起了一根荧光棒,我转头去看,却现张继和老年正挂在一根木条上,张继一只手抓着木条,一只手拉着老年,摇摇晃晃地就挂在那里。老年手里拿着一支荧光棒,朝我扔了下来,随后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支荧光棒,也扔了下来。 这时,他们才看清了躺在底下的我。我浑身疼痛,也说不出话了,只是无力地朝他们挥手。张继见状,哪还顾得上老年,只是说了一句:“年老头,我拉你上来,你自己抓着木头,我下去看老逸!” 说罢张继便使劲一力,将老年拉了上去,让老年抓好木头,随后,张继这才松开了手,跳了下来,很快就跑到了我的身边。 “老逸,你小子没事吧?”张继很慌张,一过来就把我的肩膀扶了起来。 我朝张继摇摇头,说道:“还好,就是左手骨折了,腿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总之麻了,你先让我躺着,你去把人召集起来,对了,紫云还在阁楼上……” “小丫头、花鸟和猴子都在上面,刚才地板坍塌,只有我们三个掉了下来,当时年老头正好在我身边,我抓住了木头,正好可以接住他。”张继慢慢将我放躺下来,然后轻轻摸了摸我的腿,说道:“腿的骨头应该没事。”说罢,张继便拿起了我的左手,慢慢摸了摸,然后说道:“老逸,忍着!” 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上又是一阵剧痛,张继很迅地就把我的断骨接了起来,然后他也不顾我的痛呼,只是赶紧从废墟里找出一根木条,然后将他的衣服撕了下来,将木条绑在了我的断手上,将骨头固定好。 我疼得满头大汗,埋怨道:“臭小子你会不会接啊,下手不会轻点……” “***帮你接骨头你还唧唧歪歪!”张继一拳轻轻地在我肚子上捶了一记。 好吧,本少身上有伤,先让你嚣张一阵。我慢慢坐了起来,心中暗道。 我揉了揉大腿,现已经慢慢有了知觉,大腿上只是有些酸,倒不是那么疼,应该没伤到什么。不过,身上倒是有很多处擦伤,虽然只是皮外伤,但也是火辣辣地疼。在周身摸索了一阵,现其他的筋骨都完好无损,这才转过头去准备和张继说话。 突然我就现,在我们的身后,密密麻麻地蹲了一片黑影,似乎就是那种长舌头的怪物,赶紧就朝张继嘘了一声。张继见我的表情,也回过头去,看清了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后,抱起我就朝老年那里跑。 老年还挂在那里,见我们过来,便对我们说道:“别紧张,没有开灯就没事。” “去哪冒出这么多狗娘养的东西,这房子是不是它们给推dao的啊?”张继将我放了下来,然后朝老年说道:“年老头,你松手,我接着!” “好!”老年没有丝毫迟疑,一松手就跳了下来,老年缩着身子,正好落在张继的怀里,张继还算细心,避免了碰到老年的伤腿,揽住了老年的腰,将他接住。我见老年也下来了,便对张继说道:“继子,想办法把上面的人也弄下来,不然待会塌了就完了。” 张继点点头,便走到阁楼底下看有没有办法上去。此刻阁楼已经坍塌了一半,只剩下另外一半倾斜地立在那里,摇摇欲坠。老年单脚一跳一跳地跳到我身边,坐了下来。 “前辈,你为什么会进‘天罚’?”我掏出香烟刚要点着,突然想到那些怪物在旁边,便又作罢。 “唉……”老年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便不再去问。我很奇怪怎么阁楼上突然没声音了,紫云他们不要出事了才好。这时,却见一旁的张继拉着一根木头就要往上爬,我怕那半个阁楼会被这小子弄塌,赶紧对他说道:“继子,想想别的办法吧,这阁楼很危险,小心塌了!” “***,那还能怎么办?”张继从木头上跳了下来,突然就踩到一个东西,被卡摔在了地上。 张继冷不防被一个东西卡摔,骂骂咧咧地就爬起来,去看那东西,突然就“咦”了一声,对我说道:“老逸,这……这不是那七什么宝匣吗?” “七窍宝匣?”老年听闻张继的话,顿时就站了起来,往张继那边跳去。 我很奇怪老年的反应,我总觉得,这宝匣除了它背后的传说之外,一定还有什么秘密在里面,而这个秘密,老年一定知道。 张继本就是一财奴,见老年如此激动地跳过来,当即就将宝匣抱进了怀里,嚷嚷道:“这是我现的,年老头你可别抢啊。” 老年听了张继的话,停在了原地,对张继说道:“小伙子,你先别急,我不是要抢,这七窍宝匣里很可能藏有走出古墓的线索,你先拿过来,我们打开看看。” 张继却是不再理会老年,而是抱着宝匣跑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老年一定还掌握着关于宝匣其他的秘密,甚至觉得老年很有可能知道打开宝匣的方法。说实话,老年说的这个七窍宝匣的传说我不是很相信,就算是真的,可这宝匣里也必然不会有什么所谓的大智慧,这可能只是象征性的东西。我的观点,认为这宝匣的开锁方法应该非常高智商化,这才能解释宝匣里装着无上智慧这一说。也就是说,能开启宝匣的人本就是智商非常高的人,所以不是宝匣里有无上智慧,而是能够将宝匣打开的人本身就具有了无上智慧。 “继子,宝匣先给我拿着,阁楼上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我怕他们出事,你去看看。”我接过宝匣,对张继说道。 张继走后,老年跳了过来,正要对我说话,我已经开口将他打断:“前辈,还是如实相告吧,关于这个宝匣的秘密。” 老年一愣,随后,只见他慢慢坐回了我的身边,对我说道:“我之前并没有骗你们,关于这个宝匣的传说,的确存在。只不过,这宝匣不是传说中的那个,而是后来制作的,宝匣里装着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我皱起了眉头。 “我的确不知道,实话说吧,这宝匣是‘天罚’要得到的东西,我们被派进来,就是为了这个东西。”老年耸了耸肩。 “又是‘天罚’!”我摇摇头苦笑。‘天罚’究竟有着什么野心,除了四大禁地的东西,还想要这口宝匣,那这宝匣里又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垂涎呢?难道,这宝匣也和四大禁地有关?可是,四大禁地传说的任何一种版本我都耳熟能详,却从来没有听过有关于七窍宝匣的,甚至这口宝匣我之前从来就不知道它的存在。 如果这里真是南蛮鬼宫,那魏征当年建造这座鬼宫的时候,为什么会把宝匣藏在这里呢?宝匣里的东西跟鬼宫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我现,关于“天罚”的谜题越来越多,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天罚”一定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关于四大禁地的,关于鬼宫的,关于宝匣的。 张继站在阁楼底下呼喊着上面的三人,我便也被这声音惊得回过神来。张继叫喊了很多声,可是顶上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心中一惊,暗道他们指不定是出事了,正要朝张继说什么,突然就听到阁楼上传来了一阵低沉的阴笑声! 第六十九回 唐代知更女 我突然就被这一阵诡异的阴笑声下了一跳,这股笑声很奇怪,凭感觉,这并不是阁楼上的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人出来的!可是,阁楼上明明没有其他人,又怎么会出阴笑声?难道又是什么不能解释的鬼东西?阁楼上的三人很久都没有出声音了,难道他们已经在上面出了事? “喂!上面的,在就回个话!”张继也听到了阁楼上传来的阴笑,但他还是继续呼喊着紫云他们。当然,上面一直都没有人回张继的话。老年看了看黑暗中的半座阁楼,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有些颤抖,对我们说道:“该……该不会是鬼宫里的鬼出来了吧?” 我朝老年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惊慌,老年的迷信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毕竟他是我爷爷那一辈的人,那一辈里,完全相信科学的人还真找不出几个。而我,则是不能说信,也不能说不信。虽然现在这个时代,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得清楚,但毕竟还存在着一些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这个笑声,明显就是从阁楼上传来的,紫云他们三人已经很久没声音了,我暗道他们八成出事了,正要喊张继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上阁楼看看,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轰地一声,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就砸了下来,掉落在了距离我二十多米的后方。后方都蹲着密密麻麻的怪物,这巨石砸下来,许多怪物都来不及跑开,便都被那巨石砸成了肉酱。剩余的怪物很明显非常不安,但奇怪的是它们却没有离开原地,只是出了惊恐的叫声。 我被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巨石弄得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突然又是轰地一声巨响,又有一块巨石从顶上落了下来,十几只怪物再次遭殃。第三声巨响尾随其后,出乎意料地,一半的怪物都被这三块巨大的石头给消灭了。 等到第四块巨石落到距离我只有区区五米的地面上的时候,我才开始意识到,这些巨石似乎并没有只针对那些怪物,如果我们不快点离开这地方,恐怕也得步怪物们的后尘。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阁楼上的人了,赶紧就招呼张继过来背起老年,我们三人得先离开这个地方。 好在我的腿还能慢跑,跟着背着老年的张继,就往相邻的一座阁楼那边跑,现在看来,那边还是安全的。 我们就从哪些怪物堆里跑过去,哪些怪物没有丝毫理会我们,而都呆呆地面对那半边阁楼蹲在原地,虽然被巨石惊吓得乱叫,但也没有一只离开原地。我虽然从这些怪物身边跑过去,但黑暗中还是看不清楚这些怪物的样子,只能闻到它们身上让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巨石越落越快,有一次,一块巨石就砸在了我们身后两三米的地方,震得我们齐齐摔在了地上。我们顾不得那些怪物味道难闻的烂肉溅满全身,爬起来就继续跑。好不容易跑到了另一座阁楼底下,我们这才回过头去看。 我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一块巨石将那半座阁楼砸扁的一幕,顿时就愣了。 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孔雀,更不是猴子,而是紫云这丫头。紫云是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她的师父也只是让他带我们到古墓的外面,但她却为了从蛇女蛊手中救下我们,就一起被困在了这座鬼宫里。阁楼坍塌的时候,我们却没能将她救下来,如今被巨石逼得撤退,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半座阁楼被巨石砸扁。说实话,见到这一幕之后,我几乎瘫坐在了地上。 张继也是一脸难过地看着那边,此刻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没有说。 过了良久,呆在张继背上的老年才叹了一口气,对我们说道:“看样子他们三个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大家还是节哀吧,我们先上阁楼去,好好商讨一下怎么逃出去吧。” 老年说的并没有错,出来倒斗的人,哪一个都是在刀尖上走,有谁交代了,剩余的人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如果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脱身出来,那么下一个交代在古墓里的,就只能是自己。 我转过头去,朝老年点点头,不过张继此刻却道:“你们还敢上阁楼啊,万一又生刚才的事,咱往哪跑?” 我听张继说得有理,便招呼二人就在这里原地坐下。我将手中的七窍宝匣摆在身边的一口棺材上,对老年问道:“前辈,你确定走出鬼宫的线索在这口宝匣里吗?” “很有可能!这个宝匣是魏征请了天下八十八个最有名的能工巧匠打造的,里面不仅放置了建造鬼宫的工程图,还有一件宝物,这件宝物是用来克制玄阴子的魂魄的。如果我们能打开宝匣,拿出里面的鬼宫工程图,或许就能从里面找到出去的路。”老年一跳一跳地走到宝匣旁边坐了下来,举着荧光棒开始观察宝匣。 宝匣的盖子布置得很明显,但之前我试过了,就算用军用匕来撬,也完全不能打开,不知道里面是怎么上锁的。 七窍宝匣上的“轩辕赐福”四个字我看着总觉得面熟,并不是字的内容面熟,而是这刻字的手法。我现问题,当今就从老年的手里接过荧光棒,然后照着仔细去瞧,这一看之下,顿时就大吃一惊。 宝匣上的四个刻字,居然是单刀流技法,也就是说,这宝匣是汉代的东西,因为众所周知,单刀流技法在汉代以后就失传了。此刻,我不禁转过头去盯着老年。老年说这宝匣是魏征请人造的,可这魏征是唐代的人,这里面明显就有问题。老年的倒斗经验非常丰富,不可能看不出来这刻字的手法是单刀流,这么说来,老年说的话一定有很多水分在里面。 老年见我盯他,觉得奇怪,便对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这个人很厌恶被人欺骗,当即也不管他是不是前辈,直接开门见山地就对他问道:“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现在怎么出鬼宫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互坦白,至少在宝匣的问题上不需隐瞒,不是吗?” 老年一耸肩:“该说的我都说了……” “那不该说的呢?”张继跟我多年搭档,一见我的脸色,就知道老年有问题,当即也帮我朝老年施压。 “不该说的不说,那是为你们好,而且,这一部分秘密对怎么走出去也没起什么作用。”老年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我朝老年说道:“宝匣的年代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不应该欺骗我们!” “年代?”老年皱了皱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这是唐代的东西啊,跟据我所得的资料,这宝匣是魏征请来能工巧匠根据洪荒时期黄帝手里的七窍宝匣的模样制造的。” “唐代?呵呵……”我冷笑了一声:“前辈,我不相信凭你的经验看不出来,这宝匣上的四个字是汉代的单刀流技法。” “是单刀流技法啊,怎么了?”老年更奇怪了,疑惑地看向我。 “单刀流技法在汉代以后就绝种了!是吧,老逸?”张继那次在三世血尸墓里已经见识过单刀流,所以他也不陌生。 老年却是一摆手:“谁告诉你们单刀流在汉代以后就失传了?” “难得不是?这是倒斗界公认的事实。”我歪着头问老年。 老年冷笑一声:“什么公认的事实,魏征请来的能工巧匠中,就有一个人会单刀流技法!” “呵呵……”我也冷笑了一声:“前辈你还是不要自圆其说了,还是告诉我们真想吧,现在我们是绑一条绳上的蚂蚱,希望相互之间能够坦诚些。” “我说的是真的,唐代的知更女是一位会使单刀流的奇人,你们不知道她我不怪你们,但希望你们相信我,我骗你们没好处!”老年有些不高兴。 “什么?”听了老年的话,我和张继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 “知更女?你是说知更女?唐代的?”我一时激动,忘记了手臂骨折,差点就伸手要去把老年拉过来,好在突然传来的剧痛让我停止了动作。 第七十回 谜团 “是啊,怎么回事?”老年的表情一直都很奇怪,好像在嘲笑我们孤陋寡闻:“唐朝知更女是一个非常有名的机关匠,也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奇才,她不仅懂得汉代的单刀流雕刻技法,还懂得许多早已失传的机关阵法,就连被称为天人的魏征都对他大加赞赏。” “***,年老头你可别唬我们啊,知更女明明就是汉代奇人东方朔的徒弟,怎么会跑到唐朝?”张继走到老年身边,继续说道:“年老头,吹牛也有个限度,你别太过分了啊!” “什么跟什么啊?知更女是唐朝的,这还有假。你说知更女是东方朔的徒弟,这……这也太离谱了吧?”老年歪着头,似乎觉得我们非常莫名其妙。 我沉默了下来,在心中暗道:“关于汉代知更女这段历史,是我当年倒斗的时候无意间得到一个汉代的羊皮古卷上记载的,老年应该不知道。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知更女这个人,并且还说她是唐代的人?从汉武帝到唐太宗,少说也有将近八百年的历史了,除非这知更女是妖怪,要不然怎么可能活得了那么多年?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这两个知更女不是同一个人,可是,根据老年的描述来看,这两人也太相似了,这两个知更女,对机关阵法,对单刀流都非常了解,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吗?为什么汉代以后就失传的单刀流技法,唐代的那个知更女却知道?” 我想罢,又看了看老年的表情。老年的表情非常正常,不像是装的,这么说来,他应该没有骗我们。如今最主要的问题,是对知更女所属朝代上的分歧意见,我决定,将古卷上记载的那段关于知更女的历史跟老年说说,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慢慢回忆着古卷里的内容,然后从头到尾对老年叙述了一遍,老年听完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过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凭我的经验,你说的这件事不像是瞎编的,可是,在我所知的野史传说里,知更女却是和魏征同一个朝代的啊,甚至这座鬼宫的工程设计,知更女也参与了。” “知更女……又是知更女”我摸了摸额头,现脑袋不够用了。之前进去的那座三世血尸墓,很有可能就是知更女造的,如今的这座鬼宫,却也和知更女有关,但却是唐代的知更女。这里边,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天罚”除了要得到四大禁地里的东西,还要得到鬼宫里的七窍宝匣? 我总觉得,我已经在冥冥之中被卷入了一个古人精心设置的局里,这个局里,有“天罚”,有我,有张继,甚至还可能有其他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人。总之,这是一个万分惊险的局,稍不注意,就会殒命在这里边。而这一切,都是四大禁地的传说引出来的。 甚至我还怀疑,当年我父亲进入四大禁地中的凶婴护主墓,也是知道了什么秘密才会进入的。但他却永远长眠在了那座古墓里,没有机会将秘密带出来。爷爷当年时不时就告诫我勿要闯那四大禁地,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 总之,这其中有太多的问题需要去解答,不过,唯今需要做的,是赶快找到路出去,既然老年找到了,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七窍宝匣里的东西我没有兴趣,或许也没有那个命去探索里边的奥秘,就暂且先不管里面究竟有何物。 老年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寻找宝匣的开锁方法。张继也没有闲着,他现我们现在都没有什么好用的武器,便从阁楼地下解出一根木条,将随身携带的匕绑在了木条上,制成了一根简易的长矛。张继为我和老年也制作了这样的一根长矛。我从张继手中接过长矛,挥舞了一下,觉得非常好用,不禁暗暗佩服这小子的制矛技术。 这时,老年突然“咦”了一声,我和张继纷纷转过头去,现老年抬起了宝匣,正仔细地观察着宝匣的底部。我道是老年现了什么,赶紧招呼张继走过去。老年抬起了宝匣,将宝匣的底部呈给我们看,我低头下去,现宝匣的底部有一个凹陷,看样子似乎是一个机关,将钥匙镶嵌在里面,或许就能打开宝匣。 可问题是,这用来镶嵌进去的钥匙我们手上也没有,就算现了这个机关,也没有什么用处。 正无奈的时候,张继突然朝我说道:“老逸,这东西看上去,怎么感觉你脖子上那玉佛像可以放进去啊?” “呃?”我听了张继的话,便下意识地将脖子上的佛像摘下来,那到匣子底部的凹陷去比对。这一比对之下,我顿时就大吃一惊。没想到,我脖子上的这块玉佛像,居然可以丝毫不差地镶嵌紧那个凹陷里! “这……这东西你去哪弄的?”老年大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耸耸肩,说实话,我自己也惊呆了。这枚玉佛像的来历,其实非常简单,因为出来倒斗,总要带些辟邪的东西,于是,我就去了声名远扬的海南岛三亚市的南海观音那座寺庙里求了这样一个开光的玉佛像。记得这枚佛像是一个号为空度禅师的大师给我的,他为我开了光,并且告诉我这个佛像百邪不侵。 就这样得来的玉佛像,居然就是打开宝匣的钥匙,这未免也太戏剧性了。不过,有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那就是这个佛像的价值,这个佛像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古董,市价不低于二十万,可是我却只花了八万就买来了。现在想来,这里边的确有名堂。 那玉佛像一镶嵌进宝匣,宝匣里顿时就传出了某种东西扭转的声音,老年再去试了试,现宝匣的盖子已经松动了。 老年稍加用力,那盖子便慢慢被老年取了下来。我们三人慢慢看着盖子打开,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只见那盖子慢慢被老年移到一边,匣子里的东西顿时就映入我们的眼帘。匣子里有两件东西,一件是一张图纸,应该就是鬼宫的建造图,还有一件东西很奇怪,看不出来是什么。 这个东西形状像是一个月亮,是用一种很漂亮的玛瑙做成的,这块月型玛瑙上,被绑上了一条银色的链子,看上去像是一件艺术品。张继一见到这个东西貌似很值钱,便要伸手去拿,老年却一把将他的手拍了回去。 “鬼宫里的东西,最后不要随便乱碰,况且,这东西是要给‘天罚’的!”老年朝张继呵斥了一句。 张继顿时就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死心塌地地为‘天罚’卖命,年老头,不是我说你,你这一把年纪了,早就可以买套房子安享晚年了,何必还来做这档子事?” 老年叹了一口气:“在道上走,总是身不由己的,我做事有自己的理由,你们不要问,我也不想说,总之,我如果回去,必然要带上这东西。” 我暗道老年说不定也是被逼迫的,便不再说什么,而是从匣子里取出了那张图纸,这图纸是用羊皮制作的,保存得很好。图纸的下方,有“鬼宫布局”四个字。我刚要细看,突然,阁楼里传来了一阵哭声! 这哭声非常凄厉,好像有什么人在上面哭。我被这哭声吓得不清,这地方阴阴暗暗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鬼东西。这鬼宫里除了我们这些人,哪还有别的什么人,先前在那半座阁楼底下听到了某人在阴笑,现在在这座阁楼又听到有人在幽怨地哭。说实话,我现在在怀疑这座地下城池周围的四座阁楼,会不会是四座鬼屋! “***,又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什么鬼宫里,真有鬼?”张继当即就朝阁楼顶上看了看,举起了长矛就对准了那里。 老年却是想到了什么问题,当即就招呼我们一起上去看看。我和张继见老人家都不害怕,当即也不甘示弱,扶着老年就走上了阁楼。在阁楼上可以非常清楚地听到那哭声。那哭声哭得非常凄厉,也不知道是谁在哭,总之,我的心被这哭声闹得非常不安。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突然走进一间充满了哭声的房子,任谁也不会觉得好受的。 我们循着声音,走到了阁楼的中央,我们现,哭声是在这里的地板底下传出来的。老年蹲下身子,敲了敲地板,现这里面有一个夹层。张继面色惊疑不定,朝我们说道:“我说,这……这里面搞不好锁着一只鬼啊!咱还是离得远点,不然一会这鬼出来,那咱就完了!” --------------------------------------------------- 推荐朋友的好书《秘宝迷踪》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哦!!! 第七十一回 四鬼声色 老年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惊慌,我看着老年胸有成竹的样子,颇为奇怪。心中暗道:“难道这老头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老年似乎有把握,我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取出折叠铲就准备去砸那地板,这哭声吵得我们不得安宁,还是主动出击,管它是鬼是怪,先打开地板再做计较!张继见我准备了铲子,当即也取出了他的铲子,道:“***,这哭得我心烦,不管了,砸开!” 这块地板很薄,我和张继七八铲下去,已经砸通了。那哭声被我们这一砸,顿时就停止了下来,周围一下子安静了。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举着折叠铲,就慢慢靠近了砸出来的洞。洞底下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喂,里面的,谁他妈在装神弄鬼,给老子出来!”张继撞了撞胆子,朝下面吼了一声,可是夹层里只有他自己的回音传出来。 夹层里阴森森的,刚才那哭声也停止了,我越来越觉得气氛开始慢慢诡异起来。老年站在洞口边上,皱着眉头,手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拍了拍老年,说道:“前辈,这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我看我们要不要开狼眼手电照照,反正那些怪物估计已经被石头砸死光了。” “就是,开狼眼手电,管它底下是什么东西,一给照到都得歇菜,这人都怕狼眼手电,我就不信鬼不怕!”张继说道。 老年摇摇头,又点点头。我这个时候顾不上去想老年到底在思考什么,从口袋里拿出狼眼手电,一把将开关打开,就照了下去! 底下被手电筒这么一照,顿时就一片通明,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里边有什么东西,突然,里边“哇”地一声又哭了起来。我措不及防被这么一吓,手里跟着一哆嗦,手电筒跟着就掉了下去。 只听啪地一声,手电筒应声摔落到夹层底部,好在狼眼手电质量好,所以并没有灭掉。我才刚缓过来,却见一边的老年说道:“原来是这东西……” “这是什么?”张继伸头下去看,随后抬头起来对老年问道。 我这才探头下去,却现夹层里面没有什么鬼怪东西,而是在正中央摆着一个小笼子,这个笼子非常精巧,外层的网很密,只能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参差不齐的一些竹子。哭声依然没有停止,但哭声却是从里面出来的。 “***,是不是那鬼被锁在这笼子里啊?”张继说着,伸手从底下把狼眼手电拿出来,随后赶紧把头缩回来! “这不是鬼,这是声虫蛊!”我一看清这东西,顿时就明白为什么老年刚才一脸无惧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在哭,而是这东西出来的声音。这是一种巫蛊,名为声虫蛊,这种蛊里面养着一种屁股会喷气体的虫子,这种虫子可以长眠许多年,一旦它醒过来,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它体内收集了多年的气体排出去。制蛊的人将虫子的尾部绑在一种特殊的竹笛的吹孔上,等到虫子放气,那竹笛便响起来。就会形成一种类似于人出的哭声、笑声或者是惨叫声之类的。 这时,我顿时就联想到之前在那半座阁楼底下传出来的阴笑声,这多半也是这种声虫蛊出来的。这种阁楼有四座,如果每一座阁楼都有这种东西的话,那我们就悬了!这种声虫蛊单个的话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顶多用来吓吓人,但如果用四种不同声音的声虫蛊来布一种大阵,那威力就不同凡响了! “小兄弟,你也看得出这是什么吧。”老年眉头凝重地朝我说道。 我点点头:“如果我没有猜错,剩下的两座阁楼的蛊虫也出声音了,这么说来……” “喂,我说,你们这在说什么呢?什么蛊虫声音的?”张继不知道这东西,边凑过来问道。 我知道对这小子的例行扫盲开始了,便对他说道:“这笼子里边不是鬼,而是一种会吹气的虫子和笛子组成的蛊,这虫子一吹气,笛子就会出声音。刚才我们在那边的阁楼底下听到的笑声,估计也是这东西搞的鬼。我怀疑,这里的四座阁楼里,都有这样一个东西。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要遭殃了!” “遭殃?会声的虫子怎么了?不就是吓吓人的玩意儿吗?”张继耸了耸肩,不明所以。 我继续对他说道:“这种东西被供奉在这四座阁楼里,就会形成一种阵法!这种阵法名列南疆十大阵法之,名为四鬼声色!是一种招鬼喊魂的阵法!四座阁楼的虫子都吹起笛来,就会形成一股声波,这种声波会招来许多不干净的东西。” “这么说这鬼宫里的鬼啊怪的,全都被这什么声色招来啦?”张继听我说完,也是吓了一跳。 “就是这样,如果真招来什么厉害东西,那就凶险了。”老年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把这烂笼子砸了不就行了!”张继说着,提起铲子就要下去,我赶忙一把拉住他。 “别冲动,这笼子里有非常厉害的毒气,要是砸了,咱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张继收回了铲子,问道。 “从现在看来,只有一个办法!”老年又摸了摸下巴。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便问道:“你是说……咱们过那护城河,到中央的宫殿去?” “不错。”老年点点头:“这些四座阁楼出声色,脏东西必然都会聚集过来,我们只能暂时到中间的宫殿去躲避。另外,这是鬼宫,宫殿必然是这里面最尊贵的地方,一般脏东西估计都不会去那里。” 我招呼张继跟我一起扶老年往阁楼下方走,边走边对老年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只不过,中间那座宫殿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所在。” “暂时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待在这里,会出什么事都不好说!”老年走得满头大汗,一边喘气一边让我们走快点:“你们有充气船吧,我们先过去,水里那些怪物估计都全聚集到掉落巨石的那边了,我们再把手电关上,应该很安全。” 随着我们的远离,阁楼里的哭声渐渐变小,众人谁也不敢停留半步,快地就走到了充气船旁。我和张继先将老年放了上去,随后我们便也坐了上去,开始划船。这一路下来非常平静,没有再出现什么古怪东西。我们划了一会,就到了对岸,上了岸后,我抬起头,宫殿顶上的那两座石雕再次映入我的眼帘,之前怀疑石雕通灵,此刻经历了太多凶险,再回来看这石雕,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而老年则是第一次到达这里,他抬头一看这宫殿的阵势,顿时就叹道:“这宫殿造地好奇怪,两座同等的建筑并立一起,分不出主次,这样相冲的格局,即便这里风水再好,也给这宫殿败完了。” “是啊,看这样子,这里边埋的主人应该还是两个人。如果根据前辈你说的那个传说来看,这地宫是造给玄阴子的话,那除了玄阴子之外,还有谁被埋在这里跟它相争呢?”我抬起头来看了看顶上的雕像,又问道:“前辈,你说顶上这两座雕像,刻的人会不会就是这里埋着的两个主?” “嗯,很有可能。”老年点点头:“如果不是没有这条件,我倒想爬上去好好看看这雕的到底是谁!” 这宫殿明显是为两个人造的,但却为什么造成了这种相冲的格局,让埋在这里的两个人死后继续相争,不得安宁呢?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有一股淡淡的烟雾在笼罩着这座宫殿,使得整座宫殿看上去有些模糊。我们就算打开了狼眼手电,也照得不那么真切。这南蛮鬼宫的中心,究竟有什么东西埋在里面? (最近收藏好少,希望大家多多给收藏哦!!!多多给笔仙一些动力哈!!!) 第七十二回 蛮荒鬼蛟 我们三人绕了城墙半圈,走到了城墙的大门跟前,城墙的大门用十多条巨大的圆木做成,如果不借助滑轮等工具,根本无法打开。我们在门外找了一会,却没有现任何打开门的开关。张继此刻倒是非常聪明,他取出铲子,在墙壁上砸了砸,现墙壁不算很硬,便对我们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在墙上砸些坑出来,爬上去算了!如果里面有打开大门的开关,咱爬进去后再从里面打开门,让年老头进来!”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走到城墙边,摸了摸石壁,现这石壁并不是花岗岩。之前在远处看得不真切,还以为这宫殿是用花岗岩造的。如果是花岗岩,估计我们想要在上面凿洞是不可能的。 “前辈,你先一个人待在城墙外面,没问题吧?”我回头对老年问道。 老年摇摇头,示意我放心。我暗道跟倒斗高人在一起行动就是方便,如果换做其他人,谁敢自己待在外面啊。随后,我又对老年说道:“前辈,‘天罚’的装备包里有哨子,你应该也有吧,如果出事,你就吹哨子。” “好。”老年点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了哨子,含在了嘴里。 说干就干,我和张继随后便用铲子开始在城墙上凿了起来,凿到了高处,我干脆就坐到了张继的肩膀上凿。等到坑洞差不多凿好之后,我便和张继两人攀着那些坑洞,爬上了城墙。我和张继平时都酷爱攀岩运动,所以这对我们来说不算多困难。 爬到了城墙上之后,我环顾四周,现这里的构造还真是齐全,一般城墙上有的东西,这上面都有,甚至还有一些战争时候守城的器械。城墙的另一边还设有阶梯。我们两人顺着阶梯,很快就到了城墙内侧。 宫殿就在整个建筑群的正中间,我和张继抬头看了看宫殿,再看看四周,现没有什么情况,便走到大门边。不出我所料,大门是从里边闩上的,我和张继拉动绳子,横在大门上的木条就脱了出来。之后,我们再走到一个转盘边,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大门才慢慢打了开来。 老年就站在门外,大门打开,他便也走了进来。三人又凑到一块,这才往建筑群中间的那个宫殿走去。整座地宫虽然房子、街道和设施一应俱全,但却是正常宫殿的缩小版,普通的房子,大约就只有人那么高,大街也只有小巷那么宽,小巷就更不用说了,人都差点钻不进去。 而中间那座宫殿,相对来说就非常高大,虽然比正常的宫殿小几号,但也相当于两个篮球馆的大小了。 我们走到近前,才现宫殿居然是浸泡在一个大水潭里的,这个大水谭比宫殿还要大一圈,所以想要进宫殿,必须要走一段水路。这股水非常脏,有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道。如果要游过去,我倒是不太愿意。 “我说,咱要不要回护城河去拿那船过来啊?这水,能游吗?况且,年老头腿残了也游不过去啊!”张继皱皱鼻子,显然被这味道熏得有点难受。 我正要说什么,老年突然对我们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个东西!” 我和张继闻言,便循着老年所指,现在远处的水边躺着一条枯木。我们走过去,用狼眼手电一照,却现这东西是一具骨骸! 这具骨骸非常巨大,大约有九米多长,骨骸上的许多骨头都脱落了,只有少数骨头还连在脊椎骨上。脊椎骨的一端连着头骨,看这头骨,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有长长的鄂,嘴巴里长满了尖利的牙齿。头骨的两侧,分别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应该是骨骸的眼眶。 “***,这是什么东西,长得那么长,再看这脑袋,难不成是龙?”张继走上前去,用脚使劲踢了踢那半人高的头骨,头骨便咕噜噜地滚了几圈。 “这世界上有没有龙暂且不说,但龙都是有角的,你看这头骨,光秃秃的,怎么会是龙?”我摇摇头,否定了张继的观点。 “我看这像蛟!”老年说道:“传言古时候蛮荒之地多有鬼蛟,体型庞大,阴雨天就会闯进当地人的村子里伤害人畜。这东西,说不定就是传言里的蛮荒鬼蛟!” 我摇摇头,暂时说不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转头,突然又看见不远处有一堆骨头,我招呼其余两人走过去,等我们走到近前,才现那堆骨头和之前那具骨骸不同。这堆骨头都是清一色的骨骸,看那体型和成*人差不多大,不过却不是人骨。 老年走上前去,蹲下了身子,看了一阵后对我们说道:“这些骨头明显被消化过,看来这些东西是被那鬼蛟吞食后吐出来的!” “你们看!”张继走到骨头堆的一边,从里面踢出了一副骨架:“这骨架是湿的,还有粘液在上面!” 我走上前去看,果然现这副骨架表面非常湿滑,对比起其余那些干燥的骨架,显然这副骨架是刚被吐出来的!看到这里我对众人说道:“这么说,这里还有什么别的活物,吞了这东西,然后吐出了它的骨架。不过,我倒是不清楚有什么生物吃东西是这样的吃法,既然能把食物整个吞进去,却不能消化食物的骨头。如果说吃这东西的真是什么蛮荒鬼蛟,那它也太逊了吧,蛇的胃酸都能消化骨头,它怎么不行“? “不是什么生物吃东西是这种吃法的问题,如果这骨架是刚吐出来的,那是不是说,吃东西的那怪物还是个活物,有可能……就在附近!”老年说罢,朝四周看了看,明显很不安。 我见老年这样子,便也四下看了看,突然眼睛就落在了中央的那座宫殿上。这个时候,一道淡淡的光线在宫殿里一闪而过!我以为眼花了,揉了揉眼,正要仔细去看,突然,远处的水面上泛起了一股水花,我吃了一惊,用手电筒照去,顿时就看见一条黑影带着一道长长的水纹就朝我们游过来! “小心,水里有东西!”我朝其余二人大喊,同时拉着他们连连后退。 我的手电筒一直在照着水里那东西,不一会,那东西就游到了岸上,它出水,径直就朝我们冲来! 那怪物身体狭长,但又很粗壮,它长着四条短腿,短短的脖子上拖着一个硕大的脑袋,脑袋上的嘴巴大张着,可以看得见它上下鄂的一排排尖利牙齿。它浑身布满了厚厚的鳞片,身子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看起来,和之前看见的那副骨架是同一种生物。 “***什么东西!”张继一把就背起了老年,转身就跑, 黑暗中看得不真切,狼烟手电由于聚光性能非常好,所以我也顾不得用手电去仔细照遍怪物的全身,观察那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之前听老年说这搞不好是蛮荒鬼蛟,心中更是大骇。蛟是一种很邪恶的生物,不仅体型庞大,攻击手段也非常凶狠。虽然只是传说中的东西,但我不免还是将这个怪物和蛟联系在一起! 那怪物虽然四条腿都很短,跑得不快。但它个头实在是太大,遇到稍稍矮小的建筑,直接就一头撞穿过去,我们还得照顾一个老年,所以被它追得很紧。 “娘的,花鸟那把枪呢?”张继边跑边朝我问道。 “刚才从阁楼上摔下来的时候就不知道扔哪去了!”我一边回答着张继,一边思索着该怎么摆脱这怪物。我本想招呼张继跟我钻到两间房子中间去躲,可是一看那怪物连一米多高的房子都撞塌了,顿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们绕着这座小城跑得气喘嘘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张继背上的老年这个时候突然对我们说道:“我们跑到城墙外,绕一圈再进来,趁那东西追到外面的时候,我们从里边把门关上!” 我心中一亮,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第七十三回 帝鳄 随后,我们便绕了几个弯,往大门跑去。可是谁知,当我们绕过一间房子,正打算往大门跑的时候,却现远处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我见状,心中暗暗咒骂这破门居然自己关上,当即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继续绕着一间间房子跑来跑去。 “***,什么破地方?我就纳闷了,怎么每次进古墓我背上都得背一个人逃命?”张继跑得气喘嘘嘘,好在老头子身子很轻,张继凭借他的牛力气勉强能和后面的怪物保持距离,虽然如此,但看那怪物死追着我们不放,再这样下去,情况非常不乐观。 那怪物行动不快,我们绕着那些低矮房屋跑来跑去,它一时半会也追不上我们。我看这情况,便开始想有哪里能够藏身。又跑了一会,张继已经渐渐不行了,这个时候,我脑袋突然一亮,暗道:“对啊,还有那里能躲!” 当即也来不及骂自己笨,赶紧就对张继说道:“继子,坚持住,我们上城墙!” “对,上城墙!”张继背上的老年一拍额头,想必也在暗自埋怨自己想不到这条路。 我们左拐右拐,很快就跑到了大门边的阶梯底下,我看了看那大门,现大门关闭的原因,是拉着它的绳子断了。这古墓年代久远,想必那绳子也变得很脆弱。张继已经背着老年跑到了阶梯的中间一段,他见我看那大门,当即就喊道:“老逸,你他妈什么呆呢,还不快上来!” 我们刚跑到城墙顶上,身后那怪物已经冲到了底下,它的脑袋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头就撞上了城墙,我只觉得一震,心中暗道:“难怪这厮连底下那些房子都能撞穿,真是邪门了,这厮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鬼蛟?他娘的这里到底是鬼宫还是鬼蛟宫啊!” 那怪物不肯罢休,抬起身子攀住那阶梯就要爬上来,奈何那阶梯是用木条搭的,支撑不了这怪物的体重,立即就垮了下去。怪物见自己爬不上来,吼了一声,前段身子力一举,两只前爪居然就搭到了城墙顶上。我一见那巨大的头颅从底下冒上来,顿时就吓了一条,暗道给这厮上来还得了?当即就举起了张继制作的简易长矛刺向了它的下巴。 虽然怪物铜皮铁骨,但下巴依然是很柔软的地方,被我的长矛一刺,矛尖顿时就刺进了它的肉里。怪物吃痛之下,只得松开攀住城墙的前爪,又摔了下去。这厮被我这么一暗算,顿时就气呼呼地再次大吼一声,在城墙底下转了几圈,时不时抬起头来朝我们吼叫几声。奈何自己上不来,被我们弄得没了脾气。 我呆在边上盯着那怪物,让张继坐下来休息。老年这时才从张继背上下来,叹了一下说道:“唉,都怪我这腿……” “行了行了,我都不怪你,你自己怪个什么劲啊。要怪就怪我这命,在古墓里就是背人逃命的份!”张继边喘着粗气,边对老年摆摆手。 “唉,如果换作其他人,早把我扔了,你们虽然倒斗不行,可这心倒是非常善良。”老年坐在了张继身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继说道。 “年老头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啊,什么叫倒斗不行啊?再说了,我肯背你是因为我们要用你来从‘天罚’手里换回孔雀他大哥的东西。当然,那怪物也是个傻大冒,如果它精明点,我早不知道把你扔哪去,自己逃命了。”张继怨气颇深,对老年的称赞丝毫不领情。 老年耸耸肩不再说什么,而我则是紧张地盯着底下那怪物,生怕它趁我们不注意就蹦到顶上来。 这下,我终于能好好观察这个怪物了。我怕狼眼手电的强光会刺激到它,便将狼眼手电用薄薄的衣服套住,这样,光线就柔和了很多。 我这才慢慢将狼眼手电照了过去,底下那怪物的身影顿时就清晰起来。这是一头长度不下于1o米的庞然大物,身体呈灰绿色,背上布满了厚厚的鳞甲。它有四条短小粗壮的腿,腿上带着利爪,利爪间还有蹼,看来是在水里生活的动物。 等我再将手电筒移到它的脑袋上,顿时就吃了一惊,对众人道:“这……这他娘的不是一条鳄鱼吗?” “鳄鱼?”张继和老年听到我的话,便也走过来。 “***还真是鳄鱼!”张继看清了那怪物后,低声咒骂了一声:“***,什么鬼鳄鱼能长这么大?” 一般的大鳄鱼,也就五六米,长到极限最多七米,那已经是巨鳄中的巨鳄了,但底下这只鳄鱼,却过了十米!据我所知,至今为止还没有现体长过十米的鳄鱼,显然这东西不是一般的物种。我思索着,突然想到以前曾在一篇杂志里看过的有关于史前怪物的文章,里面就说到有一种生活在白垩纪早期的巨鳄。 想到这,我便对其余二人说道:“这东西有可能是一种史前鳄鱼,名叫帝鳄。杂志上说,这种鳄鱼体长为十一米左右,生活在非洲沿海地区,食物是同时期的恐龙。” “史前鳄鱼?非洲沿海?老逸你不是唬我吧,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时间和空间上都不对呀!”张继耸了耸肩。 “总之,在所知的范围里,只有史前的帝鳄能跟底下这怪物对得上号。说实话,我也想不到现在还会有这种东西,估计全世界也就剩这一只了,给咱们碰上也不知道是算运气好还是算倒霉。”我摇头苦笑,底下那只巨鳄很不习惯我用手电照它的眼睛,不时地朝我们吼了一声,然后把头移开。 说实话,这巨鳄给我带来的恐惧还高过之前那条巨蛇。鳄鱼这东西的攻击力,在自然界是数一数二的,这么大一头巨鳄,我们能从它的大口中逃出来,还真是上辈子积德了。不过,我们此刻却没有办法再进入中间的那座宫殿,外面的路口几乎都出不去,唯一的希望就是中间的那座宫殿,如果宫殿里有路口,那就好办多了。我们本以为可以顺利地进入宫殿,没想到却碰到一条史前鳄鱼。 “咦,老逸你看,怎么那边有个洞?”张继突然指着城墙上的一个角落,对我说道。 我转过头去,果然现那个角落的地面有一个洞口。这个洞口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我记得之前那里是没有洞口的。老年往前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盯着那个洞口说道:“看样子,从这里可以进入城墙内部。 “我看咱就进去看看,反正呆在这也不是办法。”张继说着,就走到洞口边上。 我和老年也同意进去看看,随后我们便都走到了洞口边。我用手电往下照了照,现这洞口边上有一个梯子,心中暗暗庆幸,还好有个现成的梯子,不然我们在没绳子的情况下,还真是没办法下去。 顺着梯子,我们慢慢下到了下方。我估计了一下高度,现这底下的地面和城墙外边的地面差不多高。底下是一个狭长的石室,这城墙是空心的,我们此刻就处于城墙的内部。 这间石室的两边都有一道门,应该是通向下一间石室的,这样看来,这城墙的内部实际上有好几间这样的石室。石室里什么都没有,只是在墙壁上刻着许多壁画。我停在墙壁边上,用手电筒照了照那些墙壁,去看那壁画。 壁画有好几幅,看样子似乎记录了建造这座鬼宫的过程,我仔细观察这几幅壁画的风格,果然现这属于唐代的壁画。壁画先画了一个山洞,许多工人提着工具在开凿着,似乎想打通一条隧道,这让我联想到之前我们遭遇大蛇的时候所处的那条穿山隧道,看来那条隧道果然是因为要建造这座鬼宫才被打通的。然后,画面一转,画中的环境变成了一座山,山体被挖去了一半,底下还有个大坑,许多工人在那个大坑里干活,山体旁边,有一个穿着华丽的男子,微微抬起一只手,指着山体。这个男子被画得比其他的人大了一号,显然地位很尊贵,他的身边有几名侍从,俯帖耳地簇拥着他。 第七十四回 逃生通道 我看着这个男子,心中暗暗猜测他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督造鬼宫的魏征,心中想着,我接着看向壁画的下一副画面。这副画面描绘的又是一个山洞,一队官兵在山洞里与一条黑色的蛟龙搏斗,蛟龙身后还躲着一群小蛟龙。再下一幅画面,那条蛟龙和一群小蛟龙已经被抓住了,官兵们用网拉着蛟龙,向鬼宫走去。 老年仔细瞧着那壁画,若有所思,点点头道:“看来,外面那头巨鳄应该就是壁画里所描绘的蛟龙,可能那个山洞是巨鳄的老巢,这巨鳄刚孵化出一群小鳄鱼,鬼宫里边需要养一些护墓的怪物,所以便来捕捉它们,我想,古时的人愚昧无知,以为这东西是蛮荒鬼蛟吧,所以画师才会把它画成传说中的蛟龙。” 张继说:“这伙人也真是,好好个古墓,非得养这么些东西。” 我接口道:“想必他们担心宫殿里的什么东西被盗墓者取走,巨鳄被他们养在宫殿外边的水潭里,应该就是为了阻止盗墓者进入宫殿。” 众人没商量出什么重点,便又都闭住了口,继续看那壁画。接下来,画面转到地宫内部,一间墓室中摆了许多棺材,许多工匠在墓室里走来走去,墓室中央,还有一名女子站在那里指挥。那名女子画得稍稍比那些工匠大点,显然地位比工匠们高得多,不过,女子的衣服却是很普通的布衣,看不出她的实际地位。不过,从这上面却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工人应该在布置七十二尸仙的格局。 看到这女子,我立刻见联想到了那个迷一样的知更女,知更女这个人,实际上在公开的历史中完全没有痕迹。我当年倒斗的时候在古墓里得到的一张羊皮古卷上才有记载,其中联系到汉武帝和东方朔君臣二人和昭君出塞的历史。这段历史中,知更女可以说是一个贯穿这段历史事件的主要人物。 我原本以为,知更女也就存在于这段历史中,却不料这座唐代的鬼宫也和知更女有联系。其实,我宁愿相信知更女有两个人,因为一个人能够从汉代活到唐代那真的是非常离谱。但是,唐代的那个知更女和汉代的知更女又非常相似,同样是研究阵法异术的专家,同样懂得汉代宫廷的单刀流雕刻技法。当然,这里面还看不清楚具体的联系,但是从“天罚”的举动里,我又了解到“天罚”除了想要得到四大禁地里的四种东西之外,还要得到鬼宫里的七窍宝匣。如果大胆假设四大禁地和七窍宝匣有关联的话,那这两个知更女可能也存在着某种联系,甚至不能排除她们两个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想到此处,我继续往下看那壁画,却不料后边已经没了内容,只留下那句“鬼宫四万八千丈,常人入内不得出”的诗文。 张继抓抓头道:“***怎么又是这句话?看着让人觉得好像真出不去似地。” 老年说:“这句诗文反复强调,确实很打击盗墓者的心理,我们最好不要去理会,不然心里暗示之下,到时候情绪低落就不好办了。” 我想想也是,便也不再去理会,看完壁画,现研究不出什么,众人便往另一间石室走去。另一间石室和前面一间一样大小,只不过没有壁画,而是在石室的一个角落出现一道门。往这道门进去,却现前面是一道石阶,石阶笔直往下,不知道通往哪里。此处距离地表已经够深了,却没想到下面还有空间,我隐隐担心这鬼宫难不成还真是像诗文描述的那样,有四万八千丈的深度。 此刻众人肚子饿得叫,但此刻的食物已经严重不足,我让大家把吃的东西全凑到一起,再平均分配,之后,我们每人吃了一块压缩饼干草草对付了一下五脏庙,这才开始顺着阶梯往下走。 石阶毫无例外地有三十三阶,之前我还不觉得什么,但此刻却是奇怪起来,既然这鬼宫是造来封住那玄阴子的,为何又用了三十三这个升天之数?想到这里我又不禁怀疑这鬼宫背后那个传说的真实性。我现,不仅那三世血尸墓的实际情况和传说相差甚远,这鬼宫的实际情况也和它背后的传说相差很远。至少从宫殿的建造格局上看,这里的墓主有两位,这两位墓主虽然是合葬,却被人设了相冲的格局,大大破坏了这里的风水。虽然疑点众多,但至少能证明,三世血尸墓的传说和鬼宫的传说都缺乏真实性。 石阶底下是一条通道,我们顺着通道走了约莫两百米,却现前方是死路。通道在这里被一块正正方方的巨石堵住了,众人便又停住。 张继问我:“老逸,这通道好端端的,怎么给堵住了?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往回走吗?” 我说:“不能这样折腾了,先好好想想对策再继续行动。” 老年点点头道:“先坐下来吧,保留些体力。” 众人随即便靠着墙壁坐下,我刚一靠上墙壁,突然就措不及防地往后一倒,顿时只觉得无数细小沙石哗哗地落在我的身上。我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个东西就压在了我的身上。这个时候,张继才拉着我的脚,将我从墙壁里拉出来。 我回过头去看,现我背后的墙壁破了一个大洞,洞里躺着一具干尸,看来就是刚才压住我的那个东西。我站起身,仔细观察起那个洞口,现洞口后面是一条通道,通道周围很粗糙,看来挖得很急,而且应该不是古墓构造图的一部分。 张继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又照了照干尸,对我们说:“你们看,他手上拿着铲子,看样子这地道是他挖的。” 我说:“这估计是当时被困在这里的工匠,为了逃生挖的通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差一步就成功了他却死在了这里。” 张继晃了晃手电道:“估计是这小子挖到这里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老年摇摇头道:“不会,人的潜力往往在最终时刻能挥出来,况且他是这里的工匠,知道一道墙有多厚,这面墙看上去明显只剩最后一铲就挖通了,他不可能坚持不下来。至少他在死之前也会下最后一铲将墙挖通。” 众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从这里进去看看这条通道通向哪里,我们将干尸拖出来放在一边,便探身进入洞口,往里爬去。这个洞口不算窄,至少我们单独爬着不觉得挤。这条地道蜿蜒着稍稍有些向下,才爬了几米,我们又现地上躺着一具干尸,干尸手里抓着一个簸箕,看来是负责把挖出来的土搬出去的。 我看这地道一直往下,心中暗暗吃惊,这天杀的南蛮鬼宫,究竟还得往下多深才到头啊!一路爬来,现通道里都躺着不少干尸,看来这群逃生队伍人数不少。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全死在这通道里。这条通道明显就差最后一铲就能挖通了,不可能全部人都困死在里面。 老年说:“这伙人死得很蹊跷,感觉就好像是挖到最后突然就全部暴毙一样。” 我点点头道:“我们得小心点,这伙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全死在这里,看来这里也不是好呆的地方。” 我们都想不通这伙人是怎么就死在这里的,心里有些担心自己的处境,便都加快了度,继续往下爬去。 过了一会,爬在最前面的张继突然停下来道“我说,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啊?” 我停下来,也开始现周围正以可以感觉到的度在慢慢变冷。心中大惊,这通道难不成通往一个冰窖?想到这里,我正要让众人退出去,爬在中间的老年突然说道:“后面有声音,小兄弟小心!” 听老年这么一说,我也现身后有声响,赶紧就招呼张继将手电筒递上来给我。张继将手电筒递给我之后,我赶紧接过来,然后转过身就往后照。 随着后面一亮,身后的几个东西顿时就映入了我的眼帘。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清身后的东西,我的头皮瞬间就炸了起来。只见我的身后,几具干尸正慢慢地朝我爬过来! 【推荐好友巫月婴的力作,惊悚小说《凶铃》,希望大家支持!】 以下是直通车! [bookid=name=《凶铃》] 第七十五回 地寒萤 我一看身后的干尸慢慢朝我爬来,差点没被吓死。心中暗道,现在是什么世道,他娘的干尸也能变粽子!当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仰起头就朝张继喊道:“继子,大粽子抄了后路,快继续爬!” “***又是粽子!”张继听见我说后面有粽子追来,便也不管前面冷不冷了,一闷头就继续往里爬。张继爬得倒是快了,可中间的老年却是因为腿上有伤,爬得非常慢。我一边赶着老年快点,一边回头看那些干尸。 那些干尸低着头,趴在地上慢慢朝着我们移动,确切来说,它们并不是爬,而是蠕动,它们的手脚都不会活动,只是利用身体朝我们挪过来。甚至有两具干尸还是仰面躺在地上,用背部来蠕动,看上去非常诡异,也非常恶心。 这些干尸看起来不像是粽子,但又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总之,这尸体都干了,却还能活动,怎么说都不是善类。好在那些干尸的移动度非常慢,即使老年腿受伤,我们依然能够和干尸们拉开距离。 只不过,周围的温度却骤降,空气越来越干燥,也越来越寒冷,我们即使在不断运动,也被冻得瑟瑟抖。张继爬在最前面,被冷得够呛,边爬边道:“这什么鬼地方,不是说越靠近地球内部温度越高吗?怎么这地方专他娘地唱反调?” 我回答说:“这里估计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咱爬快一点,别被冻僵了。” 据我估计,这里的温度已经接近零度,地面被冻得硬邦邦的,我的膝盖都快磨破了。爬着爬着,我突然就觉得身后的声音猛然接近,赶紧回头去看。后面的干尸不知道为什么,动作突然都加快了,就好像服用了兴奋剂一样。 我盯着身后的干尸,知道情况已经不乐观,立即就朝他们喊道:“大粽子狂了!再不快点咱就出不去了!” 说完我正要把头转回来,突然就现身后那些干尸身体接触地面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扭来扭去。我凝神细看,现那些干尸并没有直接接触地面,而是被什么东西拖着,那些东西手指粗细,长得有点像蚂蝗,呈淡蓝色,肉呼呼的扭来扭去,让人看着直起鸡皮疙瘩。就是这种东西,拖着那些干尸移动。我看到这画面,不禁想起之前遭遇蛇女蛊的时候,那无皮少女就是被无数条小蛇拖着,心中暗道:“该不会这些东西也是什么蛊吧?” 正寻思着,却听前方的张继喊道:“这地道变宽了!” 我在后边听着,继续爬了好几米,这才现,地道果然在慢慢变宽,我看着地道的四壁,现上面的痕迹却不是用铲子等工具挖出来的,而像是用小耙子刨过一样,有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细痕。 爬到这里,我又现温度再次下降,现在的我,恨不得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大皮袄,来抵挡着穿透到骨头里的寒气!这个时候,一具干尸已经爬到了我的身后,脑袋顶在了我的脚板上,我顿时就觉得脚踝一凉,一条软软的东西已经搭在了上面。我大惊,赶忙往前连爬几步,然后转过身来将脚踝往地道的壁上一拍。 缠在我脚踝上的正是那种淡蓝色的蚂蝗一样的东西,被我这么一拍,顿时就被我拍得稀烂,蓝色的汁液溅满了我的裤腿。还没来得及恶心,我只觉得裤腿瞬间就被这液体冻得硬,一股股难以忍受的巨寒立刻就侵袭到我腿上。 那些干尸又接近了我,我顾不得脚被冻得疼,转过身继续往前爬。刚才被我拍死的那条东西温度非常低,这让我联想到地道里的低温。我们越往里爬,温度降得越厉害,我暗暗担心里边会不会全是这样的虫子。 这个时候,爬在最前边的张继突然脚下一空,就往下掉。只听他“哎哟”一声,就摔到了下方。老年见状赶紧往前爬几步,看了看,随后转过头对我说道:“子的大小,这个洞窟比地道矮上一米多,所以在洞窟里我们可以直立起身子。 我爬到边上,想也不像就下了洞窟。我一下到底下,顿时就被张继拉到了一边,我问他什么事。他却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朝一个角落指了指。 我循着张继的手望去,顿时就现那里正趴伏着两只东西! 那只东西有小猫一般大小,看上去像是某种昆虫。它们长着六条腿,头上还有两条触角。这还不算奇怪,奇怪的是,它们的尾部,居然散着淡蓝色的光芒,整个看上去,就好像两只放大了几千倍的萤火虫! 老年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悄悄地说道:“这是两只地寒萤,它们还在长眠,别吵醒了这两只东西,不然咱都得被冻死!” 我问道:“这是地寒萤?地寒萤不是生活在雪山上吗?这里怎么会有?” 老年说:“怕也是他们从雪山移过来养的,那些干尸我刚才也看了,干尸上的东西应该是地寒萤的幼虫,我估计,挖洞逃生这些工人的死,应该和地寒萤有关。” 这个时候,地道里的干尸已经爬到了洞口边上,张继见状,拿出折叠铲就要去捅,我赶紧一把拉住他道:“别乱来,捅破了干尸,幼虫出来咱就没地方跑了!” “那怎么办?”张继收回了铲子,对我问道。 我说:“咱不是还有固体燃料吗?我们可以先把干尸往里推点,然后放火来烧!” 老年点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办法,只是怕吵醒了那两只大虫。” 我答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让干尸进来,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到时候两只虫子再醒过来,咱就更难办了!” 张继哪里管那么许多,从背包里取出了固体燃料,就走到了洞口边上。这个时候,一只干尸已经准备爬进来了,张继倒转过折叠铲,用铲柄对着干尸就捅,将干尸捅到了地道里边。随后,他才赶忙倒上固体燃料。 随着火一点着,地道里顿时就成了一片火海。我一看暂时安全了,正要说话,突然就现地道里的浓烟一股股地冒进来。 我朝张继问道:“继子,你放了多少燃料?” 张继说:“我也不知道,我看地道里的干尸挺多,就把一罐全倒了进去。” 老年摸了一把汗:“完了,要死掉了!” 张继还没清楚是怎么回事,一股浓烟顿时就把他呛得咳嗽起来。他这时才明白过来,顿时就咒骂道:“***,忘记这里是封闭的了!” 眼看浓烟越来越剧烈,我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张继一边咳嗽一边埋怨着自己,这个时候,洞窟的角落突然蓝光一闪,老年见状,喊道:“不好,寒萤醒了!” 我朝那里望去,只见两道强烈的蓝光嗖地一声飞了起来,我见状,赶忙将其余二人拉到远离蓝光的角落。 那两只地寒萤飞起来之后,却没有朝我们过来,而是飞到洞口边上。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只见那两只地寒萤突然就举起屁股,一股蓝色的液体随即从它们的尾端喷洒出来。这股液体径直地喷到地道里,顿时只听刺刺的声音响起,地道里的火焰被这两只地寒萤的体液一浇,顿时就熄灭了,只留一股乳白色的烟雾慢慢飘进来。 我一看得救,正要呼一口气,没想到那两只寒萤突然就掉转了头,虎视眈眈地漂浮在空中盯着我们三人。 真可谓是:一脚方出鬼门关,转身又入生死门! 第七十六回 人虫斗 我们三个呆立着不敢动,地道里的火灭了,温度便又慢慢降了下来。这两只地寒萤释放的寒气非常浓重,正个洞窟此刻就犹如一个冰窖一般。 张继紧紧盯着那两只大东西,侧过头来对我小声问道:“我说,咱刚才烧了人家的幼虫,现在它们是不是找麻烦来了?” 我说:“没错,估计这俩虫子恨不得把咱们给吃了。” 老年喊我们注意戒备,这俩虫子不好对付,一会冲过来扑在身上,能把人活活冻死。这地寒萤的幼虫都被我们烧光了,估计现在这两只成虫对我们是恨得要死,就算它们没什么攻击力,最多冷了点,但如果它们舍命相博,我们绝对讨不了好,至少都可能是大面积冻伤。 那两只地寒萤虽然没有立即就冲过来攻击我们,但它们的目光却丝毫都不放过我们,直勾勾得盯着。我现它们尾端的蓝色光亮正慢慢变强,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们只得继续站在原地和它们对峙。 “***,怎么又变冷了不少?”张继打了一个寒战,低声咒骂道。 老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两只虫子估计是想要冻死我们,所以才故意跟我们对峙,等待气温越降越低。” 听老年这么一说,我这才意识到,虫子尾端的那块光的地方,应该就是用于释放制冷物质的,刚才虫子灭火的时候我也看见了,它们的尾端可以喷射出那种蓝色的液体,那种液体非常厉害,刚才那么大的火,眨眼就被这液体浇灭了。估计它们尾端光的地方,里边满满的都是这种液体,光的地方的光芒越来越盛,多半也是它们在极力降低这里的温度。 想道这,我心中暗骂这俩虫子还真他娘的狡猾,当即就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朝二人说道:“咱总不能着了它们的道,既然它们要拖时间,咱倒不如主动出击!” 张继举着他的折叠铲,也说:“老逸说的不错,不就俩小虫子吗,我们三个大活人,就算空手,拍也能拍死它!” 这种情形应该如何应付已经显而易见,此刻我也没必要再征求老年的意见,只是对他说道:“前辈,你腿上有伤,就呆在这里吧!” 张继说:“年老头,你就暂时在这里坐坐,且看我取了这厮级给你下酒!” 我听着张继胡扯瞎掰,胆气也壮了不少,当即也不再迟疑,举起了铲子,就对张继道:“继子,上!” 随即我想也不想就朝那两只虫子冲了过去,张继紧随其后,口里大声叫骂着虫子的八代祖宗。我单手举铲,朝着前方的虫子就是一劈!那俩只虫子动作相当快,见我的铲子攻击它们,当即就嗖地一下闪了开来。我正待举起铲子再劈,却无奈我此刻是单手,这折叠铲虽说不重,但也不算轻,所以我的第二次攻击也被虫子从容躲过。 不过,这时张继的铲子正好拍过来,其中一只稍小一点的虫子刚闪过我的铲子,所以来不及去躲开张继拍来的大铲,当即就吱地惨叫了一声,被张继一铲就击到了地上,滚了两滚。另外那只虫子一见同伴遭殃,拍拍翅膀就朝张继冲过去,正好经过我的铲下。只可惜我一只手拿铲,动作不利索,被它冲了过去。 我一看拍不到它,当即就朝张继道:“继子,小心!” 张继却是早有准备,举着铲子大喊一声:“来得好!”,就拍了下去。不料,那虫子却是非常狡猾,使了一个声东击西,拐了个弯就朝角落里的老年飞去! 老年那里会知道那虫子会突然朝他起突击,当即就吓了一跳,慌忙中,便举起了手里的七窍宝匣遮挡在身前。 我见状,举起铲子就跑去救老年,那虫子了狠,不理会它身后的我,径直就朝老年冲去。老年好歹也算沉稳老练,看准了时机,将手里的宝匣一挡,正好挡在了虫子跟前。那虫子也是反应迅,居然来个急刹车,抬起身子就攀在了宝匣上。老年只觉得手上一重,知道虫子攀附在上面,赶紧就力一甩。 那虫子的爪死死勾着宝匣的盖子,被老年这么一甩,顿时就连虫带盖地飞了出去。我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举起铲子正要拍那虫子,谁知那虫子却是连连后退,直退到了远离老年的墙壁边上,才停了下来。 我正奇怪这虫子突然撤退的举动,突然就听到身后的张继道:“老逸,小心!” 就在同时,我只觉得脑袋后面一股冰冷的气流袭来,我想也不想,就猛地蹲了下去。只听嗖地一下,那只先前被张继拍落在地的虫子呼地一声从我的头顶上擦过去。那虫子想必是想来抱住我的头,却想不到我会突然闪开,嘭的一下正好撞进老年手上的宝匣里。 老年正要再次去甩那宝匣,突然只听吱地一声,那虫子却自己先从宝匣里跳了出来。只见它一跳出来就径直地往下落,摔到了地上后就不住打滚,抽搐。我看着奇怪,心中暗道,难不成这虫子还在那宝匣里撞伤了?心中想着,正要举铲给地上那虫子一个了解,谁知那虫子却是先我一步,一歪脖子,就不动弹了。 张继见状,走上前来道:“撞死了好,活该它倒霉!” 我摇头说:“恐怕不是那么简单,这虫子动作那么灵敏,怎么可能会撞死?” 我又指了指另外那只躲在角落的虫子说:“你们看,刚才那只虫子也是因为接近了那口宝匣,才会突然躲去那边的。看来这宝匣里有东西克这两只虫子!” 老年从宝匣中拿出了里边的那块月牙型玛瑙,对我们道:“宝匣里除了图纸也只有这东西了,难道是这宝贝克那虫子?” 我从老年手里接过玛瑙,现此刻那玛瑙在这里的低温环境下居然不减温度,感觉起来不仅不冰凉,还伴有微弱的温暖。由此可见,抛去一切不说,就数它这种可以保持恒温的特性,它本身的价值也是非常高了。 我拿着玛瑙径直就朝着躲在那边的那只虫子走去,不出我所料,当我靠近那只虫子的时候,那只虫子明显非常不安地又和我拉开一些距离。我见状,索性就举着那颗月牙玛瑙,将虫子慢慢驱逐到刚才放火那条地道里。这玛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物质,使得那虫子怕得不行。 等到完全脱险了,老年才对我们道:“刚才你们去打虫子的时候,我在这里现了一个路口,你们看!” 老年说着,同时指了指墙壁上的一个地方。我举目往哪个地方看去,现那个地方的泥土果然和其他地方不同,那里的泥土非常松软,我走上前去,对着那里就下了一铲,等铲头出来,那里顿时就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我见状,心中暗道这或许还是那条逃生通道,只不过后来被虫子填起来了。当年那伙工匠挖通道的时候,应该正好挖到地寒萤的巢穴里,好在当时地寒萤在休眠,他们不敢惊醒地寒萤,继续朝外挖。后来,估计就在他们挖到只剩下一道薄薄的墙壁的时候,地寒萤正好醒了,这伙人当时又饥又饿,地寒萤一醒,很快就将他们冻死,后来,地寒萤到了产卵期,就将卵产在尸体里。由于环境寒冷,所以虫卵很长时间都在休眠,等我无意间压塌那道墙之后,通道里的寒气外泄,气温升高,虫卵才开始孵化。幼虫出卵,第一件事就是找东西吃,可是他们寄生的尸体早就成了干尸,所以,饿着肚子的它们便拖着干尸来追我们。 现在想来,还好当时有燃料将那群幼虫烧死,不然,那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恶心东西还真是比成虫还难对付。 我和张继挖了几铲,就打开了那条地道,我们顺着地道,再次往里爬。这一次,地道却没有再向下延伸,反倒是往上的走势。温度渐渐回升,我们也慢慢恢复了活力,大约爬了几十米,我们就爬到顶了,我将顶部的盖板推开,刚一露头出来,顿时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声音道:“咦?欧阳大哥!” 我抬头去看,也是大吃一惊,顶上站着的这个人,却不是当时在我眼前遇难的紫云? 第七十七章 其他三人的遭遇 我撑开盖子,现上边居然站着紫云这丫头,当即又惊又喜,一边招呼张继和老年快点爬上来,一边爬到了上边。 我一上来就现,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大土坑里,土坑顶上是一个房间。除了紫云以外,还有猴子和孔雀都在这里。再次见到这三人,我是十分地意外,原本还以为他们三个已经死在那半座阁楼里,却没想到我们还有相见的一刻。 见我上来,猴子和孔雀边也围了上来,紫云朝我问道:“欧阳大哥,你们没事吗?你的手怎么了?张大哥和老前辈呢?” 我说:“手是从阁楼上摔下来的时候摔伤的,继子他们都没事,正准备从地道上来。 这个时候,张继和老年也相继爬了上来,众人又聚在了一起,都不免一阵唏嘘。众人相互问了对方的状况,之后,我便对他们三人问道:“你们原来都没事,对了,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哪里?” 孔雀说:“这里就是地宫中央的宫殿里,我们也是无意间才进来的。” 听孔雀说这里是宫殿,我倒是吃了一惊,后来想想,我们进入地道的时候,地道一直向下延伸很长的距离,看来是为了避开宫殿周围的水潭。 后来听孔雀说才知道,原来之前阁楼坍塌的时候,他们三人还在那半座阁楼上,起先紫云还喊了我们一声,随后,孔雀突然现阁楼中央的地板露出了一个夹层,由于好奇心,他们三人便下到那个夹层里,一来看看夹层里有什么,二来看看有没有路能走下阁楼。 他们下到夹层底部的时候,现夹层中央有一只笼子,猴子走上前去,正要拿起那笼子来端详,笼子里突然就传来一阵阴笑声。 猴子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同时甩开了笼子。众人还没回过神来,顿时就感觉这个夹层猛然就往下陷。夹层此刻像一部电梯,磕磕撞撞地掉了好一会,夹层才着了地。也许是当时阁楼上不断有残垣断壁掉下来,周围又黑暗,所以我、张继和老年都没有现夹层掉下来。 夹层摔到底的时候,孔雀三人都被震地不轻,身体柔弱的紫云当时还差点失去了意识。等到三人逐渐缓过来,众人这时才现,他们所在的整个夹层居然砸破了阁楼地下的地面,掉到了一个大坑里。 猴子站了起来,正要找找看哪里有地方能爬上去,突然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众人又被震得都摔倒在地。随后,众人只听到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感觉好像有很多大块的东西在不断从地宫顶上砸下来。在一次最剧烈的震动之后,众人现顶上的路已经被封死了。 等到轰隆隆的声音停止之后,他们三人便在里边大喊着我们,只可惜许久都没有回应。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夹层里有一快木板严重损坏,在破口后面,他们现了一个通道。他们见也没有其他的路走,便都顺着这条通道往里走去。 通道一直向下延伸,他们走了许久,现通道开始变得非常潮湿。此刻大家身上带的水也快用完了,孔雀怀疑继续走下去会有水源,便让大家加快了脚步。谁知,等到众人走出通道的时候,却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他们现这里是一个犹如篮球馆一般宽阔的大殿,大殿里的装饰非常华丽,但却是黑色和白色搭配的风格,看起来有些诡异。他们走到大殿的门边,却现门已经被人用铜汁浇灌给封死了。 后来,众人现大殿右边有楼梯,便顺着楼梯走了上去。走到顶上的时候,大伙现这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旁都有门,不过这些门都打不开。等到众人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视线突然就豁然开朗,他们所处的地方像是一个处在高处的望台,站在望台上,他们惊讶地现,这里居然就是地宫中央的那座宫殿! 孔雀手里的狼眼手电也许是在阁楼那里摔坏了,他正要用手电往宫殿底下照的时候,手电蹭地一下就烧了。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借助猴子手上的两支荧光棒来照明。现在想来,我们在遭遇帝鳄的前一刻,宫殿上一闪而过的光亮,应该就是孔雀的狼眼手电出来的。 后来,他们只听见地下不断出建筑物倒塌的声音,无奈光线不足,看不到具体情况。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帝鳄追我们的时候,建筑物倒塌的声音应该就是帝鳄撞倒那些小房子出来的。 孔雀担心站在望台上会有危险,便让众人又返回。谁知,当众人返回走廊的时候,走廊却分成了两条。众人这时才知道宫殿里的东西会变化,孔雀担心大伙会在宫殿里迷路,赶紧又招呼众人走回阳台。 众人走回望台那里的时候,望台却也消失了,那里被一道石壁封死,不过,在石壁前边的地面上,却出现了一个往下盘旋延伸的阶梯。众人不敢再呆在走廊里,便顺着阶梯继续往下,阶梯只有一条,但却是不断蜿蜒盘旋,走了一段,阶梯又转而往上,再走一段,阶梯又再次向下。 三人走了十多分钟,阶梯依然看不到头,孔雀停下对众人说这阶梯没准又是什么困人的机关,众人心惊之余,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便都原地坐下,合计着先吃点东西压压肚子,再做打算。 吃完东西,众人再次顺着阶梯走,却没料到,大约只走了一分多种,阶梯却到了尽头。阶梯尽头是一道石门,孔雀也算有点经验,查看了一下石门,现石门可以往里推,三人随后便一同力,推开了石门。 孔雀在这三人中算是最有经验的一个,他见之门打开,当即抽出了军用匕,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其余等人这时才鱼贯而出。 石门后被,却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这个房间不像宫殿的其余地方那样看上去华丽尊贵,这个房间虽然不小,但却非常简陋。房间里摆着一个一个小床,床上的被褥等东西已经被腐蚀地非常厉害,一碰之下便成齑粉。 三人走到房子中央,正要细细端详这里的环境,谁知道,整个房子的地板突然就塌陷下来,众人措不及防,便都摔了下去。还好地板塌陷得不深,三人落到底之后,虽然都被吓得不轻,但都没有人受伤。 大伙这时才现,原来房子中央的地板底下是一个大坑,地板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三人走到中央,地板承受不住三人的重量,所以会坍塌。 这个大坑存在的原因非常值得深究,所以众人便不急于找出口,而是现在大坑里四处查探,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现的东西。就是在这个时候,紫云突然现土坑旁边的一块地面突然拱了起来,起先她以为有什么怪物会从底下冒出来,当即就被吓了一跳。等到我的脑袋从底下露出来,她才由惊转喜,立刻就出声喊我。 听完孔雀所说,我才知道了缘由。 我抬头看了看土坑顶上的房子,现房子果然非常简陋,房子里摆了一个个小床,让我联想到地下的逃生地道。看样子,这个房间应该就是那伙挖地逃生的工匠干活时的临时住所。后来我还现,这间房子以前似乎还要再大上一倍,只是后来因为挖地道抬出来的土堆满了房子的一半,房子才缩小了。 我、张继和老年三人原本想在宫殿里找找看哪里有出鬼宫的路,却听孔雀他们说这座宫殿会不停的变化,人走在其中会被困住,顿时便又陷入了困境。看来,如果想要从鬼宫里出去,还得大费周章寻找出路。 张继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道:“我说,咱怎么走来走去,不是走进地道就是走进房子啊,怎么说这也算是一座古墓,再不济,也得出现个墓室啊,大棺椁什么的。” 我说:“怎么?七十二尸仙都领教过了,还想着观察呢?” 张继答道:“这不一样,那七十二口棺材算什么鸟啊,里边除了粽子就没有其他东西,要是有一口墓主的棺材,那里边的宝贝还不来得哗哗的?” 我道咱现在能出去就已经是上辈子烧高香了,你还惦记着宝贝?正要继续对众人说什么,老年突然“咦”了一声,对众人说道:“大家看,石门外面已经不是你们刚才下来的阶梯了,好像外面的空间又变化了!” 第七十八回 冥蛇须 之前听孔雀他们说,他们是通过一个很长的阶梯才到达这个房间的,所以房间的石门外面,应该就是那段阶梯,但老年突然说,石门外边已经没有了阶梯,闻言众人便也望向石门。石门依旧打开着,不过外边却没有了阶梯,而是一大片空地。 我们的队伍再次集结起来,给了我极大的信心,我见石门外面又有变化,便招呼众人道:“出去看看!” 随后,其余五人便跟随着我慢慢走出石门。一出门外,举目便看到一棵枯朽的古木立在我们前方,这里是一个圆柱型的封闭空间,我们就处在圆柱的内部。周围的环形石壁和顶部全都由巨大的石块垒成,地面却是硬邦邦的泥土。那颗枯朽的古木,就立在中央。 众人走到古木跟前,现这棵古木当真高大,高约二十几米,宽需四五人合抱。只是多年过去,这古木已经完全干死,唯独留下干枯的树干和光秃秃的枝条。我围着古木缓缓绕了一圈,看不出这棵枯树是什么种类,见周围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便提议众人靠着这棵巨木原地休息。 坐下来的时候,紫云凑过来问我,这地方怎么会种着一棵树,这里面有什么名堂吗? 我对她说:“现在暂时也不知道这古木安置在这里是何用处,不过我想,这多半是一种古老的布局,可能是象征性的东西,没有什么具体目的。” 猴子这时插话说:“这很难说,这种封闭的空间中央立着一棵古木,也就是木在圈内,可以理解成一个‘困’字,没准又此处又是一个困人的所在。” 我闻言暗骂这猴子有够笨的,这种布局谁看不出来,我只是担心打击众人的情绪,才对紫云那样说,如今被他道破,也不知道众人此刻要做何猜想了。 紫云听了猴子的话顿时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抬头看了看周围,眼神中透露了些许不安。 张继打开水袋喝了一口水,抹抹嘴道:“困就困呗,咱被困得够多了,也不在乎这一次。” 我正要说话,突然整个空间慢慢开始旋转起来,众人没料到宫殿个布局又生变化,纷纷惊慌失措地站起了身。这个空间旋转了约莫五六秒钟,便停了下来。我抬起手电照向进来时的那道石门,现石门此刻已经消失了,显然刚才的旋转已经使得进入空间的洞口和石门错开了。 随后,我又沿着环形石壁望了一圈,现我们果真被封在了此处。见状我心中暗骂道:这猴子还真是乌鸦嘴,讲话不交税,此刻我们被困住,还真他妈给他说对了。 紫云无奈地垂下头去道:“还真是又被困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还能不能出去。” 张继说:“困吧困吧,我都习惯了,说实话,我现在不被困一下心里都不舒坦。” 我闻言摇头苦笑,张继这小子现在倒是乐观得很,这时老年对众人说道:“大家也不必太担心,既然这里的格局会不断变化,或许过不久又能有新的出口出现了。” 孔雀这时道:“就算有新的出口,我们说白了也就是再次进入另外一个困局而已。” 众人此刻都已经被困得没了脾气,唯有垂头丧气地又靠着古木坐下。老年比我们先进入鬼宫,此刻已经非常疲倦,只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这魏征建造鬼宫的目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传说中所描述的那样,传说这鬼宫里埋葬的是玄阴子的尸体,那么这应该算了一座古墓。但现在看来,这座鬼宫和古墓却相差甚远,虽说有些布局和古墓应有的布局相差无几,但更多的却是阵法、杀人机关和怪物之类的东西。总感觉,建造这座鬼宫的目的不是要埋葬什么人的尸体,而是要守护着什么东西!” 我听老年如此说,就想到那名唐代的知更女,这座鬼宫诡异无比,倘若这知更女真的是千年老妖,从汉代一只活到唐朝,也许可以从这座古墓的格局中找到一些线索。万一这知更女真的活了近千年,到时候也好从这里面看出关于四大禁地的秘密,于是打开手电细细地观察这个空间。 然而从这里面丝毫看不出什么布局可以和知更女扯上关系,这里的布局就是简单的一个‘困’字布局,环形石壁和顶部都没能在上面现什么问题。看这空间里没有线索,我便把视线转回身后所靠的古木。 这古木已经完全枯朽,树干很硬,我再次绕着树干来回走动,紫云似乎呆着无聊,便也跟在我身后走着。走了一会,现这古木很一般,上边什么东西都没有。我正打算放弃,身后的紫云突然道:“欧阳大哥,你看,这树好像还活着!” 我闻言吃了一惊,这古木看上去明显已经枯死,这里的环境也不可能会供给这棵树任何水分和阳光,这树怎么可能还活着?想罢我便把疑惑加进眼神中看向紫云。 紫云伸手指了指树干上稍低的一个地方,对我说:“你看,这里的树皮是青色的,上面好像还有苔藓。” 我循着紫云所指,低头看去,顿时就吃了一惊。紫云现的这块地方,树皮果然呈现青色,树皮上,分布着一小块油绿的苔藓,这些苔藓长得很稀疏,但却是实实在在地存活着。树上有苔藓,说明这棵树可以为苔藓供给养料!也就是说,这树可能还活着! 众人这时也闻声凑了上来,张继走上前来,低下头去看,对我们说:“我说,这破地方明显不可能有活的植物,这苔藓长得有些问题啊!” 我暗道张继此刻倒是心思细腻,知道这苔藓不寻常,一直以来都对他恨铁不成钢的我正要夸他两句,谁知道这小子突然就伸出手去摸那苔藓。 我见状赶忙朝张继喊道:“继子,别乱碰,这东西说不定有毒!” 谁知我的阻止还是迟了一步,张继的手指此刻已经触碰到那些苔藓了。这时我只听见老年嘀咕了一句:“自己都说这苔藓有问题,又伸手去摸,这小子真是……” 张继灿灿地收回了手,笑道:“别一惊一乍的,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说完他还伸出手给我们看,我见他这脏手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手上的皮肤有没有中毒,正要让张继用水洗洗,突然就在这时,猴子和孔雀同时出一声惊呼。 我转过头去看他们,现他们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古木的树根,我低下头去看,顿时也吃了一惊。只见那树根上,突然就慢慢扩散出了一股绿斑,这绿斑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往古木的上方蔓延。老年见状况不对,赶紧招呼大家后退。 众人跟着老年后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我手中的狼眼手电直直照射着古木,众人依然可以看见那股不断蔓延的绿斑。很快,这绿斑就往上蔓延了一人多高,我见这情况太过诡异,赶紧又招呼众人再退几步。 手电筒的光线跟着那股往上蔓延的绿斑,那绿斑已经蔓延到古木的枝干上,随后,更加诡异的一幕生了。 只见随着那绿斑抵达枝干,枝干上突然慢慢长出了一片片黄绿色的叶子。这叶子很奇怪,一簇簇地展开,就好像树干上长了一丛丛的野草。孔雀见到这一幕,顿时惊呼道:“这……这古木回春了!” 见到这种完全违反常理的事情在眼前生,众人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这怎么可能?”紫云喃喃得说着,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古木上慢慢长出来的一簇簇叶子。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枝干上突然慢慢长出来一条触手,这触手非常类似于我们在三世血尸墓里的那些根须。之前听吴老头子说过,那些根须名为冥蛇须,是一种说不上是动物还是植物的东西,生活在很深的地底下,根须表面分布这一层易燃的油状物,非常怕火。记得当时,我为了从根须里救出张继和刘全胜,还用火烧过这些根须。当时我不知道这东西易燃,好在后来他们两个平安无事。 这时,老年看着这条长出来的根须,突然疑惑道:“冥蛇须?” 我看向老年说:“前辈你也知道这东西?” 老年却没有回答我,而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对呀,冥蛇须怎么会和树木长在一起?” 我正疑惑,突然现古木上又长出了好几条这样的根须,并且还在往外延伸着。我怕这真是冥蛇须,正要点火去试,突然就在这个时候,那几条根须突然就动了起来,顺着手电筒的光就往我们这里窜。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往后退,张继这时喊道:“老逸,这不是上次我们碰见那种东西吗?我看咱还是趁它们没长全赶快用火烧掉,不然被这东西缠住就糟糕了!” 我边喊众人后退,边对张继喊道:“继子,你背包里还有燃料吗?我先引开这东西,你准备燃料!” 张继边退边说:“没有了,全都用来烧那些虫子了!” 我闻言赶忙解下我的背包,朝众人喊道:“大家自己小心,我去准备火!” 第七十九回 死神来了 我说完便把手电丢给张继,然后独自往后退开几大步,这才赶忙去打开背包,翻出里面的固体燃料。等我拿着打火机和燃料罐冲上前的时候,那些根须的数量已经非常多了,我见状暗道再不点火就来不及了,如果等到根须继续增多,用火来烧它们的话,很有可能我们也会遭殃。 当即我便不顾得许多,立刻就打开了燃料罐,将燃料用衣服包好,挂在折叠铲上,点上了火! 折叠铲的铲头上顿时就燃起了一个大火球,这个时候,正好有一条根须探上前来,我想也不想,当即就挥动折叠铲,去烧那根须。 谁知,铲头上的火焰明显在根须上过了一遍,但那根须却没有被点燃。我见状,大吃一惊,暗道这东西难道不是冥蛇须?那这东西又是什么? 孔雀见这根须不怕火,朝众人喊道:“不行了,这东西怕是烧不掉,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继原本也以为用火来烧会起效果,此刻却见那火烧不着根须,顿时就破口大骂:“这东西不是怕火吗?怎么现在他妈点不着了?” 我们此刻已经退到了石壁边上,那棵古墓上的根须不断地从树干的四面八方冒出来,看这情况,恐怕那些根须最后会把这里的整个空间给挤满了。如果那样,我们这些人还不都被挤成肉泥?我一想这样不行,赶忙就招呼众人赶快想办法。 大家此刻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种危急关头,我突然现脑袋一片慌乱,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这个时候,那些根须突然就加快了增长,众人措不及防,都被这些根须给缠到了身上。 这个时候,大家纷纷取出了匕,开始斩那些根须。突然,我只听见紫云一声尖叫,我转过头去看,现紫云的身上已经缠满了那些根须,她的双手用力扯着,可是那些根须力量太大,根本就扯不掉。我这才想起,紫云身上没有匕。我看着紫云那柔弱的身体被根须勒得越来越紧,呼吸非常急促,我当时脑袋热,想也不想就朝紫云喊道:“丫头,接匕!” 紫云听到我的喊叫,惊慌失措地抬起了头看过来,突然就摇了摇头:“不!欧阳大哥,我不要!你不要管我了!” “接匕!”我朝她大吼。 “不……”紫云哭了起来,她此刻已经被根须勒得快喘不过气了。 “你他妈被我接匕!”我一边疯狂地砍着缠住我的根须,一边朝她大吼。 她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痛苦地朝我不住摇头。根须已经缠上了她的双手,就算此刻她愿意接下我的匕,也无法腾出双手了。我见状,当即就大吼了一声,疯狂地斩断那些缠在我身上的根须,想要脱身去救紫云。但无奈那些根须数量太多,我就算再疯狂地去砍,也脱不开身。 这个时候,只听见紫云一声惨叫,我抬头望去,之见紫云猛地就喷出了一口鲜血! “欧……欧阳大哥……”她只来得及轻轻唤了我一声,就已经慢慢地闭上了双眼,单薄的身体顿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垂了下来,挂在了那些犹如无数条毒蛇缠绕的根须上。 “紫云!”我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只可惜,现在她已经不能再听到我说话了。 “妈的!滚!”我此刻已经疯狂得不成样子,把心里仅剩的悲愤全都泄在了那些根须上。这个时候,我又听到猴子一声惨叫,只见他支持不住,整个身子就被根须拉扯起来,离开了地面。到了最后,只听见他喉咙里传来的沙哑声音,然后两眼上翻,一口气没上来,头一垂,也被那根须夺去了生命。 这个时候,我现猴子身后的老年居然也失去了所有力气,无力地被根须挂在了半空。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被夺去性命,我此刻都快绝望了。张继正在我身边疯狂地斩着根须,突然我就觉得我身上的根须渐渐有些少了,顿时大吃一惊,赶忙转头去看。这时才现,原来张继没有再顾及他自己,而是挥动匕替我斩断缠在我身上的根须。 “继子,你疯了!”我此刻已经双眼血红,声音都喊哑了。 张继被根须缠得难受,说话也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老逸,别怪兄弟了,我打小就受你们爷俩的照顾,你们已经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算咱都得交代在这里,我也不许你比我早死。” “你别管我!你他妈给我收手!根须会杀了你的!”我想转身去阻止张继,却无力摆脱那些根须。张继还在帮我斩着根须,然而他身上的根须已经缠上胸口了,只见他呼吸越来越困难,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利索了。 “老逸!”张继突然大吼起来:“我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没有什么遗憾了,兄弟先走一步了!下辈子……” 张继说到这里,突然就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脸胀得越来越厉害,只见他狠狠地用最后一丝力气为我再斩掉一条根须,突然就一脱力,手上的匕脱开了他宽厚的手掌。 “下辈子……你还是我兄弟……你欠我的,不准跑……”张继拼尽身上所有的力气,艰难地跟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只见他的头也慢慢垂了下来。 “继子!继子!继子……”我见到这一幕,整个人立刻就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呆呆地就任由那些根须缠上我的身体…… 我只觉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非常压抑,根须缠得越来越紧,我的脑袋渐渐昏…… “欧阳大哥,欧阳大哥……” 一个犹如天籁的声音将我唤醒,我的意识顿时就恢复过来。我现,我此刻居然就坐在那棵古木的旁边,周围有紫云、张继、猴子、孔雀和老年。众人都站在我的面前,疑惑地看着我。那棵古木还是光秃秃地在那里,哪有什么将人缠死的根须? 我坐在原地愣了好久,直到紫云使劲地摇我,我才清醒了过来。 我呆呆地看着众人,喃喃地问道:“我……我们没死?” 紫云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欧阳大哥,你在说什么呀?” 张继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老逸,你小子怎么了?” 我这时才肯定了刚才的那些惨剧是我的幻觉,顿时就对他们摇摇头道:“我……我没事!” 老年说:“没事就好,你估计是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张继也接口说:“就是,你这小子累成这样也不跟大伙说,这里你就别管了,我正研究这些苔藓呢,你到一边休息一下吧。” 我闻言,顿时就大吃一惊,赶忙喊道:“继子,这些东西不能碰!” 同时,我冲上前去,将张继拉开。随后我觉得不放心,便将众人都一一从古木旁边拉开。众人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便都疑惑地看着我。 我朝众人喊道:“不能碰那些苔藓,碰到我们就完了!” 老年见我样子古怪,便问道:“小兄弟,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 我被刚才的幻觉吓得神智有些混乱,深吸了一口气,才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是什么,不过,刚才我生了幻觉,幻觉里,张继就是碰到了这种东西,导致许多奇怪的根须从树干里伸出来,将我们一个个勒死!” 紫云见我很不对劲,担心地走上前来拍拍我的肩膀:“没关系,只是幻觉而已。” 我又摇摇头说:“不,这幻觉太真实了,所以不能不相信,总之,大家都不要靠近那棵古树,真的,我誓,哪些根须会杀了我们的!” 张继拉着我走到墙壁便,双手使力将我按坐在地上道:“好了好了,不碰不碰,老逸,你好好休息一下,嘿,我说,大家也过来休息一下吧。听老逸的,别靠近那棵树。” 众人相视了一下,便都走了过来,坐在我旁边。 我使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终于轻松了一点,刚才那幻觉来得太奇怪,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这种幻觉突然出现,是不是伴随着我的身体某些机能生变化。总之,这种幻觉很像是一种能预知未来的能力。虽说这太不现实,但此刻我又不能不相信。突然现自己有这样的能力,我真是又喜又怕,喜的是还好突然出现幻觉,导致张继因为我的没有去碰那些苔藓,怕的是这种能力的到来会伴随着我身体的变化。总之,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已经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八十回 鼠精 众人看我脸色依然没有多大好转,不禁都有些担心,休息的时候,我慢慢和他们说了我出现的那个幻觉,众人听后也是有些惊恐。这个幻觉非常奇怪,虽然是一个梦,但是给我的感觉非常真实,幻觉里的任何细节我此刻都历历在目,而且这个幻觉是在张继准备去碰那苔藓的时候突然出现的,幻觉里,我似乎可以预见张继触碰那苔藓之后的情况,给我的感觉,非常像是一种预知能力。 如果真是这样,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我出现了这种能力?我起先是怀疑在三世血尸墓里的时候,被那水明珠给辐射的,但当时张继也接触了水明珠,为什么张继就没有出现我这样的能力?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所以然来,我便也放弃了去思索其中缘由,只是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自己的身体不要因此生某些不良的变化。 老年沉吟片刻,对众人说道:“如果说这是一种预知能力,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世界上本就存在预言一说,古今中外,一直以来也有一些非常了不得的预言家的预言非常准确,甚至有些预言家所做的预言的准确率以及高达百分之九十!总之,既然欧阳小兄弟出现了这样的幻觉,咱也唯能宁可信其有,从现在开始,咱都不要接近那棵树了。” 张继说:“如果这事是真的,那还挺悬啊,我差点就碰到那苔藓了,***,还好还好!” 这地方走不出去,我们又不敢再去接近那棵古木,便都靠左在一起,一时间都没有什么好的打算。 又坐了一会,众人渐渐有些不耐烦了,食物不足,众人的体能也都在一点一点地消耗。我为了使大家的情绪不至于太过低迷,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众人胡侃了起来。起先,大家还颇有兴致,但到了后来,我说来说去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正要继续找话题,张继却在这个时候对我们说道:“我说,我怎么老觉得耳朵里有声音在叫,是不是又有幻觉啊?” “好……好像我也听到了。”紫云这时也开口说。 我问道:“什么声音?” 紫云整要回答我,突然远处就传来一阵“唧唧”的叫声,声音奇大,非常刺耳。我被这叫声吓了一条,赶忙将手电忘声音的来源处照去。 我一照,便照见了一只小东西,好像是小狗,但却拖着一条细长的尾巴。那东西此刻就在古木旁边爬来爬去,似乎并没有被手电筒出来的光线影响。 张继眼神好,顿时就看清了那个东西,对我们道:“你们看,这东西好像是一只大老鼠啊!” 猴子也点点头说:“好像就是大老鼠,这东西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刚才没有现?” 我闻言便凝神细看,一看之下,便也看得出来这只东西就是一只老鼠。只不过它的个头比老鼠大得多,它似乎并没有现我们在照它,依然悠哉得在古木边逛来逛去。我见状暗道难不成这只老鼠是只瞎老鼠? 见这东西只是一只老鼠,众人便也都不太惊慌,只是都觉得很奇怪,这只老鼠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见这只老鼠似乎在搞着什么名堂,当即就招呼众人不要出声惊吓它,然后移动起手电筒追随着老鼠的身影,观察着这只老鼠究竟在干什么。 只见那老鼠真的没有现我们的存在,而是慢慢地绕着古木爬着,只见它绕着几圈之后,突然就离开了古木。我用手电筒继续追踪着它,只见它左拐右拐,突然猛地一加,一闪就不见了。 我吃了一惊,赶忙将手电筒迅地往前照,顿时就惊奇地现,我们对面的石壁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了一个门洞! 孔雀见此当即就朝我们喊道:“有路了,快走!” 众人当然也是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便都起身,绕过古木,走向那个洞口。这洞口约莫有一人多高,里边同样是黑漆漆的,我举起手电照向里边,现里边是一间大屋子。我们见里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便都鱼贯而入。 一进里边,我就现这间屋子像是一间寝室,屋子里有桌子,有柜子,还有一张木床。桌子上还有一座灯盏,我将燃料倒进灯盏里,点燃了灯,然后将手电筒关上以保存电力。 我加的燃料不少,屋子里很快就亮堂起来。屋子除了多些灰尘之外,物件摆放得都非常整齐。张继见到突然有一张大床,顿时就有些高兴,说道:“我说,这地方不错呀,还有床,我说,咱现在也挺乏了,倒不如轮流上netg睡会,老张我今天就当一回清洁工,帮大伙打扫打扫这床,不过,我可得第一个睡啊。” 张继说着,也不管众人同不同意,就走上前去揭开了床前的帘子钻了进去。 我摇头苦笑,正要走到桌子旁坐下,谁知里边的张继突然就扑通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摔倒在地。 我吃了一惊,赶忙看向他,只见这小子伸手一指那床,战战兢兢地说道:“这……这床上他娘地躺着个女人!” 紫云被张继这句话吓了一条,惊呼一声就跑到了我的背后。孔雀一把就拉起了张继也窜了过来,猴子和老年则是取出了身上的匕握在手中,面对着那张床后退了几步。 我一把拉过张继问道:“继子,什么女人,说清楚点!” 张继说:“就是一个女人,细品嫩肉的,光着身子躺在上边!***,这古墓里除了我们怎么可能还有人,我怕是只鬼!” 我和其余人相视了一眼,便先走了上去,走到床前停了下来,孔雀这时也走到床边,他朝我点点头,用手势示意我和他一人抓着一边帘子。我知道他是想让我和他一起将帘子打开,然后再看看里边是不是真的躺着个人。 猴子这时自告奋勇,提着匕走到窗前,等我们将帘子拉开,里边若是真有什么,就由他打头阵。 孔雀用手指数着数,等他一数到三,我便和他一起使力,猛地就将两边的帘子扯了下来。等我转过头去看猴子,却见他站在那里呆立着不动。我后退一步去看那床上,却现床上除了一张被子和一个瓷枕之外,别无他物。 张继见状,顿时就疑惑道:“不对呀,刚才床上明明躺着个女人来着。” 我怕是张继这小子恶作剧,正要出言责怪他什么时候了还闹,却现床上的那被子边上伸出来一条东西。我细看之下,现这东西长着绒毛,细长细长的,像是一条尾巴。孔雀也看见了那条尾巴,一把抓起被子就掀了开来。 顿时我就现,原来躲在被子里边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先前看到的那只大老鼠!这大老鼠见了我们也不害怕,依然静静地趴在那里。我见这只东西挺温顺,便一把就抓住了它的尾巴,提了起来。 这老鼠被我提起来却依然没有惊慌,而是轻轻地蹬了几下腿。我将老鼠伸到张继面前,好笑地问道:“继子,这就是你说的光身子美女?” 紫云见了这东西有些害怕,立刻就远远躲开,而张继则是抓了抓头,表情十分奇怪地说:“怎么是只大老鼠?刚才我见到的是个女人啊。” 孔雀有些不耐烦,没好气地说道:“得了,别吓唬人了,这老鼠和女人差远了,当我们白痴啊!” 张继有些委屈,对我说:“老逸,我誓,刚才看见的真的是女人,不是什么老鼠!” 我怕张继刚才出现了幻觉,正要对他说什么,突然,我手上这老鼠出了声音,我一听到这声音,顿时就毛骨悚然,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鸡皮疙瘩顿时就起了一身!当即就赶紧一松手,将老鼠扔到了地上。 这老鼠出的声音,并非“唧唧”一样的叫声,而是“唉”地一声,听起来,就好像是有个幽怨的女人在轻声叹息!我打小就看西游记,此刻见这只老鼠突然出这种声音,当时心中就在想,这只东西,难不成是只老鼠精? 第八十一回 青碧妖瞳 大伙都被这大老鼠出的女人叹息声吓了一跳,纷纷退到了墙角,远离了地上那只老鼠。那只老鼠被我丢到地上后,并没有离开原地,而是静静地趴在那里。这老鼠越是不见惊恐,气氛就越觉得诡异,众人怕这东西真是什么妖怪,都不敢乱动,只是戒备着紧紧盯着那只老鼠。 张继道:“***,我刚才在床上见到的那女人怕就是这老鼠变的,那女人脱得精光,估计是想要诱惑我过去,然后吸我的阳气!还好我张爷定力够深,不然还不得让它给消遣了!” 老年说:“大伙先别紧张,这老鼠样子呆傻,不见得会有多危险,实在不行,咱一群人就直接冲上去先把它给结果了,还怕它会害我们?” 虽然老年这么说,但我看着那老鼠,就觉得非常诡异,一般的老鼠,见到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得跑得没影了,怎么会这么优哉游哉的。这老鼠浑身的皮毛非常光滑,颜色呈暗黄色,它的耳朵很小,但两只眼睛却非常大。这眼睛不像其他老鼠的眼睛那样是棕色或是棕红色,而是泛着淡淡的蓝色! 我看着这蓝色的眼睛,心中就有些害怕,总感觉着眼睛看着非常妖孽,从那眼睛里,似乎还可以感觉到这只老鼠在偷偷地笑! 我不敢再看那老鼠的眼睛,正要将视线移开,突然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凄厉的哭声突然就传入了我的耳朵。我此刻精神紧绷,顿时就被这哭声吓得半死,这哭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妇人在呜呜地哭,哭得非常凄惨,我见这哭声似乎在左边响起,急忙就转头看向哭声的来处! 只见,那儿的桌子边上,正坐着一个掩面而泣的女人! 这女人背对着我,捂着自己的脸呜呜地哭着。她穿着白色的衣服,像是为什么人守孝…… 灯下,我看见她的头披散在肩膀上,捂着脸的手指异常苍白,上面的指甲比手指要长,白森森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除了这些,灯下的那个女人,她连影子都没有,我一看见这个画面,猛然一惊,“这回悬了,怕是真的见着鬼了!” 这鬼也不理会我,就只是捂着脸呜呜得哭着。我现在是真的害怕了,看那鬼哭得那么恐怖,但是脸上却是没有现泪水,甚至那哭声听得久了,我还会觉得这鬼其实是在笑! 我怕这女人又是那只老鼠精弄出来的,正要招呼众人和我一同去逮那只老鼠,可谁知道,等我回过头的时候,却哪里还现有人在我的身后! 见这情况,我道这多半就是传说中的鬼遮眼,怕是我被这鬼给迷了!我此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地着抖,冷汗都冒了一身。那哭声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好像很远,但又觉得是在身边。这鬼哭得这么凄惨,想必死的时候怨气非常深,恐怕还是只厉鬼!她遮了我的眼,怕是要选我当她的替死鬼了! 我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虽然害怕,但还是不得不盯着那只鬼,生怕它突然就跳起来扑我!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听老人说过,厉鬼只能看到和听到前面的东西,如果站在厉鬼身后,厉鬼是现不了人的。 见这鬼背对着我,我道是它还没有现我,便慢慢镇静下来,现在要赶快想办法该如何对付那只鬼,不然等会她一转身,我就没辙了!想罢我便摸上脖子,想要取出脖子上开过光的古玉佛像,突然想起来,那佛像此刻已经安插在了那口七窍宝匣上,而那宝匣一直都由老年拿着。 想到此处我不禁暗暗叫苦,除了那佛像之外,我身上是一见护身法宝都没有了!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正要另想办法,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现前面那只鬼突然就慢慢停止了哭。 我正眼睁睁地盯着那只鬼,它的脑袋突然就无声无息地转了过来,冲着我阴阴一笑! 那鬼的脸色非常苍白,但嘴唇却是鲜红如血。她的眼睛闪着寒光,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见这鬼居然现我了,暗道看来免不了要和这鬼搏命,虽然我心中惊骇,但反倒是镇定了一些。 听老人说过,厉鬼不能拐弯,这房间里又是桌子又是凳子的,再不济,也能跟它周旋一阵子。想到这里,我当即就抽出了腰间的匕,然后从口袋里取出在七十二尸仙那里用剩下来的一些朱砂,就抹在了匕上!朱砂这东西还算是能够镇邪的物品,虽然不知道这对付厉鬼有没有用处,但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鬼死死盯着我,它的身子也慢慢站了起来。我举起匕就护在头上的印堂前,印堂上有关系到人命最主要的一把火,厉鬼索命,就是要将人印堂上的那把火吹灭,我用匕护住印堂,料想它暂时应该拿我没办法。 谁知,随着那只鬼嘿嘿一笑,我突然就现,我握着匕的手突然就不听使唤起来!只见我的手举着匕就要朝自己的脖子抹下去,见状我赶忙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撑住那只不听使唤的手! 可是那只握着匕的手力气太大,我另外一只手正被那只手慢慢地往我的脖子上压下来!眼看匕就要抹上脖子,我的胆子都快被吓破了!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脸颊突然就被扇了两巴掌,心中顿时就大骂道:“他娘的,这鬼贼变态,要杀我之前还要扇我耳光!” 突然一醒,我却现张继正站在我的前面。 “老逸,你他妈出什么事了?别吓唬弟兄们!”张继抓着我的肩膀摇了摇,举起手又要扇我耳光。 我见状,赶忙就用手托住了他的巴掌道:“张爷,你这一巴掌再下去,我可就见不了人了!” 张继见我清醒,愣了一下,突然就一把推开我,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啊!” 这时我才现其余众人都在我周围,紫云和孔雀正死死抓着我那只握着匕的手,而老年和孔雀子三人则是在我身后死死按住我。我这才现刚才那个多半又是幻觉,正要起身让众人放心,突然我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匕刺穿身体的声音。 我大吃一惊,赶忙转头去看。 只见一旁的猴子已经被他自己的匕给刺穿了心脏,而他的两只手,却是死死地抓住了匕的柄头。看样子,这匕是他自己扎下去的!他的嘴角冒出了一股股血沫,胸口处的血也溅了一地。 “猴子!”孔雀大叫,赶忙扶住了他倒下去的身体。 猴子浑身抽搐,两腿一蹬,就一命呜呼了。这时,紫云才“哇”地一声被吓哭了起来,一把就扑到了我的肩膀上。我赶忙扶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一边惊魂未定,一边安慰着她。 张继蹲下身子去试了试猴子脖颈下的动脉,朝我们摇摇头说:“没救了……” 我朝距离猴子最近的孔雀问道:“孔雀,我怕这猴子也是跟我一个样子,你刚才有没有仔细留意他失常之前的行为?” 孔雀扶着猴子的尸体,抬起头来朝我耸耸肩说:“我也不清楚。” 老年又问:“那他失常之前有没有说了什么话?” 孔雀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说:“对了,他之前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老鼠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我当时听了也觉得奇怪,正要去看那老鼠的眼睛,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就现你拿出匕要自杀,我这才扔下猴子跑来阻止你!” 老年闻言,顿时就吃了一惊道:“糟糕,是青碧妖瞳!” 第八十二回 鬼宫的秘密 众人听得老年一说,同时疑惑道“青碧妖瞳?” 老年点点头说:“看来,你们是受了那只老鼠的眼睛的魅惑,才会突然失常的!” 张继说:“***,还真是只老鼠精啊!” 我朝老年问道:“前辈,青碧妖瞳是什么?” 老年说:“这只老鼠是一种妖心鼠,妖心鼠本是普通的老鼠,只因它吃过百人的心脏,所以会长得这么大。并且,它还具备了这一双能够催眠别人的青碧妖瞳!它吃心脏吃得上瘾了,但它本身行动笨拙,又没有什么攻击力,所以只能靠这双青碧妖瞳来魅惑别人,使人自杀,它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吃人的心脏。” 众人听得老年一说,顿时就有些后怕,还好除了我和猴子之外,没有人去看那老鼠的眼睛,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被妖鼠吃去心脏! 见又有一人死在鬼宫里,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孔雀扶着猴子的尸体,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他抱到了那张床上,用被子盖住了整个尸体。 孔雀声音沉重地对众人说:“就让他安息在这里吧。” 气氛稍变得有些低沉,众人静静地找着地方坐下,各自休息。那只大老鼠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然恐怕张继这小子要把它抓起来烤了。 这一次的行动真是把我搞得身心疲惫,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睡觉的时候我不断做着噩梦,老梦到那只女鬼追我,醒来的时候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我看向其他人,现其他人也都在打着瞌睡。我脱出衣服给旁边的紫云盖上,揉揉眼睛正要再次睡下,突然就觉得周围轰隆作响,声音不大,但是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震动。 我怕这里的格局又有什么凶险的变化,赶忙一一把众人叫醒。 紫云醒过来,现我光着身子,我的衣服正盖在她身上,当即就小脸一红,低着头把衣服递来给我。我穿好衣服,这个时候,地面的震动慢慢剧烈起来,我赶忙招呼众人注意,过了一会,震动渐渐平息。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打开手电照向门外。顿时就现果然不出我所料,门外的地方又换了,一见不是刚才的那个圆柱形的空间,而是一条走廊。 孔雀一见那条走廊,立刻就对我们说道:“走廊,就是这条走廊,外面好像可以通到宫殿中央的大厅!” 我听孔雀这么说,赶忙招呼众人出去。 大伙一出房间的门,顿时就现这条走廊两边都是这样的门,看来这个房间原本是走廊里的其中一个房间。我们照着孔雀指着的路,顺着走廊走到尽头,果然现到达了一个大殿,看大殿的样子,似乎就是整座宫殿的中央大厅。 我们顺着楼梯,走到了大厅底下,现这大厅的规模还真是不一般。现在想来,这座宫殿的规模那么大,然而它里边的格局却是井井有条地在不断变化,像极了那三世血尸墓里的五行梅花挪移大阵。想到这座大阵,我又不禁想到那名说不出是人是妖的知更女,这座宫殿里边的机关变化,不知道是不是那唐代知更女的手笔。 不过可以看出,这就算是五行梅花挪移阵,也是经过改良的五行梅花挪移阵,这里的阵法,变化相当奇妙,比之三世血尸墓里的大阵,要成熟不少。 我走到大殿的门边,现那道门果然已经被铜汁给浇灌封死了,门外,应该就是那口栖息着帝鳄的大水潭。张继见到这座大殿如此华丽,大殿顶上还有着一个宝座,当即就乐呵呵地跑到那个宝座前坐下道:“嘿嘿,这地方舒服,咱也在这当一回大王算了!” 我笑着说:“你这样还当不了大王,这里可是鬼宫啊,可你是人,你要当大王,这第一个条件就不符合了。嘿嘿,等你哪天符合了条件,我再送你过来。” 张继说:“去你个死老逸,我也就是说说,这鬼地方,就算给我当大王,我还不乐意呢。” 紫云笑道:“只怕张大哥要在这里当大王,得先把这里的后宫给娶了,原先在房子里可是先有一个*了,只是张大哥不稀罕。” 众人听了这丫头的俏皮话,顿时被逗得哄堂大笑。 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我便也打起了些许自信,开始仔细观察起了这个大殿。 这个大殿规模宏大,果如孔雀之前所说,气势很不一般!大殿整体方正,前后稍长于左右,两旁分别立着十二根大柱子,中间铺了一块长长的兽皮毯子。这块毯子一直延伸到大殿后端,那里有几阶阶梯,阶梯的顶上便是张继坐着的宝座。那宝座立于大殿的最高端,显然是这座宫殿的王座。 再看大殿两边,这两边分别立着十多个铜人,这十多个铜人形态各异,服装也不尽相同,这些铜人都微微弓着身子,以一种十分谦卑的姿势面对着阶梯顶部的王座,像是朝拜皇帝的文武百官。这些铜人虽然大多都早已锈迹斑斑,但那阵势依然给人以相当震撼的感觉! 大殿的顶部,则是半球形的圆顶,符合中国古代的天圆地方之说。顶上绘有仙人腾飞的壁画,仔细去看,这些仙人神态安详,眉目极其传神,简直可以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整座大殿气势恢宏,雄伟壮观,只是其间不见色彩,唯有黑白,让人看了总觉得不太自然。 此刻老年正绕着那些铜人踱着步,我见自己也看不出什么,便走过去问道:“前辈,这地方看样子还真是某个人在阴间的宫殿,只是为何这宫殿却又被造成这二主相争的格局?” 老年说:“进到此处后,我突然有一种看法。” 众人闻说,便纷纷凑到老年身边,老年这时才说道:“看这大殿,虽说被造得有模有样,但却不太具备宫殿的特点。先,大殿本应建在整个宫殿的最高处,但这大殿却是设在了整个建筑的最底部,很不符合古代的尊卑思想。其次,这座宫殿建在了一潭死水里,死水断绝生气,所以宫殿顶部的那两座石雕早已没了什么格局上的作用,唯一的作用,也只剩下装饰了,更谈不上什么二主相争了。” 张继抓抓头问道:“年老头既然这破地方这也不对头,那也不对头,那究竟这地方是建来做什么的?” 老年说:“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些不符合常理的古怪东西,有两个作用,第一个作用,是用来迷惑,而第二个作用,是用来守护!也就是说,这座鬼宫里设置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是用来迷惑盗墓者,使得盗墓者看不出来其中的真正秘密。而这里的怪物和阵法机关等东西,起的是守护的作用。我之前说过,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为了守护着什么东西而建造的,现在看来,怕他们守护的就是这东西!” 老年说罢,举起了手中的七窍宝匣! 张继闻言顿时就疑惑道:“我说,这整座鬼宫守护的秘密就是这匣子,那这东西也太容易得到了吧?而且,一般的宝物不是该摆在这中间的宫殿里吗?” 我摇摇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我现在倒是觉得,这宝匣放在那座阁楼上,反倒是最安全的。不知道大家注意没有,这座鬼宫处处都突出了中央这座宫殿的重要性,让人家觉得,这里面最大的宝贝一定藏在其中,但这宝匣却是放在宫殿周围的其中一座阁楼上!这正应了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孔雀走上前道:“可是,这也不能确保盗墓者不会去那座阁楼啊,我们不就去了么,宝匣也落在我们的手里了。” 我说:“当年建造鬼宫的人自然也会想到这一点,所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为什么我们刚现宝匣,阁楼就被那群怪物推dao了,不仅如此,之后还有那些巨石从顶上落下来。同时,阁楼里的四鬼声色也开始出了声音,开始将我们往中央的宫殿,也就是最危险的地方赶。” 张继听完一拍脑袋道:“***,听老逸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这匣子,恐怕就是这里最大的宝贝!” 老年点点头说:“不错,就是这样。‘天罚’公司想要的也就是这宝匣。” 众人谈论到这,我便开始暗暗思索,这宝匣里的宝贝也就是那块月牙型玛瑙,但是,这块东西究竟是什么来头,从它能克制地寒萤上来看,这东西当真是一件稀世珍宝,只不过,我觉得这还不是这件宝贝的真正价值。这其中的秘密,恐怕也只有“天罚”清楚了。现在推断,这南蛮鬼宫的传说,应该也是编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其中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又不禁回想起了那座三世血尸墓,这座墓背后的传说也同样是编造出来的,但和南蛮鬼宫不同的是,南蛮鬼宫的传说的目的是让人对鬼宫敬而远之,而三世血尸墓的传说的目的却像是在吸引盗墓者前往。这二者,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更新了那么多,但收藏涨得不太理想,笔仙在此还是希望广大读者能够多多给予收藏,这样能给笔仙更多的动力,笔仙在此谢过!) 第八十三回 坟头 听得老年和我共同分析完情况,众人便也大概了解了这座鬼宫,虽然还有很多疑团尚未解决,但此刻找到出路还是最重要的。 我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在此寻找能够出去的路或者是线索,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想办法出到宫殿外边,从老年他们来时的路返回,虽说老年进来的那道石门后面有许多毒虫,但也好过呆在这里活活被困死! 众人稍事休息,随后便分头在这个大殿里开始寻找线索。我环顾了四周,便转身朝顶上的宝座走去,还是那句话,最重要的线索应该会在最重要的地方。 紫云跟在我后面,随我一同走到了宝座处。这时我想起了在遭遇七十二尸仙之前,我们在那座外殿中的时候,那个时候,我也是和紫云二人一同在大殿王座底下找线索。那时我们在座椅底下找到了那段描述鬼宫的诗文,如今这里又是一个大殿,怕是这座椅底下也有什么东西。 走到那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身去观察宝座的底下。果然,我又在底下看到了那句警告诗文,我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诗文的时候,我就在思索着“四万八千丈”这句话。我总觉得,这里边的数字暗含着什么,我起先是怀疑这些数字暗含着古墓中的格局变化,但现在看来,却没有什么关联。 紫云默念着这句诗文,对我说道:“怎么越看这句话就越觉得我们出去无望,它里面说常人入内不得出,那咱们都是平常的人啊,如果真给它说对了,那……” 我正要摇摇头,突然脑海一亮,对紫云说:“这诗文是说,平常人进入鬼宫,便不得脱身对吧?” 紫云不知道我想说什么,疑惑地看着我点点头道:“对呀!” 我说:“那……如果不是平常人呢?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紫云耸耸肩道:“这……可是,我们不都是平常人吗?” 我说:“看一个人,是不是平常人,那就要看看他的思想,他的行为跟普通的人是不是一样标准,如果想要不平常,那我们就应该作出一些不平常的想法,做一些不平常的事!” 紫云说:“可是,这诗文搞不好只是单纯的警告语,没有什么玄机。如果是这样,那这种打算怕是不会奏效。” 紫云虽说女孩子生性胆小,但在没有危险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也是很不一般。其实她说的不错,这警告语没准还真是单纯的警告,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但我现在赌的就是这句诗文是有内容的。 我想到这,便招呼众人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不过可能行不通,不知大家可愿意和我一同尝试?” 见众人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我又说道:“我是在想,既然诗文里说常人入内不得出,那我们和不干一些非常人的事,没准能闯出一条路来!” 张继说:“我说老逸,常人不会去做的事,咱敢做吗?” 我答道:“所以要赌,反正咱什么东西都见识过了,再危险的事情都经历了,也不差这一次。” 紫云这时朝我问道:“欧阳大哥,那什么事才算是常人不愿做的事呢?” 我说:“照我们现在的情况,平常人一般不会打破大殿的门,放外面的水进来,也不会折回楼上的走廊,再次进入困局。” 张继听我一说急了,听完我说之后立即就嚷嚷道:“***,这还真不是一般人敢做的事,这两件事随便做了一件,***咱还活得成吗?” 老年低头沉吟了一下,并没有说话,孔雀听我说后也有些害怕,想说什么但又没说,只是脸上惊疑不定,估计是被我的疯狂给吓到了。 其实,我也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自己,但仔细去想,我们目前除了勇于尝试,已经没了别的办法,我也总觉得,好像我无意间做的决定,都有一种冥冥的感觉去牵动,我在作出刚才的决定前,似乎心中还肯定的认为我的决定是对的。 过了许久,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显然在犹豫着。大家虽然都被鬼宫给困得快疯了,但若要真做那我所说的非常人的事情,还真是一点勇气都打不起来。我见众人一时还无法决定,便也没说什么,而是坐了下来,就要继续研究那句诗文。 这个时候,老年突然开口说道:“我提议,我们可以先顺着阁楼上那道走廊,一来,返回上面的困局,这也算是常人不愿做的事,二来,如果现不对,咱也许还有时间立即返回这里!” 我闻说,随后抬头看了看众人道:“大伙觉得呢?” 张继说:“我没意见,反正啊,比起打开门放那鳄鱼进来,我倒愿意走回去再被困两下。” 随后,紫云和孔雀也摇摇头表示他们没有意见。我见众人意见都统一了,便带着队伍,再次顺着阶梯走到了上边。一到走廊里,众人就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谁都在担心,一会走得远了,会不会又被困在这上边。 张继说:“我说,咱还要再往前边走吗?” 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众人说道:“走!” 说完,我正要迈开步子,突然觉得周围的场景一下子就旋转起来,脑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爆炸一样,轰地一下我的大脑就只剩下了一片空白。我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慢慢清醒。我一睁开眼睛,立刻就转动双眼环顾四周,只可惜四周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狼眼手电就别在腰间,但我也不敢立刻就开手电。谁知道这里有什么鬼东西,如果我一打开手电正好让什么怪物现我,那就凶险了。 这里也不知道是哪里,我只觉得地板非常冰凉,还有一点潮湿。周围非常安静,可以很清晰地听到我的呼吸声。除此之外,我还闻到了淡淡的腥味,真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又是某种怪物的巢穴。 刚才突然昏迷,醒来后就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这种感觉和在三世血尸墓里我们被五行梅花挪移阵暗算的时候非常相似,看来这座宫殿里的大阵就算不是五行梅花挪移阵,也必定和此阵有莫大的关联! 上次在三世血尸墓里,我昏迷之后,众人便都被大阵打散了,在我身边的只有吴老头子。这一次,怕是众人又要被打散了。 这次在鬼宫周旋,还真是祸不单行,死了人不说,现在还被这诡异的阵法给弄得没了脾气,现在这状况,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我正想着,突然就听到旁边有声音,紧接着,一只手突然就摸上了我的脖子! 我被吓了一跳,但那只手的主人也被吓了一跳,只听见“呀”地一声娇呼,我闻言,当即心里就一喜,赶忙道:“紫云,是我!” 紫云估计也是刚醒来,一听到我叫她,立刻就哭着嗓子道:“欧阳大哥,这里是哪里?”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看看你身边还有人吗?” 紫云随后摸了摸身边,然后说道:“还有,我把大家叫醒。” 谁知紫云刚一说完,我的耳边就听到了一声咒骂:“***,又梦游了。” 我一听见是张继,顿时就朝他说道:“继子,你没事吧?” 张继见是我,便将身子挪了过来,低声说:“我没事,老逸,这又是什么鬼地方?怎么黑漆漆的?手电呢?” 我让张继先别闹太大动静,随后喊他们两个去摸其他人。之后,我们惊讶得现,大家都没有走失。很快,其余的人就被我们摇醒。众人再次凑到了一起,我静静留意周围,现都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取出了手电,打了开来。 这时我们才现,原来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间空旷的房间,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唯独在中央的地面上有一个小丘一样的拱起,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见状我便喊众人跟我一同走上去看。 大伙提心吊胆地,慢慢地朝房间的中央走去,等走到近处,我才现了房间中央的东西。 那是一个土丘,约莫有半人多高,土丘的前头,立着一块石碑,这块石碑上什么字都没有,唯独有一道血手印。 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土丘居然是一块坟头! 第八十四回 狐狸拜桃 这坟头出现得很突兀,并且一点都不符合墓葬的习俗,看样子,怕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坟头前的墓碑上并没有刻上任何文字,唯独有一道鲜红色的手印。我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血,只是颜料,但看上去着实诡异。 古墓地宫里还会出现坟头,这是大家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众人站在坟头前看来看去,都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这间房间完全密封,也不知道从哪里出去,但目前我们要注意的,不是如何出去,而是这块坟头。因为这大阵将我们转移到这里,必定有什么目的,这个地方空空旷旷的,只有这块坟头突兀地出现,怕这里边又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张继扭头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再次落在那坟头上,朝我们说道:“咱怎么一倒霉起来就没完了呀,这次被困住我没意见,可他娘的被困就算了,还得守着个坟头,背到家了呀!” 孔雀问道:“你们说,这里边会不会又是只大粽子?” 我说:“如果是粽子还好,咱那么多人,还怕一只粽子?我担心的,是这里边会不会又有什么说不上来的怪东西。” 张继指了指坟头说:“我看呀,咱们与其在这里胡乱瞎猜,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这坟头挖开,里边是粽子是妖怪,咱都用铲子招呼,就不信丫的还能出来!” 老年思索片刻,然后说道:“大伙先别急,咱可以先看看这里除了那块坟头,还有什么东西,这坟头前的墓碑上有个血手印,我怕这东西是一种诅咒,咱先别动那坟头。” 我听老年说得有理,先前的许多危险,都是来源于众人的疏忽大意,这次可要长点记性,行动需要再谨慎一点。古墓里什么古怪的东西都有,每一处都有可能存在什么凶险的东西,谁敢托大,估计谁就得让老天爷收了小命。 我突然想到,如果换做当年,爷爷到了这里,必然不会像我们那么莽撞,只是爷爷现在已经是老年痴呆,又被“天罚”劫持,虽说“天罚”应该会把他照顾得很周到,但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张继突然叫道:“老逸,你怎么又呆了?大伙都过去墙壁那边了,你不走难道想留在坟头这陪里边的主谈思想抱负?” 我看到众人都走到了石壁边上,正回头看着我和张继,赶紧就招呼张继一起走过去。众人顺着石壁,慢慢绕着房间走。我用手电一扫,见石壁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落脚之处全是石壁上脱落下来的碎屑。 紫云这时走到我身后说:“欧阳大哥,这石壁破损得这么厉害,我们能不能用铲子挖开,说不定能出去。” 我对紫云说道:“这石壁破损的只是表面,里边也不知道有多厚的石头当着,在上边凿上几个小洞还可以,想要挖开,怕是没有办法。” 孔雀说:“我看咱还是别想着找地方动铲子了,这鬼宫到处都是机关,如果胡乱挖掘,指不定又着了什么道。” 张继说道:“这破石壁上哪会有什么东西,我看,咱们还是去挖那坟简单。” 我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便对他说:“你怎么又惦记着那坟头了?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以前没见你那么积极过啊,你是不是又寻思着坟头有没有宝贝了?不是我说你,咱现在出不出得去还是个大问题,你带那么多宝贝有用吗?” 张继说道:“你懂什么,我思考的东西都是有道理的。你看啊,咱们现在呢,出去是个大问题,既然那坟头里边可能埋着什么宝物,咱倒不如先去摸出来,如果出去了,个财也不是问题,是吧?” 众人听了张继的话,都有些无奈,我见状赶忙摆摆手朝众人说:“好了,先别讨论什么了,咱先绕这地方几圈,看看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再做计较。” 随后,我们便再次顺着石壁往前走。绕了半圈,却现石壁的拐角处有一副画! 这石壁破损严重,那副壁画便也只能隐隐约约看个大概。我用手电照上去,仔细观察起来。 这壁画上画的,是一处荒郊野外,画面的左方,画着一棵桃树,桃树底下,跪着一只狐狸,那狐狸翘着尾巴,跪在树下,作出了膜拜的样子。不过,待我细细打量,顿时就惊讶地现,这只狐狸居然长着一副人类的面孔!这副面孔看不出男女,但确确实实是一副人脸的样子,人脸上的五官清晰可见,还有一对弯弯的眉毛长在眼睛上。 张继看清了那只狐狸的样子,顿时就咒骂道:“他***,怎么又是只妖精!” 此刻我突然联想到一些民间的传说,便对一边的老年问道:“前辈,你看这壁画,说的是不是民间传说的狐狸拜桃?” 老年点点头,孔雀这时也走上前说:“狐狸拜桃我知道,民间有传说,说狐狸修炼到了一定的道行,必须要搬迁到桃树的树洞里去居住,才能继续修炼。不过,桃树自古以来就是驱邪的东西,狐狸精想要住进去,还得拜拜那棵桃树,问问桃树愿不愿意让狐狸入住,如果桃树愿意,狐狸才可以住进去。” 我说道:“不错,就是这个传说。狐狸如果一住进桃树里,那么当地的风水必定全数败坏,当地生灵也会全数被狐狸所控制。如果有人居住的地方出现狐狸拜桃,那么为了保持风水不败,人们便要将那狐狸杀死,在千里之外为狐狸建一座坟,并请法师在坟上施咒镇压,才能解决。” 众人听我一说到坟墓,当即就不约而同地看向房间中央的那块坟头。 张继说:“你们看,这坟头里边会不会就埋着一只狐狸?” 老年这时摇摇头说道:“这也不一定,我看这壁画,像是在象征着什么东西。” 听老年这么一说,我心中顿时一亮,朝众人说:“大家还记不记得这座鬼宫的传说,当年玄阴子的遭遇,像不像是那只拜桃树的狐狸?” 孔雀这时也一拍脑袋说道:“对呀,你们看,这桃树就象征着皇宫,玄阴子就是拜桃的狐狸,如果给玄阴子住进皇宫,那么天下就会被玄阴子掌握,如果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就要将玄阴子杀死,在远离中原千里的南蛮地区为玄阴子建造地宫。” 紫云朝我问道:“欧阳大哥,难道这传说是真的?” 我摇摇头说:“光从一副壁画上,还说不清楚什么问题,我们再走走看,这地方还有什么东西。” 随后,众人又顺着石壁绕了一圈,却没有再现什么东西。我们又看了看其他的地方,同样没有再现什么。此刻,众人又聚到那块坟头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张继说:“我看大伙就别伤脑筋了,我看现在咱们该起这坟了,管他里面是狐狸还是什么玄阴子,反正都死了那么多年了,顶多是只粽子,能拿我们怎么样?” 我摆摆手打断张继的话:“算了,说白了你不是还惦记着里面的东西吗?咱就按你说的办,先挖了这坟,看看里面的东西。” 我见众人也没有什么意见,便招呼带着铲子的人,一起开始掘这块坟。 这坟的泥土有些硬,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挖到了里边的棺材。这口棺材看上去很平常,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我朝众人甩甩头,让众人退开一些,随后便和张继两人下到墓坑里,准备开馆。 我取出榔头将观察上的钉子都拔了出来,然后和张继一同将铲头插进棺材盖的缝里,将棺材盖一下子翘开! 一打开棺材盖,我和张继先退后几步,过了一会,见里边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招呼众人靠上前去。我举着手电,照向里边去看。 这一看之下,顿时就吃了一惊! (大家多多收藏哦,点那个加入书架就ok了,顺便推荐朋友写的女频的书《魅妃戏龙》,希望大家支持!) [bookid=name=《魅妃戏龙》] 第八十五回 循诗觅门 没想到,这棺材里边没有任何尸体,而是刻着一段文字,紫云走上前去看,同时出声念起了那段文字:“角亢箕尾心氏房,元神再造无土生,肉身虽亡心不死,千年之后再续缘。” 紫云念完,对众人说道:“这是一诗啊,不过不知道里边说的是什么。这诗的名字叫《生》,是指生死的生还是指其他的意思?” 众人摇摇头,自然都不明白诗文中所说,我见这诗文里貌似有文章,便低下头去开始思索。诗文的第一句,七个字分别是七个星宿,这七个星宿都是东方的星宿,是指东方吗?那第二句又是什么意思,元神再造无土生,从字面上来理解,意思实在是太过隐晦,实在不好破解。而后两句,看上去像是说某人虽已身死,但精神却留存千年,不过又不尽然,诗文的后三个字,再续缘,指的又是什么? 我此刻肚子饿得慌,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便也无力再去深究。正要提议众人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却听一边的张继说道:“这鬼里鬼气的棺材,里边怎么一件宝贝也没有?就有一破诗,真是浪费我那么多力气,***。还《生》?咱都快死了!” 听了张继的话,我却是突然想到,这诗文取名为《生》,难不成是一教人如何从南蛮鬼宫逃出生天的诗? 想罢,我便和众人讲明了我的想法,老年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未必不是一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咱们或许能从诗文中找到逃出去的线索!” 我说:“对,就算不能逃出鬼宫,至少咱们也得逃出这座宫殿,只要出了宫殿,一切好说。” 张继说道:“说是这么说,可这诗里说的,咱能领会吗?” 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倒不如好好看看这诗。 说完,我便就地坐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研究起了诗文。 老年说道:“这第一句,说的是东方七个星宿,其中角宿为蛟,多凶;亢宿为龙,多吉;箕宿为豹,多凶;尾宿为虎,多凶;心宿为狐,多凶;氏宿为貉,多吉;房宿为兔,多凶。这东方七星宿,只有亢宿和氏宿当值的时候才主吉,而从诗文上看,亢宿和氏宿分别为第二个字和倒数第二个字,而头尾都是凶,看样子,我们的处境不妙。” 我说:“亢宿代表东方苍龙的龙颈,氏宿代表龙胸,乃龙之两大要害,而代表亢宿的诗文中又说:‘亢宿之星事可求,婚姻祭祀有来头,葬埋必出有官贵,开门放水出公侯。’,这其中的‘开门放水’这正暗示着我们之前可以做的一件事,那就是在大殿的时候,我们如果能将那道门打开,从宫殿外面的水路出去,恐怕就主大吉。当然这只是猜测,门外的水潭有大鳄鱼,也不一定就是吉,只是,这诗文中的第二句后三个字,无土生,而五行中土克水,无土也就是有水,似乎也在暗示咱们走水路就能逃生。” 孔雀说道:“这样说也有道理,不过看上去还是有些牵强。” 张继说:“太牵强了,花鸟你是不知道啊,你没见过那鳄鱼。那家伙,十几米长啊,他娘的屋子都给它撞倒一片了,我们一开始不知道,还以为那是一头蛟呢!” 我不理会张继,而是继续说道:“总之,这诗文的第一句为东方起宿,应该是指东方为生门。” 我说着,便跟孔雀借了指南针,然后朝房间的东面走去。众人跟在我后边,我走到墙边,摸了摸那面墙,继续对众人说:“有一种藏有机关的墙,它里边的机关的位置,对应的就是人体的各个部位。东方为苍龙,在我们家族的手册中有记载,苍龙之人,身高七尺,七尺是南北朝之前的尺度,折合现在应该就是一米七左右。亢宿和氏宿为脖颈和胸口的位置,所以对应到墙壁上的位置,应该是……” 我稍稍蹲低了身子,然后对应着自己的脖子和胸口,确定了墙壁上纵向的位置。我敲了敲那个位置,现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便顺着东面的石壁敲了一个来回。 众人见状,便也跟我敲起了石壁,不一会,只听紫云朝我们喊道:“你们看,这里敲出来的声音好像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我们闻言便纷纷凑过去,张继举起拳头敲了敲紫云所指的那个地方,然后再敲了敲其他地方,众人现,这两处地方的声音果然不一样!我见状,当即就招呼张继,用铲子朝这里挖。 张继取出铲子,奋力地凿了几下,顿时就现这里边果然是空心的!等到张继将墙壁的外层完全挖开,众人这才现,这墙壁里边埋着一个旋钮!这种旋钮在机关中很常见,是用来打开某些通道的。 紫云见状,顿时就大喜道:“成果了,是开关!” 张继说:“嘿嘿,看来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咱有门了!” 我笑了笑,模仿张继之前的语气道:“之前还不知道谁说:‘这鬼里鬼气的棺材,里边怎么一件宝贝也没有?就有一破诗,真是浪费我那么多力气,***。还《生》?咱都快死了!’。” 张继说:“去你个死老逸,我一句话引出你这一大堆话出来,你就不能省省力气,一会咱还要出去呢,可别像之前那些工匠似地,如果一会咱们差一步出古墓,就给累死在古墓门口,那就是你现在多说的这一句话害的!” 我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还是请我们张领队快点扭开机关,救大家出去吧。” 张继这才一脸得意,嘿嘿一笑说:“这还差不多,大伙注意了啊,我要开门了!” 说完,只见张继试了试那旋钮该往那边扭,随后,他便使劲一力,将旋钮足足转了一圈。 只见伴随着轰隆隆的一阵低鸣,房子东南角处的地面,便慢慢打开了一道门。 我举着手电,带着大家朝地上那道门走去,我往下看了看,现有一道阶梯可以通到下方,这阶梯有转折,所以手电照不到头,不知道下方有什么。当然,大家都认为这是一道生门,便都迫不及待地就要进去。 我见状赶忙拦住大伙,说道:“大家先别激动,还是谨慎点。” 老年也点点头说:“不错,看今年的星象,东南方虽说有吉,但也是凶吉参半,半吉半凶,这门口开在房子的东南角,就算是生门想必也不会那么好走。” 听得我和老年这么一说,众人这才开始收回兴奋的心情,开始谨慎地走下阶梯。这阶梯转了三折,但却不像之前的那些阶梯是三十三阶,而是不多不少十八阶!这使我想到传说中的地狱也是十八层的,此刻不禁又有些担心。这开生门还是开死门,怎么偏偏要走十八级阶梯? 我们用手电照着道,慢慢往前探。这里是一条狭长的通道,周围的空气非常冰凉,还微微有些水汽。众人又走了一阵,便都纷纷踩进了水里。这水闻着微微有些腥味,我怕是宫殿外边那口大潭子里的水,虽说按照诗文,走水路可以逃生,但水潭里可是住着一只帝鳄,如果一会真要从水潭出去,怕是很危险! 张继走在前边,踩着齐膝的水,朝众人说道:“大伙可得小心了,如果出去真是水潭,咱都得拼命往岸上游,先前看那水潭也不宽,很快就能到岸上,要是没碰到鳄鱼,咱就能出去!” 紫云听着张继的话,心中有些害怕,扯着我的衣襟问:“欧阳大哥,那……那鳄鱼真有十几米长吗?那咱们出去撞见了,不就遭殃了!” 我拍拍紫云的肩膀安慰着说:“你也不必太担心,刚才那鳄鱼追我们追到城墙边,我们爬了上去,它就守在下面。鳄鱼是耐性非常强的动物,我看它现在还守在那里,就算没有继续守着那里,也多半不会那么快回到水潭,城墙到水潭可是好长一段距离,这鳄鱼没追人的时候爬得很慢。而且,水潭边一大堆骨头,想必这家伙也不缺食物,关键时刻,咱还有狼眼手电,能照它瞎一阵子。” 我虽然对紫云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没底,我最大的依仗,那就是这帝鳄还没有回水潭,当然还有狼眼手电,这鳄鱼先前对我的狼眼手电还是非常忌惮的。先前那鳄鱼恐怕是饿着肚子,才会那么疯狂,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说不定它也吃饱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对那些被鳄鱼吃剩的骨头感到好奇,这鳄鱼也不知道胃里生了什么变化,消化不了骨头。而看那些骨头,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愿这些东西也不要被我们撞见。 第八十六回 大蟾蜍 顺着这条泡着水的通道,我们走到了一个出口,出口外边,是一间石室,石室四面密封,只有地下是一潭很深的水。众人见没了路,纷纷停了下来。 张继望了望石室里那口水潭,对我说道:“老逸,看样子,里边的水很深啊。” 我说:“看这里边,说不定这底下有出口,咱们可以从这里潜下去。” 我说完,便用手电照像水里,想看看里边是个什么情况。虽然狼眼手电的光线穿透力很强,但无奈着里边的水有些浑浊,所以看不到底下有多深,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应该不少于三米! 紫云说道:“这水很深,里边就算有出口,但我怕氧气不够用,到时候又出现什么机关,咱们被困在里边,就完了。” 老年点点头说:“这倒是一个大问题,我看,还需先有人进去探探。” 张继闻说,当即就脱下了自己的背包,朝众人说道:“我水性好,我下去!” 我说:“我跟你下去吧,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 众人合计好之后,我便和张继两人,脱了身上的装备,慢慢下到了水里。 这水非常冰凉,我一下去,顿时就被冻得一哆嗦,这一下子,我却是清醒了不少,顿时就觉得,我们这伙人到头来还是不够谨慎,多半是大伙都被这鬼宫给困怕了,要不谁明知从水潭出去会碰到大鳄鱼,谁还敢出去。 但现在也没有回头路了,老年说之前那块墓碑上的血手印像是一种诅咒,如果回去谁知道还会碰到什么要命的事情。反正那诗文中也说从水路可逃生,我们不妨一试。 这时,张继朝我喊了一声“当心点”,他便深吸一口气,往水里扎了下去。我跟着张继,也开始往下潜。 由于多年的沉淀,水倒不算很脏,我稍稍吐出了胸腔里的一些气,跟着张继继续往下潜。大约潜了三四米后,就到达了底部。这底下积着一层厚厚的淤泥,我用狼眼四下照照,现底下除了淤泥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张继伸手慢慢探进淤泥里,大约往下伸了半个手掌,就探到了底部。随后,张继便用手在淤泥中摸着,我也学着张继,将手伸进淤泥中摸着底下。底下的地面是平实的,有些粗糙,凭感觉是石头质地。 不一会儿,我突然摸到了一块突起,凭摸在手里的感觉,像是一块盖板。见状,我赶紧拉张继过来,打手势招呼张继同我一起将那里的淤泥拨开。 等到我们将盖在上边的淤泥尽数拨开,一块石板顿时就映入了我们的眼帘。这石板不厚,但却有两条铁链锁着。这铁链腐蚀得厉害,其中一条我随便一拉就已经断开,而第二条,我和张继两人合力,也将之拉开。 这时,肺里的空气也用光了,我拉了拉张继,随后往上浮。 我的头一冒出来,岸上的孔雀就朝我问道:“怎么样?下面有路吗?” 我抹了抹脸上的水说:“底下有一块盖板,不过我们还没打开。” 张继说:“多半这里边是条出路,只是不知道水路有多长,***,这‘天罚’的装备里怎么不配点潜水装备。” 我笑道:“就算装备里有潜水装备,估计还没来到这里就给你嫌重扔路上了。咱还是别说那么多了,下去打开石板,看看里边再说!” 紫云说:“你们小心点,如果现不对就快点出来。” 我朝大家点了点头,便招呼了张继,继续往下潜。 再次来到底下,我和张继摸到那块石板处,随后和张继一人拉一条铁链,这石板不重,再加上水的浮力,我们很轻松就将盖板拉开,丢到了一边。 随着我们取掉盖板,底下便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这洞口约莫宽两尺,长三尺,可容一人通过。我用手电筒照向里边,现这洞口大约下去一米多,就开始往横向延伸。我拍拍张继让他留在上边,然后我慢慢从洞口探了下去。 潜到下方,见前方有一条上下窄,左右宽的通道,我顺着通道继续往前摸。我感觉着氧气的消耗量,估摸着再过二十秒如果还没摸到头,就返回。 通道里的石壁非常粗糙,有些地方还会出现尖锐的棱角,我的膝盖不小心磕到一下,顿时就破了皮。我心中正暗暗咒骂,突然就顺着手电筒的光线,现通道前边的顶上似乎有路口。我见状,当即也不管还够不够氧气返回,迅地就朝前游。 游到了那处,我便顺着顶上的出口折向上,刚浮上一米多,头就一下子露出了水面!我一呼吸到新鲜空气,顿时浑身就一阵轻松,正要放松一下,突然一只手就摸到了我的脚踝上!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手吓了一跳,顿时就想到这南蛮鬼宫,水里说不定也有什么鬼怪东西,心中虽然大惊,但我哪能让底下那东西拉我下水,当即就要用另一只脚去踢,这个时候,只觉得屁股上突然就挨了一大巴掌。 顿时,我才现里边的东西似乎是人,赶忙蹬了蹬腿示意他松开。很快,那只手就松开了我的脚,我这才撑着爬到上边。很快,底下一个脑袋也露了一出来,我一看,却不是张继这小子? 我将他拉了上来,问道:“继子,不是叫你守在那里吗,你怎么跟过来了?” 张继说:“你这小子人一进去就没了影,等你好一会都不见你出来,我就跟进来了。” 我耸耸肩说道:“你回去让大家过来,我在这里等着。” “好。”张继应了一声,便深吸了一口气,潜了回去。 我这时才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顿时就现,前方不远处,居然就是那口宫殿外围的大潭子!这地方正好建在潭子的水面上,隔着潭子,我甚至还能用手电照到外边的那些建筑群,看样子,这里似乎是宫殿的背面。 我走到水面边上,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对岸的距离,现仅有区区二十几米,顿时就暗暗庆幸,这段距离约短约好。等我的手电一扫回来,我突然就现,这里的岸边居然有一艘独木舟,舟上还有几支桨!我见状大喜,赶忙走过去看! 谁知,走到近前才现,这独木舟已经破损得太严重,怕是不能渡人了。正失望着,这时,张继已经带着众人过来了。大家一个接一个从水里出来,众人都出来之后,现前方居然就是那口大水潭,不禁都有些兴奋。 紫云见到我身后的独木舟,顿时就大喜道:“呀,有船!” 我耸耸肩说:“这船载不了人了,我看咱还是游吧。” 谁知这时孔雀突然神秘一笑,对我说道:“未必哦,你们看这是什么?” 孔雀说着,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了一块东西。我一看,顿时就吃了一惊,这不是充气船吗?我记得孔雀的充气船已经停在了外面的护城河边,怎么还有一艘? 孔雀见大伙奇怪,这才解释,原来这充气船是猴子的,猴子死后,孔雀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这个东西,他觉得宫殿外边是水潭,这东西没准有用,便留了下来。 老年腿脚不便,我的一只手也受伤了,如果有船,那是最好不过。眼见逃出宫殿的希望越来越大,众人便也渐渐从紧张中恢复过来。我这时正要招呼孔雀打开充气艇的自动充气阀门,突然只觉得脖子一紧,一条虫子一样的东西已经缠上了我的脖颈,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东西猛地就往回缩,一下子就把我拉进了水里! 众人俱都惊呼了一声,张继则是想也不想就跳下来救我。我只觉得那东西拉着我一直往下,我情急之下,赶忙从腰间取出了匕,狠狠地朝脖子上的那条东西切了下去!匕很锋利,那东西肉呼呼的,我一切下去,它顿时就应声而断,留在我脖子上那半截也失去了所有力气,从我脖颈上脱离下来。 这东西像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种长舌头的怪物,我一脱险,怕身后的东西会再次攻击我,赶忙回过头去,举起狼眼就往下照! 我一看之下,顿时就大吃一惊,只见那水潭底下,正蹲着好几只那种怪物,此刻用狼眼照得真切,我现那些怪物,好像是一种巨大的蟾蜍! 第八十七回 得救 我一见这些长舌头的怪物居然是那么大的蟾蜍,差点没被吓死,赶忙就往回游。也不知道哪些蟾蜍有没有追来,总之我总算安全地游回岸上。正要喘口气,却听紫云朝我喊道:“欧阳大哥,张大哥他还在水里!” “什么?”我一听张继还在水里,顿时就大叫起来,赶忙回过身去照。难怪刚才没有什么危险就上了岸,搞不好那些怪物的注意力都放在张继身上了! 我慌张地用手电在水里四下照着,顿时就现水里一道道黑影游来游去,也不知道张继在哪。我没想到这水潭里还有这些怪物,看样子,好像那些被帝鳄吐出来的骨头,就是这种大蟾蜍。这些蟾蜍在水里非常厉害,张继的处境恐怕非常糟糕。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回头朝孔雀喊道:“孔雀,跟我一起下去找他!” 谁知孔雀听我这么一说,却是脸色大变,他看着水里一只只黑影,顿时就有些恐慌,不住地对我摇头。 情况危急,我也不好再拖下去,只是在心里暗暗咒骂道:这个孬种!随后,我将手电夹在左手的胳膊窝里,抽出了匕,咬在口中,就再次跳入了水中! 紫云焦急地朝我大喊:“欧阳大哥,不要去!”| 我没有再理会众人,而是吸了一口气,就钻进水里。我此刻身子已经有些酸,再加上我的左手夹着手电,同时也受了伤,所以只能用右手划水,不一会,我的手就累地不行。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身后的水流突然朝两边分开,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东西就从后边撞到了我的身上。我被这一撞给撞得骨头都快散了,嘴巴一张,足足喝了两大口水,匕也掉进了水底。 我正要蹬腿往水面上游,突然只觉得腰间一紧,那怪物的舌头已经缠在了上边,我暗道不好,赶忙就用手指去抓,可惜我没有指甲,那舌头根本就不理会我的疯狂乱抓,而是一收缩,就将我往水底下拉去。 此刻胸口中憋得难受,但又扯不掉腰间的那个舌头,我见着情况,心中不由叫苦不迭,难不成这老天爷今天要收了我? 谁知,缠在我腰间的舌头却是一松,我见状,赶忙就游出水面换气。一出水面,我已经憋得不行,急急忙忙就大呼了一口气,正奇怪这怪物怎么突然放开我,这个时候,突然我就觉得身边嗖嗖几声,我干嘛从胳膊窝里拿出手电去照。 这一照之下,我顿时就现,水里的许多黑影都正在急急忙忙地离开,似乎水里生了什么事情。正要用手电看看水面,突然不远处一个脑袋哗地一声露了出来,我一看清那个人影,顿时就兴奋地喊道:“继子!” 张继转过头来,看见我也在水里,当即就朝我大喊:“老逸,这里不对劲,怪物全跑了,我怀疑那只鳄鱼来了!” 我听了张继的话,吓了一跳,赶忙就招呼张继快往岸上游! 这个时候,我身后的水面上,突然就响起哗地一声巨大的水声,我回头去看,顿时就现,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水面上,一只巨大的身躯扬而起,却不是那头帝鳄? 只见那帝鳄上半身从水面上腾跃而起,它的嘴里,还咬着半只大蟾蜍。那半只蟾蜍浑身血淋淋的,看上去非常恶心。随后,那帝鳄鱼一张口,蟾蜍便被他吞进了腹中。而后,帝鳄的身子这才落回水里,只听一声巨响,水花都渐到了我这里。 我正要赶忙往回游,张继突然朝我喊道:“老逸,你看,这怪物吃东西正入神呢,咱们倒不如趁现在游到对岸去!” 我说:“也好,反正继续留在这里很危险。” 说罢,我赶紧就朝那边的众人喊道:“快!鳄鱼在吃东西,我们趁现在游过去!” 站在岸上的人听到我的喊叫,却是愣了一下。 我心中着急,张继又对众人喊道:“快,现在再不过水潭,就他妈没机会了!” 紫云战战兢兢地,带着哭腔说:“我怕!” 我喊道:“不要怕,这鳄鱼吃东西呢,顾不上我们!” 同时,我也回过头去看那帝鳄,那帝鳄鱼此刻正追着水里的那些大蟾蜍追得不亦乐乎,丝毫没有顾及我们。这个时候,只听扑通一声。我转头去看,现老年已经跳进了水里。张继见状,朝我说道:“老逸,这老头游泳不方便,我去帮他。” 随后,张继赶忙朝老年游过去。 孔雀站在岸上面色惊疑不定,有些犹豫。但他毕竟还是非常聪明,他自然也知道这是个值得一试的难得机会,所以,他见老年跳进水里后,当即便也一咬牙,忍住了心中的恐惧,跳了下来。 这时,我见紫云还犹豫不决地站在水边,赶忙就吼道:“紫云,快点!” 紫云又犹豫了片刻,这才跟着这孔雀跳入水中。见众人都在水里了,我这时才赶忙转过身往对岸游!我招呼大家跟上,随后便找了一条比较远离鳄鱼的路线,死命地就往前游。 那头帝鳄正在追捕着水里的蟾蜍,偶尔就有一只逃离不及的被帝鳄咬住吃掉,那处的水声嘈杂,帝鳄那庞大的身躯在水面翻腾,时不时一甩粗大的尾巴,就水花四溅。我们众人见这鳄鱼真的没有理会我们,便加快了度。很快,我就游到了对岸。 我一爬上岸,当即就回头去看,现那鳄鱼依然追捕着蟾蜍,这才放下心来。等到大伙都上了岸,我这才招呼大家赶紧跑出去。我们一伙人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跑出了城门,这才开始步行。 刚才情况太急,孔雀来不及将充气船装回包里,此刻我们还需游过那护城河。好在护城河里没有再出现那种大蟾蜍,众人有惊无险,都游过护城河之后,这时大家的体力几乎都消耗完了。 张继一游到岸上,当即就坐倒在了地上,不住喘着粗气,骂骂咧咧道:“***,我算是知道了,这倒斗的人,先第一见事,就是要锻炼体力。” 紫云身体柔弱,此刻已经虚脱了,趴在地上干呕着,我扶着她的肩膀,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对众人说:“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等休息好了,我们再想办法出去。” 随后,我便扶着紫云,带众人走到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 我脱出衣服铺在地上,对紫云说道:“紫云,你先睡会,我一会叫你。” “嗯。”紫云点点头,便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 我见众人也很累,便说道:“大家也睡一下吧,这里我守着。” 张继说:“老逸,还是你们睡吧,我不困,我守着。” 我知道这里张继身体最好,并且我也是非常疲惫,听张继这么说,便点了点头,躺了下去。这头一接触到地面,一股强烈的困意顿时就袭上我的脑海,迷迷糊糊中,我便也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慢慢醒过来。我一清醒,就感觉到有半边身体正压着我,低头一看,却是紫云。紫云此刻还睡得很沉,不知不觉就靠在了我的身上。她的头正靠在我的肩上,小巧鼻翼随着她均匀缓慢的呼吸微微张合着。 我的一只手都被她压得没了知觉,但看她睡得正香,便也不想去喊她。 突然,我只感觉到她的身子动了动,纤细的手指正紧紧抓着我的衣襟。我低头去看,现她的眉头皱着,似乎在做着噩梦。我见证赶忙轻轻拍着她的背,过了一会,她才慢慢放松了下来。 张继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一边,他背对着我,似乎正看着水面呆。 我知道,这是他思考的时间。张继平常做事不经大脑,他也知道他的这种性格在古墓里会闯祸,所以,每当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总会静静地想着自己做过的事情,慢慢从中感受当时的情况,从而学习经验。 他难得进入状态,我也不好去打扰他,正要继续睡下,突然,我看见护城河边似乎有个东西冒出来,我赶忙凝神去看。 只见那边,一个身影正慢慢从水里爬出来! 很快,第二个,第三个身影也慢慢从河里爬上了岸,那些身影,看上去像是人,可是,这里哪还有什么人?这些东西从水里爬出来,不是水鬼就多半是粽子。当即我也不管大家在熟睡,赶忙就摇醒了紫云,然后朝张继喊道:“继子,水里有东西上来了,快叫醒大家。” 张继被我突如其来的喊叫惊了一下,赶忙就站起身看向河岸,待他一看清河岸边慢慢爬上来的一个个“人”,顿时就被吓了一跳,道:“这是什么东西?” 很快,张继就赶忙将孔雀和老年摇醒。 众人都醒了过来。我示意他们看向河岸,顿时,只见河岸上正站着十几个身影,哪些身影低着头,无精打采的,但是,它们却是一步一步慢慢朝我们走过来! 我当即也不想去看那些身影究竟是什么怪物,只是拉着紫云,就对众人说道:“跑!” 于是,众人又开始逃命。我边跑边回头去看,只见河岸上已经出现了几十个身影,并且,河里还不断有身影正慢慢爬出。这个时候,突然孔雀又是一声惊呼,我急忙问他什么事。 只见孔雀伸手指了指远处的阁楼,对众人说道:“看,里也有东西!” 我闻言转头去看,只见那阁楼底下也出现了许多身影,这些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具尸体,此刻,它们也正慢慢朝我们走来。等我再看清阁楼底下那些被打开的棺材后,顿时就明白了阁楼底下这些尸体从哪来了。 之前这四座阁楼里的四鬼声色都响了起来,恐怕就是这个原因,这里才会突然聚集那么多脏东西! 我见这个地方哪里都有尸体,而且数量仍在继续增多,赶忙就对老年问道:“前辈,你们之前进来这里的门在哪?我们从那出去!” 老年摇摇头说:“不行,那边有很多虫子!” 我看着附近慢慢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尸体,知道此刻不逃就来不及了,便再次对老年喊道:“不管那么多了,我们先出去!” 老年这才无奈地伸手一指,我见证赶忙带着众人朝那里跑去,跑到了那处,果然现这里有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的开关已经被打开,所以我们四人很容易就将石门推了开来。 一推开石门,我顿时就现外边是一间石室,石室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老年说的一大群虫子。我们蜂拥而出,然后将石门关了上去。 众人正要喘一口气,突然就现石室对面的门外,突然又冒出了好几个身影。 我吓了一跳,却不料等那些身影进来,众人却是愣住了。 进来的人是几个男子,他们手里拿着枪,身上还穿着“天罚”的制服。这些人一见到我们,顿时就呼了一口气。 后来我才听老年说,这几个人是二组的替补救援队…… (第二卷完,“第三卷:天山蛇冢”明天更新,敬请期待。另外,希望大家多多给笔仙投票和收藏支持哦!) 第八十八回 空度禅师 众人在南蛮鬼宫中几近身死,最后遇到了二组的预备队员,终于顺着老年来时的路返回,得出古墓。紫云后来告别我们,回到了那片林子里,而我和张继则是跟着“天罚”的人回到他们总部,再次见了爷爷之后,才返回昆明的住所。 虽然从鬼宫出来,但我总对鬼宫里得来的那些消息非常介意。之前,我和张继总是受迫于天罚,一直都很被动。这次知道了那么多,不采取点主动的措施,总觉得我这个倒斗之王太过窝囊。 后来跟张继合计了一下,便决定跟他一起去见紫云的师父,只是,当我们再次去到那里,拜访的时候,紫云和他师父却是死活不肯见我们,我们没办法,只好再次回到昆明。我总觉得我被卷入这件事情绝非偶然,倒斗之王的身份被“天罚”看上,这也不是主要原因,想要知道真相,我看我还得再跑海南一趟,去三亚的寺庙问问当时帮玉佛像开光的空度长老。 去海南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张继两人正打着电动,突然就听到有人敲门。 张继说:“老逸,我正闯关这呢,你去开门。” 我耸了耸肩,便走去客厅。开门一看,却现门外是刘全胜,这小子前段时间跟吴老头子合伙开了间古董铺子,正忙着做生意,怎么这会有时间来看我们? 我赶忙将他让进来,问道:“老刘,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全胜笑笑,提起一瓶茅台在我眼前晃了晃说:“这不是看你们刚从鬼宫出来吗,这次你们能活着回来不容易,我和吴老本来早就打算买点东西过来喝两杯,但前段时间实在是忙。不过你们明天就要去海南了,所以吴老头子就让我带点好酒来跟你们喝两杯。” 我笑道:“来就来了,带什么酒啊,我这又不缺酒。” 刘全胜笑了笑,不再说什么,这个时候,张继也闻声从房间里出来,一见到刘全胜,就嚷嚷:“哟,刘老板啊,今儿个怎么有空光临啦?” 刘全胜说:“我听说咱们的端午从鬼宫娶了个粽子媳妇回来,所以特地带点小酒给你庆贺庆贺,怎么,嫂子不在家?” 张继说道:“取个粽子媳妇也好啊,只是您刘老板比我辈长,我要娶媳妇,还不得先给你取一个啊?我那天特地在鬼宫里给你物色了七十二个啊,只是这七十二个大粽子个个如花似玉,我也不好挑。本来想把她们都带回来的,只是人家一听说您虚岁已经四十多了,都拉倒了!” 我见这俩活宝又对上了,暗道再这么下去,今晚这酒是甭想喝了,赶紧就打了一个圆场:“我说,咱这倒斗革命还尚未成功呢,您二老就别想媳妇的事了,我看呀,这男人四十一枝花,现在想这事还早呢,况且多个婆娘管着,到不如咱仨一块喝酒来得痛快。” 总算这俩人还给我面子,听我说完,便相互瞪了一眼,这才作罢。 我让张继去买了点下酒菜,三人便开席了。 席间,众人扯来扯去,最后扯到了鬼宫上,刘全胜听我说到那唐代知更女,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只见他抿了一口茅台,咂咂嘴问我道:“欧阳兄弟,你说是这年老头唬你们呢,还是这唐代真有知更女?” 我说:“看这老头不像是撒谎,主要是这事太蹊跷,从种种线索上看,鬼宫和四大禁地有着莫大的关联,而且之前我在电话里跟吴老问过,宫殿里那阵法多半就是五行梅花挪移阵,你说,这阵法除了东方朔和他弟子知更女,还有别人懂吗?” 张继说道:“照我看,这知更女怕就是一只妖怪,从汉代一只活到唐代,没准现在还活着呢。” 刘全胜摇摇头说:“这事太玄,要我看,我宁愿相信这两个知更女不是同一个人。” 我说:“我之前也是这么想,但毕竟这两个知更女实在是太像了,像到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两人看做是不同的两人。” 张继说道:“这事咱谁都说不清楚,我看啊,明天咱到海南再找那老和尚问问,这老东西为啥不卖别的佛像给你,偏偏卖了宝匣的钥匙,这里边说没有问题我都不信。” 我说:“当然,明天这空度长老不给个说法,咱就没完了。” 这一回,众人又喝个仰面朝天,我们足足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然后去赶下午的飞机。大约一个小时五十分,我们抵达了海南的三亚。一下飞机,海南特有的闷热天气就让我和张继脱得只剩一条背心。 我们两人在一个餐馆吃了点海南菜,这才坐车继续赶往南海观音的寺庙。车上张继摸了摸吃得滚圆的肚子,对我说道:“这海南的东西就是清淡,没辣椒就算了,他娘的盐也舍不得多放点,我吃那豆腐就跟嚼蜡似的。” 我笑着说:“得了吧你,刚才还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地猛吃,特别是那咸水鸭,我就得个脖子,其他的全让你小子抢了。” 张继说道:“就……就那咸水鸭还行。” 我继续对这没良心的仁兄说:“那盘虾也差不多都是你吃的……” 张继说道:“呃……虾也不错。” 我瞟了他一眼:“石斑鱼我只吃了个鱼尾巴!” “嘿嘿,老逸,你看,这海南的天气真不错!” “……” 好不容易到达了寺庙,我一来就轻车熟路地去空度长老的禅房,一般这种时候,他都会在。守内堂的小僧也认得我,所以没有阻拦。我喊了一个小僧去通报,过了一会,小僧从禅房中退了出来,道:“两位施主,真的很对不起,长老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见客。” 张继一听,顿时就敲了敲小僧的光头说:“你耍我们呢?前次见这老和尚还活蹦乱跳的,怎么偏偏这会就生病了?” 小僧有些委屈,低下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不敢欺骗施主。” 张继不听,伸手拨开了小僧,就要冲进禅房,我见状,赶忙将他拦住说:“继子,佛门之地不要乱闯。” 随后,我又对小僧说道:“小师傅,我们这次找长老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麻烦你还是再通报一声吧。” 小僧说:“欧阳施主,长老身体实在是不能打扰了,两位施主,还是请回吧。” 我见这小和尚态度坚决,暗道这空度老头真那么狠心,将这玉佛像丢给我就不认人了?当即也有些不高兴,正要对小僧说什么,突然就听到禅房中响起了一阵咳嗽声,接着,里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无尘,让欧阳施主他们进来吧。” 张继闻言,哈哈一笑:“看吧,这老和尚还是怕我们闹,这就叫,愣的怕横的。” 我耸耸肩,随后跟张继走进了禅房。 一到里边,我就现一个枯瘦的身子跪在禅字前,等我们一进去,他就缓缓地说道:“你们还是来了。” 张继说:“老和尚,听你这意思,似乎还真知道些什么啊,我告诉你啊,我们哥俩可不想被人忽悠,你有什么最好还是说什么,不然我拆了你这寺庙信不信?” 这空度禅师我前次见他的时候他还很硬朗,这会再看,却现他突然老了很多,背了驼了,看来,他身体还真是不好了。我拦住张继让他别太凶,然后转身对空度禅师说道:“长老,想必,您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过来了。” 空度禅师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了一句禅语:“芸芸众生,皆可得渡,唯独这心死之人,该放下的还是没有放下。如今千百年过去,却还应着这劫,唉,善哉善哉。” 他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待他呼吸平稳下来,我才说道:“长老,我不明白我为何会被卷进来,既然你当年给我玉佛像是有用意的,还请您讲明,拜托了。” 第八十九回 折往新疆 空度长老有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过了好一会,他才说道:“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 见这空度长老还好说话,我便理了理思绪,先问了一个最主要的问题:“当年你帮我开光那块古玉,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把他给我而不是给别人?” 空度长老顿了顿,然后说道:“这玉佛,原本是本寺的第一代住持灵冥祖师无意间得到的,当时灵冥祖师见这玉佛中藏有一段纠结百世的夙缘,以为是佛祖对他的考验,便将之供奉在寺庙中,想要将之堪破。不想灵冥祖师穷尽一生,直到圆寂之时,依然没能看透其间真相。灵冥祖师尚有一息之时,却现他从得到玉佛开始,就因为想要看破此玉中的夙缘,而被执念牵引,一生不得正果。于是,他在临死之前便下了一条寺规,将此玉佛函封在莲花盒中,佛家弟子再不能打开这盒子。只有等到有缘人光临此寺,才可将玉佛取出,交与有缘人手上。这才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我说:“我什么时候变成有缘人啦?” 空度长老低呼了一句佛号,接着说道:“欧阳施主,贫僧当日给你看过面相,你可曾记得?” 我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长老,算命就算不可不信,可凭这看相就断定我是玉佛的有缘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张继说道:“老和尚,不是我说你,这玉佛明显就牵扯到很多玩命的事情,你给咱老逸看个相,就随随便便把玉佛给人家,可是要出事的!” 空度长老闻言,摇了摇头说:“明明是这玉佛自己选择了欧阳施主,贫僧何来赠与之说?” 张继说道:“喂,我说老和尚,佛家弟子可不能赖账啊,我记得我们当时来买这佛像的时候,还花了八万块呢,虽然你这算是折价甩卖,可卖过了东西,收了钱,如今这佛像出了事,你总得承认不是?非得要我拿出当年刷卡的票出来你才肯承认?” 空度长老没有再答话,转而对我说:“欧阳施主,当年贫僧为你看了一相,便赠了你一打油诗,到了如今,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我闻言心中暗道,这老和尚老是提当年给我看相那事,难道他要用文字游戏来忽悠我?想想他已经是人老成精,我和张继俩年轻人还真不好对付,看来到时候实在不行,只能用张继之前提议的策略,一个用软的一个用硬的,软硬兼施,双管齐下,死活都要从这和尚口中把真话挖出来。 想罢,当即我便念出了当年他送给我的那打油诗,看看他是怎么个说法,于是,我便绕着禅房走着,回忆了一下,然后念道:“一朝兴来一朝衰,兴衰常伴天人哀,天人已故心犹在,只惜天人从天来,天上无关地下事,转世投胎又何哉?执念不许天人去,到头来,哀哉,哀哉!” 张继听完我念的这诗,脑袋都大了,嚷嚷道:“我说老和尚,你这诗作得忒没水平啊,这听着绕口就算了,什么天人哀哉的,玩深沉呢?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些佛门子弟说话总是藏着玄机,一句话说到头了还留着一半,老得让人自己琢磨,如果脑细胞也算生命的话,你犯多少次戒啦?” 空度长老又是低声呼了一句佛号,继续无视张继,对我说:“这诗中,就是欧阳施主你要的答案。” 我一听差点没被气死,这老家伙,我都把诗念出来了,好歹也给我个解释吧,想到这,正要继续跟空度长老讨个说法,却听空度长老又说道:“我看二位施主自当日一别,如今眉宇中的煞气又多了不少,这些日子以来,怕是又遭了许多魔障。贫僧距离轮回之日也不远了,就最后送施主一句话吧,尘归尘,土归土,万事都有其根,亦有其果,施主不必太过执意,许多劫,该应的还是要应,许多因,不应是你还的,终究不用你还。” 我被这老和尚说得脑袋胀,当即就揉揉脑袋,心想索性就和他挑明了,当即我就对空度长老说:“长老,你就说句实在点的吧,这四大禁地,这南蛮鬼宫,这知更女,究竟有什么名堂?” 空度长老闻言,居然有些吃惊,只听他急急咳嗽了几声,然后说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虽说是升棺财的手艺人,可这些个地方,还是莫要涉足。” 张继说:“嘿嘿,老和尚你这告诫晚了,这几个升棺财的地方,咱都跑了两座了。” 空度禅师听了张继的话,更是吃惊,只见他从团蒲上起了身,细细打量了我们二人,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叹道:“也难怪你们能出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继闻言,一把拉过我,低声说道:“我说老逸,这情况不对呀,本来大老远跑到三亚,是想跟这空度长老寻求真相的,到头来怎么把这老和尚给搞明白了,把我们自己给搞糊涂了?” 听完张继所说,我也觉得这事情还真是莫名其妙,当即就问空度长老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知他却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自顾自地不断嘀咕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张继一听空度长老如此说,当即就有些着急,只见他抓耳挠腮,好半天才整理好头绪说:“我说,看样子您老知道了什么,快告诉我们吧,算我老张今天放下架子,求你了行不行?” 空度长老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摆摆手,看样子居然要送客,我见这老头嘴巴这么严,赶忙就退而求其次,说道:“长老,这四大禁地的局太深,你不告诉我们点我们怕是要被玩死了,再不济,总得提示点什么吧。” 听我说完,空度长老顿了顿,然后叹了一口气说:“还是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啊。唉,也罢,你们拿我的这串佛珠,去新疆天山山脉博格达峰的山脚下,找一个叫扎巴措的喇嘛,他和前一代的倒斗之王是挚友,他或许知道一点。” 张继愣了一下:“啥?新疆?老大,你玩我们呢?大老远跑来海南,现在你要我们去新疆?我说,路费你给我报销了吧。” 谁知没等张继说完,空度长老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银行卡:“密码是六个零,里边的钱虽然不多,但还够你们一次来回的。” 我见这老和尚连银行卡都掏出来了,估计是想快点送客了,当即也不好再打扰他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赶忙就将他的银行卡推了回去,赔笑道:“长老,我们开玩笑呢,你们佛门弟子不容易,这卡还是请您收回吧,时候也不早了,就不打扰您了,晚辈们就告辞了,保重。” 空度长老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赶忙就答道:“二位施主,走好,走好。” 张继低声在我耳边哼唧:“我怎么听着怎么觉得这老和尚巴不得咱们快点离开似地?” 我拉着张继说:“唉,算了,这长老也是黄土快埋过头了,咱就卖他个面子,反正新疆不还有个喇嘛吗,咱找那喇嘛去。” 张继说道:“这老和尚别又唬我们啊。” 我说:“应该不会,怎么说他都是寺庙的长老,他要么不说,说就一定不会撒谎,毕竟他们有戒律。” 张继点点头说道:“好吧,那咱们还是赶紧去新疆,那什么什么喇嘛的,搞不好岁数也不小了,别去晚了他人走了,咱们就没线索了!” 我说:“那是自然,咱们去旅馆住一晚,明天出。” 张继低叹道:“***,本来还想去三亚海边玩玩。风味烧烤、沙滩、比基尼……唉,泡汤了!” 合计完后,我和张继两人便到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准备养精蓄锐,明天跑新疆! 第九十回 雪山 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现是陌生号码,我正奇怪是谁打来了,一边的张继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说道:“怎么感觉我还没怎么睡呢,这闹钟就响了?不行,我现在这状态怕是还跑不了新疆,我再睡会,老逸你先去吧,我赶下趟航班,北京见……” 我起身踹了张继一脚,说:“你先睡吧你,才十二点呢!” 说罢,我便接了电话,谁知,那边却是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欧阳大哥,是你吗?” 我一听是女孩子的声音,顿时暗道这么晚了还会有哪位女性朋友给我打电话,正待去问,电话那边又说道:“我是紫云啊。” 我闻言吃了一惊,原来是这丫头,还真在我的意料之外。先前我和张继去找她们师徒俩,她师父却死活都不肯见我们,也不让紫云出来,这次怎么这丫头主动来联系我了?那次拜访后,我临走前在蝴蝶路上留了我的名片,看来这丫头是拿到了。我愣了一会,等紫云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对她说:“紫云,怎么是你啊?” 紫云说道:“怎么?只许你去找我,不许我来找你呀?”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已经十二点了吗?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呀?” 紫云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欧阳大哥,你和张大哥是不是在海南三亚?” 我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紫云说道:“我今天中午到昆明找你,可是你没在家,一位姓刘的大哥那时候正在你家睡着,他听到我说我叫紫云,他就对我说你们去三亚了。后来我就去买了机票,也跟来了。” 我闻言吃了一惊,这丫头居然也来了海南?当即就对她说:“你在哪?我现在去接你。你去昆明找我之前怎么不给我个电话啊?” 紫云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想给你个惊喜嘛,谁知道刚一过去,你们就跑来海南了。我在鹿回头公园门口。” 我闻言哭笑不得,赶紧说道:“你在那里等我,我现在过去接你。” 说罢我挂了电话,匆匆地穿上了衣服就出门。坐的士刚到鹿回头公园门口,我就看到了一个单薄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正是紫云。这次出门,她没有再穿少数民族的服装,而是换上了一套普通的衣服,虽然衣服很一般,但穿在这丫头身上却很好看。之前她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一个美丽的少数民族少女,突然见她穿上现代服装,倒是给我一种很惊艳的感觉。 我拉下车窗,朝前方的紫云摇摇手,紫云见是我,立刻就走了过来,一打照面就朝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说:“欧阳大哥,不说一声就跑来找你们,真不好意思。” 我说道:“先别说这个了,进来吧。” 说罢我便打开了车门让紫云坐进来,紫云一坐到我旁边,一股淡淡的清香就飘进我的鼻子,闻着这股香味我顿时就想到在鬼宫里和她的亲密接触,不由得又是一阵精神恍惚,紫云被我盯得小脸红,推了推我,我才回过神来,赶忙朝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回刚才的宾馆。” 路上,我问紫云怎么大老远跑来追我们,她说这是她师父的意思,自她从鬼宫里出来之后,他师父就不时地说什么宿命之类的话,起先我去找她们师徒俩,她师父也在犹豫着要不要见我们。直到今天早晨,她师父突然让她来找我,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师父只说,今后她要跟着我走四大禁地,今生不闯过这劫,下辈子就没机会了。 我听得也是云里雾里,不过心中却更加认定紫云的师父一定也知道什么秘密,想罢我当即就对紫云说:“我能不能见见你师父?” 紫云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师父说了,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见你。” 我耸耸肩,暗道四大禁地的事怎么偏偏让我给遇到了,本以为只是单纯地被“天罚”要挟,却没想到其中却牵扯出那么多东西,什么宿命夙缘,劫来劫去的,我现在一听到这些字眼就头大。 回到宾馆,我赶紧给紫云也定了一张机票,还好机票没卖完。随后,我便带着紫云到柜台要房,没想到迎宾小姐却说最后一间房刚被要出去,我对紫云说:“我们房间有两张床,不介意的话你睡一张,我和张继睡一张。” 紫云倒是一点都不介意,点点头说道:“好。” 带着紫云进了房间,现张继睡得正香,只见他死猪般地趴着,四肢大张,打着雷鸣一般的呼噜,他的嘴巴时不时还一张一合的,像是在吃什么东西,看这样子似乎睡得比谁都幸福。紫云见张继的睡相,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道:“张大哥睡觉的样子还真可爱。” 我耸耸肩说:“别看平常这小子活蹦乱跳的,其实他为了我的事情真的很累。” 紫云点点头说道:“像张大哥这样重情重义的人,现在怕是很少了吧?” 看着死猪般的张继,我也点点头说:“他是我一辈子的好兄弟!” 我又说道:“紫云,时候不早了,你快上netbsp;说完我就要去拉开张继给我腾出个位置,一边的紫云突然说道:“欧阳大哥,还是不要去打扰张大哥了,让他好好睡吧,你跟我睡这边。” 我一听差点没被口水噎住,紫云又道:“没事,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呀?” 我耸耸肩说:“呃……好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睡得正香,突然就感觉到一个枕头砸在了我的头上,我揉揉眼睛,起来一看是张继,我见他一脸愤然地看着我,耸耸肩问道:“怎么了?” 张继骂骂咧咧道:“好你个死老逸,趁我睡着了背着我叫小姐!” 说着张继指了指我旁边,我一看,顿时明白了张继在生啥气了,顿时就对他说:“我是那种人吗?我一向洁身自好的。” 说完我便掀开了盖着紫云的被子,又说道:“你看这是谁?” 张继伸头去看,顿时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了,只见他揉揉眼睛,然后再抓抓头,说:“诶呀!诶呀呀呀呀呀!我这不是在做梦吧?怎么我才刚睡一觉醒来,这丫头就跑你床上来啦?你们这展得也太快了吧?” 我敲了敲张继的脑袋说道:“你说什么呢,是她师父让她来跟我们倒斗的。昨晚她来到三亚,我带她回来的时候没房了,本来我要跟你睡的,可你一人就占了整张床,人家小姑娘心好不想打扰你,才跟我睡一张床的!” 谁知张继摆摆手说:“行了行了,甭跟我那么多废话,解释就是掩饰。嘿嘿,其实这小姑娘不错,我看你也别坚持你的单身贵族了。” 我正待要再敲他,他却哈哈大笑地跑开了。 我们三人准备好了行李,便赶往机场,坐上了飞往北京的飞机。从海南到乌鲁木齐没有航线,得从北京转机,大约三个半小时,我们抵达了北京,三人在机场草草吃了一顿午饭,接着继续飞往乌鲁木齐,中途候机,再加上四个小时的航程,到了晚上十点多才抵达了乌鲁木齐的地窝铺机场。 在乌鲁木齐过了一夜,第二天我们才坐车前往阜康市,阜康市和乌鲁木齐东区毗邻,也就是天山山脉的博格达峰的所在地,空度长老介绍的那名扎巴措喇嘛就住在那里。阜康市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不仅物产和资源丰富,在古代还是丝绸之路的重要驿站。这里不仅有天山山脉中海拔排名第三的博格达峰,还有天山的天池,古尔班通古特沙漠,是一个旅游资源非常丰富的城市。 博格达峰海拔5445米,山峰上的冰雪终年不化,人们又称此峰为雪海。传说,博格达峰半山腰上的天山天池,就是古时候的瑶池,是西王母召集众仙家举行蟠桃会的地方。天池里的水是千百年来冰雪融化汇聚成的,湖面清澈透明,就像一块纯洁无暇的宝玉,宛若人间仙境。 我们还在路上,就已经看见博格达峰耸立在远方,她就像是一位来自远古的大神,千百年来一直都屹立在这块土地上。我们三人都被这美丽的山峰所折服,一路上都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终于抵达了山脚,我们这才走下车来,近距离仰视这座神圣的山峰。张继抬着头,看得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只见他看得眼睛酸了,揉了揉眼说道:“哎呀,老早就听说这地方了,只是一直没机会来,老逸啊,我提议,这次见完那个喇嘛,咱就好好在这里玩两天。” 紫云也说:“好啊好啊,这雪山真漂亮!我们到时候要上天池看看!” (这是今天笔仙的第二更,希望大家多多收藏票票支持哦!!!) 第九十一回 镇海猴子 我对众人说:“咱先找那喇嘛,如果有了收获,好好玩玩不是问题。” 张继说道:“老逸啊,那老和尚说喇嘛在这座雪山的山脚,可是这地方这么大,咱们要去哪找啊?” 我举目四下看了看,顿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我们不是按照登山的路线来的,如果要按照登山路线,就会到达天池,那里就不算是山脚了。 可是,这里四处,都是一片荒郊野外,偶尔会看见几只秃鹰盘旋在空中。我找了一处草地坐了下来,开始思考该怎么找那个喇嘛。这个时候,我开始暗暗后悔当时怎么从空度长老口中多问一点关于喇嘛的地址,现在这种情况,去哪找人啊? 这个时候,张继和紫云也过来坐下,我喝了口水,朝二人说道:“我觉得,那喇嘛知道我们想知道的,必定不是一般人,所以,他的住处应该很隐蔽,不为外人所知。” 紫云叹了口气说:“那我们该去哪找啊?” 我又低下头去,继续思索,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突然听到“砰”地一声,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吃了一惊,这声音,明显就是枪声! 张继也听了出来,当即就朝我说道:“老逸,有枪声!” 我点点头,然后招呼众人走向声音的来处,这地方虽说荒无人烟,但有人居然敢光天化日地开枪,胆子真是非常大。我们轻手轻脚地往前走着,绕过了一个谷口,顿时就现,前边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地上鲜红一片。 我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便回头对二人说道:“看来前面那人就是被枪打死的,凶手估计已经跑了,走,我们去看看。” 说罢,我们三人便小心翼翼走了上去,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看样子已经没命了,他的脑袋上有个弹孔。 这具尸体是一名大约三十多岁的大汉,长得五大三粗的。不过,我看他的身形,现他上身稍稍有些长,两条手臂也很长,就好像是从小就经常游泳的人。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一名外地来的游客,他的背后还压着一个背包。 我们相互看了看,都不明白这起杀人案是怎么回事,紫云看着尸体脑袋上的弹孔,顿时就有些不自在,我正要说什么,却听一边的张继对我说道:“老逸,你看,这是……” 说着张继指了指尸体的脖子,我闻声去看,现尸体的脖子上挂着一个吊坠,那吊坠呈柱形,大约三寸来长,就好像一根木棍。吊坠的两端,缠绕着一圈圈的金丝。我一看见吊坠的样子,顿时就吃了一惊道:“定海神针?” 说罢,我赶紧蹲下身去,捏起了那块吊坠,顿时就现,吊坠上果然刻着“定海神针”四个字! 紫云估计也跟着他师父学了点东西,见我说这东西是定海神针,便也低下头来看,对我问道:“欧阳大哥,这就是定海神针?” 我点点头说:“不会错的,这应该就是镇海猴子的定海神针!” 张继说道:“***,看他的打扮我还以为是普通游客,没想到居然也是跟我们同行的!” 倒斗界的四大派别,就有一派专门盗水中的古墓,他们就是镇海猴子一派。镇海猴子,起源于元朝,听说他们是一批从小接受潜水训练的人。当时他们活动在蒙古一带,直到明朝末期,才涉入中原。因为海中的古墓非常人所能进入,只有镇海猴子才可在其中行动自如,所以很快他们就晋身倒斗界的四大派别之一。镇海猴子能利用猪的膀胱来制成一种名为鲛肺的呼吸器,在水里行动。不过,他们最注重的是身体上的训练,一般的镇海猴子,他们在水中,通常可以十分钟不呼吸。镇海猴子有专门的护身符,名为定海神针,他们取神话里的名词为信仰,传说,定海神针是当年大禹治水的时候,大禹插在海中的一块神铁,这块铁能够镇住东海的海水,让洪水平息。定海神针后为孙悟空所得,孙悟空靠着块神铁,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海中更是无人能敌。镇海猴子就是取定海神针做他们的护身符的名字,象征着他们在水里能够借助定海神针的力量,摆平水里出现的危机。 着具尸体脖子上挂着这东西,看来他的身份应该就是镇海猴子。我想到这里,对二人说道:“镇海猴子只有进行倒斗活动的时候才会戴着他们的护身符,看样子,他是来倒斗的。只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被枪杀,依我看,这杀他的多半也是盗墓者。” 张继说:“我看,他估计和另一个人来倒斗,宝贝拿到手之后,那个人就想要独吞,所以把他杀死了。” 我看了看那具尸体那明显长年游泳练出来的身躯,对二人说道:“镇海猴子有规矩,他们只倒水里的斗,他来这里倒斗,你们说他会去哪里?” 紫云反应很快,我一说完她立刻就接口道:“天池!” 我点点头说:“对,看来就是天池。不过,我在倒斗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说天池里有古墓啊。” 张继说道:“我看多半是有,只是不知道他们在里边涝了多少,如果没有涝完,改天咱们带点潜水装备来进去摸摸。” 我说:“你小子,几斤几两呢?还想倒水斗!况且天池上有游客,你带潜水装备来,我看不消几分钟,就有人报警抓你了!” 这个时候张继正要说什么,突然我们就听到远处响起了一阵铃声,这铃声由远到近,我们听见这铃声,怕有人过来看见我们和尸体在一起,赶紧就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拐角处缓缓走出了一头毛驴,这毛驴脖子上挂着一个铃铛,看来铃声就是这铃铛出来的。 毛驴的背上,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留着光头,背有些驼,似乎是个老者。他的身上披着喇嘛的衣服,坐在毛驴上晃晃悠悠地就朝这边来。 张继一看清那人,顿时就朝我们低声说道:“看,那是个喇嘛,会不会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 我见是个喇嘛,当即就对二人说:“走,上去问问。” 随后,众人便从石头里蜂拥而出,朝喇嘛跑去。张继一边跑,一边朝喇嘛大喊:“喂,等一下!” 谁知那喇嘛却丝毫不理会我们,依然悠哉地坐在毛驴上,没有停下来。我们跑到毛驴前边拦着,喇嘛这才拉住了毛驴。 “你们是谁?”喇嘛低下头,浑浊的老眼从我们身上扫了一遍。 我对喇嘛行了个礼,才说道:“老人家,恕我们冒昧了,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一位名叫扎巴措的喇嘛,请问……” 还没等我说完,那名喇嘛就赶着毛驴绕过了我们,同时说道:“对不起,这个喇嘛我不认识。” 我暗道这地方除了扎巴措,应该不会有别的喇嘛了,想罢顿时就跑上前去,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空度长老的佛珠,对喇嘛说道:“老人家,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那喇嘛一看到我手里的佛珠,立即就再次停了下来。 紫云这时也走上前说:“我们带着空度长老的信物来的,请您留步。” 这时,喇嘛却没有看我们,而是抬起头问道:“那边那个年轻人,可是你们的伙伴?” 我顺着喇嘛的目光看去,现他是指那具尸体,顿时就对他摇摇头说:“不是,那边那个人我们不认识,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喇嘛说道:“那个年轻人不是好人,他们来这里是要破坏雪山的安宁,雪山神在天有灵,拿走了他的生命。我看几位也不是普通人,希望你们不要步他的后尘。” 喇嘛的汉语很好,他缓缓地告诫我们之后,又问:“你们既然带着空度长老的信物来,想必不是心存恶意的人,那好,你们跟我来吧。到我那里,你们再告诉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 我又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多谢!” 随后,我们便跟着喇嘛的毛驴,往一条山谷中走去。 第九十二回 倒斗之王郭明笑 路上,我不时地看扎巴措。 扎巴措看上去很苍老,脖子和脸上布满了一条条的皱纹,他的眉毛已经全白了,密密地挂在眼睛上方。他的双眼很浑浊,充满了沧桑的感觉,空度长老说他和前一代倒斗之王是挚友,也不知道他的生平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几经辗转终于找到了这位喇嘛,但愿他能帮我们解答疑问。 扎巴措一句话也不跟我们说,而是静静地凝视前方,赶着毛驴。 我们绕过了一条峡谷,开始走上一段缓坡,走了一会,我们就看见前方有一间石头垒成的房子。扎巴措将毛驴赶到房子前,将毛驴的套索栓在一根石柱上,这才打开了屋子的门,让我们进去。 等我们都进去后,扎巴措这才将门关上,然后搬出了三个椅子请我们坐下。 扎巴措走到一边的柜子上倒了三杯奶茶,递到我们面前,然后说道:“三位客人行了远路,先喝杯奶茶,休息一下。” 我闻着奶茶里冒出的一股股淡淡的膻味和香味,顿时感觉非常享受,急忙朝扎巴措行了个礼说:“谢谢老人家。” 扎巴措这才坐下,我喝了一口奶茶,然后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这次过来,是有疑问需要您帮我们解答,还望老人家多多帮忙。” 扎巴措扬起了眉毛说:“哦?有什么问题是空度长老不能解答的,还要你们大老远来找我?” 张继性急,扎巴措话音刚落张继就答道:“老喇嘛,我们这次来呢,也没啥大事,就是想问你一些关于四大禁地的问题。” 扎巴措闻言,却不惊奇,而是看了看我们,问道:“看样子,几位客人莫不是倒斗的手艺人?” 我抓抓头说:“不瞒老人家,我们正是倒斗的。” 扎巴措点点头,没有接着说什么,而是看向窗外,叹了一口气。过了良久,才见他开口说道:“诸位想必是去过四大禁地了,年轻人,我想知道你们的名字。” 我一听喇嘛如此说,当即就暗骂自己心急,到了现在还没报名字,真是不礼貌。想罢,我赶紧向扎巴措介绍了我和其余二人:“我叫欧阳逸,他是张继,她叫紫云。” 扎巴措又问道:“你们的师门是……” 我回答说:“我是欧阳倒斗家族的现任家主,张继是我的兄弟,没有派别,至于这位……” 我说着指了指紫云,却突然现我不知道她的师门,正为难的时候,一边的紫云突然说道:“老人家,我师父是……” 说着,紫云伸出了两只手掌,组成了翅膀的样子,做了个飞的动作。我看这动作,思索了一下,突然吃了一惊,已经隐隐猜到了她师父的身份。 扎巴措见状,又点了点头,过了一会,他才继续对我们说道:“好的,我了解了,现在你们有什么事情就问吧,我知道的,我一定回答,我素来尊敬倒斗之王。” 扎巴措说完看了看我。 我心中一喜,当即就问道:“老人家,我们想知道,四大禁地背后的秘密。” 谁知当我问完,扎巴措却轻轻摇了摇头说:“四大禁地的秘密我不知道。” 张继疑惑道:“不知道?不是吧,那空度老和尚说你能帮我们解答的。” 扎巴措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可以问问别的。” 我无奈地耸耸肩,然后接着问道:“四大禁地和南蛮鬼宫有什么联系?” 扎巴措沉思了一下,才对我说:“四大禁地中的鬼火焚尸墓,传言藏有鬼火烈魂,也就是四大禁地中的四大宝物之一。不过,鬼火烈魂却在唐代被掘出来了。当时,唐太宗的一位妃子中了寒毒,只有鬼火烈魂能医治。所以,魏征就从鬼火焚尸墓中拿出了鬼火烈魂,为太宗的妃子治病。治好病后,魏征便造了另一座古墓来封存鬼火烈魂。因为鬼火烈魂必须封在鬼灵之地才能长期保存,所以魏征将古墓造成鬼宫。” 我们三个听到这话,纷纷大吃一惊!原来鬼宫是这么回事,鬼火烈魂原来在鬼宫里,这么说来,这鬼宫就相当于四大禁地了。 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对我说道:“老逸,你看,鬼火烈魂会不会就是那个……” 我当即也点点头,既然鬼火烈魂被封在南蛮鬼宫,那么“天罚”让老年去拿的那东西,应该就是鬼火烈魂,也就是那块月牙型玛瑙!现在想来,难怪那玛瑙能杀死地寒萤,鬼火烈魂里藏有玄火的炙气,正好可以对付地寒萤的寒冰之气! 突然明白了一个问题,众人心中都有些高兴,相互笑着看了看,这个时候,我突然又有疑惑,朝扎巴措问道:“老人家,请问您是如何知道这个事情的?” 扎巴措说:“前代倒斗之王跟我素有往来,我从他口中得知,当年他带着众高手进入鬼火焚尸墓,却现鬼火烈魂早已不在,他们在墓室中现了一张羊皮古卷,才从古卷上得知了这个事情,只是,后来他们找遍了南方地区,翻遍了整个云贵高原,甚至还跑到了南洋,却没有找到鬼宫。” 我闻言暗道:又是羊皮古卷!记载着汉代知更女传说的也是羊皮古卷,记载鬼宫传说的也是羊皮古卷。不过看样子,羊皮古卷分成了好几部分,记载汉代知更女那部分被我得到,记载鬼宫的那部分被老年得到,而记载了鬼火烈魂的那部分则是被前一代倒斗之王得到。转而我又想到,当年也难怪前一代倒斗之王找不到鬼宫,那鬼宫从外面看完全就是一块风水宝地,和鬼字一点都联系不上。 不过,从中我却得知,原来前一代倒斗之王也进入过四大禁地。前代倒斗之王的事迹我也听过,大约三十年前,倒斗之王火狼去世后,倒斗界便又开始了新代倒斗之王的争夺战,当时有一座古墓,古墓里有一把古剑,乃价值连城的宝贝。不过,这座古墓里已经死了三批盗墓者,于是倒斗界便称,谁能第一个从那座古墓里将宝剑拿出来,谁就是倒斗之王。那个时候前代倒斗之王郭明笑还是一名普通的摸金校尉,但他却已经是胆气过人,他单枪匹马进入那座古墓,三天之后,便将古墓里的宝剑拿了出来。从此,郭明笑便成了新一代的倒斗之王。后来,每当郭明笑要倒斗的时候,只随便号令一声,当即就有许多高手响应。郭明笑到了五十岁的时候,他却准备金盆洗手,从此退出倒斗界。但是,他要在金盆洗手之前,去挑战四大禁地中的凶婴护尸墓。当时,我的父亲也跟着郭明笑进入此墓,从此,再也没有出来。听说,郭明笑的队伍全都折在了里面,没有一个人出来。 郭明笑死后,新一代倒斗之王的争夺战再次拉开序幕,这次的古墓,是一座风水凶恶的墓穴,称为无头凶坟,无头凶坟里躺着一只千年僵尸,许多盗墓者都死在了它的手里。这只千年僵尸体内有一枚千年尸丹,得知可用来制成解尸毒的灵药。谁只要能把千年尸丹拿出来,谁就能成为新一代的倒斗之王。当时,我正好十八岁,为了使我们欧阳家族能在倒斗界复兴,我便背负着这个重大的使命进入了无头凶坟。那个时候,千年僵尸出棺,在古墓中追着我带领的队伍,本来我们就要死在千年僵尸手里,但我却无意间进入了一间墓室,墓室里躺着一具老猫的尸体,这尸体口中,含着一枚千年内丹,我当时正是用了这枚内丹塞进千年僵尸的嘴里,破了它的尸气,才侥幸将这只僵尸制服!所以说实话,我这倒斗之王的名头,还是靠着一半的运气得来的。但是,倒斗有很多时候靠的就是运气,对于盗墓者来说,运气就是实力的一部分,所以,我成了当代的倒斗之王。 我正想得入神,一边的张继开口说道:“老逸啊,看来这郭明笑也算是进过两个四大禁地的人啊,只是咱们怎么从没听过,这郭明笑除了那凶婴护尸墓,还进过鬼火焚尸墓啊。” 我点点头说:“看来郭明笑当时进那鬼火焚尸墓的时候,并没有对倒斗界公开,我看,怕是他们守着什么秘密。” 扎巴措说道:“郭明笑当时从鬼火焚尸墓里出来,就来找我让我和他一起找鬼宫,当时他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身上的锐气全都没了,整个人非常萎靡。我是喇嘛,当然不能跟他们做这些事,所以当时我拒绝了。郭明笑后来找遍南蛮,都没有找到鬼宫,我以为他死心了,没想到他又去那凶婴护尸墓,最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唉……” 我说:“这么看来,郭明笑非常执迷于四大禁地,想必其中原因,一定不简单!” (今天第二更虽然晚了点,但还是送上了!) 第九十三回 蛇冢 众人讨论一阵,顿时就觉得这郭明笑当年想必也跟四大禁地牵扯颇深,只是现在就连扎巴措也不知道郭明笑当年在四大禁地里究竟生了什么事。见这个问题又已经说到头,我便对扎巴措问了其他问题:“老人家,你知道知更女吗?” 扎巴措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我们三人见扎巴措摇头,不禁都有些失望,我见此时还是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但问题太多我一时间思想也有些混乱,便对扎巴措说:“关于四大禁地的事情,如果还有您知道的,还请您跟我们说说。” 张继说道:“是啊,是啊,老头子,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就跟我们说说。” 扎巴措点点头,接着是一阵沉默,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等到我们杯子里的奶茶都差不多喝见底了,才听到扎巴措缓缓说道:“四大禁地的传说,最早应该是从清朝开始流传的,只不过当时流传得很不普遍,只有少数盗墓者知道。不过,谁都说不清楚这传说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就好像突然间就凭空出现一样。” 他喝了一口奶茶,接着说道:“话说乾隆年间,有一伙掘土夫子前往陕北倒斗,途径延安的时候,他们遭遇到了一伙山贼。掘土夫子个个都是血性汉子,怎么可能任凭山贼威胁,当即,这伙掘土夫子就同山贼打斗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乌云蔽日,电闪雷鸣,打斗的两拨人马哪遇到过这种怪事,纷纷都停了手,往天上看去。这一看之下,众人就被吓到了。只见那天上的乌云,居然聚集成了一条怪蟒的样子!” “这两伙人见天空怪蟒显像,当时就以为是妖怪,纷纷四散而逃。不过,掘土夫子中却有一个外号叫大地鼠的青年没有跟其余人逃开,他好奇心非常大,再加上年纪小,血性足,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他便留在了原地,想看看天上到底是什么名堂。过了一会,只见天上那条乌云组成的怪蟒的脑袋突然就缓缓地移动起来,蟒头指向了西北方向才停了下来。大地鼠见状,心想着怪蟒的头指向了那个方向,是不是表明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 “随后,大地鼠便顺着那个方向一路往前走。过了不久,他就走到了一片林子里,当他拨开一丛灌木,顿时就现灌木丛的后面居然盘着一条黑蛇!这黑色盘在地上也不动,就好像死了一样。大地鼠寻思着:这天上的怪蟒的脑袋多半指的就是这条黑蛇,这黑蛇多半是修炼成精的妖怪,才会使得天上出现这种异象,早听说蛇精的蛇胆价值连城,现在这黑蛇一动不动,我倒不如趁机杀了它,不仅可以夺了它的蛇胆,也为民除了这一祸害!” “大地鼠想到这里,当即就拔出了身上的砍刀,一把就将黑蛇的脑袋给砍了下来。奇怪的是,蛇头被砍下之后,也不见有血流出来,大地鼠觉得很奇怪,正要上前去看,就在这个时候,那被砍下来的蛇头突然就蹦了起来,对着大地鼠张嘴就咬!” “大地鼠也算身手了得,挥刀一砍,就把那蛇头切成了两半。那蛇头从中间分开,却也不见流血,而是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块布,这块布呈金色,布上绣着八个古字,四个字在上,两个字在中,两个字在下,看起来像是篆体。不过,大地鼠却看不懂这上面的文字。” “他料想这块金布多半是宝贝,便把布带了回去。后来他才现,他的伙伴和那伙山贼不知道什么原因,都暴毙身亡了。他觉得事情蹊跷,秘密应该都在这块布上。后来,他将布上的六个字用纸写下来,去问了一个识得篆体文字的教书先生,从教书先生的口中他才得知,这六个字的上边四个是‘四大禁地’,中间两个字是‘瑶池’下边两个字是‘蛇冢’。” “大地鼠一见四大禁地这四个字就吃了一惊,暗道这事情居然和四大禁地有关联,他知道四大禁地是盗墓者的禁地,当即他也不敢深究下去。到了新中国成立后,大地鼠的日记无意间流落到一个盗墓者手中,那个盗墓者从日记里知道了这件事情,那个盗墓者见里边有‘瑶池’两个字,当即就想到了天山的天池,他当时穷得怕了,以为这天池里有宝贝,便召集了几个伙伴到天池去找。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小羊倌,我当时和另一个羊倌赶着羊群来这里吃草,当时我想要撒尿,为了不玷污圣洁的雪山,我便独自跑开了很远,跑到一片林子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当时那伙盗墓者,那伙人没有现我,所以我便在一边偷听他们说话,就听到了这件事情。” 扎巴措说完了,他又喝了一口奶茶,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关于四大禁地的事情,我除了之前跟你们说的,也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愿能帮到你们。” 我们三人听扎巴措说完,觉得这个故事非常古怪,张继这时突然用胳膊肘推了推我,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我就说吧,这天池里一定有古墓,之前那死翘翘的镇海猴子,多半就是来天池倒斗的,你说是不是?” 我轻轻摇摇头,并没有答话,而是对扎巴措问道:“老人家,除了这个,您真的对四大禁地没有其他了解了吗?” 扎巴措摇了摇头说:“真的没有了。” 顿了顿,他又说道:“说了这么多话,我这把老骨头也有些累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恕我不能陪你们了。” 我见这扎巴措的意思是要送客,当即也给了他一个台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那您老就休息吧,我们也累了,也得回旅馆了。” 说罢我朝其余二人使了个颜色,二人也会意,都起了身跟扎巴措告别。 回到阜康市住进了旅馆,已经是下午了。我们三人吃了一些新疆的特色饭菜,便各自回房间休息。 晚上,我突然觉得闷得慌,便准备去找其余二人出去散散步。正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走廊里有两个人说话。 “那瓜你切了?” “是。” “神针摘了没有?” “对啊,***我给忘了!” “唉,你真是……” 声音到这里就听了,我听外面的人居然说行里的黑话,顿时就大吃一惊,看来之前那名被枪杀的镇海猴子,就是被外面的那个人杀的。第一句话“那瓜你切了?”,指的是“那人你杀了?”。而后面的“神针摘了没有?”,意思就是“你摘了他脖子上的定海神针没有?如果定海神针被倒斗行里的人看见,恐怕会招来麻烦!”。 想到这里,我突然听到隔壁房间开门的声音,当即,我就打开了门,假装捂着肚子走出走廊,我用眼睛的余光去瞟,正好看见两个男子准备走进隔壁的房间,那两个男子见我突然从门里出来,明显吃了一惊,纷纷停在他们房间的门口看我。 我脸上故作苦状,对他们两人问道:“兄弟,请问你们有没有胃药?我胃病犯了,但药用完了。” 他们听我一说,警惕的神情才放松了下来。其中一个腮帮子男人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们没有胃药。” 我又说:“那可不可以请你们帮我去买一下,我现在好难受,我给钱给你们。” 另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准备走上前来,却被腮帮子男人拉住,然后,腮帮子男人对我说道:“对不起,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你可以用房间里的电话叫服务生过来帮你。” 我一拍脑门说:“对啊,我给忘了,我这就去打电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听我说完,两人便不再理我,而是进了门去,将门砰地一声关上。我见状,这才呼出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让他们起疑心,此刻确认了他们在那个房间,就好办了。这伙人来天池倒斗,而从扎巴措口中我又得知当年那块从蛇头里掉出来的金布里说到四大禁地和天池,如果可以从这伙人身上探出点有用的事情,那再好不过了。 第九十四回 跟踪 我轻手轻脚走到了那伙人的房门外,然后将耳朵贴到门缝去听,但却只听到里边的电视播放的晚间新闻,这伙人看来很谨慎,故意将电视的声音放大,让人从外面听不到里面的说话声。 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从门外偷听不得他们说话,看来只能找机会跟踪了。想到这里,我便打电话跟张继和紫云道了声晚安,早早睡了下去。 第二天醒来,我特意化了妆,贴上了一抹小胡子,带上了墨镜,然后用颜料在脸上点了一颗大痣,行也换了。 照照镜子,虽然便得丑了点,可总算来了个大变样,只要不被那两个男子认出来就好。 为了跟踪他们,我起得很早。穿好了衣服之后,我便去敲开了张继的房门,张继还没起床,我听到里边传来一声:“***,哪个霉鬼打扰大爷睡觉?”,随后,房门就被打了开来。 张继一看到我的样子,顿时就一愣,随后才说道:“我说老逸,你搞什么鬼呢,一大清早就装神棍。” 张继以前见过我这副打扮,所以他可以马上认出我。他觉得我这副打扮很像我家外边那条路上的一个算命神棍,所以我每次只要一弄这个装扮张继都会叫我神棍。 我简短地对张继说:“今天要跟条鱼,快去洗漱!” 张继说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每次变神棍不都要跟鱼吗?” 趁张继洗漱,我又去敲紫云的门,听到里面一声“来了”,想必这丫头早醒了。等她开门,我故意朝她摆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早上好!” 紫云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大叫了一声就把门关上,差点没撞上我的鼻子,我暗道这丫头防范心理也太强了,苦笑了一下,随后对紫云喊道:“丫头,是我。” 紫云这时认出了我的声音,惊讶道:“欧阳大哥?你也在外面?那个神棍是谁?” 我一听紫云这么说差点没摔倒,暗道怎么紫云也认为这副打扮是神棍啊,难道还真像神棍?想罢我摸了摸假胡子,然后对紫云说道:“呃……那个……我就是那个神棍。” 紫云说:“啊?欧阳大哥是你……” 我笑道:“呵呵,我化妆的,你快开门吧。” 紫云这才把门打开,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突然就将小脸凑近了我的脸,仔细看了看。我盯着她那双扑闪扑闪的水灵大眼,呼吸顿时就一阵急促。还没等我细细欣赏她美丽动人的双眼,她的脸就退了回去,接着扑哧一笑:“欧阳大哥,怎么今天换了这副装扮?看起来好贼的。”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天要跟踪一些人,总之,你快点洗漱,我在张继房里等你。” 随后,我便又回到张继房里,此时,张继正刮着胡子,他吹着口哨,见我进来,便问道:“逸神棍,今天这副打扮,追哪条鱼呢?” 我耸耸肩,然后将昨晚遇到那两名男子的事情跟张继说了一遍。 张继听了,顿时嚷嚷道:“看吧看吧,我就说这天池里一定有古墓,我说,咱什么时候也去里边涝点?” 我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就忘了那里吧,这天底下那么多古墓,干嘛非得跑天池里去?” 张继说道:“这好东西都在水里,你身为倒斗之王,怎么就没这觉悟呢?” 我笑着说:“好东西也得有能力拿,我看啊,这水里的古墓,也只有翻江倒海的镇海猴子才对付得了。我欧阳逸不行,你张继嘛,虽然比我水性好,但怕进去了也得歇菜。” 张继拿起毛巾就朝我扔过来:“去你个臭神棍,我要去我也不带你,我自己去,涝出来的宝贝我一件一件在你面前数,馋死你!” 我笑着将毛巾接下,转而正色道:“好了,动作快点,不然一会大鱼跑了。” 张继一边洗脸一边说:“知道知道!” 等张继洗完脸,紫云也好了,我们三人准备好后便走出了宾馆,在宾馆对面的一家小吃店吃早餐,同时等着大鱼出现。我寻思着这伙人多半会今天出来倒斗,镇海猴子和我们欧阳家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出门倒斗要看星象,我昨晚看了星象,现今天还真是个倒斗的良辰吉日,如果他们今天不出来,就得等上半个月了。 我们吃完了几块煎饼,这个时候,我正好看见昨天的那两个人从宾馆走出来,我们三人见状,赶紧继续假装闲聊,一边注意他们的动向。 那两个人一出宾馆,就朝四处看了看,接着,他们上了一辆车,应该是事先租好的。好在我今早起床的时候也联系人租了一辆车,等他们走远了一点,我们三人这才驱车跟上。 远远跟着他们,我们现,他们先进入了一个餐馆。我们等了一会,便也开车停在了餐馆外边,走了进去。我今天的打扮完全跟我原来的样子根本对不上号,我敢保证他们绝对认不出来。所以,我和其余二人很自然地就走了进去。 一进餐馆,我就看见那两个男子往里边的包厢走,我们先假装四下看了看,问了问服务生这里有什么特色菜,这才跟了上去,然后坐进了他们隔壁的包厢。 这包厢并不是墙壁隔着,而是挡板,我们等菜上来后,便让服务生别再进来。之后,我们三人便走到挡板边,将耳朵轻轻贴上挡板,凝神细听,很快,我就听到隔壁的说话的声音。 从声音里,我现隔壁又多了一个人。先,我听到了腮帮子男人的声音,只听他低声说道:“老孟,小涛昨晚切了那瓜,不过,他却忘了把那瓜的神针摘下来,唉……” 随后,便听到那清秀面孔的男子说道:“我是第一次切瓜啊,当时有点心慌,就忘了。” 看样子,跟腮帮子男子一起的这清秀面孔男子,应该就是叫小涛了。过了一会,我便听到第三个人的叹息声,腮帮子男子之前称呼他为老孟,我便也暗暗记下。只听老孟叹息完之后,便说道:“算了,咱们到时候小心点就是。” 小涛说:“真没想到那瓜居然是内鬼!***!要不是鲨鱼你现得早,咱们就咬被他玩了!” 腮帮子男子说道:“我也是无意间现了,还真是猴神保佑!” 我心中暗道:看来腮帮子男人外号叫鲨鱼,之前被枪杀的那名镇海猴子看来是他们中的奸细,后来被鲨鱼现了,小涛就结果了他。并且,从鲨鱼的话可以看出,他们三人应该也是镇海猴子。鲨鱼刚才说:“猴神保佑!”,倒斗界里只有镇海猴子才拜猴神。 猴神也就是孙悟空,镇海猴子坚信,有了猴神的保佑和定海神针护身符,就能够在水里无往不利。倒斗的人,多半都有信奉的神,摸金校尉信奉三国枭雄曹操,压马乱魁信奉他们当地的马王爷,镇海猴子信奉孙悟空。 我们欧阳家族自然也有信仰,不过我们信的是自己的祖先。总之,倒斗界中,信什么的都有,真要说,那花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这时,又听那叫小涛的说道:“鲨鱼,你说,那大地鼠的笔记上写的事情,会是真的吗?这蛇头里也能掉出一块布来?” 我听小涛提到大地鼠的笔记,顿时就明白了他们怎么会来天池倒斗了,看来他们也认为,那块金布上说的“瑶池”,就是天山的天池。我稍稍思索了一阵,继续听下去。 那鲨鱼听小涛这么问,顿时就说:“这天池就是传说中西王母举行蟠桃会的瑶池,又怎么会错?只是那布上提到四大禁地,我怕这古墓不简单。” 小涛又问:“你们说,这天池里的斗该不会是四大禁地吧?” 又听那个叫老孟的说道:“四大禁地就四大禁地,咱们三人倒水里的斗,还从来没失手过,怕什么!况且,倒斗界也传出了消息,倒斗之王欧阳逸,已经成功倒了那三世血尸墓了!” 我听到这里,顿时就吃了一惊,我进三世血尸墓的事情,从来没有对外公开过,倒斗界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这消息是“天罚”传出来的?可这“天罚”为何要帮我涨名声? 这时,又听小涛说:“唉,这倒斗之王还真是一代强过一代,当今这代,居然还倒了四大禁地!” 鲨鱼又说:“也没什么了不起,他欧阳逸再厉害,对那水里的古墓,能及得上我们的一半?” 第九十五回 天池 老孟接口说道:“就是,在水里咱可是倒斗界里唯一的行家!对了,我之前查了倒斗界里一些很少人知道的资料,传说,这天池里,就被封了一条蛇妖!” 小涛惊奇得说:“蛇妖?那块金布上不是说了蛇冢吗?难不成这天池里还真有一座埋葬蛇的斗?” 老孟说道:“是不是埋着蛇咱不知道,不过这天池里有斗多半是真的,但愿我们这次没有白来!” 鲨鱼说:“这种斗要看风水,只可惜咱没有摸金校尉那寻龙点穴的手段,不然就更顺利了。” 小涛说道:“摸金校尉一般不倒水斗,咱能指望谁?唉,我是在想,这次最好能多涝点宝贝回去,现在水里的斗越来越少了,组织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如果再不想办法多弄点钱,咱们这群镇海爷们怕是要散伙了。” 这时,他们的讨论也进入尾声,只听老孟朝二人说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咱还是快点进山,先观察观察地形,等到晚上游客散得差不多了,咱就行动!” 二人闻言便都应了一声,随后,我便听到了隔壁包厢开门的声音,看来他们准备进山了。 我们三人退回座椅,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开始坐下吃饭。反正确定了这伙人是去天池,而且要到晚上才行动,我们也不慌。 吃了一会,只见张继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问道:“逸神棍,你说,这天池里的古墓会不会真是埋着蛇?这蛇还有建坟埋葬一说啊?” 我回答说:“这也未必不可能,民间的风俗里,就有许多埋葬动物的风俗。动物的坟墓,俗称大休坟,这大休坟又分为很多种类,有猫坟、狐狸坟、鼠坟、马坟等等,甚至黄河一带还有鱼坟,如今出现个蛇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紫云这时也说道:“对,这不奇怪,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还有人埋猴子呢!” 我之前已经隐隐猜到了紫云她师父的身份,此刻又听她提起,我便忍不住问:“紫云,你师父……是不是当年的倒斗奇人鹞子?” 紫云闻言,顿时就表现得非常讶异,说道:“欧阳大哥,我想不到你居然能猜得出来师父的身份!” 我说:“我也就是猜猜,之前看你对扎巴措比划的那个手势,我就在想倒斗界里能和飞鸟挂上钩的名人,也就只有鹞子了。呵呵,真没想到,孔雀和乌鸦居然还是你的同门师兄。” 还记得当时在鬼宫里,孔雀就对我们说他和乌鸦当年曾拜鹞子为师,后来鹞子离开了他们独自隐居,没想到居然就隐居在鬼宫附近! 张继听我们这一说,顿时就吃了一惊,说道:“紫云丫头,原来你师父是鹞子!这鹞子可是倒斗界里出名的人物啊,嘿嘿,你看来也算名门之后了,如果将来嫁给逸神棍,也算是门当户对。” 紫云闻言,脸上顿时就飞起了两股红霞,低头嗔道:“张大哥,你说什么呢?” 我对张继这口无遮拦也是非常无奈,干咳了两声之后,便转移了话题:“好了,闲话不多说,咱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走吧,咱们去那天池好好游玩游玩!” 出了餐馆,我们再次驱车上路,前往天池。 我按照地图上的路线,将车子开往阜康市的城东,然后再向南爬坡,随后,便到了一条山势险恶,谷地狭窄的盘山公路。这盘山公路相当危险,我纵然自认开车技术不俗,也不禁将度放得很慢,而且还得全神贯注,只怕一个不小心,我们就得连人带车摔到山下,去跟祖师爷谈理想和抱负了。 张继坐在车上,跟着车子转得晕乎乎的,已经吐了两回。只见他用紫云递上的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对我说道:“我说逸神棍,这……这还有多远啊?再折腾一阵子,我怕是要挂掉喽!” 我说:“就因为道路艰辛,到了天池你才能更好地领略这祖国的大好河山不是?唉,你看你又吐了,这倒霉孩子,你不行就睡一会,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 张继哇地朝纸袋里吐了一口,才说道:“我他妈敢睡吗?这车子绕来绕去的,就跟坐过山车似地。你逸神棍这开车技术呀,还真有待提高,我啊,得保持清醒,帮你看着路,不然一会车子拐错弯儿了,我怕到时候眼睛一闭,就不睁了。” 紫云这时本来有些晕车,被张继的话一逗,苦着的脸顿时就笑了开来。 我笑着说:“你就待见我这开车技术,是这车不好啊!” 张继骂道:“去你个臭神棍,你他妈还待见人家车呢!” 好不容易,众人终于熬过了这段盘山公路,过了一个弯,我们就看见天池已经在前方出现了。 这天池当真美丽,湖水平静地被群峰包围着,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面大镜子。此时正值盛夏,天池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杉树林,映得池水蓝中带绿,看起来又像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宝玉。 我们将车子停好,然后纷纷走下车来,往天池跑去,兴高采烈地投入了大自然的怀抱。 我们走到了一处望台,靠着栏杆就眺望这美丽的湖水,感受着轻柔的微风拂面而来,心情说不出的舒畅。这个时候,张继突然吟起了元朝邱处机写的《咏天池》,我见这小子居然还吟诗,顿时就有些惊讶,也不知道这诗是他什么时候学来的。 只听张继念道:“三峰并起插云寒,四壁横陈绕涧盘。雪岭界天人不到,冰池耀日俗难观。岩深可避刀兵害,水众能滋稼穑干……” 张继念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缓缓扫视了天池一圈,神情威严。我暗道这到了最后一句,怕是这小子要酝酿情绪来个漏*点的结尾,却没想到这小子突然拉下脸来,抓了抓头说:“***,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紫云被逗地哈哈大笑,我耸耸肩,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我们三人到处逛着,换着角度欣赏这个美丽无比的人间天堂,紫云不时拿着照相机拍来拍去,玩得非常开心。这段时间过得着实紧张,都没有好好放松过,此刻来到这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突然心里就莫名地冒出了一个想法,等四大禁地的事情解决了,就到这里长期住下。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听一旁的张继说道:“逸神棍,看那边!” 我闻言,便循着张继所指,往远处看去,顿时就现,鲨鱼他们三人就站在那里,鲨鱼和小涛我之前见过,但他们身边的老孟我倒是第一次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就大吃一惊!这老孟,居然就是当代镇海猴子的头领,孟雄! 孟雄身为倒斗四大派别之一的镇海猴子的头领,我自然知道他。不过听说他早已经不再亲自出山,却没想到此次会是他亲自来!看来他们镇海猴子一派最近真的很萧条,都逼得他这个领亲自出山了。 我见是他,当即就对张继和紫云说:“站在右边那个,是镇海猴子的头。” 张继看了看孟雄,然后说道:“***,不是听说这家伙已经好久不出山了吗?” 我说:“看来这次他们想玩大的,他们这么有把握来天池,怕是已经准备好久了!” 紫云说道:“师父说过,孟雄是当今最厉害的一名镇海猴子,曾在海里仅凭匕同鲨鱼搏斗,他这次出山,想必是对天池里的古墓志在必得!” (今天第二更送上,大家多多支持哦!!!记得收藏哈!!!) 第九十六回 黑龙困尸 我们在天池一边玩,一边注意三名镇海猴子的动向,他们三人十分有耐心,一直都坐在那里闲谈着。直到下午,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三人才开始走动,我们假意散步,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孟雄一边走,一边观察天池周围的地形,偶尔还抬头看看星象。我见此,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暗道我何不将此处的地形拍下来,传给刘全胜让他帮忙看看这里的风水? 想到这,我当即招呼其余二人继续跟踪镇海猴子,然后我便开始拍摄这里的地形。我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地形都拍了下来,标注好方位后,传给了刘全胜。过了许久,才接到刘全胜的电话。 一接电话我就听到刘全胜说道:“欧阳兄弟,什么时候去天山了?旅游吗?” 我摇头苦笑,将这里的事情一一和他说了,他听了之后十分惊讶,跟我说了声等等便挂上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我接到了刘全胜的短信,他的短信里简短地说道:“给我其他四个方位的照片,还有晚上的星象照片!” 随后,我便将东南、西南、东北和西北四个方向的地貌照了下来,然后给刘全胜。过了一会,又见他回短信说:“这事挺玄,我要等到晚上看过你来的星象照片后,才能下定论。” 我回短信说道:“好的,等晚上有了星星我再给你。” 完短信,我这才去找张继他们会合。找到了张继二人,我却现他们两人正坐在一个椅子上呆。我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镇海猴子人呢?” 张继耸耸肩说:“***,刚才跟着跟着,突然撞到一股下山的游客人流,直接给我们跟丢了!现在天也快黑了,看不到那三只猴子跑去哪了。” 我闻言,摇摇头说没关系。 紫云说道:“欧阳大哥,天也不早了,要不咱们回去吧。” 我说:“再等等,咱们先弄清楚这天池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我已经把这里的地形照片给了老刘,等晚上出星星了,再把星象照片过去,让他看看这里的地形是个什么风水。” 张继说道:“刘黄瓜这小子光看照片也能认风水?看风水不是得带着罗盘来亲自考察吗?光看照片,他没有这能耐吧?” 我说:“摸金校尉看墓葬风水的本事可不是一般风水师能比的,特别是他们的寻龙诀里对与山川风水的见解,在倒斗界,谁敢和摸金校尉比这看风水的本事?” 张继说道:“我觉得,这也不用看了,天池这地方,一看就是绝佳的风水宝地。” 我摇头笑笑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买了点东西压压肚子,便坐回车子里躲避夜晚的寒风。我放低了驾驶座的靠背,睡了下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拿出手机,便走出了车子开始拍摄星象。 盛夏的夜空繁星点点,再加上没有什么云朵,我很快就将各个方位的星象拍摄了下来,然后开始传给刘全胜。 等了约莫十多分钟,刘全胜回了短信,我掏出手机一看,只见短信里写道:“天池位于博格达主峰的北坡山腰,东南面正对主峰。再看星象,北斗星恰好移位东南方,根据六十年一甲子来计算,天池此处正是博格达峰最为聚气的穴位。又因天池群山环绕,周遭的地貌组成了龙衔尾一局,神龙护尸,乃墓葬之绝佳穴位。不过,墓葬门口必须设于山壁,不可置于水中。因为此处龙头背水,墓葬门口置水为凶,若墓葬门口果真置于水中,龙生恶气,就成黑龙,护尸转而成困尸。如果根据金布上记载,天池果真和四大禁地有关,我怀疑,这天池墓葬恰恰成凶而置,门口设在水里,成黑龙困尸局。也就是说,天池那里的墓葬,很有可能乃四大禁地之一的黑龙困尸墓!欧阳兄弟,你且等上一等,在那边整好装备,我就来!” 我见这短信,顿时就吃了一惊,赶忙将刘全胜的短信念给张继和紫云听。 张继听我念完,一拍大腿道:“他***,敢情这地方,就是黑龙困尸墓啊!我就说呢,那金布上把天池和四大禁地联系在一起,咱们早该想到啊!”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咱们早该想到。当年大地鼠遇到的那条黑蛇盘在前方,不正像是黑龙困尸之局?蛇在风水中,就是未成形的龙啊。原来不是蛇冢和四大禁地有什么关联,而这蛇冢恰恰就是四大禁地之一!” 说罢,我便思索道:想要知道这四大禁地的秘密,多半要一一进入这四个地方,我如今被那“天罚”胁迫,就是因为我对于四大禁地的了解太少,如果我知道了更多的秘密,想要占据主动形式并不是问题。四大禁地,除了当年父亲死在其中的凶婴护尸墓以及我们曾进入的三世血尸墓外,如今我们又得知了天池这里居然是黑龙困尸墓,看来,这次的旅行要取消了。 众人又说了几句,便开车回旅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和其余二人出去采购装备。跟刘全胜联系了一下,让他在那边准备这里买不到的装备。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便回道旅馆,一边休息,一边等刘全胜过来。到了晚上,刘全胜才来到旅馆,他背着一个大大的旅行包,带着太阳帽,一副十足的旅行者的模样。他一见到我,就上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之前都说了,你水性不好,完全没必要跟我们进天池。” 刘全胜说道:“这没事,既然是黑龙困尸墓,那进古墓只需一小段水路,墓葬不可能设在水里。更何况,咱们还有潜水装备。” 张继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小小的氧气罐说道:“我说,这小东西也叫潜水装备?我看,最多也只能供咱们呼吸十分钟吧?” 我说:“这古墓的风水好认,只要老刘一确定入口,咱们进去哪消十分钟?每人带上两个,一来一回肯定足够了。” 刘全胜见紫云和我们一块,便问道:“紫云应该不和我们进去吧?” 紫云笑着说:“怎么?女孩子倒不了斗么?” 刘全胜闻言赶忙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四大禁地里凶险异常,紫云姑娘不需要去冒险。” 我说:“紫云的师父让她来跟我们倒斗一定是有用意的,这事就别讨论了,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古墓入口的问题吧。 刘全胜说道:“想要找到古墓的入口,我要去实地考察后才能下定论。听你们说昨天那三个镇海猴子已经行动了,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否已经进去。如果他们已经先打开了入口,到时候我们倒是能省下不少麻烦。” 我说:“如果真是这样那再好不过,对了,老刘,准备了家伙没?” 刘全胜点点头说道:“我已经联系了这边道上的人,按照你的吩咐,我买了四支短的,还有足够弹药。” 我点点头,有了手枪,便又多了几分把握,至少如果在古墓里遇到那三名镇海猴子,也不怕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威胁。不过,由于这次要带潜水装备,其他的东西能带的不多,但愿这次能成功返回。 第九十七回 潜水 第二天,刘全胜去跟道上的人要了枪回来,我们吃了午饭,这才向天池进。众人又煎熬了那段盘山公路,张继这小子连胆汁都吐出来后,才到达了天池。一下车,张继就赶紧找了一个地方做下,一边拍着额头一边说道:“逸神棍啊,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是要变成天底下第一个晕车晕死的人了。” 我摇头苦笑,走过去拍着他的后背说:“你怎么就这么逊呢?这么多人没事,就你一个人晕车。” 张继揉了揉胸口,抬头朝我嚷嚷道:“你有啥意见?” 我闻言赶紧摇了摇头,怕自己的耳膜被震破,不敢再惹他。 刘全胜这次带着罗盘过来,不过现在还是白天,不好多做什么动作。刘全胜以前也没有来过天池,他一看到这风光如画的景色,顿时也不住地赞叹,我们走到望台上,刘全胜靠着那栏杆,远眺这天池,他的目光慢慢从天池的水面上扫视了一遍,突然叹了一口气道:“唉,如此绝佳的风水宝穴,为何偏偏要逆其道而行?造出这种凶险的墓葬。” 我走到刘全胜身边,耸了耸肩说:“四大禁地被创造的目的,就是要人能入不能出啊。” 刘全胜听我说完摇了摇头,随后,他便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对我说道:“你看,那里背靠博格达峰这条龙脉,前方有水,左右群山为龙虎,龙虎合抱,谓之有情。风水有情,那处便是墓葬之最绝佳的穴位!同样,如果逆其道而行,将古墓的门口置在水里,龙脉的龙头背水,所以古墓入水,也就断绝了生气,左右龙虎背离,黑龙困尸啊!” 听刘全胜讲到风水,我便想到这星象,通过前天的观测,昨天应该是倒斗最好的日子,而今日,虽说不主凶,却也没有吉。 我们四人就坐在望台上闲聊着,一直等到月亮升起,才准备行动。众人回到车里带好装备,便悄悄地绕到了刘全胜之前所指的那个地方。到了地方之后,我们注意了一下周围,现没有什么人,便纷纷猫着腰轻手轻脚地下到湖边。 刘全胜取出了罗盘,一边看地貌,一边看星象。过了一会,指了指天上对我们说道:“此处风水遥指北斗星,看这古墓成凶局布置,多半由破军星所主。” 说罢,刘全胜走到一处地方,再看了看罗盘,又说:“这墓门应该在这个方向,不过,水里的墓门多有困人的机关,到时候大家小心。” 我点点头说:“机关交给我,你们自己小心就是。” 确定了方位,我们便换上了潜水装备,一个接一个下了水。刘全胜虽然怕水,但靠着潜水装备,倒是还能在水里行动。湖边的水不深,我们大约往下潜了六七米,就到了水底。 我举着专门用在水里的手电四下照了照,然后用手势让刘全胜快点找入口。刘全胜会意,用手攀着水里的岩石前进,而其余三人则是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过了一会,刘全胜回头朝我指了指两块靠在一起的石头,用手势比划说这里就是入口。 我们四人随后便游了上去,我用手电一照,顿时就现两块大石头的夹缝里,果然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 我回头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小心,随后,便第一个钻了进去。 洞口里的水不太清,其中有许多浮游生物,还有一些小鱼小虾。我小心翼翼地往里钻,举着手电筒往前照。手电筒所过之处,都是蓝绿色的湖水,什么也没有。我担心到时候氧气不够用,便加快了度。 约莫往前游了三十余米,洞里的走势便开始向上,同时这个洞也在慢慢变宽。又游了一阵,我突然就觉得周围的空间豁然开朗,抬头一看,顿时就现顶上有空间。见状,我赶忙回头让众人加快度,等众人跟上,我这才带着众人往上浮。 浮起约莫六七米,我的头就伴着水声冒出了水面,其余人也都一一浮了出来。这时,我才举起手电照射四周。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空间,看样子像是溶洞。在我们的前方有岸可以上,那里的面积大约有二十几平方。我拖上刘全胜,带着众人往那里游去。 正游着,我突然觉得脚底下有什么东西滑过,吃了一惊,赶紧对刘全胜问道:“老刘,水底下好像有东西?” 刘全胜说:“我好像也感觉到了,咱们还是快点上岸!” 这水浑浊不清,这地方又是古墓,我真说不清楚水里会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根据以往的经验,凡跟四大禁地有关的地方,总不会是个好所在。之前在三世血尸墓的时候,也是一开始进入古墓就着了道。 我用手电筒往水里照了照,但那水不清,也不知道底下是不是真有东西。 我喊众人快点游,同时自己也在奋力拨水。这个时候,身后的张继突然大喊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抓的我脚!” 我吃了一惊,赶忙对刘全胜说道:“老刘,你自己小心点,我下去看看!” 我说完当即就潜到水里,往张继游去。说实话,我还真怕水里有什么怪物,不过看张继的样子还很从容,看来应该问题不大。张继就在前方,我用手电筒去照,顿时就现他的脚下有一团黑影! 这团黑影模糊不清,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黑影通体滚圆,上边好像还有一些触手。黑影的上半部分,就缠在张继的脚踝上。张继不断用另外一只脚去踢那黑影,但那黑影却是不痛不痒,依然紧紧缠着张继的脚踝。 我看这东西一团黑,看上去又模模糊糊的,暗道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水鬼?听说水鬼这东西就是专门抓人的脚踝,将人拉下水的。不过,张继不是带了护身符吗?怎么还会有水鬼来拉他?难不成他脚底下着东西已经凶厉到不惧怕符咒了? 想归想,我还是得去救张继。我举着匕,奋力游到他脚下。那东西也不理我,就只是静静地缠在张继的脚上。我一到那东西跟前,当即就用匕去砍。谁知,那东西却是软绵绵的,丝毫不受力。 我见匕没用,便将匕收回腰间,暗道:他娘的,砍没用,我就把你拉开! 当即我就伸出手去抓,这一抓之下,我突然觉得这东西像了一团乱麻。那东西见我抓它,却也没什么动作。我心里更是奇怪,索性就凑了上去,用手电筒去照。 这一看之下才现,原来那东西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水鬼,而是一团枯死的水草。那水草杂乱不堪,有一部分紧紧缠在了张继的脚踝上。 我见是虚惊一场,不由得暗自苦笑,慢慢将那水草从张继脚上解开,扔下水底,这才浮上了水面。 张继一见我浮上来,就对我问道:“老逸,我感觉那东西好像是水草,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就是水草,起先我看是一团黑影,我还怕是水鬼呢,吓了我一跳。好了,咱们快上岸吧。” 张继闻言,咒骂了一声,随后便跟着我往岸上游,经过刘全胜身边的时候,顺便把他稍上。 一到刘全胜身边,刘全胜就有些担心地对我问道:“水里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就是一团水草。” 刚说完,我突然觉得好像少了个人,当即就朝二人问道:“对了!紫云呢?” 听我这么一说,二人顿时就看向后面,我也看向了后方,可是,后面却哪有什么人?我以为紫云在水底,正要潜下去看,却听到张继朝我喊道:“老逸你看,紫云上岸了!” 张继的手电筒照到岸上,我转头过去看,果然现紫云正站在岸边朝我们招手。我见紫云没事,嘘了一口气,正要问她什么时候上岸了,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现紫云身后好像有人。 我凝神细看,顿时就吃了一惊!只见紫云的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这黑影伸出两只手环绕着紫云,而紫云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见紫云有危险,我赶忙朝紫云喊道:“紫云,你身后有东西,快跳到水里来!” 谁知,紫云却好像听不到我说话一般,依然在缓缓朝我们招手。我心中很是奇怪,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这气氛太过诡异。紫云身后的黑影一动不动,就只是保持着双手环绕紫云的动作。而紫云则是一言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断招着手让我们过去! 我怕紫云被那东西伤害,当即就要游过去救她。谁知这个时候,张继突然一把拉住了我,举起手电照向紫云,喊道:“老逸别去,***,那丫头没影子!她怕不是人!” 我闻言,赶忙抬起眼睛去看!待我看清楚,顿时就被吓得寒毛直竖。 只见站在那里的紫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却看不见任何影子,再看她的脸,肤色惨白惨白的。她站在那里不断重复着招呼我们过去的动作,越看越诡异。就好像是,那些在夜晚魅惑行人过去的女鬼! 第九十八回 杀人水蛭 这里已经是古墓的范围,所以气氛当中便自然有了一股阴森森的感觉。整个阴暗的空间里,只有我们手里的手电筒支持着光亮,这个空间很大,手电筒也只能照亮很小的范围,其他的地方,包括水里,都是一片漆黑。 深处,便是那道岸,岸上站着紫云和他身后那个黑影,紫云身后的那个黑影模糊不清,即使手电筒照上去,也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 反倒是那光洁的地面,被我们的手电照得一片通明。原本这难得的光亮可以让人安心些许,但偏偏就是地面上的一片通明,导致出现了紫云没有影子这一副诡异的画面! 紫云就好像失了魂一般,对我们的叫喊没有丝毫反应,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挥手招呼我们。 众人见到这种情形,哪还敢过去?这紫云也不知道是真的紫云还是假的紫云,此刻我们也顾不上去思量,只能继续待在水中观察。 张继盯着那紫云看了一会,转过头来对我说道:“老逸,这人没有影子,除非她不是实体,可我们之前看那丫头明明就是有血有肉的呀,怎么这会那么诡异?”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紫云和那个黑影,对张继说:“照这样来看,那东西多半是幻影,为的就是吸引我们过去,说不定那人真不是紫云,我看我们要进水里找找,紫云可能还在水里。” 说着,我将呼吸管咬在嘴里,就要再次潜下去。谁知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有一个东西附上了我的手臂。 我以为又是水草,便用另一只手去抓。 顿时,我只觉得我的手一下子握上了一块软绵绵,肉呼呼的东西,手上一下子传来这种感觉,导致我实实地吓了一跳!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去摘一片树叶,突然将一直肥大的肉虫捏在手里的感觉。 我当时鸡皮疙瘩一下子就起来了,当即就把手缩了回来,同时将被那东西附上的手拿出水面来看! 一看清楚这东西,我的头皮就炸了起来。 只见我的手臂上,正吸附着一条又长又粗的大水蛭!那条水蛭大约有半尺长,婴儿手臂那么粗,肥厚的身躯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油量油量的。 活了这么久,我哪见过如此巨大的一只水蛭,当即就大叫一声,另一只手赶紧就从腰间抽出了匕,唰地一下就将那水蛭斩断!那条大水蛭从中间断开,溅出了一股腥臭的汁液,就从我的手臂上脱落了下去。 张继被我的动作所惊,转过头来正好看见大水蛭被我斩断的画面,纵使张继胆气非凡,见到如此恐怖的水蛭也被吓得不清。只见他战战兢兢地用手指了指水里,说道:“***这里边怎么会有这么大东西!” 我惊魂未定,来不及说话,赶紧就将我手臂上的衣服拉开。 顿时我就现,衣服底下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一道月牙型的血印!当即我就脸色大变,暗道这水蛭居然这么厉害,隔着衣服都把我的血给吸了出来!我担心水里还有这种东西,正要喊大伙快点上岸。 突然,我就感觉到身后的刘全胜突然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捏得我生疼。我回头去看,顿时就现,一条大水蛭居然横着吸附到了刘全胜的脸上,绕了他的脸半圈,他的鼻子和嘴巴都被水蛭肥硕的身躯覆盖住了!只有他的两只眼睛露了出来,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无边的恐惧,他的眉头紧皱着,喉咙里不断出类似于呕吐的声音。 我当即就朝他大喊道:“老刘别动!” 紧接着,我就举起了匕,比对了一下位置,就朝那水蛭斩了下去。只听哗地一声,那水蛭的身上便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我担心会伤到刘全胜,居然没有将之斩断! 那水蛭并没有脱落下来,而是在刘全胜的脸上不断地抽搐。 我当即也顾不上恶心了,伸出手去就一把将刘全胜脸上的水蛭扯开! 随着那水蛭被我扯开,刘全胜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之后不断喘着粗气。我绕到刘全胜背后,拍了拍他的背,然后拖着他就往岸上游! “继子,上岸!”我一边游一边焦急地朝张继喊道。 张继这时却是一躬身,就钻入了水里。过了一会,他的脑袋才又露出了水面,接着才一边往岸上游,一边喊道:“***,刚才我脚上爬上来了两只,水里可能都是这种东西!” 张继游了过来,跟我一起拖着刘全胜。 这个时候,我突然就觉得胸口的皮肤一紧。我的胸口正紧贴着刘全胜的后背,此刻觉得又有水蛭沾到了上边,我吓得赶紧松来刘全胜,用匕去挑。 好不容易将那水蛭挑掉,我背上的皮肤又是一紧。我暗道这东西还真他娘地多,当即我正要喊张继帮我将那水蛭弄掉,张继却在这个时候先开口了:“老逸,情况不妙,我身上都是这种东西!” 张继话音一落,我顿时也觉得好几条水蛭都攀附到了我的身上。我吓了一大跳,暗道看来此刻只有逃命一条路了。 想罢我再不顾身上那些水蛭,和张继拖着刘全胜就迅游向岸上。 此刻距离岸边就短短的七八米,可是途中不断有水蛭附上来,我只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我咬着牙,奋力地有着。慢慢地,我感觉到我的手脚有些不听使唤,水蛭攀附上人的皮肤会使人的皮肤慢慢变得麻木,我此刻就是这种状况。 张继也一边游一边对我喊道:“老逸,我这身体越来越麻木了!” 我喘着粗气,回答说:“别管了,快游,上了岸就好办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觉得右脚非常沉重,赶紧就钻到水里去看。这一看,着实让我恶心到不行,我的右脚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地吸附了一层恶心又肥厚的大水蛭,我奋力挥动匕,砍下了不少之后,才继续前进。 我们三人就这样一边抵挡那些水蛭,一边朝岸上游。好在我们刚入古墓,体力充足,最后终于气喘吁吁地爬到岸上。 一上岸,我先就朝地上奋力一踩,将脚底板的水蛭弄开,这才用匕将身上的水蛭一个一个砍掉。张继和刘全胜也在迅地对付着身上的大水蛭。 这些水蛭非常腥臭难闻,被我们砍后溅出来的汁液更是恶心,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我们每人身上吸附的水蛭都不下二十条,好不容易,我才把身上的水蛭全都弄掉,再细细翻看了全身上下,确认没有水蛭后,这才放松下来。 张继也清理完了他身上的水蛭,见没事后,顿时就气呼呼地用脚来踩地上的那些大水蛭。 刘全胜清理完了身上的水蛭后,又弯下腰来不住地呕吐。一边吐一边咒骂道:“他娘的这东西真恶心!” 我们三人惊魂未定,想到被我们弄到地上的这些水蛭在水里总该是些祸害,当即就浇上了燃料,将它们一把火烧了!点上了火,那些水蛭被烧,顿时就不断地扭动着丑陋的身躯,烈火燃烧着它们身上的油脂,响起了唧唧的声音,很快,一股难闻的气味飘了出来。 我捂着鼻子,突然想到紫云,赶紧就朝刚才她站的地方看去。 可是,我现紫云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唯独留下那个高大的黑影定定地站在那里。 我朝众人说道:“紫云不见了!” 二人转过头去,顿时也吃了一惊,看到那个黑影之后,张继说道:“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都一动不动的,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我点点头,随后带着二人走上前去。直到走到近前,我们才惊讶地现,这个怎么都看不清楚的黑影,居然是一个石雕!这个石雕通体漆黑,用灯来照也不见反光,多半是表面上涂了吸收光线的颜料。我见这东西只是一个石雕,顿时就不再去管,而是找寻起紫云来。 (今天第二更送上!) 第九十九回 蛇眼石 我将双手充当扩音器放到嘴边,朝四周喊道:“紫云,你在哪?” 回声充斥在空间里荡来荡去,可就是不见紫云回话。我心里有些焦急,如果之前那个紫云是幻影,那真正的紫云又在哪?难不成还在水里?水里都是恐怖的大水蛭,如果她还在水里,此刻还焉有命在? 想到这里,我开始暗暗后悔让紫云跟过来,倒斗的时候,我时不时就警告自己要小心谨慎,此次却还是有些托大了。前两次倒斗凶险异常,但还是平安从古墓里出来,导致我潜意识中便认为四大禁地没什么了不起的。如今紫云失踪,我实在是后悔不已。 张继也喊了两声,刘全胜也跟着喊,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喊,都没有听见紫云回话。就在众人紧张不堪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哼,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听这声音像是紫云,赶忙就用手电筒照向四周,同时大喊道:“紫云,是不是你?紫云?” 过了一会,只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前方传了出来:“欧……欧阳大哥……” 我听到果真是紫云的声音,顿时大喜,赶忙带着大家往前跑去。 刚跑没几步,我就照到了一个躺倒在地的身影,正是紫云。紫云好像刚刚从晕厥中转醒过来,她用手肘撑着地,抬起了上半身。一见到我,紫云赶忙爬了起来,一把就冲进我的怀里。 我拍着她的肩膀一边安慰,一边暗暗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紫云才好了一点,我扶住她的肩膀问道:“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紫云揉了揉脑袋,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水里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在叫我。那个声音飘飘忽忽的,但是却充满了诱惑力,我身子轻飘飘地不听使唤,就游上了岸,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就到了这。” 我们闻说,都是一脸惊疑神色,我想到之前那个没有影子的紫云和那个黑漆漆的石雕,顿时就觉得一定是那石雕有古怪,当即喊众人回到石雕那里看看。 那石雕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此刻众人完全脱离危险,我也才细细观察起这个石雕。这个石雕样子古怪,上半身是人,下半shen是蛇。它长着一副清秀的脸,分不清楚是男还是女,不过,它的耳朵却是两只猫耳,尖尖地竖在脑袋两边。他的嘴巴微张,可以看得到里边有一颗珠子。这颗珠子晶莹剔透,颜色看起来像是琥珀。除了这些,它的脖子也很古怪,它的脖子按照正常比例来看,要长上一截,脖子上挂着一串由蛇的头骨组成的项链。而它的双手,则是平举而弯抱,感觉就好像它正抱着一口大水缸。 张继用手电照了照石雕的嘴巴,瞪着眼睛看向里边,两眼放光说道:“我说,里边这珠子没准很值钱啊,咱们要不要想办法给它弄出来?” 我摇摇头说:“这石雕古里古怪的,还是不要乱碰。” 紫云见这石雕模样奇特,歪着脑袋看了半会,对我们说道:“古代神话里有很多神和妖魔都是人蛇身,你们说,这雕像会不会是神话故事里某个人物的雕像?” 我说:“这地方叫蛇冢,里边的东西想必都和蛇有关,这雕像弄成*人蛇身也不奇怪,中国神话里,人蛇身最典型的就是女娲和伏羲氏,在上古时代的传说里,除了他们两个,甚至连黄帝、西王母等人也曾被描绘成*人蛇身。《山海经》里的人物,就有138个被描述成*人蛇身,据说,这是一种在古人里很常见的崇拜方式,实际上,许多人蛇身的神话人物,其实是人龙身,只不过古代的绘画很抽象,才会被许多后人误解成*人蛇身。说白了,这只是一种崇拜方式,在现实世界中并不存在实际的例子。而这个雕像,我觉得刻的多半是西王母。因为天池就是上古时代的瑶池,而和瑶池关系最大的,就是聚众仙开蟠桃宴的西王母。” 刘全胜点点头说道:“不错,你们看它的胸部隆起,显然就是女性的特征,这雕像立在天池这里,应该就是西王母。不过,西王母被描述成*人蛇身的情况非常罕见,而根据《山海经》的记载,西王母却不是这幅模样。《山海经》里说,西王母的形状像人,但却长着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齿,能仰尖啸,她的头蓬松,带着盔甲,是掌管天下刑法和散播瘟疫的怪神。只是后来在人们流传的过程中逐渐母性化和温和化。” 我又看了看那雕像说:“这雕像面貌威严,平举而弯抱着双手,感觉就好像她很善于运筹帷幄,指点天下。这和西王母非常符合。只是,堂堂西王母却被竖立在古墓的墓门处,就好像是门神一般,着实奇怪。” 说到门神,我突然想到之前我们就被她和紫云的幻影吓得不敢上前,看来这东西果然有护卫古墓的作用。只是不知道她是如何能够拥有这般诡异的力量。想罢我再看了看那石像,又暗自想到,这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唯独她口中含着的珠子引人注目,难不成这股力量来源于这颗珠子? 想罢我便凑上前去,从她的嘴缝里细细打量这颗珠子。那珠子色如琥珀,晶莹剔透。不过在我细看之下,顿时就现珠子的正中间好像有一块小小的东西,从这东西的上边,又连出了许多脉络。 我认出这东西,赶忙将手电筒移开,顿时就现,那珠子此刻在黑暗中正散着微弱的光芒。我见状,顿时就惊呼道:“这是蛇眼石!” 众人闻言,纷纷问道:“蛇眼石?” 我点点头说:“不错,这是一颗及其稀有的蛇眼石。蛇眼石是一种自然生成的石头,又称作萤石。萤石可以分成许多颜色,而无色透明的最为珍贵,它们多半为正方体、八面体或十二面体,但这种圆形的蛇眼石却是非常罕见。传言,这种圆形的蛇眼石是一般萤石吸收天地灵气而生成的,本身可以释放很特殊的能量。民间又有传说,蛇的眼睛多有魅惑的能力,这形如蛇眼的蛇眼石,也同样具有这种力量。” 刘全胜问道:“这么说,刚才我们在水里看到紫云姑娘的幻影,就是这蛇眼石搞的鬼?” 我点点头说:“很有可能,它的能量的影响范围多半就是我们刚才那个距离,所以现在我们走近了,它就害不了我们了。” 张继闻言,顿时就咒骂了一声道:“***,这破东西,没事放幻影出来吓我们,咱给它砸了算了!” 我说:“还是别费劲了,既然明白了其中原因,咱就没什么担心的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古墓里找这黑龙困尸墓里的盘龙乌胆,也顺便看看这里边究竟又埋藏着什么秘密。” 张继这时才反应过来我们此行的目的,当即就招呼众人道:“那赶紧走哇,要不晚了那盘龙乌胆就得落在那三只猴子手里了。” 说到这里,我们四人便不再久留,继续往里走。这个地方很阴暗,手电筒也不太顶事,看来这空间里的墙壁也都被涂上了吸收光线的涂料。整个空间里,有一种十分肃穆且威严的黑色气氛,弄得我们自己也很压抑。 我们往里前进了几十米,就到了头。前面有一道关闭着的石门,那石门非常高大,约莫过了四米。 张继上前推了推石门,现石门纹丝不动,顿时就愤愤地踢了一脚嚷嚷道:“***什么破门,该不会又得需要机关才能打开吧?” 刘全胜这时摇摇头说:“这根本就不是石门,而是一块巨大的段龙石,估计古墓建好之后就已经落了下来,完全封死了。” 张继问道:“那咱们还怎么进去?又没带zha药来!” 我说:“老办法,挖盗洞!” 张继闻言,一脸苦色,耸了耸肩说道:“不是吧?这墙壁也不知道有多厚,咱们挖到什么时候?” 我摇摇头说:“也不见得,你忘了,这四大禁地的存在,就是让人进去的,它如果真的完全封死,那造出来还有什么用。” 刘全胜说道:“我想也是,凭我的寻龙决来分金定穴,想必可以找到最好进墓的位置。” (今天第三更送上!) 第一百回 蛇海狂沙 刘全胜说罢,便取出罗盘,一边看着罗盘,一边举起手电四下照了起来,之后回头看了看那石像的位置,又抬头看看顶上,看起来有模有样,非常内行。我见状,暗道带着这个刘全胜啊,还真是如带一宝。 张继跟着刘全胜左看右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名堂,只见他抓抓脑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喂,我说刘黄瓜,你这看了大半天了,快告诉我们究竟要从哪打洞啊。” 刘全胜头也不回地说:“你急什么,你当这看风水容易呢?这东西不仅要看阴阳五行的分布,还得对着外边这个空间的格局,唉,反正说了你也不懂,你就耐心等等吧。” 张继闻言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我这时对大家说:“咱们现在先把手枪带上,进了这道门后边,里边一段就是古墓的虚位了,这虚位里会有许多防盗机关,多半还会有什么凶险的东西。” 张继掏出手枪捏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接着说道:“这小东西,我怕是老鼠都打不死。” 我说:“你就别抱怨了,这次带了潜水装备,咱们能捎把手枪就已经不错了。” 说完我转头看了看紫云,现她正利索地摆弄着那把手枪,将弹夹退了下来,重新压过了子弹,再插了回去,接着再试了试扳机的保险。我见她还懂用枪,顿时也放心下来。 刘全胜又看了一阵,然后对我们说道:“跟我来!” 我们相互看了看,然后跟着刘全胜走到一边的墙壁处,刘全胜用手电照了照墙壁,说道:“最快捷的方法应该就是在这里挖……咦?怎么这里已经有个盗洞了?” 众人这时也现,眼前这面墙壁的底下,已经有了一个圆乎乎的洞口。这里的砖都被翘了下来,里边的土墙也被挖开了。我料想是那三名镇海猴子挖的,对众人说道:“看来多半是之前进来的三个人挖的,他们估计已经进去了。” 刘全胜朝众人点了点头,又兀自摇了摇头,叹道:“没想到他们挖盗洞的地方也是这里,早听说镇海猴王孟雄找入口的本事了得,看来还真不是虚传。” 我趴了下去,举起手电就往里照,顿时就现,这盗洞还真不浅,而且看这挖掘的痕迹,他们肯定还用了比较先进的螺旋铲,看来他们还真是有备而来。看了一阵,见这盗洞没什么问题,我便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咱们进去吧,我打头阵,你们跟在后边。” 说罢,我随即就钻了进去。 洞里的泥土味非常重,而且空气潮湿阴冷,钻在里边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我见这洞还算好爬,便招呼众人加快度。我带着众人大约爬了四五米,盗洞便开始往左折,看样子应该可以从这里直接通到那道断龙石后边的墓道。 很快,我们就穿过了盗洞,一个接着一个爬了出来。我站起身,举起手电筒就往四周照。 这里果真是一条墓道,墓道的左边一端就是那块四米多高的断龙石,而右边一端直直往里伸,远方一片漆黑,手电筒也照不到深处。我见终于到了古墓内部,从现在开始要警惕行事了,想到这里我回头对众人说道:“我们往前走吧,记得要当心。” 随后,众人再次动身,往墓道深处走去。 这条墓道很宽,足足可以让五个人并排行走,可见,当年修建这座墓是多么浩大的工程。不过,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样宽阔的墓道,因为规模大,所以太容易藏机关了,什么机弩、流沙之类的都可以出现在这种墓道里。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一边举着手电照着前方,一边慢慢探着脚。 张继估计是走着无聊,便开口说起了话,只见他左看看右看看,转过头来对我问道:“老逸啊,你说这次又会遇到什么东西啊?大地鼠得到的那块金布上说是蛇冢,该不会这地方到处都是蛇吧?” 我耸耸肩说:“我哪知道,有凶险东西是肯定的,反正咱就小心一点,把眼睛放亮点,切忌分神,比如说你现在跟我闲扯,明显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张继听我说他,脸就拉了下来,说道:“你说这话我可要批评你啊,什么不负责任的表现啊,我那是调节气氛你懂不懂,这倒斗啊,看的就是气氛。你看我们前两次,就是因为气氛太压抑,才导致大家失去了斗志……” “等一下!”没等张继说完,我顿时就感觉到我的一只脚将下边的板砖踩得陷了下去,我当时就知道可能着了道了,也不敢抬腿,当即就出言打断了张继。 众人见我突然喊停,都觉得很奇怪,我心中紧张,没等他们问,就赶忙指了指脚下。张继低下手电筒去照,现我的脚踩的那块板砖陷下了一大截。众人也都是内行人,顿时就知道中了机关。 刘全胜见状顿时就指责张继道:“调节气氛?看,中奖了吧?” 我的脚固定在那里,丝毫不敢动,只是对众人说道:“快别说了,你们赶紧看看四周,有什么变化没?” 众人随即便举头四顾,用手电照了照周围。 此刻四周一片寂静,一丁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大家轻缓的呼吸声。我顺着张继的手电筒也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现什么变化。 张继一看没事,顿时就放下心来,对众人说道:“看来不是机关啊,噢,我知道了,一定是这古墓年久失修,所以才会导致部分地方塌陷,没什么好担心的,嗯嗯,就是这样!” 谁知张继话音才刚一落,我顿时就听到头顶上响起了沙沙声。其余人也听到了声音,赶忙就举起手电照向头顶。我抬头去看,顿时就现,头顶的砖墙缝隙中,此刻正有许多细小的沙子漏下来。 “流沙!”刘全胜一见到此景,这两个字顿时就脱口而出,紧接着他又说道:“看来欧阳兄弟还是中了头奖啊,他娘的太悬了,还好你没有抬脚起来,不然顶上那些沙子顷刻之间就能将我们全数活埋在这里!” 我的额头上已经冒冷汗了,由于不敢抬脚,也不敢接着往下踩,我的腿就固定在那里,已经酸得厉害。此刻我踩到了这块砖,无疑和踩到地雷一样恐怖! 张继见我的脚在抖,就朝众人喊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众人见此也不再敢轻举妄动,都直直得站在原地。我后背的冷汗一只在流,心中焦急,但无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大家此刻正想着解决的法子,突然我们身后就响起一片丝丝声,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这个时候,张继的手电筒也往回照了去,顿时,我们只见身后墓道的石壁上,突然钻出了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 这些毒蛇一股股地从石壁上钻出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条,很快,身后的墓道里就已经成为了一片蛇海,这些毒蛇有好几尺长,三角形的脑袋,色彩鲜艳的鳞片,一看就知道带着剧毒。它们不停地吐着鲜红色的信子,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丝丝声,缓缓地就朝我们爬过来。 我见这后边突然冒出了许多毒蛇,心里暗暗叫苦,暗道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祸未息又接一祸,踩到流沙机关不说,此刻还有一大堆毒蛇从后边杀来,当真是倒霉透了! 张继举起手枪,但很快又收回了枪,朝众人道:“手枪不顶事,咱不跑就全完了!” 刘全胜摇摇头说:“不行,欧阳兄弟脚下如果放松,流沙会一下子倾泻下来,我们绝对跑不掉! 我心中真可谓是焦急万分,踩着板砖的脚酸得厉害,我怕用不了多久,我就支持不住了。正不知道怎么办,突然我的目光就落在了张继腰间的匕上。顿时,我灵机一动,赶忙就朝张继喊道:“继子,用匕!” 张继闻言愣了一下,好在我们非常有默契,我用手指了指脚下的板砖,张继顿时就会意,赶忙抽出了匕,蹲下身子就用匕插进了板砖的缝隙里。 我此刻见那毒蛇已经快爬到我们跟前了,赶紧就朝张继问道:“继子,能不能卡得住?” 张继一边轻轻用匕往里插,一边说:“不能急,太用力插的话,会把板砖也推进去!” 这时,一条毒蛇已经爬到了我们跟前,那毒蛇抬起了脑袋,对着我们就示威。除了我和张继之外,其余人都不禁纷纷后退了一小步。随后,越来越多的毒蛇都爬到了我们跟前。 好在这时,张继终于将匕固定完毕,见毒蛇就在跟前,我想也不想,就将脚抬了出来,后退了一步。 这个时候,突然地面上就传来呲地一声,我低头去看,只见那匕还是没办法将板砖卡紧,那板砖此刻已经微微拱上了一点。 随着沙沙的声音响起,顶上的沙子也漏得越来越多。我一见状,也不管前面是否还有机关,赶紧就朝众人喊道:“快跑!” 当即,我们四人便转身对着墓道深处,拔腿就跑! 第一百零一回 诗谜 才刚迈了几步,顿时就听到身后轰地一声,顶上的砖墙完全破开,一股股的沙子倾泻而下。不仅如此,墓道前方的顶上也已经有一些沙子漏了下来。我暗道这条墓道顶上估计都是流沙,跑得更是迅。 “跑!快!不要停!”我一边往前冲一边对众人喊。 身后,时不时就轰地一声,大股大股的流沙顷刻之间就将我们身后的墓道填满。而前方的墓道,全都下起了沙雨,看来不快点冲出这条墓道,我们是别想活了! 这次,我们全都是以生平最快的度在奔跑,我们身后的顶墙,一股股流沙追着我们就倾泻下来,张继一边狂跑一边咒骂着:“***,这沙子不厚道!” 又跑了一段,我们就现了出口,众人赶紧再次加,闷头往出口冲去。 沙子几乎是贴着我们淹过来的,我一冲到出口边上,想也不想就往前一跃,众人跟着我蜂拥而出。 这时,只听身后轰地一声,沙海紧接着将墓道填得满满的,出口处的沙子都被挤出来了一堆。 众人终于死里逃生,脚下一软,纷纷坐倒在了地上。 张继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难怪我说这墓道怎么那么长呢,敢情就是为了让人跑不出去呀!我算是知道了,古人的观念里,这人命就是他妈不值钱的!不就来倒个斗吗?放几百吨的沙子来淹我们,至于吗?真他妈缺德啊!” 刘全胜擦了一把汗,喘着气不说话,只是默念着曹公保佑。 我看了看四周,现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墓室。这墓室很宽阔,但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角落里摆放一些破碎的陶器。我估摸着这估计是主墓室旁边的耳室,正要找找看有没有地方能继续往里进,却现这间墓室没有任何出口。 张继也朝四周望了望,摇头苦笑道:“呵呵,困困困,一进古墓就被困。” 紫云取出了水袋喝了一口水,抹了抹嘴后对我们说道:“你们说,这里没有入口,那先我们一步进来的镇海猴子,他们从哪里进去的?难不成他们进到这里后,现这里没地方进去,又退出去了?” 我说:“这四大禁地估计没有将人完全困死的布局,一定有路走的,多半是机关暗道什么的。” 张继躺了下去,四肢大张,喘着气说道:“咱们多休息一会再说。” 我喝了一口水,暗道这蛇冢还真是凶险,先前遇到的大水蛭就不说了,他娘的一条墓道里都又是流沙又是蛇群的,若不是我们经验丰富,还真就要交代在墓道里了。我见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便也放下心来好好休息。 众人坐的坐,躺的躺,休息了好一阵子,这才站起身来找出口。 我绕着墓室走了一圈,没有看见任何出口,似乎也丝毫没有暗门存在的痕迹,心中不禁寻思道:难不成这地方还真走不出去了? 当即我也不敢往坏处想,招呼了众人就一起摸索着墙壁看看有没有机关。 我们四人找了一会,却没有现任何机关,而是紫云在一面墙壁上现了一些刻字,招呼我们过去看。我刚走到那里,就听到紫云的惊呼声,只见她伸手不停地指了指墙壁上的刻字,说道:“看,看,是那诗文!” 我不知道紫云指的是那诗文,赶忙就弯下腰去看。这一看之下,我也着实吃了一惊,只见那石壁上刻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名为生的诗! 刘全胜没有跟我们进鬼宫,所以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诗。他见这诗写得古怪,便出生念道:“角亢箕尾心氏房,元神再造无土生,肉身虽亡心不死,千年之后再续缘。” 念罢,他搔搔脑袋又说道:“这什么意思?” 我对他说:“这诗我们之前在鬼宫里就见过一回。” 说罢,我便把当初见到这诗文的经历和刘全胜说了一遍,刘全胜听完,叹了一口气说道:“看这诗文,就感觉到一股执念,写这诗的人,心中一定有什么事情放不下。” 我点点头说:“对,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前两句,却在鬼宫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回。我现在在想,这诗文指不定又是帮我们找入口的。” 张继说道:“我看不像,这诗就算要帮我们找路口,也该是找生门的路口,没理由还把我们往古墓深处引啊。” 刘全胜难得赞同一回张继的话,点点头说:“端午张说得有道理,这诗文开的是生门,多半不会再引我们进入古墓。不过,这诗被刻在这里,一定有什么意思。” 我说:“可是作这诗的人我们不清楚是谁,也不清楚他的经历,如何还能推断他要表达的意思。” 这时,紫云走上前来对我说道:“既然它是一诗,我们可以试着抛除掉它引路的作用,想一下它内容上的真正含义。” 听紫云这么一说,我顿时就被点醒,这诗文很明显前两句和后两句不太搭边,如果真要破解,恐怕前两句或是后两句转换一下,才能让整诗的意思连贯起来。可是说来容易,真正要转换起来,又该如何去转换? 这诗文和四大禁地关系颇深,想必其中也藏着什么秘密,如果真破解了,指不定我们又会对四大禁地了解不少。想到这里,我便盯着这诗文仔仔细细地看了几遍,心中暗道:这第一句指出了东方七宿的宿名,如果正句来看,多半指的就是东方,而第二句,元神再造无土生,指的又是什么呢?如果要和后两句搭边,那前两句该如何转换,第一句转换成东方的话,那第二句…… 紫云估计也在思索,她突然有点眉目,对我说道:“欧阳大哥,看这后两句,肉身、心、续缘,许多词语都是讲人的,而前两句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听紫云这么一说,我脑海顿时就一亮!这后两句的意思和人有关,而前两句要转换,也必定要转换成*人! 我想到这里赶紧继续思索,嘴里也念叨道:“人……东方……”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赶紧去看第二句话。看了一阵,顿时我心中豁然开朗,当即就喊道:“东方朔!是东方朔!” 众人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人,纷纷满脸疑惑地看向我。 我赶紧对大家讲解道:“你们看,这第一句总的来看指的是东方,而第二句,‘元神再造无土生’,‘造’也可以理解成‘塑’,‘塑’字无土,不就是‘朔’字吗?这前两句,指的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东方朔!” 三人听我说完,顿时也明白过来,张继一拍脑门说道:“原来如此,***,玩字谜啊!” 刘全胜说:“可这诗文为什么会指东方朔这个人?” 我低头再次思索,喃喃道:“四大禁地,东方朔,五行梅花挪移阵……” 想罢我一抬头,面向众人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了三个字:“知更女!” 张继再次听到这名字,眉头皱了又皱,说道:“知更女,又是知更女!汉代有一个知更女,唐代又有一个知更女,我说,这知更女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越来越觉得她不是人了?” 我说:“这知更女和四大禁地联系最深,她原本是东方朔的徒弟,可到了唐代又出现了,并且还帮魏征建造了鬼宫。可是,这又关东方朔什么事?东方朔不是老早就脱离朝廷,隐世而居了吗?” 众人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诗文的后两句,总觉得别扭,看这意思好像东方朔死了不灭,千年后还要和某人续缘。而一想到不灭两个字,我就情不自禁联想到那知更女没准就从汉代一直活到唐代。 这师徒俩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怎么我们越是往里深究这四大禁地,冒出来的疑惑就越多。感觉就好像四大禁地里边藏着数不尽的谜团一样。 (今天第二更送上!) 第一百零二回 大鹏展翅 大伙研究到这,依然太不明白其中到底要说什么,虽然知道了前两句可能指的是东方朔,但是到头来,却是冒出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我见破解到此为止,无法再深究下去,便站起了身,对众人说道:“好了,咱们还是继续找路吧。” 张继转身四下里看了看,摸摸脑袋说道:“根据这以往的经验啊,咱们想要从这间墓室里出去,有两个办法。第一呢,咱们继续在这里边找开门的机关,第二呢,咱们什么事都不要做,指不定一会就有门自己开了。” 我闻言,笑了笑说:“继子有进步啊,你这个总结听起来倒是很精辟。” 这小子难得被我夸一回,我刚说完,只见他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那是!” 我见他上当,又笑着说:“我还没说完呢,这听起来精辟,不过嘛,似乎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啊!” 张继见又被我消遣了,一歪脑袋指着我的鼻子就要出言讨伐,这时刘全胜却说道:“我知道了,难怪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入口,看这石室的长约莫有宽的两倍半,这种墓室的布局,出口多半在顶上啊!” “顶上?”众人听刘全胜这么一说,当即就举起手电往上照。 过了片刻,只听紫云对我们喊道:“看,那里!” 她的手电指在墓室的一个角落的顶上,我们循她所指往那处看去,顿时就现,那里果然有一个洞口。这种洞口设在顶上的格局很少见,我们之前思维定势,总觉得路口会在底下,所以谁都没有现那里正开着一个洞口。 张继一见有路出去,当即就出声嚷嚷:“我就说那三个猴子跑哪去了,原来还真有入口啊。 刘全胜说道:“这种格局,在从古至今的墓葬形式中非常少见,也难怪被咱们忽略了。这间墓室不是主墓室的耳室,而是主墓室的一个子室。一般的墓葬,不会设有子室,只有一些修道的异士,才会在自己的墓室前安排子室。目前为止,世人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格局,但是,子室的出口开在顶上,那是肯定的。” 紫云听得津津有味,抬起头对刘全胜问道:“那是不是可以说,这墓里葬的人是一位修道之人?” 刘全胜耸了耸肩没有作答。 我这时接口道:“也不见得,四大禁地里的布局真真假假,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咱们很难断定这墓里究竟埋着什么人的尸骨。大地鼠当年得到的那块金布里说,这座古墓是蛇冢,所以没准这里还真是一座大休坟,埋的不是人,而是一条蛇。” 张继摆摆手说:“还是别说这个了,这么大一座古墓不埋人,就埋着一条蛇,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你说,能住进这么大一座古墓的蛇,会是普通的蛇吗?没准呀,这条蛇还没死,只是被关在了这里边。你们想啊,如果一会咱们进一道门,谁知等进去后才现那是他妈一条蛇的嘴巴,这听着都觉得碜得慌。” 我见紫云被张继说得有些害怕,便轻轻捶了张继一拳,说道:“你就别在那吓完别人,又自己吓自己了,你不是老强调士气吗?行军打仗,出言打击士气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这一拳就是个警告啊。” 张继一脸不以为然,笑道:“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我不再理会他的谬论,走到了那个墙角,抬头看了看顶上,现那洞口还挺高。刘全胜也走了上来,抬头看了看,对我说道:“咱们没有带飞虎爪,估计这次要靠你们欧阳家族的大鹏展翅才能上去了。” 我点点头,大鹏展翅,是我们欧阳家族的一种功夫,结合了古武术中的轻功原理,可以借助外力跳得很高。还好这功夫我平时没少练,此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张继自然也知道我要使这功夫,便走了过来,一般和刘全胜一起给我跳板,一边说道:“你小子刚变完神棍,又要变鸟人了。” 我见这张继总是一抓住机会就损我,顿时就笑骂道:“好好搭桥,哪儿那么多废话,小心我一会上去了,就丢你在下面。” 张继却是一脸都不在乎,和刘全胜一起站在洞口底下,一人一边,伸出了双手手掌叠在腰上,随后对我说道:“鸟人,准备好了,来吧。” 我骂了张继一声臭小子,然后将自己的背包里的绳子取出来绑在身上,然后将背包扔给紫云。紫云看我像是要跳上去,抬头看了看顶上的高度,顿时脸上就浮现起了一丝怀疑的神色。 我又活动了一下筋骨,才接着对二人说道:“我来了!” 说罢,我猛然提,拔腿就往前冲,快要到达张继和刘全胜跟前的时候,我当即就奋力一跳! 我的身体猛然上升,正好实实踩到了张继和刘全胜的手掌。他们两个知道我这个功夫要借力,便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将我往上托。我抓住时机,借着最大的着力点,大喝了一声,提着气奋力一蹬,身体再次腾空。 紫云第一次见到普通人可以进行如此高的飞跃,情不自禁地就惊呼了出来。 我的身体直直地上升,窜入了顶上的洞口,在洞里的通道滚了几圈,才停了下来。这时,才听到紫云惊喜的欢呼声从底下传来:“哇,欧阳大哥,你太厉害了!” 我爬回了洞口边上,朝下方的众人喊道:“紫云最轻,我牵着绳子,你先上来。” 紫云朝我点点头,随后,我便将绳子放下去,接着用双手撑住了两边的石壁,才对底下的紫云喊道:“好了,上来吧。” 很快,我就觉得绳子一沉,显然紫云已经爬上来了。我在顶上支撑得轻轻松松,暗道这丫头还真是苗条,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估摸着也不到五十公斤。 很快,紫云的小脑袋就从洞口冒了出来。她一猫腰,就轻巧地钻到了洞口里。接着,我将绳子缠在我和紫云的身上,然后由我们两个支撑让比较轻的刘全胜上来。 刘全胜一攀上绳子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那绳子上传来的重力非常强烈。这刘全胜虽说比张继轻,但也不下六十五公斤的体重。我双手使劲地撑住通道里的石壁,依然觉得费劲。 紫云也是支撑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出声抱怨:“欧阳大哥,这刘大哥看着不高,可也太重了吧?” 我摇头苦笑道:“他是有点胖……” 等刘全胜上来,我们三个人拉着张继就容易了。折腾了好一会,四人便都聚集到了通道里。 我这时才用手电照向通道深处。 这条通道不长,大约十几米就到头了。虽然知道外边别有洞天,但此刻也看不清外边有什么。 等到众人爬到了头,这才现,洞口的底下是一个斜坡,斜坡下,居然是一条没有经过人工开的长长的洞窟!洞窟又宽又长,底部坑坑洼洼也不怎么平坦。周围,还有许多立着的怪石。说真的,如果不是现没有石笋,我还以为我们进了钟乳洞了。 刘全胜看见外边居然是这样一幅景象,顿时吃了一惊道:“不对呀,照理来说,这子室应该是通往主墓室的啊,怎么会到一个洞窟里?” 张继一副你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盯着刘全胜说:“当然不对啦,如果对的话还能叫四大禁地吗?” 我耸耸肩,然后对众人说道:“这坡可以下去,咱们下去再说吧。” 说罢,众人便慢慢顺着缓坡,下到了洞窟里。我举起手电四下照了照,现这洞窟居然不只一条,洞窟的旁边,还有许多黑黝黝的大洞口,这些大洞口的后边,依然是一条长窟。 “怎么回事?这古墓建造者大慈悲了?怎么刚被困完,突然就有那么多条路给咱们走了?”张继用手电筒四下照着,左右望了望。 我摇头苦笑说:“路多了未必是好事,你说该走那条?” (今日第三更送上,接下来笔仙时间不多,怕来不了三更了,最多二更,可能还会一更,不过笔仙会天天保持更新的,大家放心哈!) 第一百零三回 石人暴动 我们穿过通道,却想不到居然到了一个大洞窟,这个洞窟里的通道繁杂交错,众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该往哪走。 这个时候,紫云似乎是照见了什么,对我们说道:“你们看,那边也有石雕。” 我们闻说,纷纷转头去看。 只见远处的一道石壁边上,果然立着大大小小好几个雕塑,这些雕塑从远处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古人把雕塑立在了这里,就肯定有什么用意。见此刻也不知道该往哪走,我便带着众人去看那些雕塑。 走到近前,我们才现那些雕塑居然个个都是人蛇身,而且每一座雕塑的样貌,衣着都不相同,也不一般大小。除此之外,它们的排布也非常杂乱无章,感觉就好像是随随便便摆在这的。 张继走上前去,搬起了一个小腿一般高的蛇尾石人,对我问道:“我说,这东西没准很值钱啊,咱挑小点的搬走!” 我摇头苦笑:“你不嫌累你就搬,我没意见。” 张继耸了耸肩,正要将那小石人放下,突然他惊呼了一声,迅地将拇指含在了嘴里。 众人见状,问他生什么事了,他将口中的拇指拿出来给我们看,只见他的拇指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破了个口子,流出了血。 刘全胜见状直笑张继活该,说道:“看吧,早跟你这端午说过了,贪财的总没有好下场,被这石人划出血了吧。” 张继这时却是破天荒地没和刘全胜顶嘴,而是皱着眉头道:“我怎么感觉,是这石人割的我。” 刘全胜听张继说得奇怪,接口道:“不是这石人割你还会是什么东西割你啊,最好还是别乱碰了,估计它们表面有很尖锐的地方。 刘全胜不知道张继说什么,和张继生活多年的我倒是一下子就明白了张继的意思,见这事情太悬,我赶忙朝他问道:“继子,你是说,这石人自己活动起来割你?” 张继闻说赶紧点了点头回答说:“对,我刚才抓着它的腰,我记得那里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等我要放下它的时候,拇指头突然一疼,就流血了!” 刘全胜终于明白了张继要表达什么,只见他一歪脑袋,疑惑道:“不可能吧?这石人怎么看都是死物,怎么会自己来割你?” 我倒是不怀疑张继说的话,虽说他常常少跟筋,但这种事情还不至于会判断错误。想到这里我便弯腰下来,仔细观察那个小石人,很快,我的目光就落在了石人手上举着的一把小刀上,只见这把小刀的刀刃非常锋利,那刃上,还可以看到一丝鲜红色的血迹。很显然,就是这把刀割的张继。 不过,张继刚才明显是抓着石人的腰,这石人手上的刀又怎么会割得到他,难道真如张继所说,这石人自己活动了起来,割伤他的?我正疑惑着,突然就现,在手电筒那不甚明亮的灯光下,石人的眼睛突然眨了一下! 我以为是幻觉,赶紧盯着石人的脸看。顿时,只见石人的那栩栩如生脸孔,突然就对着我诡异地笑了起来! 我吓了一大跳,背后一下子就凉了,赶紧往后退了几大步,同时朝众人大喊道:“快远离那些石人!” 在这种情况下,众人见我突然退后,自然也就跟着我退开。就在这时,只听见石人群里突然爆出了一阵阵笑声。那些大小不一的石人,居然都一个接着一个活动起来,它们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不断高声长笑。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刘全胜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不轻,咒骂了一声之后赶忙就掏出了手枪。 这时,那些石人的蛇尾巴纷纷都扭动起来,一群石人一边大笑着,一边就朝我们冲过来。难怪我之前怎么觉得这些石人摆放得这么杂乱无章,原来它们本身就是活的,就算人为地将他们摆放整齐,很快它们就会离开原来的位置。 见石人冲上来,我们纷纷就四散而开!石人很默契地分成了好几股,追着众人。我的身后追着十多个石人,那些石人表情狰狞,手上不断挥舞着武器,一边大笑着,一边扭动蛇躯紧紧追在我身后。 那些石人度非常快,即使我全力奔跑,依然被领先的几个石人追上。我听见笑声就响在身后,知道跑不掉,转过身来对着石人就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只听“砰砰”两声,两呼啸而出的子弹伴着两声枪响就射向了最前边一个石人的脑袋! 我本以为那石人的脑袋会被我的两子弹打烂,谁知道,诡异的一幕就出现在了眼前。只见那两子弹射入石人脑袋的时候,就好像是射进了水里一般,子弹径直地就穿过了石人,而随着石人的脑袋泛起了一股类似于水波的波纹后,又恢复了原样。 这石人不怕子弹,是我丝毫没能预料到的,看它们好像不是实体,我心中暗道难道它们是虚的? 谁知,随之而来生的事情就打消了我的念头。领先的那石人举起长刀就对着我砍下,我往旁边一闪,只见那长刀砍空,一下子就看在了我身后的一块石头上,顿时只听铿地一声,那块石头居然应声而开! 我此刻心中直骂娘,这石人怎么我攻击他的时候他是虚的,他攻击我的时候又变成实的?那这架还怎么打?明显欺负人啊! 现在的状况由不得我多想,就在我闪开的时候,两个石人从后边冲了上来,这两个石人分别握着两把锋利的长矛,一左一右就朝我捅过来。我见这是一个好机会,当即就看准了那两把长矛,一个侧身就左右让过了矛锋,此刻,我也不管它是虚的还是实的,我迅地伸出了两一抄,出乎意料地,那两支长矛就被我抓在了手里。我见可以抓住长矛,心中顿时大喜,想也不想就左右开弓,使出了玄极缚身术,手上一推一扭,就将那两个石人纷纷推dao在地。 还没等缓过神来,后边的好几个石人又蜂拥而至。我见数量太多,暗道打不起我还躲得起,赶紧就转身开溜。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身后响起了一声大笑。我回头去看,顿时就现有两个比张继之前抓的那个还小的石人,已经追到了跟前。看它们个头还没有小狗大,度居然奇快,一下子就窜到了我的身后。 虽然他们手中的剑还没有我的手掌长,但如果被刺到了,估计也不好受。见它们气势汹汹地举起小剑就对我刺过来,我哪能让这两个小家伙得逞,当即就转身飞起两脚,一脚一个将它们踢飞到一边。 我本来还想来个完美的落地动作,却不料这两个石人硬得厉害,我踢开它们之后,两只脚顿时就传来一阵剧痛。我见身后的石人又追了上来,暗道和它们打架还真是非常吃亏,转过身来刚一跑,突然我的额头就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 这一撞差点把我给撞傻了,顿时我就眼冒金星,脑袋晕呼呼地就摔倒在地。这一撞撞得厉害,我爬了半天都爬不起来,心中暗道不好,这石人就在身后,我现在这状态,还不得被它们给分尸了? 我正大叫着倒霉,突然就觉得身后没声音了,我觉得奇怪,揉了揉额头就抬头去看,顿时就惊讶地现,我的身后哪还有什么石人?我料想不对,赶紧从口袋里取出手电四下照了照,顿时我就现,整个洞窟空荡荡的,哪里还看得见石人的身影?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紫云的叫喊声:“啊!不要过来!” 我赶忙循声追去,顿时就看见紫云独自一个人在洞窟里跑来跑去,时不时还惊恐地回头去看。而她的身后,却哪有什么东西。见到这情景,我当即就明白了,那些石人一定是我们的幻觉,刚才我一头撞在石头上,估计是被撞醒了。 我想到这里,赶紧就朝紫云冲了过去,一把拉住她。当时,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女孩了,伸出手就重重地给了她两巴掌。 只听“啪啪”两声过后,紫云顿时就被我打愣了,呆呆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她突然醒了过来,转头回去看,顿时惊讶道:“咦?怎么回事?那些怪物呢?” 我说道:“这是幻觉,不是真的,我们快点去打醒他们两人。” 随后,我和紫云分头行动,紫云人去找刘全胜,我去找张继。我顺着张继的声音,很快就跑到他的身边。只见这小子此刻正独自在地上打滚,两只手凭空抓着,好像在抓着什么东西。 只听他对着手里的空气就破口大骂:“我去你大爷,刚才就是你割我的手吧?小怪物!呀!你还敢来?我咬你!” 说罢,张继张开嘴就要朝自己的手咬下去,我见状,赶忙就冲上前去,对着他的脸就是两巴掌。 这小子被我一打,同样是愣了一下,随后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疑惑道:“咦?小怪物人呢?” 我摇头苦笑,把幻觉的事情和张继说了,张继闻言顿时醒悟过来,骂道:“***,我就说这小怪物为什么怎么打都打不死,我刚才还想咬它呢,原来***是幻觉!” 很快,紫云也打醒了刘全胜,只见他们两人顶着大红脸,一脸郁闷得就朝我和张继走过来。 第一百零四回 血蝙蝠 众人此刻都狼狈不堪,他们三人的脸上都有着红红的两个巴掌印,而我的额头,更是肿起了一大块。 我用手电筒照向刚才石人立着的地方,现那些石人都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张继伸出他的大拇指摆在大伙面前说道:“***还真是幻觉,你们看,我拇指好好的,哪里还有伤口?” 刘全胜揉了揉自己被打红的脸,皱着眉头道:“奇怪了,咱们怎么会集体出现幻觉?到底是什么东西害的我们?” 紫云也走上前来对众人说:“是呀,太奇怪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被迷了。” 听紫云这么一说,我便也在想,我们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了幻觉,我们之前经历的事情,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想到这里,一个东西顿时就冒进了我的脑海,蛇眼石! 我想罢赶紧摸了摸头,顿时就现不对劲,之前我们在流沙墓道里的时候,头里可是粘了很多沙子的,可是现在一摸,我顿时就现我的头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沙子?随后我有检查了身上的皮肤,现之前被水蛭吸过的地方此刻一点痕迹都没有。 张继见我不断摸着头,又摸摸皮肤,觉得很奇怪,问道:“老逸,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对众人说:“我怀疑,什么水蛭,流沙,毒蛇,都是假的!我们可能从一开始接触那西王母口中的蛇眼石之后,就出现了幻觉。刚才我们被水蛭吸血,皮肤上应该还留有红印子,可是现在体表完好无损,而沙子从墓道顶上落下来的时候,我们头里应该都粘满了沙子才对,但是你们现在摸摸你们的头,还有沙子吗?”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就摸了摸头,这才现,头上干干净净的。 张继见被这幻觉骗了那么久,越想越来气,破口大骂道:“***,这蛇眼石也他妈太恶劣了吧,当时我还以为我要被流沙活埋了,敢情都是假的呀?去它个破珠子!” 我苦笑着摇头,又用手电筒照了照这条洞窟两边的石壁,对众人说:“你们看,这洞窟就一条,石壁上没有其他的洞口,看来这也是幻觉。” 刘全胜耸耸肩说道:“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厉害的珠子,当时要多长个心眼,早将它毁了就好了。要不是欧阳兄弟你突然清醒过来,我们还不知道要被这***幻觉折腾到什么时候呢。” 我说:“醒过来就好办了,我看这一路过来,都没有看见孟雄他们三个,怕是他们已经进到深处了。咱动作要快,别让他们抢先得到了盘龙乌胆。” 说罢,我们正要继续前进,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洞窟的深处传来!跟着,只见远处泛起了一股火光。 我们措不及防,俱都被吓了一跳,正要回过神来,突然只觉得整个洞窟开始轻微的晃动,石头碎裂的声音纷纷响起,很快,就不断有碎裂的石头落下来。 我道是刚才的爆炸引洞窟坍塌,赶紧就招呼众人逃命。震动越来越剧烈,我们刚一跑离原先的位置,那里就已经塌了。大伙都来不及多想,闷着头就往前冲。张继这时朝我喊道:“老逸,这好好的怎么有爆炸啊,是不是那三只猴子现我们了,想炸塌洞窟害死我们啊?” 我边跑边说:“不清楚,如果真是这样,咱逃出去了一定不能放过他们,娘的!” 好在这个时候,洞窟的震动慢慢停止了下来。我停下了身子回头去看,只见我们身后落满了石块,虽然没有完全坍塌,可是如果刚才跑慢一点,被石块砸到也够我们喝一壶的。 刘全胜体胖,跑得气喘吁吁的,他大大地呼吸了一口气,才对开口对我们说道:“这炸弹一定是先进来那三个人放的,我们……” 谁知还没等刘全胜说完,洞窟深处又是一声巨响! 张继这次拔腿就跑,大骂道:“我靠,还没完了?” 这一次,洞窟坍塌得更加厉害,我们纵然死命地狂奔,依然被掉落下来的石头砸得龇牙咧嘴。这次众人是真的愤怒了,个个都恨不得快点冲上前去把那个放炸弹的人给撕了。 这个时候,跑在前边的张继突然对众人朝前方一指,说道:“看,前面有灯光!” 我抬头朝前方望去,顿时就现,前方有三根光柱照来照去。我一看是手电筒的光,当即就骂道:“他娘的,果然是那三个镇海猴子干的好事!” 张继边跑边掏出了手枪,叫道:“***,居然想害死我们,杀了,一个不留!” 这个时候,我突然现不对,只见前方的三根光柱扫来扫去,从光亮中,我现那里的顶上有一片黑压压的阴影。我怕爆炸这事不寻常,赶紧让众人关了手电。好在这个时候洞窟又静了下来,众人便也照我的吩咐放慢了度。 随着我们越来越接近那三道光柱,渐渐地就有许多老鼠一般的叫声传来。随后,我们顿时就从光柱中现,前方的空中,正飞着一群东西,那些东西数量非常多,远远看上去,就好像一片乌云。 我见这东西像是蝙蝠,当即就招呼众人猫着腰前进。走到一块大石头后边,已经距离那里非常近了。这个时候,我们就听到一声吼叫:“小涛,再扔个**,炸它丫的!” “好!” “鲨鱼,小涛,不要扔了,再炸这洞窟就要塌了!” “那怎么办?再这么下去,咱非得被这些畜生吸成干尸不可!” 我听到这三个声音,暗道果然是这三个王八蛋干的好事,不过看样子他们有麻烦了。这个时候,刘全胜凑了过来对我说道:“欧阳兄弟,前面那些东西是血蝙蝠,生性凶猛,估计正在围攻那三个人呢。” 张继问道:“血蝙蝠是什么东西?” 我回答说:“血蝙蝠是一种变异的蝙蝠,非常嗜血,它们体型不大,单单几只不可怕,但是它们通常都是群体活动,而且什么都不怕,见到活物就疯狂地冲上去咬。这种东西通常生活在阴暗的地下洞窟或者是古墓里,以前许多盗墓者就死在这些东西的手中。所以,血蝙蝠又被称为古墓杀手,你可以把它们理解成飞在空中的食人鱼!” 张继说道:“难怪这仨猴子要放炸弹呢,原来是碰着了这么一群东西!” 紫云也凑上前来,对我们问道:“那咱们怎么办?就在这里等?” 我说:“我看呆在这里也悬,一会那三人被逼急了,又扔炸弹,咱怕是都得被活埋在这洞里。” 张继拆出了手枪的弹夹,看了看里边的子弹后又插了回去,接着说道:“那咱们该怎么办?这躲着不行,冲上去也不行,这些血蝙蝠数量那么多,怕就是派一个排的人来,也要纠缠个半天!要是那三人没扔炸弹,估计早就被那些蝙蝠咬死了!” 我见事情还真不好办,沉吟了一会,顿时就打定主意。反正横竖都是玩命的勾当,倒不如冲过着些蝙蝠群,也好过呆在这里等着那三人放炸弹将这洞窟震塌! 想罢,我便对众人说道:“这些血蝙蝠此刻都把注意力放那三人身上了,一会做好准备,我喊冲的时候,大伙就什么都别管,闷头冲过这蝙蝠阵!” 第一百零五回 枪战 众人应了一声好,便都慢慢从石头后边探出身来。前方不远,就是那一群血蝙蝠和那三名镇海猴子。血蝙蝠的数量多得可怕,密密麻麻的在前方飞来飞去,这样的场景,就好像是哪部恐怖片中的场面。镇海猴子三人拿着外套,不断驱赶着冲上前来的血蝙蝠。那个叫小涛的,手里还拿着一捆**,只等招架不住,就要点燃。地上还堆积着一大堆血蝙蝠的尸体和血迹,显然是之前被两次爆炸给炸下来的。 紫云看前方那些血蝙蝠的数量居然如此之多,顿时就有些畏惧。蛇虫鼠蚁这些东西向来都是大部分女孩子所畏惧的,蝙蝠算是鼠类,所以紫云见这情景自然会非常不自在。 张继凑到我跟前问道:“老逸,要冲了吗?” 我说:“等等,这些蝙蝠很危险,一被缠上就非常难脱身,我们一定要找准时机!” 刘全胜也点点头说道:“对,我们这次只能一举成功,不然被血蝙蝠缠上,怕就要像那三人一样,被困在原地逃不掉了。”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注视着前方的蝙蝠群,过了一会,我见一大拨蝙蝠突然都朝下俯冲,似乎是对那三名镇海猴子来了个总攻。这时,蝙蝠群的一边顿时就露出了一个缺口。 我想也不想,当即就喊了一声:“冲!” 一声令下,大伙便都拔起两腿,朝那缺口狂奔过去。很快,我们就穿入了那个缺口。 虽然说这是一个缺口,但是依然有许多血蝙蝠飞在我们的周围。那些血蝙蝠一见到我们四人,顿时就朝我们冲了过来。众人哪里顾得上去管这些蝙蝠,纷纷都低着头,腿上丝毫不敢停下奔跑。 而那三名镇海猴子,此刻已经被那群血蝙蝠围个水泄不通,哪里还看得见我们四人从他们身边跑过。 张继拉起外套就遮在了头顶上,一边跑一边念叨:“猴子啊,咱老张先借你们的光溜啦,你们保重啊,如果逃出来了改天我请大家吃烤蝙蝠……” 我也学着张继拉起外套遮住头顶,低声对张继说:“你小声点,别让那伙人知道我们的存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两拨人马同在一座古墓,会生什么事情我想你应该清楚。” 张继说道:“怕什么,咱们人多!” 我指了指跑在旁边的紫云说:“我当然不是怕他们,可你别忘了咱还带着紫云,倒斗人马在古墓里争斗是非常残酷的,到时候紫云有危险咱怕是顾不上。” 张继笑骂道:“你丫的回回都想着这丫头,说你喜欢人家你还不承认。” 我刚要说什么,突然只听身后又是轰地一声巨响。我们正跑着,突然的爆炸又让队伍顿了一下。我见状赶忙招呼大伙继续跑,同时在心中暗道:看来这三人又扔炸弹了,这血蝙蝠也不知道有多凶猛,居然把他们三人逼到不顾石窟坍塌也要扔炸弹。 我们跑了一段,接着顺着洞窟拐了一个弯,这个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血蝙蝠的叫声了,我见脱离了蝙蝠群,这才将手电重新打开。 众人停了下来,又聚到了一起。 我对大伙问道:“都没事吧?” 众人回答说没事,我正待再说什么,突然就听到身后的转弯处有脚步声传来,当即就关了手电,对众人低声说道:“有人来了,咱们躲好!” 就在众人刚钻到一块大石头后边,转弯处就传来了两股灯光,接着,脚步声就抵达了转弯口。 “小涛,炸死鲨鱼是不是你故意的。” “老孟,你要知道,没人放点血,谁都摆脱不了那些血蝙蝠!” 小涛说到这里,老孟便不说话了。我躲在石头后面听他们如此说,顿时就摇了摇头,像孟雄他们这样的情况在倒斗界很常见,就好像之前在鬼宫前的通道遇到大蛇的时候,孔雀同样用了这种方法来拖住大蛇。 正想着,突然又听外边的孟雄说道:“看这地方死气沉沉,多半和黑龙困尸局有关,你我且还要再小心一点。” 小涛说:“当然,凭你老孟的身手,再加上我的智慧,还怕拿不到那盘龙乌胆?” 老孟说道:“你别小看这四大禁地,唉,虽然你机敏聪慧,人也够狠,但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古墓的恐怖。” 小涛说:“好吧,我到时候听你的就是了。” 老孟说道:“嗯,你父亲当年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是要照顾好你。” 谁知老孟刚一说完,小涛突然就大喊道:“老孟小心,我闻到了人的气味!” 我一听顿时就吃了一惊,没想到小涛的鼻子这么灵敏,居然能闻得到我们身上的味道。张继一听也急了,当即就低声对我说道:“***,敢情这家伙属狗的?” 张继的声音本应该非常低,老孟和小涛也已经离开我们很远了,但谁知张继的话音一落,小涛就大喝了一声道:“谁!” 顿时只听砰地一声枪响,一子弹就打在了我们前方的石头上。 我料想不到小涛看上去平平凡凡,嗅觉和听力居然如此灵敏。老孟估计很清楚小涛的判断能力,当即就朝我们这边喊道:“谁?出来!” 我不敢出声音,而是举起手枪,估摸了一下方向就朝那边开了一枪。只听老孟“啊”地叫了一声,他手里的手电筒也掉在了地上。 开完了枪,我立刻就将身子缩进了石头后边,紧接着,两子弹就打在了石头上。我料想得不错,小涛这类人,方位感非常好,估计他已经从我的枪声中判断出了我们的位置。 他们怕暴露,赶紧都把手电筒关了,张继这时也举枪还击,不过听声音子弹打在了石头上。 我看样子之前是打中了老孟,不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死。小涛倒是不停地开枪还击,这时刘全胜也加入了战局,在黑暗中,谁都看不见谁,原本对双方来说应该都是公平的,但无奈小涛这小子听声辩位的能力太好了,我们被逼得要时不时躲在石头里。我起身又开了一枪,然后迅躲回来,对身后的紫云说道:“紫云,你躲好,不要冒出头。 谁知,紫云却突然对我们众人说:“那个被欧阳大哥打中的人没死,他也在开枪。” 我听着就有些奇怪,这紫云似乎听力也不一般,在黑暗中这么多枪声响来响去的,她居然还能分辨出那边有两把枪。 我们正待要说什么,紫云突然又道:“你们先别开枪,让我听听。”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见紫云这么一说,顿时都安安稳稳地靠在大石头后面躲好。这个时候,那边一子弹又打在了石头上。紫云皱了皱眉头,继续听着枪声。那边见我们不再反击,顿时又开了一枪,同时只听见小涛叫道:“王八蛋!敢伤我阿叔!”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紫云突然就站了起来,举起手枪就朝黑暗里开了一枪! 当即,只听到远处的小涛啊了一声,接着就听到一个身体扑通倒地的声音。我们见紫云居然一瞬间就开枪打中了小涛,顿时都吃了一惊。之前看紫云这丫头,似乎胆子不大,也有些柔弱,没想到她的听力和枪法这么好。 “小涛!”我们只听到那边的老孟一声大吼,紫云又听到老孟的声音,刚要起身继续射击,突然老孟的子弹就射在了我们前方的石头上,逼得紫云又蹲下身来。 “妈的我炸死你们!”这时,小涛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他似乎没有被打中要害,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我顿时就现一块东西伴着火花就朝我们飞来,落在我们跟前不远,我一看清那东西,当即就朝众人吼道:“趴下!” (第三更送到!) 第一百零六回 惨叫声 紧接着,一个巨大的身躯将我和紫云压在了身下。就在同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轰地响了起来! 我们躲在大石头后边,那炸弹就在我们的另一边爆炸,虽然隔得不近,但我的耳朵顿时就被这爆炸声给震得什么都听不到了。耳边都是嗡嗡的声音,大脑也一阵懵。不近如此,爆炸传来的气浪使得我们背靠的石头剧烈地震动了一下,我当时一边身子正紧紧贴着大石头,这石头突然的震动,顿时就将我的身体震得浑身麻。 石室当即就不断震动,大小不一的碎石纷纷就落了下来,这震动并没有慢慢停息,反倒是越来越剧烈。我一见状,顿时心中就暗道:“悬了,他娘的这地方看是要塌了!” 压在我们身上的是张继,只感觉到他嘴巴上吐的气直喷我的后脑勺,显然在说话,但我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说话声。我只觉得四周的空间都在不断地震动,许多沙子,小石头纷纷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张继说了一会,突然就站起身来,我看他的样子是要招呼大家跑离这个坍塌的洞窟。我抬头见周围已经有大块大块的石头掉下来了,顿时暗道此刻乱跑非常危险,便将张继拉了下来,然后一个一个将大伙身后的背包拿下,让他们用背包护住头。而我随即也接下我背后的背包,遮挡在了头顶,然后,我将众人拉着蹲了下来。 洞窟震动得厉害,掉下来的石头也有拳头一般大了,好几块这样的石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砸得我生疼。我们靠着身边的大石头蹲在地上,头上顶着背包。从背包上传来石头砸在上面的力道,我顿时暗道此举还是明智的。 顶上的石头和沙子不断落下来,偶尔还有巨大的石块,好在没有砸着我们这里。我们就这样蹲着好久,直到洞窟的震动慢慢停止。我看这震动终于停了,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洞窟还算坚固,没有完全坍塌。 我们四人站起身,顿时身上的沙子石头就哗哗地落了下来。 这时我的听力恢复了一点,只听张继一边拍着身上一边咒骂道:“***,还真敢扔啊,他们自己也在洞窟里啊,他们不要命了?” 我朝众人喊道:“这小涛是个狠角色,老孟的身手也很不一般,还好把它们两个打伤了,这洞窟坍塌,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还活没活着。” 我们此刻听力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说话都非常大声。 这时,估计是张继想到之前紫云的漂亮射击,顿时就对紫云喊道:“紫云丫头啊,你这枪法不错啊,怎么练的?” 紫云笑着说:“我师父是鹞子,你说呢?” 张继说道:“不对呀,以前见你胆子不大啊,怎么现在敢开枪杀人啦?” 紫云说:“那要看什么东西,那些鬼啊怪啊的我怕,可是这人我是不怕的。” 刘全胜这时插嘴道:“其实人才是最可怕的……” 我轻轻走上前去,顿时就撞在一面疙疙瘩瘩的石墙上,我一摸,这才现我们和孟雄两人之间已经隔了一道石头堆积的墙。我又用手朝上摸了摸,现这墙堆得很高,只有顶上一块露了出来。我见两方隔开了,这时才打开了手电,石窟里又亮了起来。随后,我便举起手电照照四周,想看看这石窟坍塌得有多严重。 这一照,才现石窟坍塌得厉害,石窟的整个地面都变了形,堆积着大大小小的石块。我见状,暗道我们没事还真算是非常幸运。 我们众人休息了一阵,正要打算悄悄从石墙上爬过去,却不料从石墙的后边突然传来了小涛的声音,确切来说这是惨叫声!这声音叫得非常凄惨,一声接一声的。我估摸着这小子可能被大石头砸到了,顿时喊众人爬过去看。 众人又待要爬。 “啊!啊!啊……”就在这时,老孟的声音却也响了起来,他也在惨叫,而且叫得比小涛还要凄惨。他们两人的声音一阵一阵地惨叫,让我们听着直起鸡皮疙瘩。我暗道不对,这两人不可能都被大石头砸到了吧,有这么倒霉吗? 这时紫云突然说道:“你们听!” 我闻言,便凝神细听,顿时,我就大吃一惊。 只听见他们两人的惨叫声,居然越来越小!并不是他们叫到力竭,声音变小了,而是他们的声音正迅地远离我们!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恐怖片,恐怖片里的某个人物被一个怪物拖着跑,他的惨叫声就是像现在一样渐行渐远! 我们听着那两人的惨叫听得心惊,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很快,那两人的惨叫声就渐渐听不见了! 张继皱着眉头问道:“这俩人该不会遇着了什么厉害东西,被这东西追着跑了吧?” 刘全胜摇摇头说:“声音远离得很快,他们是人,又受伤了,怎么可能跑得那么快?” 紫云这时颤抖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问道:“他们该不会是被什么东西拖着……” 众人都没有再说话,而是被这种诡异的情况给弄愣了。我估计,谁遇到这情况都会认为孟雄和小涛两人被什么怪物拖着跑开。隔着一道石头墙,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一时半会,谁也不敢轻易爬过石墙。 这时众人都静了下来,气氛顿时就有些古怪,石窟里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突然,我们只听见一声古怪的声音从石墙后边出来。这声音很奇怪,咕噜噜咕噜噜的。随后,石墙后边又响起了一身哗啦啦的石头滚落的声音。 刘全胜听到这声音,当即低声对我们说道:“有什么东西正爬过来!” 我听出来有东西要从石墙后面爬过来,赶紧就招呼众人退后,同时关了手电。 随着手电一关,四周又变回一片黑暗。我们四个人靠在一起不敢做声,整个石窟只听得见石墙后面那种咕噜噜的叫声和沙石滚落的声音。 不一会,那声音就到了石墙顶上的漏洞处,顿时,只听见许多石头哗哗地就从石墙顶上落向我们这边。我们四人再次慢慢地退后,那咕噜噜的声音突然一下子就达了,听起来像是吼叫声。同时,我们只听见有什么东西正不断刨着石墙顶上的沙石。 我怕那东西现了我们,要钻过来,赶紧就朝那里开了一枪。 顿时,只听到石墙顶上那东西一声惨叫,我想也不想,紧接着再次开枪,直到将整块弹夹里的子弹打完,我才停了下来。 枪声在洞窟里不断回响,接着慢慢越来越弱,最后枪声停下来的时候,石墙上已经一片寂静了。枪声完全消失的时候,石窟里又恢复了一片寂静,众人都很有默契地没出声,只是轻轻互相这,并侧耳倾听。我们不知道那怪物有没有被我打死,也不知道石墙后究竟还有没有其他的怪物。 在轻声对众人说道:“呆在原地别动。” 接着,我慢慢将手电筒对准了石墙的洞口,然后轻轻呼吸了几下,顿时就用拇指轻轻将手电的开关推开。 手电筒中的光随着瞬间亮了起来,照射向我的前方。我的眼睛正直直地朝前看,随着前方一亮,顿时,一张惨白的怪脸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第一百零七回 蛇人 这张怪脸肤色惨白,被手电筒的光一照,散着瘆人的寒光。脸上的眼睛睁得特别大,还泛着一条条的血丝,眼珠中央的瞳孔不是圆形的,而是枣核形的,就好像是爬行动物的眼睛。这张脸上看不到耳朵,只有眼鼻嘴,鼻子部位是平的,只有两个三角形的鼻孔分布在脸的中央。而怪物的嘴巴非常大,并且整个嘴巴朝外隆起。这张脸就这样静静地停在我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打开手电,突然看到眼前一下子出现了这张怪脸,心中虽然惊骇不已,但此刻却也是被逼急了,大叫一声就抬起了脚朝那张怪脸踹去! 那张脸静静地停在那里,正好被我的脚踢个正着,只听嘭地一声,顿时,一整个硕大的身躯就被我踢倒在地。 张继这时才举起手枪,朝地上那东西开了枪。 我见这东西像是死物,赶紧继续用手电筒去照。这一次,才看清了这东西的全貌。 这东西的样子,居然就是那些人蛇身的石人的样子,不过这只东西,明显就是活物,只是它的身上有很多弹孔,被我们打死了。 众人见这东西居然是人蛇身,俱都吃了一惊,谁都没想到,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张继绕着这只东西转了两圈,越看越觉得惊奇,喃喃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我说,这是不是什么人蛇杂交的结果啊?” 我说:“如果说人蛇杂交,这估计不可能,一般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不同的物种都有生殖隔离,更何况是人和蛇这两种天差地别的物种。这东西,可能是变异的结果,至于它因为什么原因变异,这咱们就不清楚了。” 紫云看了看地上那东西,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东西真恶心!” 刘全胜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地上那具怪物的死尸,说道:“看来之前拖走那两个人的,就是这东西,怕是当时他们都受伤了,没办法开枪。这石墙后边也不知道有几只这种怪物,我们得当心点,注意节省子弹。” 我点点头,这种怪物虽然看起来可怕,但毕竟还是有血有肉的东西,能被枪打死。见此刻也脱离了危险,我沉吟了一下之后,便招呼众人慢慢爬过石墙。 我先爬到了石墙顶上的洞口处,打着手电照向那边。石墙另一边的洞窟坍塌得非常严重,不过还好没被封死,往深处可以通行。我见那边也没有什么状况,便慢慢探身爬了过去,随后,众人也一个接一个地爬了过来。 这边的洞窟有许多大石头都从顶上塌了下来,我们绕着一块块大石头,一边环顾四周不时戒备周围可能出现的情况,一边慢慢往前边走。这条洞窟很长,即使我们之前已经走了许久,但此刻用手电筒照着还不见头。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走着走着,我总觉得这石窟越来越阴冷,而且四周还是不是有几股寒意直透得我后背凉,感觉,就好像是有几双怨毒的目光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注视着你。 我暗道可能是因为从水路进来,浑身**的,才会有这种浑身冷的感觉。想到这,我便回头看了看众人,本来是想要看看大家此刻有没有我的这种感觉,没想到当我的目光扫向张继的时候,顿时就吓了一条。 张继走在最后边,所以谁也不知道他背后生了什么事。然而,我这下意识地回头一瞥,突然就看见他的后背,居然缓缓地跟着一个身影! 那个身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可以大概看出个轮廓,凭感觉这东西像是个人,但却非常高大,足足高出了张继两个头!而张继此刻还浑然不觉,一脸平静地用手电照看着前方的路。 我一现这状况,哪来得及多想?当即就一举手枪,同时朝张继喊道:“继子,趴下!” 张继起先一见我举枪对准他,只是一愣,随后听到我喊趴下的时候,顿时就感觉弯下身子,朝前方一滚! 我随之开枪,对着他身后那个黑影连着就射出了两子弹。 眼见子弹就要射中那黑影,但谁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那个犹如鬼魂一般的黑影突然就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张继这时才回过头去看,可是他却现身后并没有什么,赶紧就朝我问道:“我说老逸,刚才什么情况?” 我收回了手枪,摇摇头说:“不知道,刚才你后边跟着个东西,我一开枪,它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大家还是当心点,我总感觉周围不对劲,好像有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我们。” 紫云听我这么一说,瞪大了眼睛四下里看看,顿时就有些害怕。张继则是觉得被这气氛弄得很不舒服,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对我们说道:“咱们接着走,留意着后边,***,我看这里多半藏着那种半人半蛇的妖怪,子弹别不舍得用,一见着那些东西,咱就开枪,射死丫的!” 我总觉得我们四人处在明处总要吃亏,随后我便抬起了手电照向了那些阴暗的角落,同时对众人说道:“咱们慢慢走,碰到可能躲藏着东西的地方要照上一照,以免被偷袭。刚才遇到的那种半人半蛇的东西绝非善类,别让它们给打了伏击,不然咱都得玩完在这里。” 谁知这个时候我才刚一说完,众人都没来得及接着话,突然,我就觉得我的耳边一下子就传来了那种咕噜噜的声音!紧接着,我只觉得一股腥风就扑向我的后脑勺! 好在我心里此刻已经有了戒备,当即就想也不想,一下子就蹲低了身子。众人都被这咕噜噜的声音吓了一条,手里的手电纷纷往我这里照来。我顺势扑到地上滚了两滚,这才回过身,朝刚才的位置就开了枪。 枪声一落,顿时只听见几声急促的叫声传来,接着,在手电筒的光中我只看见一只人蛇身的怪物对着我就扑了上来。众人见这怪物扑我,顿时都急了,纷纷开枪。我对着那怪物的脑袋,连开数枪,直到将那怪物的天灵盖都打飞了,那怪物才伴随着一声惨叫摔落在我的前方。 我坐起身刚擦了一把汗,突然,四周一下子就响起了许多咕噜噜的声音,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我此刻顿时就意识到我们四周可能潜伏着不少这种东西,我怕被这些东西包围,赶紧就爬了起来朝众人喊了一声:“跑!” 众人还没开始跑,倒是四周的怪物都纷纷涌了上来。一时间,我只看见一大堆黑影嗖嗖地从周围黑暗的角落里窜出来。见这情况,众人哪里还管那么多,手中的枪纷纷都开了火,同时往洞窟的里边撤退。 这些怪物的数量也不直到有多少,我们只看见身后影影绰绰,一大堆黑影窜来窜去。我们起先还时不时回头开枪,但身后那些黑影的数量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就都只顾得上跑了。 这次谁都是拔腿就往前狂奔,身后的黑影虽然度很快,但它们的同伴被我们打死不少,所以对我们还是颇为忌惮,不敢贸然追上来,只是在后边远远跟着。洞窟里一直都在回响着它们那些古怪的叫声,听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谁知我们再跑一段,洞窟突然就往下折,前方直接就出现了一个斜坡,底下又是一个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洞口。我们纷纷在斜坡前停了下来,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随后赶紧打开手电照向里边。 可是底下太过漆黑,光靠手电筒也明白不了里边的情况,我听着声音,眼看身后的怪物就要追上来,当即就一咬牙道:“他娘的,就算里边是个深渊给我们摔死,也总好过进这些东西的肚子,咱们下去!” 当即,我就回头朝身后放了两枪,打死了一只冲到近前的怪物,接着,众人纷纷再次迈步,冲下了斜坡。刚冲了一段,我抬头看了看前方的洞口,顿时就被惊了一下。现在距离近了看得真切,只见这洞口的样子,居然就像是一条巨蛇的嘴巴! 第一百零八回 蛇口洞 眼前的这个洞口,上下都有一块蛇的颚一样的凸起,洞口顶部的两边,分别有两条弯而尖利的椎体,看上去就好像是巨蛇嘴巴里的两颗长长的毒牙。这个洞口就静静地立在我们的前方,虽然纹丝不动,但它的整个形状却透出了一股诡异的气息。看这洞口的样子,马上就会让人联想到,洞口的后方,没准连着一条又粗又长的光滑躯体,而我们将会顺着洞口里的喉管,进入食道,接着一直冲到布满恐怖酸液的胃中,被那胃酸一点一点的消化,直到连骨头都不剩! 众人看到眼前这个犹如巨蛇的血盆大口一般的洞口,心中都有些惊异不定,脚步也不禁放慢了下来。我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那不知道是活的还是死的洞口,暗道这次可别真让张继那小子说对了,我们冲进了蛇口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不过,虽然众人有些犹豫要不要往里进,但无奈身后的那些蛇人已经冲到了我们后方不远,这蛇人的数量实在是多得可怖,并且它们还不停地出那种恶心的咕噜噜的叫声。我见此刻虽不知道这洞口是不是真会吃了我们,但如果我们不躲进去,那么绝对会先被身后的蛇人给吃了。 当下我又照了照那洞口,对众人喊道:“他娘的,这石洞多半只是长得像嘴巴而已,咱们如果不想被后面的蛇人留下来做客,那还得快点进去!” 张继自己之前还说过没准我们会自动钻进大蛇的嘴巴里,却没想到真的碰到了一个长得像蛇口的石洞,顿时就有些害怕。不过他眼看身后的蛇人就要追上来,又听到我的话,当即也咬着牙挥挥手道:“***,进去!” 就这样,众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轻手轻脚地躲进了洞里。一进洞口,我就现一条圆形的通道径直地往下伸,大家此刻也不太敢往里进,只是躲在圆形通道的一边,用手电筒往外照,想等等看如果那些蛇人追上来再说。 很快,伴随着许多咕噜噜的叫声,大批大批的蛇人就涌下了斜坡,追到了洞口跟前。我见状,赶紧开枪打死了前面的两只,正要喊众人往里逃,谁知这时我突然现,那些蛇人突然都放慢了度。 张继也开枪打死了一只蛇人,接着他招呼着众人便要往里跑,紫云跟在张继身后,也正要冲进圆形通道里。而我和刘全胜则是看出了那些蛇人的异样,赶紧将他们两个拉住。 “你们看,那些怪物停下来了!”我将张继和紫云拉回来后,朝他们努努嘴。 他们这时才现,那些蛇人,居然都在距离洞口五米之外慢慢地停了下来。它们没有继续前进,而是在原地不停地摆动着它们的蛇尾巴,表情狰狞地朝我们咕噜噜地叫。 刘全胜皱了皱眉头,看着洞口外边的蛇人,神情有些不安,对众人说道:“那些怪物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大伙见到那些蛇人如此,此刻都不由得想到这个酷似蛇口的石洞,这些蛇人不敢再上前,难不成是怕这洞口吃了它们? 我们一行人提心吊胆地站在洞里,不敢继续往里进,也不敢出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洞口外面的蛇人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顿时,周围都变得安静了。 随着四周陷入寂静,我内心的不安越强烈,四下里看了看,除了我们手电筒照射的地方之外,目所能及之处全是一片铁幕一般的黑暗。诡异的气氛下,唯有我们的呼吸声缓慢地回响着,渐渐地,似乎空气都变得异常阴森起来。 谁也不敢开口说话,只是纷纷不安地环顾四周,在这种阴暗的地下洞窟里,传言是蛇冢的古墓里,我们此刻所处的这个洞口究竟是一条长达数里的巨蛇的血盆大口,还是只是普普通通的石洞?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石洞,为什么那些蛇人不敢再向前?此刻这些蛇人突然安静下来,是不是代表即将有什么凶险的事情将要生? 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答案,刚才在洞外看到这个洞口的形状,此刻在众人的心里挥之不散,我担心地时不时看看这个洞口,总觉得它会趁我们不备,突然就闭合,然后咕噜一下,我们便会一下子被它吞进无底深渊,最后变成这座古墓里的一抹冤魂。 突然,我觉得身后似乎有声音从那圆形的通道深处传来。我心里一震,但又不太确定是不是真有声音。 在这种诡异的环境下,任何突然出的声响都会让我毛骨悚然,这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这石洞真的有古怪?我再也忍受不了这样一惊一乍的感觉,当下便侧起耳朵靠近了圆形石洞去听…… 顿时,只听见从那圆形通道的深处,居然传来了一阵阵“梆梆”的木鱼声! 这木鱼声虽然不大,但却频率却非常规则,一声接着一声非常清晰。我觉得奇怪,便拉了拉身后的众人,示意他们也来听。大伙见状,便都学着我,侧起了耳朵凑了上来。过了一会,众人纷纷相互看了看,都很奇怪这圆形通道里怎么会传来这种声音。 张继抓了抓脑袋,对我们低声说道:“这声音没准是巨蛇的肚子叫了啊,咱要不要快点想办法出去,不然待会这大口真的合上了,咱真的就得去见祖宗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和尚在敲木鱼,我现在不担心这洞口会吃了我们,倒是怕这里又有什么机关在运作。” 这个时候,突然洞口外边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我们回头去看,顿时就现洞口外边的那些蛇人居然纷纷调头,退了回去。我见这些蛇人居然都似逃命般地退后,暗道这地方好像真要生什么事,当即我便招呼众人道:“咱们先退出去。” 大伙听我这么一说纷纷点头,就要往外跑。 谁知就在这时,洞里的地面突然一下子倾斜起来,我们措不及防,脚下便跟着一滑,纷纷都顺着倾斜的地面滚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圆形通道! 众人一阵惊呼,没有料到洞里居然会生这样的变化,挣扎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但无奈这个圆形通道的内壁非常光滑,通道倾斜了约莫四十度,我们没有办法阻住身子,便都顺着通道滑向下方。 张继一边挣扎着一边大喊道:“***,被吃了,这东西还真是一条大蛇啊!” 我没有顾得上说话,而是抽出了匕想要插进通道的内壁阻止下滑,却没想到这石壁非常坚硬,匕扎上去就被弹开了。 这一滑就滑了好久,也不知道有多深了,只是渐渐地觉得坡道慢慢变缓了起来,下滑的度也慢了。又过了一会,我们的身子才停了下来。 我见滑到底了,赶紧就站起了身子。刚才身体一直在摩擦,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此刻也觉得被摩擦的皮肤火辣辣地疼。这时张继和刘全胜也咒骂着爬起了身,我扶起了紫云,这才举起了手电筒照向四周。 顿时我们就现,这里不是什么大蛇的肚子,而是一间墓室! 这间墓室约莫有二十平方,内部空间修得非常平整,墓室的中央有一块高出一尺多的石台,石台的上方躺着一口黑色的大棺椁。墓室的四面墙壁上,还有一幅幅彩色的壁画,虽然时隔多年褪色了不少,但依然可以看出画面的五颜六色。 我这时正要去看那些壁画,一边的刘全胜突然说道:“这是主墓室,棺材里躺的估计就是这座古墓的主人!” 第一百零九回 双椁棺 我听刘全胜说这里是主墓室,倒是没有太多的吃惊,只是有些奇怪主墓室居然会布置在这样的位置。此刻那种“梆梆”的木鱼声已经听不到了,墓室里安安静静的。 紫云环顾了一下周围,对我们说道:“既然这里是主墓室,那盘龙乌胆会不会就在这里边?” 我说:“很有可能,我估计宝物就在那口棺材里,咱们四处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准备开棺。” 说罢我便四下里看了看,现整间墓室里除了壁画、棺材和我们四个人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不过,当我举起手电照向上方时,顿时就惊呆了。 只见墓室的顶部非常高,估摸着朝过了十米,四面墙壁越往上就越靠近,到了最顶上,只有不到一立方米的空间。看上去,就感觉我们好像进入了一座塔的内部。石壁上的壁画同样顺着往上延伸,到了最顶部,竟汇聚成了一条怪蛇的脑袋。 其余人仰着头看着上边,不时地喃喃几声,张继转了一圈,对我们问道:“你们说,这地方是墓室吗?我听说只有得道高僧的尸骨才会埋在宝塔下,这棺材里边的人该不会也是一个和尚吧?” 我说:“看样子,这多半是塔葬。” 紫云奇道:“塔葬是什么?” 我说:“塔葬是一种十分特殊的墓葬形式,它里边葬的不是人,而是被定义成妖的怪物。说白了,塔葬也是一种大休坟,里边葬的,多半是一些动物尸体。这种墓葬形式是一种镇压的格局,古人如果害怕某些妖物作乱,便将这些妖物葬在这种塔型墓室里,并且在墓室的四壁画上符咒来镇压。就好像评书里说的白蛇传一样,老和尚法海就是用雷峰塔来镇压蛇精白素贞。传言,清朝时期,长江一带的渔民捕捉到了一条巨大的怪鱼,怕这是河妖,就把怪鱼杀死埋了,用的形式就是塔葬。” 紫云点了点头,又说道:“这么说来,这棺材里边葬的,很有可能是某种动物。” 刘全胜说:“既然这地方是蛇冢,我看里边多半是一条蛇的尸骨。” 张继这时摆摆手说道:“嗨!管他***葬着什么呢,只要宝贝在里边,咱拿到手后就走人。” 我耸了耸肩,指了指我们之前滑进来的通道说:“通道太滑,要走人没那么容易,你忘了咱们之前是怎么进来的?” 张继这才记起来我们是掉进来的,不过这小子一见棺材就想开,立马就不以为然了。人这东西就是奇怪,遇到危险的时候,对什么状况都异常小心,但一旦脱离险境,就难免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摇头苦笑道:“好了好了,既然都到棺材边了,那就先开了棺再说,如果真拿到了盘龙乌胆,咱再慢慢想办法出去。” 说罢,我便招呼了众人取出折叠铲,走到了棺材边。 这口棺材外面套着一口大椁,材质是木头,表层上了一层黑色的漆。这椁看上去很厚重,四四方方的。椁盖上刻着一条长着翅膀的飞蛇,那蛇下半shen盘着,脑袋高昂,张着血盆大口像是在朝天嘶鸣。当年雕刻的工匠手艺很好,连蛇身上的鳞片也尽数显现,蛇颈两边的翅膀形同鸟翅,上边的纹路分布有致,整条飞蛇看上去栩栩如生,就好像要从椁盖上飞出来一般。 刘全胜啧啧地赞叹道:“这雕饰的写实性太强了,古人真是厉害。” 紫云也点点头说:“是呀,这飞蛇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一样,这么多年前中国就有了这种高的雕刻技艺,真是难以置信。” 张继这时抓抓头说道:“我说,这棺材盖上刻着一条飞蛇,该不会这棺材里边葬的就是一条长着翅膀的蛇吧?” 我说:“不管里边的东西是不是飞蛇,反正那么多年过去了,也就是一堆白骨了。不多说,咱们开棺吧。” 我们这时才再不去顾那精美的雕刻,纷纷动起手来推那椁盖。这椁盖很重,我们四人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之推开。随后,椁盖嘭地一声被我们推落在地,里边骤然露出了一口黑黝黝的大棺材。 这口大棺材没比它的外椁小多少,同样是纯黑的颜色,手电筒照上去也不见反什么光。棺材四四方方,和外椁的形状也差不了多少,我用手电照去里边,现这棺材没封死,我们借着折叠铲,插进了缝里使力去翘,棺盖顿时应声而开。 众人正打算要退开两步躲避棺材里可能涌出来的尸气,谁知我们却现这棺材里居然还躺着一口更小一点的棺材。 张继皱了皱眉头,提起肩膀擦了擦脸上的汗嘀咕道:“***,还没完了?” 我也擦了擦汗,不得不说,开棺不仅是一套技术活,还是一套体力活,特别是像这种特大号的棺椁。我低下头去看了看里边,对众人说道:“这估计是双层椁,名为双椁棺,一层外椁,一层内椁,内椁里才是棺材。不过这种双层椁太少见了,我倒斗十年,也只是今天才有缘一见。” 紫云这时对我说道:“欧阳大哥,这种形式的棺椁我师父当年遇到过,师父说这种双椁棺里大多数都会有机关,我们得小心一点。” 我点点头说:“不错,双椁棺里多有杀人机关,咱们先别急着打开,待我好好看看。” 说完我便让其余人退后,随后,我弯下了身子,去看处在第二层椁里的棺材。这棺材和普通的棺材差不多大,不过却不像外边两层椁那样是黑色的,而是绿色的。棺材透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有些难闻。我带上了手套,然后将手伸进椁里慢慢去摸那棺材。 棺材的表面很光滑,并且触手冰凉,摸上去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摸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一样。我慢慢顺着棺材的表面摸了一遍,没有现什么异样。正待要去查看棺材的底部,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我的心底里涌起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但又确确实实存在,也说不上是什么,就觉得棺材上有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可是,刚才整个棺材我都细细看了一遍,哪里现什么眼睛? 我只觉得后背有些凉,当下也不多想,赶紧就退了出来,回到众人身边。 紫云见我脸色不好,赶忙就问道:“欧阳大哥,怎么了?”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对众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们三人听我这么一问,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纷纷朝我摇头。我正待继续说话,突然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冒了出来,这一次越强烈,本能地,我的鸡皮疙瘩瞬间就立了起来。脑袋里不停地在给我一个信号,那口棺材里有危险! 当下我也顾不得想什么,赶紧就张开双手将众人拦到了石壁边,远离那口棺材。众人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退后的同时纷纷向我投来疑惑的目光。我来不及解释,只是朝众人说道:“棺材似乎有问题……” 还没等我说完,突然只听棺材里传出来了梆梆的木鱼敲击声,我的精神正紧绷着,这声音突然响起,着实把我给吓了一跳。 紫云对这种事情最是害怕,当下就一边捂住耳朵,一边带着哭腔叫道:“怎么有人在敲棺材?” 这木鱼声非常大,细细听起来,似乎就是有什么东西在敲着棺材!紫云的声音惶恐不安,更加剧了墓室里那种诡异的气氛,我起先在外边听到这木鱼声的时候,只道是外边圆形通道里的机关声,却没有料到此刻那声音居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的。 我见这声音来得古怪,不敢乱动,同时也招呼众人小心周围会生什么变化。转而我又想到,既然这墓葬是塔葬,那么棺材里边说不定还真躺着什么妖怪。这墓室一时半会我们也出不去,如果真要从棺材里边出来什么鬼东西,怕就难办了。 第一百一十回 灭神风 木鱼声一阵接着一阵,而且频率在慢慢地加快,渐渐地,我只觉得大脑一片嗡嗡声,开始晕乎乎起来。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根本就不是棺材里会有什么东西出来,而是这声音本身就具有攻击力! 敲击声的频率还在慢慢加快,它的每一次敲击,都好似直接敲在你的灵魂上一般,使你气血上涌,似乎心跳的频率也随着那木鱼声的节奏越来越快。众人都逐渐有些支不住,脚下软,纷纷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只是这样做却也起不了多大的效果,那不断敲击的木鱼声似乎在这种塔形的空间里得到了加强,达到了一种很特殊的声波频率,即使我们双手已经将耳朵按得生疼,却也抵挡不了这声音的闯入。 张继先忍受不住,猛然间就张嘴大吼起来,似乎这样就能驱赶掉这诡异的魔音。我见张继如此,自己也不由自主地就想跟着他一起大吼,一起疯狂地泄。不过,我突然看见张继浑身青筋暴起,似乎全身都在这声音中毫无保留地泄。但是,这种泄却让他得不到任何的轻松,反倒是接近了暴走的边缘。 我怕张继接下来会失控,当下就顾不上继续捂着自己的耳朵,冲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的头揽在了我的肩膀上,不停地拍着他的后背。从张继不断起伏的胸口上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此刻呼吸非常沉重,似乎他的身上正压着千斤的力量。 突然,他又是一声大吼,他的嘴巴就处在我的耳边,这一声大吼差点没把我的耳膜给震破。不过,耳边突然传来的这声大吼,却为我抵消了不少魔音,顿时,我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当下我立即冷静了下来,脑子也好使多了,我突然就想到为何只有张继会这么反常。这种诡异的木鱼声,估计你越努力地去抵抗,就越容易被这声音影响,从而越陷越深,直到最后被这声音弄得精神完全崩溃。张继或许就是一开始抵抗地太激烈,先大吼泄,才会被这声音吵得越加狂。 张继还在继续大吼,我甚至能感觉到张继想要试图挣脱开我,我怕再这样下去他会崩溃,当即也不再多想,一掌就重重地劈在了他的后颈上。 张继身子一软,就倒了下来,我扶着他躺下,然后回头去看其他两人的情况。 刘全胜使力地捂着耳朵,虽然他的身子同样摇摇欲坠,但他却在不停地使用腹式呼吸,通过挤压膈肌来达到肺部呼吸的效果。这种方法的确能让人冷静,我见刘全胜暂时还能应付,赶紧去帮助紫云。 这时,紫云渐渐承受不住,正要张口大吼,我见状,赶忙就冲过去将她一把搂在了怀里,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对她说道:“丫头,不要抵抗,越抵抗就会越难受,学着顺应这声音!” 紫云扯着嗓子不停叫唤:“欧阳大哥,我好难受……好难受!” 我拍着她的背,慢慢说道:“丫头,不要抵抗,放松,闭上眼睛,放松……” 紫云毕竟冰雪聪明,悟性不凡,很快,她就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也开始放慢了。刘全胜似乎也知道了该怎么应对这木鱼声,只见他盘腿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继续进行着缓慢的腹式呼吸。 这时木鱼声的频率已经快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不过这时这种声音的威力却不如之前了。我们的大脑渐渐清晰起来,心跳也慢慢恢复正常,这个时候,我才扶着紫云坐下。 刚一坐下来,这木鱼声突然就截然而止,四周一片死寂。 不知怎么的,随着那声音突然停止,我的大脑顿时就一沉,受不了这种从极度喧闹到极度安静的突然转换,差点就晕过去。紫云的身子这时也缓缓倒下来,我见状赶紧将她扶住,掐着她的人中。过了一会,她才猛然大吸一口气,完全清醒了过来。 我扶着紫云做好,然后去看张继。张继已经被我打得完全昏迷,我看他呼吸还算平缓,便放下心来。刘全胜情况很好,此刻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了,我这时才暗暗后怕,如果之前我们全都失控,那后果真是难以想象,精神失常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刘全胜这时走到了我的身边,对我问道:“欧阳兄弟,你说这木鱼声是不是某种机关?” 我摇摇头说:“怕这是一种阵法。” “阵法?” “对。”我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塔形空间,对刘全胜说:“这种声音应该是一种音阵,名为灭神风,它的原理是利用某种机械来出声音,然后通过墓室里的特殊空间,将声音的威力放大。音阵已经失传很久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之前我曾听爷爷说过,吴老头子是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对付音阵的老人,如果吴老在的话,我们恐怕不会这么狼狈。” 刘全胜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望了望那口棺材,然后又说道:“既然是阵法,怕一会那灭神风还要响,咱们如果不采取行动,估计再来那么几下咱都得被灭神了。” 紫云这时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有些惊魂未定,也急忙对我说道:“欧阳大哥,咱们快想办法,这声音如果再响一次,我怕我也会像张大哥那样了。” 我见众人都十分恐惧这声音,暗道一会那灭神风再起,怕是谁都支持不住,当下也打定主意,先破了那口棺材再说。想罢,我赶紧招呼刘全胜跟我走到棺材边上。 我在棺材边站定,但却不敢去看那棺材,怕又无端生出恐惧来。刘全胜此刻已经拿起了折叠铲插进了棺材盖的缝隙中,我弯下腰去,将手掌朝上,手指尖贴在棺材盖的缝隙处,对刘全胜说道:“老刘,你慢慢撬开它,我摸机关,如果有什么不对我就喊一声,你到时候得马上停下来。” “好!”刘全胜朝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我便闭上了眼睛,用指尖慢慢地顺着棺材盖的缝隙游走了一周,确定百分之百没问题后,才对刘全胜说道:“老刘,开始!” 刘全胜点了一下头,然后慢慢力,将棺材盖往上撬。 “慢点!”我一边提醒刘全胜,一边再次顺着缝隙摸着。 棺材盖子随着折叠铲的撬动,缓慢地抬了起来。紫云站在我们身后,提心吊胆地看着那棺材盖,而刘全胜则是努力控制着力道,慢慢往上撬着。很快,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我放缓了呼吸,凝神感受着缝隙中的变化。双椁棺最大的特点就是最里边的棺材会设有杀人机关,它的外部套了两层椁,为的就是消耗盗墓贼的耐性,使盗墓贼在打开最后那道棺材盖的时候疏忽大意。 我全部精神都转移到了棺材盖的缝隙里,指尖不断顺着缝隙游走,感受着可能出现的异变。棺材盖板慢慢抬起,缝隙越来越大,这个时候,我的指尖滑过一处地方,突然就觉得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停!”我当下什么都不管,先朝刘全胜大喊了一声。 刘全胜反应很快,立马就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握着折叠铲停住。我对刘全胜道了声别动,然后便用指尖轻轻往缝隙里插进了一点。很快,我的指尖就接触到了一块很小的凸起。我轻轻摸着这块凸起,顿时就现,这块凸起居然是一种弩箭的开启机关。机关匠设置棺材的时候,在棺材里安装了蓄势待的机弩,然后将射的按钮用棺材盖压住。当盗墓贼打开棺材的时候,按钮就会弹起来,接着,棺材上暗藏的弩箭就会朝四面八方射出去,杀死棺材周围的盗墓贼。 我将指尖再次插入一截,然后紧紧按住那个按钮,这时才招呼刘全胜继续开棺。随后,棺材盖子再次慢慢抬了起来,我这时便取出了匕顺着按钮四周往下挖,不一会,我就挖到了一条紧绷的绳索,接着,我用匕将那条紧绷的绳索挑断,这时才尝试着松开按钮。果然,那按钮此刻已经不能够弹起了。 “这是机弩的开关,如果贸然打开棺盖,咱们都得被射成刺猬。好了,现在可以开棺了。”我指着那个被我破掉的按钮说。 刘全胜点点头,然后使劲一力,顿时,棺材盖就完全被撬开,掉到了一边。我取出手电往里照,整个棺材内部空间便呈现在我们面前。 可是,结果全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这棺材里边,居然空空如也! “怎么是空的?”刘全胜惊呼一声,站直了身子。 我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那股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我的心头,霎那间,不详的恐惧感将我团团笼罩…… 第一百一十一回 杀人魅影 我不知道这股恐惧感从何而来,起先以为是灭神风到来的预兆,但此刻我却可以肯定,区区灭神风还不至于让我有如此恐惧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棺材里来,可是我们此刻明明可以看见棺材里空无一物,难道说,这种感觉来源于肉眼看不见的危险? 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注视着那空无一物的棺材,我只觉得一股极深的怨念向我袭来。骤然间,好像棺材里突然射出了许多仇恨的目光,那些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股强烈的恨意突然就让我浑身不自在,肚子里开始反胃,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突然,我的心中没来由地一惊! 紧接着,一股气流从棺材里冲天而起,我们三人措不及防,顿时就被那股强烈的气流掀翻在地。那股气流带着一股黑色的烟尘,犹如鬼魅一般,迅地在墓室里上蹿下跳,众人措不及防之下,俱都大吃一惊,纷纷惊呼了一声,起身避开了那股气流。 此刻,我可以很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怨念是从这气流里传出来的。气流泛着黑黝黝黑气,出一股很诡异的气息,这股气息很难形容,若要说得形象点,这股气流似乎带着一种死亡的气息,就好像一个嗜杀的魔神,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一时间,死亡笼罩了整间墓室。 我们三人猛然间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大步,迅地掏出了手枪,这是人对于威胁的本能反应,毫无疑问,这股气流给我们的压迫感,让我们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那股黑色的气流犹如死神一般,不停地散着一股股强烈的怨念,以及杀意。它在我们前方窜来窜去,虽然没有立刻袭击我们,但谁都丝毫不敢放松。 紫云握着手枪的手微微有些抖,控制不住地一勾手指,顿时“砰”地一声,手枪就开火了。子弹毫无悬念地穿透了那股气流,打在后面的墙上。那股气流稍稍被子弹打散了一点,但很快又再次聚集起来。这一次,它好像怒了,呼地一下就朝我们窜来。 “快闪!”我大吼一声,随后,众人便纷纷往旁边闪开。我站在最前面,当其冲,躲闪不及,顿时就被那股气流冲到了半个身子! 我只觉得被冲到的半个身子都麻了,整个肩膀顿时就犹如失去知觉一般,不受控制地就耷拉了下来。我被身体突然出现的反应吓了一条,之前我们只是被它掀起的气流吹翻,可这一次,却是直接被那东西冲到。 我这才明白被那东西撞到会是什么后果,只觉得,那股黑色的气流好像能够带走人的生命,此刻我被撞到半个身子,顿时就觉得那里的生命犹如被夺走了一半,整个被撞到的区域都没知觉了! 如果刚才被那东西直接撞在脑袋上,那还得了? 想到这里我赶紧就朝其余二人喊道:“小心点,被那东西撞到身体就不能活动了,保护好自己的头!”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那股气流就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径直朝刘全胜冲去。刘全胜听到我的话后,哪还敢让那东西靠近,见那东西冲过来,他想也不想便就地一扑,堪堪躲过了那东西的冲撞。 我见刚才紫云的子弹能把它打散,当即就朝那东西连开数枪!顿时,只见那东西果然散了许多,行动也变慢了。不过,它也整以肉眼可见的度再次缓缓聚集起来。这时我才知道,子弹只能延缓它的动作,并不能给它带来杀伤。 这东西无形无质,此刻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对付,看样子它之前是被封在棺材里,由于我们打开了棺材,才让它得以脱身。在我的认知里,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古怪的东西,说它是非生命,但它却好像具有思想,说它是生命,但它有没有生命的任何特征。 有思想,却又无形无质的东西倒是有一种,那就是灵魂,可是,灵魂一旦离开了**后,就会变得很薄弱,又怎么会具有这么常的能力?一时间想不明白,目前形势又不容我多想,那股黑色气流此刻已经聚集了大半,行动也开始变得迅了,我们的手枪弹药有限,如果再不想出解决的办法,估计很快我们就会筋疲力尽,让那东西夺去性命! 这个时候,紫云突然朝我大喊道:“欧阳大哥,灭神风!灭神风说不定能治这东西!” 我闻言心中一亮,暗道对呀,这灭神风的声波非常厉害,说不定真能对付这股气流。这墓室里安置了出灭神风的音阵,真正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克制这东西的。我第一次感到这东西的怨念的时候,灭神风随后就响了起来,这样看来,紫云的办法说不定会有效! 想罢,我赶紧冲到棺材边,同时对其余二人大喊道:“手枪能暂时阻挡那东西,不要吝啬子弹,记得保护好继子!” 从之前的情况来看,灭神风的声源就在这棺材里,不过刚才我却没有现这个机关。此刻再次面对那口空空如也的棺材,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启动灭神风。 这个时候,我又听到身后的风声,看样子那东西已经恢复了,我回头去看,顿时就现那股黑色气流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突然就朝躺在地上的张继窜去!刘全胜眼疾手快,当即就朝那东西开了三枪,将那东西打散了半边,随后,他转过头朝我喊道:“欧阳兄弟,你快想办法启动音阵,这里我们先挡着!” 我点点头,再不顾身后的状况,立刻就蹲下了身子察看音阵开关的所在。我对着棺材外边的两层椁又敲又打,可是却没有现音阵的开关。随后,我便把注意力放到了中央那口棺材上。 我将手掌放进棺材的底部,摸了一阵,什么都没有现。不过,我总感觉棺材的底部不是平的,似乎中央有一块地方略高于四周。不过这种感觉很浅,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身后时不时就响起枪声,看来那东西此刻非常疯狂,不停地想要攻击我们。我闭上眼睛,在棺材底部仔仔细细再摸了一阵,可是,感觉依然不是很明显,虽然棺材底部难免不平,但我总觉得摸上去的感觉非常奇怪,好像中央那块真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可是又说不出不一样在哪里。 这个时候,只听紫云和刘全胜同时大喊一声小心,我知道他们在对我喊,赶忙就回头去看。只见那股黑色气流在顶上窜了一圈,紧接着就朝我冲了过来。我一边身子麻木,另外一只手的手掌还贴在棺材底板上,想要开枪是来不及了。 那东西突然加快了度,刘全胜开了两枪,子弹都打在了它的后方,没有阻止它丝毫。开完了两枪,刘全胜立刻就朝我喊道:“我没子弹了!” 不过紫云倒是机灵,朝那东西的前方开了一枪,那东西正往前冲,正好撞上了紫云的子弹,身形顿时就缓了一下。 紫云此刻又开了一枪,将那东西再打散了一点,接着朝我喊道:“我也没子弹了!” 我想也不想就抓起了我的手枪扔给紫云,同时喊道:“里边还有两子弹,继续射击!” 紫云一把接过手枪,道了一声好,随后举枪便要射击。谁知,那东西突然就迅地聚集了起来,猛地朝前一窜,紫云来不及反应,两子弹就射空了! 那东西径直朝我冲来,我当下觉得奇怪,似乎那东西很急切地想要消灭我,是因为我掌握了灭神风的机关的缘故吗? 一瞬间,那东西就冲到了我跟前,我见躲闪是来不及了,当即就暗自咒骂了一声:“他娘的拼了!” 想罢,我当即就握紧了拳头,朝棺材底部那块微微凸起的地方重重地敲了下去! 第一百一十二回 旗阵 顿时,棺材里迅响起了一阵机括声,就在一瞬间,那种“梆梆”的木鱼声再次响起。当下,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那东西已经离我近在咫尺了,好在我料想得不错,灭神风果然是这东西的克星,随着灭神风一响起,那股气流顿时就急匆匆地逃开。 灭神风再次威,我便也不敢继续呆在棺材边,赶忙就退了回来。这个时候,其余二人已经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此刻灭神风才刚刚动,威力还不足以让我们难以承受,反倒是那股黑色气流,它对灭神风的声波非常敏感,此刻已经是犹如在热锅上的蚂蚁,在墓室里到处乱窜。 我们一行人一边努力调整好情绪应对灭神风,一边凝神戒备着不让那股气流撞上。灭神风的频率越来越快,渐渐地,一股烦躁感再次涌上了大伙的心头。我捂着耳朵,朝众人大喊道:“顺应这声音,不要抵抗!” 紫云此刻尽量地放缓着自己的呼吸,突然她现了什么,朝我们喊道:“你们看那东西!” 我闻言,随后转头去看。只见顶上那股撞来撞去的黑色气流,此刻已经有气无力,它的黑色慢慢变淡了,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可以看出,它此刻正努力逃避着灭神风,不过在这间墓室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斥满了灭神风的声波,它的逃避显然是徒劳的。 那股气流渐渐从黑色转变成了灰色,又渐渐从灰色转变成透明,很快,只见它周围的烟尘一散,整团气流顿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见状有些不敢相信,看来这世界还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那股气流之前那么厉害,差点把大伙都撂倒了,没想到此刻却被这灭神风瞬间秒杀。 不过,虽然这个恐怖的杀人魅影消失了,但此刻我们却又要面对同样杀人于无形的灭神风。之前我们已经领教过了一次灭神风的威力,那种折磨当真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这一次的灭神风,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抵挡得住。 我见这样下去不行,赶紧就朝刘全胜喊道:“老刘,咱得快点破了这音阵!” 刘全胜呼呼地打了几个腹式呼吸,摇了摇被灭神风震得有些昏的脑袋说:“这说得容易,可对这音阵咱们都没有什么经验,再过一会,怕这股声波就要挥到最强了,到时候,别说破阵,恐怕咱站都站不稳了。” 我这时有些急了,一把就抽出了折叠铲,冲到棺材边,对着棺材底部就戳。这次我了狠,直将棺材底部弄出了一道道的铲痕。不过,那恐怖的声音却丝毫都不受影响,依然在响着。 大伙都以为就算我将整个棺材砸烂,都是徒劳了。谁知就在这时,墓室的一处石壁,突然传来了轰隆隆地声音,这声音很快盖过了灭神风的声响。我们转头去看,俱都吃惊不小。 原来那处石壁,此刻已经慢慢抬了起来,而石壁的后边,则露出了一个空间。 这个空间不小,比一个篮球场还大上一点,我用手电从上升的石壁底下照过去,现那个空间的地面上插着很多木棍。我正奇怪,随着石壁上升得越来越高,这时才现,那些木棍的顶上,都绑着一块三角形的布条,这一支支的木棍,居然是一杆杆旌旗! 石壁上升了两米多高后,很快就停了下来,而那灭神风,不知在什么时候早就消失了,随着石壁处传来的轰隆声一停,四周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我走到张继旁边将他扶起,然后对其余人道:“走,进去看看!” 刘全胜一边走过来和我一起扶张继,一边叫唤:“他娘的这小子睡着倒是舒服了,早知道刚才我也让你给我来一下。” 我道算了吧,你们俩要是都躺了,刚才那杀人气流还不把大伙都杀了。 一说到那股气流,我顿时就想起了之前被它撞上的半边身子。此刻那气流消失,我那半边身子居然立马就恢复了!我原本还在担心如果这半边身子真瘫痪了,那今后就得成废人了,却不料这瘫痪说好就好。 正暗自庆幸,张继突然就醒了过来。他一张开眼睛,就呆了半会,随后才揉了揉太阳穴站直,对我问道:“老逸,生什么事了,咱现在在哪?” 我带着大伙停了下来,然后将他晕倒之后的事跟他说了。张继听完,顿时就抬头去看前面的空间,嘀咕道:“***怎么那么多旗子,打仗呢?” “这些旗子上写着阴阳八卦的卦名,是不是代表着什么,或者是什么特殊的布局?”紫云这时也举起了手电扫了一圈。 刘全胜答道:“这东西看上去像是一种旗阵,多出现在古代的战场中,不过这古墓里安插了旗阵,我倒是第一次见。” “旗阵是什么东西?”张继歪着脑袋问我。 我说:“像这种写着八卦卦名的许多旗子按照方位插在一起,就是旗阵,三国时期许多懂得奇门遁甲的将军,都用过旗阵。旗阵最少为八面旌旗组成,最多可以达到一千八百面。旗阵是一种出自奇门遁甲的阵法,一般用在行军打仗中增加气势。一些厉害的旗阵,它甚至能通过不同的排列来形成鼓舞士气、威吓敌军等效果。” 刘全胜点点头说:“不错,只是古墓本就是死者安寝的地方,又怎么会出现战场才会有的旗阵?” 张继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反正这四大禁地就没有一个地方对头的,与其苦想他为什么会出现旗阵,倒不如去想这旗阵设在这里起到什么作用,对我们有没有威胁!” 听了张继所说,我也暗自点了点头。这小子平时胡说八道的,但这次却非常有主见。我们都不知道这旗阵为何会出现在古墓里,说不准又是什么麻烦东西,这个空间的每一块土地都被旌旗插满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这里边除了旗阵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我们也不敢随便走进旗阵里,便都呆在了它的外围。紫云在虚空中拨动着纤细的手指,好像在数那些旗子。过了一会,只见她耸了耸肩对我们道:“数不清楚,这旗好多。” 我皱着眉头说:“旗阵里的旗越多,就代表着旗阵的变化越丰富,威力也越强大。大家暂且小心一点,如果这旗阵有什么麻烦的功能,我看咱们必须得将这些旗子都拆了。” 张继这时也点点头道:“拆了拆了,***,这些旗子一杆杆地立在那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只鬼魂似地,还好这里没风,不然如果那些旗子动起来,就瘆人了。” 我说:“如果没事的话,还是先别碰这些旗,还是那句话,小心驶得万年船,咱们先在旗阵外边绕绕看,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 突然来到这个诡异的旗阵空间,大伙对我的提议都没有什么意见。随后,我们便一个跟着一个,慢慢地在旗阵外围绕着。旗阵几乎占满了整个空间,所以外围只有一条两米宽的窄道可以让我们前进。大伙都不敢靠近那些旗,而是贴着墙慢慢向前探索着。地面很平整,而且是夯土,非常坚硬,我们走在上边,就好像走在水泥地板上一样。而空间的墙壁却是石壁,并且不如地面平整,那些砌墙的石头好像并不是一般规格,有大有小的,所以砌出来的墙凹凹凸凸,一点样子也没有。 顺着墙壁走了一段,我突然现墙壁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刻字。不过那些字非常古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所以与其说是字,倒不如说是符号来得合适。这些符号越来越密集,再走一段,整面石壁上都已经布满了这种符号。 这些符号弯弯曲曲,好像都是由弧形组成,并且每个字符都是一笔勾完,一气呵成,给人的感觉非常畅快。我仔细观察着那些字符,但无奈这些字符我是一个都不认识,而且这些字符笔画杂乱无章,也不似象形文字那般简洁,所以众人看了好半天,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正歪着头看石壁上的符号,突然只觉得耳边一阵呼呼作响,身后的旗阵顿时就飘扬起来,猎猎的风声带着那些旌旗瞬间就响起一连串“呼呼”的声音。我们措不及防,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了一跳,大伙自然都明白,这种古墓地宫里,怎么会无缘无故刮起风来?这股诡异的风,不晓得又将刮出什么要命的东西! 第一百一十三回 迷路 古墓阴气浓重,此刻又突然刮起了风,众人连惊带吓,被吹得瑟瑟抖。好一会,这阵风又悄无声息地停了下来。我拨开被风吹到眼前的刘海,望向众人,现大伙的脸色都不好看。 刘全胜神色凝重地四下里观望,当他的目光落在旗阵里的时候,顿时就吃了一惊,赶紧指着旗阵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风都停了,怎么那些旗子还在摆动?” 我闻言,当即朝那旗阵里看去。只见那些旗子,此刻依然不停地摆动,感觉就好像依然有风在旗阵里狂吹。奇怪的是,空间里一片死寂,哪还有一丁点风的声音?我皱了皱眉头,心里微微有些担心,看这架势,莫不是那旗阵已经动了? 当下也打不定注意,我只得招呼众人再次远离那个旗阵,靠到了墙边。旗阵里那一杆杆旗子无声无息地不停摇摆着,隐隐还有一些规律可循,只是我们这里边对阵法比较熟悉的我也只是个半吊子,哪里知道这里边的变化代表着什么? 古代战争中,旗阵并不少见,虽然大多都只是通过旗子的排布来起到一点增强气势的效果,但历史中的的确确存在着一些威力非凡的旗阵。而此刻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旗阵,一看就不简单,至少我们还不能弄明白这些旗子为何能够无风而起。 那些旗子的旗面上,都绣着许多古怪的花纹,看起来和墙壁上刻的字符非常相似,也不知道在表达什么东西。而旗面的中央则是写着一个大字,不外乎就是“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个八卦的卦名。虽然我熟悉八卦,但旗阵里的旗子太多,分布又广,一时间我也看不出里边的玄机。 反倒是刘全胜,他自出道倒斗以来,就一直在跟八卦打交道,我看他的眼神,现他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正要开口询问,突然周围一下子就起了变化。 我只觉得旗阵里突然传来了一股吸力,我整个身体突然就抵挡不住,犹如磁铁一般就朝旗阵滚了进去! 这股吸力非常集中,我直直从两排旗子中间就被它往旗阵中央吸去。我本想伸手抓住两旁的旗杆,但两边的旗杆距离我有些远。我在两排旗子间连滚带翻,直直往前滚了十多米那股吸力才消失。 这一滚,顿时就让我摔得七荤八素,浑身火辣辣地疼。顾不得咒骂这诡异的吸力,我赶忙就站起了身,往来路看去。谁知,来路已经被一排排旗阵给挡住了,这些旗子此刻变得很密集,之前滚进来的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凭着感觉绕开旗子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呼唤其余的人。 我连喊了好几声,可是此刻却没有任何声音回答我,我怕大伙出事,赶忙就加快了度往回赶。 奇怪的事情再次生了,我记得之前不过往里滚了十多米,但此刻我足足往回小跑了一分多种,居然还跑不出这旗阵。此刻我的周围,依然是一杆杆旗子,四下里看,都看不到边。 我见状当即就有些慌,看这样子,我多半又给困住了,而且这一次我是单独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在身边。我料想这旗阵不可能扩大,唯一的可能应该是我在里边绕着圈子。我怕是被这旗子迷惑了,绕着圈子还以为是在走直线。 当下,我便放慢了脚步,两只眼睛注视着地面,百分百地确定我是在走直线之后,才迈开步子慢慢往前走。 这一走就走了十多分钟,估摸着也前进了几百米了,可就当我抬起头,却依然现我还被困在这几千杆旗子里,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外边。 “他娘的什么阵法这么玄!”我轻轻咒骂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之前一直在旗阵里走,此刻一停下来,我才现那些旗子依然在不停飘动。而四下里仍然是一片死寂,本以为旗阵里会有风,所以那些旗子才会飘动,可是我此刻明明感觉到这里边的空气是静止的。 原先观察这旗阵,感觉这阵法估计也就分布了几百平方米,若按正常情况,我很快就能走出去。不过诡异的就是我此刻已经往前走了几百米,但这旗阵依然看不到尽头。这阵法估计把声音都隔绝了,我的声音传不出去,外边的人的声音也传不进来。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旗阵又是他娘的困人的阵法。 我低下头思索着该怎么办,想到我的背包里还有着一些装备,当下就有了一个办法。 我将背包里的绳子取出来,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一支旗杆上,为了避免意外,我系的是活结,稍稍用点力,就能将绳子扯下来。接着,便拉着绳子往前走。我心里估摸着,只要回头看见绳子是直的,就说明我在走直线,这样一来,就避免被旗阵所迷惑了。 绳子有两段,每段二十米,我将它们接起来,可以达到四十米。四十米的长度,应该足够我走出去了。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确保绳子是直的,这次有了绳子做依仗,我走得很快。 不一会功夫,我就走完了四十米。可是,此刻我依然处在旗阵里。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将绳子扯了下来,继续接在身边的旗杆上,再往前走。这次我时不时就回头看,脚步放慢了许多。 可是,我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生了,再次走完四十米之后,我的四周居然还是一片望不尽的旗子。顺着直线我足足走了八十米,居然还走不出旗阵,看来如果不是旗阵会无限扩大的话,那就是绳子也骗了我。 多半是这阵法已经把我完全迷惑了,之前我看那绳子是直的,但事实上绳子可能并不是直的。想到这里,我终于了解到这个旗阵的厉害之处。虽然旗阵里没有什么直接的危险,但这种将人困得无法走出去的诡异能力,足可以把一个人逼疯! 还好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久经考验的,这几次倒斗,哪一次不是被困得死去活来?阵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就不相信我会被永远地困在这里。外边的三人如果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多半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找我了,他们都很聪明,想必不会那么傻地全部走进旗阵,就算有人进来找我,一定会牵着一条绳子,如果现不对,就由外边的人将他拉出来,不会像我这样被困住。 想到这里,我心中又有些奇怪,怎么刚才那股吸力,偏偏只吸住了我?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同,还是说我带着什么特殊的东西?想来想去,我也想不出我究竟哪里特殊。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身边的旗子突然就剧烈地飘扬了起来,我感觉不到空气在流动,但却能够感觉到旗子摆动的时候带出来的一股股微风。我怕这里又有什么变化,赶紧就压低了身子,朝四下看。 旗阵里的旗子似乎犹如受到了某种召唤一般,纷纷都飘扬了起来,而且它们摆动的方向丝毫没有规律,有的朝东摆,有的朝西摆。我踮起脚尖努力朝远处看,现整个旗阵就犹如一块波涛汹涌的水面,不断起伏着。 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这些旗子居然不约而同地倒了下来!旗子倒得非常整齐,以至于一瞬之间,我周围的视线豁然开朗。 遮挡在眼前的旗子一倒,我顿时就看清了前方,不过却是被吓了一跳。只见随着旗子一倒下,距离我前方两米的地方,居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第一百一十四回 飞蛇石雕 之前被这旗阵挡着,我完全意料不到我的两米之外居然会站着一个人。我正暗道这人是不是三个伙伴当中的一个,谁知很快那个人影一闪就消失了。旗子一倒下来,这个人影刚映入我的眼帘就消失无踪,所以我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如果是一个人,他怎么会一闪就消失了? 我见此赶忙揉揉太阳穴,暗道估计是被那旗阵弄地疑神疑鬼,出现了幻觉。这个时候,我就听到了三个伙伴的呼喊,赶忙就回头去看。 只见那三人依然站在原来的地方,我跑过去,紫云和张继就一把拉住了我,问我没事吧,我说没事,又听紫云说道:“欧阳大哥,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你一被吸进去的时候,我们就一直喊你,可是都不见你答应。” 我摇头苦笑,说:“其实我也在喊你们,也没见你们答应,应该是那旗阵搞的鬼。” 紫云说:“之后张大哥把绳子绑在身上,就要进去找你,谁知道他一走进去就回头,马上就走了出来。” 我见紫云描述得古怪,疑问道:“怎么回事?” 张继这时擦了擦汗,走上前来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明明是一直朝前走的,可是没走两步就现我已经转身走出来了。紫云丫头和刘黄瓜后来也分别试了一下,谁都是刚走进去就无意识地转身走了出来。老逸,你说我们是不是他妈撞鬼了?” 一听张继说到鬼,我顿时就想到刚才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影,那人影悄无声息地在我面前一闪而过,难道那东西真的是鬼魂?想到这里,我又暗自摇头否认,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我不愿轻易相信。之前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不是幻觉就是假象,哪有一回遇到过真的鬼? 想罢,我便拍了拍张继的肩膀说道:“估计是这阵法古怪,还好这阵法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被破了。” 张继这时突然抓抓头说:“对了,说到破阵,老逸你看,这些墙壁上出现了什么。” 听张继这么说,我才注意到旁边的石壁上的变化。只见那石壁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出现了许多篮球大小的洞。这些小洞口数量非常多,密密麻麻占满了整面石壁,我用手电照向其他的石壁,现其他的石壁上也出现了这样的洞口,放眼四顾,顿时我才现,整个空间的石壁上,居然都布满了小洞。我用手电筒顺着石壁扫了一圈,估摸着这些洞口的数量,居然不下万个! 这些洞口黑漆漆的,我用手电筒照向里边,隐隐约约现洞口深处有一个小坛子一样的东西,坛子上贴着一张纸符,我仔细看那纸符,顿时就明白了这些坛子是什么。 “骨灰坛?安魂洞?”我转头朝刘全胜问道。 刘全胜点了点头:“对,这些应该是安魂洞,每个洞里边都放着一个骨灰坛。刚才旗阵突然倒下,这些洞口也突然打开。” 我闻言,暗道我真是料想不到,这个摆着旗阵的空间,居然是一间大型坟地。而且,这不是一般的坟地,这些洞里摆放的骨灰,应该都是古代在战场上战死的士兵的骨灰,这些士兵长年浴血奋战,所以死后煞气非常重。安魂洞的作用,就是将这些阵亡士兵的骨灰用特殊的方法封存在这些小洞里,利用这些阵亡士兵的煞气,再配上特殊的阵法布局,将整个埋葬骨灰的空间转化成一种守型阵法。现在看来,这旗阵估计就是为了配合这安魂洞而设计的,目的就是守护这座古墓。 我顺着石壁走了几步,嘀咕道:“这里设置了上万个安魂洞来守护,看来这里有什么价值非凡的东西。” 刘全胜说:“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估计这些安魂洞守护的东西应该就是盘龙乌胆,欧阳兄弟,你觉得呢?” 张继也走上前来说道:“这次我同意刘黄瓜的,你想啊,这黑龙墓里除了鬼啊怪啊的,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的宝物,也只有那盘龙乌胆配得上这个守陵大阵了。” 我说:“是不是盘龙乌胆咱还不能下定论,先别管是什么,咱们要考虑的是这东西究竟藏在哪?” 正说话间,突然只听许多嗖嗖的声音响起,我们愣了一下,循声望去,顿时就现,中央那些倒下的旗子,此刻居然又纷纷立了起来! “***,还以为这旗阵破了,没想到又立起来了!”张继咒骂了一声,然后张开手臂将众人揽着靠到墙边接着说道:“咱得小心点,不然一会又不知道是谁要被吸进去了。” 眼前生的这些事情,我想来想去都觉得非常不安,当下招呼着众人说道:“刚才那些旗杆倒下,估计是打开这些安魂洞的机关,安魂洞打开后旗子再次立起来,我怕这两种布局要配合起来对付咱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咱先撤回那间塔葬的墓室。” 张继说:“那宝贝怎么办?明明都知道宝贝在这里了,咱退回去岂不是可惜吗?” 我敲了张继一记,骂道:“瞧你这点出息,咱们这是战略性撤退,又没说宝贝不拿了。现在阵法怕是要大变,如果你张爷伟大,想留在这里当我们的探路石,帮我们试试这阵法的威力,那我不拦你。” 张继迈开步子先往那间墓室里退,嘀咕道:“我就说说,干嘛那么凶?” 我们顺着石壁,一路退回了原来那间塔形墓室里。一回到这间狭窄的墓室,我顿时就回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股杀人气流,此刻也不太确定那东西是不是被灭神风完全消灭了,当下就赶忙招呼众人用手电照照看四周是否安全。 谁知这个时候,我的手电突然就在一个墙角里扫到一个东西。 我们都清楚地记得,之前在墓室里的时候,现墙角并没有任何东西,这时我突然照到一个黑影,紫云当即就被吓得惊呼一声。那个黑影用手电筒也照得不真切,黑乎乎的,大约有五十公分的高度,形状像个大秤砣,又像是什么危险的东西蹲在那里。 这时我突然想到,之前在古墓入口的时候现的那个口含蛇眼石的西王母雕像,那种雕像的材质在黑暗中也是用手电筒也照不清楚,当下便觉得这东西说不定也是个雕像。 我招呼大家不要惊慌,慢慢走上前去看那东西是什么。随后我便带着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上去。 到了那东西跟前,我才现这东西果真是一个雕像。不过这座雕像并不是之前见到的蛇人的样子,而是一条真正的蛇雕!这条蛇的样子看上去像是一条巨蟒,不过比例缩小了许多,只有半人多高。这座蛇雕雕刻地非常细致,连蛇的皮肤上的鳞片也清晰可见。这条蛇的样子很正常,下半shen盘着,蛇高昂,张着大嘴朝天嘶吼。 张继蹲下了身子,将脸凑近了那座蛇雕,回过头对我们说道:“这东西多半很值钱啊,你看这雕得多像啊!” 我耸耸肩,刚要对张继说你老毛病又犯了,谁知张继似乎现了什么,朝我招招手说道:“老逸你看,这蛇雕有瑕疵,它脖子两边怎么有两个槽啊?” 众人听张继这么一说,纷纷也蹲下了身子,我用手电照向这条蛇的脖子,果然现它的脖子上有两道深深的痕,看样子,似乎真是两个不知道将什么东西插进去的槽。 刘全胜伸出手指抚过那两个插槽,对我们说道:“这东西像是一把锁,这两个槽指不定就是钥匙孔,如果能有匹配的东西插进去,估计能打开什么东西。” “可这两把钥匙咱得去哪弄?”我说着,同时站起了身子。 此刻又距离远了一点,使我再次看清楚了这座石雕的全貌,顿时我就现,这座石雕居然很像那口棺椁的盖板上的雕刻。 有了这个现,我赶紧走到棺材边,将手电筒照向倒在地上的盖板,对众人说道:“你们看,这椁盖上雕刻的图案,像不像这个石雕?” 刘全胜站起身走过来看,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墙角的石雕,顿时也点点头说:“不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啊!只不过这盖板上雕刻的蛇,它脖子上有一对翅膀,而那石雕……” 说道这,众人顿时就意识到了什么,张继一拍大腿,嚷嚷道:“***,原来这石雕上的两个插槽上插的是翅膀啊!” 紫云纤细的手指轻轻划过石雕,抬起头说:“看来翅膀是钥匙,只是这对翅膀在哪里?” 第一百一十五回 青铜古钟 众人在旗阵里现了许多由上万个骨灰坛组成的安魂大阵,我担心阵法会起什么凶险的变化,赶紧招呼众人退回塔形墓室。这个时候,大伙现了墓室的墙角边有一座巨蟒雕像,这雕像的样子和棺椁盖板上的飞蛇雕饰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雕像缺了一对翅膀,我们猜想那对翅膀应该是打开什么的钥匙。 我绕着棺椁走了几圈,想要弄清楚这蛇雕究竟能打开什么东西,若那对翅膀真是钥匙,那么翅膀又在哪里?既然这蛇雕突然出现,那么钥匙也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我们去取。 张继顿在地上不断摆弄着那座石雕,估计还在计量着石雕的价值,刘全胜站在张继身后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心底寻思了一阵,然后拉着紫云和我一起找钥匙。 紫云歪着脖子看了看那座蛇雕,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突然对我说道:“欧阳大哥,既然这雕像和棺材盖上的雕饰一个样,咱们倒不如看看那雕饰上有什么线索。” 听完紫云的话,我一想也对,这石雕和棺材盖上的那图案一样,说不定从图案上真的可以找出些什么东西,想罢我当下就走到棺材盖边,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看了半天,我突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可一下子又说不上来。 紫云走上前来,在我身边蹲下,指着飞蛇的翅膀问道:“欧阳大哥,你说这种飞蛇在现实中有没有原型,蛇能长出翅膀吗?” 我想了想,回答说:“世界上许多古代文化中,许多动物都会被人为地拼接,这飞蛇多半也是幻想的产物。不过,自从遇到真实的蛇人之后,我也开始怀疑,这飞蛇究竟有没有在现实世界里真实存在过。” 紫云牵了牵嘴角,笑着说道:“我觉得,就算真有会飞的蛇,那也不会像这副模样。如果它真的有翅膀,翅膀应该在肋上的肩部,而不是在脖子上。” 听紫云这么一说,我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再细细看了看那飞蛇,摸摸下巴说:“你看,这蛇盘着,就露出了一个脖子,翅膀正好有空间分布在画面上。我仔细看了一下,总觉得这飞蛇加了一对翅膀之后,整个画面就太过饱满,简直就像是画蛇添足,很不符合画面布局的美感。而如果把翅膀去掉,画面看起来就非常自然了。” 紫云皱了皱眉,伸出白皙的手轻轻盖在那对翅膀上,看了一会,随后眉头一展,说道:“虽然我不太懂美术,但也可以感觉得到,就像你说的,这条蛇加上翅膀之后很不自然。” 我点点头说:“这雕刻技艺非凡,所以凭这雕刻工匠的审美能力,不可能会犯这种画面布局的低级错误。” “你是说,这画面布局成这样,是当年那工匠刻意为之的?”紫云很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我想要说什么。 我又点点头:“不错,雕刻的人故意让翅膀这个元素突兀在画面上。这或许间接证明了这翅膀是开启什么东西的钥匙,不仅如此,应该还要表达别的什么东西。” 紫云眨了眨眼睛,顺着我的话问道:“那他还要借着翅膀表达什么?” 这个时候,站在后边一直听我们对话的刘全胜突然说:“这飞蛇让懂得画面布局审美标准的内行人看了,就会忍不住想把翅膀拿掉。” “嗯,拿掉!”我轻笑,对紫云眨了眨眼睛。 紫云听了刘全胜的话,又看见我的表情,恍然大悟,兴奋道:“呵呵,我知道了,就是拿掉!” 说完,她赶紧将两只纤瘦的手掌贴在飞蛇的翅膀上摸了摸,不一会,顿时就笑逐颜开:“真的可以拿出来,这翅膀好像是镶嵌进去的!” 我当下也不再啰嗦,从腰间将匕抽出,示意紫云将手拿开。 从现画面布局不对的时候,我就已经隐隐猜到这雕饰上的翅膀就是钥匙,此刻紫云将手拿开,那对翅膀再次映入了我的眼帘。 这翅膀和蛇躯的颜色不一样,翅膀呈金色,好像还是真的黄金,只是它镶嵌得太完美,和棺盖几乎合为一体,所以我们之前才没有注意到。我将匕使劲沿着缝隙插了进去,慢慢往外撬,很快,翅膀就松动了。 张继这时走了过来,看到我在撬翅膀,低呼了一声,显然很惊讶钥匙原来在这里。不一会,我就将两块翅膀全都撬了出来。张继从我手中拿过了一块,也不怕脏,放到嘴里就咬,顿时,一个清晰的牙印出现在了上边。他盯着那牙印,乐呵呵地说道:“妈呀,真金啊,咱们了!把这翅膀插在雕像上,这个宝贝就完整了啊,说不定带出去了,还是件国宝!” 我从张继手中夺过翅膀,瞪了他一眼:“这雕像少说也有百来斤,而且一出这墓,外边就是旅游区,到处都是游客,你能带得出去?咱们现在主要是得看这钥匙能打开什么,如果借着钥匙能取到盘龙乌胆,那才是次行的目的,别那么没出息。” 张继说道:“盘龙乌胆咱们自然是要拿到,不过能赚个外快,何乐而不为?就算雕像带不走,咱把这翅膀带走总行吧。” 我摆摆手说:“行了行了,打住,咱先看看这钥匙能打开什么,如果最后能带这翅膀出去,那当然最好不过。” 说罢,我带着翅膀走到雕像边,凑到蛇的脖子上比对了一下,然后慢慢将翅膀插进了那两个凹槽里。众人站在我身后,手电全都照在了蛇雕的脖子上,俱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座雕像。 可谁知道,足足一分钟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变化。即没出什么声音,雕像也没有生什么改变。大伙见这翅膀插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不禁都有些神色黯然,脸上浮现出了失望的神情。 张继吸了一口气就骂道:“他***,不带这么消遣人的,弄了半天,怎么什么事都没生?这古人设局让大伙折腾半天,不会就是让咱们整好了拖出去卖吧?” 我心里想道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当下就招呼众人稍安勿躁,先看看这墓室里有没有生什么变化,或者是有什么暗门出现。随后,我便撑起了手电,四处查看起了这间墓室。张继惦记着那纯金的翅膀,居然一屁股就坐在了雕像前守着,好像怕这翅膀真变成翅膀飞了。我们三人知道这财奴暂时是不能自拔了,当下也唯有摇头苦笑。 紫云独自绕了墓室一圈,朝我和刘全胜耸了耸肩膀表示没有现什么,我用手电照了照顶上,不过也没有现什么。刘全胜却是反应比较灵敏,转过身子就用手电探去被安置了旗阵的那个空间。顿时,只听见他猛地吸了一口气。 众人知道他现了什么,纷纷和他一起看向那个大空间。 刘全胜的手电筒直直照在旗阵的上方,只见那旗阵的顶上,此刻居然吊着一口青铜大钟!之前那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可见这口铜钟是突然出现的,估计是我们将钥匙插进蛇颈后,原本藏在顶部的大钟就慢慢降了下来。这口铜钟并不是圆的,而是方的,上边刻着许多纹饰,看上去非常古朴。铜钟的内部连出一条粗绳,看样子只要拉着绳子摇动,就能敲响铜钟。 张继唾了一口,叫唤道:“怎么插进个钥匙,它给咱送口钟出来?送钟,送终!他娘的真不吉利!” 紫云将耳边的丝捋到耳后,转头对我问道:“欧阳大哥,这钟有什么名堂?和那阵法有关吗?” 我摇摇头说:“应该和旗阵无关,旗阵和安魂洞结合在一起的布局已经非常完善了,这口铜钟怕不是阵法的一部分。只是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一口大钟,我觉得,这口铜钟一出,好像隐隐打破了某种平衡,咱们或许可以走近点看看。” 刘全胜点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这钟不是普通的摆设,一定有什么作用,好,咱们进去看看。” 张继一听大伙要离开这间墓室进去里边,连忙起身就要去拔下那对翅膀,我见状连忙阻止他说:“先别动那翅膀,不然那口钟恐怕会消失。别担心,这对翅膀插这里比带在身上安全多了,它飞不了。” 张继说道:“好不容易得了件宝贝,我这不是放心不下吗。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缺德鬼好死不死偏把它打造成翅膀的样子,我看着总觉得这宝贝会飞走。” 我笑了笑:“放心吧,要真飞了我保证给你抓回来,快过来吧,都等你呢。” 张继摇摇头,这才走了过来,等张继归了队,我们便都迈开步子,再次走进这安魂旗阵。 第一百一十六回 无底洞 大伙停在旗阵外沿,抬头去看旗阵上方悬挂的那口大铜钟。 这口铜钟还真不是一般地大,足足长达三米,粗细也得四五人才合抱得过来。而且,这铜钟式样古怪,四四方方的,也不像一般铜钟那样上窄下宽,而是上下一般粗细。方形大铜钟的每一个面上,都刻着一个图案。 我们绕了旗阵一圈,将大铜钟的四个面上的图案都看了一遍。 “咦,这四个图案都不一样啊,弯弯曲曲的,画着什么东西?我知道这一面画的是一只鸟,其他三个像是什么动物。”张继抓抓头说道。 紫云眨巴着眼睛问我:“欧阳大哥,这四个图案代表的应该是四象吧?” 我点点头:“对,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这应该是汉代以前的铸造风格,这四象铸得都很抽象,只能大概看出个样子。而且,根据这口铜钟,我们就可以确定这里的方位了。四象在风水中对应的方位,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分别对应的是东、南、西、北。” 紫云又问道:“这么说,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应该在正南方,正对朱雀?” “不错。”我说着,然后看了看四个方位,接着说道:“这个空间的正东方是塔形墓室,而塔形墓室的正北方是我们之前掉进来的入口,这么看来……” 没等我说完,刘全胜就一拍额头:“欧阳兄弟,你是说……难怪,原来那塔室并不是主墓室,这里才是主墓室啊!这铜钟上的四象应该对应着真正的方位,看来,之前多半是我的罗盘失灵了,按照这个空间和塔形墓室的开口位置来判断,这里才是主墓室,而外面那间塔室只是主墓室前的一个配室。” 我转头看了看那些安魂洞,又看了看旗阵,嘀咕着:“我们早该想到的,这里安置了安魂旗阵,说明这个空间比外面那间塔室重要多了。” 张继伸着脖子朝旗阵里看了看,问道:“棺材呢?主墓室不是应该有棺材吗?” 我转头看向刘全胜,问道:“老刘,你怎么看?” 刘全胜摇摇头说:“不好说,既然外面那间塔形配室里的棺材里空的,这里是座空冢也说不定。就算有棺材,怕也是口空棺材。” 张继这时摆了摆手,一边卷着自己的袖子,一边说道:“这也不一定,就算里边没几件宝贝,至少它棺材里边总该有盘龙乌胆吧?棺材一般都摆在墓室的中央,所以我看呀,这棺材没准在那旗阵里。咱们得想办法赶紧破了这大阵。” 我说:“旗阵咱们是要破,不过这事急不得,旗阵的威力大家之前也领教了。如今再加上这安魂洞,一会这阵法动起来怕是会出乎意料地可怕。” 这个时候,我突然现紫云的脸色变了一变,赶紧走到她身边问道:“怎么了?” 紫云睁着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四周,秀眉皱了起来,看向我说:“欧阳大哥,好像我刚才听到什么声音了。” “什么声音?” 我刚一问完,耳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敲击声,细听之下,居然很像灭神风的声音。我疑是那间塔形墓室里传出来的,赶紧招呼众人前去确认。谁知我们还没走到出口的时候,那声音已经渐渐放大。这时大伙都听清楚了,这声音的确是灭神风的声音,而且,声音是从旗阵中心传出来的! 张继被这声音伤得最重,此刻现旗阵里也有这种音阵,顿时就破口大骂一声***,同时赶紧捂住自己的耳朵。 明显能感觉得到这股灭神风正渐渐放大,很快,灭神风的声音已经变得非常清晰了。我让刘全胜指导张继如何应付这种声音,接着便不再顾众人,而是试图去破旗阵。本想找出旗阵的阵眼,但我大略算了一下,却现旗阵的阵眼处于旗阵的正中央。我不敢贸然进去,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着我试图将旗阵边缘的旗子拔起来,可是任凭我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那旗子愣是纹丝不动。正在我无奈之际,突然间,旗阵里那股巨大的吸力又将我一把拉了进去。我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身子就嗖地一下飞进了旗阵。 这一下,又是翻滚了十多米才停下来。这一次没上次那么好的运气,落在地上的时候,我的头重重地磕了一下,头皮直接就破了,手一摸,现居然出了血。暗骂着倒霉,我慢慢爬了起来。 举目四顾,现旗阵看上去又变宽了许多,不用说,这一次又被困住了。 刚才身子在地上撞了几下,此刻我只能扶着那旗杆踉踉跄跄地朝前走,不过奇怪的是,我处在旗阵里,听那灭神风的声音却变小了很多,根本就构不成威胁。难道是这旗阵有抵挡音波的作用?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旗阵中央传出来的灭神风,却可以在旗阵外边听得那么清晰? 一时间我也搞不懂,不过,第二次进入这旗阵当中,我突然现了不一样的地方。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旗阵里的旗子都是杂乱无章地摆动,而这一次,旗子虽然也都在摆动,但这次却非常有规律。 凭感觉,好像这种让旗子摆动的力量是从旗阵中央传播出来的,所以旗阵里的所有旗子都在朝四周向外飘扬! 如果真是这样,找到旗阵的中心并不是难事。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倒不如赌一下。 想到这里,我便抬头看了看那些旗子,顺着旗子摆动的反方向,往前走去。 不一会儿,我果然到达了旗阵的中央,那口巨大的四象铜钟,就悬挂在这里的正上方。而铜钟的正下方,却又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口。这个洞口垂直向下,我用手电照向里边,居然照不到底。 这旗阵的中央居然是一个无底洞,这是我所预料不到的,我本以为这里要么是口棺材,要么什么都没有,谁知道却有一个奇怪的洞口。洞口里黑漆漆的,还微微冒出一股寒气,我站在洞口边上往下看,顿时就有些惊惧。这种惊惧是莫名的,我不知道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总之在我往地洞里望的时候,这种感觉突然就油然而生。 我感觉下面似乎通往无尽的幽冥,如果失足落下,那么必定连灵魂也会跟着堕入这无底深渊,下面或许是刀山,或许是火海,或许是油锅,又或许是某种史前怪兽的巢穴…… 盯着地下的洞口,我的心神似乎都被它吸引了,耳边响着的灭神风本身就轻微,这会直接就被我给无视。我的所有注意力,居然都集中到了这个地洞里。我很想知道这个地洞究竟又多深,里边又有什么。底下究竟是幽冥地府,通往十殿阎罗,还是某种怪物的腥臭的巢穴?又抑或,里边实际上是一个墓室,那墓室的棺材里,封存着这黑龙困尸墓里的至宝,盘龙乌胆? 不知不觉,我对于这个洞口的好奇心突然无限地膨胀起来,很快,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忍不住要走进地洞里一探究竟。心里,不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个地洞是可以下去的,这个地洞是可以下去的……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我,顿时,我突然完全回过神来。 这一醒,我当即就被眼前脚底下的情景给吓了一大跳,浑身的冷汗骤然间就冒了出来。我低着头,视线内满是漆黑,那是这个地洞特有的黝黯。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我的前脚只要再迈出半步,必然就会落入这无底深渊,万劫不复。 此刻被这情形一吓,心中更是清明了几分,脚底下当即就往后退了两大步,原理了这深不见底的洞口。刚才抓我的是刘全胜,他估计也看出了我的反常,赶紧就拉住我问道:“欧阳兄弟,没事吧?” 我当时脸色煞白,一时间也说不上话,只是不断抚着自己的胸口,对刘全胜摇了摇头。刘全胜见我对他投去询问的目光,当下也知道我直的是他怎么会到旗阵里来。只见他苦笑一下,对我说道:“我们起先以为这次又是只有你一个人被这大阵吸进来,却没想到,你刚被吸进去,又有三股吸力将我们三个人也吸了进来。而且一落到地上,我就现和其他人散开了,我起先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后来看这旗子摆动得奇怪,想着如果按照反方向走,会不会到达大阵的中央,没想到还真让我走进来了。” “还好你来得及时,不然我恐怕就要跟你们说拜拜了!”终于缓了过来,为了使自己不再那么紧张,我便和刘全胜开了个冷玩笑。 正待我们继续说什么的时候,那地洞里边突然就传出来一声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奇大,估计还受到回音的影响,居然连续响了七八声,刺耳非常。 刘全胜一把将我拉起,低声道:“他娘的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我对刘全胜说:“我们不能走,如果我们走后,继子他们两个人走到这里,突然像我一样被那洞口诱惑,那就遭了。我看我们暂且先后退几步,躲在两根旗子后边,一来等等看继子他们会不会进来这里,二来咱们可以看看里边会有什么东西出来!” 第一百一十七回 庞然大物 说罢我便和刘全胜两人躲到了两支旗子后边,探出头去看那洞口。洞口里不断传来那种吱吱的声音,声音奇大。我们几乎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着那个洞口,生怕什么东西突然从里面窜出来,扑向我们,将我们撕得粉碎。 刘全胜低声在我耳边道:“他娘的,听这叫声,里边该不会住着一只大型老鼠吧?”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这是什么叫声,不过不像老鼠。声音在变大,它在往外爬!咱们当心点,如果真是什么厉害东西,别让它现我们。” 声音还在继续变大,很快,我就听到攀爬的声响。这地洞也不知道多深,而且洞壁垂直,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能从里面爬出来。很快,我就感觉到那东西近了!这个时候,我浑身冒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就和之前我在那洞口边感受到的恐惧感一样,刘全胜见我突然颤抖了一下,赶忙问我怎么了,我摇摇头苦笑了一下,对刘全胜说:“老刘,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刘全胜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个时候,声音已经传到洞口了,刘全胜赶忙低声道:“躲好!” 很快,我们两人拉着旗杆上的旗子,遮住了自己的身体。我悄悄露出了半边眼睛,盯着洞口看。不一会,只见那洞口边上突然探出了两根长长的触角!那触角一节节的,看着像是什么昆虫。我心底里微微有些吃惊,这触角的长度,恐怕达到了半米多,如果真是什么昆虫的话,那它的体型该有多么巨大! 那触角伸出来一段,接着,两只类似于甲虫一样的腿就攀上了洞口的边缘,我们越来越吃惊,看样子,这东西还真是某种巨大的昆虫!不过,我们也不敢贸然离开这里,不然一会张继和紫云要是突然从旗阵里冲出来,那他们就危险了。 我本以为那虫子会慢慢爬上来,却没料到洞口里边突然就嗖地一下,那只东西一下子就跃了出来。顿时我们只见一道巨大的黑影冲出洞口两米多高,然后往下落,停在了洞口上方,俨然是一只庞然大物! 手电筒我们已经用旗子蒙住了,只是散出淡淡的微光,透过这不甚明亮的光,我隐隐约约看见一只体型巨大的虫子正趴在洞口上! 那虫子的六条腿踩着洞口边缘的地面,整个身体压得低低的,光线太暗,我们也看不清楚具体样子,只是觉得那只东西就像是一只大蜘蛛,如果蜘蛛有六条腿的话。 现在可以听得很清楚,那种吱吱的声音,就是这只大虫子的叫声。这只大虫子就静静地趴伏在洞口上,只是它的脑袋不断地四下里观望,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刚才我用手电筒往下照过一回,想必是手电的强光将它给引出来的,此刻它寻找的怕就是刚才站在洞口边上的我。 我见它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被旗子挡住后出的微弱灯光,暗道这家伙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眼睛退化了,估计视力很差,还不能现这样微弱的灯光。不知道它是通过什么器官现目标的,当下我们也不敢出什么声音,呼吸也放得缓慢。 猛然间想到之前我曾被那地洞所引诱,难道引诱我的是居住在洞穴里的这只怪物?我这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虫子那里已经是开始有动作了。只见那虫子慢慢离开地洞,开始往我们这里走来。 我心中暗暗叫苦,看来这虫子还是注意到这股微弱的光线了,我想也不想,当即就将手电筒直接关上,同时竖起耳朵慢慢去听。 这里本身就没有什么光线,此刻手电筒再关上,残余的最后一点灯光也消失了,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唯独听到那只虫子不断出来的吱吱的叫声。这声音正慢慢向我们靠近,我们也不敢贸然从旗子后边出来,只是开始慢慢往后退。 谁知,我们刚后退一小步,突然那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 周围骤然间陷入一片死寂,我的心当下就提了起来,再也不敢乱动,而是凝神去听。我相信,即使那东西停止了鸣叫,但如果它继续靠近我们,它的脚步声我们还是可以听得见的。 可此刻确确实实再没有任何声响,就好像那虫子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一般。我知道有些生物,它们的感官系统非常特殊,往往对静止不动的敌人视而不见,反倒是动作越大的敌人,越容易受到它们的攻击。比如青蛙就是这类动物。这只大虫子,估计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行目标的,刚才我们突然后退,它可能通过我们的动作现了我们,而此刻它突然停止所有动作,难不成,这是它攻击的前奏! 我刚想到这,突然,前方不远一下子传来了巨大的蹬地声,我吓了一跳,当下也不再顾及什么,一把就将刘全胜往旁边大力推开,同时我也借着这股力道往另一个方向弹开! 刹那间,那只虫子庞大的身躯直接就从掩护我们的旗子后边冲出来,两支旗子都被它压断了!而我和刘全胜,则是倒在虫子的两边。 我怕刘全胜不知道虫子攻击人的奥秘,赶紧就朝另一边的刘全胜喊道:“老刘,别动,一动就遭殃了!” 我料想不到那虫子居然也可以听得到声音,我话音一落,那只虫子就吱吱地大叫了几声,这个时候,我只觉得前方传来一股风声! 毫无疑问,那只虫子已经将矛头指向了我。我来不及多想,再次往旁边跳开。谁知黑暗中我却撞上了一支旗子,这个时候,虫子已经撞了上来,我被旗子拦住,躲闪得不够彻底,顿时就被那虫子的身躯刮过胸口。 胸口当时就被粗糙的虫躯刮得火辣辣的,看样子是破了一层皮。此刻我零距离感受到这怪虫的攻击力,冷汗当下就冒了出来,正要往后退开,突然我就觉得手掌被什么东西咬住! 这虫子那么大一只,我哪敢给它咬下,当即就迅地一扯腕上的手套扣子,将手迅地抽了出来,顿时,我就听到手套的断裂声。还好我的手套够厚,而且反应还算及时,不然这只手是别想要了。 我一咬牙,连连向后滚了几圈,和那虫子拉开了距离。那虫子闻声就转身过来追我,我再次往旁边一扑,随后,我之前呆过的地方就被虫子给压平了,那里的旗子纷纷折断,声音听得我毛骨悚然。 刘全胜看这边响动很大,担心我出事,当即就低声朝我喊道:“欧阳兄弟,你没事吧?” 这一喊,虫子立刻就被他吸引过去。刘全胜估计也听到虫子朝他那边过去了,当下也不敢再次出声。我悄悄站起了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折断的旗杆充当武器,然后循着声音慢慢跟在虫子的身后。 这东西攻击性那么强,如果不想点办法解决掉它,估计我们是永远也别想消停了! 大虫子往刘全胜那里爬了几步,突然就往前一扑,顿时,那里的旗子又是被它撞倒了一大片。在这之前我听到了刘全胜往旁边跳开的声音,知道他没有事,当即也不再管什么,大喝一声,举着旗杆往前冲上几步,对着前方就是一刺! 从旗杆上传来的感觉,我知道我扎到那东西了。顿时,只听见拿东西猛然间吱地大叫一声,紧接着一甩身子,那支插在他身上的旗杆跟着猛然一甩,我的手当下就被旗杆甩开,身子也被带倒在了一边。 这个时候,虫子突然后退了几步,屁股朝我拱了过来。那只旗杆正好捅在了我的肩膀上,虽然旗杆的另一段不是尖的,但我的肩膀还是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闷哼一声,当下也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迅站起了身,往刚才刘全胜闪开的那个地方跑去。谁知我刚一跑,就撞到了一个身子上,顿时,我和撞上的那个人都纷纷摔倒在地。我只听到一声怒哼,随后,张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个缺德鬼!” 第一百一十八回 大战巨虫 我一见撞到的人居然是张继,当即就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他的手电,然后将手电关掉。没等张继说话,我就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巴,低声在他耳边道:“有危险,我们躲开。” 说完我也不管张继的反应,拉着他就跑到一边,蹲了下来。 张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他也不敢出声,而是蹲在我旁边压低了声音轻声问我:“怎么回事?” 我附在他耳边低声将大虫子的事跟他说了,他听了明显颤抖了一下。当下更不敢随便乱动,而是静静地和我蹲在一起,放耳倾听周围的动机。那虫子又是安静了下来,周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我怀疑那虫子突然安静下来,就是它攻击的前兆,过然,随后的响动验证了我的想法。我刚想拉着张继躲开,谁知伴随着虫子突然出的吱吱声,旗杆的断裂声却在我们左方几米之外响起。顿时,只听刘全胜一声闷哼,似乎被那虫子撞到了。 我心里焦急,赶紧低声对张继道:“我们分开,利用声音引开虫子。” 张继也知道刘全胜可能遭殃,当下就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好!” 说罢,我们二人便纷纷猫着腰各自走开,走出几步后,我加快了度,便走边大喊道:“虫子,我在这里!” 随着我的话音一落,那只虫子顿时又安静了下来,我想也不想,赶忙往旁边闪开。这次我学聪明了,事先确定了身边旗杆的位置,所以没有再撞着旗杆。我刚一闪开,那虫子就冲了过来,将我原先站着的地方又给夷为平地。 这个时候,只听另外一边的张继喊道:“臭虫,我去你大爷!” 紧接着,又听张继的声音在别处响起:“哈哈,撞不着我,蠢货!” 大虫子被张继吸引,嗖地一下就朝张继那边扑了过去,我赶紧再次离开原地,一边移动一边喊道:“老刘,你在哪?” 过了一会,只听刘全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欧阳兄弟,我……我在这里。” 看刘全胜说话有些艰难,我看他多半受伤了,赶紧闻声朝那里赶去。张继不断叫喊着,吸引虫子的注意力,所以我这边倒是很轻松。听着张继那活力十足的声音,我心中暗道也多亏了张继的好身手,在黑暗中从这么大一只虫子手上逃脱居然还游刃有余。这次要对付这只虫子又多了几分把握。 我循声赶到刘全胜身边,现他此刻正虚弱地坐在地上,我弯下腰去,轻声对他说道:“老刘,没事吧,虫子撞着你哪了?” 此刻我正担心着刘全胜给那虫子撞坏了,谁知他却一头冷汗,朝我摆摆手说:“虫子没……没撞着我,只是我躲闪的时候,一不小心又……又扭到腰了!” 我额头上微微冒出了一股冷汗,暗道刘全胜这个习惯性闪腰还真是挺让人无奈的。我看张继还在那边喊得不亦乐乎,正要对刘全胜说什么,这个时候,张继那边突然传来了紫云的叫喊:“呀,什么东西?救命!” 紧接着,张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丫头,快跑!” 很快,紫云的叫喊声再次响起,我见状,哪还敢迟疑,迅叮嘱刘全胜不要乱跑之后,当即就循声朝那边赶去。 一到那里,我也顾不上有没有危险了,当即就打开了手电。随着光线明亮,顿时我就看到了一幅极为壮观的场面。 那只体型巨大的虫子此刻正不断扭动着身躯,它的背上,居然趴着张继这小子。张继手里紧紧抓着一支旗杆,那支旗杆从虫子的背部直接没入。而大虫子大嘴下方,紫云坐倒在那里,估计当时是那虫子要攻击紫云,张继就冲上去拼命了。紫云此刻已经被吓得花容失色,我打开手电的时候,紫云看清了她前方的这只大东西,脸色更是刷地一下就白了。 张继此刻死死地赖在虫子背上,任凭虫子怎么甩动身躯,他也死抓着那支旗杆不放。我二话不说,当即就冲上前去将紫云扶了起来,然后喊她躲开。紫云这个时候才从惊恐中回过身来,赶紧就躲到一排旗子后边。 我将手电筒交给紫云,让紫云照着我们,随后,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支竹竿,朝大虫子就冲了上去。 这只虫子攻击性太强,不将它打倒恐怕接下去的时间都不能消停了。我们还要离开古墓,不能跟它这么耗下去。从晃动的手电灯光中,我可以感受得到紫云正在抖,毕竟女孩子对虫子都特别敏感,更别说这么大的一只了。 那只虫子模样非常古怪,它整个身体就像一个枣核,两端细中间粗。虫子的后背鼓起一大块,看上去就好像被人打肿了一个包。而虫子的六条腿,也不像其他甲虫类虫子那样两边平均分散,它的两条前腿直直像前伸,将脑袋护在两条前腿中间。 我冲到虫子跟前,举起旗杆对着它的脑袋就扎了过去,谁知它却非常机灵,一条前腿扫了一下将旗杆格挡开,另一条前腿则是高高抬起,朝我踏了下来。我哪敢给它踩到,赶紧就往旁边一闪。 张继见紫云安全了,一个轱辘就从虫子的背上滚了下来,之后慌忙地爬起身,一边揉着肩膀一边骂道:“他***,这东西的力气比一头牛还大,折腾死我了!” 我还没来得及和张继说话,那只虫子突然就一扭身,屁股朝我们扫了过来。我和张继赶紧往后退开,同时,我看准时机,将手中的旗杆往它的屁股上捅了过去,顿时,旗杆的半截就留在了虫子的身体里。 那虫子吃痛,吱吱地叫了一声,屁股猛地往回甩。我的手正紧紧抓着旗杆,被他的屁股带着的旗杆这么一甩,整个人顿时就飞到了一边。我在地上滚了两滚,刚一停下来,就看见那虫子中间的一条腿踩向我。 我见这东西这么凶,当即也了狠,一把就将腰间的匕抽出,朝它的腿就劈了过去。顿时只听唰地一声,半截虫肢就被我砍了下来。那虫子两只前腿平行着朝前伸,本身平衡就不好,这次又失去了半截中腿,顿时它的身子就朝我这边一歪。 趁这个空挡,我赶忙捡起地上一根旗杆,朝它的侧面奋力一扎,这次我学聪明了,很快就将手里的旗杆从他身上抽出来。随着那旗杆一抽出,洞口处顿时就喷出来了一股黄绿色的汁液,它的身上随之又出现了一个伤口。虫子也急了,吱吱叫了一声,猛然间转过身来,整个身躯瞬间动,朝我压了过来。我来不及躲闪,举起旗杆就朝它的脑袋捅去。 无奈它的两条前腿将它的脑袋保护得非常好,我的旗杆又被它的前腿挡了下来。眼看它的身躯压上来,我这时突然急中生智,迅地将身形一矮,同时举起匕就斩掉了它的一截前腿。 这一次虫子的身子差点就倒向了一边,还好它迅将前腿拉开,支撑住了庞大的身子。不过,这个动作也让它的身形缓了一下,使得我可以从容躲开。张继这时也缓过了劲,大喊一声,从地上操起了一根旗杆,重重地扎进了虫子的另外一侧身子。旗杆没入一大截,留在了虫子身上。那虫子大怒,一抬腿就将张继踢开。 张继被踢飞了两米远,只见他随后捂着小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去你个臭虫子,你……你踢哪呢?要再往下踢……踢一点,你以后得还我一个儿子!” 我见这虫子都快被我们扎成刺猬了,却还是生龙活虎,顿时就有些吃惊。都说虫子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生物,此刻看来,一点不假。张继估计伤得不轻,脚下一软,又坐倒在了地上。 虫子见张继倒下,就要去攻击它,我见状赶忙将旗杆一把朝它的伤腿扫了过去。虫子被我打中伤腿,身躯又了一顿,我趁机再在它的身子上再次添上了一个圆洞洞的伤口。 虫子这时有些慌张了,估计是伤得太严重,只见它突然往后退了几大步,和我们拉开了距离。我那肯给这祸害逃跑,当即拔腿就要追上去,就在这个时候,虫子背上的翅膀突然迅拍动起来,紧接着,那股熟悉的木鱼声,居然从它拍动的翅膀里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九回 音阵之威 我起先还以为那虫子要逃跑,却没想到它居然后退几步,开始拍动它那不可能飞得起来的翅膀,顿时,灭神风骤起!只听一阵阵木鱼声不断从拍动的翅膀里出来,声音之强烈,直震得我的耳膜隆隆作响! 张继吓得先捂住了耳朵,大喊道:“***,原来这声音是它搞的鬼!” 随着那虫子的翅膀扇动得越来越快,这股声音的频率也开始慢慢加快。不一会,我的的胸口已经逐渐有一股压力压在了上头,我见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既然这灭神风的源头是这只虫子,此刻我们和虫子的距离那么近,如果再让这虫子继续下去,恐怕我们都活不成。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堵住自己的耳朵,操起了旗杆就朝那虫子冲了过去。灭神风敲得我的脑袋阵阵晕眩,我顾不得步子踉跄,左摇右摆地冲到虫子跟前,举起旗杆就拍向它的翅膀,心想着只要伤了它的翅膀,灭神风应该就破了。 谁知那虫子机灵,猛地往后一跳,就退开了好几米,我的旗杆重重地击在地板上,由于力度过大,震得我的虎口都差点裂了。 我只觉得手臂一阵麻,当下心中暗骂这老怪狡猾,正想操起旗杆追上去,却已经迈不开了步子。那灭神风非常厉害,才刚出来不到半分钟,已经让我开始呼吸困难。这虫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进化出这种能力的,还好只有一只,如果数量众多,那恐怕这墓就没人能闯了! 紫云这时已经顾不得举手电筒了,手电筒掉在了地上,顿时,虫子的身体就隐没在了黑暗中,唯独它的两条前腿暴露在地板上的灯光下。这次的灭神风威力不小,并不是前两次可以比的。之前那虫子在地洞深处出灭神风,我们已经难以抵挡了,这一次虫子仅仅距离我们几米,那声音奇大,一阵阵敲击着我的耳膜,即使我此刻已经使力捂住耳朵,依然不能抵挡。 本想尽量顺应这声音,可是这一次使用这种方法已经起不到效果!无论我如何去试着放松自己,也不能使自己得到丝毫的放松。 我只觉得心跳越来越急促,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就好像胸口上有什么东西压在上边。身体也渐渐开始出现休克的预兆,头脑越来越昏昏沉沉。我咬着牙,努力爬起身,但一阵晕眩感又让我支撑不住半跪了下去。 张继仰躺在地上捂着耳朵不住左右翻着身,不停地低声咒骂:“***,死虫子,王八蛋,去你大爷!” 我暗道为今只能拼一下,当即就拿起匕,充当飞镖就朝虫子掷去。 匕嗖地一声射向虫子,黑暗中,我也不知道我瞄准的是虫子的哪个部位,顿时,只听一声匕插入虫躯的声音,那只虫子吱地叫了一声,灭神风顿时就慢慢停了下来。 灭神风一停,我胸口压力骤减,正要呼一口气,谁知那虫子居然又是吱吱地开始乱叫,灭神风居然再次了出来! 我虽心中又吃了一惊,但这一次身体轻松不少,如果不趁这个机会阻止那只怪物,就再也没机会了。想罢我赶紧借助旗杆撑起身体,大步朝那只虫子冲去。我一冲到虫子跟前,黑暗中突然只觉得耳边风声一响,我赶紧往旁边闪开。骤然间,我原先所处的地方,突然嘭得一声响,赫然是那只虫子踩踏地面的声音。我背后顿时就冒出了一股冷汗,这一下如果被它踩中,那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此刻我举起旗杆正要捅它,谁知这怪虫的另一条腿突然冷不防踢过来。我这次始料不及,顿时就被它的腿实实地踢在我的大腿上,力道之重,使我顿时翻倒在地。我正待起身,谁知那灭神风再次强烈起来,我只觉得脑袋一沉,又趴到了地上。这一次,无论我怎么努力,却都使不上劲来。 我正暗道这次悬了,突然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大喝,黑暗中,一个人影伴随着一束手电灯光,突然冲了出来,顿时,只听啪地一声,随后那虫子又是吱吱地狂叫起来,灭神风一顿,然后变弱了不少。 还没回过神来,突然感觉到一只手将我扶起,拉着我就跑。 跑开几步,我这才看清楚,此人正是刘全胜。 刘全胜举起他的手电,照向虫子,一边留意虫子的行动,一边对我问道:“欧阳兄弟,你没事吧。” 这个时候,虫子吱吱叫了几声,灭神风又开始慢慢响了起来。 我朝刘全胜摇了摇头,随后说:“这虫子能灭神风,咱们要想个办法,不然谁都逃不掉。” 刘全胜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觉得,既然这里是四大禁地,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只是破解灭神风的东西我们却不知道会是什么。” 我点点头说:“你说得对,这破解灭神风的东西,一定在这里!咱们想想看会是什么东西。” 说到这,那灭神风又变强烈了许多,我脑袋一阵,突然有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当下我想也不想,拉起刘全胜就道:“走,到旗阵中心去。” 随后也不多喝刘全胜解释,拉着他变跑往旗阵中心,同时朝张继和紫云大喊道:“你们撑住,我去破这音阵!” 说罢我便和刘全胜往旗阵的中心跑去,之前那大虫子横冲直撞,这旗阵已经被破坏得七七八八,失去了所有效用,所以我和刘全胜接着手电筒,很快就跑到了那里。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住灭神风给我带来的影响,对刘全胜说道:“你看这钟,如果我们敲响它,你说会怎么样?” 刘全胜一愣,顿时一拍额头道:“对呀,这口大铜钟吊在这里,之前也不见有什么作用,没准它就是破这音阵的法宝!” 这口铜钟里有一条粗绳连下来,只要摇动绳子,就能带动里边的钟芯撞响这口大钟。不过,铜钟的正下方,就是那个大虫子的巢穴,下面也不知道有多深,如果掉下去,多半就完了。 如果换在平时,想要撞响这口大钟不是问题,只要从地洞边上跳过去,抓住大钟连到下方的绳索就可以了,不过现在我们已经遭受了灭神风的声波攻击,身体在行动上受到了不少限制,所以想要撞响这口大钟,那就将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如果跳出去抓不着绳子,或者是被这灭神风震得脱手,结局都将是摔落这无底深渊,永远与黑暗为伴! 刘全胜也看出来了这一招要冒险,他低下头看了看地上的大洞口,又看了看顶上那口大铜钟,咬了咬牙说:“我上吧。”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还是我上,不过我现在使不上什么力气,要用大鹏展翅才有把握抓得住绳子,你帮我搭个跳板。” 刘全胜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当即朝我点点头道:“好,你当心!” 说完刘全胜走到洞口边,蹲了下来,对我说道:“来吧,踩我肩膀上!” 灭神风持续响着,虽然刚才大虫子被刘全胜伤得不轻,但灭神风的威力依然能够影响我。我不仅心神不宁,力气也使不上多少。这会见刘全胜已经准备好,我当下也在心中暗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第一百二十回 莫氏瘤竹节虫 现在的情况是多一秒众人就难受一分,我当下也不再迟疑,朝刘全胜大喊一声我来了,紧接着,我定了定神,朝刘全胜就冲了过去。一冲到他身边,我猛然间提气,随后跳了起来,踩在他的肩膀上。 我可以感觉得到刘全胜的肩膀有些软,但他还是拼劲全力,大喝一声,腿上力将身体抬起,把我往上一托。我本想借着最大的力点继续往上跳,却没料到那灭神风突然将我弄得头脑一沉,错过了这个时机。不过此刻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我丝毫没有犹豫,依然奋力往前一跃! 刹那间我的身体就往前飞起来,刘全胜手里的手电一直都在照着那条绳索,我的身体直直往那绳索飞去。不过结果并不理想,我这个时候现,我距离绳索还是有一小段距离。底下就是那个黝黑阴暗的洞穴,下边的深度我很清楚,如果下面不是水潭,我只要落下去,变成肉饼丝毫没有任何悬念。 我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分神,只能猛然间一提气,将手尽量往前伸。我看准了距离,手心的位置一过绳子,我当即就双手一起奋力一握!与此同时,我腾空的力也消耗殆尽,身体一下子就往下落。 我两手死死抓住这个粗大的绳索,身体正在往下落,我当下丝毫都不敢放松。很快,我只觉得手上一沉,重力顿时就完全施加在我的手上。我虽然使力握紧那条绳索,但重力还是将我往下拉。 骤然间,我的身体直直往下滑了两尺,才险险停住。此刻,我的双手正好握在绳子的末端,我浑身汗如雨下,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极度地收缩,甚至小腹还起了一阵轻微的痉挛。我双手微微颤抖,使劲力往上爬,好不容易爬上一段,直到将腿也缠在绳子上的时候,我这才擦了一把汗,同时往下看。地洞里黑漆漆的,还透出一股股寒气,我冷汗直冒,暗道刚才真是好险,如果刚才再往下滑一点,或者是那绳索不结实半路断了,我怕是要去拜见欧阳家的列祖列宗了。 刘全胜怕是一直屏住呼吸看我的这一连串惊险动作,这个时候,才听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我随之也大吸了一口气,当下也不再迟疑,开始摇动绳索。由于当时我是身体开始下落的时候才抓住绳子的,所以向下的作用力使得绳索没有多大的摆动,铜钟也没有响起。而这一次,我拼了命去借用身体来摇晃绳索,顿时,我就觉得绳子一震,紧接着,铜钟响了起来! 骤然间,只听“硄……硄……”的声音响起,这口沉寂多年的巨大铜钟,此刻终于重振其威! 不一会,那灭神风的声音瞬间就被这口铜钟的声音掩盖了。铜钟的声音一阵一阵,冗长悠扬,且还带着一股浑厚的威慑力。钟声不断回荡在整个空间里,似乎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荡涤着整个空间里所有不纯洁,不正气的东西。 这种声音对我们来说真算得上了天籁,即使我吊在铜钟下方,钟声震耳欲聋,我也丝毫不觉得难受,反倒是没有了那灭神风的侵害,我此刻逐渐恢复了力气。 刘全胜见状大喜,连连笑道:“哈哈,成了,成了!” 我也面露喜色,恢复过来之后,我撞着钟一下比一下有力,很快,灭神风就在这钟声的扫荡下完全消失了。我趁机泄心中的不快,使力又敲了三次铜钟,这才接着绳子一荡,落到了洞口边的地面上。 一下地,我就跑过去拉起刘全胜道:“走,去看看其他两人怎么样了。” 钟声的余音依然在空间里回荡,原本是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我们此刻听着却是特别的舒服。很快我们就跑回刚才的地方,一到那里,我顿时就现了奇怪的一幕。只见那只大虫子此刻居然犹如死鱼一般,趴伏在地上不断颤抖,而张继和紫云则是站在虫子的身边低头去看。 张继抬起腿踩在虫子身上,跺了跺,见我走过来,有些吃惊地对我说道:“我说老逸,你们这一手厉害啊,没想到那么凶的一只虫子,被这钟声一震,立马就倒地了。” 我说:“这钟的模样古怪,出的声音也和普通的铜钟不一样,应该就是专门对付这只虫子的,现在好了,咱们总算安全了。” 刘全胜使力踢了踢那只大虫子,举起手电细细照着它的身体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他娘的怎么长这么大,是甲虫吗?” 我这时也低下头去看。这只虫子整体呈灰色,背上很粗糙,有许多小疙瘩。它的头部和尾部很窄小,腹部却是非常肥大,在虫子的背部,有一块巨大的瘤状物,应该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整只虫躯分节非常明显,各节之间的缝隙很大。而虫子的腿,后边四只平均分布在身体的两侧,而两只前腿,则是朝正前方伸展,左右平行着护着自己的脑袋。 紫云见这虫子丑陋非常,眉头皱了皱,说道:“看这虫子的样子像是竹节虫,但又不如竹节虫那么细长。” 我说:“它的样子很像一种学名为莫氏瘤竹节虫的昆虫,以前在百科全书里我见过,你们看它背后的瘤状凸起,以及明显的分节身躯,那就是莫氏瘤竹节虫的特征。莫氏瘤竹节虫是夜晚觅食的动物,习惯活动在黑暗的环境里。不过,莫氏瘤竹节虫一般只有4到5厘米的长度,全然不像这只达到了几米那么夸张。而且,自然界的莫氏瘤竹节虫没有翅膀,而现在这只却有一对短小的翅膀,看这样子,就好像是一只变异的莫氏瘤竹节虫。” 紫云说道:“如果它长得那么大,那么这附近的氧气浓度一定非常高。昆虫是利用气管进行呼吸,如果昆虫体型越大,氧气进入昆虫体内的呼吸系统就越慢,我们现在生活的年代,氧气浓度已经远远没有远古时期高,所以现在昆虫体型较小,就是这个原因所致。这只莫氏瘤竹节虫体型那么巨大,却是生龙活虎的,所以这里的氧气浓度一定比外面高不少。” 我点点头说:“不错,这里是古墓深处,原本这里的氧气应该不多,但我们刚才进行了大量运动之后,呼吸却没有多困难,甚至刚才距离灭神风的声源这么近,也没有窒息的情况出现,看来这里的氧气浓度果然非同一般。刚才我们撞响铜钟,铜钟特殊的声波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估计已经加了这里的氧气和外界的对流,氧气含量慢慢减少,所以这只虫子才支撑不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张继又是用脚踢了踢虫子,吐了一口唾沫说:“***,看它现在全身抽搐,半死不活的,看样子多半就是缺氧了。唉,早知道咱们就早点去撞那口钟了,也省了那么多折腾,被那灭神风整得要死要活的。” 听张继说到灭神风,我忽然就很好奇这只虫子究竟是如何出灭神风的,难不成它的翅膀底下有什么特殊的声构造?想到这里,我便招呼了张继,两人从背包里拿出了折叠铲,去撬开那虫子的翅膀往里看。 这时我才现,这只莫氏瘤竹节虫的翅膀底下,分别有两根黑色的管状物,这两根管状物的一头连进虫子的背部,一头则是呈喇叭状。我见这东西古怪,料想多半这种东西还要靠那对翅膀拍打,随后便去看那翅膀内侧。果然不出我所料,这翅膀内侧分别有两块球状凸起,我用手去摸,现这两个小球非常坚硬,同样是和翅膀长在一起,看来也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我将铲子抽出来,虫子的翅膀顿时就迅合上,同时,“绑”地一声响了起来,听这声音,就和那灭神风的声音是一样的,看样子,那虫子就是通过翅膀上的小球敲击背上的管状物,再通过管状物另一端的喇叭状的口子出灭神风的。 刘全胜一直站在我身后观看,此刻,他当然也明白了灭神风的缘由,顿时就赞叹了一声:“大自然真是神奇,居然能给虫子进化出这么厉害的一件声波武器!” 我这时忽然想到,第一次进入三世血尸墓的时候,我们遇到的巨大怪鱼,第二次进入蛇冢的时候遇到的巨蛇,巨蟾蜍,巨鳄,而这一次,我们又遇到了蛇人,巨大的莫氏瘤竹节虫。这些东西,无不是在自然界有其原型,但有似经过变异的物种。这其中,多半有什么关联。四大禁地的凶险,大多也来源于此。建造四大禁地的人,究竟如何得来那么多巨型怪物,难不成古代已经拥有了制造变异生物的生物学技术?这显然不可能,那么,这么多怪物,古墓建造者又是怎么得来的呢?难道,这些东西在古代很常见? 第一百二十一回 石箱 我见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看了,就整理一下装备,将我的匕从瘤竹节虫的脖子上拔出来,在它的脑袋了抹了抹,再次插回腰间的鞘里。原来刚才我扎到了它的脖子,匕只有一小段插进它的肉里,大半都被脑袋和脖子之间的缝隙卡住了,难怪对它没多大伤害。 进入古墓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里几乎没怎么消停,如今人困马乏,得先出了旗阵,到墙壁边坐下休息。 张继这小子到现在还惦记着留在塔形墓室里的金翅,如今铜钟已经没了用处,那翅膀应该是可以取下来了。他对咱们说了声等会,然后撑起手电就往塔形墓室跑去。 我只好朝他喊了声当心点,然后先让众人跟我出去,我们走出旗阵,回到墙壁边上。这个时候,墙壁上的那些安魂洞都闭合了,估计是阵法被破的缘故。众人靠着墙壁坐了下来,吃了点东西之后,顿时就感到一阵疲惫。不一会,张继就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手里捧着那对金翅。 他此刻有些兴奋,靠着墙一屁股坐下道:“***,前几次倒斗都没拿到什么好东西,就连在三世血尸墓里的那颗水明珠也被吴老头拿去研究阵法用了。这一回,这翅膀我死也要带出去。” 张继说着,同时将背包取下来打开,拉开拉链就把翅膀往里塞。 紫云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拉住张继的手道:“张大哥,别那么小气嘛,这翅膀好漂亮,给我看看。” 张继也不好拒绝,便把翅膀拿了出来交到紫云手上。 紫云小心翼翼地接过翅膀,放到眼前仔细端详起来,叹道:“这工艺太神奇了,你们看,这翅膀上的羽毛一片片的,纹路非常清晰,而且在这种古墓里保存完好,没有丝毫的损坏,除了……” 张继比谁都关心这个宝贝,听到紫云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紧张,问道:“除了什么?” 紫云故意卖了个关子,顿了顿,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除了张大哥的那个牙印之外。” 众人听了,顿时哄然大笑,张继老脸一红,抓抓头道:“我……我这……当时不是急着检验吗。***,如果能把那石雕连同翅膀一起带出去就好了,听说这配套的古董单个卖也就几个钱,但一起卖的话,这价格能翻上天!唉,只能带着一对翅膀出去,想想真他妈可惜。” 我道你就别不知足了,光这对金翅,也够买几辆跑车了。 张继道你懂什么,俗话说得好,这朋友不嫌少,钱财不嫌多。如果这翅膀能和石雕一起卖,***,就算咱们四人分,估计我的子孙八代也都不用愁了。 紫云打断我们说:“不要老拿钱财来衡量这种宝贝,要看它的艺术价值和古代美学价值。” 我们其余三人闻言,不禁相视苦笑,这倒斗的人,哪个不是实在的,我们也不是收藏家,要理解到那个层次,也没那个必要。 张继这时从紫云手中拿回翅膀,小心翼翼地放到背包里,这才说道:“其实呢,咱也是有文化的人,知道谈钱太俗,虽然思想觉悟谈不上高,但也算是一代为理想而奋斗的青年啊。不过这哲学家说得好啊,物质是基础嘛,更何况咱们这些倒斗的,把脑袋别裤腰带里闯来闯去,不就为了多倒腾几件值钱的宝贝吗。” 紫云见张继在这个问题上这么能侃,呵呵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休息了一会,众人这才继续行动。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寻找盘龙乌胆。既然这里是主墓室,那么盘龙乌胆就很可能藏在这里。只是这里除了四面墙壁,中间的旗阵和顶上的青铜大钟,也没有别的东西了。想要找到宝贝,怕是还得花些功夫。 想到那口大铜钟,我忽然思索道既然张继已经将翅膀拔了出来,那么这口钟会不会消失,想到这里我便举起狼眼手电照向大铜钟的位置。随着手电筒那强烈的灯光照射过去,那口青铜大钟再次映入我们眼帘。见铜钟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我正要将手电移开,突然眼睛的余光却在大铜钟的顶上现了一个东西! 我见状赶忙将手电往上移,顿时我就现,大铜钟的顶上趴着一个东西。那东西看上去根本就不是铜钟的一部分,之前也没看见过。不过现在距离有些远,看得不太真切。 大伙也看见了那东西,纷纷相互对视一眼,我对他们说道:“走,咱们去看看。” 说罢我抽出了匕做好准备,接着率先往铜钟走去。众人跟在我身后,也都坐着戒备。走到近处,我突然现这东西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口石头箱子。这口箱子很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上边的。 张继见到这东西,抓抓头道:“***,这墓也真奇怪,棺材怎么放在一口钟上?” 刘全胜说:“棺材应该没那么短吧,我看像口箱子。” 我对众人道:“先不管是棺材还是箱子,咱们得先想办法把它弄下来。” 我说罢抬头看看了那口钟,又看了看铜钟底下的地洞,又对大家说道:“这钟比地洞要大,把绳子弄断,让这钟落下来。” 紫云说:“用火烧吧。” 我点点头,随后从地上捡起一根旗子,然后将背包里的燃料浇在上面,举起旗子就把燃料往挂着铜钟的绳子上涂,接着点上了火。 借着燃料,绳子很快就燃烧起来。这条绳子非常粗,大火足足烧了将近十分钟,绳子才啪地一声,从中间断开。 顿时,那口铜钟就失去了上方的拉扯力,嗡地一声就往下落,铜钟直直落下,只听轰地一声巨响,铜钟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覆盖住了那个阴暗的地洞。 铜钟带起的气浪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就迎面向我们袭来,众人都不由得伸手遮挡住了脸庞。烟尘过后,我这才朝那口大钟走去。那口大钟当真是重,如今落下,它底下的地面已经纷纷裂开。 铜钟约莫有三米多高,不过它落下的时候,顶上的石头箱子被这么一震,已经大半边滑出来了,我们稍稍用旗杆一捅,石头箱子就落了下来。因为害怕箱子落下来会摔破,所以我们事先用许多旗布叠在地上厚厚一层。箱子一落到地上,顿时就响起了一阵沉闷的砸地声。 众人走上前去将箱子扶正,这才仔细端详那口箱子。 这口箱子很大,呈正方体,边长约有半米以上。我走上前去试了试它的盖子,却现这盖子打不开,看来又是从里边用机锁给锁上的。 张继敲了敲那口箱子,对我们说道:“里边果然是空心的,既然箱子放在这,我看盘龙乌胆多半在里边。咱们得看看该怎么打开,如果里边真是那个宝贝,就赶紧走人。***,这鬼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我说:“箱子打不开,估计是锁上了。” 这个时候,紫云蹲下了身子指着箱子的表面忽然对我们说道:“你们看这上面有浮雕,是一些画。” 我闻言当即蹲下身去,现箱子上边果然刻满了浮雕,浮雕布满了箱子的四面,但是盖子上却没有。我低头看向一面,入眼便是一队人马。 第一百二十二回 浮雕里的秘密 浮雕上所描述的环境是一座山峰,一队人马提着刀枪,赶着马匹和骆驼,在山脚走着。队伍的后方,则有一辆马车,这辆马车上竖着一把大伞,伞上淌下来一帐帘幕,模模糊糊可以看得见里边坐着一个人影。 我将手电筒照射在浮雕上,细细地观察着,很快我就现,在这队人马当中,还有两口大棺材,这两口棺材一般大小,被涂成了黑色。这面浮雕大概是说这队人马抬着棺材上山,看样子应该是为这两口棺材下葬。 不过奇怪的是,抬棺下葬的队伍应该都会穿戴着孝服,可是,这对人马一看就是全副武装的官兵,哪有下葬队伍的样子?更奇怪的,两口棺材的后边,还跟着几个体型壮硕的大汉,这些大喊推着一辆双轮车,车上有一块圆不溜秋的东西,这东西同样是黑色,从比例上看,约莫有一立方米的大小。 刘全胜也看出奇怪,歪着脖子道:“看样子这些人是要上山葬什么人呀,可是这伙人怎么是一队像是要去打仗的官兵?除了战旗就是刀枪,连白幡都没有。” 张继摆摆手说:“这有什么奇怪的,没准这队兵马打仗打得紧,没时间把孝服换上。” 我摇摇头说道:“不可能,死者为大,特别是在古代,非常尊重死者,抬棺下葬的队伍必须人人都穿孝服,并且还要一路撒着纸钱,法师念咒,直到棺材入穴封土,不然就是大不敬,要遭报应的。除非……” “除非这棺材里的死人是他们的敌人?或者是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坏人,不需要对其尊敬。”紫云反应过来,立即接口道。 我点点头说:“不错,但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又为何抬着棺材千里迢迢跑到山里安葬死者呢?这后边的马车里坐着的又是什么人,和死者是什么关系?更奇怪的是,棺材后边那颗圆球又是什么东西?” 看这马车俨然是汉代的风格,雕刻技师的技艺很高,每一个人物都惟妙惟肖,唯独马车上的人物模糊不清,隐隐约约只见一个人形的轮廓端坐在里边。显然技师是为了表示马车上的人被帘幕遮挡,不轻易抛头露面,这样看来,车中的人没准是个女的。虽然从马车的规格上看,地位不高,但也要比寻常百姓尊贵上不少。 这幅浮雕看到这里,也算是暂时研究彻底了,随后,我变撑起手电,绕到另外一面。石箱四面刻有浮雕,下一面浮雕,看得出来是接着上一面的。 这面浮雕里,入眼还是那队人马占据了画面的中心,不过此刻他们却已经上了半山腰,正往一座小山头走去。我越看越奇,总觉得这个浮雕的背景好像在哪见过,起先我见到队伍走在一座大山的山脚,我还以为这座山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博格达峰,不过现在从半山腰周围的场景看来,这浮雕里的场景却不是博格达峰,也就是说,他们送这两口棺材下葬的地方,不是这座蛇冢。 我正想着场景里的地方会是哪里,突然却听张继说道:“呀,这地方怎么这么像三世血尸墓啊?” 我闻言顿时一拍脑门,这浮雕里画的,却不正是三世血尸墓所在的贺兰山脉的主峰,达呼洛老山?而队伍此刻走向的那座小山头,格局逆反乱三凶,却不又正是三世血尸墓的所在? 刘全胜也是惊奇无比,啧啧叹了几声道:“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咱们又看到关于三世血尸墓的东西了。现在谁要是跟我说这四大禁忌古墓之间没有什么联系,打死我我都不信了!” 我说:“难怪会有两口棺材,我看,这棺材里多半就是我们在三世血尸墓里撞上的血魅,他娘的,我算是明白了,这队人马就是当年护送王昭君的都统拨给知更女的人马。大家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段野史传说吧,知更女陪同王昭君出塞,途中王昭君的侍女勾结一名护送王昭君的汉朝官员,意图盗取汉元帝赐给王昭君的无价之宝夜明珠,后两人被知更女所擒。当时都统下令将意图盗宝的两人就地格杀,当官兵砍下这两人的头颅的时候,天上突然有陨石降落在附近的山上,知更女当时就掐指一算,对都统说此乃大凶之兆,意对王昭君的出塞不利,她必须要留下来用秘法安葬好两个贼人的尸,方能化解其中凶怨。都统早闻知更女身怀异术,况且王昭君出塞和番之事关系到匈汉两国,其中利害非同小可,不敢轻易对待。不过,昭君的队伍又不能拖延,所以都统当时就下令,留下一队官兵协助知更女在此为贼人下葬,而王昭君的队伍则继续往匈奴都前进。后来王昭君安全抵达匈奴和亲,而知更女和那队留下来的人马却不知所踪。” 紫云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我这才记起紫云没有和我们进过三世血尸墓,所以我便又将三世血尸墓和知更女的关联说与紫云,紫云这才恍然大悟,接着大瞪着眼睛,显得很是惊奇。 而后,紫云又问道:“昭君出塞的路线正好经过贺兰山脉,这么说,这三世血尸墓应该就是当时知更女为给那两个贼人下葬而设的。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知更女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王昭君平安出塞那么简单。欧阳大哥,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当然,三世血尸墓身为四大禁地,藏有妖墙精魄,其间秘密,恐怕能让许多人穷尽一生都不可得解,最主要的阻碍,当然是里边凶险的防盗手段。” 刘全胜这时指着浮雕的一处地方说道:“棺材后边的这颗球体,多半就是那颗从天而降的陨石。知更女让人将陨石抬到古墓,难不成古墓里的大阵需要配合陨石来动?” 我说:“我看不止这么简单,陨石向来就是带有地球之外的神秘能量的星体,我猜想,东方朔在野史传说里被传成道法高深的术士,知更女既然得他真传,所以必定也对陨石的功用非常了解。在古代,一些奇人异士也经常会利用陨石的特殊能量和物质来布阵、炼丹等等,比如那遇水则炙的水明珠,就是用陨石上的稀有材料来制作的。四大禁地里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看多半和这颗陨石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刘全胜听我说到这,顿时心中也豁然开朗:“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那颗水明珠,那神奇的五行梅花挪移阵,那些不知名的怪物,应该就和陨石上的特殊辐射和特殊物质有关联。他娘的,知更女利用陨石来建造四大禁地,制造了那么多害人的东西,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说:“现在最大的谜题就是知更女的目的,知更女看样子没打算让四大禁地里的秘密永远封存在古墓里,但她却又在秘密的外边包裹了如此之多的阻碍。看来我们想知道所有秘密,只有将四大禁地全数走完才可能知晓了。” 张继骂道:“***,要不是‘天罚’那群狗娘养的绑架了老爷子,我才不想知道什么秘密,这知更女多半还是只不老不死的妖怪,和四大禁地扯上关系的人,不死才怪呢。” 我道你别在那里使乌鸦嘴了,咱们现在不就和四大禁地扯上关系了么。 说到这里,我又继续看第三副浮雕。这幅浮雕大概说的是知更女雇佣了许多工匠来建造三世血尸墓。我见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便看向最后一面的浮雕。才刚看了一眼,我就吃了一惊。 最后一幅浮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浮雕上没有再出现什么人,也没有棺材和陨石之类的,而是雕刻着一个石室,这个石室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唯独立着一块石碑!我一见到这块石碑,顿时就想到当时在三世血尸墓里,吴老头子和王子遇到化成尸魅的刘兰,当时刘兰将他们骗到一间墓室里,让他们和他一起将一块无字石碑移开。好在当时吴老头子看破刘兰,没有让刘兰得逞。现在看到这幅浮雕,难不成里边的石碑就是刘兰千方百计想要将之移开的那个? 如果不是此刻看到这幅浮雕,我都快忘了吴老头子当时的那段经历了,现在看来,这块石碑底下,一定压着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刘兰想要放出来。根据古书记载,用泰山之石凿成无字石碑,用此等石碑可以镇压一切妖邪,这么看来,这石碑底下压着的,必定不是什么友善的东西! 不过,记载了石碑的浮雕出现在这座蛇冢里,又是因为什么,难道说,进入四大禁地也分先后顺序?而必须先进入蛇冢看了这浮雕之后,才能在三世血尸墓里现石碑底下压着的秘密?还是说,这石碑不仅只有三世血尸墓中有,这蛇冢里,也有这样的石碑? 这浮雕为我们描述了知更女建造三世血尸墓的过程,又在最后一幅画面里交代了这块无字石碑,到底要告诉后人什么东西? (笔仙今日有空更新一章,后面两天双休日继续赶制工程图,预计周一全面恢复更新!无限盗墓一路走来,离不开众多读者朋友、编辑和作者朋友的支持,其中最重要的一股力量,来源于广大读者,是你们给了笔仙强大的动力,是你们陪着笔仙跟着无限盗墓的故事,跟着欧阳逸,张继等人一路走到现在,在此,笔仙要郑重地和大家说声谢谢,谢谢你们支持笔仙,支持无限盗墓,也相信有大家的支持,无限盗墓能够越走越好,谱出一篇完美的盗墓壮歌!) 第一百二十三回 飞蛇棺 我蹲在地上看了最后一面浮雕半会,随后一边起身一边摇摇头道:“看来这无字石碑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在三世血尸墓里的时候除了吴老头子和王子之外,咱们都没有见过那东西,但愿不要错过什么秘密。” 刘全胜点点头说:“看来回去之后咱们有必要问一下吴老,看看还能知道什么线索。” 我正要跟刘全胜说咱们以后要不要回三世血尸墓找找看。还没等我开口,就被掌张继打断了。 张继用手电筒照到一处,大呼小叫地喊我们快看,只见光束停在前方的石壁上,那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道石门。那道石门很高大,约莫有四米左右的高度,石门分为两扇,紧紧闭合着。隔着有些远,我隐隐约约现石门左右各有一面浮雕,不过看得不太真切。 众人见那里突然出现石门,都有些惊奇,纷纷走向那里。 到了近处,我这才看清楚,石门上的两面浮雕雕刻的是两只蛇人,这两只蛇人张牙舞爪,各举着一把叉子,面目狰狞可怖。看样子,这两面浮雕应该是门神一类的东西。 我招呼众人走上前试着推推这道石门,现石门可以推动。很快,两扇门在我们四人合力推动之下,轰轰地缓缓打了开来。 石门一开,我们就举起手电往里照,我的手电才刚一抬起,忽然就照到一个东西。仔细一看,现居然是一块石碑。我之前才想着这里会不会有无字石碑,此刻突然见一块石碑出现在眼前,当下就是一惊。 不过再仔细一看,却现这石碑上面却刻有几个字。 刻字的字体是汉隶,紫云用手电照着,跟着上边的刻字缓缓念道:“奈何桥前,生人止步。” 众人一听这石碑上居然刻着这八个字,顿时就有些愣了。这石碑居然是块古墓里的界碑!所谓界碑,一般是指国界或行政界的分界标志,但古墓里的界碑却另有所指,因为古墓属于将死者带入阴间的过渡通道,亦是死者的灵魂安寝的地方,所以古墓里的界碑,所区分的是阴阳两界。这类界碑又称为阴阳碑,阴阳碑一般用千年老槐木或是大理石制作,上边刻有“奈何桥前,生人止步。”或者刻有“阴灵渡口,生人勿近。”等此类字样。一般盗墓者,只要一看见阴阳碑,都不会继续前进,这是倒斗界的潜规则。一是阴阳碑代表了阴阳两界的分界线,如果妄自越过,难免会生凶险,二是盗墓者一般喜图吉利,认为胡乱越过阴阳碑,便会在阴界里折了阳寿。最重要的一点,倒斗难免挖坟掘骨,说到头也是一桩亏心事,既然阴阳碑明文警告了生人勿近,为了心安也只得遵从。 我起先以为碰到了无字石碑,却没料到居然是块阴阳碑,倒斗界的潜规则早就在我们脑中根深蒂固,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往前走。阴阳碑在古墓里原本就不多见,却没想到这次居然给我们碰上了。 张继此刻低声咒骂着真他娘的晦气,而我则是突然想起了无字石碑,转而又想起了那口石头箱子。那箱子里边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既然在这里碰到了阴阳碑,我们倒不如退出去好好看看那口箱子能不能打开。 想罢我便问众人的意见,大伙自然点头同意。随后,我们便又退了出来,然后把石门合上。石门后边是阴间的地盘,虽然我们不愿进去,但并不代表里边不会有东西出来,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当然要将石门关好。 自从见了那块阴阳碑之后,我时不时就觉得背后凉飕飕的,这蛇冢也不知道有多深,那道石门里居然还立了阴阳碑,指不定还连通着阴曹地府。虽然地府是虚无缥缈的传说之地,但心理作用下还是让我不得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众人跟着我再次回到那口石箱旁边,紫云先是腿一软,一下子就坐在了石箱上,香汗淋漓。估计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到阴阳碑,心理作用之下总觉得石碑后边就是真的奈何桥。 张继急着要看箱子里有什么宝贝,便急匆匆帮紫云铺好了一面旗子,让紫云坐在旗子上,腾出石箱。 等紫云挪开身子,张继当下就蹲下来对着箱盖就是一阵折腾。箱子的盖板关得死死的,张继打不开,气呼呼地踢了两脚,紧接着从脚上传来的疼痛顿时才让他意识到箱子不疼,随后,他骂了声***就不信我治不了你,骂完便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插进箱盖的缝隙里就翘。 等他折腾够了,我这才招呼众人和我一起将箱子翻过来。既然力大如牛的张继也弄不开盖子,那么就能断定这里边一定让机关给锁住了。我当下就想到在鬼宫里遇到的那口七窍宝匣,七窍宝匣的底部就有打开机关的凹陷,说不定这口石箱也有。 我一生遇到过不少机关,所以只看一眼石箱就确定这东西如果被锁着,那就只能通过钥匙才能打得开。就算使用切割机,一旦不小心破坏了里边的机关,那么箱子里的东西马上就会被机关尽数毁坏,即使最后将箱子打开了,也得不到里边的宝贝。 箱子很重,四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箱子翻了过来。我用手电照向箱子底部,果然现底部的正中央有一个凹陷。 我取出玉佛像对着凹陷比了比,现居然很吻合。这时我不禁又暗暗埋怨起了那个空度老和尚,这家伙死活不愿意告诉我玉佛像的秘密,这玉佛像眼看和四大禁地有着分不开的联系,而我却一点也不清楚玉佛像的来历,想想就觉得窝火。 众人虽说都知道我这个玉佛像不简单,但见这玉佛像除了能打开七窍宝匣,居然还能打开这口石箱,都纷纷有些惊奇。我摇头苦笑,接着将玉佛像按进了那个凹陷里。很快,只听箱子里传出一阵机簧扭转的声音,石箱的盖子同时也慢慢上升了两寸。 我这时抓着盖子一抬,盖子就打开了。 “***,这箱子也忒不厚道,偏要按进钥匙才肯打开。”张继帮我将盖子取下来,随后探下脑袋就往里看。 我还没来得及低下头去看,张继突然就后退了一步,奇道:“咦,居然是口棺材!” 我道是张继看见了箱子里边是尸体,暗道这箱子那么小,难不成里边葬着婴儿,低下头去看时,却现里边是一条蛇的尸骨。 这具蛇骨七零八落,但可以看得出来它是盘着,从骨架上看,它生前应该长达五米以上,算是一条大蛇。刘全胜蹲下身来,看了看那具骨架,摇摇头道:“果然是蛇冢,看来此墓的墓主就是它了。” “这蛇有翅膀!”张继这时突然指着那副骨架叫唤起来。 我吃了一惊,循他所指朝骨架的一处地方望去,顿时我就现,那里果然有两对翅膀的骨架,看位置,这翅膀似乎就长在大蛇脖子的两边,和我们现的那座飞蛇石雕一模一样。再看大蛇脖子的脊椎,居然比较宽大,似乎这翅膀还真是原本就长在它身上的。我看得又惊又奇,暗道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飞蛇这种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这个时候张继突然想起开箱子的目的,当即就戴上了手套,伸手进蛇棺里将蛇骨尽数拨开,这个时候,箱子底部的一个东西映入了我们的眼帘。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事物,由两个东西组成,一件在内一件在外。外边那件东西是一条五爪金龙,从色泽上看是纯金打造。金龙蜿蜒盘旋,卷着里边那个东西。里边的那个东西呈长条形,通体墨绿色,就像是一颗蛇胆! 刘全胜赞叹一声道:“难不成这就是盘龙乌胆?” 我说:“多半就是了,传言盘龙乌胆不沾油腻,我们且试试。” 说罢我便取出了油性燃料,将那件东西放到地上,接着将燃料倒上去。随后,只见那些燃料居然尽数从那件东西上滑落下来,我拿起这东西看向金龙和内胆相接的夹缝里,现夹缝里也没有留下一丁点油,原本通过毛细作用,缝隙里边应该会留有燃料,可是这东西居然真的滴油不沾。 我们这才确定了这东西是就盘龙乌胆,不禁都有些兴奋。这个时候,眼尖的张继突然又对我们说道:“看,石棺底部刻着字,好像是一诗。” 我又低下头去看,顿时就现里边果然还刻着一诗,只见那诗写道:“深山自古有蛇虫,灵蛇修竟化作龙。天山蛇冢知何处?黑龙困尸在其中。旗阵招来安魂洞,古钟敲去灭神风。苦寻不见生天路,只缘身在此山中。云蟒遥指西北向,黑蛇含锦念天池。本为瑶母座下物,奉旨下凡引天人。蛇送金锦须身死,魂归天山化黑龙。天人欲破黑龙阵,奈何桥自有生门。” 第一百二十四回 踏入生死门 我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诗,诗中所讲,居然和大地鼠斩黑蛇得金锦的传说不谋而合,而且,诗中为我们指引了走出蛇冢的路,那就是越过阴阳碑,走过奈何桥。据诗中所说,蛇冢的生门就在奈何桥那里。 我不知道阴阳碑后边是不是真的有一座桥,但阴阳碑上的确刻着“奈何桥前,生人止步”八个大字,这座蛇冢里,也只有那里才跟奈何桥扯得上关系了。转而又想到,此墓设了阴阳碑,说不定只是为了迷惑盗墓者,实际上生门就在那里。如果我们不是现了这口蛇棺,那么决计是不会闯过阴阳碑的。 刘全胜看完这诗文,神色有些惊疑不定:“你们说,这诗说生门在奈何桥,难道是要咱们走过阴阳碑?” 我知道摸金校尉素来对阴间十分敬畏,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原路返回,那么之前我们滑下来的那个圆形通道一定没办法上去,既然这诗文中有提示,我们倒不如闯一闯这阴阳碑后边的阴界! 张继此行也得了个珍贵的金雕翅膀,对蛇冢早就没有了一丝留恋,也不想多呆,当下就卷起了袖子,对众人说道:“我说,大伙还愣着干什么?既然诗中说出了生门,那咱们就赶紧走呀!” 我说:“对,不能再犹豫了,前两次经历的古墓都有类似于五行梅花挪移阵的大阵,这地方说不定也有什么覆盖了整座古墓的阵法,倘若在此处待得久了,说不定大阵起变化,还要折腾我们一阵子。” 刘全胜也知道此行由于带了潜水装备,所以水和食物我们带得不多,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他兀自思索了一会,最终不得不点点头,说道:“好吧,咱们过阴阳碑。” 紫云自然是跟着我们,所以现在大伙都没什么意见了,张继见众人都已决定,当即就招呼了众人,走向阴阳门。到了门边,众人正要去推,我心道这一次闯的可是阴阳碑后边的阴界,里边指不定还有什么古怪东西,我们还得先好好合计合计,做好准备,以防不测。如果此去真能逃出蛇冢,也不争这一时三刻的早晚。 想罢我便拦住了众人:“先别急,阴阳碑后边是传说中古墓里的阴界,说不定会有些鬼怪之类的邪物,大伙先看看自个身上,辟邪的东西带了没有?” 刘全胜听我说完,从脖子下拿起摸金符说道:“那是自然,每次倒斗,这摸金符我从不敢离身。” 紫云也指着脖子上的一块老鹰形状的玉说:“这是师父在我临行时传给我的天禽咒,想必也是件避邪的宝贝。” 我看了看,点点头。紫云的师父鹞子生平倒斗无数,这天禽咒一直都挂在他脖子上,如今他让紫云随我闯荡四大禁地,将天禽咒传给了紫云,想来也是个不可多得的辟邪物件。而张继身上则是带了我给他求来的护身符,我见众人都带了辟邪的东西,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真是百般计量,独忘自身。我现在才想到,我的玉佛像此刻还在那口蛇棺底下镶着,要不是此刻说起护身符,我怕是要把佛像忘在这里了。我一拍脑门,暗骂自己掉以轻心,险些将这件重要的东西给落在这里。这佛像和四大禁地关系重大,如果真的丢了,恐怕我一辈子都要后悔。 这时我赶紧招呼大伙跟我一起过去帮我把那蛇棺翻过来,玉佛此刻正静静地镶嵌在棺底。我将玉佛像取了下来,突然就现不对劲。这玉佛像此刻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原本是块不可多得的宝玉,晶莹剔透,玉髓明澈。可是现在,这块玉佛表明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色,我起先以为是灰尘,但擦了几次都擦不掉。 我暗道怪了,怎么才离身了一会,玉色就变了。 张继见我愣神,拍了拍我说道:“拿到玉了咱们赶紧走啊,不然一会古墓又起变化,恐怕就走不掉了。” 我知道现在也没时间去研究什么,赶紧同众人一起回到石门边,将石门推开。我们往里走了几步,就到了那块阴阳碑跟前。我这回细细地打量起这块石碑,想从上边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石碑大约有两米高,材质是大理石。估计只是一块界碑的缘故,所以石碑并没有经过细致的雕琢,上边的花纹不算精美。由于这个原因,所以石碑上的刻字变得非常突出,我再看了一回石碑上的八个字,突然就觉得气氛不太寻常。 石碑上明确说了“奈何桥前,生人止步。”,诗文中也说:“奈何桥自有生门。”,难不成这石碑后边真的通往地府中的奈何桥?中国自古就传说,灵魂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就和前世再没有联系。如果前面是奈何桥,我们过去之后,会不会就永远也回不到阳间了? 紫云在我身边看那刻字,明显就是一哆嗦,我知道她对这种事情有着深深的恐惧,便安慰了她一声没事,真出问题了,咱们就跑回阴阳碑外的阳界。 这个时候,我刚要招呼众人动身,却突然被张继拉住。 张继拉住我的胳膊对我问道:“老逸,万一咱们进去,后路就被封死了怎么办,现在仔细想想,这情况总归不是很乐观,你得先跟大伙打一剂强心针,你就说吧,有多大把握能找到生门?” 我对张继说道:“这话你问我,我问谁去。虽说我以前倒斗的时候也遇到过阴阳碑,但我从来都没进去过,别说往里走,就是阴阳碑后的东西我一眼也没看。不过既然诗文里说了奈何桥处有生门,咱们就只能进去看看。在鬼宫的时候,咱们不是根据那《生》才找到诗文的吗?如果这界碑后边真有一座桥,生门多半也不会那么难找,大伙暂且放心。” 我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着实没底,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奈何桥,我就想到奈何桥头坐着的骗人喝孟婆汤的老婆婆。这种事情对我们这些现代人来说总是诡异无比,试想一下,一会我们四人越过石碑,顺着阴气森森的通道,走到一座雾气蒙蒙的桥前,这个时候,桥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鬼里鬼气的老婆婆,她转着圆溜溜的浑浊双眼,满脸堆笑地招手让我们过去。如果见到这种情况,大伙还不得被吓死? 这个时候刘全胜朝大伙说反正都到了这里,还是进去再说吧。我想了想还有些不太放心,便对众人叮嘱道:“大伙记着,一会进去之后,尽量保持清醒,如果听到或是见到什么东西,先和大家报告,别自己先乱了阵脚。对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准备一句切口,以确定对方是本人。到了这种时候,我也就把难听的先说了,一会如果我们不小心走散,然后突然遇到同伴时,得先问切口,对方答得上来,才可相信他是本人,如果答不上来,得小心提防。” 众人被我说得毛骨悚然,纷纷战战兢兢地朝我点点头。我想了一下,随后一一附在众人的耳边,将想好的切口和众人说了。 一切准备就绪,我们将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从衣服里拿出来摆在胸前,这才开始动身。 一绕过石碑,我顿时就觉得一股阴森森的气流拂面而来,前方是一条阴暗的通道,通道并不笔直,而是弯弯曲曲的。我们四人紧紧凑在一起,慢慢往里前进。通道两边的石壁上,画着许多恶鬼吃人的笔画,这些恶鬼有的把人塞到嘴里就嚼,有的则是将人丢进一口大油锅里炸,甚至有些恶鬼还将人用木棍串起来,放在火上烧烤。壁画上满是人体的残肢断臂,内脏血迹一大堆,再加上恶鬼那狰狞可怖的笑脸,看得我们一阵心惊肉跳。 紫云更是害怕,抓着我胳膊的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肉,身子还不时颤抖。 我对众人道了声这些东西只是画,别太担心。走了一会,通道就走到头了,在通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石室,这个石室的一面墙上并立这十个黑漆漆的洞口,每个洞口里都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同样是弯弯曲曲,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见前方居然出现十道门,正待考虑应该从哪道门进去,突然就听到刘全胜的一声惊呼。 第一百二十五回 十殿阎罗阵 我怕是周围生什么凶险异变,赶忙举起手电就照向四周,此时却突然听刘全胜说道:“这难不成是十殿阎罗阵?” 众人听得惊奇,纷纷看向刘全胜。刘全胜这才继续说道:“我以前曾听一位前辈说过一种大阵,这种大阵名为十殿阎罗阵,取名自地狱的十殿阎罗。这种大阵是一种十分厉害的杀人阵法,阵法设十道门,每道门代表一座阎罗殿。十座阎罗殿中,只有两座殿没有危险,但也不能出去。” 张继一听急了,嚷嚷道:“那破石碑不是说前边是奈何桥吗?怎么到了阎罗殿了?” 我说:“看来想要找到生门还是没那么简单,民间传说,进地府第一件事,当然是要去阎罗殿报到,阎罗殿的阎罗王要先审你前世的功过,然后按照情况的不同分到各个殿去受苦,当然,如果是一生行善的人,将不需要受苦,而是直接被到第十殿的转轮王处,过奈何桥,转世投胎。” 张继问道:“这么说,要想到奈何桥,还得经过阎罗殿?” 我没有再说话,而是在心底下仔细地思索着关于十殿阎罗阵的资料。很奇怪,我们欧阳家族虽然精于机关,但对阵法的研究也不浅,怎么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有十殿阎罗阵这样的大阵? 想罢我便问刘全胜,刘全胜说:“当年跟我说这个大阵的那名前辈,他就曾穿过一座古墓的阴阳碑,在阴阳碑的后边,他就遇到了十殿阎罗阵。当时他还年少,是跟着一个熟悉阵法的高手才逃出来的,据他的描述,十殿阎罗阵有十道门,分别通往十个阎罗殿,除了一殿秦广殿和十殿转轮殿之外,其余的大殿都是杀人夺命的机关,一旦入内,大罗神仙也难以脱身。而一殿和十殿也没有出口,那名前辈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他只是说当时他们是从一殿进入了,然后穿过一殿后又经历了另外几个殿,队伍里死了不少人,最后才从十殿里脱身。现在想来,这种大阵应该只会出现在阴阳碑的后边,而盗墓者大多都不会闯阴阳碑后的阴界,所以这种大阵不为外人所知。” 我闻言沉吟道:“这么说,穿过十殿阎罗阵的方法,应该先进第一个阎罗殿。” 这个时候张继问我:“老逸,这地府不就是阎罗王最大吗,怎么还有十殿阎罗?” 我听张继这么问,暗道他平时还真是游手好闲到家了,居然连这个也不知道。当下我摇头苦笑解释道:“传说里,原本就有十殿阎罗。一殿秦广王,二殿楚江王,三殿宋帝王,四殿五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转轮王。主管地府的是秦广王,他掌管人间的生死。鬼魂进入地府后,需要在秦广王处逐一查看前世的过错,然后酌情处理,有些终身行善的人会被引上天堂或者是转生到富贵人家,而有罪的人,则是被解压到各各殿去受刑。十殿中除了秦广王和转轮王,其余的阎罗都各自掌管着一个大地狱和十六个小地狱,这些地狱是专门对鬼魂用刑的。用完刑后,有些罪大恶极的鬼魂永世不得生,而其余的鬼魂都能通过十殿转世投胎。而五殿的阎罗王,原先是在一殿掌管万物生死的,但是由于阎罗王心地好,看不得那些冤屈而死的鬼魂,常常让鬼魂还阳申雪,所以被降调到了五殿掌管刑罚。” 紫云脸色有些惨白:“这么说,这十殿阎罗阵就是根据传说来设的,难不成我们还要经过地狱之苦,才能从十殿转到奈何桥?” 我摇摇头叹道:“若真要经过地狱之苦,我们怕就出不去了。地狱的刑罚哪个不是及其惨烈,剜眼割舌还是轻的了。所以这里边的机关我估计是凶险异常,咱们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不能历险。” 张继说:“我看啊,咱们就进那什么转轮王的大殿,不是说都是从他那里通到奈何桥的吗?而且那里也没有机关,进去安全。” 刘全胜摇摇头说道:“当年那位倒斗前辈跟我说他们那个时候先进入的是秦广王的一殿,不会错的。” 我这个时候却是同意张继的,心里思索一阵,对众人说道:“进入一殿,多半会被传到其他的大殿接受刑罚,咱们倒不如先进十殿看看,一来那里没凶险的机关,二来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从那里去到奈何桥。” 众人也知道这是最安全的法子,刘全胜见我说的牢靠,便也表示同意进十殿试试。随后,我又对刘全胜问道:“怎么才能知道十殿的入口是哪一个?” 刘全胜说:“那些门的顶上都刻有掌管各个大殿的阎罗的名字,咱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最后撑起手电就走到前头。我走到左边第一个门洞前,抬起手电照向上方,果然现这里刻着三个大字,我仔细辨认了一下,现刻的是泰山王。接着,我又走到下一个门洞前,看见刻的是都市王,我摇摇头,继续寻找着十殿的入口。等到我走到第六个门洞的时候,顿时就现这道门的上方刻的是转轮王,当下我赶紧招呼众人说就是这了。 众人走上前来,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字,转而看向我。我对众人道了一声当心点,随后率先从门洞走了进去。门洞里的通道很狭窄,弯弯曲曲的,我们走在里边,纷纷都觉得很压抑。一想到前方是阎罗殿,虽然心中明知是人造的,但心里还是十分忐忑不安。 我们四人走了足足好几分钟,依然看不到通道的尽头。通道微微倾斜着向下,如今走了这么长时间,地面的海拔又低了不少,给人的感觉,好像这条通道还真是通往阴曹地府的。 我们一行人耐住性子,又走了五分多钟,眼看前方依然是蜿蜒曲折的通道,我心中毛,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进。张继已经没有了什么耐性,开口咒骂了一声这个天杀的通道,接着对我们说道:“这里边也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我看咱们得加快度,再走几分钟如果还看不到头的话,还是返回的好。” 刘全胜这时皱了皱眉头,我回过头去看张继说话,正好照到他的脸。 此刻见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当下便停了下来问道:“老刘,怎么了?” 刘全胜也止住身子,抬头四下里看了看这个狭窄的通道,然后对我们说:“大伙,有一些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张继脸色一沉:“你这刘黄瓜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婆婆妈妈了?有什么情况就赶紧说,别藏着掖着耽误了组织的行动。” 刘全胜想了想说道:“我约略想了一下,如果这真如当初那位前辈所说,这十殿阎罗阵先应当进入秦广王的大殿,那么我们此刻却是先进入转轮王的大殿,想来总有些不妥……” 张继听得不耐烦了,对刘全胜说:“哎呀,刘黄瓜你罗里啰嗦什么,究竟想要说什么你就直说!” 我让张继不要打断刘全胜,让刘全胜把话说完,他此刻面色凝重,一定现了什么事情,如果不弄清楚,一会要真出什么情况就麻烦了。 刘全胜这时才接着说道:“一般破阵的方法只有一个,既然当年那位前辈跟着阵法高手过了这座十殿阎罗阵,所以他们第一个进入秦广王的阎罗殿应该是最佳选择,也是唯一选择。而我们先进了转轮王的大殿,那么会不会引起阵法变化,出现不好的情况,比如说,这条通道我们走了那么久也走不到头……” 听他说到这里,众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若真按他所说,难不成这转轮王的大殿永远都走不到头? 张继擦了一把汗,对刘全胜说道:“我说刘黄瓜,这里不兴吓人啊,要真像你这么说,那咱们还走什么,趁早回头吧。” 说着张继就转身往回走,他才刚一抬腿,突然照着来时的路,惊呼一声。我们被他吓了一跳,赶紧往回看。 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顿时就后悔了。因为通过张继手电筒的灯光,我一下子就现回去的通道此刻已经不能走了,那里出现了一道土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看样子,阵法已经动了,这条通道,恐怕无论如何都要继续往前走了。 这还当真是:一脚踏进阎罗殿,来去不任你自由。 第一百二十六回 九九归一 被困在这条通道里,是我们所意料不到的。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个十殿阎罗阵。刘全胜说的怕是没错,进入秦广王的一殿应该是破解阵法的唯一选择,现在我们却是先进了十殿,看来阵法多半已经动了。 如今后路已经被堵死,唯一的选择只能继续前进。也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会因为阵法的缘故而无限延长,若是真的走不出去,那玩笑就开大了。 我不愿意往坏处想,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对众人说道:“咱们先往里走走看,说不定这条通道还是能走到头的,只是有些长而已。” 大伙也知道应该打起精神来,便也暗自在心里安慰自己。张继懊恼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对众人说:“走走看,***,我就不信这路还真走不到头了!” 接着,我们四人再次动身,继续往里走。 走了这么久,这条通道一点没变,而且,我们也没有绕圈子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走到现在,路程已经不下一公里了,可是依然看不到头。众人又走了半天,纷纷累得不行,我见状赶忙喊大伙停下来休息一阵。 这通道也不知是真的这么长还是阵法的作用,我绞尽脑汁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名堂,难道当初还真有人肯花这么大的力气修建一条极长的通道不成?通道一直倾斜地向下,再这么走下去,怕是要走到山脚了。 我取出水袋喝了一口水,突然见刘全胜连连摇头,只听他说道:“当真奇了,从这一路走来,也不觉得在兜圈子,可就是走不到头,难不成……” 我见刘全胜说了一半便沉吟不语,知道他是吃不准,便问道:“这条通道原本就很长,在山体里绕来绕去?你的意思是不是说阵法把我们引进这条走不完的通道,而这条通道压根就不是通往转轮王殿的?” 刘全胜见我也这么说,便点头道:“应该是这样,咱们如果继续这么走下去,很有可能会绕一个很大的圈子,又走回原来的地方,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这种将人引入一条死路的阵法很常见,原本那转轮王的大殿或许并不远,只是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根本就不是通往那里的。如果不是这条路修得很长,那就是像刘全胜说的,走到最后,我们会现绕了一个直径几公里的大圈子。想要出去,唯一的办法,只能用走阵法来试试能不能走出去了。 中国古代有许多阵法,像此类走在通道里怎么走也走不到头的阵法不多,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我年少时就听爷爷说过,有一种名为九转连环道的通道,就是像这样,人走在里边,怎么走都走不到头。其实,这样的通道是九个大圆圈所组成的,这九个圆圈层层叠加,有上有下,并且会缓慢地上下变化,人走在里边,丝毫都不会觉得有异样,但如果一直往前,那就会在这通道绕成的九个圆圈里转来转去,走到死都走不到头。这种九转连环道,唯一的破解方法,那就是根据通道走向的变化,来推演出一种专门的走阵法,用这种走阵法,才可以走出这九转连环道。 我见这样继续走到头来也走不出什么名堂,心里寻思着,倒不如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众人一起讨论讨论。 想罢,我便对众人说道:“他娘的,咱们可能被这通道骗了。这通道根本就不是通往哪里哪里的,而是一条以九九归一的变数来设计的大型机关,这里边什么都没有,也不会通往哪里,就只有通道!” 当年我在爷爷的指导下钻研阵法的时候,就没少研究过九九连环,合一复始的变化法则。而九转连环道的变化规律,正是用了九九归一!怪不得我们感觉不到在绕圈子。九九归一指的不是原地轮回,而是由起点到终点,从而又进入新的起点,通过这样来循环往复,直至无穷。 那个时候我只是觉得九九归一能反复无限地循环所暗含的这种规律非常有趣,由于九九归一对机关阵法来说也非常重要,许多困人的**大阵中,都会暗含九九归一的变化。这种变化我曾经认真地和爷爷探讨过,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爷爷和我说了这种九转连环道。虽然这种机关早已失传,但我们欧阳世家一直以来都在钻研此道。实际上,这种九转连环道利用的是人们绕的圈子越大越觉得是在往前走的原理。通道绕成的圆圈非常大,并且形成九个圆圈,每个圆圈都不一样,我们一旦快走完一个圆圈,通道就会变化一次,将我们引入另外一个圆圈里。直到我们走完第九个圆圈,接着,九九归一,我们又会回到第一个圆圈里。而我们之前觉得通道一直向下,这也是我们的错觉,因为九转连环布局会产生一种奇怪的立场,会让我们对重力的判断生错误,实际上,每过一段路程,一定会有一段路是上坡的,这样在空间上才能形成周而复始。 其实九转连环道也并不一定就是九个圆圈,除了九之外,还有十八,三十六等数,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我们找到九转连环道的走阵法,那么逃出生天就只是早晚的问题。 想不到蛇冢里居然会安置如此厉害的布局,不知道是否又是知更女的手笔,如果一般人不了解此道,误入其中,肯定必死无疑。不过我自认对九九归一的变化了解不少,此刻这条路反而激起了我的斗志,这次且看我倒斗之王的手段! 我大概和众人讲了一下九九归一的原理,也顾不得他们明不明白,只是让大伙跟着我走。 要想找到九转连环道的走阵法,就必须留意到那一段上坡的路。虽然通道里产生的立场让我们对上下坡的感觉混淆了,但我相信由下坡到上坡转换的时候,只要仔细留意,一定能察觉的。只要找到这段上坡的路,就能够计算出九转连环道的走阵法。 当下我从衣服上扯下五个纽扣,向刘全胜借来罗盘,然后用纽扣在上边摆成梅花阵,根据九九归一的变化规律,将梅花阵按五行方位排布,然后用九宫转化成合一复始的变化规律,开始边走边演算起来。 虽然通道弯弯曲曲,但总的来说它最终会绕一个圈子,虽然我察觉不出来,但可以通过演算来得知。不过,这里边太过复杂,不仅有九九归一,还有阴阳五行的变化,甚至还有极其复杂的九宫的合一复始。虽然我知道原理,但手中没有精密的计算仪器,根本算不出来。 我越算越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都快算糊涂了。心中不禁暗暗想到下次再倒斗,一定得跟吴老头子借一些算阵法的仪器。现在才知道没带这东西的后果,后悔都来不及。刚想把张继拉过来帮我一起排列,突然想到这小子数钱还行,要算阵估计还没走两回就算错了。当下我赶紧招手把刘全胜喊到我身边。 他走上前来,我便对他说道:“老刘,一会我算到进位的时候,你就把纽扣顺着木火金土水的顺序来排列纽扣,先动我正前方这枚纽扣。” 刘全胜点点头,突然现了我的梅花阵的排布在他的卦盘上暗含了八卦的排列,便问道:“这乾坤坎离震艮巽兑难不成对应着九转连环道的八转?那第九转又怎么算?” 我暗道这摸金校尉还真是不简单,一下子就猜中了其中奥秘,当下也不敢卖关子,对他说道:“这九转连环道的前八段,就分别对应了八卦的八种卦象,而为了避免九九归一致使我们走回原处,须得将通道的第九段和前八段分开来算,简单来说,到了第九段通道,为避免九九归一我们要反其道而行,得把八卦拆开,然后倒着组合,从而才能推演出第九段的出路。” 刘全胜估计是头一回见到这种算阵方法,不禁暗暗赞叹道:“设计这个阵法的人真是天才,居然利用九九归一,把前边八个数同八卦结合,而放任第九数复返。这样一来,即使是易数高手,走完八个数后,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第九数要反其道而行。” 我点点头说:“不错,要不是我对九九归一早有研究,恐怕咱们就算现了其中暗含的易数规律也现不了关键的第九数的奥秘。不过,也正是因为阵法种的第九数脱离八卦,使得阵法出现了最重要的破绽,只要我们算好九转的每一转有多长,那么逃出去就不是问题了!” 随后我又说道:“走吧,想必这次不会被困住了!” 张继说道:“老逸,你确定能行吗,现在大伙都那么疲劳,如果走到最后还是九九归一了,那咱们怕是也得归一了。” 我笑笑,对张继说:“继子,你莫要担心,且跟紧了,我使手段什么时候失误过,不过你要是离我太远,一会我跳出九九归一了,你一下子找不到我,走错了路,又走回第一转……” 我还没说完,张继当下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吧,我贴着你走,有危险我扛着,你不会有事的。” 刘全胜摇头大笑,见此刻众人都志气满满,便一正色道:“跟紧了,咱们走!” 第一百二十七回 孟婆 于是我们四人依照我的算阵方法,开始继续往前走。这次大伙见我这么有把握,不禁都开始打起了十二分自信,底气十足地跟着我走。我一边走一边留意通道的曲折,这一仔细观察起来,果然现通道虽然弯弯曲曲,但却暗含着一定的规律。我不敢大意,按照这种规律开始慢慢在罗盘上演算起来。风水先生的罗盘用起来就是方便,上边标注了天干地支,阴阳五行,八卦六十四卦等等名称,虽然里边的指针已经失灵了,但却并不影响我的演算。 我不停地演算着,过了好长时间,终于算到归一了,不过现在还不能走出去,必须先回到第一个圆圈,这样才能判断出第九环应该怎么走。等我把九九归一全数算完,果然现前方的通道似曾相识,如果没有演算错误,根据刚才一路走过来所得到的数据,这并不是九转连环道,而是十八转连环道。 刘全胜一直在帮我推演,当他现和数居然是十八的时候,当下就有些慌地问道:“看样子不是九连环,而是十八连环啊,虽然可以把两环合成一环来算,但却不是十八次计算那么简单了,而是在组合上多了九九八十一次计算,这种算法那么复杂,要计算八十一次,要算到什么时候啊?” 我对刘全胜笑笑说不用担心,十八转连环道的组合是有规律的,我们已经掌握了方法,规律并不难找。只要找到规律,事先将每两环按照规律组合好,八十一次计算就能简化成十八次计算了,虽然还是很繁琐,但也不会花太长时间。 张继和紫云不能理解其中奥妙,所以也帮不上忙,只能是紧紧跟着我们。刘全胜已经完全理解了我的想法,知道这十八转连环道至少要走三回九九归一才能出去,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他娘的真是麻烦,第二回怕是要找每两环组合的规律吧,这样一来,要到第三回才能九九不归一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对刘全胜说:“没办法,谁让咱们投机取巧,偏偏先走这转轮殿呢?” 这一回张继倒是比所有人都有耐性,他嘿嘿冷笑一声,对刘全胜说道:“刘黄瓜,既然能走出去,多走一回又有何惧,***,如果真能出去,多走十回我的原意。” 我不再说话,和刘全胜算着这十八环里两环合成一环的组合规律,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会,刘全胜突然开始计算失误,还好我现得及时,帮他修正了过来。我知道刘全胜这个人不大喜欢计算,如今在这十八转连环道里走了一遍又一遍,早已失去了耐性。 我怕他这样下去会接二连三地出现错误,便停下来对他说道:“实际上,九九归一这样的法门,只要理解了其中本质,然后清楚它与易数的辩证统一,那么此类的问题就再也难不住你,顶多了计算多少的差别罢了。佛语有云:‘九九归一,终成正果。’‘九’是数的极致,九加一得十,而十之后,就是十一、十二,也就是重复一次九九归一,不管数字多大,也同样逃不过这种变化规律。九百到一千,一千到九千,九千到一万,一万到九万,直至无穷无尽。不过,想要“九九归一,终成正果。”还须“一四七,三六九”一步一步地积累,量变是质变的基础,当年佛祖也是踏踏实实地修行多年,才一朝顿悟的。正是因为这样,演算九九归一的变化,需要一步一步来,没有任何捷径,没有任何简便算法。现在咱们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走着算着,如果耐不住性子,到时候算错了,如此周而复始,即使知道了方法还是得被困在这里。” 刘全胜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答道:“知道了,欧阳兄弟暂且放心,我不失误就是了。” 我不愿再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刘全胜是个聪明人,听我说了那么多,一定就不会再出错,而且我自己也要进行复杂的计算,没有时间时刻注意他的演算,于情于理,都只能选择相信他。 我们这次加快了脚步,很快就经过九九归一,回到原点,而这个时候,十八连环中两两组合的规律我们也弄清楚了,这一次,就要开始走阵了,我揉揉太阳穴,让自己的脑袋冷静下来,说实在的,我的耐心也渐渐被这通道消磨殆尽,无论如何,这次要争取一次成功。 紫云见我有些疲惫,走上前来关切地问道:“欧阳大哥,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趁现在计算得大脑热,咱们一举通过这里!” 我说着再次迈动步子,然后仔细观察着通道的曲折,将全身心投入到阵法里边。这十八连环的两两组合很有规律,分别是一三,二四,五七,六八,以此类推,我和刘全胜丝毫不敢放松,仔仔细细地边走边推演着。等理论上我们经历了十七环,准备要开始走进十八环时,突然周围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很奇特,给人的感觉好像是如往常一样习惯了走下坡的腿,突然一下子踏得很重,我暗暗怀疑这段路是上坡的路,如果是这样,那这里就是九九归一的起始点! 这个时候我赶紧停下,然后对刘全胜说道:“就是现在,拆八卦,倒着组合,然后根据五行演算,看看是什么结果。” 刘全胜不敢大意,赶忙仔仔细细将设想中的八卦方位倒过来组合,然后把那五枚纽扣按照五行重新排列,继续演算起来。我们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罗盘,只见他一枚一枚地将五个纽扣摆好,接着看了看罗盘上的八卦方位,将八卦设想着颠倒过来。最后,只见他皱着眉头,安静地在心里算了一会。 我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他突然就眉头一展,喜道:“有结果了,退二进三!我验算了两遍,不会错的!” 张继歪着脖子问道:“什么是退二进三?” 刘全胜说:“就是退两环,再进三环。我们现在在十七环,退回十五环,再进三环,刚好就是十八环,十八环的尽头,就有出口!” 张继还是不明白,接着问道:“我说,这退两环再进三环,跟直接进一环有区别吗?不都是到十八环吗,十八环的尽头就归一了,你耍我们呢?” 紫云这是也点点头附和道:“是呀,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呀。” 刘全胜说:“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开玩笑。理论上,退两环进三环和直接进一环没有区别,但是其中却有微妙的变化,这东西我说不清楚,还是让欧阳兄弟跟你说吧。” 我朝刘全胜点点头,接着对张继说道:“其实你们想错了,我之前说过,这环环相连的通道会不停地缓慢变化,退两环进三环,实际上我们退到十五环的时候,十五环的通道会再次被激活,从而产生变化,接着再进三环,到达十八环的时候,十八环正好变化成出口。” 张继和紫云这才明白其中的奥秘,我见事不宜迟,当即招呼众人动身。很快,我们就退回两环,然后开始往前进。等到进入十八环的时候,十八环的坡道居然整个呈向上倾斜! 我们见通道真的是在向上,赶紧就顺着通道往上走。不一会,我的手电筒便照到了通道的尽头! 众人大喜过望,纷纷从通道里走出,我们走进了一个大殿,大殿的梁上,一眼就看见了上边写着:“百般刑罚已受尽,此处当是轮回堂。”大殿装饰得十分庄严,前方有个高台,台上立着几尊神像,处在最中央的那尊最大的神像,想来应该就是转轮王了,而其余的皆是些判官小鬼之类的雕像。 紫云大呼一口气,叹道:“终于出来了!” 听紫云的话,众人也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正要对大伙说些慰劳的话语,就在众人措不及防的时候,突然从大殿深处传来了一个老妇人沙哑的笑声! 这阴森森的阎罗殿在古墓里已经有这么多年的历史了,怎么还会有人在笑?我刚才在通道里折腾得满身大汗,这时突然从大殿里传来诡异的笑声,我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骤然间,只觉得阵阵寒意涌上心头,一时就傻了。 之前才想到奈何桥的孟婆,此刻听到这像是老妇人的笑声,当下我的心就凉了半截,暗道这个人为建造出来的十殿阎罗阵里,难不成还住着一个骗人喝茶的老婆婆? 第一百二十八回 怕光的影子 这个时候,紫云的脸色顿时就被吓得惨白,缩着身子就躲到了我的身后。我示意大伙呆在原地不要动,然后举起手电四下里照着,想看看这大殿里是不是有人。 那沙哑老妇人的笑声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此刻大殿里已经变得安安静静。我不敢大意,举着手电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大殿里的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以免有什么东西藏在里边,到时候突然对我们难。 古墓里多有鬼魅,更何况这里已经属于阴阳界碑的另一块地盘,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多几个心眼,倘若这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出来,我们有护身符在身,做好准备的话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应付不了。 张继胆气比较足,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对我们说:“咱们四个大活人站在一块阳气足,就算有什么脏东西,多半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我看呀,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些找到那座奈何桥。” 我说道:“继子说得不错,咱们找找看这座转轮殿有什么地方能继续往里走,如果真有地方通往奈何桥,就别在这多呆。不过,大伙得靠在一起,别让敌人有机可乘各个击破。” 刘全胜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我看咱先不要疑神疑鬼,刚才那声音说不定是别的什么东西出来的,没必要自己吓自己,留意好四周便是了。如果谁现了什么危险,就大声通知大家,咱们齐心合力,应该没问题。” 我听刘全胜说得不错,前几次倒斗,那一次不都是被自己的心理暗示给吓得不轻,如今已经走到这了,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把生门打开,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冷静下来应对一切可能生的异变。 想罢我便对刘全胜点点头,然后当先一步踏进大殿里。 众人跟着我鱼贯而入,开始用手电四处照射。手电筒里的电力已经不太充足,光线暗淡了不少,我四下照着,大殿内部的全貌也渐渐显露出来。这座大殿规模不是很大,但却很高,顶部距离地面约莫有五米左右。而距离地面四米处,则是两条粗大的横梁,横梁架在四根大柱子的顶上。再看这四根柱子,按照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的方位排布,并且每根柱子的地下,都压着一只小鬼的雕像。 四根大柱子分别挂着两幅对联,第一幅的上联是:“万物之灵不脱天地人鬼畜修罗六道”,下联是:“自古亡魂可渡金银玉石木奈何六桥”,第二幅的上联是:“前世尘缘无关来生是非对错”,下联是:“三生功过注定转世富贵贫穷”。 转轮王的神像前方,则是一个高高的香案,上边摆着供奉的东西,除了香炉蜡烛等物外,还有羊头、马头,不过早已腐朽,只剩下黄中带灰的骨头。 除此之外,转轮王神座的上方还挂着一块黑色的大木匾,木匾上写着“轮回宝殿”四个大字。整座大殿布置得十分庄严,颇有几分不俗的气势。 张继盯着那转轮王,嘿嘿一笑,对我说道:“老逸,你说咱要不要趁此机会拜拜这位转轮王,再供些东西在案上,等到将来咱们下地狱的时候,没准那转轮王惦记着今天的人情,将我们转世投胎到富贵人家。” 我说:“你想得倒美,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没看见那对联上写吗?‘三生功过注定转世富贵贫穷’,你想将来投个好人家,主要还得靠平时积累的阴德。现在跟人转轮王走关系,没准地府到时候还要将你今天这贿赂一罪算上。” 张继说道:“你说这话跟放屁似地,你看那些当官的,那个不是表面上廉洁奉公,暗地里的关系网都快赶上蜘蛛网了,咱们不能这么墨守成规。”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好了好了,没时间跟你侃,快找看看什么地方能去奈何桥。” 说罢我再次举起手电四下里搜索着,正要往前走,刘全胜突然拉住了我,紫云也把食指竖在嘴唇前,示意我们噤声。我抬头去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墙角,在手电筒的光线后边,突然出现了一团乌黑的影子! 手电筒昏暗的灯光在大殿里照得不彻底,仅有一点余光射进那墙角,我不敢乱照,只是将手电筒的灯光固定在原处。余光的边缘出现了一团影子,那影子模模糊糊,像是有什么人背对着我们蹲在那里。那个影子距离我们比较远,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鬼气森森。 我们进入大殿之前,曾经用狼烟仔细照射过每个墙角,当时各个墙角都空无一物,只有高台上几尊雕像,这些雕像栩栩如生,且都是站着,绝没有这个蹲着的影子。那么,突然在墙角出现的这团黑影,究竟是谁的? 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乱动。远处那团黑影也静静地蹲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们四人和那黑影对峙半晌,刘全胜压低声音问我:“欧阳兄弟,我看对面那东西来者不善,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慢慢撤出去再说?” 我回过头低声对刘全胜说:“先不要担心,那东西一动不动,没准是个死物,咱们先看看它到底是人是鬼。” 这东西越看越像是一个人蹲着,也不知道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地方不是墓室,那东西应该不是粽子,有可能是十殿阎罗阵里的机关弄出来的。这十殿阎罗阵谁也说不清楚会有什么变化,没准还是什么极其危险的东西。 想到十殿阎罗阵,我当即就想到既然我们之前先进入转轮殿,那么就已经错误在先,就算后来我们通过了十八转连环道,也不见得就脱离了险境。难不成这突然出现的黑影,就是阵法放出来对付我们的?这种地方放出来的东西,会不会是只饿鬼? 如果是只鬼,那倒没什么可怕,我们四人都有护身符在身,就算是千年厉鬼,量它也不敢近前。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东西,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呆立不动,那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想到这里,我便尝试着出声呼唤,看它会有什么动静。我壮了壮胆子,对那团黑影喊道:“谁在那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必装神弄鬼在前边挡道,有种就现身说话。” 我说罢,便凝神仔细观察那东西,一般情况下,如果那真是什么鬼怪,听到了我的声音之后不可能会一直静止不动。然而等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手电筒的电力继续减弱,光线又暗了几分,蹲在墙角的那个黑影,仍然和先前一样,静止不动。虽然那东西一动不动,可是我总觉得那东西是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我又叫喊了几声,结果对方依然是没有丝毫理会。紫云的身子缩在我的身后,只从我的肩膀边露出半边脑袋观看。我暗道或许是我多心了,这东西没准又是雕像之类的死物,且趁着手电筒还光,将光束移过去看看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想罢,我便慢慢将手电筒往黑影移过去。忽然,那个黑影抖了抖。我正眼睁睁地盯着它,只见那东西突然悄无声息地挪动着身子,慢慢远离我手里的手电筒靠过去的光线。 这下我们可都有点毛了,原本还以为这东西是死物,没想到此刻突然就动了,而且它似乎有些怕光。我们四人中,就数张继和我的胆子最大,我被这黑影吓得不轻,张继此刻想必也是汗毛直竖,只见他哆哆嗦搜地凑到我耳边说道:“老逸,这东西不敢给你的手电筒照射,怕是只鬼!” 紫云也听到了张继的话,小手一下子就抓在我的手臂上,我那只手正握着手电,被那东西弄得战战兢兢地拿捏不稳,被紫云这么一抓,那手电筒顿时就脱手落下。 只听“啪”地一声,手电筒一摔到地上就灭了。之前为了节省电源,大家都把自己的手电关了,只有我的手电亮着,此刻手电一灭,周围顿时就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第一百二十九回 身边有人不是人 这种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蹲下身来摸手电筒,当我蹲下身子的时候,顿时就觉得不对劲,按道理来说,我的手电筒突然灭掉,其他人应该会立即打开他们的手电筒呀,怎么过了好一会都不见有灯光亮起来?难不成,我和大伙突然间被阵法分开了? 我心里没底,赶紧就伸手往后一摸,紫云就站在我的身后,我这一摸正好摸到她细长的小腿上,顿时,只听她“啊”地一声,本能地踹了我一脚。此次倒斗我们都穿了硬底的靴子,我被紫云这么一踹,顿时只觉得后背一阵疼,多半是淤青了。 我暗骂自己疑神疑鬼,这下好了,给紫云当成色狼了。我捡起狼眼,一边站起身一边打开狼眼手电,对紫云说道:“对不起啊,我……” 还没等我说完,紫云红着脸摇摇头说:“不是,是我太紧张了,欧阳大哥,没有踢疼你吧。” 我心中苦笑:“没踢疼?我踢你试试?”口中却连连否认说:“没事没事。” 张继埋怨道:“老逸你也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掉了手电。你看,那东西不见了!” 我闻言吃了一惊,赶紧往墙角那边望,只见墙角处此刻已经空空如也,刚才蹲着的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我怕那东西已经潜伏在暗处,正准备伺机攻击我们,赶紧招呼大伙注意留意四周。 刘全胜把自己的手电打了开来,同我一起仔细搜寻着大殿里的每一处角落。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皱了皱眉头对我们说道:“大家快找,不能让那东西处在暗处!” 张继和紫云应了一声,便也开始寻找。我见他们两人并没有打开手电,便奇怪地问道:“继子,紫云,你们俩的手电呢?” 紫云举起手电对我晃了晃说:“我已经打开了,可是手电亮不起来,可能是没电了。” 张继也答道:“我的也是,***,这狼眼怎么这么劣质,多半是二手货,咱们买的时候肯定被坑了,下回咱买之前得验验货。” 我看了看他们的手电的开关,果然是开着的,看来手电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使用,真的亮不起来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二人说道:“算了,你们俩跟着我和老刘走。继子跟着我,紫云跟着老刘,咱们分头找,一有情况就大声通知对方。” 众人应了声好,然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刘全胜和紫云往右边的角落搜寻,而我跟张继则往左边,翻遍了整个角落,却没现什么东西。刚才那鬼影呢?难道是趁着手电筒光线的熄灭,逃离了我们的视线范围?此刻它会躲在哪里?此时大殿里极其阴森,手电筒的光线像是融化在漆黑中,如果那东西突然跳出来难,又该怎么办呢? 我和张继对望一眼,彼此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在加…… 我和张继又搜寻了一阵,但仍然找不到那东西,我怕那东西真的是有意躲着我们,越想越觉得怵。 这个时候,突然只听另一边的刘全胜大喊了一声,我和张继闻言,赶紧循声向他们跑去。 刘全胜面色惊恐,对我们说道:“刚才我照见那东西了,它度很快,‘嗖’地一下就不见影了!” 紫云被吓得不轻,我一走过去她就向我靠过来,同时说道:“怎么回事?我怎么没看见,就刘大哥看见了。” 我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然后对刘全胜道:“咱们别分开了,一起找。刚才你说的那东西,它跑去哪了?” 刘全胜指着一个角落说:“好像往那边跑了!” 我闻言,当下举起手电照向他所指之处,谁知,昏暗的灯下,一扇门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扇门紧闭着,开在一面墙上,也是之前没有现,此刻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我暗道这扇门是一条机关暗道,没准能通往奈何桥,赶紧招呼众人走上前去。刘全胜一走到那道门前,就凑上前去对我们说道:“这种机关门我以前遇到过,很容易打开。” 说着,刘全胜蹲下身子,在门底下摸到了一处凸起,使力按了下去。顿时,只听门里传来机锁转动的声音,拿到紧闭着的门伴随着摩擦声慢慢打开了一条缝。 这个时候,我心里突然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我怕是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变得疑神疑鬼,便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接着,我便准备招呼众人,一起来推开这道门。 忽然,我只觉得刘全胜悄悄推了我一把,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我有些奇怪,这家伙当着大伙的面怎么变得鬼鬼祟祟的。随即,我便转头看向他。刘全胜脸色不太好看,似乎在惧怕什么,难不成是那门里有危险? 想罢我正要远离那道门,突然,刘全胜对我挤了一个眼色。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再次向他看去,只见他忽然朝我努努嘴,让我留意其他两人。 我被刘全胜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冷汗顿时就下来了。骤然间,我就想起之前突然冒出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我的周围没有三个人,虽然他们三人确确实实在我身边,但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此刻,刘全胜突然对我做出这样的动作,很明显是在暗示我其他两个人有问题。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现的,但我也明显感觉到身边不足三个人。在诡异的地域中,这样的感觉明显是非常恐怖的。 以前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看恐怖故事,其中有一个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年轻女子每天晚上要加班加到很晚,她家住在一栋老公寓里,走路回家的时候,有一段路没有路灯,黑漆漆的。女子每次走夜路回家,都会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有人在跟在她的身后,跟她一起回家! 不过,虽然起先走这段夜路她都会冒出莫名的恐惧,但许多天过来,也早就习以为常了。很快,随着走夜路的次数慢慢增多,那种背后有人的感觉也就慢慢变淡了。 有一天,她又像往常一样走路回家,当她快要走进那段夜路的时候,突然间,那种多年未有的感觉又冒上了心头,而且这次的感觉尤其剧烈。她站在最后一个路灯下,看着眼前那段黑漆漆的路,突然就不敢再往前走一步。虽然这段阴森小道就只是短短的一段路程,小道末端就是她的家,但是无论她如何给自己壮胆,步子就是迟迟不肯迈出一步。 无奈之下,她只得打电话让家里的母亲出来接她。过了一会,她的母亲从家里走了出来,撑着一把手电筒,慢慢地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怎么了?”母亲走到她身边,眼里满是关切的神色。 她红着脸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有些害怕。” 母亲溺爱地看着她说:“傻孩子,都长这么大了还怕黑。”然后牵着她的手就往家里走。有了母亲牵着她,再加上手电筒的灯光,她的那种不安的感觉这才慢慢消失。她本来松了一口气,谁知,她们娘俩即将进入电梯的时候,她突然就冒出了另外的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告诉她,有什么事要生了! 她心里害怕,靠得母亲近了一点。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的脸突然悄无声息地转了过来,阴森森地笑道:“你觉得我是你妈妈吗?” 我当时看到这篇故事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纵然我自认胆子很大,还是不免心中一寒。故事里这种诡异的感觉,着实能将你的心紧紧地抓住。 刘全胜对我使的眼色,再加上我心底里冒出来的那种身边的人不是人的感觉,顿时就让我的头皮炸了起来。此刻紫云处在我的左边,而张继则是站在我的身后,两个人都和我靠得很近。我转过头去瞟了紫云一眼,现紫云也正看着我。 我心里一紧,趁此机会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她的脸色虽然不太好看,但我没有现什么问题。紫云见我盯着她看,顿时就歪着脖子问道:“欧阳大哥,怎么了?” 我摇摇头,移开了目光,再转头去看刘全胜,现刘全胜依然朝我挤眉弄眼,言下之意更是清楚不过,刘全胜的意思是其他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手电筒的光线越来越不行了,随着周围又变暗了一点,我只觉得大殿里此刻就剩下一片死寂。张继紧紧靠在我身后,呼吸间,我只觉得脖子根阵阵凉。我也不敢回头去看张继的脸,生怕突然现身后是个陌生人。 忽然间我急中生智,假意一边蹲下身子一边说道:“他娘的,怎么总觉得鞋子里有块小石头疙我的脚板。” 说话间,我借此机会将手电筒压低,去看众人的脚下。 没想到,这一看竟看见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在那不甚明亮的灯光下,地面上只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 第一百三十回 拜阎王,辨真假 四周的空气阴冷干燥,在这如墨一般漆黑的环境下,透着一股冰冷的诡异气息。微弱的灯光下,地上只有两片黑影,那是我和刘全胜的影子。而紫云和张继两人,在手电光的照射下,一点影子也看不见! 我终于明白刘全胜为什么那么紧张了,见到这样的事情,任谁都会被吓得不轻。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张继的声音:“老逸,你好了没?咱们得快点从这门出去,刚才那东西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要是突然跳出来就麻烦了!” 张继话语自然,听起来丝毫都没有古怪之处。不过,他脚下没有影子,那是确确实实的事。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在假扮他们,紫云就不说了,我和张继从小玩到大,居然没能看出破绽。要不是刘全胜提醒我,恐怕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我站起身,用眼神询问刘全胜接下来该怎么办,同时出言应付张继道:“继子,我现在想想,觉得你先前的提议不错,咱们得先去拜拜那位转轮王?虽然我觉悟高,不屑于走关系,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头,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咱们去献个敬意,指不定他就不为难我们了。” 刘全胜皱着眉头看着我,似乎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假扮张继和紫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鬼怪,如果我们当面道破,这两只鬼怪起狂来,恐怕我们两人都没有把握对付得了。而且,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真正的张继和紫云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继听了我的话,嘿嘿一笑道:“我早就说了,解决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走关系,中国自古以来不都是在饭桌上谈问题吗?***,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不拜一下是不行了,走,咱们拜阎王去!” 张继这话让我听得是又惊又奇,从他的语气上看,和平时的张继一点不差,这假冒张继的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装起来有模有样的? 想到这里,我便转而去试探紫云:“紫云丫头,你觉得呢?” 紫云叹了口气说:“唉,欧阳大哥说的不错,转轮王是渡鬼投胎的阎王,也算是一位功德无量的鬼仙,咱们到了这里,好歹也得拜拜他老人家。只是我担心那躲在黑暗里的怪物,如果它趁我们不注意突然杀出来,恐怕……” 说到这,紫云又是一阵颤抖。 我见此更是奇怪了,紫云的言行举止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她和张继两人除了没有影子,其余的地方都和平时一样。可是,他们俩怎么就没有影子呢? 这个时候,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突然闯进了我的脑海! 还记得闯三世血尸墓的时候,当时我们一行人一进古墓不久就被阵法分开,我和吴老头子两人单独处在一间墓室里。后来吴老头子离奇失踪,等到再次遇到五老头子的时候,吴老头子才和我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当时,我正在一面墙上仔细搜寻着可能存在的机关暗道,吴老头子则是蹲在我身后的墙角算着阵法。当他算得入神的时候,突然身后有人拍他。他回过头去看,现那个人是队伍里最先失踪的刘兰,当时刘兰示意吴老头子看我的脚下,吴老头子一看,顿时就现我没有影子!吴老头子心中害怕,跟刘兰悄悄离开了我,后来他才现原来有问题的是刘兰。 而我们现在的情况,恰恰就像那个时候一样,张继和紫云没有影子,不见得就是假冒的,而跟我说他们俩人有问题的刘全胜,也不见得就是真的。张继和我自小就相处在一块了,所以按理来说,他如果真有问题,我应该会觉才对。 现在细想起来,刘全胜的问题才是最大的。先,我之前把手电弄掉的时候,刘全胜应该第一时间打开他的手电。而当时却是等到我将手电捡起打开,周围才再度变得明亮。然后,我们分头寻找消失的那个黑影时,只有刘全胜说他看到了那黑影,他说那黑影一闪而过,跑到了这里。而我用手电照向这里,却很凑巧地现了这道石门。最后一个问题,刘全胜居然对这道石门上的机关很熟悉,一下子就把石门打开了。 我对刘全胜也颇为了解,他虽然在风水上的造诣很高,但对机关之类的东西知道得不多,面对这道紧闭的石门,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能确保很快地找到开关,但是刘全胜却只看了一眼这道门,就知道了机关在门的底部。虽然他解释说他之前遇到过此类的机关,但现在看来这种解释明显很牵强。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冷静下来。现在这种情况,那种可能性都不会很乐观,不管是刘全胜有问题还是其他两人有问题,我必须要做的,那就是马上将有问题的一方分辨出来! 刚才我忽然记起越过阴阳碑之前,我曾经和众人设计了一套切口,此刻,我何不将切口说出来,看看谁答不上来。 心里合计了一下,我当即对众人说道:“好,既然大家没有意见,咱们就去拜拜转轮王。” 刘全胜估计是想不通我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决定,面色变得古怪,欲言又止。我不理会他,而是带着众人走回大殿中央。等到大伙都聚到转轮王的面前,我便对众人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拜阎王是有讲究的。” 张继抓抓头说:“这我倒不知道了,有什么讲究啊?” 我说:“拜阎王先讲究次数,得拜七次,正所谓神三鬼四,拜神须三叩,而拜鬼则须四叩。但是这阎王就很特殊了。阎王既是鬼,又是仙。所以拜阎王需要先拜三次,然后再拜四次,所以总共要拜七次。” 紫云听了有些惊讶:“神三鬼四我知道,可是这拜阎王需要拜七次,我倒是真没听说过。” 其实我这话是瞎编的,我从来没拜过阎王,也不知道要拜多少次。不过,小的时候曾和爷爷去过天子庙,见善男信女们来庙里都只拜三次。天子庙供的是阎罗王,也是自古以来最出名的阎王,将他当成神仙来拜三次,也算是情理之中。而我现在跟他们说拜阎王要拜七次,自然是为了行驶我的计划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其次,拜阎王不仅要拜七次,还得有一个庙祝站在拜阎王的人身边,当你拜完三次,庙祝会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将这个问题回答了,才能接着拜。而阎王会根据你对这个问题做出的答案,来知道你的诚心有多少。” 众人听了我的话,都有些惊奇,显然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说法。我也不管大家怎么想,直接站到一边,接着说道:“这里没有庙祝,我就先充个身份吧,你们来拜,我来提问题。” 张继见我说得有模有样,哈哈大笑道:“我先来我先来。” 说着,张继便走上前两步,对着转轮王拜了三拜,口中念念有词。 我站在他身边听得仔细,只听他喃喃念道:“那个……转轮王在上,老张我今天有幸到您府上,特来拜拜您,先呢,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我们惊动您实属无意,还请您老人家原谅则个,听说那奈何桥能让我们逃出去,如果您在天有灵,就稍稍提示一下。然后呢,借这个机会,还请您以后多多照顾,我的要求也不高,下辈子随随便便让我投胎到一个什么亚洲富之类的人家,我就满足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老张平时不信鬼神,但自从刚才我一见到您的法身,心中突然就觉得那个亲切啊。刚才忍不住瞻仰一番,顿时就有所感悟,觉得我的人生一片光明。原本早就想拜拜了,不过老逸那臭小子起先没这觉悟,不过您也别怪他,他刚才已经意识到错误了,不仅承认错误态度良好,还给您当庙祝来了。对了,说了那么多,还没有介绍一下自己呢,我叫张继,弓长张,继续的继,我祖上啊……” 我听到这里,暗道再继续让他说上去,这转轮王就得被他说成祖宗了,赶紧制止道:“好了,时间到,现在该提问题了。” 张继抬头看了看我,显然被我打断不太高兴,只听他埋怨道:“我说,你这考试还是拜神呢,他***拜神还有时间到的说法?” 我摆摆手打断他:“拜神心诚就行,没必要说那么多。好了,我开始提问了。” 说罢,我双眼便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慢慢问道:“兄弟是哪路的?” 这个问题便是我们之前合计好的切口,只要回答说:“倒斗不分南北,都是自家兄弟。”就能过关。 张继闻言愣了一下,突然现出一副吃惊的神色,直直地看着我,慢慢答道:“倒斗不分南北,都是自家兄弟。” 我闻言,当下松了一口气。看来张继没有问题,这样一来,多半就是刘全胜有问题了。此刻张继回答完毕,便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问我为什么提这个问题。 我轻轻对他摇摇头,接着说道:“紫云是女子,要轮到最后,老刘,到你了。” 听我这么一说,张继这才意识到,我或许是想试探众人。当下他也没说什么,而是对着转轮王又拜了四拜,这才站到一边。紫云这个时候突然对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我悄悄对她挤了个眼色,她顿时就明白过来,轻轻朝我点了点头。这丫头冰雪聪明,自然猜到了我的用意。 刘全胜听到我说轮到他了,便大大方方走上前来,也没有祈祷什么,而是对着转轮王直接拜了三拜,接着看向我。 我尽量将表情放得平和,慢慢对他问道:“还是那个问题,兄弟是哪路的?” 刘全胜轻轻笑了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北派倒斗元良摸金校尉!” 当即,我们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他望去! 第一百三十一回 猜忌 刘全胜被我们这样的反应弄得一愣,我趁这个机会,当即大声喊道:“继子!”同时我的身子就朝刘全胜扑了过去,刘全胜反应不及,顿时就被我扑倒在地,我们双双在地上打了几滚,这个时候,张继也冲了上来,矮下身子就帮我按住了刘全胜。 “妈的,你们干嘛呢?”刘全胜措不及防被我们按倒,立刻就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挣扎起来。 张继不由分说,先取出绳子将刘全胜背着双手捆绑了起来,等张继将刘全胜捆好,我这才开口盘问道:“说,你究竟是何方妖孽?” 刘全胜闻言,气得脸都青了,破口大骂道:“怪我眼瞎,原来你也是假的,你们三个都是假的!” 我不理会他,继续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是快点招吧。” 张继也跟着我喝道:“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里,就别再装了。***,你这小子演技倒是不差,要不是老逸现得早,我们都得被你骗过了!快说,你是谁?真的刘全胜在哪?不说我揍你!” 刘全胜哼了一声,摇摇头说:“你们既然已经制住了我,又何必再装,你们他娘的是什么妖怪?其他三个人呢?算了,到了这个地步,我也认栽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继一歪脖子就踹了刘全胜一脚:“哎呀,你这妖怪,死到临头还死鸭子嘴硬?我警告你,快吧刘黄瓜还给我们,不然看我不揍死你!” 说着,张继抬起腿就要再踢,我见刘全胜说得奇怪,当下也有点犹豫,赶忙将张继拦了下来,接着对刘全胜问道:“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不承认,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在进入这里之前,我们事先准备了一套切口,刚才你们拜阎王的时候,我提的问题就是切口,张继已经回答上来了,为什么你偏偏回答不对?” 谁知刘全胜听完我的话,却是一扭头:“我不知道什么切口,不管你们是谁,既然你们是假的,那真正的那三个人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你们还是快点给我个了结,十八年后我又是一条好汉!” 张继转过头来看向我,说道:“老逸,别跟他废话了,咱们使点手段,拷问这东西,就不信他不招。我看这小子,多半就像在三世血尸墓里的那位刘梅大姐,是尸魅变的!” 听了张继的话,我突然觉得很奇怪,刘梅大姐?谁是刘梅大姐?我记得三世血尸墓里有个刘兰,哪有什么刘梅? 想罢我便对张继问道:“刘梅?谁是刘梅?” 我刚一问完,张继顿时就浑身一震,往后跳开一大步,指着我喝道:“你不是老逸!” 见张继突然如此说,我更是奇怪了,当下争辩道:“我是欧阳逸,如果不是我刚才还能问你们切口吗?不过你说的刘梅,我还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个刘兰,是陕西一带压马乱魁的领。” 这个时候,趴在地上的刘全胜突然插口说道:“端午张,快放了我,欧阳兄弟是假的,我知道刘梅,刘梅是刘兰的姐姐,他们是龙凤胎,被倒斗界称为雌雄双盗!” “对!”张继点点头,突然又说道:“不过也不能放了你,你对不上切口,谁知道你是什么东西!” 紫云站在一边,也不敢靠过来,而是面色白地看着我们。我见到紫云,由于急于向张继确认我的身份,便对张继说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就说了,还记得在鬼宫里的时候吗,当时我们两人让那蛇女蛊追得够呛,还是紫云出来帮我们解围的。当时是我们第一次见到紫云,还记得吗?” 谁知我刚一说完,紫云突然指着我大喊:“你……你是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哪有什么蛇女蛊?” 这次轮到张继奇怪了,只见他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紫云,你……” 紫云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反问道:“我怎么了?” “当时就是在遇到蛇女蛊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我不会记错!”张继说着,然后脑子便有些转不过来:“奇怪了,怎么大伙都记得一些事情,但又忘掉了一些事情?” 我有些难以置信,对刘全胜和张继问道:“你们确定进三世血尸墓的队伍里有个刘梅吗?” 两人听我这么问,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当然,这还有假?” 很快,刘全胜接着问我们:“我们进来这里之前真的有事先准备切口?” 我们三人又是一阵点头。 “他娘的我明白了!”我一拍大腿,然后说道:“咱们都没有问题,一定是什么东西夺取了我们的记忆!” 谁知我刚说完,紫云突然“啊”地大叫一声,紧接着便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指着自己的脚下,然后说道:“我的影子呢?我的影子怎么不见了!” 张继大吃一惊,看向紫云脚下,嘴巴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紫云又急又怕,站在原地又蹦又跳,我见状赶忙跑过去安抚她,一边拍着她的肩膀一边说道:“别担心,这可能是阵法的作用,你张大哥的影子也不见了。” 我话音一落,顿时就听到身后的张继喊道:“我靠,他***我的影子也不在了!” 我顾不得回答张继,而是对他说道:“继子,你先把老刘松开。” 张继看着自己的脚下,原地转了两圈,看到自己确确实实没有影子后,气得低声咒骂,这才去帮刘全胜解开绳子。 刘全胜伸着筋骨站了起来,气呼呼地开始言语讨伐张继:“我说你欠扁是吧,居然敢踹我,哎哟,我的腰又闪了!” 我把刘全胜拉过来,对他说道:“老刘,你说,咱们怎么突然都变了?好像每一人都有一段记忆缺失。” 刘全胜面色转而变得凝重,轻轻摇了摇头说:“太邪门了,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四人说话间又凑到了一起,这时,一股对其他三人的熟悉感突然就回来了。我暗道这阵法太恐怖了,居然能够让我们相互猜忌!现在想起来,这种阵法十分类似于一种从晋代以后就失传的离魂大阵,传说这种阵法挥到极致的时候,能够让处在阵中的人自相残杀! “欧阳兄弟,我看咱们得先快些找到奈何桥离开这里,不然呆得久了,不知道还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刘全胜摸了一把脸,这个时候,我才现我的脸上也满都是汗。 我环顾四周,现众人都不愿意再呆在这里,便点点头说:“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走,对了,老刘,我一直很奇怪,你怎么会那么熟悉那道门?” 刘全胜听我这么一问,顿时苦笑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怀疑到我头上了,那道门我的确在以前就遇到过,拿到门上雕刻的那种花纹,和我以前在一处古墓里遇到的石门一模一样。” “古墓?”我听后一肚子疑问,这里是四大禁地,还会有哪座古墓里的东西和四大禁地里的东西一样,难不成刘全胜当时进入的那座古墓也是四大禁地之一? 刘全胜看出了我的疑问,摇摇头说道:“那座古墓不是四大禁地,只是一座很普通的元墓,我们在里边几乎没遇到什么危险就出来了。 我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暗暗把他的话记下来,如果今后有机会,我想我有必要去那座元墓里看看。随后,我见这里真不能多呆了,这才赶紧对众人道:“好了,咱们走,从那道门出去,没准就能到奈何桥了。” 说罢,我便领着众人往那道门走去。 第一百三十二回 蛇围 石门的机关已经被打开,所以我们只是稍稍用点力去推,它便伴随着一通刺耳的摩擦声,缓缓移了开来。大伙都有些紧张,生怕里边会突然冒出什么要命的东西,不过当我们用蜡烛往里照的时候,里边却是露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暗道。 我提着狼眼照向那里边,只见前方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石阶,往下延伸着,也不知道有多深,手电筒的光线已经很微弱了,暂时看不到里面的全貌。 大伙看了看那条石阶,然后聚集在一起合计了一下,最后决定把手电关了,换上蜡烛。蜡烛的数量很多,几乎每人的包里都带着七八根,所以我们也不节省,每人举着一根点燃了,这才一个接一个沿着石阶走下去。 石阶倒是不长,我们走了没一会功夫,就下到了石阶的尽头。我举着蜡烛照向前方,现这下面似乎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我们继续往里走,越走四周越宽阔,凭感觉,这地方好像是一个未经人工开凿的天然洞窟。 洞窟里的空气阴凉潮湿,也不知道这里边会有什么。 我们怕这里有机关,走的时候小心翼翼,十分谨慎。每人都留意着自己的周围,缓缓地前进。一路行了约莫几分钟,周围的空间继续扩大,这时,我们举着蜡烛也照不见两边的石壁了。 又过了盏茶功夫,视线忽然间像是被什么所遮挡,变得有些朦胧。我闻着空气里似乎透着浓浓的水汽,便对众人道:“这是雾气,前面多半有水。” 果然,没过多久,我们就听到了前方传来哗哗的水流声。众人顺着声音往前走了十几米,这个时候,眼前出现了一条地下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是博格达峰顶上的冰川融化后流下来形成的河流,最后应该都汇聚在天池里。 这些水是雪水,所以非常冰凉,我站在岸边,感受到的寒意也十分剧烈。众人现在都已经疲惫不堪,我怕大伙会受寒,便让众人退回一段距离,原地坐下来休息。我们取出食物吃了一些,这才起身继续走到河边。 张继蹲下身子,将手深进水里,只听他丝地吸了一口气道:“***,这水太冷了,谁要摔下去还不得被冻死?” 我说:“这条河多半是博格达峰顶上的冰川水汇聚成的,不出意外最终会流进天池里。” 张继听了立刻嚷嚷道:“那敢情好!咱们看看能不能顺着这水走到河口,说不定能出去。” 我说:“不行,别看它最终会流到天池里,但这毕竟是地下水,天知道下游还有没有路能通过。要是没路,难不成咱们还得从河口潜出去?先不说出去之后会出现在天池的哪里,就是要潜水,咱冻死也绝对比出去快。” 正说话间,突然听到刘全胜一声低呼:“那边有个大家伙!” 我闻言便往那处望去,只见远处的河面上,静静地趴伏着一个东西!那东西体型庞大,横跨了河流的两岸,在朦胧的水雾中若隐若现。远远看去,那东西就像是一头趴在河面上的巨兽,可惜蜡烛的光亮有限,我们看得不真切。 紫云这个时候却忽然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对我们说道:“我觉得那好像是座桥。” “桥?”我听紫云这么一说,便走上前几步凝神再看,这个时候,隐隐约约间果然现那东西有几分桥的样子。这地方出现一座桥,莫不就是那蛇棺中的诗文所说的奈何桥?如果真是那座桥,我们岂不是可以逃出去了? 想到这,我当下招呼众人往那里走去。 走近了一点,我们这才现那果然是一座桥。那座桥是一座石拱桥,横跨了河流的两岸。在朦胧的雾气中,石桥静静地躺在前方的河面上。远远望去,只觉得景象虚虚实实,飘渺灵动。 我一直很好奇河流的另外一边是个什么所在,此刻既然看到了桥,那就定要过去看看,没准生门就在那边。 一行人顺着河岸就走到那座桥前,我用手摸了摸桥头的栏杆柱子,现石桥的材质和洞窟里的石头差不多,看来建造这座桥的石料是原地取材了。不过想想也是,天池海拔不低,要想把别处的石料运上来,恐怕很艰难。而且这地方的石头质地不差,完全可以用来当石料。 我们举着蜡烛看着石桥的各个地方的面貌,一路上到桥中央,我用蜡烛去照石桥中央的护栏,果然现护栏上刻着“奈何”二字。大伙见这多半就是诗文里说的奈何桥了,当下就要走向对岸,想看看是不是有出口。 谁知我们刚要动身的时候,突然只听扑通地一声,响动从桥底下传来,听着像是有什么大件的东西掉进水里。我吃了一惊,怕有人不小心掉到河里去,赶忙回头去看众人。其他三人却都一个不少地站在我身后,他们也在奇怪地相互看着。我见状顿时就暗道:真他娘地邪门了,难不成水里有东西? 才刚想到这,水里又是扑通一声,我听这声音就在我正下方,便将身子探出栏杆一点,举着蜡烛就往河面照。这时,只见水面上有几道波纹从一处地方蔓延开来,不过,由于水是流动的,波纹很快就消失了。 其余人也走到了栏杆边,不过却只有我看见了水纹泛起的一幕,他们三人举着蜡烛照向水面,现没有什么动静,不由得心里一阵好奇。我看着水面正入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张继还是谁大喊了一声:“快看那!” 我本能地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水面,顿时就现那处的水底下游着许多黑色的影子!这些影子看上去个头还不小,长长的看上去也不像是鱼,倒像是一条条黑色的蟒蛇!我这下慌了,也顾不得什么,从腰间迅地拿出狼眼,打开开关就往那里照去。 这一照照得真切,我一看清眼前的情景,顿时只觉得头皮麻,汗毛直竖。 只见那冰冷的河里,一条条丑陋的蛇人正慢慢地朝我们游来。而且,它们不同于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蛇人。现在见到的这些蛇人,它们已经没有了双手,整个身体就和一条真正的蛇差不多。只是,它们依旧长着一副五官俱全的人类面孔,唯一不同的是,它们的嘴巴能张得很大,嘴巴里边长着尖锐的牙齿,整张脸看上去狰狞可怖,丑陋非常。 蛇人一群接着一群,顺着河道慢慢朝我们游过来。我的狼眼照到的只是一部分,那更远一点的黑暗中,恐怕还有许多这样的怪物正在朝这里杀来。 众人哪料到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蛇人,顿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傻眼了。而且,看这些蛇人不断聚集过来,气势汹汹的样子,谁也不会认为这些蛇人会非常友好地接你到它家做客。 看见蛇人这架势,大伙愣了一下后,顿时都慌了,这些蛇人的数量恐怕不下百条,我们此刻手上又没有什么武器,如果被这些东西围住,那后果可想而知。我用狼眼扫了周围一圈,现蛇人不仅在水里,就练岸上也有。这些蛇人水6包抄,似乎想将我们包围起来! 当下我就暗道如果不趁现在跑,待会蛇人的包围圈合拢了,那就真跑不掉了。想罢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简短地对众人喊道:“快跑到对岸,别让敌人包围了!” 紫云被那些蛇人吓得面色惨白,听到我的话后,当即向着河对岸拔腿就跑,我们三人也不敢迟疑,紧跟着紫云跑向石桥的对面。 第一百三十三回 突出重围 石桥周围的蛇人越聚越多,我们不敢有丝毫停留,迅地跑到地下河的对面。一到对岸,我就听到前方有许多丝丝的声音。 我和刘全胜的手电筒都打了开来,虽然光线不强,但也比蜡烛好得多。我们用手电筒照向前方,只见这一面河岸上,同样聚集了不少蛇人,这些蛇人体型不小,看上去就好像许多条蟒蛇。只不过它们的脑袋很像人,多半又是变种的怪物。 跑在最前边的紫云看见这情形当即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跑。我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这些怪物围住,当下举起手电扫了一周。很快,我就现了左前方还有一个缺口,见状我赶忙拉起紫云往那里冲,同时招呼众人跟紧。 谁知蛇人度奇快,我们四人还没来得及冲到缺口,那里就已经被填上了。 张继大骂着倒霉,同时朝众人喊道:“***,都别停下来,咱们就认准了那里冲!” 我心知这些蛇人是吃定了我们,死都不能被它们围住。不过,一会突围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斗,想罢当下将手电筒交给紫云,一把抽出了匕,当先冲往那里。 虽然那个缺口已经被填上,但相对来讲那里的蛇人数量很少,如果能冲过去,至少就不用腹背受敌了。好不容易到了这里,可不能功亏一篑,就算我脱不了身,也得让其他人突围出去。 那里的蛇人大张着布满利齿的嘴巴,朝我丝丝地叫。它们的上半身都高昂而起,大有等我一到他们跟前就把我碎尸万段之势。这些蛇人面目可憎,眼睛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骇人的绿光,这些绿色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我们四人,充满了无限的怨念。 我们四人都了狠,捏着匕大叫着就朝它们冲去。我冲在最前边,片刻之间就开始和距离我最近的一条蛇人短兵相接。那条蛇人一缩身子,脑袋朝我激射过来。纵然我下了必死的决心,眼看蛇人的血盆大口朝我咬来,心里也是一凛。当下我也不敢和它正面冲突,赶紧一闪身,躲开了它的攻击。紧接着,我一转身,匕就朝它细长的脖子劈了过去。 想必是这东西低估了我的身手,只见它躲闪不及,整个脑袋就被我的匕劈了下来。长长的蛇躯当即摔倒在地,不住打滚。我不再理会这只失去了脑袋的蛇人,继续朝前冲。 张继跑在我的左边,这时也遇到了一条蛇人,他身手比我好,没等蛇人朝它咬来,就已经当先冲上几步,一把斩掉了蛇人的脑袋。 刘全胜将身子开到右边,和我们两人组成了三角形的阵势,将紫云护在中间。这些蛇人的攻击并不犀利,对我们的威胁仅限于它们的数量。所以我丝毫都不敢停留,争取在其余的蛇人赶过来之前冲出重围。 这个时候,前面两条蛇人同时向我窜来,我躲过一条蛇人的攻击,却来不及躲开另一条。那条蛇人攻击的角度非常刁钻,身子拉开,从侧面朝我的脖子咬来。我见躲不掉,立刻就举起手臂挡在脖子前。蛇人来势汹汹,一口就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蛇人长长的尖牙刺进了我的肉里,手臂上顿时就传来一阵剧痛。这一咬当即就把我给咬怒了,我愤愤地大骂一声,在它的身子卷向我之前就一把砍掉了它的脑袋。这蛇人非常凶狠,即使身分离,嘴巴依然死死咬在我的手臂上。 我知道蛇的牙齿像倒刺一样,一被咬住就别想往外扯开,所以暂时也再顾不上这个咬在我手臂上的脑袋,只是暗暗祈祷这些蛇人别有毒性,接着继续朝前冲。先前那条被我闪过的蛇人此刻已经被刘全胜飞起一脚踢到了一边,而在我们的正前方,只剩下五条蛇人了,只要冲过它们,就能突围。 不过,我们须得一举冲过去,不能被他们缠住片刻,否则其他地方的蛇人赶过来我们就逃不掉了。这些蛇人也算狡猾,知道我们不好对付,想用数量上的优势来压我们。见我们朝它们狂冲过去,居然有四条蛇人同时一拥而上。而第五条蛇人则是留在四条蛇人的后方,仰天狂嘶。 我这才注意到那条躲在后方的蛇人,那条蛇人和一般蛇人不同,那条蛇人全身居然呈现出赤红的颜色,个头也比普通的蛇人粗了一圈,此刻它留在后方不住嘶吼着,似乎是在招呼其他地方的蛇人赶过来支援。我见状,暗道这家伙多半是这群蛇人的领,这下可好了,擒贼先擒王,只要我们冲开前面的四条蛇人,就去把这只红色的给砍了,指不定能威慑群蛇。 不过,我倒是低估了前边拦路的这四条蛇人。这四条蛇人估计是蛇人领的贴身护卫,训练有素,并没有各自为战,而是一字排开同时朝我们冲来,度迅猛无比,势如雷霆万钧! 张继和刘全胜朝前冲几步,和我并排,骤然间,蛇人就窜到了我们跟前。我举起匕就朝正前方的一条蛇人刺去,那条蛇人反应很快,一缩脖子闪过我的攻击,紧接着又朝我扑来。我往旁边一闪,堪堪躲过它的一咬。谁知,另一条蛇人的尾巴突然扫向我的背部,我无法格挡,顿时就被它结结实实地扫了一记。这一次好似我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后心顿时又疼又憋闷,差点没吐血。我情急之下突然有些疯狂,猛然间转过身,一把抱住了那条攻击我的蛇人,将它扑倒在地,接着手起刀落,将它的脑袋砍了下来。 张继见状大喜,对我喊道:“***,老逸你太他妈能干了,就冲你这战斗力,回头得给你的名字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 我闻言大恼,暗道都这时候了你小子还咒我,要是我名字刻在上边,那不成烈士了?刚想还嘴,但又意识到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踉踉跄跄爬了起来,顿时觉得浑身疼痛无比,更是说不上话了。 不过张继此刻也无法继续胡言乱语,一条蛇人趁他不备,居然一把缠住了他。我心中虽然暗骂着活该你咒我,但却是赶紧冲上去救他。刘全胜跟我们配合得非常默契,见我不顾一切去救张继,便迅地朝一条欲要攻击我的蛇人扑去。 这回三蛇三人缠斗在了一起,刘全胜一人独对两条蛇人,而我则是一把捏起缠住张继的那条蛇人的脖子,将它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帮他将蛇人的身躯扯开。紫云看刘全胜的情况危急,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害怕了,跑上前来帮张继扯开蛇身,同时对我喊道:“欧阳大哥,这里有我,你去帮刘大哥!” 我道了一声好样的,赶紧转身去看刘全胜。 刘全胜这小子一到挥的时候身手十分了得,只要不扭到腰,战斗力非同一般。只见一条蛇人缠住了他的身子,但他的手却是死死捏着那条蛇人的脖子,那条蛇人不断挣扎着脑袋,愣是咬不到他。另一条蛇人朝他咬来,他飞起一脚就将那条蛇人给踢了开来。 被它踢开的蛇人正待卷土重来,我赶忙就冲了上去,拦在了它和刘全胜之间。这时,突然听到张继朝我们喊道:“你们两个战决,其他蛇人快围上来了!” 我这时想到了什么,赶紧朝张继喊道:“继子,你去把那条红色的砍了!” 张继闻言也不迟疑,只是道了声你们自己小心,当即就朝那条红色的蛇人冲去。最后剩下的这两条蛇人估计是知道了它们的后援来了,所以现在它们也不再贸然攻击,而是和我们周旋起来。紫云躲在我们后边,也不知道怎么样能帮得上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很快,我就听到了许多丝丝的声音朝我们不断靠近,我心里着急,朝紫云喊道:“紫云丫头,你先出包围圈,想办法和继子一起把那条大的解决了!” 紫云应了声好,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头也不回地朝那条红色的蛇人冲去。周围的蛇人越来越近,但我和刘全胜却是被那两条蛇人缠着,脱不了身。我暗道这样下去不行,赶忙朝刘全胜喊道:“老刘,不要恋战,一有机会就跑!” 我们两人和那两条蛇人纠缠着,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我们一人一脚将两条蛇人踢开,当即朝蛇圈外边闷头就冲。 好在我们比蛇人快两步,一举冲出了包围圈。身后的蛇人不肯罢休,把头一扭继续追着我们。我们一冲出去,就看见张继被那条红色的蛇人撞倒在地,蛇人将他撞倒之后,却是不再理会他,而是一扭头对着紫云就咬下来。 紫云刚想退后,却一不小心摔倒在地。眼看那条红色蛇人就要咬到紫云,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将匕留在手上,而是朝红色蛇人的脑袋甩去。 我的匕朝着红色蛇人激射而出,但蛇人的动作却更迅,一缩脖子,就躲开了我的匕。张继已经爬起了身,趁着蛇人缩回脖子,赶紧拉起紫云然后回头朝我们喊道:“跑吧,这条大的太厉害,咱们打不过!” 刘全胜体力不好,此刻已经非常疲劳,自然是不愿再多做搏斗,而我的匕都没了,当然只能逃命。张继挥动匕将红色蛇人逼开了一点,为我们争取时间。我们一从他身边跑过去,他便也一扭头跟着我们狂奔。 这一次,前边已经没有蛇人了,我们只顾往前跑,努力逃开身后的蛇人。蛇人度没我们快,不一会就已经被我们远远甩到了身后。我正以为安全了,谁知没跑几步,突然现前方没有路了! 第一百三十四回 金翅退群蛇 整个洞窟到此似乎已经是尽头,前方唯独剩下嶙峋的石壁,再没有路了。先前我们只是贸然往前冲,这回碰到死路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 身后的蛇人虽然距离我们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但是我们已经被堵死,如果再没法子逃开,恐怕不消片刻,众人就会被蛇人团团围住。蛇人的数量数不胜数,到时候,就算我们每人多出三头六臂,也会被这蛇人大军给淹没! 张继最沉不住气,眼看身后的蛇人慢慢逼近我们,当下就愤然说道:“***,杀一个保本,杀两个赚一个,咱们拼了!” 说罢他举起匕,作势就要往回冲,我见状赶忙将他拉住,说道:“你也真是的,说了你多少回,你这急性子总有一天会害死你。蛇人还没过来,咱们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如果就这样拼命,九条命都不够死。” 张继说:“不拼命还能怎么办?现在也没路了,趁着还有斗志,咱们就冲个鱼死网破,至少先把那条红色的给杀了!” 我正待说话,刘全胜这时走上前来制止道:“大伙都少说两句,欧阳兄弟说得不错,现在还没完全陷入绝境,不必如此悲观。此刻听端午张这么一说,我倒是心生一计,如果成功了,群蛇说不定会不战自溃。” 张继闻言,一把拉过刘全胜:“我说刘黄瓜,都到这节骨眼了,你他娘的有什么话就快说啊!” 刘全胜推开张继,然后转身用狼眼指着身后追来的蛇人说道:“你们看,那条红色的蛇人爬在最前头,它多半是群蛇的领。之前从一现这条红色蛇人开始,我就一直暗暗留意它。我现,其他蛇人的行动似乎都是由它在指挥,可见这条蛇人在群蛇中非常有威信。一会蛇人大军一到,咱们就什么都别管,冲上去先把它解决了,说不定能威慑群蛇。群蛇失去号召,再加上它们臣服的领被我们杀死,它们到时候就很有可能会惧怕我们。” 紫云听刘全胜说到这里,心中还是没底,问道:“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蛇人领死了之后,蛇群继续攻击咱们,那该怎么办?” 我这时已经明白了刘全胜的意思,没等刘全胜说话我就接口答道:“老刘这个办法好,如果一会我们杀了蛇人的头,就算群蛇不撤退,它们也失去了指挥。到时候,群蛇彼此之间必定失去配合,蛇群的包围圈多半也就会出现破绽。这些蛇人并不算厉害,况且周围的空间十分广阔,只要它们的包围圈一散开,咱们就有把握突围出去,再从别处逃命。” 张继听我和刘全胜说得牢靠,当下也点点头道:“***,咱们就这么办,我老张虽然没什么文化,但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紫云丫头到时候就躲在后边,咱们三人跟蛇人的领拼命,我就不信咱们打过蜈蚣,打过血魅,还打不过这区区一条怪蛇!” 众人打定主意,便立即转身摆好阵势,只等着群蛇靠近,立即开杀。 蛇人大军度不快,但却有条不紊地朝我们慢慢压上来。不一会,双方就只剩下二十余米的距离。蛇人近在咫尺,我们已经可以看清它们丑陋的面孔,耳边也尽是那些让人听了汗毛直竖的丝丝声。虽说我们此刻都抱了必死的决心,但这些怪物如此近在眼前,众人也不禁后背凉。 渐渐地,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十五米,十米,八米,七米…… 我压低身子,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谁知,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 只见那些蛇人冲到距离我们五米的时候,领头的红色蛇人似乎遇到了什么令它惧怕的东西,猛然间后退了几米,同时仰头狂嘶,顿时,其余蛇人纷纷停止前进。 双方距离仅仅几米,但那些蛇人都不敢再向前一步,只是停在原地与我们对峙着。红色蛇人怒张双眼,不住对着我们嘶鸣,但它也仅仅是在五米的范围之外张牙舞爪,丝毫不敢冲上前来。 张继看得奇怪,喃喃道:“***,这丫的怕我们了?” 我双眼紧紧盯着蛇人不敢移开,只是摇摇头说:“我看不像,如果怕我们,之前早就怕了,不可能现在才显出惧状。” 也不知道这里边究竟有着什么名堂,蛇人大军追击到这里突然止步,这样的情况倒是跟之前的情况很类似。前不久我们在那蛇口洞前的时候,那些有着人类的上半身,拿着刀枪的蛇人同样是追到我们跟前几米就不敢再前进了,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的情况。 我心里想着,忽然不经意一瞥,现那条红色的蛇人领,正紧紧盯着紫云,我细细打量它的眼睛,现它此刻的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些许恐惧。 我觉得奇怪,看样子,红色蛇人似乎在惧怕紫云。不过,我又略微一思索,现似乎也不对,如果红色蛇人真的惧怕紫云,那之前它也不会攻击紫云了。想罢我便回头去看身后的丫头,想知道这蛇人究竟是怕她哪里。 紫云面色惊惧,背靠着石壁盯着那些蛇人。从她微微皱起的秀眉中可以看出,她对蛇人突然停止前进也非常惊奇。我以为蛇人怕的东西是紫云身后的石壁,便又仔细观察起了石壁。石壁坑坑洼洼,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古怪之处。 这就奇了,看那红色蛇人的目光,的确是在惧怕紫云,或者说是惧怕紫云所在的地方,可是,那里究竟有什么呢? 心里想着这个问题,我的目光又落到紫云脚下,顿时就现了一个东西,我眼睛一亮,暗道那蛇人难不成是怕这东西? 在紫云脚下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我们三人的背包。由于准备和红色蛇人拼命,我们事先将背包解了下来,堆在那里。三个背包中,张继的背包处在最中间,那个背包似乎是在刚才张继同蛇人的搏斗中损坏了,破了一个大口子。张继之前放在背包里的那对金雕翅膀,此刻有一小截从那破口里露了出来。 我一见到这对金雕翅膀,顿时就恍然大悟。这对翅膀是飞蛇的翅膀,飞蛇在蛇类中的地位,估计就像神在人类中的地位一样,而飞蛇的翅膀,想必是所有蛇类都敬畏的蛇族圣物。蛇人说白了也是蛇的变种,所以这对翅膀也能让它们畏惧。 想到这里,我心底不由得又冒出了那个疑问,之前我们也在石棺里现了飞蛇的骸骨,这个世界上,难道真的存在长着翅膀的蛇? 刘全胜这时现我在盯着那对金雕翅膀看,便奇怪地问道:“欧阳兄弟,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当下也不顾回答刘全胜的话,而是转身对紫云说道:“紫云丫头,快,把那对金雕翅膀给我,蛇群好像怕这东西!” 紫云闻言一愣,随后点点头,赶忙从张继的背包里取出翅膀,跑过来交到我手上,然后躲回了我的身后。 我接下金雕翅膀,这时突然现,之前那个咬住我的蛇人,它的脑袋还留在我的手臂上,当下赶紧让刘全胜和张继帮忙,二人合力将蛇口拉开。我忍着疼痛将手臂抽出来,赶忙抬到眼前看。 现手臂只是有些轻微红肿,并没有中毒现象的时候,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我便将手中的金雕翅膀举到身前,尝试着往蛇人大军的阵营缓慢逼近。 我这一下果然猜对了,那些蛇人都很惧怕这对翅膀,群蛇看见我拿着翅膀靠近它们,都纷纷地往后退开。张继见到这情况,难以置信之下愣了半会,然后哈哈大笑。走上前来对我表示他想拿这翅膀威风威风一下。 我摇头苦笑,把翅膀交给了他。他接下之后,当下就抓着翅膀挥舞起来,甚至还一手抓着一只翅膀,做着飞的动作。同时,他也在慢慢逼近蛇人大军。 蛇人丝丝狂叫,但都不敢上前,而是不停地往后退,和翅膀保持距离。张继越来越得意,猛然间加快度,朝蛇人冲了过去。 群蛇这下全都慌了,再不顾保持着包围的队形,而是纷纷四散逃开。张继抓着翅膀大喊大叫,不断驱赶着蛇群,不一会,那些蛇人全都跑不见了踪影,我们四周骤然间空旷起来。 众人意外地脱困,都纷纷暗自庆幸,呼出一口气,放松下来。 张继意犹未尽,举着翅膀在前边挥来挥去,好半天才哈哈大笑着走回我们身边,先是大呼了一声,接着对我们说道:“他***太痛快了,我现在才算是知道,原来喝退群怪的感觉这么好。哈哈,爽!” 刘全胜不合时宜地接口说道:“那是狗仗人势,有啥好威风的?” 张继自然是十分不满,扯着嗓子直叫唤:“你个烂黄瓜,再嚣张回头倒腾掉这对宝贝,钱不分你!” 刘全胜听了一撇老脸,一副我才不稀罕的表情。 紫云被张继所感染,这才展颜一笑。我正待说什么,突然就在这时,刘全胜突然一把冲上来推开我,只听他大喊一声:“小心!” 第一百三十五回 无字石碑 这一回我又愣了,也不知道生什么事。电光火石间,我被刘全胜扑倒,重重摔落在地。紧接着,我只觉得什么东西嗖地一下从我头顶上掠过,带着一股劲风。那东西呼啸而过,啪地一声钉在后面的石壁上。 我当即吓出了一头冷汗,暗道他娘的这种地方怎么也会有弩箭? 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头顶又是一阵风声呼啸而过,我刚想爬起来的身子,顿觉又被吓得扑倒在地。 这个时候我心里可有些毛了,两次呼啸而过的东西显然都是针对我的脑袋,如果是机关弩箭,怎么还带瞄准的?我记得古代没这科技啊! 一般古墓里的弩箭,永远都只会对准一个方向。机关匠事先将箭挂在弦上搭好,用机片固定住,然后再安置触装置。盗墓者一旦触碰机关,机片就会脱离,蓄势待的弩箭立即便朝它事先对准的方向射出来。当然,在古代也有一些能工巧匠会设置一些旋转式的连环机弩,不过这些机弩一便是成百上千支弩箭,靠着箭槽的旋转,从四面八方射出来,进行无差别攻击。 说破了大天,也绝没有这样认准了人的脑袋射的机弩。古人如果能够掌握自动瞄准盗墓者要害的机关技术,那我们这些倒斗的手艺人就别混了。古墓防得跟军事基地似的,这斗还能倒吗? 我正嘀咕着这射我脑袋的是什么东西,忽听张继哇地一声,坐倒在我身边,我还没问,就听他叫道:“***,哪个缺德鬼乱暗器!” 张继捂着手臂,一股股鲜血从他的指缝间流出来,我拨开他的手掌去看,只见他的手臂上已经被利器划开了一道大口子,鲜血直流。我见状,再不敢托大,赶忙招呼大伙都趴下。 骤然间,只觉得头顶上不时传来嗖嗖的声响,凭感觉不像是许多暗器在射,反倒像是什么东西在上方窜来窜去。众人越来越惊奇,什么东西这是,这地方是未来世界还是千年古墓?带自动追踪的暗器? 这个时候,那东西忽然又从我的背部掠过,当下我只觉得后背一凉,反手一摸,居然全是鲜血。此刻我有些火了,这东西凭着度快,居然三番两次大摇大摆地攻击我们,真当我们属和尚,他娘的吃素的? 当即我便翻过身来,仰躺着,手中紧紧抓着手电筒,同时仔细听着顶上的声音。很快,我的左上方就传来嗖地一声破风声,我此时立刻将手电扫过去。顿时,只见一条长长的黑影从我的上方一闪而过。 这黑影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度奇快,手电筒的光线又太过微弱,模模糊糊间,我只觉得这东西有些弯曲,像是一条长长的绳子。 我不敢怠慢,听声辩位,继续移动手电筒追踪着它。狼眼扫来扫去,好几次都照见了那东西的身影,可就是看不清是那是什么。张继眼神好,他见那东西好几次都从光束里闪过,突然对我们说道:“怎么觉得像是一条蛇!” 听张继这么一说,我旋即一愣,那东西长长一条,又弯弯曲曲的,倒还真像是一条蛇。可是什么蛇那么厉害,度快不说,还能在空中窜来窜去?是了,这蛇必定是那种长有翅膀的怪蛇,我原本还不大相信真有这种蛇存在,可现在这个飞在我们头顶的黑影已经用事实再一次推翻了自然定律。 弄清楚了这东西的真实身份,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就算它会飞,说白了也是一条蛇,就算我们打不起,还躲不起吗? 想罢,我赶紧招呼众人:“此地不宜久留,咱们撤,顺便找找看什么地方能出去。” 说完我便先起了身,掩护众人撤退。我刚一站直身子,一阵阴风旋即扑面而来。我这次早做好了准备,见那东西朝我当头飞来,我当即就往旁边一闪,同时一手电就敲了过去。 黑暗中,我只觉得手电筒敲到了那东西,不过那东西度太快,丝毫不受力,呼地一下又消失在黑暗中。 我见机不可失,当即带头跑开,众人紧随我身后,四人猫着腰往另外一个没有探索过的地方跑去。不一会,身后又是嗖的一声,那飞蛇似乎不愿意放过我们,又朝我们飞来。它这次的攻击对象是刘全胜,刘全胜身手不俗,一挨身子就闪开了。 飞蛇径直从刘全胜头顶划过,朝张继窜去。张继先前被这东西刮了一道,早就窝火不已,此刻见它居然朝自己冲来,张继愤愤然骂了一声我去你大爷,他也不躲闪,而是举着匕转身就劈。 估计那飞蛇知道匕不好惹,嗖地一下拐了个弯飞开了。 趁这机会,我们又加快了度,我用手电筒照着前方,突然现前方左边的石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这洞口四四方方,明显是人工修造的。我带着众人跑到洞口边,用手电往里照。这才现,洞口里边是一间极其宽敞的石室。 我正待继续观察里边有什么东西,忽然身后又传来嗖地一声,紧接着,居然又是连续嗖嗖地几声。我暗骂倒霉,这飞蛇居然不只一只,这种东西如此厉害,要给他们追上来,我们岂不是要给这些怪物刮死了? 这时候也顾不得看石室里有什么了,我一猫腰,带着众人就闪了进去。 一进石室后,我本想找找看里边有什么东西能堵住门口,却不料身后突然轰隆一声,等我回头去看,才现门口已经被一块大石板封死了。想不到这里也有断龙石,如此一来,我们虽然的的确确不用再怕飞蛇的袭击,不过,我们也不可能出得去了。 这种情况,我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四下里观察有没有出口,我举着手电往前一照,这时,一块高大的石壁映入我的眼帘。 石碑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着青光,也不知道它的质地是什么石料,不过,从手电筒的光亮中,我却清清楚楚地现,这块石碑上,居然什么东西也没有,俨然就是那种另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无字石碑! 再看石碑顶上,上边摆放着一颗人类的颅骨,颅骨没有下颚,只看得见上边一排整齐的牙齿。颅骨端正地立在石碑上方,两个黑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好像在盯着我看。 曾记得吴老头子和我描述过这种石碑,他的确说过石碑上摆放着人类的头骨这个细节,此刻亲眼所见,端的是诡异无比。 刘全胜走上前去,仔细端详着石碑,喃喃道:“这种石碑看样子就是在三世血尸墓里的时候吴老见过的那种,吴老说那个被尸魅附体的刘兰千方百计地想要推开无字石碑,你们说,这底下会不会真有什么东西?” 我说:“依我看,里边多半埋藏着什么秘密,就是不知道移开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张继从背包里取出纱布包扎好自己的手臂,然后对众人说道:“大伙别搞错了重点呀,咱们现在是要找出口,围着这破石头能看出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我的衣服突然被拉开,我回头去看,见紫云拿着一卷纱布,红着脸把我的衣服提上来。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刚才被飞蛇划开的伤口还在流着血。我朝紫云笑笑,任她替我包扎,回头对张继说:“我刚才已经看过了,这里边没有出口,也不像会有什么机关暗道的样子,唯一的希望,只能是这块石碑,我在想,这块石碑的底盘非常宽大,出口会不会被堵在底下。” 张继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推开来看看。这东西看样子不算重,四个人还是推得开的。” 刘全胜说:“推是推得开,但这东西名堂不小,都说无字石碑是用来镇压妖邪的,一会如果咱们把石碑推开,有没有出口还两说,要是突然窜出来什么厉害东西,咱都没地方逃。” 我摸着下巴沉吟片刻,越来越觉得这事棘手,到底要不要把石碑推开,还得好好计量计量。 第一百三十六回 破地气 无字石碑并非没有历史,相反,史上流传下来着名的无字石碑有两座,一座立在泰山登封台下,据传是秦始皇所立,后来又有汉武帝所立的说法,总之秦皇汉武距今几千年的历史,史记上虽有记载但也说得棱模两可,所以这无字石碑的出处早已无法考证。 而另外一座闻名天下的石碑,便是唐朝女皇帝武则天的无字碑,这座无字碑位于陕西省咸阳市的乾陵,乃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合葬之地。 无字石碑又称白碑,是一种没有刻上任何文字就立起来的碑。无字碑的出现,多归结于一些特殊的历史因素,比如说墓主生前的功过无法判定,便立起无字石碑留给后人计较。 在民间,还有一种极少数人知道的无字石碑。这种石碑取泰山上的顽石打造,石碑上不刻一铭一文,而是用狼毫制成毛笔,蘸以无根水(用器皿接下的没有落到地面的雨水)或是黄河水,在石碑上画上一种特殊的符咒,这样的石碑可压制一切妖邪。民间给其取了一个名字,叫泰山镇妖碑。 泰山镇妖碑兴盛于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黄河中下游一带,最早立在黄河泛滥之处,意为镇压河妖,避免洪水灾害。后来兴盛一时,民间又有用之以镇宅一说。归其根源,应该是泰山石敢当的一个分支。 泰山石敢当是起源于西汉的一种民间崇拜方式,古人用泰山之石造成石碑、石人或是石碣,上刻“石敢当”或“泰山石敢当”的文字,立于桥道要冲或砌于房屋墙壁,用以禁压不详。这是一种流传颇广的石崇拜,在民间甚为流行。 石敢当展到晋代,便逐渐在黄河流域分支出了泰山镇妖碑。不过镇妖碑上的符咒极难刻画,所以到了后来,这种术法便逐渐失传了,至今鲜有人知。 我当年还未成名之时,有一次去黄河一带倒斗,途经黄河边一座小山头的时候,大雨冲刷一处黄土坡,就曾有一块无字石碑露出来。那块石碑虽然坑坑洼洼,但还是可以看出上边没有任何刻字,就连网格都没刻。当时和我一起来的同行们谁也看不出名堂,后来听了一位我们在当地雇来做向导的老头跟我们说了,我们才知道这是泰山镇妖碑。 总而言之,不管是那种无字石碑,都没有现在遇到的这座石碑那么古怪,至少,石碑的顶上不会放置一个人类的颅骨。别的不说,就单单数它立在四大禁地里这么一条特性,就足以显示它的不寻常之处了。 张继绕着石碑转来转去,总想着去推开,但大伙都没有动,凭他一个人的力气也移动不了石碑,只能干着急。别看这小子嘴上说快点找出口逃出去,实际上,我知道他多半是在想这石碑底下会不会压着什么宝贝。这家伙最大的优点就是心理素质成长得极快,这几次倒斗被困来困去,估计他早就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打死我也不信他才刚被困不到五分钟,就这么急着要出去。 我思索良久,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石碑究竟有什么名堂。而紫云则是专心地替我包扎伤口,对陷入困境反倒是丝毫不在意。刘全胜皱着眉头对石碑看了又看,过了半晌,他转而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暗道这家伙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当下也朝他看去,对他扬了扬眉毛,示意他有话就说。 刘全胜这才开口说道:“欧阳兄弟,依我之见,这石碑的底下不会有出口。” 我没有说话,想继续听他的见解。只见他顿了顿,缓缓向前踱了两步,接着说道:“这间石室的位置,是在地下河岸的西南向,室内空间正正方方,在风水里能聚起一种十分稳定的势。这种势面水则动,绝水则死。原本门洞大开,门前对着地下河水,石室的气和外界是融为一体的,但此刻断龙石阻断了石室和地下河的风水联系,石室的势必然就成死局。整个蛇冢原本就是黑龙困尸之局,这间石室在墓穴里又形成小的黑龙困尸,此乃实实在在的困人之地,这样的格局又怎会设有出口?” “不过……”刘全胜又看了看那石碑,继续说道:“这块石碑立于石室的中心,周遭地气完全凝聚在这点,若是移动石碑,这里的风水格局一破,压制在地下千万年的地气必然会产生风起云涌的变化,到时候地脉也会跟着变,就算这底下没有出口,石室也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变化。若是这种变化能让咱们逃出去,那再好不过了。” 我点点头,忽然有觉得有些不妥,对刘全胜说道:“积聚多年的地气宣泄起来非同小可,弄不好整个石室都会坍塌,咱们被困在此处,莫不是要被活埋了?” 刘全胜说:“欧阳兄弟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你是领头,要不要赌,全由你定夺。” 我摇头苦笑,看来当领队的肩上担子向来都不轻啊,我这次赌的可是四个人的性命,如果老天当真要在这里收了我们,这赌局就输了。 其实如果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才管不了许多,大不了就是一死。但现在跟着我的全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由不得我不优柔寡断。而围着石碑团团转的张继早就想动那石碑了,此刻听完我们的话,当即就吵吵嚷嚷说咱这些倒斗的不都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干活吗?老逸你要做决定就快点,反正现在就只剩这条路可选了,别他妈比娘们还罗嗦。要不要移动石碑你就说吧,大伙就等你这一句话呢。 我说你别催了,我这不正在考虑吗?这种冒险的行为,搞不好就是四条人命啊,别刚拜完阎王就进了阎罗殿,传出去还不被天下人笑掉大牙? 不过,虽说是考虑,可如今也仅有移动石碑这么一条路了,我左想右想想了半天,最后也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也罢,此刻弹尽粮绝,动手还得趁早,是死是活就全看祖师爷保不保佑了。 当下我也不再犹豫,我咬了咬牙,对众人说道:“弟兄们,咱已经在阎罗殿走了一遭,奈何桥也过了,这地府怎么说也得让咱们还阳吧,动手!他娘的我就不信那老天今天真要收了我!” 众人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听我话,当即也没有丝毫迟疑,纷纷卷起袖子走到石碑边上,使力就往一边推。石碑没有多重,我们四人走在一面一起力,很快,石碑就在我们的推力之下缓缓移动起来。 只听石碑出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不一会,我们就将石碑推出了一米多远。 石碑底下没有任何东西,依然是平整的地面,只不过,随着石碑被推开,不到片刻之后,周围果然大变。整间石室毫无预兆地慢慢震动起来,很快,这种震动就变得异常强烈。我们都以为石室要塌了,纷纷猫着腰蹲了下来,张继双手合十口中喃喃,不停说着:“转轮王啊,我拜也拜过你了,现在在你地头上出了事,怎么说也要帮兄弟一把啊,要不然就是你不厚道了……” 说来也怪,这石室震动得这么厉害,可此刻依然没有崩塌的迹象。我正暗暗庆幸祖师爷显灵了,谁知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紧接着又传来了许多石块砸落下来的声音,顿时我只觉得这石室塌了。众人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捂着头蹲在原地。过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震动逐渐平息下来,我们四人都没有被石头砸到。 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起身用手电筒四下里照,这才现,原来石室只坍塌了一个角,在坍塌的石壁后边,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墓道! 看来这四大禁地果真没有完全的绝路,饶是我们九死一生,此刻又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突然出现的墓道明显就是石室的一个出口,它并非是机关暗道,而是利用地气涌动来强硬破开的生门,想来那知更女早就设计了这么一个逃生所在,就看后人如何破开。 纵然如此,此次能不能顺利逃出古墓还得两说,这墓道阴暗诡异,里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东西。总之,究竟在墓道后边会是逃出生天的出口,还是另一个绝境的入口,欲知后事如何,还且听下回分解罢。 第一百三十七回 青山绿水,残阳娇柔 石室中那些被无字石碑镇压了千年的地气让我们放出,导致地脉变动,石室坍塌了一角,后边露出了一个黑暗阴冷的墓道。这条墓道笔直地朝内延伸,不知道通往何处,我们一行人打着手电,慢慢探身进入,往内继续前进。 墓道里的砖石残破不堪,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泥土味道。走了不一会,我手里的手电筒电力正式告竭,现在唯一能用来照明的,只剩下刘全胜的手电筒和我们背包里的蜡烛。为了保留最后的电源,刘全胜的手电暂时是不能用了,众人无奈之下,只得继续点起蜡烛来照明。 黑暗中,四只晃晃悠悠火焰相继燃起,我们的四周再次变得明亮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不一会,就走到了墓道的尽头,我抬头一看,现前方出现了一段往上延伸的石阶。 从进入蛇冢不久,我们就一直往下走,此处也不知道有多深了。如今看见往上的路,众人都有些高兴,即使此去不能立即抵达生门,但接近地面总比呆在地底深处好。我呼了一口气,带着众人踏上石阶。 才刚走几步,在我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骤然见,我一下子就回想起了当时同我一起进入三世血尸墓的刘梅。之前我一度遗忘了刘梅这个人,此刻,居然毫无预兆地记起来了。 不仅如此,我现刘全胜和紫云同时出一声低呼。 我暗道那不成他们也突然记起来了遗忘掉的事情?旋即我便对他们问。刘全胜和紫云对我点点头,我心里奇怪,刘全胜之前忘了我们事先说好的切口,紫云则是忘了第一次和我们见面遇到的蛇女蛊,那么张继忘了什么?此刻他没有表态,难道之前的失忆症状并没有在他身上生? 正待对张继提问,张继却先开口道:“老逸,你们的情况好像我没有啊。” 我说:“这就奇了,按理来说,那十殿阎罗阵应该对所有人都有影响,怎么偏偏继子没事?” 张继嘿嘿一笑道:“依我看呀,你们的心理不如我坚定,被外界的表象给迷了。***,这么看来,我果然是有乎常人的潜质啊。以前就老听那些和尚说什么四大皆空的人不会为外界所诱惑,你们说,我他娘的是不是有得道的天赋啦?” 刘全胜说:“你他娘的就算了吧,你要是四大皆空,大伙都能成佛了。我看这多半跟心理素质没关系,你小子身上肯定有什么别的东西能够阻止阵法对你的影响。” 张继呸了一声:“你就待见我没跟你们一样傻了吧唧地失去记忆。” 刘全胜说的我颇以为然,张继这小子别的不说,就贪财这点已经远远不符合佛门的四大皆空了,要说他心理素质好,我宁愿相信那转轮王感觉到了他朝拜的诚心,没跟他过不去。 想到这,我突然回想起了那传说中的孟婆汤。这孟婆汤不正是一种让人失忆的怪汤吗?跟这转轮殿最关系最大的就是奈何桥,难不成我们真被那孟婆的鬼魂给害了?转而想想我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有孟婆的鬼魂害人,那怎么会偏偏就张继没有事?难道张继还跟那孟婆有关系不成? 我心里想着,目光不自觉地落到眼前的阶梯上,忽然又想道,我们这会走出墓道,上了阶梯,居然全体恢复了记忆,看样子,多半是出了某个范围,不再受到那种奇怪力量的影响的缘故。 然而,这种奇怪的力量究竟是什么呢?难不成真得归属到灵异的范畴?如果是鬼魂在影响我们,那就更奇怪了,照理来说,我们身上都有极不平凡的辟邪物件,怎么会被这些东西搞到? 我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玉佛像凑到眼前看,突然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我手中的玉佛像,从蛇棺上取下来之后就便得非常暗淡,看来,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它的辟邪功效失灵了。如果是这样,紫云和刘全胜的护身符应该也失灵了! 想到此处,我便转过身去,伸手就要去把刘全胜的摸金符抓过来看。刘全胜吓了一跳,这摸金符就像他的命根子似的,他见我的手突然伸过去,赶紧后退一步问我做什么。 我说:“老刘,看看你的摸金符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刘全胜一脸疑惑,抓起了摸金符凑到眼前看。顿时,只见他大瞪起了眼睛,破口大骂道:“咦,这摸金符怎么他娘的便暗了?” 我见果不其然,随即转头对紫云也说道:“紫云丫头,你也看看你的护身符。” 紫云歪着脖子将护身符拿出来,旋即也惊呼道:“我的天禽咒颜色也变淡了!” 紫云用袖子使劲去擦那枚天禽咒,可是怎么擦都擦不亮,旋即就着急了:“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东西呀,太对不起他老人家了。” 张继见我们都看自己的护身符,他便也把他的护身符拿出来,随后哈哈大笑道:“你们的护身符不是金属就是玉石,当然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影响了色泽。看看我,咱带的是一块红布,缝着纸符在里边,再脏也脏不到哪去!” 我说:“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就像继子说的,我们的护身符材质都是金属玉石一流,估计都被什么东西侵染了,失去了辟邪的效用。而继子的护身符材质是布料和纸,所以没有被那种东西侵染。” 紫云随后明白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欧阳大哥,你是说……我们三人的护身符都不能辟邪,所以才会失去记忆?那……那让我们失去记忆的……难道是鬼?对了,孟婆!是孟……” 她最后的那“孟婆”二字一说出口,自己当即就被吓到了,惊慌失措地闭住了嘴,不敢再说下去。我对她道了声没事,别害怕,能被护身符克的东西不一定是鬼,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说不清楚的,或许只是一种未知的物质,可以理解为特殊的化学元素和射线之类的科学上能解释的东西。 顿了顿,我又说道:“估计之前我们走过的地方,空气中有什么特殊的物质,导致我们暂时性失去一些记忆片段。现在我们离开了那个范围,那种物质影响不到我们,我们便恢复了这些记忆。或许,世上本没有孟婆,只是这些物质在作怪,古人信奉鬼神,便虚构出了一个骗人喝茶的老婆婆。” 刘全胜听我说完,若有所思,接着点点头道:“欧阳兄弟说的不错,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总之万事皆有其因,我们不必老是自己吓自己。” 众人说到这,心中便也释然许多。护身符对我来说失效了就失效了,顶多以后再重新弄一个。反倒是紫云和刘全胜两人心疼不已,他们的护身符非比寻常,除了辟邪之外,还包含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刘全胜的摸金符就不说了,全世界也就剩下那么两三枚,这是摸金校尉的身份证明,多高的技术都伪造不了,即使有伪造得极其相似的,但若是和真的放在一起看,真假立辨。而紫云的天禽咒也来头不小,不仅世上独一无二,还见证了倒斗奇人鹞子一生的传奇经历,其中意义之重大,非一言能尽。但愿出去后能找到一位玄学高手,将这些护身符复原。 说到出去,我不禁又抬起头看向这段石阶的上方。石阶很长,不断往上升,也不知道继续走下去会走到哪,如果真能从生门出去,那就是造化了。 我一想到此行又是如此凶险,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接着便默不作声,继续带领众人往上走去。 这一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渐渐地,突然石阶就走到头了,接下来的路是一段没有经过修整的通道,蜿蜿蜒蜒地继续往上延伸,这个通道很陡,我们走不了,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我们一路无言,这一段路又走了半个多钟头,众人逐渐变得萎靡不振,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懒散的味道,众人此行的耐心、体力,似乎都即将枯竭。 我看这样不行,便轻轻哼起了激昂的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起先还是我一个人在唱,后来张继耐不住寂寞,也跟着我唱了起来。还别说,这支慷慨激昂的歌曲,让张继这粗嗓门吼起来,充满了无尽的味道。慢慢地,其他两人也受到了感染,跟着我们哼唱了起来。骤然间,整条通道里开始蔓延起了无尽的斗志,众人渐渐被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本能,纷纷加快了度往上奋力地爬。 也不知道唱了多少遍,突然只听张继一声惊呼,他走在最前边,大呼小叫地指着上方让我们看。我抬起头,顿时只见通道顶上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光亮出口,这古墓历史不下千年,里边一点光线也没有,这个亮得刺眼的圆形出口岂不是外面的阳光! 众人一见此,纷纷出了一声欢呼。我没有停下了,一边快地往上爬,一边继续哼唱着国歌。众人一个接着一个,都了疯地向上攀登,手掌和膝盖都被摩地鲜血淋漓,但谁都没有在意。 张继头一个爬出出口,只见他的脑袋刚一露出去,顿时就兴奋地大喊大叫起来:“到地面了!到地面了!哈哈,咱们他娘的出来了!” 我紧跟着张继爬了出去,顿时,一阵刺眼的阳光将我的眼睛照射得眯了起来,我大吸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浑身说不出地舒服。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我们在这座阴暗的蛇冢里待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等大伙都爬了出来,我们才现此刻处在一座高高的山坡上,山坡的底下,俨然是那面明镜一般的天池。天池倒映着天上的阳光和四周的松木,显出一片波光粼粼的碧绿,说不出地美丽动人。 劫后余生,我们纷纷都躺倒在了山坡上,这个时候,疲倦感和身上的疼痛才一阵阵传上脑海,我浑身无力,再不愿挪动一点,而是就这样静静地躺着。 此时已近黄昏,太阳的光芒逐渐收敛,往西边沉下,整片山岭又被映得通红。我眯着眼睛,只觉得眼前青山绿水,残阳娇柔…… (第三卷:天山蛇冢完) (第三卷终于告一段落,容笔仙好好酝酿一下第四卷的篇章,大家耐心点,很快就会开始更新第四卷。同时,希望大家能把此书加入书架,有票的投一票,笔仙的辛苦就值得了!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八回 拜行 云南的山岭树林茂密,有数不尽的奇花异草,奇珍异兽隐匿其中。在古代,这里是南蛮的中心地域,没有被人类完全开的此处,除了数不尽的原始森林和凶历的野兽之外,也只有当地的蛮族能够生存。即使在现代,仍然存在着一些鲜为人知的深山老林,罕无人烟。无论是那古老的传说,还是那另人类无法涉足的穷山恶水,都为这些地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千百年来,无人能窥其真正面貌。 我们一行人再度踏上前往鬼宫的路,一路爬山涉水,再度进入了这片原始森林。不过此行却不是去鬼宫,而是去见紫云的师父,前一辈的倒斗奇人----鹞子。 距离我们逃出蛇冢,已经过去了一个月,那日,我们回到昆明后,“天罚”的人再度来找上我,我并没有隐瞒什么,将盘龙乌胆交给他们。反正四大禁地里的四个宝物,还有最后一件没有出世,等我拿到了最后一件宝物,再留下来,用以换回爷爷。 我拿着盘龙乌胆又见了爷爷一面,爷爷还是老样子,被软禁在“天罚”总部,接受保姆的照顾。见爷爷安好,我也暂时放下心来,同时又警告了“天罚”一番,若是爷爷少了一根汗毛,他们就别想要宝贝了云云。 之后,张继便迫不及待地将那对从鬼宫里得来的金雕翅膀出手,卖给了一个家财万贯的北京收藏家。这收藏家是吴老头子帮我们联系的,属于资深古董爱好者,他一见到这对翅膀的时候,顿时就两眼放光,被金雕翅膀的工艺所折服,捏在手中连连把玩,爱不释手。不过他也眼刁,一眼就看出了这对翅膀应该是和某件雕塑配对的。所以,他便开口询问我们有没有配套的雕塑。 张继知道若是没有于翅膀配套的东西,那么这对翅膀的价格就会大打折扣,所以当他听收藏家如此问时,当即就连连摇头说:“这东西哪有什么配套的雕塑,你别看它上边有插条,实际上啊,这对翅膀是插在一面石壁上的。” 收藏家听了笑笑道:“这位爷,大家都是内行人,您也不必如此说。我看这翅膀工艺非凡,又是纯金打造,在古代应该是皇室贵族的收藏品,虽然没有与之配套的古董可惜了点,但凭我和吴老多年的关系,还是可以给你们这个数。” 说着,收藏家竖起了两只手指。 张继一看急了,忙道:“兄弟你这不厚道啊,我们这些倒斗的人风里来雨里去,这翅膀可是用命换来的,你才给区区二十万,这……这也太黑了吧?” 张继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和吴老头子顿时连连叹气,暗骂张继这破眼光。看收藏家的意思,明明给的就是两百万,他居然先说出了二十万,这么一来,我们也不好还价了。 果然,收藏家一看张继如此说,顿时就哈哈大笑起来,对吴老头子说:“吴老,您这兄弟真有意思,我收古董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见。” 吴老头子听了老脸一红,饶是吴老头子脸皮厚,也顿了良久,才干巴巴地赔笑道:“见笑了见笑了。这样吧,两百万虽然不少,可看这东西是他们用命换回来的份上,再加一百万!” “啥?两百万?”张继一听就愣了。 我在他身后暗暗戳了他一记,示意他闭嘴。那名收藏家和吴老头子是旧识,也不好宰得太狠,卖了吴老头子个面子,最后以两百五十万妥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之后,收藏家自然是乐呵呵地带着翅膀走了。他前脚一走,张继后脚就开始埋怨自己,不住骂自己笨,没眼光。之后还气不过,顿时义愤填膺地誓,从这件事情上可以深刻意识到知识就是财富,没知识就要吃亏的道理,自己这鉴定古董的技术有待提高,今后一定要愤图强,少说多学,再也不要似今天这样丢脸了! 我对他道你能主动认识错误,说明你还是有救的,这次吃亏就算了,知道了自己的缺点,就要好好改造和完善,争取下次能够找回场子。 张继又奋力拍了拍胸脯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也要在古董交易上坑别人一回,以抵今天之过,不然我别姓张了,他妈姓亏算了! 这件事情只算一个小插曲,待在昆明的这些日子,我和刘全胜还寻访了许多有名的符咒大师,想找找看有没有人能让摸金符和天禽咒恢复色泽。不过,我们折腾了好几天,都没能找到一个可以复原护身符的人。为此,刘全胜和紫云闷闷不乐了好长一段时间。 又过了几天,紫云突然跟我说她接到了师父鹞子的电话,鹞子在电话里说,让我务必去那片原始森林里找他。 我对这件事情非常意外,从他让紫云跟着我,并且和紫云说了那些话中可以看出,他这位前辈一定知道一些关于四大禁地的秘密,若是此行可以从鹞子口中知道什么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 去见鹞子,我自然是迫不及待,第二天我就带上张继,跟着紫云来到这片原始森林。 紫云带着我们在林子里左拐右拐,一边走一边说道:“师父的住处很隐蔽,外边布了许多迷惑人的阵法,如果没有人带路,永远也没办法找到那里。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这片树林我再熟悉不过啦,那些阵法也像自家后院一般,闭着眼睛都能走。” 听紫云说到这,我突然很好奇她的身世,犹豫了片刻,便问道:“紫云,你从小就跟了鹞子前辈,那你父母呢?” 我本来还怕勾起她什么伤心往事,谁知她却是清单描写地答道:“我也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是师父捡回来的。” “噢。”我下意识闭上了嘴,不再多问。 我们三人在树林里转了半天,穿过了一片灌木之后,终于到了鹞子的住处。 那是一座用竹子建成的小阁楼,阁楼前有一块用竹篱笆围成的小庭院,庭院了种了很多花草,虽然简陋,但看那布置,却别有一番雅韵。院内,可以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提着喷桶浇花,他背对着我们,嘴里哼着《沙家浜》里的一段调子,显得十分怡然自得。 紫云一见到那身影,当下欣喜非常,连连喊道:“师父,师父,我回来了!” 老人转过身来,见是我们,脸上也没有什么奇色,只是道:“丫头,回来了,带两位小友进来吧。” 老人大约七十多岁,头上也谢了顶,只是留着长长的白胡须,不过他的眼睛却是极亮,目光炯炯,显然身体很好,老而不朽。 我见这位闻名四方的倒斗前辈看向我,当下不敢怠慢,连忙朝他拱了拱手道:“小子欧阳逸和张继前来拜山,见过前辈!” 他闻言也不说什么,只是对我点点头,随后自顾转身,走上了阁楼。 紫云回头对我们笑道:“师父这人就是这样,平时比较严肃,不过他的心肠却是很好的,你们不要介意,走,跟我上楼。” 我和张继相视一笑,鹞子前辈这样的性格在老一辈里多了去了,当年爷爷还没生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性格,我们早就见怪不怪。紫云见到鹞子后,显得非常开心,想必是在蛇冢里九死一生,此刻再次见到抚养自己成*人的师父,显得格外亲切吧。 跟着活蹦乱跳的紫云,我和张继慢慢走上了阁楼。 紫云推开竹门,然后请我们进去。 这是一个客厅,里边有两道门,估计是他和紫云的房间。客厅不大,但其中布置同样非常雅致。鹞子就坐在一台茶几边,见我们进来,却没有立即喊我们落座,而是毫无预兆地对我拱拱手说道:“二位小友拆甲丘无数,实乃不凡,既是当代倒斗元良,老朽在此拜过。” 我闻言愣了一下,鹞子这话,乃是过去倒斗行内人见面的客套话,倒斗界称之为拜行,拜行讲究资历,一般倒斗界的名人,都会被拜为元良,以拆甲丘无数,来称赞对方的成就。若是没有名气的人,也会被称作好汉。所谓拆甲丘,那又是盗墓的另外一种行话,除此之外,又有倒斗、摸金、穿甲等说,其中种类繁杂,不一一细表。 如今时代进步,拜行的祝词早已鲜有人说。不过既然他是前辈,又对我们拜了行,我自然也不能怠慢,当下,我便按着旧时的规矩,也朝鹞子拱了拱手道:“不敢,前辈拆得金甲,得绝丘,上得刀山,下得火海,小子在此怎敢自戏元良,当是我们拜前辈。” 张继也学着我拱了拱手,不过他却不懂拜行的话,而是不住说道:“嘿嘿,您是元良,您是元良,当是我们拜您。” 鹞子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对我叹道:“这拜行的规矩早就没人说了,没想到小友年纪轻轻,也知此礼数,真不愧为欧阳世家的传人。” 我笑着说不敢,随后把一条中华和两瓶茅台递了上去,算了见面礼。之前早就从紫云口中打听到鹞子好烟酒,所以这两样礼物自然是不能少的。 紫云倒是乐呵呵地接过礼物,拉着我们坐下,说道:“都不是外人,别这么客套啦,师父,你们坐,我去沏茶。” “嗯。”鹞子点点头,随后从茶几底下拿出了烟斗,叼到嘴里。张继见了,赶紧掏出火机给鹞子点上。 鹞子接过火,深深吸了一口烟,在肺里过了一遍,这才开口道:“此次找你们来,确实有些话要说,不过眼下时值正午,还是等我那丫头做好了饭菜,咱们再慢慢详叙。寒舍粗茶淡饭,可将就吃些,莫要见怪。” 第一百三十九回 九龙火脉 紫云笑嘻嘻地跟鹞子叙了几句,便走到楼下做饭去了,而我和张继则是陪着鹞子闲聊起来。聊着聊着,鹞子就说到了他祖上。 鹞子本名龙天樵,祖籍就在云南,他的祖父在一个清朝县令手下当差,后来因为县令贪污,他祖父也和案子扯上了联系,一得到县令被抓的消息,就携家带口逃到了广西,在一个村庄落了户。他的父亲出世的时候,正巧有一个算命先生从门前路过。他祖父大字不识,就让算命先生帮忙取名字。算命先生看了他父亲的八字,当即就震惊非常,不住道:“娃娃好硬的八字,当真是百年不遇,不过他五行缺水,就取名叫龙洋吧。” 不仅如此,算命先生还指点了他家的宅子应该如何按照风水来布置,后来,日子果然越过越好。他祖父得知算命先生是邻村的,便经常带着礼品去拜访,很快就和算命先生成了好友。 好景不长,在鹞子的父亲,也就是龙洋五岁的时候,村里生了瘟疫,鹞子的祖父祖母都病故了,而龙洋却被算命先生救了过来。之后,龙洋便跟着算命先生过日子。久而久之,就学会了阴阳风水之术。 民国十三年,军阀混战已经势同水火,战乱之下,算命先生家破人亡,鹞子的父亲流离失所,差点没沦为乞丐。颠沛流离地过了一年的苦日子,随后东陵大盗孙殿英盗清东陵一案爆,举国震惊,人神共愤。而鹞子的父亲却是从中受到启,决定以盗墓来迹。由于熟知风水,龙洋果真依靠盗墓获得了巨大的财富,成了当地的土财主,享了一阵子的福。 然而富不过五代,全国解放后,地主阶级被打倒,他父亲上了吊,而鹞子自然是政治面目上不干净,再不能有什么作为,只得再入倒斗的行当。 他从小就从父亲那里学了一身倒斗的本事,后来又有幸得了一本介绍奇门遁甲的古书,所以他对古墓里的机关阵法熟悉无比,常年窥探古墓大藏,竟是成了一方倒斗元良。 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世凄苦,所以后来才收留了同样有着悲惨命运的孔雀乌鸦两兄弟。那个时候他已经年近花甲,极少倒斗了。再之后,他离开了孔雀和乌鸦避世隐居,偶有一日现被丢弃的紫云,也就收养了下来。 我们听得津津有味,纷纷起身给他递烟倒茶,我脑中辗转了一下,随即便打算问他四大禁地的事,谁知我还没开口,他却先一步说道:“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过此中太过复杂,容我好好整理整理,一会饭上在与你们说。” 张继和我心里焦急,但无奈鹞子已经话了,只得把到嘴的问题又咽了回去。 过了一会,紫云走上了阁楼,跟我们说饭做好了,这时我忽然想起刘全胜曾托我来问问鹞子恢复符咒的事,便将刘全胜的摸金符取了出来,对鹞子说道:“前辈,有一件事情还需请教一下,这是摸金校尉的摸金符,之前在蛇冢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色泽全没有了,你给看看,还能不能恢复。” 鹞子闻言,便接过了摸金符,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随后他才说道:“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枚摸金符多半是中了古墓里的魔障,失了灵气,才导致色泽全无。” 我听后吃了一惊:“这摸金符在倒斗界可算是非常厉害的驱邪法宝,居然会被魔障侵染,什么魔障这么厉害?” 鹞子皱皱眉头道:“是啊,摸金符可谓是灵气十足的东西,一般的邪物都不敢靠近。没想到那天山蛇冢里居然这么凶险,连摸金符都着了道。” 自古以来,摸金校尉可以说是倒斗一脉中最为厉害的一派,渊源之久远,早已不可考证。摸金校尉最早开始形成组织,按照统一流程进行倒斗是在东汉末年时期。当时各路诸侯混战,而一代枭雄曹操,正是整合摸金校尉的人。曹操起兵的时候军饷缺乏,为了充军饷,曹操便设置了一个官职,任命了一名专门负责盗墓的将军,号曰丘中郎将,丘中郎将手执丘印,管理手下九名摸金校尉。这个摸进部门专门从事盗墓工作,为曹操谋取军费。 袁绍当年兵征讨曹操之时,特命陈琳执笔撰写征讨曹操的檄文,这篇檄文里详细记载了曹操的诸多罪状,将曹操骂了个狗血淋头。其中有一段是这么说的:“特置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 所以,曹操算是摸金校尉一派的祖师爷,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摸金拜曹公的说法。摸金校尉熟知“寻龙诀”和“分金定穴”这两种盗墓技巧,这两种技巧中囊括的知识之广,可以说涉及了盗墓的方方面面,其中对风水阴阳的见解更是高深。不仅如此,倒斗这一行里的诸多暗语唇典,大多也是从摸金校尉口中流传出来的,别的不说,比如说“倒斗”一词,就是最先由摸金校尉使用。这是古时候摸金校尉对盗墓的一种十分形象的描述。凡中国的古墓大藏,除了开山为陵之外,其余的大多数都有封土堆盖在顶上,而封土堆又恰恰像是一个大斗,倒扣在墓葬上方,诸多陪葬品都埋在这个“大斗”之下。盗墓就像是把陪葬品从“大斗”里倒出来,所以便称为倒斗。所以,摸金校尉当真可以算是倒斗派系里的元良。 不过,摸金一派的传承里,只有获得正统摸金符的人,才能被称为摸金校尉。所以,摸金符便成为了摸金校尉的身份证明。从古代流传至今的正统摸金符只有九枚,也便是丘中郎将手下的九名摸金校尉流传下来的那九枚,这九枚摸金符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各朝兴衰交替直到现在,这些摸金符大部分都已经失踪。 刘全胜的这枚摸金符,便是其中之一,它的由来刘全胜从来都不肯相告。不过,只要是有见识的倒斗手艺人,都能分辨出这枚摸金符的真假。刘全胜这枚摸金符漆黑透明,在灯光的照射下还会泛起润泽的光芒,此符式样古朴,前端锋利尖锐,下端镶嵌着数萜金线,帛成“透地纹”的样式,符身携刻有“摸金”两个古篆字。 摸金符的材料是穿山甲的爪子,是由穿山甲手上最锋利的一只爪子所造。先浸沟在巂腊中七七四十九曰,还要埋在龙楼百米深的地下,借取地脉灵气八百天,然后才成摸金符。其中详细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这也正是摸金符如此珍贵的原因。 摸金符带有穿山甲穿山过岭的锐气,又刻有上古符咒,可以说是当今最厉害的辟邪法宝。倒斗界里也有说:“倒斗持有摸金符,则无往不利。” 如此厉害的法宝,如今居然被蛇冢里的魔障所侵,当真让人意想不到。刘全胜素来依赖此符,若是无法让这摸金符恢复原状,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进古墓了。这魔障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复原。 想罢我又对鹞子问道:“前辈,这枚符咒对我朋友非常重要,不知可有复原之法?” 鹞子闻说,重重地吸了一口烟,低下头沉吟一阵,这才说道:“我有一法,但不知能不能行。” 我急道:“前辈快说。” 鹞子接着说道:“如能找到一块九龙火脉之地,将此符埋于脉眼下三尺,七七四十九天后,说不定地脉里的灵气能让它复原。” “九龙火脉?”我闻言大吃一惊。 众所周知,风水中素有龙脉一说,而九龙转脉,那便是龙脉中十分旺盛的一种。不过,这种龙脉十分罕见,我倒斗这么多年,也仅仅只是听说,从没亲眼见过。我见鹞子神色自然,心想这位前辈难不成见过这等龙脉? 当下我赶忙问道:“此脉十分难得,前辈可曾见过。” 不出所料,鹞子一听我问完,旋即点点头道:“不错,说来也巧,四大禁地的其中一座,就建在九龙火脉之处。三十多年前,我随群雄进入四大禁地,那墓所在之脉,就是九龙火脉。” “三十年前……四大禁地……”我忽然抓住了什么,顿时心中豁然开朗,三十多年前,上一代倒斗之王郭明笑不正是曾经带领过队伍进入四大禁地的鬼火焚尸墓么,难不成……难不成鹞子就是当年的其中一人? 这个推断无疑让我非常吃惊,赶紧又问:“前辈,你是……” 还没等我问完,鹞子就点了点头。只见他又吸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是,我就是那一次除了郭明笑之外唯一的幸存者。” “天!”我听他说完,顿时咋舌不已,传言当年郭明笑的队伍进入四大禁地之后除了郭明笑之外,无一人生还,却没想到鹞子竟是其中一员!这么说来,当年的队伍还幸存了一个鹞子。如此,只要鹞子愿意相告,当时的情况我就可以得知了。没想到,我和四大禁地居然牵扯如此之深,此刻来拜访鹞子,居然能够知晓如此重要的消息,这莫不是已经成为了我的宿命? (一时大意弄错了,郭明笑并不是死在鬼火焚尸墓里,而是在鬼火焚尸墓后,去倒凶婴护尸墓的时候死在凶婴护尸墓里。) 第一百四十回 三十年前 (上一回出现bug,其实郭明笑并不是死在鬼火焚尸墓里,当时他和鹞子两人都幸存了,而郭明笑是在后来倒凶婴护尸墓的时候,才死在凶婴护尸墓里。失误失误,一时弄错了,现在改过来,莫怪。) 众人下了阁楼,紫云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我们一一分主次落了座,紫云这才起身倒酒。 我见鹞子从入席之后就不一言,而是一边兀自饮酒吃菜,一边在思索着什么。我急着想知道他当年随郭明笑进入四大禁地的事迹,赶忙给他斟了一杯,假意出言询问上一代倒斗之王郭明笑的事。 鹞子道:“倒斗一脉传承多年,能人辈出,他郭明笑倒也算是一代倒斗英豪。从古至今,倒斗的诸多派别中,引领万代风骚的,不外乎北派摸金校尉,南派掘土夫子,陕西压马乱魁,西北镇海猴子。唐代之后,出了你欧阳世家,到了清代,则又兴起了马氏家族。除此之外,其余的门派皆是不入流的小盗,除了一些无门无派的英杰之外,再无其他派别有能力倒得古墓大藏了。” 鹞子说完,拿起杯子和我们碰了一下,饮完了杯中之酒,这才继续说道:“那郭明笑,便是一个无门无派的人物。虽然他自称摸金校尉,但却没有正统的摸金符。他不仅没有摸金校尉望龙寻脉的本事,也没有你们欧阳家族破解机关的技能。即不熟知阵法,也不懂风水。不过,自从我认识他以后,才明白当真不能小视此人。因为,他的身手非常了得,比之那少林的武僧高手也不遑多让。” 我说:“听前辈所言,那郭前辈当真如此厉害?” 鹞子冷笑道:“老夫直言口快,你莫要见怪。如说你们欧阳家族的玄极缚身术斗得僵尸恶徒之流,但同他的身手比起来,恐怕是小巫见大巫,在倒斗一辈中,如论以力破巧,怕是那压马乱魁也比不得他。唉……如若不是如此,恐怕当年他进入四大禁地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高手愿意跟随他了。” 我闻言皱了皱眉头,问道:“当年的诸多高手,除了郭前辈和您之外,其余的都没有出来,难不成那鬼火焚尸墓当真如此凶险?” 鹞子叹了一口气说:“何止凶险,简直就是九死一生。就连那郭明笑,出来之后也逃不开那赤尸的诅咒,最后也在那凶婴护尸墓里死于非命。” 我点点头,郭明笑的事迹我还是知道一点,前次就听那老喇嘛扎巴措说过,郭明笑从鬼火焚尸墓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并且千方百计地要找鬼宫,但无奈怎么找也找不到。后来,他却是找到了凶婴护尸墓,并且把性命交代在了里边。现在听鹞子说,这郭明笑是在鬼火焚尸墓里沾染上了什么赤尸的诅咒。看来,当年他不遗余力寻找鬼宫,恐怕是想寻求破解诅咒的方法。在找了许久找不到之后,才想到凶婴护尸墓里碰运气,却是死在了里边。 想罢,我变又对鹞子问道:“前辈,什么是赤尸的诅咒?” 鹞子说:“其中说来话长,此次我找你过来,也是为了说说当年的这件事情,如此,我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与你听吧。” 随后,鹞子便慢慢地将事情与我们说了起来…… 郭明笑的出身来历鲜有人知,实际上,他最先并不是倒斗一流。郭明笑年轻的时候,却是在延安一带做山贼的。话说这一带,也正活动着压马乱魁一派,郭明笑常年在那里盘踞,久而久之就认识了一些倒斗的压马乱魁。俗话说,贼盗本一家,郭明笑后来现,当山贼越来越难以混迹,由于他长期被压马乱魁影响,不久之后便也干上了倒斗的行当。 不过,当时他什么都不懂,只是带着一众部下挖坟掘墓,常常以zha药之类的东西一通乱炸,取了陪葬品就走人。对于压马乱魁来说,这自然是不懂规矩之举,很快,一些压马乱魁就找到了他,有意让他入伙。但郭明笑乃是一众山贼的领,哪愿意屈身追随压马乱魁。 起先他还觉得凭借他们山贼的手段,亦能依靠盗墓迹。不过,他挖的那些古墓都是一些小坟小葬,真正的古墓大藏,哪能让人轻易找到。挖来挖去,不仅将那些墓都挖完了,所得的钱财居然还不如他干杀人劫财的那些勾当。至此,他才终于明白,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区区山贼之力,果真远远比不上倒斗的手艺人。 他有心想找个倒斗的师傅,但多年担任头领的他,又不愿意加入那些倒斗门派,归别人所管。思来想去,他便决定找个摸金校尉拜入师门。一是摸金校尉并非是统一的门派,没有头领,拜入摸金一门后他依然能逍遥自在,二是摸金校尉在倒斗界的手段实在高,特别是对于寻龙点穴,更是无人能居其右。如若他能学得摸金校尉分金定穴的本领,再凭借他的本事,还怕干不得一番大事业? 只是摸金校尉素来云游四方,摸金符也不轻易示人,哪能轻易被他找到。前后无果,他便也只能暂时在倒斗界当一名散盗,有人觅得大古墓,召集人马的时候他就去响应,凭借他的身手在古墓里分一杯羹,而平时是时候,就蛰伏于自己的地盘,继续当那占山为王的山贼头子。 俗话说得好,是金子总会有光的时候。他入倒斗界不久,一代倒斗之王火狼去世,新一代倒斗之王争夺战就此拉开序幕。有人通过研究文献现一处古墓,那处古墓中藏有一柄价值连城的千年古剑,消息一出,各路倒斗手艺人纷纷出动。不过,前后三批进入此墓的人,俱是有去无回。这个时候,倒斗界便将此墓立为新代倒斗之王的争夺之地,如若是有人能将古墓里的千年古剑倒出来,就可成为新代倒斗之王。 身怀雄心壮志的郭明笑,自然是不愿放弃这次机会。端的是他艺高胆大,告知众人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定将那古剑取出来。随后,他居然单枪匹马闯入墓中,三天之后,果真带着古剑飘然而出。 当时是,群雄震惊,他这倒斗之王的名号,也算是定了下来。并且,他还自称摸金校尉,有了这个倒斗门派的头衔,他的身份也变得名副其实起来。 之后,他每次号召倒斗,都有许多人响应。在古墓里,凭借他不俗的身手,久而久之,他的名字越响亮。常言道:“世上最最不能满足的,那就是人的yu望。” 三十年前,郭明笑的成就越来越大,最后竟是打起了四大禁地的主意。 饶是他手下已经有了许多寻龙点穴的高手,但四大禁地又岂是常人所能找到,郭明笑当时带着一众部下寻遍了千山万水,可是就连四大禁地的影都没见着。不过,机缘巧合之下,倒是让他找到了一名真正的摸金校尉。 话说这名摸金校尉是北京人,姓钱,在潘家园有着不小的家业,人称钱掌柜。这位钱掌柜岁数不大,也是一个安分不得,胃口奇大的人,郭明笑隔山差五地前去请他出山,后来他果真经不住诱惑,答应替郭明笑寻找四大禁地。 这天郭明笑又带着礼品到了潘家园的铺子拜访,连连询问四大禁地找得如何。钱掌柜说经他研究许久,四大禁地中最好找的两座古墓就是三世血尸墓和鬼火焚尸墓。郭明笑见有门,赶紧问他为何这两座古墓最为好找。 钱掌柜笑道:“郭爷,这三世血尸墓,本身就是一个建在血尸地上的墓葬,天底下的血尸地不多,只要一个一个去找,总能给您找到。不过,此墓乃四大禁地中最凶险的一座,所以,我不建议去倒此墓。如若您不待见,咱们就去寻那排行第三的鬼火焚尸墓。” 郭明笑说:“一切听钱掌柜安排罢,你也知道,我这摸金校尉的名号,却是有名无实,如何寻得那鬼火焚尸墓,还得全指望你了。” 钱掌柜说道:“根据祖上传下来的《寻龙诀》里说,凡古墓大藏,皆有其靠山。所谓靠山,即是龙脉。天下龙脉起源于昆仑,从西往东不断分支。从其形上,有飞龙,潜龙,乌龙,盘龙,卧龙等。从其势上,又有天龙,山龙,水龙,火龙等。龙脉有大有小,有雌有雄,有善有恶。天龙腾空,可葬得道之人,山龙盘踞,可葬帝王贵胄,水龙潜渊,可葬自古巾帼,火龙焚尸,葬人不吉,但可镇不世恶徒。而那鬼火焚尸墓中藏有鬼火烈魂,可见这的确是一座焚尸之墓。按照风水形式,此穴定在火势龙脉中,并且是最为凶恶的一脉。火势龙脉中的极端者,不外乎双头火脉和九龙火脉两种,其中,又属九龙火脉最为极端,其中灵气至阳至烈,非一般龙脉可比。那四大禁地既然是最为极端的墓葬,我估计,此墓定葬在九龙火脉中。只要找到九龙火脉,就能找到此墓。九龙火脉成形于南方,咱们须得南下找寻。” 郭明笑垂涎四大禁地已久,早就安奈不住,一听钱掌柜说得有门有道,当即大喜,他本就是山贼出身,一身匪气,说话喜欢拍桌子,只见他当下拍案而起,大声吩咐手下道:“快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我们就南下!” 第一百四十一回 巫山 当日晚上,郭明笑留在钱掌柜的府上,商讨此次的具体行动。 钱掌柜说:“郭爷,此时还需从长计议。这四大禁地不是等闲墓葬,倒斗界素来复杂,多有阴险之辈。此事不可声张,此行也只能带上信得过的人。以我之见,您的手下也只能带上郭二,张老鬼,大猿和九指头四个人,这四人是您的心腹。除了这四个人,其他部下都要对他们保密。” 郭明笑本就一身武艺,也知道盗墓不是靠人多,当下连连点头道:“当然,只带上这四个人,也够闯四大禁地一回了!” 钱掌柜却是摇摇头说:“郭爷莫要轻视那鬼火焚尸墓,您那边带上您一块有五人,再加我一人,虽然看起来有七人之多,但恐怕还是不够。我有个朋友,为人正直,又有大能耐,绝对可以信得过。只是他素来喜欢独来独往,极少与人合伙,还得容我劝说一下。” 郭明笑道:“能当钱掌柜的朋友,必是不凡之人,却不是是哪位英雄?” 钱掌柜神秘地笑了笑:“玄机册,天禽咒,壁虎功,穿杨箭。” 郭明笑闻言,当下明白了钱掌柜说的是何人,当下哈哈大笑道:“若有他相助,何愁事不成?” 钱掌柜所说之人便是倒斗奇人鹞子,传闻鹞子身怀四宝,第一件宝贝,是一本《玄机册》,《玄机册》是一本记载了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的古书,其中对于墓葬中的机关阵法讲解得尤其透彻,是鹞子最看重的无价之宝。第二件宝贝,便是鹞子身上的护身符,天禽咒。天禽咒是一块古玉,被雕刻成老鹰的形状,是鹞子的身份证明。他曾请九名高僧一同为天禽咒开光,并且将此咒供在佛堂中,吸取了一年的灵气。天禽咒因此成为了一件十分难得的符咒,在倒斗界,又有:“南有天禽咒,北有摸金符”的说法。 而后两件宝贝,乃是鹞子身怀的绝技,后面会一一讲到,再此暂不详述。 却说那郭明笑得知钱掌柜要去请鹞子,对此次的行动更加有了一些把握,当晚就和钱掌柜喝得大醉酩酊。 郭明笑此次带上的四名得力手下,其中郭二和大猿,是他盘山踞岭当山贼时候的左膀右臂。他最为看重的是郭二,郭二是他的结义兄弟,因为是个没名字的孤儿,所以跟了他姓郭。当山贼的时候郭二是仅次于他的二当家,人称郭二爷,他便称之为郭二。郭二此人没别的能耐,却有一手好枪法,可在百步之内打中摆在人头顶上的苹果。 而大猿此人,乃是力大无穷的壮汉,不仅人高马大,还怀着一身硬功夫,常年跟着郭明笑走南闯北,亦是一位道上知名的人物。虽然他平日话语不多,但凶险时刻往往比谁都勇猛,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护在郭明笑左右。 另外两人,则是后来才追随郭明笑的倒斗手艺人,精通倒斗之道。郭明笑之前曾经在古墓里救过这俩人的性命,所以他们都誓死为郭明笑鞍前马后,此二人也是郭明笑倒斗时候最得力的干将。 闲话不多说,却说第二日,钱掌柜让郭明笑先回去静候消息,而他则是去拜访鹞子。 一日无话,到了第三日清晨,钱掌柜果然带着鹞子到了郭明笑府上。郭明笑见鹞子答应前来,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朝二人拱手。 鹞子此次答应前来,主要还是看在钱掌柜的面子。钱掌柜和鹞子差不多同时出道,当时俩人就已经是朋友,还搭档过几次。他信得过钱掌柜的为人,又念及多年来出生入死之情,所以才应了此次之邀。他艺高胆大,倒是不怕那四大禁地。 郭明笑将二人请到大厅落座,除了四名得力手下之外,其余的部下全让他喝退,关上了大门。这个时候,众人才开始商议此次的行动。 不得不说钱掌柜寻龙摸脉的本领高强,他在中国的地形图上研究了片刻,已经大致确定了此次寻找古墓的范围。只见他在地图的一处勾了个圈圈,对众人说道:“据我多年对各地山川形势的观察,再从地图上的分析来看,巫山山脉极有可能分支出九龙火脉这样的龙脉,我们可先去那里查看。” 鹞子倒是爽快,他平时沉默寡言,但心里对钱掌柜的本事丝毫都不怀疑,听钱掌柜说完,他暗自在心里思索一阵,凭借祖上传下来的风水知识,也觉得巫山可能会有九龙火脉。他明白钱掌柜此次是下了决心要倒那四大禁地,当下便说一切你安排便是,只能等进入古墓,再看我的手段。 郭明笑向来对摸金校尉仰若神明,所以他对钱掌柜的判断也极为相信,听钱掌柜说完,当下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既然确定了方向,咱们快些做好准备。” 巫山山脉被长江横穿,形成了著名才长江三峡。钱掌柜熟知地理地埋,他建议众人可走水路,顺着长江抵达巫山,即方便快捷,又可沿途观察山势。利用寻龙点诀的功夫,将那九龙火脉找出来。 其间鹞子并没有表任何看法,在他看来,文有钱掌柜,武有郭头领,他在此只是一个帮手,虽一身本领,但他极懂得韬光养晦,一般时候不会抢二人的风头。一切就这样定了下来。七人扮作商贩,打点好了行装,买了一艘船,便自白帝城乘船自长江顺流而下。 李白有诗云:“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而郦道元的《三峡》里又有云:“或王命急宣,有时朝白帝,暮到江陵,其间千二百时里,虽乘奔御风,不以疾也。”可见三峡水流之湍急,非常人所能想象。 如今又是雨季,一场大雨刚过,水势更是凶猛。即使鹞子等人买来的船不小,众人也被这激流晃得胆战心惊。不过,此行度倒是极快,第二天日头刚过正午,船就已经快开到了巫峡。 郭明笑水性不好,平时又极少坐船,此刻正晕乎乎地躺在船舱里睡觉,他的四名部下则是围坐在船尾喝酒。 鹞子也在睡觉,不过他却是受不了鼾声如雷的郭明笑,兀自靠在船头的护栏上假寐。本当又是一个闲暇的午后,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船正慢慢偏离原先行进的轨道。 起先众人还浑然不觉,过了片刻,掌船的钱掌柜突然现了不对,赶紧朝鹞子喊道:“鹞子兄,醒醒,醒醒!” 鹞子惊起,赶忙问钱掌柜什么情况,钱掌柜皱了皱眉头指着水面道:“你看,风向朝这边,根据水流的情况,船应该往前直走,可你看这船……他娘的……” 顺着钱掌柜所指,鹞子当即就现,船的运行轨迹果然有异常,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拖着走。长江是一条上古大江,水底情况非常复杂,这船此刻出现异常,多半不是什么好事。饶是鹞子胆气过人,此刻也是有些慌。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两面都是陡峭的山壁,想要靠岸是不可能了,此刻水流又那么急,如果真出什么事,恐怕船上的七条人命转瞬间就会折在这里。 二人对了个眼神,当即不约而同地喊起了众人,钱掌柜更是直接跑到内舱里叫醒郭明笑。 郭明笑醒过来,问钱掌柜有什么事。钱掌柜心里着急,赶忙将情况简短地跟他说了。郭明笑这时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急忙跌跌撞撞地从船舱里冲出去,跑到护栏便就往水里看。可是他被船晃得晕乎乎的,此刻也看不出那船究竟是不是在受不知名的外力拖动。 只是他刚要回头对众人说什么,这个时候,水里忽然悄无声息地探出一条长长的触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一百四十二回 水怪 那条触手如墨一般漆黑,大约有人的大腿般粗细,末端呈尖状。它一搭到郭明笑的肩膀上,立即就犹如狂一般,来势汹汹地对着郭明笑就是一卷。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间,郭明笑面色一凛,已经觉得不对劲,等那触手绕着他一收,他这才反应过来。到底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突然出现险情,却并不慌张。 只见他没有一丝迟疑,双手一把抓住那条大触手,猛地一蹲身,险险在触手卷紧他之前脱身而出。接着,他就地一滚,闪到了甲板中央。这个时候,那条触手现猎物逃脱,忽然嗖地一下,就缩回了水里,溅起一大股水花。 众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有见过长江里还有这样的东西。鹞子看那触手,隐约想到了什么,突然回过头对钱掌柜喊道:“老钱,掌好船!” 钱掌柜郑重地点了点头,同时咒骂道:“他娘的,怕是碰到水怪了,大家抄家伙,别让这东西把船拉翻!” 船上的人都是倒斗界鼎鼎大名的人物,长年干些玩命的勾当,个个胆大包天,一听钱掌柜这么一说,纷纷掏出了身上的手枪,围站在甲板上,留意着四周的水面。郭明笑右手持枪,左手还握起了一把大砍刀,他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额头一直连到右嘴角,之前被那触手攻击的怒意未消,此刻脸上尽是狰狞神色。 别看他一手刀一手枪的有点不伦不类,但他的这个造型却是凶名昭著。以前当山贼头子,每次搏命的时候他都是刀枪各执一手,肉搏就用刀,远隔就开枪,勇猛无比。可谓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鹞子之前只是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此刻亲眼所见他应敌的时候果真是一刀一枪,不禁来了兴致,斜眼观察这传说中身手非凡的倒斗之王。 就在这个时候,船身突然猛地一晃,船上的人险些摔倒在地。众人不敢大意,纷纷压低了重心。随后,只听哗哗几声响动,四条触手突然从水中翻卷而上。郭明笑浑身是胆,见此情形居然也不后退,只是大喝了一声:“来得好!” 紧接着,只见他猛然冲向离他最近的一条触手,举起砍刀就劈了过去,那条触手十分坚韧,在郭明笑全力劈砍之下,居然只开了一道口子,并没有如他想象一样应声而断。他心中吃惊,但手上却毫不迟疑,他见那触手似乎想要搭在船上,当下就继续挥动砍刀,竟是同那触手搏斗起来。这时,其余人也纷纷对着触手开枪。 鹞子站在船的右侧,一条触手此刻正好对着他卷过来,他枪法奇好,一个偏身闪开触手,同时甩了两子弹过去,子弹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触手。不过,这触手却是不痛不痒,继续翻卷上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搭在了船沿的栏杆上。触手带着一股巨力,那手臂粗细的栏杆被触手这么一搭,顿时就断裂开来,触手来势不减,居然直接压垮栏杆,搭到了甲板上。 众人心中吃惊,看这样子,那怪物好像是想要把船拉进水里,鹞子见此,已经知道情况不妙,光这怪物的触手就已经如此粗壮,它隐藏在水里的身体不知道得有多大的个头,若真被它拉住船,那真的就悬了。 也不知道鹞子哪来的妙招,他料定不能让这怪物拉船,当即就跑进舱内取出一柄修船用的大锤子,对着那怪物的触手就猛地一砸! 这招果然有效,只听“砰”地一声,锤子结结实实砸在了触手上,顿时,那怪物似乎吃痛,只见它的触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接着迅缩回水里。鹞子擦了把汗,回过头去看其余的人。郭明笑的四个手下两人一组,分开对付两条触手,这两条触手拼命想要搭上船,但众人哪能让它得逞,纷纷出动所以家伙,射击的射击,砍的砍,愣是将那两条触手阻在离船两尺开外。 剩余的一条触手,此刻正和郭明笑斗得难解难分,郭明笑**着膀大腰圆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的反射下油亮油亮,他浑身紧绷,身上肌肉隆起,表面还布满了一条条粗大的青筋。那触手被他砍了许多刀,不但没有退缩,反倒是越来越疯狂地舞动。猛然间,触手了狠似地往船身一拍而下,势如雷霆万钧,郭明笑不敢硬扛,一下子就往旁边跳开。 那触手直直拍下,只听轰地一声,被那触手拍到的栏杆顿时就成了一堆碎木头,触手重重地拍在了甲板上。船身登时就猛地一斜,甲板同时也响起了开裂声。郭明笑大怒,当即骂道:“你这怪物他妈敢砸老子的船!” 只见他身形突然暴起,一跃半丈多高,举起砍刀对准触手就重重斩下。这一回出乎所有人预料,那条粗壮坚韧的触手,这一次居然被他一刀两断,触手被他砍下长长的一截,滚落在甲板上,剩余的部分则是逃命一般地迅缩回水里。鹞子在一边看得是瞠目结舌,这触手的坚韧程度他是知道的,可居然就这样被郭明笑一刀斩断,看来江湖传言果然不虚,这郭明笑成为倒斗之王,的确有过人的手段。 而怪物剩下的两条触手,被郭明笑的四个手下弄得是千疮百孔,不支之下,也缩回了水里。 众人以为怪物被逼退,正要呼一口气,谁知,水中一股巨力对着船就是一顶,居然把两吨多重的船顶起了两尺多高,众人措不及防,纷纷摔倒在地。鹞子站在船边,此刻差点翻落水里,还好他情急之下抓住了一条缆绳,险险阻住了身子。 钱掌柜坐倒在船尾,双手死死抓着船尾的栏杆,脸色惨白,不住道:“这是什么怪物哟,要人命啊!” 他话才刚说完,水中突然就伸出一条触手,对着他所在的地方就重重卷下来。他虽然是见多识广的摸金校尉,但长年身为富商,早就脑满肠肥,此刻遇此情形,已经作不得什么反应。好在鹞子离他不远,一见他有危险,赶忙一把丢掉了锤子,冲过去将它拉开。 二人滚到甲板中央,却撞到了其他人,鹞子四下一看,这才现,原来船的四周都伸出了这种触手,搭在了甲板上,郭明笑和他的手下支撑不住,也已经退到了甲板中央。 鹞子凝神细看,顿时就现那些触手居然有九条之多,九条触手全都搭在了甲板上,并且正在往内挤压,似乎想把船绞烂。他暗道不妙,当即就冲上去捡起锤子,朝其中一条触手砸下去。那条触手被锤子砸中,抽搐了一下,但并没有缩回水里。这怪物多半是了狠,不顾一切地想要弄沉这艘船。 其余人皆是抄着家伙,不断对着那些触手猛敲猛砍,但这样一来反倒是让怪物的触手越收越近,很快,船体中传出了嘎吱吱的响声,甲板上一块木头吃不住力,居然断裂开来。 情况越危急,钱掌柜抱着脑袋,脸上已经惨无人色,不住地喃喃念叨着祖师爷保佑之类的祈祷话语。鹞子则是看着那九条触手,思索着什么。甲板断裂得越来越频繁,船体已经快要被那怪物绞断了,众人疯狂地攻击着那些触手,心里已经开始毛,再这么下去,没等把那些触手打掉,船就要解体了。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鹞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朝距离舱门最近的郭二大喊:“快进舱里拿盐来撒它,这东西怕盐!” 郭二闻说,也顾不得问鹞子怎么知道这怪物怕盐,而是二话不说就冲进舱里,很快,他就提着一袋食盐跑了出来,随后抓起一把就撒向一条触手。顿时,只见那条触手一被白花花的食盐撒到,立即就脱开了甲板,缩进水中。 众人见果然有效,当即大喜,俱都效仿郭二,往他手中的袋子里各抓一把盐,撒向那些触手。很快,触手就败下阵来,纷纷缩回水中。船体不住地抖动,似乎是怪物在水里挣扎,它的触手不住拍打着水面,水花溅起一丈多高,落在船上,就跟下着暴雨似的。 慢慢地,水里的动静逐渐变小,约莫过了盏茶功夫,水面就完全平静了下来。 众人惊魂未定,走到船边往水里看,鹞子听到远处的水声,旋即望过去。这一看之下,他背后立马就凉了。只见远处的水面上,一块巨大的黑影正慢慢远去,那黑影足足有十几米长,**米宽,体型大得吓人。 郭明笑也见到了那东西,顿时就破口大骂道:“妈的,什么东西这么大!” 鹞子早就看出了那东西是什么,听郭明笑这么说,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答道:“算我们命大,这东西是九爪河妖,厉害得紧,如果不是有盐,咱们都得交代在这!” 第一百四十三回 井煞 钱掌柜说:“鹞子兄,你说的这九爪河妖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活了这么多年,长江也跑过好几趟,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鹞子注视这水中那个慢慢远去的背影,答道:“这种怪物很早以前就有记载了,我在《玄机册》里看过,里边说到一种水中的机关,那种机关将人困在水中,然后将这种怪物放出来吃人。不过,《玄机册》中有批注,这九爪河妖早在魏晋时期就已经绝迹了,却没想到会让咱们给遇到。” 众人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刚才的遭遇实在是惊险,此刻谁都站到了船尾紧紧盯着那只远去的水怪,生怕它又回过头攻击船。 郭明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鹞子问道:“这东西好生古怪,看起来像章鱼,但章鱼只有八条手,而且哪有章鱼长这么大?***,老子的船都快给它弄烂了,鹞子兄,那东西究竟是鱼还是什么?” 鹞子说:“长江的状况和黄河差不多,雨季一到,水里就容易出怪东西。这种怪物十分厉害,一般大小的船稍不注意就能让它弄沉,不过,从古至今却从没有人看到它的模样,它攻击船只会用它的九条手臂,本体从来不现身。在古代有许多渔民都遇到过这种水怪,谁都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只是见它有九条手臂,就给它起名为九爪河妖。《玄机册》里说这东西怕盐,还好这本书我背得烂熟,记得这一段。” 钱掌柜说道:“谢天谢地,好歹给它赶跑了。我刚才注意看了它在水里的影子,看样子,那东西像是一种巨型水母,只不过比一般的大水母还要大得多。” 鹞子见那怪物已经走得没影,料想它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冒犯了,便点点头说:“我看也像,总之不管它是水母还是章鱼,咱们得先找个地方快点靠岸,这船已经受损严重,水这么急,怕是开不了多久。” 郭明笑闻言点了点头,当即吩咐手下观察两岸有没有停靠的地方。 钱掌柜见怪物已走,便收回了目光,往两边的山峦看了看道:“这里已经是巫山的巫峡范围了,你们看那座山峰,就是巫山十二峰之一的‘神女峰’。” 鹞子抬头望去,果然看见远处耸立着一座直插云霄的高峰,这山峰十分挺拔,就好像一根巨大无比的石柱。与其它名峰不同,这座山峰突兀而起,顶端穿入天际,山脚则立于江中,仅一峰就包含了“奇”、“险”、“秀”三大特色,非常壮观。 站在一边仰望山峰的郭二哪曾见过这等奇景,连连叹道:“这山峰端的是纤丽奇俏,就像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难怪要叫神女峰。” 大猿粗人一个,见这山峰立在群山间好生突兀,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不就是一座长得像娘们的山,有劳什子好看的!” 钱掌柜笑了笑道:“此山名为‘神女峰’,主要是因为一个传说。据说这座神女峰是王母娘娘的第二十三个女儿----瑶姬变化成的。上古时候,瑶姬下凡帮大禹治水,她不停地为巫山百姓造福,忘了回天庭,久而久之就化成了这座山峰。” 鹞子饱览群书,听钱掌柜说完,兀自念道:“巫山十二郁苍苍,片石亭亭号女郎。这神女峰真不愧为巫山最为俊秀的奇峰。” 众人一路仰望神女峰,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处可以停船的河岸,掌船的钱掌柜将船靠岸泊好,七人下船,背了行装开始往山里进。 太阳才开始西沉,天已经阴了,直到最后一抹残阳消失,幽暗瞬间笼罩大地,没过一会功夫,山里忽然下起了小雨,雨势渐行渐大,到最后就如同天漏了一般瓢盆落下。鹞子等人不敢停脚,一路匆匆顺着山路走到将近天黑,这才现了一个可以落脚的小村落,村子上空炊烟袅袅,已是晚饭时间。山雨虽然变小了些,但依然下得淅淅沥沥,兀自未停,众人冒着雨进了村,走到一间较大的屋子外边敲门。 开门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中年男子,一副典型庄稼汉的面孔。他将门拉开一道缝隙,将半边脸露出来,看向门外的众人,神色间有些戒备。 七人中只有钱掌柜长得较为面善,他见里边的人开门,便换上一副笑脸凑了上去,朝门内人拱拱手道:“这位兄弟,我们是过路的商贩,路上遇到阴雨,天又黑了,有幸路过贵村,想借宿一晚,不知您可否行个方便?” 山里人本就朴实好客,再说一个穷山村也不怕会有歹人打主意。那男人见钱掌柜一副生意人的样子,而后边的众人也都背着许多行装,这才放缓了面色,对众人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大家快些进来吧。” 男人说罢便开了门将众人迎了进去,鹞子等人连连称谢,这才赶忙进屋躲雨。男人见家中难得这么热闹,他当下摆出凳子让众人歇息,然后喊屋内的妻子准备多些晚饭。盛情难却,鹞子等人便谢过这家人,从行装里拿出一些小玩意送给了这家人的小娃,这才落座开始吃晚饭。 闲聊起来众人这才知道男人姓李,家里排行老三,所以村里的人都叫他李小三,他的妻子姓王,十八岁过的门,俩口子恩恩爱爱,男耕女织,由于夫妻都十分勤劳,所以李小三家在村子里比较富裕,虽然日子过得不错,但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这几年已经生了四个娃了,前三个都是在未满岁之前夭折。现在这个刚四个月大,状况也不是很好,经常莫名其妙生病。家里已经请了好几位先生来看过了,可都没能看出是哪不对。 李小三说完,他妻子王氏已是看着襁褓里的孩子落了泪。 众人此行倒斗,本不想显山露水,免得节外生枝。但鹞子心善,长年倒斗的他也比较注重积累阴德,一听李老三说起这事,便不顾钱掌柜示意他的眼神,对李老三说:“李兄,实不相瞒,我爷爷曾经是一位阴阳先生,多年来耳濡目染,所以我也略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如您不介意,我可以试着帮你看一下是哪里不对。” 李小三对这个事情早就焦急万分,一得知鹞子懂得阴阳之术,当即起身,将王氏怀里的婴儿抱去给鹞子看。 鹞子接过婴儿,仔细看了看婴儿的面色,忽然一惊,朝钱掌柜看去。钱掌柜见鹞子突现惊色,便皱着眉头走上前来看那婴儿,才刚看了一会,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娃娃脸上好重的煞气,怕是活不过下月十五!” 李小三夫妇一听,顿时吓得惨无人色,王氏已经呜呜地大哭起来。李小三知道鹞子他们几个人不简单,当下拉着王氏朝鹞子跪了下来,连连说道:“求求先生救救我们家孩子,求求先生啊……” 鹞子见状,连忙起身将李小三扶起,说:“李兄这是干什么,我们此行承蒙您的关照,对此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你且快快请起,饭后我给你们看看家里有什么问题。” 李小三夫妇这才起身,之后一顿饭吃得是压抑不已。 饭后,鹞子和钱掌柜便在屋子里四处走走看看,当他们走到院子里,看到边上一口井的时候,顿时就不约而同地对视起来。 李小三一直跟在他们后边,此刻见他们如此,当即就连忙问道:“先生,是不是井有问题?” 鹞子和钱掌柜点了点头,鹞子突然对李小三问道:“孩子喂奶了吗?” 李小三回答说:“刚喂过。” 鹞子皱了皱眉头道:“以后给孩子喂牛奶,别喂人奶了。你们这井水有问题,大人吃了没事,但孩子吃不了。您夫人吃了这井里的水,中了煞,她再喂孩子,当然要出事!” 李小三闻言吃惊不小,连忙问道:“先生,这井水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们开个井不容易,不知道能不能解决。” 鹞子说:“你们家的井风水不好,出了井煞,至于能不能解决还且待我好好看看。” 第一百四十四回 人脸山 这个时候,刚走出院子透气的郭明笑看见鹞子几人对着一口井指指点点,便走上前来询问,当他得知这口井出了什么井煞的时候,不由得十分好奇,对鹞子问井煞是个什么东西。 鹞子说:“井煞是一种风水上的煞,正所谓‘此中自古有吉凶,伤财害命即是煞。’煞的形成,与许多因素息息相关,煞即指煞局,其逆冲、不正、伤人。有许多种类,诸如阴煞,阳煞,棺材煞,水火煞,天斩煞等等。” 郭明笑听得津津有味,又问:“那这井煞又是怎么形成的?” 鹞子说:“你看,这井口开的位置,即不在明堂也不正白虎,不吉倒是不要紧,可这井口偏偏是开在午位,从风水上说,已经形成了水火相冲的格局。原本李兄家该因这个凶局而导致破财,但房屋整体呈金字格局,由金生水,再因庭院方而稳,主纳财。正好抵消了这口井的凶局。” 李小三听得似懂非懂,疑问道:“既然抵消了,这口井怎还会这么凶?” 钱掌柜此时笑而不语,看着鹞子。 鹞子举目眺过墙头看向远处,摇头叹道:“这口井开得实在是糟糕,开在午位就算了,最多也只是破财,可是这井居然正好栏在那座火形山和屋子之间,阴阳相冲于门庭,这可是要变成要人命的煞呀!” 钱掌柜见郭明笑听到火形山的时候脸上一片茫然,知道他不懂何谓火形山,便解释道:“郭爷,所谓火形山,即是指山峰尖锐,山脚宽阔的山峰。常言道,山分五行,山之头圆足阔者为金,头圆身直者为木,头平身浪者为水,头尖足阔者为火,头平体方者为土。正对井口的那座山,其形态正好属火,是一座火形山。井水五行为阴,火形山则为阳,它们二者相对,即成阴阳相冲的格局,这种格局又正好相冲在此屋的门庭,所以便形成了对屋主不利的井煞。” 郭明笑听钱掌柜这么解释,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赞中国的风水果然博大精深,一个小小的水井居然有那么多奥妙。 鹞子对郭明笑点点头,继续道:“井煞又分三种,第一种为落井煞,乃井口开错位置所致。出此煞之井,每年必有落井溺水者。第二种为尸井煞,乃阴月十五出生的女子屈死井中所致。此煞会导致井水犹如尸气一般性臭难闻,人若食之则中尸毒。第三种为小儿煞,乃阴阳相冲所致。出现这种井煞的水井,其中的井水不可让未满岁的婴儿食用,否则婴儿必定夭折。” 李小三在一边听得是心惊肉跳,这才明白孩子夭折的缘由。虽然已死了三个孩子心中苦痛,但此刻找到症结所在,也宽慰了不少。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不知这局该如何解决,便对鹞子问道:“先生,不知可否有解决的办法?” 鹞子皱了皱眉头思索了好一阵,这才说道:“你若是能在水井和那座火形山之间找到一块长宽各三尺三的土地,该地上寸草不生,却多蚯蚓,土色黑中带黄。如若真有这样的土地,你只需将一些竹子移植到上边,这井煞多半就可解了。” 李小三这下可犯难了,鹞子所说的那种土地,实在是世上罕见,况且找寻的范围还是在水井和火形山之间,能找到的几率实在是太渺茫了。 鹞子也知道这不大可能,叹了口气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找一个良辰吉日,用旺盛方位的黄色新土将井填上。只要井煞一解,你儿子的病自然也就好了。” 李小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虽面露难色,但为了孩子着想,他也只能决定找个吉时填井。 钱掌柜看在眼里,两眼滴溜溜一转,旋即走上一步对李小三说道:“李兄弟,我看您儿子脸上的煞气虽然已经到了印堂边沿,但半个月之内应该不会有事,我算了一下,今天是初四,七天后是一个‘闭’日,可在那时填井。这七天您可事先准备好填井用的黄色新土,我们会在这七天进山帮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假设此井命不该绝,七天内我们找到破这煞局的方法,您这井则可以保住,不必再填了。如果七天后还是没有办法,那您再选择填井,如何?” 李小三听了,心中不免又生起了一丝希望,连连点头说如此甚好。 此时鹞子同郭明笑却是相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钱掌柜,心中早已会意。钱掌柜的这番打算,便能让众人名正言顺地进山活动了。不仅如此,若是缺乏物资,还能通过李小三家这个后勤站进行补给,当真再好不过。 李小三哪知道众人如此打算,只道是鹞子等人乐于行善,不辞辛苦地帮他去火形山寻找破煞局的方法。想到此处他连忙对着鹞子等人不住称谢,还拍拍胸脯说这几天的吃住就由他包了,不管七天后水井保不保得住,等到破了煞局之后,还会有重谢。 入夜之后,鹞子等人聚在房内,议论着进山之事。钱掌柜面带笑意,对众人说道:“这当真是天意,机缘巧合之下,居然让我们现了九龙火脉的脉尾!” 鹞子点点头说:“是啊,要不是李小三说起他小儿夭折的事,咱们可能没这么容易确定九龙火脉的脉尾。” 郭明笑听二人如此说,知道今天看风水的事情不简单,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连忙出言询问。 钱掌柜笑道:“郭爷,实际上,鹞子兄今天对李小三说的话有真有假,真的是那的确是一个井煞,他小儿也的确是因为这口井中了煞,解决的方法也的确是找一块那种土地种竹,或者是将井填了。不过,这种专门伤害婴儿的井煞却并不是阴阳相冲而导致,而是阳盛阴衰而导致。那座火形山有三峰,朝南高跷而起,呈龙尾之势。而又因它阳气极旺,将这井冲成小儿煞,所以这龙尾山多半是阳火极烈的九龙火脉的脉尾啊!刚才听李小三说这座山当地人叫龙尾山,这名字起得太形象了,我看呀,替这座山起名字的人,多半也是一个风水造诣极深的高人!” 郭明笑一听事情居然是这样,当即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咱们误打误撞,居然就这样现了九龙火脉,***,这人一旺,天都在帮!” 鹞子说:“九龙火脉既然已经找到,那么想要现那鬼火焚尸墓的入口就不是问题,不过,接下来才是最麻烦的时候。四大禁地中的凶险自古有传,这世上不会空穴来风,咱们到时候进去,须得处处小心。” 其余人向来都不敢小看古墓,特别是传言有入无出的四大禁地,此刻一听鹞子说完,当下俱是点头。 第二日,七人打点好行装,开始向龙尾山进。昨晚下了一夜的小雨,山路上尽是湿滑的泥泞,还好李小三事先帮每人找了一根尾端尖锐,十分坚固的打蛇棍拄着,鹞子等人虽然走得慢,但也不用担心爬山的时候滑倒。 七人赶在正午之前爬到山顶,这才找块空地休息。 龙尾山后边延绵着许多条小山脉,夹杂其间的山谷树林茂密,郁郁苍苍。雨季初到,群山上的万千植物俱都始新芽,自山顶远眺而下,入眼之处尽是一片柔嫩的翠绿。 钱掌柜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边往北眺望了一阵,随后指着远处一座高山道:“你们看,与这龙尾山相连的山脉从此处往北延伸,至那座稍矮的山而止,不过,那座山却不是此脉的脉眼,此脉的脉眼应在龙心处,也就是……那座山!” 众人闻说,当即循他所指往远处一座山望去,忽然,郭明笑的手下九指头似是现了什么,脸色微变,咒骂道:“妈了个西瓜油条!这山……这山怎么他娘的长着一张人脸啊?” 鹞子一听,当即凝神细看,这一看之下,果然现那座山的一侧,居然形成了一副脸孔。这脸孔与人脸极其相似,五官俱全,脸后的山脊一道道,看起来仿佛是人的头。特别是嘴巴的部位,嘴角微微上翘,使得这张脸变成了一张十分邪气的笑脸,看起来有些丑陋,而且诡异非常。 郭明笑也看出了那张脸,只见他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这脸是人造的还是天然的,怎么像是在笑?看起来真他娘的不舒服!” 第一百四十五回 八仙朝圣 在世界各地,长得千奇百怪的山峰数不胜数,其中不乏长得像人的。甚至一些山体的形状还和伟人的面孔十分相像,例如海南省乐东县的毛公山,就十分神似*的面容。 虽然眼前突然出现一座长着人脸的山峰不足为怪,但是这副面孔实在是诡异,神情非常奸邪,那抹微笑看起来诡异万分,盯着众人。 七人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山峰,不免很是惊讶,又见那副笑脸十分邪恶,心中又变得有些忐忑不安,那副面孔静静地面对着众人,笑得似是不怀好意。饶是鹞子等人的心理素质异于常人,心里也微微有些毛。 众人俱都呆呆地盯着这副面孔,一股无形的奇怪气氛开始在七个人之间弥漫开来。钱掌柜皱皱眉头,想要笑上几声来缓解一下这种莫名的不安感,但咧了几下嘴,却是笑不出声。 还是郭明笑最先回过神来,他本就一身不怕死的匪气,眼下见众人都被那山上的人脸所惊,当下先自顾收敛心神,随后哈哈大笑道:“诸位,这山顶多长得奇怪,有甚可吃惊的?都是行中高手,别让人见着了笑话!” 郭明笑的声音本就洪亮,此刻他故意加高了三分调子,众人犹如当头一棒,纷纷回过神来。钱掌柜和鹞子双双愣了一下,俩人平日都是胆色非凡的倒斗行家,怎么这时偏偏被一座山给吓着了?二人随之对视一眼,满脸的古怪神色,却不知他们俩的心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这山邪门! 不仅是他们,其余众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但时下却不容他们多想,既然已经找着了地方,那接下来当是回去好好做一下周详的计划。钱掌柜之前和鹞子等人合计过,以前从来没听说有人进了四大禁地还能够出来,谁都不知道里边会是什么样子,不过,说到底这也是一座古墓,只要通晓其中奥秘,再凭众人的不俗手段,入内倒斗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回到村子中的李家吃了午饭后,鹞子等人便聚集在房中开始商讨。钱掌柜说:“诸位,自古以来,凡大型的斗,其中凶险俱是极多,这主要是里边的防盗手段。防盗手段之为上者,多是以阴阳五行来布局,这四大禁地既是最为凶险的大斗,它里边涵盖的风水玄机必然是绝非等闲。所以,想要进那古墓,当以技术为侧重点,我祖上传下的摸金技巧,在此必能挥作用,还望到时候弟兄们多加当心,一切莫要轻举妄动,听我安排。” 众人慨然应允,钱掌柜虽然身手不行,但却是队伍里最为重要的智囊,他自然是最好的军师人选。钱掌柜说到这里,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道:“当然,遇到一些我不擅长之事,还得由诸位来。实际上,刚才看见山上那副人脸之事,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心中仔细琢磨了一番,我认为,那副人脸应该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地改变了山体的样貌。其中还加入了一些蛊惑人心的阵法,所以才导致刚才我们瞧见之后心中惊惧。我说这些,是想让诸位别太担心,既然是人为的,任它多奇也不足为惧。” 郭明笑问:“原来是人造的,我说呢!不过,这造得也太怪了,怎的就让人看着心里毛毛的?” 钱掌柜说:“依我看,造出人脸的人必然是奇门遁甲的个中高手。” 鹞子这时也点点头道:“是了,我的玄机册就是专门介绍奇门遁甲术的,奇门遁甲有一百零八局,每二十七局又归结成一卷,所以奇门遁甲分作四卷,分别为术、礼、兵、摄。其中的‘摄’字卷的二十七局中,就有名为‘失心’的一局,此局介绍的是一种专门蛊惑人的阵法,这种阵法主要是通过物体或是符号的特殊结构或是排列,让人心中产生一种微妙的心理暗示,这样的心理暗示能让人产生惊惧喜怒等等情绪。那座山想必也不出此道,不过,却是不知造出此局的那位高人是什么人,为何要造出这种吓唬人的东西?如若说是一种防盗手段,那未免太简单了,倒斗的人胆子都不小,虽说会被那副人脸一时给吓着,但却不能阻止人进山。” 钱掌柜点了点头说:“鹞子兄所言极是,我猜,既然那不会是建造古墓的人做的防盗手段,那多半就是后人留下的一种警告。在山上造出人脸的高人或许是知道了这座山里的古墓凶险,才留下这个东西作为警告。” 郭明笑叹了口气道:“这位前辈也算是用心良苦,不过他的好意咱们也只能心领了,四大禁地咱们非征服它不可,之前在江里遇见那怪物有幸得救,后边又如此顺利地找到鬼火焚尸墓,可见倒斗的祖师爷保佑着咱们,此刻不大干一番更待何时。” 众人听他所说,纷纷点头称是,眼下大伙组成的这支倒斗队伍可算是天下罕有的特种队伍,个个都身怀非凡的本事,再加上行程如此顺利,就算是四大禁地万死莫入,众人也要闯它一闯。 鹞子等人合计了一夜,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众人胡乱吃了些面饼肉脯,不等太阳升高就再次进山。钱掌柜对山峦地理十分熟悉,在龙尾山顶看好了路线,便带着众人往深山里进。 此处算是巫山腹地,树林茂密,谷壑幽深。群山连成一脉,末端到龙尾山而止,恰像是一条蜿蜒盘卧的巨龙匍匐江边。那座长着人脸的山峰,正处于整条山脉的中上一段,也就是钱掌柜所说的龙心,那处人迹罕至,是完全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鹞子一伙盗众,在钱掌柜的带领下,顺着龙尾山的山背一路行下,接着越过山脊,穿入谷地,一路爬山涉水走了许多行程,端的是艰辛无比。 约莫走了两三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攀上了人脸山前边一座山的山顶。此刻所处的这座山不高,但却极其陡峭,众人攀到此处,已经是筋疲力尽,无力再行。为的三人商议一下,便打算在此休息片刻,之后再趁着太阳还没下山,继续走到人脸山山脚安营扎寨,过上一夜再登人脸山。 鹞子吃了点干粮喝上几口水,然后站起身放目下眺。只见山下的谷地一片郁郁苍苍,林间积了些淡淡的雾气。远方依旧是一片连着一片的巍峨险峰,耸立在最前方的,便是此行的目的地----人脸山。 却说这座人脸山,虽稍稍比群山低矮,但却是危岩密布,丝毫也不逊色于其他险峰,极难攀登。山上那副人脸,却是由于观察角度的转换,看起来不似之前那么逼真了。鹞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现,原来那副所谓的人脸,却是由高高的乔木于低矮的灌木组成,人脸的眼睛部位是一片没有植物的荒地,看起来格格不入。这副人脸果然是人为造成的,眼睛的拿处荒地想必是被撒上了什么药物,才会导致寸草不生,显现出眼睛的形状。 钱掌柜此刻也站起身来,指着人脸山的一处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位于人脸左眼部位的那个去处,便是整个龙脉的脉眼所在,古墓的中心必然在那下方。不过,墓的入口却不在这里,而是在山体左边的山崖。开山为陵的古墓十分注重墓道口的方位,这九龙火脉最大的特色,就是一个九字。整条脉大小十几个山头,只有九座山含有龙脉的灵气,结合九宫之术理,这九座山便分别以乾山、坎山、艮山、震山、中山、巽山、离山、坤山、兑山来命名,而这人脸山,就是位于九宫最中央的中山,八座山的灵气源源不断往中山聚集,称之为‘八仙朝圣’,此地灵气最为旺盛,而且是至刚至阳的火性灵气,要不是长江就在山脉旁边,恐怕此处定然要连年山火不断了。” 钱掌柜顿了顿,接着说道:“根据山体的排列,这股灵气聚在中山的午位,也就是那人脸的左眼。而九龙火脉四周灵气流入之处,就是位于震位的那处山崖,也当就是入口。” 钱掌柜说得头头是道,郭明笑想不到小小山脉也包含那么多名堂,顿时赞不绝口,就连他手下那熟知风水易理的九指头也暗自低头嗟叹。 钱掌柜说:“实际上,只要掌握了山脉的走势与地气的循环之理,就能理解其中奥妙。不过,那处山崖极其险要,恐怕古墓的入口不易进入,而且看那山谷,日头已经到了午时,谷中却是雾气不散,多半是长年积蓄在谷中的瘴气,咱们得多加小心。” 第一百四十六回 炸雷 却说那谷中的雾气,果真似是久聚不散,林间更是被增添了一股神秘之感。鹞子立在山顶,目光却是环顾四处的群山峻岭。他看着群山,心中暗道这巫山山脉果真不凡,乃一气吞万象的风水宝地。正所谓真龙卧水边,望水则添丁,背水则旺财。只是这九龙火脉的脉象太过刚阳,以至极端,实在是不宜葬人,最多只能建个衣冠冢。他历来熟详风水之术,对奇门遁甲更是造诣非凡,不过却比不得钱掌柜那摸金校尉的手段,在总体上看不出九龙火脉的具体格局。 不过,对于遍布山谷的那些奇烟瘴气,他却是已有了应对之法。《玄机册》第一卷“术”字卷的第十八局“秘药”里,就有名为“避瘴丹”的一章。他料定深山老林里会有许多瘴气,所以早就预先按照册中的秘法炼制了一些对抗瘴气的药丸。他将药丸取出六颗一一交与众人,叮嘱大伙遇到瘴气的时候,将药丸含于舌下,即可畅行无阻,不过须切记一点,不可将药丸吞下,否则会气血不畅导致晕厥。 众人将信将疑,不过都将药丸收下,使用之法牢记于心,到时候真的派上用场,也是最好不过。 七人歇息片刻,继续前行。山谷就位于下方,往人脸山那面是悬崖,整条山谷犹如被一把大斧头生生劈出来一般,谷间遍布高矮乔木和灌木。众人慢慢攀援而下,到达了谷底,山中蚊子奇多,众人走到现在,早已是被叮得焦躁难耐。 又走了一段,逐渐进入了雾气的范围。走在最前边的钱掌柜和郭明笑同时就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双双暗道这东西果然是瘴气。晚他们两步的鹞子也现不对,赶紧让众人han住药丸。 一行人纷纷拿出药丸含在舌下,忽然只觉一股辛辣与腐臭夹杂的味道直冲脑门,让人只欲作呕。不过,起先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却不见了。郭明笑这时才大赞鹞子的药丸作用不小,当下谁都放下心来,继续往前行进。 虽说山谷不是很宽阔,但植物太过茂密,众人披荆斩棘般一边开路一边走,直走到太阳拐向西边方才穿过山谷的一半。不多时,谷中忽然下起了蒙蒙的山雨,众人走得越艰难。 郭明笑和钱掌柜在前方开路,而后边的鹞子只看前方,过了不久,他忽然就现一个东西在树林间忽隐忽现,看起来像是一块高大的石头。又走了半晌,两座高大的石墩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两个石墩高达三丈,粗须四五人合抱。石墩上雕刻着古怪的花纹,一左一右十分对称,似乎组成了一道巨门。这地方荒无人烟,千百年来无人问津,这两座高大的石墩,显然是古迹,却是不知同那古墓有何关联。 钱掌柜走到一座石墩底下抬头观看,忽然回头招呼鹞子过来看。鹞子走上前去,见钱掌柜指着那花纹,便也凝神细观,那花纹连贯弯曲,但回转之处却有些生硬,雕刻技法虽是一气呵成,婉转曲柔,但又透着一股刚直的味道。 鹞子看了片刻,忽然一愣,转而望向钱掌柜,眉头微皱地问道:“单刀流?” 钱掌柜点点头:“多半是了。” “何为单刀流?”郭明笑站在二人身后,听鹞子脱口而出这个词汇,便好奇地上前问。 鹞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单刀流是一种出自汉代又绝于汉代的雕刻技法,是汉代宫廷特有的。在汉代的古物中,有许多东西都用了这样的雕刻技法,正规考古部门对这种技法有别的称呼,而倒斗界一般称之为单刀流。这两座石墩上的花纹,就是用这种技法来雕刻的。” 郭明笑听明白了,自语道:“看来这东西是汉代的了。” 鹞子闻言却是摇摇头说:“我看不像,这石墩看起来才不过百年历史,倒像是清朝的东西。” 不知不觉,阁楼外边已经下起了蒙蒙细雨,正如当年的天气。我和张继紫云二人坐在茶几边听鹞子说到这,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正听得入神,忽然听到鹞子说当时见到的那两座由单刀流技法雕刻的石墩居然出自清朝,当下俱是吃惊,同张继对望一眼,旋即也不顾打断鹞子,连声问道:“前辈,您是说,当时见到的那两座石墩,是清朝的东西?那花纹是用单刀流雕刻的,但却是清朝的东西?” 鹞子闭着眼睛缓缓点头,没有怪罪我打断他,而是说道:“很惊讶吧?我当时和你一样,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怎么自汉代就失传的单刀流会出现在才有百年历史的石墩上。” 张继自顾倒满茶水喝了一口,然后对我说:“老逸诶,玄了玄了,这早就绝种的东西,怎么唐代也有,清朝也有?而且他娘的都和四大禁地有关,我看一会多半又会出个清代知更女,我说,这人啊,就算她命长,也该有个限度吧,他娘的敢情吃了王母娘娘的九千年蟠桃,与天地同寿了?” 我捅了捅张继道:“好了,别打岔了,你去把茶换上热水倒上,让前辈继续说吧。” 张继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提着茶壶走到一边加热水,只是口中不停嚷嚷:“就你事儿多,前辈都不嫌这茶凉,你他***嫌个屁啊!” 鹞子却仿佛没有听见我们谈话一般,兀自转头望向窗外,当年的情景再次漫入了他的思绪…… 却说鹞子等人一见这石墩顶多算是清朝的东西,居然是用了单刀流来雕刻,纷纷感到又惊又奇。钱掌柜又抬头看了那些花纹半晌,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不住疑问:“奇了奇了,难不成那单刀流没有失传?可是我从来就没听说过有哪件清朝的古董含有单刀流技法的。” 鹞子说道:“没准还真有匠师将它流传到清代,而且我怀疑,这石墩立在这想必和四大禁地有关,反正四大禁地就是一个谜,出现一些反常的事也不足为奇,或许这特殊的清代单刀流,也只是在这里出现吧。” 好在这事情对众人来说还是可以找到解释的,所以很快大伙就没有再将这事放在心上。众人被这连绵不绝的山雨淋得是心烦意乱,正想快些穿过山谷找个地方避避,忽然就在大伙刚从两座石墩中间通过的时候,天上炸起了一声剧烈的响雷。 这个轰然出现的雷声就好似炮弹爆炸一般,直直把七人吓了一大跳。雷声实在是奇大无比,知道轰隆隆的回响逐渐消散之时,大伙的心脏依然是砰砰直跳。郭明笑脾气本就暴躁,被那雷声吓得当即怒,破口大骂道:“操他***,他娘的打雷还是打*炮?” 谁知他话音刚落,突然又是“轰”地一声炸雷,这一下丝毫不逊色于前次的声响,众人还没在前次的雷声中回过神来,骤然间又被这第二声巨响一震,差点没坐倒在地。郭明笑柔柔嗡嗡作响的耳朵,继续骂道:“**,还没完了?” 就在这一瞬间,雷声就犹如炮仗一般,开始接二连三地炸响。众人一时间都莫名其妙,这天是不是要塌了?怎的这雷声响起来就没完了? 鹞子等人见雷声不断,纷纷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同时抬头望天上看。这个时候,郭明笑的手下张老鬼突然大喊道:“你们看!山顶!” 众人见他指着人脸山的山顶,眼睛瞪得似那铜铃一般,俱都好奇地抬头去看。这一看之下,顿时就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见那人脸山的山顶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乌云,这片乌云浓重厚实,黑压压一大块。这倒不是什么怪事,奇怪的是,这片乌云的形状,居然像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 (今天第二更,笔仙要考试几天,先多补一章) 第一百四十七回 巨蟒涧 话说众人忍耐不住那淅淅沥沥的山雨,正待要继续前行,快些穿过山谷的时候,天山突然响起了一连串震天的响雷。这连续的雷声就好似天崩地裂一般,直震得众人忍不住捂上耳朵。就在这个时候,张老鬼忽然指着那人脸山的山顶大呼小叫地喊其他人快看,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山顶上聚集了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乌云的形状,竟像是一个漂浮在天空的巨大骷髅头! 这景象非常古怪,山顶上聚集的乌云居然像什么不好,偏偏像一个代表着死亡的骷髅头,更让人不解的是,这块乌云此刻正好处于人脸山的上方。鹞子等人何曾见过这等异象,登时就被吓得不轻。如此诡异的现象就这样出现在众人眼前,谁都没什么心理准备,当下纷纷惊得立在了原地,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钱掌柜呆若木鸡,直直看着天山那骷髅头愣了好一会,旋即浑身出了一阵剧烈的颤抖,他此刻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是应该继续呆在原地还是继续前进,又抑或是转身逃跑。这种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是在想些什么了,他只觉得周围阴风阵阵,就连那空气的温度都仿佛冷上了几分。 这雷声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半会功夫,那响彻山野的闷雷就忽然销声匿迹,唯独剩下那犹如远古*滚动的隆隆声回荡在山野间,证明刚才的雷暴并不是大家的一场幻觉。 众人暮地回过神来,忽然现,聚集在人脸山顶的乌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地散开,再也没那骇人的骷髅头形状。从雷暴开始直至结束不过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但大伙都觉得刚才的经历就好似一个世纪那般漫长,鹞子慢慢将捂在耳边的双手放下,这时才现,自己的背后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自他出道以来,所经历过的千奇百怪的事情数不胜数,但却从没似今天这般恐惧,那种感觉,就放佛突然身临一场世界末日般的灾难。他阅历颇深,心下里料定这情况绝对不属于自然现象,这其中的真相,恐怕和这四大禁地有关。间而他又想到,他手上的那本《玄机册》中,却不是记载有一种可以改变天象的上古大阵,当中所说,大阵一旦动,天雷轰鸣,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势,与刚才生的情况何其相似! 他当下又思索一阵,顿时颇以为然,暗道:“是了,这人脸山上恐怕就是有这种失传多年的上古奇阵,才会引出刚才的异象。这异象看似恐怖万分,实际上却对众人没有任何伤害,这恐怕又是那位在山上造出人脸的高人的手笔,其目的多半也是阻止盗墓者进山。” 想罢他回头看向众人,见大伙都似是惊魂未定,大瞪着眼睛愣在原地一脸不知所措。他担心钱掌柜等人会被这异象所吓,免不了要从封建迷信的角度去思考问题,自己吓自己,当即便将众人喊过来,把他自己的推断同大伙说了,这个时候,钱掌柜等人听说这异象是山上的大阵所化,脸色才慢慢放缓了下来。 郭明笑听鹞子说这可能是那在山上留下人脸的高人的手笔,顿时就有些愤然,冷哼了一声骂道:“***,我起先还有些佩服这人,这会却是觉得他好生令人厌烦,这四大禁地他不敢进就算了,可为何又放个大阵在外面吓唬人?” 鹞子说:“那位前辈想来也是好心,咱们还是莫要怪他,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快些动身,到山脚寻个地方好好休息。” 钱掌柜对此连连称是,也招呼众人快点动身继续前行。 一路无话,众人径直穿过了山谷,不一会,人脸山山脚那陡峭的山壁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放眼上眺,山峰直插云霄,犹如一条冲天的巨蟒。山崖自人脸山的山腰处垂直贯下,陡峭的山岩起起伏伏,其间生长着许多植物,直遮得那山壁也只能看到少许。而山腰以上,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木,峰顶云雾缭绕,鸟雀猿猱之声不绝于耳,宛若人间仙境。 鹞子不曾想到从山脚仰望这座人脸山会是这般情景,顿时就感慨万分,连道这座高山当真气宇非凡,雄伟壮观。 这座人脸山四周峰林密布,山体虽然比不得那些巍峨的名山,但也有数百丈的高度。由于山体被地壳运动的张力不断朝上拱,而又在山崖处出现断层,导致整个山崖朝前倾斜,众人抬头望去,顿时只觉这山快要压下一般。 人脸山的地貌端的是奇特无比,钱掌柜一到山脚就抬头不住眺望,看了半天也想不出该用什么样的语句来做出自己的感慨,愣了好一会,才脱口一句:“我现在终于明白‘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一句诗的妙处了,这人脸山果真不凡,有多少个观察角度,就有多少种形态,妙,妙啊!” 鹞子这时忽然想看看摸金校尉对风水究竟有如何独到的见解,便假意自语道:“这人脸山从此处观看,山阴向着两座相连的高峰,就犹如龙虎庇佑,西北方是长江,正所谓气界水则止,可见如此藏风聚气的风水宝穴,端的是难得无比。” 钱掌柜笑道:“鹞子兄此言说得十分有理,不过稍稍差矣。” 鹞子看向钱掌柜,一扬眉毛:“哦?钱掌柜有何高见?” 钱掌柜指着远处说道:“山阴虽遥指两座相连高山,有龙虎聚气护尸,不过整座山却是背着西北方的长江倾斜,地脉接向东南,所以灵气亦是往东南。根据寻龙诀上所说,真龙望水盘踞,龙气逆水而行,聚气而不藏风也。山阴对着的两座高峰之间的缝隙,导致此穴就犹如那天斩煞一般,时常遭恶风侵袭,此龙脉属火,火势借风则越燃越大,这才造出了阳气如此极端九龙火脉。” 鹞子听完钱掌柜所说,顿时暗暗赞叹这摸金校尉果然见解独到,众人之中,也全然依靠钱掌柜,才能如此顺利地抵达这里。 小雨还在下着,四周的山形树影都很是朦胧,众人不想继续停留原地,便顺着山脚继续前行,想找个避雨的地方生火取暖。 众人拨开丛生灌木,穿过一片小型的阔叶林,忽然柳暗花明,一条宽阔的山涧出现在眼前。这条山涧开在悬崖中央的凹陷里,从一处破口倾斜而下,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山涧两边石壁峭立,深处漆黑一片不见天日,显然是极深。其中烟云变幻,外部隐约还见一些奇花异草生长在石头缝里,好似一个神仙洞府一般。 钱掌柜抬头望去,雨雾朦胧间也看不清其具体样貌,不过那处却是一个躲雨的好所在,他早就被这山雨扰得心烦意乱,便招呼众人攀上悬崖,到里边躲雨。 张老鬼这时忽然对郭明笑道:“老大,听说这深山老林的岩洞山涧极多,这山涧落在半空的悬崖上,称作巨蟒涧,其中多藏有毒蛇巨蟒,许多巨大的蟒蛇都喜欢居住在这样的地方,咱们还是别贸然闯入。” 郭明笑也早就厌烦了这阴雨天气,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躲雨休息的所在,却听张老鬼这么一说,登时就冷哼一声道:“我生平什么怪物没遇见过,还怕甚么毒蛇巨蟒?咱们有家伙在身上,莫怕!” 说罢他率先走到山崖底下,取出飞虎爪抛到上方勾住一块大石头,回头喊众人跟上,便兀自往上爬去。有飞虎爪的帮助,纵然那岩壁湿滑,众人也有惊无险地爬到了悬崖上的凹陷里。 这里边十分宽敞,那条山涧就流淌在凹陷的正中央,两边是宽阔的河岸。众人顺着河岸往里走,不一会就看见前方出现了一处比较平整的地方。这块空地上生长着许多阴生植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水气。钱掌柜见状,正要招呼众人到前边休息,这个时候,手电筒忽然扫到了一个东西! 第一百四十八回 堂口 这东西非常突兀,在整个空旷的空间里十分显眼。那是一块两人多高的巨石,呈现出灰暗的色调,静静地立在众人眼前。鹞子等人目前处在山崖半空的凹陷里,旁边是一条不算宽的山涧,山涧两边都是可以行走的平道。而在他们的前方,便是那块耸立着巨石的空地,这块巨石明显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多半是从别的什么地方搬来的。 钱掌柜用手电照遍了巨石的各个部位,眉头皱了起来,随即看向郭明笑和鹞子二人。鹞子此刻也是一脸奇怪的神色,他看出这巨石的材质并不是出自这座山的,心中不禁暗暗疑问:“这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会有人特地搬块巨石摆在这里?此处乃悬崖的半空,如若没有别的路口,那么巨石就必须依靠巨大的人力才能从崖底拉上来,照理来说,没有人会闲得没事干在这摆块石头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名堂。难不成和这里边的古墓有关?” 想罢,他便回头招呼众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其余等人点了点头,随后都慢慢凑上前去。走到石头边,大伙这才现,原来这是一块刻有文字的石头。 郭明笑识字的程度和私塾里的孩童差不多,见这石头上刻着龙飞凤舞的行书,自然是看得跟那天:“***,我头晕!九指头,你来看看这上边都写着什么。” 九指头在跟随郭明笑之前是一名风水先生,不看宅专看墓,*时期被那些高喊着打倒牛鬼蛇神的红卫兵给打得差点没命,一根大拇指更是被石头砸烂了,所以就剩下九根指头。九指头跟了郭明笑后,由于懂得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墓葬风水,便当仁不让地当了郭明笑的狗头军师。在他的帮助下,郭明笑倒是成功在几座大斗里倒出了许多古玩冥器。正因如此,在郭明笑的匪寨里,他的威信丝毫不亚于郭二大猿两人。不过,此行有钱掌柜这等风水高人在,他却是比平时低调了不少。 九指头已经年近花甲,眼睛有些轻微的远视。此刻他听郭明笑吩咐他念字,当下走到石头前,扶着他的老花镜看向那些刻字。刻字只有短短几行,是行书字体,笔画十分飘逸潇洒,浑然天成。待他看了一遍那些刻字,忽然回头对郭明笑道:“老大,这上边刻的是‘堂口’!” 所谓“堂口”,是倒斗中的一种唇典,指的是那些刻在古墓里,用于警告盗墓者的文字。这种东西在古墓里很常见,而且并不只有中国才有,例如埃及的金字塔里,也有类似的东西。其中所说,无非是此墓不可擅入,此殿不可惊扰,否则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堂口’最早被称为‘唐口’,这个‘唐’是‘荒唐’的‘唐’,意思是说这些警告语都是吓唬人的无稽之谈,倒斗的人对此一般都不予理会。 郭明笑在倒斗界混迹了一段时日,自然懂得这些行话,他一听九指头说这上边的字是“堂口”,当下联想到之前那张人脸和山顶上的雷暴。这两样东西都是用来吓退盗墓者的,他对此早已反感,此刻见这石头上的刻字居然又是警告,立刻就骂开了。不过他骂归骂,心中也知晓这四大禁地里的东西一定不同寻常,骂毕,却也吩咐道:“管他娘的什么‘堂口’,你只管念!” 九指头对郭明笑非常尊敬,赶忙应了一声,随后便照着石头上的刻字念了起来:“山外飞来天火石,千年不灭化魔墟。欲问墟中出何物,烈魂压得万鬼屈。炎魔肆虐镇妖镜,赤尸凶历勾魂履。此中惊险言不穷,十人来仍九人去!” 郭明笑听这‘堂口’像是一诗,随后又问道:“这什么意思?” 九指头说:“根据字面上的意思,大体上是说从前有陨石落于此地,陨石上的火焰千年不灭,化成了一个叫‘魔墟’的地方,‘魔墟’中有许多魔鬼怪物,十分危险,十个人进去,恐怕得有九个人交代在里边。” 郭明笑闻言,旋即看向钱掌柜,钱掌柜朝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差不多就这个意思。” 钱掌柜顿了顿,间道:“自古以来,‘堂口’大多都夸大其词,不足为信,只是,‘堂口’向来都只设在古墓里,此处还不在古墓范围之内,可却设了‘堂口’,着实古怪。” 郭明笑哼了一声,满脸不屑,对众人说:“我看,这多半又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干的,弄个人脸雷暴不够,现在还刻了破诗在这里。***,咱们管他个球,以后要是再看见之类的东西,一律无须理会!” 众人走到这,一路上已经遇到三种警告的东西了,除了郭明笑之外,其他的人对此也都开始厌烦,唯独鹞子却另作他想。这个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既然那位前辈耗费如此大的力气警告后人,那就能说明这座古墓真的很凶险。如此一来,他所留下的东西就不能不认真对待,例如这诗,其中必定有什么关键的东西,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救众人一命。 想罢他便又将那诗往复看了几遍,暗暗将这诗背了下来。做完这些之后,他才现其余人已经靠着石头原地坐下。这时,疲倦感也才涌上他的大脑。今天一路爬山涉水地奔波,体力早就消耗殆尽。好在众人终于抵达了这座山峰,今晚只要在此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就能以足够的精力破墓而入。 时下已经接近傍晚,不多时就将天黑,今天早上进山之前,钱掌柜考虑到此时是雨季,若是进山之后下了雨,恐怕就找不到干柴来生火过夜,所以出门之前他特地让大猿背了一捆干柴,利用这些木柴,众人足够应付今天一夜了。 天逐渐黑将下来,外边的山雨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沙沙地下着。众人躲在悬崖中央的凹陷里,倒是不觉得风大。只是,众人的晚饭原本仍是打算靠干粮解决,但郭明笑和他的四个手下平时吃肉习惯了,现在肚子饿得呱呱叫,肉瘾更是犹如一条不安分的馋虫,扰得一众人喉咙痒痒。最后郭明笑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拍了一下大腿,站了起来道:“***不行了,没肉真是难受,我去打几个野味回来给弟兄们解解馋!” 说罢他一把抽出腰间的手枪就要往外走,钱掌柜见状,却是赶紧将他拦下。 钱掌柜不断摇摇手掌说:“郭爷诶,去不得,去不得哟。这大山里可是开玩笑的?早上还好说,可是这大晚上的,豺狼虎豹到处都是,您这样贸然出去太危险了!” 郭明笑嘴巴已经是馋得不行,见钱掌柜阻拦,一摆手道:“怕甚么?我从小就在山里混,什么东西没见过?” 钱掌柜说:“咱们此行还是低调点为好,况且,夜晚烧烤野味,肉香会把一些厉害的东西引来的。您就暂且忍耐今晚,明日倒斗出来,想怎么吃,还不是任您郭爷?” 鹞子坐在一边默默啃着干粮,等钱掌柜回头来朝他挤眉弄眼,他这才起身道:“郭大当家,钱掌柜说的有理,反正也就过一晚上,咱们大老爷们委屈一晚又算什么。而且,咱们身边就躺着一座四大禁忌古墓,附近有什么东西还未可知,现在天黑了,贸然出去难保不会遇到什么凶险,我认为,未免节外生枝,郭大当家应该以大局为重。” 别看鹞子平时沉默寡言,但他一说话,却是字字珠玑。郭明笑原本心意已决,但此刻被他这么一劝,也不得不重新考虑起来。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去打猎的念头,重新坐回石头边,闷头啃起了干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渐渐睡下,而鹞子当了第一个守夜的人。他虽然疲劳,但众人已经将安全交给了他,便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独自点了一支烟,靠在石头边起呆来。时间慢慢过去,鹞子不断地抽烟,时不时还捏捏自己的脸,好不容易熬到了换班的时候。他揉揉快要闭合的双眼,正准备将接班的郭二喊起来,这时,一阵声响忽然悄无声息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暮地一惊,睡意顿消,赶忙凝神留意四周。 第一百四十九回 鬼脸凶怪 这深山老林的山洞一直都是外界所不清楚的神秘所在,此刻夜深人静,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周围出的响动,一下子就牵动了鹞子的神经。四周静悄悄的,野外的虫鸣声与山涧的流水声显得格外清晰,那响动非常琐碎,就好像有什么动物在吃东西。不过响动非常小,鹞子一时间还捉摸不定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鹞子想到其余人都在熟睡,对外界生的事情浑然不知,一会如果有什么危险的东西突然窜出来难,那大伙就危险了,想罢他赶紧将众人一一摇醒。 从事倒斗的人经常在野外过夜,早已经养成了睡醒不会出声音而是先留意四周的习惯。更何况,半夜被同伴摇醒,那就多半是出事了,所以其余人醒过来的时候,皆是奇怪地看着鹞子,同时环顾四周。 鹞子将声音压得极低,对众人说道:“你们听,有声音!” 其余人闻言,顿时不敢怠慢,都竖起了耳朵仔细去听周围。很快,大伙就听到了那种奇怪的声响,那声音断断续续,细细碎碎地时不时就出来。郭明笑同他的一众手下此刻已经缓缓地从腰间拔出了枪,他们知道这种时候一定不能打草惊蛇,敌人在暗我在明,他们只能安静地戒备,随机应变。 声音有时连续出,有时又间断频繁,不过这种响动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不可能是大家的幻听。山涧的流水声不断,虫鸣声也依旧持续着,只是这种时候,大家的耳朵里都只注意着那种声响。 这声音犹如鬼魅,只闻其声,却不知道它出的位置! 鹞子对深山老林不如郭明笑等人熟悉,不过他听这声响,却是觉得有些类似于鳞甲在地面摩擦的声音。他顿时开始暗暗猜测,这种声音,难不成是一条巨蟒在爬动?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开在悬崖半空的凹陷,里边有山涧长流。这样的地方,一般被山里人称之为巨蟒涧,山里的毒蛇巨蟒之类的东西都喜欢将这种地方作为巢穴。 鹞子记得在他小的时候,他们住的镇子外边三里,就有这样的一条巨蟒涧,他时常从邻居街坊哪里听说,那巨蟒涧里住着一条百丈来长的妖蟒,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动物,只要进入那条山涧里,就会被妖蟒吸入口中。他当时还小,听到这样骇人的故事,印象极为深刻。 他和其他小孩去镇子外面的山岭上玩耍,曾远远看过那条山涧。那个时候,他只觉得那是个黑漆漆的山洞,也不知道里边究竟有没有住着百丈长的妖蟒。只是,每当他看得久了,心里就会没来由地冒出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接下来就浑身颤抖不止,总感觉那里边似乎真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趁他不注意会将它吸进去。后来有一次,时常跟他玩耍的两个小孩问他要不要偷偷跑去老鼠沟玩,老鼠沟是一条山沟,就处在巨蟒涧的附近,山沟里有小河,但大人都不许孩子去那里玩。他一听要去老鼠沟,就想到那条巨蟒涧,所以他立刻就摇头说不去。那两个小孩后来真的跑去了老鼠沟,而且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他当时想那两个伙伴一定是被住在巨蟒涧里的妖蟒给吃了,以后更是不敢接近那里。 而现在,他们一伙盗众就在这样的山洞里过夜。鹞子起先和众人爬上来的时候,也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故事,不过他现在已经是本领高强,艺高胆大,再加上爬进来的时候的确没有现什么巨蟒,所以他也早已放下心来。只是,众人刚一睡下,洞里就出了这样的响声,使他不免又回想起了这个事情。 深山里的巨蟒个头都不小,虽然现在他懂的事情多了,知道世界上没有长达百丈的巨蟒,但十多丈的蟒蛇还是有的,这些巨蟒一顿吃上好几个人都不是问题,只是这样的蟒蛇一般都躲避人类栖息在荒无人烟的地域,不为外人所知罢了。这种地方自古就被称作巨蟒涧,可见这样的地方真的很有可能会生活着巨大无比的蟒蛇,他们一伙人虽然有枪,又大多都身手不凡,但碰到大蟒蛇不见得会没有危险。而且,此处的出口外面是悬崖,虽然事先接好了绳索,但是如果出现危险,要逃走丝毫都不容易。倘若这响动真是巨蟒出来的,那众人还是早些爬下悬崖为妙。 鹞子想到这里,正要招呼众人悄悄逃到下面,不料郭二却在这个时候先他一步对众人低声说道:“声音好像是从那边出来的,就在钱掌柜的左手方向。” 众人一愣,纷纷往钱掌柜的左边看去。鹞子竖着耳朵仔细辨认,凝神细听之下,果然现声音似乎就是从那处传来的。此刻听得清楚了些,忽然现这声音却又不像蟒蛇爬行的摩擦声了。他之前观察过这个地方,出响动的那处地方是一面山壁,那面山壁不是石壁,而是土壁。因为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头山壁,唯独那处是土壁,所以他对那里印象颇深。这个时候他一想到那土壁,忽然就觉得,这种声音,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土壁上不停地刨。 鹞子这时就很奇怪了,这么晚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在挖山壁?钱掌柜或许在之前也同鹞子有着一样的顾虑,此刻见这声音似乎不是什么毒蛇巨蟒,胆气便也足了很多。他从腰间取出了手电筒,回头对众人道:“不管是什么东西,咱们开灯照过去,如果是小动物,多半会被吓跑,要是猛兽的话,大家就开枪!” 郭明笑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听钱掌柜这么说,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又冒了出来,只见他抬起了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个方向,对钱掌柜道:“你只管打开手电照过去,只要照着影子,老子就毙了它!” 这时,郭明笑的一众手下也都举起了手枪,只等钱掌柜的手电筒一打开,就将那边的东西乱枪打死。 钱掌柜见状,心中更是大定,低声招呼众人准备,旋即“咔”地一声就推上了手电筒的开关! 灯光在黑暗中犹如一根激射而出的白柱,登时就将对面照得一片通明。强光突现,众人稍稍眯起了眼睛,一时间只觉得灯下有什么东西立在那里,那东西全身乌黑,似乎被强光所惊,一下子就转过身来面对众人。就在同时,那个东西忽然出一阵刺耳的厉啸。 这声音十分骇人可怖,像是受伤的狼在哀嗥,又像是地狱中的鬼魂在啼哭。 众人大惊,纷纷开枪射向那处。那黑影似乎被子弹射中,只听它又是一声尖啸,紧接着突然四肢着地,朝众人猛扑而来! 黑影快如闪电,一下子就窜出好几丈,鹞子等人想不到这东西这么凶猛,中了枪还敢扑来,纷纷一边后退,一边继续开枪射击。郭二枪法奇好,虽然此刻眼睛还不适应光线,但他还是打中了怪物几枪。这黑色怪物每中一枪就出一声骇人的尖叫,直让人毛骨悚然。更加恐怖的是,它中了枪后依然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冲向众人。 鹞子等人都有些傻眼了,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体型高大不说,还不怕子弹。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难道还住着一只千年老僵尸不成?众人逐渐适应光线,这时大家才现,那怪物体格健壮,四肢粗长,难怪中了几枪还如此凶猛。 眼看那怪物就要扑到众人跟前,站在最前边的钱掌柜刚一恢复平常的视力,就去看那怪物的脸,想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谁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就吓得他毛皆竖。 那是一种十分丑陋骇人的怪物,马脸凸鼻,双眼虽小却睁得浑圆,它的鼻子中央有一条长长的红色斑纹,斑纹的两边,则是反着光的惨白肤色。怪物的脸非常大,除了眼睛和像马一样的鼻子之外,其余地方,包括身体表面,皆是浓密的长毛。 钱掌柜看清这东西,顿时就把他吓愣了,怪物张着血盆大口,不顾一切地朝众人扑来。它的嘴巴里长着两根长而尖利的獠牙,形同传说中那吃人的恶鬼。它大张着嘴巴,度极快,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众人皆是快地头退逃开,唯独那钱掌柜呆立原地。鹞子一把拉住钱掌柜的手,将他往后拉,谁知钱掌柜被那怪物所吓,此刻没有丝毫准备,被鹞子一拉,居然往后生生坐倒了下来! 怪物见钱掌柜就在它前方摔倒,顿时伴随着一声厉啸猛扑而上,鹞子见那怪物如此雄壮,钱掌柜要被它抓住岂不给撕成两半?当下不再迟疑,举起左臂就对准了那怪物。 原来鹞子手上带着一套袖箭,那是他请一名极为厉害的机关匠为他做的。袖箭就套在手腕上,平时可藏于宽大的袖子中,必要时刻能够当做暗器使用,厉害非凡。先前说这鹞子身上有四宝,其中的穿杨箭,指的就是他手臂上的袖箭。这袖箭里的机璜弹力非常巨大,能将里边短小的铁箭以巨力射出来,威力不亚于小口径的手枪。只不过这袖箭有个弊端,一筒袖箭中就只有三枚铁箭,用完之后就得回到机关匠那里重新安装。 此刻钱掌柜遭遇险情,鹞子便也顾不得袖箭宝贵,当下就举起手臂对准那怪物。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之际,一枚铁箭骤然间呼啸而出! 第一百五十回 驱魔法术 铁箭犹如灵蛇出洞一般,朝怪物的脸激射而去。那怪物措不及防,顿时就被射中面部,铁箭没入一半有余。 怪物的脸似乎是它的弱点,它一被袖箭射中,当即就怪叫一声,蹭蹭蹭地退开,往后跳了几大步,这才停下身来,蹲在原地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似乎还在寻找机会,不把众人撕了誓不罢休。 郭明笑等人哪肯给它对峙的机会,当下,一众持着枪支的人纷纷对着怪物就是一通乱打。那怪物本想再冲上前来攻击众人,但似乎又对鹞子非常忌惮,只得闷着头左跳右跳避开子弹。鹞子看出其中关键,暗道:怪不得大伙开枪打它的时候,它会下意识地低下头,原来是怕子弹打在它的脑袋上。先前我的袖箭正好射中它的脸,伤得它最重,所以它才会怕我!是了,这东西想必也是什么动物,只要是动物,脑袋就是最大的要害,之前真是一时糊涂,居然没想到这点! 鹞子也算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想通了这点,一条计策就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大伙携带的弹药不多,可不能跟怪物这么耗下去。我为何不如此这般,把它吓走? 想罢,鹞子连忙朝众人大喊道:“大家别开枪了,跟着我比划动作!” 钱掌柜等人此刻举着枪追着那怪物开火,正打得热火朝天,忽然听到鹞子的话,不禁6续停了下来,纷纷皱着眉头看向鹞子,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枪声一落,那头怪物便停了下来,再次蹲在地上同众人对持,对着鹞子等人鬼哭狼嚎般地乱吼乱叫。它身上起码中了十多枪,伤口上冒着鲜血,只是它毛糙肉厚,肌肉非常厚实达,众人的小口径子弹顶多对它造成皮肉之伤,实在是不能伤到它的内脏。唯独射在它脸上那枚铁箭,箭支没入了大半,它一嚎叫,便会牵动伤口,引一阵剧痛。叫了几声之后它就不敢再叫了,只是对着众人龇牙,喉咙里出低沉的声音。 郭二似乎也清楚了它的脑袋是要害,见那怪物停下来,顿时就想举枪射它的头,谁知才刚抬起手,那怪物就立马跳开了。 鹞子招呼郭二停手,接着继续对众人道:“手枪这东西进古墓的时候还会用到,大家别浪费子弹了,跟着我做动作,我保证能把它吓跑。” 众人闻言,再次看向鹞子,脸上俱是将信将疑的神色。不过,大伙见鹞子如此有把握,便也相信了几分,纷纷对着鹞子点头。 鹞子见众人信了他,当即也不迟疑,立即对众人道:“大家先把枪收了,空出双手来,接着马上学着我比划动作。” 钱掌柜听他这么说,感到非常奇怪,心下里思索道:那怪物看起来是具有智慧的,如果它看见大伙都把枪收回去了,不免会再次窜过来难,不过,鹞子看起来似乎很有把握,他让众人学他比划动作,究竟什么动作能比枪更厉害,难不成是他那本《玄机册》中的秘法? 不止是钱掌柜,其余的人皆是一脸奇怪地看着鹞子,迟迟不愿把枪收回去。鹞子见状,知道众人不明白他的想法,不过,他却是顾不得同众人多做解释,夜已经深了,众人从早上就开始爬山涉水,这个时候又被那怪物狠狠地折腾了一番,再不快些休息,明日怎能进古墓倒斗?钱掌柜之前看过星象,明天可是一个倒斗的绝佳日子,要是错过,就得等上许久了。 鹞子为了让众人安心,难得地笑了一回,脸上尽是胸有成竹的神色,对大伙道:“相信我!” 众人见鹞子居然露出了笑容,心下里更是惊异,谁都猜不出鹞子究竟想做什么。不过,鹞子的笑容倒是让众人不再怀疑了,很快,随着郭明笑和钱掌柜把枪收回,其余等人也纷纷将手枪插回了自己的腰间。 这个时候,那头怪物果然动了起来,只见它稍稍上前走两步,现子弹没有再射过来,当下便不再顾忌,它惧怕鹞子,但却朝郭明笑等人扑了过去。鹞子见状,当即朝众人大喊:“快!学着我做!” 他说罢,立刻就把右手握成拳头,朝怪物举了起来,紧接着,他的左手将右手的袖子拉开,握在了右手的手腕上。众人当下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有样学样。 只听“唰”地一声,众人的袖子纷纷拉开,左手握在右手手腕上,而右手则是握着拳头,对准那头怪物。 怪物正如闪电一般向他们袭去,忽然瞧见他们的动作,顿时就生生止住了脚步。紧接着,让郭明笑等人不敢相信的一幕生了。只见那头怪物的身形在原地顿了顿,随后居然慢慢后退了两步。 郭明笑见状,终于相信鹞子不是开玩笑,当下哈哈大笑起来,连连问道:“鹞子兄弟,这是什么法术?怎么这么神奇?” 鹞子不答,而是保持着手上的动作,朝那怪物逼近两步。 随后,那怪物居然又后退了两步,紧紧盯着鹞子,却是再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众人这时也纷纷学着他,朝前走了两步。怪物见七人纷纷朝他逼近,顿时就有些慌了,赶忙连连后退。 鹞子抓住时机,当即就大喊了一声:“杀!”紧接着,他举着手臂就朝怪物冲了过去。众人这时已经是士气大涨,俱都爆了狠劲,学着鹞子大喊了一声,也朝那怪物冲去。 骤然间,洞窟里杀声震天,一群人就这样手无寸铁地冲向那头怪物。在这样安静的夜晚,那杀声就犹如惊雷般响亮,直惊得悬崖上栖息的鸟雀纷纷怪叫飞起。 怪物大惊,顿时就好似被吓破了胆,连滚带爬地慌忙逃窜,却不料它的身后有一条山涧,这下子慌忙逃命,措不及防间就落到了山涧里。山涧不浅,再加上水流比较急,怪物一落入水中,顿时就手忙脚乱地一通乱抓,只是那山涧里实在是没有东西给它稳住身子,只是片刻间,怪物就被那山涧冲下了悬崖。 众人只听一声惊惧的惨叫传来,声音越来越小,很快,崖下的水潭就传来扑通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而那怪物的叫声,却是再也听不到了。这个时候,大伙才纷纷嘘了一口气,坐倒在地上。虽然刚才一番折腾算是有惊无险,但众人俱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之后,这才现自己的体力已经差不多透支了。 郭明笑亦是觉得非常疲劳,不过他被刚才的叫喊弄得是一阵热血沸腾,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当山贼的时候的那种拼杀的感觉。他不住地哈哈大笑,朝鹞子问道:“鹞子兄弟,你现在可以跟大伙说说,刚才那种对付怪物的手段究竟是什么法术了吧?” 鹞子闻言,却是摇头苦笑:“这哪是什么法术啊?” 郭明笑奇道:“不是法术?可为何能震慑那只鬼怪?” 鹞子正要回答,坐在一边的钱掌柜却是先他一步笑了起来,接着对郭明笑问道:“郭爷,您知道刚才我们做的那番动作是什么动作吗?” 郭明笑见钱掌柜似乎知道,连忙问:“什么动作?” 钱掌柜说道:“刚才那个动作,是鹞子兄射箭的动作啊!” “射箭的动作?”郭明笑并不笨,此刻一听钱掌柜道破,立即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我说,敢情那怪物不是中了法术,而是被吓的?” 钱掌柜点点头,笑道:“正是!大家或许都现了,那怪物的脑袋是要害,起先鹞子兄救我的时候,一箭就射在了它的脸上,重伤了它,所以,它才会如此惧怕鹞子兄。这怪物已经认定了鹞子兄的射箭动作能伤到它的脸,刚才它看到我们所有人居然都做着这样的动作,它以为我们人人都能伤到它的脑袋,当然会被吓得不轻。” 其余人听到钱掌柜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并不是什么驱魔法术,而是虚张声势啊!郭明笑这时忽然摇头苦笑起来,只听他自语道:“***,我还以为学到了什么厉害东西,以后能在那班弟兄们面前吹吹呢,真是的!” 众人听他说得好笑,不禁纷纷莞尔。一场惊险而又戏剧性的闹剧到此就告一段落,众人今天实在是累得不行,很快,又继续回到石头边睡下。此刻的夜晚,又恢复了一片难得的宁静,然而,等待他们的,究竟还会是如何凶险的遭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罢! 第一百五十一回 墓卦 却说鹞子一伙盗众终于摆脱了鬼脸怪物的袭击,再次睡下。除了鹞子外,其余人轮流守了一个小时的夜,直到早晨太阳从东方升起。 虽然昨日十分劳累,大部分人体力都已经到达极限,但倒斗是体力活,盗墓者时常四处奔波,哪个不是身强体壮精力旺盛之辈,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的休息之后,众人的体力便也已经恢复得个七七八八。 外面的雨早已停歇,人脸山的山头挡住了初升的暖阳,山谷中还未暴露在阳光下,所以一夜所积累的白雾兀自不肯散去,众人顺着绳索下到崖底,顿时只觉四处水汽朦胧,空气清新,端的是一个爽朗的早晨。 钱掌柜在崖底做了几下深呼吸,顿时就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忽然不经意往旁边一瞥,却是看见了昨晚攻击它们的那只鬼脸怪物。那只怪物已经死了,此刻正静静地浮在水潭边的浅水区域。 其余等人也瞧见了,大伙纷纷对视了一眼,旋即不约而同地往那处走去,想看看这凶厉无比的怪物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却说这只鬼脸怪物,体型非常高大,就好似一只巨猿。它浑身长满了浓密的黑色长毛,双臂稍稍长于两腿,它早已死透,全身僵直,面部朝下趴在浅水中。钱掌柜仔细盯着那怪物瞧,对众人说道:“这东西好像是灵长类动物,看上去像是一只大猩猩,但猩猩我也见过,没这么大的个头啊!” 郭明笑说:“哪有那么大的猩猩?这东西看起来比人还要高上半个头,像是传说中的野人。***,这深山老林里还真是什么都有!” 他说罢随后吩咐张老鬼和大猿去将那怪物翻过来,二人点点头,走进水中,抓着那怪物的肩膀,慢慢将那怪物翻过身来。 很快,那头怪物的丑陋鬼脸再次映入众人的眼帘。这脸当真古怪,头大而长,嘴巴和鼻子部位凸出来,眼眶也十分高,唯独那两只圆圆的小眼睛深陷在里边。它的两边鼻翼非常宽大,没有长毛,鼻骨两侧上有纵向排列的脊状突起,呈乳白色,而鼻骨中央则是一条鲜红如血的斑纹自鼻梁延伸到鼻头,整个面部看起来形似鬼脸。 鹞子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怪物,怪物的脸看起来像是用涂料画上去一般,色彩非常鲜艳,但又丑陋万分,有些骇人。 郭明笑也不认识这种动物,正待问众人有谁见过,站在他身后的钱掌柜忽然说道:“他娘的,这东西原来是这山魈!” “山魈?”鹞子等人纷纷看向钱掌柜,不明白钱掌柜说的山魈是什么东西。 钱掌柜说:“山魈是一种猿猴,民间又叫鬼狒狒。魈是传说中山里的鬼怪,因为这种猿猴长着一副鬼脸,所以被称作山魈。这东西我在北京动物园里见过一次,虽然我看见的没有这只大,不过样子我倒是记得,这种怪物就是山魈!我记得这种动物一般是群居,只在非洲或者是南洋地区才会有野生的存在,却没料到这里也会有,而且看样子只有一只。” 郭明晓说道:“原来是已知的动物,不过,这猴子个头也太大了吧?” 钱掌柜点点头说:“是啊,它的个头的确是大得出奇,山魈是非常凶的动物,听说它们还能同狮子搏斗!这只山魈个头那么大,难怪那么厉害,昨晚要不是鹞子兄,咱们之中恐怕有人会被它所伤。” 众人回想起昨晚,那山魈连中十多枪居然还能攻击众人,不禁颇以为然,心下里暗自庆幸昨晚没有被这山魈伤害到。鹞子见那山魈大瞪着双眼,嘴巴微微张着,似乎死不瞑目。他心中微微有些不忍,对众人说道:“这老山魈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长臂猿猱皆有灵性,它生存在这山里一定很不容易,只是不幸遇到了我们,昨晚短兵相接,必定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既然它已经死了,那咱们就将它的尸骨埋了吧。” 钱掌柜说:“也是,这山魈的岁数估计比咱们还大,生了不小的灵性,咱们还是好生将它入土为安,也免到时候被它的鬼魂所扰,倒斗的时候不吉利。” 说罢,众人便合力将这具两百来斤重的尸体从水里抬了出来,由钱掌柜找个好位置,将山魈埋下。 动物的坟墓一般被称之为大休坟,埋葬的方位非常讲究,灵长族类的坟,必须安设在水边,坟头朝西。好在这里正好有一个由山涧汇聚成的水潭,倒是不愁找不到好的坟位。众人埋好山魈,便由钱掌柜念了一段祭辞,这才作罢。 此刻众人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装备,只等钱掌柜辨认出古墓的入口,就开始此次的倒斗行动。却说这钱掌柜,将专门用于风水堪舆的罗盘取出,带着众人绕过悬崖,从另外一面较为平缓的山坡上了人脸山。虽然古墓的入口在悬崖处的方向,但也得先上了这座山,才能看得出来具体位置。 只见那钱掌柜一边观察此山的脉络,一边移动着手中的罗盘,看了好半天,竟是没看出什么结果。郭明笑心里着急,见钱掌柜左看右看,时不时还皱着眉头,就是迟迟没有找到墓口的位置,过了半晌顿时就有些不耐烦了,他搔了搔脑袋,对钱掌柜问道:“我说,你这看了大半天了,可看出什么没有?” 钱掌柜说:“看倒是看出一些来,只是具体哪个位置现在还暂时不清楚。开山为陵的古墓,入口大多会在山脚,也就是那悬崖的底下。只是刚才那里咱们也走过了,我观察了一下,现那悬崖底下实在是没有一块地方像是入口。这山也真是的,它正处九龙火脉的中央,偏偏却在悬崖底下形成一口水潭,导致那处水火不容,阴阳混乱,委实太过影响我的判断。” 郭明笑听得恼火,说道:“这烂墓,真亏它是四大禁地,连个入口都那么难找,我看钱掌柜你干脆把墓墙的位置找出来,咱们去弄些zha药,给它炸开算了!” 钱掌柜摆摆手说:“郭爷莫要着急,倒斗之为上者,靠的是术,而不是力。且待我再好好看看。” 这个时候,鹞子忽然对钱掌柜说道:“老兄,对于此墓的入口,我倒是有些看法。” 钱掌柜闻言,知道鹞子不会乱说没把握的话,连忙问道:“鹞子兄请说。” 鹞子说:“我先前想到,那位设阵排法三番两次警告我们的高人,想必对这古墓的格局看得非常透。既然他是奇门遁甲的个中高手,或许咱们可以试试通过奇门遁甲来找出墓口的位置。” 钱掌柜对奇门遁甲不太熟悉,听鹞子这么说,便道:“奇门遁甲?不知奇门遁甲中能有何方法来找到墓门?” 鹞子说:“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里边囊括了气候、星象、兵法、秘术等等。其中的‘礼’字卷第三十一局‘墓局’中,就有一种找到墓门的特殊方法。” 众人闻言,纷纷问道什么方法。 鹞子回答说:“其实这种方法大家都听说过,那就是墓卦!” “墓卦?”众人闻言纷纷吃惊道。大伙当然知道墓卦是什么东西,只是料不到奇门遁甲中居然有这种方法。 墓卦是一种卦术,其中分为阳卦和阴卦两种。阳卦是用于占卜死者下葬的吉日的具体日子,而阴卦,则是倒斗专用的一种在古墓中问路的占卜方法。一般倒斗界中所说的墓卦,指的就是墓卦中的阴卦。只不过,阴卦在如今的倒斗界中用处不大,其一是这类方法顶多也只是占卜,阴卦流传至今,真正占卜的方法早已失传,如今的墓卦多是后来一些卦师推演而来的卦法,在倒斗的时候根本不太实用。其二则是占卜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是很玄的事情,大多数人根本不信这一套。 鹞子此刻和众人说要想找墓门,居然应用墓卦来占卜,多少让众人有些惊讶。不过,鹞子手中的《玄机册》乃一本上古奇书,里边所说的东西一般不会有假,既然它里边提到了墓卦,说不定这《玄机册》中的墓卦不似现在的墓卦那样简单。 钱掌柜想到这节,便对鹞子问道:“鹞子兄,你说的这墓卦,难不成是那已经失传的上古卦法?” 鹞子点点头说:“不错,《玄机册》中的墓卦是由伏羲氏的易经八卦演化而来的,虽然我一直研究不透,但其中所说的一些东西,或许能帮上我们的忙。” 郭明笑见这古墓居然把钱掌柜也难住了,知道此墓一定不简单,既然鹞子有方法,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想罢他连忙对鹞子道:“鹞子兄弟,如那墓卦真的有效,那再好不过了,还请快快说来。” 第一百五十二回 掷牙卜路 正统的墓卦出自易经八卦,是一种古代墓葬里常用的占卜之术。只不过,墓卦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失传,官方的考古活动中,时常会在古迹中掘出一些卜卦用的器具,多为一些象牙龟甲之类的骨器,偶尔也会出现一些古镜铜符,其上大多有烧灼过的痕迹,学者判断那是一种卜卦的方法,通过用火来烧灼骨器,从烧裂的痕迹中询天问卦,而古镜铜符之类的卦器,则是通过蜡烛明火来烘烤或是照亮,在熏黑的痕迹或是灯下的影子中得到卦象。古代的卜卦大多用于战争、狩猎、祭祀等活动,通过问卦的方式在进行活动之前占卜吉凶。 易卦最早用于古墓,其具体时间已经不可考究,不过,大概可以追溯到周朝这一段时间,一些周代古墓周围,时常会有卜卦用的骨器被掘出来,从中大概可以推断,这些卜卦已经广泛用于墓葬中,不过这类卦术并不是用来倒斗,而是用来占卜死者下葬的吉凶以及墓葬活动的具体时间安排,也就是墓卦中的阳卦。 而周朝以前,倒斗一脉早已衍生,大约展到周末期,一些倒斗界里善于算卦的卦师,将易卦中的方法用于倒斗活动,也就从而产生了阴卦。这类卦法曾经在那个时期兴盛一时,直至后来失传。 鹞子的《玄机册》出自奇门遁甲,但又不全是奇门遁甲。准确来说,《玄机册》实际上是一本被重新修订批注后的古籍。这本册子中不仅包含了上古的奇门遁甲术,还被编录者加入了许多奇门遁甲中没有的东西,这些东西合成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之外的三十三局。那墓卦就是其中之一。 自蛮荒时期黄帝的宰相风后编录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之后,奇门遁甲之术一直被玄门中人奉为经典。只是越到后来,人们越是难理解此术的玄机,原因是奇门遁甲自古以来从没有人修订过,其中一些先人所作的批注也各种各样,理解不一,导致千百年后,真正的奇门遁甲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 奇门遁甲真正一次被统一修订,应该是在唐朝贞观时期。修订奇门遁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传说中能够窥探天机的奇人袁天罡。当时袁天罡无意间得到了奇门遁甲的原本,它的原本刻于八面龟甲上,其上镌刻的文字早已不可辨识,虽然风后编录奇门遁甲的那个时期已经有了较为统一的文字,但风后编录此书用的文字却是甲骨文。所以饶是袁天罡阅历非凡,也不得不借助一些上古书籍里批注的翻译,才破译出了大部分文字。 只是,就算知道了大多数文字的意思,袁天罡研究起来依然费劲,他废寝忘食花去许多年的时间,依旧只能窥其门径,得不到此中真髓。 有一次,他的徒弟李淳风夜观天象,居然从天象中得知武后将夺权之事,随即他一时兴起,在地上画出易经八卦图,继续推算国运,他越是推算,越是停不下来,直至后来,他竟是一直推算到了唐朝两千多年后的命运。 袁天罡怕他入魔,也怕他知道太多会遭天谴,赶紧走上前去从背后推了他一把,对他说:“天机不可妄泄,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那日李淳风在地上推出的卦图,袁天罡不忍把它擦去,但又怕泄露了天机会有危险,所以他便同李淳风商议,将所有卦象全部用晦涩难懂的语句记录下来,至于后人能不能从中得知这些天机,那就不是他们的事了。他们二人所记录下来的这些卦象,就是后来被预言家奉为东方预言之经典的《**》,其名字的由来,正是由袁天罡最后推了李淳风的背,阻止了他的推演而得。 却说这袁天罡也是聪慧非凡,他从这件事中,居然领悟出了研究奇门遁甲的方法,那就是李淳风推演《**》的方法。他按照这个方法,通过观测天象,最终居然将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全数破解出来。他决心要编订一本新的奇门遁甲,后来,他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将奇门遁甲一百零八局以及其他三十三局由他加入其中的术法,编录成册,取名《玄机册》,也就是鹞子无意间在一座古墓中得到的那本。 鹞子在《玄机册》的介绍中知道了此册的由来,但他从来都不透露与其他人。一是册中明确说了“得此册者不可妄传”。二是他如果将此册的由来公诸于世,必然会引轩然大波,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 即使钱掌柜与他多年交好,他也从未将《玄机册》给钱掌柜看过,就连玄机册的封面,钱掌柜也无缘一睹。世间只知道他那本《玄机册》不简单,却不知道其中囊括的秘术居然如此广泛具体。 钱掌柜亦是料不到鹞子的《玄机册》中居然还会有自古失传的墓卦,此刻听鹞子所说,委实吃惊不小。 郭明笑一直在催鹞子快些卜卦,但鹞子却是往四周左看右看,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钱掌柜还是知晓一些卜卦的常识,他见鹞子左顾右盼,便问道:“鹞子兄,不知那墓卦,需要怎样的卦器来占卜?” 鹞子说:“这东西也不难找,那就是蛇的两颗獠牙。” 郭明笑闻说,笑道这好办,郭二就是捕蛇的高手,让他去抓一条蛇来就行了!他说罢,立刻就吩咐郭二去捕蛇。 却说那郭二,捕蛇的技术果然一流,他观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很快就通过风中的气味找到一处蛇窝。不一会,他就抓着一条两尺长的毒蛇回到众人身边。他抽出随身匕,将那条蛇杀了,把两颗毒牙剜出来,交到鹞子手里。 鹞子接过毒牙,捏在手中看了看,对众人点点头说,成了。他话音一落,顺手就将两颗蛇牙向后抛出,随后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背对着蛇牙,只有掷牙的人能看卦。” 众人闻言,纷纷转过身去,背对着地上的蛇牙,鹞子则是转过身去,蹲在蛇牙边仔细观看。 钱掌柜不敢回头,而是对鹞子问道:“鹞子兄,什么卦象?” 鹞子说:“乾卦,看这两颗蛇牙反弧相向,应该是第七象,易卦第一卦乾卦的第七象是:‘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矣’。意思是龙飞太高,必然会后悔,顺应物极必反的道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回众人面前,接着说道:“若说到物极必反,我忽然想到这九龙火脉阳气如此之盛,会不会指的是这个?咱们要问的是古墓入口,根据卦象中说,九龙火脉展得太过极端,最终必然走向它的反面,也就是说,入口应该在此脉阳火最弱的地方!钱掌柜是风水高手,阳火最弱的地方,应该不会那么难找吧?” 钱掌柜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大吃一惊道:“阳火最弱的地方,那不正是……” 郭明笑见他如此,急道:“哪个去处?” 钱掌柜大瞪着眼睛,也不回答郭明笑,而是招呼众人回到悬崖底下。郭明笑紧随他身后,只听他喃喃道:“这天下间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先前看古墓的入口多半在悬崖附近,却没想到墓卦里说的入口亦是在悬崖处,而且还是在……他娘的,见鬼了!” 郭明笑听他这么说,心中更是奇怪,难道那入口的位置十分特殊? 众人亦是不知道钱掌柜为何会如此慌张,俱都莫名其妙地跟在他身后。过了不久,众人再次回到悬崖底下那口水潭边。鹞子见钱掌柜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自己的前方,心中已经隐隐猜测到什么。 郭明笑看到钱掌柜终于止住了脚步,正要问墓口在哪里,突然现钱掌柜静静地站着,两眼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他前方一块隆起的土丘,神色说不出的古怪。郭明笑稍一思索,忽然大惊,只见他看看钱掌柜,又看看那土丘,随后便大瞪着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是说……墓口他娘的在这?”说着他抬手指向前方的土丘。 却说这土丘,居然正是他们先前堆起来的,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刚才众人为那死去的山魈推起来的大休坟! 第一百五十三回 针门 这下谁都慌了,鹞子通过墓卦占卜出来的古墓入口居然好死不死偏偏就在山魈的坟头下方,这样的巧合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倒斗的人虽说掘坟无数,但掘的大多是古墓,从没有人挖掘刚下葬不久的墓穴。这样的墓穴,里边的墓主尸骨未寒,如果贸然挖掘,则非常不吉利,传言做这种事的人,大多都会被墓主的鬼魂缠上,最后就会变成墓主的替死鬼。 特别是这个墓穴里埋的主,还是被众人害死的,如果要从这里掘开墓门,恐怕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没这个胆子。 雨后的树林里到处都**的,喝完下午茶,我、张继和紫云三人跟着鹞子慢慢在森林中闲逛,鹞子走在最前边,依旧在和我们说着当年的事情。他语气淡淡,一边回忆着那件事,一边徐徐地跟我们叙述着,就像在跟我们说一个无关于现实的神话故事。也许,只有当年在场的人,才能真正体会那番惊心动魄。 张继听鹞子说到鬼火焚尸墓的入口居然就在山魈的坟头下面,忍不住插话道:“我说前辈,你们这也太背了吧,他***倒霉起来不带交税的!” 我拉住张继说你别打断前辈,安静地听就对了。这才刚听到紧张的地方,气氛就给你破坏了,好歹也是闯过四大禁地的人了,有点专业素质好不好? 张继说道:“我这不是表一下看法吗?难得有人比我老张还倒霉啊,稍稍激动一下,你表个毛意见?” 我顾不得和张继斗嘴,赶紧示意鹞子继续。 鹞子难得回头看了看张继,只见他忽然露出一丝苦笑,似是对我们说话,又似是自言自语:“是啊,真是倒霉透了……” 我问道:“那么……前辈,你们最后还是把那山魈的坟挖开了?” 鹞子暮地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是,当时我们确认了墓口就在那坟头下面,起先谁都不敢动,不过到了最后,还是有一个人不顾一切,他喊我们信邪的都别挖,不信邪的都跟他挖……” 我稍一思索,顿时心中了然,猜测道:“郭明笑?” 鹞子听我说出这个名字,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不错,就是这小子了,我看全天下也只有他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时候我悄悄转头瞟向旁边的张继,暗道鹞子前辈好像忘了一个人。 张继现我瞧他,顿时猜到我此刻在想什么,难得地老脸一红,不满道:“逸神棍,你看我干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缺德事!” “没什么,你想多了……” “话说,你说这话的时候干嘛把眼睛移开?” “有吗……” 鹞子不再理会我们,又转过身去,继续散起了步。我们见状赶紧停止了话语,跟了上去,继续安静听着鹞子叙述当年的事情。 却说鹞子和钱掌柜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此刻正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俱是不约而同地摇头叹气。不远处,五个忙忙碌碌的身影正站在山魈的坟头边,动起了铲子。原本只有郭明笑一个人在挖,后来他的四个手下见不得老大自己扛这活,便也拿起铲子同郭明笑挖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鹞子和钱掌柜俩人也不得不加入了挖掘的行列,山魈的尸体早已被郭明笑等人扔到一边,众人没有停下来,继续往里挖掘着。当挖到一丈多深的时候,郭明笑的铲子就顶在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上。 钱掌柜下到坑底用铲子刮开剩下的泥土,一块平实的土地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鹞子的墓卦卜得一点不差,此处正是古墓的入口。这块硬邦邦的土地是夯土层,夯土层下方,就是古墓了。夯土层硬的不得了,铲子扎下去,也只出现一道白印。不过这难不倒鹞子等人,他们都知道,夯土层虽然用zha药也难以炸开,但却抵不住尿酸的腐蚀。他们七人一人一泡尿下去,过了不久,这夯土层就软了,只十几铲子,这层硬土就被他们挖开。夯土层的下面,则是一道黄泥混合小石子砌成的土墙,土墙不厚,几铲子下去,底下就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新开的古墓里空气不流通,众人都不敢第一时间下去,坐在洞口边抽了几支烟,休息了好半天,等空气流通得差不多了,这才放下绳子,一个接一个下到里边。 钱掌柜点着蜡烛第一个进古墓,众人见他的蜡烛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敢大口呼吸。下方是一间墓室,墓室修得有模有样,放了一些陶陶罐罐之类的东西,像是一间耳室。不过,按照正规墓室的格局,这里应该是一条墓道。众人早已料到四大禁地与其他古墓不同,所以也没有太过奇怪。 钱掌柜说:“大型古墓一般按照地面上的宅院所设计,分为主墓室,耳室,寝殿等等,这开山为陵的古墓,外面的墓室都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地宫还在山体里,咱们往里走。” 墓室尽头有一条墓道,笔直通往古墓深处,众人打着手电,跟着钱掌柜慢慢走进墓道里。墓道里的空气有些温暖,大概因为此处是火脉的缘故,众人顺着墓道径直往前走,走到末端,前方出现了一道向上的石阶,石阶依旧没有什么转折,十几阶笔直向上的阶梯走完后,众人便来到了一处墓门前。 这道墓门是一道石门,石门上刻了些火焰图案,看上去有些古怪。鹞子走上前去把手按在石门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能把门打开,却不料就在他的手掌贴上去的时候,后背没来由地突然冒出了一股冷汗,一丝不安的感觉随即泛起,惊得他赶紧将手拿开。 钱掌柜看得奇怪,赶紧问鹞子怎么了。鹞子说这石门不对劲,说罢他便弯下腰去仔细观察石门的表面。这一看之下,只见这石门的表面,居然罗列着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些小孔比毛孔大上一点,几乎布满了整扇石门。他这下着实吃惊不小,赶紧对众人喊道:“都别碰这门,他娘的有机关。” 郭明笑这个时候刚要动手推门,突然听到鹞子的话,顿时就有些奇怪道:“机关在哪?***,你要再晚喊一步,我就悬了!” 鹞子说:“我刚才用手掌一贴上去就觉得奇怪,还好反应得快。这门叫‘针门’,是一种专门对付盗墓贼的机关。你们看,这门上有许多小孔,实际上,每个小孔里边都有一枚铜针,这些铜针上都淬了剧毒,只要一针就能让人毙命。这种机关非常灵敏,如果有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推门,只要他稍稍用力,里边的毒针就会射出来,把他扎死。” 众人一听,俱是冒出了一股冷汗。钱掌柜也听过针门这种机关,但却是第一次见,他不敢碰到石门,而是将眼睛凑上去细看,谁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忽然就从石门里传出来。 钱掌柜一听不对,当即朝众人大喊:“快撤!” 站在门前的鹞子也听到了声音,他反应奇快,一下子就拉开腰间绑着的一块布,猛地一甩开。这块布居然十分薄,展开之后足足有好几平米大小,形成一道帘幕,他将帘幕拉开,旋即一甩,顿时,这块薄布一下子就盖住了所有人。 就在一瞬间,只听石门处突然传来一阵不绝于耳的嗖嗖声,众人只觉得有许多东西打在布上,随后弹了开来,这些东西哐哐当当掉了一地,却不是针门上的毒针?众人屏住呼吸,俱都老老实实地躲在帘幕里,不敢贸然出去。 石门上的毒针射了好半天,才慢慢停了下来。等到石门完全没有动静后,鹞子这才将帘幕拉开,收成条状,再次扎回腰间。郭明笑回过头,现地上此时居然密密麻麻地铺了一层铜针,这些铜针在灯光的照射下泛着绿光,显然上边淬满了剧毒。他见状暗道好险,旋即又扯起了嗓门大骂道:“***,哪个蠢佬碰了那石门?”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表示没人碰过那石门。鹞子说:“可能是刚才我碰的那下触动的机关,这石门多半被改造过了,更灵敏了,或许是时间太久,机关已经老化,所以毒针隔了一会才射出来。 郭明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忽然很好奇鹞子绑在腰上的那块布是什么东西,居然连针也扎不穿。钱掌柜跟鹞子相熟,知道这东西,便对郭明笑解释说:“这块布名叫西域老蚕锦,是用一种名为西域老蚕的蚕丝织成的,这种蚕丝及其坚韧,而且不惧水火。蚕锦织好后,用文火烘烤一百天,蚕丝表面的物质才慢慢相融,等蚕锦风干后,这种锦就会变得密不透风。刀切不断,水火不侵,是一件难得的宝贝啊!” 郭明笑的手下九指头闻言,忽然奇道:“这宝贝我听说过,相传西域老蚕十分稀有,这种蚕锦从古至今就只织出了两件,其中一件放在慈禧老太后的墓里,孙殿英清东陵后就不知所踪,而另外一件则是自唐朝时期就失踪了,不知鹞子老兄这件蚕锦是哪一件?” 鹞子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是唐朝失踪的那件吧。” 实际上,这块蚕锦的确是唐朝失踪的那块,而且是袁天罡留下来的,鹞子现《玄机册》的时候,这块西域老蚕锦就包裹在《玄机册》外边。当时鹞子也不知道这是宝贝,他连着蚕锦和册子从古墓里拿出来,当时正好下起了雨,他就将蚕锦盖到了头上,没想到雨水淋了他好几个小时,身上却一处地方没湿,后来他翻看《玄机册》,才从册里知道了这东西居然就是传说中的西域老蚕锦。 只是碍于这秘密有关于《玄机册》,他才没同九指头细说。 却说众人此刻站在门前,低头望着一地的铜针,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石门里的针也不知道完没有,如果里边还有毒针,众人贸然触碰石门,难免又会着了此道。鹞子一伙盗众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这道拦路的石门,就在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这声音很小,似乎来自他们身后那条幽暗阴森的墓道中…… 第一百五十四回 鬼上身 黑暗的墓道里静悄悄的,此刻却有一种奇怪的声音莫名其妙地传来。空气里的温度有些暖,也很潮湿,鹞子等人就犹如被闷在蒸笼里一般,身体表面覆盖满了一层油腻的汗水,极不舒服。大伙听到身后的墓道里传来声音,不得不压抑住心中的烦躁感,安静下来侧耳倾听。 声音起先有些模糊,但越到后面越清晰,就好像这个声音正慢慢地靠近他们。 渐渐地,众人都将这声音听得清楚,只听这声音“踏踏……踏踏……”不绝于耳,就好似有什么人在急行走。 脚步声?这时大家都有些毛了,谁都没有料到,墓道里会突然响起脚步声。鹞子一伙七人站在这里一个不少,这脚步声又会是谁的? 鹞子暗想不对,这种深山老林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进来,能在墓道里出人一样的走路声,除非是鬼!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非常迷信,鹞子等人也不例外,众人一听身后像是有什么人在走路,都有些担心。脚步声明显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如果身后走来的东西真的是一只鬼,那在场的人可恐怕就悬了。虽然每个人身上都带着辟邪的护身符,可谁都不曾在古墓里撞过鬼,也不知道护身符实际上有没有作用。现在通道就只有一条,鹞子等人站在通道末端的台阶上,而脚步声则是从他们身后的通道中传来,且正慢慢接近他们,如果真有什么厉害东西,大伙被前面那针门挡着,连逃命的地方都没有。 七人中就数郭明笑最不信邪,他听那声音像是人在走路,心想这多半是哪个多事的山里人,现了他们挖的盗洞,就悄悄爬进来跟着他们。只见他一把抽出了腰间的手枪,转身迈步就要冲下石阶。 声音越来越接近,由于众人处在石阶上,所以也看不到身后通道中的情况。只是那郭明笑走到石阶底部的时候,那声音也正好距离石阶底部不远。郭明笑手里没有手电筒,一时间只觉得通道中漆黑一片,他没有说话,而是举起手枪就对着前方开了两枪。 枪声格外响亮,但似乎没有打到什么东西,子弹径直穿破空气,最后射在远处的墓墙上。郭明笑急了,大骂道***谁在那,又开了两枪。这一次,子弹依然没有打到什么东西,整座墓道好像真是空无一物。 等到枪声落下,却又忽然响起“踏踏……”的声音,这声音距离郭明笑极近,好像那奇怪的脚步还在慢慢朝他走来。鹞子等人只看得见台阶下方郭明笑的身影,对通道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不过,大伙都听到了他开枪之后那声音居然还在,而且十分靠近郭明笑。钱掌柜这时赶紧拉住鹞子道:“鹞子兄,你快些把他拉上来,那东西连子弹都打不到,怕是鬼哟!” 鹞子二话不说,一下子就冲下了台阶,见郭明笑站在那里不动,就伸手去拉郭明笑的胳膊。谁知,当他一把握住郭明笑的手腕的时候,一阵冰冷突然就从郭明笑的皮肤上传来!鹞子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即松开手掌,往后跳上了好几级石阶。 郭明笑的身体出奇地冰凉,与古墓中的温暖比起来,简直就像是没有了体温一般。鹞子心下大骇,忽然想起,他刚才正准备要抓郭明笑的手腕的时候,通道里那个脚步声就停止了,当下他便料定郭明笑多半是被那东西上了身,恐怕现在的郭明笑,已经不是人了! 此刻他正要喊大伙想办法逃命,郭明笑的声音突然就传了上来:“***,那东西跑了!” 只见郭明笑说罢,一下子就转过身来往台阶上走。鹞子见状,顿时转身跑上去,同时对众人指了指台阶下的郭明笑,做了一个鬼脸。 鹞子的这个动作是倒斗中的通用动作,意思就是说台阶下面那位不是人。站在台阶顶端的众人看到鹞子神色慌张地比划这个动作,登时就吓了一跳,纷纷抽出手枪指着下方。鹞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回众人身边,也转过身来对着台阶下方凝神戒备。 郭二和郭明笑感情深得像是亲兄弟,鹞子一跑到他身边,他当即就问鹞子郭明笑怎么了。鹞子说:“刚才我碰了他,没摸到体温!” 钱掌柜听了,顿时想到了什么,大瞪起了眼睛道:“会不会是那只山魈……” 鹞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钱掌柜怕是说得不错,那只山魈被众人害死,恐怕冤魂不散,原本已经把这怪物安葬了,可偏偏古墓的入口就在它的坟头下,而带头挖开山魈坟的,就是郭明笑,搞不好那只山魈索命来了! 郭明笑提着手枪大步大步地走上来,忽然现站在他上边的众人都拿枪指着他,当下就条件反射般地停住了脚步,亦是举起枪对着众人,大怒道:“你们做什么!” 气氛顿时僵持,双方举枪互对,俱是皱着眉头。只有那郭二带着哭腔喊道:“死老猴,你还我大哥!” 郭明笑闻言,忽然一脸奇怪神色,骂道:“你姥姥的,我不是你大哥吗?” 郭二觉得这山魈已经成精,如今上了郭明笑的身,一定是想借郭明笑的手把众人杀了,一听这山魈居然骂他,怒意更盛,但又不敢开枪伤了郭明笑的肉身,只得恨恨地咬着牙道:“死老猴,你敢上来一步,看我不毙了你!” 鹞子在一边听得奇怪,暗想不对,民间传言,一般被鬼上身的人,多半是浑身颤抖,说着胡话,怎么这郭明笑偏偏看上去那么正常?他心下里打定主意,不管这郭明笑是不是被山魈俯身,先试他一试再说。 《玄机册》“慑”字卷第一百零二局说:“入邪者性痴,体凉,或有失禁,口涎,可用糯米打而试之。昏者则邪,无事者则疾。”意思是说:“中邪的人行为呆傻,体温变低,有些会大小便失禁,流口水。可以用糯米撒在这样的人身上来试探,如果这个人昏迷,那么他就是中邪,如果这个人对糯米没什么反应,那就不是中邪,而是生病。” 倒斗的人防备古墓里害人的尸毒,所以一般都会带着糯米,鹞子等人也不例外。虽然郭明笑没有中邪的症状,但鹞子依然不敢大意,黑暗中,他悄悄探手打开腰后的布袋,从里边抓了一把糯米,暗自做着准备。 他十分聪明,知道如果贸然动手,可能会引起郭明笑开枪对他们射击。急中生智,忽然想出一条妙计来。 只见他突然伸手指向郭明笑的身后,大喊道:“郭大当家,我们不是说你,是说你后面!山魈!” 郭明笑一听,顿时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鹞子当即抓住时机,将手中的糯米一下子全数撒向郭明笑。只听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那些糯米就好似下雨一般,一股脑全打在了郭明笑的身上。 后者措不及防,不知道鹞子拿什么东西撒他,赶忙拍打着衣服,却现他身上落满了许多糯米,他见状回头骂道:“你他娘的做什么!” 鹞子早有准备,见他居然不怕糯米,顿时放下心来,表面上却是笑呵呵地说:“没事了,没事了,郭大当家,刚才那山魈的鬼魂搭你肩,我把他赶跑了!” 鬼搭肩是民间一种灵异说法,意思是说有一种鬼魂会跟在人的身后,用手搭着那人的肩,那人走到哪,鬼就跟到哪。被鬼搭肩的人,无论走到那里都走背字倒大霉,打牌输钱,走路摔跤,总之要多倒霉有多倒霉,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 郭明笑在民间倒斗也有一段时日,知道鬼搭肩是什么东西,他听鹞子说山魈搭他的肩,顿时就有些惊讶,问道:“那死猴子搭我肩?真的假的?” 鹞子点点头说:“是啊,刚才我们都看见了。真他妈悬,还好我知道用糯米能赶走它,现在应该没问题了,郭大当家,快些上来!” 他之所以没告诉郭明笑实情,是因为郭明笑性格太霸道强横,如果让郭明笑知道他们怀疑郭明笑是被鬼附身,要害他们,那凭郭明笑的性子,就算不会对他和钱掌柜二人火,也会大打出手教训他那四个手下。 其余等人则是对鹞子的话莫名其妙,鹞子担心众人说破,便低声对大伙道:“我用糯米试过了,郭大当家没被打晕说明他没问题,这事算完了,谁都别说了,不然让他知道咱们怀疑他,怕是不利于团结。” 钱掌柜听鹞子这么说,这才恍然大悟,顿时暗暗赞叹鹞子这手真是高明,不仅试探出了郭明笑的真假,还避免了一场尴尬。而郭明笑则以为刚才真是被鬼搭肩,大伙或许不是拿枪指他,而是指他身后的山魈,当下一边朝鹞子道谢一边大步走上来。 第一百五十五回 红木棺材 虽然郭明笑没什么问题,但众人依然对刚才的脚步声放心不下。那墓道里也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郭明笑在墓道里开枪,按道理来说,那东西在这么狭窄的墓道中不可能会躲得开子弹,更何况听那脚步声,通道里的东西还是直立行走的。如果真如钱掌柜所说,这东西是那山魈的鬼魂,那么这脚步声的主人恐怕是来找众人复仇的了。 声音已经停止,墓道里再次变得暗暗静静。鹞子等人站在石门前,一边想着该如何打开这道门,一边提防着身后,怕那脚步声的主人会突然从众人后方窜出来。 此刻石门成为了最大的一道难题,先前众人已经领教过了门上机关的厉害,现在拿捏不定门中的铜针是否已经射完,如果里边还有铜针,那么大伙就不能随意触碰这道门。同样的,如果众人不能触碰门,那也就不能将门打开。 众人商讨的期间倒是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用鹞子的西域老蚕锦将石门覆盖住,然后动手推门,这样一来,石门里如果再次射出铜针,也不能伤害到众人。不过,这样一来,有了这层蚕锦的阻挡,大伙也难以找到开门的机关。 钱掌柜见到此刻已经陷入两难的困境,不由得低叹了一口气道:“唉,如果摸金校尉祖上的那半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没有失传,说不定能依靠此门的机关。我看咱也别犹豫了,就用蚕锦盖门的方法试试,如果不成再说。” 鹞子说:“我那《玄机册》中只记载了针门的介绍,却没有破解的方法,可见这种针门的破解之法,就连著写《玄机册》的高人也不知道。这事情想要解决,恐怕一时半会是谈不上了,倒不如按照钱掌柜说的,咱先用这个笨方法试试。” 郭明笑点点头道:“那咱就试试,说不定咱运气好,能给这道门直接推开,快些开始吧!” 鹞子取出了蚕锦再次展开,然后招呼力气较小的郭二和九指头两人一人拉着蚕锦的一角,将石门盖得严实。随后他才喊众人合力推门。 其余等人早就做好了准备,鹞子一声令下,大伙便纷纷鼓足了力气,开始推这道石门。众人的手掌一按到石门上边,手上立即传来了铜针射在蚕锦上的感觉。看来这道门中的铜针非常多,一时半会是消耗不完了。不过区区铜针还不至于刺得破西域老蚕锦,所以众人也没有惧怕,继续全神贯注地使力推门。 鹞子一等推门的人,此刻已经是浑身青筋暴起,个个都变得脸红脖子粗。起先石门还纹丝不动,但没一会功夫,这道门居然在众人合推之下,微微往后退开了一点。鹞子感觉到这石门动了,赶紧喊众人别松懈,再加把劲。大伙也知道石门动了,纷纷再加几分力气,大喊着一二三的口号,一下一下地推着这道门。 或许是安置针门机关的匠师对他的机关很自信,石门并没有锁得很牢。鹞子等人约莫推了七八下,这道石门里的机锁居然“咔嚓”一声断掉了,这个时候,众人只觉得手上稍微一松,接下来,伴随着嘎吱吱的声响,石门便慢慢地打了开来。 众人见这招居然管用,俱都是高声欢呼,干劲更是十足,不一会儿,大伙就把这道门完全推了开。 推门的五人猫着腰闪身进入门内,郭二和九指头随后也钻了进去,同时将蚕锦拿开。鹞子收回蚕锦,这才开始环顾门内的空间。 石门后边是一间小型墓室,一个三米见方的立方体空间。墓室中央放着一口红木大棺材,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七人走进墓室,围到了棺材前,观察着这东西。棺材这东西都是众人见惯了的,这种红木棺材也非常普通,所以大伙都是见怪不怪,唯一的疑问是,这地方应该还不是主墓室,不知道这口棺材是谁的。 钱掌柜对着棺材观察了一会,兀自沉吟片刻,忽然对众人说道:“像这样的地宫,墓主的棺材应该还在里边的寝殿里,这里的棺材,估计是殉葬的。可是,殉葬的人一般只会被埋在殉葬坑里,怎么是用红木棺材如此庄重地装殓?” 鹞子点点头说:“不愧是四大禁地,还当真是处处透着不寻常啊!你们看,这棺材上有墨线的痕迹,说明棺材在下葬前曾经被墨斗弹过。一般被如此处理的棺材,只能说明棺材里的尸体在入殓前已经有了尸变的迹象!古人在这口棺材上弹墨线,是为了防止尸体下葬后化作僵尸,跳出棺材作乱!我看咱们不能轻易打开它,没准里边真躺着一只大粽子!” 钱掌柜闻言皱了皱眉头:“这就更不对劲了,哪有用僵尸来殉葬的?” 郭明笑这时对二人问道:“如果不开棺,要是此墓的至宝鬼火烈魂在这口棺材里边,那该怎么办?” 钱掌柜摇摇头说:“这倒不会,传言鬼火烈魂只能在阳火极盛的地脉中才可保存千年不毁,所以,这件宝贝应该在九龙火脉的脉眼,也就是这座古墓的主墓室里,而不会在这种地方。” 这个时候,郭明笑正待要接着说什么,鹞子忽然道:“不对,这棺材咱要打开来瞧瞧!” 众人一听顿时就觉得奇怪,纷纷朝他看去。鹞子说:“这四大禁地哪儿都不对劲,我担心关于它的传言也不一定就是真实的,咱们多少得开棺看看。” 钱掌柜听了,这才意识到四大禁地自古以来就只有传说,里边的东西从没人证实,如果真如鹞子所说,要是鬼火烈魂的传言是假的,那这口棺材就不得不打开来看看了。想到这茬,他也开始沉思起来。 郭明笑倒是早有意要开棺,一听鹞子这么说,当下就点点头道:“鹞子兄弟说的不错,咱们还是开了这口棺材。里边的大粽子咱也不怕,糯米墨斗桃木剑咱都带了,还怕对付不了它?就算是只千年的,我也能把他大卸八块!” 他说罢,四名手下顿时也纷纷点头称是。钱掌柜没办法,见大家都是这个意见,便也点点头道:“好吧,咱们就开棺来看看。” 众人意见一致,很快就动起手来。郭明笑吩咐手下取出了工具,将棺材钉尽数拔出,随后,大伙便准备好对付僵尸的家伙严阵以待,只等鹞子和郭明笑推开棺盖,就先将里边的东西制服了。 七人都是倒斗高手,粽子也见过不少,一身胆气的他们倒是没有多紧张。鹞子和郭明笑两人走到棺材的一侧,相互对视点头,随后,只听鹞子数完“一二三”,二人顿时就哗地一声推开了棺材盖。 两人一把盖子推开,当下一起往后跳开几步,以防被里边的僵尸所伤。谁知道,这口棺材一被打开,先从里边冒出了一道猩红的雾气,可迟迟不见有东西出来。众人面面相觑,俱是暗道难不成里边的主没有尸变? 鹞子顿了顿,随后朝众人打了打手势,率先走上前去。他轻手轻脚漫步前移,拿起手电向棺材里照去,顿时,一具奇怪的尸体映入了他的眼帘…… 第一百五十六回 鬼吹灯 这是一具**湿尸,这具古尸僵而不腐,倒还真是个即将尸变的大粽子模样。湿尸保存得相当完好,估计这间墓室是一处养尸的穴位。棺材里有湿尸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尸体浑身赤红,就好似被朱砂涂抹了一遍。棺材里什么物件都没有,唯独在这具尸体的脚上,穿着一双古怪的靴子。 这双靴子由厚厚的皮料制成,表面镶了一些金丝,绕成一种类似于符咒的花纹。靴子的尖端向上翘起,那处也镶着金丝,金丝自靴底延伸到翘起的靴尖部位,然后分成两股,朝外翻卷了几圈。看这式样,倒是有些类似于汉代男靴的款式。 鹞子等人不敢对着棺材呼吸,生怕人气诈了这只大粽子。九指头憋着气,手里抓着一把糯米慢慢地走了上来,将糯米围着尸体撒了一圈,然后拿出一面小铜镜轻轻地放在尸体的脑门上。不一会,尸体表面慢慢地冒起了一股尸气,那是从尸体的七窍和肛门漏出来的。 这是盗墓者惯用的镇尸手法,一般被如此处理过的尸体,就没那么容易尸变了。众人稍稍退后,避开那又臭又毒的尸气,等了半盏茶的功夫,棺材里的尸气才散尽。郭明笑见粽子终于被搞定,二话不说就走到棺材边,准备去脱那尸体脚上的靴子,这靴子式样不俗,再没眼光的人也能看出来它的价值。 在倒斗界,从棺材里倒出古董可算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鹞子这时总觉得不对劲,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古尸的颜色太过古怪,又或许是古尸周身不装不着只穿着一双靴子太过诡异。郭明笑的手正要摸上那双靴子,鹞子一下子反应过来,连忙喊他停下。 钱掌柜亦是在同一时间出声阻止了郭明笑,鹞子不清楚这种不安的感觉从哪来,他见钱掌柜也阻住郭明笑,以为钱掌柜看出了什么名堂,当下看向钱掌柜。郭明笑听得身后两人同时制止他,手上顿时就停了下来,回头问二人什么情况。 鹞子看着钱掌柜不说话,郭明笑便也转头看向钱掌柜。 钱掌柜说:“郭爷,咱摸金校尉有个训诫,那就是棺材里的冥器不能给他全拿走,最少都要留下一两样。这粽子全身上下就只剩这么一双鞋了,您如果连这也给他摘下,恐怕对不起祖师爷定下的规矩。” 鹞子听了顿觉钱掌柜说得有理,可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刚才自己阻止郭明笑,似乎并不是因为这个缘由。而那郭明笑向来尊敬摸金校尉,一听摸金校尉还有这个规矩,登时就不敢动手了。他惜那双靴子是件珍宝,颇为不舍,对那双靴子看了两眼,朝钱掌柜问道:“这规矩真不能破?” 钱掌柜闭着眼睛,淡淡地点了点头。郭明笑一见没门,神色顿时黯淡下来,思来想去他还不死心,又问:“如果这样,我就只脱他一只靴子,留下一只,您看这样可行?” 鹞子先前还有些紧张,现在听这话又觉得有些好笑。这郭明笑还真算得上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匪,见到了真宝贝,不取走心里就直痒痒,最后居然还给他想出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他这个办法理论上倒是可行,只是你好端端地取走了人家一只靴子,就留下一只在脚上,看上去却是更别扭了,估计这棺材里的主要是泉下有知,非得给他气的活过来不可。 钱掌柜也知道郭明笑求宝心切,而且如若郭明笑只取走一只靴子,也算不上破坏摸金校尉的规矩。郭明笑两只眼睛从头到尾都迫切地看着他,他最终没有再说话,算是默认了。其实行里人都知道,就算这双靴子在古董摊上价值连城,但如果缺少了一只,价钱也不会翻到哪去。郭明笑自然也晓得这个道理,他没想拿出去卖,只是见这靴子样式精美,想带回去自己收藏,也好留个曾经在四大禁地里倒过斗的念想。 他见钱掌柜默许,当下大喜过望,探下了身子就要去脱那尸体的鞋,谁知这个时候,钱掌柜再一次喝止了他。他措不及防,差点没把腰给闪了,两手硬生生地停在靴子上方。郭明笑当了半辈子山贼,脾气算是大得没边。饶是钱掌柜是他尊敬的前辈,他这时也有些生气了。暗道这老商头怎么一转眼又变卦了?我这取一只靴子也算不上是犯规矩,他这一惊一乍的,又是搞哪门子的飞机? 钱掌柜倒是不温不火,兀自从背囊里取出了七支蜡烛,对郭明笑说:“我刚才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既然咱们把摸金校尉祖上的规矩搬出来了,那就索性来个全套的流程。摸金校尉自古就有‘鸡鸣灯灭不摸金’的说法,咱们现在有七个人,我就在墓室的东南角点上七支蜡烛,你取宝物的途中,如果任何一盏蜡烛熄灭,那就要把宝贝放回原处,恭恭敬敬地对棺材磕三个响头……这才是,摸金的终极奥义,鬼吹灯啊……” 郭明笑头一回听说摸金校尉居然还有这等规矩,顿时就有些傻眼。无奈他一个当领头的也不得不做好带头作用,只得对钱掌柜点点头,心中暗暗咒骂他娘的这摸金校尉还真不好当。 钱掌柜即将例行祖上的规矩,面色当即变得十分严肃,默念了句祖师爷保佑,就拿着蜡烛走到墓室东南面的墙角,一支一支点了起来。很快,七支蜡烛分别燃起了大小不一的火焰,将那墙角登时照得通彻。 这时,只见那郭明笑忽然一巴掌拍在棺材上,对他的四个手下喝道:“小的们,给我把蜡烛看好喽!哪个气粗的要是不小心吹灭了蜡烛,回头我他娘地点上个千把蜡烛让他吹个通宵!” 郭二四人知道郭明笑只要拍案吆喝,就是下命令的时候,当下俱都站直了朝郭明笑一拱手,齐道得令,然后纷纷轻手轻脚地走到东南角,背对着蜡烛围了个严实。郭明笑见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怕一会摸金摸到一半又被钱掌柜喊停,当下就先回过头去向钱掌柜确认:“我可以动手了吧?” 钱掌柜此时倒也没了什么顾忌,对郭明笑点点头说:“可以了,不过您可别忘了憋气,这粽子下葬前就有了尸变的迹象,咱们可别把他老人家吵醒了。” 郭明笑摆摆手说:“这我知道。” 说罢,他便卷了卷袖子,就伸手去摘鞋。他左挑右挑了一会,就看中了右脚那只,就在他准备把靴子摘下来的时候,站在一边的鹞子心里头忽然没来由地一惊,这种感觉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他立即就暗道:“糟糕,怕是要出事了!” 这个时候他想要阻止也来不及了,郭明笑这小子估计以前没少脱过死人鞋,他动作贼快,嗖地一下就将粽子右脚上的靴子拉了出来。 霎时间,鹞子突然就现一阵阴风从那棺材里刮起,也不知道其余人感觉到没有,他只觉得自己被这风一刮,整个人都起了鸡皮疙瘩。紧接着,墓室的东南角忽然一暗,鹞子转头去看,顿时心里就咯噔一下,头皮都炸了起来。 只见那七支原本燃得好好的蜡烛,不知怎么回事,此刻突然尽数熄灭!站在那处的四人哪曾见过这等邪门事,以为东南角这里有鬼,俱是惊呼一生,纷纷往外逃开。钱掌柜登时就朝郭明笑大喊:“快,快把靴子穿回去!主人不让咱取这东西!” 郭明笑一见那蜡烛熄灭,顿时就愣了,他心下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鬼他娘的力气还真不小,七支蜡烛居然一下就给吹灭了。下次我们是不是该整些大点的蜡烛过来? 钱掌柜哪容他寻思,这摸金校尉自古传下的规矩那是百试百灵,一点都马虎不得。如今七支蜡烛居然全数被鬼吹灯,恐怕这是凶到不能再凶的预兆了。东南角的蜡烛就相当于盗墓者的命数火,墓室里有七个人,就该有七支蜡烛。现下七支蜡烛全灭,如果这事收拾得不好,恐怕里边的七个人都悬了。 他越想越怕,见郭明笑此刻还拿着靴子兀自不动,赶忙就一把冲上前去,夺过了郭明笑手中的靴子,将手电筒咬到嘴里,两手摸到古尸的右脚上,就要替古尸把靴子穿回去。 就在这时,钱掌柜眼前那昏黄的灯光下,一只长满了猩红色长毛的手探进了他的视线里。 第一百五十七回 浮起 上回说到,众人按照摸金校尉倒斗的行规,在墓室东南角点上七支蜡烛,好使众人安心,岂料出师不利,当郭明笑刚把古尸脚上的靴子脱下时,那些蜡烛居然瞬间尽数灭去…… 其实一开始鹞子就有不祥的感觉,但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妥。而钱掌柜是最紧张的一个,他身为正牌摸金校尉,一直把祖师爷留下的规矩视作金科玉律,此刻见到做为命数火的蜡烛突然熄灭,就像传说中的鬼吹灯,他顿时就傻了,急忙招呼郭明笑:“快!快把古尸的靴子穿回去。”声音震得厉害,就像自井底。 然而,郭明笑却呆呆站着,手里兀自捏那只靴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钱掌柜心里暗暗叫苦,蜡烛都灭了,这贼把子怎么还舍不得那破玩意?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郭明笑身边,夺过那只靴子,弯下腰颤抖着替那古尸穿回靴子。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一只长满了红色长毛的爪子,慢悠悠地探进了他的视线里…… 钱掌柜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心知不好,这次太大意了,明明知道这口红木棺材里躺的是只大粽子,还让那郭明笑开棺摸金,如今蜡烛熄灭,恐怕就是这只粽子尸变的前兆!钱掌柜给粽子穿鞋的时候,视线正对着粽子的脚,在这种情况下,粽子的手还能伸到钱掌柜眼前,不用想也知道这东西已经从棺材里坐起来了。 这个时候,钱掌柜哪里还敢给那古尸穿鞋,急忙一转身,拉起身边的郭明笑就往回跑。其余等人早就看见古尸坐起来的场面,现在又见钱掌柜和郭明笑逃一般的往回跑,当下都慌了,谁也没有想到,那具古尸明明已经被九指头用糯米放去了尸毒,又被小铜镜压住了眉心,居然还能尸变,恐怕这只大粽子不同寻常。 鹞子也在后退,不过他始终都盯着坐在棺材里的那具古尸。古尸的身上覆盖着一层坚硬的毛,这是尸体尸变的典型特征,毛的颜色鲜红如血,倒是同尸体的体表一样。此刻,这只粽子正静静地坐在棺材里一动不动,鹞子暗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僵尸才刚刚出棺,也许对生人气还不是很敏感,此事生得太突然,大伙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退回针门外边先稳一下阵脚,之后再做打算。 他心理打算到这,正要招呼众人从针门退回去,突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来路那处针门,居然就在这时紧紧关上了。 这一下谁都毛了,那针门这个时候关上,摆明了是要关门放狗,红木棺材里的古尸诈了,如果众人在这墓室里跟它生遭遇战,恐怕不用一会功夫就会有人被它所伤。毕竟古尸身上带着尸毒,只要被它挠到那么一下,小命就悬了。 郭明笑眼见着针门突然合上,这才没有继续胡思乱想,暮地回过神来,心中无名火起。眼下这状况想必是棺材里的亡灵不让他取走靴,不仅如此,看墓室里关门放狗这架势,这亡灵似乎还有留众人做客的意思。他以前做多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哪曾遇到过这等一毛不拔的死鬼主人。 他转过身去把众人都挡在身后,一手摸出腰间的砍刀,一手拔出腰后的枪械对众人说道:“他娘的拼了,我们在道上都是何等人物,别让只小粽子在咱们面前嚣张,操他***看谁狠,今天这靴子我还要定了!弟兄们,操家伙上!” 此时所有拿着手电的人都将灯光聚集在那具坐起的古尸身上,灯下,只见这个大粽子正慢慢站起身。它浑身长毛,脸上也不例外,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猴子,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山魈”,这一回可把众人吓坏了。还别说,这具古尸此刻呈现出来的样子,还真像是外面那只已经死去的山魈,而且此刻众人是越看越觉得像,都纷纷暗道难不成那粽子是被山魈给附体了? 鹞子做了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很快,他就排除了粽子是山魈鬼魂的可能性。自古以来,虽然有借尸还魂的传说,但借尸的尸体必须是刚死不久的,棺材里的这个主人已经死了不下千年,早就没了被借尸的条件,所以不可能是山魈的鬼魂在作怪。想通了这茬,他就轻松了不少,这只大粽子估计也就是平常的僵尸,除了颜色怪了点之外,其他方面与普通的粽子恐怕没什么两样,只要它无关鬼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是只厉害点的怪物罢了。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古尸的动作。 古尸缓缓立起,动作十分慢,但又带着一股无名的威慑力。七人都知道粽子不惧枪弹,所以谁也没有贸然攻击,钱掌柜只是迅从背囊里拿出了墨斗,将线头拉出,交给鹞子,自己则紧紧抓着线圈。 对付粽子有个奇招,那就是用墨线来设绊马索。僵尸自古就是邪物,而墨斗则是矫正歪曲的器具,代表了刚直、方正。所谓邪不胜正,大粽子最怕的就是墨斗里的墨线,据说尸变的大粽子一碰到墨线就会失去力气,被墨线一绊更是能够直接倒地,这样一来,人们就能趁此机会迅地将粽子从脚到头用墨线给捆上。只是这个方法要冒很大的风险,粽子力大无穷,如若嗅到生人的气味,则更加凶猛。扑人的时候,那势头只能用雷霆万钧来形容,而要想绊倒僵尸,就得在它扑人的那一瞬间将它弄倒,这样一来,那便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墓室里的气氛非常压抑,一片死寂中,古尸以一种诡异的慢度,身子缓缓地站直。众人在僵持的这段时间中想过了许多即将生的结果,无非都是自己这方人在墓室里如何如何同那粽子搏斗。然而,谁也没有料到的是,这只粽子站直身体后,并没有跳出棺材来,而是继续往上升高身子。粽子似乎还没有站直,他的身高还在不断增加着,过了一会,众人却又觉得,似乎不是它还没完全站直,而是它正以可见的度慢慢长高。 还是鹞子最先看出端倪,朝大伙喊道:“大家当心,这粽子好像不是长高,而是在往上浮!” 鹞子这话一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太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一只粽子能忽视地球的重力,往空中浮起来。众人虽说手上有搏命的器械,也有克制粽子的墨斗糯米等物,但却不敢贸然使用。这里的人大多都曾经遭遇过大粽子,知道这东西十分猛恶,度又奇快,想要对付大粽子,那只能智取,万不可力敌。 本来一只僵尸也没什么可怕的,不过,众人之前遇到鬼吹灯,心神在那个时候已经慌乱,此时又见那粽子慢慢朝上浮起的诡异画面,大伙心中更是惊异奇骇,谁都往后退了几步,更别说向前了。 郭明笑最看不得自己的气势被人压过去,但无奈这只粽子给人的压迫力的确非常大,致使他想要作也不得,粽子还在慢慢上升,他不清楚接下来会生什么事,亦不敢随便上前。他气得“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握着砍刀的手指节都白了。 “你们看,它的脚……他娘的真飞起来了!”这个时候,钱掌柜忽然指着粽子的脚大喊。 众人压下目光,果然看见了那具尸体的脚,因为尸体不断上浮,它的脚终于在这个时候从棺材边沿的挡板后边露出来了。七人凝神望去,顿时大瞪了眼睛,这才算是相信了眼前生的事。只见那粽子的脚跟着身体慢慢升高,没一会功夫脚底板就高过了棺材,那双脚一裹一裸,看起来滑稽,但众人却丝毫都笑不出来。因为古尸的脚下,什么东西都没有,众人的目光可以从古尸脚下的空气中径直穿过。 这样一来,古尸浮起就不是因为棺材里有东西托它了,这只红毛僵尸,居然确确实实似没有重量一般缓缓上升! 第一百五十八回 魃 传说千年僵尸修成妖后,就能变化成一种叫做魃的东西,这种魃也就是民俗里常说的飞僵。飞僵已经完全脱了六道轮回,不老不死,而且本事十分厉害。因为魃是一种能够飞的僵尸,所以被才被称作飞僵。据说魃能够杀龙吞云,行走如风,所过之处赤地千里,百米之内吸尽人之精血。 不过这些都是传说,从没有人真正见过这样的怪物。在倒斗界里,一些有点文化的人曾提出一类假说:僵尸实际上是一种被静电作用激起的活尸。大粽子之所以会尸变,是因为它们在养尸地这种特殊的环境下,身体表面长了一层厚厚的特殊菌类,这种菌类如果遇到活着的动物,就会迅长成毛状,并且被活物引出静电,激起尸体。这种菌类能通过活物引出它们本身的静电,所以它会本能地趋向活物的方向。因为它们长在粽子的身体上,所以粽子的身体就成为了它们这些菌类的载体,尸体被静电激活,接着会被身上的菌类引向活物所在的方向,这样一来,便会形成粽子扑人的情况。 总之,无论僵尸是传说中的妖物,还是被静电作用激起的活死人,众人此刻一点都不关心,他们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眼前这只粽子为什么能像不受重力一样漂浮起来。在场的人谁都没见过会飞的粽子,大伙甚至觉得,这东西搞不好就是传说中修炼千年的飞僵! 鹞子早惊得说不出话来,呆愣着望那只大粽子,不一会,他也同众人一样,想到了传说中的魃,心下里顿时大骇,暗道:这东西恐怕就是飞僵了,不然怎么能飞在空中?想罢他的眼睛禁不住地就往上移,欲要看看这传说中的千年尸魃究竟长着什么面目。 那时的鹞子又哪里知道,正是当时这一看,使得这只古尸的脸永久地深印在他的脑海中,甚至多年之后,在梦中被这张鬼脸吓醒时,他依然会汗毛直竖,冒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只僵尸的脸实在太恐怖,只要仔细去瞧,便会被吓出一身汗,鹞子刚看清那古尸的脸,身子立刻就禁不住颤抖起来。这张脸具体是什么样子,鹞子根本不知道如何描述,他只知道,当他的目光对上这张脸时,周身就特别的不舒服,随后心一寒、眼一瞪,一种难以言状的惧意便油然而生。 鹞子只看了一眼,便因为莫名的惧怕而移开了视线。古尸还在慢慢地往上升着,它两腿并拢,双臂下垂,从刚站起来到现在,一直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这具尸体浑身上下都挺得笔直,身上的红色长毛很坚硬,从来不见有摆动,唯一不同的是它的脑袋。它的脖子似乎很软,导致脑袋一直都耷拉着。僵尸好像没现鹞子等人一样,兀自不动,只是向上漂浮着。众人谁都不知道这只粽子的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也没人敢随便上前观看,更不敢贸然攻击。 听鹞子说到这,我和张继面面相觑,不免被故事所感染,听得惊心动魄。张继这人平时喜欢叨来叨去,实在是不经憋,鹞子说到这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前辈,听你这么说起来……那鬼火焚尸墓还真是玄得没边啊。遇到只大粽子就算了,他***这粽子还会飞?您说它那脸看着可怕,究竟怎么个可怕法?” 鹞子缓缓摇头表示他也说不清楚:“那粽子的脸……说实话,我恐怕无法形容。” 其实我听到此处,对那只漂浮的粽子已经是好奇心大起了,我掏出烟来给鹞子和张继点上,自己也点了一支,然后问鹞子道:“前辈,你们遇到的那只红毛粽子,您可瞧清楚了?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真是传说中的飞僵?” 鹞子夹住我递给他的烟,深深吸了一口,这才答道:“那东西,哪是什么飞僵啊!唉,它甚至连僵尸都算不上……” 我早知道答案没这么简单,此刻亲耳从鹞子口中证实,心中却更是痒痒,急着想知道那具长着红毛的古尸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它能无视重力漂浮在空中,后来众人又是如何从它手下脱身的。这些问题就好似千万只蚂蚁,它们此刻正在我身上不停地爬,弄得我心痒难耐,赶紧让鹞子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话说鹞子一伙盗众所处的墓室非常狭小,高度才不过三米,左右长宽也各是三米。如此窄小的空间,就处了七个人,一口棺材,一只粽子。如果待会再生一场恶斗,众人之中的伤亡恐怕就难免了。倘若这只粽子还是传说中的飞僵尸魃,那最终结局只能是鹞子七人全军覆没! 这当然是众人不愿看到的,郭明笑的精神一直都处在高度紧张中,他平时并不是这样,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总对眼前的粽子心有所悸。先前被他脱下来的金丝皮靴已经让钱掌柜给扔在了棺材里,严格来说宝物也算是还回去了,就是不知道这只粽子会怎么想,大伙之前才刚刚后退,针门就瞬间闭合,可见这墓室里的主似乎并不想就这样放过大家。 也不知道谁先开枪,只听“砰”地一声,那只粽子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在空中晃了晃。这下好了,有了人带头,其余的人也都不愿再跟这耗着,纷纷都向着那粽子开起了火。 浮在半空的粽子此刻就好似一叶漂流在*中的小船,被子弹打得左摇右摆,不住摇晃。这一回,终于让大伙现了不对劲。这具古尸原先一动不动,所以大伙都看不出什么,如今它被子弹打得左摇右晃,众人便很快现了端倪。原来,这只粽子在空中摆动的动作,就好似摆钟一般,它的脑袋上方有一个轴点,整个躯体就绕着这个轴点来摆动。这种情况,应该是在被绳子挂起来的物体身上才能出现的。 钱掌柜见状赶紧抬高手电去找尸体的头顶,想看看上边是不是有绳子之类的东西,可他们那个年代的手电筒不是很亮,灯光又黄又若,再加上钱掌柜眼神不怎么好,所以他看了半天也看不到什么绳子。钱掌柜见鹞子也在凝神细看,便对鹞子问道:“鹞子兄,您瞧见没有?这粽子摆动的样子好像是有绳子挂着他……” 谁知鹞子看了半晌,亦是看不清楚死尸头上是不是连着绳索,只见他对钱掌柜摇了摇头,说:“我也看不见那处是不是有一条绳子,不过,我看这粽子一动不动的,恐怕不是尸变,要不然,它早就朝咱们扑来了。既然它没什么危险,咱们倒不如走上前去仔细瞧瞧,如若那粽子真是个死物,咱们也没必要再自己吓自己。” 钱掌柜听鹞子说得有道理,便转过头去看郭明笑,意思是询问郭明笑的意见。 郭明笑咬着牙又朝那古尸开了一枪,这才对钱掌柜道:“鹞子兄弟说得对,我看这东西没什么可怕的,你看咱们都开枪打它半天了,也没见他有什么脾气。我看啊,咱们只管走上前去仔细瞧瞧,就算出现个万一,这粽子动起来伤人,我也会在第一时间把它剁成八块!” 钱掌柜听郭明笑说得牢靠,便点了点头,接着,他便招呼了众人,当先一个走向前面的古尸。 这尸体此刻晃动的幅度小了许多,摇摆得也不是那么厉害了。它的脑袋依然耷拉着,看起来十分安静。众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轻手轻脚地慢慢朝它靠近着,甚至连呼吸都尽量屏住了。 终于,钱掌柜带着众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古尸身下,距离古尸就只有两尺的距离。鹞子刚打算抬头,忽然想起这粽子那骇人可怖的面目,便又将头低了回去。反倒是钱掌柜看的开,他没有被那张怪脸留下心理阴影,所以这一次,他的胆子恐怕要比鹞子大上许多。 他举起手电,慢慢往上移着,除了鹞子之外,其余等人的目光都跟随着钱掌柜的手电。现在这距离已经十分靠近了,如果古尸脑袋上真的挂着条绳子,那就能证明着句尸体并不是传说中的飞僵,而是被绳子吊挂这,只是众人误以为它浮在空中罢了。 当然,如果在这种距离下还看不到绳索,那只能说明,这间墓室里,或许真的存在着什么诡异的力量。 第一百五十九回 脸 钱掌柜见粽子摆动得很不对劲,觉得这个漂浮的身体很有可能被绳子吊在上方,他举起手电慢慢往粽子的脑袋上方照去,想要看看那处是不是真的有一段绳子。倘若这古尸真是用绳索吊着,他也好弄清楚这间墓室到底有什么名堂,早点筹谋对策。如果没有绳子,这只大粽子的确是飞在半空,那就什么也别说了,早退为妙。 众人见这只红毛粽子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胆子立刻就大了许多,都一个个凑到了粽子的跟前,抬头往上看。七人里就数郭明笑最是纳闷,原本好好的摸个金,却没想到闹来闹去到了这种境地。想当初他在刀口上混日子时,所见所闻几乎都是那些江湖打杀之事。长年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久而久之就会变得蛮横暴虐,最大的特点就是胆大包天,从来不信邪。虽然他后来投身进了倒斗这行,性子也收敛不少,但却一直没遇过什么太过邪门的事。 可自从他进入这座古墓开始,甚至可以说从他进入这片山岭开始,所遇到的事情无不是他先前不可预料、无法想象的。尤其是这一次的鬼吹灯,七支蜡烛全数熄灭,再没有比这更古怪的事了。 也许是钱掌柜过于紧张,所以抬起手电筒的动作非常慢,手电照在古尸身上,形成了一块暗黄色的光亮区域,随着钱掌柜的手臂上抬,这块光斑便也一点点地往上移,逐渐照清了粽子的上半身。此时大伙纷纷伸长了脖子,目不转睛地顺着灯光往上瞧。 鹞子原本还对这粽子的脸心有余悸,但出于本能的好奇,他亦是控制不住也跟着抬头去看。 钱掌柜深吸一口气,紧接着便迅地一抬手电,灯光一下子就照在了粽子的脑袋上。骤然间,众人只觉得灯光稍微暗淡了一些,但随后就现其实不是灯光变暗,而是这具古尸胸部以上的体表颜色相对较深。这部分的长毛颜色没有丝毫鲜艳,而是呈现出偏黑的暗红色,手电筒的灯光原本就不太亮,此刻一照上去,就立马产生了光线变暗的效果。 鹞子仰着脑袋,使劲睁眼想看个清楚,但越看越是模糊,不知怎么的,他现在再去瞧那粽子的脸,已经是无论如何都瞧不清楚了。再往上看,粽子头顶漆黑一片,哪里又分辨得出上边究竟有没有绳子。 他这时又想到,倘若这粽子是被绳子挂着,那这条绳子很有可能是绑在尸体的脖子上,就好似那上吊寻死的人一般。想到这,他再次望向这具古尸,忽然现这具尸体耷拉着脑袋,躯体伸得笔直,样子居然就和那吊死鬼相差无几。 粽子的身躯这个时候已经停止了上升,悬停在了半空中。众人最关心的就是这粽子到底是如何飞起来的,是被绳子吊挂而起,还是说这具古尸已经修炼成了传说中的飞僵。大伙最担心的就是后者,如果这粽子真的是百米之内吸尽人血的尸魃,那么恐怕在场的人谁都逃不出去了。钱掌柜一台手电筒照不清楚,其余等人这时便急忙取出自己的手电,想要通过增加光源数量来看清粽子上方的情况。 众人第一时间取出了自己的手电,眼瞅着就要打开了,谁知却在这时,悬在上方的古尸突然就往下落。 一切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粽子的身躯已经朝众人压了下来。大伙俱是吃了个大惊,第一反应就是赶紧往后退开。唯独这郭明笑反应迟钝,并不是说他反应能力不好,而是他这个时候恰巧在出神。这越不信邪的人,遇到邪门的事就越爱往心里去,郭明笑就是这样,他此刻的心中满是问号,不由得努力去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思考应该如何来解释自己遇到的事情。 然而,就是因为他的这个分神,致使粽子落下来的时候他还浑然不觉,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却说这只粽子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撑它悬浮的力量,瞬间下落,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郭明笑的身上,它就像是森林中潜伏在树上的巨蟒一般,从上方扑将下来,使人措不及防,来不及做出反应。这粽子好像事先瞧准了地方,落在郭明笑身上的时候,正好呈拥抱的姿势与郭明笑贴在了一起,虽然粽子的手依然垂着,但它的脑袋却搭在了郭明笑的肩膀上,躯体硬生生地靠在郭明笑身上就停住了。事突然,再加上郭明笑正愣着神,等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砸他时,这才猛地反应过来。 他感觉到趴在自己怀里的东西浑身长毛,当下知道糟糕,赶忙去将那粽子推开。也不知道这只红毛粽子是不是嗅到了郭明笑身上浓重的活人气,只见它的身躯猛然间震了一下,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此刻突然就抬起,手化作爪,朝郭明笑的后心抓去,来势凌厉无比,好像这个动作它已经预谋了许久一般!粽子手上的指甲又长又尖,长得与弯钩差不多,这一抓,它的指甲顿时就刺进了郭明笑的肉里一小截。 这个时候,众人才现郭明笑的处境,急忙跑去帮郭明笑。 鹞子刚要往那边冲,心中忽然没来由地一惊,紧接着,他感到似乎有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自前方射来,落在他的身上。这种感觉使得他背后登时凉,毛皆竖,汗如雨下。这股似有似无的目光里好像还存着一种极深的怨念,这种怨念能直接敲击人身上最脆弱的一条神经,饶是鹞子胆色过人,亦是觉得心中惊骇无比! 这种感觉他也有过,而且就在不久前。先前他瞧那粽子的面目时,就冒起了这样一种恐惧感,之后仔细想想,觉得这并非是那粽子长得太过丑陋,而是那粽子的眼神!粽子的眼睛是睁着的,当鹞子看它面目的时候,正好就对上了它的眼睛,这双眼睛已经全部变黑了,根本就分不清哪儿是眼白,哪儿是黑眼珠,整个眼睛就像两个深不见底的空洞,黑漆漆的让人害怕。鹞子从那双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种极深的怨念,这种怨念非常可怕,它能从人心底的最深处引出无限的恐惧和惊悚。即使这个人似郭明笑那般胆大包天,最终也会变得脆弱不堪。 鹞子此时突然间又冒出了这样的恐惧感,顿时就本能地抬头望前看。这一看之下,直教他彻彻底底地从头凉到了脚底板。 这绝对是鹞子生平见过最恐怖的一件事,黑暗中,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不清,唯独一处地方清晰无比。那是一张脸,确切的说,那是一个半隐在黑暗中的脑袋,脑袋下方的躯体看不清楚,不过整张脸却在昏黄的灯下清晰可见。 突然出现一张脸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在这张脸上,只有一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睛,除此之外,整个面部干干净净,再没有其他的器官,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它的鼻子和嘴巴已经给人用抹布给抹掉了。这张脸上的皮肤像蜡纸一样惨白,由于没有鼻子和嘴巴,给人的感觉十分可怕。脸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粽子的后面,隔着钱掌柜、郭明笑等人,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鹞子看。 鬼脸没有任何表情,可鹞子能誓,这张脸绝对是在盯着他笑! 此时,除了鹞子之外,谁都没有现这一幕,众人此刻正帮着郭明笑把那粽子拉开。粽子躯体僵硬,死箍在郭明笑的身上。郭明笑已经愤怒地问候了一遍粽子家里的所有女性,无奈粽子双臂正好圈在了他的胸膛部位,勒得他喘不过气来,浑身虎力却是一点都使不上。而且,粽子的指甲又掐入了他后背的肉里,所以他与其余等人折腾了半天,也没法将那粽子从自己身上拉开。 鹞子原本想冲上去帮郭明笑,谁知看见了粽子后边的那张鬼脸。他一看清这张恐怖怪脸的时候,顿时只觉得呼吸一窒,头皮都麻了,险些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其实这件事就生了很短的一段时间,那张鬼脸很快就被钱掌柜等人遮挡住了。直到这时,鹞子才猛然回过身来,他现自己全身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鹞子本想喊大伙快点离开那里,但此刻郭明笑脱不开身,他担心刚才看到的那张鬼脸会突然窜出来伤人,赶紧就朝郭明笑冲了过去,想要快些把粽子拉开,然后带着大家逃离这间诡异的墓室。 第一百六十回 霸王卸甲 众人虽然都在努力帮郭明笑拉开紧箍着他的僵尸,但这只大粽子实在是难缠,自从它一扣紧郭明笑后,就变回了原先那种一动不动的姿态,任凭大伙如何去拉扯,它死活就是不松手。郭明笑被它勒得越来越紧,脸已经涨得通红了。 鹞子虽惊不乱,他知道,但凡大粽子,都是力大无穷,凶猛无比的邪类,如果想要跟它们硬对硬,恐怕十个人也胜不过一只僵尸,现在这只红毛粽子已经认准了郭明笑,估计就算是传说中的“茅山道长”来拉它,它也不会撒手,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它给收服了,将它变回普通的尸体。只有这样,才能救出郭明笑。 郭明笑比这粽子要高上一个头,身形也比脱过水的粽子粗壮上不少,可此刻被粽子的双臂箍着,愣是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他的背部遭粽子的指甲插伤,早已是鲜血淋淋,如果再这么下去,即使他不被粽子勒死,也得被这尸毒流遍全身,毒而死。 他倒是在不停地挣扎,一边大声咒骂着粽子,一边喊他的手下快些想办法将粽子拿下。 鹞子不再迟疑,招呼钱掌柜说用墨线对付这只粽子,钱掌柜如梦初醒,这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克制僵尸的法宝。当下他朝鹞子点点头,比划着说要把墨线套在粽子的脖子上。鹞子会意,对钱掌柜说:“你套好就将墨斗扔给我,我来对付它!” 二人合计完毕,立刻展开了行动。钱掌柜迅从墨斗里拉出一截墨线,绕了一个圈做成套索,并系了个七巧八宝结,好使到时候鹞子将绳子拉紧时,不要出现脱节的情况。一切准备就绪,只见钱掌柜从背囊里抓出一把糯米,走到那只粽子背后。 郭明笑这个时候脸都被勒得涨大了一圈,他见钱掌柜拿着墨斗走上来,知道钱掌柜是打算收服这只僵尸,向下赶紧叫道:“钱掌柜,快些帮我把这***东西给拉开,他娘的憋死我了!” 钱掌柜已经顾不得再说话了,他迅地将手中的糯米一巴掌就往粽子的天灵盖拍了下去,随后,只听丝丝地声音响起,粽子天灵盖上的长毛一接触到糯米,立刻就以肉眼可见的度枯萎脱落,并且冒出一股烟雾。 却说这股烟雾往上升腾而起,正好飘到了郭明笑的面前。郭明笑心中大凛,赶忙就闭住了气。不用想也知道这股烟雾就是被蒸的尸毒,如果谁给这东西呛上一口,他的肺脏后半辈子多半就用不了了。 郭明笑原本就被勒得难受,此刻又把气也憋了上,他的脑袋已经快要晕了。钱掌柜也看出来他支撑不住,赶紧就大喊一声,郭爷,您再忍忍,紧接着就将手里的套索对着粽子当头套下。 僵尸对墨线这种能伤害它们的东西非常敏感,那粽子现不对,想要避开套索,无奈它刚才被糯米拍了脑门,此刻正是较为虚弱的时候,钱掌柜方才出手的时候又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那粽子哪里还躲得过这条套索。只听“嗖”的一声,钱掌柜手上猛然间力,将套索一拉,那套索随着迅缩小,顿时就将粽子的脖颈紧紧勒住。 “鹞子兄,接墨斗!”钱掌柜转身朝鹞子大喊,同时将手中的墨斗朝鹞子抛去。 鹞子早做好了准备,只见他瞧准时机,右手往空中的墨斗抄去,那墨斗就落在了他的手里。说时迟,那时快,鹞子接到墨斗的一瞬间,他并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在原地转了两圈,将那墨线绕在自己的腰上,紧接着,他稍稍下压重心,大喝一声,手里紧紧抓着绳索,往后使力一扯----竟是一招“霸王卸甲”! 那粽子正紧紧勒着郭明笑,被鹞子这么一拽,它的脖子立刻就被那绳索切开了大半。尸气源源不断地从它脖子的破口处泄出来,它一时间失去气力,箍住郭明笑的手很快就一松而开,紧接着被鹞子一把拉翻在地。 郭明笑同他的四名手下看得是目瞪口呆,特别是那郭二,他生平只觉得自己的大哥天生神力,此刻见鹞子竟能一把将这大粽子拉翻,眼珠子都快惊讶得掉出来了。 鹞子的这招“霸王卸甲”,是对付僵尸的一种招数,这种招数能够将人的力气用在巧妙的角度上,瞬间将力大无穷的僵尸拉翻,达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如若要将这一招追根溯源来论,它最早应是出自江南的马氏倒斗世家。这招“霸王卸甲”在当时与欧阳世家的“玄极缚身术”齐名,是一种对付尸妖魔怪的奇术妙招。 至于鹞子为何懂得马家的绝学,那得从马家祖上说起。 马氏家族是自清代开始才依靠倒斗迹起来的,那个时候,他们祖上马金山是江南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财主,在当地算是富甲一方。因为倒斗是马家的财起家路,所以他们的倒斗手艺向来就只在本家传承,而且传大不传小,传男不传女。也就是说,马家每一代只能有一个人继承这个手艺,并且将来还要继承家族族长的位置。马家从马金山的祖父开始就已经从事倒斗,到了马金山这一代,他膝下有两个儿子,按照规矩,他自然是只能将手艺传给他的大儿子。实际上他也是这么做。 只是,这马金山偏偏是个小心眼的人----他的大儿子在十七岁那年相中一个姑娘,可他死活也不同意这门婚事,原因是那姑娘的父亲和马金山曾经有过过节。 马金山这大儿子名叫马坤,从小到大都十分听话,但是这一回他却不依了,毕竟是关系到他自己和心上人的终身大事,他为此同马金山吵得不可开交,最后把马金山气得吹胡子瞪眼放了一句话:你要是再和那妮子往来,别怪我不念父子情分! 这话把马坤的火给全招了出来,当天夜里,马坤就带着那女人就私奔了,从此再也没有音讯。马金山没想到这一闹把儿子给闹没了,别提有多难过,肠子都悔青了。但后悔归后悔,余下来的事情还是得处理。最重要的就是马家倒斗手艺的传承,虽然马家现在在京城有不小的产业,已经不必依靠倒斗来维持家族开支,但祖上传下的手艺说什么也不能丢了,原本他已经将手艺完完全全传授给了大儿子,可现在大儿子已经背井离乡,可以说是脱离了马氏家族,要想将手艺流传下去,就必须再找个传人,而这个人,也只有他的小儿子了。 好在他的小儿子也是聪明过人,很快便学成了手艺,也让马家的祖业好歹有个传承了。 却说他那个大儿子马坤自从离开马家后,就一路跑到了南京,那个时后,太平天国起义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天王”洪秀全在南京建立了太平天国的都----天京,马坤带着他的女人到了南京后,就加入了“拜上帝教”,成了当时的太平天国国民。 太平天国在全盛时期的势力已经展到十八个省,控制了二十三个府州,可以说是占据了中国的半壁江山。不过,这个强盛的势力也仅仅存活了十四年,1864年“天京”陷落后,太平天国很快就灭亡了。却说那马坤,他在南京的生活才刚刚稳定,南京却又突然改回“清”姓了,他这个“太平天国国民”只得携家带口逃命。与他们一起逃命的还有一个邻居,这个邻居是广西人,是当年洪秀全和冯云山到广西传教的时候,加入太平天国的,虽然现在南京住不下去了,但如果逃回广西却能有门路生存。 马坤一家人就这样跟着邻居逃到了广西,恰巧那个时候,鹞子的祖父因逃避贪污案,也跑到了广西,当时马坤因为没有什么家业来维持生计,便当了个算命的先生。在鹞子的父亲出生那天,马坤正好路过鹞子祖父家,鹞子祖父不识字,便拦住路过的马坤,拿两个馒头跟马坤换了个名字,从此两家便结实了。 后来鹞子的祖父祖母因为瘟疫去世,鹞子的父亲龙洋就跟了马坤。马坤很喜欢龙洋。龙洋只道是从马坤那里学了阴阳先生的本事,却不知道马坤已经把马氏家族的倒斗本事都传给了他,里边就包括那个叫做“霸王卸甲”招术。后来龙洋因孙殿英盗清东陵事件的启,进入了倒斗这一行,依靠马坤传授给他的本事,亦是成了个大财主。 这些本事后来就传给了龙天樵,也就是鹞子。 可以说,鹞子的一身本事,除了《玄机册》那一部分外,其余的都是传承自马家,他使的这手“霸王卸甲”,最早就是马坤传给他父亲的。 话题转回这处,却说这只大粽子终于被鹞子拉开,翻倒在了地上。鹞子不敢怠慢,紧接着便迅用墨线将粽子一圈圈缠了起来,最终将粽子绑个严实。这个时候,粽子身上的红毛大多数都已经枯萎了,它浑身不停地冒着尸气,偶尔抽搐一下,却是无论如何都动弹不得了。 众人见状,这才重重地嘘了一口气,鹞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擦了一把汗。这时,却见那郭明笑晃晃悠悠的,就好似一个醉汉一般,要不是他的手下扶着他,恐怕他已经倒在了地上。鹞子记起郭明笑已经被粽子的指甲插伤了,赶忙起身走去看他的伤势。 第一百六十一回 症状 山间的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鹞子说到这里时,我们正信步于山岭之中。我闻着林间清新的空气,顿时倍感清爽,但听了这番惊心动魄的故事后,心中又是一阵紧张。那鬼火焚尸墓当真是神鬼莫测,丝毫不亚于其他的禁忌古墓。想他们等人在当年个个俱是见多识广,身手不凡之辈,谁知这七人才刚刚进入古墓,就屡遭挫折,先是险遇针门,接着是疑闻鬼声,再之后,居然还撞见了一只诡异无比的大粽子,这样的经历,端的是九死一生。 我、张继和紫云三人都是头一回听得这个生在三十年前的倒斗故事,恨不得侧起耳朵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谁知鹞子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停止了说话,我以为他不说了,当下有些着急,却听他道:“走了许久,又有些渴了,咱们回竹楼煮茶吃,再接着说吧。” 张继擦了擦汗说:“我还以为您不打算说了呢,合着您是想回去喝茶了。那咱们就回去吧,路上还请您继续跟我们说。嘿嘿,走了半天我也想喝口茶了,这东西,你说怎么就喝不腻呢。” 说吧众人便转身返回,途中我忽然想起一事来,便对鹞子问道:“前辈,您说当年那马前辈传给令尊五行阴阳等手段的时候,令尊并不知道这些都是倒斗本事,亦不知道马前辈是马氏倒斗家族的传人,既然如此,您又是如何知晓的?” 鹞子说:“马坤的后代尚在人世,他的孙子马湸是我的至交,这些都是马湸告诉我的。” “噢!”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鹞子与马家还有这般渊源,倒还真是让我意想不到。江南的马氏家族虽源较晚,却能同我们欧阳家族并列,成为两大倒斗家族之一,可见他们家族的本事都是真功夫,那马坤年轻之时就能泰然处于太平天国的乱世之中,可见马家的人也并非沽名钓誉之辈。马家的倒斗生涯仅仅行了两代,到马金山那一辈就已经收手享福,所以世人只知他们马家的倒斗手段不简单,却不清楚这些具体是什么手段,不过看马坤晚年当了阴阳先生,想必他们在风水上造诣颇深,而从鹞子的叙述中又可以知道,马家的“霸王卸甲”亦是不同凡响,马家如此文才武略,其本领同那摸金校尉何其相似,不知这二者有没有什么渊源。马家的本家宗脉自马金山起就不再倒斗,而旁系就更不用说,马家的倒斗手艺根本就不会传给他们。如若想了解马家的本领,恐怕只能是从脱离马家的马坤这一脉入手,马坤现今仍有后在人间,恐怕他的后代不会脱离倒斗这个行当,就是不知道他们当世是在哪个地方拆甲丘。 鹞子似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只见他叹道:“唉,马坤这一脉的倒斗祖业怕是要绝了,马湸的孙子马一茂,生性胆小,人又蠢笨,他们家的本事恐怕要传不下去了。” 我闻言,摇头笑道:“那真是可惜了。” 这个话题到此便没有再叙,紫云挽着鹞子的胳膊让鹞子将鬼火焚尸墓的故事继续说下去。 话说鹞子使一招“霸王卸甲”将那只红毛粽子拉翻在地,绑了起来,之后,他正坐下来休息,郭明笑忽然摇摇欲坠,身子几乎就要倒下,鹞子担心郭明笑尸毒作,赶忙走上前去看。 钱掌柜上前扶住郭明笑,掏出糯米去试他背后的伤口,谁知从糯米的变色*情况上来看,郭明笑中的尸毒并不深,只要是普通人的抵抗力就能度过毒危机。可这郭明笑此刻偏偏就如同失了魂一般站立不稳,好像连神智也有些迷糊,鹞子苦思冥想了良久,却是不晓得这郭明笑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过能肯定的是,郭明笑的反常一定是那只粽子害的。 鹞子想罢便绕到了郭明笑背后,仔仔细细看起了郭明笑的伤口。 郭明笑的伤口不是很深,鲜血纯艳,边缘也没有乌黑,血液浓稠等中毒现象,鹞子盯着伤口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究竟是哪里致使郭明笑出现这样的症状。开口问郭明笑,郭明笑也似无意识般浑然不觉。 大家这回可都想破了脑袋,难不成郭明笑除了后背有些皮肉伤之外,体内还有不为人知的暗伤?刚才那只大粽子勒了他半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暗中对他下什么毒手,此刻郭明笑这样反常,想必和那粽子断断脱不开干系。 郭二见他的大哥迷迷糊糊,步履踉跄,又找不出原因,脸都吓白了,他紧紧扶着郭明笑,招呼其他兄弟来看看郭明笑身上有没有什么暗伤。 鹞子的眉头都拧成了团,低下头去又要思索,忽然瞧见了那只倒在地上的大粽子。他忽然现,此刻再看这只大粽子,居然越觉得这粽子像那只被他们害死的大山魈,间而又想到先前在墓道里的诡异走路声。 他顿时呼吸一窒,猛然想起一条被他忽视的重要线索。众人在墓道里遭遇脚步声时,郭明笑曾与那脚步声仅距半步之遥。他当时冲下去拉郭明笑的时候,只觉得郭明笑的手寒意刺骨,难道郭明笑现在的邪,就是那个时候中的?这只粽子越看越像大山魈,难道那头山魈当真阴魂不散,死都不愿放过带头掘它坟户的郭明笑? 鹞子正想到这,却听郭二忽然喊道:“大家快来看,大哥的额头上有东西!” 众人闻言,纷纷凑上前去看。郭二将郭明笑的刘海拨开,只见那郭明笑的额头上,果然有一小块红斑。这块红斑鲜红如血,郭二用拇指擦了几次都没擦掉,可见这斑点并不是血液染上去的。 红斑只有指甲盖的大小,形状看上去像是一种符号,但具体像什么符号也说不上来。钱掌柜问郭二,郭明笑头上的红斑以前可曾有过,郭二说没有。站在一边的九指头这时忽然指着那块红斑说:“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尸斑?中了尸毒的人皮肤上都会长尸斑,那僵尸浑身赤红,这种红色的斑纹会不会是它的尸毒引出来的尸斑?” 钱掌柜摇摇头:“恐怕不是,尸斑最开始应该是从伤口处长起,而不是长在额头上。鹞子兄,你说是不是?” 他说着便看向鹞子,却现鹞子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这块斑点,兀自思索着什么,似乎连他的问话也浑然不知。他觉得奇怪,赶紧推了推鹞子,问道你怎么了。 鹞子回过神来,连忙对众人摇了摇头,但目光却更加凝重了。钱掌柜何等阅历,他看鹞子神色不对,当下就知道鹞子看出了什么,只是不便在众人面前说。他当下也不点破,鹞子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道理,只盼他能有办法救治郭明笑。 却说鹞子还真是想到了郭明笑失常的原因,起先他还看不出端倪,可自从一见到郭明笑额头上的斑点,顿时就幡然醒悟。只是这事情还真不能随便与众人讲明,必须等郭明笑清醒了,先和郭明笑说。 只见他沉吟一阵,然后对众人说道:“先把他浮起来靠墙坐下,如果我没有料错,很快他就会清醒过来。” 郭二讶异地抬起头看了鹞子一眼,见他说得牢靠,当下稍稍放心下来,暗道谢天谢地。随后,众人便扶着郭明笑靠到了墓室的墙角坐下。郭明笑的四个手下俱是忠心耿耿,四个人给他抚背喂水,揉背把脉,恨不得将他全身都按摩一番。 钱掌柜急着想知道鹞子到底看出了什么,便悄悄将他拉过来询问。鹞子皱了皱眉头,见一边的四个人正为郭明笑忙得不可开交,当下便迅地附在钱掌柜耳边匆匆说了几句。钱掌柜一听,顿时就大瞪起了眼睛,低声惊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鹞子点了点头。 这时,正在一边照料郭明笑的大猿似乎现了他们二人在偷偷咬耳朵,当下板起了脸,朗声问:“二位前辈在说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回 虚口闭门杀 鹞子心中一紧,暗道不好,现在这种情况,自己和钱掌柜两人背着大家说悄悄话,被现了的话,众人必然会起疑心。然而郭明笑病的原因又不好同他们讲明,如此一来,大猿突然问他们正在说什么,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好回答。 他回头看向郭明笑的四个手下,现他们俱是看向这里,鹞子并不为郭明笑神志不清而担忧,他知道郭明笑很快就会苏醒过来,他担心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以及队伍里有可能会出现的猜忌现象。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郭明笑的一声咳嗽将大伙的注意力全数吸引了过去。鹞子反应很快,立刻就趁此机会故作惊讶状看向郭明笑,钱掌柜同他合作多年,何等的默契,当下也是如此这般。 郭明笑的这个反应立刻就将他四名手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只见那原本神志不清的郭明笑,经一阵咳嗽之后,忽然渐渐好转。他的眼神慢慢转为清明,神智似乎也清醒了许多。他双目忽地恢复神智,周身一震,旋即举目望向四周。 郭二最是担心郭明笑的病情,见郭明笑似乎恢复过来,赶紧连声问道:“大哥,大哥!你怎么样了?” 郭明笑见众人都在他身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道:“我没事,***那老贼粽呢?我非撕了他不可!” “大粽子被鹞子前辈绑住了,老大,您真没事吧?”九指头替郭明笑把了一下脉,见脉象似乎真没什么问题,当下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还是放心不下,便对郭明笑关切地问道。 郭明笑连说没事,当下站了起来,众人见他动作利索,呼吸匀净,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神采,这才放下了心。大猿这个时候悄悄瞟了一眼鹞子和钱掌柜,又看看郭明笑,欲言又止。鹞子见状,暗道这大猿果真对他们起了疑心,在倒斗这行,结伴行动最忌伙伴之间没有同心同德,鹞子看这样下去不行,连忙当着众人的面对郭明笑道:“郭大当家,刚才我和钱掌柜商议了一下,我们认为既然生了这样的事,那么这墓室里的冥器咱是不好拿了,我们为今之策,当是立刻找到进入深处的路,赶紧离开这个墓室为妙,你觉得如何?” 鹞子说罢特意看了大猿一眼,言下之意是他和钱掌柜两人之前商量的是这个,并没有什么其他密谋,劝大猿别多心。 大猿听鹞子如此说,又念鹞子此人生平艺高德厚,这才放心下来,旋即看向郭明笑。 郭明笑对鹞子点点头说:“这双靴子我他娘的也不稀罕了,就依二位所言,咱们快些找路口进去。” 说罢他当先查看四周。 鬼火焚尸墓中的这间墓室,看其位置当是殉葬之所,并且殉葬之人还是墓主生前的护卫。这种殉葬的地方,乃是拱卫地宫的一座前陵。不过,自古以来的殉葬形式,多是以殉葬坑来设置,而并非单独造出一间墓室来葬人,似这种古怪的格局在墓葬的历史上非常罕见。 不过,这倒不排除这间墓室是虚墓的可能。这座大墓格局特殊,并不按常理来建造,其规模之大非同一般,不受山体大小的限制,它不求古墓的整体都阴阳相调,天人合一,得到地气的万年荫庇,只是按照阴阳五行,将墓室的主位安设在地脉灵气运行的枢纽之地,整个气场只在小区域的脉眼上循环罢了。正因如此,它的虚位就能拓展得非常广阔。 墓葬里的虚位是用来纳气的,多是空置不用。这样一来,虚位便时常被盗墓贼所利用。从古至今,许多懂得“切”字之道的盗墓贼,都知道如何将一条盗洞直接打到虚位,入墓摸金。但也有一些较为极端的例外情况,某类墓主会在虚位处安设防盗机关,其中多为流沙一类,如若盗墓贼进来,流沙填入虚位中将众盗活埋,宁是破了虚位的风水也不愿让盗墓贼取走宝贝。 而正因为这个鬼火焚尸墓虚位广阔,又不求整体都能接受地气,所以就将这个虚位设置成一个虚墓疑冢,利用殉葬者来冒充古墓的墓主,并且在虚位里安置凶险的布局或是机关。这样一来,真正的主墓室,就难以被盗贼得手了。 鹞子越看越以为然,此刻众人恐怕正是处在这样一个规模宏大的虚位中,之前他和钱掌柜只道是此墓的殉葬与众不同,却没想到这一点。他并非无所不知的奇人异士,而且他多年总结的经验,都无法用在人脸山下这座排行四大禁地之三的墓穴里。他即便是猜破了头,也想不到竟是如此。这个时候幡然醒悟,不禁觉得心中有些毛,这偌大的虚位里,也不知被设置了多少虚实不定的墓室,安排了何种杀人夺命的布局。此番经历到这,就只那具红毛古尸便教人难以对付。 这种拓宽虚位来安置陷阱的格局名叫“虚口闭门杀”,“虚口闭门杀”的布局他也不是没听说过,只是他却有没料到,此行居然会遭遇到这种杀局。此时钱掌柜亦是和鹞子想到了一块,他深吸一口凉气,看着这间墓室,忽然忍不住摇头苦笑。 这“虚口闭门杀”是一种典型而又极其厉害的机局,传言此机局的创始者是一位兵法大家,受到兵法中“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皆有其变、其不变”的启,创造出了这种安置在大型古墓虚位的机局,后来又结合奇门中的机关阵术,使得这种机局更加复杂多变,一般的人遇到这种机局,就算不被其中安置的凶局所杀,也会在此间迷失道路,被困而死。不过,“虚口闭门杀”倒不是一个死局,它里边还是设置了一道逃出去的生门,只是这道生门最是难觅,毕竟对于虚实的判断,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在这个机局中,只要一个不当心,就随时都有可能送命。 “虚口闭门杀”的格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不仅能困人于偌大的虚位中,还能放出绝命机关来杀人。这间墓室里的红毛古尸恐怕就是其中一例,而等在他们前头的,恐怕还会有许许多多更为凶险的东西。当然,前提是他们能从这间墓室里出去。 这间墓室密不透风,通往外边墓道的针门出口也已封死,细细一想,众人这个时候竟是被困得进无所进,退无所退。郭明笑看遍了墓室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没看出哪处能让众人退出去,他心中焦躁难耐,索性一脚踹在了墓墙上,想看看这土墙有多结实,能不能让大家挖个洞逃生。郭明笑何等气力,这一脚势如星陨坠地,就是碗口粗细的木条也能一踢而断,谁知那墓墙坚如磐石,直震得他胫骨麻,墙上的土屑也没落下多少。 钱掌柜按住郭明笑道:“郭爷莫踢了,这是夯土墙,又厚又硬,别说在上面打洞了,就是开枪来打也最多打出一个浅坑。” 郭明笑揉了揉腿说:“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想办法把那针门弄开?”说着他便要朝那针门走去。 鹞子伸手将他拦下,摇摇头说针门关上就打不开了。抬眼瞥见墓室中央的那口棺材,心中一转,众人瞧遍了整间墓室也不见何处有机关暗道,只有那口棺材大伙还没有仔细查看过,殉葬护卫的前陵不会是绝位,既然整间墓室哪儿都没用出口,想必棺材那里会有什么值得一探的线索。 想罢他心中有了些计较,便绕过地上的红毛粽子,往墓室中央的棺材走去。几步走到棺材边,他正待要低头去看,却听棺材里咣当一响。 众人顿时一惊,棺材里的大粽子已经跳出来了,而且还被五花大绑制伏在地,这棺材此刻突然出响动,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棺材里除了粽子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不成?众人才刚刚经历完红毛僵尸事件,此刻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这阵异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又似乎能够直接震慑大伙那紧绷的神经,七人站在棺材附近听得心中寒战起来,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在作怪。 鹞子定了定神,努力使自己放轻松,随后便慢慢低下头,往那棺材里看去。棺材此刻已经大开,在昏黄的灯下,里边阴森森地一片微亮。鹞子正慢慢看向棺材里,谁知,他的目光猛然间就落在了一张脸上! 他只觉大脑嗡的一炸,头皮立刻就麻了。此次查看棺材,他没有任何应对这种突事件的思想准备,这一回差点没把他给吓死,只见棺材里那张脸肤色惨白如纸,脸上两只铜铃般大小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正大瞪着,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第一百六十三回 捻诗焚履 鹞子倒吸一口凉气,心中猛地咯噔一下。他的手电筒还来不及照向里边,棺材里阴森森的,那张脸隐在黑暗里,在极度微弱的光亮中,只露出一双大眼睛瞪着他。鹞子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起先出现在红毛粽子身后的那张鬼脸,那张脸当时也是如此瞪着他,只是现在棺材里模糊一片,也不知道里边的这张脸,究竟是不是没有了鼻子和嘴巴的那张鬼脸。 一想到那张鬼脸鹞子就心跳加,他狐疑不决,不知道自己当不当用手电照向棺材里,倘若躲在棺材里的这张脸确实是刚才出现过的鬼脸,万一手电筒的强光将之惊动了,这鬼脸冷不防窜出来,那该如何是好。 鹞子虽说早已看出郭明笑中了什么邪,但却对那张曾经出现过的鬼脸一无所知,“虚口闭门杀”这样的机局他是头一回撞见,也不知道那张脸是不是这个杀局的一部分。总之不管怎么说,这张脸五官全无,独剩双眼,如此丑恶骇人,绝不会是什么善类。若它真是这“虚口闭门杀”里的一种杀人布局,恐怕众人不免又要遭殃。 此刻也无暇判断,这脸是杀局中的机关,还是别的什么怪物,只觉得棺材里的两只血红大眼越凶厉。 鹞子以前倒斗,从不曾遇见过这等东西,且对自己身怀的手段非常自信,可有道是穷途末路方觉气运短,山绝水尽始知万事休。他先前以《玄机册》中的阴挂卜得墓门所在,接着在针门前假一条“西域老蚕锦”破了机关,随后又在这墓室中凭借“霸王卸甲”的绝世武功,拉翻了红毛大粽子,满以为解决了这些机关尸粽,就能一路穿到主墓室里,直捣黄龙了,岂料众人不仅被困在了此地,还给一张潜伏在黑暗中的鬼脸盯着,这回当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却说那钱掌柜见他停在原地,担心他那里出了状况,赶忙连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墓室里死寂无声,钱掌柜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鹞子听得浑身一震,突然就回过神来。他忽然想到,先前一路行来,自己是何等艺高胆大、胸有成竹,此刻却生生被一张脸吓得骨软筋麻,汗不敢出。他顿时就觉得奇怪,这张脸莫不是能够摄人心神的精怪,不然怎的让自己如此失态,竟是连用手电筒照向里边的胆气也全无。 想到这,他平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性子又涌上脑门,这棺材里的怪脸究竟是精还是怪,仍需用手电筒去一探究竟,他回头摆摆手示意身后的众人放心,当下屏息凝神,压下手电就照去了棺材里。 一看之下,他方才现,原来棺材里这张脸并不是什么鬼怪,而是一面栩栩如生的脸状浮雕。 这面浮雕刻在棺底正中央,眼睛部位上了涂料,先前大粽子躺在里边,将浮雕完全挡住。自古尸尸变之后,众人的注意力被那僵尸吸引,直到此刻再来查看棺材,这面浮雕才被他所现。他原以为棺材里的脸是先前他看见的那张无鼻无嘴的鬼脸,此刻看来,倒是他多心了。浮雕上的这张脸与人面无异,五官须眉俱全,只是一双眼睛大得吓人,其他地方看上去都很正常。 只是棺材底部会有浮雕,委实奇异了点。他出道好几年了,开过的棺材多得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却从没遇到过底部刻有浮雕的,这鬼火焚尸墓,究竟还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正待细看,目光却瞟到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钱掌柜之前扔在棺材里的那只靴子,起先郭明笑将这只靴子从古尸的脚上脱下来,不料却撞上了鬼吹灯,钱掌柜当时立即从郭明笑手中将靴子夺下,想要去给古尸穿上,谁知古尸当即就坐了起来,惊得钱掌柜赶忙将靴子扔在棺材里,退了回来。 此刻鹞子再看向这双靴子,当下忽然想起了什么。登时暗道:“他娘的,原来之前在巨蟒涧里看见的那堂口诗文,其中说的勾魂履,就是这双靴子!诗中说‘赤尸凶厉勾魂履’,恐怕其中的‘赤尸’就是那只红毛大粽子,而这勾魂履,定是这双靴子不假了。写上堂口的那位前辈,他绝对进过这个墓穴,他将堂口留给后人,可见其用心良苦。我若没有猜错,那诗文恐怕是针对这座鬼火焚尸墓而写出的逃生宝典,它里边提到的东西,一定是破解古墓谜题的关键!” 他又想到,这双靴子名为勾魂,恐怕先前就是这靴子慑他的心神,使得他心中无故冒出难以言状的惊骇,也不知道这靴子里边究竟有什么名堂,竟能让人产生惧意。 想通了这点,鹞子对走出这间墓室就有了不少的把握,此间最为凶险的东西是赤尸和勾魂履,赤尸既然已经被制服,所以此刻一切的古怪均来自这双勾魂履。难怪原本甚事都无,自那勾魂履被郭明笑脱下后,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才接踵而至。恐怕这具上古僵尸和这双勾魂妖履都是至邪至凶之物,二者套在一起的时候相互克制,对外人造不成什么影响,可一旦这妖履从僵尸脚上脱下来,古尸妖履皆失去了制约它们的东西,此二凶才能使手段害人。如此看来,这间墓室的布局的确是“虚口闭门杀”的一种凶局。 不过既已知道了问题所在,接下来就好办多了。僵尸已经不能害人,此刻只要再放一把火把这妖履也给焚毁,就可断绝了后顾之忧。随后再来慢慢查看棺椁,寻找暗道生门,如此岂不稳妥?赤尸凶履都不在了,唯一值得查探的就是棺材里的浮雕,这东西是死物,七人撑着手电慢慢研究,最终也会找到名堂,实在不行,就将这棺材给拆开,说不定暗道就自己出现了。 当下他已是成竹在胸,回头对郭明笑说:“郭大当家,我看这双靴子似乎极不寻常,怕是里边寄居了什么妖邪鬼怪,为了永绝后患,咱们必须将这双靴子给烧了。” 郭明笑已经听得手下说了刚才的事,他不知鹞子拉翻粽子使的是以巧破力的武功,还以为鹞子单凭一股蛮力,愣是将那力大无比的古尸给拽倒在地,心下早已是佩服无比。此刻听鹞子如此说,立刻就点点头,对手下吩咐道:“你们谁去把那靴子给我烧了!” 大猿头一个应声,随后掏出火折子,往棺材走去。他当年跟郭明笑做山贼响马之时,早做尽了杀人放火之事,此刻要烧一只靴子,可以说是不算事的事了。 鹞子又对郭明笑道:“大粽子脚上那只靴子也给烧了,这粽子被咱们制伏,没了凶性,已经制约不住脚上的靴子了,咱们趁早毁了它,以免到时候又生异变。不过切记一点,无论心神如何不安,也要定下心来烧了它。” 郭明笑便又吩咐手下的郭二去烧另一只靴子,郭二领命,走到古尸身边蹲下,伸手就去脱古尸脚上的鞋。谁知他的手才刚触到那只靴子,身体就止不住坐倒在地。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又是被这靴子慑了心神。不过好歹他也是悍勇狠辣之辈,咬了咬牙之后,一把就将靴子脱了下来,点上了火。 再看另一边,棺材里的靴子也已经被大猿拿出来烧了。两只靴子燃成两团火焰,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墓室。鹞子这时赶忙招呼众人一同过来找线索,棺材里的浮雕只有一张脸,众人将所有手电筒都打了开来,全数照在那张脸上,这时大伙忽然现,人脸的嘴巴微张着,里边似乎是个深不见底的小孔洞。 钱掌柜见状大喜,对众人说他以前曾听过这种机关,这种孔洞名为“口”,专门设在人面雕塑的嘴巴里,这个孔深一尺三寸,孔底有一朝上翘起的簧片,乃整间墓室中所有机关的枢纽所在,只要用细木条插进深孔中,将簧片挑开,就能破了机关,打开生门。 这种“口”并非是机关匠故意留给盗墓者的,而是不得已为之,因为许多机关的枢纽簧片运行的时候出的声音极大,只有设一个“口”,“口”中的直道内壁刻上特殊的纹路,才可把簧片运行的声音消除。因为掩人耳目,所以这些孔洞便被设在人面雕塑的口中。 这倒便宜了鹞子一伙盗众,既然找到了“口”,那机关就能够破解了。此次能脱困,全因鹞子事先记住了前辈留下的堂口诗文,知道了勾魂履会害人,事先将勾魂履烧了。不然的话,待众人观察人面浮雕的时候,不知道又会出现什么变故。而倘若鹞子没有事先留个心眼,记下了那几句诗文,此次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找到“口”,正可谓千般事态无人主,冥冥之中有天意。欲知后事如何,还待下回分解。 第一百六十四回 冥殿 上回说到众人烧了那双作怪的靴子,接着在棺材底部的人面浮雕中,现了用于消除簧片声音的“口”,郭明笑用砍刀从棺材板上劈下一根木条,将之削成一根笔直的小木棍,交给了钱掌柜。 钱掌柜接下木棍,把木棍从小孔慢慢探了进去,木棍刚一探到底,立刻就触到了一块凸起。钱掌柜轻轻压了压,现这块凸起带着些许弹性,他料定这东西必然是机关枢纽处的簧片,当下轻轻挑动木棍,慢慢将簧片往一个方向推。 众人眼见控制机关的枢纽已现,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紧张无比地盯着钱掌柜的动作,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只见钱掌柜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移动木棍去推“口”里的簧片,才几个呼吸的功夫,额头上就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虽说钱掌柜之前对众人道得清单描写,只要将那簧片挑开,就能破了机关。可是谁不清楚,贸然破坏机关的枢纽岂是闹着玩的?一个弄不好,就有可能生意想不到的情况。钱掌柜此时已将脑海中的所有事情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这小孔底部的簧片上。他拨这簧片拨得是艰辛无比,也不敢加大丝毫力度,只是谨慎轻缓地用木棍一点点挑着,由于一点马虎不得,他小心到了极致,连捏着木棍的手都抖了。 过了好一会,才听里边传来“咔”地一声响,钱掌柜如释重负嘘了一口气,这才将木棍从小孔中取出来。 “成了。”钱掌柜拍了拍手,又转变回之前那种轻松神色。 他话音一落,只听嘎吱吱一连串声音响起。躺在地上的那口棺材就在这个时候移开了一个角,露出一条黑漆漆的缝隙来,显然棺材底下别有洞天。 郭明笑等人心中暗喜,钱掌柜说的果然不假。这人面浮雕底下真是墓室里机关的枢纽所在,也多亏了钱掌柜认识这机关,否则众人还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大伙一边赞叹钱掌柜慧眼不凡,一边又暗自佩服那些古代的能工巧匠。这座古墓终年不见天日,里边的机括簧片居然还能挥作用,毫无破损。 大伙见棺材移开,露出了一条地缝,当即纷纷动起手来推那棺材。很快,这口棺材就被众人推开了三尺,一个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了大伙的眼前。 郭明笑撑着手电先照了下去,现洞口约莫有三米的深度,底下是一块平实的地面。大伙取出了绳索,一端绑在那口棺材上,另一端扔下了洞口,接着便6续攀到了下方。鹞子最后一个下去,他双脚落到平地上,当即就环顾四周。只见四面怪石林立,地势一块高一块低,竟是一个岩洞。 这个岩洞也不知道有多大的空间,深处望不到尽头,也不知会通往哪里。不过,既然这是棺材底下的暗道里的洞天,想必也是古墓的一部分。众人顺着岩洞往深处慢慢前行,越看越是心惊。此处地处人脸山内部,人脸山里边的岩石层属于花岗岩地貌,从整座山体的形势来看,照理说不会存在这样的岩洞,可是这个岩洞看上去又不似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整个洞窟毫无规则可言,里边的岩壁亦是棱角杂乱,分明是地质演变,岩石崩裂的结果。 鹞子四下看了看,转头对钱掌柜道:“如果这地方也被纳入此墓的虚位,是‘虚口闭门杀’的一部分,你说此处会有什么布局?” 钱掌柜皱皱眉头没有立即答话,好一会才见他叹道:“琢磨不透啊,此处东高西低,前窄后宽,分明是五行失调,阴阳不分之地。自古以来,各种布局无不是根据先天八卦演变而来的阴阳易理来安排的,如果说此处被纳入‘虚口闭门杀’的机局里,会有何种布局还真不好说。” 鹞子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对此也有同感。他望望四周,只觉得阴气逼人,这个洞窟里不似先前在墓道墓室中那种偏暖的空气,此处是一个幽暗阴冷的所在,四面布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嶙峋怪石,有些稍小的石块隐在大石块的阴影里,看上去就好似趴伏在暗处的洪荒怪兽。众人走在此间时常惊疑不定,遇到稍微古怪点的黑影,便非得用手电筒照个清楚才能放心。 七人提心吊胆地走了几百米,忽见前方有个转折的路口,众人慢慢行将上去,顺着路口拐了个弯,峰回路转,竟见前方出现了一条极深的宽阔通道。这条通道明显就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宽度足足有三丈以上,倾斜着一定的坡度,向下延伸。 钱掌柜见状,顿时大惑不解,这个形势错乱的洞窟尽头,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一条如此宽阔的直道?这条通道的大小明显过了墓道的规格,既然不是墓道,又会是什么通道,又会通向哪个去处? 想来想去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便转头去看鹞子,从鹞子的眼神中,看出了鹞子心中同样非常疑惑。 不过,鹞子心中却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他见钱掌柜看他,便对钱掌柜说:“这通道缓缓朝下,莫不是通往此墓的地宫?” 钱掌柜闻言,忽然如梦方醒:“是了,也该到地宫了!” 说这话,众人已经走到了通道的入口。手电筒的灯下,大伙现,通道口的两边分别立着两个青铜铸成的灯奴,灯奴是汉代宫女的打扮,跪在地上,双手上举,拖着一盏油灯。铜人面目祥和谦卑,微微抬着脑袋望着手上的灯盏。 在此处现了灯奴,大伙心中便有了些底,这条通道的尽头,多半就是通往此墓的地宫了。因为只有古墓里的地宫冥殿,才会配上青铜灯奴。而看这两个灯奴的衣着,便能断定这座古墓的年代果真是汉代墓葬。奇怪的是,在汉代,即使是王侯贵胄,下葬的规格也多是在丘陵上挖个墓穴,然后再在上边盖个封土堆,这座鬼火焚尸墓既是汉墓,又为何会用如此大的手笔,开山建陵? 历史上,开山为陵的古墓多在唐代,因为唐代的国力最为强盛,统治者有足够的人力物力去建造这样浩大的工程,其余朝代的陵墓多是以封土堆的形式来建造。这座墓里也不知葬了什么人,如此规模的陵墓在汉代恐怕是非常罕见的,至少在场的七人以前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汉墓。 鹞子当时的震惊可想而知,从他述说的语气中,我们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们这伙人当年的疑惑。不过,这对我和张继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从三世血尸墓到黑龙困尸墓,那规模是一个比一个大,除了那座南蛮鬼宫是唐墓之外,其余的都是汉代墓葬,而且都和知更女这个人物有关。如若这些汉墓真是知更女的手笔,那她当时究竟是如何有能力建造这些墓穴的?这个问题不仅张继想不通,我想不通,恐怕只要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想不通。三世血尸墓还能认为是知更女离开王昭君的时候,都统给她留下的那队官兵帮他建造的墓穴,可这其余的古墓,知更女又是从哪得到那么多财力人力来建造的?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了我好久,知道现在还弄不出个所以然。 此话题暂且不说,却说鹞子一伙盗众顺着那条宽敞的通道一路前行,还没走下多远,就已经到了尽头。 众人的前方是一道高大的门,这个门没有门扇,只有一个门框。门框底下是高高的门槛,众人迈过去,就进入了一座大殿中。鹞子等人竟猜对了,此处当真是鬼火焚尸墓的地宫。这个大殿有一道石阶笔直往上,接着就到了一处很广阔的殿堂,这个殿堂两侧分别立着十六根大柱,柱子底下摆着矮桌,香炉等物。 鹞子看了看这大殿,暗道此处定是冥殿的前殿,安放棺椁的寝殿估计还在后边。想罢他急于证实自己的猜测,便举起手电照向前方。 这一照,就照到了大殿顶端的一个王座,只是,在那昏黄的灯光下,众人猛然间看清了那处王座上,赫然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人”! 第一百六十五回 海兽葡萄镜 大伙看见大殿顶端的王座上坐着个“人”,连忙将所有的灯光全部照向那处。待那里灯火通明后,众人这才瞧了个清楚。原来王座上的“人”,并不是一个大活人,更不是尸体,而是一个木头雕像。 这个雕像造得同常人一般大小,呈笔直的坐姿摆在王座上。雕像穿着火红色的铠甲,威严肃穆,像是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众盗见那木人远远看上去竟与真人无异,心中俱都暗自称奇,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去细看。 鹞子此刻是越来越糊涂了,龙楼宝殿他也登过了好几座,绝没见过地宫的大殿里会有这样的木雕。古代墓葬中,这种地方不会出现像这样坐在王座上的雕像。因为这个王座只有此地宫的主人,也就是古墓的墓主才配坐,而墓主人已经有了尸身在古墓里,即使尸身不葬,也会以衣冠来葬,却不会另外造个木人来下葬。除非此处不是古墓而是神庙,否则不会出现这样的一尊人形木雕。 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的的确确是一座古墓,此间不仅有墓道、墓室,还有装殓死者的棺材,倘若这个地方不是古墓,那么还有哪个地方是古墓? 鹞子本就是一个极谨慎的人,他见这木人出现得好生突兀,认为这东西不可能只是个摆设,它出现在这里,必然有什么特殊的用意。他知道无论自己在这如何思忖,也决计想不出什么名堂,倒不如走上前去仔仔细细瞧个清楚,也好看看这人雕究竟长着怎样一副面孔。想到这,他便头一个走到木人跟前。此刻离得近了,他这才看清了木人的样貌。这个木人看上去十分魁梧,穿着火红色的盔甲,它端正地坐在王座上,双目平视前方。 待他看清木人的脸,心里却是突然一紧,一时间只觉得不寒而栗。之前在他的想象中,木人的这张脸长得如何,已经有了许许多多种可能性,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木人的脸,原来竟是他见过的! 这个木人的脸面有些古怪,皮肤被涂了成红色,似乎与那盔甲的颜色相同。不过让鹞子吃惊的并不是木人脸上的肤色,而是它脸上的五官,确切来说,木人并没有完整的五官,它的整张脸上,除了一双怒瞪着的铜铃大眼之外,居然什么都没有!这岂不跟鹞子之前在墓室中看到的那张鬼脸,一模一样?当时,红毛粽子搂着郭明笑不放,其余等人冲上前去帮助郭明笑,这张脸就在那时出现在大粽子的身后。当时鹞子就看得真切,那鬼脸的身躯似乎隐在黑暗中,只露一张如恶魔般的面目出来,虎视眈眈地窥视着鹞子。 木人长着这样一副脸孔,可让他纳闷了。起先鹞子还想着,那张鬼脸会不会是自己的幻觉,岂料此刻竟真的见到了这样的一张脸,如此说来,之前那张隐在黑暗中窥视鹞子的鬼脸,恐怕不是什么幻象!鹞子在进来大殿之前,几乎要将那张鬼脸给忘了,但临此一看,已知自己遇到的那张鬼脸,多半不是幻觉,而是确有其物了。 鹞子在一边看得心惊,其余等人更是不自在。除了鹞子一人外,剩下的六人都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怪脸,他们哪曾晓得这个世上还有如此骇人可怖的面目,当下俱是面面相觑,骨寒毛竖。 好在眼前这东西再怪它也是块木头,众人心中还是稍稍有点底的。倘若这种面目出现在一个大活人的脸上,旁人一看上去,现这人脸是平的,除了一双大眼睛之外什么都没有,那还不得把人给活活吓死。 却说那钱掌柜,他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张脸时,顿觉得心惊肉跳,毛骨悚然。此时他也不敢再多看了,下意识地稍稍低下头,将视线移开。却在这时,他瞟见了那木人的胸口部位,现那处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这东西呈圆饼形,直径约莫六七寸,起先他只道这东西是木人甲胄上的护心镜,此时瞧得清楚,这圆饼形的东西分明是挂在木人脖子上的,而并非盔甲的一部分。钱掌柜心中生疑,这东西并非吊坠,亦非佛珠,反而像是一块铜镜,可铜镜怎么会挂在木人的脖子上? 他觉得这个细节十分蹊跷,赶忙招呼众人将手电筒全部照过来,大伙不知道他现了什么东西,纷纷弯下身子,把脑袋凑上前去,仔细地瞧。 灯下,七人看清了挂在木人胸前的那个事物。那是一面不大不小的铜镜,镜面朝里,背面对着众人。大伙此时距离那镜子不足两尺,所以谁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古镜背面的纹饰。这铜镜的背面布满了许多精美的雕花,整个背面被一道凸起的圆环分成了内外两个区域,圆环的内部刻着四只马头鱼尾的怪物,这四只怪物相互追逐嬉戏,在它们之间,刻着一些蔓枝葡萄,葡萄的藤蔓越过中间的圆环凸起,延伸到外部的区域,并在圆环凸起的外部盘旋缠绕,其间刻着一些禽鸟蜂蝶。 这些雕饰非常精美,线条流畅细腻,鹞子等人的手电筒照到上边,偶尔还会在某个角度反射出银白色的光芒,看上去像是一件稀世的珍宝。 然而,这面古镜,在场的人却大多数都认得它的名称。这种铜镜,被称作“海兽葡萄镜”,又有称“海马葡萄镜”或是“瑞兽葡萄镜”,在古董圈子里,此等古镜可以说是非常出名的。因为此镜的背面刻有马头鱼尾的海兽,以及连枝带叶的葡萄,所以才得了这样的名称。据传,古镜上所刻的海兽,乃是一种海马,但后来又有人称,此物是海里的龙,除此之外,有一部分人则认为此物是人为杜撰出来的,现实中并不存在这样的动物。总之,“海兽葡萄镜”背面所刻的似马似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动物,至今还没有人能够做个确切的定论。 郭明笑曾在钱掌柜的收藏品中见过一回这样的铜镜,他记忆力颇好,此刻瞧见了眼前这面古镜的花纹,立刻就知道了此镜的价值。他混迹倒斗界也有一些时日了,见那铜镜银光闪闪,已经猜到这古镜定是因为长埋于地下,已经生了不少的水银沁,在古董的各种沁中,水银沁是一种比较极品的成色。他之前在钱掌柜的收藏架子上见到的那面“海兽葡萄镜”,听钱掌柜说是宋后的仿制品,那面古镜黄中红,品相虽说不俗,但仍是有些次等。此刻亲眼见到这面生着水银沁的铜镜,这才知道了真品与次品的真正差距。 之前郭明笑就听钱掌柜介绍过这“海兽葡萄镜”。此镜最早出自唐朝,是当时非常流行的一种铜镜。其背面的图纹简洁流畅且又精美,给人一种十分清新的感觉,上面所刻之物不仅细致美观,而且温文典雅,深受人们喜爱。大约到了宋代的时候,这种古镜的真品就绝迹了,宋后的“海兽葡萄镜”,大多是唐镜的仿制品。除了宋代之外,明代清代亦有仿制,只是,这些仿制品无论在金属成分上,还是在图纹雕饰上,都达不到唐代的真品那般完美。从品相上看,所有古镜中,只有唐镜生有闪亮银白色水银沁,宋代的古镜多是黄中红,明代的次一等,呈黄中白,清代的品相最次,表面没有什么沁,多是十分单调的黄铜色。 这面古镜看上去银光闪闪,竟是唐朝的真品,七人中,就只有大猿一人看不出此镜的品相,其余的六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郭明笑更是大瞪着眼睛,差点没被这银光给晃晕过去。他暗自打算着,此次可不能落下这等宝贝了,唐代“海兽葡萄镜”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拿出去找个大买家,卖个几百万完全不成问题。 想到这,郭明笑已是财心打起,食指大动,正想着快些动手将古镜取下来。谁知这个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且慢!”,一时间将众人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去。 原来是钱掌柜现不对,出声招呼众人先别碰那古镜。那郭明笑在此墓中三番两次想要取宝,都被钱掌柜喝止,他有些不太高兴,皱起了眉头看向钱掌柜,想瞧瞧他这回又因什么而一惊一乍。 却见这钱掌柜瞠目结舌,对众人道:“这墓……这墓他娘的应该是汉代的啊!” 他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如梦初醒。先前只道那宝镜品相非凡,竟一时间忘了此墓是一座汉墓,如今经钱掌柜点醒,大伙一下子就愣了。 对呀,这是汉墓啊,怎么会有唐代的“海兽葡萄镜”? 先不说汉代有无刻着海兽葡萄的镜子,就是这图纹上的工艺,也远和唐代不同。汉代的雕饰较为平板,风格上偏向于刚直,而唐代的雕饰就相对比较柔美多了,不仅不似汉代的纹饰那么繁杂,而且局部细节上更为精致。最重要的一点,汉代的雕饰都非常抽象,其上所刻飞禽走兽,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符号,而唐代的工艺则多是写实的手法。 这面铜镜,无论怎么看,都应是出自唐代的“海兽葡萄镜”,断断不会是汉代的古镜。这就让众人疑惑不解了,既然此物是唐代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这座汉墓中? 第一百六十六回 天罗镜咒 郭明笑抓耳挠腮,这个时候也没了盗宝的心思,他并非蠢笨之人,知道大家此行所遇的诸多危险,都是太过大意所致。先前他就因托大而被僵尸扑身,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此刻他已是谨慎了不少。 他再回想起先前的遭遇,顿时就觉得,那具红毛古尸哪还像个普通的粽子,简直就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僵尸,别看这厮飘着的时候一动不动,其实这只僵尸根本就是故意装疯卖傻,等猎物过来再暴起扑之。若不是鹞子出手及时,自己恐怕就得被这只老僵尸给吸去了全身精血。还算祖师爷可怜他一条小命,这粽子身上没带什么厉害的尸毒。 现在眼前这块“海兽葡萄镜”,价值连城不假,可倘若这宝贝底下也藏着什么厉害机关,那这古镜就是再卖个十倍的价钱,自己恐怕也无福消受。 特别是这古物年代上的问题,这座鬼火焚尸墓无论从哪个地方看,都应该是一座汉代古墓,可为何墓中会留有一面唐代的镜子?若从时间上论,唐代还在汉代之后不知多少年,若此墓是汉墓,那出现唐代的铜镜就非常不应该了。既然这“海兽葡萄镜”不应该出现在此古墓中,那么此镜必然是唐代以及之后才被藏于墓中的。 这就能说明问题,自唐代之后,究竟是何人千辛万苦地跑来此墓,将这面“海兽葡萄镜”挂在木人的脖子上?此人将古镜挂这里,又有何用意?此墓乃四大禁地之一的绝世凶穴,既然那古人能把镜子送到这里,可见他亦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九龙火脉看似气吞万象的壮阔山脉,里面的古墓却造得狭隘压抑,区区一个虚位就藏了多如牛毛的诡秘杀局。那位绝世高人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又不惧艰险进入墓中,将古镜挂在此处,这其中暗藏的秘密,恐怕不能以常理度测。 郭明笑眼珠转了两转,拨开一众手下,诚意同钱掌柜请教了起来,问钱掌柜是否知道此镜摆在这里的名堂。钱掌柜轻轻后退两步,歪起脖子盯着那面铜镜,缓缓说道:“正所谓凡物有其道,不外乎造化之内,天人一体。此镜既然是高人所留,则必有它不凡的作用,依我之见,此物恐怕与易理卦数有关,看这面镜子对着北方,正应了取水断煞一说。” 钱掌柜顿了顿,又接着说:“此脉乃阳火极烈的九龙火脉,这座鬼火焚尸墓又是凶上加凶的穴位,好教诸位得知,此墓的机关杀局,还远远不止我们遇到的这些。这地方火气十足,怕是还会有一些火煞之局藏匿在这座地宫里。” 他这话一说出来,自己也被惊得吊胆提心,都说天下的风水煞局,最凶者莫过于火煞,莫非这座古墓的凶险,正是凶在此处? 钱掌柜心中狐疑不决,鹞子则已是垂哀叹,他向来对自己的主观判断颇为相信,他听完钱掌柜所说,已经认定这座地宫内必有火煞凶局。那木人胸前的“海兽葡萄镜”,恐怕就是用来取水断煞的法器。五行之中北方属水,此镜镜面朝北,恐怕就是为了镇压此间的火煞而设的镜局。看来那位悬镜于此的高人,多半也是个倒斗的手艺人,他入得这座古墓,现墓中火煞凶厉,便在此间挂上这块铜镜,借以北方的水来消除煞里的火性。这种取水断煞的术法,在鹞子的《玄机册》中有十分详细的记载,此术名为“天罗镜咒”,这种咒法能够利用古镜取五行方位之神,来达到调和阴阳五行的效果。 “天罗镜咒”乃奇门遁甲中的奇门之术,此咒出自洪荒时期,伏羲氏六十四卦古阵中的八门天罗阵。这个古阵便是后来在三国时期名震天下的军阵----八门金锁阵的前身,而后,诸葛亮将此阵改良,编绘出了完整的八阵图,并从八阵图中演化出了八种奇门术法,这“天罗镜咒”就是其中之一。 《玄机册》的“兵”字局中,明确地描述了“天罗镜咒”这种演自八门的咒法,其中说道:自然大道,无非五行之生克制化,正所谓有地不吉,阴阳不分,五行不齐者,可假古镜取五行之方位,生化生,克化克,制法制,阴阳相济,五行相成,断煞也。” 鹞子早将《玄机册》烂熟于心,他见这古镜取水断煞,就已经知晓了这面铜镜恐怕正是“天罗镜咒”的法器,这大殿中若没有凶厉至极的火煞,又怎会有“天罗镜咒”在此?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取水断煞的“天罗镜咒”还有没有效用,倘若这面古镜已经镇不住此间的火煞,那…… 听鹞子说道这,我已经预知到他们这七位前辈即将面临的灾难了。想必那钱掌柜料想得不错,那座鬼火焚尸墓里最大的危险,恐怕正是火煞。张继可能对火煞还有印象,他听到这里当即就问我:“哎?我说老逸,那火煞,会不会就是那次咱们在三世血尸墓的地下湖里说的那个?” 我对张继点点头,那时候我们用望远镜看见湖底的棺阵,以为是火煞,起初还担心会不会有旱魃窜出来伤人,还是后来吴老看出湖底的煞局,告诉我们那是双棺煞而不是火煞。 想不到今日听鹞子说起往事,竟听到此煞。 火煞是一种以三角形格局造成的煞,是人为做出来的煞局,多用在古墓中,防止盗墓贼进来摸金。传言火煞格局的尖角所指之处,那处的尸体就会变成旱魃,也就是飞僵。不过,这种煞局并不多见,甚至可以说它只存在于传言中,倘若鹞子等盗众当年真个遇到火煞,那只能说他们出门没看清楚黄历。 我急着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赶紧对张继说咱们别插嘴,安静听前辈说。 往事在此续上,却说鹞子凭自己的经验判断出了七八分,猜到众人恐怕正处于火煞的局中,只是这鬼火焚尸墓的格局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是捻熟天机的人,根本看不出其中底细。他们七人为了盗此墓,可谓倾尽了全力,不仅耗费钱财,还险些赔上性命,好不容易到了地宫中,却不料竟遇到一出绝世凶局。 有道是百年不出煞,一煞祸千年。但凡煞局,皆是以地气地脉为基础,地气地脉千万年或不曾变,煞局的效力便也可支持千万年。而八门术法就不同,八门在奇门遁甲天、地、人的格局中代表人事,所以八门术法一甲子一小变,六十甲子一大变,这古镜从悬上木人脖子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甲子,其中的那“天罗镜咒”,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用。 鹞子想到此处,已是隐隐担心起来,他与钱掌柜对视了一眼,也从钱掌柜眼中看出了一丝微妙的不安感。 他开始举目四顾,想看看这座大殿中是不是存在着一个三角形的火煞格局。 大殿面积十分广阔,长宽都过二十丈,与中国的传统宫殿相同,此殿的格局也呈矩形,偌大的空间里,十六根乳白色的大石柱分两排而立,大柱与大柱之间摆着卷边的长案。整个殿堂里,无论是在哪一块角落,都没有三角形的格局。 钱掌柜也四下里找了半天没找到,他想动大伙分头去找,但又担心会生什么变故。郭明笑等人也听说过火煞,他与四个手下早已将此墓咒上了不下千万遍,但骂归骂,活还是要继续干,众人现在都顾不上那面价值连城的“海兽葡萄镜”了,大伙都将手电筒扫向了大殿各处,想要快些找到隐藏在暗处的火煞凶局,那取水断煞的术法不知道还有没有效用,此刻最为稳妥的办法,唯有尽快破掉此局,也好让众人能够全身而退。 钱掌柜阅历极广,他料想如此诡秘的杀局多半不会被设在明显的地方,自古以来,煞局都有“隐”字一说,殿中之煞,或隐于穹顶,他暗想这火煞难不成被设在了大殿的顶上? &1t;ahref=.>. 第一百六十七回 异变 火煞属五行之煞,同时又是一种“形煞”,所谓“形煞”,就是有其物理形体,看得见,摸得着的格局。例如棺材煞----门前有一座屋顶犹如棺材盖的建筑;天斩煞----门前正对二楼夹缝。火煞是墓葬中的“形煞”,形体格局呈三角形,置于水中或正对棺材便成煞。除“形煞”之外,还有“气煞”、“光煞”、“风煞”、“声煞”、“色煞”等等。 从古到今,若说起风水恶煞,历来都以“形煞”居多,且被公认是最为凶厉的,乃是气场冲杀角斗的凶局,可细论起来,属“气煞”中的三碧二黑,五黄七赤,哪一个不是绝世的灾星,极端的劫祸?古人就多有指出,煞无类,皆至极凶也。意思是煞局没有什么等级之分,都是凶厉到极致的东西。 殊不知“至煞阴阳,大煞五行”之言,真正在天下煞局中立于顶峰的,从来就只有阴阳之煞,此等煞局,乃是煞天煞地的绝煞,据传,只要阴阳之煞一出,整个天下都会有灭顶之灾,不过,阴阳之煞自古就只在神话故事里出现,后羿射日的传说里,天上同时出现十个太阳,就是一种阴阳之煞。水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导致天塌一角,人间生洪灾,这也是一种阴阳之煞。 仅次于阴阳之煞的,便是五行之煞,五行之煞和阴阳之煞不同,五行之煞在世间确有存在,而并非存在于传说中。 五行之煞或成于自然造化奇异特殊之地,或成于人为改造之地,总之,这种煞局并不是很自然的现象。五行煞局皆是以五行属性为基础,分作金煞、木煞、土煞、水煞、火煞。其中,又属火煞最为猛恶。 火煞很特殊,既是五行之煞,又是“形煞”,此煞呈三角形的格局,布局之物可是山峦,木石,梁栋,甚至是棺材,三角形格局的尖角所指之处,便是火气最旺,燥旱无比的地方。倘若有千年古尸处于其间,便能化成旱魃,出棺作乱,所过之处,赤地千里。 鹞子一伙盗众入得鬼火焚尸墓的地宫之中,忽然见到木人胸前的“海兽葡萄镜”,看出此间定被高人布下了取水断煞的八门咒术,从中推断出,这阳火至邪至烈的九龙火脉中,必然会有一处火煞凶局。 众人担心那“天罗镜咒”已经过了甲子时效,认为必须找出火煞格局并且将之破坏才是硬道理。旋即都放下手中的一切,在地宫里寻找起来。钱掌柜眼珠子一转,殿堂煞局多隐于穹顶,此刻何不望上寻觅? 想罢他便招呼众人与他一同查看屋顶,却不料,待他抬头去看时,这才现此殿的穹顶实在是高,众人带来的手电筒又没什么穿透力,照在上边也只是模糊一片。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大略可以知道这穹顶是半球形的,中国古代有天圆地方之说,也就因此造就了这种地宫的格局。 钱掌柜目力不弱,他仰着脖子凝神细看,朦胧中现大殿的穹顶空空荡荡,只有几条巨大的梁柱桁架其上,似乎没有火煞格局的痕迹,正自奇怪,暗道难不成火煞之局不在这座大殿中。 他心下里想着事,忽觉身后一阵阴寒,忙回身去看,不由得冷汗直冒。整座黑暗大殿中,钱掌柜目前处在众人的背后,他是最末一个,后面没有任何人,直对着大殿顶上的王座。原本他身后也是空荡荡的漆黑一片,却不想那个原先坐在王座上犹如凶神厉鬼一般的木人雕像,也不知道究竟是撞了哪门子邪,竟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阴风一起,突然犹如鬼魅一般飘到了钱掌柜的身后! 那木人此刻已经站得笔直,立在钱掌柜身后。这时再看,哪还觉得它同常人大小?木人实际上竟足足高过钱掌柜一尺有余,它体型高大魁梧,身上的火红色盔甲覆在它的身上,犹如一尊魔神,只是他的面目太过丑恶,整个脸上只有一双血红色的大眼。 钱掌柜毫无准备地吃了这一记惊吓,顿时只觉骨头都凉了半截,他大瞪着眼睛直直的望着木人,已是毛皆竖,张着嘴却不出声音。 好在鹞子和郭明笑二人眼观六路,虽然背对着钱掌柜,但他们身怀常武艺,又常年做这些玩命的勾当,感官可谓敏锐至极。那木人身形宽大厚实,移向钱掌柜身后之时,带起了一股不易察觉的阴风。鹞子和郭明笑何等人物,自从知道此处或有火煞格局之后,谁都打着十二分精神小心戒备着身周的动静,此刻阴风刮起,随是在钱掌柜身后,但二人也察觉到了。他们回头之时,正见那钱掌柜愣在木人跟前,呆若木鸡已是不能反应。 木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此刻犹如活了一般,举起拳头就朝钱掌柜当头砸下。那拳头乃实心的木头,若真给木人这一锤砸下去,钱掌柜即便是罗汉转世也活不得了。 眼看钱掌柜的性命危在旦夕,要在平时鹞子早已一把将钱掌柜拉开,可此刻鹞子与钱掌柜相去至少有两丈距离,就算即刻赶将过去,钱掌柜恐怕也早已死透了。好在那郭明笑只距离钱掌柜一臂之遥,就在鹞子担心郭明笑能不能反应过来的时候,钱掌柜突然就往后一仰。 原来郭明笑也正见着那木人出手,他眼看钱掌柜就要死于非命,赶忙就一把揪住钱掌柜的衣领,一使劲就往后拉。钱掌柜身子一仰,直被郭明笑拉倒在地。闪念之间,木人的拳头就砸了下来。鹞子本以为郭明笑要后退,岂料这郭明笑却是不退反进,抬起腿照着木人的胸口就是一踹。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郭明笑这一脚正好踢中木人胸前的“海兽葡萄镜”,这脚力道十足,直将那古镜的挂绳踢得断裂开来,紧接着哐当一声,铜镜就这样落到了地上。殊不知郭明笑的这一脚正是他当年凭之冠绝天下的开山腿,铜镜飞落在地的同时,木人的胸口也重重地挨了一击。 岂料,郭明笑千钧脚力,一踢到木人胸上竟如泥牛入海,那木人也不知有多重,被郭明笑这么一踢,只是稍稍后退些许,却是不痛不痒,还没过片刻,只见那木人张开双臂,虎背熊腰的身躯当即就朝郭明笑扑来。 其余等人这才现变故,皆是大吃一惊,纷纷将腰间的手枪掏了出来。鹞子却是先冲上前去,一把拉回钱掌柜。鹞子不似郭明笑等人,他出门倒斗从来都不带枪械,唯一的射器具也只有袖筒里的三枚铁箭。他这个人有个特点,倒斗时只相信自己的经验,只相信奇门秘术,对那些匣子枪炮,总是不太在乎。 郭明笑等人是当土匪当惯了,总改不掉拔枪的毛病,却不知古墓中许多凶险,并非是真枪实弹能够应付的。 却说钱掌柜愣神间被郭明笑拉翻在地,紧接着又被鹞子往回托,他的身子骨许久都没这么折腾过了,好悬没背过气去。待他缓过劲来,赶紧就抬头去看救下他的郭明笑。黑暗中,只见他与那木人战在了一处,这个木人虽是榆木疙瘩,但活起来的它,却犹如常人一般,身上的关节活动自如,动作竟也迅无比。 郭明笑力大势强,勇猛过人,同木人搏斗起来亦是不让半分。木人身体硬如石头,同郭明笑交手起来,众人只听到“梆梆”的声音不绝于耳,鹞子见了暗自心惊,他想不到那郭明笑的硬功夫如此厉害,倘若换做普通人,只这般交手两三下,骨头就得被木人敲碎了。 郭二等四人举着手枪慢慢往那处靠近,黑暗中他们怕伤到郭明笑,也不敢贸然开枪。鹞子扶着钱掌柜原地坐好,接着留意四周,看看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危险。这座大殿十分广阔,在黑暗中显得空荡荡的,鹞子见除了木人之外再没什么变故,稍稍安了些心。他担心郭明笑不是那木人的对手,便自己的手电照了过去。 灯下,只见那郭明笑同木人正自斗得难解难分,郭明笑一手执着手枪,一手握着匕,窜来窜去与那木人周旋着。钱掌柜眼见郭明笑在木人的攻势下险象环生,正要叫鹞子别管他,上前去帮忙,却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瞟见了不远处的王座。 原本木人离开那处后,王座上已是空无一人,谁知这时钱掌柜看过去,却又看见了一个身影坐在上边。 第一百六十八回 烈火凶傀 鹞子也已看见王座那处似有个人,但他与钱掌柜此刻要出声示警已经晚了。鹞子刚把手电照向那里,猛然间就听见轰地一声巨响,同时,以王座上那个人影为中心,瞬间就爆起了冲天火光。原来那个王座竟是一个放火的机关,只是不知道这个机关是如何被动的,那个爆出火焰的人影又是何物。 众人冷不防吃了一惊,只见王座那处火光暴涨,不消片刻,整个王座就猛烈地燃烧起来。王座是木头材质,表面似乎被涂上了油料,一点即燃。从大火燃起到现在不过眨眼功夫,整个王座已经燃起了两丈多高的火焰。 鹞子想到这地方既然是个放火的布局,必然不会只烧了王座那么简单,他才刚要喊众人从来路逃出去,谁知刚一转身,竟现大门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已经燃起了大火,大门、地板、门前的楼梯,都是木料,怕是也涂满了火油,只消一星半点火焰,那处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逃不出去。 他见王座与大门处的火正顺着地板慢慢往四周延伸,顿时惊恐万状,旋即低头看向地面,整个大殿都是木制地板,他用脚蹭了蹭,立刻就从地板上刮出了一层油状物。他暗自叫苦,转念又想,古代油膏不似现在,没有那么高的燃烧效率,况且这火油已经干了上千年了,大殿面积如此广阔,除了地板之外,可燃物不多,火势定不会蔓延得很快。古墓的地宫除了前殿之外,应该还有一处寝殿才是,那里是死者安息的地方,古墓机关就是再阴毒,也断不会把墓主人也烧了。古代王侯贵胄极少火葬,除了消灭瘟疫以外,一般都会将尸体完整地收入棺材,葬在风水穴位中。古代的墓葬讲究保留尸身,并且尸身不腐才是最高待遇,没有哪个古人希望自己死去之后还被大火烧得没有全尸。倘若现在想办法找到前往寝殿的路,就一定能带众人逃出这火海。 不料才冒出这些许侥幸的念头,就觉得整个大殿都亮了起来,他放眼四顾,原来大殿的边缘全都燃起了大火,有油料助燃,火势大作,顿时就完全包围住了众人,这下他们一等盗众可以说是完全陷身火海之中,无路可逃了。 郭明笑被木人追着脱不开身,他使出浑身解数应付着木人,忙乱中瞥见大殿周围的大火,额头上顿时就冷汗直冒,暗道:“这大火燃得如此迅,定是大殿中有助燃的油料,倘若再被这木人缠着,谈何活路?” 思绪就这么稍微一乱,他便现了破绽,身法露出间隙。木人的拳头此时正好当胸砸来,郭明笑躲闪不及,如遭雷霆一击,往后飞了足足一丈。他摔落在地,喉头当即一甜,险些吐出血来。郭明笑又惊又痛,胸口出现了窒息之感,一时间竟是爬不起身。 郭二等人见他们的老大被放倒,纷纷开枪朝那木人射击。只可惜这些手枪都是小口径,威力不大,那木人的身子坚如磐石,又穿着盔甲,子弹打在上边一点作用都没有。木人毫不理会郭二等人,走到郭明笑身边,抬起大脚就要踩下去。 这个时候,郭明笑还没缓过神来,两眼黑又冒着金星,哪里看见木人的大脚。郭二等人和郭明笑还有一段距离,想要冲过去也来不及了。四个手下顿时都急红了眼,向郭明笑大喊大叫,让他快些躲开。郭明笑闻声一凛,忙屏息凝神,才刚眨开眼,就看见一个黑压压的东西朝他面门砸下。他一瞬间就猜到了这是什么东西,当即面若死灰,呼道:“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郭明笑觉得自己即将死于非命之时,黑暗中忽有一阵劲风掠过,众人还来不及看清楚,一个身影已经闪电般地窜出,径直冲向木人。 那木人一心只想把郭明笑杀了,哪看得到有人冲向它,只待下一秒,它就能将郭明笑的脑袋踩进地板里。岂料正是这千钧一的时刻,从黑暗中冲出的身影与它撞个满怀,一人一木双双滚向一边。火光闪耀中,大伙这才看清了突然窜出来救下郭明笑的是何人。 原来鹞子暗自思忖着退路,才刚回过神,就望见远处的郭明笑被木人打个正着,他暗道不妙,赶紧往前冲。这时郭二等人正对着木人开枪,他担心被误伤,便往侧路前进,所以郭二等人没有觉他。待那郭明笑出现危机之时,鹞子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就晚了,这才赶紧使一招老鹰搏兔,势要在郭明笑被踩到之前扑倒木人。 他这一扑使出了浑身的劲,用肩膀上比较结实的三角肌作为接触点,猛地撞到了木人的身上,木人此刻正好抬起一只脚,呈金鸡独立的姿势,被鹞子这么奋力一撞,登时就与鹞子一同滚在地上。 木人又厚又硬,鹞子这一下只觉得整个肩膀都麻了,他暗自吃惊,没想到木人的身体这么硬,郭明笑之前与木人交手,究竟得承受多大的压力? 鹞子在一边思索,木人却一点都不含糊,它冷不防被扑倒,同鹞子一起摔倒在地,这个时候,它似乎已经意识到了鹞子就在身边,它也不急着起身,而是扬起长着木刺的手肘就朝鹞子顶去。鹞子听得耳边风声响起,连忙就地滚开,好险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此刻他的后背已经是一阵冷汗,想不到那木人如此灵活多诡,只怕是比修炼千年的僵尸还要恐怖上几分。这时鹞子已经看得清清楚楚,那木人身上的弹孔都深不盈寸,诸多弹孔中,只有少许弹孔有子弹嵌在其中,大多子弹打在它身上,竟是跳开了。 郭明笑此刻终于缓过劲来,他硬功群,最擅长碎石断木的开山腿,见那木人已经转去攻击鹞子,赶紧就飞起一脚扫向木人的面门。木人硬生生受了郭明笑一脚,脖子嘎巴一声,被踢得歪向了一边,它虽不会出声,但看样子似乎在暴怒,猛地往前扑,就要去撞郭明笑。郭明笑已经切实体会过木人的力量了,哪还敢再让那木人触到一下,赶紧就往旁边退开。 鹞子以前没少听过有关于活动木人的传闻,据传一些能工巧匠会用木头造傀儡,傀儡中倾注了工匠的心神,便有了灵性,再以秘术来引导,多年之后就可以似常人一般活动。鹞子的《玄机册》中对此也有记载,在《玄机册》的“兵”字卷中,就有傀儡一说,书中提到“木久生灵”,人形的木头则更加具备灵性,只要稍用秘术引导,千百年后,傀儡便能如常人一般活动。古时有许多妖人就常常利用百年老槐木来炼制傀儡,指使傀儡杀人,谋财害命。 眼前这个木人怕就是专门用来对付盗墓贼的傀儡,也不知道它身上的木头已经有多少年历史,生了多少灵性了,竟是坚硬如铁。难怪傀儡脖子上会被挂着一面古镜,原来不是取水断煞,而是取水养木。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给傀儡养灵的古镜是唐代的,难不成这座古墓在唐代还有守陵人存于世间? 鹞子此时又想到,这傀儡怕是早就活过来了,它灵智初开,又被下了守陵的禁止,所以出不得古墓,只这般长年行走于古墓中,先前在墓室中遇到的鬼脸,恐怕就是这只傀儡的,它当时隐在墓室的黑暗角落中,窥见自己这伙人入侵古墓,就赶紧通过某个暗门回到地宫中假扮雕塑,自己这伙人进入地宫,在大家寻找火煞格局全数背过身去的时候,它就趁机活了起来,偷偷打开放火的机关,随后攻击钱掌柜。 它毕竟是傀儡,不懂得阴阳五行,更不懂得墓葬习俗,他本想一动不动让人不注意它,但它却坐在了王座上,反倒成了最显眼的存在,鹞子等人虽是背过身去,但一直都在潜意识中提防着它,它虽悄无声息地接近钱掌柜,但还是被鹞子和郭明笑现了。 鹞子想不到古人用木头造出来的傀儡,居然如此诡计多端,心狠歹毒,饶是他经验丰富,竟也吃了这一记阴招。此刻整座殿堂已经被大火包围了,如不尽快解决掉这个傀儡,恐怕最终谁都要交代在这! 郭明笑也知道此刻情况危急刻不容缓,他招呼鹞子同他一起对付这木人,然后吩咐四个手下和钱掌柜五人去找逃离的退路。鹞子想到此墓的寝殿或许在这个大殿的左近,赶紧就对钱掌柜喊道:“主棺所在的去处必然无火!” 钱掌柜当即会意,忙带上郭明笑的四个手下,以风水秘术,开始寻找起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此墓的主墓室----寝殿。他下定决心,只要现入口,即使那处火海挡道,也得冲过去,今儿个,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能死在这即将化为灰烬的大殿中。 第一百六十九回 赤胆忠心 摸金倒斗,有三大本钱,缺一不可。一是倒斗的经验,二是浑身的胆气,还有一部分,就得数命里的运气。运气可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它会在人万分危急的时刻出现,奇迹般地化解危机,有时候,它又无缘无故地闹失踪,让人倒霉透顶,甚至丢掉了性命,在古墓里,没经验的死得最快,而死得最惨的,绝对是运气最差的。 民谚有云:“八字忌火不掌勺,八字犯水不渔瓢,八字不硬不开茅”,意思是,八字忌火的人不能当厨师,八字犯水的人不可行渔业,八字不硬的人勿去盗墓掘坟。因此,资格老一些的盗墓贼,大多都是八字很硬的人,因为盗墓掘人祖坟,是件损阴德的勾当,古墓中的阴气又极盛,八字太弱的人挡不了这些东西,闹不出几年便会身患恶疾,死于非命。再一个,八字硬的人命大,运气比常人好,遇到危难,一般也可以逢凶化吉。 鹞子一伙盗众,可以说个个都是八字硬得没边的人,他们倒斗摸金不是一年两年了,哪个没上过一回刀山,下过一趟火海,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的干活。如今这七人组合在一起,可以说是一支盗墓掘冢无往不利的队伍,众人进入古墓之前,就没想过此行会凶险到这等地步,根本就是九死一生。难怪刻在石头上的那个堂口会说:“此中惊险言不穷,十人来仍九人去。” 这话还是对高手来说的,倘若普通的盗墓贼到此,哪消这番折腾,只那道针门机关,就可教他们生无逃命之所,死无葬身之地。 竟是无奈,众人千辛万苦终于闯入地宫,却又被熊熊烈火困入这等插翅难飞的绝境。殿中被涂满了火油,大火很快就会烧遍整座大殿。除非尽快找到寝殿的入口,否则在场的七人谁也别想有一丁点活路。 郭明笑和鹞子全力抵挡着疯狂暴怒的木人傀儡,好让钱掌柜等人能安心地寻找出口。郭明笑见那木人怎么砍都砍不死,怎么打都打不退,心中有些怵,真教它这样缠着,自己这条命就算是折在这了。他赶紧就对鹞子说:“鹞子兄弟,咱别犹豫了,快些用火烧了这厮。” 鹞子往后跳了两大步躲开木人,同时摇摇头道:“绝对不行,这座大殿里到处都是火油,倘若一把火烧它不死,这东西走到哪,火就被带到哪,到时候别说找出口,恐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咱们绝对不能轻易冒这个险。” 郭明笑知道鹞子说得有理,可如今不用火,实是难以对付这只恶怪,他见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心中恼怒,大喝一声就要冲上去跟木人拼命。 鹞子见此情形,当下也猛冲上去,想与郭明笑一起挥全力,灭了这只傀儡。他刚盘算完,还没来得及行动,忽然听到远处钱掌柜的喊叫,回头去看,只见钱掌柜指着那个已经被烧成焦炭的王座大呼小叫:“你们快过来,入口在王座底下!” 郭明笑与鹞子双双大喜,连忙朝那木人猛攻猛打,将木人逼开几丈距离,紧接着不约而同往王座处狂奔。 王座已经燃烧殆尽,钱掌柜等人也顾不得木炭灼热,纷纷用脚将散了架的木头踢开,踩灭了地上的余火。鹞子二人刚赶到这,就看见原先安置王座的地方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钱掌柜眼看木人从后边追来,连忙让郭二等人快些跳下去,谁知郭二等人死活不肯,非要等郭明笑过来,让郭明笑先下去。 郭明笑冲上前去大骂道:“**哪儿那么多废话!”对着郭二就是一脚,郭二痛呼一声,连滚带摔就落进了洞口。这时,郭明笑拉起一边的九指头,二话不说也把他推进了洞口。他虽然性情暴躁,但对他的这些心腹手下非常照顾,眼看大殿烈火熊熊,木人也快追到跟前,他先就想到了四个手下的活路。 这个时候,他正要继续把张老鬼推进洞口,身后的钱掌柜突然惊呼起来。他回头去看,只见身后的木人身上也燃起了大火,木人此刻就犹如一只火魔,狂奔前来,转瞬间就只在众人身后两丈远。 他阅历颇丰,知道此时还没来得及进入洞口的五个人是不能全部逃生了,木人带着大火一路奔来,所过之处地面上就燃起炎炎烈火,很快木人就会将大火带到此处。这些火焰温度非常高,只要沾上一点定会不死也脱层皮,他咬咬牙,也顾不上骂娘了,拉过一边的张老鬼就一脚将之踹进了洞口。 郭明笑这个血性汉子此刻已是了狠,他暗自打算,这辈子就是不要这条腿,也得把那木人踢开,让大伙全数逃生。他双目中现出一抹凶光,正要冲上前去,忽然眼前人影一闪,紧接着,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冲向木人,一把就扑到了木人身上,巨大的力量将木人瞬间扑倒在地。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火焰灼烧皮肤的滋滋声响起,他这才看清楚,原来扑倒木人的不是旁人,正是跟在他手下多年的大猿。 大猿不惧木人身上的火焰,死死将木人压在身下。他浑身都着了火,忍着剧痛回过头来对郭明笑歇斯底里地大喊:“老大!我这条命是你的,你快走!”话音刚落,只见木人双掌一拍,大猿顿时就脑浆迸裂,顷刻间横死当场。 突生的变故让郭明笑措不及防,怒火攻心,一股血就喷吐而出,他悲愤一呼,哇哇大叫已是了狂。 鹞子见郭明笑想要冲上前同木人拼命,抢先一步跳到他身边,一记手刀重重地击在了郭明笑的后颈上,郭明笑双腿一软,把持不住当即昏了过去。鹞子拉起郭明笑朝洞中大喊:“接住你们老大!”就将郭明笑扔了下去。 木人此时正要爬起身,鹞子哪肯半分犹豫,拉过钱掌柜塞到了洞口中,紧接着一猫身子,自己也钻了进去。 他刚一落进洞里,就看见木人已经追到了洞口边缘,可惜洞口非常小,木人钻不进来。鹞子抬头看见顶上狂怒的木人将手臂从洞口伸下,担心木人身上的火会烧下来,赶忙拉着身下的钱掌柜往旁边闪开,这个时候,他忽然瞥见木人肩膀处的关节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这东西就好似水草一样,长着许多条根须,不过这些根须肉呼呼的,一看就是活物。 这些东西被大火灼烧,不住地扭动,以肉眼可见的度慢慢地枯萎,最后被烧成了焦炭。而那个傀儡木人,动作也随之越来越缓慢,它身体里不断冒出那种不知名的根须,那些根须似乎被火烧得难以忍受,想要逃开木人的身体,只是还没来得及钻出来,就被大火烧焦了。很快,木人的身体里再也没有根须钻出来,它的动作也越来越缓慢,最后便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了。 鹞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什么木久生灵,什么傀儡人都是假的,根本就是这些不知名的根须在作怪,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生物,竟能让木人像普通人一样活动起来。古人炼制傀儡,或许就是将这些生物养在傀儡人的身上,让这些生物牵动傀儡人,而并非是什么异端法术。想到这他又是一阵后怕,还好这些东西被大火烧光了,不然让它们钻进洞口,还不知会对众人造成什么威胁。 郭二等人站在鹞子身后,现大猿没有下来,连忙问钱掌柜怎么回事。钱掌柜不忍亲口告诉他们噩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郭二知道他的兄弟永远都下不来了,当下大叫一声,眼泪就下来了。 他悲愤无比,冲上前去一把就揪住了鹞子的衣领,不住地质问鹞子为何不救人。鹞子直视着郭二,脸色很平静,他并没有反抗,而是任郭二揪着。 黑暗中,忽听“啪”地一声响,郭二随之惨叫一声,捂着脸坐倒在地。原来郭明笑已经醒了,他见郭二不分青红皂白对鹞子动手,当即就起身甩去一记耳光。 “猿子死了!你别他妈再给我闹!猿子死了,他为了救我们,牺牲了!死了!”郭明笑扯着嗓子朝郭二吼着,吼到后面他也哭了。张老鬼和九指头也哭了,他们抹着眼泪,扶起了坐在地上的郭二,老老实实退到了一边。 郭明笑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猛然间仰天大吼,声音盖过了大殿中火焰的呼呼声,鹞子和钱掌柜并不阻止他,任他厉啸泄。 第一百七十回 冰种玉棺 郭明笑吼完最后一声,神色忽然镇静下来,他转过身,取出手电兀自往前走。其余等人相视一眼,便也跟在郭明笑身后。 此处是地宫的寝殿,众人只将手电筒打开一照,就照见了一口大棺椁。这口棺椁摆在墓室的最后端,呈南北向。棺椁四四方方,就像一个大衣柜,它摆在地上,因为年代久远,所以看上去非常陈旧。 鹞子走上前去细看,现棺椁用的是木料,下葬前棺位四周都用石灰做了脱水处理,所以木椁并没有腐朽。这间墓室里没有壁画,没有陪葬品,也就无从知道墓主是何人,或许只有开了棺,才能看出一些隐秘。 钱掌柜仔细观察着整间墓室,确认此处是寝殿后,这才对郭明笑道:“郭爷,此处便是主墓室无疑了,鬼火烈魂多半就藏在棺材里。摸金忌讳耽搁时辰,既然咱们摸到了主,就该升棺财了。” 他话里的意思是让郭明笑快些下令开棺,升棺财是倒斗里的暗语,指的便是倒斗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开棺摸金。所谓倒斗忌讳耽误时辰,一般情况下,盗墓贼只要见着了主棺,便会立即展开“升棺财”的行动。一是墓里空气质量差,待在里边久了容易中毒窒息;二是墓里情况复杂诡异,行动过慢会夜长梦多,容易节外生枝,无端生出什么变故。 众人此行倒斗,拜郭明笑为领,钱掌柜为军师,鹞子为客卿。有什么事情,鹞子可以出手相助,钱掌柜可以为郭明笑权衡利弊,但最终号施令的,只能是郭明笑一人。这是自古就定下的规矩,倒斗队伍中的任何人,除了不合道理之事,其余的都必须听领的安排,特别是“升棺财”这种重要的环节,更是要领下令了之后,才可行动。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倒斗摸金的队伍若是没有领来统一管理,摸金的时候难免会谁也不服谁,同伴之间各怀鬼胎,最后甚至为了财宝而大打出手。 钱掌柜担心郭明笑伤心过度,忘了“摸金不宜耽搁”这个忌讳,连忙出言提醒,让郭明笑这个领头的快些下令开棺。倘若那鬼火烈魂就在棺椁中,鬼火焚尸墓就算是被众人征服了,大伙可以带着鬼火裂魂风风光光地回去,今后每个人的名号,都是响当当的,包括身陨此间的大猿。 郭明笑见此刻主棺就在眼前,心情也稍稍有些激动,他走上前去,双手按在椁盖上,深吸了一口气,郭二等人知道他要亲手开棺,赶紧将墨斗糯米等物备好。钱掌柜站在后边静静地看着郭明笑的背影,现他此刻有些颓然,回想起之前鹞子对他说的那件事,不由得暗自嗟叹。 待众人备齐了克制僵尸的道具站在一旁,郭明笑这才猛然力,只听“哗”地一声,厚重的椁盖被郭明笑的怪力掀起,竟从众人的头顶飞过,砸进后边的角落里。鹞子看得目瞪口呆,再此被郭明笑震得说不出话来,郭明笑当真是天生神力,难怪能单独和木人傀儡相搏。他刚死了兄弟,想必是一肚子火没处,把椁盖当成害死大猿的木人了。 鹞子和钱掌柜将手电照向木椁内部,一口乳白色的棺材映入了众人眼帘。这棺材非常漂亮,像是用玉石雕琢而成的,通体洁白无瑕,棺材各部分浑然天成,好似它原本就是一整块巨大的玉石。玉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泛出晶莹的彩光,与它外边丑陋的木椁比起来,显得十分华贵,宛若仙品。 郭明笑心情不畅,竟也被这玉棺的美丽所吸引,他生平头一回见过这样的棺材,两眼都看得直了。其余等人亦是难以置信,想象不到天底下居然还有如此宝物。这棺材用一整块玉石雕琢而成,又出自汉代,别说价值连城,简直就是能够震惊世界的无价之宝。 钱掌柜最识宝物,他不停抚mo着玉棺,手都有些颤抖了,只见他急促地做了几下深呼吸,这才开口说道:“这……这是寒玉啊,如此庞大的一块冰种硬玉,要长多少年啊!恐怕人类还是古猿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郭明笑听得奇怪,问道:“什么叫冰种硬玉?” 钱掌柜说:“冰种硬玉是一种质地透明的翡翠,所谓‘外行看色,内行看种’,‘种’是衡量翡翠质量的标准,它包括了质地、光泽、透明度等等,只有‘种’好的翡翠,加工后成色才会更好。当然,这是在装饰品的角度来说,若要从古董收藏的价值上看,玉的成色则要越古越好,沁色越异越好。” 他顿了顿又道:“这棺材虽有杂质微粒,质地却极其透明,用灯光照射会产生一种朦胧之美,而且触手冰凉,就好似一块万年寒冰。所以此棺正是由一块冰种极好的硬玉雕琢而成,虽然冰种的杂质太多,比不上玻璃种,但如此巨大的一块冰种硬玉,在世界上恐怕是独一无二的。我想,天下间只有昆仑山祖龙脉的脉眼底下,才能生出这种万年古玉。” 郭二闻言,使劲吞了吞口水道:“可惜了,要是能带出去,那咱十辈子都不用愁了。” 九指头摇摇头说:“郭二爷想多了,这东西别说是国宝,就说它是世界物质文化遗产也不为过,我活这大半辈子,听都没听过天底下还有如此巨大的寒玉,咱们要是带出去倒腾,就算咱敢卖,也没人敢来买,也没人买得起。要我说,如此宝物定是天上的东西,咱们有缘幸得一见,已是神仙般的造化了,哪还敢有他求。” 鹞子点点头说:“九兄说的不错,倒斗求财不贪财,这是咱们公认的古训,衣食无忧即可,不可奢求太多,免得祖宗不保佑。” 钱掌柜却是神秘笑笑:“若说此玉最贵之处,咱们恐怕还没见到呢。”说罢他便缄口不言,环视众人。众人知他卖关子,纷纷朝他望去,示意他快说。 见众人迫不及待,钱掌柜这才说道:“传言玉石长到一定的体积,就会在其体内生成一块玉精。玉精是古玉所有灵气集结的地方,随着玉石越来越大,玉精也越来越大,生长一定年头之后,就可以达到拳头大小,化成婴儿的形状。玉精是一种十分珍惜的药材,胜过人参千万倍。传言为秦始皇炼制长生不老药的丹方里,就写着‘玉精三两一钱’,只是秦始皇找了一辈子也没找到玉精,为此他还杀了不少为他寻药的方士。这口玉棺放在此处千年了,依然光泽润滑,可见其玉精还在里边,咱们何不开棺看看传说是否属实。” 郭明笑闻言大瞪双眼:“竟有这等奇事?玉精我听过,可此物为何会长成婴儿的样子?那不真成精了吗?” 钱掌柜说:“郭爷有所不知,凡世间有灵性的东西,都可以修成*人样,人参就是如此,千年何乌也会长成*人形,玉是一种极具灵性的石头,它的精髓长成*人形也不足为奇。传说里那大闹天宫的孙大圣,不就是石头里成胎的吗?” 郭明笑点点头道:“钱掌柜说的极有道理,人参都可成*人形,玉精这种胜过人参千万倍的东西怎会不成*人形?好罢,咱就快些看看这里边的玉精究竟是不是长得像一个娃娃,钱掌柜和我开棺。” 此刻众人的兴致全被玉棺吸引出来了,总想将有关于这口玉棺的所有东西都欣赏研究一番,郭明笑和钱掌柜一人一边,慢慢将棺盖抬起来。从棺盖和棺材接触的地方可以看出,这棺盖与棺材原本也是连在一块的整体。棺盖很沉,鹞子等人都上前来帮忙,众人这才将棺盖完好无损地放到一边。棺盖一被揭开,里边就冒出一股淡淡的白烟,郭明笑担心有毒,拉着众人就要退后,却被钱掌柜拦住。 钱掌柜说:“郭爷莫要紧张,这些不是毒气,而是玉烟,自古就有言玉会生烟,一般的宝玉只有在烈日照耀下才能生出玉烟,不过这块万年寒玉灵气太盛,再加上玉棺长年密封,玉烟浓度已经非常高了,所以在手电筒的灯光下也能瞧见,您闻闻,是不是有些馨香?” 郭明笑闻说将信将疑,闭上眼睛轻轻嗅了嗅,只觉一缕如梅如兰的芬芳沁入心脾,当即又惊又喜,连叹宝贝。 鹞子低头下望,忽然现棺材中只有一件展开摆放的金丝羽衣,而没有尸体,他暗自赞叹钱掌柜料事如神,钱掌柜之前推测的不错,此穴不可葬人,最多只能设个衣冠冢。看这衣服似乎是女子式样,也不知道是何人的衣物。这件金丝羽衣光芒闪烁,看上去非常华丽,亦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是众人的潜意识中都认为这样的衣物才配得上这口棺椁,所以没有太过吃惊。 郭明笑与他一众手下只是草草地看了看这件衣服,很快就对此失去兴趣,他们环视棺材内部,只想看看那传说中形同婴儿的玉精到底在哪。 第一百七十一回 缺损的玉精 众人瞧遍了整个玉棺内部,也看不见所谓的玉精,鹞子带上手套,慢慢将棺材里的金丝羽衣叠起,想看看玉精是不是在衣服底下。这件金丝羽衣保存得非常好,它长年密封在玉棺里,被寒玉的灵气护着,所以依然亮丽如新,一点氧化的痕迹都没有。 钱掌柜说的没错,玉棺凉润透明,灵气十足,玉精必然还在棺材里。待鹞子将叠好的金丝羽衣拿起,众人便看见了玉棺底部有一块巴掌大的阴影。钱掌柜用手电筒往里照,众人看清了那东西,顿时都屏住了呼吸。 只见棺材底部的玉板中,一个块状的事物忽隐忽现。它藏匿在玉石的内部,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反射着淡淡的青光。众人看得惊奇,纷纷弯下身子仔细去瞧,鹞子此刻看得清楚,果见里边的东西好似一个孕在胎中的婴儿。“婴儿”蜷缩在玉石内部一动不动,大伙若不是事先知道了这是玉精,肯定还以为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婴胎! 玉精非常漂亮,不仅洁白细腻,且还荧光闪闪,众人都被它的美丽吸引住了,一时间竟都忘了说话。鹞子头一回看到如此奇妙的东西,只觉得大自然里的事物果然造化非凡,天底下竟还真有如此神奇的玉石,能孕出一块胎儿模样的玉精。 “啧啧……此物只应天上有啊!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如此神仙般的宝物,真是没白活了!”钱掌柜眼神里光彩盈盈,他虽早已猜到玉精会在其中,可亲眼见着了,仍然难以平复心中的震撼。 郭明笑点点头说:“***,敢情这世上还真有我们无法想象的东西存在,钱掌柜说对了,我看这东西多半就是天上仙宫里掉下来的,人间俗世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宝贝?” “快看,它在变色!”一边的九指头突然指着玉棺里的“婴儿”,对众人道。 鹞子被玉精的美妙闹得出神,乍听此言,连忙凝神望去。只见半透明玉石中的“婴儿”,果然慢慢泛起彩光,彩光在玉精表面流转荡漾,映得一片红红绿绿,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都看得呆了。彩光波动了好一阵子,忽然慢慢融入玉精内部,最后停了下来。此刻的玉精,竟是带着彩色花纹,再仔细去瞧,倒像是一块色泽艳丽的玛瑙。 钱掌柜这时忽然不住摇头轻叹:“奇怪……奇怪……” 鹞子知道钱掌柜看出什么端倪,连忙问他何出此言。钱掌柜说:“万年玉石分为两种,一种是寒玉,另一种是暖玉。暖玉比寒玉还要稀有,万年暖玉的玉精也是婴儿形状,不过却不像寒玉玉精哪样呈白色,而是彩色。这玉棺属万年寒玉,玉精怎么变成了彩色?奇怪,奇怪,太奇怪了!” 鹞子闻言,这才明白此玉不似看上去那么简单,自然造化尊崇宇宙的规律,寒玉的玉精,怎么变化都不会变化成暖玉的玉精,这块玉精如此变化,必然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他思来想去,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当即对钱掌柜说道:“你说……这地方是九龙火脉,万年寒玉长年埋在此处,会不会吸取了地脉里的火性,导致玉精性质由寒化暖?” 钱掌柜眼睛一亮:“不错,不错,恐怕正是此因。造化啊,这块玉精同时具备了两种稀有玉石的特性,当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了。” 鹞子点点头,不经意间忽然瞥见“婴儿”状玉精的肚脐处,现那里似乎有个东西。他觉得有异,再压低了身子,仔细去看。这一看他才瞧见,原来这个地方缺了一部分,不知道是原本这样还是人为的。玉精肚脐处缺少的这部分呈月牙形,有龙眼那么大,起先玉精通体洁白,所以这个缺口不太明显,此刻玉精化为七彩,这地方才显露出来。 众人这时也都看见了玉精肚脐处的缺口,大伙都觉得奇怪,这缺口看上去不太协调,像是被人生生剜去的。 郭明笑咒骂一声道:“这地方像是被敲掉的,谁他妈那么缺德?” 张老鬼想到什么,忽然插话道:“对了,鹞子前辈不是说,这地方以前有个同行的高手进来过,你们说,这一块是不是让他给敲下来了?” 鹞子摇摇头说:“那位高人心性脱俗,怎会不知此物有如仙品不可亵渎,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要我看,这块玉精应该在万年玉石凿成棺椁的时候已经缺损了,看这缺口,形状非常规则,恐怕是特意切割造成的。” 郭明笑皱皱眉头盯着玉精上的缺口,喃喃道:“会是谁呢?” 却说我和张继紫云二人,听鹞子说到这,心里已经明白了大概,俱是不约而同地道了一声:“我明白了!” 鹞子冷不防被我们打断,他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色,而是止住了话头,静静看着我们三人。我这才意识到有些失礼了,赶紧对鹞子道歉。张继却是怕我们抢了他表见解的机会,连忙起身说道:“我明白了,敢情鬼宫里的那块月牙玛瑙,就是从玉精上挖下来的!我说那年老头怎么怀着揣着当个宝似的,真后悔当初没趁机敲下一块来,***。” 我没把张继的捶胸顿足当回事,而是对鹞子点点头说道:“继子说的怕是不错,那块玉精上的缺口是月牙形状,鬼宫里的鬼火烈魂也是月牙形状,而且看上去又都像是彩色的玛瑙,这传说中的鬼火烈魂,多半就是用那玉精做的。” 鹞子从没见过鬼火烈魂,但是听完我的话,竟没有任何吃惊神色,似乎这件事已经在他意料之中。果不其然,他默默抽完一口烟,就对我们说:“这我也猜到了,传说鬼火烈魂里藏有玄火的炙气,玄火炙气只有九龙火脉的地脉深处才有,这天底下,也只有产自昆仑山的万年寒玉的玉精,才可以吸取并且封存玄火炙气了。” 我说:“原来鬼火烈魂的玄火炙气源自九龙火脉,难怪里边的火气如此厉害,我们当初在鬼宫里遇到两只成年的地寒萤,要不是有此物在,我们恐怕要遭厮毒手。” 鹞子摇头笑笑:“地寒萤?呵呵,《玄机册》中倒是有记载,不过上边说此虫自商周时期就灭绝了,没想到鬼宫里还有。闲话不多说,小友还是继续听我给你们把当年的事道来罢。” 张继嘿嘿一笑:“您继续,您继续,我们听着。” 鹞子当时就想到了玉精缺损的那块是传说中的鬼火烈魂,只是一直没见到实物,他也不好做判断。此时想到这,他忽然才意识到,似乎鬼火烈魂并不在玉棺中。 郭明笑仍对玉精的缺损愤愤不平,大骂着要是知道了破坏玉精的是何人,他定要将此人从墓里掘出来挫骨扬灰。钱掌柜则是不住摇头轻叹,连连说道,真是暴殄天物了。鹞子见众人都忘了此次的目的,赶忙出言提醒,对大伙说快些找找看墓室里还有那处没探索过,若是此行拿不到鬼火烈魂,纵然是将玉棺给抬出去也算是空手而归。 他先将手中的金丝羽衣翻了个遍,不过却没找到任何东西。钱掌柜起先猜测玉棺里的玉精或许是鬼火烈魂,可是这块玉精比成*人的拳头还要大上一些,而四大禁地里的四种东西的大小,是在传说里准确说明的,用的是四个简洁的字眼----恰可一握。可见鬼火烈魂最大也大不过拳头。 钱掌柜感到有些奇怪,玉棺里的葬品除了这件衣服之外,再无它物,倘若鬼火烈魂不在最贵重的玉棺里,又会在何处?这地方的格局真真假假,尽是“虚口闭门杀”的造化,难不成这间主墓室里,还有什么隐藏的空间? 想到此处,他便招呼众人找找看此间有没有什么机关暗道。 鹞子也觉得这里还不是古墓的尽头,他急于查探此处有没有什么开关能够打开暗门,当即就转身查看四周。他才刚把手电照向角落,忽然现那里很突兀地摆放着一个东西。他想起之前好像没见过角落里有这东西,不知道此物是何时出现的。他往前走上几步,待看清了那个物体后,心里却是猛地咯噔一下。 第一百七十二回 小龙晕 鹞子乍一看去,突然现角落里站着一个“人”。他冷不防吃了一惊,连忙定睛一看,这才现是一场虚惊。原来角落里摆着一块大铜镜,铜镜十分光滑,借着手电筒的余光,将他自己的影子倒映进去,他无意间将倒映看成了一个“人”。 郭明笑举起手电照过来,低声咒骂道:“***怎么又是镜子?” 众人这时都聚到了镜子前,这面镜子有一人多高,色泽纯朴,镜框上有一些雕刻。铜镜本身看起来没什么特点,但大伙都清楚的记得,之前在这里绝没有这样的铜镜,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郭明笑看着铜镜中六个人的倒影,忽然想起死去的大猿,不由得低声叹了一口气。他低下头去,却现铜镜底部的边框似乎有字,忙让九指头去看。 九指头扶着老花镜,低下头去辨认,轻声念道:“镜名镇妖,独对镜观,无影之人不可入内。” 钱掌柜听到“入内”两个字觉得奇怪,他绕过铜镜,举起手电照向后面的墙。这时众人才现,原来铜镜后边的石墙是个暗门,暗门已经打开了一些。 他回头看了看鹞子和郭明笑:“看来此处别有洞天,既然咱们在此找不到鬼火烈魂,不如进去里边看看。” 其实此刻谁都知道,既然这座古墓之前曾有高人来此,里边的鬼火烈魂很可能已经被取走了,可是大伙自然都不太甘心,倘若门墙里边又是一间密室,还得入内翻一遍才能安心。按理来说,寝殿已经是古墓的最深处,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墓室才对,可这里偏又出现一道暗门,里边如果还有墓室,恐怕这间墓室是一间藏着什么重要东西的密室。 鹞子用手电照向门缝里,现里边一片漆黑,照不到什么东西,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后面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手电筒的电力已经不足了,虽然还有备用电池,但能省则省,鹞子还不打算更换。他认为这口铜镜底下的几个字是关键,只要弄清楚,就直接打开暗门,进去一探究竟。想罢他便对钱掌柜问道:“你说,镜子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钱掌柜沉吟一阵,随后说:“字面上的意思,似乎是说:‘我们必须单独站在铜镜前,倘若在铜镜里照不到自己的影子,就不可以进去。’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又搞什么狗屁名堂?咱不鸟他,一起进去!”郭明笑一脸厌烦神色。 鹞子皱着眉头,静静地看着铜镜底下的字,半晌,忽然回头对郭明笑说:“此事不简单,咱们倒不如先试试,看看情况是不是如镜上所说,有人可能会照不到自己的影子。若这镜是那位高人留下的,说不定在上边照不出影子的人,进去密室会有性命之忧。” 郭明笑说:“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你忘了他挂在木头怪物脖子上的铜镜啦?钱掌柜说那铜镜的作用是取水养木,那怪物之所以会动,就是因为铜镜的缘故。那厮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他,大猿就不会死了,操他娘的!” 钱掌柜见郭明笑的情绪又有些激动,连忙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说道:“郭爷稍安勿躁,鹞子兄说的不无道理。我看之前的‘堂口’,认为那位高人不是恶人,那块取水养木的‘海兽葡萄镜’不一定就是他挂上去的,既然这块铜镜上的字可能是那位高人所留,咱们不妨试试。” 经验老道的钱掌柜开口了,郭明笑也不好作驳,况且照一照镜子也不会有事,他这时只好点头同意鹞子说的。他呼了一口气,旋即对众人说道:“那好罢,你们退后,我先来,既然说了独自照镜,不管是谁照镜子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可以看!” 钱掌柜点点头,和鹞子一起退到一边,背过身去。其余三个手下这时也转身退开。 郭明笑独自走到镜子跟前,站着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这不是有影子吗?那个什么高人真是无聊,既然是个人,又怎么会没影子?荒唐!我照好了,老九,你来。” 九指头应了一声,走向镜子,郭明笑则退到鹞子身边。鹞子转头去看,现郭明笑低着头,神色有些紧张,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没那么邪门,可心里还是会担心他的手下,倘若有人照不到影子,难不成进入密室的时候要把这个人留在外面?他已经损失一员爱将了,不想其他手下再出任何事。 很快,就听九指头说道:“我有影子,轮到谁来?” “我来。”张老鬼转身走向镜子。 “妈了个西瓜油条,吓我一跳。我也有,下一个。” 鹞子沉默不语,兀自走向镜子。他抬起头,现镜子里有个人影也抬头跟他对视。这个人有些蓬头垢面,脸上还留存着被火熏黑的痕迹,他的肩膀耷拉着,穿着洗得白的浅蓝色外套,外套的拉链敞开着,可以清楚地看到里边那条肮脏不堪的白色背心,背心贴着胸腹上结实的肌肉,再下面便是充满爆力的熊腰。 他只看了两眼,就转过身去,简短地说道:“我有,换人。” 接着,余下的钱掌柜和郭二也轮流去照了镜子,都说自己有影子。众人照完了镜子,相视着嘘了一口气。鹞子皱皱眉头,暗道自己可能多心了,这镜子看上去如此普通,怎么会照不出影子?他正要喊大家打开暗门,一边的郭二突然蹲下身去,似乎现了什么。 刚要问,只见郭二“妈呀”喊了一声,坐倒在地。 郭明笑大惊,连忙将他扶起,问他怎么了?郭二瞪着眼睛愣了半会,才摇摇头说:“我没事,不过这镜子邪门了,下面又多出了几个字!” 鹞子闻言赶忙低头去看,只见镜子下方,原先存在的几个字后边,又多出了一句话。待他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下面写着: “无影而擅入者,死!” 钱掌柜也看清了那行字,他抬头看看鹞子,又看了看其余人,面色有些凝重。郭明笑不识字,忙叫九指头念给他听,当他听完之后,突然就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大笑起来:“哈哈!这么说来,咱们都不用死了!” 旋即他面色一凛,双眼直视前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一定要活着出去!” 鹞子看看郭明笑,又看看其他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郭二身上。他觉得郭二刚才的反应太奇怪,既然他照见了自己的影子,又为何一见到新出现在镜子上的字,会被吓得跌坐到地上。如此说来,是不是很有可能,郭二,其实照不到自己的影子! 他想到这里额头已经冒了汗,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便将郭明笑拉过来,想要跟郭明笑说出他的怀疑,谁知,郭明笑却先他一步,一手重重地压在他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是吧?” 鹞子一愣,他静静地看着郭明笑的双眼,从这波澜不惊的眼神中,似乎流转着一些他难以看透的光芒。他突然现,郭明笑这个人,看似冲动暴躁,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郭明笑粗俗鲁莽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细腻,以及一些旁人难以看穿的东西。 盯着郭明笑的眼神看了一会,鹞子忽然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众人默默地将铜镜移开,站到暗门跟前。这道暗门与墙混为一体,如果没有事先打开一条缝,众人根本就不知道此处还有一道门。郭明笑带着大伙,慢慢将这道暗门推开。暗门与门框摩擦,出沙沙的声音,钱掌柜打着手电照着里边,替大伙戒备着。 门被完全推开后,郭明笑当即逃出手枪,一马当先冲了出去,众人跟着鱼贯而出。 鹞子跟着大伙从暗门冲出去,眼前豁然开朗,他们所处的地方,竟又是一处洞窟。这个洞窟很大,足足容得下一队加强排的兵马,洞窟远处有个小水潭,水潭大约有八十平方米的面积,水潭靠着一面陡峭的石壁,石壁上开着一个圆孔,里边源源不断地冒出一股水流,落到潭里。 水潭的四周,生长着许多菌类和苔藓,洞窟里水汽弥漫,透着一股凉意,这些水似乎来自山里的溪涧,溪涧的一条支流通过圆孔注入此处的水潭,又从水潭底部某个出口流出去。鹞子嗅着清凉的水汽,隐隐猜到这股水源很有可能和巨蟒涧属同一水脉,只是不知道此间有没有顺着水流出去的路。 钱掌柜取出看风水的罗盘,望着前方的水潭,忽然大喜道:“此地乃一绝处逢生的佳位,那水潭与石壁上的溪流,组成了一个‘望气藏风’的宝穴,谓之‘小龙晕’,此穴足以引活九龙火脉的凶局,咱们到了这里,多半已经接近逃出去的生门了。” 众人闻言纷纷大喜,俱都松了一口气,郭明笑大叫了三声好,随后对众人说道:“咱们找找看这地方有没有鬼火烈魂,一个小时后,不管有没有收获,咱们都要找路出去。” 第一百七十三回 又陷凶局 此地属九龙火脉脉眼的外围,由于小龙晕的关系,火脉的凶局范围至此就算是到头了。鹞子等人自进入古墓开始,所遇之遭遇无不是惊险万分,穷凶极恶之事,若不是大猿在殿中舍命相救,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众人也才算是明白,在这种四大禁忌古墓里,想不搭上人命就全身而退,完全是奢想。 好不容易脱离了凶局的范围,鹞子等人可以说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了。一听钱掌柜说古墓凶局到此结束,大伙都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然而,鹞子却并没有那么乐观,他正隐隐担心一些事情。进入此地之前,铜镜上就已经明确提出,单独站在镜子前,倘若照不出影子的人,擅入此地便会送命。既然如此,那么这个洞窟必不似想象中那么简单,在无人知晓的暗处,恐怕还会有什么杀人夺命的机关布局。从郭二之前的反应可以看出,郭二很有可能照不出自己的影子。 而郭明笑的反应也很奇怪,他和郭二称兄道弟多年,又怎会看不出这一点,他多半也已经知道郭二照不见自己的影子,只是他很清楚,郭二这个人就算明知道要死,也会跟着他,而且他也不会撇下郭二。愿因很简单,郭二倘若不和众人进入此地,就会被困在里边,来时路已经不能走了,左右都是凶,倒不如让郭二跟着自己,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鹞子想到这,从而又想到,若是郭二如此,其他的手下必然也是如此,从中就可看出,其他的手下也不排除照不出自己影子的可能,甚至就连钱掌柜…… 他猛然间回过神来,偷偷斜过目光去瞧钱掌柜,钱掌柜的头稍稍低着,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不过他可以感觉得到,钱掌柜的话越来越少,似乎心中亦是不安。鹞子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照不出自己的影子,倘若连钱掌柜也是如此,恐怕此地绝非钱掌柜所说的那样,是一个绝处逢生的所在。 鹞子开始怀疑钱掌柜说这里接近生门,会不会仅仅是为了鼓舞众人的士气,他对风水虽说不似钱掌柜那般造诣高深,可也继承了马家人的本事,他现在越看眼前的这小龙晕,越是觉得古怪,能称之为“龙晕”的风水宝地,应该需要一条瀑布的水流量,而眼前的水潭上方,只有一股小水流,还达不到“龙晕”的标准。虽说钱掌柜加了一个“小”字,但说是“龙晕”难免有些牵强。风水上说的“小龙”,实际上指的是不成气候的“蛇”,蛇要成龙,不仅需要天地间浓厚的灵气滋养,还要到达一定的体积。所以,此穴与其说是小龙晕,倒不如说是蛇晕更为恰当。 蛇未成龙,地气自然也就不成气候,九龙火脉气吞万象,凶性大得没边,又怎可能会被这蛇晕轻易制住? 他越想心下越是忐忑不安,总觉得冥冥之中还有一条看不见的万丈深渊,一旦众人放松警惕,它立刻就会打开它的大口,将众人吞没,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鹞子心知大伙必须小心行事,正要招呼钱掌柜提醒众人,谁知却晚了一步。 张老鬼的水袋喝空了,想要到水潭补充饮用水,才刚走到潭边,水里忽然哗地一声响,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只见一条长满吸盘的巨大触手猛地从水中探出来,张老鬼还来不及叫上一声,就被那触手卷住,拉进了水里。 郭明笑大惊,抽出腰间的看到就冲了上去,纵身一跃,就跳进了水中。鹞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郭明笑此人重义气,张老鬼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张老鬼死于非命。鹞子顾不得多做想法,连忙招呼郭二和自己上去救援,而让身手稍差的九指头和钱掌柜留在原地。 鹞子一冲到水边,立刻就看到水潭中趴伏这一只体型大得吓人的东西,此物浑身乌黑,看不清具体样貌,只看见这个怪物形状像是海星,身上散着淡淡的荧光,有九条触手,九条触手四面八方地展开,足足占满了整个水潭。他第一个就想到了之前在长江里遭遇到的九爪河妖,虽然这个体型要比长江里的小上一号,但两者非常相似。他向来以为这种怪物只会生活在深不见底的大江大河里,却没想到这口小水潭里会有一只。众人此行料不到还会遇见这种东西,竟没把盐带在身上。 张老鬼就被吸在一条触手上,那条触手牢牢缠住了张老鬼,郭明笑想用刀去砍,可这怪物的触手太过坚韧,水里的阻力又大,他砍了好几刀都不见效果。好在他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见用砍的不奏效,当即就换成割的。鹞子这才现,原来怪物的触手长得太过分散,又不似蛇那么柔软,所以其他地方的触手都伸不到这边来。 郭明笑的刀非常锋利,只割了几下,怪物的触手就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一股股乌黑的液体从口子里流了出来。怪物吃痛,触手稍稍松了一些,郭明笑瞧准机会,当下起了他的怪力,硬生生将触手掰开,拉起张老鬼就往上游。 怪物不甘心到手的猎物就这样溜掉,提起受伤的触手就朝郭明笑二人卷来。郭二在水面上看得真切,也不管郭明笑听不听得见,当下脱口惊呼:“大哥小心!” 鹞子这时忽然现,触手分明是对着郭明笑袭来的,他暗道不好,倘若郭明笑被缠住,那就没人能救得了了。这时鹞子也顾不得其他,当即拉开袖子,对着水里的触手就射去了一枚铁箭。铁箭呼啸而出射入水中,强大的力道使得箭头就犹如一条破浪的剑鱼,直直扎向了那条触手。 他第一次把穿杨箭当鱼枪使,也不知道效果如何,不过,铁箭倒是准确地插进了触手里,触手的动作明显停顿一下,这替郭明笑争取了不少时间。郭明笑拉着张老鬼迅游了上来,鹞子和郭二将两人拉上岸,同时往后退开。 谁知众人还是低估了那头怪物,只那么一瞬间,又有一条触手探到了岸上,赶来看郭明笑有没有事的九指头躲闪不及,当即就被触手卷入水中。郭明笑大怒,正要再跳回水里,这个时候,怪物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众人意料的举动。 触手卷着九指头,迅地往它身体的中心拉去,那个地方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口子里满是尖利的牙齿,竟是一张血盆大嘴!怪物似乎学聪明了,并没有要将九指头溺死的意思,而是快地将九指头往嘴里一塞。 一切就生在电光火石间,郭明笑还来不及跳到水里,九指头已经带着绝望的目光,被怪物生生吃了进去。他临死前还张着嘴大声呼喊着什么,但潭水将他的声音完全隔绝,传到众人耳边的只有一连串的气泡声。 郭明笑大声吼着,还想跳回水里,但众人及时拉住了他。 鹞子担心的成为了事实,他清清楚楚地从九指头的口型中看出了此人最后呼喊的话----“我没影子”! “混蛋!我杀了你!”郭明笑挣扎着,无奈被众人牢牢按住,再也无法冲入水中。鹞子等人将郭明笑拉了回来,远离了这块危险水域的边缘。 郭明笑仰躺在地上,直挣扎到脱了力,才停了下来。他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众人知道他已经放弃,这才松开了他。队伍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只有众人的呼吸声。静默就这样持续了好久,郭明笑缓缓坐起身,忽然自问一般低声喃喃道:“刚才老九是不是喊,‘我没影子’?” 没有人回答他,气氛依然沉默着,他忽然勃然大怒,猛地扫了众人一眼,同时吼道:“到底谁还***没照见自己的影子?” “老二,你给我老实回答!”他突然转过头去看郭二。 郭二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低下了头去,过了许久,才听他低声道:“大哥,我……我只是想跟着你,就算死……我也想跟着你。” 郭明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鹞子摇摇头,轻轻回过头去看钱掌柜,却现钱掌柜依旧低着头,沉默不语。一时间,无力感团团笼罩住了众人。 第一百七十四回 壁虎功 队伍中又死了一人,众人此刻的士气低到了极点,特别是九指头临死前说的那句话,更是让大家越不安,先前没有照出影子的人不止九指头一个,还有郭二,或许还有其他人,总之这事情只有众人自己心里清楚。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大伙一个接着一个原地坐下。鹞子这时突然感到饿意,便招呼众人好好休息,吃些东西。 经他这么一说,大伙才现自己的腹中早已经是空空如也,郭明笑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取出干粮吃了起来。张老鬼的水袋已经掉在了水潭里,他望了望水潭的方向,忽又想起刚刚死去的九指头,无奈摇。郭明笑的水袋里还剩许多水,他将水袋仍到张老鬼身边,没有说什么,又自行吃起了干粮。 张老鬼感激地看了郭明笑一眼,道了声谢谢大哥,随后满脸沉重地拿起水袋轻轻喝了一小口。之前要不是郭明笑及时相救,恐怕死的就不是九指头,而是他了。他知道郭明笑的心里最不好受,所以很快便将水袋递了回去:“大哥,你也喝点水,当心噎着。” 郭二拍了拍张老鬼的肩膀说:“你别想太多了,老九的死不是你的错。” 鹞子也低头吃着东西,他沉默了半晌,忽然对郭明笑道:“郭大当家,这事一定和影子有关,咱们大伙都得老实交代,到底还有谁没影子。” 郭明笑仍旧不一言,他似没有听到鹞子的话一般,仍旧慢慢地在干粮上咬了一口又一口。鹞子不知道他此刻正想些什么,原本以为郭明笑是受了太大的打击,精神已经萎靡了,但想想又觉得不对,郭明笑是在刀口下闯过千百回的人,绝没那么容易被困难压倒。只是不知道他此刻正想些什么,突然变得如此沉默。 鹞子见郭明笑不愿回答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仰头喝了一口水,忽瞥见头顶上的石壁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却听身边沉默了许久的钱掌柜轻声说道:“上边有东西。” 钱掌柜说着便举起手电筒往上照去,洞窟顶部很高,手电筒电力不足,照在上边依然是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么东西。这时钱掌柜也以为自己看错了,正要把手电筒放下,忽然,顶部又是一闪。 众人都看见了那道微弱的闪光,纷纷站起了身。此时谁都成了惊弓之鸟,现上边有闪光,急忙凝神戒备。鹞子这时也顾不上节省电池了,急忙取出自己的手电筒,将电池换上。那个时候的手电筒虽说只是装了一个小灯泡,光线不强,但刚换上新的电池,也是非常明亮的。鹞子换好了电池,当即将手电筒打了开来,往闪光处照去。 大家这才现,那个地方还真有个东西。这东西和石壁的颜色非常相似,难怪之前看不清楚。此物呈块状,被一条绳子吊挂在顶部。众人见没有危险,这才放下心来。郭二想开枪将此物击落,被钱掌柜拦住:“郭小哥先别轻举妄动,当心有诈。万一又是什么要命的东西,咱可经不起折腾了。” 郭二听钱掌柜这么说,也谨慎起来,收回了手枪。钱掌柜望了望岩壁,见这个洞窟里的岩壁坑坑洼洼,当即就有了对策,转头看向鹞子。 鹞子同钱掌柜合作多年,见钱掌柜如此,便也知道了他的打算,没等钱掌柜开口,鹞子就说道:“钱掌柜放心,这事交给我。” 众人弄不明白钱掌柜和鹞子二人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投来好奇的目光。鹞子没再说什么,而是兀自卷起袖子脱去靴子,就走到了岩壁边上。 原来钱掌柜见此处的石壁较好攀爬,打算让身怀绝技的鹞子攀到洞窟顶上去看看上边的东西。先前说道鹞子此人怀有四宝----玄机册,天禽咒,壁虎功,穿杨箭。其中的“壁虎功”,就是一种在极其险绝之地攀援行走的功夫,鹞子自幼师承马家绝学,“壁虎功”就是此中绝技之一。 想当年,鹞子曾与几个行中盗友前往深山倒斗,可进了古墓才现,此墓早已被一伙盗墓贼洗劫过了,他们无奈空手而归,在返回的途中,遇一千年灵芝,此灵芝长在一处猿猱愁攀的陡峭山崖上,其中一人忽对鹞子说道:“鹞子兄,素闻你在险要之地摘取宝物犹如探囊取物,此时有个绝佳机会,何不给弟兄们露上一手?也好教大伙开开眼界。” 却说这开口之人,此人外号飞鼠,也是位倒斗高手,平时心高气傲,名声却总居鹞子之下,他对此向来不太服气,这次偶遇机会,故想以此来煞一回鹞子的锐气。他心想这峭壁如此险绝,众人又没有攀登的装备在手,料你鹞子再高明,恐怕也只能望而止步。 谁知鹞子听了他的话却只是笑了笑,飞鼠以为鹞子终于犯难了,心里正暗自高兴,谁知这时鹞子忽然答道:“这有何难,此次倒斗未遂,我正憋屈呢,谁知上天待我不薄,在返回的路上给我设了这么一个彩头,这灵芝修行千年,在此被我撞见算它倒霉,大家瞧好,且看我如何探囊取物。” 鹞子本不愿随便显山露水,只是当时他年轻气盛,不想让飞鼠取笑,所以答应飞鼠攀崖区芝 一伙盗众听他这么说,以为他争一时之气信口开河,皆不以为然,谁知鹞子说干就干,他将鞋子脱了,走到悬崖底部就往上攀。也不知道他的手脚长有吸盘还是怎的,竟以极快的度爬上了悬崖,才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他已经安然返回,手里还抓着那颗千年古芝。飞鼠原本只是想逞一时之快出言挑衅,却没想到鹞子还真把灵芝摘回来了。他此时幡然醒悟,这才知道天外有天,鹞子的本事果真再他之上。自那以后,鹞子攀崖取芝的事迹便在道上流传开来,“壁虎功”也就成为了他三宝之后的第四宝。 当时的那伙人中,就有摸金校尉钱掌柜,钱掌柜是亲眼见过鹞子使“壁虎功”的人,他自然知道鹞子的能耐,所以此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鹞子。 郭明笑等人听过鹞子的事迹,此刻见鹞子双手攀上岩壁,当即也知道鹞子想做什么了。 他们对鹞子攀崖取芝的故事只是在同行的口中得来,还从未见过真正的“壁虎功”。他们见鹞子准备攀爬到洞窟顶部,亦是有些将信将疑,其实倒斗界里的传言也与外界传言一样,都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邪乎,真正生过的事情难免会和传言有差距。故此,众人便抱着怀疑的态度,想要看看鹞子的“壁虎功”究竟是不是如传说中的一样神奇。 鹞子双手成爪,只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指牢牢扣住石壁上的坑洞,他先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只见他的手臂突然青筋暴起,脚上没什么动作,双手却猛地一收,手指紧接着一松,他的身体竟直直往上窜了半丈。 这时他才四肢并用,手指和脚趾牢牢扣在石壁上,鹞子并没有多做停顿,而是迅地往上攀爬。 郭家一干盗众见鹞子竟真似一只壁虎,在垂直的石壁上行走如飞,顿时都睁大了双眼,鹞子顺着石壁攀援而上,自始自终都只用三根手指,他扣紧石壁的时候,指节部位显得非常有力。 纵然郭明笑一身武艺,见鹞子这等手段,亦是摇头暗叹:这鹞子果真不凡,只三根手指就能将峭壁扣牢,看其指力,竟不在“龙爪手”的功夫之下! 鹞子很快就攀到了顶部,众人此刻非常好奇,顶部可不似垂直的石壁那般容易攀附,这鹞子究竟该如何到得了闪光物体所在的地方。钱掌柜却是一脸自信,他虽没见鹞子攀登过这种地方,但他知道鹞子从来不轻易做没把握之事,既然他答应上去查探,必然有手段能够成功到达。 钱掌柜想的不错,只见鹞子双手扣到石壁顶部,果真打算攀援上去。众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突然,鹞子的脚趾头一松,双脚当即就离开了岩壁。众人见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刻所在的高度已经非常危险了,倘若落下,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 谁知,鹞子松开双脚后,手指却依然牢牢抓在顶部的石头缝里。他的身形稍稍顿了顿,随后,竟然仅仅凭借着双手,就往那个闪光的物体攀去。原来人的脚趾经过千万年的进化后,已经不像手指那样能分出拇指来抓东西了,一旦爬到顶部,背部就必须承受垂直向下的重量,如此一来,脚趾必然扣不住石头。所以,鹞子干脆就松掉了脚趾,仅用手指来攀援。 他此刻的身体重量全由手指支持,虽然他一步一步攀向那个东西,可身体看起来依然像是摇摇欲坠。众人都为他捏了一把汗,钱掌柜亦是看得心惊,他忽想到顶部那个闪光物体还不知是何物,鹞子现在的处境,一旦遇到危险,恐怕就会从空中摔下来。想罢他连忙对鹞子喊道:“鹞子兄,看清那物体即可,不必靠近!” 鹞子提着一口气不敢松,也就没有回答钱掌柜,但他心中自然也知道要谨慎行事,所以他只攀到了距离那个东西两丈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他确认身体固定稳后,这时才换掉胸中憋着的闷气,随后凝神往前看。 第一百七十五回 脑袋 那东西就吊挂在距鹞子两丈开外的位置,鹞子凝神望去,只见那东西圆滚滚的,浑然乌黑一团,底下的手电筒照上来,依然模模糊糊。这东西有人头的两倍大小,表面凹凸不平,非常粗糙。鹞子不清楚此为何物,还以为自己该不会撞见了一个大马蜂窝。 底下的众人仰着头往上观望,见鹞子停在那半晌也不说话,不禁有些疑惑不解,钱掌柜正待问,忽听鹞子说道:“此处瞧不清楚,待我再近前看看。” 钱掌柜闻言有些不安,忙对鹞子说:“鹞子兄,我看你还是下来罢,不要再靠近了,当心有危险。” 鹞子仗着自己技艺绝伦,此时心里生出了些许胆气,他见自己已经攀到这里了,怎能还没得到答案便就此不前。这个洞窟中的岩壁坑坑洼洼,极好攀附,只要自己还有力气,便不怕会掉下去,眼前的东西一看就不寻常,绝不是自然生成的东西,如不上前查探清楚,总觉得不能甘心。 他对钱掌柜喊了一句:“莫怕。”就往那东西攀援过去,直到距离一丈的时候,他才再次停止近前。钱掌柜见鹞子如此,只能不再相劝,而是屏住了呼吸,汗不敢出地注视着鹞子的动作。 郭明笑眼看队友冒死行动,而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心中非常不愉快。他见鹞子吊在顶部极其危险,当下拉过自己的两名手下,便走到了鹞子的正下方,朝鹞子喊道:“鹞子兄弟且放心查探,如有凶险你只管松手,我们在下边接着,实在不行我和弟兄们就给你当肉垫,保你不会伤到一根毫毛。” 鹞子没有再说话,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眼前那个物体上,此时离得近了,他忽然现这个圆圆的东西像是某种生物的尸体,这个东西的表面覆盖了一层褶皱的皮肤,看上去像是已经死去多年,化成了干尸。 与下方报告了他现的情况,底下的众人也觉得奇怪,这古里古怪的洞窟中,怎么会有一具干尸挂在顶上,而且这东西滚圆滚圆的,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生物。鹞子正想着此刻应该退回去还是继续向前,忽然现那个“圆球”又闪了一下,闪光的地方背对着鹞子,鹞子见状,当下打定主意要绕到“圆球”的背面,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闪。 他继续在顶部攀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绕过“圆球”,很快,他就抵达了“圆球”背面,鹞子抬头望去,却不想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竟是吓了一跳。只见出现在他眼前的,不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而是一张巨大的人脸,原来这颗圆不溜秋的物体,竟是一个大得出奇的人头! 这个人头的脸与常人的脸无异,但却大得吓人,倘若给这颗头颅配上一个身体,恐怕这个巨人的身高要过三米!他头一回见过这么大的人脸,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心中还有些毛,头颅上边的表情看起来很古怪,似笑非笑,虽然不狰狞,但是给人的感觉好像这张脸的主人非常邪恶。洞窟顶部虽说有地下的手电光线照着,不过此处的环境仍然透着一股阴森,灯光自下往上照着人脸,所以脸上产生的阴影非常恐怖,饶是鹞子艺高人胆大,还是觉得自己的冷汗不断从背后冒出来。 头颅虽然已经脱水变干,但它面部的轮廓依然非常饱满,这颗脑袋上没有毛,皮肤却是黑色的,整个面目稍稍有些扭曲,嘴巴微微张着,眼睛也没有闭上。鹞子此时正对着这张脸,当他与这颗头颅四目相对的时候,竟觉得这张脸像是在盯着他看。 鹞子看得心惊,但他很快就定下神来,毕竟这颗头颅再恐怖也只是个死物,就算要变成大粽子,缺少了一具身躯的它也达不到那个条件。鹞子此刻想的,是这颗头颅为何会被悬挂在此,无论是从风水学上,还是从墓葬的安排上来说,此举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唯一的解释,只能是用于什么古老的仪式。 盗墓有时候就像盲人摸象,很多东西都只能凭借自身的经验和直观感受去判断。因为在中国古代,每一段历史都有着它自身特有的文化,以及习俗。再加上地域性、民族性的差异,使得墓葬文化也是多种多样。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自己熟知半数以上的古墓,就算在官方的考古活动中,每座大型墓葬被掘出来时,里边的谜题都会让众多考古专家头疼上几个月,甚至是几年,而且还不一定能得到理想的答案。这就是历史,在这个宇宙中,不会存在绝对客观的历史认识。 鹞子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不过他却注意到了一点,这座古墓似乎极其注重“脸”,而且是各种奇形怪状的脸,不用说别的,这座人脸山的形状,就是一张笑得非常诡异的人脸,虽然山上的人脸很可能是后世的高人所留,但还是不能排除山上人脸与古墓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此外,还有木人的那张没有鼻子和嘴巴的怪脸,甚至在古墓的外边,也生存着一只鬼脸山魈。而此刻现的这颗头颅,虽说与常人的脸无异,但是却大得吓人。由此可见,“脸”很有可能是这座古墓的主题。 脸是很特殊的人体部位,它是能够以最快的度区分出人类身份的一种特征。同时,脸又是表达人类情绪的最直观的部位,京剧脸谱的形象就是根据故事人物的性格来塑造的,而民间又有看相一说,可见,脸对人类的意义,远远不止生理使用上那么简单。中国的脸文化自古就有,甚至存在于蛮荒时期的图腾崇拜中。脸崇拜最早用于战争,古人认为带上凶恶的面具,在打仗的时候就能异常勇猛,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或许其作用在于威慑敌军。 不过,形象怪异的脸的确能挥出极其厉害的震慑人心的作用,倘若这座古墓真是以“脸”为主题,那么其用意很有可能就是通过脸的威慑力来吓唬盗墓者。虽说盗墓者个个都是胆大包天的人,但这并不能说明古墓建造者的幼稚,心理暗示所挥的作用,有时后往往比直接的危险要来得有效。一张两张吓人的鬼脸看似没什么了不起,但三张四张甚至更多鬼脸出现的时候,或许就能在潜移默化中,慢慢将人的心理防线一点点地击溃,最终达到影响盗墓者现实行动的地步。 能用这种手法设防的古墓,大多都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因为从心理上打击敌人才是兵家的精髓,这也是为何打仗要讲究士气的缘故。 然而,四大禁地真正厉害之处并不在于心理暗示,而是心理暗示与物理杀伤相结合,它里边不止有无形中打击人们士气的东西,更为凶险的是,在盗墓者士气殆尽的时候,会出现真正能置人于死地的杀手锏。 所以,鹞子从来都不敢轻视那些故布疑阵的古墓,在他的经验中,在古墓中丧命的盗墓者,往往先是从他们自己的疑神疑鬼开始的。他料想既然脸是此墓的主题,那么就要从面目上着手,只要克服了脸对众人的心理暗示,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不会那么被动了。一般来说,最能代表脸部情绪的,就是人的眼睛。 想到这他便与下方的人说这东西是一具干尸的头颅,且待他好好看看这里边有什么名堂。旋即他便往头颅的眼睛仔细望去,不料,就在他刚对上头颅眼睛的时候,忽然觉得那颗头颅目露凶光,他脑袋一沉,眼前的场景突然就扭曲起来。 他被这眼神猛然震慑,手指险些松开岩壁,他大惊失色之下,连忙咬破自己的舌尖,疼痛感顿时就涌上了他的脑海,这时方才回过神来。他不敢再去看头颅上的眼睛,而是迅攀岩壁,往回撤退。 底下的人见鹞子匆匆逃命,连忙问他怎么回事。他哪里顾得上回答,此刻只想逃离那颗头颅越远越好。他正一鼓作气往回攀,突然就听到底下众人的惊呼声,他以为众人有危险,连忙停下身子,往下望去。 只见站在底下的人不断朝他挥手,钱掌柜十分焦急地对他喊道:“快跑,那东西追来了!” 他闻言一惊,连忙回过头去看,顿时,一副恐怖的画面映入了他的眼帘----那颗原本吊挂在石壁顶部的头颅,此刻正带着狰狞的笑,慢慢朝他飘了过来! 第一百七十六回 背后有“人” 鹞子眼见那颗巨大的头颅朝自己飘来,一时间胆战心寒,也忘了郭明笑等人先前说好在下边接着他。他没命地往回攀,由于着急,好几次差点失手跌落。郭明笑等人在下边大呼小叫,让他快些跳下来,他这才记起有人在下边给他当肉垫。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此处高度太高,倘若自己真的跳下去,就算郭明笑等人技艺高,也难保不会有人受伤。他想着便要回头去看,心里打定主意,如果能靠自己逃下去,就没必要做这样的危险动作。 谁知他一转头,就眼睁睁地见那头颅出现在自己跟前,头颅离他近在咫尺,几乎要跟他脸贴脸。他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干尸的脑袋,那头颅上怒睁的眼睛直对着他,仿佛要将他的魂魄生生吸出来一般。 他没料到头颅已经追上他,此刻与头颅脸贴着脸,一时间连叫喊都忘了,登时他已是毛倒竖,再也顾不得其他,手上一松,就垂直地往下跌落。 鹞子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他对头颅的余悸未消,此刻也忘了自己处在高空下落的状态,直到几只将建的手臂将他一起接下,他这才回过神来。抬头去看,接下他的正是郭明笑及手下们,郭明笑果不食言,竟真是带着手下们生生接下了高空下坠的他。他一被接下,当即脱开了众人的手臂站回地面上,紧接着抬头往上看。 他忽然现顶部一片漆黑,钱掌柜的手电筒已经不再照向顶部,而是照向了他,鹞子担心那头颅会追下来,连忙招呼钱掌柜去照。谁知钱掌柜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话去做,而是拧着眉头望着他。 “鹞子兄,你没事吧?”鹞子正待问,钱掌柜已经先他一步开口相询。 鹞子觉得奇怪,望望众人,现大伙的目光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似乎谁都不在乎洞窟顶部的那个头颅。他忽然想到什么,顾不上回答钱掌柜,而是连忙对众人问:“怎么?你们没看见那脑袋追我?” 郭明笑听他这么说,当即摆摆手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从头到尾就你一个人在顶上爬来爬去,那东西一直都挂在原处啊。” “不信你看!”钱掌柜也附和着,举起手电就照回了顶部。 鹞子抬头望去,果然现那颗头颅仍然安安静静地悬挂在原处,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凝神再看,可那头颅真真没有任何动静,就连晃都没晃一下。见此他不禁有些后怕,敢情那脑袋并没有追他,而是他的幻觉。方才他还清清楚楚地瞧见底下的众人喊他跳下来,倘若这些都是假象,那恐怕就是这幻觉要引他跳下去摔死! 还好郭明笑等人身手不凡,将他安全接下,不然真要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恐怕九条命都不够死。他抬头四顾,现众人还是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他赶紧道我没事,只是刚才出现了一些幻觉。 钱掌柜闻言还是不放心,鹞子心性沉稳,胆子一点也不小,不可能凭空出现吓得他从顶部落下的幻觉,如果这些幻觉不是因为紧张而出现的,那多半就是洞窟顶上有什么古怪。他微微感到一丝不安,赶忙再次抬起头,望向上边的头颅。 不想,当他将手电对准刚才的位置时,竟现那颗头颅已经不翼而飞! 他见状吓了一大跳,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顿时汗出如渖,头都竖起来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出现幻觉,当下想都没想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众人见钱掌柜自己打自己,顿时都愣了。钱掌柜也顾不上同众人解释,连忙凝神再看。可是,顶部原本悬挂头颅的地方,依旧空空如也! 一时间,钱掌柜再也不管这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当即就朝众人大喊:“当心!那脑袋不见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紧,纷纷往上看,顿时,谁都丝地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鹞子最是紧张,刚才钱掌柜自己扇自己一个耳光,明显就是为了判断他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一般来说,如果是幻觉,那应当在被扇了耳光之后就醒了。可钱掌柜依旧看不见洞窟顶部的头颅,还连忙提醒了众人,这一回,众人也都确实地现头颅已经失踪。由此可见,这一次大家都没有看错,也不是众人都出现了幻觉,而是,那头颅真的从原处跑开了! 大伙此刻俱是惊慌失措,同时戒备起来,目前众人的手电筒大多都烧坏了,只有钱掌柜和鹞子的还能亮。两把手电筒此刻全数打了开来,这两支手电筒一明一暗,虽说光线不弱,但要在这偌大的洞窟里使用,还是显得亮度不足。 众人此刻凝神戒备,都禁了声音,洞窟里一时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头颅不翼而飞,无异于又将有一次凶险降临,大家拼了命地四下搜寻着,可是哪里找得到这颗古怪的头颅。 气氛更显诡异,鹞子心里捻神捻鬼,心理素质稍差的两个手下更是兢兢战战,大伙都怕那颗头颅会突然从背后出现,所以全都背靠着背,围成了一个圆圈。人最怕的就是突然的惊吓,倘若在一片如墨般的黑暗中,忽然有一颗人头笑着慢慢出现在面前,绝对会把人吓晕过去。 鹞子稍稍放平了自己的呼吸,将一切能用的感官器官全部用上了,四周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丁点声音,鹞子心里越不安,那颗头颅原地消失,必然不是大家的幻觉,既然如此,那么头颅又是如何消失的?难道这死了千年的怨灵厉鬼还在头颅里?是这只鬼魂带着头颅来找众人当替死鬼来了? 那个年代还没有恐怖片这种东西,那时的人又大多敬畏鬼神,所以鹞子等人的胆气全都是从一次次的凶险中历练出来的。虽然相比于常人,他们个个都是胆大包天的倒斗手艺人,可如今的这种气氛,再加上队伍里死了几个人,饶是大伙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心中也大为怵。 鹞子皱皱眉头,开始厌烦了这种忐忑之感,此刻他也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总觉得真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又出现了幻觉,此时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一下子就毛了,自己此刻与众人贴着后背,怎么会感觉不到温暖,而是一阵阵的冷! 他犹如芒刺在背,越想越是神色仓皇,正打算回头去看看,谁知,这个时候他突然感到有人在他的后背拍了拍! 在这种节骨眼上,原本就疑神疑鬼的他,突然被人轻轻拍打后背,他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起来。众人此时寻找头颅还来不及,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拍他?民俗里都说,人的身上有三把火,专门用来抵御脏东西的侵扰,一个人单独处在黑暗的地方,如果突然觉得有人拍你的后背,那你千万不能回头,如果后面的人喊你的名字,即使听声音感觉像是熟人,你也千万不能答应,因为只要你回头或者是答应了,就会被身后的东西吹灭身上的阳火,下场可想而知。 鹞子冷汗都冒出来了,此刻拍打自己后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难道是那颗头颅?他心中惶惶不安,自己到底该不该回头? 也不知道是从哪突然冒出来的胆气,鹞子这时把心一横,暗道:“他娘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次就回头去瞧瞧,老子脖子上还有天禽咒,看它能拿我怎么办!” 想罢他一咬牙,就把头转了过去。他转头之前心里已经做足了准备,谁知当他回头去看时,这才现,原来在背后拍他的不是什么鬼怪,而是郭明笑的手下郭二。饶是鹞子心性沉稳,此刻也微微有些生气,这郭二突然拍他,也不想想此举会把人吓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顿时就阴沉着脸问郭二怎么回事。 郭二脸色并不好看,似乎现了什么东西,只见他汗不敢出地轻声说道:“鹞子前辈,你耳力过人,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鹞子闻言心中一紧,正要问郭二听到了什么,忽然,在那不甚明亮的手电光下,一张丑陋的大脸慢慢从郭二背后探出来,对鹞子咧嘴一笑! 第一百七十七回 变化 上回说到鹞子正要问郭二听到了什么声音,突然却见一张巨大的鬼脸慢慢从郭二背后探出来,对他阴阴地笑。 郭二似乎对此浑然不觉,他见鹞子看他背后,刚要转头去看,就在这时,郭二身后的怪脸突然猛地张开大嘴,朝郭二的脖子一口咬下。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即将命丧尸口的时候,鹞子当即飞起一脚,只听“嘭”地一声,郭二登时就被这一脚踢得倒飞回去,后边的钱掌柜被他一撞,二人双双倒地。此刻,怪脸的血盆大口险险地从他脖子旁边擦过。 鹞子这时才现,原来这张脸正是那颗失踪的头颅。头颅此时悬在半空,见咬不到郭二,顿时勃然大怒,再次张开了它的大口,转而飞去咬鹞子。鹞子大惊失色,这头颅动作之快出乎他的意料,他方才起脚踢开郭二,体式还没来得及收回,头颅已经带着一股腥风迎面而来,这教他如何躲得过去? 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此刻身体还处在失衡状态,当下另一只脚猛然离地,身子顿时就仰面摔下。好在他反应及时,头颅正好擦着他的面目厉啸而过,但是此举也让他伤得不轻,他整个人重重砸在了地上,后脑勺正好敲到坚硬的地面,撞得他眼冒金星,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 几秒钟刚过,忽然听到张老鬼朝他大喊:“鹞子前辈,小心!” 话音刚落,鹞子便闻得后方又是一股风声袭来,他正被撞得晕晕乎乎的,那里还有力气躲开?眼看那头颅又要再次扑上来咬他,刚现这一幕的郭明笑再不迟疑,大刀挥舞,朝那头颅就是一劈。 头颅对郭明笑的砍刀颇为忌惮,当下放过鹞子,往后远远退了开来,重新隐回黑暗中。 张老鬼见此,连忙将倒地的三人一一扶起。此时四周又陷入了一片寂静,那颗飞行的头颅躲进黑暗中之后,再听不到什么动静。众人再次凝神警戒,此时也不相信背靠背能起作用了,而是加强了上空的戒备。 周围静悄悄的,众人留意着自身四面,时不时又顺着钱掌柜和鹞子的手电灯光仔细搜寻,头颅隐匿之后没了声音,众人也找不到它的踪迹,鹞子惊魂未定,这头颅当真是有如鬼魅一般,先前接近众人,竟是谁都未曾觉。要不是郭二事先拍他,恐怕就要让这厮得手了。 鹞子想罢回头去看郭二,郭二此时战战兢兢的,脸色比他还难看,正要对郭二说什么,却现郭二身后的张老鬼慢慢转过身来。张老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表情阴森森的。鹞子担心出事,连忙一把拨开郭二,走到张老鬼面前问:“怎么了?” 张老鬼好像很不舒服,双眼无神,他似乎没听到鹞子的话,头微微低着呆立在原地。鹞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了一句。张老鬼这才有了反应,他明显一愣,随后抬起头来。 鹞子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张老鬼此时脸上全然失去了光彩,面色苍白如纸,眼圈则是黑黑的,好像一个重症失眠患者。他见鹞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连忙皱了皱眉头,随后勉强挤了一个笑容:“我……我没事……” 郭明笑这时也转过身来,他见张老鬼不对劲,脸色当即一沉,问道:“老鬼,你是不是还没戒掉大烟?” “你吸鸦片?”鹞子吃了一惊,之前看这张老鬼身体矫健,没想到竟是个瘾君子。不过想想他又觉得不对,如果张老鬼有烟瘾,这几天南下,应该早就作了,为何会等到现在? 这时郭明笑也觉得不对:“奇怪,大烟你早戒了,当初我把你绑在木桩上,一犯瘾就泼水,直折腾了好几天,你那时应该知道大烟害人不浅,哪还敢再吃那福寿膏?快说,你到底怎么了?” 张老鬼面色越来越难看,他也不肯说,只是不住地摇头说他没事。 黑暗中,只见他的头越摇越慢,越摇越低,鹞子心想这小子是不是生病了,赶忙伸出手掌去摸张老鬼的额头。 就在鹞子的手即将触及张老鬼额头的时候,他忽然现张老鬼隐在黑暗中的嘴巴微微往上翘了翘,似乎在阴阴地笑!于此同时,他的手掌也贴到了张老鬼额头上。他才刚触到额头,顿时就感到一股寒意从张老鬼的额头透入他的掌心。他的心咯噔一下,手掌犹如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后背顿时冷汗直冒。 这个人,怎么他娘的没有体温! 他正要喊众人,谁知张老鬼的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就倒了下去。鹞子大惊失色,这种情况,难不成代表张老鬼已经死了? 郭明笑见此大惊失色,连忙半蹲下来,将张老鬼的上身扶起,靠在自己的臂膀中。他不停地拍着张老鬼的脸,连声喊道:“老鬼,老鬼,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他妈怎么是冰的?” 众人这时都围了过来,郭二蹲下身子去摸张老鬼的手,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他的手好凉,不会是……不会是死了吧?” “你说什么屁话,老鬼还有心跳!”郭明笑敲了郭二一记,郭二哎哟一声,一手捂着头,一手连忙去摸张老鬼的胸口仔细辨认。果然,他似乎摸到了心跳声,顿时由悲转喜道:“真的还有心跳,他没死!” 郭二说罢,便去摇张老鬼的肩膀,谁知张老鬼并没有什么回应,他闭着双眼,已经失去了知觉,任凭大伙如何喊他,他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众人一时间都慌了,以为张老鬼得了什么病。 鹞子在一旁皱着眉头,张老鬼这个样子,和死了根本没有什么分别,到底他遇到过什么事情,导致了此刻犹如植物人一般一动不动。鹞子忽然想到在他身手去摸张老鬼的额头之时,张老鬼似乎笑了一下。 此时,他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突然觉得,刚才张老鬼的笑脸有些熟悉,似乎曾在哪个地方见到过。越想他越感到不对劲,这张老鬼活生生一个人,怎么刚才的笑容看起来那么像是…… 鹞子想罢突然有些毛骨悚然,他低下头去看张老鬼的脸,就在这时,张老鬼的双眼猛然间一睁! 他被这突然的一吓弄得是心惊肉跳,正要招呼大伙注意,可谁知道,那张老鬼把眼睛睁开后,却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他目光呆滞,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其余等人见他终于睁眼,纷纷大喜,再次摇喊他。 鹞子狐疑不决,他起先觉得张老鬼的笑脸像那颗干尸头颅,突见张老鬼睁开双眼,以为张老鬼中了什么邪,可此刻张老鬼却依然有如木雕一般没有动静,他也微微放下心来,这张老鬼或许真是得了什么急症,只是现在没有药物带在身上,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得了他。 见张老鬼失了魂一般软靠在郭明笑的手臂上,鹞子便蹲下身子,想去翻张老鬼的眼皮看清底下的眼睛,就在这时,原本混无知觉的张老鬼,突然就把目光转向鹞子,竟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冷不防被张老鬼盯看,手一顿,就停在了空中,郭明笑见张老鬼的眼睛转动,以为他恢复过来了,正要开口问,谁知,原本呆若木鸡的张老鬼,突然间咧嘴一笑!这一笑突如其来,让人没有丝毫心理准备,鹞子一下子心中毛,差点坐倒在地,只见张老鬼的口中,竟长着一排参差不齐的尖锐利齿! 众人见着他满嘴尖牙,顿时都惊恐万状,郭明笑也受了一惊,再不顾其他,撇下张老鬼就往后退。 第一百七十八回 险象环生 郭二先前不知望去哪里,忽见郭明笑扔开张老鬼疾步后退,脸色登时大变,所见张老鬼满嘴森森利齿,心中大震,亦是踉跄而退。 众人料想不到张老鬼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汗珠顿时涔涔而下,俱都退到一边凝神戒备。钱掌柜指尖微颤,举着手电筒晃悠悠地照着张老鬼的脸。而一边的鹞子也是惊骇莫名,他方才觉得张老鬼的笑容好像那颗头颅,猛然见到这副景象,一时间心乱如麻,莫名地一阵害怕。那头颅也不知是什么妖孽,竟能让人变成鬼! 张老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仍旧咧着大嘴阴森森地笑着,他的面庞血色全无,一双大眼赫然怒睁,竟又转了一转,朝众人逼视过来。 鹞子对上他的目光,忽觉一股杀气袭来,暗呼糟糕,正要招呼众人躲开,却是晚了一步。张老鬼身形犹如鬼魅,阴风一卷,整个身躯竟直直窜起,朝众人扑来。鹞子也顾不得全部人,一把拉过身旁的钱掌柜就往后逃。张老鬼双手成爪,直扑向离他最近的郭明笑,郭明笑心下大凛,赶忙翻身朝后退去,但仓促之下,扔被张老鬼揭去胸上一块衣布。 郭二眼见大哥有难,当下抬起一脚就朝张老鬼踹去,张老鬼此时犹如一只千年僵尸,纵声怒啸,一把抓住郭二的小腿,反手一甩,竟生生将人高马大的郭二甩出好几丈,郭二不及反应,重重摔落在地。郭明笑见郭二被他扔开,勃然大怒,但顾及张老鬼是他的手下,并不动刀,而是脚下一点飞身直上,右拳猛取张老鬼面门。张老鬼哇哇怪叫,大爪一拍,将郭明笑的拳头挡开,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郭明笑咬去。 见自己的手下变成这副模样,又凶如恶鬼,郭明笑心中惊怒更甚,不敢硬敌,闪身避开他的大口。 鹞子好几次想要拔刀相助,但又怕那颗隐藏在黑暗中的头颅会突袭出来攻击钱掌柜,正不知如何是好,孰料那张老鬼见郭明笑武艺高绝不好得手,竟转了个身朝鹞子二人扑过来。 钱掌柜骇然失色,拉起鹞子就要退后,鹞子却心知这厮凶猛迅捷,要躲开已是不能。当下翻身直上,一腿扫向张老鬼下盘,乃是一招克制僵尸的“虎尾鞭”。他见张老鬼浑身僵直,以为张老鬼定会被他扫翻。谁知他一脚踢去,竟有如踢在铁桶上边,胫骨一麻,险些没把自己脚给踢断。他心中大骇,连忙就地一滚向后退开。而张老鬼却是不痛不痒,依旧朝他大步追来。 郭明笑想冲过来帮忙,却听闻郭二的闷哼,这才记起郭二方才被张老鬼重重摔到地上,也不知道郭二目前伤势如何,不禁转头去看。这一迟疑,张老鬼已经卷着一股狂风扑到了鹞子跟前,鹞子见张老鬼气势汹汹,不敢挡其锋,身形一闪,转去攻击张老鬼的侧肋。 张老鬼反应极快,一爪将鹞子格挡住,天灵盖猛地朝鹞子胸口撞去。鹞子躲闪不及,仿佛被万钧巨力所击,眼前昏花,顿时疼得几欲晕厥,踉跄后跌,险些摔倒。张老鬼越打越凶,见鹞子不支,瞬间猛扑向前,森森巨口带着一股阴气,已朝他霍然咬下。 鹞子眼见张老鬼扑来,突然现张老鬼的头似乎胀大了一圈,这一愣,竟是忘了格挡。眼看张老鬼的大口就要当头咬下,好在这时郭明笑已经确认郭二无事,他见鹞子有险,当即一步冲上,把张老鬼踹开。 张老鬼始料不及,终于被郭明笑一脚踢中,倒在一边。 鹞子这才连忙退开,钱掌柜战战兢兢朝他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呼:“我的妈呀,你们快看他的头!” 众人闻言赶忙凝神去瞧,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张老鬼颤悠悠地站起,脖子上的头颅竟徐徐胀大,瞬息之间,已经比原先大上两倍有余,他脑袋上的毛此刻也已尽数脱落,皮肤越来越皱,整个人竟变成了一具干尸模样! 鹞子的喉咙却象是被什么堵住了,连气也透不过来,张老鬼的脑袋变成这副模样,简直和原先那颗巨人头颅如出一辙,那颗头颅从方才就莫名其妙地失踪,再不出现,难道它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附入张老鬼的身体,从张老鬼脖子上长了出来?这怪头莫不是缺少身躯,想要找一具肢体顶替? 他越想越是心惊,如此说来,恐怕真的张老鬼早就死了,眼前的这个人,只不过是那颗头颅的一个替身。忖到此处,瞥见一旁的郭明笑满脸怒容,目光中又隐隐透出一股伤感,想必郭明笑也知晓张老鬼是没救了。 张老鬼周身剧颤,指甲又长了好几寸,这才安静下来,慢慢转过身子虎视眈眈地盯着众人。 郭二、鹞子和郭明笑三人微微弓起身子,将钱掌柜护在身后,与那化成怪物的张老鬼遥遥对峙。张老鬼顶着一个大脑袋,却并不觉得累赘,他微微抬起头颅,厉啸一声,身形已然冲出。 众人大凛,只见张老鬼身形快如虎豹,竟比之前又凶猛了几分,他大步急冲,转瞬间已在十步开外。鹞子等人不敢妄敌,纷纷四散逃开。鹞子最在意钱掌柜的安危,见张老鬼如此猛恶,寸步也不敢离开钱掌柜周围。于是,众人分成了两股,郭明笑与郭二撤往左边,鹞子和钱掌柜逃向右边。 张老鬼怒声咆哮,想也不想就转身朝郭明笑二人追去,鹞子大惊失色,忙道:“当心!” 郭明笑回头去瞧,刹那之间大惊失色,张老鬼此刻已经追及二人身后,他怒吼一声,双脚蹬地,一下子就扑将上来。 二人前方乃是石壁,此时觉身后阴风逼至,本能地往两边一滚,张老鬼一爪抓在石壁上,竟崩落一地石屑。郭明笑骇然回望,只见张老鬼将爪子从石壁中一把抽出,转过身子就朝郭二掠去。而郭二的度远不及此时的张老鬼,只片刻功夫,张老鬼的爪子已经猛然探出,一爪抓在了郭二后心。 郭二惨叫一声,只觉整个后背剧痛袭来,三寸来长的指甲已经没进他的肉里。他还来不及多做反应,已经被张老鬼的另一只爪扣住了脑袋。 张老鬼就像一只嗜血的凶尸,大嘴前探,就要去咬郭二的脖颈。郭明笑此时已经赶到,他握刀在手,再不顾张老鬼曾是他的手下,奋起一刀,就砍向了张老鬼的肩膀,想把整只手连同胳膊一起斩落。 只听噗地一声,郭明笑的大刀竟只切进几寸硬肉,就卡在了骨头里,张老鬼的骨头也不知道生了什么异变,竟是坚如磐石,郭明笑一刀下去,震得他虎口迸裂,整个手臂都已酥麻。他不敢迟疑,一把将砍刀抽出,对着张老鬼的脑袋又是一刀。 张老鬼似乎感受到威胁,一把将爪下的郭二抛开,回过身去对付郭明笑。郭明笑狂刀乱舞,每一刀劈出,都势逾千钧,可每每砍刀张老鬼的骨头,刀口就再也进不去一分。张老鬼凶性大,猛然间伸出一爪,郭明笑刀势难收,一时不备让张老鬼一把抓住刀刃,他奋力回抽,砍刀却动不得分毫。张老鬼力大无穷,又是一声厉啸,竟将砍刀从郭明笑手中生生夺了过来,抛到一边。 郭明笑知道此獠猛恶,见自己连家伙也被抢去了,再不敢力拼,转身欲逃。张老鬼更加敏捷,先一步抓住了郭明笑的双臂,他狂性暴起,眼看就要将郭明笑撕成两半。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郭二与鹞子已经双双赶到,郭二见大哥就要命丧于此,眼前一片血红,了狂地猛扑上去,四肢牢牢扣在张老鬼的后背上,伸出一只手掌摸上张老鬼的面门,双指一把就抠进张老鬼的眼眶里。 第一百七十九回 伤 郭二了狠,两根指头一戳到底,只听扑哧一声,一股股浓稠的液体从张老鬼的眼眶中喷涌而出。张老鬼眼中鲜血激射,狂啸不止,一把甩开郭明笑。 郭明笑被巨力所抛,飞出了好几丈,若非及时翻身冲起,便要一头跌撞在峭壁尖石上了。张老鬼再不顾郭明笑,他反手一抓,两只大爪一下子就抱住了郭二的脑袋。郭二哪还有机会躲开,张老鬼利爪一屈,三寸多长的指甲眼看就要扎进他的头颅里。 一旁的鹞子得见,连忙飞身而起,一脚扫向张老鬼的面门,张老鬼双目尽盲,生生被鹞子踢得脖子一歪,手上也失去了力道。郭二吓出一身冷汗,见张老鬼的爪子稍松,立刻就飞身而退,与张老鬼拉开了距离。 孰料张老鬼竟是不愿放过郭二,他闻声而动,猛地转过身躯,卷着一股狂风就扑向这个毁了他眼睛的人。 郭二还是低估了张老鬼的凶厉,料不到这怪物竟猛恶如斯,张老鬼冷不防扑向他,他已是避无可避。黑暗中,只见一抹凶影急飞掠,郭二只来得及叫上一声,便被张老鬼一把扑倒。鹞子和郭明笑都始料不及,还没来得及冲上前去支援,张老鬼已经怪叫一声,一把将郭二的身躯抱起,就冲进了灯光照不到的角落。于此同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遥遥传来。 “老二!”郭明笑又急又怒,大吼一声就冲了过去。 鹞子见此,连忙回过头去招呼钱掌柜把手电照过来,自己也朝那处奔去。 钱掌柜慌得不行,正要举起手电筒照向那处,忽然闻得“嗖”地一声,一个东西从黑暗中飞出,正好砸在了他的胸口。他吃了一惊,手电筒险些摔落。他只觉得有什么液体溅了他满脸,低头去看,顿时呼吸一窒,浑身汗毛都炸了起来。 只见砸中他胸口的那个东西圆滚滚的,竟是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这颗脑袋的两只眼珠全被挖出来了,里边空洞洞的。头颅虽然面目全非,但还可以从表情上清晰地看到死之前的惨状,钱掌柜低头来看,正好对上了他那黑洞洞的眼窝,头颅的主人,正是那个被张老鬼卷入黑暗中的郭二! 眼看郭二如此惨死,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钱掌柜也忍不住心中寒,浑身颤抖。他战战兢兢地用衣服抹去了脸上的血污,随后慌慌张张呼唤起了鹞子和郭明笑,生怕那两个人也不在了。 鹞子听得钱掌柜喊他,连忙出声回应。他此刻与郭明笑并肩站在一处,在他们的跟前,散落着一具零碎的尸体,血水溅满了周围的地面,花花绿绿的内脏肉肠遍布各处,然而,尸体的头颅却不知道飞去哪了。张老鬼不知道躲去了哪处黑暗的角落,只留下这一地狼籍。空气中满是血腥之气,让人闻之欲呕。虽然头颅已经不见,但鹞子知道眼前这一地烂肉是谁的,他胸中憋闷得厉害,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料闻得这腥味,被熏得喉结上下乱动,肺里更是堵得慌。 郭明笑完全呆住了,他此刻就犹如一具石雕,望着地上那些骨头碎肉一动不动。郭二的死,给他的打击实在太过巨大,他的脑海中似乎已是一片空白,已经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只这样站着。 鹞子静静地看着郭明笑,忽然泛起一阵无力之感,地面上的世界,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出去。郭明笑的四个手下到这里算是全折了,他们这三个带头的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个活到最后。 想到这,忽听身后脚步声响起,他回头去看,只见钱掌柜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抱着个东西,正慢慢走上前来。 鹞子仔细一看,这才现原来钱掌柜抱着的那东西是郭二的头颅,他看着郭二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心中更是伤感。郭二这人虽然出身贼匪,但为人十分仗义,对他这个前辈也非常尊敬,一起经历了诸多凶险,也算是他的生死之交。熟知,这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竟遭如此横死,若不是他舍命救下郭明笑,恐怕就不会这般白白送命。郭明笑与这几个心腹可以说俱是以命抵命的感情,盗墓界里总是谋杀背叛,鹞子头一次见到如此患难与共的几兄弟,特别是看到郭二在他眼前的死状,这回不要说郭明笑悲伤,就是鹞子这个外人都险些落下泪来。 钱掌柜亦是一脸难过,他深吸一口气,沉重地走到郭明笑身旁,把郭二的头颅递上,低声说道:“郭爷,节哀……” 郭明笑失魂落魄地转过头来,见郭二的头就摆在自己的眼前,突然血气上涌,竟是哇地一声吐了一口血,身子摇摇晃晃就要摔倒。鹞子大惊,怕他悲伤过度,连忙一步上前,伸指抵住他的心脉,扶着他缓缓坐下。 钱掌柜怕刺激他,就要将头颅从他眼前拿开,谁知郭明笑坐下后,却是让钱掌柜把头颅递过来。钱掌柜迟疑了一下,随后才慢慢将头颅双手递上。郭明笑颤巍巍地将郭二的头颅接过,忽然一把将之抱在怀里,下颚抵住郭二的额头,浑身颤抖,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声呜呜咽咽,不断从他的喉咙中出,钱掌柜听他哭得凄惨,忍不住心中一酸,亦是暗自抹了一把眼泪。郭明笑紧紧抱着郭二的头颅,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止住,仿佛决堤的洪流一般涌出眸眶,一颗颗滴落在郭二的眉间。此时的郭明笑那里还有往昔的浩然霸气,他像是一条受伤的孤狼,萧条颓废,独卧在戈壁的尽头,舔舐伤口,对月凄嗥。 鹞子轻叹一声,拉过钱掌柜好让郭明笑独自静静,二人站在郭明笑身后,望着他颓然的背影,抱着兄弟头颅痛苦的郭明笑此时弱不禁风,像是一个萧条老人,他紧缩的身影与一地狼籍混在一起,组成了一幅极度悲壮而又惨不忍睹的画面。 听鹞子说到这,我和张继相视一眼,心下为郭明笑感到同情,鹞子描述的这副生离死别的画面催人泪下,使我不禁想起了我的父亲母亲。当年他追随郭明笑深入凶婴护尸墓就再也没有出来,母亲当时伤痛成疾,不久也离开了人世。虽然我那个时候还是个不懂事的婴儿,对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印象,但每每看到爷爷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对着父母的相片悄悄抹眼泪,我就感到一阵莫名的痛楚。爷爷很少跟我提过他们,想必是把我的那份伤痛也一并承担了。 如今爷爷被囚禁,对此我非常怨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竟连仅剩的亲人也保护不了。 “天罚”纯粹就是一个丧尽天良的组织,为了达到他们的目的,完全不讲江湖道义,不念天下人情,我很清楚,若是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这些知道秘密的人一定会被灭口,甚至连已经痴呆了的爷爷也不会放过。但如果我不配合他们,爷爷便会受到伤害,如今四大禁地里的四个宝物他们已经得到了三个,我必须用最后一个换回爷爷,而且要先让继子把爷爷带到安全的地方,才能放心把东西交给他们,绝对不能有丝毫疏忽。 至于鹞子为何要让紫云跟我闯四大禁地,目前他还没有做出解释,想必要等到故事的最后他才会跟我们说。紫云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从懂事开始就只记得鹞子这个师父,自小生活在山里的她,比任何人都要单纯善良,虽然她得鹞子真传本事不小,但心性生来胆小柔弱,鹞子若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必不会使她来追随我。 想罢我看了看坐在身边的紫云,紫云自从听了故事中的郭明笑最后落得孤苦伶仃,似是想到了她自己的身世,便低下头来不停抹眼泪。 张继最怕女孩子哭,连忙拍着她的背不住安慰,又说了几句俏皮话引得紫云破涕为笑,这才止住了她的抽泣。鹞子轻叹一声,望了望窗外昏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再次对我们述说起了郭二死后的经历…… 第一百八十回 尸怨魔咒 却说队伍里不断有人接二连三地惨死,众人早已是心力疲惫,张老鬼也不知道躲去了何处,自从杀了郭二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郭明笑眼泪都哭干了,此刻抱着郭二的头颅坐在原地愣。 鹞子同钱掌柜商量片刻,便决定从现在开始全力想办法找路出去,不能再耽搁了。唯一的问题就是郭明笑,他如此伤心,此刻也不知道能不能恢复过来,倘若他一直这般呆坐下去,那么还需尽快劝慰才是。郭明笑越是这个样子,形势对大伙越不利,若是不快些教他恢复斗志,再次激他的求生本能,早晚要出大事。 二人权衡了一下,打算分工合作,由鹞子警戒四周,以防隐在暗处的张老鬼出来突袭,而钱掌柜则是担起了给郭明笑做思想工作的重任。 鹞子用手电筒不断照着四周,所见皆是杂乱的干草和陡峭的山壁,他看着这个密不透风犹如铁盒子一般的洞窟,心下忍不住又胡思乱想:此次的倒斗行动可以说是势如覆舟,再经不起任何风雨,七个人中已经死了四个,伤亡过半,余下的三人只有逃命一条路,而且还不知道这条路在哪。现在想来,什么九龙火脉,什么人脸山,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陷阱,而陷阱中的诱饵就是四大禁地的传说,倘若当初能想到这点,哪还敢挺着胸膛来此送死,怪就怪干这行的都有一个叫做“托大”的毛病,四大禁地自古就被相传里边凶险异常,各种杀局非常人所能想象,而自己这伙人究竟几斤几两,竟忘了四大禁地的这个“禁”字。 如今再后悔也已经晚了,只要找不到出去的路,说什么都没用。若是此处没有危险还好些,可在这个地方,既不能靠近水潭,又要时刻提防失踪的张老鬼,对于能否找得到生路,找到了又能不能安然逃出,都是一些非常棘手的难题。想到这鹞子只觉头痛欲裂,赶忙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却说钱掌柜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想这些了,他站在郭明笑身后,绞尽脑汁也组织不出什么比较适合安慰郭明笑的话语,他苦思冥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明着跟郭明笑说,开门见山地让他知道逃生的重要性。 正要走去郭明笑身边,忽见郭明笑已缓缓站起,他见状就要开口,谁知郭明笑却先他一步说道:“咱们快些设法逃出去!” 钱掌柜想不到郭明笑已经恢复过来,愣了一下,才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再不出去就来不及啦,郭爷您……” 话音未落,又听郭明笑道:“钱掌柜,你看此处既然是小龙晕,生门会在哪?” 钱掌柜再不敢提郭二之事,当下对郭明笑说:“容我想想……” 鹞子听闻二人对话,已知郭明笑无事,也稍稍放下了心,回头望望郭明笑的身影,忽然想起先前他和钱掌柜所说的秘语,不由得心中又是一声低叹。先前在墓室里郭明笑被那赤尸抱住,之后莫名其妙陷入短暂性的瘫痪,额头上长出一块红色斑纹。钱掌柜当时就看出了名堂,不过他只悄悄与鹞子说过,再没告诉其他人。接着一系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经历,使得他一度忘记了这件事情,此刻回想起来,忍不住替郭明笑的未来感到担心。 原来早在一千多年前,古墓的防盗手段已经非常厉害,不仅出现了流沙,弩箭等东西,南方地区还诞生出了一种咒术,这种咒术起源于一批来自南洋的降头师,他们中有一部分人到中原定居,甚至成为当地贵胄,这些南洋人在中原生活了许多代,逐渐被汉化,特别是那些地位显赫的南洋人,他们亦是学习中原的贵族,为自己死后的安身之所大兴土木,只等大限一到,就厚葬金陵。可让他们感到头疼的是,中原地区的盗墓贼太过猖獗,手段又极其高明,普通的防盗手段根本阻挡不了这些“倒斗手艺人”侵扰陵墓。于是,他们从南洋降头术中得到启,明了一种用于防盗的咒术,名为“尸怨魔咒”,后也有别称“赤尸魔咒”。 “尸怨魔咒”非常恶毒,一旦盗墓贼在古墓中不小心碰上,即使没有死在古墓里,也绝对活不过半年,据传这种咒术十分灵验,最后甚至导致了盗墓贼都不愿再踏足南洋人的古墓。当然,这对于一些十分厉害的盗墓贼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尸怨魔咒”是借助尸变的死尸来施咒的,如果盗墓贼能完全阻止古墓中的尸体尸变,就能高枕无忧。来自南洋的这些贵族素来喜欢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东西年头久了,在古玩市场上是非常值钱的,而想要倒这些南洋古墓,就必须要有克制尸变的把握,以及万一生意外时的心理准备,所以,倒斗行里给这类古墓起了一个形象的名称----烫山芋。 这“烫手的山芋”通常以中国的传统墓葬习俗来设置墓局,不过,他们会在主棺附近放上一口副棺,称之为“卫棺”。“卫棺”中殓葬的尸体,就是用以施咒的赤尸。赤尸选的是十八岁到二十三岁,并且入殓前有尸变迹象的男子。这类男子死的时候必须是含怨而死,一口气咽不下去,导致体内生异变。施术者先把这样的男尸绑起双脚倒挂在柳树下三天三夜,然后用降头术里的秘药再浸泡上三天三夜,之后,尸体浑身毛便尽数脱落,皮肤也会变得赤红如血。被这样处理过的尸体,就成为了“尸怨魔咒”的载体,他们死时所含的怨气届时会散布全身,也更容易生尸变,最后,只要等到墓主人去世,这些赤尸就可以被收殓入“卫棺”,随着墓主人的棺材放进墓室中了。 倘若殊不知情的盗墓贼摸进墓室里升棺财,敏感的赤尸便会尸变出棺,这些不知所以的盗墓贼只要不小心被赤尸抱住,就会中咒。中咒者有一个明显的特征,那就是脱离赤尸的一段时间内会进入瘫痪状态,并且额头上会长出符号一样的红斑。只要被诅咒过的盗墓者,一般都会命丧在墓中,即使侥幸逃出,不过半年,也会死于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中。 钱掌柜对此类传说虽说没有亲眼见过,但也听过不少,先前在墓室里,那只赤尸阴险地浮到半空将众人引诱过去,当时郭明笑正好走到它的底下,它趁其不备突然落下,一把将之抱住,“尸怨魔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施到了郭明笑的身上。后来郭明笑不仅陷入瘫痪,额头上还长出了红色斑纹,就跟传闻里中咒者的症状一模一样。钱掌柜当时看出端倪,但怕影响队伍的士气,所以一直不敢与其他人讲明,只曾与鹞子说过。 鹞子当时听闻郭明笑是中了“尸怨魔咒”,心下就已经知道糟糕,原本正担心郭明笑会不会命丧于此,可最先死的却是他的四名手下,而他却毫无伤。是了,死的四个人中有两个是因救他而死的,可见遭遇险情最多的就是他了,恐怕从他中了诅咒开始,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活靶子,墓里那些置人于死地的凶险布局,恐怕大多数也是针对他的。只是后来众人进入这个洞窟,在“镇妖镜”前照不出影子的几个人替他分担了一些。 事到如今,也不知道往后会遇到什么九死一生的遭遇,倘若“尸怨魔咒”不愿让他安然离开此地,那么必然还会有一些杀人夺命的诡异东西冒出来。 钱掌柜这时已经想出了什么,他回过身,正要和二人讲明,却现鹞子不知为何呆立不动,连忙出声招呼。鹞子想着事情,被钱掌柜这么一唤,当下回过神来,他不愿显露心中的不安想法,只是一脸自然地走上前去,询问钱掌柜是否已经找到了生门。 钱掌柜神情古怪,也不知道想出了什么,如果当真让他找到了生门,恐怕从他的神情上来看,这条路也必然不那么好走,总之欲知后事如何,还且待下回分解罢。 第一百八十一回 生门在水里 二人凑上前去,听钱掌说了,才明白他为何这副表情,原来此处地处九龙火脉脉眼的外围,本应因为小龙晕的出现,生门大开,可偏偏入口地方放着一块大铜镜,铜镜将九龙火脉的火气纳入此间,导致小龙晕被火气感染,生气尽数焚烧殆尽,一个佳穴也因此化成邪窟,那水池里的九爪河妖,那悬挂在洞窟顶部的诡异头颅,恐怕都是因此才变得万分凶厉的。可叹这四大禁地,竟是连主脉外围的格局也如此危险。 钱掌柜先前只道那铜镜的作用是让人照自己的影子,此刻回想起来,才现其主要作用原来是纳入火气,改变小龙晕的生局。镜子充当引导脉气的媒介,久而久之,恐怕已经成为了九龙火脉的一部分。或许也因此,那些容易被火气所冲的人才会照不见自己的影子,也难怪镜子上会注明----“无影而擅入者,死!” 古镜通灵,况且又成为导入火气的媒介,所以在镜中照不出影子的人,说明他们容易被九龙火脉的火气所冲,影子照在镜里,被火脉的气冲散了,因此他们才不能瞧见自己的影子。这些人一旦被脉气冲着,火脉中的杀人布局就会纷沓而至,直指犯冲者。 鹞子和郭明笑听闻此言,这才恍然大悟,也才在这时明白了,鬼火焚尸墓乃四大禁地之一,其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生门存在,即使有路可逃,这条路恐怕也是遍布危机,稍微一个不小心,生路也会变成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不归路。 三人轮流把风,将仅剩的干粮全部分着吃了,淡水也被他们喝个精光,这是钱掌柜的意思,现在要想逃出去,只有破釜沉舟一条路,大家一次性把体力补足,能否成功脱离此地,全凭接下来的行动了,不成功,就成仁,听天由命,看今天阎王爷究竟是不是要收了他们三人。 一切行装重新打点,不需要的东西全扔了,只留下一些防身之物与必要工具。 鹞子望望洞窟四壁,那张老鬼也不知道躲去了哪里,或许被郭二毁了一双招子,此刻瞧不见东西,也不敢贸然出来攻击众人了。现在回想起来,那颗头颅恐怕也是一种“南洋降头术”,张老鬼不慎被头颅下了降头,才会变成这副样子。曾听闻“南洋降头术”最早起源于东南亚地区,是苗疆的蛊术流传到南洋后,结合当地的巫术演变而来的。传言“降头术”中有一种非常厉害的术法,名为“飞头降”,修炼“飞头降”的人,晚上可以使自己的头颅连肠带肚飞离身体,飞行的头和肠胃迅如闪电,可咻咻掠过山林。 那颗害了郭二和张老鬼的头颅,多半与“降头术”脱不了干系,或许这头颅只是“降头术”的一个寄宿体,根据传闻,“降头”一旦从原住寄宿体转到另一个寄宿体,原先的寄宿体便会迅枯萎绝灭,那颗头颅自张老鬼狂后就再不出现,恐怕已经不知在哪个角落凋亡了。而“降头”此刻的寄宿体张老鬼,多半因为双目俱废,只杀了毁他眼睛的郭二,估计就再没气焰了。 这样说来,恐怕建造此墓的人就算不是南洋人士,也是游历过南洋地区,懂得其术法的高人。 “知更女去过南洋!”我听鹞子说到这,心中惊骇莫名,知更女如果真的去过南洋,只能是在她脱离汉室朝廷之后,那个时候她已经年老力衰,她当初到底除了建造四大禁地之外还有什么打算,为何要如此奔波,大老远跑去南洋? “这就是我在鬼火焚尸墓里得到的至关重要的情报之一。”鹞子点点头说:“不错,知更女去过南洋。” 张继皱着眉头喃喃道:“这老妖怪大老远跑那儿去做什么缺德事呢,还学了降头术,她一身邪门歪道还嫌不够多啊……” 我急于想知道接下来生什么事,便打断张继说:“鹞子前辈,接着你们遇到了什么,钱掌柜找到生门了吗?” “找到了,不过……”鹞子点点头,兀自抽了一口烟,当年的事情再次慢慢从他口中叙说出来。 却说鹞子想到头颅的危险估计已经解除了,又望了望四周,心里稍稍变得安定,此时应该多把注意力转移到接下来的行动中才是。 “我方才又仔细看了看这儿的布局,现此墓若想与小龙晕结合,水中恐怕要别有洞天,倘若如此,那处就是我们的唯一出路。只是……只是这个出口被那九爪河妖踞了,咱们没带盐巴,想要对付那只东西怕是不容易。”钱掌柜望望那口水潭,对郭明笑和鹞子二人说道。 郭明笑正将郭二的头颅用布袋包好,背在身后,忽听钱掌柜说生路在水里,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这种九爪河妖攻击力非同小可,众人可都领略过它的厉害,如今出口就在它的地盘,要想通过,当真是个难题。鹞子努力回想玄机册的内容,现上边的的确确就只记载了这怪物怕盐,似乎除了盐之外,这东西还真没别的弱点了。 鹞子思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便对其余二人说道:“你们在此守候,我从顶上攀过去,瞧清楚水里的情况再说。” 郭明笑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只管放心前去,期间钱掌柜的安危交给我就是。” 钱掌柜说:“鹞子兄,你主要查看东面的水底,如果我猜得没错,出口应该在那。我帮你照明,你一切当心!” 鹞子不再迟疑,对钱掌柜说了声:“好”,顺着石壁再次爬到洞顶。 他运起壁虎功,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往水潭上方攀去。鹞子暂时摒除了一切杂念,意守丹田,浑身心力全放到了手上,虽说他对他的着手功夫非常自信,可底下是九爪河妖的巢穴,万一稍稍出现一丁点失误,掉下去就没人能救得了他了。 钱掌柜估计了一下与水潭的安全距离,尽可能地将手电筒的光源靠近那里,好让鹞子瞧清那处的情况。 鹞子攀到水潭上方,换掉胸中的浊气,确定手指已经牢牢扣住顶壁后,这才低下头去看。 潭水很清,怪物此刻像是睡着了,所以水面又非常平静。鹞子凝神下眺,所见那怪物当真巨大,九条粗壮的触手自躯体中心平均散开,占据了整个潭底。根据怪物身体的比例来说,这九条触手实际上有些粗短,也难怪两条触手不能并到一处。这样一来,三人到时候行动,倒是不怕被几条触手同时围攻。 按照钱掌柜的意思,鹞子又往东面看去,这一看,果见潭底东面有一处暗斑,仔细再瞧,不是洞口又是何物? 这洞口很宽大,足以让三人同时潜入,只是洞口所处的位置不太乐观,这个洞口正好处在九爪河妖的两条触手之间,看样子,似乎这两条触手都能攻击到那里,鹞子暗想,那怪物只一条触手就能教九指头死无葬身之地,教郭明笑自身难保,倘若两只触手一同攻击,他们三人谈何活路? 想罢,心念一动,忽然计上心来。 他转身回攀,不一会就回到了二人身边,他先告知了水里的情况,郭钱二人听他所言,都感到又喜又忧,喜的是生门终于找到,忧的是此去很有可能会被两条触手同时攻击。 鹞子已经想好对策,对二人说:“大家不要担心,既然这怪物是水里的东西,咱们可以先以物诱之,再趁其不备一举通过。” 郭明笑听得不太明白,忙问其详细。 鹞子又道:“但凡水中族类,皆是鱼龙之属,这些水族大多喜爱戏珠,特别是那些修炼多年的妖物,更是对深水明珠情有独钟,无论是千年老蚌的大珍珠,还是南海鲛人的泪珍珠,又抑或是东海龙族的夜明珠,皆是其喜爱之物,一旦遇着,便会追逐耍玩,又吞又吐。既然如此,我身上正好带着一枚南海珍珠,咱们投其所好,将珍珠扔进远离洞口的西面,九爪河妖如果上钩,咱们不就可以趁其不备,迅从洞口潜入,到时候,就算它现了,也追不上咱们了。” 钱掌柜阅历非凡,自然也知道这一道理,一听鹞子的计策,顿时大喜过望:“如此再好不过,若这厮真的被南海珍珠吸引了注意力,咱们就好办多了!” &1t;ahref=.>. 第一百八十二回 顺流而下 一切准备就绪,三人轻手轻脚摸到水边。却说鹞子身上带的那枚南海珍珠当真巨大,差不多及得上小孩子的拳头。鹞子从包囊里取出此物的时候,钱掌柜和郭明笑两人都快看傻眼了,若不是鹞子事先说了这是一枚南海珍珠,恐怕二人还会以为这珠子是用乳白色的大理石雕成的。 钱掌柜用手电筒去照,这才现,这枚珍珠并不是纯白的颜色,在那润泽的乳白中,还透出一些淡淡的海蓝,整个珠体光滑通透,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地亮丽光鲜,再加上它那大得惊人的体积,竟是一件天下罕见的宝物。 这珠子的来历也不简单,据说是产自一只千年蚌母的体内,话说清朝年间,南海的采珠人曾连续一个月采不到珍珠,正愁着年底如果凑不够数交给官差,就得人头落地。然而,一个老珠民却对众人说不要担心,众人问他何故,他说蚌不产珠,说明千年蚌母要现世了。到时候只要捕到这只蚌母,就不愁没有珍珠。众人起先将信将疑,俱都提心吊胆地等着蚌母出现,有一天,海边的礁石底下突然聚集了成千上万只蚌,老珠民当时就说蚌母现世了,让大伙快些找到蚌母的下落。众人找了三天三夜,终于在一块大礁石的底下现了一只体型巨大的老蚌,这只老蚌大如磨盘,足有千斤重,大伙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它拖到岸上,本想用珠民自古传下来的秘法诱它开口,好取出珍珠,谁知这只老蚌竟死活不愿打开它的贝壳,众人又改用铁锹来撬,但依然不管用。这只老蚌活了许多年,珠民也不忍心将其杀死,正不知道怎么办,就在这时,那位老珠民忽然走到老蚌的跟前跪下,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对老蚌说了什么。待他说罢,众人忽然见到了无比奇迹的一幕----那只千年蚌母竟然慢慢打开了它的大嘴。 珠民们从蚌母的口中一共采出了两千多枚色泽靓丽的大珍珠,其中还有一枚竟如婴孩拳头大小。后来珍珠进贡到宫里,当时太后寿诞正好到了,皇帝将那枚最大的珍珠当做寿礼送给太后,太后当时就爱不释手地将珍珠握在掌心,大喜道:“有此一珠,胜过千万寿礼!”当即就将其命名为“绝世宝珠”。 太后高兴,皇帝自然也是龙颜大悦,一口气就赏了南海珠民万两白银。当然,最后落到那些珠民口袋里的银子还剩下多少,就不可得知了。 许多年后,皇陵被盗,大珍珠流落到民间,几经易手,随后让鹞子所得。鹞子惜其是无价之宝,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的是,这枚大珍珠最后成了他的救命之物。 郭钱二人见鹞子所说的珍珠竟是如此奇珍,纷纷叹道可惜,此珠现世,不知曾让多少人为它殒命,却不想如今三人用它救命,竟便宜了九爪河妖这厮! 鹞子说这有何惜,此刻性命攸关,与其带着这枚珠子死在暗无天日的古墓中,倒不如用它来做些实质性的事情。这等奇珍异宝岂是常人所能拥有,想来已是命中和这绝世宝珠无缘,就留给这河里的怪物让它好生耍去罢。 他说到此处,又对二人说道:“二位可准备好,我要投了!” 鹞子说罢,再不迟疑,对着水潭西边奋力一抛。只见一抹白光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旋即扑通一声,珠子已经落到了水里。霎时间,水流滚动,那怪物已是注意到了珠子,此刻正慢慢往那处游去。起先怪物还有些顾忌,可没过一会,就被那珠子的光芒所吸引,顿时它就好似一个三岁孩童得了好玩的玩具一般,用触手卷起珠子,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郭明笑对它恨意未消,见此顿时冷笑:“这等畜生,傻不拉几的!”说罢他已是轻手轻脚进入水中,对众人道了声跟上,便吸足了气,一个猛扎就潜进水底。鹞子和钱掌柜将手电筒用透明的密封塑料袋装好,紧随其后。三人卯足了劲,迅地往潭底那洞口游去。 期间,谁也不敢回头去看,只是闷头前行。好在鹞子没有高估水中妖族对珠宝的喜爱程度,没过一会,三人就有惊无险地进入洞中。 洞里是一条水道,因为此处是古墓的生门,所以水道不是很长,三人只游了一小会功夫,头就从水道的另一端露出了水面。所见前方是一条廊道,廊道后方稀里哗啦地响着一阵阵流水声,看来是一股穿山而过的涧流。三人没有多想,6续游到岸边,爬上了廊道。 钱掌柜举起手电往前方照去,只见廊道尽头果然有一条山涧,这山涧水流通畅,极有可能通向山体外边。三人大喜过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廊道,到达了水边。这才现,原来这是一条天然的山体隧道,最先应该只是一条裂缝,也不知道被水流冲刷了多少年,才形成了这样的规模。不仅如此,众人还在山涧旁边现了一个大竹筏,竹筏不知用什么胶油涂过,至今保存完好。竹筏上边摆放着一口青铜箱子,也不知道里边会有什么东西。 郭明笑见此又好气又好笑:“该说这建造古墓的人是太过自信了还是真打算放我们一条生路,怎么在我看来,这像是个陷阱?” 鹞子说:“不管是不是陷阱,咱们要想通过这条深不可测的山涧,只能借助此物了。” 说罢,他便招呼二人一起搬起竹筏,放到了水中。这个竹筏很宽大,足以容下五六人,他们三人乘上自然是绰绰有余。坐着竹筏顺流而下,三人已是累得不行,鹞子回想起这次倒斗的经过,不禁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他正打算嘘一口气,突然想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脱险,不能疏忽大意。 想到这他再次凝神戒备,举头巡视四周。所见这条隧道弯弯曲曲,前方似乎还有几道激流转折,隧道里除了手电灯光之外,再没一丝光亮,两旁石壁的许多凹陷,石柱背后的阴影,都是光亮难以触及的地方,倘若还有什么凶险隐匿其中,定又会成为威胁众人性命的一道大险关。 郭明笑和钱掌柜二人坐在鹞子后边,鼓捣着那口箱子,鹞子回头去看,此时钱掌柜正好找到了箱子的栓锁,他将箱子打开,只见里边放着一个卷轴。卷轴乃皮料制成,纹饰非常精美,他打开一看,只见里边密密麻麻全是文字。他正要去读,鹞子连忙制止道:“此刻时机不善,咱们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逃命上,倘若成功出去了,再阅不迟!” 钱掌柜闻言,也知道他有些大意,连忙将卷轴放回,正要合上盖子,一旁的郭明笑忽然道:“且慢!”钱掌柜正奇怪怎么回事,郭明笑已经把郭二的头颅从背后解下,放到了箱子中。 “借我放放。”郭明笑苦笑着对钱掌柜说。 钱掌柜没再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默默将青铜箱子盖好,锁上了扣。郭明笑拿起箱子,放到鹞子跟前,又说道:“鹞子兄弟,这匣子交给你,倘若我又什么三长两短,请你务必把郭二带出去,拜托了!” “好!”鹞子二话不说,就把箱子揽到自己怀里。 三人此时不约而同又想到了郭二的死,竹筏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就这样顺着水流过了两道急弯,前方突然隐隐有光透过来。再行一阵,只见前方出现了一个出口,出口距众人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不过眼看生门就在眼前,三人当即忍不住欢呼雀跃。 就在这时,忽然水中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响动,鹞子捕捉到异常,连忙对其余二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钱掌柜和郭明笑不知所以,一脸奇怪地看向他。鹞子没有说话,而是侧起了耳朵仔细倾听,没过一阵,只听水中再次传来了声响。这次谁都听到了,郭钱二人此时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声响动与水流声格格不入,听起来极不寻常,好似水中有什么东西! 出口已在眼前,孰料竟出现这等变故,鹞子此刻异常焦躁,不知道这最后的一段路,还会不会出现什么要人命的杀阵。倘若不慎死在这里,那当真是天下最最不值的事情了! 第一百八十三回 断魂残血 涧水缓缓流淌着,竹筏跟着缓慢前行,鹞子三人缩在竹筏的中央位置,仔细观察水面。虽然出口就在可视范围内,但此处河床太过平坦,水流极慢,照这种度,要漂流到出口,恐怕还需好一阵子。 三人被水中出的声响弄得疑神疑鬼,在连续不断的水流声中,总感觉这其中时不时就会冒出一阵不协调的声音,出口很小,光线照不到这里,周围暗得可怕。钱掌柜用手电在水面上扫来扫去,所见皆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流水,光线昏暗,手电筒的灯光透不过水流,也不知道这水有多深,水里又会不会潜伏着什么。 鹞子此刻不由得想到了那种九爪河妖,心中暗自嘀咕起来,难道大伙真背到了这种程度,最开始在长江里遇见,接着又在水潭里遇见,此处难不成还潜伏着一只?想到这他又兀自摇摇头,九爪河妖生性猛恶,倘若这条山涧里真有这种东西,早就攻击众人的竹筏了,哪还会等到现在?既然不是九爪河妖,又会是什么,这声音究竟是众人的错觉,还是水里真趴伏着某种不知名的怪物? 眼看出口近在咫尺,要不是水里突然出现莫名其妙的响动,三人恐怕早已手脚并用朝出口处划了。 钱掌柜额头上冷汗直冒,不停地祈祷着竹筏快些从出口流出去。也许是祈祷灵验了,三人忽然感觉到竹筏明显快了起来。他正高兴,以为此处水流变快了,忙用手电筒往水中一照,却现水流的度并没加快。其余二人也察觉到不对,看这竹筏不仅加快了度,而且也平稳了许多,反倒像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拖着竹筏前进! 这时谁都开始慌了,竹筏底下究竟有什么怪物? 只见这竹筏又快又稳,被某种东西拖着,往前方的出口游去,没过一会,距离出口已经只有二十几米了,三人心惊肉跳,又有些大惑不解,既然有东西拖着竹筏前进,那底下那东西怎么不攻击他们?能拖动竹筏的水怪,要把他们的竹筏撞烂,恐怕是很简单的事。 眼看竹筏距离出口越来越近,鹞子此时可以说是一肚子的问号,这水中的东西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帮他们脱险,而不是要让他们舟破人亡,难道老天爷终于开眼,让他们遇着一个善良的怪物了? 显然这个想法不能将他说服,越是快到出口,他心中越是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没过多久,竹筏就从出口嗖地一声划出,所见眼前一亮,众人所处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大洞窟,洞窟似乎开在悬崖半中央,山涧从洞口外端的大口子涌出,形成了一条瀑布,当空涌落。 鹞子左看右看,猛然间大吃一惊,这个洞窟,不正是众人进入古墓之前的夜宿之所,也就是遭遇那只大山魈的地方,那条巨蟒涧? 郭钱二人也现了他们竟是故地重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唏嘘。鹞子这时还来不及高兴,他忽地想起一事,这竹筏依然笔直快地往前行进,直往前方的瀑布,那条瀑布少说也有五十米的高度,底下水潭礁石遍布,众人如果连人带舟摔落下去,恐怕大罗神仙下凡来救他们也没用了! 他想罢当即朝二人大喊:“他娘的,底下那怪物是要拖着咱们去送死,不快些想法子上岸,咱就得步那山魈后尘了!” 其余二人自然也知道形势不妙,但心中越是焦急,越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鹞子眉头拧着,此时也不知道水里那东西是什么,不敢贸然下水,他盯着越来越近的瀑布口,心中不由得想到,难不成那只山魈的鬼魂还在跟着他们,此刻拖着竹筏冲向瀑布口,是要众人偿命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瀑布口已经近在眼前,他不敢再迟疑,大呼一口气,对二人说道:“咱们跳水,往岸上游!” 郭明笑大骂一声操他***,一个猛扑就扎到了水里。鹞子和钱掌柜正要跟随其后,突然只听噗地一声响,只见竹筏中间突然插出一排碗口粗的木刺,竹筏被这排木刺当中贯穿,瞬间就一分为二。 鹞子和钱掌柜站在竹筏的两侧,竹筏拆成两半,将他二人分了开来。鹞子将铜箱绑到自己背后,正要对钱掌柜大喊快些跳水,就在这时,只见一根尖利的木刺突然间自水中刺出,正好从钱掌柜腹部灌入!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自钱掌柜的口中出,木刺在他身上打了个对穿,将他顶在了半空中。 鹞子瞳孔紧缩,只觉得四周的景象都放慢了,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钱掌柜脸色的变化,从一脸慌张逐渐转变成狰狞,钱掌柜的声音也好似被无限地拉长,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久久不散! “钱掌柜!”鹞子终于认不出大吼出来。 “你……你快走!我没影子,死……死定了!”钱掌柜双手突然紧紧抓着贯穿他的木刺,拼尽所有力气朝鹞子大喊。 鹞子一愣,顿时眼泪就下来了,他与钱掌柜乃多年的生死之交,眼看钱掌柜就要在自己跟前毙命,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回想起钱掌柜昔日的音容笑貌,他突然只觉心中一痛。钱掌柜比他大上十几岁,本可以做他前辈,可这么多年过去,钱掌柜从来只把他当成兄弟,只要有什么好处都不曾忘记他,在他的印象里,钱掌柜一直都是一个老好人,他是个孤儿,人又比较孤僻,所以在道上根本没什么至交,只有钱掌柜待他视如己出。记得在他年少之时,还经常去钱掌柜家蹭饭吃。孰料今日,钱掌柜竟是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 “走……走啊!”一声大吼将他拉回了现实,是钱掌柜。 钱掌柜此刻奄奄一息,脸上的肌肉还在不停地抽搐,似乎快进入休克状态了。 鹞子泪眼迷蒙地看了钱掌柜一眼,忽然回过头去,“啊”地一声大吼,再也不敢去看钱掌柜,纵身跳入了涧水中。此刻竹筏已经快接近瀑布口了,鹞子一进到水里,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水流将他冲向瀑布口。鹞子慌忙间运起壁虎功,双手成爪,正好扣在了瀑布口的岩石上。 他的下半身已经被水冲了出去,横在瀑布顶端的空中,一股股强烈的水流不断将他往下拉,他丝毫不敢放松,双手牢牢扣住石壁,正要往回攀,突然左手一滑,身子险些被冲下瀑布,他的右手使出全力扣紧石壁,整个人犹如暴风雨下的一叶小舟,被水流冲得左摇右摆。 就在这时,一条绳子朝他抛了过去,原来郭明笑已经游到了岸上,这条绳子正是郭明笑抛来的,他想也不想就一把伸出左手抓住了绳子,紧接着在自己手掌上缠了几圈。 “松手,我把你拉回来!”郭明笑见他抓住了绳子,连忙喊道。 鹞子当即松开右手,霎时间,他只觉得一股力量自水流的反方向传来,将他一点点拉离瀑布口。郭明笑力大如牛,只几下功夫,就已经把他拉到了安全的区域。他一边手划水,一边手紧紧抓着绳子,眼看就要上岸。 谁知此时突然哗地一声响,一个硕大的蛇头突然从水中冒出来,停在了他的面前,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他心中一紧,所见那条蛇露出水面的部分又长又粗,三角形的脑袋往后一缩,眼看要朝他咬来。 他这才记起巨蟒涧的传说,不过,此刻他却并没有丝毫害怕,电光火石间,只见他右手高举,对着巨蟒射出了他袖中最后一枚穿杨箭。 “滚!”他生平头一次这么大的火,一想到钱掌柜再也回不来了,对眼前的这只蟒蛇就有着说不出的怒意。穿杨铁箭带着他的怒火,厉啸而出,正中蟒蛇的眉心。蟒蛇还没来得及嘶鸣上一声,已经被他毙命,翻倒回水中。 上了岸,他才踩上实地,双脚就忍不住跪了下来。 他回过头去看钱掌柜,只见后者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四肢无力地垂落水中,不知为何,钱掌柜此刻脸上尽是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而在他的腹部,鲜血却是一股股地顺着木刺流下,底下哗啦啦的涧水,似乎再也冲不散那一片赤红。 犹记得,当时山雨刚过,碧空万里如洗…… ------------------------------------------------------------ 【第四卷:灵火魔墟(完),敬请期待第五卷:子母凶坟!】 &1t;ahref=.>. 第一百八十四回 缘由 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些时候,会遇到许多不尽人意的事情,有道是:几凶几吉天做主,世事从来不由人。别看倒斗手艺人风里来浪里闯,潇洒自由,财富贵。真正在那诸多凶险中经历过来的人,才知道其中苦难若是说将起来,恐怕要抹上几天的辛酸泪。倒斗的人仗的就是八字里的几分火气,一旦祸来势去,难免就要遭到横死的厄运。 殊不闻“古墓或有杀冢”之言,“杀冢”即是那些葬不为尸,但求害盗的虚冢疑墓,这类古墓或是空棺,或是衣冠冢,或是葬了些无相干之人,此种墓穴的存在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安葬死者,而是为了杀伤盗墓贼,其目的也多种多样,有的是为了防止盗墓贼找到墓主人的真正墓穴;有的是曾教盗墓贼掘了祖坟,恨之入骨而为之。总的来论,倒斗的把这类专门谋害盗墓贼性命的古墓统称为“杀冢。” 试问从古至今,都少不了“杀冢”的秘闻,那些诡异万分,凶险非常的传说遭遇,倘若细论起来,实不逊于那些从说书人口中描述出来的故事,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四大禁地的传说。传言四大禁地自古就有,具体是什么朝代也说不清楚,有人说是商周时期,也有人说是秦汉时期。至于这四个“杀冢”因何而建造,倒是从没有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 我自几个月前被“天罚”所挟,幸得祖宗保佑,成功在四大禁地几入几出,虽说其中经历可谓是九死一生,但也算安然活到了现在。在三世血尸墓里拿到妖墙精魄后,我本以为其他三件宝物定也会在其他三座禁忌古墓中,不料却听得天山脚下的喇嘛说,四大禁地之一的鬼火焚尸墓已遭掘,鬼火烈魂已移到南蛮鬼宫中。好在此物早已被我们取了出来,再加上后来拿到的盘龙乌胆,“天罚”所需的四个宝物已经找到了三件。之后,便在鹞子口中得知了三十年前郭明笑的队伍盗鬼火焚尸墓的经历。 却说他与郭明笑二人最终成功脱险,得出古墓。郭明笑想到自己的四个心腹尽数死绝,心中悲愤交加,已是心灰意冷,没过长江就与鹞子告别,回寨子里去了。手下问他郭二等人去了哪里,他也不过多隐瞒,说是全死在了鬼火焚尸墓里,于是事情就这样流传开来,众人也以为只他一个人得出,不知道还有个鹞子。 而鹞子从古墓中出来后亦是萎靡下来,打算退隐。期间,他翻阅了铜箱中的古卷,才知道原来鬼火焚尸墓中的鬼火烈魂早被知更女取出,交与了魏征。魏征以此物替唐太宗的妃子拔去寒毒,之后应知更女所托,在南蛮建了鬼宫,再将此宝封存,以留后世。卷中还说,四大禁地中的四件宝物乃绝世灵药,妖墙精魄可治幻毒,鬼火烈魂可拔寒毒,盘龙乌胆可祛火毒,凶婴邪锁可解咒毒。并且由于四种灵药长年埋藏于古墓中,药气遍布整座墓穴,所以进入古墓三个时辰以上的人也可解其身上的毒。 这就是为什么鹞子让紫云跟我闯四大禁地的原因,紫云自小被扔在山中,鹞子将她抚养长大后,竟现她身上四毒并存,虽不知是如何染上,但好在四种毒在她体内相互制约,很少作,再加上鹞子传授了她一些强身健体的武艺,为了保持紫云的乐观心态,他也从未与紫云说过此事,所以这些年来紫云也就平安无事地度过了。鹞子心知紫云身上的毒迟早会作,虽有心医治,但他当时年岁已高,无力再带紫云闯四大禁地去解毒。 直到我的队伍成功自三世血尸墓中出来,鹞子便开始留意我们的动向。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同“天罚”二组成员到了南蛮鬼宫。当时鹞子以《玄机册》中的秘法在外边布下蝴蝶阵,其目的并不仅仅是隐去他的草庐,还是为了防止我们去送死。但很快他就现队伍中有我,当时他私心大起,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能耐闯四大禁地,便撤去蝴蝶阵,还让紫云给我们带路。原本他告知紫云让紫云不可闯入南蛮鬼宫,只把我们带到门口即可。因为紫云身上四毒没有作的缘故是因为四毒相互制约,倘若紫云在南蛮鬼宫里呆足三个时辰,那么紫云身上的寒毒就会被鬼火烈魂的药气所解,到时候四毒失去平衡,紫云便会有性命之忧。但是,由于蛇女蛊的关系,紫云迫不得已进入了古墓。 鹞子当时见紫云迟迟不回,知道事情糟糕,可他现在已是风烛残年,也没办法再把紫云救回来。也算是天意,紫云后来跟我们成功逃出了鬼宫,并且身上剩余的三毒也重新达到了新的平衡,虽说这种平衡不知道能持续多久,但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对于我们能从南蛮鬼宫里逃出,鹞子很是意外,他当时已经有意想让紫云跟随我们,解去身上的奇毒。不过,毕竟他岁数大了,做事再没有年轻时那么当机立断,所以一开始不愿见我们,而是陷入心理斗争的犹豫中。 直到有一天,紫云了高烧,他才知道再不决断,紫云或许有一天就会突然三毒并而暴毙。所以,当紫云病好后,他立刻让紫云赶来找我。他生平阅人无数,知道以我的为人一定会把紫云带在身边。 没想到他这次又赌对了,在天山蛇冢里,我们再一次成功脱逃,此后,紫云身上剩余的两毒又形成了新的平衡,也直到那时,鹞子才再没顾忌,并打算将这些秘密告诉我们。既然上天安排他收养了紫云,他便一定要将紫云救下,所以他委托我们务必要将妖墙精魄与凶婴邪锁一起拿到,同时解去两毒。因为紫云身上只剩两毒,若是只解一毒,紫云身上剩下的一毒便会失去制约,恐怕熬不到下一次解毒的时日。 听他说完这些事,我才明白了缘由,并承诺我会尽全力救下紫云。实际上,就算鹞子不拉下身段来求我,我也会不遗余力帮助紫云,因为不知何时,我早已将紫云当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孩。 后来鹞子还说了郭明笑的事。 却说鹞子自鬼火焚尸墓出来三个月后,忽然想到自己该去拜访一下郭明笑,一来是二人曾结下生死共患难的交情,二来他也惦记着郭明笑所中的“尸怨魔咒”,不知此刻这个老友身体如何。 到了郭明笑府上,他才知道,原来郭明笑已经因“尸怨魔咒”而染上了恶疾,并且,这病不是别的,正是可用鬼火烈魂解去的寒毒。他不忍郭明笑因此横死,便告知了郭明笑,鬼火裂魂之事。 郭明笑一听此言,当即拍案而起,表示自己定要找到南蛮鬼宫,命是弟兄们给的,就这么死了他也就再没脸去见郭二等人了。于是,后来就有了郭明笑拜托喇嘛扎巴措帮他寻找南蛮鬼宫一事。扎巴错当时有心无力,也就没有帮忙。而鹞子当时还未曾现鬼宫的所在,亦是帮不上忙。 之后,郭明笑在寻找南蛮鬼宫的时候,却无意中找到了凶婴护尸墓,那个时候,距他染上诅咒开始已经许多年了,原本“尸怨魔咒”作的期限是半年,可郭明笑身体素质不凡,又有神医相助,所以直熬到了那个时候。不过,俗话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郭明笑当时已是年迈五旬,他心知自己大限将到,恐怕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找到南蛮鬼宫,他思来想去,倒不如进凶婴护尸墓中碰碰运气,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奇遇,将自己身上的寒毒解了,就算身死其中,也不污了他倒斗之王的名声。 于是,他便在那时开始,着手准备盗此墓的事宜,还利用他的名声召集了一批高手,我的父亲就是其队伍中的一员。也许是这次上天再也不眷顾他,也许是他在进入古墓时寒毒作,总之,最终他再没能出来,我的父亲也没出来,谁都没出来,全军覆没。 这件事当时在倒斗界传得沸沸扬扬,四大禁地也因此增添了更多的神秘色彩与诡异传闻。 距听鹞子讲故事那日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我知道了紫云的事后,对剩下准备前往的凶婴护尸墓更是迫不及待,这几日都在忙上忙下地准备着。而鹞子虽然不能帮我们,但也做了最大程度的资助,他不仅将《玄机册》、西域老蚕锦、穿杨箭等物送给我,还特地为我选来了一个帮手,至于这个人是谁,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这是最后一卷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八十五回 马冲 四大禁地自古就是一个谜团,真正见识过这种古墓的人,才知道这四种地方与其说是古墓,倒不如说是集结了古代各种秘法杀阵、凶局恶煞和神怪精灵的博物馆。传闻四大禁地中的四件宝贝可炼出延年益寿的灵药,集齐四宝的人还能得到三辈子的好运,然而在我看来,这四个地方根本就是天底下最深谋远虑,最阴险,最凶恶的陷阱。一旦对其稍有迷恋,多半就得落个悲惨的结局。 四大禁地我已经绕了大半,虽说对其中的诸多谜题还找不到答案,但对一些事情也知晓了两三分,再加上几分**不离十的猜测,我有预感,剩下来的秘密一定在最后这座凶婴护尸墓中。 话说盗凶婴护尸墓的准备工作我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这天,吴老头子要去医院检查身体,刘全胜陪着他去,于是我们被请来古玩市场代他看铺子。张继一到这,见着满大街的冥器,顿时两眼放光,捏着冰激凌一边啃一边逛,没过一会就不知道溜哪儿去了,只剩下我和紫云守着铺子。 古玩市场坐落在一条不宽,甚至窄小的小街,街道不长,只百米左右,其间游客熙熙攘攘,然而真正愿意买古董的人并不多,大多数的游人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只是图个新鲜,见见世面。这条小街由两排低矮的平房围成,这些平房几乎都是古玩铺子,式样装修得古色古香,除此之外,铺子门前还有许多摆地摊的,大多都是摆着一堆瓶瓶罐罐,刀币通宝,玛瑙玉石什么的,好看倒是好看,就是没什么真货。 相对来讲,吴老头的铺子就比较冷清了,他这间铺子并不在主街上,而是开在一条小岔巷里。这条小巷没什么游人,偶尔才会经过一些,而买古董的就更少了,有时一天没人光顾也是常事。所以,这条岔巷里的古董铺子也才就寥寥几个。然而,如果注意观察的话,便可以现,愿意走进来的顾客大多都不是普通人,而愿意在这里边盘铺子做生意的老板,也不是普通的古董商。 一般的外行人可看不出来,真正愿意开在这些岔巷里的铺子,里边的古玩商货大多都是见不得光的冥器,其主要的收购源,正是那些土里来洞里闯的倒斗手艺人。这些真正从泥土中带出来的古物,价格都非常不菲,虽然买的人少了,但一有大主顾光临,一笔买卖敲成,可比外边的铺子开上十天半个月赚的都要多。所以行内又有一句话,叫做:“三天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吴老头子原本就是倒斗出身,在倒斗界里收购冥器的门路要多少就有多少,再加上他的信誉高,许多收藏家之类的大主顾都愿意上他这瞧瞧新收购到的珍贵冥器。 我此刻就是坐在这种专做大买卖的古董铺子里,由于今天过了晌午都还没见着一个客人,我闲来无事,便拿起鹞子的《玄机册》看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本《玄机册》当真乃一本奇书,其中囊括了易术,兵法,机关,秘阵,权谋,气象,医学,风水等等。不仅写得有趣,也十分玄奥,这些天来我一口气就读了大半,有些以前总是弄不懂的问题,在此也都迎刃而解了。此时我也才明白,难怪鹞子当年被誉为一代倒斗奇人,他一身的马家绝学,又有穿杨箭和老蚕锦等宝物,再加上这本《玄机册》,甚至我都怀疑,倘若当初他有意去争倒斗之王,恐怕这称号就轮不着郭明笑了。 郭明笑当上了倒斗之王后自我膨胀,到处摸金掘坟,赚了钱财还不满足,最后打起了四大禁地的主意,终是时势不再,最后落个惨死的下场,可见“名利”这东西,实是害人不浅。想到这,我的目光正好落在《玄机册》里的一句话上----“知足者常胜”。见此,我不禁又想到,鹞子素来淡薄名利,现在想来,他幸存下来也并非全靠本事和运气,《玄机册》委实教了他不少东西。 紫云此时拿着个鸡毛掸子忙上忙下地打扫灰尘,吴老头子手下的伙计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他是吴老头子的干侄孙,所以并没像一般伙计那样拘束。再加上今天又没什么生意,他本来坐我旁边想跟我叨嗑,可我看《玄机册》看得正入迷,没怎么理他,他觉得无趣,便去烦起紫云来。紫云待人和善,刚开始还和他聊了一会,可到了最后还是受不了他的“多话症”,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从闲聊转为了应付。 那个伙计见紫云乖巧可爱,忍不住就打趣:“我说,云姐,你和欧阳大哥到底跟吴老爷子是什么关系呀?朋友还是亲戚?咦,难道二位是咱们店未来的老板和老板娘?” 紫云听罢小脸一红,呸了一声:“你瞎说什么呀。”说罢举起鸡毛掸子,佯势欲打。 伙计连忙抱头,连声笑道:“小弟错了,小弟错了……” 他抓过鸡毛掸子又说:“云姐,打扫这种活还是交给我,怎么说吴老的工资不能白拿呀。”说罢他对紫云朝正在看书的我努努嘴:“您看欧阳老板寒窗寂寞,身为老板娘您应该去陪陪他才是,哈哈!” 说完那伙计就笑着跑开了,紫云站在原地跺脚,正要讨伐那伙计,这个时候,忽然有个人进入店中。 我听见声音,以为是顾客上门了,抬头一看,见了来人却是一愣。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鹞子为我找来的那个帮手,我们先前已经通过鹞子相互认识了,却不知他今日会到这来找我。 此人姓马,单名一个冲字,三十多岁,乃江南马家马坤那一脉的传人。当年马坤和他妻子私奔,从马家逃出来,投奔太平天国,太平天国起义失败后,又跑到了广西隐姓埋名,当了风水先生,机缘巧合之下收了鹞子的父亲龙洋。后来,马坤的孙子马湸与鹞子结交,鹞子也才在那个时候知道他身上的本事源自马家。而眼前的这位马冲,就是马坤的玄孙,马湸的儿子。 我与马冲没有深交,只是在鹞子的草庐里吃过一顿饭。不过,从鹞子口中得知,马坤一脉自马坤起,下至马冲,个个都是正直义气,嫉恶如仇的好汉,记得当时鹞子同我说起马坤家族的时候,还打趣地称之为“真君子”,鹞子阅人无数,眼光犀利毒辣,这点从他敢把紫云遣到我身边就可得知,既然马坤家族能得鹞子如此好评,可见马冲的为人也会不差到哪儿去。 马冲长得十分俊秀,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犹如刀削一般,唇角轻轻抿着,看上去很是精神。他看见我,先展颜而笑,露出了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随后快步走上前来。 见到贵人光临,我连忙起身迎上,同他握手。 马冲举止彬彬有礼,十分文雅,若不是我事先知道他们马家武艺高强,定会认为眼前这个人只是一介书生。 “马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搬个椅子来请他坐下,好奇地问道。 马冲微微一笑,对我说:“我原本也不知道,只是今日来古玩市场办点事情,恰巧碰到了张兄弟,他跟我说你在这。我想起你们欧阳家族倒斗要看星象,七天后是百年难遇的三星过月,我在想你会不会把行动的日子定在那天,就来问问你准备得如何。” 我闻言有些吃惊,没想到马家的人还懂星象。他说的不错,七天后就是三星过月的日子,这个日子之后的三天,三个大吉星宿连续当值,是好得不能再好的良辰吉日,我正是打算在那天开始行动的。只是我心中微微有些担心“天罚”那伙人,我怕他们不给我谈条件的机会,会在那天跟我们一起行动,先一步拿到凶婴邪锁,倘若到时让他们得逞,恐怕大家都会遭到灭顶之灾。 想罢我便对马冲说道:“马大哥猜的不错,我正是打算在三星过月之日行动,还没来得及通知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马冲摆摆手说:“逸兄弟哪里的话。” 说罢他的神情忽转凝重,又对我说:“实不相瞒,我这两天都在猜测‘天罚’这伙人会不会要求跟咱们一起行动,我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我担心的也是这个。”我点点头说:“一旦他们介入,咱们就必须抢先一步拿到宝贝,否则就没有筹码同他们谈判了,我敢肯定这些家伙拿到东西后会杀人灭口的。” 正说着,张继就回来了,老远就听见他的大嗓门在嚷嚷:“老逸,你快出来看,大怪事儿啊!***,天上有两个太阳!” &1t;ahref=.>. 第一百八十六回 凶日 我望去门口,只见张继比手划脚地指着天上,大呼里的众人相视一眼,纷纷快步走到外边。 一出门口,张继就拉着我往天上一指:“你看你看,他***邪门了!” 我抬头去看,眼前陡然一亮,强烈的光线将我的眼睛照得难以睁开,我连忙眯起眼睛,用手遮在额头上,这才放眼观察起来。天上的景象逐渐清晰,我凝神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方才那光芒四射的太阳旁边,果然有另外一个太阳。 那个太阳稍稍小上一号,但同样是光芒四射,不可逼视。它伴随在较大的那个太阳旁边一动不动,暮地望去,顿见一大一小两个光球当空照耀,我心下里难以置信,天上竟真生了二日争辉的怪景! 这一怪现象很快引起了许多人的不安,个个目瞪口呆地仰望,只见二日当空于天穹之顶,犹如两团从天突降的火球。许多路人也都6续现了天象的异常,纷纷驻足观望,大家无不对着天上指指点点,议论中,有的人说这是凶兆,也有的人被吓得脸色白……这时,路边有个摆摊算命的老头,他忽然招呼几个站在他摊位前的游客,说什么“二日斗冲”,将有战乱……老头刚开始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天上,后来,眼睛突然转了一转,好像在思索该如何利用这一机会替他的手艺打权威,他开始跟身边的游人讲解,口若悬河地说起了关于天上为何会出现两个太阳的问题,如此这般,不过只想招揽生意。虽然众说纷纭,但谁也不知道天上怎么会同时冒出两个太阳。 “继子,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多出一个太阳的?”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把张继拉过来问。 张继抓抓头说:“我刚才不正逛着吗,逛着逛着忽然觉得有些冷,我本来还以为是吃那冰激凌给闹的,可过了好一会,还觉得天气凉。我当时就奇怪了,虽然我今天穿着个背心是露了点,可这大晌午的,太阳当头照着,就算光着膀子也不会觉得冷啊。我抬头看太阳,就是在那个时候看见了两个太阳在我头顶。***,要不是其他人也看见了,我还以为不是太阳傻了就是我傻了。” 我今天穿着长袖,对气温的变化没怎么在意,听张继这么一说,我这才现天气似乎真的变凉了一些。 紫云听完张继的话,也觉天气变凉了,抱抱肩道:“好奇怪呀,如果说天上有两个太阳,不是应该更热吗?” 我再次凝神朝天望去,现天上较大的那个太阳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光晕,而另一个太阳,就处在光晕的弧上。见此,我心下已经明白了大概,对众人说:“我觉得,这种现象应该不是两个太阳,而是一种大自然的特殊现象,叫做‘幻日’。” “幻日?”张继回过头对我问道:“老逸,听这词的意思,难道你觉得这不是两个太阳,而是幻影造成的么?” 我点点头,说:“可以这样理解,记得我曾看过一本书,上边就提到过这种现象。这是一种光学现象,书上说,当天空有一层饱含六角形柱状的冰晶体的半透明薄云,太阳光照射在这些冰晶体上,一旦这些冰晶体整齐地排列,就会出现这种幻日现象,冰晶体会把太阳光集中投射到光晕上,形成一团光球,在我们看来,就好像天上同时出现了两个太阳。” 这种幻日现象非常罕见,紫云和张继估计都不知道天底下还有如此奇特的自然现象,津津有味地听我说完,兀自点了点头。 站在一旁的马冲自刚才到现在都没说过一句话,他两手遮在额前,看这天象看得眉头有些凝重,听我说了这番话,他才回过神来,对大伙说道:“逸兄弟的判断是准确的,这的确是一种幻日现象,不过……” 我听出其中似乎还有蹊跷,忙问:“不过什么?” 马冲说道:“幻日只有同时具备风雪、冰晶体薄云和零下三十度的气候条件,才可以形成。咱们这里还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就算天气忽然变凉是因为天上的温度急剧下降,那究竟因何而导致了这种异常?” 我闻言眉头又皱了起来,马冲说的没错,天象有异,一定有极不寻常的原因,也不知道这种变化会不会影响到我今后的行动,七天后就是三星过月,但愿吉气不要因此而散了。 正想着,忽然瞥见两个身影慢慢从远处走来,我转头去看,原来是刘全胜和吴老头子回来了。多日不见,吴老头子的背又驼了一些,不过他的步伐倒是一如既往地稳健,倒斗是力气活,吴老头子浸淫此道多年,身体素质要比一般老年人要好得多。他见我站在外边,对我微微一笑,缓缓走着过来。刘全胜脸色倒是不太好看,他跟在吴老头子后边,见了我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吴老头子和爷爷是至交,是除了爷爷之外我最尊敬的长辈,见他朝我们徐徐走来,我连忙迎了上去,拉过他的手问道:“吴老,听老刘说这几天您咳嗽越来越厉害,身子没事吧,医生怎么说?” “老朽硬朗得很,还能苟活几年,能有什么事?”吴老头子摇头轻笑,忽然想到什么,又对我说道:“小逸,天现双日,你怎么看?” 我摇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天象怪异,多半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吴老,您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吴老头子点点头,看了看天上对我说道:“七天后三星过月,但日子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这个日子的前七天,也就是今天,称作‘惊日’,惊日这天不能是阴天,否则会给三星过月带来凶煞。可是,今天的气候非常反常,还出现了幻日,冷气流南下,估计一会就要变成阴雨天了。”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只能说,这个幻日来得不是时候,三星过月的第一星宿当值之晚,正好要遇到天狗噬月,而那天的日子……” 我吃了一惊,再也沉不住气,连声道:“那天是阴历十五啊,他娘的,阴历十五撞上天狗噬月,那岂不是阴气大盛?到时候,就连菩萨都不睁眼!” 吴老头子说:“还不止,今天是‘惊日’,惊日天阴,到时三星恐有凶煞,而那凶婴护尸墓附近有很多死人坑,乱葬坟,倘若头天晚上天狗噬月,再被惊日煞着,我怕届时会有僵尸作乱!” 这时张继等人也凑了上来,张继刚一听吴老头子说完,就大声嚷嚷着倒霉。其实也是,那天这么凶,如果再有他在场,恐怕大伙都得在凶婴护尸墓那里过端午节了。紫云很担心我们,她此刻听得那天将生的情况,急忙就拉住了我的衣袖说:“欧阳大哥,我看你们换个日子吧。” “不妨。”马冲倒是丝毫不紧张,他对大伙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三星过月头一天会大凶,咱们可以等到第二天再去,反正那三天里天天都是吉星当值,咱们第一天就先在凶婴护尸墓外安营扎寨,以逸待劳如何?” 吴老头子闻言,颇为同意马冲的话,对我说:“小逸,你们只能这么办,总之,头一天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墓地范围。” “当然当然!”还没等我回答,张继就抢先一步应承下来,我回头见他正在擦着汗,想起他的那个响彻倒斗界的名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忽又想起一事,忙对刘全胜道:“老刘,你那摸金符失了灵性,这次你就别跟大伙去了。” 我一直在悄悄观察他,他从刚才到现在都呆在一边不说话,恐怕就是让那摸金符给愁的,他生平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过依赖摸金符,对这个符的信仰太深了,一旦失去对此物的依仗,就会陷入主观的困境中。 不过让我感到意外的是,此时他听到我这么说,却是先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他突然下定了决心似的,竟抬起头来对我们说道:“这次我得去,队伍里可少不了我。” &1t;ahref=.>. 第一百八十七回 谋划 吴老头子说的没错,约莫到了下午4点左右,我们才刚回到别墅,天上就逐渐布起了乌云,没过一会,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我把刘全胜和马冲拉到了家里喝酒,一桌人谈天论地,把两大瓶白酒喝了个底朝天,直到凌晨才各自回房休息。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紫云喊我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了。窗外的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似乎雨才刚停。我觉得冷,裹了一件大衣走出了房间。其他人都早我一步醒来,此刻正坐在餐厅吃晚饭。我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忙上忙下太累了,导致我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头胀得难受,赶紧到卫生间里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好了些。 我干脆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的时候,大伙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刚要落座,这个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张继放下筷子就要去开门,我伸手示意他继续吃饭,让我去看看。家里平时这个时候几乎不会有熟人来串门,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为妙。我走到门口,从猫眼处往外望去,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个人戴着一顶压得极低的鸭舌帽,眼前挂着一副墨镜,脖子上还围了一条围巾,围巾遮了他大半个下巴,不用说样貌,就连他是男是女我都很难分清。很显然,此人刻意把自己掩饰起来。我的警惕性一下子就提到了最高,我起先怀疑来人是“天罚”组织的,可天罚的人找我从来都不会偷偷摸摸,也不知道是串错门还是冲着我们来的,他将自己的脸捂得严实,着实让我提心吊胆。 我按下了对话机的按钮,从门上的对话机朝外边那个人问道:“你是谁?” 那个人没有说话,而是从衣服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我从猫眼中看得清楚,只见他先转着头左顾右盼,似乎怕有人跟踪他,接着,他迅把纸塞到了门缝里,然后身形一闪,很快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我有些疑惑,稍稍将门开出一条缝隙,把那张纸取在手中。将门关上后,再从猫眼中往外望去,所见楼道里空空荡荡,再也看不见任何人影。我见此有些奇怪,刚才那个人把脸遮住,也不知道是怕我看清他的脸,还是怕其他的什么人瞧见,总之,如果是前者可能性的话,那么这个人恐怕是我见过的,不然他也不会把脸遮得那么严。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跟踪他的人又是谁? 想罢我当即把那张纸打开,现这是一张从随处可见的废弃报纸上撕下来的纸张,纸上的字写得很潦草,似乎这些字是什么人在很匆忙的情况下写的----天罚要灭口,不要带无辜、无能者前往,记住,八根手指的是自己人。 我看完皱了皱眉头,很显然,这上边的字是特地写给我们看的,让我吃惊的倒不是他说“天罚”要将我们灭口,而是他居然知道“天罚”和我们的事。再从后面一句话来看,似乎表明了他是混入“天罚”里的自己人。当然,现在说是自己人还有点为之过早,这指不定是“天罚”为了能确保先我们一步拿到凶婴邪锁而设的反间计。总之,既然他说跟我们是自己人,那么到时候他就得拿出诚意。 现在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了,“天罚”是一定会跟着我们一同进入古墓的,而且,到时候若是多出了这一伙豺狼,我们的处境必然会非常不妙。我唯一的屏障,就是古墓里现有的机关和其他杀人夺命的东西,只要到时好好利用这些,才可能对付得了他们。最好能和他们在古墓里走散,只要先一步抢到宝贝,就不怕他们不答应跟我谈条件。 回到餐厅,我揉着胀的脑袋,同大伙说了这件事,马冲先对刚才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表示出了质疑,刘全胜也颇为在意,我们边吃边合计接下来的计划,最后一致同意,先先从“天罚”的人马中找到八跟手指的人,然后暗中联系上他,到时候,他必须证明他真的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否则,就得以最危险的敌人来对待,假设在古墓中同“天罚”起了冲突,就先结果了他! 马冲对我说:“逸兄弟,听闻你们之前的经历,我总结出了四大禁地的几个共同点,第一,这四种地方规模都非常庞大;第二,这些古墓都以困为主,以杀为辅;第三,古墓中的凶险接连不断,稍有差池就得丧命,第四,四种宝贝都会放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既然如此,那么咱们此行还是有胜算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设法在古墓中与‘天罚’的人分开,让他们找不到我们,到时候,只要咱多些心眼,先一步找到宝贝,一切就都好办了。实在不行,咱们就在暗中将他们各个击破,到时赢家必然也是我们。” 我点点头说道:“你跟我想一块去了,不过这办法也有些困难,‘天罚’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此行所去的人必然也是高手中的高手,最主要的,是这凶婴护尸墓他们不熟悉,咱们也不熟悉,想要利用古墓的机关杀阵,恐怕有些棘手,搞不好我们自个儿的命也会搭进去。” 马冲说:“也不要太过担心,你们有对付四大禁地的经验,又有鹞子伯伯的《玄机册》在手,还是比‘天罚’占优势的,关键时刻,我也许还能帮上你们。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倒是‘天罚’究竟会派出什么样的高手。” 张继此时忽然说道:“老逸,你说孔雀和老年这俩人会不会被派来?” 听了张继的话,我也回想起了南蛮鬼宫里认识的老年和孔雀这两个‘天罚’成员,说实话,如果不是阵营不同,我们或许会是很好的朋友,这次也不知道‘天罚’会不会派他们来,我最不希望看到的情况,就是与曾经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的人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当然,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一定不会手下留情的。 想罢我便对张继说:“继子,如果到时候他们俩真的来了,咱得留点心,如果他们真会对付咱,咱也没必要手下留情。” 张继点了点头,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低声答道:“这我知道!” 紫云也许也在回忆着当日在南蛮鬼宫里那两个‘天罚’成员的面容,轻声叹了一口气,默默替我们倒着酒。 我忽然想起一事,对众人说道:“咱是不是得多带些克制僵尸的家伙,这些东西不好对付,倘若第一天的尸变持续到第二第三天,教咱们遇到了一定会挺难办的。” 刘全胜点点头说:“多带一些无妨,有备无患。呵呵,有粽子才好,多把‘天罚’的人撕掉几个,咱们也就轻松了。” 众人相视一笑,起身干杯。 一切准备就绪,接下来几天时间里,我们都不再忙碌,而是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对付这“最后一战”。凶婴护尸墓的地点早就在倒斗界公开了,不必再费心寻找。马冲和刘全胜干脆就搬到了这里住下,只等日子一到,就能即刻出。 接下来的这次冒险,恐怕会是我生平最危险的一次倒斗行动。 第一百八十八回 目标,母子山 我这几天都在琢磨着,四大禁地究竟是不是知更女所造,从种种线索中可以得知,知更女和这四座“杀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知更女再厉害也只是个普通人,她自小就生活在皇宫里,替汉武帝寻求长生药,直到昭君出塞之时才离开朝廷。倘若四大禁地当真是她的手笔,那么她只能是在离开朝廷之后的时间里弄出这四座古墓。先不说她当时已经是七十岁高龄,也不说她究竟去哪得来的大批工匠。就是光看四大禁地的规模,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建造起来。 然后,就是有关于唐代知更女的问题,此人与汉代知更女极其相似,同样身怀异术,同样懂得汉代单刀流技法,最主要的是,唐代的知更女也和四大禁地扯上了关系。因魏征要替唐太宗的妃子治病的缘故,四大禁地之后又多出了一个南蛮鬼宫,从鹞子取出的古卷中得知,唐代知更女将鬼火烈魂从古墓中取出,交与了魏征,魏征凭此物拔去嫔妃身上的寒毒之后,又应唐代知更女所托,建了一座南蛮鬼宫将此物再次封存。 唐代知更女为何要让魏征再建一座“杀冢”来封存此物,其中原因究竟是什么,此因和四大禁地建造的目的又有何关联?这些问题就好像无数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萦绕在我的心头,越积越多。 除此之外,另一个疑团也让我绞尽了脑汁,那就是四大禁地被建造出来的目的。从表面上看,既然这四座古墓是“杀冢”,那么必然是针对盗墓贼的。可仔细推敲起来,其中缘故恐怕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实际上这四座古墓对盗墓贼的杀伤并不大,原因很简单,四大禁地的危险性被传送渲染得太过强烈,从古至今根本就没有多少倒斗的手艺人敢去打这四座古墓的主意。 经历了这诸多事情,我逐渐也理清楚了几条思路,四大禁地的秘密应该和里边的四件宝物有直接的关联,恐怕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就必须找齐这四个宝贝。“天罚”这个组织一定是知道了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从中看出了极大的利益,才会如此不择手段地对这四座古墓下手。而他们找上我,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倒斗之王的缘故,我得到这个头衔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自认不如任何一代倒斗之王,更不如那殒命在禁地中的郭明笑。 如此说来,必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天罚”才会找上我,这个原因我当然不知道,想来只有“天罚”知道,从空度禅师将古玉佛像交给我开始,恐怕我就已经和这四座古墓扯上了联系,这枚佛像的来历是一个谜,它是打开南蛮鬼宫里的七窍宝匣的钥匙,也是打开蛇冢里的机关的钥匙,可见,此物必然是因四大禁地而造出来的。千百年来沧海桑田的变化,最终流落到了我的手中,这其中究竟是宿命还是别的什么,就不可得知了。 这天是三星过月的前一天,说来奇怪,今日一大清早,阴了几天的气候就开始放晴了,我、张继、刘全胜、和马冲四人整理好装备,开始向凶婴护尸墓进。 凶婴护尸墓是倒斗界唯一公开具体位置的一座四大禁忌古墓,当年郭明笑四处寻找南蛮鬼宫,无意间在十万大山里现了这座古墓,他带着一帮人进入其中,后来全军覆没,等在古墓外边的人马在古墓外呆了一个星期也不见有人出来,当时此事在倒斗界闹得沸沸扬扬。 自郭明笑死在里边后,这座古墓就再没人敢接近了。当年随郭明笑进入凶婴护尸墓有二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倒斗高手,也包括我父亲,我父亲当时在倒斗界里名声不小,队伍全军覆没后,四大禁地自然就被传得更加凶险,父亲的死对爷爷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才从我小时候就开始教育我一定不能打这四座古墓的主意。 逛了几回四大禁地后我也才现,四座古墓似乎排名越靠后,才越危险,三世血尸墓排行第一,但相比于鹞子当年进去那座鬼火焚尸墓,实在是安全太多。而凶婴护尸墓排在最末,却能让二十多名高手尽数折在里边,这样的反差着实令即将出前往凶婴护尸墓的我忐忑不已。 “天罚”果然不愿让我单独带领队伍进入古墓,昨天收到了他们的消息,让我的队伍今日到十万大山凶婴护尸墓外边跟他们会合。也不知道这“最后一战”究竟能不能平安度过,昨天一大清早我就给老祖宗上香,但愿他们能保佑我熬过这次险关。 多日前我就已经打探好了这次行进的路线,昨天我们就到了广西防城港市的上思县,住进了旅馆,因为此处是十万大山国家森林公园,所以我们都打扮成了登山的游客,今日一大早,我们四人就动车子往山里进。普通游客当然不能随意游闯这片山脉,所以我还临时托人帮我准备了一套海归华侨野外生存俱乐部的装备和证件。相信有了这些,要走到深山里的古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一路过了几道坎,接受检查的时候用生存队的证件糊弄过去了,车子连开三个多小时,才到了没有公路的地域。打点好身上的行装,众人便开始弃车步行。山区中不像大沙漠,水和食物不需要装备太多,除了必要的一些工具外,空余的地方装了满满当当的各种药品,以应付山里的虫蛇毒瘴。这一次恐怕和南蛮鬼宫之行差不多,跟“天罚”的人进入古墓的时候,一定不会让我们带枪械,所以事先就没有准备这些。 这事我和马冲说的时候,他还笑着让我别担心,枪支的事他会想办法。我们起先都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晚睡觉时和张继琢磨了半天,也想不出来马冲究竟如何让大伙配上枪支而不被“天罚”现。 这一地区全都是高山深谷,方圆几百里人烟罕至,不仅山林重重,难以穿越,部分地区更是陡峭险绝,别说攀登,就是鸟雀都飞不过去。山路崎岖难行,走遍了山脊沟壑,穿过了好几片阔叶树林,我看了看路线图,现距古墓还有好远的路程,我这才暗中庆幸,亏得事先从地形图中勾出了路线,否则还真不容易到达地方。我们的目的地是一块名叫子母峰的山区,凶婴护尸墓就在子母峰里。 在山里走了几个钟头,终于到达了母子山的山脚,母子山由一高一矮两座山头组成,远远看去,就好像是相互依偎的母子,因此才得了这个名称。母子山不算高,海拔还不到八百米,不过整个山体足阔体方,顺着十万大山的山脉走势立在群峰中,看上去颇有气势。 张继一见母子峰就在眼前,累得一屁股做到地上,猛灌了一口水后对我们说道:“***,可算是到地儿了,再这么走下去,腿都得走折。” 我们三人同样是累得够呛,我刚想坐下,忽然见这小子的样子好笑,忍不住支撑着身子站到他面前,骗他道:“继子,你还是赶紧起来吧,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你没听过一句话叫望山跑死马吗?你别看这母子山又高又大像在咱们跟前似的,实际上还得走上那么几公里才算真正走到山脚,你精神点,一会咱老刘体力不支了,还得你来背他呢。” 张继对山里的事情知道得不多,他听我说完信以为真,以为距离山脚真的还有几公里的路程,吓得脸色都白了:“哎哟喂,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啊,明明看着那么近了,怎么***还得走几公里?老逸啊,你别看刘黄瓜挺着个啤酒肚,这小子耐着呢,一会他要走不动铁定是装的,反正打死我都不背他!” 刘全胜和马冲都知道我是在消遣张继,相视一笑,再坚持不住,6续坐了下来。张继见了赶紧指着他们二人对我说道:“你看你看,大伙都走不动了,老逸啊,我看你也快些坐下来休息休息,接下来几公里的路呢。” 我忍住笑坐了下来,对他说:“好,那就听你的,咱休息一下。” 山风悠悠吹过,我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正自觉得舒服,一边的马冲忽然现了什么,拍拍我道:“逸兄弟,你看!” 我循他所指往前方山脚望去,只见远处一片林木葱葱,却没有现什么东西。正奇怪马冲说的是何物,忽然觉得那处的绿色不太协调,凝神细看,这才看清母子山的山脚下站着几个人,这些人穿着迷彩服,混在草木里,若不是马冲提醒,我还真现不了。 张继眼神好,这时也看见了那里有人,抓抓脑袋道:“这些会不会是‘天罚’那帮鸟人?”说罢他忽然想到什么,此刻有了参照,山脚距此有多少距离这小子终于弄清楚了。他气急败坏地一拍大腿骂道:“***不对呀,隔几公里的距离,怎么他娘的那些人还有手指头那么大?老逸我去你姥姥,又耍我。” 我哈哈大笑,现他撅着嘴一脸“幽怨”地盯着我,赶紧陪上笑脸:“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检讨。” 刚说完忽听一阵刺耳的哨声从远处传来,我抬头去看,只见那伙穿迷彩服的人正朝我们打着手势,让我们过去。 我转头看看马冲,随后先站了起来,拍拍屁股对众人说道:“走,咱去会会这帮土匪。” 第一百八十九回 秘密武器 我们四人起身走向那边,才刚走出十几步,马冲忽然有话要说,我看向他,只见他神秘地笑了笑,对我们说道:“大家还记得我先前交给你们的瓶子吧?” 张继不知道马冲想说什么,点点头道:“记得啊,听你说这里边是特效解毒药剂,怎么了?你忘带了?不怕,我们都带着,你要中毒了用我们的。” 马冲摇摇头说:“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哪敢忘带,不过我要告诉你们,这里边可不是解毒药剂,而是枪械!” “枪械?”张继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我说老马,你唬我们呢,瓶子就那么小点,装点药还行,一把枪恐怕装不下吧?” 我知道马冲的意思,忙对马冲问道:“马大哥,你的意思是,这瓶子里有能够射子弹的机关?” 马冲说:“不错,先前我没告诉你们是担心此机密会被‘天罚’的耳目窃取,这瓶子里装的不是什么解毒药剂,而是我托人特别制造的枪械,瓶子里有十手枪子弹,扳机藏在瓶子上的‘药’字底下,只要打开瓶盖,使力按住那个‘药’字,子弹就会从瓶口射出来。不过大家切记一点,这种东西很容易走火,所以不用的时候千万不要把盖子打开,盖子是用钢片做的,子弹射不穿。” 众人闻言都觉得惊奇,这才想到为何马冲对于携带枪械的事情那么有把握,原来这小子早有了准备。也不知道他委托的哪位造枪高手,居然搞来这种重要无比的秘密武器。张继一听这瓶子原来是一把枪,当下乐得合不拢嘴:“哈哈,***,我就说你之前怎么拿着这‘解毒剂’跟拿毒药似地小心翼翼,原来这东西是一把枪啊,这玩意儿太重要啦,只要有它在手,别提我老张心里有多踏实了。我说,行啊老马,这场仗要是打赢了你是头功!” 我也点点头说:“不错,马大哥,你真是帮我们大忙了,也不知该怎么谢谢你才好。” 马冲摆摆手说道:“甭跟我客气。”说罢他看看前方,又道:“快到那伙人跟前了,枪的事自己知道就好,别再提了,小心被他们听到。” 众人轻轻“嗯”了一声,再不讨论这件事,继续默默走向“天罚”那伙人。我朝前看去,现此时双方已经能很清楚地看到对方。 天罚那边有六个人,其中两个人拿着图纸一边讨论一边在比划着什么,而其余的四人则是提着冲锋枪一动不动看着我们。这六人都穿着清一色的浅黄色迷彩服,头上戴着装备了战术手电的头盔,每个人的腰间还挂着一把折叠式德制工兵铲,远远看去,一点也不像倒斗的,反倒是像一队工程兵。 再走近几步,对面盯着我们的四人忽然同时举起了冲锋枪,我吓了一跳,连忙招呼大伙站在原地,举起双手。那四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没对我们说话,而是继续保持着射击的姿势。 我感到有些奇怪,“天罚”的人我接触过很多次,从没见过这么凶且又这么敏感的成员啊!正想不通,忽见站在一边讨论图纸的两个“天罚”成员停止了讨论,双双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我一看到两人的脸,顿时就认出了他们。原来这两个人都是我认识的,一个是“天罚”的二当家老王,还有一个是在鬼宫里遇到过的老年。老年见是我,脸上并不见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对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老王依然是那副笑面虎的样子,一看见我顿时就咧开嘴,笑嘻嘻地快步走上前来。 我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四个人会对我们拔枪相向了,老王和老年都是“天罚”的重点保护对象,持枪的这四人正担任着保镖的职责。 “现在走来这个是‘天罚’的二当家,叫老王,别看他很和善,是个笑里藏刀的主,另外那个拿着图纸的是老年,应该算是‘天罚’的倒斗顾问,是个高手。”我对马冲和刘全胜轻声说道。 刘全胜点头表示明白,马冲听完忽然看向拿着冲锋枪指着我们的那四个人,对我说道:“这四个人也不简单。” 马冲说的我也感觉到了,眼前拿枪指着我们的四个人看上去人高马大,目光犀利,面无表情,我能从他们身上很清晰地感觉到一种煞气,看来这次行动“天罚”也不得不找顶尖高手来应付。 我正看着那四人,这时一阵笑声忽然将我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老王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见我看他,先虚伪地道了声别来无恙,接着对我说道:“欧阳先生这次也带了不少帮手呀,张兄弟和刘兄弟我是知道的,这位……” 马冲说:“我是无名小卒罢了,跟随逸兄弟来此,只不过是助他一臂之力。” 老王见马冲举止不凡,稍稍一愣,不过他很快便以笑容掩去了眼中的疑惑,点点头道:“呵呵,不管是哪路高手来帮忙,咱们都欢迎的嘛。我那些手下都不成气候,关键时刻还多多仰仗诸位啦。” 我不理会他的话,而是指着前方那四名“天罚”成员的枪问道:“老王,既然我们来合作了,你的手下这是什么意思?” 老王摆摆手笑道:“部下粗鲁,兄弟们莫要见怪,只是,欧阳先生您也知道鄙组织的规矩,在进古墓前,我想我还是有必要检查一下诸位的装备,以便确认里边没有危险的东西,多有得罪,请多包涵。” 我还没有说话,张继已经冷哼了一声:“要检查就索性点,检查完了让那几个小子把枪放下,这东西指着爷,教爷我难受!” “当然,当然。”老王一如往态,故作谦卑地点点头道:“这种小事情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他说罢,随后回过头去对身后喊道:“阿铁,你过来!” 那名手下见到老王的指示,这才放下枪,快步走上前来。他并不多说什么,直接上来就搜我们的身。张继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侵犯,那个叫阿铁的手下搜到他的时候,他便不停地嚷嚷:“***,你小子手悠着点啊,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爷爷先给你一脚!” 阿铁很快搜完了我们的身,接下来轮到我们的背包了。我本以为他会打开背包翻看里边的东西,没想到这家伙解下我们的背包后,却是从腰间取出了一根棍子,这根棍子顶端亮着绿灯,一看就是专门探测武器的高科技工具。 我看着阿铁手中的那个仪器,眉头微微皱了皱,难道马冲这次的准备要泡汤了?我倒是不担心瓶子手枪被搜出来,老王会对我们怎么样,可我们一旦没了这东西,进入古墓之后形势就很被动了。刘全胜见此也有些慌,偷偷看了看我,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太紧张,旋即看向马冲。 让我意外的是,马冲的神色非常镇定,似乎对此毫不担心,我正暗自奇怪,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听蹲在地上检查背包的阿铁对老王说道:“二当家,他们没有携带任何枪支,只有匕和袖箭,在安全范围之内。” 我听到阿铁这么说,顿时感到非常诧异,是该说他们的仪器太落后,还是马冲的瓶子手枪太先进,弄了半天居然没被探测出来。更好的是,阿铁把鹞子给我的穿杨箭当成了普通的袖箭,却不知道,我这袖箭倘若一射出来,将丝毫不亚于强力弓弩的威力。 总而言之,胜利的天平还不至于完全倒向他们那边,全部人中,老年的实力我很清楚,阿铁他们四人的实力应该也不简单,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老王,这家伙从来没在我面前显山露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厉害角色。如果他身手平平,必要时候倒是可以劫持这厮。 这时老王又说道:“很感谢诸位的配合,对了,欧阳先生想必清楚,明日阴历十五天狗噬月,又有惊日阴煞,咱们恐怕要等后天才能进山,不知大家可否准备了过夜的帐篷,若是没有,鄙人倒是可以无偿提供。” 我笑道:“当然有准备,不劳烦你们了。” “好,营地已经清理好了,就在前边,那我期待与诸位合作愉快。”说罢老年朝我们颔了颔,自顾转身往回走了,阿铁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不论“天罚”的恶态,他倒是一个非常尽职的保镖。 直到老年走远了,马冲才嘘了一口气道:“还好我的瓶子手枪‘技高一筹’,刚才还真担心被他们检查出来,逸兄弟,这个老王城府好深,咱们得当心点。” “原来**的也在担心啊,***,刚才那小子检查背包的时候我看你面不改色的,还以为你有万全把握呢!”张继擦了擦汗骂道。 “呵呵,现在有完全把握了,只要咱们不动声色,他们就不会想得到背包里会有枪,走吧,咱们搭个帐篷跟他们住两天,也好观察一下所谓的‘八指人’在哪儿。”马冲轻轻一笑,率先往“天罚”的营地走去。 第一百九十回 对话 营地设在母子山下的一块高地上,野草已经让“天罚”烧个精光,尖利的石头也已经被挖掉,我们选了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几个人忙上忙下,搭起了一个大帐篷。经过前几日的阴雨天气,今日碧空已是万里无云,早晨的时候阳光明媚,到了晚上,也是皓月朗空,繁星点点。今天是阴历十四,高悬于空中的月亮又大又圆,银白色的月光照得天际一片通透,山野间也被映得满地青辉。 “天罚”的那些家伙从天一黑就躲进了帐篷里,直到现在也没听见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不知道这伙人在里边搞些什么名堂。这种时候我也没有什么机会去查探那张秘密纸条里说的“八指人”在哪儿,闲来无事,张继他们三个窝在帐篷里斗地主,而我则是独自坐在帐篷外边抽烟。 在我前边有一只红色的大蚂蚁爬来爬去,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蚂蚁窝里出来的哨兵,我原本不怎么在意,过了没多久,不知道从哪里又跑出一只,两只蚂蚁相互碰了碰触角,我本以为它们很快就会分开,却没想到这俩小东西居然同时张开了头上的钳子,相互撕咬起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品种的蚂蚁,正看得有趣,就在这个时候,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下意识回头去看,却现身后一片漆黑。就在同时,我周围的场景全部暗了下来。 感觉这情况有点不对劲,刚要抬头去看天上的月亮,突然现前边的火堆不见了。我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身来。这个时候,我才现周围已经万全陷入了黑暗中。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转身钻回帐篷,可是,等我伸手一摸,身后哪里还有帐篷?眼下四周已经陷入一片死寂,目所能及的地方,全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就好像我此刻已经被厚厚的黑色帘幕包裹住了一般。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鬼情况,我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想喊人,可张了半天嘴也不出声音。我心中有些恐惧,但又不敢胡乱走动,这突事件明显不合常理,难不成我他娘的撞鬼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话,刚开始声音细细碎碎,听得很不清晰,过了没一会,说话声逐渐变大,我索性闭上双眼,侧耳去听。这时听得仔细,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是两个男人的对话。 一个男人说道:“玄阴子,我大限将到,想在最后几年下野云游一番,知更就交给你了。” 这时另一个男人说:“你放心,我定会尽我所能照看好她,只是……这孩子魔性渐长,一心只想炼制长生药,她已经全部继承了你的本事,术法太过高深,我怕到时候……” “长生药……呵呵,我为圣上苦苦炼制多年,早也因此中了魔障,若不是我算到自己时日无多,定还会一直执迷下去,我现在明白了,人生老病死乃自然大道,世间岂有长生不老之仙药?她爱炼就让她炼去吧,总有一天她会悟到我所悟的,总有一天她也会向往皇宫外面的世界……好了,我走了,老友你保重!” “等等,你就这样撒手走了,那孩子我怕管不了她,这样吧,你把你那天雷玄火决传给我,到时候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也好有本事镇她。” “呵呵,老模样,说白了你就是垂涎我这手本事,好罢,这本书就是天雷玄火决,接着。” “推搪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你就这样给我了?” “交给你我放心得很,当今天下除了知更和我,再没人看得懂这本书,哈哈,你没这慧根,我担心甚么?” “你……” 声音到这里就停了,我听了这些话大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正苦苦思索说话的两个人究竟是谁,忽然,又有两个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这次的这两个声音是一男一女。 那个女子说:“师父走了?” 男子答道:“是。” “……” “别追了,他要想走你追不上他。” “……” “还打算炼制长生药吗?” “炼!” “这是什么?你用什么来长生药?” “毒。” “你疯了?” “你看着就是,莫要管我。” “我当然管不了你,只是你要知道,皇上恐怕活不过一年了,你现在炼也来不及了。” “谁说我要炼给皇帝?” “嗯?” “总之你别管,炼好了送你一颗也无妨。还有,你要帮我找到师父。” “这可为难了。” “不许为难!” “我……” 声音到这又静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听着这些声音,似乎可以猜得到说话人的身份,可偏偏此时大脑变得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想努力大声叫喊,好让其他人听到,现在这种情况一定是我中了什么魔障,我所处的位置一定还在帐篷外边,可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依旧不出任何声音。我想跑动,或者是用肢体闹出动静来,可又现此时连身体都动不了了。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中焦急得不行。 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地面开始摇晃,周围还有轰隆隆的巨响,正奇怪这股地动山摇的动静是从哪儿来的,就在这时,我脚下忽然一空,仿佛地面突然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我整个人猛然间就往下落。 这一落,我突然就觉得眼前一亮,所有感觉瞬间回来。这个时候,我才现,原来刚才生的事只是南柯一梦,我此时依然做在火堆前边,身后还能听到张继他们斗地主的声音,地上那两只角斗的蚂蚁已经不在了,可前边的火堆依然在烧着。 我刚清醒过来,愣了好一会,突然脑中一亮,梦中说话的人,不正是…… 第一次听到的声音是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是玄阴子,而另一个是东方朔。东方朔替汉武帝寻求长生药,后来离开皇宫,他托玄阴子替他照看知更女。从话中得知,知更女继续炼制长生药并不是东方朔指派的,实际上东方朔已经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长生不老药了。 不过,玄阴子这个人我似乎听过! 是了,南蛮鬼宫!传说里,南蛮鬼宫就是为了封印玄阴子的魂魄而建造的,可是,这个玄阴子是唐朝的,怎么又会和汉朝的东方朔认识?难道他和知更女生了一样的事,导致唐朝出了一个类似于汉朝知更女的唐朝知更女,又出了一个类似于汉朝玄阴子的唐朝玄阴子?第二段对话很明显是玄阴子和知更女的对话,当时知更女一心只想炼制长生药,还说练好了送玄阴子一颗。这么说来,难不成长生药真的练成了,知更女和玄阴子都因吃了长生药而活到唐朝? 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这么说也不太符合常理,第一,东方朔说的不错,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这个世界上应该不存在长生药,第二,既然他们长生不老,为何只在汉朝和唐朝这两个朝代出现?而其他朝代却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第三,玄阴子若是真从汉朝活到唐朝,为何突然就想篡夺唐太宗的位置,从对话中得知,汉朝的玄阴子应该也是一个脱世俗的高人才对。 一口气想了如此之多,我只觉得大脑堵塞,拼命摇了摇头后才清醒了些,旋即自嘲笑了笑,我做出这些推论的根据,不过是从一个梦里得来,没准是我平时想这些事情太多了,才会做这样的梦,没准这仅仅只是单纯的一个梦,和历史并没有丝毫关系。总而言之,这四大禁地的秘密能不能知晓,全看天意了,这些事情留着慢慢再想,现在该做的,是如何应付“天罚”那伙人。 第一百九十一回 不平之夜 第二日众人继续安心在营地等待,今夜是惊日破煞,又有天狗噬月,所以这天是万万不能进山的。张继生平所遇到的“端午事件”太多了,一大清早起床就不住念叨菩萨保佑粽子今晚别来找他。 母子山周围在古时候曾经有几个少数民族村落,这些村子里要是死了人,尸体就会被埋在母子山上,千百年来,这座山上也不知道遍布了多少座坟墓。曾经有一次山里下暴雨,一个斜坡被水冲塌,竟一下子滚下十多口棺材,许多棺材都散架了,当地人现里边的尸体全都是僵尸,既不腐烂,也不脱水,有些尸体的头和指甲都在不停地生长。当地人害怕僵尸作乱,一把火把这些尸体全给烧了。 原来母子山竟是一块天下难觅的绝佳养尸地,只要葬在这座山上的尸体,无一例外都会死而不僵,所以山上煞气极其浓重,我就曾听一个当地人说过,据传每逢阴历十五天狗噬月,就会有僵尸出山,吸人精血。凡遇到这些僵尸的人,没有一个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我当时就反驳那个当地人,既然遇到僵尸的人都无一幸免,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件事的?当时那个人自然是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不过,虽然他的话遭我反驳,我却从不敢轻视母子山。这座山为养尸地是事实,即使没有那个当地人说的那么恐怖,也断断不会一点危险也没有。上边的僵尸不是一只两只,而是成百上千,倘若今晚真会生尸变,我们就算是躲在营地里也必须全神戒备。 老王手下的那四个护卫从下午开始轮流巡视营地周围,只要一现可疑情况就立即鸣枪示警。而我们四人则是在帐篷里悄悄观察“天罚”那伙人。那天那个带着鸭舌帽的神秘人递给我的纸条上边写得很清楚,“天罚”中潜伏着一个八根手指的人,神秘人在纸条上说那个人是自己人,虽然不知道那些话的真实性,但也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只要找到“八指人”,他就必须给我们表示诚意,否则就先解决了他。 我打开帐篷的拉链向外瞧了半天,随后拉上了拉链回头对我们说道:“根据那张纸条字面上的意思,应该是说‘天罚’里边有一个只有八根手指的人,可据我们这些时间的观察,‘天罚’里的六个人中,并没有手指残缺的人。” 张继则有不同意见,他说老逸你可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也不仔细琢磨琢磨,那“天罚”有多阴险狡诈,里边的人个个都不是好东西,当时在南蛮鬼宫外边,那孔雀连自己人都杀,老王就更不用说了,把他放电影里头那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反派1号,正所谓小人多诡,我看啊,那天给你纸条那个人根本就是“天罚”派来的,他们故意让咱们认为“天罚”里潜伏着帮助咱们的间谍,好混淆咱的判断能力。大伙要是疑神疑鬼,那就真着了他们的道了。 张继又说:“反正现在‘天罚’里根本没有‘八指人’,不是他们的奸计那就怪了。” 我说:“继子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现在不就在试图证实吗?不管那张纸条是不是‘天罚’的阴谋,总之这局太深,咱们不能大意,也不能放过任何可能性。” 刘全胜感叹道:“要是天底下没有四大禁地,咱也没必要冒这么多次险了,我觉得这就是一个设了千年的恶局,也不知道为什么,把咱们给卷进来了。欧阳兄弟昨晚做的那个梦古里古怪,可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梦,说不定……” 我一看刘全胜又扯出了我头疼的事情,赶紧打断他:“好了好了,咱还是想办法解决‘八指人’的事情,别又扯到胡思乱想的梦境上。” 马冲这时忽然说道:“我觉得,‘八指人’并不一定就是指有八根手指的人,说不定这是什么特殊暗号,总之咱们多留个心眼,一现‘八指人’要立刻相互通知,然后伺机行动。” 我闻言点了点头,马冲的分析入情入理,我们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众人商讨到这,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我突然想起今晚的形势,又对众人说:“今晚不安全,大伙都当心点。” 正说着,忽然听到帐篷外边有人喊我们,我拉开帐篷的门,看清来人,原来这个人是昨天检查我们的那个叫阿铁的男子,他面无表情,见我把帐篷门拉开,当下就递过一个袋子,没等我开口询问,他已经先一步对我们说道:“这是二当家吩咐我拿给你们的,里边是西域巫师特制的防尸粉,把这些东西在你们帐篷外边撒一圈,今晚或许会安全点。” 我闻言也不道谢,毫不客气地接过他手中的袋子,随后直接把拉链给合上。帐篷外边的阿铁也没说什么,很快我们就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我拿起袋子转身朝众人晃了晃,笑道:“那些家伙给我们送防尸粉来了。” 张继一摆手说:“那正好,咱们事先准备的防尸粉就省下了,用他们的,咱们准备的留着古墓里用。” 他说的没错,这种防尸粉我事先也炼制了一袋,我本是不懂这些西域的奇淫巧术的,但鹞子给我的那本《玄机册》上却有记载,我见母子山上僵尸多,就事先根据册中提示的材料和炼制方法,自己炼制了一袋。 我打开阿铁给的袋子,现里边的防尸粉和我炼制的那些差不多,想不到今晚“天罚”还会给我们送一袋,这回听张继的,今晚就用他们的,我自己炼制的就留到古墓里,以备不时之需。 四人拿着一袋子的防尸粉出了帐篷就开始撒,沿着帐篷周围撒了一圈,我抬起头,现天已经快黑了,看去‘天罚’的帐篷那边,现四个护卫也不再巡逻,而是绕着营地撒起了防尸粉。“天罚”果真是计划周密,此次估计准备了十多公斤的这种粉,在每个帐篷外边撒一圈,又在营地外边撒一圈,这样众人今晚过夜就等于有了双重保护,睡觉的时候再轮流派一个护卫放哨,恐怕这个营地今晚会非常安全了。 等到完全入了夜,老王和老年两人已经回到帐篷里休息了,四个护卫则是围坐在他们生起的火堆前聊着天。我和张继等人在帐篷外边生了一堆火之后,也坐到了火堆前闲聊。 说是闲聊,实际上是观察“天罚”那边的动静,今晚是个非常之夜,里边若是真潜伏着帮助我们的间谍,恐怕会利益今晚这种日子做文章。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瞟去四个护卫那边,这四个人此时没有了早上的冷漠,聊起天来不时会动手打闹。不像孔雀他们二组的成员那样相互提防,这四个人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几兄弟,他们跟二组成员最大的区别,恐怕就是他们四人之间能够相互信任和默契了。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天罚”窝里越是团结,局势就越是对我们不利,而且,那个神秘的“八指人”到现在还没出现,大伙此刻都已经等得有些焦急了。 我看着火堆有些入神,不知不觉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梦,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张继说:“你们快看,月亮变成红色了!” 张继这么一喊让我回过神来,之见他指着天上让我快看,我抬起头,现天上的月亮果然变成了暗红色。此时的月亮周围有一圈淡淡的金边,金边内部的区域全都暗了下来。我知道这种现象是月全食导致的,地球将太阳大部分的光线挡住,只有从地球边缘穿过的少数光线到达月球,所以才产生了月亮变暗变红的现象。 马冲也看出了这是月全食,连忙对大伙说道:“来了,天狗噬月!咱们快些进帐篷里,看天色今晚恐怕还要起风,营地外围的防尸粉太过分散,今夜也不知道会被大风吹散多少。” 我一听马冲说今晚要起大风,眉头不由得一皱,说:“既然这样,咱们再多撒点防尸粉在帐篷外边,今晚就躲帐篷里,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 说罢,四人便拿出防尸粉又撒了一圈,这才6续躲回帐篷里。我最后一个进去,钻进帐篷之前我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天罚”那伙人,这才现那四个护卫也在这个时候接连着钻进帐篷。那名叫阿铁的男人此时正准备打开帐篷钻进去,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这里瞧了一眼,随后又兀自别开脑袋,去拉帐篷的拉链。 这一次他的动作很古怪,一般人拉动拉链只要一只手就够了,可他却伸出了两只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帐篷的拉链坏了,他双手在拉链上摆弄了一会。我觉得有些奇怪,不由得仔细观察他的动作。 忽然,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指上,眼前所见使我着实吃了一惊,他的双手在摆弄帐篷的拉链,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只能见着八根手指! 第一百九十二回 鬼影 我现这一情况,心中起急,也忘了进帐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谁知他却再也没向我这边看一眼,依旧摆弄这帐篷上的拉链,没一会,拉链就被他拉开了,他表情很自然地打开帐篷,兀自钻了进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帐篷里,我才回过神,心中想着刚才看到的情况,也不知道是偶然还是他故意的,总之现在还没办法证实。这个被称呼为阿铁的男人与其他三名护卫一样,在外人面前非常寡言冷漠,对老王的话言听计从,似乎丝毫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倘若他就是纸条里说的“八指人”,他应该很方便同我们取到联系才对,我们的装备是他检查的,防尸粉也是他单独送来的,如果他要暗示我们他是“八指人”,那机会可多了去了。难道这次的情况真的是偶然,他们帐篷的拉链坏了,他摆弄拉链的时候恰巧在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有八根手指? 回到帐篷里我跟众人说了刚才看到的事情,其余三人听了都觉得很疑惑。刘全胜沉吟了一阵,对我们说道:“这事儿还没准,恐怕还得进一步证实,不过阿铁若真是‘八指人’,他应该会主动跟我们暗示才对,今晚这种情况是巧合的可能性也很大,咱们还是不要先入为主,再好好观察一段时间为妙。” 我说:“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但恰恰就是因为他不特殊,才有可能是潜伏在‘天罚’里的间谍,虽然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八指人’,可我觉得咱们还是先不要猜测‘八指人’是谁,而要揣摩的是倘若那伙人里边真的有间谍,那么这个间谍又是谁指派的,如果指派间谍的人是要帮我们,为什么这个人不亲自来找我?如果此人的目的只是为了对付‘天罚’,帮助我们只是捎带的,那这个人又会是什么身份?警察?” 说到这里谁都开始头疼了,唯独张继这个“端午”担心今晚群尸做乱,他也懒得思考间谍的问题,洗完脸就直接打断我:“他***,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闲情讨论这个事情?大伙可别忘了今晚是什么情况啊,母子山上有僵尸的传说不是一年两年了,听说从清朝开始这地方就有僵尸作乱,这事传得这么邪乎,多半不会空穴来风,一会大晚上起风,防尸粉也不知道要被吹掉多少,你们不好好准备家伙应付今晚,明天还有个鸟命去倒斗啊。” 我一想不错,外边已经隐隐能听到风声了,看这情况,明早太阳出来之前这风都停不了,再过几分钟就到午夜零点,在时辰里算是正子时,这个时间是一天里阳气最弱,阴气最旺的时辰,今晚又恰巧是阴历十五天狗噬月,如果母子山上有不干净的东西,恐怕就会在这时候出来。 风越来越大,“天罚”那伙人也现不对,只听那边吵吵闹闹,我拉开帐篷去看,只见老王、老年和四名护卫全从帐篷里出来了,老王正七手八脚指挥着护卫们增加防尸粉,四个护卫一人拿着一袋,将帐篷里三层外三层全都撒了一道。 我此时的目光又下意识地落到阿铁身上,只见他忙得满头大汗,弯着腰撒下防尸粉,又用脚将之踩得严实,听着老年的吩咐做得可谓是一丝不苟。我们十个大活人聚集在这个营地里,一会要真有僵尸出来恐怕还真会循着生人气味摸过来,我一想今晚这形势还真不容懈怠,赶忙拉好帐篷招呼众人准备家伙,今晚恐怕得轮流放哨了。 本来还以为仗着防尸粉能熬过今晚,谁知却偏偏在今夜起大风,看来坊间俗语说的不错,凡遇阴历十五天狗噬月,菩萨闭眼,鬼门打开,做什么事情都凶,走背字倒大霉还是轻的,那个人的要是还和这日子冲着,怕是还要有血光之灾。 倒斗的人八字硬,冲着什么也不会冲着这日子,可运气这东西今晚还是放弃了我们,为今也只能拜拜祖师爷,保佑这风不要把防尸粉都给吹没了。 营地的放哨人员一直都是那四名护卫轮流担任,营地的安全让他们操心,而我们几个人只要保护好自己的帐篷就够。营地的火堆已经生到了最大,都快能开篝火晚会了。我和张继等人也无暇再理会“天罚”的动静,四人窝在帐篷里,身边放着的不是糯米就是墨线。一分一秒慢慢过去,终于到了凌晨零点,忽听“滴滴……”的声音响起。众人措不及防都被下了一跳。 我循着声源低头看去,原来是我的手表调成了报时状态,我不好意思地冲众人笑笑,连忙去按掉手表的开关。张继刚才被吓得够呛,呸了我一声,挤兑道:“去你个死神棍,他***吓死我了,你当你的手表是摆钟啊,还他姥姥的报时?我寻思着你该去古董行淘个上条的,里边的手表虽然旧,可怎么也得比你那破表有纪律有道德啊。俗话说什么手表配什么人,我看你小子平时也是一惊一乍乱吓唬人,咱俩这回可说好了啊,下次这表再他妈乱响,它就得归我了。” “行了行了,才闹点响声就招出你这么多话来……”我不耐烦地摆摆手,突然现这手表的按钮坏了,怎么按响声都停不了。我气急败坏,这才刚买的新表,怎么质量这么差?该不会张继这小子挤兑人的功夫已经升级了,把这表直接给他娘的骂坏了? 手表控制不住,任凭它滴滴答答地报了十二声响,响声过后,大伙突然现,似乎营地里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若不是外边的火被风吹得呼呼乱响,山里就会陷入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山里传来了几声狼嗥。若换在平时,众人必然会对此习以为常,但今晚太过阴森,又有天狗噬月,这几声狼嗥无疑已经给原本不安的夜晚又增添了一丝诡异。我汗毛直炸,不敢再听,连忙把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 时间悄无声息地一缕缕划过,我们四人靠在充电台灯旁边,侧起耳朵仔细留意着外边的情况。也不知道“天罚”那伙人此刻会不会像我们一样窝在帐篷里,外面的狼嗥声已经停了,营地里安静得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外面的火声就在这时突然一阵乱响。 张继擦了吧汗,低声对我们问道:“外……外边什么情况?”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然是一脸茫然,我觉得这么坐下去也不是办法,徒增恐惧,今晚要是睡不着明天可没精力上山了。便对他们三人说:“你们且坐着,我看看外边。” 说罢,我便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外边依旧只有火焰被风吹出来的呼呼声,我仗着身怀专克僵尸的玄极缚身术,壮了壮胆子,轻轻把帐篷的拉链拉开。 伴随着拉链沙沙的声响,我把拉链拉到了一半就停下来,紧接着放眼往外瞧。 只见外边火光闪烁,远方的景象则是一片漆黑,我将缝隙又拉大了一些,探出一边脸往左右看。所以帐篷的周围一个人影也没有,巡逻的人也不知道是进了帐篷还是逛到哪个角落了,看来我们有些多心,既然外边有巡逻的,如果遇到僵尸闯入营地,他就算再不济也应该有能力开枪提醒我们。 我心里寻思着,现在风那么大,火焰出杂乱声也是情有可原的,也许真的是我们多心了。 正想处,耳边风声突然一紧,我心中大震,猛地头退开来,余光瞥处,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猛地从帐篷门前掠过。众人见我突然退后,大惊失色,纷纷操起家伙就要冲到我身边,我顾不得对大伙说什么,只是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安静。我再次轻轻地接近门口,听着外边似乎没了动静,赶忙抓住拉链,一把给拉了个严实。 刘全胜上来拍我问刚才什么情况,我转过身坐回原位,等大家都围上来后,这才低声说:“刚才一个东西从帐篷外边窜过,身形看起来像是人。” 张继一听我这么说,已经开始慌了:“他***我就说今晚山上那些大粽子不会安分,估计这些家伙出山的时候已经嗅到了咱们的生人气味,摸到营地来了!” 大家对张继的话不置可否,忽听马冲对我们说道:“咱们先别疑神疑鬼,逸兄弟是直接目击者,先听他说说具体情况。” 马冲不愧为马家后人,思维很不易被现实情况打乱,像他这种险中求稳的性格,干倒斗这行的确再适合不过。 我见他让我详细言,当下朝他点点头,对众人说:“刚才那黑影度非常快,相当于人类奔跑的程度,它一下子就从帐篷外窜过,我当时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在想,这个身影如果要是‘天罚’那伙人中的一个,没有理由会这样行动,而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什么人烟,偏偏今晚出现这么一个东西,我先把难听的说了,大粽子扑人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度,虽然我不太肯定,但咱们今晚还是小心点好,也许帐篷外有防尸粉挡着,这些东西才没敢闯进来。虽然说有人在外边放哨,可咱们自己的安全还是得仗着咱们自己。” 众人听了我的话后,眉头自然都变得凝重起来,张继干坐着双手起闲,索性抓起地上一个墨斗扯起了线来,对大家说道:“***,今晚轮流着放哨,我先来,你们去睡,有事我就大吼,保你们能马上醒过来。” 第一百九十三回 冥族 不知不觉四更已过,我躺在睡袋里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现在轮到马冲守夜,我睁开眼睛现他边打呵欠边抽着闷烟,索性就钻出睡袋坐了起来。 马冲回头见我起身坐他旁边,朝我微微笑了笑,给我递了一支香烟。 夜里的山风还在刮着,不过风力已经小了很多,我和马冲一句话也没说,就这样坐了好长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全胜和张继都已深深入睡,鼾声如雷。这个时候,马冲忽然对我问道:“逸兄弟,我问你个事情。” 我看向他,点点头示意他有话直说。 他似乎在组织语言,低下头吸了一口烟,这才开口说道:“我想知道,你们家族是不是从源开始就是一代单传?” 我很奇怪马冲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忙对他点点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他。马冲见我点头,竟也兀自点了点头,接下来又陷入一阵深思,才继续问道:“请恕我直言,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家族的每一代人只要活过七十岁,就会开始患上老年痴呆。” 马冲这话委实让我吃了一惊,他说的不错,我们欧阳家族的每代人一旦活过了七十岁,就会开始患上轻微的老年痴呆症,七十五岁一过,就会完全呆傻了。虽然我们家族一代单传不是秘密,可这老年痴呆症却是家族千年以来的不传之秘,马冲一个外人,又是从何得知? 欧阳倒斗家族自唐朝开始源,从此之后便都是一代单传,每一代的家主夫人只要产下子,此子必然是男性,并且只要头一胎产出,就再也不能生第二胎。然后,家族里每一代的家主,只要年岁迈过七十,就会开始慢慢变得呆傻,这两种例子就好似遗传病,千年以来无一例外,而且无药可医。 我觉得马冲选这个时候问我这种问题,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而且他居然知道我们家族的这个秘密,此中原因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马冲见我在盯着他,无意与我对视,自顾低下头去,忽然念道:“泱泱九州,上古冥族,一脉单衍,天之骄子,续传万代,自古帝王,无不垂涎,得此一脉,大事可期,羽化金陵,亦无忧虑,冥族子弟,护你千年。” 他念到这就停下了,我正听得云里雾里,又听他问道:“我没有看过你们家族的族谱,不过我可以猜一下,族谱上的第一个人,是不是姓欧阳名萧羽,字宫晨,号云岭先生?” 我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马冲似乎知道我的反应,赶忙也站起了身拍着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静听他说下去。 今晚这个马冲实在是给了我太多惊讶,他知道得这么多,我当真想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我的激动实在是情有可原,身为欧阳家族现任家主,难不成马冲一个外人了解我们家族的事情比我了解的还要多? 马冲看我安静下来,这才又开口对我说:“实在抱歉,我无意探寻你们家族的事情,只是此事有关你们家族的存亡,鹞子前辈对我们家族有恩,鹞子前辈请我来帮助你,我自然要不遗余力。三十年前,我父亲在一座唐墓里得到一个秘密……” “那座唐墓的墓主是唐朝时期的一个将军,将军在他的墓里放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他生前不能说,只有死后留在自己的墓里。我父亲从这个古墓中得知,太古时代,九州大地上出现了一个家族,这个家族自称是冥族的后裔,每一代只有一个男人,但却是手段通天。传言若是哪个人能得到这个家族的支持,就可成大事,直到那个人死去,这个家族便不会再护卫这个人的基业,而是转去护卫这个人的墓陵。” 我听到这有些无奈,对马冲问道:“马大哥你该不会是想说,那个什么上古冥族就是我们欧阳家族吧?” 马冲倒是直言不讳,点点头说:“不错。”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类型的传说在古代满大街都是,其中大多都不可信,况且一代单传的例子很多,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欧阳家族?” 马冲一脸认真的表情,丝毫不介意我的哂笑,继续说道:“留下这个秘密的将军在秘密里说,他就曾认识一个冥族后裔,而这个后裔姓欧阳名萧羽,字宫晨,号云岭先生。” “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马冲,对他的话感到十分难以置信。 马冲说:“也许接下来的话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他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见他眼神诚恳,忍不住安下心来,朝他点了点头。他见此才接着对我说道:“云岭先生是一位不世出的高人,那位将军知道他是冥族后裔之后,出于对朝廷的忠心,便恳请他出山辅佐当时的皇帝李世民。可那云岭先生说,他们冥族在许多年前已经和一个人有了契约,现在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守陵人,为那个人护卫古墓。我父亲当时在看这个秘密的时候,觉得非常奇怪,因为那名将军对云岭先生的称呼,既不是称呼他的姓名,也不是称呼他的字号,而是另外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称呼,这个称呼你也听过,而且我猜你们家族的族谱里一定没有把这个称呼记载下来,否则你先前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早就……” “什么称呼?”我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马冲勾起,连忙对他问道。 马冲重重呼了一口气,我现他的表情非常奇怪,似乎这个称呼让他感到非常意外,他见我耐性已消,才缓缓说出了三个字:“玄阴子!” “啊!”我像是听到了一个突如其来的震天吼雷,只觉得脑袋一沉,浑身颤抖。 玄阴子竟是我们欧阳家族的祖师爷,这个消息简直是一个史上最意外的意外消息,我抱着侥幸的心理看着马冲,希望他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我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玩笑平常人都不会乱开,更何况马冲这样的人。玄阴子这个人就如同知更女一样浑身都是秘密,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个名字是来自于南蛮鬼宫的传说,传说里,玄阴子是一个谋权篡位的妖道,被魏征收服后,魂魄就被封印在了南蛮鬼宫里。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则是在我的梦里,在梦中,玄阴子是汉代的一位高人,同东方朔是好友,答应东方朔留在宫中照看知更女,他同知更女一样,都在汉唐两朝留下过痕迹,是有关于四大禁地最大的疑云。 虽然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中并不陌生,可再借我十个脑袋我也不会想得到,他居然会是我们倒斗家族的第一代祖师爷。 “这……这简直太让人意外了,真的很……很难以置信……”失态了半天,我只能挤出这么一句话。 “还需要我接着说下去吗?”马冲很顾及我的感受,出言征求我的意见。 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点头:“嗯。” 马冲接着说:“玄阴子其实对冥族许多年前与那个人的契约非常无奈,因为他们自从当上守陵人之后,处境越来越危险,有好几次都差点绝了血脉。所以,他开始试图摆脱契约。他用秘法对自己施了诅咒,死后灵魂不能脱。只要他的灵魂一天不灭,契约在他后代的身上就会很难生效。并且,他还开始从事倒斗行业,盗墓者与守陵人是宿敌,他想借此再进一步削弱契约的效力。他的此举似乎得到了很大的成功,不过,也正是因为他对自己下的这种咒术,使得他的后代都留下了遗传性的后遗症……” “老年痴呆?”我很容易就想到了接下来马冲想要说的。 “不错。”马冲点点头,接着说道:“正因为我从父亲那里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猜到玄阴子的后代或许就是你们欧阳倒斗家族。” 听马冲这么说,我突然只觉得恍然大悟,难怪唐代玄阴子要篡夺唐太宗的位子,他原来是想借魏征之手,将他的魂魄永远封印啊!可是玄阴子这种高人想要封印自己的魂魄完全可以自己动手,为什么要借他人之手呢?如此说来,恐怕其中原因是为了掩人耳目,冥族想要解除契约,自然是最不想让与冥族签下契约的那个人知道。可是冥族在那个时候已经成为了守陵人,与他们签订契约的人已经过世了才对,那么在当时又有谁在监视着他,让他不得不借助他人之手封印自己呢? 一想到这,我脑海突然灵光一闪,心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种可能----知更女!和冥族签订契约的人是知更女!而冥族许多年来所护卫的陵墓则是……四大禁地! 马冲似乎知道我心中已经猜测出了这个答案,他又点了一支烟,继续对我说:“我觉得,虽然玄阴子削弱了契约的效力,可是这个契约恐怕还一直绑在你们家族身上,也许你父亲和你都与四大禁地扯上关系,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接受这一现实,心下忍不住又想到,爷爷在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告诫我,四大禁地万死莫入,想必爷爷已经看出了我们家族同四大禁地的关系,而欧阳家族的没落,恐怕也和这四座凶墓分不开干系。 “马大哥,你所知道的秘密就这些吗?四大禁地的秘密呢?”我此刻突然一把抓住马冲的手臂问道。 “很抱歉,四大禁地的秘密我也不知道。”马冲摇着头说。 我一连看着马冲好几分钟,这才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慢慢松开了他的手臂。马冲拍拍我的肩膀说:“我告诉你这些,是想帮助你解开这个秘密,或许你们冥族的千年契约,会在你这里完全结束吧。” 我没有说话,又静坐了好几分钟,突然感到一阵困意,马冲看了看手表,对我说道:“你的守夜时间也过去了,接下来轮到刘兄弟,咱们去叫醒他,然后好好睡一觉,咱现在要养好精神,对付‘天罚’那伙人才是。” 第一百九十四回 偷袭者 这一觉直睡到了大中午,我醒过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一个人也没有了,正要接水洗脸,忽然听到外边有吵闹声,我走出去瞧,却见张继等人在和“天罚”争吵,当时的场面很奇怪,老王和老年领着三名护卫盛气凌人地站在张继等人面前,而那名叫阿铁的护卫则是靠坐在一边,他的手臂上多出了一条绷带,好像是受伤了。 其余三名护卫举着枪,枪口指着张继他们,老王此时的脸上也不见了平时的假笑,而是阴沉着脸,默不吭声。 “怎么回事?”我见情况不对劲,赶紧站到双方中间,盯着老王问道。 老王冷笑了一声:“哼,怎么回事?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老逸,别他妈跟这人废话,他手下早上不知道被谁偷袭,伤了手臂,反倒怪上了我们。”张继怒气冲冲地一把将我拉开,指着老年又说:“你们‘天罚’平时不学好,不知道招惹了谁,别人寻仇来了,那是报应,别他娘的赖在我们头上。” 我让马冲给我说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清晨时分,四个护卫照常交替巡逻,当时轮到阿铁的值时,阿铁刚巡逻没多久,就不知道从哪里射出了一支竹箭,阿铁当时没有防备,给箭射到了手臂,冲锋枪也掉到了地上,偷袭者的功夫很好,射了一箭后就消失无踪了,阿铁拔出手枪朝竹箭射来的方向开了几枪,可那地方是一个灌木丛,等阿铁追过去的时候,现偷袭者早已离开了原地。 由于阿铁的手枪装有消声器,所以当时呼呼大睡的众人都察觉不到这件事情,等他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天罚”等人才得知了这个消息,老王当时就认为偷袭者在我们当中,张继等人醒过来走出帐篷的时候,已经现“天罚”全员都站在了我们帐篷的外边,除阿铁之外的其他三名护卫,从那个时候起手里的枪就一直指着张继他们。 老王这个人比较沉稳,他没什么证据,所以一直没有下令让护卫们动手,只是对张继等人施压逼问,张继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就跟他们对持了起来,也就形成了我走出帐篷看到的这幅争吵的景象。 我听完事情的经过,也有些哭笑不得,虽然阿铁被偷袭的时候我正在呼呼大睡,可我很清楚,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是我们当中的人干的,也不知道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除了这个营地里的人之外,还会有哪方势力在潜伏着,偷袭者身手这么好,连“天罚”的金牌护卫都能伤到,难怪向来城府极深的老王也沉不住气了。 “你们有证据吗?”我见这伙人实在是霸道,忍不住也有些恼怒。 老年半个身子隐在老王身后,一言不,或许他曾和我在南蛮鬼宫里同生共死,此刻也不好在这个疑案上帮“天罚”对付我们。而老王就不同了,他此时像是突然变了个人,或许他已经直观感受到了偷袭者对他生命安全的威胁,这个时候完全就变成了一个蛮不讲理的恶棍,他听了我的话后,竟一点也不觉理亏,反问道:“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摆脱嫌疑?” “事时候我们全员的的确确都在自己的帐篷里,难道这位兄弟逼走偷袭者的时候没有去拉开我们的帐篷确认?”马冲在这个时候了话,他说罢看向坐在一边的阿铁。 阿铁低着头瞧也不瞧我们一眼,只是说道:“当时我怕附近还有其他偷袭者,不敢再暴露自己,马上就回帐篷通知弟兄们了。” 张继破口大骂:“我去你姥姥,你这么做分明就是想故意陷害我们!” 阿铁对张继的话丝毫都不在意,他这时又不说话了,兀自去紧了紧手上的绷带。也不知道他本人有没有对我们产生怀疑,不过张继说的没错,阿铁被偷袭的时候,他头一个应当怀疑我们,不管他是不是担心还有其他偷袭者,他当时没有立即去我们的帐篷确认,而是赶回了自己的帐篷,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合常理。 马冲倒是不愠不火,见阿铁不说话,又曼斯条理地说:“既然他当时没有去我们帐篷确认,现在老王你把事情怪到我们头上,先是不是该拿出证据?” 老王又是一声冷笑,目光炯炯扫过我们众人,说道:“笑话,这地方荒无人烟,就算有第三方潜伏在暗处,我的护卫们也能立即察觉,偷袭的不是你们又会是谁?” 张继当即反驳:“你他娘的说话有没有经过脑子?你的护卫要是能察觉到潜伏的人,还会被偷袭?我还是那句话,坏事做多了,浑身都是臭味,遍地都是仇家,别跟娘们似地小心眼,一有什么事就赖我们头上。” 这话说得其中一个护卫听不下去了,枪一横就指向了张继,我见状赶忙挡在张继身前,正要说什么,谁知那个阿铁却在这时话了:“我现在回想起事情的经过,觉得偷袭者应该不会是他们,而是另有其人,二当家,也许真有高手潜伏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们!” 老王闻言一愣,旋即慢慢压下了手下的枪,陷入沉思。他是个聪明人,听阿铁这么说,当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是真有人在暗处伺机对付他们,他再这么强硬地把事情归结到我们头上,那就会教那偷袭者更容易得逞了。阿铁这个人只一句话就将老王从急躁的边缘拉回来,可见他的心性非常沉稳,知道如何立刻揣摩出事情的利弊。他见老王镇定下来,又说:“请恕属下多话,我觉得二当家应该再调些人手过来为妙。” 原本站在老王身后一言不的老年此刻也站了出来,附在老王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老王听了默默点头,他跟我们撕破了脸皮,也不想再说什么,兀自带着一帮手下转头走回了帐篷。 张继依然愤愤不平,朝那伙人比了个中指,这才跟我们转身走回了帐篷。 “他***,看样子‘天罚’那帮土狗又要增加人手了!”一回到帐篷里,张继就一屁股坐到地上,懊恼地脱掉靴子说。 马冲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我虽然不知道‘天罚’这个组织是靠什么集结在一起的,但这组织如此邪恶,里边的人必然也是杂七杂八,稍不留神就会有人起异心,不会那么团结。这次行动乃是四大禁地的最后一战,‘天罚’的脑派了一个老王来坐镇,其他人,包括那个老年,恐怕也都是他的心腹,都是他信得过的人,这次行动对‘天罚’来说不容有失,他们随便增加人手只会徒增负担。” 我说:“马大哥言之有理,这件事情老王恐怕还是会报告给总部的,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脑会不会派人过来。不过我猜,‘天罚’脑如此阴狠毒辣,他能有多少个信得过的人,估计这次他要么就是带着高手亲自过来,要么就是鞭长莫及了。” 刘全胜说道:“他们最好别再增派人手了,咱们可吃不消。” 我说:“看着办吧,不是还有暗中偷袭他们的人吗?如果偷袭者的目的只是对付‘天罚’,咱们或许会好办得多。” 马冲沉吟了一阵,说道:“咱们也要小心点,如果偷袭者也对付咱们,那局势就不妙了,大伙行动的时候瓶子枪记得一定要带在身边,若有突情况马上开枪,保命最重要。” “那是,有枪不用是傻帽,别说行动了,就是这两天我也一直是枪不离身。”张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腰间,瓶子枪就绑在那里。 我笑笑,正要说什么,这个时候,忽然听到帐篷外边有人喊道:“你们准备准备,十分钟后进山。” 众人没想到“天罚”突然这么急着行动,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乐了,看来这伙人是没人支援了,而且阵脚还有点乱。虽然不知道偷袭者会不会只是对付“天罚”,但就目前看来,偷袭者的出现,似乎局势对我们正逐渐变得乐观。 “大伙准备准备吧,倒斗行动开始了,危险的在后头,先前虽然商量了许多假想危机的对策,可到时候不一定用得上,最主要的还是随机应变,这次究竟是谁笑到最后,就看弟兄们了。”我对大伙说。 第一百九十五回 腥风 众人在营地里稍作整理,开始往山里进。十万大山里分布着完整的原始生态亚热带雨林,森林覆盖率达百分之九十八,占地几千公顷,它的前身是以水源林为管理保护对象的红旗林场,水源林占地一千公顷以上。这里不仅物产丰富,生态环境也非常良好,已知植物种类多达一千八百多种。 我倒斗最怕经过的就是这种深山老林,原始森林的生态源了不知道多少年,其中的许多物种千奇百怪,叫不上名字的动植物比比皆是,带有危险性的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猎人,在完全的准备下也不敢随便深入其中。 还记得爷爷跟我说过他的一个参加过越战的朋友,这个人名叫李建军,在越战时期,李建军应上级指示,带着一个加强排的突击小队深入丛林,准备绕到敌方侧面迂回打击,切断敌军的后援部队。当他们的队伍准备渡过一条河的时候,李建军突然就感觉到不对劲,多年经历着危险的直觉告诉他,这条河里有古怪。所以,他没有立即让队伍渡河,而是先派两个身手比较好的战士打头阵,谁知那两个战士才刚游到河的中央,突然就好似被灌了铅一样,连叫上一声都来不及,猛然间已经沉了下去。岸上的人只现几个气泡冒出水面,很快水里就没了动静。一个水性很好的班长急了,身子一躬就要跳下去救人,李建军赶忙拉住了他。后来队伍还是通过绑在树枝上的绳子荡过这条河的,经历过那次行军的人,谁也不知道那两个牺牲的战士当时在水里遇到的是什么东西。丛林战里因意外丢了性命的士兵不是个小数目,有许多人都是死得不明不白,即使是全程目击到的人,最后也实在是无法解释队友的死因。 就比如我在南蛮鬼宫外边森林里的时候,当时要不是我因为观察星象而放缓了呼吸,没有过多吸入树上藤蔓植物放出的毒气,恐怕下场就会跟天鹅和大雁这两个“天罚”二组成员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母子山上丛林密布,山体宽厚,属于中生代以来凹陷构造的负单位,有许多中生代红色岩系沉积,是第三纪的地壳褶皱断裂上升形成的,相对于其他山脉较为年轻。但也不知道是地磁场的关系还是岩土的关系,这座山自古就形成了一块养尸地,当年的少数民族估计是看上了这块土地埋尸不腐,才会选此处作为他们村寨的墓地。 张继一点也不担心原始森林里的危险,反倒是怕山里的僵尸会突然冒出来把他拖走,我见他自上山开始就疑神疑鬼,一看到前边有隆起的地面,也不管是土丘还是坟墓,必然要绕开来走。忍不住心起笑意,对他说道:“继子,你紧张个什么劲呢,现在是大白天,粽子们现在想必都躲在棺材里睡觉,才懒得管你。” 张继说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我那是谨慎行事,你以为谁去倒斗都像你似的,古墓的入口还没找着,就他娘的开始托大。” 我说:“平时倒斗也不见你小子谨慎到哪儿去,要不是你惦记着咱们脚底下不知道正踩着多少只大粽子。我看你也别担心了,现在才刚入秋,端午节远着呢。” 刘全胜一听我说到端午就想笑,忍不住也调侃了一句:“我说端午张啊,你不是号称粽子专家吗?就连干了几千年的尸体你都能分得出公母,还怕我们脚下踩着的这几只小僵尸么。” 张继骂了一声:“去你个刘黄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麻溜点躲后边去。” 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爬上山腰,此时天空乌云密布,一场山雨将至,我们背包里的许多装备都不能受潮,便决定稍事休息,先躲到一颗大树底下,等雨停了再继续前进。此地遍布阔叶乔木,许多老树根须盘绕,树冠层层遮挡,而大树底下也是灌木丛生,茂密处根本就不见天日。我们刚躲好,雨就开始下了。 这场雨下得当真之大,很快便群山朦胧,山下白茫茫一片,好似我们已经穿过了云层,站在了海拔几千米的高峰上。老王和老年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起抽烟,而其他四名护卫依然没有放弃对周围的警戒,提着枪站在大伙前边。这些天来我也弄清楚了那四个人的外号,他们用金银铜铁来命名,阿金是里边块头最大,面目最凶的人。阿银的个子不高,但身手似乎很好,刚才上山的时候遇到障碍,老王都会派他上前探路,相对于其他护卫,阿铜比较松散,平时有事没事喜欢把玩他的匕,队伍路过灌木,披荆斩棘的事便由他来完成,可以看出他的刀功很好。最后一位就是阿铁了,四人之中,阿铁最不像护卫,反倒像打杂的。老王很喜欢让他干活,检查我们的装备,给我们送防尸粉,甚至是修理帐篷,老王都会使唤他去做。虽然如此,但一行到艰险之地,老王和老年都会自然而然地往他身边靠,这让我怀疑四个护卫里恐怕阿铁才是最厉害的。 马冲跟我一样,有事没事就会把目光投到四个护卫身上,在古墓里如果要对付“天罚”,这四个护卫恐怕是最棘手的问题,从他们的言行举止中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四个人身经百战,恐怕是“天罚”里凌驾于鸟兽虫鱼四组之上的特种小组,要是明着跟他们斗,我们四人多半只要两三下就给他们四人收拾了。 我和马冲对视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老年。老年靠在树干上,看着gps定位仪,脸埋得很低。不知怎么的,与这老头相隔多日,此次再仔细观察他,竟现他身上多出了一种看不透的古怪,好像他的气质与之前截然不同了。这种变化让我委实摸不着头脑,因为在南蛮鬼宫的时候,他的气质完全不像是在伪装,感觉此刻他身上多出来的东西是突然出现的,而且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瞧就瞧入神了,这老头子难不成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正思索着,突然觉得空气中有股怪味,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闻到了,大伙面面相觑,都有些奇怪。这味道闻起来有些像尸臭,但又比尸臭腥很多,倒像是海中腐烂的鱼虾。这地方地处十万大山深处,顶多有山涧溪流,难道这附近有河水,这味道是水中的鱼尸出来的? 马冲皱皱眉头,对我们说:“这好像是蛇的臭味,这味道突然就出现,而且那么重,我估计这附近应该有很多蛇聚集在一起。” 我说:“蛇群?现在还不是蛇的交配季节,怎么会有那么多蛇聚集在一起。” 马冲说道:“也许是有什么特殊原因,总之大家小心点,山里什么毒蛇都有,要是真有大群蛇在附近,最好还是不要惊动了。” 我摇摇头说:“这风是从前边吹过来的,如果有蛇群,可能会在我们前边,这地方又没有路绕,咱们要怎么过去?” 这下谁都觉得难办了,老王看看前方的路,眉头皱成了川字,他也知道山里蛇群的恐怖,像我们这几个人,在没有特殊装备的情况下,遇着了就是一个死字,张继见老王迟疑不定,冷笑道:“要不要继续往前走你就给句话,如果不敢前进你趁早说,我们可没那么多闲功夫陪你们干留这吹冷风。” 张继这话多少有点激将的意思,他怕是觉得“天罚”那四个护卫难对付,想要给队伍制造危险好乘机干掉对方。我记得前几天我曾跟他说过《玄机册》里有对付蛇的法子,如果真遇到蛇群,我们的生存率恐怕要大过“天罚”许多,别看张继这小子没什么大脑,关键时刻他还是挺机灵的。 老王对张继的话充耳不闻,拉过一边的老年轻声商量了片刻,也不知道老年对他说了什么,他兀自点点头,旋即对众人说等雨停了继续前进。 听到这话我倒是安心了不少,到时候如果真遇到蛇群,我只需用《玄机册》里的手段尽力保护好张继他们,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我方每个人的安全,但“天罚”等人一定比我们还不好过。 或许是味道被雨冲散了不少,大雨变小后,蛇臭味越浓重,我们用湿毛巾捂着鼻子,由阿银和阿铜打头阵,阿金殿后,阿铁护在老王周围,我们一行人开始慢慢摸索着往前方进。 第一百九十六回 万蛇朝圣 山里的毒蛇种类繁多,除了五步蛇,金银环,过山风,竹叶青之类的剧毒恶蛇之外,还有许多看也看不出品种,叫也叫不出名字的怪蛇,这些世间罕见的蛇大多都带有强烈的攻击性,以及足以致死大象的剧毒性,一旦不幸被咬到一口,即便你随身带着蛇药也未必能来得及用,毒血攻心往往只需几秒钟,这些毒液顷刻之间便能将人拉近阎王殿。 我们两队人马被大山雨困在半山腰的树下,忽然闻见前方传来阵阵腥臭,竟是蛇群的味道,众人清楚蛇群的恐怖,假如队伍被蛇群攻击,恐怕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也不顶用,毒蛇的攻击千奇百怪,有咬的,有缠的,有喷毒液的,有吐毒雾的,队伍里只要有谁被蛇毒沾上一点半点,立刻就会有性命之忧。老王一时间陷入了进退难择的境地。张继知道我有《玄机册》里对付蛇群的法子,便想利用蛇群来对付天罚,他冷言冷语地激将了老王一通,想让老王带着队伍继续往前。 老王虽说对张继的话充耳不闻,但他与老年商量片刻之后,也选择了继续前进这一条路。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我忽然想到老王如此义无反顾地坚持往前走,究竟是他求宝心切,还是老年根本就有对付蛇群的法子。老年这人我根本就看不透,在南蛮鬼宫里的时候我自认为算是了解他了,可如今再次见面,他竟像是变了个人,身上的气质、言行举止所给我的感觉似曾相识,但又让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他究竟像谁。 虽说《玄机册》中提到,上边记载的对付蛇群的方法普天之下只有这一种,再没别的办法可抵挡蛇群的进攻,但《玄机册》中的秘法并不是出自著书之人,这本书倒像是一本记录册,它只是把天下间一些玄奥诡秘的东西记录下来罢了。就比如在营地中使用的西域防尸粉,“天罚”没有《玄机册》,但却知道如何制作里边记载的防尸粉。可见,倘若老年知晓《玄机册》中对付蛇群的法子,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个法子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蛇群聚集,不管数量有多少,其间一定会潜伏着一条乃至几条蛇王,群蛇都惧怕蛇王,又统一接受蛇王的指挥,当一个人被蛇群攻击时,他只要在蛇群中找到蛇王,将蛇王杀了,取之蛇胆服下,那么这条蛇王麾下的群蛇就不敢再攻击这个人。 说这个法子容易,是因为想要在群蛇中找到蛇王很简单,凡统领百蛇的蛇王,其必然会趴伏在地势最高的地方,蛇头所指,便是群蛇的攻击目标。说它困难,则是因为想要避开群蛇围攻,在千万条毒蛇中取下蛇王级,委实是非常棘手之事。 不管怎么样,总而言之倘若“天罚”也知晓这个方法,我们便不好利用蛇群来对付他们。 越往前走,蛇群的味道越浓重,尽管我们都用湿毛巾捂住口鼻,但被毛巾滤掉的味道传入鼻子里,依然让人闻之欲呕。再往前行了一段,只听前方逐渐传来了咝咝之声,这是蛇群吐信子的声音,我侧起耳朵仔细辨认,只听这声音一波接着一波回荡在林子里,也不知道这蛇群的数量如何惊人,从声音中可以听得出来这群蛇没有爬动,只是停在原地吐着信子,即便如此,这不绝于耳的咝咝声依然让我听之胆颤,闻之心惊,忍不住竟是整个脊背都凉了。众人均从声音中辨认出蛇群的数量不小,便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不敢再贸然前进半步。 张继先前胆子还壮,此刻一听到这咝咝声响彻丛林,浑身立刻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腿肚子也忍不住要转筋了,他心中不免有些害怕,赶忙对老王低声道:“我说,你现在要后悔还来得及,我们虽然兵丰粮足,可与敌军数量相差太多,狡猾的敌人一旦与我们交锋,必然会动用那种最为缺德的人海战术,我们的战士就算人人都以一当百,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也无法抵挡得了对方的轮番攻势啊。而且,先前大伙又不断地行军,敌逸我乏的情况下还贸然进攻,这是兵家大忌,只会带来不必要的牺牲嘛。不如我们就先来个战略性撤退,等回去准备好几麻袋的蛇药,再准备写火焰喷射器什么的,再他娘的来攻下这块阵地不迟。” 其实不只有张继害怕,其余的人也都被这咝咝声闹得头皮麻,除了几个沉得住气的人之外,谁的脸上都是惊疑不定的神情。 张继见老年对他不理不睬,又靠到我身边低声道:“老逸,你那《玄机册》里的法子到底管不管用啊,万一写这书的袁天罡人品不行,大伙可都得光荣在这了。那‘天罚’的老家伙分明就是个亡命的疯子,如果咱也没把握渡过前边的蛇阵,你就赶紧说句话劝他趁早死了这条心,先撤回去再从长计议。” 我说:“老王这人心思难以捉摸,全部人中他似乎只会听老年的建议,我去劝估计不会管用,‘天罚’那两个老家伙如果下定决心要继续往前,咱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到时候你们自己顾好自己,千万别被蛇咬到了,我会告诉你们该怎么做的。” 张继说道:“***,你就说你有多大把握,我心里好有个底。” 我说:“我他娘的又没真正对付过蛇群,哪里知道会有多大把握,我就实话跟你说吧,一会如果能在蛇群中先把蛇王给撂了,那就没问题了。” 张继听完差点没吐血,说我算是知道了,你个逸神棍完全就是他娘的盲动思想主义者,想要在那么多蛇中干掉蛇王,那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正说着话,忽听后边草丛的深处传来一些轻微的响动,像是有许多东西滑过草地出的动静,这个声音在众人疑神疑鬼只是突然出现,甚是悚人毛骨,众人听得清晰,心中均是一沉。 走在最后边的阿金,立刻端起冲锋枪,护在老王身边的阿铁也拨开了枪的保险,示意前方的阿银和阿铜往回靠,众人的目光同时循着声响向后投去,但丛林里遍地是茂密的灌木,视线都被遮挡,看不到声音的来源处。 旦听后边沙沙作响,不一会儿,只见那灌木丛中突然游走出许多五彩斑斓的毒蛇。众人本以为山里的蛇都聚集到了前方,却没料到这里会出现,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站着一动也不敢动,四名护卫慢慢往回收缩阵型,把老王和老年团团围护在内,他们的食指都勾到了扳机上,只要一旦现蛇群有攻击动向,便会立即开枪,掩护老王和老年逃命。 我们的手也悄悄摸到了腰间的瓶子枪上,反正瓶子被伪装成解毒剂,也不必怕天罚会怀疑。 毒蛇慢慢向我们靠近,阿金见毒蛇已经进入蛇的攻击范围,再不敢迟疑,神情一凛,调转枪口对准蛇头,就要扣下扳机。 就在这时,一边的老年忽然将它拦住。 “且慢。”老年说道:“这蛇看样子不像是要攻击我们,现在前边有一大群蛇,如果开枪就会把它们也给引来,到时候大家就插翅难飞了。” 阿金不太认同老年的话,把目光投向老王,老王面色凝重仔细观察着脚下的蛇,忽然慢慢点头道:“这些蛇的确不像是要攻击我们,反倒像是要赶去前边,它们估计都响应了某种召唤,一心只想往那里聚集。” 于是大伙都不再害怕,只是屏息凝神地盯着脚下的蛇。只见这些花斑毒蛇果然对我们视而不见,一条接着一条从大家的脚下游走而过,慢慢消失在了前方的灌木丛里。 直到最后一条蛇离开众人的视线,大伙才均是嘘了一口气,我觉得这些蛇似有古怪,便对众人说:“蛇群聚集的目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刚才那些毒蛇对我们视而不见,恐怕前边的蛇群也会是这样,我怀疑这是传说中大自然的一种现象,叫做万蛇朝圣,如果一会经过前方的蛇阵,蛇群不攻击我们,那就能平安度过这段路了。” 老王说:“不错,欧阳先生这话我也认同,咱们还需继续往前走,见到蛇群就先慢慢观察动静,如果情况有变,再马上撤退不迟。” 一行人迈开步子往前探,途中时不时就会经过一些小蛇群的聚集地,这些蛇一动不动盘在原地,蛇头均指向前方,我们小心翼翼地从蛇堆里踩过,进入了一个灌木丛里,又走了一小段路,待前边的人拨开灌木丛,一副惊异骇人的景象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一百九十七回 铁人渡 众人拨开前方草木,所见眼前是一个有如碗状的凹陷空地,空地后方耸立着一块宽厚高大的山岩,山岩挺拔陡峭,仿佛一柄利剑直插天穹。 而垂直的石壁上边,尽是突出的小石台,每个石台上都密密麻麻地盘着各种毒蛇,不仅如此,凹陷空地上的毒蛇更是多得骇人,几乎是一堆挤着一堆,一层压着一层。这一大群蛇可谓是成千上万,众人眼中只见各种颜色交错,竟是连这蛇群的大体数量都无法估算。 有些毒蛇被挤得慌,忍不住就吐出毒水,各种毒液流淌在蛇群中,许多抵抗力较差的蛇,止不住蛇液的毒性,即刻就横死在蛇堆中,不久便被毒水腐蚀成一条枯骨。蛇堆里更是毒气熏天,众人只见凹地上空毒雾袅袅,后方景象竟是被遮得模糊了。 奇怪的是,这些毒雾并没有被风吹散,也不随气流涌动,而是好似凝固了一般,止在蛇群上空。众人见到这副景象,只觉喉结耸动,不住地反胃欲呕。毛骨俱耸的同时,又觉得好生古怪,这个蛇群虽说是蛇群,可数量实在是太多,寻常的蛇群与之相比,简直可以说是根本没法比。而且毒液形成的雾气为何只止在这处,竟连山风也吹它不动? 张继看着眼前这些数也数不尽的毒蛇,顿时就觉得头皮麻,对众人说道:“我说哪个不怕死的,这回该死心了吧,听我一句,大伙该撤了,敌人的数量远远出我们的估计,得趁这些祖宗还没有现我们的时候赶紧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回去了弄几套防化服,带足了蛇药,再来不迟啊。” 我这回倒是颇为赞同张继的话,点点头说:“蛇群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这里又没有路绕过去,我们若是冒险深入,就算蛇不咬我们,那些毒雾也不会让大家活着走过去,我看……我们也只有撤退这条路了。” 不止我和张继,其余等人亦是认为蛇的数量太过庞大,不可冒进,唯独老王和老年两人闷头不语,也不知道老年究竟有何依仗,每每遇到什么困难事情,只要他一和老王说话,老王便有了许多底气,就算前方是漫漫蛇海,恐怕只要他对老王说可以过去,老王也必然会似等闲一般丝毫不惧。 见此我心中已经暗自有了一些猜测,我非常怀疑,老年会不会曾经来过这里,甚至怀疑他会不会进过凶婴护尸墓,尽管传言中凶婴护尸墓有进无出,从没人能成功在里边逃出来过,可我实在是无从解释老年为何会对此行这么有信心。他依靠的怕不仅仅是以往倒斗的经验,而是其他一些我们目前还无法知道的东西。 老王面色沉静地看着前方的蛇群,眼睛微眯,喃喃自语道:“据我所知毒蛇没有这种习性,就算是蛇群,也是因交配季节到了才会聚集在一起,而且只会是同一种蛇,像这样各种毒蛇聚集成群的情况,明显很不寻常,这更加证明了我的猜测,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们。” 张继说:“不管怎么样,这地方毒气冲天,毒蛇又爬满了前边的道路,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落脚,就是连神仙都飞不过去。我们要是继续往前,铁定死翘翘。***,你该不会是想呆在这儿研究蛇群聚集的原因吧,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可先撤了啊。” “慢!”就在这时,老年突然意外地开口了,他缓缓走到众人中间,从兜里掏出纸笔,对众人说道:“大家看好了,接下来咱们要一举通过这蛇阵,不过此次极为危险,不容有失。现在我来说明一下行动的路线。” 说罢他也不顾众人的反应,兀自半蹲下身子,开始在纸上画了起来。 张继本以为这回“天罚”是要对蛇阵望而止步了,谁知老年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他心中又讶异又气急,连声道:“老年啊,不是我说你糟老头子,可你总归也是个黄土埋掉半截身子的人了,怎么冒险细胞越来越旺盛了?你看这蛇阵是人能过去的吗?你不要命啦?” 他说完见老年不理会他,便又说道:“***,你倒是有没有在听我说呢,怎么说在南蛮鬼宫里我也救过你一命啊,这么快就不念旧情了?” 我见老年真的像是变了个人,心想张继就是再说一簸箕的话,只怕也进不了老年的耳朵了,便要去把张继拉过来,告诉他这老头恐怕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老年,而是另一个人。这个时候,身边的马冲和刘全胜忽然同时说了一句:“树?” 我看向他们二人,只见他们的目光都落在老年画着的纸上,我这才开始注意老年画的东西,凝神去看,只见老年在纸上草草地勾描了一棵树,紧接着,树底下又勾出了一个凹地,我转头去看,这才现凹地旁边有一颗参天大树,大树枝干横生,遮天蔽日,其中有一条大树枝一直延伸到凹地后边那块大山岩的顶上。见此,我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老年是想爬上这颗大树,顺着树干一直爬到大山岩的顶上。 刚才倒是没有注意,这棵大树参天而起,枝干粗壮结实,而且高度正好出毒雾的范围,倘若队伍想要过这蛇阵,倒是可以借助大树尝试一番。 老年草草画完了前方的地形图,接下来对大家讲解道:“诸位请看,此处就是蛇群盘踞的那块盆子地,大树最长的那条枝干高度大约在十五米左右,正好出毒雾的范围,而且枝干末端触及山岩顶部,咱们可以借助这条枝干抵达那里。不过,这些毒雾是通过肉眼来判断的,也许枝干处还会有较为稀薄的毒雾存在也说不定。总之,咱们得先经过这个灌木丛,在大树底下清理出一条路,然后才能顺着树干爬到那块山岩顶上。” 马冲仔细看了看老年所画的路线,问道:“枝干虽高,可你刚才也说了,它过毒雾范围只是通过肉眼观察的,倘若那处还有肉眼不可得见的稀薄毒气,咱们怕是也无法过去。” 老年点点头说:“这就是危险所在,假设到了枝干上用仪器测试,枝干处也有毒雾,凭咱们的64式防毒面具恐怕挡不了这些剧毒,咱们不仅要带上防毒面具,还要尽量停止呼吸,实在不行了,才可以轻缓地换一小口气。一旦有人吸入过多,那便会丢了性命,绝无生还可能。” 张继一听到此脸便拉得老长:“我说老年啊,这明摆着就是‘铁人渡’(倒斗黑话中把随时可能丧失性命的行动称之为‘铁人渡’),闹个不好就会有人折在这里,太冒险了吧。” 我说:“是啊,老年,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先退回去,重新弄好装备再来不迟。” 老年听到我的话,竟很难得地摇摇头回答了我:“不行,时间不多……” “咳咳……”老年说到这,突然被一声咳嗽打断,我抬头去看,只见老王阴沉着脸站在一边盯着老年,老年怔了一下,似乎现自己失言,忙打住话头。 我感到有些疑惑,这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年所说的“时间不多”,究竟是什么“时间不多”。倘若他是指三星过月这个日子,那可不至于,今天才是第二天,如果他们想要重新整一批装备,凭“天罚”的实力只怕要不了多少时间。而且看日子看星象去倒斗,毕竟只是自古习俗,虽有一定道理,还不至于让现代人这么重视。 思索到这,我不由得又想到,为何“天罚”倒四大禁地非要指派我,难不成这些秘密的背后都有关联? “事不宜迟,现在行动!”老王一声令下将我的思绪打断,我回过神来,转头去看马冲,马冲这时也在兀自思索,见我看他,似乎知道我的心事,对我苦笑摇了摇头,表示他也想不通老年和老王担心的“时间”究竟是什么。 队伍自此便再次迈开步伐,我们先带上防毒面具,旋即折向左边,往那棵大树的树根处行去。一路上遍地是蛇,众人怕踩着被反咬,均是走得小心翼翼,一段不长的路,直走了十多分钟才抵达。老王吩咐阿银爬上大树打头阵,阿银应了一生,旋即卷起袖子就要行动。四个护卫中带头的阿金怕他出事,提醒了一声当心树上的蛇,阿银点点头,这才一步一步往上攀援。 他每爬一小段,便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估计手表上有测毒功能,一路之上,不一会他就抵达了那条大树干的干头。 我们仰着脖子注视着他,见他打了一个“无毒”的手势,这才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爬上大树。待众人都抵达了干头,老王便开始指示行动的顺序,这当然是为了防止我们对他们下黑手,总之,四个护卫里由阿银走在最前边,接着是我们,然后到阿铁,再到老年老王二人,最后才到阿金和阿铜。 众人此刻都站到了“铁人渡”的钢丝线上,老王道了一声开始行动,大伙便都开始顺着枝干慢慢往前爬,虽说阿银没有提示空气中有毒,可大伙依然不敢大口呼吸,枝干算是粗壮,我们爬在上边只感觉到有些轻微晃动,倒是不必担心会掉下去。 只不过此处太高,下面又尽是毒蛇毒雾,给我们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我爬在张继后边,只见他身子都有些颤抖,一点也不敢放大自己的动作,爬得是战战兢兢。我见状,虽心知自己恐怕也好不了多少,但还是连忙出言鼓励:“继子,你就当做是小时候咱们爬树偷隔壁阿婆家的蜜枣,一会功夫就过去了。” 张继嘴上却是不甘示弱:“你怎么知道我把这当成小时候爬树?只不过当时偷那阿婆的枣子,现在想想总是觉得对不起她老人家,你看我手都愧疚到抖了,也不知道那阿婆还在不在世,你说哪天咱们要不要买一筐的枣去看看她?” 正听他胡说八道,前边的阿银突然就停了下来。 第一百九十八回 灏灵龙角阵 阿银突然停下,我们担心有不好的情况生,心中当下就有些忐忑,只见他趴在前边一动不动,右手悄悄摸到了腰间的匕上,似乎在与什么东西对持着,后方的老王通过无线电向阿银询问,阿银此时正凝神戒备,并没有做出回答。我伸出一只手示意身后的人别说话,注意戒备,同时拍拍张继的屁股告诉他当心点。 我估摸着阿银估计是遇着毒蛇了,而且这蛇似乎要攻击他,我好几次想要试图绕过他的身子看他前边究竟有什么东西,可我前边还有一个张继,视线完全被遮挡,看不到阿银的前面。我问张继,张继也说看不到阿银前边有什么。 没有办法,我只好一动不动地盯着阿银的动作,他的死活我倒是不想管,可万一他有什么意外,打头阵的可就是我们了。此刻还不知道他前方的危险东西是什么,如果是非常厉害的主,只要阿银出事,接下来当其冲的人便是张继。 阿银一只脚跪地,一只脚屈立着,胸口往下压,头却是抬着注视前方。他上胸的耸动逐渐放缓,似乎已经到了关键时机,不得不屏息应对。就在这时,只见阿银前方一个黑影飞冲起来,我还没看清楚那是何物,说时迟,那时快,阿银闪电般地抽出匕顺势一劈,那个黑影顿时断作两截,往下飞落。 我这才看清楚,原来这东西是一条“过山风”。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毒蛇,无论是体型、攻击性还是毒性,都在蛇类中排行前列。“过山风”的样子类似于蝰蛇,但却是浑身漆黑,平时喜欢潜伏在繁茂的灌木里,以灰鼠土鸡等小型动物为食。一旦有人踏入它的领地,它便会以极快的度飞射出去咬住敌人,通过毒囊里释放出的毒液,迅置人于死地。这种蛇最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它们无论在怎样的状态下,无论是屈着或者是盘着,都能似离弦的箭一般迅出击,让人无从防备,因此才得了“过山风”这个名字。 好在阿银及时现了这条蛇,停下来与之对持,否则以这种蛇的度,恐怕“天罚”就得在这里折一个人了。 阿银将蛇斩落树下之后,才重重地喘了几口气,他想用袖子擦脸上的汗,忽然想起自己正带着防毒面具,便作了罢,从无线电里对众人说:“刚才有一条‘过山风’挡路,不过已经被我……” 说到这他突然又停下来,我以为还有蛇,却见他高举起右手,比了一个“有毒”的动作,我一看见这个动作,心中一凉,登时就屏住了呼吸,我担心张继忘了之前说好的手势,连忙伸手拍他,他不说话,只是对我比了一个“ok”,示意他知道了。 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倒斗老手,对付几条毒蛇倒是没有问题,可要是遇上毒气,就全无办法了,只有屏住呼吸这一条路可选。行到此处,距离山岩顶还有一段距离,这条树干越往前就越小,想要在上边爬都困难,更别说奔走了。只要不能在肺中一口气用完之前到达山岩顶上,处境便会危险无比。 大家都知道时间不多,均是全然不顾地往前爬,阿银度最快,不一会就与我们拉开了好长一段距离,而张继则是不擅长爬树,我的脸老顶在他屁股上,他知道这样会拖累我们,顿时就豁开了胆子快前进,好几次差点摔下树去,让我在他身后看得是提心吊胆。 所见脚下的枝干越来越细,前边的阿银已经无法在枝干上行走了,而是换了双手挂住树枝,身子悬空,利用双手往前攀援。我见张继也要依葫芦画瓢,忙拉住他。他回过头来,我赶忙跟他打手势比划,告诉他得先等阿银抵达他才能开始前进,前方枝干已经很细了,倘若两个人挂在上边,便会有折断的危险。 张继会意,转过头去不停地甩手,示意阿银快点,阿银顾不得看张继的手势,但他也知道情况,三下五除二地爬完最后的距离,身子一弹,已然落到地上。他看了看手表,旋即转过身来喊众人快些,山岩顶上没有毒气。 这一下大伙都看到了希望,没等我催促,张继已经放下身子,两手迅交替往前攀爬,他还没爬完我就憋不住气了,仗着自己戴有防毒面具,轻轻地呼吸了一口,这才好了些。我们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实在撑不住就换上一口气,最终全都有惊无险地爬到了山岩顶上。队伍中没有人中毒,只是最后边的阿铜由于换气太多,头有些晕,但还是没有大碍。 我们没敢立时解下防毒面具,见此处没有毒蛇,才都转身往下俯瞰。山岩下方的盆子地中依然是蛇群涌动,毒雾弥漫,透过那黑中泛青的空气,只见一条条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怪蛇已经不似原来那般一动不动,而是开始翻滚扭动。 张继看得奇怪,疑惑道:“你们说这些长虫为什么都聚集到这里,刚才没有什么动静,怎么现在又闹腾得这么欢?” 我正要说话,忽见蛇海中央慢慢鼓起,不一会儿,竟有一口棺材被拱了出来。这口棺材黑不溜秋,只有半米长短,宽不盈尺,像是殓收婴儿的“稚棺”。我见此中有秘,不由得想起了在《玄机册》中见过的一种阵法,心中顿时惊悟,搞了半天,原来这蛇阵并非是自然造成,而是一种高手布下的大阵----灏灵龙角阵。 那口棺材不是殓收婴童的稚棺,而是封印“半龙龙角”的镇灵棺。传说蛇虫修炼万年便可成龙,而蛇族中自古就有一类异脉,名叫“灏灵白蛇”,“灏灵白蛇”天生神质,只需百年道行,头上便可长出一对龙角,待到千年一竟,就可腹生四足,化龙飞天。 修炼百年、头生双角的“灏灵白蛇”,虽然还没真正成龙,但已经练就了一腔龙血、一颗龙胆、一对龙角与三根龙筋,被称作“半龙”。“半龙”一千年才出一只,只要哪座山上有“半龙”出世,那么方圆千里之内的蛇都会受之号令,拥之成为蛇中之王。 “半龙”在修炼成真龙之前,附近所有的蛇都会伴随在它的身边,吸收它放出的灵气,同时又兼当它的护法,群蛇相互拥挤释放毒雾,不让“半龙”受到丝毫威胁,直到它修炼竟时,成为真龙。 古时候的阵法师会通过秘法打开**,观察世上的灵山奇脉,只要有哪座山的山顶上会生出金烟不散,那么这座山必会有即将修炼成“半龙”的“灏灵白蛇”。阵法师们在山上寻到“灏灵白蛇”修炼的洞府,便潜伏在洞外守候,通过**观察洞口。一旦洞口有紫气冲出,便是“半龙”出世之时,“半龙”自出世开始的三个时辰之内,是一生中最为虚弱的时刻,阵法师们趁此机会,一举冲入洞内,利用天下至坚至利的刀刃斩杀白蛇,锯下它的龙角,并且剥其皮披在身上,以此避过聚集而来的群蛇。 “半龙”的周身灵气全都聚在这对龙角中,阵法师们将此“龙角”殓在千年木棺之内,使之灵气每月释放三天。而后,将棺材置于山中,待到灵气释放之时,群蛇便会被龙角的灵气所吸引,聚集而来,形成蛇阵。 此阵若是布置在狭隘山口,任凭千军万马都无法通过,据说蛮荒时期的部落战争,就多用这种蛇阵来抵御敌军,我起先以为这是传说,却不想会在凶婴护尸墓前遇到,而且今日恰巧是灵气释放之时。如若不是这蛇阵旁有一棵巨木,我们此行怕是无法通过了。 现在想来,这棵巨木也不知道长了多少年,也许当初阵法布成之时,巨木还是一颗小树,阵法师料不到有一天此树会成为通过蛇阵的道路,教我们在今日捡了一个大便宜。 我看着山岩底下正看得出神,余光忽然瞥见一边的老年,老年亦是同我一样放眼下眺,只是他的目光中隐约有一种东西流露出来,竟让我感到一丝沧桑,良久,忽听他低声呢喃:“灏灵龙角阵……” 见这老头也知道此阵法,我正要出言同他讨论一番,谁知他已经兀自转身,让大伙继续前进。 一行人利用绳索从山岩后方攀下,依照凶婴护尸墓的路线继续前进,一路上又是披荆斩棘,跋山涉水,直行到繁星满天,才抵达了古墓的入口。凶婴护尸墓的入口是一个山洞,最先由郭明笑等人现,当年郭明笑带着队伍来此倒斗,入内的队伍中,无一人从中出来,守在外边接应的人马苦等不见,返回之后,凶婴护尸墓的位置和路线便都在倒斗界公开了,只是四大禁地凶名在外,从没人再来过此地。事隔许多年,这座古墓才再一次暴露在盗墓者的眼前。 第一百九十九回 异变忽起 凶婴护尸墓的主墓室处在母子山的母峰,传言其依山而建,入口是一条天然洞窟,据说此墓最先由郭明笑手下的一位风水师所现。当年郭明笑等人南下寻找鬼宫,途径十万大山山脉之时,风水师对郭明笑说,十万大山形势巍峨,幽壑纵横,气吞万象。从其在风水中的脉象上看,群山内部必有一处山脉面北偏阴,得众山之环佑,山前有山脊交错,聚风养尸,乃凶中之凶的大穴。且此处自古无人问津,只有些许蛮族部落隐居其中,要寻南蛮鬼宫这种大型杀冢,此间或可一觅。 郭明笑觉得有理,再加上他的病情日益恶化,已经算是落水狗遇上稻草根,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愿放过,当下召集部众,深入十万大山,寻找那让他日思夜想的南蛮鬼墓。一伙盗众跟着风水师一路走到了母子山前,风水师才刚放眼瞧去,立即认定母子山就是大伙要找寻的凶穴。只不过,这座山与传言中的南蛮鬼宫的外部特征不符,倒是跟那凶婴护尸墓相差无几。 在传说中,凶婴护尸墓建在一座耸立着两个高峰的大山中,山体走势东高西低,且四面都被山谷所夹,看似处在大山脉中,实则孤立独处,地气死绝。如若深究“凶婴护尸”这个名字的由来,那就要提到凶婴护尸墓的另一个别称----子母凶坟。 母子山的两座高峰,较高那个称之为母峰,其底下的墓穴称之为母坟,所葬墓主是怀胎而死的孕妇。孕妇入葬前,腹中胎儿被取出,葬在另一座山峰底下,所以另外这座山峰底下的墓穴,又被称之为子坟,这两座墓穴的合称,便是子母凶坟。 至于为何要加个“凶”字,其原因在于子坟,子坟与母坟遥相呼应,但又合不到一处,由于婴孩未降临世间、也未曾得到阳气沐浴,所以死后怨气阴而凶、凶而猛、猛而厉,再加上,这个婴孩不能同母亲合葬,所以此墓格局凶险万分,怨气更甚。母子山本就是一块养尸的凶地,它的地气连不上主脉,乃一个“孤”字,而子坟中的婴孩在最依赖母体的时候就夭亡,死后被葬在对母坟可望不可及之地,所以又是一个“孤”字,孤上加孤,怨上更怨。 子母凶坟的主墓室在母坟中,那凶婴邪锁亦在其中,虽然此墓凶在子坟,但这恰恰是最危险的。因为此地养尸,母子魂魄均不得生,乃至子魂变得极端,护母心切,但凡有人冒犯母坟,婴孩必然会化作厉鬼,愤然保护母尸,纠缠不休。 虽然这些都是自古传说,但其间的险恶情形是有目共睹的,若非如此,郭明笑等一众高手也不会尽数折在其中。我们此刻就站在这座古墓的入口前,众人放开目光望入岩洞里边,只见此中纵深不可揣测,自洞口往里二十几步之遥,便陷入一片漆黑,再也瞧不见任何东西。众人站到洞口前,只觉得其内阴风阵阵,不由得想起古时子母凶坟的传言,均是不寒而栗。 我望着洞内的一片阴暗,心中忆起此处便是父亲遇难的地方,忍不住心中黯然,鼻子有些微微酸,险些落下泪来。张继瞥见我的神情,忙站到我跟前遮挡,担心其他人瞧见我这副模样,我拍怕他的肩膀,示意我没事。 老年这时对众人说:“诸位,咱们只要一踏入这个洞口,便算是真正进入古墓范围了,所以在进去之前,大家要整点行装,检查武器和工具,同时,咱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四大禁地中什么危险都有,任何地方都会存在要人性命的东西,为确保顺利,必须等所有人报告自己已经准备好了之后,才能走进这个洞口。” 众人均觉老年所言在理,目前为止,诸多对于四大禁地的认识告诉众人,这座凶婴护尸墓只怕是比其他的三座禁地还要凶险,除非众人都是高人中的高人,否则进入其中,根本就没有大于五成的把握全身而退,倘若哪里准备不足,关机时刻便很容易交代在里边。到时候即使有同伴在场,恐怕也难以相救。 当下大伙便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和武器,准备完毕便逐一报告,待到众人都好了,此刻已经时近傍晚。随着老王一声令下,队伍6续迈入了有如通往地狱般的洞窟。临进去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心中忽有莫名的忐忑,也不知道此次进去,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片红霞。 洞窟狭长曲折,一直往下延伸,不见尽头。众人打着照明灯,一路徐徐往前行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所见前方还是没有到头,而且洞窟的坡度越来越陡,我们此刻恐怕已经处在山体中央了。阿铁开了一盏强力探照灯,光束顺着洞窟直穿入远方的黑暗,竟是连块石头都照不见,众人忍不住心里虚,不是说主墓室就在母峰底下吗,怎么这通道还一直向下,再这么走下去,还不得进入地壳了?难不成关于凶婴护尸墓的传言又是骗人的? 此时大伙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面色都有些惊疑不定,忍不住暗自嘀咕接下来还要不要走。唯独老年不动声色,他见众人似是心里没底,便对大伙说道:“诸位不必惊慌,虽然此洞前半段看似天然,但行到这里,我已经现了人工开凿的痕迹,古墓必在下方,或许再走不远就到了。” 我说:“继续往里走倒是没问题,只是此洞太过深入地底,只怕氧气含量会越来越稀薄,咱们要不要点支蜡烛,以防有失?” “不必。”老年似乎很有把握,断然回绝了我的提议。我正感到有些奇怪,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们的手表上有空气质量的实时数据,所以蜡烛就不需要点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又怀疑到,这个老年难不成真的进来过? 抱着这种怀疑,我跟着众人继续往前行进,这条洞窟越走越是阴冷,四壁皆是起伏的山岩,空气中有股极其浓重的泥土味,奇怪的是,一路下到这,高度都要低于山脚了,可大伙依然不曾感到缺氧,也不知道这山体中的空间是个什么构造。 约莫又走了二十分钟,双脚终于踩到了平地。所见前方的规模豁然扩张,左右山壁横向延伸,形成了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这个大洞窟怪石林立,地面凹凸不平,存在此处的山岩皆呈现出猩红的颜色,且反光得厉害,晃人双眼。 阿铁用探照灯扫了一遍这个空间,入眼之物除了红岩就是沙土,再无他物。我急于想知道老年到底有什么隐瞒大家的经历,悄悄转头去看他。却见此刻的老年神情古怪,他不住转头打量周边,看上去似乎非常惊讶,似乎现了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东西。我暗暗提醒张继等人去看老年,马冲似乎对他的反应也十分感性趣,轻声对我说道:“看样子他终于不敢托大了,只是这种转变太过奇怪,你有没有现,这老头之前的言行举止似乎自信过头了,好像他曾经来过这里,可是现在好像是看见了他不曾经历过的场景,才会是这副模样。” 我说:“你我所见略同,我也有这种感觉,好在他终于露出惑色,咱们可以相机行事。” 打定主意,正要接近老年,想趁机套他的话,谁知我们刚挪动脚步,前方的阿铜突然转过身来。他举枪对准了我,怒目而视,我以为他此举是怕我偷袭老年,连忙举起双手站在原地,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谁知,阿铜却并没有就此收手,食指一勾,已是扣动了扳机。他的手一动,我便已觉,心中已经暗暗咒骂,这“天罚”竟然二话不说就要杀了我。无奈人不比子弹快,等众人现不对劲,枪声已经响了。 正当我认为自己要死在阿铜枪下之时,黑暗中突然有个身影飞奔而出,拦在了我的身前。只听噗地一声,阿铜射出来的子弹便打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只听一声闷哼传来,他的身形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往后飞弹,我连忙一把抱住了他,双双倒地。 拉过来一看清救我之人的面目,顿时大吃一惊,这个人居然不是张继等三人中的任何一位,而是阿铁!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两声厉喝,余下的两个护卫同时出手,将开枪的阿铜扑倒在地,使力将他紧紧按住。 “咳咳……”阿铁剧烈地咳嗽着,右手往胸前摸了摸,猛地拔下一颗弹头。我这才知道,原来他穿着防弹衣。老王和老年这是连忙急匆匆地跑过来扶起阿铁,问他怎么样,阿铁摇摇头说不碍事,只是阿铜不对劲。 我惊魂未定,被张继等人扶起,忙看向开枪射我的阿铜,只见他已经被缴了械,让阿银和阿金死死按着,不住挣扎。正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狂,忽见此人猛地抬起头来死死瞪着我,双目血红,脸上竟有一股恨意。 我被瞪得心中一凉,不禁想起了子母凶坟的传说,心想这个阿铜难不成被凶婴附了体,要杀光我们所有侵犯他母亲墓地的人? 第二百回 八极玄光阵 话说阿铜被其他两人按住,竟抬起头来死死瞪着我,他眼神怨毒,满脸狰狞之色,像是被什么邪物附了体,我瞧见他那副凶狠面目,心中竟没来由地一惊,暗想这阿铜该不会是被子母凶坟中的凶婴附体,找众人索命来了? 张继见我差点被阿铜开枪射死,气得一蹦窜起老高,抡着拳头就要去揍阿铜,被马冲拦下。老王见阿铁没事,顿时黑着脸走向阿铜,准备兴师问罪,老年紧随其后,低声对老王说道:“二当家当心,他看样子是着了什么道,这洞里恐怕有古怪。” 老王闻言谨慎许多,四下打量了一番,只见他眼睛定在一处,突然脑袋晕眩,险些摔倒,还好一旁的老年将他扶住。老年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些石头反光厉害,差点把他晃晕。 我听到老王的话,忽想起这个洞窟里的红色岩石的确不寻常,有些像是古代的光阵,忙对众人道:“快把明亮的灯具关了!” “天罚”等人纷纷转过头来看我,他们脸色忽阴忽晴,似是疑我有诈,我怕队伍出事,来不及多做解释,伸手探向坐在我前边的阿铁,就要去关他手中的探照灯。老王见状,当即拔出腰间手枪,喝道:“你干什么!” 我无奈之下只得举起双手,这老王平时心性沉稳,此刻竟也变得那么冲动了,恐怕再不把灯关上,队伍里可能就要陷入自相残杀的局面。便急忙向老王解释:“这些反光的石头有古怪,再不关灯,大伙都得变成阿铜那样!” 老王不言不语,手枪依旧指着我的脑袋,甚至眼神中还迸出了杀气,张继等人见他似乎也有些狂了,正要赶上来制止。就在这时,一边的老年已经出手将老王拦下,他动作不急不缓,却奇迹般地让老王冷静下来,我向老王的腰间瞧去,这才现,原来老年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伸手抵住了老王的静穴。想必老年也知道老王的反常,怕他又做出阿铜那种事情。 “二当家,你过激了,欧阳小兄弟说的对,咱们要把灯关上,这地方恐怕是一种光阵,能夺人五感六识。”老年对老王轻身说道。 老王晃晃脑袋,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连忙先关上了自己的手电筒,然后吩咐手下都把灯关了。随着灯火一灭,洞窟里顿时就陷入一片漆黑,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阿铜那扑哧扑哧的喘气声。老年从背包里取出大型荧光棒拍亮,这东西不至于会在石头上反射出强光,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大用场。 荧光棒被了人手一支,洞窟中的黑暗被这种微光稍稍打破,只是一支荧光棒的照射范围实在是有限,只能照到两米之外的事物,再远些就看不清了。阿铜此刻仍然狂暴不堪,丝毫没有转好的迹象,众人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给他注射了一管镇静剂让他睡下。 阿银将阿铜背起,回过头对老年问道:“年老,这些石头到底有什么古怪?” 老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是没听到阿银的疑问,我见众人都不明所以,担心大伙再这么没头没脑地闯古墓,难免要出大事,忙对阿银等人说:“这个洞口中的岩石,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却是根据一定的易数排列的,其中囊括了九宫的机巧变化,是一种十分高深的上古阵法。” 我顿了顿,又说:“此阵名为八极玄光阵,乃三国奇人左慈所创,其利用可反射强光之石,按照一定规则排列在黑暗中,倘若有人在阵中使用明光照射,强光在石头间无数次反射,便达到一种特殊的波长,这种波长被人摄入眼中,可使其人产生喜怒哀乐等等情绪变化,而且中招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变化一无所知,最终由于情绪失控,自残而死。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恐怕就被人布下了这种大阵,阿铜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多半与这个阵法有关,他兴许是盯着某颗反光的石头盯得太久了,才会着了此道。”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均是不敢再去瞧那些石头,我先前就感觉老年的神情不大对,此刻光线暗将下来,所见他的面色更是古怪,似乎对于这次行动终于有些担忧。坐在我前边的阿铁似乎终于缓过气来,拍拍屁股准备起身。 此人虽然是“天罚”的手下,但毕竟还是救了我一命,我见他要起身,连忙将他扶起,诚恳道谢。他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对我道:“你不必道谢,二当家在行动前就跟我们说了,在我们拿到‘凶婴邪锁’之前,要不顾一切保护你的周全。” 我暗自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这阿铁替我挡子弹比谁都快,此人身手果真不简单,虽然仗着防弹衣,可倘若在那种千钧一的关头稍有闪失,便会闹得个非死即伤的后果,也多亏老王之前下过保全我性命的命令,否则今日我或许就会亡命与此。也不知道老王为何会下这么一道指示,怕是难免会和他们“天罚”偏偏找上我去替他们倒四大禁地的原因相同。 此刻光线暗淡,远处情况一点也瞧不清楚,众人不敢大意,纷纷聚拢到一处,商量着接下来该往哪儿走。既然此处是一个上古大阵,即便我们关上了灯,绝了它的杀伤来源,恐怕也难以在此中行动,何况《玄机册》中早有记载----“八极玄光阵者,取破光之石,以阴阳五行为之根本,九宫易理为其变化,借取光之物性,往返循环与石阵之间,人若视之,必被摄去五感,夺毁六识……皆其制化也。唯有知其阴阳道律,解其易术循环,方可觅得生门所在。” 由此可见,八极玄光阵厉害之处不仅仅是其中的光线杀伤,而是绝了光线之后,人会被此阵困住。方才周遭大亮之时,我见四周格局简单,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此刻只剩下这荧光棒的星星之火,四面漆黑如墨,近处的红色岩石也好似变了个样,它们的排列在失去强光的照射后忽然变得复杂诡异,竟是让我没有把握再次辨别出口的具体位置。 其实现在这种情况也就罢了,我担心的是,此时此刻,周遭的环境黑暗得让人难以捉摸,倘若再有什么要人命的机关怪兽,我们这个队伍搞不好得赔上几条人命。众人也察觉到在黑暗中已经难以摸清此处的格局,均是不敢胡乱走动,只呆在原地等着老年拿主意。 老年不愧为“天罚”的军师,布置井井有条,他先让阿银和阿金留意四周的情况,只留阿铁在身边,接着便开始跟我们分析此阵的格局。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看来的,当他说到此阵“唯有知其阴阳道律,解其易术循环,方可觅得生门所在。”的时候,我心中莫名一惊,这不是《玄机册》中的原话吗?这老头子貌不惊人,在倒斗界又面生得很,怎么识得《玄机册》中的内容?况且鹞子这本《玄机册》承袁天罡之训诫,从不轻易示人,除非它在古代已经被批量生产了,否则我实在是搞不清楚,除了鹞子和我之外,谁人还看过此书。 我又想到,老年当时带着“天罚”的一组成员前往南蛮鬼宫,竟是十分顺利地全员抵达鬼宫内殿,而我跟着二组成员几乎是从头到尾都在亡命奔逃,蝴蝶阵、四凶围杀阵、蛇女蛊,还有七十二尸仙,皆让我等九死一生。现在回想起来,这些杀阵怪物,均在《玄机册》中有所记载,难道当时老王带着一组成员,不损一兵一卒就进入鬼宫,仗的就是《玄机册》? 也是到现在我才明白,这年老头当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也不知道他生平究竟有何等经历,根本就是那种能与鹞子相提并论的倒斗奇人。 老年说完了阵法的基础所在,却突然停了下来,对我说道:“欧阳小兄弟,我对九宫易理的推演不在行,演算这个阵法变化的活,还得拜托你们。” 这话我一听差点吐血,怎么有人能懂如此之多,却偏偏不知道最核心的东西。刚才我还觉得这老年是一代倒斗奇人来着,现在怎么连九宫易理也不会,难不成此人在装? 可看他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唬我,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于老年慧根不足,对于玄奥之术只能习得其表,而不知其精髓,懂得虽多,但最最基本的阴阳五行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既然这老头屈下身段来拜托我了,我便也不好再回绝,忙转头对刘全胜道:“老刘,阴阳五行的变化你比我知道的多,推演阵法的变化也比较快,这活还是你来吧,俗话说夜长梦多,拖得太久,我怕此处会生出什么异变。” 刘全胜正奇怪怎么这个老年看起来若智若愚,听到我招呼他推演阵法,忙收回心神,从腰间取出了他的卦盘,对我说道:“这阵法是以什么规律变化?” 我回想着《玄机册》中的介绍,按照九宫排列,将其所对应的卦数按顺序一一念出来,刘全胜没再迟疑,往地上一蹲,将卦盘对正方位,开始演算起来。由于赶时间,刘全胜用了最为便捷的“步算法”,这样只要结果出来,就可按照所得之数字与方位,直接用“走阵法”,将得出的数字化成步数、方位化成方向来走阵,只要出了这个“八极玄光窟”,一切便好说了。 第二百零一回 蛛群 八极玄光阵自古就失传,目前为止从无人见过,即便我在《玄机册》中研习过,也无法在没有亲眼见过的情况下认得出这个阵法,先前队伍沿着通道一路直下,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此刻突临此阵,众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差点就被它害了,好在我们现及时,没有造成伤亡。 我们担心阵法害人,此刻都把明亮的灯具关了,只拍亮几根荧光棒用以照明,除了方圆几米的极短范围,其余地方皆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八极玄光阵在光线充足的时候,会利用石阵的反光夺人五感六识,而一旦陷入黑暗,则又会转化成困人于死地的诡阵,好在我们对这个阵法的变化烂熟于胸,可依照其五行方位来进行推演。 刘全胜托着卦盘仔细推敲,算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得出结果,大伙忽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声音。这声音来得古怪,像是许多竹节在地上敲打,众人怕这声音来者不散,均是心中一凛,护卫们齐刷刷地举起了冲锋枪瞄准身后,只等有东西出来,便开枪射击,将威胁阻挡在安全范围之外。 我的右手悄悄摸上腰间的“瓶子枪”,退到刘全胜身边,轻声说:“老刘,你别分心,快些把结果推演出来,否则凶险一至,大伙难保不会被迫亡命,迷失在这大阵中。” 刘全胜点点头,不敢分神,其余等人均是如临大敌,所听黑暗中那声音越来越近,老年急中生智,忙从背包中取出几支荧光棒拍亮,估摸着距离,猛地掷进前方的黑暗中。 那些荧光棒划着一条抛物线,啪嗒啪嗒地落到前边十多米处,随着那处一亮,只见一群黑影齐刷刷地朝我们冲过来,我见状心下一惊,凝神仔细去瞧,这才现,原来这些东西是一群墨绿色的大蜘蛛,这些蜘蛛个个都如同车轮般大小,八条长腿敲击着地面,出碰擦碰擦的声音。荧光棒照射范围有限,看不见后边还有多少大蜘蛛,但听声音也知道此物数量不小,没过几秒钟,那几支荧光棒已经被蛛潮淹没,前方又暗了下来。 众人料想不到情势已经如此危急,没等老王开口,三名持枪护卫已经扣动了扳机。但见黑暗中火舌喷吐,冲锋枪声不绝于耳,乱弹呼啸而出,划破空气,见得一道道光线犹如流星雨一般射向前方。 老年心知这几名护卫虽然身经百战,但在如此黑暗的环境下,纵然是技艺高也不好施展,眼下后路怪蛛如潮,无论如何也得开灯照明。当即他也不再迟疑,一把举起探照灯,朝众人大喊道:“大伙别看石头,我要开灯了!” 说罢他一把就推开了探照灯的开关,霎时间,只见一道强烈的光柱直射而出,照向蛛群的来处。我们不敢乱瞧,只把目光死死投在蜘蛛的方向。顿时,只见那些大蜘蛛黑压压一片,均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三名护卫虽然都卯足了劲,死死扣住扳机扫射,但也抵挡不了蛛群的脚步,双方的距离一直在缩短。 老王见状当下就急了,吩咐护卫们一定要尽量压制住蛛群,不可退缩,随后他又转过头来催促刘全胜,再不快些算出“走阵法”,咱们都别想活了。刘全胜一言不,也没去看那些蜘蛛,定力非常好,他似乎快要算完了,只见其手指急急掐了几下,当即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快跟我走!” 众人闻言心下大喜,忙跟着刘全胜边打边退,那些大蜘蛛似乎也现我们要逃跑,个个都了狂,踩过同伴的尸体,一波接着一波涌上前来。我转头看了看两侧,现蛛群已经大面积拉开,隐隐有些合围之势,当下立即就对众人喊道:“不用打了,快跟着老刘跑!” 先前四周明亮之时,我现大阵后边的出口较为狭窄,只容两人并排而过,倘若我们能安全退到里边,那可就占了地利之势,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蛛尸将洞口堵死,外边的蜘蛛再多也进不来。 众人也觉得我所言在理,均是转过身去撒开丫子就跑,刘全胜带着众人左绕右绕,而群蛛也似洪流一般席卷而来,穷追不舍。大伙感到身后的响动越来越近,又觉一股恶气推来,哪敢停下来回头去看,只认准了刘全胜的身影,紧紧跟随在后。遇到低矮一些的石块,无不一纵而过,此刻情形竟是惊心动魄到了极点。 大约跑出几十米远,跟着刘全胜绕过一块巨岩,顿见出口就在眼前,刘全胜跑在最前边,也顾不上再试里边有没有机关,一个闷头就冲了进去。后边的众人更是心急如火,纷纷紧跟着窜进了通道中。 三名护卫一冲进来,立即就回身开枪扫射,只见蛛潮最前边的十几只蜘蛛已经近在咫尺,若不是护卫们反应迅,已经教它们冲进来了。三杆冲锋枪齐齐开火,将几只蜘蛛打翻在地。后边的蜘蛛持续涌入,都被子弹射死,没过一会,洞口边上已经被死蜘蛛堵了个严实,我放耳去听外边的动静,觉得目前已经脱离陷阱,这才觉浑身冷汗已经不知道冒了多少回,衣背全都湿透了。 众人方才亡命奔逃之时,都受了些磕碰擦挂之伤,此刻惊魂稍定,就纷纷原地靠坐下来,着手包扎。 阿银背着昏睡不醒的阿铜一路跑到这,此时已是筋疲力尽,坐在地上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又担心绕过岩石的时候阿铜有没有被撞上,自己顾不得先行包扎,先俯下身去将阿铜放躺在地,替他查看。 待大伙都收拾完毕,再回头去看洞口,均是觉得一阵后怕,方才要是哪里稍稍晚上一步,恐怕众人就得被群蛛给分了尸,再无半点活路。张继生平最怕的就是这些恶心的毒物,此刻在群蛛的追杀下死里逃生,脸色已被吓得惨白,想起曾在三世血尸墓中遇到的大蜈蚣,拍拍胸口对我说道:“老逸啊,你说以前遇着大蜈蚣的时候咱们怎么那么逊呢?那时蜈蚣再凶,也尚且才一只,现在跟这群蜘蛛比起来,我倒是觉得当时的那条蜈蚣可爱多了。” 我说:“别看这些蜘蛛数量多,说白了只是变异物种,咱们那时遇到的蜈蚣就不同了,那整一个妖怪啊,不知道修炼多少年了,不是这些蜘蛛可以相比较的。” 说着话,众人已经恢复了过来,老年招呼大伙探探眼下这地方,四大禁地凶比刀山火海,难保此处不会是又一个夺命之所。一路行将下来,也没经历过几个地方,这条通道恐怕只是古墓的前半段,大伙要想安全抵达母坟的主墓室,还得步步为营,小心行事。 阿金打着手电最先往前摸,众人小心翼翼跟随在后,所见这条通道弯弯曲曲,竟又是向下延伸。饶是人人历遍艰辛,心性过人,此时也忍不住忐忑不安,这座母坟古墓,也不知道是建在多深的地底下。 大伙又走了一阵,走在我后的马冲忽然停下来,倾起耳朵往身后听,众人现有异,忽觉身后又是一片碰擦碰擦的声音,我暗道不好,外边那些蜘蛛怕是学精了,搬开同伴的尸体追了进来,要是不快些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足,它们终究要追缠不休。老年二话不说就推着前边的阿金往前跑,众人也再次拖动乏力的步子跟进。 我凝神仔细听身后的动静,那些声响集成一片,也不知道有多少蜘蛛追了进来,忙对张继等人使了眼色,示意大伙把“瓶子枪”的盖子打开,倘若一会队伍在通道里来个困兽之斗,恐怕这武器就用得着了。 一路小跑到了通道尽头,众人忽觉脚下一陷,原来此地的地板安置了机关,大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已经纷纷往下滚落。底下是一个斜坡,中途也不知道磕碰了多少回,我滚摔到底部之时,只觉得眼冒金星,浑身麻,骨头都要碎了。 起身一摸,并没有现其他人,昏沉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告,使我打了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打开手电一照,现身边竟是没有一个人! 第二百零二回 地底深渊 队伍好不容易躲过了蛛群的围杀,逃进狭窄的通道中,谁知行到半路,外边的蜘蛛竟是搬开同伴的尸体,继续追了进来,大伙不敢怠慢,纷纷往下继续亡命奔逃,岂料到达通道尽头之时,脚底下却是一空,遭到翻板陷阱的暗算,尽数掉入底下的斜坡。我顺着斜坡滚落而下,沿途磕碰摩擦,直摔得两眼昏,待到我缓过神来,却现身旁空空如也,同我一起摔下来的众人,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大禁地总的说来都和知更女此人有着莫大的联系,而她身为东方朔之弟子,最擅布置奇门阵法,那种能将古墓格局无限变化的五行梅花挪移阵,便是她的拿手绝技,我在四大禁地中几进几出,深受其害,此刻失足陷落此地,现其余等人皆不在我身旁,不由得心中暗自揣测,难不成又被那五行梅花挪移阵给阴了? 独自处在未知之地,我也不敢随便走动,恐又无端生出什么变故,正想着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头顶之上有喘气声,忙后退两步,举起手电往上一照。这才现,原来在上边的人是马冲。这斜坡乃是一块巨大的山岩,被人凿出大大小小十几个平台,马冲就落在其中一个平台之上。我料想估计就自己一路滚到了地下,其余的人也许都落在了那些平台上,忙爬上平台,先扶起了马冲,再同他一起爬上其余平台寻找其他人。 果不出我所料,除了我之外的大多数人都摔到了那些平台之上,唯独昏迷的阿铜、阿铁和刘全胜三人不见踪影,我们翻遍了每一个平台,寻找未果之后,只得退到斜坡底下的平地上做计较。 我们和“天罚”双方都不见了人,大伙脸色均是阴沉抑郁,特别是二当家老王,他的队伍中一下子少了两个高手,他的脸都给气青了,而且阿铜在失踪之前还因注射了镇静剂昏迷不醒,此刻不见踪影,必定不是他自己走掉的,指不定他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了。 老年见老王神情疲惫,忙对他说:“二当家莫急,这地方格局古怪,阿铜他们指不定是掉到了哪个隐秘之地,不见得会有生命危险,咱们先探探这个地方,再找找看如何?况且那些蜘蛛此时也没有再追进来,只怕是此中存在着更加凶险的东西,咱们不能稍有萎靡,否则定将大祸临头。” 现在这种情形,我心中亦是焦急万分,刘全胜身手不差,行事又沉稳淡定,此时失去踪迹,想来不会是他主动消失的,此行他已是违背了祖训,在摸金符失去效用的情况下进来帮我,倘若他真出了什么事情,有个三长两短,恐怕我一辈子也不会觉得安心了。 众人打定主意,再探寻此地,寻找那三个人的踪迹,便尽数开了所有灯光,打量起这个地方。我举着手电扫向斜坡旁的一个角落,瞧见那处有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边阴森幽暗,也不知道通往哪里,所见这地方除了这个山洞再无出路,众人便稍作整理,往洞中行进。消失的三人没准就是消失在这个洞里。 山洞里边是一段向下的石阶,我们沿着石阶一路往下又走了好长的距离,这下谁都有些慌了,如果把这座古墓按照路段来区分,先进来的大洞窟是第一段,躲避蜘蛛群的那条狭窄通道是第二段,滚落而下的斜坡是第三段,那么这条深不见底的石阶便是第四段。四段行将下来,段段都是倾斜往下,进入古墓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竟是连主墓室的门槛都没摸到,估摸着深度,我们此时只怕已经身处母子山的山脚底下了,眼下看来,这座古墓建得如此之深,此处已并非人力所能开凿,怕是千万年前,这个地底空间已经因地壳运动而形成,建造古墓的工匠只需在此中稍做改造罢了。 我又想到这四大禁地,每一座均是规模非凡,却多有天然痕迹,本以为知更女想要建造四大禁地,需耗费倾国之力,数十年的时间才可,现在想来,只怕不然,如果借助大自然自主演化成的现成空间,即便是区区几队人马和工匠,也能建成这种古墓。地底空间多有未知的危险,即使建造古墓之时不设任何机关杀阵,只怕也能教许多盗墓贼有来无回,这杀冢做得当真妙哉。 老王此时连折两大高手,此刻对我们的防范更加严密,让马冲和张继走在这条石阶的最前边打头阵,我单独走在他们“天罚”四人的中间。“天罚”的行事作风诡秘难测,不仅偏要找我帮他们倒四大禁地的斗,还要保护我的周全,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何奥秘,看样子,像是四大禁地最后这件宝贝非我不能取,还是说第一代祖师爷玄阴子在凶婴邪锁上下了什么禁忌,唯有他的血脉才可得之?如此说来,我是上古冥族后裔之事,这伙人也知道了? 目前也想不通,暂且不作思考,却说众人一路沿着石阶行下,又走了一袋烟的工夫,忽见前边的马冲和张继停了下来,我放目前眺,现石阶已经走到了头,底下是一条狭长的地底裂缝,这条裂缝极其狭窄,仅仅可容纳三人并排,马冲打着探照灯扫了一遍,所见眼前情境,放佛是地壳在我们眼前裂开了一般,裂缝之下深不见底,如通九幽,探照灯也穿不透那遥远之处的黑暗。大自然当真鬼斧神工,饶是再给我十个脑子,我也绝想不到这地底下居然有如此玄奇奥妙的所在。 张继看得两眼直,见这裂缝绝险如斯,忍不住心跳背凉,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好像惧怕那深渊中会突然出现什么怪物,将他拉落下去。却忽然现了什么,指着裂缝两面的石壁对我们说到:“快看,好多蘑菇!” 我们往下望去,只见那些起伏盘跌的石壁上,错落生长了许多短小的菌落,这些菌类长不过拇指,细不盈筷子,端生有半个手掌大小的三角状菇头,不知是什么种类。老年瞧瞧手上的空气质量测试仪,神情有些讶异,对我们说:“这里的空气,氧气含量非常之高,大约是地球大气的六倍!” 老王闻言也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恍然大悟:“难怪这么深的地底下,咱们一点也不觉得缺氧,看来这些菌类能释放氧气。整座古墓的氧气供给,全由此裂缝中的菌落来完成。” 我点点头,觉得老王说的有理,虽然空气质量方面是无虞了,但我又不免有些担心,这地底下的裂缝恐怕几千万年前就已经形成了,这些菌类也是史前遗留下来的生物,此地氧气含量如此之高,如果存活着什么地底猛兽,那么这些怪物的体型恐怕会非常庞大。史前的恐龙等生物,就是因为当时的大气中,氧气含量非常高,才会长成那么大的块头,先前众人遇到的那些大蜘蛛,说不定就是出自这个地底深渊。 马冲站在石阶边缘往下瞧,回过头对我们说:“底下的石壁上有个地方凹陷进去,那里边说不定别有洞天,咱们当下去看看。” 我闻言前行几步,探出脑袋循着马冲所指,往底下望去,只见裂缝内部灰雾缭绕,石壁上的一处果真有个黑漆漆的洞口,这个洞口就在我们下方二十几米,看不清内部,只知道其直径不下于十米。倘若里边真有空间,只怕规模不小。 老王这回倒是没有再问老年的意见,而是直接点头同意下去那个底下那个岩洞看看,老年也没说什么,众人便找了一块凸起的岩石,将登山绳绑在上边固定,便一个接着一个攀往洞口。 马冲口中咬着匕,顺着绳索攀到洞口处,先翻身跃下,右手将匕从口中取出,凝神观察周围动静,待到现没有异常,才挥手让我们跟下来。我脚一落地,立刻往里望去,想看看里边是不是真有大空间。 所见眼前是一道石门,没有门扇堵住,可以很清楚地瞧见内部情况,众人慢慢探进石门,进入了一间墓室中。墓室规模挺大,足容得下两辆并排的坦克,四面皆有青铜灯奴,作躬跪状,两手举着万年灯台,灯中灌满了巨鲸油膏炼制成的万年灯油,但已经干枯了。一口青铜棺椁被四个灯奴围在墓室中央,棺椁上刻着莲花海纹雕,虽年代久远,生了许多铜斑,但仍可见其华贵不凡,也不知道里边的墓主是个什么人物,不过既然棺椁上刻的是莲花海纹雕,这里边的死者应该是个女性,此处当是子母凶坟的母坟,难不成这件墓室便是主墓室,里边葬这那位母亲? “青铜椁?里边那位恐怕是只僵尸啊!”张继仔细打量着这口棺材,眉头皱了皱。 他说的倒是不错,一般只有入葬前生过尸变的死者,才会被殓在青铜椁中,而且还得有一块铜镜镶嵌在棺椁端,为的是防止尸体死后作乱。可眼下这口青铜椁的端,并没有铜镜镶嵌其中,也不知道里边是不是真躺着一只僵尸。 子母凶坟虽说凶在子坟,可母棺中的尸体只怕也不见得会有多善,她被殓在青铜椁中,指不定真是怨气不散,乃一只僵尸。 老王身为“天罚”倒斗组织的头目,自然也知道青铜葬僵尸一事,不过他倒是对此不太担心,仗着装备精良,低头沉吟一阵便对众人说道:“是只大粽子也无妨,咱们开棺!” 第二百零三回 棺中人,棺中鬼 许多倒斗的手艺人,生平第一大快事,那就是开棺取宝,正所谓升棺财,一般墓中最为珍贵的冥器,都会被墓主贴身而带,随葬在棺椁中。古时候的许多王侯贵胄,死后下葬之时,无不是口含明珠,身覆玉衣,手捧玉如意,脚套八宝金缕靴,甚至连肛门中也会塞着宝贵的玉器。所以倒斗界又有“从头摸到脚,入手都是宝”一说。 在古时候,盗墓贼倘若要从古尸身上取宝,守点规矩的人必定是先恭恭敬敬地对着棺材磕上三个头,口中念上一套“乞财经”,向墓主表明自己也是一方好汉,只是此时四壁皆空走投无路,又秉持气节而不愿沦为草丐,此行来取宝纯属江湖救急,等自己了财,再买些香烛元宝好生供奉。 做完这些事情后,盗墓贼才开始顺着古尸从头慢慢摸到脚,到最后必定会给墓主留下一两件宝物,不会尽数拿完。这套工序在古时候的倒斗界甚为流行,直传到民国初期,才慢慢被省去。 张继倒斗的时候,最喜欢做的事也是撬棺材,但他和古时候的倒斗手艺人不同,他对棺材里的冥器可不会手下留情,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人都死了还留着那么多宝贝干啥用,倒不如留给需要的人,咱不说古时候那套,那是虚伪,其实谁来倒斗不都是为了那几个钱,***,要拿就全拿了,哪儿那么多废话!” 当然,这是在一般情况下的张继,此时这小子已经走了三座四大禁地,知道这几座古墓中的好东西从不放在棺材里,况且眼前这口棺材还是一口青铜椁,弄不好里边的祖宗还会跳出来扑人,他见老王说开棺,话都不愿费上一句,直接就后退了两步。 我转头看看老王,见他瞥了瞥张继和马冲正要说话,心中知晓这家伙多半会叫张继他们二人去开棺,此时刘全胜失踪,我无意去跟他斗心计,没等他开口我已经走上前一步,招呼大伙一同来打开棺材。 老王似乎挺怕我出事,赶忙喊阿金来帮我的忙,马冲这时也走上前来,三人围着棺材查看,遂见这口铜椁的盖板没有锁死,我们取出折叠铲两三下便将椁板慢慢撬起,期间我仔细留意棺材里的动静,现里边并无任何机括运行的声响,倒是不担心会有机关。 三人抬起盖板,慢慢放到一边,铜椁中露出了一口棺材,这口棺材看上去像是用这个地底空间的红色石料制成的,通体红得紫,表面刻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看上去有点像鸟篆,但却没有人能够辨认,除此之外,椁内再无它物。 我们继续打开铜椁里的石棺,所见棺内躺着两具尸体,这两具尸体并非并排而眠,而是一具叠在另一具上边,顶上那具古尸身体僵直,干得如同一根棍棒,虽然从模样上分辨不出男女,但看其着装,便知道这是一具女尸。这具女尸身材高大,身上披着一件金丝广绣裙,底下那具尸体因为被挡住了大部分,看不清其具体模样。 众人头一回见到如此怪异的合葬方式,都对底下那具尸体有些好奇,所见棺材里边并无任何珍宝,大伙便要去搬开上边的那具女尸,看看她的底下压的究竟是何人。张继见棺材里的古尸并没有尸变的迹象,这回便来了劲,又惦记起棺材中的宝贝了,自告奋勇地表示由他来把女尸搬开。 只见他卷了卷袖子,一番摩拳擦掌之后,便将套尸索套住女尸的脖子,正要动手提起,就在这时,我忽瞥见底下那具尸体的耳朵不对劲,先前底下的古尸被女尸的长裙和头遮挡,我瞧不见它身体上的任何裸露部位,此时张继将绳索套上女尸的脖子,底下那具古尸的耳朵便从女尸的间露了出来。所见这只耳朵肤色惨白,却并没有干皱,好似这个人才刚死不久一般。按理来说,上边的女尸已经便成了干尸,她底下的那具尸体也应该面目全非才对,怎么会有这么一只饱满如生的耳朵?难道底下那个是一只大粽子? 我担心张继出事,来不及多想就一把将他拉了回来,岂料这小子的手紧紧抓着那条绳子,他一被我拉回,棺材里的女尸也跟着被拉起,扑通一声落到了棺材外边。紧接着,只听身边的众人均是一声重重的吸气,似乎是见到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我以为底下的粽子跳出来了,忙回头去看棺材,待我看清棺材中的那具尸体,心脏顿时就猛地咯噔一下。 原来那具尸体并不是僵尸,也不是其他的妖魔鬼怪,而是那个被注射了镇静剂的阿铜!大伙在搬开女尸之前,什么可能性都想过了,就是想不到被压在底下的是跟着大家一起进来的人。老王见棺材里的人居然是自己的手下,吃惊之余,忙吩咐身旁的两个护卫去把阿铜搬出来。待二人将阿铜抬出,老年走上前去探他脖子上的动脉,当下脸色一变:“死了!” 老王似乎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阴沉着脸问道:“怎么死的?” 老年皱皱眉头说:“他脖子上有指印,应该是被人掐死的。” 我蹲下身去瞧,只见阿铜肤色白如蜡纸,眼眶黑,脖子上果然有两块手掌印,估计是有人趁他昏迷之际,动手勒他脖子,使他窒息而亡。奇怪的是,眼下这间墓室里只找到了阿铜一个人,同他一起失踪的阿铁和刘全胜仍然不见踪影。这个阿铜死得不明不白,使我不禁想到之前在营地中用竹箭射伤阿铁的神秘人,难不成他也进入了这座古墓中,阿铜是他杀的? 一想到这,我越担心刘全胜的安危,虽然那个神秘人不曾攻击过我们,可刘全胜的的确确是失踪了,搞不好已经凶多吉少。墓室外边就是一条无底深渊,倘若神秘人在这里杀了人,直接扔下去,那便是一个无迹可寻。我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定了定神,等自己镇定了些许,忽又觉得刘全胜或许没事,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此刻还不知道刘全胜在哪儿,我是定不会死心的。 阿金和阿银看着同伴的尸体沉默不语,老王似乎在担心失踪的阿铁也会遭遇不测,正要挥手让众人继续寻找,忽然目光落到棺材边上,猛然惊道:“尸体呢?” 众人闻言后背均是一凉,这才现,刚才那具被张继扯出棺材的女尸,竟然在大家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就连绑在女尸脖子上的那根套尸索,也一并无影无踪。先前大伙只把注意力放在死去的阿铜身上,此刻再看棺椁附近,哪儿还有那具女尸的影子,这座墓室的环境阴森骇人,而女尸所在的棺椁又是专葬僵尸的青铜椁,眼下这具尸体在众人跟前悄然失踪,莫不是这具古尸已经生尸变,躲到暗处想要伺机扑人? 我一想到附近可能躲着一只僵尸,就禁不住寒毛直竖,当下就举起手电扫向每个黑暗的角落,众人均不敢怠慢,我们此时也顾不上省电了,全部手电筒尽数打开,墓室中的每个角落都暴露在了光线范围内,奇怪的是,我们搜索了整间墓室,并没有现那具失踪女尸的身影。 张继认为那具女尸一定是诈尸了,说不定已经跑出了墓室,躲在门口,到时候大伙出去一个她咬一个,出去一个她咬一个。我说:“你别净是捡写不靠谱的说,天底下哪儿有能使这种战术的粽子,那不得成精了?” 老年这时突然出言反驳我:“那倒不见得,有些时候粽子比人还精,它们会静悄悄地从棺材里飘起,让你以为他是被什么东西吊起来,倘若你好奇心起,稍一靠近,马上便会扑下来,到时候,哼哼……” 如果老年是在我遇到鹞子之前跟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觉得他是在胡说八道耸人听闻,此时听得这句话,却是让我不由得想起当年郭明笑被赤尸抱住的故事,这老年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就跟他亲身经历过似的,难不成他也知道这种飞身扑人,下咒放蛊的红粽子? 张继也觉得老年所说的那种粽子像是郭明笑曾遇到过的赤尸,顿时奇道:“年老头,你也见过那种下咒的赤尸?” 老年听得张继口中说出“下咒的赤尸”,顿时有些惊讶,似乎他想不到我们也知道那种东西,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住了脸上的神情,低下头去再次沉默。张继对他的无视已经习以为常了,见他不说话,也就打住了自己的话匣子,转头对我问道:“老逸,你说咱们该怎么办?现在粽子活了,如果不把它逮住,留着终归是个祸患。” 我正要说话,突然觉得脖子一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伸手一摸,顿觉滑腻腻的,抬眼一看,头顶上的阴暗中,竟漂浮着那具失踪的女尸,她悄无声息地躲在上方,两只空洞洞的眼睛静静地望着我,嘴角边上,还挂着一丝白晶晶的口涎。 第二百零四回 极渊怪物 我举目瞧见那具女尸居然飘在我的头顶,头颅垂下来盯着我看,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所见这女尸浮在上边一动不动,若不是她的口水滴到我的脖子上,我定不会觉,若是刚才她趁我不备突然扑下来咬我,恐怕我就得死于非命。 一个愣之际,觉这女尸似乎没有动静,这才猛地回过神来,招呼众人快些退开。我的手电筒扫到那具女尸身上,其余的人这才觉女尸飘在上边,纷纷举起手上的武器,便准备奋力相搏。就在这时,我突然现女尸的头顶有一条东西扫过,这东西上粗下细,像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我这才幡然醒悟,那女尸已成干尸,又没有尸变迹象,无缘无故不可能会飘到我头顶,而且还会流出口涎,定是有什么怪物将她叼着,滴在我脖子上的口水是那怪物流出来的!想罢我当即抬高手电,照向女尸的上方。 就见高处的墓室顶上趴着一个庞然大物,圆头尖喙,身体像长臂猿,但周身无毛,倒是长着蜥蜴一般的鳞片,此物身躯扁平,有像鞭子一样的长尾巴,前肢细长,后肢粗短,脚掌上长着弯钩一样的锋利指甲,正是靠着这些指甲,挂在墓室的顶壁上。而那具女尸,正是被它的长舌头卷住,才会悬在半空。 这只蜥蜴一样的怪物似乎没有眼睛,应该是生存在地底下久了,一双招子退化了,我的手电筒照在它脸上,它一点反应也没有,阿金怕这怪物会扑下来伤人,当下就扣动扳机,子弹在怪物头上射出了几个窟窿,怪物一声悲鸣,旋即从顶壁上砸了下来,撞在底下的青铜椁上,只听哐当一声闷响,怪物在地上蹬了两下腿就再不动弹了。 众人围将上去,所见这怪物当真巨大,从头到尾足有十米的长度,比扑通的巨鳄还大上一倍,我料想不到这地底深渊中居然生存着如此庞大的恶兽,顿觉惊奇无比,又有些恐慌,看来这里也并非不毛之地,恐怕像这样的怪兽在深渊中还有数不清的数量。墓室外边的裂缝在几千万年以前就形成了,这些东西大概也是生活在史前的生物,又多年生存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恐怕都已经进化成了猛恶无比的怪物。 马冲用脚踢了踢这只大蜥蜴,对我们说道:“这种怪物已经把眼睛退化掉了,多半是像响尾蛇一样依靠生物热感应器来寻觅食物,可这只东西刚才为什么不扑咱们,而是叼起一具冷冰冰的干尸?” 我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具尸体上多半是有什么吸引它的东西。这种怪物像一种古书中描写过的地底蜥蜴,名叫极渊壁蜥,只是这种东西早就灭绝了,古书中对此物的记载……” 张继听我说女尸身上可能有吸引极渊壁蜥的东西,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这回又来劲了:“难道这尸体上带着什么宝贝?我得翻翻。” 我忙拦住他说:“别乱动尸体,这地方形势险恶,又阴气森森,尸体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古尸的病菌残留,当心出事。” 我又说:“既然此地有这样的怪物,恐怕这深渊底下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食物链,也许这只大蜥蜴只是处于食物链的中间部分,在它的顶上,还有更多我们不了解的恶兽猛禽,即便是处在食物链底层的东西,说不定也能伤人性命。” 众人闻言均觉我说的有理,更加不敢大意,我又扫视了一遍周围的人,忽然觉得此次我们同“天罚”之间的争斗恐怕不会太早开始,此地情况太过危险,况且暗处还躲着一个杀了阿铜的神秘人,如果现在不齐心协力,只怕大家都不能脱身。 老王估计是头一回进入四大禁地,他虽然知道此中凶险不同寻常,但也想不到竟是如此恐怖,这回居然往我身边靠近了两步,好像觉得在我身边会感到安全,他看看脚下的巨蜥,又顾了顾墓室空旷的四壁,对我们说道:“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找剩下的那两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过这里已经无路可走了,倘若阿铁他们安好,多半会在那道裂缝底下。” 说罢大伙再次动身,我们走出墓室,再次回到了洞口,我走到地底裂缝边上,所见这个深渊依然是深不见底,下边雾气萦绕,朦朦胧胧看得很不真切。那凶婴邪锁也不知道会被放在哪个地方,这间墓室中没有,只怕还要继续往下寻找。打定主意,阿金便开始举着探照灯四下里扫射,想要看看有何处能供众人落足。 阿金观察完地形,遂把耗电的探照灯关上,回头对众人说:“岩壁上有许多凸起的平台,咱们可以顺着一个个爬下去。” 老王点点头,吩咐阿银挂好绳索,众人便一个接着一个继续往深渊底下攀爬。虽然此处的岩壁凹凹凸凸极好攀援,但为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将登山绳紧紧固定在腰间,每到一个落脚之处,必会再安置好下一条登山绳,再继续攀下。 一路行下来,我们现石壁上并不只有菌类,除了那些能够释放氧气的三角形蘑菇之外,还不时会现一些昆虫,这些昆虫个个都长得奇形怪状,而且个头都不小,有些竟能达到成*人的手臂般粗细,这些昆虫只要稍稍靠近众人,立即便被子弹射落,好在没有成群结队的虫群,否则大伙又要遭殃了。 也不知道爬了多长时间,阿金打开探照灯往上照,我抬头去瞧,只见裂缝最顶上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线,估摸着深度,我们估计已经处在母子山下几千米了,奇怪的是,这条地底裂缝并不像我们之前所想那样,行到此处,两边的岩壁已经分得很开了,似乎这个空间越往下越宽阔。也不知道还有多深才能到达底部,我们只能爬了歇,歇了爬,又过了一段时间,阿金突然大呼小叫喊我们往下看,我低头一望,只见探照灯已经可以照见裂缝底下的地面,那处大约在众人下方一百米的深度,众人本来还着虚,越往下走心里越没底,担心走到弹尽粮绝也走不到裂缝尽头,此刻一见下面终于到底了,均是一阵大喜,正要迅往下爬,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头顶有声响,像是什么大型动物顺着石壁爬过。 听这声音恐怕来者不善,我不敢出声,只是朝众人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此刻我们正站在一块凸起的山岩上,这块山岩面积不大,我们七个人站着都嫌挤,倘若顶上有什么怪物突然袭击,恐怕我们就没地方逃命了。 老年听到顶上有声音,打开手电就往上照,但见石壁上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凶禽猛兽,众人觉得奇怪,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不知道那声音到底是什么东西出来的。二当家老王眉头皱得很厉害,他身边的阿银也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阿金帮忙,两人迅将下一段路的登山绳绑好。 众人将登山绳固定在腰上,正要继续往下爬,我抬头看着上方的石壁,灯光闪处,忽见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那东西度太快,我也瞧不清是什么模样,只觉得其体型大约跟秃鹰差不多大,显然是一种飞行类的动物。忙对众人道:“大伙注意,敌人在空中!” 听我这么一说,众人便都把手上的灯具打了开来,尽数往我们头顶的虚空上照射,顿时,只见光亮中有无数滑翔而下的物体,借着两边石壁的攀附,不断往下聚集,数量竟不下于一百只。 这些怪物长得有点像蝙蝠,但却不会飞,只会滑翔,个头特别大,脑袋有点像狐狸,却没有耳朵。当先一只就在我们头顶七八米的距离,它滑翔而下,攀附在石壁上,张开大口冲我们怪叫。我见他嘴巴虽不算大,但牙齿却尖利异常,倘若被它咬上一口,最少都得掉去一块肉。所见上方都是这种滑翔怪物,众人再不敢迟疑,阿金先开枪,将离我们最近的几只打死,旋即忙喊众人往下退。 我暗暗招呼张继等人注意情况,稍有不对得用“瓶子枪”出马,这些滑翔怪物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成群结队的极难对付,一旦被它们给围住,说不定会给啃成一副骨架子。正想着对策,忽见对面的石壁上有一块比极渊壁蜥还要巨大的黑影悄然爬出,一弯身子,作势要朝我们扑来。 第二百零五回 裂缝之底 我转头忽见对面岩壁上有一头庞然大物就要扑来,登时毛骨皆竖,这怪物浑身黝黑,即使被灯光照着也瞧不清它的具体模样,但可以确定这头怪物的体型大得惊人,这一扑必定势如雷霆万钧。倘若给它撞着,即便不粉身也得碎骨,就是十个华佗来救,也定然无力回天。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我忽想起手上戴着鹞子所送的穿杨箭,当下也不顾登山绳绑得紧不紧,双手尽松,任凭身子吊挂着,紧接着抬起右臂。那头怪物正好在这时扑来,我也来不及瞄准,左手一按开关,穿杨箭转瞬间便呼啸而出。 这一箭正好扎在怪物的脑袋上,可我却是低估了这头怪物的猛恶,那枚铁箭对于怪物来说,不过像牙签一样大小,这一射虽然使它受伤,但却并不能阻住它的身形。眼看怪物卷着一股腥风就要扑到我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灯影中,只见一抹银光闪过,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怪物的脖子已经被切开了一半,这下子直接给了怪物一个致命伤,怪物扑势骤减,利爪距我仅一步之遥,却已是强弩之末,翻身落下深渊。 方才那道银光也不知从何处射出,我四下看看,现身边的众人均是一副受惊模样,刚才的一切就生在电光火石间,我也来不及提醒众人注意,待到我手上的穿杨箭出声音,大家才现那头朝我扑来的怪物,这一瞬间,又是谁有这种反应度,以利器救下我呢?想必救我的那个人应该不是眼下挂在石壁上的人。 凭我的经验,刚才那抹银光应该是一柄飞刀,只是不知道扔飞刀的人在哪儿,此人又是何人。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在这座古墓中应该至少还有三个人,刘全胜,阿铁,还有杀了阿铜的那个神秘人,刘全胜腿功了得,但却并不会使飞刀,那么在黑暗中救下我的,便极有可能是余下两人里的其中一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那个神秘人,因为若是阿铁在附近,他不会不来找我们。也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是何人,倘若真是他救的我,难道是友非敌? 刚从鬼门关逃回来,我也没有心思多想,虽然这种险情我并非头一回遭遇,但想到胆寒处,依然禁不住浑身颤栗。好在这回有惊无险,总算是没赔上一条性命。忽听头顶的声音越来越近,众人这才记起那些“大蝙蝠”还在上边徘徊,随时准备对我们动攻击,连忙再次动身往下迅攀爬。 先前那些“大蝙蝠”多半是惧怕那头袭击我的怪物,不敢轻易滑翔下来攻击,此刻怪物被飞刀毙命,那些“大蝙蝠”再没顾忌,纷纷离开岩壁朝我们追来。这些飞行猛兽体型虽小,但却成群结队,来势汹汹,众人丝毫不敢怠慢,此处距离裂缝底部已经不到一百米,众人干脆松开手脚,利用登山绳往下滑。 顶上的群怪见我们要溜,更是不要命的追杀下来。好在这些怪物只会滑翔,和会飞的鸟类不同,俯冲度并不是很快,再加上此处地形窄狭,众人倒是不至于被它们围攻,当先追到我们跟前的几只也被两个护卫开枪射杀了。 顺着绳子下到一处平台,这个地方距裂缝底部不到二十米,众人落足平台之上,一口气也顾不上喘,正要继续逃命,忽听马冲道:“你们看,它们不追了。” 我抬头举起手电去照,果然现那些怪物已经没再继续往下滑翔,而是顺着石壁一个个慢慢爬了上去。老年盯着那些怪物瞧了一会,对众人说:“这只怕不是好事,它们不敢下来,说明这下边不是它们的地盘,一定还有什么更厉害的东西盘踞在此。” 众人知道此处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听了老年的话,倒是没有再增担忧,只是行动越小心起来。 裂缝底部是一条极长的峡谷,众人顺着峡谷往前走,只觉得这谷底时宽时窄,宽阔处容得下一个足球场,狭窄处只可通行一辆轿车,这个地底空间并非平坦,除了许多乱石之外,还有大量的地底植物存在,这些地底植物类似于藤蔓,但却没有叶子,体型非常庞大,粗一点的赶得上大水缸。峡谷中遍布这种植物,没有任何地方落足,我们只能踩在植物根茎上行走,一路披荆斩棘,对付各种各样的凶禽恶兽,期间辛劳不一一细表。 却说众人好不容易穿过了遍布巨大藤蔓的峡谷,眼前出现了一个直径不下百米的巨大凹陷,这个凹陷极深,大约下陷了五十多米,底下尽是砂石岩砾。我走到坑洞边上往下眺望,只觉一阵荒凉之感油然而生,这地底世界虽说与世隔绝,但到处都是各种奇草异兽,为何独独此处寸草不生? 张继走上前来,站到我的身边,一脸惑色:“老逸,我怎么觉得这地方像是个陨石坑?可是哪有陨石坑他娘的长在地底下?” 我说:“没准你还说对了,这就是一个陨石坑,也许它在这个地底空间形成之前……不,应该是再之前,它就已经形成了,经过几百甚至上千万年后,由于地壳变动,这个陨石坑便跟着板块一起被埋到了地底下。” 张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喃喃道:“***,难怪书上说大自然是最奇妙的,竟然能把整个陨石坑埋得这么深。”他说罢又问我:“老逸,听说地壳变动会引地震,你说待会要是生地震了,咱们往哪儿躲?” 我闻言险些吐血:“继子你没知识也得有常识啊,地球上没一秒钟每个版块都会生移动,如果说地壳变动就会有地震,咱们还活不活了?” 张继知道出丑,但脸皮又厚,一听我说他没常识,张嘴就要跟我强辩,忽见陨石坑底部有一道灯光照了上来。众人见底下有灯光,纷纷趴到坑洞边上,老年打开强力探照灯扫向那处,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那里,灯光从那个人影的手上出来,应该是手电筒的灯光。那人被探照灯的强光照射,举起一只手遮在头顶,朝我们喊道:“什么人!” 我一听底下那个声音竟是失踪的阿铁,顿时就急了,忙喊道:“是我们,你怎么在这里,老刘呢?” 阿铁听到我的话,竟没有丝毫惊喜之色,也不说话,而是不停地挥手,好像叫我们快点下去。老王正要招呼众人动身,却被老年一把拦住,其余的人有些疑惑地看向老年,老年却并不多做解释,而是朝底下的阿铁喊道:“你的编号是什么!” 我这才明白,原来老年信不过底下那个人是阿铁,要让他报上阿铁在“天罚”的编号。看不出来,老年平时沉默寡言,疑心倒是很重。 底下的人听了也不迟疑,直接说道:“编号rj1o11,我是真的阿铁,你们快些下来,上边不能久呆,有危险!” 老年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招呼众人爬下去。大伙顺着倾斜的坑壁手脚并用往下爬,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方才听阿铁催促我们下去,说上边有危险,此刻竟真觉得身后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目光在盯着我们,这种感觉似有似无,我也无从分辨,只是暗自猜测那个杀了阿铜的神秘人会不会就躲在暗处。 我们一下到底部,阿铁就迎了上来,他见我们无事,脸色有阴逐渐转晴,对我们说了他失踪的经过。 原来先前我们失足滚落斜坡的时候,阿铁并没有顺着斜坡滚下来,而是及时抓住了一个石台的边缘。当他爬上石台的时候,脚底下却又是一空,石台底部出现了一个洞口,他掉入其中,顺着一个水管一般的通道直往下滑,等身子停下来,现上边的洞口又堵死了,他仰头喊了半天也不见上边有人回应,无奈之下,只得另寻出路。 顺着地底洞窟,走了好久,现前方已经没有了路,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大裂谷,他当时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忽见下方的岩壁上有两个人,他用手电筒去照,现其中一人竟是昏迷的阿铜,而另外一个人蒙着脸,瞧不清出模样。蒙面人一手抱着阿铜,一手抓着绳子,正慢慢往裂缝底下滑。他当时虽然有枪在手,但碍于阿铜还在那个蒙面人手上,所以并不敢开枪射击,而是顺着绳子追了下去。 奇怪的是,转眼间那个蒙面人就在阿铁的视线中消失了,阿铁在岩壁上找了许久都找不着那人的踪迹,只得下到悬崖底部继续寻找。他料想蒙面人多半是下到这底下来了,而我们这些同伴如果没出什么意外,应该也会下到此处,只是这下边危机四伏,哪个角落都有可能出现杀人夺命的地底怪物,便找到这个相对安全的陨石坑,蹲在底下等我们。 我听他说了那么多,却对刘全胜的下落只字未提,心想难不成刘全胜并没有和他在一起?连忙出言相问。 阿铁果然摇头说他不知道刘全胜的下落,更不知道刘全胜也失踪了,刚才一路下来,他只见着阿铜和那个蒙面人,其余的人都不曾见过。我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在说谎,但也不想平白无故找他麻烦,担心提前引“天罚”和我们之间的斗争。老王将阿铜的死讯告诉了阿铁,阿铁听了表情也和其余两名护卫一样,显得有些伤感,又说道:“定是那个蒙面人杀了阿铜,他估计还在这条峡谷中,咱们可不能放过他了。” 方才阿铁说陨石坑上边有危险,让我们快些下来,我起先以为这个危险是来自那个蒙面人,可此刻听到他的话,又觉得他口中所谓的危险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忙问道:“刚才你喊我们快些下来,是因为什么,你在上边遇到什么东西了?” 第二百零六回 地震 阿铁摇摇头:“不是个好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它在地底下,我亲眼看到一只跟野牛那么大的动物被它吃下去,要不是我跑得快,早没命了。这陨石坑底下都是岩石,估计它钻不动,才没追上来。” 我想起在陨石坑上边的时候那股杀气,多半就是来自阿铁所说的那个地底怪物,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会有假,恐怕那只怪物一直在陨石坑上边守着,刚才只是碍于我们人多,不敢轻易冒出来难。我对此难以揣测,毕竟除了阿铁之外,谁也没见着那个怪物现身,但此刻众人听闻上边有一只能够吞吃巨物的地底怪兽,估计谁也不敢再上去了。 此次前来的众人并非胆小之辈,很快就暂时把地底怪物的事情抛到脑后。我始终怀疑阿铁知道刘全胜的消息,只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也不好追问,转头对老王说道:“我那个兄弟还没找着,咱们得先去找他。” 老王装作没有听到我的话,而是回过头去问老年接下来的行动。我稍一思索,觉得这家伙现在找到了阿铁,估计已经对刘全胜的死活不管不顾了,张继也看出来老王并不想浪费时间去找刘全胜,而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寻找那块凶婴邪锁,当下卷着袖子就要上去理论。 我知道张继性急如火,特别是像这种同伴被抛弃的情况,只怕说不出两句一拳就要招呼到老王的脸上,此刻老王身边三名高手均在,又都带着枪,我担心情势恶化到难以左右的地步,忙将张继拦住,同时对马冲使了一个眼色。 马冲对我微微点头,走到老王面前,作势说话,忽趁“天罚”等人不备,一把将老王拉过来,手指扣到了他的脖子上。 下一秒,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三名护卫的枪支已经纷纷指向了我们三人。马冲朗声一笑:“只要你们不能一枪切断我的运动神经中枢,他就得陪我一起下地狱。欧阳兄弟你们若是杀了,也没办法达成你们的目的,至于张兄弟嘛,你们爱杀就杀好了,我们这次来的人,都没做着再出去的准备。” 张继知道马冲是在有把握的情况下才这样说的,但他还是有些不自在,狠狠瞪了马冲一眼,似乎在说:“我去你个死老马,我还不想死呢。” 俗话说的好,笑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三名护卫见马冲如此拼命,果然有些忌惮,虽然还没有把枪放下,但却不敢轻易扣动扳机。老王料想不到马冲的身手居然如此高强,竟能在三名护卫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制住,此刻有些慌神:“小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少废话!”马家的人果真都是好汉,向来温文低调的马冲头一回露出了他勇于常人的一面,他右手紧紧扣住老王的咽喉,双眼注视着其他三名护卫,对老王说道:“我那位兄弟现在可不能失踪,咱们得去找他,在找着他之前,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吧,还有,让你那几个兄弟把枪下了。” “这……”老王面露难色,恳求道:“下了枪恐怕不好吧,此地太过凶险,一会要再遇到什么猛兽,咱们就危险了。” 马冲呵呵一笑:“不怕,枪给我们带着。” 我瞅见局势向我们这边倒,正要松一口气,忽听站在一边的老年道:“这位兄弟别冲动,我们……” 老年话音到这,身形猛地一冲,竟迅捷入豹,一掌就拍向马冲的脑袋,竟是一个杀招。马冲一心只提防着那三名护卫,不想这老年看似弱不禁风的老头,身手居然不下于他,而且看这掌劲破风而来,势如下山猛虎,竟像是个久经肉搏的杀手。马冲并非亡命之徒,刚才只是吓唬那三个护卫,再加上老年这出乎意料的一招,他不敢硬敌,连忙撇开手中的老王,翻身后纵两步,躲开老年的一掌。 形势逆转得太快,我还没回过神来,老年已经右脚蹬地,紧紧追上马冲,二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一时间只见拳脚翻飞,马冲满面通红,使出浑身解数,竟是占不得半点上风,再看老年,身法老练,每一招都打向马冲的要害处,拳脚功夫非常了得,而且挥招风破,力道竟是大得惊人。 好在二人如此缠斗,三名护卫也不敢胡乱开枪,怕伤着老年,只是提枪紧对着我们,怒目而视。老王刚从马冲的劫持中脱身出来,显得很是狼狈,他先揉了揉脖子,这才阴笑着对我说道:“欧阳先生这回请的人够厉害啊。” 我冷笑回应,却不想再说话,而是担心马冲的安危,转头去看,只见他果然不敌老年,此刻已经渐走下风,只顾防着老年的杀招,再占不到半分主动。心中暗自惊讶,这老年果真不简单,平时见他如此收敛低调,谁知不出手不要紧,一出手竟然如此厉害,当时在鬼宫里他伤了一条腿,所以从未在我们面前显露过真功夫。此时我又有些纳闷,看老年这年纪,应该和鹞子相当,当年那些老一辈的倒斗高手中,从未听说过此人,除了郭明笑之外,还有谁能这么厉害?只怕眼下除非郭明笑复活,否则再没人能在他手上占到任何便宜。 只见老年瞧准一个缝隙,猛地一脚将马冲扫翻在地,马冲还待起身,阿铁已经冲上前去,举枪对住了他的脑门。一直站在一边坐山观虎斗的老王见状,当即就朝阿铁命令道::“杀了他。” 我暗骂道:“他娘的怎么这伙人个个都那么狠!”当下冲上前去挡在马冲身前,对老王道:“你要杀了他,先杀了我吧。虽然我爷爷在你们手里,但倘若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你们杀死,那是不可能的,想必我爷爷也不会让我这么做的。” 老王额头青筋暴起,但此刻也不敢叫阿铁开枪,最后还是老年出来打的圆场:“咱们现在还不宜争斗,他们也是为救同伴而性急了,二当家,要我看,那个叫刘全胜的是个摸金校尉,这种人对阴阳风水的见解极为高深,此行倒斗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咱们还是先去寻他为妙。” 张继此时也冷哼道:“我劝你还是听年老头的,虽然那刘黄瓜平时挺讨人厌,但没有他在,只怕大伙到时候都得变成没头的苍蝇,他***,别说活着出去,就是找到那个‘妈妈坟’的棺材都难。” 老王此人虽然面善心窄,但毕竟是“天罚”打头的,得为他们的大局着想,见老年说刘全胜会有大作用,兀自沉吟了一阵,才缓缓点头道:“好吧,就听你的,咱们去找那个摸金校尉。” 事情就这样暂时解决了,虽说双方都憋了一肚子的火,但好在众人此刻都身处恶地,谁也不愿随随便便就生内斗,稍作整理,大伙开始观察这个地底陨石坑,商量着下一步的行动。我回头见马冲沉默不语,以为他在老年手下受挫所致,便走到他身边正待安慰,谁知他却一把拉住我的手,低声附耳说道:“我知道老年是谁了!” 我闻言心中一震,料想毕竟欧阳家族在倒斗界萎靡了一段时日,知道的肯定不如马冲多,此刻马冲跟老年交完手,没准他已经从老年的武功套路中看出了老年的身份,多半此人是一个在当年倒斗界中的隐世高人,忙问道:“谁?” 马冲正要跟我说话,忽觉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纷纷被掀倒在地,我只听耳边隆隆作响,心中顿时暗道不妙,真是赶上张继这小子烧香,连佛爷都掉腚,乌鸦嘴也不是这么个乌鸦法呀,他娘的还真给他说中了,此地居然还真的生了地震! 所听大地似乎快要崩塌了一般,队伍里两个手电筒都掉到地上了,我在地上滚了几滚,撞到一个东西上,伸手一摸,现是“天罚”的强力探照灯,心想这鬼地方突然生地震,在黑暗中众人难免会受伤,忙摸索到探照灯的开关上,一把将开关打开。 黑暗中顿时亮起了一根灯柱,我顺着灯光抬头去看前边的众人,忽然现远处的地面开始隆起,一个黑不溜秋的巨大脑袋从地底冒了出来。只见此物像是某种甲虫,口部有两排钳子,没有眼睛,但头部两侧却长着两条长长的肉角,这两根肉角在空中转了几转,末端忽然指向了我们。 第二百零七回 黄胎涌 难怪我觉得这地震怎么来得这么蹊跷,又不是更年期的婆娘,总不会让张继说一下就爆了,此刻打开探照灯一看,这才知道原来是有地下巨虫在作怪,探照灯扫在那巨虫露出的脑袋上,恰见巨虫头部两侧的肉角忽然指向我们。我暗想不妙,传言地底巨兽能喷龙火岩浆,这大甲虫的肉角指向我们,难不成是要喷火把我们烧死?这处陨石坑外高内陷,像极了烧菜用的铁锅,倘若这虫子真在这喷起火来,大伙可真就成煮熟的鸭子了。 此刻也顾不得带上那盏探照灯,爬起来就招呼众人快跑,其实也不需要我提醒,大家一见着那怪物,早就恨不得在屁股上点支火箭了,哪里还敢有半分的迟疑。我恐那怪物真会喷出龙火,连头也不敢回,拔腿跑到陨石坑的边上就立刻开始往上爬。只是下山容易上山难,手脚并用爬了好一会,抬头却见到距离顶部还有好长的一段距离,心里不禁有些绝望,这回怕是插翅难飞了。 正疑神疑鬼着,唯恐下一秒火焰就要喷过来,忽听老年说道:“大伙别慌,你们看。” 我闻言回头去看,现那只大甲虫并没有喷火,而是它的下半身被卡住了,不住挣扎着,爬不上地面来。我刚才打开的探照灯一直都在照着那处,所见那头大甲虫的两根肉角绕着圈子在那兀自转动,忽想起了雷达这种仪器,这才恍然大悟,刚才是我先入为主,以为地底怪兽会喷龙火岩浆,这才自己吓唬了自己,它那两根肉角估计不是什么火焰喷射器,而是生物感应器。这个深不见底的地下深渊,千万年来暗无天日,这里的物种全都把眼睛退化了,而是依靠其他器官来感知周围环境。这种生物感应器往往要比眼睛敏锐得多,那头大甲虫估计就是依靠这两个肉角现了我们,才突然冒出来袭击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陨石坑底部的岩石太过坚硬,那怪物爬了半天都爬不上来,我料想这东西如此巨大凶猛,地底下那些岩石恐怕困不了它多久,连忙对众人说道:“咱们还是快些爬上去,这里是陨石坑的另外一侧,正好能继续前进。” 所见那怪物果然一点一点地挣脱出来,众人再不敢停下,接着往上爬。巨虫的躯体十分庞大,又力逾万钧,可拔山倒海,它一个动作,整个陨石坑都得震上三震,我爬在坑壁上,只觉身边砂石伴随着震动簌簌滚落,好几次被震得差点从斜坡上摔下去。张继撅着屁股拼命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大声咒骂:“***,这屎壳郎怎么这么大的块头,这混球要是他娘的放个屁,整个陨石坑不都得塌啦!” 我说:“它要放个屁还好,弄不好就直接给它喷出来了,这地震就是因为它卡在石头里,不断挣扎才造成的,你也别废话了,多省点力,别差最后一步上不去,到时候我可不拉你。” 张继呸了我一声:“就你欧阳逸缺德,别瞧不起人,我可比你有能耐多了!”说话间他便蹭蹭蹭迅往上爬了几步,将众人抛在身后,不料爬得太急,一不小心右手抓着的石头被他拉落,险些摔下坡去。我暗骂着家伙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还逞强,正要说他几句,忽见那块被拉落的石头原先所在的地方,竟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口,里边似乎有空间。 我赶紧爬到那处,掏出腰间的手电筒往里照,所见里边竟是一条正正方方的甬道,忙喊众人过来。我取出折叠铲将碎岩破开,一个可容两人并排进入的甬道口便暴露在了我们的眼前。大敌在后,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从岩石里钻出来了,大伙不敢稍有迟疑,忙一个接着一个进入了甬道中。 一钻进来我就有点后悔,这地震还没停歇,倘若一会这条通道被震塌了,大家都得被活埋在此。老年倒是一脸的奇怪神情,他瞧了瞧这条甬道的四壁,似乎那种运筹帷幄的魄力又回来了,招呼众人只管往前走。我心下暗自认定,这年老头估计真的曾经进来过,他观察甬道的时候,那种突然明白此地是什么所在的表情不会有假。 这条甬道用巨石作为梁柱,倒还算是坚固,只是地面震动得太过厉害,众人仍旧不敢大意,见老年这么有把握让众人只管前进,谁都不顾一切地往前冲。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众人从甬道中蜂拥而出,忽觉眼前一亮。我举目观察四周,现此地是一片开阔的空间,这个空间顶部镶嵌着许多能够光的奇怪石头,这些石头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样,毫无规律地点缀在上方,所出的莹莹光亮将整个空间照得一清二楚。 我听到远处有流水声,忙放眼去望,果见距我们百步开外有一条地下河流,这条河流宽逾百米,水浪拍击着两边的礁石,哗哗作响,竟是一条流淌在地底下的大江!我见这条地江的水势如此之大,竟比那黄河还汹涌几分,忍不住想起了《玄机册》中提到过的“地渊三涌”。 据传九州大地上有三条水流量极大的地下水脉,号称“地渊三涌”,三条水脉都源自昆仑山底下的双极泉海,第一条为“祖徵涌”,第二条为“暗麟涌”,第三条为“黄胎涌”。这三条地下水脉分作三路,从昆仑山源,一直流淌在千米之下的地底深渊,最终往东海注入。而古时候的一些玄学家认为,此三涌自古就流淌在九州之下,左右着各大龙脉的兴衰。《玄机册》对这“地渊三涌”流经的地脉做了详细的记载,而此刻我们所处的十万大山,正是三涌中的黄胎涌流经之地,眼前这条地底大江水势浩大,世间罕见,难不成正是“地渊三涌”中的黄胎涌? 想到此处,我悄悄转头去瞄老年,想看看他此刻是什么表情,却见他的身影被阿铁挡住,我又不敢太过明显地绕过阿铁去观察他,担心“天罚”会误以为我想偷袭老年,再生事端。无奈只得开口试探:“老年前辈,前面这条河比黄河还要大,而且还在如此深远的地底下,一定不简单,照你看来,这条地下水脉是个什么来头?” 老年听我问他,却并不从阿铁身后走出来,而是站在原地说道:“能有这种气势的地下水脉,恐怕只能是‘地渊三涌’了。” 我故作不知,接着问道:“地渊三涌?地渊三涌是什么?” 老年似乎有些不耐烦,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对我解释了什么是“地渊三涌”,我听他所说的与那《玄机册》中记载的一模一样,越觉得这个老年一定看过《玄机册》。不过现在徒有猜测,还不敢百分百地做出肯定,这个老年装模作样,一会明白一会糊涂,他心里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而且其身手高绝,又懂得如此之多,倒斗界中绝没有出现过这号人物。 我忽然想起马冲之前对我说他知道老年是谁,忙走到马冲身边,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把刚才没来得及说的话说完,告诉我他对老年身份的猜测。岂料马冲此刻的神情惊疑不定,似乎已经猜出了老年的身份,但又突然想到什么,感到很不可思议。我忙让他有话快说,想不通的地方咱们一起讨论讨论。 马冲这才低声告诉我,他怀疑老年就是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 我一听到郭明笑三个字,心中顿时一惊,难怪马冲的表情这么奇怪,原来他认为老年是这个人。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非常不对劲,老年虽说身手高绝,与那郭明笑差不了多少,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曾经来过这座古墓,但谁都知道郭明笑只是一介莽夫,如何会像老年那样的老谋深算?他知道的东西如此之多,并非当年的武夫郭明笑可比的,再退一万步说,郭明笑在鬼火焚尸墓里中了尸怨魔咒,就算他没有死在这座子母凶坟中,又如何能安然活到现在? 想罢我还是难以相信,连忙对马冲摇摇头说:“你这个猜测实在是太不合理了。” 我能想到的马冲自然也能想得到,他见我摇头,兀自思索了一阵,又对我说道:“我起先也觉得是我多想了,但听闻郭明笑下三路功夫天下无敌,而手上多依靠武器,而且是左手持刀,右手持枪,刚才我跟他交手的时候,他的功夫路数,就是给我这样的感觉。” 马冲武艺高强,做出这种判断应该不会有假,我听他说完,更加地疑惑不解,忽想起这次行动,我第一次在营地里见到老年时,当时突然就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是在南蛮鬼宫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现在自己琢磨了一会,竟觉得这种感觉就是郭明笑给人的感觉。 以前在南蛮鬼宫时,我对郭明笑还不甚了解,所以看不出老年与他有何相似之处,更不会想到去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但自从听了鹞子的叙述后,郭明笑这个人已经在我的思维中有了一个具体的映像,所以这回再见到老年,会不自觉地将他和脑海中的郭明笑重合起来,他身上隐隐散出的气质,将郭明笑在我脑海中形成的映像引出来,我这次再见到他,才会感到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张继一直在旁边听我们说话,他听我和马冲讨论到这里,突然就插了一句:“老马说的似乎有点道理,可我觉得老年除了像郭明笑之外,还像一个人。” 第二百零八回 过江 众所皆知,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性情暴躁,又野心极大,乃山贼草寇出身,凭着一身的武功和胆气,当上了倒斗界的盗魁。然而世人也都知道,郭明笑充其量,只能算是有勇无谋之辈,若不是他善于用人,即便八字再硬,也绝不可能会拔得众多龙陵宝穴的头筹。就拿那座鬼火焚尸墓来说,当年若不是钱掌柜出山,鹞子应允相助,再加上郭明笑手下的四位得力干将,文武相济,又如何能在那座“十人来仍九人去”的凶墓杀冢中脱身。 如果说老年是郭明笑,最不合理的便是,老年懂的东西实在是非常之多,而且善于伪装隐藏,跟那目不识丁的郭明笑差得太多太多了。听马冲说他怀疑老年可能就是郭明笑,我实在是吃惊不小,兀自思索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时张继突然插进话来,他说老年除了像上代倒斗之王郭明笑之外,还像一个人。 我一听就奇了,忙对张继问道:“你觉得他还像谁?” 张继神神秘秘地盯着我看了许久,忽冷不防对我说了一句:“我觉得老年像你!” 我差点没敲他,板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找抽呢你。” 张继这回却一本正经地说道:“***,真不是开玩笑,不是说你俩长得像,而是他身上那种气质。就这么跟你说吧,天底下能让我真心佩服的人只有你和老爷子,为什么呢,因为你们家的人身上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老爷子没痴呆之前,那种气质更明显。而现在,我从年老头的身上也感受到了这种东西,老逸,这年老头会不会是你爷爷的同胞兄弟?” 本以为张继是开玩笑,没想到他竟冒出这么多惊人的话语来,既然张继已经这么说了,他必然不会是胡乱判断,我同张继从小一起长大,我身上有怎么样的气质没人能比他清楚,即便老年真的跟我无任何关系,也必然会有什么共同的地方,否则不会让张继出现这样的感觉。可我们欧阳家族自古万代单传,老年又怎会是我爷爷的同胞兄弟。 马冲也觉得张继所说的非常不可思议,但他也找不到什么反驳的话,只得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忽然往前前方有什么东西,忙快步跑上去。余下的众人不知所以,便也跟上前去查看。马冲走到那条“黄胎涌”的岸边,弯下身子,捡起一个事物来,众人围上去,现这是一块防毒面具上的镜片。 我接过那块镜片,将自己脸上的防毒面罩摘下来比对,现这块镜片就是出自我们这种防毒面具。众人商量了一下,推测这块镜片多半是从刘全胜的防毒面具上掉下来的,如此说来,刘全胜必然也到过这里。老年招呼众人四下里搜寻,看看还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可惜方圆百米我们都翻遍了,却再也找不到什么别的遗留物。 阿铁拿出备用的探照灯扫射四周,众人放眼眺望各处,并没有现刘全胜的踪影,张继心里有些焦急,扯开嗓子就大喊道:“刘黄瓜,你他娘的躲哪儿去了?上次的斗地主阴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快给老子出来!” 声音回荡在地江的两岸,却并不见刘全胜回应,我倒是不担心刘全胜会遇着什么危险,此处什么东西也没有,独独留下了这块防毒面罩的镜片,必然是他故意留在这儿的,借着顶部那些光石头,我们很容易能察觉到这块镜片的反光,从而找到这块镜片。奇怪的是,刘全胜既然没出什么事情,怎么不过来同我们会合,而是一个人躲在暗处? 不过,他既然留下路标,那就能肯定他此时不便与我们会合,而是让我们顺着路标去找他,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但众人还是沿着河岸继续往里前进。 这条地底大江水势非常浩大,乃地渊三涌中的黄胎涌,自昆仑山底下的双极泉海源,流经中国南方大部分区域,最后汇入东海。这条水脉在许多野史异志中都有记载,只是从没有人亲眼见过。此刻我就走在黄胎涌的旁边,耳听水流声轰隆作响,忍不住转头眺望对岸,那处距此上百米,探照灯又被江面上的浓雾阻挡,根本看不清对面是个什么所在。要不是看这大江声势浩大,鸟飞到一半都可能被涛声震落,我都怀疑刘全胜会不会躲到了那边。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所见江河两岸荒芜深远,众人也不知道还要往里走多深,才能现点其他的线索,干脆就先在岸边扎脚,吃了些东西。进入古墓也有些时辰了,大伙清点了一下食物,现只够吃五天了。原本“天罚”准备了十天的分量,分别放在两个背包里,可在陨石坑中逃难的时候,一个背包已经丢了。众人不清楚得在这里耗多久,索性就把分量减半供应。 老王想不到此行会受到如此之多的波折,有些懊恼,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催促众人继续前进,并且表示再找一天,如果刘全胜还不出现,就放弃掉这个人,谁劝他都没有用。我一听也急了,二话不说就拉起捶背抚腰的张继赶紧起来。队伍又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阿铁举着探照灯往前照,示意我们快看。 我循着灯光往前眺望,现前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桥,这座桥隐在浓雾中,看得很不真切,但似乎真的横跨了一百多米,延伸到大江的对面。众人面面相觑,旋即不约而同地往那处赶去。到了近前才现,原来这是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桥,这座石桥自岸边的岩壁上延伸出来,就像一根弯曲的巨大树干,伸进了江面上的浓雾中,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通往对岸。 众人见或许能借助这块巨岩走到对面,纷纷爬上了这座圆滚滚的石桥,走进浓雾中。此处雾气非常浓厚,众人前胸贴着后背,相互紧跟着慢慢往前摸。大约走了七八十步,最前头的阿金就停了下来,我们放眼前眺,竟现这座石桥到这里就断了。 脚下是汹涌的流水,前方再也没有路,后边的阿铁走上来,打开探照灯就往前扫。此时已经可以隐约看清对岸,大伙这才知道,原来这座桥真是一直延伸到对岸的,只是前方这一段太过脆弱,已经塌掉了二十多米。二十多米开外,便是这座桥的后半部分,可这二十多米也足以让众人望而止步,再也无法前行。 老王插着腰望了望脚下的水流,回身说道:“我看这里是死路,那名摸金校尉也不可能会从这里过去,咱们还是返回吧。” “且慢!”马冲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指向对面的半座断桥,对众人说道:“我好像看见那里有条绳子。” 我闻言走到他身边,循他所指眯着眼睛往前看,果然隐隐约约望见雾中有一条长长的东西,像是我们此次带过来的粗绳,这条东西挂在对面那座半桥上,在水雾里时隐时现。张继也看见了,低声喃喃道:“他***还真是,这多半是飞虎爪,老刘用那东西过河对岸了!” 如果刘全胜真是利用飞虎爪荡过去,那可真是太危险了。先得将爪子扔过去卡住石缝,然后抓着绳子往下荡,待身子稳下来后,再顺着绳子爬上对面的半座断桥。在这个过程中,倘若稍有差池,那就得坠入这条大江,兴许连气泡都冒不上来,就被水流冲走了。不过眼下看来,刘全胜多半是成功了,本以为这小子身上没了摸金符会谨慎点,没想到竟如此孤注一掷,他奋不顾身也要走在我们的前头,究竟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有些想不通,老王怀疑这会不会是我们设计好的,让刘全胜走在前边设伏,好对付他们,脸色更是难看,直接转身道:“这地方不值得冒险,咱们得去找那块凶婴邪锁了!” 张继闻言连忙拦在他身前道:“哪儿能啊,咱不能没有他,否则就算找着了宝贝,也寻不到生门逃出去,我看刘黄瓜这孩子挺聪明,咱们得学他,用飞虎爪荡到对面去,没准凶婴邪锁就在对面呢?” 原本老王对张继的话充耳不闻,一心只想往回走,但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也迟疑了脚步,老年这会儿难得赞同张继一回,低声对老王说道:“二当家,他说的有点道理,要是那凶婴邪锁在黄胎涌的对岸,咱们恐怕还得从这儿过去。” 见老年也话了,老王更是左右为难,心里作了一番挣扎,最后终于点头,答应过桥。马冲见老王同意,这才笑着对众人说:“如此就好办了,我正好有一种工具,能让咱们尽量安全地渡过这道险关。” 众人纷纷看向马冲,马冲又对大伙解释了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马家有一种倒斗器械,名为猿臂机弩,这种机弩弹射力非常巨大,能将铁箭射进岩石中,待箭头进去后,会分成三股弹开,将箭头紧紧卡在岩石中,而箭头后端有圆环,圆环上绑着绳索,借此器械,倒斗的时候若是遇到险关,就能架索为桥,让人安然攀过。 马冲自背囊中取出机弩,往对面的石桥断裂部位射,只听噗地一声,箭头已经牢牢卡在了岩石中,旋即,他再将绳索的末端绑在另一枚铁箭上,将铁箭射进了脚下的岩石,一座绳桥便就此搭好。张继仗着力气大,蹲下身子抓住绳索,大喝一声就往回扯,想看看这条绳桥的安全程度,见使出全身力气也扯不动分毫,这才作罢,连声赞叹马家的猿臂机弩实在是厉害。 众人不放心的都一一试过,见绳桥果真结识,这才将腰间的登山绳打个滑扣,一个接着一个顺着绳桥滑到了对面。 第二百零九回 意料之外 众人越过断桥,终于走过了这条地底大江,到了对岸才现,这边的地形地貌与原来那边完全不同,前方的石壁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口,这些洞口深邃阴暗,显然都是隧洞,只是这些隧洞的数量实在是太多,顺着江道延绵得不见尾,难以估测其数。我仔细观察着这些黑乎乎的洞口,忽然觉得它们的排列似乎是按照九宫易数来布置的,隐约瞧出些规律,但其中太过复杂,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具体名堂。 队伍停在石壁前,大伙的脑袋转来转去,所见这些洞口密密麻麻地分布各处,有大有小,有高有低,均是禁不住一阵头晕目眩,这些隧洞如此之多,究竟该往哪处进去才是对的?我转头看看身边的人,现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唯独马冲对着石壁仔细观察良久,对众人说道:“这些隧洞的格局看样子是按照一种极其深奥的易数来排列的,只是数量太多,想要完全参透其中奥秘,过程十分繁杂艰难,如果刘全胜在此,说不定还能看破此中玄机,光凭咱们这些人,恐怕不行。” 我想再试试老年,便对他问道:“老年前辈,不知你可否瞧出了什么奥秘?” 老年摇头不语,兀自思索着什么,眉头皱得十分厉害,张继担心刘全胜的安危,见这些隧洞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进那一个好,此时见老年一言不,当即就有些不耐烦:“我说年老头,你要是知道该进哪个洞口就快些说,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浪费我们时间啊,赶紧的,要是你也不知道,大伙就挨个挨个钻进去瞧瞧。” 我拦住张继让他别说话,老年行事沉稳,知识渊博,远非一些沽名钓誉之辈可及,虽然他先前说他对于阵法的推演不在行,可我还是不相信他这点能耐都没有,这老头也不知道走南闯北多少年了,没准大家都看不出来的东西,他能一眼识出玄机。 老王见隧洞中有许多未知的所在,忍不住又挂念起了凶婴邪锁,想必是担心那个宝贝就藏在石壁上的某个隧洞中,忙拉住老年问道:“怎么样,瞧出些什么没有?咱们该从哪儿进去?” 老年摆摆手道:“二当家不忙,容我想想……” 他说完又开始陷入沉思,众人均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却现过了许久他都想不出什么。我见老年如此,无意再打扰,就地坐下休息。张继见我坐下也不愿干站着,坐到了我的身边,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往地江里扔,似是无聊得紧。 我坐着坐着,不知不觉也学着张继往江里扔石头。就这么呆了一阵子,忽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八指人”。在来此之前,曾有个神秘人悄悄递了一张纸条给我,上面说“天罚”里潜伏着一个“八指人”,这个人是我们的盟友。虽然不知道那张纸条的可信度有多高,但一路行到现在,也不见有什么“八指人”现身。在营地里时,我曾在某个角度看到阿铁有八根手指,可这种事情的巧合性太大了,况且阿铁这个人虽说沉默寡言,但却对老王表现得十分忠诚,说一不二,实在是无从得知他究竟是不是那张纸条里所说的“八指人”。 如今形势险恶,除了四大禁地本身的危险之外,还有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神秘人潜伏在暗处。眼下已经有一个人丧命了,刘全胜也不见踪影,倘若真有“八指人”欲要相助于我们,此时就应该给我传递暗号了,来个里应外合先收拾掉“天罚”再一起对付那个神秘人有何不可? 这个时候马冲也坐到了我和张继的身边,他故作眺望江面,口中却轻声对我们说道:“要是真有内应,现在时机已经到了,若那‘八指人’还不出现,只能说明咱们被摆了一道。” 我见马冲也是如此认为,更加肯定我的推测,此处地形地貌非常古怪,若是“八指人”在此亮相,和我们一起对付“天罚”,即便不成功,也可立即逃入隧洞中与之周旋,到那时,刻意走在我们前头隐藏行踪的刘全胜,说不定还会突然冒出来向“天罚”难,不敢说有十成的胜算,可也能占得七八分的优势。 想罢我便对马冲和张继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别干坐着了,我随意走走,你们装作闲聊,咱们悄悄观察观察那帮人,看看有没有‘八指人’露面。” 说完我当即站起身来,假意百无聊赖地走动,尽量离得远一些,以免让那伙人警觉。暗中将目光投向“天罚”等人。而张继和马冲也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聊起了天。此时谁的精神都有些懈怠,而老年又在思考出路,似乎都没留意到我正在观察他们,我见此,更是大胆地放眼去瞧。 我始终很在意阿铁这个人,想要趁此机会好好观察他,谁知我刚一转头去瞧,却现阿铁也正盯着我看,我冷不防跟他四目相对,委实吓了一跳,正要装作自然地别过脸去,忽见阿铁轻轻朝我眨了眨眼睛! 这个眼神饱含深意,我当下就犹如被磁铁吸住一般,再也移不开目光,而是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动作。此时阿铁转了一下身体的角度,眼睛往下翻了翻,示意我看他的手。我移下目光,只见阿铁双手持枪,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两根大拇指正好被遮挡,只露出了八根手指。我的心脏开始砰砰乱跳,毫无疑问,“八指人”正是阿铁! 见阿铁已经表现得如此明显,我再不迟疑,狠狠瞪了他一下,旋即扬扬眉毛,做出了询问神态。阿铁见状,嘴角微微朝上牵了牵,随后低头看看他的枪口方向,再看看我。我循他眼神所指,现他手里的枪对准了石壁上的一个洞窟。那个洞窟落在地面上,不需要攀爬,可直接走入其中,忽然明白过来,阿铁的意思是让我们事后往那个隧洞里逃跑。 我还是信不过这个神秘的“八指人”,皱着眉头一直盯着阿铁看,心里却在思索着对策,忽见阿铁微微伸出了五根手指,随后压下一根,过了一秒后,再压下一根,我登时紧张起来,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五秒过后,我就得往那个隧洞里逃跑! 这下子我再也沉不住气,登时转过身去朝张继二人说了一个唇语:“跟着我,现在!”同时我取出腰间的瓶子枪,扭开了盖子。 他们二人一直在注意我这边,见我突然说出这句唇语,当下就双双站起身来,我再回头去看阿铁,却现他已经不再看我,而是凝神盯着地面,而他的手指,此时已经压下了最后一根。就在这一瞬间,阿铁忽然举起机枪,毫无预兆地一扣扳机,只听“砰砰砰”地一阵枪响,阿铁前方的阿金被子弹射中脑袋,登时脑浆迸射,翻身倒下,眼看是不活了。 情况如此戏剧性的转变,我险些没呆住,阿铁趁大家愣神之际,又举枪对准阿银开枪,阿银亲眼见到阿金被杀,此时已经有了准备,翻身一滚闪过了阿铁的子弹,同时开枪还击。老王不想会生这样的局面,始料不及,当下也顾不得迟疑,抽枪射,我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阿铁的手臂已经中弹,机枪脱手摔落在地。 阿银见状,就要朝阿铁扣动扳机,阿铁动作敏捷,就地一滚扑向阿银,同他扭打在一处,我看老王甩手又要朝阿铁射击,正要利用瓶子枪出手相救,忽见老年也拔出了手枪,枪口竟是朝我指来。我心中暗道不妙,本以为阿铁有万全的把握,谁知他第一枪不打威胁最大的老年,而是先打死阿金,现在这情况,我们如何能脱得了身。 想归想,我手上的动作不敢迟疑,正要朝老年压下瓶子枪的按钮,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局面再次生。 老年原本掏枪指着我,此时忽然方向一转,竟一下子抵住了老王的太阳穴,老王的身手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他觉情况不对,当下一矮身,只听“砰”地一声枪响,子弹竟被他躲过了,而且就在这一瞬间,老王的手枪一抬,也准备朝老年还击。老年不敢迟疑,一把抓住老王的手,将枪口拉开,也险险地躲过了一子弹。 从阿铁开枪射杀阿金,到老年和老王的贴身枪战,这一切只不过持续了短短几秒的时间,可局势已经乱成一团,随时就要有一个人丧命。 老王的手段太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他没什么本领,只是“天罚”的一个领头人,但从他拔枪射阿铁,以及和老年的贴身枪战来看,此次“天罚”等人中最厉害的竟然就是这个二当家! 老王和老年二人一瞬间过了十多招,均不分高下,他们二人缠斗在一处,我们也不敢胡乱开枪,而且这种贴身枪斗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介入的,站在他们周围都有可能被乱枪打中。现在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阿铁和老年都是在“天罚”中潜伏的“八指人”,此时内斗正式展开,老王那边阿金已经丧命了,只剩他和阿银两人,倘若我们一起动手,说不定就能在这里把他们收拾了! 想罢我正要招呼张继二人冲上去帮忙,忽觉左边的浓雾中有一股凌厉的杀气破风而来,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抹银光已经从我的眼前呼啸而过,竟是那种杀了裂缝怪兽的飞刀!这柄飞刀从浓雾中射出来,特意在我脸前滑过,显然是在警告我别出手。 那个投掷飞刀的神秘人不知敌我,之前在地底裂缝下暗中救了我,此刻又阻止我对付“天罚”,也搞不清楚此人的身份,所见老年他们在前边斗得不分高下,暗处又有一个神秘人构成威胁,我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忽想起阿铁先前让我们躲进他指的隧洞里,当下打算信任他一回,转过身来就招呼张继二人快跟我躲进去。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浓雾中啸声又起,两柄银白色的飞刀径直朝我们射来,竟是直指张继和马冲的脖子! 第二百一十回 “八指人”组织 我料想不到那个躲在浓浓水雾中的神秘人会对张继二人下手,待呼啸声一起,两道银光已经朝二人的脖子飞射而来。我亲眼见识过这种飞刀的威力,当时在地底裂缝的岩壁上,那庞大无比的怪物都给切断了半个脖子,这两柄飞刀要是落在人的脖子上,估计整个脑袋就给削没了,断断没有任何活路。 在这千钧一之际,我脑中已经转过了好几种救人的对策,或把张继二人扑倒,或把飞刀踢开。可眼下这两柄利刃犹如闪电一般,瞬间飞抹来,我距离二人还有好几步的距离,纵然我动作再快上十倍,只怕也无法将二人成功救下。张继和马冲也始料不及,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竟是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飞刀射来。 一瞬间的闪念,我心中陡然一亮,当下拉出腰间的“西域老蚕锦”,顺势使了欧阳家的一招蜘蛛罗幕,运气将老蚕锦弹射而出。此锦乃西域老蚕丝编织淬炼而成,刀枪不入,水火不侵,是当年鹞子倒斗时随身带的一个救命宝贝,如今鹞子把它送给我,情急间竟忘了它的功用,此刻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老蚕锦同两抹银光均是指向二人的脖子,就好比一场竞赛跑,飞刀度极快,却从远处射来,老蚕锦虽慢,但却距张继和马冲近在咫尺,灰蒙蒙的景象中,也不知道这场生与死的较量,究竟谁胜谁败。 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变数再次生,老王同老年的贴身枪斗,其中一子弹正好射在老蚕锦的端。子弹的度比老蚕锦和飞刀都要快上许多倍,老蚕锦被子弹带动,瞬间飞射而出,竟先一步拦在了张继和马冲的脖子前方。两柄飞刀尾随而至,只听噌噌两声,飞刀撞在老蚕锦上,厉势骤减,带着老蚕锦噗噗两声打在二人的肩头,双双掉落在地。 老年见我们这边终于无事,当下大喊道:“快走!” 我再不迟疑,带着张继和马冲一猫腰冲进了那个隧洞中。我一进到洞穴里,当下转身往洞外观察此刻的情况,只见阿铁一拳将阿银打翻,正要一脚废掉他的脖子,忽然又有一把飞刀射出,阿铁不敢再战,翻身躲过飞刀,就地滚进了我们所在的隧洞里。 众人将阿铁扶起,还没来得及问,阿铁已经拉起了我们,一转身就要往隧洞深处跑,我忙拦住他,对他说咱们得先想办法帮老年脱身,此刻外边除了老王和阿银之外,还有那个躲在暗处扔飞刀的人,如果就此逃命,老年怕是要凶多吉少。 阿铁摇摇头说别担心,老年虽然打不过外边的三个人,但逃命还是由于的,用不了多久他就能追上咱们。 我们虽然将信将疑,但此时也没有什么办法能帮上忙,只得跟着阿铁往深处逃跑。进来此处大家才现,原来这些隧洞四通八达,弯弯曲曲,就好似一个巨大的迷宫。阿铁每走一段,就在石壁上喷一些无色无味的液体,听他解释,我们才知道这些液体是留给老年的路标,老年戴着特制的隐形眼镜,能看到这些液体出的光线,四人且走且说,我们从阿铁口中慢慢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老年的身份不是别人,正是那本该在二十多年前死在凶婴护尸墓的郭明笑,至于老年的知识为何会变得如此渊博,心性也为何由过去的鲁莽焦躁变成了现在的沉稳冷静,阿铁也说不出原因。阿铁告诉我们,他原名叫刑万斌,自小就在郭明笑的山寨里长大,阿铁的父亲就是那个在鬼火焚尸墓里拼死救了郭明笑的大猿,自从大猿死后,郭明笑就把他收做了干孙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来抚养。 二十多年前,郭明笑带着一伙盗众前来此处倒斗,进入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当时阿铁就在那些留在外面守候的群盗之中,群盗在外边扎了营地,足足等了十多天也不见郭明笑一伙人出来。郭明笑曾留下话语,如果他没能出来,山寨就由他的义弟来主持大局,众人又在外边等了三天,无果之后,也知道郭明笑一伙人是凶多吉少了,无奈地决定明天就启程返回。 阿铁当时眼泪都快哭干了,他父亲死后,就只有郭明笑这么一个亲人,虽然郭明笑的一众手下还会继续抚养他,但郭明笑走了,他和无依无靠的孤儿又有什么分别。当天晚上,他趁大家熟睡的时候,竟偷偷跑出营地,进入凶婴护尸墓去找郭明笑。 也许是当时他才十多岁,初生牛犊不怕虎,也许是他自小就生活在匪窝里,胆大包天,总之他当时真的从洞窟中一路寻了进去。意外的是,还真让他找着郭明笑了。郭明笑就在距离古墓出口不远的地方,当时他见到郭明笑时,郭明笑全身都是血,身上还中了两枪,郭明笑说那是自己人打的,不过不能怪他们,当时谁都迷失了心智。他再往深处询问,郭明笑却再不一言。 最后他要把郭明笑带回营地,郭明笑却拉住了他说,过去的郭明笑已经死了,从现在开始,他要隐姓埋名,去完成一件使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郭明笑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对他还是亲如骨肉,但过去的郭明笑真的不复存在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跟着郭明笑隐姓埋名,四处奔走,郭明笑想要完成的使命,他从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从今晚后这个干爷爷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郭明笑先后又找了六个誓死跟随他的部众,他们八个人组成了一个团体,名为“八指人”。 我听到这才明白,原来“八指人”并不是某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可郭明笑创立的这个组织的目的是什么,为何会潜伏在“天罚”中,这些都还不清楚。所见隧洞虽然错综复杂,但里边似乎没有什么危险,我便放下心来,让阿铁接着说下去。 阿铁一边喷着隐形路标,一边继续对我们说着事情的经过。郭明笑口中所说的使命是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郭明笑一直在试图打入“天罚”内部。听郭明笑说,“天罚”这个组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朝,其根基非常牢固,在世界的各个领域都有他们的成员。这个组织存在的原因,阿铁并不知情,恐怕就只有“天罚”的历代老大和郭明笑知道。据阿铁所知,“天罚”是一个家族性质的组织,其核心人员都传承自一个神秘的家族。 这个家族千百年来一直在追寻四大禁地的秘密,曾经在倒斗界卷起过不小的风波,但没过多久,这个家族就在倒斗界消失了踪迹,昙花一现的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谁也不清楚,阿铁只从郭明笑的口中得知,“天罚”就是这个家族隐匿之后开始创立的。奇怪的是,这个家族创立了“天罚”这个非官非民的倒斗组织,却并没有从事任何的倒斗行动,而是潜伏在各个朝代兴衰的盲点,再不露出任何音讯。直到最近,“天罚”才放弃了一切低调,大肆作为,通过威逼利诱网罗各种各样的精英,矛头依然直指四大禁地。 郭明笑的“八指人”也正是在“天罚”露出踪迹开始,试图潜入“天罚”,阻止“天罚”对四大禁地的窥探。阿铁起先认为阻止“天罚”就是郭明笑的使命,可后来他才感觉到,这只是完成使命的过程,郭明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目前还不清楚。 听阿铁说到这,我真是犹如文盲去看戏----才明白过来,又不知道接着在唱哪出了。阿铁对我们说了这么多,一些谜团被揭开的同时,又有更多的谜团涌入,着实让我纳闷得不轻。其中最为遗憾的,那就是“天罚”与四大禁地的秘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还有为何郭明笑会在凶婴护尸墓中大难不死,反倒变了一个人,倾尽一生也要去完成一个所谓的使命,这个使命又是什么,跟“天罚”又有怎样的关系。 我此刻恨不得在脖子上多长出十个脑袋,四大禁地牵扯如此之广,秘密之玄奥,我始终不得参破,先是知更女,后又有欧阳倒斗世家第一代祖师爷玄阴子,接着是“天罚”和郭明笑的组织“八指人”,还有空度禅师传给我的能打开四大禁地中的两个宝箱的玉佛像。千百年来,这些秘密都围绕着四大禁地存在着,而我就像一只撞入龙卷风中的苍蝇,被卷到其中后,除了晕头转向之外,什么也不知道。 也许这些秘密只有老年,也就是郭明笑才能解开,此刻我们已经留下了路标,就等他摆脱外边的麻烦,进来找我们了。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失踪的刘全胜,忙问道:“阿铁,刘全胜到底怎样了,你真不知道他的下落?” 阿铁说:“其实刘全胜一走在我们前边,当时大家在斜坡上滚落下来,我瞧准时机,抱起阿铜就往裂缝这边跑,想趁机杀掉阿铜,顺便躲在暗处悄悄跟着队伍。谁知道刘全胜现了我的行踪,跟在我后边。等我把阿铜掐死之后,刘全胜才突然出现,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我没有办法,只能提前跟他透露了事情的经过。本来我打算让刘全胜找个机会回归队伍,让他把事情告诉你,他是你带来的人,你们谈话不会让‘天罚’警觉,但我和爷爷都没料到,那个人居然也进入了古墓,潜伏在暗处……” 第二百一十一回 “天罚”首脑 我听阿铁说得蹊跷,似乎还有什么惊人之秘,忙对他问道:“那个人?你是指那个在暗处射飞刀的人吗?他是谁?” 阿铁说:“就是那个人,原本我和刘全胜刚合计好,由他找机会回归队伍,将情况告诉你,谁知那个人突然出现。不,应该是说他的飞刀突然出现,此人躲在暗处,我和刘全胜被他的飞刀追杀,途中又遇到那种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怪兽。我让刘全胜先往前跑,由我拖住神秘人。还好这古墓里地形险要,我设计引地底怪兽出来,拦在了我和那个人之间,他才没有成功杀掉我,而反被地底怪兽追杀。而我担心地底怪兽不只一头,就躲到了地质坚硬的陨石坑里,然后便遇上了你们。” 马冲听完,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险些被飞刀削掉脑袋,后怕地摸了摸脖子,对阿铁问道:“刚才听你的语气,你似乎知道这个神秘人是谁,先前你在营地里被竹箭偷袭,也是这个人搞的鬼吗?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手段这么厉害?” 阿铁说:“在营地的事情是我自己弄的,目的是想虚拟一个杀手出来,让“天罚”二当家疑神疑鬼,打乱他的阵脚。谁知道古墓里还真有一个神秘人,而且还如此厉害。如果在营地的偷袭事件是他所为,我早死就了,哪还有命进来此处。不过你倒是猜对了一点,眼下我的确知道那个神秘人是什么身份了。” 众人闻说,忙问这人是谁,阿铁沉吟一阵,才抬起头对我们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从没露过面的‘天罚’老大。” 我们三人听完均是浑身一震,全然料想不到神秘人居然是这个身份,而后又感到有些奇怪,如果神秘人是“天罚”的老大,为何他不同老王等人一起进来,而是孤身一人藏在暗处?我不知阿铁为何如此猜测,忙问他是从哪里看出来那个人的身份。 阿铁摸摸下巴道:“我虽然没见过‘天罚’的脑,但见他杀过人。当时在‘天罚’总部选金牌护卫,我当时已经混进天罚里了,但为了当上“天罚”脑的贴身护卫,就去参加了这个选拔会。当时有八名选手,‘天罚’让我们拿刀子互相搏杀,而‘天罚’的脑就坐在一个高台上看,他前边拉着蚊帐一样的帘布,我看不清他的模样。其他七个人都是‘天罚’的走狗,我见有如此好的机会能杀掉这个组织的人,所以我当时下手非常狠,后来,场地里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选手还站着……” 我听他说到这,顿时不寒而栗,没想到“天罚”残酷到了这种地步,为了选出保护脑的高手,居然让手下的人自相残杀。 张继听了这个事情,也感到有些心寒,问候了一下天罚的祖宗八代,然后示意阿铁接着说下去。 阿铁说:“后来我和另外一个选手角逐,双方身上都挂了彩,还好我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别的不敢说,论生死搏杀,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没过几个回合,那个人就被我挑断了一根手筋,谁胜谁败已经很明显了。我本想给他脖子上最后一刀,没想到‘天罚’老大竟在这个时候先出了手,帘布里射出一把水果刀,那个选手的脑袋就整个飞起来了。” 阿铁顿了顿,又对我说道:“据我所知,能用飞刀断敌头颅的,除了‘天罚’脑之外,再无他人。你想想,刚才在外边打斗时,为什么那个神秘人不杀了你,反对朝张继和马冲下手?” 我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大概,对阿铁问道:“你的意思是,‘天罚’脑在拿到宝物之前,不会取我性命?我对此究竟有何利用价值,为什么老王先前也让你们金银铜铁保护我的周全?” 阿铁摇摇头说:“这我也不知道,总之在拿到最后一件宝贝之前,你比任何人都要安全。不过,‘天罚’这样心狠手辣的组织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心软,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倘若真给他们收集齐了四件宝贝,恐怕你和你爷爷,还有我们这些人,都会被他们赶尽杀绝。为了永绝后患,他们恐怕还会杀了鹞子前辈和他收养的那个女孩,甚至连跟你们进入三世血尸墓的那个老人,都会写在他们的必杀名单上。” 我皱皱眉头说:“这些我早料到了,本来还觉得这事难办,谁知道那个幕后脑居然也进来了,现在好了,只要杀了这个人,那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说得轻巧。”阿铁苦笑道:“‘天罚’脑从不在外人跟前露面,甚至在‘天罚’高层中,也鲜有人见过他的面目。此人行事如此隐秘,又手段奇绝,心狠手辣。我猜他多半是料到老王手下有间谍,不放心之下才会秘密跟着队伍进来,此人心性和手段如此了得,就连爷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刚才我引地底怪兽追杀他,不仅没成功,还让他赶上了队伍,如此厉害的人,咱们如何杀得了他?” 张继见阿铁如此说,颇为不屑,冷哼道:“***,他的飞刀吃肉饮血,咱的手段也不是吃素的,别说我吹牛,如果再让我遇到他,看我不把这王八蛋的脖子给拧下来!” 我点点头说:“继子说的没错,事到如今,咱们唯有越战越勇,不能稍有泄气,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况且这四大禁地中到处都是杀人夺命的东西,变数极大,此中局势非常人所能左右,他把咱们逼急了,那就看谁更狠了。” 阿铁此刻倒是哈哈大笑起来:“本以为自爷爷之后,倒斗之王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看来,尔等也并非沽名钓誉之辈。” 众人说着话,也不知走了多深,所见前方依然是错综复杂的隧洞,纷纷咋舌,此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所在,在这种迷宫式的隧洞里,如何才能走得到头?先前在外边观看,这些隧洞的排列隐隐透出易数玄机,指不定这里又是什么奇门大阵。 大伙担心再这么走下去会越陷越深,均是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合计着暂且在此处歇息片刻,等郭明笑循着路标跟我们会和,再做打算。 我就地坐下,点了一支烟,随后观察四周情况。此处属隧洞深处,附近有许多通道穿插在一起,其中灰蒙蒙黑漆漆,也不知道更深远的地方是个什么所在。马冲很肯定此处是个包涵易数玄机的大阵,兀自坐下来仔细寻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举起手电往来路照探,依然没见到郭明笑跟过来,不由得暗自担心他能否脱身。 奇怪的是,阿铁神情非常镇定,似乎他对郭明笑很有信心,我知晓郭明笑的厉害,可那躲在暗处的“天罚”脑也是个手段通天之辈,倘若郭明笑再外头稍有差池,只怕也难逃一死。我虽心中着急,但如今我们被困在隧洞中寸步难行,为今也只有安下心来等郭明笑的消息了。 我们三人还算信得过阿铁,可是眼下情形何等地叵测,那简直是一道接着一道的“铁人渡”,最为凶险的,除了古墓中的诸多诡情之外,还有那个神秘莫测的“天罚”脑。他的存在,就好比在我们的脑袋上蒙上了一层死亡的阴影,一个不小心被他暗算到,那可就是横死的结局,郭明笑纵然有一身非凡的手段,只怕也没有万全的把握脱身。 越是等下去,我们心里越是忐忑不安,众人面面相觑,谁都知道眼下只能暂且等待,可究竟要等多久?如果郭明笑再也回不来,我们接下来又该如何行动?按理说,阿铁不会无故对郭明笑抱着如此之大的信心,他如此淡定,可能是郭明笑手上还有必胜的筹码。 我在心中兀自权衡了一下轻重,认为就算没什么希望,也应该一同商量接下来的对策,不能这么干等下去。至少得想办法找到刘全胜,或是让他找到我们,此地的格局谁也不知,要是刘全胜在场,说不定能带我们走出这些隧洞,进入更深处的空间,找到凶婴邪锁。 于是我起身建议众人往内继续寻探,计较一下咱们接下来的前行路线。其他的人没有反对意见,我们各自整理一下装备,寻找相对宽阔平缓的区域前行,遇到不对劲之处立刻绕开,推敲着可能是出路的隧洞,穿过一层层的薄雾,竟走到了一个奇特之地。 第二百一十二回 匣子坟 所见前方重重隧洞,我们四人且思且走,凭感觉避开死路,忽觉视线陡然开阔,进入了一个极大的空间。这个空间正正方方,像是一个巨大匣子的内部,长宽高都过了二十米。空间的四壁都为巨石堆砌,顶部是一块被磨平的大型山岩。 我们站在门口,不敢贸然闯入,打着手电仔细查看各处。所见这个大石室的内部空空荡荡,并无任何东西,我兀自在心中仔细琢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隧洞,唯独此处与众不同,难说不是一个出路。只是这间大石室除了我们所站的这个洞门,再无其他出口,倘若这里也是死路,那么这间石室安设在此处,究竟有何作用? 马冲跟我想到了一块,他沉吟片刻,随后对众人说道:“这间大石室出现在这里好生突兀,总感觉其中有诈,咱们不可贸进。” 张继说:“那该怎么办?要不咱就待在门口,等那年老头过来?” 我虽对郭明笑追上我们不抱多大希望,但看了看阿铁,也不想明着说丧气话,只对众人说道:“我看他一时半会还赶不过来,我们眼下应该先探探路,即使不进去前边这个地方,也得另寻出口。” 说罢我让其余三人留在外边,由我独自入内查探,一旦现里边有危险,外面的人可以立即出手援助,不至于陷入全军覆没危局。我举着手电轻手轻脚走入其中,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凝神戒备身周的情况。 大石室的内部空旷寂然,里边静悄悄阴森森,隐约透着一抹蹊跷诡异,我心中暗自思索着这间石室被造在此处的目的,同时顺着石壁一边走,一边仔细打量着整个空间。四大禁地极其注重自然造化,各种格局无不是利用五行阴阳之理来安排,先前走过的隧洞就是如此,只不过众人对易数的造诣不深,无法窥其核心奥秘,此刻又现了这间古怪的大石室,造墓者的用意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石室内壁非常粗糙,由许多块巨石垒成,有点类似于埃及金字塔中的墓室。不过所谓墓室,至少得有口棺材,并且规模不能太大,否则无法聚气,这间石室空空荡荡,既没有棺材,里边又宽广非常,没有一分墓室的样子。 我隐约觉得不妙,此处怎么越看越像个大匣子,它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独自处在隧洞深处的山体中,倘若要把人困死在这,那真是太容易了。我越想越是觉得这大石室会把人关死在其中,再不敢随意走动,打算慢慢退出去再做计较。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轻微地一阵抖动,我吓了一跳,正要拔腿回逃,却见四面石壁均有一道石门升起,每道门的内部,分别立着一具古尸。这四具古尸已经脱水变干,成了四具干尸。我见这石室并非是无断龙石之类的机关,好奇心便被那四具古尸吸引过去。 门外的三人也瞧见了这幅场景,均觉得诧异万分,这间偌大的石室突然出现四具古尸,究竟有搞什么名堂?众人不清楚其中古怪,忙喊我先退回来再说,免得有凶险。我忽想起《玄机册》中的记载,暗自觉得似乎在册中见过这种布局,忙静下心来思索。 三人见我迟迟为动,顿时有些焦急,张继把在门口,探进半个身子朝我喊道:“老逸,你什么呆呢,还不赶快出来,当心粽子咬你!” 我想到关键处,摆摆手示意张继别急,突然脑海一亮----这布局,莫不是那种护气藏宝的“匣子坟”? 当下我示意众人进来,张继现在看见古尸就怵,战战兢兢问我:“没问题吧?里边这四个仁兄一会跳出来怎么办?我看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我看咱还是先撤为妙。” 我说:“你们别担心,这地方不是个杀人布局,而是一个护宝之地,这种地方在《玄机册》里有记载,名为‘匣子坟’,是利用尸气制造出引导地气循环的气场,护住古墓宝气的布局。” 三人将信将疑,慢慢走了进来,四下看看那几具古尸,没现什么问题,这才都放下了心。马冲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地方,他见这四具古尸分别立于石室的墙壁中,感到好生奇怪,便问我道:“逸兄弟,我生平还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可否具体跟大伙说说?” 我点点头,随后看了看那四具古尸,对三人说道:“这种布局名为‘匣子坟’,是一种很古老的阵术,属奇门遁甲中的‘奇门’之术。此术在各种机局中,处在‘兵局’之外,是一种以阵护宝的术法。《玄机册》中记载,此阵术最早由秦始皇手下的一名方士明,据传秦皇陵里的重宝均由这种阵术护住宝气。” 我又说道:“龙脉的脉眼中生气最盛,若将这种大石室安设在脉眼上,再分别在四象方位竖葬四具阴时出生,阳时死亡的尸体,尸体两两相对分立各处,尸气便会形成一种气场,这种气场引导脉眼周围的地气循环不散,使得整座山脉成为一个绝佳的护宝场所。埋在这座山里的宝物,千百年来被这些聚拢不散的地气养护,就可千年不毁。” 马冲听罢,点点头说:“难怪母子山上有那么多僵尸,原来是因为脉眼出安设了匣子坟,地气凝聚不散,使得此山的土壤可以养尸。如此说来,咱们此刻就站在龙脉的脉眼之上,难怪一路走过来这么安全,龙脉的脉眼不可有‘刀兵’之凶,否则就会破了此脉的风水,建造这座墓冢的人想必很清楚这点。” 张继问道:“按照你们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安全咯?” 马冲说没错,如果我们哪儿都不去,就好好地待在这里,一时半会是不会有性命之虞的。只是咱们也不可能总是杵在这里,既然脉眼上有“匣子坟”,它的作用多半就是护住凶婴邪锁的宝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宝贝一定就在附近,即使不在这间石室中,也会在某处,咱们要是能先“天罚”那帮兔崽子一步拿到宝贝,就什么都好办了。 阿铁不太同意马冲的看法,他认为外边的隧洞多如牛毛,大家一时半会又参透不了隧洞的奥秘,就算凶婴邪锁藏在附近,也并非那么容易寻得。而且四大禁地的宝贝哪个不是被埋在重重机关杀局之下,建墓者定不会把此物放在脉眼的范围内,而是再脉眼边上另建一处所在,外边布置了一大堆凶险机局,倘若我们贸然去寻,说不定会着了此道,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是先在这里耐心等待郭明笑的消息,再一起商量如何行动,如此岂不稳妥? 我也不赞同随随便便去闯那些隧洞,而且也不打算干在这等着郭明笑追来,宝物固然重要,可目前刘全胜还生死未卜,如若不尽快把他找到,总归放心不下。我们刚才一路行将上来,很清楚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危险,刘全胜若是也到了这儿,凭他的手段,就算独自一人也应该应付得来。于是对众人说我们眼下当是先去寻找刘全胜。 张继十分同意我说的话,也在一边帮腔:“老马你就先别惦记着宝物了,老铁也是,既然你对年老头那么有信心,那么咱们一路喷着路标,他肯定也能追上我们。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去找那刘黄瓜,他是我和老逸最重要的伙伴,也是最重要的战友,再说,既然宝贝在这些隧洞中,咱肯定不能没他带路。” 他的这番话倒是让大伙都没了意见,四人打定主意,便都猫着腰一个个再次钻回了隧洞里,我们让阿铁喷着特殊记号的隐形路标,随后便顺着通道搜寻那些没有走过的隧洞。一路下来又不知道走了多久,众人已经逐渐疲惫,我没有办法,只得招呼大伙先停下来休息,等体力恢复了点,再继续寻找。 四人靠着洞壁坐下,阿铁取出压缩饼干给我们,让大家吃点东西。我们也不扭捏,反正填饱肚子好办事儿,不吃东西脑子都不好使了。 我吃着饼干,忽然觉得马冲很久不吭声了,便朝他望去。只见他低头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我颇为好奇,便对他问道:“马大哥,你怎么了?” 马冲这个时候忽然抬起头来对我们三人说:“我们可能中计了,凶婴邪锁根本就不在这些隧洞里!” 第二百一十三回 凶婴 张继奇道:“我说老马,刚才你们商量了半天,不都说那凶婴邪锁就藏在附近吗?现在你又说那宝贝不在这里,说大伙中计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中了哪门子计?” 马冲举起手电照向石壁:“你们看,这石壁上的痕迹……” 我先前认为此处情况虽安全,但周围漆黑一片,地形又十分复杂,担心会有不测生,所以始终保持戒备,没来得及仔细观察那些洞壁,此时听马冲一说,才立刻凝神查看,只见石壁水蚀斑驳,坑坑洼洼,不像是因水气侵蚀出来的,倒像是被水流长年冲刷所致。 众人又现石壁上还残留着一些干枯的水草,放鼻子去闻,顿时就嗅到淡淡的咸腥味道。 马冲告诉众人,有些洞窟坐落在水边,当涨潮的时候,大水会往洞内灌入,水流会顺着洞窟一直倾泻到另外一条水脉,或是被地表吸收。许多年过去,洞窟的内壁就会留下这样的痕迹。现在看来,外边那条黄胎涌同样会有涨潮现象,而每当潮水上涨,定会灌入这些隧洞中。我们现在已经走得如此深入内部,还能现洞壁上干枯的水草,这只能说明,这些隧洞一到涨潮的时候,定然会被淹没大半。 张继问道:“这洞窟长在水边,涨潮的时候被水淹没很正常,它与凶婴邪锁有什么关系?” 马冲说:“都说地渊三涌自古已有,从天地之初流至永恒,可见这涨潮现象必然也是自远古时期就从未断过,倘若凶婴邪锁藏在这,根本就不可能护得了它的宝气。就算这宝气能暂时凝聚不散,可一到黄胎涌涨潮时分,任地气如何周转,如何护它,它的宝气也会被黄胎涌的水流给冲得丝毫不剩。这是一种水煞,在风水学中,这样的地方断断不能藏宝。” 我从现石壁经常被水流冲刷开始,就已经知道马冲想表达的意思,此刻听他说罢,也觉得我们似乎被摆了一道,心中颇为无奈:“刚开始见到那‘匣子坟’,满以为凶婴邪锁就藏在这些隧洞中,谁知竟被耍了一出空城计,也亏我们能想得那么简单,既然这里是四大禁地,那其中的宝贝又怎会如此轻易能让我们取得?” 想罢我便对众人说道:“看来那宝贝还在更深处的地方,如此说来,咱还需尽快将刘全胜找到,不可耽搁,否则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刻,就绝无逃生的可能了。不过咱们对此处所知甚少,凡事要小心为上。” 我们根据石壁上的痕迹加以推测。这黄胎涌的涨潮周期不会过一年,涨潮原因暂时不明,不过也无非是地磁地脉的变动导致,这处地底世界恐怕几千万年前就已经形成,后又经四大禁地的建造者所改造,其格局之古怪,已非常人所能参透。而且不确定涨潮的日子,最近又是满月,倘若黄胎涌赶在这时候涨起大潮,江水灌入洞里,众人就凶险了。 众人倍感焦躁不安,现在的情况显然就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一旦稍有差池,就得坠入无底深渊,万劫不复。此刻刘全胜还不见踪影,郭明笑也迟迟没有追上我们,如果此刻又有什么变故,众人难免要吃亏。特别是江边的情况,郭明笑独自对付三名“天罚”高手,倘若他有什么不测,“天罚”等人追将上来,那在我们的暗处又会多了一个极其危险的隐患。 四大禁地手笔不凡,其中机巧布局神乎其神,又甚多猛恶怪物,而此处虽说还没现什么凶险,可这隧洞又似迷宫一般,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我们顺着隐形标记倒是可以安然退出,可要想继续朝里前进,还需领悟其中奥妙。可这隧洞的排列太过繁杂,其中包涵的易数绝非寻常人所能破解,若是刘全胜才场,或许才有可能出现转机。 阿铁不以为然:“要照你们这么说,如果不能破解这些洞窟的奥秘,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到头了,可咱们先前随意走走,也不是找到了一个什么‘匣子坟’,要是继续尝试,指不定就能走出这些洞窟,到达古墓的最深处。” 张继说:“这种古墓最大的特点就是困人,你以前没闯过四大禁地,就别乱言了,我和老逸可算是资深的四大禁地探险家了,还不是次次都被困上几回,我感觉这地方没准就是一个迷宫,咱们就是把你那瓶隐形路标喷完了,恐怕也走不出去。” 阿铁身怀绝技,又没真正领略过四大禁地的阵术,此刻听张继这么说,顿时摇摇头道:“别信那个邪,咱再试着走走看不就全清楚了吗?” 马冲点头说:“虽然此处格局太过玄奥,可我们找寻刘全胜的过程中也能试着研究一下,也未必就是绝路,我觉得那是一种我们不曾了解过的机局,虽然复杂,可这些隧洞的分布及排列还是有规则可循的,所以此行值得一试。” 我此行虽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绝不等于闷着头一条道走到黑。我心下暗自思索了我们所走过的路线,只觉得这些隧洞疑路重重,内部又漆黑一片,长久下来手电筒也难免会罢工,就决定让众人只开一个手电筒,然后再点三支蜡烛,此行不求快但求稳,先细细研究这些隧洞如何交织,再推测刘全胜可能会走的方向。或许是因为顾忌到“天罚”暗处潜伏的高手,刘全胜不敢多留标记,能否找到他,完全指望我们四人的造化了。 张继心生不安之感,低声对我说:“老逸,我看这地方古里古怪,而且离那‘匣子坟’也有些距离了,不见得就完全没有危险,还是让我打头阵,你们跟在我后边,你是领头的,我出事没关系,可你不能有事。” 马冲插言道:“张兄弟你这是什么话,咱们好歹先弄清楚,凡事都得齐心协力,最好谁都别出事,天塌下来得一起担着。” 阿铁不相信这些隧洞走不到头,又听众人婆婆妈妈起来没完,就索性走在了第一个。我拦住阿铁说:“咱们走慢点,按原计划行事,我们在此之前闯过三个凶地,这种探阵寻路的事情也没少做,若是谨慎行事,把握会大上几分。想来这隧洞还能把我们吃了不成?如有凶险凭我们的手段未必不可脱身。” 说罢我便当先开拔,往隧洞深处继续前进。 众人这一走又走了许多工夫,所见前方依然是大洞套小洞,小洞绕大洞,层层叠叠不见尽头,心中逐渐有些毛,都说世上有无底洞,难不成我们真的已经陷入没有尽头的隧洞里?永远都没穿过这些通道的可能了? 这时我已经有些烦闷了,总觉得再这么走下去,我非得患上幽闭症不可,正要跟大伙说什么,忽听有响动。我不敢大意,忙示意大伙停下来别说话,其余的人都没听到什么,但也不敢随意出声。我放缓呼吸,凝神侧耳去听,只觉得前方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是什么人在走路。 张继以为是刘全胜,正要放声去喊,忽听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怪叫。这叫声“哇哇”作响,就好似一个婴儿在哭,但是声音奇大,还伴着沙哑,我们听得头皮麻,均不知究竟是什么怪物。 顿时,四人都齐刷刷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准前方,同时慢慢后退。 来路的隐形标记只有阿铁看得见,我举着瓶子枪紧紧盯着前方,让阿铁退到最后边,一旦有险,也好马上有人引路撤退。 前边那东西叫得越来越凶,我们听得毛骨皆竖,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物。我举着手电照向声音来处,可那里的隧洞七拐八拐,周围又有许多岔路,也不知道怪物隐在什么地方。只是这声音越来越接近,显然是冲着我们来的。 众人都不敢托大,纷纷一步步地后退,我心道此时敌暗我明,当真不宜硬拼,倘若出来的东西是个凶历无比的家伙,大伙纵然有千万手段,在这狭窄的通道里也绝对施展不开,实在不行,唯有退回那“匣子坟”里,把住门关隘口,或许才可一战。 想罢我正要招呼众人立刻撤退,忽然就望见前方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从一处路口躲进了另外一处路口。这东西不过小猪大小,但度却是奇快,我好奇心起,忙捏稳手电紧紧盯着前方。不一会,那东西又在灯光下跑过,我这下看得真切,直教我头皮麻。这个跑来跑去的身影,竟是一个小孩儿! 大伙也瞧清楚了那东西,均是倒吸一口凉气,都说此地凶婴护尸,我们就正在子母凶坟的墓坟里,而这深不见底的古墓中,哪里会有什么小孩儿,唯一的解释,那就是子坟里死在娘胎里的那个凶婴要来母坟杀人了!我们前边哪儿有什么怪物,分明就是一只厉鬼! 第二百一十四回 困境 这下谁的心中都毛了,本以为前方那东西又是什么潜伏在洞窟中的史前怪物,却没想到竟是一个小孩儿,都说打扰母坟安宁会被凶婴的厉鬼缠上,我们起先以为这多半只是传说,况且倒斗的手艺人只敬鬼神而不惧鬼神,我们只道凭借自身手段进入古墓闯上一闯,却不料还真给众人遇见了这个厉鬼凶婴。 凶婴的度极快,不断地从一面随洞口闪进另一面随洞口,它借着随洞口作掩护,正慢慢朝我们逼近过来。 众人不清楚这厉鬼凶婴有多厉害的手段,不敢冒然迎敌,只是一步步地后退,始终与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张继神色惊疑不定,皱着眉头看着前方那窜来窜去的凶婴,对我问道:“老逸,你说这小鬼究竟是鬼魂呢,还是粽子?” 我摇摇头说:“你问我我又问谁去?不过我看它来无影去无踪度极快,又无脚步风声,我看多半是一只鬼魂!” 阿铁听我们说得玄乎,不免浑身胆气又被激了起来,他举起手枪指着前方对众人说道:“管他是什么东西,先毙了再说。” 我也想试试这东西究竟有没有实体,便也不阻拦阿铁,只见他凝神注目,紧紧地盯着前方那窜来窜去的黑影,暮地食指一勾就扣动了扳机。他的手枪装有消声器,黑暗中只听“噗噗”两声,子弹呼啸而出,却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那个东西。所见前方那小孩儿依然闪来闪去,似乎还更加兴奋了,明显更加快地接近我们。 “你可打中他了?”我慌忙中拉住阿铁问。 阿铁脸色很奇怪,一边后退一边对我们说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凭我的枪法,即使它度这么快,也不应该失手才对……” 张继对阿铁呸了一声:“这么说就是打中了?被打中了还活蹦乱跳的,那不就是鬼?他***,大伙别怪我老张临阵开溜啊,我先跑一步!”说罢他已经转身撒开丫子准备撤退。 军心一散,众人仅剩的一点胆气再也挥不了作用,纷纷跟着张继转身就跑。我怕大伙在这里迷路,赶紧让阿铁跑在前边看路标,此刻穷途亡命,倘若再在此中迷失方位,那就会陷入更加危险更加绝望的境地,倒不如先顺着路标退回那座“匣子坟”里,把住门关隘口,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只听身后婴儿啼哭般的“哇哇”声不绝于耳,那东西似乎现我们要逃跑,突然就了狂一般紧追不舍。此处道路狭隘,又处于古墓深处不见天日,我们被身后的东西追着,哪敢再回头去看上一眼,纷纷跟着阿铁闷头往前跑。马冲边跑边拧开瓶子枪的盖子,又朝身后开了数枪,这几枪匆匆射,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更不知道打中了又有没有效果。总之我们均是恨不得在脚上再加上个轮子,那怪物“哇哇”乱叫,听声音就在我们身后不远,我正心中焦急,忽听阿铁说道:“快,前面就是‘匣子坟’了!” 我闻言大喜,忙抬头去看,果见那“匣子坟”的门口就在前方,当即喊众人快些冲进去。眼看洞门越来越近,身后的凶婴也“哇哇”怪叫地紧随其后,我只觉得背后一阵阴气猛地袭来,直让我寒毛倒竖,那“匣子坟”的门洞就在跟前,我望去里边,忽有一丝不祥之感。定睛一看,竟现里边那些古尸不翼而飞,只留下了空荡荡的凹棺陷在墙壁里。 这下我真是有点害怕了,他娘的这些古尸都干得只剩一层皮了,还能尸起跑出来不成?这古墓千奇百怪的,到处都邪门无比,此刻这“匣子坟”就在我们跟前,到底是进还是不进?我此刻心里虽然是这么寻思,可眼下正被那凶婴追杀,就算里面是刀山火海也得进去了。 众人也看见里边那些尸体失踪了,但都同我一样,依然闷头往前冲,穿过“匣子坟”的门洞,蜂拥而入。我们也顾不上观看“匣子坟”中是否安全,而是纷纷转过身去朝身后开枪。虽然不清楚子弹对那东西有没有作用,但枪毕竟是杀人的东西,带着戾气,就算是鬼魂也应该惧怕三分,实在不行,我们还可掏出护身符对付一番。这里只有一个门洞,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东西未必就能冲进来。 岂料我们刚一转身,忽见前方轰隆一声落下一道厚重的石门,当即就把我们和外边那只东西隔开了。愣神间,只听外边的东西停在石门外边“哇哇”大闹,似乎很不甘心,还听到了它撞击石门的“砰砰”声,许久都没有消停。 我们均是擦了一把汗,这种鬼东西如此凶厉,倘若被它追上了,恐怕就得赔上一条性命,可眼下众人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匣子坟”封死,不仅那东西进不来,众人也出不去了。我心下感到非常奇怪,怎么之前看这“匣子坟”好端端的没有任何异常,此刻却为何突然变成了一个机关? 这时我又想起之前看见“匣子坟”中的古尸不翼而飞,我怕此中有变,忙举着手电筒照向匣子坟的各个角落。所见整间石室已是空空荡荡,再没任何东西。起先在门外只看见一面石壁中的古尸消失了,此次再看,果不出我们所料,之前那四具立在竖棺中的古尸,已经全数消失,再也看不见任何踪影。 张继瞧遍了所有的角落,奇道:“他***,那些粽子都跑哪儿去了?” 我对他说:“没准又让机关给弄没了,尸体不在了也好,不然咱们站在这里让四只粽子盯着,那感觉铁定比现在更难受,只要不是尸变,就没必要害怕。” 我又说:“现在该担心的,是这间‘匣子坟’,也不知道这里的机关怎么打开,如果不及时想办法,咱都得被困死在里边。当初老刘总结四大禁地的特点的时候就有说,这四座古墓都是以困为主,以杀为辅,我怕现在咱们被困住,很快就会有杀人机关……” 话没说完已经被马冲打断,他摆摆手说道:“既然这里是循环地气的布局,那应该不会有害人性命的机关,因为这里是整个山脉的脉眼所在,脉眼之处怎会有‘刀兵’之凶,这不是得坏了母子山的风水了吗,还谈何聚气护宝?” 我对马冲说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不过四大禁地的布局极其玄奥,非常人所能理解,及时此处是理论上较为安全的脉眼,咱们也不能疏忽大意,否则粗心之下又着了什么道,那就得吃不了兜着走,绝没半分好下场。大伙还是暂且将招子放亮点,想想接下来的对策,否则时间拖延得越久,形势对咱们就越不利。 张继问道:“老逸你这话大伙都明白,可接下来咱该怎么办?这石门很明显就是要把我们关起来才落下的,你还指望它会给你打开不成?” 我说:“四大禁地没有完全的死路,我认为这个地方必然也不是一个绝阵。倘若咱们能破解其中奥秘,要逃出去想来也不是难事,大伙先绕着这地方好好瞧瞧,说不定会有暗门机关。” 于是大家都打起了手电,开始分头寻找机关暗道,每人口中随时都叼着一个哨子,一有紧急情况必须立刻吹哨示警,以免会被暗处的不知名东西各个击破。 黑暗中,众人只能根据各自的手电灯光来确定每个人的位置,我们分成四个方向分别搜寻石室的四个面。很奇怪,大伙都不约而同地先查看起了石壁上的竖棺,或许是因为这些竖棺是整块墙面上唯一一个特殊的地方,我仔细查看了竖棺内部,现其中并没有任何东西,内壁平平整整,用手敲击还响着实心的声音。里边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 心下里思索一阵,又不禁回想起了这间石室的古怪。我第一次进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现有什么古怪,当时只是在石壁上突然打开了四道小门,门内分别有一口竖棺,竖棺内立着一具古代干尸。可这本就是“匣子坟”内应该有的。而真正的古怪,那就是在我们刚才被凶婴追杀,躲进来时开始。先是现石壁里的古尸消失,而后当我们全部冲进来时,断龙石的机关突然动,把我们四人都关在其中。为什么前一次我进来的时候这些机关没有动,而等到全部人进来的时候才把大家都关死在里边,难不成是进来的人数问题? 想罢我正要招呼众人过来一同商讨,忽听身后的马冲对我们说道:“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是那个凶婴想要杀死我们!” 第二百一十五回 七星坠 我们闯进“匣子坟”,举起手电一照,只见这件偌大石室中的四具古尸果真消失得无影无踪,门洞处断龙石落下,后路也被封死了,凶婴进不来,我们四人也出不去。我隐隐觉得这“匣子坟”被封死应该是因为进入的人数问题,机关才被启动,回身正要招呼大伙来商讨一下,忽听马冲对我们说道:“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机关,是那个凶婴想要杀死我们!” 众人一听就奇了,难不成这“匣子坟”出入口处的断龙石还是这凶婴放的?可眼下的情况,那凶婴见断龙石阻在我们与它之间,很明显心有不甘,还想要撞开断龙石冲进来,这断龙石又怎么可能是那凶婴放下来的?忙问马冲何出此言。 马冲指着他跟前的那口陷入石壁中的竖棺,让我们过去看。众人连忙围上前去,这才现这口竖棺中描绘着几幅壁画。这些壁画的刻画形式有些简易,有多处因年头久了,脱落了痕迹,加上氧化得极其严重,根本就没了色彩,个别小的局部更是面目全非,我们四个人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了许久才看懂了大概。 壁画上描绘的应该是这座“匣子坟”建造的全过程,可以看出当时的工匠为了在这个洞窟内开凿出这座石室,费了很大的功夫,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壁画上描绘了“匣子坟”的内部,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处在壁画中的“匣子坟”中央,有一口很小的棺材,这口棺材摆放在四具古尸目光的交汇处,上边刻有一张古怪的脸,看起来非常诡异。奇怪的是,这间石室我前后进来了两回,并没有现壁画中所描绘的小棺材,石室中央空空荡荡,那里只有严整的地面,并不见任何东西。 马冲对我们说:“这壁画中那口棺材很明显是一口‘稚棺’,只可葬三岁以下的孩童,这座子母凶坟里,除了那凶婴之外,哪里还有其他稚童的尸体?看壁画中的描绘,我觉得这间‘匣子坟’,恐怕就是那凶婴的墓室!” 我自看懂壁画后,已经明白了马冲的意思,听他说完,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左思右想了半天,也猜不出这其中的正解,张继有些事情还是想不明白,抓抓脑袋对马冲问道:“老马,不对呀,那娃娃的尸体应该被葬在子坟,应该是另外一座山峰的地底下,怎么会在这里?” 阿铁也附道:“就是,小孩的尸体应该在子坟里,不可能会出现在这儿,我看这几幅壁画多半是装神弄鬼,画出来吓唬人的。” 我说:“马大哥的意思是,这‘匣子坟’是那凶婴的命灵虚坟!” 张继说道:“命灵虚坟?他***这命灵虚坟又是什么东西?老逸你都去哪儿看的这些专业名词,是不是你杜撰的?” 我说:“我吃饱没事干杜撰这些名词做什么,你要给钱给我啊?古书上有明确的记载,命灵虚坟是一中借位聚灵的布局,其中葬的并不是死者的尸体,而是死者的魂魄。马大哥的话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这间‘匣子坟’同时又是一种命灵虚坟,它利用四具古尸的尸气和脉眼处的地气,将葬在子坟的凶婴魂魄引导到这儿,这里才是子母凶坟中真正的子坟!” 到底是大意,我早该想到这间“匣子坟”没那么简单,从没听过“匣子坟”里的四具古尸还带失踪的,现在看来,定是造墓者为了将子坟中的凶婴魂魄引导过来,而做出的改造,四具古尸站在竖棺里的时候,四象方位的尸气相冲,子坟中的凶婴过不来,一旦这四具尸体离开原来的位置,凶婴的魂魄便会被引到这命灵虚坟中。 张继和阿铁听我说得这么玄乎,也不禁开始疑神疑鬼,四下里瞧了瞧身周,对我说既然这个什么命灵虚坟已经打开,那这地方不就变成了那小娃娃的墓室了?它恨不得吃了我们所有人,如果咱们继续呆在这里,那岂不是凶险得紧? 阿铁又疑惑道:“不对呀,如果这里是那小孩的墓室,它怎么会被断龙石困住?听过有人回不了家的,可从没听过鬼回不了自己的坟啊!” 马冲答道:“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照理来说,那小鬼如此凶厉,又被招到了母坟,怎么还会被阻隔在外?唯一的解释,或许是这‘匣子坟’的格局刚刚改变,地气的变化也才刚刚开始,或许还暂时挥不出大效果,如果时间长了,说不定那小鬼会被招进来,到时候怕是……” 马冲说得大伙的心都凉了半截,刚才被那凶婴追杀得心有余悸,本以为断龙石落下,众人终于逃过了一劫,谁想接下来还不得消停,情况一直不见好转,我们都快被逼疯了,当下开始商量对策。马冲觉得大家应该尽快找到出口退出这间石室,命灵虚坟的布局不会是死的,造墓者敢在门口安置断龙石,那么此处必然会有其他出口,否则凶婴的魂魄也得被困在母坟里,没有尸身寄托,最后也只能是魂飞魄散的结果。 众人均觉得马冲说的有理,又合计了一会儿,随后便一致认为当由我来解决,欧阳家族素来对机巧关局的布置和破解造诣颇高,如果连我也找不出办法,那大伙怕是都出不去了,收拾好家伙准备同那凶婴搏命吧。 我见他们都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暗自感叹道这回压力大了,忙示意大伙不忙,这里的格局没那么简单,得容我好好想想。 一时间石室里又陷入了沉默,我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开始对这个“匣子坟”的情况仔细推敲。先前我已经想到那断龙石落下的原因或许是因为墓室里站了四个人,既然是因进来的人数而启动的机关,那么这个机关必然运用到了重力。我一个人独自进来时,重量不足以达到触机关的条件,而当我们四人都闯进来后,四个人的重量才引得那块断龙石落下来,由此可见,主要问题在于地面的承重。 这类利用重力的机关很多,因为此地属于四大禁地深处,我尽量把这类机关中的一些简单的给排除了,随后又在这些剩余选项中,乐观地把没有逃生暗道的一类机关也给排除了,最后便留下了三种机关供我思考,我仔细思索片刻,在这三个选择中又权衡一阵,最终认定,恐怕只有一种机关才符合眼下这个“匣子坟”的布局。 这种机关名叫“七星坠”,乃是一种融合了阵法的机关,如果情况跟我想象的一致,那么此刻我们的脚底下,就踩着这种“七星坠”。在地面之下,一共有七个位置,呈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这七个位置,分别设置了一种重力感应装置,说白了,这七个位置上的重力只要生变化,那么地下的机簧就会生变动,从而机关也就跟着变化。而“匣子坟”的入口处还有另外一个位置,这个位置就是限定进入人数的机关,通过机械来调整好变量,一旦重,断龙石便会落下,人被困在其中。 而要想破解机关,打开暗门,就得安排特定的人站在特定的北斗七星的位置上,通过压下特定的机簧,才能打开隐藏的暗门通道。而究竟如何安排人数和站位,那就是另外一门学问了,但也不外乎阴阳五行之变。 又兀自琢磨了片刻,我当下把大伙喊过来,跟他们说了这种“七星坠”,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均觉得这其中太过复杂,一个弄不好,万一人数错误或是站错位置,引了别的什么杀人机关,那大伙可就都悬了。 我说,你们别忘了这里的布局还有护宝聚气的作用,造墓者不会笨到在脉眼处安设“刀兵之局”来破坏风水,站错了顶多不起作用,冒出杀人机关倒是不至于。张继听我说得牢靠,当下也不再迟疑,挥挥手道:“那赶紧找人站位啊,反正试试又不花钱,老逸,全凭你给指挥了。” 这种七星位中的机簧多设置磁石,我大概用指南针试了一下,找到了一处,行不数步,又现另外一处。待我把七个位置全找出来,现这七个位置果然呈北斗七星的形状来排列,而且相隔只丈许距离。我说咱们还不确定究竟是两个人的重量还是几个人的重量引落那断龙石,所以试阵就得先从两个人的站位开始,大伙放心,既然断龙石已经落下来了,那么咱们这四个人一定足够站位要求的人数。 说罢我挑选重量比较大的张继和阿铁二人,先掐五行方位,算好了21种方案,便让他们开始根据这21个方案来一一试过。见不成功,又把马冲也加进去,他们三人的站位方案比两人的多了许多种,等他们三人试完,依然不见有生门打开,我此刻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了,当下也不再顾及什么,把我自己也加了进去,倘若四个人试过之后依然不见效果,那再想其他办法也不迟。 当下我让他们三人站着别动,而我则是挑了一个最为可能的位置,站了上去。谁知我才刚往那位置上这么一站,地面忽然就响起了隆隆声,大伙吓了一跳,忙四下观望,忽然就看见石室的中央部位的地面上,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 (ps.:很对不起各位,因为前几天笔仙的电脑被偷,小偷抓不到,里面存的很多资料都没了,我委实是郁闷不堪,然后这两天又考试,又忙又烦,实在是找不出时间更新,今晚熬夜,把情绪调整好,努力更上一章,给大家解解馋,希望大家耐心等待,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等考试完,更新应该就多了。) 第二百一十六回 雁愁塔 见机关将暗道打开,众人纷纷大喜,走到暗道边上往下观察,现这底下又是一条长长的石阶。我们慢慢行下,举起手电一照,只见四面尽是石砖,这条通道搭建得十分严整平实,虽稍被水气侵蚀,但仍可见其昔日旧貌。只是这条石阶径直往下延伸不知多远,一时间众人也分辨不出底下是个什么所在。 阿铁忽想起什么,忙取出隐形路标喷雾机,走回入口处,将刚才我们打开机关所站的位置全数喷上了标记,想必是为了让郭明笑能知道大伙的行踪。他走回石阶,我们慢慢行下数步,忽听轰隆一声巨响,顶上的暗门又合上了,我暗自庆幸,还好阿铁多了个心眼,否则等郭明笑跟踪到这“匣子坟”中,未必能知道我们接下来的行进路线。 张继走在最前边,听到身后的动静,问我是不是退路断了,我说那地方算是什么退路,咱们还得继续前进,等拿到那凶婴邪锁,再考虑退路的事儿。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四人倒是不会再徒增烦躁,这四大禁地均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格局,生门多半不在来路,还得继续往里探寻。 不过大伙心里也都没底,眼下这石阶一直往下延伸,黑乎乎地没个尽头,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另有出口,虽然心中知晓生门就在古墓的最深处,但里边有什么东西谁都不清楚,倘若最终无法逃脱此地,我们的人生必然以失败告终。 我爷爷以前在倒斗界闯荡过数年,曾经听他讲过,盗墓贼死在生门门口的例子很多,大型杀冢古墓的生门附近,往往都会有无法预知的危险存在,盗墓贼干的都是“铁人渡”,没有哪个不是提着颗心,吊着颗胆,谨慎得恨不得全身都长心眼的,可即使是再小心的盗墓贼,只要命数不再,纵然出口就在眼前,他也跨步出最后一步,意外,是导致盗墓贼身死古墓最大的一个原因。 不过倒斗的手艺人中,有一些手段通天的人,能根据占星观月来突破命数,度过本该绝命的一关,可这样的人也往往都活不长,逆天改命要遭天谴,即使躲得过一时,最终也逃不了惨死的下场。现在想来,那郭明笑定是在这座古墓中得到了什么奇遇,使得他脱了本该死于尸怨魔咒的命数,而活到现在,装扮成这神鬼莫测的老年,也不知道当年他在此墓中究竟遇到什么事情,现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大伙一路走到这里,主墓室的影子没见着,倒是经历了许多生死波折,此时望着前方那深不见底的石阶,不免有些深色暗淡。我心想这古墓真他娘的深,再走不到尽头,恐怕队伍的斗志就全给消磨没了,得赶紧找个话题,鼓励鼓励大伙。当下对三人说道:“怎么说我和继子都是经历过几番四大禁地的人了,既然前几回没交代在古墓里,我看这次也能够逃出去,大家暂且打起精神,等老刘和老年都回归队伍,一切还都好办的。” 张继听了我的话,倒是找着个机会充了一回行家,对我们说:“老逸这话说得透彻,有些事情你别看它好像已经没有转折的余地,可古人都说了,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古人还说了,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没准咱到时候走着走着,一不留神就出去了。” 我听着有点乐,想不到这小子还是有点出口成章的资质的,正要夸他一番,忽瞥见前方不远处的石壁上有什么东西,忙招呼大伙走下去看。我们顺着阶梯行下七八步,就照见石壁上的一个符号。这个符号像是一颗弯弯的獠牙,是用刀子刻出来的。我摸了摸上边的痕迹,现这似乎才刚刻上去不久,边缘棱角锋利,倘若是古迹,那当早已钝化才是,如果是刚刻上去的,那又是谁刻的? 马冲思维敏捷,摸摸下巴,对我们说道:“我看这符号像是摸金符……刘全胜!” 我闻言心中一震,暗道这定是刘全胜刻下的记号,他多半也以某种方式进入了这条阶梯,指不定就在这底下等着我们,当即招呼众人接着往下前进,四人见有线索,也显得很兴奋,一路慢慢探下阶梯,约莫走了四五十步,就到了尽头。 所见眼前是个很大的空间,应该又是一处被埋在地底的史前遗迹,此处乱石林立,有许多隆起的土包,顶部收拢成巨大的弧形,地面接近正方,应该是后来工匠对这个地方加以改造,做成这种“天圆地方”的格局。整个空间的面积十分广阔,凭我们手电筒的强大穿透力,也无法照见全貌。距我们两百多米开外,有个高高的事物耸立着,像是一块拔地而起的巨石,呈尖笋形,高度怕是有二十米以上,鹤立鸡群般地处在这个阴暗的地底空间,显得十分突兀。 我呼喊着刘全胜的名字,声音消逝在远方,却听不见任何回应,众人相互对视,旋即不约而同地往前方那个耸立的高大黑影行去。走到近处,这才现原来这个东西是一座塔。这座塔由一整块巨石雕琢而成,风格古朴,造型肃穆,形体却非常庞大。我见这塔如此古怪,不禁暗自想道,我见过竹塔,砖塔,石塔,铁塔,玉塔,沙塔,可一般的塔都是用料多样,从没见过由一整块巨石雕琢而成的巨塔,这莫不是天王李靖的七窍玲珑塔,怎地如此巧夺天工。 阿铁说:“这古塔设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堂,不过像这样由一整块巨岩雕琢而成,这工程量也太大了,古人耗尽心力造出这么一个东西,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张继说道:“管它是用来做什么的,反正这四大禁地里的东西没一个能用常理去解释,我看这多半又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诶,我说,那刘黄瓜该不会就躲在里边吧?” 我觉得这塔绝对不简单,但一时间又看不出其中古怪,只得对众人说:“如果按照这座古墓的年代来推测,照例来说西汉还不会出现宝塔这种建筑,塔是东汉时期才自古印度传入中国的,所以我觉得,眼前这东西与其说是塔,倒不如说是重楼更贴切。重楼也就是楼阁,这东西先秦时期就有了,唐代之后的宝塔,就是印度古塔结合中式重楼的产物。不过,从它的外形上看,倒还是有几分塔的样子,设计眼前这座建筑的人,恐怕曾去过古印度,见识过印度的佛塔。” 张继对这些知识一无所知,不知我所言是真是假,但看我说得有鼻子有眼,也不禁对眼前这个造化咋舌:“你这是塔不是塔的,说得我头都晕了,按你这么说,那知更女老妖怪是不是还去过古印度?他***,之前就听鹞子那老头说知更女去过南洋,我起先还不太相信……” 马冲举着手电筒往四周照了照,忧心忡忡地说:“眼下这地方太广阔了,四周地形又很复杂,根本分不清该往哪儿走。” 我揉着困倦的脑袋瞧了瞧四周,也分不清东西南北,肯定没路,否则刘全胜不会不留下其他标记,没准就像张继说的,刘全胜就躲在这座塔里,反正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行动方案,唯有进入塔中搜索一下,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线索。 再往前靠近些,众人便现石塔周围有许多石头,这些乱石呈放射状分布,看起来隐隐有些规律,像是某种阵法,但这些石头大小不一,形态各异,一时间还瞧不出其中奥妙,只是越看这塔,越觉得不对劲,可具体哪儿不对劲,我也想不出来。 张继一看就说你们可别怪我平时看电影看多了,我觉得这恐怕是一种结界,如果不破了这些石阵,我们怕是走不进这座塔。 我不理会他的胡说八道,带着众人走到塔门前,塔门有两米多高,上方挂着一块大石匾,刻着“雁愁塔”三个大字,塔门的门扇也是石头材质,边缘有缝隙,但四人推了半天也推不开。张继不甘心,抽出匕插进门缝里,想看看里边是不是锁住了,可那匕才插入一寸就再也进不得半分,他揉揉酸的肩膀喃喃道:“他***不给力啊……” 阿铁说这塔门会不会只是个摆设,实际上根本推不开。我说这倒不至于,既然它有缝隙,应该就可以打开,只不过里边让什么东西给锁住了。 张继气得咬牙切齿:“我看这多半就是有结界挡着,咱们得先破了外边这些石阵。” 马冲摇摇头说:“这天底下不会有什么结界,不过我看这石阵到像是某种幻阵,说不定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石门,咱们都被这幻阵骗了。” 张继揉完肩膀,就靠在了石门上,很肯定地说这一定是结界。而阿铁则是掏出折叠铲,打算用外力试试看能不能破开。就在众人各执己见的时候,忽听哗地一声,那石门居然在这时突然打开,张继背部失去支撑,突然就跌了进去。 (ps.:笔仙祝大家圣诞快乐。) &1t;ahref=p;gt;. 第二百一十七回 通天宝塔 我们见石塔的门打不开,正各自思忖着对策,忽听轰隆一声响,那原本紧闭的石门,就在这个时候打了开来,靠在门上呆的张继失去支撑,当即伴着一声惊呼跌落进去。只听他在里边磕碰了几下,“唉哟”了好几声,才摔到实地上,我门吃惊于这突然打开的塔门,又担心张继这小子摔坏了,纷纷冲进塔中。 原来塔底低于外边的地面,塔门一打开,张继顺着一道台阶直滚到内部,我们一冲进去,便看到他死猪般趴着,骂声不断,看样子是摔了个狗啃泥。见他还能骂街,我便知道他没事,扶起他替他拍去身上的尘土,同时环顾四周。 “我刚撞到一个人……”张继担心给摔破相了,摸了摸自己的脸对我们说道。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前方的角落响起一声闷哼,我忙举起手电筒去照,顿时又惊又喜,只见刘全胜四仰八叉地倒在前边的神坛底下,不住揉着胸口,同时伸手挡在眼睛前方道:“别紧张,是我,快把手电拿开,这狼眼能把人照瞎。” 张继一见自己撞到的人居然是刘全胜,顿时就激动起来,跑上前扶起他,骂道:“你他***这段时间跑哪儿去了?急死人了知不知道?没有你这么没组织没纪律的!下次倒斗不带你来了!今天你不把事情给组织上交代清楚,我不让你出这座塔你信不信?” 我知道张继表面上一大堆埋怨,但实际上他比谁都担心刘全胜,见这老刘刚从摔倒中起身就遭他劈头盖骂,便拨开张继,对他问道:“老刘,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全胜很不好意思,估计也知道我们担心他,低声跟我们说了他失踪的经过,前边说的倒是同阿铁说的差不多,后来他和阿铁遭遇“天罚”脑,他无法返回找我们,只得独自前进,由阿铁拖住那个神秘人。一路上时常遇到地底怪物,险象环生,好在他身手不错,手里还有瓶子枪,利用飞虎爪越过断桥,还特意把绳子留在桥上,好让我们来找他。他半打半逃地对付着怪物,很快就跑到了隧洞里。他思维向来很敏捷,料定我们必然会利用机会跟“天罚”分开,他打算先摸清这些隧洞,再找机会跟我们会和,然后利用地理优势阻击“天罚”。一开始他和我们一样,也在隧洞里迷了路,我们跟“天罚”打斗的声音他都听得见,但就是走出不来。直到打斗声停了,他依然没找到这些隧洞的规律。 本来他是打算先摸清这些隧洞,然后再找到我们会和,谁知道这隧洞还没来得及看出奥秘,半路就碰到了那只凶婴厉鬼,无奈之下只得慌不择路地在隧洞里四处逃窜,最后不知怎么就跑到了这里。那只凶婴似乎对这个地底空间很忌惮,不敢再追进来。刘全胜虽说一路上苦不堪言,终于摆脱了凶婴的追杀,但到了此处,依然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在石阶上刻下摸金符的记号,旋即慢慢往里探,进入了这座石塔中,现塔门内部有栓锁,立刻就把自己关在里面,一是查探这座奇怪的石塔,二是暂且安身在这座建筑物中,等着我们跟上来。 我们来的时候,他便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石门隔绝了大部分声波,他分辨不出外面的几个人的身份,不敢轻易开门,直到张继靠在门上说话,他确认了外边的人是自己人,这才把石门打开,却不想外面的张继重心不稳,跌落下来,把他也撞得够呛。 众人听完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难怪刘全胜在隧洞中不来找我们会和,原来他也遭遇了凶婴,被迫跑到了这里。估计又是那五行梅花挪移阵,他从隧洞中进入此处,我们却是利用七星坠从“匣子坟”中的暗道进来,但大家进入这个空间后都先抵达那条石阶,否则我们也无法看到那石壁上的摸金符记号。 刘全胜说完他一路的经历,旋即问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大致同他解释了一番,他这才知道原来“八指人”已经跟那“天罚”撕破脸皮了,现在这状况双方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也不知道那扮成老年的郭明笑情况怎么样了,倘若他落得下风,怕是再没有命来跟众人会和了。 阿铁始终相信郭明笑有手段脱身,对此他从来不予担心,所以我们也不好在他面前说太多丧气话。 好歹我这边的队伍已经整合了,见阿铁也不担心郭明笑,我便对众人说:“我赞同老刘的做法,咱们须暂时藏身在这里,先瞧瞧这座塔中的名堂,等着前辈来跟我们会和。” 刘全胜这时候皱着眉头对我们说:“大伙,这塔很古怪……” 我当然知道这石塔里边有名堂,可看刘全胜的神情,似乎他所说的古怪里还包含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东西。他早我们一步进入此中,想必是另有现,而且这个现还非比寻常。刘全胜见识颇广,能让他表现出这种神情的东西,想必是离奇到了极致。 众人也觉得他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现,纷纷转过头去看着他。刘全胜抬起脑袋望了望头顶,随后深色古怪地对我们问道:“你们猜猜这塔有多少层?” 我原先在外边观察石塔的时候,对这塔的层数未曾仔细数过,但凭直观感觉也大概能说出来,听他这么一问,我当下回答:“差不多十层吧,挺高的。” 刘全胜闻言嘿嘿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但却没在接着我的话说,而是对众人道:“跟我走,咱们登塔,看看你们就知道这塔怎么个古怪法了。” 四人听刘全胜卖关子,相互对视了一下,暗想也对,多说无用,还是待我们亲眼上塔看看,一切就明了了。于是众人稍作整理,开始顺着石阶登塔。这座古塔内部没有什么摆设,再加上面积奇大,所以显得有些单调。塔内所有东西皆由石料制成,唯独地面上铺着许多稻草,估计是当年的工匠垫来睡觉的。整座石塔呈中轴对称来布置,看上去非常庄严稳重,若不是装饰简陋,只怕将是世界上气势最为恢弘的宝塔了。由于它以中轴对称为风格,所以登塔的石阶也分成左右两道,九阶所过,就到了上一层塔间。 前七层的布置和底层相差无几,但自第八层开始就有了变化。第八层塔间的布置很明显人性化了一些,不再是浑然一体的石质色调,多了许多木材做的香案和柱子,还有圆桌,椅子,甚至墙上还挂着字画。 张继觉得这八层与前七层的布置差异如此之大,不免有些疑惑,对我问道:“老逸,你说这些塔间怎么底下的都一样,这一层却布置了这么多东西?你看,茶几上还摆着一套茶具。***,弄得我想喝茶了,不满你说,鹞子那老头家的茶真不是盖的,不仅品种多,而且每种都是上品,要不是忙着四大禁地的事儿,我都想天天上他那儿喝茶。星期一喝龙井,星期二铁观音,星期三普洱,星期四碧螺春……***,每天换样喝都不嫌腻,我看这老头能成天闷在他那与世隔绝的小竹楼里,就是因为有茶喝。” 也许是前七层的装饰单调乏味,人处在其中显得很压抑,张继这货就是浑身的嘴巴,憋到第八层终于忍不住,一讲就没完没了了。我听他叽叽喳喳跟打机关枪似地,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你还没老呢就一大堆废话,说得我耳朵都要吐血了。我看这层塔间虽然与前七层的差别很大,但这些装饰很正常,反倒是前七层不正常。这座怪塔一看就不是佛塔,至于是建来做什么的只有天知道,咱们想要看出名堂,怕是还要继续登塔,看看上边的塔间又有什么变化。” 阿铁一路上都喷了隐形路标,他认准郭明笑定能从“天罚”中脱身来寻找我们会和,所以也不着急,抬起头来看看顶上,喃喃道:“再上一层想必差不多该到顶了吧?” 我闻说,也兀自点了点头,估摸着先前从外部目测的高度,这座塔估计在二十五米到三十米左右,绝对不过三十米,每层塔间大约三米,上到第九层的话,多半是见顶了。刘全胜这个时候又是古怪地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带着我们继续登塔。 等我们上到第九层的时候,却见这层塔间的左右两边依然分别有一道石阶,九层之上还有一层。虽然疑惑,但也并没有多大的吃惊,也许是之前目测有误差,存在第十层的话高度应该在三十米以上。第九层的布置不仅没有前七层那样单调,反倒比第八层更加华丽,甚至摆放着青铜做的香炉,墙上更是绘了许多飞仙的壁画。我们无心观察,继续登塔,想看看上面一层究竟是不是顶层。 谁知登上第十层后,竟现第十层的塔间中依然有石阶,还能往上走。这回大伙已经觉不对劲了,怎么从内部看,这塔居然他娘的比从外部目测要高出一截? (新书《兰宫密码》筹备中,等这本《无限盗墓》写完,新书开始上传更新,敬请期待。) &1t;ahref=.>. 第二百一十八回 斛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刘全胜神情古怪,原来这塔的名堂出在这儿,恐怕我们再登一层,在那一层塔间里仍然能看到通往上方的阶梯。这就是为什么刘全胜刚才登塔之前要问我们认为这座石塔有多少层,我本以为这塔从外边看二十几米左右,内部也定不会过十层,谁知众人登到第十层的时候,却现还有第十一层。至于十一层之上会不会还有第十二、第十三乃至更多层,这就得问刘全胜了。 张继也明白了刘全胜的意思,拍他的肩问:“我说刘黄瓜,这塔到底有几层啊,怎么走起来觉得他娘的没有尽头似的?” 刘全胜这时皱起了眉头,对我们说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说出来还怕你们不信,我刚才上到三十层,仍然看不到头!” “三……三十层?”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再也沉不住气。马冲脸上尽是疑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连连摆手道:“刚才在外面看这塔可没那么高,如果有三十层,那得过九十米,这还是塔吗?” 刘全胜苦笑说:“怪就怪在这儿,我宁愿是我看错了,真往上走,你就会这塔的高度还真高过九十米了。而且从第九层开始,越往上你们就会现塔间里边的布置会越来越豪华,不,这已经不能用豪华来形容了,这简直是……简直是仙境!” “仙境?”我微微皱眉,上面的塔间究竟得豪华到什么地步,才让刘全胜用“仙境”这个词汇来描述。从刚见到这座石塔开始,越深入其中越是觉得玄妙无比,从外面观察,这石塔是由一整块巨岩凿刻而成,各个部分浑然一体,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手笔,然后就是石塔的高度问题,从外边目测,差不多就二十几米到三十米的高度,然而真正攀登上来,才现这石塔根本就没有目测的那么矮,听刘全胜说他登到三十层也看不到尽头,而且上面的布置恍如仙境,难不成这真的是一座仙人遗留下来的通天宝塔,真能顺着这座石塔一直爬到天上去? 显然这种推测并不能说服众人,神仙说白了只是古代的神话传说里的人物,古代人相信,我们接受过科学教育的现代人能相信吗?就算相信,也会相信这是一种出现代科学解释范畴的自然力量,而不会认为天上真的有一座天宫,天宫里真的住着许多脱世俗,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五谷的神魔仙佛。 虽然知道这座宝塔尽头不会通着天上仙宫,但通道地面上是完全有可能的,倘若如此,那就等于我们已经找着了退路,不会没日没夜地永远被困在这个地底深渊。听刘全胜说石塔过三十层,我们便都抱着好奇的心理跟他继续往上走。 这一走,也证实了刘全胜的话,这座石塔的确要比目测的高度高上好几倍,而且其中布置也越来越豪华,甚至还有仙鹤的铜雕,长明灯奴,美轮美奂的惊世壁画,到了二十层的时候,内壁还被涂成了金色,整个塔间金光闪闪,纱帘龙柱尽布各处,在手电筒的光亮中影影错错,竟真如仙境一般,奢华程度就连人间的皇宫宝殿都比不上。 张继一路下来看得眼都直了,要不是里边的器物庞大笨重,再加上我们此刻劳累奔波,装备得一切从简,他早就抱起这些值钱的冥器装进背包里了。其实不只是他,我们几个人看着这一塔的宝贝都食指大动,众人带着些许遗憾,一路上到了三十层,我见这一层的塔间两边依然有石阶通向上方,心道这座石塔果真如刘全胜所说,到了三十层还看不见头,也不知道顶部通向个什么所在。 刘全胜说:“我刚才就上到这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层才能走到头,就没敢再继续往上走了。” 走到这儿,大伙已经是累得不行,我顺着石阶往上方看了看,也忍不住想打退堂鼓,但这座塔的状况不容我们不去打探清楚,如果真是通往地面的,不要说三十层,就是三百层也得爬。至少倘若确定了这是一条生路,我们在古墓中寻宝就再无后顾之忧。 想罢我便对众人说道:“我们还是要弄清楚这塔究竟通往哪里的,就算它顶部是封死的石头,也得看一看这塔顶有什么东西,四大禁地里什么东西都有名堂,不可能平白无故建了这么一座石塔摆在地底。不过咱们现在都没什么力气了,还是先坐下来休息休息。” 于是我们都席地而坐,这第三十层塔间中虽然有椅子,但为了把危险性减到最小,还是尽量不去碰塔中的东西,谁知道里边有没有暗藏什么杀人夺命的机关?倒斗的人大多都是练家子,身体素质非常好,约莫坐了五分钟左右,五人便再次动身,往更高的地方登去。 又爬了十层,到了四十层塔间里,我们稍微缓口气,同时观察这个地方。塔间的两边依然有石阶延伸上去,看样子还没到头,张继累得不行,对我们说咱下去得了,再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别他***还没爬到顶,咱就升天了。我算是知道了,让人走到升天的宝塔,就叫做通天宝塔。 别看张继个子高大又浑身蛮力,他却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吃不了苦的一个,也是最没耐性的一个,走到这里累得够呛,当下就要打退堂鼓。我说你还是耐心点,说不定第四十一层就走到头了。 张继说:“你看着架势像是到头的吗?我看这塔就被结界护着,怎么走恐怕都走不到顶。” 我一看他又把那套结界理论搬出来,忙让他打住,对他说再上几层看看,实在不行咱再作理会,到时再商量着要不要下去也不迟。其实我这完全就是缓兵之计,这座石塔太过古怪,不攀到头必然誓不罢休。张继无奈没人赞同他撤退,只得妥协。于是众人再次走上石阶,进入了第四十一层。 意想不到的情况就在这时生了,刘全胜走在大伙的最前边,一进入第四十一层塔间,忽然就惊喜起来,大呼小叫地对我们喊道:“快看,没阶梯了!到顶了!” 众人闻言当下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我往塔间四面反复看了看,果真没再见到石阶,这个地方,看来就是石塔的最顶层! 张继哈哈大笑:“还真让你个混小子说中了,第四十一层,还真他***走到头了!” 我虽吃惊,但也得强装淡定地告诉他,这就是锲而不舍的例子,凡事不能三心二意,而是要认准道路勇往直前,刚才如果我们就此下了塔,没有登上这一层,那得有多遗憾,就好比你挖一口井,本来挖下三十米就有水了,可却在二十九米的时候放弃,一步之遥啊。 他这次被我有理有据地教训了一回,无从自辩,只得不住点头言是。我举起手电开始仔细观察这最上层的塔间,只见整个去处就犹如一座金玉雕琢的殿堂,可算是所有塔间中最为宏伟壮观的所在,四壁乃至半圆形的穹顶都绘有仙鹤腾云、神佛驾雾的景象。不过穹顶的最中央却有点古怪,那处画着一个黑色的实心圆圈,圆圈的中心连着一条绳子,绳子上挂着一口镶着金边的水桶一样的事物,看颜色是青铜材质,两边分别有耳,应该是某种盛放东西的器皿。 众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个“大水桶”,纷纷仰头观望,张继觉得这里边说不定装着什么宝贝,当下就问我要不要取下来看看。我兀自沉吟着拿捏不定,禁不住想到了当年鹞子他们遇到的那个挂在洞窟顶部的巨大头颅,这里边说不定有什么危险! 阿铁倒是丝毫不惧,举起手枪射断绳索,只听哐当一声响,那个“大水桶”当即掉落在地,滚了几滚,端正好对着我们。我低头去看,却现这个“大水桶”上边还盖着盖子。当下稍稍放心,招呼张继跟我一起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大水桶”扶起,五人围上来仔细观察。张继将耳朵贴了上去,用手敲打着听声音,只听他试了几下后,就抬起头对我们说道:“这里边有东西,而且个头不小!” 马冲摸着下巴绕着“水桶”瞧了个遍,忽想到什么,惊道:“大伙当心,这是斛棺,此物不详!” (本书即将进入尾声,希望大家多多投票和打赏,多多支持本书!) &1t;ahref=.>. 第二百一十九回 混沌空间 我盯着那个水桶一样的青铜器左看右看,百思不知其解,不知道这是何物。这地方属于通天石塔的最顶层,整个高度大约有一百二十几米,其前七层的塔间未经任何修饰,而从第八层开始,越往上则装饰得就越奢华,这第四十一层的布置简直可以说比任何皇宫大殿都要华丽,如此奇异的通天石塔,在塔顶挂着这么一个青铜器,究竟有什么名堂? 这个时候忽听马冲道:“大伙当心,这是斛棺,此物不详!” 张继抓着脑袋对马冲问道:“老马,什么海棺湖棺的?” 马冲说:“不是指那个湖,我说的斛是一种古代量取物品的量器,就像斗一样,古时候的容积单位可不像咱们现在算毫升的,而是用器皿来做单位,升、斗、斛、釜、钟,这些都是古时候的量器,同时又兼作单位来使用,古代朝廷给官员们的俸禄,都会提到粮食多少多少石,其实这个“石”就是指的斛。你们看这青铜斛的样子,就好像一个古代的水桶,实际上这是汉斛的式样。” 我对青铜器多少有一些了解,听马冲说这是斛,也点头赞同,不过他所谓的斛棺指的又是什么,难道这个斛里装着什么东西的尸体,是一口棺材?想罢我就指着这个青铜斛对马冲问道:“你说这是斛棺,是不是里面装着尸体?” 马冲点点头道:“不错,以斛为棺,挂于绝处,这是古时候一种特殊的墓葬方式,而且通常为大休坟,也就是说里边的尸体是某种动物的。小时候就曾听我父亲说过斛棺,不过这是我头一回见到实物。斛棺说白了是一种风水上的布置,而且属于邪术,它吊挂于绝处,与地气完全隔绝,里边的尸体长年累月被闷在其中,已经成为了毒物,十分不详。” 我听到这不免感到一丝诡异,石塔顶层布置得如此美奂绝伦,为何会出现斛棺?它出现在这里不会平白无故,必然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我忽然想起了布置在石塔周围的那些石阵,此刻见到这口斛棺,让我隐隐想到了那些石阵的作用。 《玄机册》中记载过一种大型幻阵,是利用地气和特殊的气源来布置的,先前我仔细观察过那些石阵,现其布置可将地气引导入塔基中,但整座石塔如果没有另外一个气源来引导,这些地气根本就不可能形成幻阵。而眼下现了悬于塔顶的斛棺,倘若利用斛棺作为一个气源,那么底下那个石阵就完全有可能形成这种大型幻阵,地气聚拢在石塔的周围形成了一种“蜃”,能让人的视觉生误差。照这么看来,我们从外部目测石塔的高度,必定会受到“蜃”的影响,而产生极大的误差! 想通了这点,我当下就跟众人讲明,马冲和刘全胜听着纷纷点头,认为我的推测很正确,不过刘全胜还有另外的看法,他认为四大禁地的格局从来都会简单,这个幻阵使人目测塔高的时候产生了这么大的误差,其目的又是什么? 张继一摆手道:“那还不简单?他是想让人看着这石塔没多高,使人一直往上爬,最后把人活活累死,诶,我说,这塔建得挺阴险啊。” 我说:“如果按你这么说,那咱们现在怎么还活蹦乱跳的?我觉得老刘的推测很有道理,那个幻阵的目的是让人看不出石塔的具体高度,说准确点应该是石塔的层数,咱们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就得想想这石塔为什么会有四十一层,而且各层的布置都有差异。” 刘全胜沉默地思索了一阵,忽然惊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旋即对我们说:“这座石塔果然是一座通天宝塔,能借助它爬上三十三重天之上!” 张继一听差点没吐血,当下出言挤兑:“我说刘黄瓜啊,你还没老呢怎么就糊涂啦?咱们这是做研究,每一个假设都要抱着负责任的态度才能提出来的,大伙现在可都是认真的,你别他娘的净挑不靠谱的说。” 刘全胜连忙解释:“你们别误会,我说的这个三十三重天是指象征性的。你们看,这石塔前七层空空荡荡,材质和颜色都浑然一体,让人看着非常凝重和压抑,而到了第八层,忽然就变得极具人性化,而从第九层到最顶层这三十三层里,则布置成仙境一般,这不是……” “噢,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马冲说道:“这座宝塔象征了天地人三界,前七层代表地狱,第八层代表人间,而从第九层开始直到第四十一层,这三十三层塔间代表的是天界,也就是三十三重天的意思。” 张继疑道:“倒是有这么一点道理,只是地狱怎么才七层?不是应该有十八层吗?” 马冲说:“不错,人们通常的认识的确是十八层地狱,但这所谓的十八层地狱实际上只是地府七个大地狱之一的阿鼻地狱,在阿鼻地狱之外,还有六个大地狱,分别是活大地狱、黑绳大地狱、合大地狱、叫唤大地狱、热闹地狱、大热闹大地狱。这七个地狱分别由各大阎罗掌管,所以这石塔象征地狱的部分有七层,象征的就是这七个大地狱。” 众人如此讨论片刻,终于弄明白了这个石塔的分层问题,我对众人说:“那知更女弄出这七层大地狱,但前七层的塔间内却是空无一物,一点也没有地狱中那刀山油锅,血肉横飞的恐怖气氛。恐怕知更女对传说中的地狱已经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她或许会觉得,人死了就变成虚无。” 刘全胜点点头,补充道:“可能她只是有这种推测,但她怎么说也是**凡胎,怎么可能知道人死后究竟是变成虚无还是下地狱,所以她还是在石塔中设了七层空荡荡的房间,从中可以感觉得到,她对地狱抱有疑问的味道很明显。” 张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看来这老妖怪也有让她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问题,我还真当她是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呢。” 我笑笑:“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无法完全探知的,就算是神仙,也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就好比月食,古人连地球是圆的都不知道,又那里会明白月食是地球挡在日月之间所形成的现象,所以只能以神灵的方式来解释,说是天狗把月亮给吃了。但咱们也没资格数落古代人,如今的人类社会都进入二十一世纪了,对宇宙的认识也只有一小部分。” 说罢我正色道:“不扯远了,还是言归正传,老刘你看,这塔应该是一根形成在地底空间里的天然大石柱,被知更女从内部打通,她把石柱分为三界,现在我们已经在最顶层的第三十三重天,那么三十三重天之外……” 没等我说完刘全胜就点头说道:“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们从外面看,这是一座石塔,不过哪有石塔能建得这么高,就算以现在的建筑手段,也是很难实现的事情,所以这估计就是一根天然大石柱,只是咱们都被幻阵蒙蔽了眼睛,才把这根石柱看成是石塔。那幻阵极力掩饰石柱的高度,说明其用意在于,知更女要考验我们能不能现石塔的秘密。这应该是一条通道,这个所谓的通天宝塔的尽头,很可能通往一个未知空间。不过,我们现在已经走到顶了,却没有现任何石阶继续往上延伸。” 刘全胜说到这,大伙便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观看穹顶的中央,那处有一块黑色的实心圆,在遍布壁画的穹顶上显得非常突兀。 “难不成这是一个出口?”阿铁皱眉道。 任何问题只能用实践来回答,这层塔间的层高比较低,大约只有两米多一点,众人将塔间里的一个椅子抬了过来,我站上去,伸手就可够到穹顶。这块黑色的实心圆触感粗糙,却不显厚重,竟是木头材质,我小心翼翼地用力往上顶,只听嘎吱一声,这块圆形木板就被我顶了开来。 我对众人说道我先爬上去探探,旋即推开木板,双手抓住洞口边缘,很快就爬进了上边的去处。 黑暗,这是此处给我的第一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手中的手电筒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虽然还在亮着,但射出来的光线却照不清任何东西。下面的人大呼小叫地问我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招呼众人先上来看看再作理会。 四人一个接着一个爬上来,也都立刻感受到了这个空间的奇怪之处,这里非常黑暗,就算打着手电筒,周围依然是伸手不见五指,而且四周静得出奇,让人有失聪的错觉。我们都感到这里的环境虚无缥缈,非常地不真实,站在这个地方,甚至会觉得,就连时间都静止了。 我们相互抓着手,以免走散,马冲苦笑着对我们说了他的看法,我看不见他的人,只能听见声音,只听他喃喃道:“这地方恐怕就是代表着三十三重天之外的世界,是一个混沌空间。” 刘全胜说:“古人的确认为三界之外是一个混沌的世界,看来这里就是象征着混沌空间的去处了,只是他娘的这地方怎么造出来的?怎么连手电筒都照不亮?” 我说:“可能这里到处都有吸收光线的物质,而且还能吸收声波,我感觉你们的声音很小,如果两个人相距两米以上,多半就听不到对方说话了。” “这地方没办法前进啊!”张继怕我们听不见他说话,扯着嗓门喊道:“咱们要不要先下去?” 我正要回答,忽听地面轰地一声巨响,我顿时感到不对,蹲下身子一摸,竟现刚才我们爬上来的圆形洞口已经被机关封死了! 第二百二十回 光石 众人登上塔顶的混沌空间,现此处环境极其怪异,光线,声波都不起作用,张继建议大伙要不要先回去第四十一层塔间再作计较,忽然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我意识到不对,当即蹲下身子往地面上摸,原来先前爬上来那个入口,已经被机关封死了。 想不到此时又被这古墓阴了一回,气得张继破口大骂:“他***,这不是非把咱们往绝路上逼吗?” 其余人都没说话,但也无奈之极,这情况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算是明白了,打从进这古墓开始,就完全没有回头的余地,根本就是一条道走到黑,能找到生门是造化,找不到生门,那任你如何抱怨也没用。 我对众人说:“咱们先别着急,这地方虽说阴阳不分五行不合,但未必是绝路,没准还能通往生门。” 众人胡乱吃了些东西果腹,旋即慢慢往前摸索。反正现在手电筒也不起作用,我们索性就把灯全关了,以节省电力。此处的环境非常诡异,静得出奇,听不到任何动静,就连众人的脚步声都传不进耳朵,说话只能用喊的,端的是压抑无比。我心慌得难受,就跟张继有一句没一句地吹起了牛皮。很快这种没话找话就形成了一种气氛,我们四人靠在一起,有人说到没话了,必然会有另一个人接起,丝毫不敢安静下来。 张继说:“干脆我们唱歌吧。” 我说:“就你这破嗓子,唱什么歌啊,我看讲故事还行,咱们四人每人讲一个故事,如果谁讲得不好,就罚他替大伙背装备。” 其实唱歌的效果要好些,只是这里声波受阻,要得唱多大声别人才能听见?为了节省体力,我才提议说讲故事,大伙倒也赞同。 张继自告奋勇说我先来,随后便说起了小时候偷枣的事儿,这事儿我也有份,那时候我和他都在上小学,隔壁住着个年迈的阿婆,她家有一颗很大的青枣树,每到青枣成熟的季节,我们就会趁她午睡的时候,偷偷爬到她的院子里,张继爬上树去摘,我提着个布袋在下面接应。不过这故事从张继嘴里说出来有些变味,非得说当年他是被我怂恿的,不然不做这种缺德事儿。 我一听当然不高兴了,连说他这个故事不行,缺乏真实性和教育性,得替大伙背装备。张继不乐意,说你这死老逸当年怂恿我这好孩子去干坏事就算了,现在还以公报私,你们也得轮着说一个故事,等你们说完了,大伙再商量商量谁来背这些东西。 见他不服,我也不再强逼,反正说故事是我的强项,也好听听其他两人都有什么故事。于是我先说了当年我去摘倒斗之王的头魁的事儿,在无头凶坟里如何拆解机关,如何利用老猫内丹对付千年粽子,反正这伙人那个时候都不在场,我索性添油加醋,说得天花乱坠,众人听得连连叫好。 阿铁接着也说了一个故事,大概内容是说他小时候是孩子头,带着寨子里一帮小孩出去打架。故事说得还行,不过比张继那个更缺乏教育性,根本就是宣传暴力。虽说倒斗的人小时候都不太可能会安分,但不是偷枣就是打架的,听着着实没劲。 接着轮到马冲,只听他清了清嗓子,对我们讲道:“在我上中学的年纪,我去了所寄宿学校,当时好像新招的学生挺多的,学校打开了几间以前没人住的宿舍,我就被分到了其中一间。学校的床是分上下床位的那种铁架子床,我来得比较早,见宿舍潮湿,就占了张上床。等我把床位收拾好,这才现,原来这张床对着的天花板上有一副画,画的是一个小女孩的脸,是用粉笔画的。后来其他舍友6续进住,我们就一起打扫卫生。我找了块抹布沾点水,洗掉了天花板上面那副画。奇怪的是,第二天我刚起床,一睁眼,又看到了天花板上面那个小女孩,我以为是谁恶作剧,提了桶水把画再次洗了。谁知道,第三天起床,那幅画再次出现。我从小就听父亲讲过许多离奇古怪的事情,所以也开始感觉到这件事的不寻常。后来我去跟高三的学长们打听那间宿舍,这一听差点没被吓死。原来这栋楼以前是住女生的,就在我现在住的那间宿舍,我睡的那张床上,原来睡过一个女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生上吊自杀了,她自杀的第二天,天花板上就出现了她的肖像画。有人说,这是那个女孩子的鬼魂用粉笔自己画的……后来这栋楼频频闹鬼,学校还专门请了先生来看,先生说,这栋楼风水上属阴,如果里边住着女人,则阴上加阴,容易出事儿,学校这才把这栋楼改成男生宿舍的。你们可能不信,那个宿舍我住了三年,直到高三毕业。我本来是想换宿舍的,可我爹说倒斗的人怎么能连这种胆量也没有,硬是不让我换。” 刘全胜听完,也忘了该轮到他了,喃喃道:“这故事听得挺渗……” 我本以为马冲也会说一些小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谁知却说了一个鬼故事。这故事对我们这些倒斗的人来说倒是不恐怖,可此刻众人所处的环境实在是太过诡异,在这样压抑的气氛下,忽然听到这么一个故事,着实让我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毛毛的。后来想想,一个人每天对着一个死人的画像睡觉起床,闭眼和睁眼的那一刻,都会看到画里的人正盯着他笑,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张继也听得心寒,忍不住怨道:“老马你安什么心呢,大伙现在可都不经吓啊,讲鬼故事也不看看地方。我看啊,大家的装备就给你背得了,省得你闲着没事干净来吓唬人。” 我正要说话,却现前方有一抹幽蓝的微光,看距离还挺远,大概在百米之外。心下不由得寻思道:这手电筒都照不亮的地方,怎么会有光能从百米之遥传到这里? 此时其余的人也都见到了前方的蓝色微光,均是感到很奇怪,张继还惦记着刚才马冲讲的那个鬼故事,见前方忽然有光,奇道:“怎么刚说完鬼故事,前面就冒出了鬼火?我看这事儿邪门,狼眼手电都照不亮的地方,怎么能从远处传来光线?这古墓里有鬼,不会给咱们撞着了吧?” 我见张继此时有点神经质,忍不住敲了他一记,喝道:“中学的化学课你小子又不是没上过,还不明白鬼火是什么东西吗?那道光不可能是磷火,在这种地方,磷火的光根本照不过来。能在这种地方射出百米,那道光得有多强?要不然就是一种很特殊的光,不受这里的古怪磁场干扰。” 此时下结论还尚早,要想弄明白这道蓝色微光是什么东西,还得走过去瞧。五人相互拉着手,我走在最前边,拄着折叠铲一边探着前方的地面,一边往那道蓝光靠近。往前走了一段路,大伙又6续现了其他的蓝色光点,大约有二十多个。众人心中忐忑,担心这些蓝光来者不善,但还是慢慢朝着它们走去。 到了近前,大伙这才现,原来这些光的东西是一种石头,和刚进入黄胎涌时看见的那些石头是同一种。奇怪的是,这些石头分明不能出强光,但在这个地方却能比手电筒照的还远,看来这东西出的光比较特殊。 我抽出匕窍出一块来,捏在手中,这石头两头尖中间圆,呈梭形,很轻,但体型不小,就像一个橄榄球。借着石头的光,我们现这里的地面是由红系岩石层组成的,有高有低,但总的来说还算平缓。 马冲也从地上挖出一块光石,放在手里掂了掂,对我们说道:“这下好了,咱可以用着些石头来照明,虽然不够亮,但总归不用摸黑前进了。就是不知道这些石头有没有射线,如果是放射性物质,恐怕会伤害人体。” 阿铁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对马冲说:“不用担心,手表显示这石头的射线属于安全范围。” 我这才记起来,“天罚”的这种制式手表还是挺先进的探测器,不过既然这是“天罚”的东西,难免不会被做手脚,忙对马冲问道:“这手表里有没有安装了定位系统?如果‘天罚’利用你的手表来追踪我们怎么办?” 阿铁说道:“当然有,但这个定位系统我早就关上了。” 我摇摇头说:“凡事都有万一,这手表里的系统是怎么操作的谁都不知道,要是‘天罚’制造手表的时候开了后门,利用总电脑控制这手表,咱们就遭殃了。” 阿铁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当下脱了手表,奋力往黑暗中扔了出去,呵呵一笑:“让他们好找。” 众人每人拾了一块光石,充当照明灯具,继续查探着这个地方。刘全胜从刚才到现在都不一言,似是在思考什么问题,此刻突然话:“我明白了,原来这所谓的混沌空间还是阵法!” 第二百二十一回 阵中阵 我奇道:“古今中外的所有阵法,都离不开阴阳五行之理,这地方阴阳不分,怎么能设阵法?” 刘全胜说道:“你的思想进入了一个误区,我的意思是,这个空间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阵法,只是阵法的一部分。整个阵法还是依靠阴阳五行来布置的,而这个空间就是整个阵法的次位,根本就不纳入阵法的运作系统中,可以不讲究阴阳之理。” 张继说:“我以前听老逸这小子说过,阵法应根据什么阴阳什么五行的来布置,否则就不能挥作用,但你说的这刺猬是什么东西?身上有刺,长得跟耗子那种东西?” 我知道刘全胜刚才不一言,此刻说话必然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问题,拍拍张继让他别说话,对刘全胜问道:“次位倒是不需要拘泥于五行根基,只是你怎么知道这地方是次位,又是哪个阵法的次位?” 刘全胜蹲下了身子,在地上简要地画了一下:“你们看,这是通天宝塔周围的石阵,石阵在八卦方位纳气,地气向中央聚拢,再经那斛棺的引导,使得地气在整个宝塔周围凝结成了‘蜃’。” 我看了看刘全胜画出来的阵法,点点头道:“对。”随后不再一言,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刘全胜接着又在地上画了几笔:“看这儿,石阵的坎位上,布了个三星拱月,此位置所引导的地气必然是整个阵法里流量最大的,并且这处流入的地气因为三星拱月的阵势,会不断往上涌,石塔顶部的斛棺根本就纳不下这些地气,而这个阵势没有引导地气循环的功能,所以这些往上涌的地气不会再返回地脉中,那么这部分的地气跑哪儿去了?” 我仔细琢磨了一会,现这底下的石阵果真如刘全胜所说,有一部分地气只进不出。物理上讲究能量守恒定律,这部分地气倘若不断涌入石塔,而斛棺又不能完全吸纳,那么这些多出来的地气必然要做功,从而消耗掉,否则会冲垮整个石塔。既然石塔没垮,那么这些多出来的地气就应该在被什么不断地消耗,不可能凭空消失。 刘全胜又道:“再看这儿,这个混沌空间已经出了石阵的整体作用范围,如果此处也是阵法的一部分,那就应该是一处次位,而这部分多余出来的地气,如果继续往上涌,混沌空间也不可能会吸收这些地气,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张继有些不耐烦:“他***你有什么就一下子说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卖关子。” 刘全胜忽然在地上画了一个极大的圆圈,将整个阵法示意图都包围在内:“如果这是混沌空间,此中阴阳不分,五行不合,整体却能处在石塔的顶部,千百年来也没坍塌,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奇怪?所以我怀疑,这些多出来的地气,其实是消耗在了这个空间的底部,也就是说,这个空间,是由这部分地气撑起来的。”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连道老刘你的分析太对了,太对了,底下那个石阵明着是为了给通天宝塔制造出“蜃”,实际上还有另外一个功能,那就是支撑起这个混沌空间! 张继也听懂了大概,却有些失望道:“知道这空间是怎么撑起来的,那有什么用,又不能帮助咱们逃出去。” 马冲摇摇头否定道:“这并非没用,而是太有用了,如果这个空间真的是石阵的一部分,说明石阵的地气也能左右这个空间,如果利用这些地气来冲开混沌空间最薄弱的部分,咱们或许就能出去了。” 我点头对张继说道:“继子,你还记得咱们在天山蛇冢里是怎么逃脱的吗?那个时候咱推开石室里的无字石碑,释放出了积攒千年的地气,不是把那石室的生门给冲开了吗?” 张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那一回确实是靠这手段来逃生的,可他娘的那次赌的完全是人品,一个不好,大伙都会被活埋在石室里。而且这次就更危险了,这空间距离底下那么高,如果整塌了,咱掉下去那还不摔成饼啦?” 刘全胜说这倒不用担心,咱们在这地方摆个小阵,把一部分地气引导进来,先从少开始,慢慢加大地气的流量,直到此地的生门刚好被冲破就行,如此一来,这地方应该还不至于生大规模坍塌。此地虽说五行不合,但咱要的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阵法,而是能起到引导地气的作用就行了,在此处布置一个这样的阵法,应该没问题。 张继也并非畏畏尾之辈,听刘全胜说得还算牢靠,再无异议。于是众人开始商讨怎么布阵,刘全胜认为我们欧阳家族虽说主要研究的是机关,但机巧阵术自古不分家,这个阵法应该如何布置,还全凭我拿捏。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挺汗颜,布置阵法这一门学问,如果是爷爷或者父亲的话,还或可一试,我对阵法只是略知一二,破阵还行,根本就达不到布阵的程度。不过好在我将《玄机册》烂熟于胸,如果只是引导地气,应该办得到。心中兀自思索一阵,于是我对众人说:“既然那股地气是被‘三星拱月’拱上来的,那咱就东施效颦,来个‘五丁吸脉’,把它拱上来的地气再次往上吸。” “五丁吸脉?这阵法我倒是没听说过,是《玄机册》里的?”刘全胜奇道。 我抓抓脑袋:“这个……这是我从此书记载的一个大阵里归纳下来的,名字也是胡乱起的,你们暂且听听就行,不必深究。” 马冲呵呵一笑,朝我竖起了大拇指:“高,没想到你还能从《玄机册》里拓展出自己的东西,资质果然非同小可。” 我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快点布阵吧。” 刘全胜闻言四下看看,忽然一拍脑门:“布阵布阵,闹了半天,咱怎么把阵牌给忘了?” 所谓阵牌,指的就是布阵所用的物品,例如下方的石阵,它的阵牌就是石头。我早把阵牌想好了,对刘全胜笑道:“五丁吸脉,既然是‘丁’,当然是用人来布阵。” 众人齐道原来如此,我不再废话,在地上画了一个等边三角形,让马冲、张继和阿铁分别站在一个角上,然后让刘全胜站最中央。我让众人每人抱着几个光石,地面上也在特殊位置摆了许多,刚才用指南针试过,这些光石上面的磁性非常强,利用光石的磁场和人体的磁场,再通过地面上的磁场一起响应,这种特殊的阵势应该能把地气吸上来。 等一切就绪,我便让刘全胜举着一块光石对着站在外边的我,刘全胜应声,随后举着光石对了过来,我不再迟疑,当下也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光石对准刘全胜,慢慢地,地面上传来了些许震动。我看似乎有门儿,当下让大伙站着别动。 震动越来越强烈,直到大伙都很难站稳,这个震动才停止了加强。我见震动不足以冲破生门,当下朝大家喊道:“马大哥、继子、阿铁,你们三个面对刘全胜往前走一步,这样能加强吸力,站不稳就蹲下,千万别离开原地。” 三人纷纷点头,随后朝刘全胜走了一步,等边三角形跟着也缩小了一圈。震动越强烈,幅度不断增强,但到达一定程度后再次稳定,我见不行,又让张继等人再次缩小三角形的范围。这一次,只觉得顶上已经有细小的石块和沙尘落下来了,众人必须得蹲下身子,才可不偏离位置。张继朝我大喊:“老逸,我怎么觉得这里要塌了,你确定没问题?” “应该能行!”我也朝张继大喊,此刻直觉震动越来越厉害,我蹲着身子,默念着祖师爷保佑,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分钟,隐约听见远处轰隆一声,在这种地方能听到这么大声的响动,恐怕那里是这个空间外壳最薄弱的一部分,已经塌掉了。我见目的达到,怕再这么震下去整个空间都会垮,忙朝众人大喊:“你们全部向后转,把手里的光石扔了,扔得越远越好!” 这话吼出来我一下子就愣了,因为我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常的音量,还能听到回声,心中登时暗道,难不成这空间塌了一角,里边的磁气外泄,空间已经恢复正常了?想罢我当下抽出了腰间的手电筒,“啪”地一声打开,所见一道强光猛地射出,差点没把我眼睛给晃盲了。其余的人见手电筒起作用了,纷纷大喜,把手中的光石都奋力朝远处抛开。 随着光石抛开,我这个“五丁吸脉”再不起作用,震动也慢慢停了下来。 众人撤出阵法,均打开了自己的手电。久违的光芒灌满了整个空间,我四下打量,这才现原来此处是一个极大的红色石窟,由许多天然石柱撑着,面积非常广阔。我照向刚才坍塌的地方,现那处果真坐落着一个黑漆漆的出口。 第二百二十二回 灰仙 我们利用“五丁吸脉”破了混沌空间的生门,所见前方俨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众人见有路出去,周身神经不免都松弛下来,我招呼大伙都歇歇,等体力恢复些许,再继续往深处探进。 凶婴护尸墓建在母子峰下,利用了一处失落的地底空间,规模空前庞大,这个空间几千万年甚至上亿年就已经形成,由于地处黄胎涌流域,所以一些较为顽强的生物得以生存,延续出一个特殊的地底群落。我们此刻所处的地方已是深不见底,所见前方依然有出口不知通往哪里,对于能否得出生门,心中委实没有着落。 大伙休息了盏茶功夫,都坐不下去了,此刻小命还留在阎王爷的簿子上,当是争取把排名下调,别让这祖宗拿红笔把性命给勾了。我一想接下来还不知道得有多少玩命的勾当,四大禁地凶险那就不必说了,最怕的就是到时还得同“天罚”周旋,“天罚”老大也不知道何方神圣,使的飞刀端的是要命东西,郭明笑倘若不小心被结果了,“天罚”等众追将上来,我们的处境恐怕就难说了。 于是众人再次迈开脚步,往那个洞口探入,进入了混沌空间之外的所在。这地方显然又是一个极其宽广的地底空间,手电筒找不到头,只能现整个空间像是一个大型广场,地面平缓,没有丝毫褶皱和裂痕。我们一直朝里前进,约莫走了两分钟,才照见了这块地盘的尽头。看样子已经到了这个空间的中央位置。 张继说:“老逸啊,你说这地方是不是也是一块陷落的史前地表?”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咱还是快些寻找其他入口,我估摸着这古墓走到这儿应该差不多到头了,也不知道那凶婴邪锁放在哪个地方。 刘全胜四下观察片刻,眉头皱了皱,对我们说:“看样子好像又是一处死路,四面都没有出口,虽然空间很宽阔,但我感觉这地方像是一个天然的陷阱,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张继说道:“乌鸦嘴,实在不行咱就原路返回,看看能不能摸到塔顶的机关,把门打开从塔顶下去,怎么可能会是个陷阱?” 我正要说什么,忽然觉得地面微微颤动,忙趴下身子,把耳朵附在地上,就要去听。谁知这时,整个空间猛地就剧烈地震起来,我失去重心,脑袋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下,疼得我龇牙咧嘴。忙转身就地一坐,同时招呼大伙当心。 震动很剧烈,众人都站立不稳,纷纷压低重心,趴伏在地上。 只听耳边隆隆作响,幸好没有生坍塌。我见这地震来得蹊跷,不免又想到之前在陨石坑底部遇到的地底巨虫,暗想这种地底巨虫莫不是先前没有杀死我们,心有不甘,此次又要从地底冒出,跟大伙来个再一次亲密接触? 马冲急于探明眼下的状况,就从腰间取出备用手电,仗着这支手电的强光照射各处。所见四处空旷无际,都是地壳变动形成的平整地面,实际面积无法估测,只凭感觉估计此地少说也有两个足球场的大小。空间内部的石壁都是倒斜面,再往上,黑乎乎地看不到顶,也不知道有多高。 张继耳目敏锐,指着一个方向对马冲不住喊道:“老马,快照去那里看看,我感觉那里的震动最剧烈,还有石头碎裂声!” 马冲也不迟疑,当下就把手电筒照去张继所指的方向。我们的眼睛也跟着望去,顿时就见到了一个无比壮观的场面。只见远处的角落里,一个巨大的石门缓缓从地面上破土而出,也不知道底下有多么巨力的机关,这个震动竟是因这石门而起。 众人看得惊奇,不免两眼直,怔怔得看着那里。石门由两根巨大的石柱组成,轰隆隆地已是升起了近十米的高度,待到震动逐渐平息,石门便也停止了上升,静静地矗立在那处。 这座千年古墓的手笔向来恢弘大气,但又如此深入地底,千百年来无人问津,在这浩瀚如烟的岁月中,从未公开于世,知更女精心策划了如此壮丽的表演,仅仅在倒斗的人眼前开幕,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目的,无可非议的是,这四大禁地一直以来都是常人难以触及的所在,而在眼下这片空旷的黑暗中,必定掩藏着某种难以揭示的秘密,那道突然升起的石门后方不见任何路口,说白了只是两根大石柱,又能通往哪里? 我越想越是焦躁不安,四大禁地轮着闯了一回,此番也是最后一个墓了,可其中的奥秘一直都没有破解,“天罚”如此热衷于四大禁地的夺宝行动,究竟想要得到什么?难道是知更女的遗产?如若这般,那么知更女留下自己的遗产究竟是给谁的?为何会藏着掖着包裹在这光亮也无法穿透的黑暗中? 想到深处,我忽然很盼望郭明笑能够到达这里跟我们会和,他自上次在此墓脱身后,竟然归隐起来,而后又换了老年这个身份,组建了专门对付“天罚”的“八指人组织”,想必是他从这座古墓里得知了什么秘密,才会把余生放在这件事中。 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就是当年的倒斗之王郭明笑,但至少可以认定他们把“天罚”视作仇敌,之前那番打斗都是玩命的铁人渡,稍有闪失一方就要被另一方赶尽杀绝,阿铁就亲手捏死阿铜、毙了阿金,不会有假,这也是为何我信任他们的原因。 马冲认为我们此行应该是按照正常的路线摸索,未曾偏离,所以此地应该不会是个绝处,那道突然升起的巨门,说不定就连接着下一个站点。 张继摇摇头说我看不像,那东西也叫门?顶多就算两根柱子,柱子后面没有任何入口,穿过这道门,后面还是这个地方,再往前走就该撞墙壁了。 他说罢突然现了什么,指着巨门前方奇道:“你们看那儿好像还有东西。” 众人闻言赶忙仔细去瞧,果然现巨门前方有一个小黑点,像是跟着石门一起升上来的。由于这东西太小,石门又太过突兀显眼,众人才把它给忽略了。我心想巨门的奥秘说不定就藏在那个东西中,于是招呼众人去看看。 走到了近处,我们才现这东西是一块岩石,此时距离那块石头大约还有二十多米,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这块岩石的全貌。这块石头就像个秤砣,但高处有个分支,像是一只手,遥遥指着一个方向。 我对众人说这石头指着的地方说不定有线索,忙让马冲把手电照去那处。马冲移动着手电筒的光束,顺着地面慢慢往前,最后照在了石壁上,入眼便是一副画。我隐约见到石壁上的壁画画的像是一个人,遂对众人道走上前去看看。 走到壁画前,我们才现这幅画果真画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长着鼠脸的人。这个鼠人体态与常人一般,穿着灰色的官服,手里拄着一根拐杖,好像还是一位老者。张继凑上前两步,仔细看着这个鼠人的脑袋,感到浑身不舒服,对我们说道:“他***,又是一只妖怪,好端端地,怎么会长着一张老鼠的脸?” 刘全胜拉过张继道:“别乱说,这是神仙!” 张继奇道:“刘大黄瓜你忽悠我呢,这是神仙?什么神仙的模样这么渗人?” 我对张继说:“老刘没说错,这是灰仙。” “灰仙是什么东西?”张继见我也说这是神仙,顿时就有些费解。 我说:“民俗中有一种崇拜,那就是‘狐黄白柳灰’五大仙,狐是狐狸,黄是黄鼠狼,白是刺猬,柳是蛇,灰是老鼠。民间认为这五种动物都有灵性,如果侵犯了它们,它们就能以法术对人类进行报复,如果尊敬它们,就会得到它们的庇佑。眼前这幅画,画中人长着一副老鼠的面容,身穿官服,头戴暖帽,应该就是五大仙中灰仙的形象。” 张继点点头道:“噢,看来还真是神仙,不过这副嘴脸也忒吓人了。” 我说:“这五大仙虽说是神仙,但也是妖仙,还能好看到哪儿去?我觉得奇怪的是,那石头指着这幅画,想要说明什么,跟那道巨门又有什么关系?” 众人闻说,相视摇摇头,也看不出什么关键的东西,我觉得此中定有名堂,当下让大伙在壁画上摸摸,看还能不能现什么线索。 刘全胜这时忽然摇摇头说:“线索应该不在石壁上,我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还记得鬼宫里那人面狐的画像吗?我觉得眼下这情况也是根据某个传说来安排的。” 第二百二十三回 绝府灰村 灰仙列居五大仙之一,在民俗崇拜中是一位老者形象的仙人,这五大仙原型是乡村中最常见的五种野生动物,普遍被认为是最容易修炼成精,也是最常与人打交道的生物,因此被尊称为“仙家”。 往古寻望,灰仙实际与盗墓贼还有一些渊源。倒斗的手艺人一般不吃老鼠,因为盗墓贼成天做的都是打洞穿山的营生,跟老鼠做着一样的勾当,由于对神灵有着畏惧心理,所以只要是倒斗的人都不会去得罪老鼠。有些盗墓贼还喜爱养鼠,与老鼠一同食睡,将老鼠唤作同行。 我们这行人虽说不会把老鼠当兄弟一样看待,但对它们也不会随意得罪,此时循那石头所指,现了灰仙的壁画,众人正待要去摸索一下此处的石壁,想看看上边有什么玄机,忽听刘全胜说线索多半不在石壁上,这种布局可能是根据一个传说来安排的。 刘全胜说:“民间有个传说,叫做跛猫求食,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我们四人闻言相视一眼,纷纷摇头,刘全胜笑笑:“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这个传说比较古老,而且源地很偏僻,我也是偶然听说。” 张继问道:“刘黄瓜,你倒是说说,什么是跛猫求食?” 刘全胜说道:“传说有一只跛脚的老猫,因为残疾,所以总是捉不到老鼠。就在它快要饿死的时候,听到了山里有一座灰村,灰村里遍地都是老鼠,就算是瞎猫在里边都不愁捕不到,不过这个灰村的门口是一座山神庙,山神心地善良,不忍老鼠被吃,所以一直守护着灰村洞府。想要进入灰村,必须要感动山神,山神才会把这个绝府打开。这只跛猫因为实在是饿得不行,所以决定去碰碰运气。跛猫跑到山神庙前,拜了第一拜,对山神说:‘尊敬的山神呀,你看我年老体衰,又坏了一条腿,你就可怜可怜我,把灰村打开吧。’山神听了无动于衷,跛猫又拜了第二拜,对山神说:‘尊敬的山神呀,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你就行行好吧。’山神听了还是无动于衷,跛猫又拜了第三拜:‘尊敬的山神呀,我太可怜了,再不吃东西就要死去了。’这一次山神依然没有打开灰村,跛猫这时已经快要饿死了,他拖着疲乏的身子,用仅剩的力气拜了最后一拜:‘尊敬的山神呀,我就要死去了,如果我死了,请你守着我的尸体,如果有像我一样的可怜老猫来求你,你就把我的尸体送给他吃吧。’跛猫拜完,就断了最后一口气。这个时候,忽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一条闪电劈在了老猫的尸体上,只听轰隆一声,尸体已经不翼而飞,而在它先前跪过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圆溜溜的地洞。传说这个地洞就是灰村,而那只死去的跛猫,已经接替了老山神的位子,成为了这座山的新山神。” 我听着觉得稀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传说,刘全胜的意思我大概听明白了一点,眼下这个洞窟的格局或许是根据跛猫求食的传说来布置的,那个突然冒出的巨门代表山神庙,而灰村代表了下一个地点,而我们就像那求食的跛猫,要想通过巨门,就得按照传说那样来进行。 不过传说里那只跛猫是通过四拜山神庙来打开灰村的,我们又该如何打开巨门后面的空间,难不成这大门还通了灵性,拜它就能让它打开?而且在传说里,那只跛猫最终也没能进入灰村,虽然我们找到了跛猫求食这一线索,但对具体如何行动依旧感到很茫然。 马冲也似我这一般想,对刘全胜说:“这种传说根本就是古人凭空捏造的故事,拜几拜就能打开通往下一个地方的出口,哪有那么玄的事情?” 刘全胜道咱们可以先走去石门前好生瞧瞧,说不定能现石门的秘密,总之此处的壁画多半只是一个提示,咱既然已经通过这个提示找到了答案,那线索应该就还在巨门那里。 众人闻说颇觉有理,于是又转身走回巨门前。大伙此时都轻手轻脚,丝毫不敢大意,在这种古墓中,凡是暗藏玄机的东西,多半都比较危险,稍不注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我带着大伙慢慢靠近石门,此刻离那巨门比先前还要近,我看清楚那个立在门前的指路石,这才现这个指路石原来是一只猫的雕像。这只猫似人一般跪在门前,双手合十作跪拜状,看样子正是传说中那只拜庙求门的跛猫。 张继见到这石猫果然是跪拜在巨门前方,兀自喃喃道:“还真让刘黄瓜给说对了,果然是跛猫求食。不过还真是奇怪,这大门明明就只有两根柱子立在空地上,如果它是连接下一个地方的路口,咱们得从哪儿进去?” 阿铁估计没少看科幻读物,此时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我们说:“这两根柱子的中间会不会有一个虫洞,咱们进入其中会不会直接穿越到另外的空间?” 虽然阿铁说的情况有些不符实际,但众人此行经历了太多离奇古怪的遭遇,听他如此一问,也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队伍沉默了半晌,我心中正思索着对策,忽觉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像是有什么人正迅朝这里跑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先前心中始终担心“天罚”的人马杀来,身后忽然响起的脚步声会是谁?这脚步声急促凌乱,在这个死寂的环境下动静奇大,众人均是心中一紧,第一时间就纷纷举起手电往身后照去。 所见后方一个人影正迅朝我们跑来,我正要细看,身边的阿铁忽然对我们说道:“是我干爷爷!” 他话音刚落,黑暗中忽听“嗖嗖”两声促响,两道寒光从那个身影后方迅掠来,身影猛地矮下身子,险险躲过,却不是那“天罚”脑的夺命飞刀?我再细看,果见那个身影一手持枪一手执刀,避过身后的飞刀之后,突然就朝我们大喊:“当心飞刀,我身后!” 此人正是老年,他似乎摆脱了先前跟“天罚”的厮杀,一路追踪到了这里。不过现在的情况依然不乐观,看那两柄飞刀就知道,“天罚”老大此刻也追杀到了这里,眼下老年正往我们这处跑,难不成是想让大伙联合起来对付“天罚”的脑? 大伙见老年迅朝这里跑来,那“天罚”脑就在后方追着,顿时都抬起手中的枪,准备掩护老年,同时也准备同那“天罚”脑短兵相接。谁知老年见到我们如此,却喊道:“不想死就快打开大门,咱们得躲进绝府灰村!这厮太厉害,就算联手也绝非他的对手!”他说到这,忽然想到我们或许还没弄清楚巨门的玄机,忙又喊道:“把猫尾砸掉!” 众人心中均是一沉,没想到在“天罚”老大面前,郭明笑也只有逃命的份。当下再不敢迟疑,取出折叠铲对准猫尾就是一砸。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猫尾当下应声而断,紧接着,只觉地面又震动了起来,巨门处突然就想起了一种十分刺耳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顿时就见到巨门中央的空气不断波动,似乎起了什么变化。老年径直朝这里冲来,边跑边喊:“还什么愣,快进门!” 大伙闻言,心中将信将疑,但眼下情势危急,也顾不了想太多,一个接着一个就从两根大石柱之间穿了过去。 我一冲进巨门里,顿时就感觉到一阵晕眩感袭来,周围光线全部消失,就好像又进入了那种混沌空间,四周寂静非常,听不到任何声音,头脑也昏昏沉沉的。这下子我对时间的感觉完全失去了,委实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几千几万年,又像是一瞬之间,等一切恢复了正常,我才猛然惊醒,现自己竟然到了一个新的地方! 其他人就站在我的身边,似乎是跟我同时进来的,众人都是一副惊愕表情看着所处的地方,感到十分难以置信。我进入巨门的瞬间,心中已经想过了千千万万种可能到达的场景,但此刻身临其境,才现我之前的想象力实在是太过局限,万万想不到我们此刻到达的地方,竟不再是暗无天日的地底空间! 太阳,好刺眼!没错,天空是蓝的,远处有山,有水,脚下踩的是青嫩的草地,似乎还能听到小鸟的叫声----我们居然出来了! 所有人的喉咙都像被堵住,不能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我们这样呆了多久,忽听身后响起了老年的声音:“你们还是别这幅表情,这是绝府幻境,这里边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实际上,咱们还在地底下……” (什么都忙完了,很闲很闲,开始专心更新,这本书很快就结束了。敬请期待笔仙新书----《兰宫密码》) 第二百二十四回 往事 我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回过神去怔怔地看着老年,老年刚才亡命奔逃,此时正站在大伙的身后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而他的后方依然是青翠的山野,不知道我们是从何处到达这里的。老年一边擦着脸上的汗,顾不上说话,只是朝我们摆摆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继最先反应过来,顿时大瞪起了眼睛盯着老年问:“年老头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们眼前这些景象都是假的?怎……怎么可能是假的?”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眼前这些景象实实在在,没想到老年却说这些都是假的。大伙在古墓中几经波折,早已是身心疲惫,此时突然身临这样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欢喜,又被泼了一头冷水,均有些不知所措,脑海中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欲言又止。 老年摇头苦笑:“其实你们仔细想想也能明白,咱们分明就处在深不见底的古墓中,怎么可能会出到外边?这地方我以前来过……” 听老年说到这,我恍然回过神来,这才记起心中有许多解不开的疑惑需要询问,现在这传言中的郭明笑就站在自己面前,此时不问更待何时?忙正了正神色,出言相询:“老年,你真的是郭明笑?” 阿铁没想到我还是不相信他们,此刻有些激动,没等老年回答就怒道:“你这欧阳逸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好心帮你,怎的疑心如此之重?我干爷爷就是当年的倒斗之王郭明笑,这还会有假?” 老年倒是一脸平静,摆摆手阻止阿铁继续说下去。他并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呼吸放缓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忽然抬起头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郭明笑。” 众人没想到老年会这样回答,纷纷一愣,颇为不解,就连阿铁都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他似乎料到众人会是这个反应,并不急着解释,而是抬头远眺前方。张继最受不了别人卖关子,朝老年走近两步,没好气地说道:“他***!年老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反正你也是‘天罚’的敌人,就算你不是郭明笑,咱也不会对你怎样。” 我点点头说:“继子说得对,前辈,你的话我们实在是弄不明白,倒斗之王郭明笑全天下不就只有一个么?为何你会说你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郭明笑。”我说罢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又接起问道:“莫不是你失忆了?” 老年摇头否认:“我并没有失忆,反倒是多了一些记忆。” “多了一些记忆?”众人依旧感到费解,这老年莫不是神经失常,本来大家是要等他的答案的,反倒是被他搞得越来越糊涂。 老年神色有些复杂,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我的身上,似乎终于决定不再隐瞒,缓缓对我们说道:“如果你们要问的是当年在倒斗界名盛一时的郭明笑,那么我可以很肯定地回答你们,我是!不过现在,我可能已经不是他了。” 张继见老年又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顿时就有些不耐烦,老年轻轻摆摆手,失意他稍安勿躁,继续说道:“当年我带着群盗闯入这个地方,外界传言我们已经全军覆没,其实不然,当年我的确没死……” 老年说到这,言语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事情很难用语言去表达,他再试图努力组织他想要说的话,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开口说道:“当时我的队伍自进入凶坟开始,就不断损兵折将,直到最后,独剩我和欧阳常,也就是你爹。” 我一听老年说到我父亲,顿时激动起来。我对我父亲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因为他进凶婴护尸墓的时候,我还是一个婴儿。虽然从小到大都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很不在乎,但我的确是打心底里对父亲的死感到很伤心。于是拉住老年问道:“前辈,后来呢?” 老年见我这副模样,叹了一口气:“后来,我们两人就进入了这个幻境中,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我们出来了,但随后生的事情,直教我二人的心情从云霄跌到了谷底。你爹熟知阴阳幻化这类阵法,我们仔细想了想,认为我们不太可能直接从地底出到地表,你爹用走阵术在这个幻境里试了试,果然现这个地方是用阵法制造出来的幻境,并不是真实的。虽然很失望,但我们仍然对活着走出古墓抱着希望。只可惜,我们两人在这个幻境中走来走去,竟无论如何都逃不出来。当时我大字都不熟识几个,更别说阴阳幻阵了,你爹懂得一些阵理,于是便把干粮一分为二,让我留在原地,他带着绳子走阵,如果走出去了,他就拉动绳子,我便可以顺着绳子也跟出去。也就是那一次,他再没回来……” “没……没回来?你们不是拉着一条绳子吗?怎么会走散了?”我激动得指甲都要掐到老年肉里了。 “绳子断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我们就这样失散了。直到后来,那个人的记忆闯入我脑海,我走出这个幻境之时,才看到了你爹的尸体,他死得很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也不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情。”老年任凭我抓着他的手臂,缓缓对我说道。 我从始至终一直在皱着眉头,当听到老年见到我父亲的尸体时,心中不由得一痛,像是被什么绞了一下。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声音却有些颤抖:“真……真的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老年摇摇头:“很抱歉,如果当时我不跟他分开,或许他就不会死了……” 我终于打起了精神,似乎确定了父亲的死亡,反让我松了一口气,虽然心如刀割,但至少我变得更加坚定,仅剩的亲人爷爷,我一定不能再失去了!于是打断老年:“好了,我没事的,你不必再安慰。” 刘全胜对老年问道:“前辈,你刚才说一个人的记忆闯入你的脑子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年说:“这话要从西汉说起,也就是你们所知道的那个知更女,那个谜一样的女人。你们或多或少都了解一些,我从头说起,还希望大家能耐下心来暂且听听。这个幻境很奇特,因为我们这些人的心在一起,没有人存在异心,所以穿过巨门的时候才会到达同一个地方,能相互看得见对方。而‘天罚’脑从巨门冒然进入这个幻境,因为他一心只想杀掉我们,所以一时半会不会知道我们在哪儿,未必能追上来,或许永远都不会遇到他了,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众人闻言,这才放下了所有戒备,就地坐了下来。 老年扫视了大家一眼,这才完全打开了他的话匣子:“西汉武帝时期,出了一个普天之下少有的奇才,东方朔。东方朔自幼跟高人学习玄奇术法,由于极具慧根,所以便成为了当时最厉害的玄学家。汉武帝知道他本事了得,所以让他想办法炼制长生药。东方朔早年收了一个女孩当弟子,这个女孩就是知更女。知更女比他师父还厉害,十多岁就已经能和东方朔一较高下。东方朔很喜爱这名弟子,炼制长生药的时候,也时刻把知更女带在身边。直到后来,东方朔忽然明白,长生药根本就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他感叹这些年所浪费的光阴,又对汉武帝后期的昏庸寸断肝肠,于是就离开了朝廷。他当时算得大限已到,便不愿再把知更女带上,而是托付给了他的好友----玄阴子。” “果然!”我和张继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还记得在母子山山脚的营地宿营的时候,我曾做过的那个梦,梦里生的事情,没想到竟从老年口中说出来,大家均感到很惊异,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一脸错愕。 老年没在意我们是什么表情,自顾继续道:“话说这个知更女,当时她虽说术法高深,但毕竟才十五岁,哪里能知道长生之道不合自然这个道理,东方朔能看出自己大限将至,她又如何看不出来,不过,她却以为东方朔已将炼制长生药的事情当成了遗志,留她在皇宫里是为了让她来替东方朔完成。知更女比当年的东方朔还要着迷炼丹的事情,废寝忘食地研究了一天又一天。玄阴子不忍心知更女如此傻傻地继续进行这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便替她设计了一个十分神奇的丹方。” 第二百二十五回 转世轮回 张继没弄明白,问道:“我说老年,大伙问你身份呢,你怎么说起这些事情?还有,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继子你先别急,咱先听前辈说。这事情挺奥妙,我觉得四大禁地的所有秘密都是从此源,前辈或许能帮我们解答所有疑惑。” 我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中依然拿不准,这四座杀冢之中不知道埋藏着多少秘密,即使老年当真是郭明笑,真是在这座古墓里得到什么奇遇,也未必能知晓全部事情,倘若他不能一次性给大伙解除疑惑,此行恐怕还不得消停。 想罢我又问老年:“你说的可当真?” 老年不语,兀自从口袋中拿出一个事物,举到我的面前。我一看就傻眼了,这不是我随身携带的玉佛像么,这东西一直放在我衣服的内口袋中,怎么跑到了他的手里?张继也认出了老年手里的玉佛像,奇道:“这不是老逸身上的玉佩么?什么时候给你顺走了?我说,老年你该不会练过梁猫(扒手或小偷的别称)的探囊手吧?” 我赶忙把手伸进衣服里一摸,却是现我的玉佛像完好无损地放在口袋里,当下有些吃惊,从老年手中拿过玉佩,再从我自己的口袋中取出我身上的玉佛像,放在一起比对,这才现两块玉佛像并不相同,虽然形状、大小和材质都一样,但我的玉佛像背后刻着一个“缘”字,而老年的玉佛像则是刻着一个“心”字,看起来像是一对。 老年说:“其实这种玉佩有三块,除了我们两人的之外,还有一块,而且那块就埋在这座古墓里。” 我没想到这种玉佛像除了我身上这个之外,还有另外两个,当下感到非常讶异。我手上这块玉佛像是海南的空度长老给我的,其中包含许多秘密,是四大禁地中某些箱子的钥匙,自从知道玉佛像和四大禁地有关联后,我天天捏着把玩,天天琢磨,可根本就弄不清楚这到底是谁的东西。起先怀疑是知更女的,但现在才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其中一块是知更女的,那么另外两块是谁的? 老年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没等我问就继续说道:“其实这玉佛像原本只是纪念性的东西,顶多算是三块普通的护身符。这三块佛像最开始的主人不是别人,就是东方朔、知更女和玄阴子三人。东方朔离开朝廷后,他的那块玉佛像也就跟着失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最后落到了你的手里。” 我大瞪眼睛看着老年:“这……这是东方朔的?” “不错。”老年点点头,间道:“你们还是先听我继续说下去吧。” 众人知道老年果真清楚四大禁地的诸多秘密,再不打岔,静下心来开始听他继续说起当年的事情。 话说这玄阴子挑下了照顾知更女的担子,他见知更女对长生药如此执着,甚至有些走火入魔,便不停地劝说知更女别再练下去。可当时知更女被东方朔抛弃,痛彻心扉,早已把炼药当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事业,哪里还听得进去。不仅如此,知更女竟异想天开地用毒来炼丹,并且还以身试药,导致自己身患四毒。她怕自己身体再吃不消,于是就捉来宫中的一个宫女来试药。后来东窗事,被汉武帝狠狠地训斥了一通。玄阴子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便替知更女想了另外一个法子。 玄阴子也是一个不世出的奇才,他苦思冥想了许久,做了无数次的试验,终于设计出了一个十分奇特的丹方。这种丹名为转轮丹,服用这种丹药的人,可以将自己的记忆一直流传千世万世。知更女看过他的丹方之后,也是大吃一惊,最后终于被他说服,放弃炼制长生药,而来炼这种丹。 不过,虽然持有丹方,但里边需要的材料十分稀少,简直是世间罕见。他们两人花了许多年的时间来搜集材料,直到最后依然凑不齐最后一种。这种材料名叫“天灰”,是一种陨石上的矿物质。世上的陨石本就不容易找,含有“天灰”的就更少了,他们找了许多年,仍旧未果。 后来王昭君入宫,知更女算得王昭君是自己的贵人,便对王昭君非常照顾,几乎是寸步不离。昭君出塞的时候,知更女算得自己此行会有所收获,所以自愿跟随王昭君前往匈奴领地。 果不其然,出塞途中王昭君的侍女勾结汉朝官员偷取夜明珠,被知更女抓获,汉朝领头的督统觉得在匈奴面前颜面尽失,勃然大怒,决定先斩后奏,就地杀了偷宝的两个人,当时是,陨石从天而降。知更女见陨石出现了,当下大喜,忙假意说这是大凶之兆,得妥善办好两个罪人的后事,否则会给出塞带来灾难。 古人本就迷信,宫中又早有传言知更女身怀异术,督统也不敢不听,一边派人快马回禀皇上,同时安排手下一队士兵留下协助知更女。 知更女带着士兵在陨石附近等了一个多月,待那陨石完全冷却后,这才去将陨石挖出来。在这块陨石上,知更女果真找到了“天灰”。她飞鸽传书玄阴子,不久玄阴子也抵达此地。知更女让朝廷派来的工匠在陨石坑里建造两个罪人的墓穴,她和玄阴子则是躲在山中炼起药来。 又过了一年,丹药终于练成了,灵丹出炉之时,知更女忽然对玄阴子跪地一拜:“妾自幼丧亲,举目无靠,幸得先生收养,传我绝术。孰料先生当年大限将到,弃妾而去,如今先生已成枯骨,妾也以为老妪,此生缘尽,何其悲哉。妾不忍就此与先生无缘,欲借助转轮丹与先生团聚。先生乃天人,灵气浩浩,后世定有存。妾欲建下四座禁地,将毕生宝物放入其中,散舆言与世,先生后世有知,定会来寻。妾知玄阴子道长乃九州冥族,得之成就万事,此拜恳求道长,与妾结血契,守遗辎,等先生。待先生后世与妾团聚。如心事得偿,定解除契约,万世为奴,以表感激。” 玄阴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知更女仍对东方朔念念不忘,竟想借助转轮丹与东方朔的后世团聚。他虽为修道之人,但对轮回转世的事情仍然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转轮丹虽然可以将记忆流传,但那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轮回转世,只是延续记忆罢了。东方朔就算转世投胎,他的后世必然也不可能记得前生的事情,就算知更女服下转轮丹,记忆可以流传到千百年后的某个人的身上,但要与东方朔团聚,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玄阴子不认同此时,但他多年与知更女相处,早把知更女当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看待,如今知更女求他,他又如何能拒绝。思索片刻,就答应了知更女的要求,跟知更女结下血契。 知更女和玄阴子各自服下一颗转轮丹,然后寻访天下绝脉,上至蒙古新疆,下至南蛮南洋,终于找到了四个最合适的地方。玄阴子是西汉朝廷的大祭司,他利用他的身份,借助朝廷的力量,在这四个奇绝险要之地建造了四座古墓。因为玄阴子事先交代皇帝,所以这些事情并没有载入史册,只是把一个事先编好的传说流传在民间。知更女在古墓中设计线索,她将毕生所学全部用在四大禁地的防护手段中,她认为她的本事都是东方朔教的,也只有东方朔才能突破重重险阻,找到四大禁地的真正秘密。 四大禁地造好之后,知更女便把凶婴护尸墓当做她将来死后下葬的墓穴,她和东方朔的所有术法典籍和宝物也全都放在这里边。在她的设计中,这个陵墓也是将来她和东方朔团聚的地方。 玄阴子死后,他的记忆流传到唐朝的一个道人身上,可当他苏醒之后,却看见了让他意想不到的局面。知更女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四大禁地当中凶险无比,但凡四大禁地有人侵入,他的后代便会跟着卷入其中,虽然替知更女保住了这四座古墓,但这些后代往往也会身死其中。若不是他留下祖训,留下后的人才可进入四大禁地,他们冥族恐怕要绝了。 没过多久,知更女的记忆也在一个女子身上苏醒过来,他在市井听闻有一个无所不能的法师,名为知更女,便知道知更女也苏醒了。他想让知更女解除契约,便去拜访。谁知知更女似乎知道他来造访的目的,闭门不见,只写了一句话在门前:“覆水难收,还望道长见谅。” 第二百二十六回 爹 记忆流传在现实中并非不存在,在藏族文化里,有一部以说唱形式流传的活史诗----《格萨尔王传》,说唱这部史诗的艺人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以师徒相传的科班艺人,而另一种非常神秘,这种艺人被称作“神授艺人”。这种“神授艺人”师出无门,多称他们是在童年时代的梦境中,或者在大病的时候得到传授。相传有些“神授艺人”在很小的时候睡了一觉,醒来时就能一下子把《格萨尔王传》唱出百万篇幅。 藏族宗教中又有一种“伏藏”的说法,“伏藏”是指一些教徒在他们的宗教受到灭顶之灾时,将经文典籍藏匿起来,等到危机过去后再挖掘出来的行为。而在伏藏中,有一种“识藏”最为神秘,这是一种在意识中的伏藏,据传识藏是神灵将经文授藏在某人的意识深处,以免失传,等到有了延续下去的条件时,神灵会通过某种神秘的启示,让被授藏的人将其诵出或记录成文。 这种神秘的伏藏换而言之,正是一种记忆流传的体现。 我记起当日在营地里时,马冲曾与我讨论起上古冥族一事,听老年说到这,我已经大概知道了后面的事情。 于是忍不住接下老年的话头:“后来玄阴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后代,想出了一个法子。他对自己的灵魂施以咒术,只要他的灵魂一天不灭,血契在他后代的身上就很难生效。为了保住自己的灵魂,他不惜去篡夺唐太宗的皇位,故意让魏征杀了他。魏征乃唐太宗的宰相,又是玄学高手,魏征倘若现他灵魂上带着咒术,必会亲手将他的灵魂封印,以保唐太宗不会被他所害。这样一来,他就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玄阴子的灵魂被封印的地方,正是南蛮鬼宫。并且在这之前,玄阴子已经成为了一名盗墓贼,他带着冥族后裔走上倒斗的道路,他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削弱血契的效力,因为上古冥族因为血契的关系,已经成为了四大禁地的守陵人,而盗墓贼是与守陵人完全对立的群体,他想利用这种冲突来进一步削弱血契。也正因如此,我们欧阳家族的倒斗基业诞生了。玄阴子,是我们欧阳家族的祖师爷----欧阳萧羽……” 张继和刘全胜并不知道这些事情,冷不防听我说出来,纷纷愣住,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老年想不到我会知道这些事,有些惊奇:“呵呵,看来你也不是糊涂蛋,我倒是小瞧你了。不过,你说错了一点,玄阴子并不是欧阳萧羽,在汉代,他的名字叫欧阳玄。唐代的时候,他苏醒在一个外人身上,而当时冥族的家主,也就是他的后代,才是欧阳萧羽,欧阳箫羽因血契死在四大禁地中,玄阴子便才乔装成他,顶替了他的身份,带领冥族成为倒斗界的一员。” 我紧紧盯着老年,一字一句地问道:“前辈,你能不能认真回答我,已经脱离了郭明笑这个身份的你,是不是第二次苏醒的玄阴子?” 老年这回倒是一点也没再隐瞒,缓缓点了点头。他见我皱着眉头,忽然笑道:“哈哈,你不必这样看我,实论起来,我还是郭明笑,只是带有玄阴子的记忆罢了,不算是你的祖先。你喜欢的话,继续叫我老年也无妨。” 其实对话进行到现在,再笨的人也已经能猜出老年的真正身份,难怪张继曾说从老年身上看出了我们欧阳家族的影子,玄阴子的记忆在老年身上苏醒,他自然会具有欧阳家族的气质。好在老年说的不错,他只是带有玄阴子的记忆,实际身份还是郭明笑,否则我现在面对着的人,岂不是自己的祖先,跟他说话前得拜三拜? 目前已经弄明白了许多事情,可我心中一点高兴的感觉也没有,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天罚”。 正要问,老年忽然面色一凛,大喊道:“当心!”同时举起砍刀往身后一辉。 只听哐当一声,两柄不知从何处呼啸而出的飞刀,重重地撞在老年的砍刀上,弹了开来。众人脸色骤变,纷纷一跃而起,凝神戒备。 起先听老年说“天罚”脑不会找到我们,谁知此时竟然追杀来了,这追魂夺命的罗刹厉害得紧,老年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此人出乎意料地出现,众人顿时就有些慌张。老年身手高绝或能避过他的飞刀,可我们这些人要是被他盯上,如何躲得开? 老年多半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他闻风而动,凭感觉往“天罚”脑藏匿的地方掠去,同时对我们喊道:“你们快跑!欧阳逸,这地方用‘七星踏山’来走,可以走到幻境的境源,你们在境源等我!” 我知道老年有把握,当下再不迟疑,招呼大伙跟我跑。 “七星踏山”是欧阳家族密不外传的走阵法,据说由祖师爷所创,这个走阵法在任何大阵中都不能使用,被称为最不实用的走阵法,但是,祖训上明文交代,这个走阵法是每代家主都必须学的。现在看来,竟是玄阴子留给后代对付这个幻境的宝典! 我看着此处的地形,在心中回忆了一下“七星踏山”的口诀,算出该朝前方最高的那座山峰跑,于是带着众人拔腿狂奔。猛跑出百余步,忽然大雾骤起,我不敢停留,招呼大伙跟紧,趁着还能看清东西,迅跑到了那座山峰的山脚下。 众人刚一站定,忽然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均是站立不稳摔倒在地。我只觉得两眼黑,什么也看不见,不多时,只听耳边轰隆作响,好像旁边有条大瀑布。声音时小时大,没过一会就消失了,紧接着,忽又觉得狂风大作,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浓雾中只听得见电闪雷鸣,风呼浪啸。地面也跟着一阵阵晃动,我们不知身处何方,靠在一起相互搀扶,以免有人走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又平息下来,我们惊魂未定,睁开眼睛四下观望,这才现周围已经不再是幻境里的场景,而是一间石室。石室的样子同那“匣子坟”很相似,但却没有匣子坟那样的入口,也不知道我们是从哪儿进来的。 马冲现什么,举起手电照向一面墙壁:“你们看,那里有一道门!” 众人转头过去瞧,顿见那面墙壁上有一道高大的石门,这扇石门分有左右两边的门扇,紧紧闭合,门扇上边雕着祥云碧月图和仙人腾雾的壁画,看上去即华丽,又尊贵。大门的门框上,还刻着许多龙纹凤纹,整扇门三米多高,整体形象气势磅礴,竟像传说中天庭的南天门一般。 张继走上前去不断赞叹:“乖乖,这简直就像地宫的大门!” 我担心张继鲁莽,又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当下把他拦住,对众人说道:“这门看来非同一般,我怀疑这道门的后面,就是这座‘母坟’的主墓室。” 刘全胜很赞同我的观点,点点头说:“应该是了,如果老年说的属实,四大禁地的所有宝藏就都会在主墓室里,所有秘密的答案,或许也都会在里边。不过,四大禁地四大禁地,既然这里边已经是‘终点站’了,那应该是整座古墓最危险的地方。这道石门那么大,里边能藏有机关的空间太多了,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我说:“根据‘七星踏山’来看,这间石室多半就是绝府幻境的境源,老年前辈既然让我们在这里等他,那我们就先等他来了,一切再作打算。” 说着我正要找地方坐下,手电筒的余光忽然照见一个角落处,坐着一个人! 我当下凝神去看,这才现,那是一具尸体,这具尸体在古墓的特殊环境下,并未腐烂,而是脱水变干,保持着死时的姿势。 其余的人也瞧见了这具尸体,纷纷凑上前去看。我想到什么,心中登时一紧,快步靠近那具尸体,用手电去照尸体的腰部。果见这具尸体的腰部绑着一条绳索,绳索延伸出来一截,端头是个断口。 见此我再也冷静不住,手电筒脱手而落,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尸体前:“爹!” 第二百二十七回 男儿有泪不轻弹…… 【第227回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朝泪下,十步一杀!】 我安静地呆在父亲旁,同他并着肩,父亲的头微微低垂,从干皱的面容上已经瞧不出了他的样貌,但可以从轮廓中看得出来,父亲的脸型偏瘦,却刚毅,还带着一种很浓重的沧桑感,跟照片里的他一模一样。 他空洞的眼眶直对地面,就好像在想着什么想得入神了。周围十分安静,谁都没有说话。我觉得父亲一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很抱歉,大伙儿。我想跟我爹说说话。”我尽量压低我的声音,担心众人听到我语气中的哽咽,张继非常担心我,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父亲,轻轻地说了一句“老逸,节哀……”这才推着大伙转身走远。 我点燃一支香烟,低着头抽了几口,却不敢转过头去看父亲。刚想要开口,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喉咙一下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到口的话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捂着嘴巴想要把哭声压回去,好让我能够把想对父亲说的话说出来。 哭声满满的闷在胸腔里,我却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心脏被无形的压力挤着,跳动得非常不安,我好想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但又怕在父亲面前丢他的脸。爷爷对我说过,父亲生前不喜欢哭----他不喜欢看见奶奶哭,不喜欢看见妈妈哭,自己更不会哭。 但是,在我出生那天,父亲第一次听见我哭的时候,却高兴得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不仅听着我的哭声听得欢喜,他自己竟然也哭了。爷爷当时哈哈大笑,对父亲说:“你看看你,都当爹了……呵呵,倒是难得见你哭一回。” 父亲听后,却是抹抹眼泪,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笑,但是我儿子必须哭,而且哭得越大声越好,哭声越大就代表他越健康。不过将来,全天下的人都可以哭,就是我儿子不能哭,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在我的童年时期,因为没有爸爸妈妈,所以被其他同龄小孩嘲笑,我的唯一一个朋友,就只有跟我同样是无父无母的张继。每次他们笑我和张继的时候,张继都会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二话不说就冲上去跟他们打架,而我每次听见他们嘲笑我是个孤儿,我虽然有把他们全部打扒下的本事,但却并没有想打人的意思,因为我知道嘲笑我们的孩子也是别家父母的心肝宝贝,所以被笑的时候,我只是想哭,其实我知道,张继比我还痛苦,我至少还有个亲人,而他却半个亲人都没有。只怕他,会比我更加伤心,更加难过。只是,被人欺负的时候,他不想去隐忍,只会把悲愤泄出来。 不过,虽然每次被嘲笑我都想哭,但是每次,我都会想起爷爷跟我说起我出生那天的事,说起我父亲的那一句话,自从我懂事之后,我就再也不会轻易去哭,而是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忍耐,学会了一切身为欧阳家族的家主该具备的东西。从小到大,每当想要哭泣的时候,我就会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而每当我想起这句话,无论当时再怎么伤心,再怎么难过,我都会努力将泪水忍下来,将所有苦水都咽进肚子里。 可今天,当着父亲的面,我的眼泪却再也无法止住。在父亲的面前,我就像一个脱去了所有伪装的小男孩,在父亲的面前,我这些年的所有坚强,所有包装在脸上的强颜欢笑,所有在同伴面前运筹帷幄的领袖气势,都已经瞬间蒸,这些年来在倒斗界的打拼,一个人扛起的整个欧阳家族的担子,还有四大禁地这件事的遭遇,所有的这些整天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东西,也都一下子全数卸下,在父亲面前,我彻底放开了所有负担,这时我才现,原来被嘲笑时能将拳头收起的欧阳逸,能将泪水忍下的欧阳逸,同样是一个很脆弱的人。 眼泪不停地滴答滴答落下,我想着这些年的辛酸,终于忍不住哇地一声哭出声来,再也无法阻止自己的情绪,带着沙哑的哭腔不断大喊起来:“爹!爹……孩儿这些年……过得好辛苦,好辛苦啊……爹……爹你怎么就这样走了?爹,是孩儿不孝啊爹……” 张继从未见过我如此脆弱的一面,见我突然大哭,着实被吓得不轻,拔腿就要冲过来安慰我,被马冲拦下:“不要过去,让他哭。” 张继焦急地望望这边,沉默片刻,才“唉”地一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兀自抹了抹眼泪,停在原地。 “爹,你知道吗?孩儿这些年来,多想念你,多希望你能回来,回家看看我们。”我坐在父亲旁边不住地大哭,很久才平静过来,抹了抹眼泪,开始低声跟父亲说起了话:“爹,我并不怪你,因为娘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过,我不可以怪爹爹,爹爹那么疼爱我们,一定是有很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抛下我们去闯四大禁地的。” “原来娘说的真的没错,爹当年跟郭明笑进入四大禁地,一定是因为血契的原因。而这次,‘天罚’对四大禁地下手,轮到孩儿被卷进来,不仅孩儿逃不掉,就连爷爷也……爹,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爷爷平安无事。” “爹,你知道吗?有时候,孩儿会在梦里梦见你,孩儿梦见你回了家,你的身影好魁梧,你的手掌好温暖,你就这样抱着我,咱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饭。可……可每次醒过来,现你不在身边,娘也不在身边,孩儿就觉得好害怕……好害怕……一整晚都不能入睡。” “爹,你知道吗,孩儿前些日子……” “爹,你知道吗……” 我就这样坐着,不停地同父亲说话,我感觉到父亲也在安静地听我说,我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的肩膀依旧宽厚结实,虽然没有体温,但我似乎能嗅到他身上的气息,能听到他的心跳。这一刻,整个世界已经与我无关,我已经迷恋在了父亲的世界里。 我多希望,这一刻的时间能永远静止,好让我把积攒了二十多年的话全部告诉父亲。我也才现,原来这二十多年,父亲其实一直在我身边,不曾离去…… 不知不觉,我就靠着父亲睡着了,这一次我睡得十分香甜,整个人异常地轻松。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被张继摇醒,一睁开眼睛,就见到他那副极少出现在脸上的担忧面容,这一刻,我再次意识到,我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人,也从未是一个人,至少,除了在天国看着我的父亲之外,我还有疼爱我的爷爷,还有在我脆弱的时候替我撑起一片天的兄弟! 对视张继的这一瞬间,见到他担忧面容的这一瞬间,我突然就完全从悲伤中清醒过来。 释然,从未有过的释然! “继子……”一抹自内心的微笑从我的嘴角流露了出来,我慢慢站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张继瞪着眼睛仔细观察我的脸,低声问道:“真的?” 我点点头:“嗯,真的。” 说罢我回过头去,望着父亲的脸:“继子,我想带我爹回家,咱们一定能出去对不对?” 张继见我终于打起了精神,顿时非常高兴,一边将他腮边的余泪擦干,一边不住点头:“嗯,嗯,咱一定能出去!” 我再没说话,仔仔细细地端详着父亲的脸,将他的遗容深深印刻进脑海中,这才点了一把火,替父亲举行了一个迟来的火葬礼。我们五人静静地看着他火化,火光中,父亲非常安详,只有那跳动的火焰,替他早已终结的生命添上了最后一笔生机。 火化结束,我将父亲的骨灰殓入袋子,忽然对此处再无留恋,将袋子牢牢绑在腰间,面色一凛:“等老年前辈过来,咱们立刻进入主墓室,只要拿到宝物,换回爷爷,就带我父亲回家!从此之后,‘天罚’再敢缠着咱们,杀!” “杀!”其余四人正色点头,沉声应和。 【笔仙本想将这个章节同接下来的章节直至结尾都保留到大年初一更新,让大家过年的时候把结尾一并阅完,但应读者要求,笔仙就先更新这章让大家解解馋,接下来的章节直至结局,就到大年初一再一并更新了。】 &1t;ahref=.>. 第二百二十八回 易容 这次行动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走到此处,食物已全部消耗殆尽,水也剩的不多了,大伙虽说还能坚持,但根本就没有任何把握能坚持到逃出去那一刻。马冲打着手电四处观察了许久,并未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灯光最终还是落到了那扇石门上,琢磨道:“根据老年的描述,知更女最终把这座凶婴护尸墓当做她的安寝之地,如果这扇门后就是主墓室,那么知更女的尸体会不会就在这里边?” 张继说道:“如果是这样那还得了?这女人生前就那么厉害,要是变成了大粽子……他***,想想都觉得瘆人” 我说:“大粽子本是妖物,乃入土不安所成,若不是被人特意布置,谁想死后变成大粽子?知更女身怀绝世手段,不可能会让她的尸身成为僵尸,所以这点大可放心。我担心的,是里边暗藏的机关埋伏。” 马冲点点头道:“不错,四大禁地的危险,绝大多数就是来源于里边的机关杀阵,知更女的墓室,里边一定是集百家手段于一身,是最核心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我见众人均是面带忧色,又说:“咱们也不用太担心,小心点就行了。老年前辈还没来,咱们可以先看看这道门,想办法打开它。” 于是大伙都凑到了石门前方,正如刘全胜说的,这石门非常高大,里边能够藏有机关埋伏的地方太多了,我们虽然算是人多势众,但一时也不敢冒然动手去推。我料想这石门就算我们一起用力,也未必推得开,便让大家先别想着去推动,仔细看看上边有没有机锁之类的东西。 众人小心翼翼观察了片刻,均无所获。这道石门上除了各种华丽不俗的纹饰和壁画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存在了。不过张继眼尖,在门扇上一处一米多高的地方现了一条缝隙,这条缝隙并不是门缝,而是横着布在门扇上,横穿过中间的门缝,和门缝组成一个十字。乍一看去,就好像石门被分成了四扇。 据我估计,这石门的厚度至少在五十公分左右,这条缝隙细若丝,定不会贯穿石门,反倒像是能在石门上打开一道小薄门,露出藏在暗间里的机关。年代实在太久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开,如果这个暗间里的机关是开门的机锁,里边恐怕还附有防盗的措施,不摸清深浅,决不能冒然撬开。 刚要思索如何弄懂里边的名堂,突然就听到身后有人喝道:“不能乱动石门!” 我们五人都全神贯注地观察门上的缝隙,冷不防听到身后的声音,均被吓了一大跳,回头去看,这才现老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我不清楚他那边的情况,见他也进来了,忙问:“前辈你没事吧?‘天罚’脑呢?” 老年摇头道:“他进不来。” 我暗道这老头又他娘的托大了,先前在绝府幻境里,他也说那罗刹找不到我们,可没过多久,飞刀就射来了。虽然老年一身本事,但如此掉以轻心,委实不像倒斗手艺人的作风,于是举着手电仔细照着石室的每个角落,见果真只有老年一人进来,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对老年道:“前辈,那人究竟是谁?他盗四大禁地又有什么目的?” 老年表现得很古怪,听我问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稍微思索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天罚’的前身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家族,他们自古就对四大禁地非常有兴趣,估计是最近从某方面得到了关于四大禁地的秘密,才会组建起‘天罚’的。” 我点头道:“这我听阿铁说了,只是,他们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老年摆摆手:“谁知道,估计是想得到知更女藏在里边的那些秘宝吧。” 我还是没有完全弄明白,知更女是个充满了神话色彩的人物,她毕生收藏的宝物,或许真值得“天罚”不遗余力地去掘。但问题是,“天罚”为何要找上我?正要接着询问,老年却显得有些不耐烦,打断我道:“咱们还是快些进去,里边是主墓室了,凶婴邪锁就藏在知更女的棺材里。”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些想不明白老年为何会那么着急,虽说大家都觉得事不宜迟,但似乎也不该争这一时三刻的早晚。只是我见大伙也都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便才对老年问道:“前辈,这门怎么才能打开?” 老年走到门前,用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细缝,对我们说:“这些缝隙很危险,是喷射强酸的机关,如果不知情的盗墓贼胡乱推门,站在门前的人恐怕都得玩完。石门的机锁不在这儿,而是在顶上。”说罢朝石门顶部一指。 我抬头看去,果见上方有许多个突起的东西,像是某种旋钮。我细细一数,竟有十二个之多,料到这机锁不简单,便对老年问:“是不是得把这十二个东西都旋转到指定方向,门才能打开?” 老年说没错,这东西就像现在的机械式密码锁,必须把这些旋钮都转正方位,才能打开这扇石门。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这机关我能听得出来,谁扛我上去,我破了它。” “额……继子。” “张继吧。” “张兄弟来。” “不是端午张还能有谁?” 张继还没反应过来,众人已经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他,张继急得吹胡子瞪眼:“他***,我说你们这些王八蛋,干嘛每次背人扛人都得找我?” 我说:“继子,难得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你就别推脱了,咱们这里就数你个子最高,你就稍微辛苦点,老年前辈也不是很重……“ “不是很重?我说逸神棍,你他娘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张继虽说还在抱怨,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磨蹭的时候,只得走到石门正前方蹲下身来:“算了算了,老子不跟你们这些缺德鬼计较,年老头,快点!” 老年也不迟疑,一跨腿就坐到了张继肩头上,张继这时才将身子站直,把老年托到了十二个旋钮的位置:“他***年老头,你从鬼宫出来这些日子都吃了些什么?怎么又长了不少肉?你动作麻利些,跟这儿久了我怕是支撑不住。” 其他人听这话没怎么在意,可我听张继这么说,心中登时一紧,再看张继,果见他站在底下非常吃力,当下感到很疑惑,老年岁数这么大了,难道还能长胖?在鬼宫里的时候,张继可是能背着他从帝鳄口中逃生的,可现在,光扛着就有些困难了。 我心中冒出了一丝不安,怀疑老年是不是有问题,暗自仔细想了想,越想越不对劲。我决定再好好观察他,于是心生一计,举起手电照向他,假意道:“老年前辈,我给你照着。” 老年不理我,而是将耳朵贴到石门上,开始听机关。我睁大眼睛仔细端详着老年的背影,可一时半会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我慢慢移动手电筒的灯光,当灯光落到老年右手手腕上的时候,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老年手腕的骨节非常粗壮,跟整条手臂有点不成比例,这个细节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现不了。在古武术中,飞镖暗器靠的是指力,而飞刀靠的却是腕力,老年右手是拿枪的,手腕不可能会那么达,只有长年苦练飞刀的人,手腕骨节才会这么粗大。 也就是说,这个老年,恐怕是“天罚”脑假扮的!只有那个罗刹,才会有这样达的手腕! 一想到这儿我冷汗都冒出来了,这“天罚”的老大究竟是何许人物,怎么还会上古失传的易容术?装起老年来像模像样,竟连我都险些被他骗了。 真正的易容高手,据说得身怀四术:易容,缩骨,张骨,仿声。模仿一个人的时候,无论脸型、身形和声音都得同原人一模一样,缺一不可,否则会教人看出破绽。这个假老年装得这么像,必定是易容高手,他扮作老年混入我们其中,恐怕是因为打开石门必须得有人将他扛到高处,倘若这道门一打开,众人就得当场被他杀掉! &1t;ahref=.>. 第二百二十九回 最后的决斗 “老年”的动作非常迅,眼看他已经解开了前面的十个旋钮,我再不敢迟疑,偷偷朝站在底下的众人比划了一个当心的动作,也不顾他们投过来的询问目光,快步走到张继身边,一边假意跟张继说话,一边打着手势让他找机会把老年摔下来。 张继虽然也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但他自然是百分百地信任我,朝我轻轻点头,我见他会意,当下悄悄将腰间的匕抽出,拿在手中。 阿铁是老年的干孙子,他本认不清真假,见这情况好似我们要偷袭老年,就要出声,还好马冲猜到了我的意思,及时附在阿铁的耳朵边跟他说了什么,阿铁这才一脸将信将疑地安静下来。 “老年”此刻全神贯注听着机关,哪里注意到下方的众人,只见张继抓住机会,突然大喝一声,双手猛地抬起,握住“老年”的双肋处的衣服,拉着他往前一躬身子,把“老年”的脑袋对准地面就重重砸下。 谁知我们都低估了这个假老年,他虽冷不防被张继偷袭,但却迅做出了反应,他双手猛然间撑住了张继的肩膀,身子在空中翻了一圈,右脚点上石门,借助这一蹬力,瞬间就挣脱了张继,往后翻了几个筋斗落到了地上。 我心知这厮虽然十分厉害,但此时的事态已经完全失控,唯有拼死一搏。当下也不敢怠慢,举着匕大步朝他冲去,这个罗刹的飞刀十分难缠,决不能让他拉开距离,必须依靠近战取胜。其余等人都见识过老年的武功,见这个假老年的身法路数跟原来的老年根本对不上号,也知晓了情况,稍微愣了一下,俱都扑身而上。阿铁第一时间举起了冲锋枪,对准假老年就要扣动扳机。 假老年知道身份已经败露,自腰间迅抽出了两柄飞刀,急急甩向我们,同时翻身后撤。一柄飞刀撕裂空气,唰地一下击中了阿铁的枪,阿铁手上吃不住力,枪支脱手摔在一边,而另外那柄飞刀则是将马冲的手臂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这厮的飞刀威力惊人,若不是马冲早有准备,恐怕整条手臂都会被飞刀切下来。 我哪敢让他拉开距离,见他要后退,当即再一步跟进,单腿猛地一蹬,就对准他扑了上去。孰料我仍旧小瞧了这罗刹,只见他动作极为敏捷,知道此时来不及射飞刀,竟随手摘下衣服上的纽扣,手指一弹,就朝我射来一记暗器。 我以为这次能将他扑倒,却料不到他能以纽扣来当暗器,此刻我整个身子都飞在空中,如何躲得开?情急之下将手臂挡在身前,只觉那枚纽扣一下子就扎进了我的臂肉里,我顾不得疼痛,就地一滚,继续朝他贴近。 假老年终于被我缠住,跟我交起手来。两招没过完,张继等人也冲到了近前,马冲则是担心在黑暗环境中我们斗不过这个人,就在后边替我们打着手电。只是,我们四人联手跟他对打,依旧占不得丝毫上风,本以为他凭借的是那夺命飞刀,谁知真正交上手,我才知道什么叫越打越怕,这“天罚”脑原来近身肉搏也这么厉害,难怪连老年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没过去多久,张继和刘全胜已经被他踢翻,爬半天爬不起来。我和阿铁两人也不好过,这怪物招招狠毒,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他当场毙命,眼看我们二人也渐渐抵挡不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冲入战团,飞起一脚就将这罗刹踹出了两丈。 我定睛一看,现来人竟是老年。老年估计是先前着了那“天罚”脑的道,被他抢先进来,假借了身份诱骗我们帮他开门,此刻老年终于追进来,一见我们被压制,飞身跟上就与“天罚”脑继续战成一团。 真正的老年一来,优势当下就转向我们这边,此处四面空旷,没有任何遮蔽物,这罗刹又被我们缠住,再不趁这个时候群起杀他,后面恐怕就没机会了。“天罚”这组织虽然厉害,但里边的人都是通过威逼利用拉拢进去的,全靠“天罚”脑和二当家的手段及财力聚拢,若是就此杀了这个贼王,他们组织群龙无,必然会成为一盘散沙,到时候凭我们欧阳家族,马氏家族和鹞子等高手,再有“八指人”联手,纵然他们苟存着根基,搞垮这个组织也是时间问题。 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天罚”脑还留着心腹在他们总部,利用我爷爷来威胁我们。 老年也认为机不可失,当下就朝我喊道:“你爷爷那里还有我们的人,咱们只管杀了这厮,只要他死,就什么都好办了!” 我摸摸腰间装着父亲骨灰的袋子,冲动的心情再也按捺不住,当即朝众人大喊:“杀了他!”说完就要冲上去。 “慢!”一声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竟是“天罚”脑说话了,只听他哈哈大笑,从衣服中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遥控器的东西,狰狞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欧阳逸!你爷爷的轮椅底下我藏了炸弹,不想那老家伙死的话,我劝你们还是别轻举妄动为好!” 我想不到他居然还留了一手,胸中的大火顿时就窜到了脖子根,他见我们终于不敢近前,又桀桀地笑了起来,片刻,才又说道:“其实我们并没有直接的冲突,我要的是知更女留下的宝物,你们要的是欧阳老头,何不替我打开石门,只要我拿到东西,自然会放了你爷爷。这笔交易,难道不公平?” “哼!”我知道他这是缓兵之计,正要说什么,却听身边的老年道:“鬼君,知更女的东西拿不得,我劝你还是回头吧。” 我闻言稍稍一愣,鬼君?难不成“天罚”脑是…… 想到这里,我顿时就恍然大悟,难怪这个人的飞刀这么厉害,原来是唐代鬼刀家族的传人!我读过《玄机册》,在“礼”字卷中,有一卷说的是唐代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这个地方名为鬼域,又被称为鬼市。鬼市是唐代的一个黑市,这个黑市建立在很深的地底空间,在这个地方,只要你有钱,一般都能买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只是后来,传说鬼市中人触怒了大地之神,导致鬼市被一场大地震沉入了地心之中。 鬼市之所以能存活在朝廷的统治下,据说是因为鬼市中有三个大家族在支持,这三个大家族分别是“紫虺家族”、“鬼刀家族”和“天狼家族”。这三个家族在世俗中有很大的势力,其党羽在朝廷也根深蒂固,所以鬼市能被朝廷所容。不过随着后来鬼市的沉没,这三个家族便也逐渐衰弱,最终不为人所知。 三个家族中,担任鬼市护卫的就是鬼刀家族,鬼刀家族有一种绝学,那就是飞刀,传言这个绝技是仙人教给他们的,能够杀龙斩蛟,十分厉害。当然,这手飞刀绝技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只有鬼刀家族的家主,才能有资格受传。而鬼刀家族的家主,正被称作“鬼君”! 那“天罚”脑的飞刀功夫如此出神入化,又被老年唤作鬼君,看来“天罚”背后的势力多半就是鬼刀家族了。我料想不到“天罚”的来头居然这么大,虽说鬼刀家族早已没落,但它既然是鬼市的护卫家族,必然有乎寻常的手段,若非如此,也不会被记载到《玄机册》中去。 我忽然回过神来,不敢再想什么,眼下的情况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如不尽快想办法对付这个鬼君,这一仗毫无疑问地就是我们输了。 老年似乎想跟鬼君谈判,上前几步,背着双手继续道:“要不这样,我们打开石门一起进去,如果你拿到凶婴邪锁,就马上信号回去,让你的人把欧阳逸他爷爷放了,只要我安排在总部的间谍确认欧阳先生安全,个信号给我,我们就放你走,到时候,你要打开‘天门’还是做别的什么,都不关我们的事。” 鬼君闻言冷笑一声,并不相信老年。 我站在老年身后,见他背着的双手,左手不断拍着右手的手腕。我见状猛地就猜到老年想对我说什么,他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利用右手手腕上的“穿杨箭”击杀鬼君! &1t;ahref=.>. 第二百三十回 终章 虽说以穿杨箭的度,只要一射,纵然是神仙也难以躲开。可穿杨箭再厉害,也得依靠我举手起来瞄准,鬼君是何许人物,单练起来老年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要我稍有动作,恐怕就会被他察觉。我又想到,穿杨箭的弊端老年又怎能不知,他既然暗示我使用穿杨箭,应该有什么谋略。 想罢我再次看向老年的背影,忽的脑海一亮,这老年看似很随意地走到我前方,实际上恐怕是有打算的,当下明白过来,故作皱眉,对老年说道:“老年前辈,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天罚’的人根本就不可信,跟他能谈什么交易?” 老年冷哼:“小娃娃懂什么?我们老一辈的谈判,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我看你爷爷早晚要被你害死!” 我见老年已经知道怎么跟我配合了,当下装作大怒,指着他道:“我知道你辈分高,可我绝对不允许你拿我爷爷的性命开玩笑,我看你根本就不把我们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一切只为了完成你那所谓的使命!” “放肆!”老年猛地转过身来朝我大喝。也正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他的身子此时已经完全挡在了我和天罚老大之间。 我的手明着是指老年,实际上是对准鬼君的脖颈,只要把握好机会,在我射前的一瞬间老年躲开,铁箭定能即刻杀了这个罗刹。唯一的难题,就是时机的把握,时机如果抓得太紧,恐怕铁箭在射中鬼君前就会误杀了老年,而倘若时机抓得太松,鬼君便会察觉。 为了不让鬼君生疑,我继续与老年争辩着,心中暗自斟酌了好一会,始终拿捏不好时机,下不了手。老年不停地眨眼暗示我快点出手,我却有些犹豫不决,正不知道要不要在此刻下手,忽见老年身后,鬼君的目光突然从我们身上移了开来。他看向我后方的阿铁,冷笑着晃晃手中的遥控器,喝道:“请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情绪,把枪放下!” 原来阿铁趁鬼君不注意,暗中捡起地上的枪,对准了鬼君,被鬼君觉。我见到这情况,当即大喜,再不迟疑,迅朝老年眨了两眼,紧接着左手猛地握在右手手腕上,按动了机关。 老年一直在注意我的动作,铁箭射出前一刻,他整个人十分及时地矮下身子,只见一道冷厉的寒光嗖地一声从老年头顶划过,射向了鬼君的脖子,根据穿杨箭的威力推测,只要这一箭能瞬间穿透脖子上的脊椎,纵然鬼君身体素质再好,死前也来不及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开关。 谁知道鬼君的反应度太快,在铁箭射中他之前还是察觉到了,只见他猛地一歪头,铁箭居然偏了。虽然射入了他的脖子,但却并没有射中脊椎处的神经中枢。他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直勾勾地望着我,忽然意识到这枚铁箭是致命的,当下就想在死前按动遥控器的开关。 我料想不到情况居然是这样,急火攻心,险些晕过去,谁知就在此刻,另外一道寒光紧随而至,噗地一声就径直穿过了鬼君的脖颈,脊椎瞬间已是被切断。一时间,鬼君身上的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唯见两道血泉自他脖子上喷泄。 大概定格了两秒钟,鬼君的身体才一翻而倒,他手中的遥控器,也随后落到地上。我回过头去,只见马冲举着他背包中那杆猿臂机弩如释重负般地朝我轻轻一笑。这东西我记得,我们在黄胎涌渡过断桥的时候,借助的就是这东西,却没想到,这东西最后会成为鬼君的终结者。 我大步走到鬼君身边,当先捡起那个遥控器,接着用手在他脖颈动脉处试了试,现他真的死了之后,这才重重呼了一口气,坐倒在地。 大伙这个时候也全都聚拢过来,老年蹲下身子,说让我们瞧瞧这鬼君的真面目,便哗地一声将鬼君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我们都低下头去看,随着人品面具一揭,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凉气。 人皮面具底下的脸奇丑无比,不仅五官歪曲,还生着一条条沟壑般的皱纹。我敢保证这是我见过最丑的一张脸,也许这真是天底下最丑陋的面目。 我摇摇头叹道:“都说鬼市中人个个都丑陋如魔鬼,平日都假借面具示人,从不轻易露出真面目,原来所言不虚。” 老年听我说出鬼市,知道我猜出了鬼君的身份,便对我道:“没错,这个人就是鬼刀家族的现任家主,鬼君。” 除了我和老年之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鬼君是什么,我照着《玄机册》中简单地讲解了一番,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说:“老年前辈,既然鬼市的年代是在唐朝,我心中已经对‘天罚’四大禁地的目的有了一些猜测,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 现在大伙都轻松下来,老年也没有了平时的严肃,朝我笑笑,说道:“你不妨说说看。” 我说:“四大禁地的真正秘密,一直以来只有知更女和玄阴子知道,而鬼市是出自唐朝又绝于唐朝的神秘地界,所以,这恐怕要联系到唐代苏醒的知更女身上。” 众人觉得有理,均轻轻点头,听我继续说下去。 “唐太宗妃子身患寒毒,魏征为了替妃子治病,特地请知更女出山。也许知更女欠着魏征的人情,所以她让魏征进鬼火焚尸墓中取出鬼火烈魂。妃子的病治好后,恰逢玄阴子施计,逼魏征将他封印,为了保存鬼火裂魂的灵性,所以魏征将鬼火裂魂一起埋藏进了南蛮鬼宫。记得当时老年前辈说过,魏征为了建造鬼宫,特地请了许多能工巧匠,而这些能工巧匠里边,不排除有鬼市中人。” 老年脸上笑意更甚,示意我说下去。 我低头看了看鬼君的尸体,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鬼市里什么东西都有卖,他们能搞到这么多珍奇异宝,必然会存在一个很厉害的情报机构,魏征治病和建造鬼宫之事,甚至连鬼火裂魂和四大禁地之事,恐怕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被鬼市获悉,而后来传言鬼市被大地之神沉入了地底,我猜,灭了鬼市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大地之神,而是知更女。知更女为了守住四大禁地的秘密,完全有可能将鬼市和鬼市中人列入她的黑名单中。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别的安排,鬼刀家族幸存了下来。他们带着四大禁地的秘密,一直低调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个家族混迹黑市多年,想必他们也想要以黑市生意来复苏,而且他们瞧准的,恐怕是国际黑市。而要掌控黑市,除了手段和财力之外,还需要拥有大量财宝,能在黑市掀起浪潮的财宝。于是,四大禁地进入了他们的计划中。” “这些年来,他们估计没少闯进过四大禁地,只是四大禁地里太过凶险,他们没有一次成功,直到后来,他们不得不相信知更女的预言----只有东方朔的转世,才能突破四大禁地的重重险阻,最终拿到知更女留下的东西。接下来,这伙人必然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段,来寻找东方朔的后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之所以会被他们盯上,恐怕是因为他们认为那个人就是我。老年前辈,你觉得呢?” 老年点点头道:“真不愧是冥族子弟,你猜得很对,**不离十。不过,至于你是不是东方朔的转世,我也不知道,估计也没人能知道,就连‘天罚’也只是猜测。” “那就奇怪了。”张继这个时候插话道:“年老头,这么说,那伙人也不确定谁是那个东方朔的转世,为什么偏偏找上老逸?” 老年道:“也许是欧阳逸带着那块玉佛像的缘故,‘天罚’也许知道玄阴子和知更女都带着这样的玉佛像,欧阳小兄弟成为倒斗之王,名声大起,当然会进入他们的‘人才名单’中,他们拉拢欧阳小兄弟之前,也许就现了欧阳小兄弟身上的玉佛像。他们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东方朔的后世,突然见到欧阳小兄弟带着东方朔的玉佛像,肯定会抱着试试的心理,借欧阳老头来威胁欧阳逸,让欧阳逸去闯四大禁地。” “欧阳逸后来果真从三世血尸墓出来,拿到了妖墙精魄,你们想想,欧阳逸一下子就做成了他们几代人做不成的事,他们还能不相信?而且之后的几座古墓,欧阳逸也都能脱身出来,一次或许是偶然,可两次三次,那就是必然了,他们是这么认为的。” 我仔细想了想,很赞同老年的推测。忽然想到什么,又对老年问道:“老年前辈,那四件宝贝究竟有什么作用?难道是钥匙?” 老年点头道:“不错,四个宝贝是打开‘天门’的钥匙,‘天门’在知更女的墓室里,是埋藏知更女生平所有宝物的地方,而天门的钥匙,就是那四件宝贝。” 我摇头低叹:“财宝财宝,自古以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形容得太妙了,妙得很悲。” 老年正要说什么,忽然觉什么,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那个东西上边,此刻正闪着绿色的光芒,还轻微在震动。老年拿起一看,神色大喜,当即对我们说道:“我们‘八指人’按照计划,在‘天罚’总部故意散播负面流言,还暗中使手段搞破坏,现在总部已经估计乱套了,弟兄们趁机救出了欧阳逸的爷爷,我们之前商定,只要救到人,就绿灯信号,你们看!” 我看着老年手中的仪器上的绿灯,眼睛忽然一湿,再也顾不得任何事情,当下起身道:“走吧,咱们回家!老年前辈,还劳烦您带路了。” 老年有些奇怪地看着我:“怎么?知更女的墓室不进去了?” 我回头去看了看那道石门,摇摇头道:“其实知更女是个可怜的人,咱们已经打扰了四大禁地这么久,就留给她一个安寝之地吧,也许真的有一天,她能等到她等的人,总之,那个人不会是我,我等的人,还在外面……” 老年闻言,赞许地看了我一眼,哈哈大笑:“那么,咱们出去吧,都别松劲,还有很多事要忙呢,至少得把‘天罚’拔掉。” 刘全胜补充道:“是啊,咱们还得从‘天罚’那里拿回妖墙精魄,让紫云那丫头带着精魄来这座墓里边呆上几个时辰。她身上的两毒可不能怠慢。” 我点点头,暗暗摸了摸腰间的骨灰袋,朝众人一挥手:“走!” ……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盛夏,这一天,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天。我在产房外面不断度着步子,心中非常焦急不安:“怎么还不生?怎么还不生……” 听着产房中紫云的叫喊,我的心委实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天籁般的婴儿啼哭声从产房中传出,我霎时间只觉大脑缺氧,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儿!”产房里,护士小姐的声音欣喜非常。 我尽力平复自己的激动心情,站在门外等着房门打开,心思忽然飘远…… 儿子,今天,请用力哭,加油哭。明天,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哭,你却不能哭,记住……爸爸的话…… (全集完) 结 《无限盗墓》写到这里,已经过去了一个冬夏,回想来路,这一路上都有你们的陪伴,笔仙从不曾忘记。在此,我要对支持本书的大伙致以最诚挚的感谢,谢谢你们,陪着我,陪着《无限盗墓》走完了这段不算顺利也不算艰辛的路程。 《无限盗墓》完结了,但笔仙的故事不会完结。新书《兰宫密码》也正在筹备,也许不会很早出来,额,我想说,我表示鸭梨很大~还是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笔仙,支持笔仙的书。 这章的重点是,小白童鞋出了一本新书《祀变》,是灵异类难得一见的好书,个人觉得他的开头很精妙,大伙感兴趣的欢迎去看,求花求水求砖求一切~~笔仙在此替小白童鞋大力推荐,希望大家能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