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皇后》 慕容汐月 百纳,月国的一个属国,皇都洛城。 几百年来有月国庇护着,总能免于战乱之害,虽国力不强,却也是府库足,民富庶,国风开放,皇帝效仿月国的赋税制度,放宽了商旅贸易往来,于是天下名士豪商便都蜂拥而至,聚集于洛城。 洛城最负盛名的便是三富三多了。 三富指得是在百纳朝中势力颇大的三大元老,北亲王慕容信、南亲王端木耿仲以及恭亲王欧阳策,这三人皆是当朝重臣,辅助过两朝皇帝,虽然皆无意置办产业,却年年得朝廷赏赐,良田府邸万亩,就单单是每月的租税便抵得上洛城豪商一年的收入。 而三多,便是商旅多,青楼多,诗词坊多。 这里的商旅往仅次于月国的离城,客栈酒楼里总是住满了小商旅,生意红火,然而生意最红火的还是青楼和乐坊,其中之最便是醉红楼和清风阁了。 醉红楼是洛城第一大妓院,楼中思琴、思棋、思诗、思画四大花魁名贯洛城,琴棋诗画各是一绝,皆是倾城之貌,卖艺不卖身,要见上这四大花魁花可不容易,若不是上万两的银子,那宋妈妈是不会放行的,虽是天价,花魁阁前却从未冷清过,日日人满为患,其中不乏有王公贵族子弟。 醉红楼高调卖笑,清风阁却是低调卖词。 清风阁很小,不过是洛河旁的一座小竹楼,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不过是座普通的赏景楼,而实际上这清风阁却是洛城里最赚钱的诗词坊,每月只在十五月园夜卖一词,却是一字千金,阁内只有阁主和丫鬟两人,阁主总是坐在帘后会客,从不已真面目示人,只有身边那丫鬟会现身,却也是带着面纱。 清风阁的买主大多是达官显贵、名士豪商,买了词占为己作,而阁主向来不问买主身份也不问买词何用,只要付得起银两那词便算是买主所作的了。 今夜,圆月当空,又是十五了,洛河左岸那醉红楼依旧是歌舞升平、喧哗不已,而右边的清风阁却仿佛遗世独立,静静地临水而立,风乍起,将阁中那丝白幔帐吹起,帘后那倚在竹塌上的慵懒身影隐隐可见。 “青衣,我小憩一会儿,客人来了再叫我。”帘后的女子懒懒地开了口,声音很低。 “小姐,客人已经来了。”那青衣丫鬟隔着帘子低声应答。 “男的女的?”。帘后那女子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声音依旧不大却是清脆动听,透着一丝丝期待。 “女的,是醉红楼的人!”那丫鬟说着便坐了下来,并不似一般婢女那样谦恭规矩。 小姐每次见客人的时候都会先让问性别,若是女子她便直接买了,若是男子她便出灯谜为难,若是猜不出,那词的价格便是要翻倍的涨的。 良久,帘后那女子懒懒地坐了起来,纤纤素手将面纱轻轻拉上,道:“去请进来吧。” “可是,小姐……”那丫鬟却迟疑了。 “去吧去吧,别让客人等急了。”女子说着又懒懒地倚了下来。 那丫鬟这才蒙起面纱来,蹙着眉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纠结了好久,终于决定开新文了,猫猫蛮紧张的…… 买主何人 不一会儿,那丫鬟便将客人引进来了,来者却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 还未等帘后的女子开口,那小丫鬟便急急地将手中那红色荷包递给了那青衣丫鬟,道:“阁主,这是十万两银票。” 青衣丫鬟将那荷包推了回去,道:“姑娘下坐吧。”说着便走到帘子后去了。 “阁主,我家小姐急着要这词,这价格还是可以商量的。”那小丫鬟虽是坐了下来,却仍旧一脸着急。 帘后那女子这才缓缓开了口,道:“我这儿的买主都是亲自来看词的,你家小姐还是第一个不看词就出价的呢!” 那小丫鬟迟疑了下,道:“阁主,我家小姐久闻阁主才情,本是要亲自来的,无奈府上事忙,脱不开身来。” “呵呵,这样啊,也可以,我出个迷,你若猜得出,那这词就买了,若是猜不出的话,那就待下个月你家小姐闲了再来吧。”帘后那女子身姿慵懒,连声音也懒懒地。 “这……阁主,清风阁的规矩不是女买主不猜谜的吗?”那小丫鬟小心翼翼地问到。 “哎,可惜现在规矩变了。”帘后那女子依旧是那和善的语气,话语却一点儿也不客气。 “那我试试吧。”小丫鬟无奈,今日若不将这词买回去,小姐定不会给她好果子吃的。 帘后女子点了点头,那青衣丫鬟走了出来,从悬挂在一旁的红灯笼下取下了一纸条来,看了看便递给了那小丫鬟,道:“这是离合字谜,请打一字。” 那小丫头一见纸条上那四字,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江郎才尽”四字字谜正是前几日小姐苦苦揣摩的。 “是惫!文思惫!” “好,很好!”帘后那女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拍手叫好,继续道:“青儿,把词给她吧。” 青儿蹙了蹙眉,从另一旁的灯笼下取出一卷着的纸条来,缓缓打开递了过去,道:“这词你过目下吧。” 只是,那小丫鬟却连看也不看,收起了那薄纸来,道:“多谢阁主,我家小姐急着等这词用,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将手中那红色荷包放在案几上,便起身快步离去了。 待那小丫头绕过了阁楼前那水上回廊,这名唤青衣的丫鬟这才揭下面纱来,一边将那丝白垂帘笼起,一边嘀咕着:“小姐,明明是醉红楼的人你还卖。” 榻上那女子慵懒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出来,身姿窈窕,玲珑浮现,上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面容如画,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北亲王府慕容家那小女儿慕容汐月。 慕容家儿女不多,只有三个少爷和一个小姐,三个少爷虽都不济却也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只是这如花似玉的小女儿,那琴棋书画不懂,那针线女红不会,那三从四德不识,却吃喝玩乐四样皆精,花样百出、敢作敢为胆大包天。洛城里那些个放荡不羁的贵族公子哥最喜欢她了,而名流士族却是避她三舍,惟恐跟她粘上关系。 慕容信老来得女,自是宠爱不已,放纵不管的,洛城里的流言他皆是充耳不闻,只要这女儿偶尔乖乖陪他们夫妻两吃顿饭他便欣慰满足,而府上那三个公子亦是对这妹子疼爱有加,若是听到那名流雅士说他们妹子半句不是,便是要同人家争个面红耳赤的。 不管是那贵族子弟抑或是那名流士族,甚至是慕容家的人,皆是无人知晓这清风阁阁主便是汐月小姐,至于那醉红楼幕后老板亦是慕容汐月一事更是没有人猜得到,唯有汐月身边这名名唤青衣的丫鬟知道。 三年前小姐十七岁初度之日(生日的意思),一觉醒来就突然失忆了,性情大变,不到一年的时间便拿出了所有细软买下了醉红楼,而随之不久又开了清风阁,小姐的词才更是她惊叹不已。 “小姐,你猜到买主是谁了?”青衣见小姐那一脸慵懒闲适,也知她心中有数了,醉红楼的人居然出得起十万两买一词,看来这里买主私吞了不少银两! 小姐在醉红楼实行的是月俸制,楼里所有姑娘的收入皆是要上交入账,然后每月宋妈妈都会放一定的月钱,外加奖金,即使是那宋妈妈的月俸要一下子拿出这十万两亦非容易之事,这买主到底是哪个姑娘呢? “呵呵,知道,等着,她还会来第二次的。”那四字字谜是汐月不久前乔装去醉红楼巡视时故意为难那思诗姑娘的,这小丫鬟想都没想便将那灯谜的答案脱口而出,看来定是思诗房里的了,听宋妈妈说思诗最近接多位贵客,也不知道是哪贵客那么不好伺候,否则以思诗的才情怎么会急着来买清风阁的词呢? “小姐,你就告诉我啦,我只猜到是那四大花魁之一。”见小姐亲自收拾东西起来,青衣连忙过去帮忙。 “你这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哦,哈哈,下回她亲自来的时候你就知道了。”汐月一脸笑颜,将那红色荷包里的银票取出,共是十张一万两的银票,汐月微微一愣,也没多想便都收入她那白色小钱袋里去了,心中却是感慨万分,今日她又卖掉了一先人的词,陆游的《钗头凤》,这是她很喜欢的一词,相信思诗若是吟了出来,不久便又会引起洛城词坛的轰动了的,来醉红楼的人定会更多的。 汐月转念一想,唇边便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来,那些迂腐的名流士族若知道这词出自她慕容汐月之手,想必也只会说她抄袭,不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吧。 “小姐,你就告诉我啦,是思棋还是思画,或者……”青衣一脸不满,见小姐要走,连忙提了灯笼跟了上去,这主子每次都是这样,什么事都不点破,她总要最后才恍然大悟,方才那字谜一定有问题! “哈哈,走走走,我请你吃大餐去。”汐月最近心情总是不错,才半个月醉红楼的收入便上十万两了,而今夜清风阁的收入也到手了,看来她又可以挥霍了,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国度,成了亲王府的小女儿,这么硬的后台,府上双亲和三个哥哥皆是对她疼爱有加,而她自己又有两个小金库,她可是高枕无忧,自在逍遥,就差寻觅个良人来共渡逍遥日子了,偏偏要将自己弄得这般臭名昭著,便是想寻个慧眼识珠敢娶她的男子。 渔舟酒楼 主仆二人离开了清风阁,便上了洛河上的渔舟酒家,这楼船虽规模不太,却是极尽奢华,能到上这船的非富即贵,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上千两银子,汐月很痴迷这里的水产,都是洛河里现捕现做的,肉鲜味美,爽口宜人。 “呦,是汐月小姐来了啊!”汐月才刚上船呢,伙计便一脸笑容地迎了出来,这主子可是渔舟的熟客,时常会带一大群官家子弟来包场。 “怎么,今夜客不多啊?”汐月扫视了一周,只见偌大的甲板上却是空无一人,心中纳闷了起来。 那伙计却是一脸讪笑,道:“汐月小姐,今夜端木公子包场,客人们都在楼里呢。 “端木赐?”汐月皱起了眉头来,想走进去却被伙计拦了下来。 “汐月小姐,你还没把邀请函给小的呢。”那伙计小心翼翼地提醒,虽是熟客却有得按照规矩来,今夜端木公子可是把凌王给请了来,若无邀请函再熟的客人他不都敢轻易放行的。 汐月一听便又退了回来,一脸疑惑道:“他把整艘船都给包下了吗?”她才不想见那端木赐呢,不过是想来吃一顿而已,绕过他们不就可以? “是的,整艘船都被包下来的,若无邀请函是不能上船的,还请汐月小姐……”那伙计亦是知道汐月没有邀请函,她同端木公子向来不合,端木公子怕是没邀她了? “得了得了,不就是……”汐月话音未落,却见端木赐揉着一个妖娆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汐月小姐啊!”端木赐一脸得意地看着汐月,之前他可是也有过一次被她挡在在楼船外的经历的。 汐月瞥了他怀着那女子一眼,又看了楼内那觥筹交错一眼,便只里头是何宴会,也不理睬端木赐,只是笑着对那伙计说到:“我还真没邀请函,这灯红酒绿奢侈糜烂的,我也不敢进,呵呵。”说着便要走。 只是,还没迈开几步,端木赐便出声了:“怎么,也有汐月小姐不敢为的事啊,不就是喝酒杯薄酒嘛,你怕什么?” 汐月转过身来,正想开口,却被青衣拉着了,“小姐,咱别理他,咱别处吃去。”小姐每次都是受不了这端木公子的激将,楼里那情形一看便知不适合女子进去。 “你先回去,大餐改日再双倍补给你哈。”汐月却是拉开青衣的手,将她推下了船。 “主子!”青衣急了。 “没事的啦,回去回去!”汐月却给了她一个认真的眼色,青衣这小丫头虽然天天跟她没大没小的,但是她认真起来时,便是一句话也不容青衣不敢反驳的,就连去醉红楼她都极少让青衣跟着的,今日这宴会若是让青衣跟了进去,还不玷污了她这纯洁的小姑娘。 青衣无奈离开,汐月这才缓缓走了过去,看了端木赐一眼,道:“本小姐就是怕抢了众位姑娘的小伙,也不知道这位姑娘敢不敢让我进去?” 那姑娘脸色一变,哪敢说什么话,汐月小姐这“小伙”二字,却硬是把今日这宴会的主角说成是她们几位女子,而在场的公子哥们不就成了…… 这么明显的讽刺端木赐自是听得明白,却也不动气,依旧笑着道:“姑娘们可不会那般小气的吧。”说着邪魅地在那姑娘脸颊上印了一吻,随即又锁住那娇红的双唇吻了起来,似乎把汐月晾在了一旁。 汐月冷笑了一声,便径自走了进去,端木赐这才放开怀里那姑娘,嘴角勾起了快意的笑来,这么个好时机,他当然要好好耍耍这女人。 男宠兄弟 汐月一进门见了主座上那人便明白过来,那棱角分明俊美绝伦的脸,那如雕刻般分明的五官,那双放荡不羁的桃花眼,不是凌王凌彻,还会是谁? 原来端木赐是请了凌彻,难怪那么的大的架势,包下来整艘船来。她跟这凌王没见过几次,却早以久闻他的大名了,这家伙是几个皇子里最不安分的一个了,洛城里吃喝玩乐的大主他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传说洛城里好几家赌坊酒楼妓院都是凌王开的呢。凌彻母妃斓月昭仪本是宫女出身,斓月过世后太后便将他送到了萱妃宫里,萱妃出身端木府,深的皇上宠爱却无子息,对这皇子便是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凌彻这浪荡子能封上王一半是因他烘培出的茶深得皇上的心,一半便是这萱妃的缘由了。 “汐月也来了啊!” “汐月好久没见你了,啥时候再跟我去赌坊玩玩。” “汐月啊,我上回邀围猎你都还没回复我!” 大厅中众人见是汐月来了,便都围了上来,很是热情,汐月也是很热情,一脸灿烂的笑,大声道:“本小姐要嫁人了,谁娶我啊?报名从!” 此话一出,众人皆退了三步,见了汐月那一脸奸笑,便又齐齐退了三步,这女人当朋友最好,若是娶回家里当老婆,那还安宁得了? 众人惶恐退避,汐月心中一愣,虽早料到这帮人会是这反映,心中却还是咯噔了一下,还当真没人愿意娶她了,眸子里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一闪而过,很快又是笑呵呵地挑了个好位置坐了下来,一脸无害地笑道:“开玩笑啦,开玩笑啦,哈哈!” 她是有想嫁人的念头,不过也不急,府上那两老从不催促,她有的是时间精挑细选,选老公嘛,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莫名其妙的朝代,都是马虎不得的,她要寻个敢娶她的,不顾她背后骂名满城依旧愿意娶她的男人! 众人又围过来寒暄,而主座上那男子却依旧自顾自地调戏着怀着那美艳妖娆的美娇娘,看都没看汐月一眼。 不一会儿,端木赐便进来了,依旧揉着刚才那姑娘,而身后却跟着两个男宠,皆是身材修长,面色如花,似乎是兄弟俩,眉宇间有点神似,汐月见了这两人,举着酒杯的手顿时僵住,端木赐这厮想干什么?! 众人见端木赐一直盯着汐月看,心中便都明白了个大概,汐月和端木赐不合在圈子里可是人人皆知的,今夜她会到这场子里来,大家就已经纳闷了,看来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凌彻这时才坐了起来,一脸玩味地看着汐月,目光随即又转向了端木赐,懒懒地开了口,道:“端木,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介绍?” 慕容汐月,这个骂名满洛城的女子三个月前他便开始观察了,这是公子哥们寻欢作乐的场子,没想到她也敢进来。 “唉,瞧我这记性,忙着帮她找男宠了,都忘了要给你介绍介绍了!”端木赐不顾汐月那一脸水色,继续道:“她是慕容府的小姐,慕容汐月,你见过的吧。” “汐月见过凌王。”汐月这才站了起来,缓缓走了出来,微微福了福身,以她的身份,她本该自己上前行礼去的,人家毕竟是皇子,只是,方才见他那温香软玉在怀,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也懒得去打扰,他最好是一整晚都别看她更好,皇室中人玩的总是相互算计,阴险无比,之中利益牵扯,万般复杂,她向来敬而远之,能不理便不理,不像端木赐这狗腿,天天巴结皇室的人。慕容府虽是三大亲王府之一,却从未同朝中任何势力结党,爹爹也不希望她嫁给什么皇亲国戚的,打算过几年,辞了官带她和娘亲到离城去常住呢! “我就觉得眼熟,原来是汐月啊,呵呵,我上回在去慕容府拜访,你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凌彻挑拨着怀里那姑娘的丝,仍旧是那一脸玩味。 汐月立马一脸愧疚,道:“那回有要事在身,匆忙出府了,也没留意是凌王去了,汐月在这给凌王陪个不是。” 大厅里很是安静,众人皆是暗笑,凌王向来不喜礼节,和大伙都混的很熟稔的,汐月小姐怕是不熟悉凌王才会这般这般落落有礼了啊!不过还别说,这女人装起来还蛮有官家小姐该有的样子的。 “哈哈,我说汐月,你就别装了,凌王出宫来从不讲究什么礼节的,坐吧坐吧,看看我给你找的这两个小伙,都不错吧,挑一个。”端木赐说着便将汐月拉着坐了回来,她刚才那“小伙”二字提醒了他,这回可是有好戏看了。 凌王依旧是那脸灿烂的笑颜,将怀着那姑娘端来的酒一口饮近,深邃的眸子上下打量起了厅中那两个小伙。 汐月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一脸认真地打量起那两个男宠,偶尔还伸手去拍拍肩,捏捏脸的,转了一圈回来,突然惊讶地叫了出声,似乎是恍然大悟,“端木赐,这是你带来的吧!原来你断袖之癖啊!”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了,大笑不已,就连凌彻亦是大笑了起来,端木赐都还没整她呢,她便先制人了。 断袖之癖,哈哈,亏她想得到。 端木赐咳了几声,众人便又安静了下来,一脸窃笑地等着看戏,毕竟今夜的宴会的主子是端木赐不是汐月,他们也更乐意看着小妮子被整。 “呵呵,今日在座的可都是带了宠姬而来的,汐月你这般形单影只的,我特意给你找了男宠,你不感激我反倒诬陷我断袖,真真让我伤心啊!” 端木赐说着便向那两个男宠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齐向汐月走了过来。 汐月心中一慌,竟不知所措,随手将一旁的文公子拉了过来,道:“文公子也是一个人,我就和他做伴吧!” 那文公子忙闪到一旁,佯作一脸慌张,可怜兮兮道:“汐月你就饶了我吧,他俩就够了!” 众人又是大笑了起来,那两男宠已经坐到了汐月身旁,将她困住。 “呵呵,来来来,喝酒喝酒……”端木赐起身来,端起酒杯敬酒去了,众人当然明白,便都散开来,也不再看汐月,不一会儿安静的大厅便有热闹了起来,凌彻慵懒地眯着那狭长的桃花眼,依旧是一脸玩味。 高价收买 端木赐穿梭在人群中,偶尔去敬凌彻几杯,眼神却时不时地关注汐月这边。 这边,那两男宠开始倒起酒来,一人道:“汐月小姐,我叫楚逍,久闻小姐大名,今夜能陪伴小姐,实是小的的荣幸啊!” 另一人道:“我叫楚遥,也是久闻小姐大名了!” 那两人说着,大手便攀上汐月那单薄的香肩,端起酒杯来了。 汐月早就回过神来了,心中微微惶恐,却忍着没有推脱,男宠就男宠,反正她也不在乎多这一条骂名了,不就是抱几下,喝几杯酒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两人看起来便是端木赐临时雇来的,端木赐想看她落荒而逃,想逼她怒,她可没那么容易让他得逞。 “呵呵,来来来,你们也喝,哈哈。”夕月很快便换上放荡神情,将那酒杯推了回去,另外一旁的酒杯却有递了上来。 “汐月小姐真是貌美如花,听闻小姐海量,今日可要多喝酒杯。”楚遥说着又灌了汐月一杯。 “你也喝,你也喝,呵呵。”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应付男宠,只知道推酒给他们应该是没错吧!她经常调戏青楼女子,却是对男人敬而远去的! 汐月说着猛地推开那正要下探的大手,晶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这已经是她的底线了,虽脸上还带笑,手却是狠狠地掐住了那楚遥的手,怒声道:“这般心急,来自罚三杯!” 楚逍见了汐月那一脸阴沉,忙又倒了酒,道:“该罚该罚!” “你!也陪喝三杯!”汐月说着便倒满了三杯酒。 两人知道这汐月小姐不好惹,便都识相地端起了酒杯来。 趁两人喝酒之际,夕月才扫了四周一眼,见端木赐和凌王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其他人也都在闲聊着,汐月抓住时机,将那两男宠一齐拉了下来,伏在在耳畔低声道:“去整端木赐,我出多他一倍的价,怎样? 楚逍一下子便开口,道:“两倍!端木公子的价是一千两!” 汐月撇了撇嘴,道:“一倍半!” 楚遥却不耐烦地道:“三倍!不肯的话,我们兄弟只能按端木公子说得做了!” “你!”汐月迟疑,那楚逍楚遥便抬起头来了,只是很快又被汐月给拉了下去。 “姑奶奶我出四倍的价,当众拔了他衣服,再加一倍!” 汐月一脸决然,从随身携带的那白色小钱袋里掏出了两张银票来,继续道:“这一千两先付了,事成后当场付齐,不拖欠!” 不就是钱嘛!她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她什么都不信奉,就只信仰一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是定律是真理,只有手中有票票,不管穿越到哪里,古今中外,天上人间,依旧能混的风生水起!若不是她出手大方,向来慷慨,也不能在洛城这帮贵族子弟圈子里混地那么好了。 “都说汐月小姐大方爽快,今日我们算是见识了。”一人说着便收起了那银票来,另一人低声道:“汐月小姐放心,你出这么高的价,我兄弟俩定会帮你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这药便下给端木公子了!” “药!”汐月大叫一声,随即自己捂住了嘴巴,还好被琴声掩盖了,端木赐居然准备要对她下药!这未免玩得太过了吧! “汐月小姐放心,药还在这呢!”楚逍低声说着,偷偷地将手中的药放入了酒壶里去。 三人这才都抬起头来,方才那姿势远远看去甚是暧昧,端木赐还纳闷着这慕容汐月竟真这般放荡不羁呢! 见三人都抬起头了,端木赐这才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朝楚逍楚遥使了有眼色,笑着道:“还不赶紧倒酒,别人汐月小姐等急了!” 众人又是稍稍安静了下来,皆看了过来,好戏要开始了吗?凌彻那含笑的眸子掠过一丝精光,视线定格在汐月脸上,这女人竟然是一脸闲适淡定,她若真是这般放荡不羁那也太让他失望了吧。 “来来来,端木你也坐嘛,今日你做东,我都还没敬你几杯呢!”汐月说着便站了起来,将端木赐拉了过来,端起桌上那斟满的酒杯来,先饮了一杯。 “呵呵,好!”端木赐心中纳闷,却拿起酒壶来往自己杯中倒满,亦是一饮而尽。 “哈哈,我再敬你一杯!”汐月一时高兴,拿起了那酒壶来才反应过来,忙又放了下来,看着楚逍楚遥,笑着说到,“你俩也敬端木公子一杯,若不是他我还没这机会见你俩呢!” 端木赐心中更是纳闷,连喝两杯酒,不可思议地看着汐月这一脸灿烂的笑,这女人不会真要养男宠吧! 而一旁看戏的公子们亦是纳闷了起来,汐月虽是不守礼教不尊三从四德,却从没见过她碰男人的呀,今日怎么性情大变了?! 突然,一股燥热感传来,端木赐猛地反映过来,这不正是他之前塞给楚逍楚遥的迷药吗?! “端木公子,你怎么了?”楚逍一下子挨了上去,挥着衣袖替端木赐扇风。 “走开!”端木赐却是狠狠将他推开,他一下子明白了,这两兄弟被收买了!难怪这女人一脸淡定! 众人见端木赐一脸那异常的红热,心中立马明白了,皆是窃笑不已,这场戏当真是越来越好看了,端木赐似乎从未占到汐月的便宜,今夜这场大局也定了。 “端木公子,你怎么了嘛!热吗?”这回是楚遥靠了过来,却一把扯开了端木赐的外袍,那炽热的胸膛立马裸露。 众人皆惊呼,汐月却道:“端木,我还是不夺人所爱了,他俩对你倒是关心得很啊!” “慕容汐月!你!”端木赐攥紧拳头,又是狠狠甩开了楚遥,无奈楚逍却又是靠了过来。 “我!我做了什么了吗?”汐月一脸天真,将楚遥扶了起来,偷偷地将银票塞了到他手中,便转过身来,看着众人,笑着道:“各位,我看端木公子也要忙去了,我就先告辞了!哈哈!”说着又暧昧地看了一眼一脸绷紧的端木赐。 只是汐月还跨出门去呢,端木赐早就甩开了楚逍楚遥,先于她,狼狈而逃。 “哈哈!”汐月见端木赐远去的身影,这才捂住肚子大笑出声!一旁众人亦是大笑不已,然而,这时却有一人走上前来,叹息道:“汐月小姐,你把做东的人给吓跑了,我们这顿饭钱该如何是好啊!” 汐月看了那人一眼,掏出张银票来,递了过去,道:“今日本小姐做东,哈哈。”见端木赐方才那狼狈样,她心情可是大好。 那人打开那银票一看竟是张一万两的银票,这汐月小姐果然如传说的那般大方慷慨。 “呵呵,你们慢慢玩,我先回去了,改日有空在约哈!”青衣那丫头一定还在担心她,还是赶紧回去得好,汐月对众人挥了挥手,便下了船了。 两主角都走了,众人这才散开来,继续喝酒作乐,凌彻仍旧是懒懒地倚在榻上不懂声色,呵呵,慕容汐月,真真没让他失望,他可是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方才说话的那人过来敬一杯酒,却将那一万两银票压在了凌彻桌上。 一万两银票,这么大额的银票可不多见,凌彻瞥了那银票一眼,柔软的唇边却勾起了一丝冷笑来。 人皮面具 梦幽小筑,汐月的闺阁。 汐月懒懒地倚在榻上,身上穿的是她自己缝制的小背心和小短裤,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册,一脸专注。 大夏天的,她只在夜晚才出门,白天都是换去那复杂的长裙,一身清凉地躲在阴凉的阁楼里。 “小姐,你这书都看了两三年了,怎么还再看啊?”青衣也不知小姐从哪里找来这书册的,那纸质和眼色都异常怪异,和一般的书册大不相同,而里头的字更是怪异,没有一个她认得懂的。 小姐只说这书叫做《人皮面具》,是一本教人怎么做面具的书,只是小姐都看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她做出个面具来。 “呵呵,这可是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呢。” 这本书是跟着她穿越过来的,全是英文,她本是国际刑警,以高级工程师的身份潜伏在跨国大公司了,调查贪污案件,一直扮演着很普通上班族的角色,不像其他潜伏在犯罪集团的卧底那样,会很多功夫,会色诱技巧。她的拿手好戏是破译密码,破解机关、保险箱等。 刚结束了一个卧底任务,刚好有一个月的假期,便研究起了人皮面具,这东西她开始做卧底便一直用了,每换一个任何变换一张脸,无奈别人做的她总是不满意,干脆自己学了,好不容易仿了一幅古典仕女图做了一个,谁知才刚带上去就给穿越了,一觉醒来就成了百纳慕容府的小女儿,至今那面具依旧在她脸上,这相貌同她原先的有着天囊之别,她如何敢摘下?只是偶尔偷偷拿下了几回,还好这人皮面具她做得细致,严格按照药浸火蒸消毒等一大套工序制作,否则早就撑不住现在了。 穿越三年,有个温暖的家,心中满足不已,做卧底本就是因为有解密的天赋而被逼的,当然不想再穿回去。 “小姐,你都还没告诉我那日的买主是谁呢!”说起灯谜,青衣便又想起了这事来。 “怎么还惦记着呢?”汐月瞥了她一眼,视线又回到了那书上。 “哎呀,小姐,你每次都是这样,什么都不告诉我!”青衣嘟起嘴来,在汐月身旁坐了下来, 轻轻摇着手中那蒲扇,她时常这么没大没小的,小姐也由着她,梦幽小筑里那么多丫鬟就她一个是自小跟着小姐的,其他的都是后来换掉的,小姐失忆一事就只有她一个知道。 “青衣,你又没规矩了,还不赶紧下来!”一个红衣丫鬟端着碗燕窝粥进来了,这红衣丫鬟是青衣的远方姐姐,因青衣的关系进了慕容府,本是在夫人房里做事的,后来汐月将她要了来同青衣作伴,便赐了红衣这名字给她,她可不像青衣那般没规矩,对汐月还是蛮恭敬的,就是有时候太像老妈子了,爱念叨。 “那粥凉了吗?”汐月收起了手中的书来,将青衣手中的蒲扇抢了过来,自己扇了起来,这六月天怎么就怎么热呢?她原以为古代的气候会好一点,没想到一到夏天也是这般闷热,没有冰的东西可以吃,只得天天让丫鬟将粥浸在冰凉的井水里,凉透了在端过来。 “小姐,衣带掉了。”红衣低声提醒,将手中的粥递了过去。小姐这一身打扮她实在没办法接受,一个大家闺秀怎么就穿得比青楼女子还露骨! 汐月将吊带拉了上来,端过那粥来,一脸幸福地笑了起来,“嗯嗯,好冰凉啊!” “小姐,你都吃了好几日的冰粥了,身子可受不了的!”红衣已经劝说过好几次了,女子忌寒,这女主却是一道夏天就只喝冰粥,每年夏天她都要跟小姐苦口婆心,夫人问起来还要帮她隐瞒。 “红衣,我教你的那歌练得怎么样了啊?”汐月连忙转移话题,这红衣也就虚长她一岁怎么就跟老妈子似的天天劝她这劝她那的啊,难不成是跟在夫人身边太久了? “还不是很熟悉,小姐,那调子好生奇怪啊!”小姐教她那歌曲已经半年多了,她还是唱不来。 红衣有副好嗓子,汐月经常教她些古风歌曲,无奈她学得慢,同样一歌曲,青衣不怎么学,哼着哼着就会了,红衣却是要学得老久。这样倒好,汐月都养成了习惯,每次红衣劝说她吃饭睡觉什么的,她便问她歌曲练地怎么样了,屡试不爽,次次都成功转移了话题。 “怎么会奇怪呢?青衣都会了呢,要不你让青衣唱给你听听?”汐月说着端起了那晚冰凉的粥来,大口得喝了起来,放久了就不冰了。 “哎呀,你没事多哼哼就会了啦,我给换水去了。”青衣才不想被红衣缠着,要知道她一弹去歌曲来可是没完没了的,小姐总喜欢这屋内放一些冰冷的井水降暑,时不时得都要换一换的。 “我听我听,你唱唱。”汐月喝完那小碗粥,便又倚了下来。 红衣拿起了蒲扇替汐月轻轻扇着,低声唱了出声,这《倾城倾国》是她学得最久的一了,“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 汐月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听,其实正闭目养神、整理思绪呢,今晚她可得去醉红楼会会那个买主,一万的银票都拿得出手,看来是被人给包了,醉红楼的花魁可是向来卖艺不卖身的,除非花魁们自己愿意,这背后的贵客她可是好奇着呢。 一掷万金 正当汐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青衣突然一下子跑了过来,将汐月那挂在一旁的长裙取下,道:“小姐,赶紧赶紧……三少爷来了!” 汐月慌忙起身来,夺过那长裙便往内屋躲,她这一身清凉要是被她三哥哥见了,还不念叨她个三天三夜。 汐月一躲进去,慕容翌晨就到了,身后跟着几个小厮,扛着一大箱的东西,青衣踮脚看了看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汐月,赶紧出来!”慕容翌晨扫了一眼青衣和红衣,便径自坐了下来。 小厮们将那大箱子放了下来,掀开盖在上头的枝叶,红衣和青衣皆是惊呼出手,“冰块!” “喊什么喊!要把老爷喊来了,仔细你们的皮!”慕容翌晨可没汐月那么好伺候,对下人可是府里出了名的严厉。 红衣和青衣连忙闭了嘴,拿起蒲扇来殷勤地替三少爷扇了起来。 “来了来了……”汐月早就穿好了衣裙,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只是见了地上那东西,先是一愣,随即大叫了起来,“三哥哥,你太牛了!” “牛!”慕容翌晨一脸疑惑。 “就是你太厉害了!”汐月快步走了过来,尊下身子拿起了几块细碎的冰块,一脸兴奋地,她已经求了这三哥哥两年了,今年终于把这东西搞到手了! “汐月,你可得替我保密,要是被宫里的人知道了,我的官职就不保了!”慕容翌晨一脸认真。宫里后花园有个大冰窖,是天然的冰洞,即便是流火夏日依旧是冰封不融,无奈宫里妃嫔众多,再大的冰窖也不够用。这慕容翌晨在宫里当差,管的是妃嫔的服饰饰,和那看守冰窖的公公也算是面熟。 “嗯嗯嗯,一定一定。”汐月随口应着,心思全放在那一箱冰块上,她天生怕热,穿越到这里来可是整整两个夏天没有碰过冰块了! “还有,也别人父亲知道了,否则我小命不保!”慕容翌晨又是一脸认真,他这职位可是求了父亲好几回才弄到了,肥水多又空闲地很,无非就是替妃嫔们在宫外寻觅些衣裳饰送进宫去。 “嗯嗯嗯,会的会的。”汐月又是随口应答,起身来,忙着张罗了起来:“红衣,赶紧拿个小桶来。” 看了看那两小厮,想了想,便道:“你们俩过来,把这东西抬到后院,我带你们去。”说着便要走。后院那口井可是藏在暗室里,阴凉无比的。 被忽视了的三少爷皱起了眉头,终于忍不住大喊了一声,“慕容汐月!” “在!”汐月猛地转过身来,似乎这才真正注意到这三哥哥的存在,随即一脸讨好的笑容,笑呵呵地说道:“放心放心!我的人都是守口如瓶的!我更是守口如瓶的!” “要是传了出去,你就别想我再帮你了。”慕容翌晨说着朝汐月使了个眼色。 汐月立马会意,对一旁的青衣道:“你带他们去,就隔在那口井旁边。” 待下人们都下去了,慕容翌晨这才站了起来,挨着汐月耳畔,低声道:“丫头,东西我可是给你弄到手了哦。” “嘿嘿,明白明白!”汐月乐呵呵地坐了下来,掏出那白色小钱袋来。 慕容翌晨见了那小钱袋,便是一脸贼笑,道:“汐月,你的私房钱怎么就这么多呢?” “呵呵,老三你私房钱也不少吧。”老三宫里那职位可是人人都惦记着的,只要搞好了关系,这妃子的脂粉钱是最好赚的了。 “呵呵,再多也不够花啊!”慕容翌晨这败家子没啥癖好,就是好赌,这次若不是输得还不起赌债了,也不会冒险答应汐月偷宫里的冰块的。 “这是三千两,我们说好了的。”汐月拿出一张银票来,看着慕容翌晨那一脸贼笑,她就不放心。 慕容翌晨收下那银票,却又是一脸感慨,道:“丫头,你看我可是冒着被治罪的危险给你弄了这一大箱的冰块,听说你十五那晚在渔舟酒楼可是一掷万金啊!” “呵呵,没有的事,你别听那帮人乱讲,我哪来那么多钱啊!”那晚一下船她就后悔了,一兴奋冲昏了脑袋,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何况是一万两的银票,这可不是轻易见得到的,除去那晚那张,她手上还有九张,正是清风阁那买主付的十万两。 “丫头,哥哥最近真的是手头紧啊,要是讨债的上门来了,咱慕容家也……” “好了好了!”汐月打断了他,又掏出了两千两来,道:“五千两凑个整数,以后要是爹爹问起来了,你也不许说是我给的!” 人人都以为她败的钱是府上的,其实都是醉红楼和清风阁的,父亲给的她都藏着一分没用。 “就知道汐月最好!”慕容翌晨笑得特灿烂。 这时,那俩小厮和青衣进来了,慕容翌晨连忙又收起笑容来,一脸严肃起来。 “那汐月你好好休息,我先忙去了,宫里还好些事呢!”他哪里是去宫里,他忙着还债去呢。 “去吧去吧,三哥哥也别累着了。”汐月瞪了那差点笑出声来的青衣一眼,便送了出去。 慕容翌晨走后,青衣才放声大笑,三少爷总爱在下人面前端架子,摆脸色,其实私下却是另一幅模样,他缺钱的事小姐可都是跟她讲过的。 “笑什么呢?三少爷走了?”红衣提着一大一小两个桶子走了过来。 青衣这才止住笑声,道“走了,刚走了的,……”小姐就只跟她一人说过这事,红衣都不知情的。 “红衣,过来,交待你件事情!”汐月送走了慕容翌晨,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方才他说的那一万两银票的事,这事情若是大意了,搞不好清风阁就被那幕后买主查出来了,那晚那么多人在场都看着她拿出了一万两的银票来的。 “听小姐吩咐。”红衣忙走了过去。 “你去煮些绿豆粥,等凉了后,封起来放到那箱冰块中去,多煮一些。” 红衣无奈地叹了口气,还以为小姐要交给她什么大事呢,又是让她煮绿豆粥。 “对了,你回头再给我浸几颗西瓜,我晚上回来吃!”汐月便往内屋走。 “小姐,要出门吗?”青衣一听便跟了进去,一进入六月份小姐就从未白天出过门的,今天都六月二十了。 “嗯,准备衣服去,咱喝酒去!”这算是她们的暗号了,喝酒便是要女扮男装去醉红楼了,红衣哪里听得懂,就一直以为她们真是玩着扮男装喝酒去了。 “马上去!”青衣一脸兴奋,往自己屋里去了,小姐去醉红楼一定是找那买主去了! 红衣见青衣那兴奋的样子,又是大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小姐向来只带青衣出门的,不过就算带了她,她也是不敢去的,逛酒楼逛青楼她可想都不敢想。 两两相忘 醉红楼一共有三个阁楼,皆是两层,规模颇大。原本不过是家小妓院,汐月接手后才慢慢展起来的。 最前面的便叫青楼了,一楼的个大厅,厅中有个大舞台,便是夜夜歌舞升平处了,大厅上是一层环形的小楼,住的都是一般的姑娘。 中间阁楼稍小,名叫花魁楼,顾名思义,便是四大花魁和宋妈妈住的地方了,这宋妈妈跟月国第一青楼百花楼那宋妈妈可是亲姐妹俩。(看过冷宫的亲们注意了,以后会有章节写到那冷宫皇后来这醉红楼的。) 后院并不是像一般妓院那样的低矮柴房,亦是一坐小阁楼分两侧,一侧是小厮门住的,另一侧则是丫鬟们住的。 醉红楼的待遇可是在圈子里有名的,从没有虐待下人,克扣月俸的事情生,当然要进醉红楼做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汐月每次来醉红楼都是男子装扮,见宋妈妈亦是这男子装扮,楼中那四大花魁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亦只知道她是跟官家公子哥儿。 汐月一袭白色宽松长袍,墨被玉冠高高挽起,手中折扇轻摇,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就算是梦幽小筑里的人也未必能认得出她来。 “哎呦,是容公子来了啊!快里面请。” “呵呵,好久没来了,想那思诗姑娘想紧啊!” 宋妈妈一脸笑颜地迎了过来,汐月亦是一脸灿烂笑颜,宋妈妈自是听得明白,一路便将她引到花魁楼去了。 跟在一旁的青衣听到“思诗”二字,心里也就明白了,原来那买主是思诗姑娘,可是最近怎么也没听说思诗房里流出什么好词来啊? 花魁楼楼下是架空的,摆着一排的古筝,四大花魁每月都会现身一次,免费为客人合奏一起,这亦是汐月想出的吸引客人的法子。 绕上回旋的阶梯,长廊右手边便是思诗的房间了。 三人在房前停了下来,宋妈妈低声道:“主子,那贵客也在里头,也才刚到,他花了大价钱包了思诗十天,思诗这丫头也愿意,那客人每次来都只是听听曲,要思诗写写诗词,没待多久就走。” 汐月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宋妈妈又道:“老奴私下问过思诗,还没开苞呢!” 一旁的青衣听了这话,小脸微微红了起来,汐月却是纳闷了起来,难不成真是单纯为了那诗歌而来的,思诗擅长的是诗歌,她可是无私地奉献了好几宋代的婉约词才把思诗给捧红的! “你先下去吧。”汐月说着,又看了青衣一眼,道:“青衣你跟宋妈妈去吧,把帐房里的帐整理下,一会带回去。 “小姐……”青衣可是很想也进去看看的,好奇着这背后的金主倒是什么人。 “去吧,去吧,晚上回去告诉你。”汐月笑着催促,青衣这才无奈地跟着宋妈妈走了。 汐月理了理衣袍,这才轻轻敲了门,他时常以朋友的身份来探访这几位花魁,即使是房里有客,她也是进得去的。 门缓缓地开了,却不是思诗,而是个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的白衣男子,汐月微微一怔,随即反映过来,笑着道:“原来思诗今日有客啊!” 那人亦是微微一怔,照理说他已经包下了思诗,宋妈妈是不会再让人来打扰了,而且这花魁楼哪里那么好进的啊? “请问这位公子是?” “在下是思诗的朋友,今日路过醉花楼就上来看看她了,思诗在忙什么呢?”汐月说着却是绕过那公子,不请自进了。 那公子心下纳闷,亦是跟来进去。 “思诗,我来看你了。”汐月一路绕过前厅,还没走到内屋呢,思诗便迎了出来,笑着道:“原来是容公子来了啊,我道是谁上得了花魁楼呢。”思诗身着一身浅蓝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素颜微施粉黛,清新而优雅。 “思诗,这位是?”汐月向思诗使了个眼色便做了下来。 思诗立马会意,笑着将那位公子拉了过,道“这位是木公子,来我这好几次了。” “木公子啊,幸会幸会,在下容二,不是洛城人,月国离城的,偶尔来做珠宝买卖的。”汐月倒是自我介绍得很详细,心里盘算着这人应该也得礼尚往来吧。 谁知那木公子却只是点了点头,只是道了“幸会幸会”四字便笑着看着汐月不再开口了。 汐月亦是笑着看着他,只是越笑越尴尬,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思诗给二位弹奏一曲吧!”思诗忙解围,在琴台旁做了下来,玉手轻挑,琴声便缓缓悠扬了起来。 那木公子转过身来,看这思诗,抿唇浅笑,汐月也转过身来,却是微微蹙起了眉头来,听思诗方才那介绍也知道她不清楚这木公子的背景,该怎么问呢? 四下一旁安静,只有悠悠琴声,这曲子是思琴的,汐月交给她的《两两相忘》,只教了曲,并没有教歌词。 醉红楼这四个花魁,本都是才华横溢的,她做的不过是包装和宣传两件事,当然也是偶尔会教给思诗和思琴一些诗歌和曲子,好些现代歌曲她都是只教曲不教词的,思诗有时候兴起便会帮着思琴把词填进去。 两人皆无言,似乎都在听着这曲子,又似乎各有心思。 然而,不一会儿,那思诗竟跟在这曲子唱了起来: 拈朵微笑的花,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日与夜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汐月大惊,这词不正是辛晓琪那《两两相忘》的原词吗? 思诗怎么会知道!? ……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 一曲唱罢,木公子拍手叫好,思琴微微福身,浅浅地笑着,道:“是木公子的词填地好啊!”缓缓走了过来,又道:“思诗最喜‘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这一句了。” “木、公、子……这词是你填的?”汐月似乎还没缓过身来,愣愣地看着那木公子。 木公子却是谦虚道:“是的,在下不才,容公子见笑了。” 竟是老乡 汐月早已经将清风阁这三年来卖出去的词统统想来一遍,十分地确定自己买的都是古代的诗歌,没有买过任何歌词! “容公子,来喝杯茶。”思诗见汐月这样子,忙端了杯茶来。 汐月将那茶一口喝完,抿了抿唇,这才又开了口,道:“木公子,你可喜欢《味道》这歌?”一样是辛晓琪的歌,这样问他应该明白吧?! 那木公子却是一下子激动去了,兴奋地问到:“荣公子,《味道》这歌是在下家乡流传很广的曲子,你也听过吗?” “听过的听过的!”汐月这才完全回过神来,高兴地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这算是他乡遇故人吗?或者是老乡见老乡?总之,她很激动! “走走走,我请你喝酒去,给你说说我家乡的事,好多曲子都很不错呢!”木公子站了起来,拉这汐月便要走。 汐月自是求之不得的,乐呵呵地跟了出去。 两人都是兴奋不已,完全把思琴给忘得一干二净,思琴看着他们下楼的身影,不禁纳闷了起来,这木公子来了好几次都只是要她写写词,问问她之前那些诗歌的寓意,总是皱着眉,没见过今日这般兴奋的,不过主子还真是厉害,几句话就和这人熟络了,一开始她还怕主子问不出什么来呢,没想到这木公子竟要跟主子说家乡事了,这她可是问了好久都没问出个什么来的。 ……分割线……喵…… 依旧是渔舟酒楼,却是最顶楼的雅座里,汐月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那木公子将高高束起的长放了下来,依旧是面如桃花,目若秋波,却有了一份女子特有的柔美。 “端木瑶瑶!”这不是端木赐那家伙的大姐姐端木遥遥吗? 汐月只见过这人几次,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端木瑶瑶三年前就已经远嫁离城的了啊!? “没错,就是我,呵呵,把你的身份亮出来吧!” 端木遥遥说着便要伸手去解汐月的束,汐月却是自己把长放了下来,三千墨,映衬出姣好的面容来,眸含春水清波流盼,比瑶瑶多了一份灵秀。 “你是?”端木瑶瑶却皱起了眉头来,她刚到洛城来不久,知道的人并不多。 “呃……”汐月迟疑了一会儿,又问:“你是什么时候穿过来的啊?” 瑶瑶无奈地笑了笑,道:“就一个半月前,醒来的时候就在离城了,连孩子都有了,我夫婿带着孩子去了焱城,我连见都没见过他呢,只听丫鬟说他每年夏天都会去趟焱城,然后我每年夏天都会回洛城娘家的。” “不是吧,我穿过来的时候才十八岁,都过了三年了!”汐月都来了三年了,百纳都从一个独立的国家变成了月国的属国了,都还没遇上个心上人,怎么瑶瑶一过来就连孩子都有了啊! “你是什么身份啊?我看那清风阁都是你的吧?”瑶瑶一来洛城听了乐坊里传唱的曲子,又想端木赐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有个清风阁专门卖诗词的,无奈清风阁的预约已经排到好几个月后,她哪里能这洛城住那么久,若不是那日偶然听到醉红楼里传出的曲子,怕是真过错过了汐月了。 “嘿嘿,醉红楼也是我的!陆游那词就是你买的吧,我把钱还给你!”汐月一心以为瑶瑶就是那买主,要查出她的身份。 只是,瑶瑶并不是买主。 “什么陆游的词啊?”瑶瑶一脸疑惑? “不是你吗?你不是包了思诗好几日了吗?这银票不是你给思诗的吗?” 汐月纳闷地拿出那几张一万两的银票来,瘫在桌上,这瑶瑶的夫婿可是月国富,专门经营百纳刀剑的,这银票当然是会有的。 “我身上哪里带那么多钱啊!包了思诗一个月的钱还是向我二弟借的呢。”瑶瑶很喜欢她那二弟,丫头们都说她没嫁人的时候,最疼端木赐的了。 “不是你,那会是谁呢?”汐月低声嘀咕,秀眉蹙得紧紧的。 “怎么了啊?你是什么身份啊?”瑶瑶有点急了。 “我就是恶名满洛城的败家女慕容汐月了,哈哈,你那二弟前些几日还不本小姐我戏弄了一番呢!”汐月一脸得意的笑。 “就是你啊!哈哈。”瑶瑶亦是大笑了起来,十五那晚的事她亦有所听闻,端木赐可是当着她的面没少骂过汐月这人。 “我跟你说,来了洛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找我,哈哈,我算是你前辈了,只是别让端木那小子知道就是了,我估计得多躲他几日。”自那夜后汐月就没见过端木赐了,也不知道下一回碰面会怎么样! “呵呵,好是好,不过我留在洛城的时间也不长,七夕一过就得回离城去了。”瑶瑶连自己府上的情况都还没摸透呢,哪有心思估计洛城啊! “对了,你那夫婿怎么就每年都要去焱城啊,那远的路!”汐月倒是好奇了起来,之前是耳闻过端木遥遥嫁人后每年夏季都回娘家的事,只是没放在心上。 “连丫鬟和小厮们都不清楚,我哪里知道,听底下人说他每次都是一个人骑着匹赤兔马去的,后来有了孩子才雇了马车,那赤兔马也还是跟着去了。” “呵呵,你明年跟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汐月心中猜测着瑶瑶这夫婿定是出轨了,却不敢直讲。 “呵呵,等我先逍遥几日再回去收拾他去。”瑶瑶却是无所避讳地说了出来。 汐月先是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瑶瑶亦是笑。 “来来来,今日高兴,喝酒!不醉不归!庆祝汐月小姐我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来来来,我敬你,庆祝我端木瑶瑶找了你一个多月终于把你找到了!” 两人举杯,皆是一饮而尽,一杯一杯,杯杯皆是见底。 “瑶瑶,咱也算是老乡了啊,亲人啊!” “呵呵,是啊是啊,姐妹!” “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姐姐。” “哈哈,汐月妹妹,久闻大名了啊!” “嘿嘿,来洛城,我带你混!” …… 两人痛饮,皆是醉归,汐月回去的时候,青衣都已经把醉红楼带回了的账本都又整理一遍,也不知道小姐怎么就没交待一声就不见了。 给读者的话: 夜更两章,要考试一整天,亲们保佑猫猫吧! 兰玲香薰 一称轿子在慕容府前停了下来,出来的是位少*妇打扮的女子,一身白色长裙,腰不盈一握,亲自打着纸伞,并没有任何丫鬟。 慕容府的旁门上的守卫见了那女子便纳闷了起来,这端木家的大小姐怎么来了? “劳烦两位大哥替我通报下,我找你们加汐月小姐。”那贴身丫鬟说,端木遥遥可是端木府的大小姐,知书达理,落落大方,脾气也是温和地很的。她可不是这个性子,无奈还没摸清楚状况,尤其是还没见过那夫婿之前,她还是得矜持一点的。 “端木小姐稍等片刻。”那侍卫说着便往里头跑。 瑶瑶却打量起了这慕容府大门来,果然是洛城富啊,这气势都比得过几个皇子的府邸了,她家是离城的富,府邸却是十分的简单,也不知道她那夫婿是什么性情,长得又如何! 不一会儿,那侍卫便出来了,后面跟在个红衣丫鬟。 “是端木小姐吧,我家小姐让我来带路的。” 瑶瑶微微笑了笑,便跟了进去。 绕了好长一段路终于是到了汐月住的那梦幽小筑,那幽静的环境她到很是喜欢。 “你这一身倒是清凉!”一进这梦幽小筑,瑶瑶就没了方才那大家闺秀的架势,一下子便将外纱拖了下来。汐月都跟她吃了好顿饭了,能讲的事都讲了,这梦幽小筑里是她私人天地,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瑶瑶来了自然也是全身放松了下来。 “哈哈,你来了啊!”汐月一下从竹塌上爬了起来,她可是邀了瑶瑶好几次了。 “再不来,怕是吃不到你那绿豆冰了!呵呵。”瑶瑶今日就是冲着汐月那绿豆冰而来的,这丫头居然能弄到冰块,还做了绿豆冰。 “哈哈,你要再不来的话,那冰块还真就融化光了。”汐月来着瑶瑶坐了下来,对一旁的青衣道:“去把那绿豆冰端过来给瑶瑶姐尝尝。” 青衣一脸纳闷地下去了,这小姐什么时候跟端木府的大小姐好上了,都姐妹相称了?! 青衣下去了,红衣却也跟着下去,汐月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两姐妹议论瑶瑶去了。 “你先坐着哈,哈哈,我练瑜伽的时间到了。” “你还练瑜伽?!”瑶瑶大吃了一惊,这丫头到了这里生活还是很现代啊,又是绿豆冰又是瑜伽的。 “嘿嘿,时代变了生活还是要继续的!”汐月说着便在地上那竹席上坐了下来,正想开始瑜伽冥想呢,瑶瑶脱去绣花鞋,也坐了下来,打断了她。 “慕容汐月,你就不想法子回去了?”瑶瑶其实并不想了解洛城也不想了解离城,更不想知道她那夫婿是谁,她只想回去,她那未婚夫一定急着到处找她呢。 “不想。”汐月应了一声,又是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可是我想!”瑶瑶颓然躺了下来,趴在竹席上。 “回去干嘛呢,过去的就过去了。”对汐月来说,那里的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吧,一定没人会想她的,而在这里却有爹爹和娘亲宠爱,还有三个哥哥护着,慕容府一家和乐融洽,她可舍不得走。 “过去了?”瑶瑶翻过身看着一脸淡然的汐月。 “嗯,过去了,那里的事情就当过去了啦,你看我来了三年都回不去,你就死心吧!”她一开始是有寻过法子的,听说月拜月教上任教主很厉害,只是那教主退位后就不知所踪了,而现任教主是月国的皇后,似乎没得到上任教主的真传,反正她后来也依赖上了府上两老,不想走了,也就没去找了。 “唉……”瑶瑶又叹了口气,又趴了下去。 汐月也静不下心来,仰躺了下来,叹息道:“你都连孩子都有了,我还愁着嫁不出去呢!” “哎呦,你也会愁着嫁不出去啊?”瑶瑶却是一下子翻身笑着看着汐月。 汐月竟然微微红了脸,正想开口,青衣和红衣进来了。 “去去去,喝粥去,别打扰我!”汐月将瑶瑶推开,又是迭加而坐,闭上眼睛,双手在胸前合十,只是,心却静不下来了。 这几年那么放肆地玩,把自己弄得臭名昭著,十五那夜在渔舟酒楼上,她不过是开了个玩笑,那些人有必要一退再退吗?还能找得到不顾她的坏名声,敢大胆娶她的人吗?若不想回去的话,那要找个人来陪伴吧,她都来了三年了,她都有点累了,除了这端木瑶瑶,还没有人能如此接近她呢,就连青衣,她亦是蛮了好些事情的。 汐月想着想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难道是十五那晚刺激太大了,最近怎么老纠结着这事呢,她也不过二十岁,虽然古代来说是老了点,但是也不不至于这么急吧。 吸了一口气,便站了起来,九十度弯腰,仰头,一身优美的瑜伽姿势,轻易地做到了。 “啧啧啧,汐月你这身段看起来娇小玲珑的,没想到还……嘿嘿……”瑶瑶喝着那绿豆冰粥,眼睛却瞄向了汐月。 “嘿嘿,看吧看吧,不收你钱。”汐月一脸嬉笑,大大方方的,她可不是保守的红衣。 此时,红衣已经是一脸绯红,缓缓地退了下去。 “你身上那是什么香味啊?”瑶瑶这才想起这事来,汐月身上有种淡淡的香气很清爽宜人。 还不等汐月说话,青衣却是笑呵呵地开了口:“我家小姐可是天天泡香薰澡,用的是兰玲花的香精!不用香薰她还睡不着呢!” 汐月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慌,随即消失不见,又是笑了起来,道:“呵呵,这丫头的按摩技术不错,你要不要试试?我免费提供兰玲香精!” 青衣让汐月最喜欢的就是她的按摩技术了,跟着醉红楼的姑娘学了半个多月,手法就非常到位了。 瑶瑶睨了汐月一眼,碍着青衣在不好说,心中却是大为感慨,这丫头来了三年难怪都不想回去了,小日子过得那么好,该享受的一样都没少。 给读者的话: 庆祝猫猫考完试,今天三更,砖砖砸来吧!喵~~~~ 太子涟瑾 “免了免了……”瑶瑶说着又想起了件事情,“昨日听我二弟说什么轩王要回国都了,是什么大事吗?”昨日端木赐和父亲说起这事情时,一脸严肃的,不似平日里那嘻皮笑脸。 “轩王要回来了?”汐月停下了动作,亦是一脸复杂起来。 皇上的病都拖了好久了,前不久还昏倒在大殿上,轩王这时候回来,定会引起朝中的风波来的。 “青衣,你到门外守着去。” 汐月给青衣使了个眼色,青衣将一旁侯着的几个丫鬟也都带了出去。 “怎么,这轩王什么来头啊?”瑶瑶也在席子上盘坐了下来。 “轩王是当今皇帝唯一的一个亲弟弟,当年先皇将皇位传过了皇上,却封了大半国疆给了轩王,都说这里头大有问题。”这些事,汐月也是听三哥哥讲的,现在都成了禁忌,无人敢提起! “皇帝病重,难不成这轩王回来夺位的?”瑶瑶偏着头,一脸不解,她只听端木赐说轩王有自己的属地的,很少回皇都来的。 “还有夺吗?”汐月微微蹙了蹙眉,俯在瑶瑶耳畔低声道:“轩王的属地可是占了将近一半的国疆!” “怎么可能!”瑶瑶大为震惊,这样岂不是可以自己称帝了! “轩王可是小了皇上整整十岁,朝中定是好些人支持着呢!”汐月之前也不信这传言,只是轩王的属地占了大半个百纳,这可是不容忽视的! “那就让他当皇帝呗,你担忧什么呢?瞧着眉头紧皱的。”瑶瑶对这皇权之事向来没什么兴趣。 汐月白了瑶瑶一眼,继续道:“这宫里太子可是已经立了好些年了,东宫那帮人这下估计躁动了,尤其是韵妃!急着拉拢势力呢!” “韵妃?”瑶瑶不解。 汐月又道:“太子根本就无心政事,他母妃韵妃野心却大着呢!这些年替东宫拉拢了好些势力!” “那就拉拢呗,关你慕容汐月什么事啊?”瑶瑶依旧不解,汐月一个女子怎么就对朝政那么了如指掌呢? 汐月被瑶瑶这么一问,愣了愣,随即却又是若有所悟一般,道:“对哦,关我什么事啊!” 虽然她老爹跟轩王私底下比较好,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的吧,毕竟是两朝元老的啊!不过出了事也好,最重的莫过于贬为庶民了,那样可以原来朝廷的纷争,父亲藏在洛城为的很多产业她可是都查过的,不为官,清清闲闲也挺好,她还真盼着爹爹早点辞官然后陪着娘亲到处走走,过几日逍遥日子。 “嗯,是不管你的事啦。”瑶瑶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忙又道:“那太子叫涟瑾对不对!” “是的,涟瑾,也是一**的主,出了名的爱收藏诗词书画,我那清风阁可是赚了他不少钱,好几回想见我都被青衣挡了回去,他也没拿太子身份压我就是了。” “这样啊,我就是偶然听到了我二弟说有个叫涟瑾的要办什么诗歌宴,邀了好多贵族子弟呢。”瑶瑶倒是很好奇这诗歌宴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一宴会,无聊透了,行酒令,吟诗作赋的,你去过一次就不会想去第二次的了!”汐月可是参加过几次,后来已接到这种帖子便都推说生病了。 “小姐……”青衣的声音传了过来。 “怎么了!”汐月站了起来,这才想起丫鬟们都被她支开了,便又道:“进来吧,什么事?” 青衣手中拿着张鹅黄色的帖子,道:“小姐,这是宫里的公公送来的。” 汐月听了“宫里”二字,一下子便泄了气,这涟瑾虽然也时常跟大家厮混,但是人家毕竟是太子啊,她可是推过一次了,这次可不好推。 “还刚说着呢,就送来了啊!”瑶瑶却是一脸兴奋起来。 “唉!”汐月很夸张地叹气。 “哎呀,我跟着你去,给你做个伴!”再过一个月瑶瑶就得会离城了,这段时间她可想好好玩玩的。 “去了你就知道无聊!”汐月白了她一眼,又道:“我带你去,或是端木赐带你去都是一样的,不过,我先跟你说好了,到时候不管作什么诗,你都掂量着开口,反正我不是不作的。” “明白明白!我到时候就跟你去,端木估计没空理我。”她还是跟在汐月比较好,天知道这酒宴上谁会被灌酒,谁又会被整呢,这几日她可没少听府上丫鬟讲洛城里这群贵族子弟是如何相互整蛊的。 “你就不怕你那二弟见你跟我在一起不高兴啊?”这次酒宴毕竟是涟瑾办的,那家伙应该不会在酒宴上找她算账的吧?! “我跟他说过的啦,那小子说你就心歹毒了点,人凶了点,声音大了点,嘴角厉害了点,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哈哈!”其实端木赐还说了好些个“什么点”的,瑶瑶没都记住。 “他跟你说的这话还算是好的啦,再能听的我都听过的,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我也不会少一块肉,少一两银子。” 其实端木赐也还不错,就是爱跟她抬杠而已,她也不记得究竟第一次是为了什么事和他杠上的了,有时候那些所谓的名流名士在聚会拿她出来当靶子讨伐时,端木赐还有替她说过话的。 “听说那涟瑾太子可是相貌堂堂、俊美无涛,真的假的啊?”瑶瑶转移了话题,她似乎比较关心这个。 “我说瑶瑶夫人啊,你可是有孩子的人了,再风流倜傥俊美无涛你也只能是看看,哈哈。”汐月禁不住笑了起来,那涟瑾太子长得真的是很俊。 “那夫婿和孩子,还得我认了才算的!”瑶瑶才不管这事呢,先玩够了再回去好好面对她的命运! 涟瑾宴请 渔舟酒楼又一次被包下了,这回的贵宾亦是做东的主儿了,太子涟瑾。 一入夜整个楼船就热闹了起来,大甲板上摆满了案几,案几上佳肴美酒自不在话下,太子还专门差人送来了好几箱冰块,分装在小木桶中放置在阁楼里驱热,而又有两大箱的冰块是很迟才送来的,也搁在楼阁里没开封。 涟瑾这次诗词酒会不仅邀请了洛城里这群不学无术的官家子弟们,也邀请了不少名流雅士,此时大多都已经上船了。 岸边小道上宝马香车缓缓驶来,侯着岸上的小厮连忙上前,这马车一看便知道是慕容府那汐月小姐的。 马车一停,小厮便殷勤地搭上扯梯,将汐月扶了下来,后面的端木遥遥却是自己跳了下来,那两小厮见了心中皆是纳闷,这端木府的大小姐向来低调,深居简出,这回怎么也来了,还是跟在汐月小姐一起的。 汐月看了那楼船一眼,整座楼阁灯火辉煌,甲板上案几成圈而设,可谓高朋满座,觥筹交错,这涟瑾开个诗词宴会怎么就不能诗意一点,换个优雅的地方呢? 汐月低声在瑶瑶耳畔交待了几句,便一脸笑颜地拉着瑶瑶上了船。 迎面而来的便是端木赐那家伙,一上来撇一了一眼汐月,便把端木遥遥给拉了过去,道:“大姐,我跟你引荐太子和凌王。” “瑶瑶,我也跟你去!”汐月才不会受冷落,主动又拉上瑶瑶的手了。 端木赐又是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 瑶瑶偷笑,汐月却也是一眼瞥过去,不主动跟他说话。 三人就这样拉着,穿过人群,这甲板三五成座,虽是涟瑾设的私人宴会,邀请的人也多吗,却也是等级分明的,船头空旷的大甲板上就只设了一桌酒席,这里坐的才是真正的客人。 以汐月和端木赐的身份当然也是坐主座的, “是汐月来了啊,上回都不赏脸,这回来先罚三杯!”说话的正是太子涟瑾,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果然如传言一般,俊美无涛,仪表堂堂,虽贵为太子却没有架势,尤其是对那些文人墨客跟是礼遇有加。 “上回病的厉害,还好这回赶上了,嘿嘿,汐月先罚三杯,给太子爷陪给不是。”汐月说着便接过丫鬟倒的酒来,三杯酒皆是一饮而尽,这酒可不是一般的烈,无奈他是太子爷涟瑾,可不是端木赐,她还是乖乖地不推托为好。 “好好好,哈哈哈!果然是女中豪杰啊!”涟瑾一脸赞叹,母妃多次跟他提过,要他纳这慕容汐月为太子妃已拉拢北亲王,只是,他喜欢的却是才情横溢的欧阳静雪,欧阳王府的小姐。 “太子过奖了!”汐月对涟瑾的印象大大好过他身旁那凌彻,不知为何,几回见到凌彻,她总浑身不自在,他那双邪魅的桃花似乎一直在打量她。 风头都被汐月抢了,端木赐赶紧才上前介绍,道:“太子,凌王,这是愚姐端木瑶瑶。” 瑶瑶上前微微福身,道:“见过太子,见过凌王!” 方才她就一直偷偷地打量起主座上这两人来了,这太子虽是俊美,年纪却尚小,虽是生得气宇轩昂,却依旧难掩眉宇间那隐隐的稚气,倒是这凌王,棱角分明,如五官雕刻般异常俊美,一双桃花眼隐隐藏着邪魅的笑意,方才看汐月的时候却闪过了一丝精光,此人定不似传说中那般不学无术放荡不羁! “呵呵,坐吧坐吧,都见过的,那么客气作甚?”凌彻说着便站了起来,将汐月拉到身旁的位置上。 汐月心中一咯噔,却依旧是一脸笑颜,微微福了身,便坐了下来。 太子这才也坐了下来,笑着道:“皇兄今日怎么没带府里的歌姬来?” 汐月听了这话,突然有点坐不住,涟瑾这么一讲,敢情这位置就不该是她坐的。 凌彻意味深长地看了太子身边那空位子一眼,道:“静雪也该到了吧。” 汐月一听,撇了撇嘴,原来也请了欧阳静雪了,她可不喜欢那静雪小姐。 这欧阳静雪是恭亲王府上唯一待嫁的小女儿了,生得如花似玉不说,诗词才情亦是名满洛城,圈子了好些人都推测那清风阁阁主便是这欧阳静雪,汐月也乐于大家这误解,多次在宴会上大方地将那清风阁阁主身份推给了欧阳静雪。 洛城中的贵族子弟名流雅士对欧阳静雪可都是心仪已久的,无奈碍着涟瑾的面子不敢表达罢了,城中人人皆知这太子妃的位置非欧阳静雪莫属,太子痴迷这欧阳静雪的才情已经好久了的。 冷静冷静 “静雪来了,哈哈。”端木赐指着人群中那一抹浅蓝色的身影,笑着说到。 欧阳静雪喜欢蓝色,这浅蓝色的长裙都成了她的专属了。 “看来,静雪来晚了啊!”欧阳静雪一来便是落落大方地在涟瑾身旁那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脸温和的笑颜,比起汐月和端木赐来,似乎跟太子和凌王更为熟络。 “哈哈,来晚了先罚三杯!”太子都还没开口呢,又是凌王抢了话,说着便起身来,亲自为欧阳静雪斟满了酒。 “静雪不胜酒力,一杯可否?”欧阳静雪说着也不看凌彻,却是看向了涟瑾。 涟瑾笑着看向了凌彻,道:“皇兄,这酒烈,就别为难人家女孩子了!” 汐月听了这话,朝对面的瑶瑶投去了受伤的目光,敢情欧阳静雪是女孩子家,她慕容汐月就不是了?方才那三杯酒她可是一滴没剩。 凌彻摇了摇头,道:“汐月小姐方才可是三杯酒皆是一饮而尽的……” 汐月一听这话,心中一下子平衡了,憋不住也开了口,道:“今晚这可是诗词酒宴,静雪你这般才情,定要多饮几杯的!” 凌彻随即又开了口,道:“呵呵,这可是诗词酒宴,你若不饮酒那可得应景作词了!” 汐月心中才刚刚却凌彻有了点好感,听他这么一说,小脸一下子便沉了下来,作词可是欧阳静雪的拿手好戏,这样子不是便宜了她!好不容易才待找个机会看这欧阳静雪喝酒,她可是听说过这欧阳小姐三杯必醉的。 “作词好作词好,静雪你可是好久没新词了!”说到诗歌,涟瑾便一脸兴奋起来,他喜欢这欧阳静雪亦是看上了她的才情。 欧阳静雪若有所思,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围栏旁,回眸一笑,薄唇轻启,道:“那我就填词助助兴吧。” 说着颔静思了一会儿,便吟出了词来: 洛河柳,花柳两个柔。花片落时黏酒盏,柳条低处拂人头。各自是风流。 洛河月,如镜复如钩。似镜不侵红粉面,似钩不挂画帘头。长是照离愁。 瑶瑶一听只觉得熟悉,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汐月,汐月却是眉心微笼,这词不正是几个月前清风阁买出去的欧阳修的《望江南》,不过是用“洛河”二字替代了“江南”二字,这一换就成了应景之作了!欧阳静雪的才情她算是见识了! “好好好,果然是洛城第一才女,信手拈来便成一词啊!”涟瑾拍手称好,也走了过去。 “听闻端木府大小姐亦是擅于填词,定也有应景之作吧!”凌彻看向了瑶瑶,他虽然和端木赐熟络,却和这大小姐不是很熟悉。 众人一听,皆是看向了瑶瑶,这大小姐未出嫁时也算是名满洛城的,洛城里几位有名的官家小姐就属她的词比得过欧阳静雪了。 瑶瑶见了汐月那鼓励的目光,便站了起来,朝河畔边那满岸红花望去,沉思了一会儿,便开了口: 梅谢粉,柳拖金。香满洛河畔。养花天气半晴阴。花好却愁深。 花无数。愁无数。花好却愁春去。戴花持酒祝东风。千万莫匆匆。 亦是欧阳修的词,《鹤冲天》,学那欧阳静雪改了字,加进了“洛河”二字,又是成应景之作。 “好词好词,哈哈,久闻端木小姐大名,今日算是见识了。”涟瑾依旧是一脸赞叹,瑶瑶谦虚地笑了笑了,心中却怀疑这太子是喜欢欧阳静雪多一点,还是喜欢她的诗才情多一点了! “汐月小姐……” “凌王……” 汐月和凌彻却是同时开了口,凌彻彬彬有礼一笑,煞是好看,道:“汐月小姐先请。” 汐月亦是礼节性地浅浅一笑,道:“汐月想请凌王也做一,不知凌王可否赏脸。” 方才凌彻这般主动挑起诗词来,倒是提醒来汐月一件事来,十五那晚凌王可是也在场的,她那一万两银票的事他定是也知道了,这家伙向来对诗歌没什么研究的,今天这般明显挑起话题来,她本性就多疑,如今更是不得不多疑了! “本王就不献丑了,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很想一睹汐月小姐的才情吧!” 凌彻说着端起酒杯来,慵懒地在倚在栏杆上,这一句话便将汐月逼的无路可退,在座的想一睹她出糗的可是大有人在,这不端木赐先接了话。 “汐月,在座的就三位小姐,我大姐和静雪可是都作了一了!” 汐月瞥了端木赐一眼,她就知道这家伙会是第一个。 “哼,这应景之作,怕是难为汐月小姐了,就作打油诗乐乐大家吧!”一边那沉默许久的杜一鸣终于开口了。 汐月方才一来,第一个看到的便是他,却是拼命压制住心中的恶心之感,不与之冲突。 这杜一鸣,青灰布衣,甚是简朴,下颌一颗黑痣很是惹人注意。这人三年前被汐月在宴会上恶整了一番,一怒之下便住到了洛河的一艘扁舟上,说什么远离污浊尘世,不与放荡之女同踩一片地,并取了个“洛河居士”的号,正是他这一作为引起了洛城名流雅士对汐月的口诛笔伐的,然而,事实的真相却并非汐月先招惹他的,只有青衣知晓缘由,她可是憋屈了整整三年,狠不得将这厮碎尸万段,无奈好些名流皆护着他,她不能说出真相来,亦奈何不来他!若知道这人来了,她定是不会踏上渔舟半步的! 杜一鸣见汐月微怒了,却又冷笑地开口道:“汐月小姐不会是连打油诗也要考虑这么久吧!?” “你!”汐月哪里还安奈地住? “我怎么了,我对你做了什么了?”那杜一鸣冷冷地笑着,而在场的其他人却是微微纳闷了起来。 看着杜一鸣那神情,汐月忍不住又要开口,而瑶瑶却走了过来,将汐月拉了起来,道:“来来来,先赏赏这洛河夜景,放能作出好词来啊!” 被瑶瑶这么一提醒,汐月才冷静了下来,她可是向来作不出什么好诗词来的,这形象不能还得维持着,凌彻方才那玩味的眸子她亦是注意到了,若不是怕被查出清风阁和醉红楼的老板是同一个,她早就质问那思诗了,能付得出这十张一万两银票的人定是宫里的人! 汐月紧紧握着瑶瑶的手,冷静了下来,朝水中看了看,又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再瞧瞧了河畔的繁花,视线终于落在了众人身上,而众人的视线却也跟着她转,最终落在了她身上。汐月这才眸里含笑,薄唇轻启,道:“我想好了!” 给读者的话: 回复留言:琉璃美人命一文会在这篇文快完结的时候,因为卧底和冷宫联系比较紧就先开坑了,喵喵~~~ 风尘女子 四下安静,一旁不少正聊得欢的公子们也都看了过来。 只听慕容汐月那声音清脆悦耳,道: 渔舟上,男子女子,诗词美酒相伴,无奈,人满真为患。 渔舟下,大鱼小鱼,鱼钩诱饵环绕,可惜,鱼儿却寥寥。 众人皆是一愣,随即船上便是笑声四起,汐月也不在意,一脸灿烂笑颜地看着那杜一鸣,道:“洛河大居士,不知汐月词还是很能娱乐大伙的吧!” 那洛河大居士只能是白了汐月一眼,悻悻地自己喝起酒来了,当一个人都自贬了,稍稍有点脑子的人是不会再去添油加醋的,杜一鸣这点儿道路也还是懂的。 别人贬我,我先自贬,反正都是贬,还是自己来划算,这可汐月一直信奉的法则,她脸皮厚,这一招在这圈子里屡试不爽。 一旁的涟瑾听了汐月这词却是一脸无奈,反倒是凌彻拍手叫好,笑着道:“我看这三词中,汐月这词是最应景了的了,哈哈!” “汐月不才,凌王过奖了。”汐月也不管他是讽刺还是真心赞扬,扯出谦虚笑来,心中迟疑了一会,又道:“凌王,汐月都献丑了,凌王也赏脸作一吧。” “是啊是啊,久闻凌王才情过人,凌王就赏脸作一吧。”瑶瑶这一开口便被汐月拉了回来,狠狠瞪了一眼。 这“久闻某某才情过人”这套话用在欧阳静雪和涟瑾身上也就罢了,怎么能用在凌彻身上呢?全洛城的人都知道这凌彻不过是败家皇子一个,哪里有什么才情,这话说出来的效果,就像是说她慕容汐月才情过人一样的效果,除了讽刺还是讽刺! 端木赐疑惑地看了过来,他老姐今天是怎么了,凌王的母妃萱妃可是他们的姑姑,再怎么说他们也得站在凌彻这一边吧,他老姐还真跟慕容汐月好上了? “哈哈,就冲着瑶瑶这话,我也得作像样的词来啊!”凌彻并没有怒反倒是笑了起来,举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看着对岸那歌舞升平的醉红楼,沉思了许久,才开了口: 红酥手,黄滕酒。红楼灯火洛河酒。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两岸离索。错,错,错。 夏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红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一词吟出,凌彻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醉红楼上,而众人却是皆惊,惊的是这凌王居然深藏不漏,这般情才,惊的是凌王这词竟是应那醉红楼的景而作,惊的是词中深情似乎是为了那青楼女子。 汐月亦是大惊,凌彻这词分明也是改编她清风阁卖出的词,正是十五那晚卖给思诗房里丫鬟的那《钗头凤》! 凌彻果真是背后那买主!他和思诗到底是什么关系,思诗不是被瑶瑶包了好几天了吗?怎么还会跟他有往来?! 凌彻见汐月那震惊的神情,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玩味,随即又消失不见,随即一脸惋惜对众人笑着道:“这词算是为醉红楼那思诗姑娘而作,那女子所作的婉约词可谓洛城一绝啊!可惜邀不来她。” 涟瑾原本在一旁亲笔抄写方才凌彻作的那词,一听有这么位才女,立马抬起头来,道:“真有这么位才女吗?皇兄何时带我去会会?” 身旁的欧阳静雪早就知道了醉红楼有四大花魁,也曾想去会会的,无奈那四个花魁皆是不轻易能见着的,就连宫中好些皇子也多次被挡在门外的,静雪见涟瑾这么有兴趣,心中自是不高兴了,只是话仍旧说得很漂亮:“可惜了可惜,纵使满腹才情,却是风尘女子啊!” 皇上病重,这皇位不久便是太子涟瑾的了,皇后的位置可是她自小的理想,任何威胁她都不会放过。 这“风尘女子”四字谁都听得明白,太子可跟凌王不一样,皇上对凌王向来不闻不问的,萱妃对他亦是放纵,可是涟瑾那母妃韵妃可不一样,对涟瑾的管教可是十分严格。 皇后宾天后,后位就一直空置着,后宫最得宠的莫过于萱妃和韵妃,萱妃为人淡泊,大气隐忍,而那韵妃却是工于心计,如今整个后宫都是她在管理,尊如皇后,涟瑾并不是大皇子,却能立为太子,这韵妃看来当不了皇后,却是要当太后的了! 汐月冷笑,没有说话,凌彻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也没有开口,端木赐看了凌彻一眼便是明白,端着酒杯靠在栏杆喝起酒来了。 “是啊是啊,着实可惜了,呵呵。”涟瑾无奈笑了笑了,静雪的不悦他当然是看得出来的。 涟瑾拉着静雪坐了下来,道:都坐吧都坐吧,我今日可是给你们带了好东西来的。” 众人皆坐了下来,却是一脸疑惑,这太子爷的好东西除了诗歌还会是什么呢? 涟瑾神秘一笑,便对一旁侯着的丫鬟道:“去端上来吧!” 新奇酒令 一桌的人皆是疑惑不已,就连凌彻亦是不知道涟瑾卖的什么关子。 不一会儿,丫鬟们便端着酒壶上来了。 “女儿红,对不?”凌彻一闻那酒香便猜到了。 “哈哈,皇兄厉害!”涟瑾依旧一脸神秘的笑。 汐月和瑶瑶相互望了一眼,皆是一脸无奈,还以为他藏了什么好东西呢,原来又是酒! 丫鬟们一一斟满了酒,涟瑾便举起酒杯来,道:“各位,请!” “请!”众人亦是举办。 良久,酒皆已下肚。 汐月第一个大叫出声,“冰酒!” “冰酒?”涟瑾蹙了蹙眉,便笑了,道:“冰酒,嗯,就这名字了,这酒就叫冰酒了!” 瑶瑶一听差点笑出声来,这“冰酒”一词居然就给冒出来了,“冰酒”这种红酒可以源于欧洲的,涟瑾这冷藏的女儿红居然也能叫“冰酒”! “涟瑾,你用冰块冷藏的这酒!”凌彻方才见那酒壶壁上湿湿的便猜到了一二了。 “哈哈,皇兄就是厉害,怎样这点子不错吧!”涟瑾说着便看向了汐月,继续说到:“这可是汐月你三哥哥出的点子,我就冷藏了好些坛,今日开封让大家常常鲜,哈哈。” 汐月心中暗骂,老三居然把她的点子拿去捧这太子爷,早就不该好心送绿豆冰给他吃的!只是,脸上依旧是那可爱的笑颜,道:“那也得太子你有心啊,且不说这上等的女儿红,就是这冷藏的时辰,亦是需要掂量的,若不是太子技术好,我看这酒也不会这般顺滑爽口,却又味道稳重深远啊!” 汐月说着便自己又斟了一杯,笑道:“汐月贪杯,嘿嘿。”又是一口饮近,小脸上尽是满足,她还真真是喜欢这酒。 涟瑾见汐月那可爱的模样,禁不住大笑了起来,道:“都满上都满上,今天带了好多坛呢,不醉不归,哈哈。” “来行酒令吧,我喝不得酒,给你们当令官。”沉默了好久的欧阳静雪终于开口了,都喝酒了她可就没表现的机会了。 汐月和瑶瑶又是瞪大了眼睛对望,这欧阳静雪不提诗歌会死吗? “好好好,行酒令,光喝酒哪能尽兴呢!”端木赐又是第一个同意。 那杜一鸣冷笑着看了汐月一眼,没有说话,汐月从方才到现在却是连看都没看过他一眼。 “那就已这‘洛河’为题吧。”涟瑾亦是同意了。 见凌彻也要开口了,汐月忙抢先道:“次次都是亦诗歌为题,好生无趣,我倒是有个新鲜的主意。” “什么主意,说说,行酒令但真是无趣极了!”这么配合着应和的当然是端木瑶瑶了。 “就你鬼点子多!”端木赐白了汐月一眼,却也纳闷着她能说出什么主意来。 “咱这次以数为题,如何?”汐月想起了以前在学习里经常玩的游戏来。 “数?”凌彻那俊眉微微蹙了起来。 “嗯,就是数,规则是这样的,一一报数过去,从一开始,逢7的倍数便跳过,错几倍者罚几杯!”汐月可是好久没玩这游戏了,虽然她的算术不是很好,但不过跟这帮人玩起来她应该是不会吃亏的吧!那以“洛河”为题的诗词令对她来讲比这更难,一下子她可没办法找出什么诗歌来当场修改的! “好,这点子新奇!”端木赐难得夸汐月一次,这点子他还真是喜欢。 “呵呵,不错不错,试试。”凌彻亦是跃跃欲试,这玩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过。 “哈哈,开始吧,这玩法有意思。”涟瑾都同意了,欧阳静雪心中不悦却也没好再说什么,汐月这点子得确是新奇,她也想玩。 “我开始吧,一。”杜一鸣难得主动。 一旁的端木赐道了二。 “哈哈,我是三。”瑶瑶一脸轻松,这游戏她可是玩多了。 “四。”汐月亦是一脸闲适。 “五。”凌彻大掌一张,一脸灿烂的笑。 “六。”涟瑾看想了欧阳静雪。 “七。”欧阳静雪随口而出,众人皆笑,她才反映过来,这七当然就是七的倍数了。 “哈哈,一倍,来来来,喝一杯!”汐月兴奋地替欧阳静雪斟满了酒,没想到才第一轮呢,就有人要喝酒了! 欧阳静雪为难地看了看那满满的一杯酒,可怜兮兮的目光便转向了涟瑾。 汐月立马提醒,“这行酒令可没有替酒的惯例哦!” 涟瑾无奈一笑,道:“静雪,就一杯,下轮你当令官吧。” 欧阳静雪哪里这般轻易让汐月占了便宜,道:“这是最后一杯了,静雪自己喝!”说罢,便是一饮而尽,白皙的小脸上立马绯红起来,一副娇羞模样,好生惹人怜爱。 涟瑾轻轻拍了了拍静雪那单薄的香肩,宠溺地问到:“真不当令官?” 欧阳静雪莞尔一笑,道:“没事的拉,从我这开始吧。”说着便又报了数,道:“八。” 凌彻却打断了,道:“咱刚好七个人,亦七为倍数不适合。” “那以二为倍数吧。”汐月早就现这问题,刚刚都暗地里算好了自己会碰到那几个数了,否则她才不会出着馊主意,她的数学一向不好,简单的计算都老出错呢! “二,这太简单了,没意思!”端木赐这家伙又插话了。 “以十七如何?每一次都罚七杯。” 凌彻出的这主意才是真的馊主意,只是同意的人很多,汐月那小脸下一子全绿了。 汐月醉酒1 “来来来,开始吧,还从我这开始。”杜一鸣见汐月那神情便知这女人要栽了,他可是急着看的。 …… “六十八!”数字很快便高了起来,汐月小心翼翼地报了出来。 “哈哈!”凌彻第一个反映过来,随即大家也都笑了,六十八正是十七的四倍。 “那个,你们先玩,我慢慢喝,嘿嘿。”汐月很自觉地端起酒杯来。 凌彻妖孽一笑,道:“不急,慢慢来,人少了就不无趣了。”说着亲自替汐月斟满了酒。 汐月真有掐死这妖孽的冲动,今夜都是他在作梗。 只是,无奈啊,无奈人家是凌王,不似端木赐那家伙可以放心整。 “呵呵,我自己来,自己来。”汐月说着将酒壶拿了过来,看着众人那期待的目光,七杯酒连续下肚,一滴不剩,众人这才满意地笑了,唯有瑶瑶一脸无奈,她心中最是清楚这游戏,输的人只会越输越惨,加上方才那三杯汐月可是喝了整整十杯了,这酒可不是一般的烈啊! 汐月罚完酒不死心,站了起来,退了两步道:“还是我来当令官吧。” “不用不用,大伙相互监督,哈哈。”凌彻说着便将汐月拉到身旁来。 新的一轮酒令又开始了…… …… “一百三十六!” 不一会儿,某月又是在众人的注视下七杯酒一点不剩。 …… “两百七十二!” 又是某月,小脸上已经是一片绯红,整个人都已经倾倒到凌彻身上去了,而杜一鸣那双贼眼却一直没离开过汐月。 “呵呵,行了行了,汐月醉了,哈哈。”凌彻扶着汐月,笑着喊停。 瑶瑶正想过去扶,却被端木赐拉住了,“呵呵,不玩了不玩了,我也得带我姐去跟几个好友打打招呼了。” 涟瑾点了点头,端木赐便忙着拉着瑶瑶走开了。 “不要走!”好一会儿,汐月才直起身子来,大喊,“端木赐,还没结束呢!” 这一喊惹地在座的四人皆是大笑不已,杜一鸣瞥了汐月一眼又看了看凌彻,便站了起来,道:“太子爷,凌王,不早了在下先行告退了。” “先生要走了,我送送先生。”涟瑾亦站了起来。 凌彻却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佯装开玩笑道:“小环,送送杜先生,太子还得陪着静雪小姐呢!” 这杜一鸣是什么样的人,涟瑾不甚清楚,而凌彻可是查得清清楚楚,好女色却有自命清高。 “丫鬟送就行了,呵呵,太子爷还是陪着欧阳小姐吧!”杜一鸣自是求之不得,说着便作揖告退。 涟瑾坐了下来,看着一旁的静雪,柔声道:“累了吧?” 欧阳静雪还未开口呢,汐月又是大喊了起来,“杜一鸣你这个伪君子,人面兽心!你不得……” 凌彻连忙捂住她的嘴巴,讲她压在怀着,前方那么些看过来的公子们这才又回过头去,而汐月却是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 “皇兄,汐月小姐怕是睡着了,楼阁里有房间先带她歇着去吧。”涟瑾看着汐月双眸紧闭窝在凌彻怀着,便当她是睡着了的。 “呵呵,醉了而已,一会就醒了。”凌彻说着伸手轻轻拨开汐月脸上的丝,眸子里宠溺似乎连自己也没有现。 两人这般模样就如情侣般自然,欧阳静雪笑着,问道:“凌彻,今日怎么没带宠姬来呢?” 凌彻出门身边向来都不缺女人,不是府上的歌姬舞姬,便是会有人送,只是今日涟瑾没给他安排罢了。 “呵呵,涟瑾没给我安排啊!”凌彻说着暧昧地看了涟瑾一眼,又道:“东宫歌姬不少,涟瑾可是小气得很啊!” 涟瑾一听,忙解释,“都是母妃安排的,我都没怎么见过呢,你若喜欢,改日到我宫里去随便你挑!” 欧阳静雪听了,冷笑一声,自己舀了一碗汤喝了起来。 凌彻望了望空中那轮明白,道:“这时辰,轩王应该进城了吧。” “你也知道?”涟瑾皱起了眉头来,对一旁侯着的奴才使了个眼色,所以丫鬟便都退了下去。 轩王原本的行程是半个月才到的,却不知为何只带了几个随从日夜兼程赶回来了,这可是母妃查了好久才查到的。 “我也知道!”汐月睁大眼睛,又大叫了起来,凌彻微微一怔,连忙又捂住她的嘴巴,低着头,轻声道:“小声点!” 汐月醉酒2 汐月连连点头,一脸严肃,学着凌彻那样子,低声道:“嘘……小声点!” 这丫头真是醉得不醒人事,欧阳静雪见她这模样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待汐月安静下来,凌彻又开了口,道:“我也是去看父王的时候,偶然听到的,好像是路上遇了刺客,才微服先进城来的?”凌彻从不关心朝政,涟瑾对他向来都很放心。 “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刺杀轩王!”涟瑾眸子掠过一丝复杂,这事怕是他母妃所为,父王病重,轩王此时回洛城,母妃已经急着好一阵子了,他到是没多大关心,登位之事,他亦是不在心上,这么些年来,被母妃逼着逼着,也都麻木了,如今他唯能做的便是对母妃言听计从。 “我知道!”汐月原本还乖乖地窝在凌彻怀里,听到这里,那晶莹剔透的眸子轱辘一转,从凌彻怀里爬了起来,贼贼一笑,低声道:“我爹爹知道,轩王给我爹爹密函了!” 这事也是汐月经过书房时碰到的,刚巧那日瑶瑶谈起了轩王的事,她便留意了。 欧阳雪手一僵,小钥匙瞬间落地,噌地一声,碎了,尴尬一笑,连忙俯身下去捡,涟瑾却一把将她拉住,道:“放着吧,待会让丫鬟来收拾,伤到手就不好了。” “你们不信啊?轩王和我爹爹可是老朋友的了,你们不知道吧,哈哈,轩王之前还经常偷偷找我爹爹下棋呢!”汐月看了看欧阳静雪,低声说着,这是她一年前的记忆了,那时候轩王还没离开洛城。 “嘘!乖,不说了哦。”凌彻见涟瑾和欧阳雪那一脸阴晴不定,连忙又将汐月给捞了回来。 “皇兄,你先带汐月歇息去吧,我待会给府上报个信,今晚就住这里吧。”涟瑾恢复了那一脸淡然,无奈地浅笑着。 凌彻点了点头,将汐月拦腰抱起,只是,才刚迈出步子,一声尖叫却远远传来。 “等一下!” 正是端木瑶瑶的声音,好不容易寒暄完了,一回来便见凌彻暧昧地抱着汐月,他想做什么?! 不远处的众人一下子围了上来,涟瑾连忙上前来,道:“没事没事,汐月醉了,凌王带他到阁楼里休息呢!” 大伙这才纷纷朝涟瑾和凌彻点了点头,礼节性地笑了笑,才又回过头去,只是,话题一下子都变了,凌王和汐月这两洛城有名的祸害还真是很相配! 瑶瑶立马一个箭步奔了过去,道:“还是我带她歇着去吧,不劳烦凌王了。” 凌彻笑着道:“不碍事,我抱她进去吧,看来今夜是要在船过过夜了,还要麻烦你留下了陪着她呢。”说着便抱着早已不省人事的汐月朝阁楼走了去,瑶瑶眉头紧笼,看了端木赐一眼,也跟着进去了。 船头酒桌上人皆以散去,整个楼船却依旧热闹非凡,涟瑾带着欧阳静雪走入大甲板上的人群中去,案几间觥筹交错而起,又是一阵热闹。 汐月误入 已是深深夜,船甲上的人皆已散去,渔舟酒楼和这洛河一般安安静静,只有船头那高悬的红灯笼随着轻风微微摇摆着。 涟瑾亲自送欧阳静雪回府了,凌彻孤身一人,向来无牵无挂,也无人管着,想留宿哪里便就留宿哪里,今夜微微醉便也留了下来,而端木瑶瑶陪着汐月一早就睡了,端木赐当然也是跟着留了下来的。 汐月睡的迷糊,头很沉,疼痛无比,翻了个身却感觉到有东西挡着她,小手一路摸索了过去,很硬实,有点温热,瑶瑶的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宽阔结实了啊?! 她记得自己半夜醒来的时候,瑶瑶的背还是很柔软的,怎么如厕回来瑶瑶的身子就变大了呢? “瑶瑶,我头好沉啊!”汐月一下子扑了过去,在那人身上蹭了蹭,似乎在寻一个舒服的位置。 “瑶瑶,我今晚可是喝了整整三坛,那凌彻太混蛋了,都是他出得馊主意!” 那人翻过身来,眉头微蹙,迟疑了一会儿,便将汐月那娇小的身子纳入怀中,强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不让她乱动,汐月口中不知呢喃着什么,不一会儿便安静了下来,沉沉地睡过去了。 身后那人原本紧蹦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低声道:“慕容汐月啊慕容汐月,呵呵,你真真有意思!”说罢无奈一笑亦是缓缓闭上了双眼…… 偶尔吹来的河风将窗前那白纱掀起,月光斜照,床上那身影隐隐可见。 夜,寂静。 人,安眠。 …… 只是,夜并不长,夏季的天总是亮的很早。 晓风轻拂,河畔上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往来的商贩,渔舟酒楼已经捞起了今日的第一批鱼来了。 “啊啊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船上渔夫伙计皆是驻足,看向了楼阁,不一会儿声音便突然没了,众人皆是纳闷,却也各忙各的了,楼阁有宫里的侍卫守着,丫鬟侯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的。 其实,也得确不是什么大事。 凌彻慵懒地支着头,一头墨随意散落,一手捂着汐月的嘴巴,身上缠着丝白的锦被,那文理分明的胸膛隐隐可见,看着身下的汐月,一脸邪魅的笑,道:“小汐汐,你果真传说中的不拘礼节,放荡不羁啊!” 汐月却是一身僵硬,琉璃般的双眸瞪得大大的,看着凌彻那邪魅而狭长的桃花眼,一脸惊恐与错愕。 很快,汐月便回过神来了,冷不防地将凌彻推开,顺势将那丝被抢了过来裹紧,怒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凌彻一脸很是无辜,提醒道:“小汐汐啊,这可是我的房间,我才是受害者。”说着便懒懒地靠在塌边。 汐月直起身子,又是瞪大了双眼环视了四周一圈,视线回到凌彻那俊美的脸上,下移到他那裸露的胸膛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衣裙尚在,哇的一声又把那丝被扔了过去,一下子脱口而出,“我走错房间了!” “哈哈哈……”凌彻见她这般迷糊的可爱反应,不由得开怀大笑起来,问道:“小汐汐,你可打算对本王负责?” 汐月一听,连忙下了床,一脸尴尬,道:“汐月迷糊,汐月糊涂,汐月给凌王陪给不是,凌王大人海涵,这醉酒之事,就当没生过哈。” “小汐汐,你可……” 哪里等得了凌彻说完,汐月早已不顾一身衣裙凌乱,一溜烟地逃了出来。 凌彻也没追,手中把玩着那一根小巧的蝴蝶钗,柔软的嘴角却是瞬间冷冽了起来,这慕容汐月又一次没让他失望,昨夜还没等他询问呢,她便主动说出了轩王和慕容府的关系,这女人用处大着呢,他要定了。 长廊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侍卫和丫鬟们都在楼下侯着,汐月却也一路遮遮掩掩地,在自己房门口停了下来,整理了衣裳才轻轻推开房门,见瑶瑶熟的正香,这才放下心来,又将房门轻轻关上。 她需要静一静,清醒清醒! 只记得昨夜凌彻一直在帮她倒酒,然后她一直在喝,最后究竟是怎么醉的,又是怎么到了楼阁里的,又是怎么走错房间的,这一切她统统毫无印象了,只记得似乎有人提起过轩王了,至于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了。 汐月快步穿过长廊,在尽头那雕栏前停了下来,望着平静的河面,迎着微微清风,心中却一丝也平静不了,脑海中凌彻那邪魅的笑颜一直挥不去,这洛城里谁不知道这风流凌王阅女无数,出门定带宠姬的啊!她都没要他负责,这家伙居然要她负责!还好昨夜相安无事,否则她一头栽进这洛河里去算了,想想那恶心的家伙一句一个“小汐汐”叫得那么顺口,她就毛骨悚然。 都是他造的孽,什么应景之词,什么十七倍数,什么七杯酒,统统都是他挑起的! …… 待汐月下楼的时候,瑶瑶和端木赐已经在大厅中用膳了,瑶瑶一见汐月便站来起来,一脸疑惑地问到:“汐月,你什么时候起的啊?我怎么一觉醒来就没见你了呢?” 端木赐抬头看了汐月一眼,笑着道:“估计是半夜起来耍酒疯了吧,哈哈。” 汐月心中一惊,却很快镇定了下来,笑了笑,在端木赐旁边坐了下来,优雅地动气筷子,随意地问到:“凌王呢?怎么没见他?” “凌王早就回府了,方才还问你呢。”瑶瑶说着也坐了下来。 汐月又是一惊,却依旧是一脸闲适,道:“这么早就回去了啊,他问我什么了?” “就是随便问问。”端木赐睨了汐月一眼,又道:“你可别多想!” 汐月听了这话才安心下来,那造孽的家伙还是蛮有操守的,至少没把那事情给捅出来。 “汐月,你到底去哪了啊?让我好找!”瑶瑶却是一脸疑惑,汐月究竟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啊?她总觉得这丫头一整晚都不在。 “就在船尾逛逛了,和渔夫闲扯了几句,呵呵,喝粥喝粥,一身酒气的,吃完了赶紧回府泡泡澡!” 汐月心虚,忙低头喝粥,昨晚的事叫什么?说白了就是她自己闯进男人房里,和人家同床共枕了一夜,她可不敢跟瑶瑶讲,谁都不讲,打死也不将,虽是千年后的8o后,虽是放荡不羁的慕容汐月,但是她骨子里可是比谁都保守,她要回去泡澡,用足了香薰! 静雪献计 东宫。 涟瑾和宫里的几位太傅正围着一副山水画细细地看着,突然,门外传来了通报,“韵妃娘娘驾到!” “母妃来了。”涟瑾说着便示意下人收起了那副山水画卷来,几位太傅皆是面面相觑,韵妃娘娘向来不喜欢太子吟诗作画,收藏这些诗词画作的,要他多读治国安邦典籍,多参论朝政,无奈太子无心政事,偏偏喜好这文人墨客的东西,这东宫太傅实是难为啊! 东西都还没收好,韵妃便进来了,一身华娆锦缎,大朵牡丹散花裙逶迤拖地,身后跟在的正是欧阳静雪。 “韵妃娘娘万福。”几位太傅忙退到了一旁。 韵妃坐了下来,扫了那几位太傅一眼,凌厉的目光落在了那画卷上,笑着道:“这幅画本宫要,回头送锦华宫去。”虽是笑着,却透着一股不容违逆的凌傲。 “是是是,臣先行告退了。”几个太傅哪敢有什么异议,低着头退了出去。 “母妃……”涟瑾看了欧阳静雪一眼,这才坐了下来。 “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不要摆弄这些无用的东西,词再好,诗再好,能帮到你多少?!”韵妃没了方才那闲适,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娘娘息怒,别气坏了身子,涟瑾他也就是闲着无趣才会赏赏画作,并不痴迷的。”欧阳静雪忙将宫女端上来的茶接了过去,朝一旁侯着的宫女太监试了眼色,众人便都退了下去。 “是的是的,母妃,孩儿不过是闲着无事,刚好也……”涟瑾刚要辩解,却被韵妃打断了。 “闲着无事!轩王都进宫了,你还闲着无事!”韵妃怒声打断了涟瑾,前几日得知轩王到洛城的消息她就夜夜难眠,和东宫里几位谋士商讨了好几日,就是静雪的父亲恭亲王亦是日日进宫来,为她出谋划策,这涟瑾居然还闲着无事! 皇上已是病入膏肓,却迟迟没有拟诏书,反而是召了轩王来,这能不让人急吗?! “皇叔……进宫见父王了?”涟瑾心中一惊,这其中厉害关系他当然明白。 “轩王不止见了皇上,还见了慕容信,若是得了北亲王的势力,怕是东宫敌不过了。”韵妃那精致的脸上焦虑神色掩都掩不住,这么多年苦心扶持,好不容易让涟瑾讨得皇上宠爱,得了太子之位,这一切她可不想付之东流! 涟瑾一脸复杂,轩王见了慕容信,那么那夜在渔舟酒楼上,慕容汐月醉酒说的话是真的了了,慕容信向来跟几位皇子都没多大交情,难不成真是站在轩王那边的? “涟儿,我前几日已经跟你父王说过了,将慕容府那汐月小姐指给你,看来你是时候去拜访拜访慕容信了!”慕容府在朝中的势力,韵妃当然是忌惮的,肃亲王已经完全倾向东宫,如若是能将北亲王收纳为东宫所用,那皇都就先能保住。 涟瑾一听,连忙看向欧阳静雪,母妃这话向来只跟他私下提起的,静雪从未知晓的! 见静雪那一脸暗淡,涟瑾缓缓地站了起来,道:“母妃,那慕容汐月放肆大胆,不守妇道,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更是无一通晓,我最后说一次,不会娶这样的女人的!静雪才是我要娶的女人!” “我也最后再跟你说一次,别在我面前提起什么诗词歌赋什么琴棋书画。静雪当然是要娶的,慕容汐月你也非娶不可!这事由不得你,我已经跟你父王提过了的!” “母妃!”涟瑾退了几步,一脸愤然,道:“母妃,自小我什么事都由着你安排,就单单这件事,我要自己做主!” 欧阳静雪连忙上前去,将涟瑾扶住,低声道:“涟,这事好好商量,别跟娘娘怄气。” 涟瑾却反将欧阳静雪拉入怀中,对上韵妃那凌厉的眸子,道:“纳妃的事不劳母妃费心,涟儿自有主张,静雪才学过人,名满洛城,涟儿要娶……” 话音而落,韵妃却将手中茶盏狠狠摔了下来,顿时一室静寂。 良久,韵妃才又开了口,嵌着红瑙金丝玉的护甲掐入手心,道:“不劳母妃费心?呵呵,翅膀硬了,母妃管不了啊?这么些年来,母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谁?慕容汐月作了你的太子妃,静雪才会是你的皇后!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 涟瑾微微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这皇位若是靠一个女人而得来,我宁可不要!” “逆子!”韵妃大怒,跌了几步,欧阳静雪挣脱开涟瑾的手臂,箭步上前来,将韵妃扶住,焦急地对着涟瑾说到:“涟,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快过来跟娘娘赔个不是,就当方才那胡话没说过!”涟瑾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的了,这东宫里韵妃才是主子,这涟瑾一而再为纳她为太子妃而触怒韵妃,若不是爹爹和韵妃关系匪浅,她都怕韵妃迁怒于她了。 涟瑾向来妥协,这回却是硬到底,俊朗的脸上隐隐藏着怒气,话语坚决,道:“慕容汐月永远都不可能进东宫的!”说罢,看了静雪一眼,便拂袖而去。 韵妃坐了下来,胸口起伏不断,看着涟瑾远去的背影,又是猛地将案几上的茶盏统统扫落,这是涟瑾第一回违逆她! “娘娘,别气坏了身子,涟瑾他也是一时糊涂,气消了就没事了……” 欧阳静雪对上韵妃那冷傲的审视目光,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却是跪了下来,慌张地说到:“娘娘,静雪什么都没要求过太子,是太子他……娘娘明鉴!” 韵妃看着欧阳静雪这般模样,心中冷笑,却很快换上和颜悦色的神情,将她搀扶了起来,道:“还是静雪懂事,多劝劝涟儿吧,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这话里的话,欧阳静雪当然是听得出来的,又是慌张跪了下去,道:“娘娘,静雪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太子最听娘娘的话了,方才不过是一时糊涂了,静雪能劝一定好好劝劝。” 韵妃点了点头,道:“你放心,若是涟儿登上了王位,本宫定不会亏待你们恭亲王府的。” “静雪待父亲谢过娘娘,恭亲王府定到倾尽全力扶住太子。”欧阳静雪依旧是惶恐。 韵妃看了她一眼,和善地笑着将她扶了起来,这欧阳静雪是什么样的女子,她可是看得透透的。 欧阳静雪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地开了口,道:“娘娘,有一事……静雪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韵妃懒懒地倚了下来,拨弄着护甲上那红瑙金丝玉。 “那夜太子在渔家酒楼设宴,那慕容汐月醉酒失言,不知说了轩王见慕容信,还有了有封密函……” “什么密函?”韵妃连忙起身。 “说是轩王和她爹爹私下交情很好,进城前还送了密函。”欧阳静雪方才就一直掂量着这事了,涟瑾那么一闹,她心中早想好了一计。 “密函?”韵妃蹙起了眉头来,一脸疑惑,道:“还说了些什么?” “她还要说下去,就被凌王打断了,太子也没过问。”欧阳静雪那晚可是好奇至极,无奈在涟瑾面前她总得装着对朝政不闻不问的样子,她心中可是很清楚涟瑾为何喜欢她的。 “凌彻那小子也去了?”韵妃对凌彻可是一点儿好印象也没有,凌彻母妃出身卑微,若不是看在萱妃的面子上,她可不会让涟瑾同他走得那么近的。 “嗯,娘娘,既然太子这般坚决,慕容府又同轩王早有私交……静雪倒是有一计,不知……”欧阳静雪迟疑着不敢开口,见韵妃那默许的眼神,才大胆地上前在韵妃耳畔低声将心中那一计说了出来。 韵妃沉默了许久,娇红的唇角便慢慢勾起了冷笑来,道:“静雪啊静雪,涟儿这孩子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啊,哈哈。” 欧阳静雪却是娇羞了起来,浅笑道:“娘娘过奖了,静雪定当是全心全意服侍太子的。” 是的,她是会全心全意服侍涟瑾的,不管是太子妃的位置还是皇后的位置,她都不会拱手让人的,即使涟瑾对慕容汐月无心,她亦容不下她的! 回复留言:三个现代女会有相遇的戏份,但是会在比较后面,毕竟这是汐月和凌彻的故事,喵喵~~~~ 给读者的话: 猫猫谢谢亲们的支持,嘻嘻,多多提建议,好坏评都认真对待 原来是她 汐月那日回府后,心中便一直纳闷着凌彻和思诗的关系,那《钗头凤》是思诗房里的丫鬟来买的,却到了凌彻手里,那晚他对着那醉红楼那般深情吟咏,她才不会相信,这家伙真就是喜欢上了思诗这般简单。 思索了好几日,终于是安奈不住了,此时,汐月正一身少爷装扮坐在思诗房里,掂量着要如何开口,思诗只知道她是个富家少爷,是这醉红楼的主子,却不知她是慕容汐月,不知她是清风阁阁主,若是直接问了那《钗头凤》,那傻子都能猜到她的身份了,何况思诗背后的那凌彻呢? 宋妈妈翻阅了花魁楼的账目明细,三个月前凌彻是来过一次,见的确是思诗,只是就只有那一次,时隔三月,思诗怎么还会跟他有来往,而且是暗地里的来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思诗被收买了? 汐月犹豫了半日,终于还是开了口,道:“思诗,那凌王似乎看中了你,你可有想过赎身?” 这样问应该错不了吧,她不得不小心翼翼,凭借她女人的第六感和瑶瑶那夜的观察,凌彻这家伙,一定不简单。 “容公子,何出此言?思诗只见过那凌王一面而已,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思诗坐了下来,替汐月倒了杯茶。 “呵呵,那晚太子渔舟酒楼设宴,凌王可是吟了一绝世好词送了给你。”汐月端起那茶来轻轻地呷了一口,却是注意着思诗的神情。 思诗却是一脸淡然,道:“凌王在渔舟酒楼赠词,思诗不在场,并不之情。” 汐月心中大惊,思诗这话一下子便点醒了,她方才思索了那么久怎么还是失言了,渔舟酒楼赠词一事只有当夜船头那几个人知晓的啊! 汐月方要开口,思诗却又道:“容公子那日定是被太子邀了去,不知凌王赠的是什么词,思诗好奇,不知容公子可否……” “呵呵,我也是听朋友说起的,那太子设的宴,哪里是我等能去的啊!”汐月连忙解释。 唉,事情需要解释之时,往往亦是不需要解释之时了。 思诗却是突然冷笑着站了起来,不见平日里那谦恭柔顺的模样,却是一脸冷傲,缓缓开口,道:“汐月小姐,我家主子等你这话可是等了好久了的。” 汐月瞬时愣住,瞪大眼睛看着思诗,她是何时知道她是慕容汐月的?! 她家主人? 这思诗是三年前她亲自从从红楼里挑到花魁楼一手调教的,她的主人不是她,还会是谁? “思诗你……你家主人……”汐月话音未落,突然一股晕眩感袭来,手中的茶盏落地,人竟直直地倒了下去。 而一道紫色身影却是瞬间闪现,将汐月接住,俊朗的眉宇间隐隐透着清冷,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打量着怀着那双眸紧闭的人儿,凌厉的唇角勾起了一丝冷笑,伸手将汐月那上的玉冠取下,那三千丝便飘散而下了,这人儿面容娇媚,如莲如玉,果真是这个女人,他没猜错! 凌彻抬头扫了思诗一眼,双眸冷冽,冷冷道:“药量重了,自行回去领罚!” 话音放落,便抱着汐月破窗跃下,身影淹没在黑夜中,无影无踪…… 给读者的话: 那个啥,好多3g新人,猫猫怎么猜啊? 原来是他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什么山啊?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啊? …… 汐月站在露台上,环顾四周,一脸慌张,秀眉蹙得紧紧的,这大半夜的,她根本看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 方才她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房间很大,摆设十分简单,就单单一张大床。她慌张地跑了出来,绕过大厅便到了这大露台,这是栋傍山而建的阁楼,她所在的便是顶楼了,她究竟是怎么到了这里的,脑袋依旧晕沉沉的,只记得还没问清楚思诗呢,她便晕了过去。 突然,身后有人靠近了,只是,汐月还没来得及转身,便被身后那人环腰纳入怀中了。 “啊!……救命……”汐月一下子挣扎了起来。 身后那人却大笑了起来,道:“小汐汐,这荒郊野外的,你就算喊破了嗓子也没人来救你的。” 汐月顿时僵住,这声音! 是他,凌彻! “小汐汐,你就从了本王吧!”凌彻邪魅地笑着,贴着汐月的耳畔,炽热的气息顺着耳根,侵袭入她那白皙的颈间。 汐月回过神来,却是猛地挣扎转过身来,便是一巴掌甩了过去,凌彻微微怔住,他不过是想跟她开个玩笑,这女人居然这般放肆地给了他一巴掌! “放开我!”汐月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只是那纤细的手腕却是一下子被凌彻擒住。 “慕容汐月,你连本王也敢打啊?!”凌彻微微怒了。 “就算是皇帝老子本小姐我也找打不误!放开我,你这混蛋,你绑我来这里作甚?!”汐月说着,另一手又是猛地甩了过去,无奈又被凌彻擒住。她是怒亦是怕,凌彻这浪荡子擒她到荒山来,究竟是对她做什么?思诗的主人是他吗?那夜醉酒同她共寝,她可是至今心有余悸的。 见汐月那娇怒的模样,凌彻根本就怒不起来,一脸玩味地看着她那怒怒的眸子,笑着道:“啧啧啧,小汐汐,本王还是喜欢你温柔的模样。”说着却将汐月的手高高举起,邪魅地缓缓靠近,这女人好玩得很,他何不多多戏弄戏弄她呢? “流氓!”汐月却是一脚踢了起来,无奈又被他躲过。 凌彻一脸闲适,却猛地将汐月推向一旁那大理石园桌,欺压而下,下身将汐月双腿紧紧抵住,不让她乱动。 汐月一脸苍白,大喊出声:“凌彻!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做鬼也饶不了你!” “那本王倒是想试试。”凌彻邪魅地欺近,那刚毅的唇轻轻地在汐月那娇红的薄唇上点了一点。 只是,才一离开,汐月却是大哭了起来。 “呜呜……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呜呜……” 凌彻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来,起身将汐月拦腰扶起让她坐了起来,笑着道:“怎么,大名鼎鼎的慕容汐月,就这般轻易地哭了啊?” 他可不是什么流氓混蛋,他不过是验证下他的猜测而已,亦不过是喜欢看她这般慌张的反应。 早上在思诗房中那番对话,他便完全可以确定他的猜忌了,她果真是醉红楼和清风阁的幕后老板,没想到这女人装扮的功夫那么好,他还真没看出那容公子便是她。 而方才侵犯她,亦不过是试探,这般保守的女人,为何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放荡不羁样子呢? “呜呜……”汐月仍旧在哭着,环抱着自己,一脸警惕地看着凌彻。 “唬你的呢,不哭了不哭了,我就想跟你谈正事呢?”凌彻说着亦是坐了上来,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走开!……呜呜……”汐月却是狠狠将他的手打开,小脸上尽是恐慌,身子瑟瑟抖起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着。 凌彻眉头蹙了起来,心中纳闷,方才他不过点到为止,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大的反映?她究竟怎么了? 然而就凌彻走神之际,汐月却是猛地退到一边,翻身便要旁边那万丈悬崖跳。 凌彻连忙跃起将她拉住,汐月却又是剧烈挣扎了去来,“走开!放开我!流氓!人面兽心……呜呜……” 凌彻这才现了汐月的异样,那盈满泪水的眸似乎尽是恐慌和迷离,似乎又隐着决绝,仿佛沉浸在巨大的伤害中,清醒不过来。 “汐月!慕容汐月!你醒醒!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会动你的!”凌彻说着一把将汐月拉了回来,压制在怀中,话语不自觉柔了下来。 “呜呜……你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走开!”汐月却依旧是挣扎着,狠狠朝凌彻手上咬了下去。 凌彻眉头骤然紧蹙,任凭她咬着,依旧紧紧将她抱住不让她挣扎,良久才柔声道:“汐月乖,没事了没事了,是凌彻不好,是凌彻坏,汐月乖,不闹了哦……” 凌彻小心翼翼地安慰着,轻轻地拍着汐月那纤细的手,眼神温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温柔。 而汐月这才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梨花带雨的小脸轻轻扬起,痴痴地看了凌彻,只是,没一会儿,她便又大叫出声,从凌彻怀中挣扎而起,“洗澡,我要赶紧洗澡!” 一路奔回那屋子里,边跑边叫喊着,“青衣……青衣……准备兰玲香薰,我要洗澡!” 凌彻追了进去,俊朗的眉头蹙地更紧了,这女人究竟怎么了?! ps:女主穿越为实穿,之前写的是穿越7年了,年龄太小,猫猫改为三年了,谢谢74楼读者的提醒,猫猫惭愧。 给读者的话: 亲们,卧底需要你们的金砖,注册下,很容易的哦。 就是喜欢 凌彻绕过那大大的屏风,侯在一旁的婢女们便退了下去。 在那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池子里,汐月安静伏在岸边,薄背白皙而光滑,他故意踩重了脚步声,她却没动,似乎睡着了。 这凌云阁中就没有什么娇小姐,根本就不曾有什么香薰,方才哄了好久她才同意用这玫瑰花瓣,也才安静下来,乖乖地让婢女伺候着泡澡。 “汐月……慕容汐月……”凌彻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唤着她的名字,汐月却是翻了个身,双眸紧闭着,双手一放开,整个人便开始往下沉。 凌彻连忙一把将她捞起,视线扫过她那曼妙的酮体,嘴角紧抿,便把身上那紫色长袍脱了下来,将汐月严严实实地裹紧,这才拦腰将她抱起,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而怀中的人儿似乎睡得很沉,安静的小脸上隐隐透着倦色,思诗用了重量的迷药,加之方才那么一折腾,这女人定是累极了。 凌彻将汐月抱入房中,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张大床上,身后跟在的婢女将汐月身上原本的衣物都拿了过来,放在床边。 “替她穿上,动作轻点,别扰醒了她。”凌彻低声吩咐,蹙了蹙眉,又看了看汐月,这才转身离去了。 两个女婢抬起头来,面面相觑,主子可是第一回带女人回凌云阁,这女子似乎不是很好伺候,方才还打伤了玫瑰池的两个婢女呢! 凌彻原本打算今日将汐月带到凌云阁是打算跟她谈笔买卖的,他可是注意了她好久了,这个挥金如土的女人,可谓是生财有道啊! 他原本只以为那醉红楼是普通的妓院,看中了思诗的才情,收买了她以备后用,没想到思诗到了凌云阁却带来了醉红楼的真相,这醉红楼一个月的收入抵得他在洛城中大大小小的酒楼一整年的收入。一路查了下去,竟现醉红楼是她的,那清风阁亦是她的,没想到这个臭名昭著的慕容汐月竟有这般才情,单单是那《钗头凤》就让他惊叹不已了! 露台上,一阵阵云雾从悬崖下不断飘了上来,凌彻站在低低的栏杆旁,雕刻般的俊容上,剑眉紧蹙,白衣飘翻,墨色的长亦是随风飘起。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这凌云阁顶楼若非是那玫瑰池的婢女,阁中除了端木赐和玫瑰,任何人都是不能上来的。 “主子,那女人怎么了?”端木赐方才在下面便听见了汐月的大喊大叫,心中纳闷想上来看看,无奈被侍卫挡了下来,等到了现在才上得来。 “睡着了。”凌彻缓缓地开了口,那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 “睡着了?睡那屋里?”端木赐一脸不可思议。 “有何不妥吗?”凌彻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端木赐。 “那个,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的啊!”端木小心翼翼地提醒,主子该不会是真看上了那女人了吧! “那又如何?”凌彻蹙眉问到,既然带她来了这凌云阁,他自有他的打算,何况同床共寝,这亦不是第一次。 “主子,府上那么多宠姬,不差汐月一个,汐月和那么女子不一样……”端木赐斗胆说了出来,他和汐月斗了那么多年,虽然连男宠都给她找过的也备了药,却没想真正耍弄她的,心中其实还蛮欣赏她,也蛮喜欢她的。 “她整了你那么多次,怎么还帮着说话,呵呵,喜欢她?凌彻冷笑起来。 “不是。”端木赐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立马否认。 “本王喜欢她!”凌彻虽是一脸清冷,那深邃的眸子却掠过一丝认真,查了她整整三个月,先是好奇,现在却是喜欢得紧,还从未遇到这么个奇特的女人,才情横溢,却又谙熟商道,背负一身放荡骂名,却又如此保守,看是迷糊,却又是精明极了,总觉得她身上还有好些迷等他去探究,喜欢就是喜欢,他向来不会避讳的。 “主子……”端木赐瞬时愣住,凌彻的脾气他清楚,认定了才会说出口,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不管对事还是对人。 “好了,去查查她……”凌彻欲语又止,这事还是他自己查吧,那女人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映?究竟是谁动了她? 凌彻思及此,双拳却不由得握紧了,而端木赐看着他那一脸阴沉起来,想问却又不敢逾越,方才他已经是逾越了,在众人面前,他是凌王的好哥们,然后这背后他们却是主仆关系,凌王会是将来的皇帝,这是端木府和萱妃很早就确定的了,他之前当然是不服的,可是这几年跟着他,看他一手建立起凌云阁在宫廷内外布满探子,他亦不得不折服。 “轩王这几日去过慕容府了吗?”凌彻瞥了一眼走出来的婢女,低声问到。 “北亲王府的探子来报,轩王前日已经暗地里拜访过慕容信了,汐月那夜在渔舟上说的那密函还未查出。”端木赐如实禀告,即便是宫里都混迹了不少凌云阁的探子,何况是各亲王府呢?凌彻这么多年来,从不过问朝政,然后朝中任何风吹草动他皆是了如指掌。 “先下去吧,东宫怕是要有动作了。”凌彻冷笑一声,便朝卧房走去。 两个婢女连忙快步走来,道:“主子,都穿上了。” 凌彻点了点头便进屋去了,而端木赐却是依旧是好奇不已,想跟过去瞧瞧,无奈两个婢女一齐挡了过来。 一婢女道:“端木公子,你可是玫瑰池婢女?” “什么话?!”端木赐白了那婢女一眼。 “非玫瑰池婢女不可进主子的寝室,这是规矩。”另一婢女也开了口。 端木赐往里头瞧了几眼,又瞪了那俩婢女一眼,才无奈摇了摇头离去,汐月这丫头若是真能得凌彻的心,那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慕容府怕是护不了她多久了。 …… 凌彻慢步进屋来,看着沉睡着的汐月,才那么一会儿,她身上的衣物却是凌乱不已,领口大开,一片春光若隐若现,这女人的睡相真不怎么样。 凌彻褪去了衣袍,换上了一间宽松的睡袍,衣带敞开,在汐月身后躺了下来,支着头看着她那一脸安静。 看了良久,才伸手将汐月那娇小的身子捞了过来,抱着怀中,轻轻抚着她眼角的泪痕,微微心疼起来,这件事他定要亲自查个清楚! 又是看了良久,心中突生一计来,原本那雕刻般的唇角这才柔软下来,缓缓落下了一吻,大手却一路摸索到她的衣带上,轻轻地拉开,既然喜欢,何不早些要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审核慢,亲们久等了。 他敢娶她 汐月睡的迷迷糊糊,她昨夜做了好长好长的梦,居然还梦到了凌彻要侵犯她!真真是莫名其妙。 “青衣……”习惯性地唤青衣,只是声音戛然而止,双眸缓缓睁开。 身子一怔,腰间似乎被手臂缠着,胸前似乎被大手包住,身后似乎有人抱着,她似乎一丝不挂…… “啊啊啊……”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凌云阁,众人皆奔出房外,仰望顶楼,据说阁主昨日带了个女人回来,共沐玫瑰池,还差人问了好些人要什么香薰的,难不成这事是真的? “小汐汐,你怎么又叫了啊?”他记得上一回她可没叫得那么惨烈。 汐月清醒过来,狠狠挣脱开来,将一床丝被裹紧,躲得老远,看着凌彻那一脸无赖的笑,欲哭无泪,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她只记得她去了醉红楼,然后头晕,然后是凌彻要轻薄她,然后又生了什么就全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 “凌彻!你!”汐月又是大叫,她居然和他这般“坦诚相对”了,而且她还完全没有记忆! 凌彻笑而不语,懒懒地支起头来,一脸闲适,只是,心中却是纳闷,他还以为她又要同昨夜那般大哭大闹了,没想到竟是这般反应,看来昨夜她真的是不清醒了。 “凌彻!你!……你这是强暴!”汐月一脸怒气,跟着白纱,胸口起伏甚是剧烈,看样子气地不轻,这般沉默,怕是不是冷静,而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凌彻依旧不语,眯着眸子,目光却定格在汐月胸口上,这女人虽是娇小却也是玲珑有致,昨夜他可是差一点没了自制的。 “凌彻!你还……”汐月又将丝被裹紧,怒声道:“你给我出去!立刻!马上!” “小汐汐,你怎么又叫我出去了啊?”上一回这女人亦是这样子朝他怒吼的。 “就是叫你出去,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汐月又是怒吼,她当然知道这房间是他的,只是他不出去,难道还她出去。 凌彻挑了挑眉,浑身一丝不挂,大大咧咧地起身来,笑着道:“好好好,我出去,呵呵。” 汐月又是大声尖叫了一声,连忙闭紧双眸…… 良久,四周一片安静。 “凌彻?喂……”汐月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家伙终于是出去了。 汐月连忙抓起地上的衣裳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戴好,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摊了下来,小手攥地紧紧的,良久,却猛地抬起手来,狠狠地在手臂上咬了下去。 每次都要这样才能逼着自己镇静下来。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为什么她一点记忆也没有。 醉红楼,思诗的背叛,然后是高高的露台凌彻的出现,然后便是今天早上了! 她只记得自己在高高的露台上,然后凌彻出现了,要轻薄她,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家伙对她下药吗?还是怎么了,她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他是思诗的主人,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时,门吱呀地一声,开了,汐月忙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两个婢女,年纪和青衣差不多,皆是一身青色衣裙,手中端着整整两大盘早膳。 “小姐,主人让我们送来早膳,也不知小姐喜欢……” 话语未落,手中膳食却被汐月一手打翻了,两人皆是愣住,这女子得确不好伺候。 “凌彻呢!我要见她!”他居然还有心情给她准备膳食,她都快气疯了! “主子在露台上呢。”一婢女小心翼翼地应答,她居然敢直呼主子名讳。 汐月瞥了那一地的早膳一眼,小手依旧紧攥,深深吸了一口气便快步走了出去。 露台。 凌彻一袭白色长袍,坐在那大理石桌旁,一脸闲适地品着清茶,看着汐月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嘴角便勾起了笑意来。 “怎么,早膳都不合口啊,喝杯茶吧。”一脸灿烂的笑,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他很期待她的反应。 他敢娶她2 汐月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在凌彻对面坐了下来,良久,缓缓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凌云阁,我的避暑阁楼。”凌彻说着,替她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汐月瞥了那茶一眼,没有动手,天知道这茶有没有迷药,她现在算是肯定以及确定了,凌彻这家伙不简单,不可信,没原则,没操守! “我带你来的,呵呵,喝吧,这茶不是思诗房里的茶,放心喝吧。”凌彻依旧端着那杯茶,等着汐月接过去。 “避暑阁楼?”她没那么傻呢,这个地方一看便是什么秘密组织,卧底可是她的老本行,这点小伎俩蛮不过她的眼睛! 见他一直端着那茶,汐月索性接过来,却是一下子泼了出去,凌彻微微一怔,随即却又是一脸闲适,道:“呵呵,这是我的密探组织,宫里混了好些人进去呢。” 这凌云阁是他所有的筹码,他并不介意她知道。 “思诗,是你的人!”汐月咬牙切齿,这家伙究竟还在醉红楼里藏了什么人? 见她那一脸愤懑,凌彻笑着道:“放心,醉红楼里就思诗一人,三个月前被我收买过来的。” “说吧,你究竟想怎样?”既然他都查清楚了,那就开门见山吧! “呵呵,就是想分杯羹,要你那醉红楼的人和那清风阁词,五五分。”其实,他最想要的也不过是清风阁的词。 汐月想都没想,爽快道:“好,五五分,你必须替我保密,否则分文不得!” 这家伙若真是冲着醉红楼和清风阁的利润来的,她倒是很愿意给,钱财这东西最能谈得清楚,算明白了,便可两讫,不拖泥带水,她怕的是其他事,凌彻并非爱财之人,看样子事情没那么简单。 凌彻大笑,这女人答应地这么爽快,怕是真的怕被揭穿了身份吧,方要开口,汐月却是急着道:“事情就这样定了,我回去了!”说着便起身要走。 只是,凌彻却慢悠悠地开了口,道:“小汐汐,你好像还忘了一件事哦。” 汐月转过身来,大喊,“没有!什么事都没有!这回是你带我来的,休想让我负责!” 昨夜的事只能自动屏蔽掉,她猜不到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和他闹,吃亏的终究还是她,她只能忍气吞声就当是被狗咬了,而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还敢提!上一回让她负责,这一回他想怎样啊?! 凌彻一脸神秘,走了过来,绕到汐月身后,汐月还来不及躲开,却被他环住了腰肢。 汐月没敢乱动,她记得昨夜也是这样,也不知道这家伙动了什么手脚,她就不省人事了。 “小汐汐,这回我对你负责,嫁给我当凌王妃吧!”凌彻说着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汐月紧紧纳入怀中,这便是他昨夜便打定的主意,既然喜欢,那何不早些娶了呢?这凌云阁亦是需要位女主人了。 汐月身子一僵,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这家伙没开玩笑吧,他要娶她?!昨夜他定是知道她并非处子之身的,他居然还想娶她! “小汐汐,你都是我的人了,昨夜你可是……” “你给我闭嘴!” 汐月哪里听得下去,狠狠挣脱开了,大叫出声打断了凌彻。 “凌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打什么主意!想和太子争位,不要牵扯到慕容府,即使非牵扯慕容府,也请你自己找我爹爹去!休想从我身上下手!还有!昨夜之事我就当被狗咬了!不需要你负责!你若是敢把昨夜的事和醉红楼的事说出去,我会大肆宣扬你这凌云阁,看到时候东宫不防你!” 汐月好歹也曾是国际女警,那次完成了卧底的任务休假在家,研究着面具,结果就到穿了,即使过了三年的**生活,洛城里的一切,皇宫里的复杂关系她也算是看得清楚。 “小汐汐,你是在威胁我吗?”凌彻依旧是那一脸玩味,这女人果然是聪明伶俐,将朝中一切看得那么透,方才才告知她这凌云阁的事,她便猜得到他的目的。 “我是警告你!”汐月语气却是冷了下来,无所畏惧直视凌彻,他敢娶她?这她相信!他会真心娶她?这是笑话! “小汐汐你真真是伤我的心啊!”凌彻说地哀怨,却依旧是那一脸的邪魅。 汐月却是蹙了蹙眉,认真道:“凌彻,凌云阁之事我慕容汐月定当守口如瓶,清风阁和醉红楼的账目下个月我会差人送到府上去,还望你遵守约定!” “真的不考虑下?”凌彻进了挨近,唬得汐月连连后退,怒声道:“送我回去!” 凌彻看了她良久,才退了回去,笑着道:“玫瑰,送她回去。” 一个红色的身影立马闪现,正是时常跟在凌彻身边的那个歌姬玫瑰。 汐月见了这人,心中微微一愣,似乎闻到了一股玫瑰香气,只是,还没回过神来,便是一阵晕眩传来,站都站不住,一下子便跌进了凌彻怀中。 “送她回府。”凌彻将昏迷的汐月交给了玫瑰,话语却不似方才的戏虐,却是一脸的凌厉,眸光冷冽。 借慕容府的势力?他现在就只等着涟瑾上钩了,这女人太小看他了吧! 清风阁和醉红楼的账目?他不过是想借清风阁词和醉红楼的人一用罢了,她还真当他缺钱?! 这女人昨夜睡的那么舒服,居然能当是被狗咬! 她,警告他?! 呵,很有趣。 很好,等他闲了,再慢慢收拾她。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给读者的话: ggbook更新比书城上晚很久,大家都用手机上3g书城看哦 他若为帝 瑶月宫,萱妃寝宫。 大厅中,仅有萱妃和凌彻对面而坐用着餐,一旁的竹塌上一只小白猫懒懒地趴着,眯着眸子似乎睡着了(原谅猫猫忍不住冒出来,嘻嘻,这次没戏份),所有的宫女太监早都退了下去。 “彻儿,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来看母妃了吧。”萱妃素颜如莲,一身白色纱裙简洁又不失雅致。 “彻儿前阵子忙嘛,今后一定多来陪陪母妃。”凌彻替萱妃舀了一小碗汤递了过去,一双桃花眼笑着很是灿烂。 “我知道你忙,也不指望你陪,就想你给我找个人来,偶尔进来宫来,给我解解闷。”萱妃说着端起那小瓷碗来,动作甚是优雅。 “哈哈,母妃,那还不简单,我明日就吩咐下去,让我府上那几个乐姬舞姬轮流着进宫来给您解闷。”萱妃那话可是说过好些次了,凌彻心中明白,却总打马虎眼。 “哎呀,我啊,就是日日夜夜盼望着有个凌王妃来陪陪我啊,要是能生个胖小宝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啊!”萱妃放下筷子,大为感慨,凌彻这小子不把话和他讲明白了,他就老胡弄她。 凌彻微微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双愤怒的眸子,很快便回过神来,大笑起来,道:“这凌王妃啊,彻儿还指望母妃给彻儿寻觅一个呢!哈哈。” 萱妃瞪了凌彻一眼,道:“油嘴滑舌,母妃深居宫里,哪里知道哪个府上的小姐,我看你若不趁早把那些歌姬们遣散了,看哪家小姐敢家你啊!” “呵呵,母妃,你怎么也学起人家韵妃来了,孩儿要是像太子那样,来个非欧阳静雪不娶的,你可准了孩儿?” “那欧阳静雪你要是娶了,母妃怕是没好日子过了,呵呵。”萱妃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虽是深居简出,但这朝廷复杂,宫中厉害,她心中却是清楚,彻儿整日不学无术远离朝堂,加之娘家端木府势力雄厚,她这后宫第二宠妃方能置身这是是非非之外,清闲自在。 凌彻又替萱妃夹了菜,佯装一脸惊讶,低声道:“母妃倒是了解地清楚啊!” 萱妃亦是替凌彻夹了菜,低声,笑着道:“你这宫外的都清楚,东宫离我这也不过几步路,我怎么就不清楚了呢?”随即却收起了笑颜来,神情煞是认真,亦是低声,道:“彻儿,母妃只提醒你两件事,你父王怕是不行了;还有,轩王妃多次暗示轩王无意政事。” 萱妃向来对凌彻在宫外的胡作非为不管不顾,并非是放纵,却是信任,凌彻是她亲自带大的,他心中仇恨,她怎么会不知道,当年凌彻生母身怀六甲,却是被那韵妃活生生打得失血过多而一尸两命,此事秘而不宣,知情的嬷嬷亦都被赐死。 只是,凌彻三岁那年第一次到她宫里,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母妃,彻儿他日为帝,第一个要的就是韵妃的命!” 他当年只有三岁,第一次见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将她惊地不知所措。 他叫她母妃! 他要为帝! 他要韵妃的命! 这是孤注一掷,却更是万分的信任。 就冲着他那“母妃”二字,冲着这分信任,她决定帮他,不管是为帝,亦或者报仇,她都帮他,本无子息,凌彻来了,那便是她的儿了。 凌彻听了萱妃那话,蹙了蹙眉,随即起身来踱步到竹塌旁,轻轻抚了抚榻上那只沉睡着的小白猫,神情若有所思。 “喵……”那小白猫懒懒地喵了一声,抬头瞧了瞧凌彻又看了看一旁的萱妃,便又趴了下去,眯起眼睛来了。 凌彻又是沉思了一会,才转过身来,恢复了那灿烂的笑颜,道:“母妃慢用,孩儿先行告退了。” 这是他们母子俩的默契,她只知道彻儿并非表面这般放纵无所为,至于他做了什么,她从不过问,他亦从不提起。 萱妃想了想,连忙地叫住了凌彻,道:“彻儿,涟瑾那孩子……” 只是,话音未落,凌彻便笑着转身离开了,萱妃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性子,唯有她最清楚,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那么灿烂,明若星辰,只是,心中却是十分的清冷,自小他就爱恨分明,爱也彻底,恨也彻底,对她这母妃百般千般的好,而对东宫的恨却也不曾消退。这么些年来的苦心营计,怕是这一回,连涟瑾都逃不过了,可怜涟瑾这孩子,本无心政事,却被韵妃苦苦逼着。 汐月内疚 汐月自从那日从凌云阁回府后,就没再出门过,总是懒懒地倚在竹塌上,一脸的心事,任凭红衣如何啰嗦,她都没说那夜去了哪里。 “小姐,醉红楼的账目分清楚了,清风阁的得过几日才能完成。”青衣作了好几日的帐了,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要她分账。 “嗯,清风阁的帐做好了一起差人送去凌王府。”汐月看都没看那账本一眼,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 “小姐,难不成凌王跟咱合伙了?”一旁的红衣轻轻摇着扇子,一脸疑惑,这几日小姐才将醉红楼和清风阁的事告诉她,她那时可是愣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还被青衣笑呢。 “是啊是啊,小姐,是凌王要入伙了吗?”青衣亦是一脸疑惑。 汐月依旧眯着眸子,翻了个身,懒懒道:“凌王入伙,咱以后办事方便些。” 她只能这样想了,和他五五分,自然是不能让他得了那么大的便宜,而且那家伙的经营头脑她亦是很放心的,洛城里多少酒楼客店是他的。 “小姐,凌王怎么知道的啊?”青衣仍旧不解,就算是醉红楼查的到,那清风阁又是怎么查的呢?就只有她和小姐知道,难不成是小姐自己去找凌王的。 汐月脑海里浮现出凌彻那邪魅的笑来,不由得一哆嗦,起身来,道:“打水去,我要泡澡!”至今,她心中亦是疙瘩着,连瑶瑶都没敢说,自己一直纠结着,不敢出门亦是不想遇到他。 汐月才迈开几步路,门外便传来了通报:“三少爷到了……” 汐月又是飞奔到屋内,这一身清凉怎么能被看见呢?老三已经好久没来了,难道又输钱了? 待汐月一身整齐衣裙慢步走出来的时候,慕容翌晨已经坐着喝茶了,眉头却是紧蹙着。 “老三,今日怎么有空来我梦幽小筑啊?”汐月也坐了下来,倒了一杯凉水,一到夏天她便要每日喝这冰凉的井水的,这井水可是最最无污染最最正宗的矿泉水了! “唉……” 慕容翌晨大声叹息,汐月插了嘴,“不会是讨债的上门来了吧!” 一旁的青衣忍不住笑了出声,红衣却是一脸纳闷。 慕容翌晨瞪了青衣一眼,严肃道:“都先下去吧。” 青衣忍俊不禁,拉着红衣便往后院而去了,以为这四少爷又输钱了! 慕容翌晨依旧是一脸严肃,汐月这才现不对劲,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来给你报个信,爹爹一会估计就过来了!” 今日他一回府便被叫了去,两个大哥亦是在场,为的正是轩王那日暗访的事。 “怎么回事?!”汐月心中一惊,一向都是她过去找爹爹和母亲的,他俩老向来很少到她这幽梦小筑来的。 “轩王和爹爹的私交,不知是谁透露了出去,爹爹今日一下朝就把我们几个叫了去了。”慕容翌晨思索了好久,亦是猜不到会是谁透露了轩王和爹爹又私交这一事的,轩王每次都是独自一人来,知道的也就母亲和他们兄弟几个,到底是谁给透露了,听大哥说今日早朝大家可是议论纷纷,都说这事呢!轩王每次来找爹爹不过是对弈而已,并无讨论过任何政事,只是轩王这次秘密提前回洛城已经是朝野不安了,这风头上牵扯到了慕容府,事情就更复杂了! 汐月原本担心着凌彻那家伙不守信用找到府上来了,听慕容翌晨这么一说反倒是放心了下来,刚要开口,转念却又现了不对劲。 “老三,你说有人透露了爹爹和轩王的交情!欲陷害我们慕容府!”汐月突然记得了一件事来,那夜在渔舟酒楼,她醉酒的时候隐隐听到有人谈论轩王来自,她似乎也说了什么的,看来是她醉酒失言说了出去的! 慕容翌晨低声道:“也不算是陷害,今日事情一传开,好些人都急着拉拢爹爹呢,轩王要是继位了,能亏待了咱慕容府?” “若是太子继位了,慕容府就得跟在轩王遭殃了!”汐月却是一脸严肃起来,多少人盼着太子登位呢,这事情一传开,慕容府背后还不知道多了多少暗箭!怕是太子还未继位,慕容府就得遭殃了。 爹爹和轩王交情甚好却一直瞒着,亦是不想卷入这是是非非之中,恭亲王欧阳策倾向东宫,连那欧阳静雪都要嫁过去了,而南亲王端木府是萱妃的娘家,凌彻那家伙那般阴险,定是暗地里有所准备的,就是她们慕容府向来不结党,她原本以为父亲会辅助轩王,但是几次看下来,轩王和父亲真真只是棋友而已,从未谈论过任何政事。 “汐月……汐月……” 突然,门外传来了父亲的声音了,汐月连忙起身来迎了出去,慕容翌晨却从后院一溜烟逃了,父亲定是来审问汐月的,方才才被训了,他不逃才怪。 慕容信一身灰黑长袍,五十好几的年纪了,鬓早已斑白,见了汐月一脸祥和,这小女儿可是他和夫人三十几好几岁才得的,自小便是宠爱不已,不似那三个儿子管教严厉。 慕容夫人亦是一脸慈爱,虽是上了年纪,却是风韵依旧,年轻时定也是个美人胚子。 夫妻二人一齐踏进屋来,身后跟在两个小厮,手里端着一副棋盘,却是收拾地整齐用大木盒子装着。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来了啊!”汐月开心地迎了出去,她自小便是个孤儿,来了这慕容府得这两老万般溺爱,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你这丫头,偏偏要住得这么远,改明儿搬到原来的院子里去,和我们近些!”慕容信宠溺地拉着汐月的手走了到竹塌边坐了下来。 慕容夫人环视了这大厅一周,视线最终落在桌上那一大壶清水,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这丫头,又喝这凉水了!” “母亲,来来,坐这里。”汐月忙将慕容夫人拉了过来,生怕她又念叨。 慕容夫人坐了下来,瞪了汐月一眼,却是轻轻拨开她额际上的丝,道:“知道你一到夏天就吃不下饭,我特意差人去寻了好些可口的糕点,过几日就给你送来了!到时候我再给你煮红枣木耳汤。” “哈哈,太好了,谢谢娘亲!”汐月大叫起来,一下子扑到慕容夫人身上去。 “呵呵,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还大大咧咧地,小心嫁不出去。”慕容信看着汐月那一脸甜美的笑颜,亦是大笑了起来。 “那女儿就不嫁算了,留着府里陪爹娘了!”说到这,汐月又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凌彻那混蛋了,若是可以,她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只是,这事她奈何不了他,只能忍,然后忘。 “呵呵,那到时候成了老姑娘了还不得怨死我们了!哈哈”慕容信笑着将汐月拉了过来,看看慕容夫人,又道:“汐月,爹爹今日来是给你送一样东西的!” 汐月心中早就纳闷了,一旁桌上那副棋是爹爹最珍爱的,每次轩王来的时候才舍得用的,他不会是想把这副棋给她吧!他今日不是来质问她轩王的事吗? 慕容信说着便将那木盒子打开来,里头那白玉棋盘晶莹剔透毫无一丝杂质,这么大块白玉实属罕见,而那两盒黑白棋子亦是天然的玉石,质地均匀无比。 “爹爹……”汐月一脸不解。 慕容信却道:“丫头啊,方才你四哥哥来过了吧,呵呵,流言可畏啊,爹爹和轩王怕是不会再用这棋盘对弈了,你替爹爹好好保管着吧!” 他一生无所好,就偏偏喜欢对弈,好不容易遇到轩王,两人不分身份尊卑,不过是棋友而已,对战多年亦是难分胜负,只是,如今这关系复杂了,朝野议论纷纷,怕是轩王也不会再来了! “可是,爹爹,我……”汐月心中顿时难受起来,爹爹最喜欢对弈了,每次轩王来,他都要高兴一整日的。 “丫头,你可别告诉你那三个哥哥,这是咱们的秘密哦。”慕容信说着轻轻抚着那光滑的棋盘,慈爱地笑了起来,眼角那岁月的深痕却更是分明了。 慕容夫人亦走了过来,轻轻拍着汐月的肩,笑着道:“丫头啊,这副棋和你一样,都是你爹爹的心头肉,你可得好生保管才是。” 汐月心中难受,脸上却还是甜甜地笑着,道:“放心放心!汐月一定会好好保管它的,等爹爹再交个棋友,汐月再把它搬出来!”想了想又佯装一脸认真,道:“爹爹,这副棋现在就是汐月的了,你要是后悔就赶紧找个棋友来要回去,否则汐月可是不给的哦!” 慕容信和夫人一听,便皆大笑了起来,汐月这丫头总是能哄得他们夫妻两开怀大笑。 “爹爹,母亲,今晚请汐月吃顿饭吧,汐月要吃大餐的!”这俩老最喜欢她陪着一起出去吃饭了,这阵子忙,似乎好久没同他们一起吃过饭了。 “好好好,我这就让人订座去,就去渔家酒楼吧?”慕容夫人忙开了口,她就知道汐月喜欢那里的菜。 “哈哈,就去那,汐月最爱吃哪儿的糖醋鱼了吧!”慕容信亦是赞成。 “嘿嘿,还是爹爹和娘亲最了解汐月了!”汐月依旧娇气地笑着,心中却是不安极了,满满的内疚,轩王的事,父亲一丝儿也没有询问她,而最有可能的便是她那夜在渔舟酒楼醉酒说了出来的,祸是她啊!那夜太子在场,怕是消息就是出东宫里传出来的了,什么时候不传,偏偏是在轩王今日正式上朝的时候传,这宁静的慕容府怕是要不安宁了! 七夕之夜 汐月在梦幽小筑里宅居了好几日,终于本就安奈不住,又经瑶瑶的催促,终于出门来了。 是夜,正是七月初七,七夕夜,原本是热闹非凡的洛河畔更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卖饺子的小贩叫卖声一片,洛城的风俗,七夕夜在洛河畔若是能吃到包有铜钱的饺子便是有福,吃到银针便能手巧,而吃到红枣便是能早结良缘。 青衣和红衣得到汐月的允许早就一头钻进人群中消失不见了,瑶瑶拉着汐月的手一脸兴奋地东瞧瞧西看看地,她可是第一回在这里过七夕夜。 “瑶瑶,我算过了这一岸共有二十来摊,我们一摊一摊试过去,定能把那三样东西都找出来!”汐月连着两年都是一样东西都没吃着,去年她就跟青衣说过了,今年一定要一摊一摊碰运气去,那铜钱银针的,她才不管有什么寓意,反正吃到了就是运气好,已经两次了,她运气都没好过! 瑶瑶白了汐月一眼,道:“我运气可没你那么糟糕,才不跟着你受罪呢,这二十来摊逛一圈,今晚就没得玩了!” 她还想去晚些时间到郊外的南瓜棚去玩玩,好些姑娘一早就去了,据说七夕夜偷偷躲在南瓜棚下,夜深人静之时若是听到牛郎织女的对话,便能得到至死不渝的爱情,她当然是不信这事的,但是就是想去凑凑热闹,体验体验。 “我……我就是先做个准备嘛,怎么可能真那么衰要一直吃到最后一摊!”汐月说得很没底气。 “嘿嘿,就这摊吧,我把我的运气分给你!”瑶瑶那晶亮的眸子一转,便将汐月拉了过去。 “老板,来……”汐月一开口便被瑶瑶拦了下来。 “你负责吃就是了,我来买!”两年都没买到,汐月的运气让她很不放心。 汐月瞪了瑶瑶一眼,自觉地退到她身后去了。 瑶瑶看了看一整笼的饺子,道:“老板,这里头可是三样东西都有?” 那老板立马道:“没有三样,但是一样是绝对有的,至于是铜钱还是银针,或者红枣,那就不知道了!” 瑶瑶点了点头,又道:“那下面这笼呢?” 老板笑着又道:“姑娘真是聪明,这三样东西就各在这三笼饺子里,能不能吃到那要看姑娘的运气了!” “那就太好了,哈哈。”瑶瑶大笑起来,她还有更聪明的呢,“老板,这三笼我都要了。” 汐月一听,顿时浑身无力,她算是明白瑶瑶方才那句“你负责吃就是了,我来买”是什么意思了! “瑶瑶,咱不吃了,你不是想到郊外去偷听来着吗?现在就出城去吧!”汐月一脸傻笑,特天真。 “不急不急,我这主意好吧,这一笼也就二十个,三笼六十个,很快就搞定的啦!”瑶瑶却是兴起,将汐月拉了过去,在一旁的小桌子旁坐了下来。 “哎呀,什么福气,手巧之类的都是骗人的啦,不玩了,出城去!”汐月说着又站了起来,像她方才说的一摊摊试过去,亦不过二十来个而已,而且她亦是知道自己只是一时兴起,中途一定放弃的。 瑶瑶却是一把将她按了下来,道:“哎呀,我第一次过这节嘛,一定要将那三样东西找出来,留着当个纪念,不要会很遗憾的!” 汐月白了瑶瑶一眼,道:“那我还遗憾了两年了呢!” “今年都补上都补上!”瑶瑶话音一落,那老板已经将第三笼饺子也送上了。 “两位姑娘慢用,呵呵。”老板说着一脸诡异的笑容退了下去,他还是第一次见着那么个找法的姑娘,要是人人都这样,他就能赶紧收摊陪妻子到南瓜棚下去了。 “开始吧,一人一笼,哈哈,不让你一人负责吃了!”瑶瑶说着便动起了筷子来。 汐月瞥了她一眼,无奈地也动起了筷子来,学着瑶瑶那样子,轻轻咬了一口便搁一旁了,她就知道瑶瑶也不会真吃的,今夜估计也是在府上陪着父母吃饱了才出来的。自从那日爹爹送棋盘来过,汐月心中总是愧疚,便顿顿饭都陪着府上那两老吃了。 “有了!”瑶瑶突然大喊起来,提筷将那饺子挑开来竟是一颗大红枣。 “哈哈,早结良缘!很准嘛!”汐月笑着将那红枣取了出来,放在瑶瑶手中,道:“回去了晒干来,带会离城去给你相公,哈哈。” “哼,带就带,我倒是要看要他是何反映!”瑶瑶说着便取出汗帕来将那颗大红枣抱了起来,收如袖中。 “哈哈,这笼就不用找了,下一笼一定是我的了!”汐月有了动力,将第一笼饺子挪开来,先动了筷子。 第一个,没有。 第二个,又是没有。 瑶瑶,笑着夹起了一个饺子来,道:“你慢点,要是银针的话,小心伤了嘴巴!”说着便轻轻咬了下去,随即瞪大了眼睛,看着汐月。 汐月却是蹙起了眉头来,道:“你会是被银针扎了吧!” 瑶瑶将那饺子吐了出来,夹出了一枚铜钱来,道:“我的运气得确比你好很多!” “下一笼!”汐月一脸决绝,挪开了第二笼饺子,道:“你一边歇着!我自己来!” 瑶瑶大笑起来,将那铜钱也收进帕子里,道:“有这两样,我也满足了,哈哈!” 汐月嘟起嘴来,夹起一个饺子来咬了一口,眸子一沉,便放到一旁去了,寻觅了下,又夹起了一个来,蹙了蹙眉,轻轻咬了一口,依旧是放一旁去…… 瑶瑶憋着没敢笑,看着汐月不断变化的神情,边替她数着笼里的饺子,提醒道:“只剩五个了哦!” 而就在这时,汐月却是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慌。 “怎么了?”瑶瑶疑惑地回过头,凌彻和端木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吃饺子啊,哈哈,我也尝尝!”端木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拿起瑶瑶那筷子便夹起了一个来,汐月都还没来得及阻拦,他便是一口咬了下去。 汐月和瑶瑶皆是怔住,然后端木赐却是笑着道:“不错不错,嘿嘿,我再吃一个。” 说着又夹起了一个饺子来,放入口中。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大喊:“不许吃!” 凌彻也坐了下来,扫了一眼一旁那两笼饺子,疑惑起来,这女人在做什么? 端木赐却是边咬着那饺子边说到:“干嘛啊?不就一饺子嘛,待会买一笼还你。” 汐月没理会他,看了瑶瑶一眼,视线落在了那仅剩的饺子上,见端木赐又要动筷子,立马抢了过去,大口咬了下去。 凌彻和端木赐皆是一愣,疑惑不已,而瑶瑶见汐月那痛苦的神情,连忙起身来,慌张地道:“扎到了吧,赶紧吐出来!” 汐月这才哇的一声,将那饺子吐了出来,一根短小的银针带着鲜红的血迹很是惹眼。 凌彻却是想都没想,连忙一把将汐月拉了过来,攫起她那小巧的下巴来,急急道:“把嘴张开,我看看伤哪里了!” 汐月一愣,猛地挣脱开来,躲到了瑶瑶身后。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消失不见,恢复了方才的淡定,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失态了呢?! 瑶瑶看了看凌彻,又看了看那一脸忍俊不禁的端木赐,疑惑不已,拉着汐月低声问到:“怎么回事?” 端木赐却是抢先开了口,一脸嬉笑,道:“哈哈,我倒是忘了这饺子里是包了东西的,这么多笼饺子,你们都寻到了什么啊?” 他心中亦是纳闷,瑶瑶根本不知道汐月那夜去凌云阁的事,主子方才怎么了。 “没什么!”汐月很快便镇静了下来,提筷挑出那银针来,汗帕擦了擦便轻轻插在了髻上,笑着又道:“小伤而已,多谢凌王关心,这摊饺子还不错,你们慢用,我和瑶瑶先走了。”说着便拉着瑶瑶要走。 “且慢!”凌彻似乎没打算就怎么让她走了。 “汐月和瑶瑶还有事要忙,就不陪凌王了!”汐月停步,却没有回头。 瑶瑶却是多嘴了,道:“我和汐月赶着去郊外的南瓜园呢,失陪了。”端木赐和凌王私底下关系不错,瑶瑶对他亦是没先前那么多礼了。 “我们也正要去呢,哈哈!”端木赐兴奋地走了过来,指着前方那辆四轮马车,道:“一同去吧,凌彻那车宽敞得很!” 凌彻亦是走了过来,狭长的桃花眼含上了一贯灿烂的笑意,道:“一同去吧,我包下了整个棚子,人多了热闹。” “好啊好啊,还担心着去迟了,抢不到位置了呢!”瑶瑶立马答应,根本没现汐月那一脸神色不定。 轩王品茗 洛城西郊有一处避暑园,名唤百草园,是洛城豪商陈府的产业。 这百草园规模大,隔几步路便可见一片瓜棚,西瓜棚,南瓜棚皆有,棚下亦是皆设了茶几酒桌,客人只需付棚位的钱,酒水菜肴都要自带,而园内仅设一别庄,仅有几间房间,是主人自家留用,因而这避暑园的客人都需当夜回城,否则就只能睡在马车内了。 城里到这百草园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汐月却感觉过了整整半年,一见凌彻那灿烂的笑容,她就不自在,一路皆是趴在窗台上看向外头,只有有人问了她,她才回过头来应答几句,倒是瑶瑶,一路和凌彻谈得甚欢。 此时四人已经在一花架下入座了,凌彻带了茶点,一旁的小火炉上正嗤嗤烧着水呢。汐月嫌热,早就提着灯笼逛去了。 瑶瑶是茶虫,见凌彻带了好茶来,自是乐滋滋地留了下来。 “凌彻,你这茶鲜浓而又不失甘甜,是乌龙茶对否!”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喝到乌龙茶,乌龙茶可是清朝的时候才出现的!这百纳国究竟是什么朝代的啊! “乌龙茶?”端木赐一脸疑惑,他这大姐这次回来总是时不时地会冒出些个新鲜词来,乌龙茶?又是什么东西? 凌彻亦是不解,道:“瑶瑶你认得这茶?”这茶可是他最新烘培出来的,都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 “就是青茶啊!”瑶瑶连忙改口,青茶是乌龙茶的别称,他们应该懂了吧! “青茶?”端木赐依旧不解,端起茶盏来,轻轻呷了一口,便道:“得确是鲜浓而又不失甘甜!” 凌彻亦是轻轻啜了一口,笑着道:“这茶可是我最新烘培出来的,难不成瑶瑶你在哪喝过?” 瑶瑶心中一惊,迟疑了一会儿,端起茶盏来,细细一品,才笑着道:“品错了品错了,这口感同我夫君前年带回来的乌龙茶有点类似,粗粗一品,还以为是那茶呢!”她只能这样说了,她那夫君应该不会到洛城来吧! “乌龙茶?这名字倒是有趣,可有典故缘由?”凌彻对茶颇有研究,那凌云阁后还有建又一暗楼专门用来烘培茶叶的。 瑶瑶迟疑着要不要讲呢,棚外却传来了一个低沉却又浑厚的声音。 “什么典故,本王也听听!呵呵。” 只见一个身着青黑长袍的男子折腰走了进来,四十来岁的年纪,冠裳如画,须髯甚密。 凌彻忙站了起来,笑着道:“皇叔今夜怎么也有如此雅兴到这瓜棚下来啊!” 端木赐则是拉着瑶瑶上前,道:“参见轩王!” 轩王?! 瑶瑶低着头,心中却是焦急起来,汐月那丫头跑哪去了,再不来,她要是又说错什么话,都不知道怎么收尾!天知道凌彻这天才居然能烘培出乌龙茶来呢!? “呵呵,都坐吧都坐吧,在宫外就别那么拘束了!”轩王说着便坐了下来,凌彻亦是坐了下来,却是倒了少许在一旁的品茗杯中递了过去。 轩王端起茶杯来,笑着道:“你小子这回又有新花样了!” 轩王亦是爱茶之人,凌彻每又烘培出新茶来,都会特意差人送到轩王在洛城的府邸去,再又府上管家转送到西北的轩王府去。这事宫中人人知晓,凌彻亦是时常同皇上煮茶闲谈,却从未有人做个文章,皇位之争向来就只存在与轩王和东宫之间。 轩王说着看着一旁站在的端木赐和瑶瑶,蹙了蹙眉,笑着道:“怎么,你俩姐弟不坐了,想当茶童啊?!哈哈……” 端木赐和瑶瑶皆不知轩王性情,听了这话,才安心地坐了下来,都说轩王平易近人从不摆架子,现在看来是真的了。 轩王这才端起那品茗杯来,眯起眸子来闻了闻,瑶瑶见了心中感慨不已,这是”喜闻茶香”,品茶之闻中的头一闻,闻的是茶香的纯度,看来凌彻和这轩王都是谙熟茶道啊! “如何?”凌彻说着便倒了一杯茶又递了过去。 “这茶香不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你怕是又用那玫瑰香熏培了吧!”凌彻喜好玫瑰香,好些茶都会用玫瑰香熏培一番。 “哈哈,皇叔厉害,这回就只用了少许的玫瑰香,还是被皇叔给嗅出来了!”凌彻甚是喜悦。 轩王轻轻抿了一口,又道:“彻儿,这简陋瓜棚下,你倒还能活煮甘泉,不简单,不简单啊!这水怕是陈年藏冰融了的吧!” 端木赐和瑶瑶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端木赐对茶没研究,心中就想着出棚去瞧瞧汐月,这丫头也不知道去哪了,而瑶瑶却是认真地听着,心中惭愧不已,一直以为自己也算个茶迷了,没想到面前这两位“古人”才是行家,这“活煮甘泉”便是用旺火煮沸壶中的泉水,泉水亦是有所考究,难怪凌彻连水都是自带的,汐月说得对,这家伙比宫内的任何主子都奢侈! “瑶瑶,方才说什么典故呢?我可没错过吧!”瑶瑶不认得轩王,轩王可是记得她的,她那夫婿可还是轩王妃给做的媒。 “什么典故呢,我也要听听!” 汐月的声音传来,众人皆抬头一看,之见汐月端着一盘切好了的西瓜折腰走了进来。 “原来你这丫头也来了啊!”自从轩王同慕容信交情被暴露后,轩王私下对汐月这丫鬟疼爱有加的。 “哈哈,见外面那几个侍卫就猜到是您来了。”汐月一脸笑颜地在轩王身旁坐了下来,又道:“我特意去挑个了西瓜,大伙尝尝。” 凌彻看着汐月这一脸甜美的笑颜,眸里了闪过一丝玩味,这女人终于肯回来了,他还以为她一整晚都会躲着他呢。 “方才谁说典故呢,我也要听!”汐月方才一过来只听到“典故”二字。 “我姐正要说呢!”端木赐说着啃起西瓜来,这么热的天,他对茶真没什么兴趣。 汐月不解地看了看瑶瑶,这女人说什么典故呢! 瑶瑶无奈地看了汐月一眼,道:“轩王这茶味道像极了一种名唤乌龙的青茶,我正想说那乌龙茶的典故呢!” “哎呀,我还以为有什么好玩的呢。吃西瓜吃西瓜,大夏天的喝什么热茶嘛!”汐月说着便递给了瑶瑶一块大西瓜,那晶亮的眸子骨碌一转,一脸奸笑,道:“轩王叔叔,你今夜不会是带轩王妃来这瓜棚下听牛郎织女的悄悄话吧!哈哈!” “哈哈,她进宫陪萱妃去了!”轩王妃同萱妃进宫前便是好姐妹了。 “轩王和王妃情比金坚,才不用来求什么姻缘呢,倒是汐月,呵呵,今晚最好是乖乖地守在棚下,给自己求断姻缘!”端木赐忍不住开了口,好久没逮着了机会嘲笑汐月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笑,汐月白了端木赐一眼,也不知怎么得,和瑶瑶走得近了,和端木赐这家伙也不那么敌对了,正想开口,却不经意对上了凌彻那玩味的眸子,小脸微烫,连忙站了起来,道:“我才不要什么姻缘,这棚子热死了,我出去逛逛,你们慢慢聊!”说着便是快步走出了瓜棚子。 “呵呵,我陪她逛逛去……”瑶瑶连忙起身,朝轩王和凌彻点了点头,便追了出去。 “哈哈,这丫头!”轩王大笑起来,道:“汐月这丫头是不小了,慕容信夫妇倒是不急啊!” 端木赐看了凌彻一眼,道:“这园子里鱼龙混杂的,我还是跟去看看吧。” “对对对,这荒郊野外的,汐月这丫头也不知道怕!”轩王说着又朝棚外看了几眼。 凌彻朝端木赐使了个眼色,端木赐这才退了出去。 “皇叔,古人言,啜茗清谈,家事、国事、天下事,无所不言,彻儿若是言那东宫之事,又该算是家事、国事抑或是天下事呢?”凌彻一脸闲适,说着又往轩王杯里倒了七分满。 轩王微微一怔,随即却是大笑了起来,道:“这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皆是烦事,皇叔这一把年纪了,只盼着同你们扯扯闲事,品茗对弈,逍遥过日,烦事就勿扰了,勿扰了啊!哈哈……” 话说得如此明白,凌彻这般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多年的观察与试探,加之今日这般明白话,这皇叔怕真是无心皇位了,母妃亦是说了,轩王同轩王妃此次回洛城亦是因为父王多次相邀。 轩王看了凌彻一眼,举起茶盏来,轻轻地啜了一口,又道:“这茶色看似平淡无奇,真正品起来才知道韵味深厚却有不失甘甜,你该给你父王尝尝,他定是会龙颜大悦的,呵呵。”轩王并无子息,对几个皇子不仅是疼爱有加,亦是观察已久,他无心朝政,反倒是能置身局外,心中透彻,对于凌彻他已经不是怀疑了,却是好奇,都这个节骨眼了,这小子还能终日这样佳人伴茶,美人陪酒,比他还逍遥自在。 凌彻一听,微微一怔,随即恢复那一脸闲适,举起茶盏来,闻了闻,道:“皇叔喜清淡之味,父王却喜味浓之茶,待我将这茶叶烘培一番再送过去。” 两人皆是大笑起来,而棚外端木赐已经令人把守严禁,谁都无法靠近。 给读者的话: 昨天家里网络出现问题没弄好,今天先跑网吧更一章,待会弄无线路由去,来得及的话给大家补上昨天的,要不就明天补,亲们体谅下哦 一起回城 汐月和瑶瑶回来的时候,轩王已经走了,棚子却多了一位歌姬,坐在凌彻身旁,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紧紧挨着凌彻,而案几上的茶具早已经撤下了,换上了美酒。 “轩王走了啊?”瑶瑶蹙着眉看了那歌姬一眼,心中感慨,都说这凌王出门必带歌姬,之前同轩王品茗,这般温文尔雅气质非凡,她还以为他转性了呢!汐月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扫了那歌姬一眼,这女子正是她那日在凌云阁见过的玫瑰,那么美艳的人儿,一下子便是认得出来的。 端木赐见汐月和瑶瑶鬓皆有些许凌乱,便一脸戏虐,道:“姐,你可是嫁为人妇了,还终日跟在人家小丫头疯!”她俩去了那么久,一猜便知是钻到那低矮的南瓜棚下凑热闹去了。 瑶瑶心中微微闷着,今日已经两次提起她夫婿了,七夕一过,她便得回离城去了。 “嫁人怎么了?那棚里现在还待着好些少*妇呢!”汐月白了端木赐一眼,刚要坐下,却又换了个位置,离凌彻远远的。 “哈哈,就知道你们去了那里,怎样听到什么了吗?”端木赐大笑起来,而凌彻却是笑而不语,接过玫瑰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大手绕过那妖娆的腰肢,低着头戏虐地笑着道:“本王都还没来,你就先来了,定也是去了那南瓜棚下了吧!听到了什么跟本王说说。” 玫瑰一脸媚笑,红唇微张,低声在凌彻耳畔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惹得凌彻大笑不已,道:“好好好,回去回去,回去再慢慢跟本王说!” 端木赐见瑶瑶那一脸尴尬,而汐月却是一脸不屑,忙道:“时候不早了,是该回去了,呵呵。” “好啊,是该走了!”汐月就等着这话了,要不是没有马车,这里有租不到马,出了那南瓜棚她一定是招呼都不打就走了的。 汐月正想拉着瑶瑶出来,却被端木赐拦住了,“府上已经遣人来接了,我和姐姐先走,汐月你同凌彻顺路,就还坐凌彻的车吧!” “不要!”汐月想都没想便大叫出口,“我和瑶瑶一起,坐你们的车!” 凌彻那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笑着道:“端木府和慕容府一难一北的,还是凌王府顺道,哈哈,我在车上等你。”说着便揽着玫瑰走了出去,玫瑰却是嫌恶地看了汐月一眼。 “就是就是,汐月,凌彻顺道,他那马车又舒服,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我那爹爹可是没你爹爹那么好哄的!”瑶瑶说着便将汐月拉到了凌彻车前。 汐月怒怒地瞪着瑶瑶,道:“我先跟你们回去,然后让车夫送我回府,这样不就成了!” 瑶瑶却低声道:“汐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一整晚上你都躲着凌彻,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之前在吃饺子的时候,她就纳闷了。 “没有啦,没有啦!走啦走啦!后天我去送你!”汐月却是慌张地踩上车梯,也不知瑶瑶这女人穿越前是做什么的,察言观色比她这卧底女警还好!她后天就得回离城去了,还真好奇她那夫婿究竟长啥模样! 瑶瑶见汐月上了马车,这才放心下来,跟在端木赐也上了马车。 两辆马车一南一北,背向而驰,瑶瑶和端木赐这里又聊了起来,而汐月那边却是沉默不已,气氛尴尬。 闷闷闷闷 凌彻这四轮马车内里是极尽的奢华,车内里端设一宽大的竹塌,两边是一排较为窄小的塌倚,此时凌彻正懒懒地倚着微微眯着眼,而那玫瑰却是窝在他怀中,拉着他那大手,细细数着他的着掌纹。 二人皆是闲适不已,只有一旁坐着的汐月,低着头,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玫瑰瞥了汐月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得意,双手妖娆地缠绕上凌彻的脖颈,嗲声道:“凌,过来……” 凌彻唇角微勾,却是低头来,邪魅一笑,双唇便覆了下来,霸道而又温柔,不一会儿玫瑰便是连连娇喘起来,一车内尽是暧昧。 好一会儿,凌彻才将怀着的人儿放开来,视线却始终在她身上,一脸邪魅。 玫瑰笑得灿烂,娇声道:“凌,你也不给我介绍介绍,这姑娘是上回在凌云阁过夜的那位吧!” 汐月猛地抬起头来,却对上了玫瑰那挑衅的眸子,心中纳闷,这女人看来不单单是凌彻的歌姬那么简单,她究竟是何身份。 凌彻轻轻揩了下玫瑰那娇小的鼻尖,甚是宠溺,道:“这是汐月小姐,你见过好几次了,怎么还记不住呢?”凌彻这才看向了汐月。 玫瑰却是娇嗔道:“你的女人那么多,好几个都是我替你送走的,我哪里记得住谁是谁,我呀,就记得凌是我的,我是凌的!”说罢竟是羞得埋在凌彻怀里去了。 凌彻大笑起来,似乎甚是愉悦,道:“我也就只记得你了!” 汐月原本紧蹙的眉头此时蹙得更紧了,这家伙究竟带了多少女人却凌云阁呢?都是玫瑰送走的吗? 见汐月没有理睬,玫瑰却又是挑衅一笑,将凌彻拉了下来。 汐月却是不由自主地大叫了一声,“够了!” 凌彻一脸疑惑地看了过来,汐月微微一愣,随即心平气和下来,笑着道:“我的意思是送我到前面这里就够了,就不用拐过去了。” 凌彻那邪魅的眸子掠过一丝玩味,却是笑着道:“也好,也没几步路了。”说着竟让车夫停了车。 玫瑰眼眸流转之际闪过一丝欣喜,娇声娇气地开了口,道:“那汐月小姐路上可得小心。”这一路上她就盼着这慕容汐月早些离开了,好不容易才能同凌彻一路同行回府,偏偏还带这么个碍事的主儿。 车停了,汐月心中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脸上却是笑得灿烂,道:“多谢凌王相送,汐月这就先告辞了。”说罢便掀起帘子来,也不待架上车梯,自己便纵身跳了下来。 本想转身就走的,却迈不开步子来,反倒是那马车先她而行,窗帘子飘起,里头的人正亲热着呢! 她就知道这卑鄙无耻家伙说要娶她,为的就是纯粹的利益! 马车远去,汐月心中却是愈是闷了起来,凉风吹来,将她一身纱裙吹起,那长长的丝亦是随风扬起。 已是深夜,若大的街道上仅有几户人家门外悬着灯笼,汐月缓缓迈开了步子,心中甚是烦乱,不是要忘干净的吗?为什么今天还是躲了他,为什么方才心中会怒了呢?那玫瑰究竟是何人,为何经常伴在凌彻身边,亦在凌云阁出现呢? 汐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警告自己,即使凌彻不在意她并非处子之身,那亦是代表不了什么的,是她自己不提的,不要他负责的,那一夜她什么都不记得,那么等于什么都没有生,不可以再多想了! 凉风又一次吹来,似乎夹着雨,汐月扬起脸来,这才现雨已经开始下了,七夕定有雨,闷了一整日了,怕是这场相思雨会下得很大了。 果然,汐月还没跑几步路,雨便沙沙沙地下了起来,汐月撇了撇嘴,索性也不跑了,放慢了脚步慢慢走着,都说这雨是牛郎和织女喜极而泣的泪,那织女今年一定是攒足了眼泪,要不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呢? 汐月的娇小的身影渐渐远去,雨帘中却闪现一白一红两个身影,正是凌彻和那歌姬玫瑰。 玫瑰一手撑着伞,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想拂去凌彻身上的水珠,凌彻却不见方才那一脸温柔,深邃的眸子凝视前方,看着汐月那越来越远的身影,雕刻般的嘴角却勾起了一丝笑来,这女人方才是生气了吗? “凌!”玫瑰见凌彻要走,立马撑着伞也跟了上去,只是凌彻看都没看她一眼,淡淡地开了口,道:“你该回去了!”说罢却是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雨中了。 玫瑰顿时失落,方才那甜言蜜语,终究不过转眼间就成空。 她既是凌彻的师妹,亦是凌云阁的楼主,凌云阁中的人,唯有她才刚如此唤主子的名字。 凌,她总喜欢这样叫他,第一次在师父那竹林里见到他时就喜欢上这个字了。 凌云阁两个楼主,一个是她,一个是端木赐,端木赐的身份能时常陪在主子身边,而她,唯有他需要,才会唤她出来,更多的时候,她只能深居凌云阁,训练那些阁主那些待命的女子们。 纵使身份特殊,入了他凌云阁,他依旧是一视同仁,向来都是冷冷的三言两语,表面这般爱笑,那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那般好看,而骨子里却是三分狠七分冷,那么多年了,从未见他在凌云阁里有过任何喜怒哀乐的,直到那慕容汐月来的那一夜,端木赐上去之前,她就躲在一旁了,见他怒了见他笑了,亦是见他担忧了,他过不是亲自查了她三个月,怎么可以这般轻易就喜欢上了呢? 思及此,玫瑰那精致的脸上竟闪过了一丝阴鸷,双手一用力,竟将那把纸伞震得零碎,冷笑一声转身迅隐去。 慕容汐月,凌因你而动心那又如何?心中有恨之人,终究不会有情。 他算计了你,也算计了慕容府! 凌彻,凌厉、寒彻,这才是真正的凌,才是她爱的凌。 给读者的话: 今天近七千字谢谢亲们的支持,明天的文会转折了…… 王府突变 汐月那夜一路淋雨回府后便一直烧,已经整整三日了,仍是卧床不起,将府上二老和那三个哥哥给急得天天四处寻医问药的。 瑶瑶天天来看她,要走那日来两人聊了整整一下午,瑶瑶还答应她明年夏天就把夫婿和孩子都带到洛城来给她瞧瞧呢。 汐月懒懒地倚在床头,自己摸了摸额头,还是有点烫的,这回怎么就病了那么久都没好呢?爹爹都差点将宫里的太医找了来了。 “小姐!小姐!”是青衣和红衣的声音! 汐月心中一惊,红衣向来不会如此大喊大叫的,出了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汐月直起身子来,突然一阵晕眩感当头袭来。 “小姐,皇上龙颜大怒,将老爷打入天牢了!”青衣一脸慌张,红衣亦是紧绷着脸替汐月披上了外袍。 “怎么会这样?!”汐月大惊,爹爹昨夜才哄着她喝药呢,今早怎么就…… “我也不知道,夫人和几个少爷们都在大厅里商议着呢!”青衣急得都快哭了。 “扶我过去,快!”汐月心中不安,隐隐不知定是轩王一事了,连忙下床来,却又是跌坐了回去,一阵晕眩当头袭来。 “小姐,你还是先歇着吧,我去打听,有什么事立马就回来告诉你!”红衣一脸焦虑,小姐这身子根本就不能下床。 “你赶紧去……任何事都立马来报!”汐月说着便倚了下来,轻轻拍着胸口,双眸紧闭,青衣见了连忙倒了杯茶来,道:“小姐,先喝口茶,别急坏了身子!” 汐月却是动也不动,青衣小心翼翼地侯着,没敢说话。 良久,汐月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将衣带扣好,站了起来,道:“扶我过去吧。” “可是,小姐……”青衣见小姐这么虚弱,迟疑了。 “还愣着干嘛?”汐月瞪了青衣一眼,便径自走了出去。 青衣连忙跟上,心中忐忑,小姐认真了,每回认真起来,她和红衣都只得惟命是从的。 不一会儿,大厅便到了,慕容夫人见汐月来了,连忙起身将扶了过去,坐在软塌上。 “你这丫头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好好待在房里,回头你爹爹回来了,又要担心!”慕容夫人宠溺地责骂着,朝那三个少爷使了个眼色。 汐月却是急了,“娘!你这么大的事,你还要瞒我!父亲究竟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打入了天牢!” 慕容夫人瞪了青衣和红衣一眼,正想开口,大少爷却是一脸忧虑,道:“娘,也该让汐月知道了,这一劫怕是整个慕容府都逃不过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啦!爹爹怎么了!”汐月急得眼泪快掉出来了,都这时候来母亲还这般护着她。 “汐月,皇上查出了刺杀轩王的幕后主使是你爹爹,当朝大怒,将你父亲押入了天牢,怕是圣旨一会就会到的。”慕容夫人说着,眼泪也禁不住流了出来,这事昨日就有动静了,只是瞒着汐月罢了。 “怎么可能!这简直就是诬陷!轩王呢,我们找轩王去!”汐月激动地站了起来,又是一股晕眩逼地她退了几步。 慕容夫人连忙扶着她坐了下来,无奈地叹息。 “汐月,这根本就是阴谋!前阵子盛传轩王同爹爹私交很密有谋位之嫌,现在却又查的了爹爹谋害轩王一事,那被捕的刺客就是一口咬定了爹爹是凶手,居然还有爹爹的信函为证,这事证据确凿天衣无缝,若是轩王过分干涉了,岂不证实了之前那结党谋位的谣言!”慕容翌晨说着便浑身无力的坐了下来。 “得确,轩王怕是有心也无力,何况东宫这一计天衣无缝,就连爹爹的笔迹他们亦是模仿的一模一样!”大少爷慕容啸一猜便知这事是东宫所为,否则刑部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出了一切罪证来呢? 汐月方要开口,门外便传来了通报了,“李公公到!” 众人皆惊,没想到会这么快! 唯有慕容夫人一脸镇定决然,孩子们都没想到,她却是料到了,就算是轩王出面力保慕容府亦是徒然,上一回谋位一事,不只是东宫,就连皇上亦是警觉了,怕是皇上不会给慕容府机会查清楚的!相公一生从不结党,跟朝中任何大臣皆是泛泛之交,本就打算过几年隐退了,没想到倒头来还是躲不过这一劫。 李公公带来了两道圣旨,一道是慕容信收买刺客谋害轩王,大逆不道,凌迟处死于天牢,第二道大意是令刑部抄了慕容府,没收所有府邸田亩,男丁配边疆,女子贬为官妓。 众人听闻第一道圣旨,皆是没回过神来,而第二道圣旨刚宣读完,慕容夫人却是一头撞向了一旁的红木大柱子。 “娘!不要!不可以!”汐月第一个奔了过去,扶起慕容夫人来,眼泪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双手沾满了鲜血,颤抖不已。 三个少爷同一旁的丫鬟奴才亦是一下子围了过去。 “母亲!……” “夫人!……” 慕容夫人额上的血流不止,却是无奈地笑着,道:“娘护不了你们……只能随你们爹爹去了……”慕容夫人的话音渐落。 汐月大哭起来,“娘…呜呜……娘……” “汐月,娘和爹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汐月你要……”话语未落,握紧汐月的手却顿时松开来,颓然滑了下去。 “娘,不要!”汐月大叫一声,心中大恸,竟直直地向后倾倒晕了过去。 如此无助 床上的人儿满脸的泪水纵横,双眸紧紧闭着,原本还是安安静静的,此时却是大叫了起来,小脸上尽是悲恸。 “爹爹……娘亲……不要走!不可以!……爹爹……娘亲……” “呜呜……是汐月不好,都是汐月的错……呜呜,爹爹,娘亲……” 突然,一盆冷水泼了下来,随即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把她拉起来!” 说话者正是醉青楼的老鸨陈妈妈,这醉青楼原本是洛城的第一大青楼,后来被醉红楼抢了好些生意,醉红楼不收官妓,因而朝廷的罪臣之女不是送到宫里去便是送到这里来的。 “妈妈,这可是慕容汐月啊!啧啧啧,那么个大小姐竟也沦落为官妓,怕是好些人等着收拾她呢!”一狐媚的女子走了过来,瞧了床上那人一眼,轻笑起来。 “还不给我拉起来!”陈妈妈瞪了一旁两个大汉一眼,怒声喊到,这陈妈妈的脾气可是圈子里有名的。 两大汉连忙将满眼空洞的汐月拉了起来,押到陈妈妈跟前来。 “慕容汐月,呵呵,这名字不错,以后就用汐月这名了!”陈妈妈说着用力攫起汐月的下颔来,细细地打量她那精致却苍白无比的小脸来。 一旁那狐媚的女子亦是靠了过来,道:“还真是美人胚子,妈妈,咱也学那醉红楼弄个什么花魁楼的,就让她撑着台面!” 那陈妈妈一听那“醉红楼”三字便是大怒,道:“你闲着没事做吗?还不给我出去陪客人!” 那狐媚女子连忙退了好几步,又看了看汐月,这才退了下去。 汐月原本那空洞的眸子此时却是瞬间凌厉起来,这是青楼,这陈妈妈她当然知道的!她到底昏睡了多久了! “丫头,你才来第一天找你的人就排成了队了,呵呵,别怪妈妈狠心,进了这醉青楼,就不再是什么娇小姐了,即使是病着也地给我接客去!”陈妈妈抚在汐月额头手猛地用力便将她推倒在地了。 “啊……”汐月吃痛地大叫了一声,双手被紧紧粗绳捆着,她根本挣脱不来。 “陈妈妈,你放了我,要多少银两我都给!”脸上泪水未干,心中虽是惊恐,却一脸镇定,青楼要的不过是银子罢了,这行她最懂的。 “多少银子?呵呵,你以为你还是慕容小姐吗?慕容府已经被封了!你唯一有的就剩下身子这身衣裳和髻上那几根珠钗了,呵呵,有位大爷可是出了万两银子的,你付得起吗?”陈妈妈一脸蔑笑。 “只要你放了我,我定是将十倍奉上!”汐月一脸认真,挣扎着站了起来,瞥了一眼一旁那两大汉一眼,心中戒备起来,功夫底子她当然是有的,只是以她现在的体力,要应对这两大汉估计不那么容易了。 “哈哈,得了吧,我可没闲工夫跟你废话!”陈妈妈也站了起来,对一旁的老妈子道:“检查下,再给她换身衣裳,送那大爷房里去!”多少小姐到她这里来都说过这样的话,她才不会轻易相信! 那客官可是头一个就来付了一大笔银两,陈妈妈才不认他是什么名流雅士或是风流公子,才不管官妓不官妓,她只认银子,谁的银子多谁就先得。 “陈妈妈,你等等…陈妈妈…”任凭汐月叫喊,无奈那陈妈妈却都回头地走了出去。 汐月想上前却被那两大汉给挡了回来,妓院的规矩她最清楚不过的了,难道真该落魄至此? 不过一天的时间,慕容府便这般惨淡收场,那百般宠爱她的爹爹和娘亲说走就走了,只是这一切却都是从涟瑾宴请那一夜开始,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她那夜醉酒失言的一句话开始,若非如此,爹爹一向不争,东宫怎么会把矛头指向慕容府呢?若非如此,皇上怎么有借口封了慕容府呢?娘亲死前都还放心不下她,她有何值得娘亲放心不下的呢? 都是她的错,全部都是她的错!活该她被买到这醉青楼来! 一旁那老妈子走了过来,看着汐月那一脸凝重,却是狠狠将她拽了过来,厉声道:“丫头,进了醉青楼就逃不了的了,你还可要安安分分地让我检一遍,否则是没好果子吃的!” 汐月一听却是猛地甩开那老妈子的手,一个转身跑到了一旁去,怒声道:“你想都别想!” 那老妈子却是冷笑了一声,狠狠拍了案几,一旁那两大汉便缓缓逼近了。 “臭丫头,老身已经警告过你了!”陈妈妈那两小厮使了个眼色,那两小厮立马把汐月噙住,将手上那粗绳解开来。 汐月一被解开,双臂便立马顺势朝那两小厮劈了过去,不待他们回过神便又是一腿踢了过去,瞥了一眼一旁的窗户,立马腾空跃起,十四岁那年在孤儿院被挑中,便被送到荒岛上特训了整整两年,虽没了那些现代化的工具,不能飞檐走壁,这两下子却还是有的,只是碍着慕容府小姐的身份不轻易显露罢了。 那老妈子连连退了好几步,急着大喊:“快快快,别让她逃了。”没想到这大小姐还有功夫,而那两大汉却早已回过神来,亦是跃起扯住汐月的双腿将她拉了回来。 汐月双手抓住横梁,正想翻身甩开那两人,一阵晕眩却有突然当头袭来,而就在这时,一大汉猛地将她扯了下来,顺势点了她的穴道! 汐月顿时大惊,拼命想动却挣扎不了一丝一毫。 “呵呵,臭丫头,有本事你就再挣扎啊!”那老妈子这才一脸轻蔑地走了过来,凡是不安分的姑娘,她都是用这招数对付的,若是再不听话,就是不解开穴道直接送客人房里去的。 “滚开!你敢动我试试看!我……放开我!……”汐月根本就没料想到会有点穴这一事,任凭那两大汉将她扳直来,动都不能动,心中不住惊恐了起来,醉青楼的验身她听说过的。 那老妈子根本不顾汐月的叫喊,多少姑娘都是这般过来的,冷笑地走了过去,攫起汐月的下巴来,冷哼一声,随即却是将她衣带拉开,将衣裳一件一件剥去…… 那两大汉相互看了一眼,都是猥琐地偷笑了起来,眼中欲求藏都藏不住,只是被那老妈子瞪了一眼,却不得不转过身去。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要多少银子我都给!醉红楼的老板就是我!要多少银子我统统都给,你们开开我……”汐月终于是慌了,忍不住怒声大喊,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越来越少,嘴角却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那老鸨根本就不理睬她,只当她胡言乱语,手依旧没有停下,而一旁那两个大汉却是时不时偷偷回过头来,一脸令人厌恶的猥琐。 最后那丝白的肚兜退去,终于是一丝不挂,汐月嗓子沙哑,晕眩之感不断传来,心一狠,索性也不叫喊了,紧紧闭上了双眸,不过是验身嘛,有何了不起的? 只是,虽然心中一直说服着自己,那双眸闭上的瞬间,眼角的泪却是瞬间无声地滑落,那熟悉的恐惧无助感当头袭来,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的冷静与镇定。 一身的**,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那老妈子细细端详起来,心中惊颤,她验过好些个娇小姐了,都没见过这般美的身子,肤光胜雪,毫无一丝瑕疵,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温软晶莹。 那老妈子退了几步,细细打量起汐月那闭合的双腿,糙的大手又是抚上她那白洁的脊背,一路而下。 汐月骤然睁大了眸子,惊得开口想喊叫,竟喊不出声来,亦是一点儿也动弹不得,眼泪早已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滚落,何时,亦是有这般记忆,无助得任人凌辱。 那老妈子顿时沉下脸来,厉声道:“竟然不是处子之身!你倒真是名副其实是洛城里最不守妇道的大小姐啊!” 汐月骤然紧闭了双眸,狠狠地咬着唇瓣,泪沿着脸颊泛滥不已,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日清晨的凌彻那灿烂的笑,他说他要娶她。 那个男人知道她非处子之身,他还有娶她!? 他现在在哪里呢? 还没待汐月缓过神来,那老妈子却是贴近而后闻了闻体味,随即双手绕过汐月身前,在那玉峰上轻轻一捏。 “啊……走开!”汐月这才大叫出声,竟是冲破了穴道,一下子退到了墙脚,双臂环抱着自己,窝在角落里,浑身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泛滥,苍白的双唇亦是颤抖不已,“求求你,不要了……呜呜……不要了……” 两大汉立马回过头来,却被那老妈子喝住,道:“你俩外面侯着!”见汐月那模样,她便知道她挣扎不久的了,多少姑娘最后都是这般妥协了的! 那两大汉的目光依旧流连在她身上,见老妈子变脸了,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那老妈子又是打量了好一番,才道:“错不了了,这叫声得确不是处子!十万两银子要你这破鞋一夜,哼!今夜你自己跟那大爷交待吧!”说着便这才将搁在案几上的衣裙拿起,朝汐月走去。 而汐月此时已经是完全没有了无反应,双眸带着泪,却是迷离不已,任凭那老妈子将她拉了起来,替她一一穿上衣裙。 不一会儿便换上了一身入骨的衣裙,低低的大红抹胸,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轻罗纱裙,难掩一双匀称的秀腿。 “呵呵,这么快就学乖了,你倒是识相!”那陈妈妈见汐月没有反抗,以为她是同以前那些姑娘那般认命了,便将她拉到铜镜前坐了下来,着了淡淡的妆。 素颜如莲,肩上松散的数着长,鬓低垂斜,天姿绝色,丽质天成,只是那一双盈着泪的大眼睛却是无比的空洞,老妈子已经说了好几次那大爷的名字了,而她却依旧无动于衷。 那老妈子又打量了一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汐月,我这就带你过去,这可是你第一回见客可要老实点,最好是把那大爷伺候高兴了,不计较这处子一事,否则事后陈妈妈可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给读者的话: 那个,此文会有点虐…… 百般欺凌 汐月被那老妈子牵着进了一间极为宽敞的屋子,那老妈子看了里屋瞧了一眼,大声道:“大爷,人已经送到了。” 里头传来几声轻咳,那老妈子暧昧地笑了笑,道:“那老身这就告退了。”说着又看了汐月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咿呀的关门声一落,里屋那人便踱步而出,个头不高,面容黝黑,下颌一颗黑痣很是惹人注意,不是别人,正是那欺世盗名的虚伪小人杜一鸣! “嘿嘿,慕容汐月,当初被你逃了,今日我看你如何逃!”杜一鸣说着便冷不防地将汐月拦腰抱起,一脸猥琐奸笑。 汐月却丝毫都没有挣扎,面容呆滞,双眸无光,任何杜一鸣狠狠摔到那大红罗幔帐的大床上去。 “怎么,这么快学乖了啊?也对,慕容府已经被封了,你现在也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呵呵,就让本大爷先尝尝鲜!”杜一鸣说罢冷哼一声,却是用力一扯,滋的一声,汐月那身下那轻罗纱裙便瞬间被撕裂,一双白皙而匀称无比的绣腿一下子裸露而出。 杜一鸣看得痴迷,大手顺着那小巧的脚踝一路摸索而上,口中赞叹不已。 那黝黑粗糙的大手来到汐月身上,又是奋力一扯,那红色抹胸一下子掉落,只剩一方小巧肚兜,根本掩盖不了无限春光。 “啊!……走开!”汐月似乎这才清醒过了,猛地狠狠一把推开欺在身上的人,抓起丝被来裹紧身子,眸子里不再是空洞,却是满满的恐慌。 竟然是这个令人作恶的禽兽!三年前,他对她下了迷药,若不是青衣现得早,她险些就被凌辱了,无奈掌握不了证据,亦是不想让爹爹和娘亲担心,她只能恶整他一番,现在,又是他!汐月心中亦是惊恐亦是愤懑,正想下床,却是被那晕眩感逼的坐了回去。 杜一鸣却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要反抗了啊?” “滚开!”汐月近乎是怒吼,身子却是不住地颤抖起来!只是晕眩感却是一阵阵地涌来,让她坐都坐不住。本就着高烧,经这么一折腾早已经是精疲力尽了。 “滚开?你以为你是谁啊?慕容府的娇小姐吗?呵呵,你现在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大爷我可是花了十万两银子,嘿嘿,今夜你就好好还给我吧!”杜一鸣说罢便猥琐地笑了起来,慢慢逼近。 汐月扯着丝被护着身子,一脚狠狠揣了过去,无奈只是将那杜一鸣踢下床去而已,上一回他对她下药,她反抗不了,这一回却是自己浑身无力。 “贱人!你倒是还会两下子啊!呵呵。”杜一鸣爬了起来,一脸戒备却依旧向汐月逼去。 汐月一阵晕眩,险些倒身下去,只得裹紧丝被,被逼着退到床内,已经无路可退了,一脸煞白,连那苍白的薄唇亦是控制不住颤抖了起来。 “杜一鸣…我给你五十万两…你放了我!”汐月极力的压制住惊恐,声音却仍旧在颤抖。 “呵呵,别说你现在没有五十万两,就算有,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慕容汐月,上一回本大爷可是遗憾至今啊!”杜一鸣又是冷哼了一声,便欺身而上,将汐月压住,挨着汐月那白皙的颈脖急不可耐的亲吻起来。 “走开!禽兽!……不要!”汐月激烈挣扎起来,拼命地捶打尖叫地。 “放开我!禽兽!走开……”任凭她如何撕扯,如何捶打,仅剩的那点力道却是撼动不了那身上那人丝毫,而一身丝被已经被完全扯开了。 杜一鸣大手一路探下,汐月又是猛地翻滚起来,突然摸到了髻上那蝴蝶钗,连忙拔了下来,狠狠朝杜一鸣背上刺了进去,拔了出来狠狠再次扎进去。 “啊!贱人!”杜一鸣一下子反肘抓住了汐月那纤细的胳膊,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怒声道:“贱人!你敢动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话音一落却是粗鲁地将汐月拖了下来,揪着她的头,狠狠朝地上摔下去。 “啊啊啊……” 汐月痛的大叫,阵阵晕眩再次袭来,却依旧紧紧握着那蝴蝶钗,逼着自己清醒,血丝顺着颤抖的唇角缓缓流了出来,而额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杜一鸣脸上闪过一丝凶狠,又一次揪起汐月的头,逼着她抬起头来看这他。 “贱人!你想玩是不,老子就……” 话音还未落,随即一声惨叫,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那猥琐的眉眼全部纠结在一起,而下身处,汐月那跟紫玉蝴蝶钗正微微颤颤地立着。 汐月连连娇喘不已,退了几步,环抱着自己,坐了下来,一身是已经皆是磕磕碰碰的伤,额头上的血仍旧流着,身上只剩一件亵裤和那残缺的肚兜,胸口剧烈起伏着,满眼的惊恐与戒备,盯着着那杜一鸣看,整个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娇小的身子已经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现在,终是明白,有再多的钱财那又何用?那老妈子不买她的账,这杜一鸣亦是不理睬,此时多么希望有个人在,有个人能拥入怀,让她放开这一身戒备好好睡一觉。无力无助,一身的疲倦,好累好累。 凌彻,为何脑海中浮现的是他那狭长而又邪魅的眸子呢? 他会来吗?慕容府没了,他还会笑着说要娶她吗? “贱人!你这个贱人!”杜一鸣咬着牙将那蝴蝶钗拔下,好一会儿才站了起来,向汐月这边踱了过来。 “啊啊……走开!”汐月一慌,没想到杜一鸣还能起来,慌张地连连后退,被逼到了墙边,无路可逃。 杜一鸣脸色一沉,握紧那蝴蝶钗便想汐月胸口处刺去。 汐月大叫一声,双眸紧闭…… 只是,良久都没有疼痛的感觉,四周似乎一片寂静。 缓缓地睁开那不安的眸子,却见杜一鸣手上身上脸上尽是蝶形的金镖,七窍流血,似乎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一脸的错愕。 汐月小心翼翼地轻轻一推,杜一鸣便应声倒下,而身后那人,一袭洁净白色锦服,丝高束,面容如雕,俊朗的眉头紧紧蹙着,那一双狭长的双眸不见平日里的笑意,却是,怒意滔天,阴鸷地可怕。 “呜呜……凌彻……”汐月那颤抖的双唇微微开启,只是才唤了他的名字,整个人便晕了过去。 凌彻连忙将她扶住,脱下那白色锦袍将她裹紧,轻轻地抚着那苍白嘴角上的血迹,又在她额头上摸了摸,眉头一紧,衣袖狠狠一甩,一枚蝶形毒镖瞬间飞出,正中地上那人的眉心。 凌彻将汐月拦腰抱起,冷冷瞥了杜一鸣一眼,那阴沉的眸子却是骇人的猩红。 “处理干净!动过她的人,一个不留!”冷冷留下几个字,便抱紧汐月转身隐去。 这时,玫瑰才缓缓走了出来,看了那杜一鸣一眼,冷冷一笑:“真真是没有的东西,给了你那么长时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对付不了!”她故意以东宫的密报拖着凌彻,没想到慕容汐月居然还能逃过一劫。 话音一落,杜一鸣那尸竟嗤地一声,一下子化作一股烟雾,玫瑰长袖一挥便将那白烟驱散,摇了摇头,俯下身将那几枚蝴蝶毒镖拾了起来,凌彻这蝴蝶镖剧毒无比,腐骨蚀肉,连中了那么多枚,定是会尸骨不存的。 玫瑰正要起身,却瞥见了不远处一个紫玉蝴蝶钗,拾了过来,细细打量,妖冶的脸上掠过一丝好奇,将那钗子收入袖中,这才也转身隐去。 凌王王妃 若大房间中,只放置了一张大床榻,丝白纱帐翻飞,宽大的窗户外一片黑暗,山风吹来,丝丝凉意,引得墙上挂着的几盏灯笼轻轻地晃荡了起来, 榻上那娇小的人儿,身上缠着一床丝被,额头上绕着白纱布,秀雅的眉头紧紧笼着,口中低声呢喃着,不一会儿眼泪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好一会儿,那盈满泪水的双眸才缓缓睁开来,先是惊恐,随即却是戒备起来,这里是凌云阁,这屋子她记得的! 汐月紧紧地蹙起了眉来,难道是着高烧的缘故,整个人都是混混沉沉的,醉青楼的事,她记得断断续续的,只是同那杜一鸣死生挣扎却是清清楚楚,是凌彻杀了他的,那双寒彻的眸子她记得最清晰。 汐月正想起身来,却是阵阵疼痛从四处传来,无奈只得躺了回去,看着自己一身玫瑰红的罗纱裙,却是将眼角的泪水统统抹了去,抬起胳膊来狠狠地咬了下去,每次都是要这样让自己痛,才能镇定冷静下来,虽那杜一鸣死了,她却依旧是惶恐未定。转念想起慕容府来,又是满满的歉疚。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汐月想都没想,连忙有将手臂藏如丝被中,双眸微微闭着,假寐了起来。 进来那人正是凌彻,依旧是一身锦白长袍,手中握着瓶药散,俊朗的眉宇间拧得紧紧的 凌彻在床头坐了下来,看了看汐月那安静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又替她笼笼丝,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汐月身上的丝被来,将那纤细的手臂轻轻抬起,白皙的手臂上大大小小是碰撞的瘀伤,还有一处伤口躺着血,像似刚刚才咬伤的。 凌彻眸子一沉,扫了汐月那双腿一眼,亦是小心翼翼地将汐月的长裙笼起,双腿上也是有伤痕,只是不似双臂上那么多。 突然,汐月猛地将双腿缩了回去,一下子坐了起来,正想一章劈过去,却又收了回来,怒声道:“你又想做什么?” 本想动手的,转念一想却还是忍了下来,这个男人那么精明,她若是动手了,只会引起他的怀疑,何况,她虽本是卧底,精通的却是破译密码和传送信息的工作,而拳脚功夫更多的不过是防身罢了,怎么敌得过他? 凌彻挑了挑眉,这女人一身的戒备,那么明显,他一眼便看出了她方才是假寐的,她醒了多久了呢? “不做什么,就是替你敷药。”仍旧是那一脸的凝重,将手上那瓶药散打开来。 汐月瞥了那药散一眼,这才放下戒备来,正要开口却被凌彻一把拉了过去。 “嘘……先把药敷上再谈。”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却有着不容反抗的压迫感,汐月心中微微一怔,竟也乖乖地没了挣扎。 一室安静,两人皆没有再说话,凌彻低着头,一脸认真地替汐月敷药,汐月心中却又是戒备了起来,这家伙为何救她,他要跟她谈什么? 好一会儿,凌彻才将汐月的纱裙放下,道:“好了,可以谈了。” “谈什么……”话音未落,凌彻却又将她拉了过去,汐月想挣脱,凌彻却握住她的手,道:“别动。”说着小心翼翼地抚了抚汐月脖颈上的伤痕,宠溺地问到:“还疼吗?” 汐月微微一愣,随即又不着痕迹地推开他来,靠在床头上,道:“不疼了,你救了我?” “嗯,要以身相许吗?”凌彻逼近,一脸煞是认真,攫起了汐月那娇小的下颌。 汐月又是愣住,很快回过神来,打开他的手,道:“上一回已经许过了!这一回两不相欠!”她才不相信他会单纯地救她,天知道他算计着什么呢! “上一回是你自己不提的,怎么能算?”凌彻轻挑眉头,很是认真,上一回他可是什么都没做,这样算岂不很亏? “你说过要负责的!怎么,堂堂凌王说话不算话吗?”这一回,汐月反倒是认真起来了。 “呵呵,上一回我根本没有动过你!”凌彻冷笑起来,早知道这女人这么不识好歹,就不该委屈了自己一整夜。 汐月瞬间怔住,心中竟是不知觉狠狠地痛了,原来,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不知道罢了! “好啊,那就许你了!”很快便回过神来,那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自嘲,却是冷笑了起来,又道:“你为何救我,要我何用?”慕容府已经没了,他不会是单单看中清风阁和醉红楼吧?更不可能是真的喜欢她了吧! 凌彻的手微微一僵,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唇边缓缓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来,她对他得确是很有用处。 渔舟酒楼的夜宴后,他便多次带涟瑾到醉红楼去见思诗,涟瑾已是动心,若是有她清风阁的词,涟瑾定会为思诗赎身纳她为宠姬的! 凌云阁的布在东宫的卧底都是小奴婢,虽然知道那那名册藏在何处,却始终破不了那暗阁的机关,为今之计只能混进去个宠姬哄得涟瑾亲自将那东西拿出来。父王已经不行了,他的时间不多了。 见凌彻没有说话,汐月又是冷笑,道:“没了慕容府,你是要清风阁,还是醉红楼呢?”如今,这便是她最大的价值了吧,她好奇他真实的目的终究是什么。 “呵呵,我都要,包括你!”凌彻邪魅一笑,那雕刻般的双唇骤然覆下,吻住汐月那娇唇,霸道地撬开齿贝,汐月却是愣了好久,才重重地将他推开,小手忙擦了擦双唇,心中却似乎并不厌恶。 “怎么,不是说要许我了吗?”凌彻挑了挑眉,邪魅地看着汐月。 “你究竟要什么!?”汐月笼起眉头来,这轻薄家伙有姬句话是可信的呢? “就只想要你清风阁的词,太子喜欢的婉约词。”凌彻说着站了起来,他是很喜欢她,这是这才是他最初的目的,亦是她对他最大的价值。 “怎么?想把思诗送东宫去啊?”听凌彻这么一说,汐月却是明白了过来,那夜他在渔舟酒楼向涟瑾提起思诗的时候,她便纳闷了。 “哈哈,小汐汐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喜欢了!”凌彻不由得大笑起来,这女人又是一猜即中。 “只有你答应我一事,我定让涟瑾彻底迷上思诗!”汐月一脸认真,这事怕是唯有凌彻才办得到了! “呵呵,你想要什么?”凌彻邪魅逼近,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冰冷,就只有这女人敢三番两次同他谈条件,即使现在家破人亡了,依旧底气十足。 汐月咬了咬唇,看了凌彻好久,才缓缓地开了口,道:“凌彻,我考虑清楚了,我嫁你!你还敢不敢娶?” 凌彻微微怔住,随即笑得灿烂,道:“小汐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凌彻,你要么将我送回醉青楼去,要么就娶我,我助你铲除东宫势力,你登位后,我要你第一件事还慕容府清白,第二件事立我为后,荣耀慕容府!” 汐月迎上了凌彻那审视的目光,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了,却不得不赌一把。 凌彻却收起了那一脸戏虐,亦是看了汐月良久,煞是认真,道:“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赢?” 谁都明白这次慕容府被抄虽是东宫的陷害,父王却也是借了这机会,否则两朝元老怎么可能说杀就杀了,谁替慕容府平反便是惹祸上身,否则轩王怎么会毫无动静呢?若是太子登位了,要平反更是不可能,这女人似乎是把所以赌注下在他身上了。 汐月却是笑了,他这么说便是允许她谈条件了,再次看向他那深邃的眸子,缓缓开了口,亦是认真,道:“凌彻,我慕容汐月他日若为后,第一要的便是亲手要了那韵妃和那东宫一宫人的性命!” 她的原则,别人对她好,她还十倍,别人对她不好,她还百倍。 爹爹和娘亲,还有那三个哥哥,疼了她整整三年,宠了她整整三年,却是因她醉酒一句话而招来横祸,若不报仇,她如何捱得住心中歉疚?! 这一切,连同她在醉青楼所受的凌辱,统统都要东宫还回来! 凌彻大怔,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缓缓攫起汐月的下颌来,却是狠狠地印下了一吻,随即大笑了起来,道:“很好!非常好!从今天起,你慕容汐月就是我的凌王妃!” 这个女人,她要为后,她要报仇。 她竟也说了这话,这句话如同当年他对萱妃说的那第一句话,那么狠绝,就凭这句话,她便有资格当他的凌王妃。 这个女人,他没有看错! 凌彻霸道 玫瑰池。 原本是一池子的玫瑰花瓣,硬是让汐月换成了兰玲花瓣,一旁还搁着兰玲香薰,好几年前养成的习惯,每日用香薰泡澡才能睡的踏实。 这池子冬暖夏凉,此时的水冰冰凉的,她是喜欢的温度。 汐月看了那侯着的丫鬟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便沉到了池底去。 几日过去了,她的身子已经恢复了,凌彻将凌云阁的一切都告诉了她,这得确是一个卧底组织,最底楼的楼主便是端木赐,专门负责训练侍卫送往宫中;而二楼的楼主却是凌彻经常带在身旁的那宠姬玫瑰,负责训练丫鬟,歌姬,好些大府上的妾侍竟都是出自凌云阁。 这个不动声色冷眼看东宫同轩王争位的男人,却是无孔不入,掌握了诸多证据,不仅是东宫的,还有各个要臣的,受贿、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企图篡位诸多罪证皆是铁证如山,既可公开上报亦可暗地威胁,生杀大权全在他手上,只要皇上不薨,抑或是只要他成了皇帝。 那日,他连夜召集了凌云阁所有的人,当众宣布她是他的王妃,所有的人皆是对她恭恭顺顺的,就连那端木赐亦是对她十分顺从,他无所避讳,似乎很久之前就认定了她,而她,却时常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每每婢女唤她王妃,她都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记起她已经是他的妻了。 汐月正想浮出水面来,却突然被一手强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捞了过去,光裸的脊背撞进了那宽阔的胸膛上,她知道是他来了,想镇定却还是惊慌了。 这几日,他夜夜都留在了凌云阁,都是调戏她几句,便安安分分地抱着她便睡过去了,而她却是一身的僵硬,也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过去的,一觉醒来他就不在了。 既然做了他的女人,这一关定是躲不过的,只是,她还是会怕,怕那噩梦,亦是怕他现,他若知道,又会如何? 凌彻紧紧地抱着她,将她带出水面,把头搁在她的肩上,一脸戏虐,道:“小汐汐,你在怕什么呢?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汐月淡淡地说着,想拿开那环在腰间的手臂,无奈身后那人却反倒加重了力道。 凌彻微微一怔,他向来都是孤家寡人惯了,回不回何曾向什么人交待过?他有跟她交待过不回来吗? 他没有说过,汐月不过是想引开他注意力罢了,却没现自己这话问得那么自然,见他没有说话,便忙又道:“放开我,我乏了想上去了。”两人皆是赤身**,挨得那么近,她可没办法像他那般自然。 凌彻那凌厉的唇角勾起了一丝邪魅来,大手却是游离而下,汐月一慌,猛地挣脱开来,游得远远的,凌彻可没打算放过她,随即跟了过去,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声音低沉了下来,道:“我要你,现在。” 今夜本是府上的歌姬侍寝的,竟然会想起这女人安静的睡颜来,连夜回了凌云阁,他就是喜欢她,不管是对她,或者对自己,他向来不会避讳。 “我累了,让婢女来吧!”汐月不自觉地一脸戒备起来,心中顿时羞涩,一下子便游到池边去了,这个男人好不霸道! 凌彻不动,深邃的眸子盯着汐月看,唇边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来,婢女?呵,这个女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她还真大方! 汐月却是为难了,眉头微微蹙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一池子的花瓣将身子遮掩在水下,她如何起身? 心中挣扎许久,最终无奈一笑,便骤然站了起来,看就看吧,都豁了出要他娶她了,还怕什么呢? 凌彻很快便游了过来,在汐月身后站了起来,汐月方要挣扎,凌彻却是邪魅一笑,点了她的穴道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便上了岸,两人皆是一身**,汐月小脸紧贴着他炽热的胸膛上,低呼一声,无奈动弹不得,只得闭上了双眸,任由他抱着走出了玫瑰池,他若不点她的穴,她亦是挣脱不了的,凌彻的功夫她并没有见识过,却是知道并不一般,何况她亦不会在他面前施展拳脚的,这男人精明地很的,一丝丝不对劲他多察觉地出来的。 要她清醒 凌彻将汐月轻轻放在床榻上,这才解开汐月的穴道来,原本那邪魅的眸子却是深沉无比,炽热视线落在汐月身上,抱过她好几次了,却从未这般认真地看过她的身子。 烛光昏暗,一切却都遮掩不了,那娇小的身子,玲珑有致,玉峰丰盈,蛮腰纤细,肌肤若雪,光滑如脂,唯有那玉臂上还残留着几处瘀伤的痕迹。 汐月别过头不看凌彻,双手不自觉攥紧,紧咬下唇,她想豁出去,只是还是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凌彻缓缓欺身而上,俯在汐月耳畔,不似之前那戏虐的语气,却是冷冷道:“怎么,本王就这么让你不屑吗?”话语中带着怒气,看她这般,他心中不悦,甚是烦躁。 汐月回过头来,看着凌彻那异常冷俊的脸,心中却是大惊,他总是一脸灿烂的笑,极少有这般冷冽的神情,这家伙怎么了? 又是同他对视了良久,无奈地笑了笑,道:“承凌王欢,是汐月荣幸。”既然躲不过,那就早些面对了吧! “呵呵,那就好好记着今夜!”凌彻话音一落,吻便骤然如急雨般落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一手覆上了那傲人的雪峰,另一手却一路摸索而下。 汐月压制住惊慌,动都不敢动,任凭他索取着。 好一会儿,凌彻才抬起头来,看着汐月那起伏的胸口,深邃的眸子更加深沉,眸光一掠,双唇随即又一次覆下,落在了雪峰之上。 “走开!”汐月再也忍不住,大叫一声,想都没想便是狠狠地将凌彻推了出去,起身来顺势将丝被拉了过来裹紧,看着浑身散着危险气息的凌彻,一脸的戒备,她终究还是怕了。 “过来。”凌彻冷冷地开了口,又是一把将汐月捞了过去。 “放开我,我不要了!……凌彻你这混蛋,你放开我!”汐月终于挣扎了起,只是哪里挣脱得了凌彻的力道,他将她推到在床,整个人欺压在她娇躯上,将她的双手牢牢压制住,刚毅的唇上她的娇唇,他想的女人,从没有逃得过的…… 待到快不能呼吸了,他才离开她的唇,吻却肆虐而下,流连在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处,深邃的眸子早已迷离了,一路索取,一寸寸来到了她那平坦的小腹上。 只是,游离在那娇躯上的大手突然停住,这个女人竟没了挣扎,她怎么了? 凌彻缓缓抬起头开,却见汐月一脸泪水泛滥,原本晶亮的眸子此时却是暗淡无光。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挣扎,那梨花带雨的眸子楚楚可怜地盯着他看,异常的安静。 凌彻心中却更是烦躁不安起来,将她放开,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她。 身上的人一离开,汐月便骤然缩起身子来,立马一脸的惊恐和慌张,眸子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迷雾,像那一夜一样,满眼迷离,如同是个迷失的孩子,可怜兮兮的哭了起来,低声求饶:“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呜呜……” 凌彻更怒了,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低声怒吼:“慕容汐月!你给我醒醒!杜一鸣已经死了!你给我永远忘掉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忘掉!” 那夜她亦是这般惊恐迷离的反映,他亲自查了好久都查不出什么缘由来,直到今日端木赐将汐月身边那两个丫鬟寻了来,青衣才说出来事情真相来,原来三年前竟是那杜一鸣对她下了药,险些凌虐了她!又是这杜一鸣,若他早知道,那日定不会让他死得那么容易的! 难怪她夜夜都要用兰玲香薰沐浴才能安睡,难怪那夜她哭着吵着要兰玲香薰,难怪玫瑰池一池子玫瑰都被她换了。 没想到他那夜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提醒了她压在心中已久的伤。 汐月听凌彻那么怒吼便惊了起来,极力地挣扎,狠狠地捶打起来,“禽兽!你放开我!放开我!……走开……呜呜……” “慕容汐月!你给我醒醒!你现在是在本王床上!……” 凌彻话音未落,手腕上却传来了一阵疼痛,这女人又咬他了! 像上回那样,任凭她狠狠咬着,眉头紧蹙盯了她良久,手不疼,心竟是微微疼起来,不自觉放柔了声音,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微微叹了口气,才柔声道:“汐月乖,汐月不闹了,是凌彻不好,凌彻坏……” 又是良久,汐月才松开齿贝,依旧是一脸的迷离,抬头看了看凌彻,竟一下子窝进他怀中去,呜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凌彻瞥了一眼手上的伤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躺了下来,扯过丝被来,遮掩住她的娇躯,轻轻拍着她那单薄的脊背。 良久,汐月的哭声越来越小,似乎是睡了过去,凌彻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下了,却是狠狠朝汐月肩上咬了下去,他要她清醒! “啊……”汐月吃痛地大叫一声,双眸骤然睁开,一下子对上了凌彻那阴沉的眸子,听他冷冷道:“慕容汐月,明日起不许你再用兰玲香薰。还有!你给我记住两件事,第一,那杜一鸣已经尸骨无存了,第二,你是我凌彻的女人。” 玫瑰图样 翌日,汐月醒来之时,凌彻还在,狭长的双眸紧闭,俊美的眉目隐隐透着慵懒。 她昨夜怎么了?记忆依旧是模糊,想起他的话,心中却是五味杂陈,杜一鸣死了又如何?心中的痛并不是在这里烙下的,他再有能耐又能如何? 无奈地浅笑,细细地端详起他那俊美的面容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那么一脸安静,忍不住小心翼翼地伸过手,指尖轻轻触触凌彻长长的睫毛。 凌彻努了努嘴,蹙了蹙眉,只是仍旧没有醒。 汐月慌忙缩回手来,又窝回凌彻怀里,这个怀抱何时变得那么熟悉了?那么的自然,竟让她有安全而幸福的错觉,那日在醉青楼里,她脑海里想的就只有他一人。 良久,汐月那慌乱的心才稍稍镇定下来,却现自己身上多了见轻罗纱裙,而凌彻则依旧是他习惯的那宽大的睡袍,随意地敞开。 这是昨夜他替她穿上的吗?小手欺在凌彻那硬实的胸膛上,又是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地探出头来,见凌彻依旧一脸安静,便小心翼翼地拿开那缠绕在腰上的手臂,缓缓起身下了床榻。 理了理凌乱的纱裙,又看了看凌彻,迟疑了一会儿便走了过去,将南边的垂帘骤然拉起,一室顿时明亮起来,窗外是悬崖峭壁,毫无遮掩,一望万里。 一身红色绡绣玫瑰花图样的轻罗纱裙,临窗而立,轻纱随风扬起,裙上的玫瑰图样很是显眼,她注意过的,他带过的歌姬,包括玫瑰,衣裙上都会有玫瑰花的图样。 昨日端木赐跟她说了,今日会将青衣和红衣送来,府上的奴婢奴才都被遣送到其他府上去了,难得凌彻有心将她俩寻了来。 汐月转过身来,看着凌彻那一脸安静的睡容,都说清晨的睡容最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情来,他嘴角微抿,像似噙着笑,他真是清冷之人吗?自从来了这凌云阁就极少见他那么灿烂的笑过,总是一脸清冷,不管是对端木赐或者玫瑰,话语都是冷冷清清几个字,只有同她才会开起玩笑来,却是次次都是戏虐她的。昨夜,还是他第一回对她那么认真。 汐月将视线从凌彻身上移开,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不管他性情如何,只要他能登上王位,为慕容府平反,只要她能入主后宫,荣耀了慕容府,这就足够了,他带着什么面具,又与她何干? 他要她为思诗准备诗歌,她却是另有打算,卧底是她老本行了,这次她要亲自潜入东宫去,这个仇必须她亲手来报,否则她如何安心? 故意将垂帘全部拉起,凌彻却依旧安睡着没有醒,急着见青衣红衣,也急着告诉他,她想亲自潜入东宫去,却没敢过去扰醒他。 汐月懒懒地趴回窗台上,似乎看到了什么,微微探下身子,竟看到了那峭壁上隐隐约约似乎有个洞口,洞口的形状很奇特,像是只张开翅膀的蝴蝶,被崖壁上生出的树枝遮掩着,不是很清楚。 心中正纳闷着,身后却有了动静,那家伙终于起了。 “看什么呢?”凌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汐月身后,将她一把捞了起来,下面是悬崖峭壁,这女人居然还敢探那么下去。 “没什么。”汐月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脑海里掠过他昨夜那霸道的模样,小脸不由得一片绯红。 “呵呵,小汐汐你穿着衣裳倒是蛮不好的。”凌彻退了一步,昨夜那阴沉的神情早已不见,狭长的桃花眼含着笑意,上下打量起了汐月来。 “看什么看,我的衣服呢?”汐月微微怒声,被他看得有点窘,昨天在玫瑰池被她抱了来,根本没带任何衣裙来,那么一套露骨的睡裙,在这家伙面前一点儿也不安全! “待会让婢女送……” 凌彻话语未落,门外传来了女婢的声音,“主子,王妃的两个婢女到了。”自从那日他答应娶她为妃后,整个凌云阁的人便都称她王妃了。 汐月一听是青衣和红衣来了,立马快步朝门外走去,无奈又是被凌彻给拉了回来。 “就这么在意那俩婢女?”这两个丫鬟他都查过了的,青衣一手按摩绝技,而红衣却是一手好厨艺,是她最贴身的丫鬟了。 汐月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当然在意,这洛城我也就只剩她们两个亲人了!” 爹爹和娘亲都去了,三个哥哥皆是配边疆,生死未卜,跟她最亲的莫过于青衣和红衣了。 凌彻却是瞬间蹙起了眉头来,不满地道:“那我呢?” 汐月一愣,却是回过身去,他,算吗? 他,她的夫,这一切都太突然了,她只想报仇,其他的未曾认真想过。 一室沉默,良久,凌彻才缓缓开了口,“慕容汐月,你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是利用了她,亦是真的喜欢她,对于感情,不管是爱是仇,他心中向来都是清清楚楚,不会避讳,更不会逃避。 凌彻说罢,又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转身将门打开,冷冷地扫了门外那几个婢女一眼,便离去了。 青衣红衣战战兢兢地站着,待凌彻远去,便急急地进屋来。 “小姐!”青衣一脸的惊喜。 “小姐!”红衣亦是惊喜万分。 “小姐,是我们啦!”见小姐愣住,两人又是大喊了一声。 “青衣红衣!”汐月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快步上前将二人紧紧拥着,“你们被送哪里去了?那些人没欺负你们吧?”凡是被遣送到其他府上去的丫鬟都是受尽欺凌的,见她俩好好的,方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原是去了欧阳府,端木公子即使把我们要了去,小姐,你呢?是凌王救了你吧!你没事吧?”青衣说着放开汐月来,拉着她四下起了她来。 汐月身上的伤痕早已不见了,想起那家伙方才的话来,唇角浮起无奈的浅笑,点了点头,道:“是他救了我的。” “小姐赶紧把这长裙换上,这山林本就阴凉,这里那么高风又大,要是着凉了,老爷和……”红衣突然停住,禁不住哭了起来,要是着凉了,老爷和夫人定又要急了,只是老爷和夫人已经不在了。 汐月微微一愣,眸子里却突然掠过一丝冷意,冷冷道:“人都去了,哭又有何用?” 红衣连忙捂住嘴巴,惊慌地看想青衣,青衣亦是一脸无措,小姐似乎变了,变得陌生了,之前再怎么认真,都不曾有过这么冷冰冰的语气的! 汐月微微蹙眉,又道:“你们可有我哥哥们的消息?”她问过凌彻几次,他每次都说寻不到。” “红衣斗胆偷偷问了端木公子好几次,端木公子都说没寻到。”红衣说着看了青衣一眼,青衣忙道:“小姐,放心,凌王一定会派人去寻的,小姐成了凌王妃,带凌王当上了皇上,一定会替咱们慕容府报仇的!” 汐月又是微微笼起眉头,道:“你们都知道了?” “小姐,我们昨夜就来了,端木公子都跟我们说了,端木公子还说了,凌王一定能当上皇帝的。”红衣说着忙又道:“小姐,赶紧把这衣裙换了吧,早膳红衣都准备好了,做了小姐最喜欢的绿豆粥呢。” 汐月原本紧绷的小脸这才浅浅笑了笑,这才伸平双臂,让红衣和青衣伺候着更衣,浅黄抹胸,白色罗纱裙,裙上绣着玫瑰花的图样,盛开地很美。 十日之内 这是汐月第二次到二楼来。 第一次是凌彻带她来的,玫瑰领着一群十七八岁的女子恭恭敬敬地称她凌王妃,玫瑰眼中的不满,她看得很清楚。 玫瑰同端木赐不同,并不是朝廷之人,她的来历,汐月很是好奇,却不敢问出口,她虽然恭恭敬敬称她王妃,却依旧唤凌彻的名字,整个凌云阁就只有她和她敢这边唤凌彻的名讳。 凌彻已经端坐大殿上了,玫瑰和思诗站在一旁,汐月远远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方才那句话来,心中又是一阵慌乱,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便带着青衣和红衣缓缓走了进去。 玫瑰和思诗见她来了,忙福了福身,汐月点了点头,又看了凌彻一眼,便在一旁坐下了。 “王妃,思诗原就是你的人,现在还是归还给你吧。”玫瑰笑着将思诗拉了过去,思诗低着头没敢说话,上一回对汐月下重了药量,可是挨了好一顿罚。 汐月扫了思诗一眼,道:“你这丫头何时换了主子的?”她一手栽培起来的花魁就这么容易被凌彻收买了,汐月心中甚是不悦。 “凌王和王妃都是思诗的主子,思诗任凭王妃差遣。”思诗话说得得体,王妃是凌云阁的女主人,当然也是她的主子。 凌彻挑了挑眉,一脸玩味,这女人还在跟他计较这事吗? 汐月也不看思诗,便站了起来,对凌彻说到:“用不着这思诗,我要亲自去,寻个人来替我易容。” “小姐!”红衣和青衣同时叫出了声,却见凌王那一脸瞬间寒彻,忙又退了回去。 “过来。”凌彻冷冷地开了口,眉头紧紧蹙起,这女人想做什么? 汐月才刚靠近,凌彻便一把将她捞了过去,抱在怀中,俯在她耳畔低声道:“你想做什么?” 汐月亦是低声,道:“三日时间,我定能入东宫。” “思诗亦可以做得?你去作甚?”凌彻那语气明显的不悦。 “事关慕容府平反,我当然要亲自去!”汐月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心中有自己的打算。 两人这般亲昵的动作,青衣和红衣心中欣喜,玫瑰却是一脸阴沉,本以为凌彻会将这大小姐放到她手下来的,没想到他竟真的纳她妃了! “你想都没别想。”凌彻却突然怒了,放开了汐月,站了起来,他的王妃去东宫当密探宠姬,他怎么能不怒? “我非去不可!”汐月亦是站了起来,一切都是要她亲手来做,否则她何必要他娶她呢?他若为帝,自是不会放过东宫的,只是,她想赎罪,不仅要慕容府平反,还有给慕容府无尚荣耀,一切变故皆是因她醉酒失言而起,她恨的是韵妃恨是东宫,怨的却是自己。 凌彻缓缓走了下来,玫瑰和思诗慌忙退到一旁去,凌云阁里还从未有人敢违背他的。 汐月却是无所畏惧,又道:“三日之内,我定能入东宫,十日内定能将你要的东西拿到手,你要么让我去,要么让我回醉青楼去!”他要的东西正是韵妃给的涟瑾的那名册,详细纪录了东宫要铲除的全部势力,那东西藏在暗阁中,凌云阁潜了好些人都拿不出来,凌彻打算让思诗迷惑了涟瑾,而她,却自有她的办法!机关,暗阁,密码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再简单不过了,这是她的本行! 汐月此话一处,在场众人皆惊,她是在威胁凌王吗? “你是在威胁本王吗,王妃?”凌彻转过身去,那深邃的眸子瞬间冰冷,冷冷强调了“王妃”二字。 汐月毫不让步,亦是冷冷地开口,道:“我必须亲自去!” “究竟为何?!”凌彻紧紧蹙起眉头来。 给读者的话: 亲们,卧底一天一般两更,不会断,字数在3、4千之间,猫猫比较忙,业余写作,偶尔爆,亲们等不及的可以先收藏哦。 凌彻的话 “若不是那夜在渔舟酒楼醉我酒失言,将我爹爹同轩王私交一事说了出去,东宫亦不会起戒备,慕容府亦不会招致这样的祸事!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的!”汐月怒声对凌彻说着,怒的却是自己。 凌彻微微一怔,没想到这女人知道是自己醉酒失言,而且竟是如此自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只是脸色依旧是沉了下来,冷冷道:“我不许呢!” 凌彻同汐月二人皆是寸步不让,一个一脸的倔强,两一个却是满脸的阴晴不定。 而此时,整个大殿寂顿时静无比,青衣和红衣看着汐月,一脸担忧却不敢开口。 “那请你送我回醉青楼去!”汐月直视凌彻那寒彻无比的双眸,依旧是一脸倔强。 “玫瑰,送她回去!”凌彻厉声。 玫瑰立马上前去,那妖冶的面容上掩盖不住的得意,这个女人早该回醉青楼去了! 汐月不等玫瑰动手,却是朝凌彻大声道:“再见!”说着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殿去。 玫瑰正想跟上去,却被凌彻那凌厉的眼色吓得退了回去,这个男人认真了。 汐月下了殿,正要跨出门去,身后便传来了凌彻的怒吼。 “慕容汐月,你给我站住!” 话音未落,三枚蝴蝶镖早已经落在汐月脚前,分毫不差。 一室顿时寂静,众人皆是一脸紧绷,唯有汐月,回过身来无所畏惧地看着凌彻。 沉默了良久,凌彻缓缓举起手来,手中竟凭空多出了三枚金色的大蝴蝶镖来。玫瑰见了,眼中掠过一丝欣喜之色,这女人胆敢如此违逆,这便是她的下场。 谁知,那蝴蝶镖竟是瞬间向玫瑰袭去,掠过她的脖颈正中思诗胸口,三枚皆是正中思诗胸口,思诗睁大眼睛,应声倒下,浑身迅腐化起来,不一会儿时间竟是尸骨无存。 红衣大叫一声晕了过去,青衣一脸惊恐颤抖,话都说不出口,看了汐月一眼,见汐月点头,便是战战兢兢地将红衣搀扶了下去。 汐月看了一眼地上那三枚大蝴蝶镖,心中微微一怔,那杜一鸣也是这样死在他毒镖之下的吗?尸骨无存?!这是什么毒这般厉害! 玫瑰看了一眼汐月,眸子里一丝阴鸷一闪而过,凌彻竟能容忍她这般放肆!他真的要这个女人了吗? 立她为妃,然后为后? 她跟了凌彻整整三年,绝对不允许凌彻爱上别人! 汐月迟疑了一会,缓缓走到凌彻身前,正想开口,凌彻却是将她狠狠压入怀中,声音低沉却又冷冽无比,“慕容汐月,你记住,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的。”说罢随即放开她来,对一旁的玫瑰道:“给你三日时间,好好教教她!” “明白!”玫瑰立马上去应答,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他既然这么交待,定是放手给她了,到了她手下,她可是不会客气的。 汐月不自觉地上前几步,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就这么看着凌彻转身头也不回离去,唇边却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 这家伙似乎真的很生气。 方才在屋里他才说的,慕容夕月,你记住,我是真的喜欢你。 现在,他却说了,慕容汐月,你记住,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的。 两句话,她记住了,也都明白,入了东宫,她定是不会让涟瑾碰一分一毫的,只是,那又有何用呢? 蝴蝶崖边 三日不过是一晃而过,凌彻却是再也没有来过,端木赐极少会待在凌云阁的,更是没有来过,汐月和玫瑰楼中的女子同吃同住,玫瑰跟不不允许青衣红衣来伺候。凌云阁中,人人皆以为汐月是失了宠,沦为了玫瑰的手下了。 玫瑰,入凌云阁三年,阁中曾有谣传,说她是凌王的师姐,只是不过是谣传而已,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何身份,而端木阁主似乎同她并不怎么亲近。 三日的时间,玫瑰将东宫的一切都详尽地与汐月交待了清楚,亦是把涟瑾同思诗几次见面的细节都说得详细,原来凌彻三个月前就布好了局,一直等的便是她清风阁的词。 汐月苦练了三日的曲子,备了好几,皆是婉约的风格,正对涟瑾的胃口。 “呵呵,就凭这一曲便能深入太子之心!”玫瑰站了起来,心中惊叹,没想到这慕容汐月不仅词作得好,就连曲亦能作地如此绝妙。 汐月亦是站了起来,离开了琴台,看了那双手泛红的十指一眼,无奈一笑,苦练了整整三日,才熟悉了这古筝,之前亦是玩过的,不过不精,而思诗虽是亦词著名,却也是精通韵律的。她时间不多,就只练了几曲,而这仙剑的插曲《昔时蝶恋》是最熟悉的了,玫瑰说得很对,单单这一便能得太子之心,何况她还没有将那词唱出来呢! “三日已过,太子今日该到醉红楼了吧。”汐月语气淡然,凌彻将她交给玫瑰不管不顾,她便明白自己不是什么王妃了,玫瑰这三日从未给她好脸色看,她心中自是清楚明白,也不冲撞,事事皆是忍了下来,待她顺利进了东宫,这女人就休想管到她分毫! 玫瑰蹙着眉上下打量起了汐月来,道:“你这身段倒是跟思诗相差无几,呵呵,跟我来吧。”玫瑰说罢便轻笑而去,汐月忙跟了上去,心中纳闷,玫瑰今日似乎很是愉悦。 两人绕过回廊,一座高高悬起的吊桥便出现在眼帘,汐月总是带着顶楼,对这凌云阁并不熟悉,跟在玫瑰小心翼翼地踏上吊桥,远远地看见桥的另一边立着一块石碑,“蝴蝶崖”三个字越来越清晰。 好一会儿,才过了那晃动不已的吊桥,汐月的心反倒是不安了起来,这悬崖很小,不过是峭壁上凸出的一个小悬崖罢了,只能容纳两三人而已。 不是要易容吗?玫瑰为何带她到这里来? 汐月方要开口,却顺着玫瑰的视线望峭壁上看了上去,那正是她那日在凌彻房中俯瞰下来,隐隐约约见到的那个蝶形洞口,此时好几只流彩斑斓的蝶儿正绕着洞口呢,还时不时有蝶儿从洞中飞出。 “呵呵,美吧,这是蝴蝶洞,凌那蝴蝶镖上的毒便都是取自这蝴蝶洞了,越美的蝴蝶毒性越强。”玫瑰看着洞口出萦绕着的蝶儿,笑容却是阴沉无比。 “那与我何干?” 汐月退了一步,却是险些滑落悬崖,玫瑰一把将她拉住,冷笑地道:“你要是下去了,我可怎么向凌交待呢?” 汐月毁容 蝴蝶崖上,玫瑰将汐月紧紧挟制住。 “你究竟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要见凌彻!”汐月没有挣脱,却是语气凌厉。 玫瑰亦是厉声:“放肆!他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他既然将你交给我,你便不再是凌王妃了!而是本楼主的一个手下而已,今后所用的事务皆是向我汇报!” “我要见他!”汐月紧紧蹙起了眉头,凌彻真真就将她交给了这个女人不管不问了?! 玫瑰说着突然点了汐月的穴道,冷笑一声,道:“这是凌彻吩咐的,这世上从此只有思诗不会再有慕容汐月,你莫怪我狠心!”说着便将她平放在地。 “你想做什么!?”汐月心中顿时大慌,又是点穴,她已经吃了这亏好多回了! “呵呵,别怕,易容而已。”玫瑰说着便拿出了一个白色小瓷瓶,鬼魅一笑,竟将瓷瓶中那晶莹剔透的粘稠液体倒满了汐月的脸。 汐月立马闭紧双眸,抿紧双唇,只是哀鸣声却是从喉中不停的出,易容她在熟悉不过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 玫瑰起身来退了一步,冷笑着道:“你可得把眼睛和嘴巴都闭紧了,呵呵,否则你会既瞎又哑的,到时候看还有谁去替你慕容一家报仇!” 话音一落,徘徊在洞口处的一只七彩蝴蝶突然朝这边迅飞了过来,在汐月脸上萦绕几圈后便落在了她脸上。 “哈哈,痛吧,疼吧,思诗死在凌彻毒镖之下,你也尝尝这毒蝴蝶的滋味!”玫瑰笑得异常的妖冶。 汐月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却只觉得整个脸都**辣的,想喊不敢开口,想睁眼也不敢,想动却无奈动弹不得,原本紧紧蹙着的双眉却是突然松开来,意识慢慢模糊了起来,只是玫瑰那妖媚的笑声却是那般的清晰,她说,慕容汐月你这张脸将从此消失! …… 不一会儿,那蝴蝶便都飞走了,玫瑰这才上前去,看着昏迷的汐月,原本那精致娇美的容颜竟是完全溃烂了,不一会儿竟迅结了痂,比那无盐丑女还要丑。 七彩蝴蝶之毒,少则溃烂肌肤,多则腐蚀筋骨,凌彻手上那蝴蝶镖便是用了上千只七彩蝴蝶之毒炼制而成的。 玫瑰大笑起来,也不多细看,一脸嫌恶,很快便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张人皮面具来,缓缓覆上汐月的面容,那容颜却是白里透红,温婉如玉,同那思诗的简直是一模一样,真假难辨。 玫瑰这才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得意,低声道:“慕容汐月从此你就是思诗,永远就只能是思诗了,哈哈。” 凌彻这几日都没有回凌云阁,今日她就将这假思诗送到醉红楼去,待她完成了任务,他再见了这张不堪入目的脸,又如何还会要这个凌王妃呢? 而她,不过是受点皮肉之伤的小惩罢了,这三年来她毁了他多少宠姬,他又何曾认真过问过? 汐月易容 醉红楼。 那花魁思诗房中,一个女子安安静静地坐在镜前,身子虽是娇小,却是蛮腰丰臀,玲珑有致,一袭红玫瑰香束腰长丝裙更衬得那白皙的颈脖凝脂如玉,只是,玉颈之上,那面容却是布满了伤疤,极丑无比,唯有那清澈的双眸,依旧明净晶亮。 白玉般的纤手轻轻抚上脸颊缓缓来到耳根处,眸光一冷,便狠狠将那丑陋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虽然是一脸红,却是如花似玉,天姿绝色。 这才是她原本的面容,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被玫瑰毁了的不过是张慕容汐月的人皮面具罢了!若不是这面具做得精细,材料稀罕,怕是连着真实的容颜也会被毁了吧! 汐月将一旁那张思诗的面具拿了起来,看了看,这做工根本比不上她原来那张面具,原本那张虽也是人皮面具,并非取自真正的人皮,而是高度仿真的纳米材料制作而成,同样经得起药浸火蒸消毒等一系列复杂的程序,带在脸上可谓是浑然天成,根本看不出一丝破绽,为做这面具她可没少私自动用署里的实验室,三年来,不过摘下几次罢了,她真的是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了! 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良久,轻轻抚着自己那真实的面容,站了起来,在窗台上倚了下来,扬起小脸,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无奈的笑老,该让这张脸好好透透气了。 凉风轻轻吹来,拂面而过,汐月缓缓闭上了双眸,一脸的安静,只是,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一阵烦闷。 如今,该如何是好? 汐月?已经毁了,没了,真正的慕容汐月在不在,在哪里她亦是不清楚。 没了这面具,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了低沉沉的敲门声。 汐月缓缓地睁开眼睛来,回到那镜台前,见脸上红斑已大多消去,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张漂亮的人皮面具给带了上去。 玫瑰说得对,慕容汐月这张脸将永远消失,从此她便是思诗了,只是,思诗亦是做不了多久的了吧。 玫瑰,她是嫉妒,是怨恨,是不平,她都看得出来。 只是,她又如何猜得到,慕容汐月那容颜本身就是张面具吧。 罢了罢了。 毁了,也好。 替慕容府报仇平反后,就做回她自己吧,否则,她该如何交待?古代的制作工序同现在的千差万别,她做不来,而让人再做出张来亦不是易事。对青衣红衣,对三个哥哥,还有,对凌彻,如何解释?她本就不是慕容汐月,本就不属于这里。 何况,凌彻那两句话已是说得清楚,这三日看都没来看她一眼,亦是做得清楚明白,现在她竟然会心存些微的希冀,原来,她真真是不该抱有任何希望的! 终究是寻不到一个愿意娶她的了吧! 汐月无奈一笑,顺手将一支紫玉蝴蝶钗插入鬟中,这才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门边。 迟疑了一会儿,故意凌乱了衣裳鬟,才将门打开来。 只见门外那男子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面容如玉,俊美无涛,仪表堂堂,正是当朝太子涟瑾。 放心有我 “思诗不小心睡着了,让太子爷久等了。”汐月低着头,微微福身。 “都说了不必多礼了,是我扰了你了。”涟瑾忙将汐月扶起。 汐月娇羞一笑,便将涟瑾请进了屋中,那思诗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一笑一颦她皆是模仿地得得心应手,玫瑰已经将思诗同这太子爷的关系交待清楚了,没想到涟瑾那么疼惜欧阳静雪,才这么几天见了个才情高于她的,便这么快移情别恋了。 涟瑾在长榻上坐了下来,笑着道:“瞧你这一身凌乱,睡很久了吧?” 汐月睨了他一眼,道:“答应了你要作一曲新词的,昨日夜里突然有了灵感,便连夜作了一曲词,方才才小憩了一会儿。”说着便替涟瑾倒了杯茶。 涟瑾听是有新词作,立马喜上眉梢,笑着道:“看来我今日来的是时候啊,哈哈。” 汐月起身来,道:“瞧你这心急的模样,我还是赶紧献上吧。” 说着便缓缓走到琴台旁坐了下来,朝涟瑾浅浅一笑,玉手便在古琴上拨动起来,琴声宛然流出,一开始便是低沉婉转,正是涟瑾最爱的婉约曲风。 见涟瑾挑眉,汐月这才跟着曲调,轻启娇唇缓缓将那词唱了出来,声音宛然动听,哀婉情伤: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旧时节,晚风垂纱帐,她也曾将清歌一阙浅唱。 旧时节,姑苏月苍茫,她也曾对飞雪问归乡。 今朝无端忆流芳,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一曲蝶恋,可有余篇? …… 涟瑾听到这,整个人早已完全惊住,痴痴地看着汐月,一脸惊叹。 汐月心中却是经不住感慨,见了涟瑾那神情,她便知事成了,原来这太子爷真真的是爱词不爱美人,难怪凌彻那么笃定只要才情胜过那欧阳静雪,他便会动心。 对上涟瑾那痴迷的眸子,汐月回以温婉的浅笑,又唱道: …… 旧时节,小园夜生香,她说愿将残身化蝶成双。 旧时节,白塔瞰八荒,他让孤冢百年浸秋霜。 今朝无端忆流芳,竟似水无痕般过往。 云又落,潮又涨,再问明夕何夕,陌路相望。 传说蘸满云烟,封存了画卷,只唱罢几句誓言,还未断弦。 若是笑无缘,却又为谁破茧,昔时蝶恋,可有余篇? 展开泛黄书简,温润了画面,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 何必不忘怀,此生为谁执念,昔时一曲蝶恋,若有余篇。 …… 良久,汐月已经走到了跟前来,涟瑾才回过神来,拍手赞好。 “好一个‘回头看江山无限,清风过眼!’呵呵,思诗啊,你真是深知我心啊!” 汐月微微欠了欠身道:“思诗还怕太子爷不喜欢呢,改了好几回,昨夜一夜没睡好。” 涟瑾连忙一把将她扶起,道:“怎么又这般生疏了呢,我怎么会不喜欢,你作过的每词我可都是亲自写了下来,收在宫里呢!今后不许在熬夜了,累坏了身子,谁替我作词呢?” 汐月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看着涟瑾,娇声道:“还有那欧阳小姐呢,前些日子都听说你要纳太子妃了,我不过是一青楼女子贪恋上你这太子爷,现在好了,累死了也活该!” 汐月说着便推开涟瑾来,只是才迈开几步,涟瑾便从身后将她抱住,急急地道:“我今日就带你进宫去!不许再说这胡话!” 汐月却是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来,转过身,笼起了眉头,眼角低垂道:“你才说胡话,我这风尘女子如何入得了宫?我只盼你他日娶了那欧阳小姐,还能记得我,偶尔到我这儿来听我唱唱新词。” “我这就去替你赎了身,再不许你再说自己是风尘女子!”涟瑾紧蹙了眉头来,微微怒声,说着便要出门去。 汐月连忙将他拉住,道:“你就绕了我吧,你母妃要是知道我出身青楼还不要了我的命!” “放心,母妃极少过问东宫歌姬之事的,我将那司乐宫的乐官买通了,若是母妃问起来就说你是司乐宫那送过来的。”涟瑾虽是一脸果决,心中仍是微微不安着,静雪已经住到东宫好些日了,看来他还得跟静雪好好说说,她亦是痴爱诗歌,定能容下思诗的。 汐月看了涟瑾良久,没有说话,依旧不松手,涟瑾宠溺地笑了笑,道:“放心,有我在呢,我不会让母妃动你一分一毫的!” 听得涟瑾连说了两个“放心”,汐月抿了抿唇,这才缓缓放开了涟瑾的手,道:“我信你。” 娇羞低头,如水美瞳中一丝冷光却是一掠而过。 给读者的话: 谢谢夕颜和篼丶磙叭的提醒,前文两三处关于汐月面具的细节做了些小修改~~ 凤希大人 入宫第一日。 司月宫。 专司宫中礼乐,歌姬、舞姬、乐师云集,主子们常来挑人,被看上眼了便可青云直上,历朝好些个妃子都是出自这司乐宫的,只是幸运的人终究是少数的,在这宫里,总是新人换旧人,新人笑旧人哭,不过几年时间,没有得宠,韶华逝去了,要么贬为宫女奴才,要么便是被遣送出宫。 涟瑾只能送汐月到门口,宫女各个主子的耳目众多,他若想要汐月顺利从司乐宫入东宫,这几日最好是不要在司乐宫中出现。 汐月看着涟瑾远去的背影,眉头轻笼,转过身来,看了那一旁那李公公一眼,道:“这几日还望公公多多照顾了。” 李公公连忙道:“夕颜姑娘放心,太子爷都交待清楚了,小的明白的!夕颜姑娘这边请!” 夕颜,这是她自己换的名字,虽然宫内见过思诗的人不多,听过这名字却不少,而汐月这名字就更不能用了,涟瑾已经赐了名字给她,她却执意要换成了“夕颜”。 夕颜,盛开在黄昏的芦苇花,异朝便悄然凋零,她此时这副容颜亦是这般吧,十日内拿到涟瑾手上那名册,从此便不会再有思诗,更不会再有汐月了。 汐月看了看正门便跟着李公公快步进了旁门,涟瑾说过的,这司乐宫的宫主并不是好应付的人,向来软硬不吃的,只要不被那宫主遇到了,那万事定是顺顺利利的。 李公公一路无话,领着汐月快步在回廊中穿绕,汐月快步跟随,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路线。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李公公,怎么如此匆忙?” 李公公大惊,连忙拉着汐月退到路旁,汐月忙低下头,却见前方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最终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凤大人。”李公公拱手作揖,恭恭敬敬。 凤大人?汐月心中微微一惊,依旧低着头,微微福身,只盼着不要引起身前那男子的兴趣来。 只是,似乎已经晚了。 那男子一脸严肃,瞥了李公公一眼,视线落在了汐月鬟上那紫玉蝴蝶钗上,俊眉微蹙,便伸手将汐月下颌攫起。 汐月只得平身抬头,一下子对上了那男子那肃然而又犀利的眸子。 这个男子正是司乐宫的宫主,凤希。 三十好几的年纪,总是一脸苍白如纸,却也俊美无比,尤其是那双黑眸深邃,仿若能将一切看透。他算是司乐宫最年轻的一任宫主了,精通乐律,即便是醉酒亦是轻易能听出乐律错误,节奏失调来,这宫中一切祭典的礼乐都出自他之手,正因如此而深的皇上赏识,虽是小小司乐宫宫主,却颇为人所忌惮。 “新来的?”凤希放开汐月来,看向了李公公。 “回大人,这女子是前些日子送进宫来的。”前些日子刚刚有一批女子进宫来,凤希还没亲自考核呢。 凤希这才点了点头,拉起汐月那纤细的手来,漆黑的眸子闪过一丝惊讶,又细细地翻看了一番,道:“学琴多少年了?” “回大人,夕颜自小开始学琴,至今已有十载了。”汐月低声回答,任凭凤希拉着。 “你叫夕颜?”凤希轻轻放下汐月的手来,一脸肃然,连着语气也甚为严肃。 “嗯。”汐月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应答,看样子这凤希似乎没打算放她走。 “大人,小的正赶着带夕颜回乐房去,那段乐师正等着呢。”李公公亦是小心翼翼,凡是初入司乐宫,皆要有个师父带着重新学习乐律,而那段乐师正是太子爷早就收买好了的。 凤希挑了挑眉,却道:“去给段乐师传个话,这丫头以后就到我这边来吧。” “可是,大人……”李公公急了,难不成凤希大人要收夕颜为弟子,这如何跟太子交待啊?! “还不去?”凤希微微蹙眉,扫了李公公一眼。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李公公无奈地看了汐月一眼便转身快步离去了,司乐宫中的奴才都知道,这凤希大人从不容下人二话的。 汐月又低下了头,心中不安起来,凤希的出现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凤希的视线依旧落在汐月髻上按蝴蝶钗上,道:“丫头,今日起,你就跟这我学曲,不用到段乐师那去了。” “谢凤希大人。”汐月仍是低着头,虽是恭敬却也不卑不亢。 “把头抬起来,跟我来吧。”凤希说罢便转身朝大厅方向走去,汐月迟疑了一会儿便快步跟了上去,这点变故难不倒她的。 ……喵喵分割线…… 大厅中,汐月坐在琴台边,低着头轻轻抚着琴弦,随意地弹奏着,不成曲调,时不时地偷瞄了凤希几眼,凤希一脸严肃坐在一旁,心中却是纳闷,这宫里多少人想当他的弟子,而这丫头却是这般的敷衍。 “罢了罢了,今日起,你就从六律七音开始学起。”虽是不成曲调,他仍是认真听着的,这丫头指法虽然很是娴熟,却有很多音节并不到位,看样子并不是学琴数载之人,反倒像是生手,方才不过是注意到了她鬟上那跟紫玉蝴蝶钗,无意检查了她的手指,却皆是新茧,怕是最近几日匆忙练习方能有这般娴熟的指法吧。若不是因为那紫玉蝴蝶钗,他还不会注意起这丫头来呢。 汐月听了那六律七音,心中大惊,这些个枯燥复杂的东西,她早就学过了,无奈没耐心学下去,就连那六律的名字都没记全呢! “大人,这……” 汐月才一开口,便被凤希打断了,“丫头,既然到了我这里,你该称我一声师父。” 汐月一愣,连忙上前去,在凤希跟前福了福身,换上一脸喜悦,道:“师父!” 新进司乐宫来的人,都要拜个师父的,这事她当然知道,方才心中就不断地挣扎着了,现在心中主意已定,以这凤希在宫中的名气,若是成了他的弟子,凭这身份当涟瑾的宠姬便更是名正言顺的了。 凤希微微挑眉,依旧是那一脸肃然,问道:“丫头,你怎么进宫来的呢?” “家遇变故,父母双亡,遇到宫中招选歌姬,夕颜便来试试了,李公公可怜夕颜身世,才将夕颜带进宫里来的。”汐月说着说着,眸子里便蒙上了泪花,本只是想暗淡眼眸的,无奈说到“父母”二字,心中又是顿时歉疚起来。 凤希盯着汐月看了良久,根本不为她这般可怜模样而动容,一声冷笑,瞥了她一眼,将案几上一本律:你这丫头,曲调善变不说,这神情倒是也善变啊,呵呵。我也不管你之前身世如何,既然成了我的子弟,今日内便得将那六律七音给我统统练熟了,明日这个时辰再抚一曲,若是曲调还是变幻无章,别怪我罚你。” 说罢便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留汐月一脸尽是复杂,这个凤希不会就单单看中了她的手便要收她为徒吧?难不成是一时兴起?她善变,他还阴晴不定呢!这脾气并不是一两日能摸透的,看来得等今晚玫瑰差人来了再好好问问了。 汐月又瞥了一旁那律书一眼,无奈的撇了撇嘴角,拾了起来,那书厚厚的,每一页皆是令人费解,之前也曾想好好学学的,只是不过几日便放弃了,哪里想得到如今会用的上呢?!现在她就只会那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这七音,七个调式的变通倒是轻易学会了,无奈六律没怎么看过,听她一两曲听不出端倪来,若是多了,便会露馅的,那“六律六吕”,她只识得“黄钟”、“大吕”、“蕤宾”三律,那什么阳律阴律的,根本见都没见过,就算她弹出来了,也不甚清楚音律如何。 这么短的时间,她怎么可能学得会呢? 凌彻来了 夜了,司乐宫却依旧不时地传出琴声来,都是些断断续续的曲子,一听便知是新来的歌姬们正努力练习着呢。汐月房里传出的声音并不是什么曲子,却是一钩一挑的单音律。 难得能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练习了一整日,那七个调式算是完全熟悉了,而那六律却依旧把握不好,总是会错位。 这宫里比不过那阴凉的凌云阁,七月天,闷热无比,宫中那大冰窖的冰块根本轮不上她们这些下人们用,这司乐宫里也就凤希那院子里有放了冰块。 汐月将房中所用窗户都打开来,倚在窗边,一脸认真地看着那律书,口中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 突然,一个黑影从窗外一掠而过,汐月自是看见了,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盯着那本律书看了。 玫瑰终于遣人来了。 只是,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笑声,“小汐汐,这么晚了还在用功啊?”汐月这才大惊,玫瑰不是说每日都会派人来吗?怎么是凌彻这家伙亲自来了?!他终于记得她来了吗? 凌彻一袭蒙面黑衣,站在汐月身后细细地打量起她来,这女人易容起思诗来,还真是一模一样,连着身姿都是相差无几,轩王和轩王妃约了母后一齐到郊外的避暑山庄小住,他特意去陪伴了几日,没想到一回来,这女人就住到了司乐宫里来了,她能耐还真不小,一日内就将涟瑾收服了! “你是何人?”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一句话便同凌彻划清了界限。 他这一身黑衣蒙面,她正好可以当作不认识他,那夜在马车上,见他同玫瑰亲热,她竟是会莫名地怒,那日在凌云阁,他宣布她是凌王妃之时,她竟是隐隐动了心,也许,她不该说要嫁给他的,不该心存侥幸,心存希冀的,一早就该跟这个男人这般界限分明了。 别人动过的女人,他不会要。 他说得清楚明白。 他终究会知道的吧,她何必还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呢? 更何况,如今她久留不了,不管是汐月或是思诗不会久后都会永远消失了。 而他,将她安排在玫瑰手下,也许就真的不承认她这个凌王妃了吧。 凌彻微微一怔,深邃的眸子看了汐月良久,才又笑了起来,道:“凌王遣我来问问,今日有何进展?” 汐月亦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低声道:“涟瑾答应三日后,将我送入东宫,今日凤希宫主收我为徒,就这两件事,你可以回去了。” “凤希?”凌彻挑了挑眉,又问到:“他可有为难你?” “没有。”汐月转身在案几旁坐了下来。 凌彻亦是坐了下来,瞥了一眼桌上那一大壶凉水,却是拿到了窗口尽数泼了出去。 “喂!”汐月拦都拦不住,这一大壶井水可是李公公方才才送过来的,还冰凉着呢。 “凌王吩咐了,王妃身子弱,要少喝凉水。”凌彻说着便径直沏起茶来。 王妃? 汐月那摇着蒲扇的手一僵,眸子里掠过一丝自嘲,笑着道:“替思诗谢谢凌王。” 特意强调了“思诗”二字,瞥了凌彻一眼便站了起来,道:“凌王还有什么吩咐吗?” 王妃?他还承认吗? “凤希让你做什么了?”凌彻亲自替汐月倒了杯茶递了过去,汐月却是动也不动,白了他一眼,道:“看这律书罢了。” 凌彻瞥了那律书一眼,这才放下心来,见汐月紧蹙的眉头,又笑着问到:“那你可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凌王的?” 这女人是在同他闹别扭吗? 她生什么气呢?是气他那日对她说的话重了吗? 别人碰过的女人,我不会要。 这话他似乎真的是说重了,这女人心中是有伤疤的。 那日因她的违逆而怒气大生,若不是明白她心中对慕容府的歉疚,他定是不会答应了她亲自进宫来。 这女人还在生气吧,这么多日了,他的气都消了,一回来便直接往宫里赶了,她怎么还满是敌意呢? “我乏了,要休息了,你可以走了。”汐月一副送客的架势。 凌彻无奈地笑了笑,却依旧是那戏虐的语气,道:“凌王还吩咐了属下一件事。”说着便朝汐月逼近。 汐月慌忙后退,无奈被凌彻一把捞了过来,还不待她回过神来,他已是重重地印下了一吻,并不流连,随即放开汐月来,笑着道:“凌王想王妃了。” 汐月大楞,而凌彻却是身影一闪,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昏暗的屋子里又寂静了下来,汐月缓缓回过神来,坐了下来,心中慌乱不已,却不见窗为一个白色身影亦是转身瞬间消失不见。 师父不笑 入宫第二日。 李公公一大早就来给汐月换来间房间,在后院那阴凉的大槐树下,紧挨着凤希那独立的院落。 “夕颜子阴凉舒适,他亦是惦记了很久了的,无奈凤希大人却不允许下人们随意到后院来。 “李公公,凤大人何时给换的啊?”汐月连疑惑,今日一早醒来,李公公就在门外侯着了,说是要给她换间屋子。 “昨夜里传的话,让老奴连夜给收拾干净了。”李公公亦是纳闷,凤希大人向来不会过问这些事的,昨夜竟是连夜下了命令。 “公公,太子如何说的?”这凤希收她为徒一事,昨日她就让这李公公去问涟瑾了, 李公公笑了笑,低声道:“凤希大人不过是亲自提点你乐律罢了,并不会是真正的闭门弟子的,太子爷也让夕颜小姐放心,过几日他会亲自过来的!” 见汐月见一脸疑惑,李公公便将她拉了过来,道:“放心放心,凤希大人就算再得皇上的宠,也得对咱太子爷恭恭敬敬的,嘿嘿,过不了多久,咱太子爷可就是皇上了!”皇上已经好几日没法上朝了,看来是不久了。 汐月一听,心中冷笑,脸上却是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来,亦是低声,道:“李公公这般忠心耿耿,韵妃娘娘和太子爷定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一出,却将那李公公唬得一脸铁青,“哎呦!夕颜小姐啊,这韵妃娘娘奴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招惹啊,韵妃最不喜欢什么诗啊词啊的,老奴先给你提个醒,以后做了太子爷的歌姬,若是能见着韵妃,你可千万机灵点。” “谢公公提醒,夕颜记住了。”汐月浅浅笑了笑,韵妃的脾气如何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李公公这才点了点头,正想告退,又被汐月拉住,“李公公,再请教您件事,凤希大人可有惩罚过弟子?” 昨天就一直担心这件事了,昨夜凌彻说起这事她便想问个清楚了,只是心中烦闷,不想跟他多说话。 李公公乐呵呵地笑起来,道:“凤希大人对弟子向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夕颜小姐能得太子爷欢心,琴技定是精湛无比的,放心放心,凤希大人定不会为难你的!” 汐月一听硬是扯出一抹笑颜来,“谢谢李公公,您慢走。” 将李公公送到门外,看着他远去了,汐月那小脸便垮了下来。 她的琴技哪里称得上精湛高?就是苦练过几曲洛城里颇负盛名的曲子,又练了几现代的流行曲子,虽然熟练了二十来,但是碰到凤希这行家,一听便能听出破绽来的,好些音符她都没有把握到位。 昨日经凤希那么一提醒,她心中亦是微微担心起来,涟瑾就只听过她一曲,还是歌词给分散了注意力,若是细细听起来,怕是也难逃涟瑾那刁钻的耳朵的。 汐月叹了口气,走到琴台边,继续捧起那本乐律来认真看起来,纤细的手指轻轻钩挑着琴弦,当初学习破译秘密都没那么难,这不就是几个乐律吗?她就不相信学不下来! ……又是喵喵分割线…… 司乐宫的后院本是寂静无比的,今日却是便开始断断续续传出了不成曲调的琴声来,凤希的竹屋就在汐月屋子后面,不过是隔离个小小的院子,他本来潜心整理着手中的乐律书册,听了汐月这杂乱无章的曲子,被扰得烦躁不已,顿时后悔将这丫头给安排到后院来了。 不一会儿,那琴声停了,凤希叹了口气,提起笔来,将几个乐律写了下来,凝眉沉思了良久,才又下了笔,在每个乐律下草草地写了好几个注解,似乎是在编撰新的律书。 又是过来好一会儿,整个院子里依旧安安静静的,凤希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疑虑,那丫头怎么没有动静了? 凤希摇了摇头,起身来,正想出去,迟疑了一会便将案几上的书册统统收了到一旁的柜子中,落好了锁,这才朝院子里走了去。 一出了他那小院子,便见那大槐树下的一个娇小的身影挨着那深井费力的打水呢。 凤希瞥了一旁那水桶一眼,苍白的俊容依旧是紧绷着,煞是严肃,道:“你打这么多水作甚?” 汐月一惊,连忙回过身来,“凤希”二字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回过神来,一脸讨好,道:“师父,你来了啊。嘿嘿,多谢师父给了夕颜这么间阴凉的屋子!”昨夜她虽没问,凌彻亦没有多交待,那这凤希定是碍不了她的事,不如讨了他欢心了,多跟他学学音律,以后总是能用得着的 凤希蹙起眉头来,道:“怎么,那六律七音都练精了啊?”他已经多宽限了她两个时辰了,这丫头倒是还有闲空来打水,昨天初见时还算恭敬,今日就那么俏皮了,难不成给她换了房间,她就真当他宠她了,若不是昨夜某人连夜骚扰他,他才不会让这丫头来打破后院的清静呢! 汐月见凤希老是那一脸肃然,总有逗他笑的冲动,扬起一脸笑颜来,道:“师父,你尽管考我吧,要是我抚得好的话,你就赏个笑脸吧,这么老实绷着脸,很容易老的!” 凤希却依旧是一脸的肃然,淡淡道:“若是错了一处,今日就给我搬回去!” “好啊,要是一出没错,师父就笑一个!”汐月很是有自信,今日静下心来将那乐律一书全部读完了,竟是轻易让她现了其中规律,那六律七音虽看似独立却是各有联系,变换起来亦是有规律可循的,她之前怎么就没有耐心将整本书都看完呢? 凤希那一贯苍白如纸的俊容上依旧是严肃极了,也没答应她,只是淡淡道:“进来吧。”说罢便径自朝汐月屋里走去了。 七音魔律 汐月坐在琴台边,学着凤希那一脸严肃,直起身子端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抬起胳膊来,道:“师父,徒儿开始了哦。” 凤希仍旧是严肃地看着汐月,没有说话。 “师父,徒儿开始了哦!”汐月又重复了一边。 凤希瞥了她一眼,径自端起茶杯来。 汐月无奈撇了撇嘴,夸张地高高抬起的臂膊又缓缓放了下来,玉手抚上琴弦,轻轻钩挑,缓缓在古琴上拨动了起来,她弹奏的正是那日送给涟瑾的那曲《昔时蝶恋》。 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流动,不点自红的娇唇抿着浅浅的笑意,也不开口将词唱出来,就单单是这曲子,七音六律皆到位,无一丝一毫错位,就连那一钩一调的力道都拿捏地恰到好处,这时而悠扬时而婉转的曲子似乎比她第一次弹奏还能引人驻足。 过了许久,结束了这曲子的弹奏,汐月缓缓站起,看着那眉头紧蹙的凤希,笑着递上了一杯茶,道:“师父,如何?” 凤希双眉紧蹙,盯着汐月,没有说话。 “师父,笑一个啦!”汐月却是一脸的得意。 凤希神情依旧没有变化,接过茶来,稍稍抿了一口,便起身来,道:“随我来吧。”说着便又是径自走了出去。 汐月心中纳闷,却也快步跟了上去,这厮怎么神神秘秘的啊?!方才那什么表情嘛! 汐月跟着凤希一同绕过曲径,进了他那小院子,这小院子虽然位于司乐宫后院,却似乎又独立于后院。院中仅几丛低矮的潇湘竹和一坐不甚高的竹楼,汐月进了门,四下打量起来,心中不仅感慨,这后宫中竟然还有这么个优雅的住处,比她之前那梦幽小筑还有一番闲情滋味,这凤希倒真是个奇特的人。 凤希却早已将方才收进柜子中的书册取了出来,放置在案几上。 汐月一看,心中一惊,这厮不会真想传授她什么绝技了吧! 凤希将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了过去,道:“你先看看吧。” 汐月接了过来,快浏览了几页,秀眉便笼了起来,这似乎不是单纯的律书,这书上写的虽是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个音律的变式,而下面的注解却和这音律完全沾不上边的八卦阵法,似乎隐着某种规律在里头,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本破译音律的秘典,这种东西虽不似现在的破密书籍,却也有很大的相通之处。 凤希不会是想教她这个吧! 她才来两天,他怎么就看上了她呢?! “嘿嘿,师父,这七音夕颜已经都会了,这律书就不用看了吧?!”汐月瞄了凤希一眼,连忙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问到。 “七音都会了,这七音魔律你可会?”凤希依旧是严肃的神情。 “七音魔律?”果然,汐月猜对了,不就是不同的音律代表不同意思嘛,说白了就是代码,他干嘛取个“魔律”这么玄的名字? “正是,呵呵,你可想学?”凤希原本严肃的俊容这才有了笑容,苍白却又温婉儒雅,汐月微微一怔,随即退了一步,忙摆了摆手,道:“师父,徒儿资质愚钝,怕是学也学不会,师父还是找其他弟子吧!” 代码这东西可是她的专业,她懂的铁定比凤希多,而且比他的更有科技含量,她才不要学呢,天知道,凤希想要她做什么,这家伙看来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怎么就瞄上了她呢?今夜玫瑰若是遣人来了,她定要好好问问。 “既然让你知道了,你就非学不可!”凤希冷又是一脸肃然起来,资质愚钝,呵,昨日还不懂七音六律,今天就能达到精通的程度,方才那一曲可是带给他极大的惊喜,寻觅了那么久,没想到就这么轻易让他遇到这么伶俐的丫头,虽然昨夜某人警告过他,他却依旧想试试看。 “师父,夕颜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普通的七律书嘛,师父啊,夕颜还要回去练习练习呢……”汐月说着连忙往门外走,这家伙那语气仿佛要杀人灭口似的。 凤希一脸淡然,看着汐月这般慌忙地走了出去,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来,并没有追出来。 只是,汐月踏入院子中时,身后却传来了优雅的琴声,那声音空灵清澈,宛若天籁,汐月听着有些痴迷,竟停下了脚步。 然而,不一会儿,她便觉了异样,回过神来,竟现自己身处竹林中,皆是那不甚高的潇湘竹丛,一丛一丛的,看似随意其中却又暗含规律。 汐月心中大惊,没想到今日竟能遇上真正的阵法。 她向来都喜欢研究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这奇门遁甲之术她亦是看过不少的古籍,明白这一种时空交替的磁场表现,只是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未曾真正经历过,难不成是凤希那七音魔律竟是布阵之术!而不是什么代码! 汐月咬了咬唇,静下心来,晶亮的眸子瞬时变得凌厉,认真地环视了一周,又抬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原本紧攒的小手这才松了下来,只是不一会儿却有不由得攒紧了。 若是阵法,不管任何阵法皆是有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门的,为什么那书册上却是以七律编制的呢? 汐月一步都没有动,她知道这是阵法生成的幻境,八门对应着八个方位,要寻出这八个方位来并非难事,难的是在这八门同八个方位并非一直都是一一对应的,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若是不小心如了凶门,那定是凶险无比的。 凤希是在考她,还是真想要她的命呢? 或者两者皆是,过不了这一关,便只能命丧这阵法之内! 凌彻这家伙昨夜竟没有提醒她!他知晓这事吗? 而这凤希,究竟又是何人? 本领那么大,竟然会进宫来当一个小小司乐宫宫主,他进宫来又有何目的呢? 汐月秀眉紧蹙,掂量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迈开了步子,只是她一走动,那空灵的琴声顿时急促起来。 汐月摇了摇头,捂住双耳,拼命忽视那琴声的影响,眸光一闪,便是腾空跃起,一个空翻竟朝西南方向而去,西南方向是死门的方向,而她方才所在正是北方生门。 琴声渐稀,最后慢慢地停了下来,汐月缓缓转过身来,浅浅一笑,四周的竟是瞬间恢复了正常,依旧是凤希那幽静的小院落。 而凤希一袭白衣,站在门外,一贯苍白的俊容上严肃不再,刚毅的唇角缓缓勾出会心的笑意来,寻了那么久,这一次终于有人能走出他这七音魔阵来了! “谢师父不杀之恩!”汐月上前,福了福身,既然她走了出来,那就不必有所隐藏了。凤希这七律六门中生门死门竟是合二为一,是生是死,便要看布阵者如何安排了,若是生门,不过是被困久一点,只要敢试,终究是出得来的,但若是死门,要么永远被困,要么便是入死门而亡! “呵呵,丫头,你倒真真是聪明伶俐啊!”凤希说着便将手中那薄薄的:“这七律书你好生专研,万万不可流传出去……” “师父,夕颜不明白。” 汐月心中自是满满的疑惑,凤希似乎只是把这七音魔律传给她而已,并没有要求她做什么,为什么是她? 凤希那深邃的黑眸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只是淡淡道:“你我有缘罢了,今日之事……” “可是,师父,你……”汐月仍旧是莫名其妙着,这缘分也太玄了吧,莫名其妙让她捡了个大便宜? 凤希却肃然了起来,厉声:“今日之事,止于今日,我不过是司乐宫的宫主,你亦不过是司乐宫的歌姬!” “为什么选择我!”汐月急了,仍旧不死心,总想问个所以然来。 凤希凝眉,叹了口气,缓缓道:“明日这个时候,来这里,你若能布出阵法来,我便告诉你。”说罢便转身朝屋内而去,留汐月一脸茫然。 凤希师父 夜了。 司乐宫的后院热闹了一日,那琴声终于是停了下来。 此时,四下寂静,只有那口深井边传来了打水的声音,那娇小的身影进进出出的已经好几趟了。 突然,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同时一掠而过,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屋顶上。 那白衣人正是凤希宫主,白色长袍纤尘不染,衣带随风扬起,那苍白嘴角紧抿着,虽依旧是一脸紧绷,看着眼前这身姿挺拔的黑衣蒙面人,却不似平日严肃不可接近。 “就那么放心不下这丫头?”凤希走近了几步,昨天凌彻亲自找他单单是为这丫头换房间,今日又来了,他可是好奇得很。 “呵,丫头也是你叫的?”凌彻瞥了凤希一眼,扯了下蒙面。 “她唤我一声师父,我叫她一声丫头,有何不可?她可不像你,这般没规矩!这三年来,你可曾唤过我一声师父?”凤希一脸不满。 “呵,我可不是那笨女人,学了点东西就随便称人师父,你我约定得清楚,何有师徒之说?”凌彻却是一脸淡然。 三年前在竹林里误入凤希布的阵,这家伙看他一身锦白宫袍,便是趁火打劫,要他答应三件事才肯放他出阵,七音魔阵那么厉害他自得答应,而这凤希的武功高于他,这三年来他也不吃亏多多少少也跟他学了些,但这是终究是交易,哪来师徒情分? “呵呵,有了这丫头,我也不稀罕你这里走去呢,看样子这丫头是要泡澡了。 “她可是自愿认你为师?”凌彻亦是朝汐月看了过去。 “你这回又往我宫里潜了多少人?”凤希微微蹙眉,他久病缠身,所剩的日子不过几年,让凌彻办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他进这司乐宫来,寻个精通乐律的弟子,将这那七音魔律传下去,无奈却没有一个能破得了那阵法的。 “不多,宫女侍卫加起来也就三十个。”凌彻一脸无害,那狭长的桃花眼笑地很是灿烂。 凤希白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头,迟疑了一会,又道:“这丫头要送东宫去的?” “嗯,明日就送东宫去,你可别不放人。”这家伙明明知道汐月是他的人,居然还这么碍事。 “明日不成!”凤希蹙了眉来,那七律魔音他还要亲自指点呢! “为何?”凌彻眯起眸子来,一脸不解。 “这丫头虽是伶俐聪明,但那七音魔律错综复杂,还有好些地方我需亲自指点。” 凤希说着无关紧要,凌彻却是大怔,俊朗的眉头紧锁起来,怒声道:“你竟然敢对她用阵法!”他昨夜还特意警告过的,这家伙竟没放在心上! “呵呵,她不是破了那阵法了吗?你紧张啥?”凤希难得笑了起来。 “她真破了?”凌彻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一脸狐疑地朝下头的人影看了过去。 凤希挑了挑眉,道:“如何?她该唤我一声师父吧!” 凌彻一脸阴晴不定,又朝汐月看了过去,这女人能耐真真不小,竟连阵法也会呢?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凤希这七音魔律可不简单,这三年被他看上歌姬乐师的都过不了最后一关,出不了七音魔阵。 “凌彻,这么个伶俐的丫头,你怎么就舍得放东宫去呢?”这是凤希又是一脸肃然起来,昨夜便纳闷着的,凌彻对这丫头不一般,从他的眼神中便可看得出端倪来,何况他从未亲自为凌云阁中任何人而入宫来的。 凌彻没有回答,不自觉叹了口气,便纵身跃下朝汐月屋后而去,凤希亦是跟了下去,走在凌彻身后。 凌彻却停了下来,一脸戒备,蹙眉厉声道:“她要沐浴呢,你去作甚?” 凤希微微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笑,道:“哈哈,那你去作甚?”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当然是去得的的。”说罢,又看了凤希一眼,身影一闪便潜入了汐月屋内去了。 王妃? 凌王妃? 呵呵,难怪这小子亲自来了,难怪他的反映会这般反常,这个不喜拘束牵绊的臭小子什么时候多了个凌王妃了?!竟然还有送去东宫!真真的有趣! 凤希那苍白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便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汐月依旧一桶水一桶水往屋里提,心里盼着玫瑰早些遣人来,她好安安心心地泡个冷水澡,现在这屋子外就有井水,她真是喜欢得不得了,今日好特意让李公公去寻了好些兰玲香薰来呢,昨夜没法泡澡害得她一夜都没怎么睡的着,今日一身的不舒服。 废了好大一番力气终于又打满了最后一桶水,汐月深吸了口气,提起水来向屋里走去,屋内只燃了一盏灯,甚是昏暗。 汐月绕过那面大大的屏风,提起水来便望大浴桶里倒,刚转身要离开,却又猛地回过头去。 只见原本清清澈澈的水面布满了大红的玫瑰花瓣,心中大惊,这才现四周那淡淡的玫瑰香正慢慢地弥漫起来。 凌彻依旧是蒙着面,绕到屏风后,笑着道:“凌王让属下送来的。” “多谢。”汐月回过神来,淡淡地开了口,心中缓缓镇定下来,瞥了凌彻一眼,径直走了出来,这家伙怎么又亲自来了! 良久,汐月见凌彻不出来,也懒得理睬他,在外厅坐了下来,翻开凤希给的那本乐律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乐律详细纪录了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七个音律的变式所对应的阵法变化,虽是错综复杂至极,其中却依旧有规律所寻,只要寻到了线索规律那就不难了,若是明日能布出阵法来,凤希便会给她解释了吧。 思及此,汐月忍不住朝里屋看去,凌彻这家伙不是来睡觉的吧,凤希的事他知道多少呢? “喂!”忍不住唤了一声,内屋那人却没有回应,秀眉轻笼,放下手中的书册来,无奈地走了进去,这家伙还不走,她怎么泡澡啊? 凌彻懒懒地倚在床头,见汐月进来了,那微微眯着的眸子才睁开来。 其实就算是不听声音,单单这双狭长的桃花眼,汐月一眼便能认得出来的。 汐月才一走近,凌彻便是冷不防地将她拉了过去,笑着问到:“不是要泡澡吗?” “关你什么事?!”汐月警惕起来,却挣脱不开。 “累了?”凌彻挑了挑眉,这女人第一回到凌云阁似乎也是那么凶的。 “累了,有什么事趁早交待,我要睡觉了!”这个男人又来作甚?!戏弄她为乐吗? 汐月说着便是猛地挣脱起来,她不跟他客气了。 只是,他早就不客气了。 “喂!你干嘛!?”挣扎,无效,这家伙的力道她很清楚,这家伙的伎俩她更清楚,他又点了她的穴道。 “不是要泡澡吗?我替你守着。”凌彻说着径直替汐月宽衣解带,神情煞是认真。 “多谢!”汐月说得咬牙切齿,心中微微惊慌起来,竟也无厌恶之感,小脸上渐渐染上红晕,见那家伙那么一本正经的,无奈只得闭上了双眸,任由他折腾了,只能安慰自己,能看的也都让他看好几次了,不差这一回。 不一会儿,汐月身上的衣裙便被尽数退了去,凌彻将她轻轻抱去放入那大浴桶中,这才解开了她的穴道,狭长的眸子蒙着笑意,见汐月依旧闭着眼,便拨了她一把水,道:“好好泡泡,我替你守着。”他不动手,这女人还不知道要拖到多晚,总是爱泡这冰凉的井水也不知道要爱惜自己的身子。 汐月瞥了瞥嘴,也不睁眼看他,深吸了一口气便滑进了水中去,守着?会有人偷窥吗?没他来她怕是更安全,这家伙很无聊吗?似乎没打算走的样子。 凌彻懒懒地倚着床榻上,眯着眸子甚是惬意,心中却想起了凤希方才的话来,他将这七律魔音教给了汐月,看来他要走了。 好一会儿,汐月才浮出水面来,瞥了凌彻一眼,不耐烦地开了口:“喂!你该走了……回去告诉凌王,今日无事可报,一切进展顺利!” “无事可报?”凤希将七音魔律教给她,这么大的事,这女人居然提都不提,问都不问。 “是。”汐月淡淡地开口,回过头来不看他。 “凤希的教你七音魔律这不算事?”凌彻挑了挑眉,起身走了过来。 “你都知道了,自己跟凌王说去?”汐月睨了他一眼,又一下子沉到水里去了。 凌彻大笑起来,“好好好,我自己跟凌王说去。”迟疑了一会儿,又道:“呵呵,凤希是自己人,不会碍事的。” 汐月一听,立马冒了出来,道:“也是凌云阁的?”那么厉害的角色这家伙也收服得了? “老朋友而已,呵呵。”凌彻说着却是挨着浴桶旁坐了下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他累了一整日了。 “你的老朋……”汐月话一出口,却有连忙捂住嘴巴,差点儿就说错了,她可不想认出他来,他现在就是黑衣人,不是凌王! “我什么了?”凌彻仍旧眯着眼,玩味地问到。 汐月瞥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会,便拉过一旁的长巾,包裹着站了起来,道:“你走啦,我累了,要休息了!”费了一整日的脑力,她真的是累极了。 凌彻这才懒懒站了起来,却是宠溺一笑,将汐月捞起拦腰抱着起来朝床榻走了去。 一被放下来,汐月便急急将丝被拉了过来,迟疑着要不要说话,凌彻却是无奈地笑了笑,俯身而下,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又看了看她良久,才道:“呵呵,凌王说了,他蛮想王妃的,呵呵。”话音未落,人又是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汐月缓缓起身来,轻轻伸手的抚了抚双唇,一脸的复杂,望了那浴桶里的玫瑰花瓣一眼,秀眉蹙得更紧了。 向天将军 入宫第三日。 昨夜凌彻那“老朋友”三字让汐月顿时对凤希放下戒备,连夜将那七音律书又翻看了好几遍,今日一大早用过早膳后,便来找他了,只是整个院子都转了一遍却不见他的人影。 难不成去乐房了?这司乐宫的后院向来是没有宫女奴才伺候的,汐月寻不到人,只得亲自到乐房去了。 司乐宫的规模颇大,内里长廊回绕,尤其是这后院通往前厅的回廊十分复杂,一般婢女和奴才也都不怎么来,那日李公公带她走的时候,她都暗暗用心记住了,只是这两日脑袋里萦绕的都是那乐律,这路怎么绕的早统统忘得干净。 长廊两侧的景物所差无几,汐月绕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这屋顶甚高,没有工具她亦是跃不上去的,寻思了一会儿,蹙了蹙眉便将鬟上那蝴蝶钗取了下来,挨着一旁的大红柱子轻轻地划了个标志,又用手擦了擦这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用惯gps定位,如今即使分得清楚南北,这迷宫般的回廊依旧是比那七音魔阵让她头疼。 谁知,才一转身便吓了一大跳,大叫了起来,“啊啊啊……”背后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她竟然一丝也没有察觉到呢? “啊?啊?啊?……哈哈,吓到你了啊?”这男子笑着开了口,墨高高束起,面容俊朗,眼眸澄澈含笑,年纪不大,却难掩一脸流里痞气。 汐月这才镇定下来,连忙福了福身,道:“大人,奴婢方才失礼了。” 眼前这人,这一袭整齐的锦白宫袍和腰间别着的那把青黑长剑,说明他既非侍卫,亦非这司乐宫的乐师,这家伙的身份必定高贵。 “大人?呵呵,美女姐姐你是新来的吧?”向天懒懒地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笑着看着汐月,这司乐宫里的歌姬常常换,他都离宫大半年了,也难怪没人认得他。 “奴婢夕颜,刚进宫不久,不认得大人,大人恕罪。”汐月低着头,心中却想起一个人来,宫中非侍卫却能戴剑入宫的,唯有十四皇子向天一人,汐月向来和宫里的人不熟络,却也多次听闻过这个皇子,年纪轻轻却是武功极高,极得皇上宠爱,三年前硬向皇上讨了护国将军一职后便离宫而去,将百纳的所有的边界驻军营都逛了一遍,表面上是巡视去的,实际上却是四处游历,这几年大祸虽不闯,小祸却是不断,听说去年还因在离城不小心调戏了月国那安阳公主,和那驸马爷大打出手呢。 “夕颜,呵呵,见了本将军还不下跪,你该当何罪?”向天直起身子来,一本正经。 听向天这么一说,汐月连忙才跪了下来,佯作一脸慌张,道:“将军,夕颜进宫不到三日,望将军恕罪!”他当真就是十四皇子了,这小子只不过十六岁的年纪,亦没有上过战场,却偏偏喜欢自称本将军。 “无趣!”向天瞥了汐月一眼,丢下了两个字便转身要走,这宫中的人怎么都是这般规规矩矩的,好生沉闷,若不是父王病重他才不会回来。 只是,向天才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汐月原本要起身的,见他折回来连忙又跪了下去,这小子又回来干嘛? “起来吧。”向天走到汐月跟前,迟疑了一会,又道:“那个……你带我去见凤希。” 汐月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师父并不在后院,可能到乐房……。” “师父?”向天蹙起眉来,这才认真打量起汐月来,道:“你跟着凤希学音律?”进宫不到三日就被凤希看中了,这丫头看来不简单嘛。 “嗯,夕颜不才,有幸得师父垂爱。”汐月浅浅笑着,师父,有个师父其实也蛮不错的,虽然这师父严肃了点。 “好了好了,那你赶紧带我去见他吧。”向天自小跟凌彻混的熟络,将凌彻当作亲哥哥般对待。 “将军,奴婢也正想去找师父,就是……”汐月依旧是恭恭敬敬。 向天却是不耐烦了,打断汐月,道:“让你带我去,你废话那多作甚?快走快走!” “将军,奴婢也想走啊,只是……”汐月瞄了向天一眼,继续小心翼翼说到:“只是,奴婢刚进宫不久,对这回廊不甚熟悉……” “说了半天你也不知道路!”向天瞪了汐月一眼,心中后悔,这回廊都困了他两次了,他怎么就还不死心呢,方才真该就在外面寻个奴才带路。 汐月听了向天那话,心中一乐,想都没想便道:“将军亦是迷路了啊?” 只是话一出口,她后悔了,这堂堂护国将军竟然在宫里迷路,他的脸往哪里搁啊? “胡说!本将军怎么会迷路?是你迷路了吧,哼,算你走运,碰上了本将军,这就带你出去!”向天急了,说着却将汐月拦腰抱起,纵身一跃便跳到了屋顶上。 两次迷路,他最终都是这般飞檐走壁飞出来的。 汐月虽是睁着双眸,却是紧紧地抓住向天的衣服,这么高的屋顶,身上又没有任何安全装备,若是掉了下去那后果不可想象。她虽曾为国际刑警,无奈到了这百纳,什么高科技的装备都没有,若要在这宫里潜伏得好便得全靠计谋了。 “嘿嘿,美女姐姐,看看,本将军可有迷路?”向天看着汐月那惊恐的模样,一脸得意,将汐月拥紧。 汐月却是放开原本紧抓着的小手,心中却是不满,这小子年纪轻轻就这么不正经,同他那凌彻皇兄有得比了! 这屋顶极高,可将司乐宫尽收眼底,向天扫了四周一眼,又道:“看看,凤希在哪个房里,我带你去。” “呃……师父估计是在乐房里吧。”汐月说着指了指西边那一排稍稍低矮的屋子,她也就是猜的而已。 向天看了过去,便将汐月揽紧,足尖轻点,朝乐房飞去,汐月却是立马又将他那白色锦服抓紧,微微眯着眼,没敢完全睁开,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不带安全装备在空中飞的! 给读者的话: 推荐好友绿水如蓝即将完结的作品《大汉歌姬》 涟瑾要人 不一会儿,乐房便到了,向天揽着汐月缓缓地落在门口,大厅里的人却皆是一脸惊讶地看了过来。 只见大堂里站这好些个歌姬,正是李公公说的新进宫来的那些,看样子凤希今日是在考核了,只是那两人怎么也来了?汐月微微怔住。 向天却是放开她来,一脸痞笑大大咧咧地走了进去,在一旁凌彻边上坐了下来,道:“哈哈,原来都在这里,我还跑后院去了呢!” 汐月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眉头紧蹙的涟瑾,连忙走了进来,低着头退到一旁去,却将涟瑾身旁那一脸阴晴不定的凌彻直接忽视掉了。 凤希缓缓起身,道:“昨日听闻将军回宫了,正想去拜访呢。” “客气客气,呵呵,我今日恰好经过这,进来看看顺便带几个歌姬回去。”向天说笑着看向了堂下那群歌姬,他同凤希私下可不这般客气,只是这涟瑾面前得做做戏。 涟瑾这才将视线从汐月身上移开,纳闷起来,道:“你这小子何时也对司乐宫的歌姬感兴趣了?”他极少住宫里,身边亦是极少带侍卫或者婢女的,怎么今日会到这司乐宫来? “就是缺个婢女,来寻一个的,哈哈,皇兄你竟敢到司乐宫来,要是让静雪小姐知道了,嘿嘿……”向天依旧是那一脸痞笑,翘起二郎腿来,端起一旁的茶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一向都是司乐宫往他东宫送歌姬的,涟瑾极少亲自来,他还真是好奇了,看了一眼凤希,视线又回到涟瑾身上,等着他回答。 “呵呵,亦是经过此地就进来瞧瞧了,正巧碰上了凤大人在筛选歌姬呢,留下了凑个热闹。”涟瑾亦是笑着回答,心中顿生一计来,便又看向了汐月,问道:“这位是……” 汐月连忙上前,福了福身,道:“奴婢夕颜,也是刚进宫来的歌姬,方才在后院回廊里迷了路,是将军带奴婢来的。” “后院?哈哈,凤大人,这不会就是你新收的那弟子吧!”一般的歌姬一向是不许到后院去的。 “正是正是,前日收的,这丫头很有天赋啊!”凤希难道也会笑,看向了汐月,道:丫头,这正是太子爷,这位是凌王,好不快快行礼!” 汐月连忙退了几步福了福身,道:“见过太子爷,见过凌王。”只是,话音一落,却猛地被身旁那沉默已久的家伙拦腰捞了过去,一下子便撞进了那熟悉的怀抱,凌彻这厮要做什么?! “你叫夕颜,呵呵,抬起头来本王好好瞧瞧。”凌彻早就换上了那一贯的风流模样,狭长的眸子里含住邪魅的笑,大手攫起汐月的下颌,煞是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涟瑾一脸难掩的焦急,凌彻若是一时兴起将夕颜要了去,那可怎么办?这家伙之前还答应他不揭穿思诗身份的,现在又这样调戏! 见涟瑾那纠结的神情,又见凌彻那一脸闲适,向天朝凤希笑得意味深长,他虽不清楚这美女姐姐的身份,却也猜到了一二,这情形看来,这姐姐怕又是凌云阁的人了吧! 汐月一脸恭顺,任凭凌彻打量着,小手却是偷偷绕到凌彻腰上,狠狠地掐了下去,涟瑾方才那么问,怕是要让她抚琴了,然后便可顺理成章向凤希要了她去,凌彻这家伙捣什么乱啊!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悦,却还是放开汐月来,笑着道:“既然是凤希大人新收的弟子,那定是精通乐律的,赶紧抚一曲来听听吧!” 涟瑾见凌彻放开汐月,这才放下心来,急急道:“我也好奇着呢,赶紧抚一曲来听听吧!” 汐月早就退离了凌彻好几步,又是自动将他屏蔽掉,朝凤希看了看,又看了涟瑾一眼,这才欠了欠身,“那奴婢献丑了!” 说罢便走了下来,而堂下那群歌姬便是自觉得散开来了,心中皆是纳闷这女子是何时进宫的,怎么从未见过?方才凌王居然同她那般暧昧,真真让人羡慕,好些大府上的小姐甘心入宫当歌姬亦是冲着这风流倜傥的凌王来的。 汐月在那古琴边坐了下来,朝众人浅浅一笑,轻轻挑动琴弦,琴声流畅婉转,却透着淡淡的哀伤,正是那曲《心水》,本是要留到东宫才献出的,既然涟瑾来了,当众献上也无妨。 众人静静地听着,汐月浅笑,娇启红唇,随着流转的曲调,低声唱道: …… 风轻起燕语吹面缭绕,微雨点在心上,浸湿了心事还觉得少 相思随船飘,孤单的纱窗是谁在敲, 听黄昏倾诉寂寥,心里的人儿去哪里了 愁只在梦里相告 …… 待花开花谢一年年过,过不完相思点点寂寞 尘缘蹉跎,浮生如水淹没, 看秋去春来潮起潮落,落不尽相思绵绵成波 红尘如梭,心海茫茫无人诉说 …… 凌彻慵懒地倚着,见汐月的目光都落在涟瑾身上,根本无心听这曲子,明明知道这女人是做戏,心中却依旧很不舒服,当初真该直接将这女人绑了,等思诗把事情办了再放了她。 向天本来就对这什么词啊曲啊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只觉得这曲子很好听,心中想着回头等完成了任务,让凌彻将这美女姐姐给了他算了,带着身边无聊时听听曲也还不错。 涟瑾却是拍手称赞连连,一脸欣喜地朝汐月走了去,这曲子定是她新作的,虽不及前那曲《昔时蝶恋》却也是难得的好曲子。 凤希亦是走了下来,虽是一脸惊叹,心中却是纳闷不已,这曲子不管是曲调承转起合,哀而不伤,而那词却是填得恰到好处,配上曲调浑然天成,一丝一毫也不突兀。 这丫头是何时作的这曲子,之前还七音六律不通呢,怎么能能作出那么无可挑剔的曲子来,就连那词的韵律亦是把握得非常到位。 涟瑾将汐月扶起,拉着她的手,笑着道:“凤希,我不管,夕颜我就要了,你可别不放人啊!”他方才就同凤希说好了的,今日就是想来寻觅个歌姬的! 凤希恭敬道:“太子爷看中的,凤希岂敢不放,只是,昨日教了这丫头一些律法,今日还得提点提点。” 涟瑾一听,心中欢喜,拉起汐月的手来,轻轻地拍了拍,一脸宠溺,道:“那夕颜就多留司乐宫一日,明天我亲自来接!” 汐月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的手,退了一步,微微福身,道:“谢太子爷赏识,夕颜定当好好跟在师父将乐律学透了。” “呵呵,明日我让李公公送夕颜过去,不劳太子爷再来一趟了……” “呵呵,不碍事,明天我也清闲着,亲自来接她” …… 这边三人皆是一脸浅笑,彬彬有礼。 而堂上的凌彻和向天却借是懒懒地倚着,向天嬉笑地看了看凌彻,附在他耳畔低声道:“皇兄,这姐姐给我留着哈,任务完成了,就送给我吧。” 凌彻一听,笑得异常的灿烂,那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却是冷冷道:“你想都别想!?” 向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忙退了回来,又看了看堂下的汐月,这丫头果然不简单,皇兄从方才至今视线就怎么没离开过她。 缘分罢了 凉风起,月色如水,竹影斑驳的院子里幽幽的传出了琴声来,空灵而又飘渺,汐月一袭青色纱裙坐在琴台边,低着头,眉头微蹙,徐徐弹着,琴声如流水般流畅悠扬,只是不一会儿却是突然低沉了下来,院中那低矮的潇湘竹丛立马如影子般瞬间移动了起来,随着越来越急促的琴声而瞬息变化着,凤希就站在这不断变化的竹丛中,白袍翻飞,丝飘飞,苍白的嘴角紧抿,俊容上依旧是那一贯的肃然,深邃的黑眸扫了一眼这不断变化的阵法,这才缓缓迈开了步子。 突然,铛的一声,那急促的琴声戛然而止。 四周瞬间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房屋,琴台,石桌,一切都是被那静谧的月光笼罩着,瞬间寂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有生过。 凤希缓缓走了过来,蹙起眉头,道:“丫头,为何停了?” “都被师父你看破了,丫头也懒得再费力气了。”汐月伸了个懒腰,便站了起来。 今早涟瑾他们走后,她就被软禁在这院子里练琴了,布了好几个阵法,都被凤希一眼看穿了去,甚至有几次就算他身处阵外,单单听那曲子便可听出破绽来,一开始她还有力气变幻阵法,现在手都快断了,只是盼着这家伙早些放她回去。 “呵呵,就两日的时间,你能达到这造诣,为师也不为难你了,回去吧。”凤希说着便径自往屋内走了。 “等一下!”凤希似乎忘记了昨天答应她的事了! 汐月连忙快步跟了进去,迟疑了一会便绕过那面大屏风,走到里屋去了,只是才一踏进去,却立马惊住了。 只见屋内竹墙上挂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黄画卷,画中人儿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绝色,抱着一把古琴,微微低着头娇羞地笑着,低垂鬓斜插着一根紫玉蝴蝶钗同她髻上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 这人又是谁? 这不正是她吗? 这副容貌同她原本那真实面容简直一模一样。 汐月愣在门口,顿时一阵恍惚,那画中女子是另有其人,还是就是她? 凤希站在那画像前,原本那肃然嘴角却不由得柔软了下来,无奈地叹息一声,便上前将那画像掀了起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却见那画像后竟藏有一小暗阁,里头藏着好些个瓶瓶罐罐。 “丫头,替师父倒杯水吧!”凤希倒了一手的药丸,这才坐了下来。 汐月连忙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心中纳闷不已,师父总是这一脸苍白如纸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师父,这药是……”汐月见凤希将那一大把药丸一吞而尽,不由得蹙起了眉来。 “老毛病罢了,呵呵。”凤希无奈地笑了,不似一贯的肃然,他这一身伤还不是拜画上那女人所赐,只是这一身伤又算的了什么,若是他的命能换回她的命,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如今,既然寻到能破七音魔阵之人了,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心愿,明日他也该离宫了吧。 “师父,那画中女子是……”汐月又看了那画像一眼,心中狐疑,这女人不会就是师母了吧! “呵呵,她是你师母,同你一样喜欢那紫玉蝴蝶钗,已经去了好些年了……”凤希淡淡地笑着,看着那画像中的人儿,柔软的眸子里蒙上了淡淡的哀伤。 汐月微微一愣,又看了看那画中女子,道:“那丫头过去给师母磕个头吧!” “呵呵,罢了罢了,她最不喜我收女徒儿的了。”凤希的视线始终落在那画上,眼底尽是宠溺,玫瑰是他收留的,汐月算是真正的弟子了吧! “师父,你也是凌云阁之人吗?”汐月满腹疑惑不已,这凤希身上似乎藏着故事,还是开门见山问了吧。 “我同凌彻……呵呵,不过是老朋友罢了。”凌彻总是这样说,老朋友,也许吧。 见汐月凝眉不解,凤希又道:“丫头,为师这几年寻了好些弟子,皆破不了这七音魔阵,你既破了,那这阵法自当是传授给你了,你我有缘罢了,没有什么缘由可问的。”凤希说着便背过身去,看向了窗外。 真的是缘分而已,若不是她髻上个紫玉蝴蝶钗引他过去,若不是她那手上的新茧让他疑惑了,也许就这样错过了。 见凤希那落寞的背影,汐月微微一怔,良久才回过神来,浅浅地笑着道:“缘分便是缘由,丫头谢这缘分,也谢谢师父。”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没有什么缘由,不过是缘分罢了。 凤希仍旧背着身,却是大笑了起来,“哈哈,缘分便是缘由啊!” 一吻定情 一室的玫瑰清香,这玫瑰香不浓不腻,淡淡地,若有若无,汐月一进屋便见凌彻依旧是那一袭黑影蒙面,端坐在茶几旁品着茶。 也懒得看他,绕过那大屏风,便见浴桶里慢慢的是水,水面上撒满了玫瑰花瓣。 凌彻笑着走了进来,汐月顿时一脸戒备起来,道:“凌王有何事吩咐?” 凌彻挑了挑眉,道:“明日王妃就要到东宫去了,凌王遣属下来交待些事情。” 汐月坐了下来,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思诗会都记下的!” 凌彻亦是坐了下来,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丝丝不悦,那狭长的眸子顿时深邃起来,盯着汐月看,冷冷道:“凌王说了,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请王妃分清楚,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是这女人第二次在他面前自称思诗了,那么多日了,她还闹什么别扭呢? 那日起,他便认定她是凌王妃了。 她似乎从未放在心上过! 难道,真的是他在一厢情愿、趁人之危,强人所难? “思诗是思诗,王妃是王妃,而汐月,不过是玫瑰楼主手下的一个探子罢了,何况,汐月本就是不是清白起身,不敢高攀凌王。”汐月说着亦是直视凌彻,想起他那日那句话来,心中竟是微微怒了。 凌彻蹙紧了眉头,一把将脸上那黑色蒙面扯了下来,一脸的俊美无涛,一脸的如雕刻般线条分明,亦是一脸的不悦。 汐月微微一愣,又连忙别过头去,似乎好久没见到他了。 凌彻却是骤然攫起汐月那娇小的下颌,冷冷地问到:“慕容汐月,你想反悔吗?” 当日明明是这个女人自己说要嫁他的,为何至今都从不自己凌王妃这个身份放在心上? 汐月挣脱开他的手,却偏偏是一脸的恭顺,微微福了福身,道:“汐月见过凌王!”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早已风雨欲来,见这女人这般生疏,便狠狠将她拉了过来圈在怀中,吻随即落下,如暴风雨般肆虐!他早就动了心,而她?难道做他的妃子就当真单单为了报仇而已吗? 汐月自是挣扎,无奈凌彻却是狠狠加重了腰间的力道,趁她惊呼之际,竟侵入了她口中,霸道不已,汐月蹙紧眉头,小手抵在凌彻胸前,突然一阵恍惚,只觉得凌彻的气息近在咫尺,很近很近,不知何时起就熟悉了的气息,厌恶不起来,和那兰玲香薰一样,让她安心。 凌彻不断加深着这个吻,汐月却也渐渐放弃了挣扎,一阵天旋地转,异样的酥麻慢慢蔓延开来,原本紧紧握拳的小手不自觉地松了下来,微启朱唇,竟不自觉青涩地回应起来。 凌彻原本那深沉的眸子却顿时蒙上了灿烂的笑意,虽依旧是辗转流连,却是轻柔吮吸,不似方才那般的霸道,连圈在她腰间的双臂亦是温柔了起来,汐月缓缓闭上双眸,微微踮着脚尖,小手却是不自觉得环绕上凌彻的脖颈,娇嗔溢出,随即又被凌彻含入口中,缠绵悱恻,没了防备、没了恐惧、竟会有丝丝甜美的错觉。 待到两人都快不能呼吸了,凌彻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汐月来,又是忍不住在她眉心出啄了啄,狭长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知觉血气顿时网上翻涌,若不是这面具在她的脸早就红透了,一下子埋入他怀中去,又气又羞,跺着脚,小手在凌彻身上捶打起来。 她竟然回应了他,居然还留恋不已,天啊,方才她是怎么了? 凌彻看着怀中的人儿那娇羞可爱的模样,不由得大笑了起来,“哈哈,小汐汐,你很享受哦。” 汐月仍旧是埋头在他怀里,却是重重地一拳打了下去,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嘲笑她! “哈哈,小汐汐,要不再来一次?”凌彻心中愉悦,这女人有进步,至少这一回没有哭闹,还回应了他。 “不要!”汐月这才将凌彻推开,别过头去,不想看他,也不敢看他。 “还生气呢!?”凌彻又是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笑着捏了捏她那娇小的鼻尖。 “没有。”汐月淡淡地说着,没有挣脱,窝在他怀里,心中却是百味杂陈。 生气? 她是在生气吗?有吗? 玫瑰迷香 是的,生气了。 经凌彻这么一提醒,汐月这才恍然现自己真的是一直在生气,这个混蛋,那日那么轻易地把喜欢说出口,却又是那么轻易地丢下了那句狠话,整整三日都没来看过她了,若不是因为那人皮面具在,真的毁了容,她可怎么办? 而现在,又该怎么办? 凌彻没有注意到汐月脸上那一掠而过的异样,抱着她在长塌上倚了下来,挑了挑眉,仍旧是那戏虐的语气,道:“谁说你是玫瑰的手下了?谁说你不是凌王妃了?谁说你不是清白之身了?”方才的话,他可都记着的。 汐月原本那慌乱的心情早已沉了下来,难道不是吗?看着凌彻那深邃的眸子,轻轻咬了咬唇,却是直视他那深邃的眸子,认真道:“汐月本就不是清白之身,你不是不要了吗?” 凌彻虽早已料到汐月是误会了他那话,见她那认真的神情,心中却微微怔住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亦是一脸认真,道:“慕容汐月!你忘了那夜我说过的话了吗?” 从此只用玫瑰香,忘了杜一鸣,她是他的女人。 那夜的话,她当然是记得的,只是,他又如何会知道,玫瑰香根本不能让她安然入睡,这几夜没有那兰玲香薰,亦没他在身边,她根本就彻夜难眠,真相并不是他所知道的。 汐月无奈一笑,缓缓开了口,道:“凌彻,你说过的话要算数。” 她承认,她微微动心了,他都不避讳,她何必逃避呢? 那日清晨,在凌云阁顶,他说要娶她,她就动心了,即使后来知道那是误会,即使至今他还不明真相,她还是心存希望,心,动了,试一次,又何妨? 这三年来,将自己的名声弄得这般臭名昭著,次次开玩笑要嫁人,一群公子哥们都是退避三舍,如今,何不试一回呢? 待他登上皇位,立她为后之时,她便告诉他一切,要不要,由他抉择! “当然算数,你说过的亦要算数,十日内,若是拿不到那名册,立马给我回凌云阁!”凌彻一脸认真,若是可以,他现在就想带她走,无奈慕容府一案,他才是主谋,见她心中歉疚,他竟跟在歉疚起来。 “明日就过去了,只要那东西在东宫,我定拿得到!”汐月那小手不由得攒紧,若单单要拿到那名册其实不用这般设计涟瑾,寻个暗阁机关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只不过她想在东宫里玩玩。 “这东西带着。”凌彻说着拿出一个玫瑰红的小香香囊来。 汐月只觉这味道很是熟悉,微微一愣便连忙捂住鼻子,这正是那日玫瑰出现时她嗅香气,比这屋子里弥漫的浓腻许多。 凌彻笑着将她的手拉了下来,道:“这玫瑰迷香只有同茶香混在一起,才会生效的。” 汐月接了过来,只是才一拿到手便又丢得老远,这家伙刚才不是在泡茶吗?正想说话,却是一阵晕眩,无比哀怨地看了凌彻一眼,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无力地瘫在他怀中了,却是迷迷糊糊听凌彻在耳畔低声,还是那句话,“凌王还真想你了,呵呵。” 好几日都没有这睡相极差的女人在身边,他反正是怀念起来了,凌彻那柔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将汐月拦腰抱到床榻上,却将那玫瑰香囊打开来,尽数都散在那浴桶中去了,伺候她沐浴后还是赶紧离开得好,夜里还得偷偷去见见父王呢! 给读者的话: 推荐不扎手的仙人掌的作品《别动本王的专宠》 绾发画眉 入宫第四日。 汐月睡的迷迷糊糊,双眸微微睁开,先是一愣,随即便瞪大了眼睛,盯着那张俊美无涛的脸看了好久,终于是回过神来,这家伙竟然趴在床头睡着了。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汐月心中顿时大惊,小心翼翼地绕过凌彻,一下床便快步走到那面大铜镜前。 还好! 是思诗的脸! 又细细察看了一遍,原本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无奈一笑,轻轻走到床边蹲了下来,这家伙一身黑衣整齐了,那高束的长并无一丝凌乱,那狭长的双眸紧紧闭着,难掩一脸的疲倦,这家伙昨夜做什么去了,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汐月盯着凌彻看了良久,想起他昨夜那霸道吻,娇唇旁不由得勾起一丝暖暖的笑来,低声骂到:“你这个混蛋! 说着便想起身来,谁知却冷不丁地被一把拉了过去,一下子撞到了某人怀中去了。 “骂谁呢?”凌彻一脸的惺忪,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 “骂凌王。”汐月睨了他一眼,却难掩一脸娇羞。 “怎么混蛋了?”凌彻挑了挑眉,也懒得起来,昨夜忙了一整夜,一早便有潜了进来,这女人今日就要到涟瑾那去了! “懒得理你!”汐月白了凌彻一眼,挣脱开来,便径自朝镜台而去了,不早了,涟瑾估计快到了。 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看着思诗这清秀而不失精致的容颜,无奈地笑了笑,这一身玫瑰红的罗裳睡裙,柔软乌黑的长懒懒地散落下来,髻上的饰都被取下,这家伙昨夜还照顾得真是周到! 凌彻懒懒起身走了过来,从身后将汐月拦腰抱住,吻轻轻地落在汐月的颈脖上,流连在耳根处。 汐月心中一惊,生怕这家伙一时兴起将那人皮面具给掀起来,慌忙推开他来,转过身,不理睬他。 “小汐汐……还害羞呢?”见她这模样,以为方才那吻又让她羞了,想起昨夜那娇羞可爱的模样,唇边禁不住勾起笑意来。 汐月转过身来,白了凌彻一眼,质问道:“昨夜那香囊呢?” “在你身上了。”凌彻笑地很是神秘。 汐月眉头一簇,立马低下头来四下察看,这一身罗裳纱裙根本藏不住什么东西,怎么会在她身上了? “过来。”凌彻将汐月一把拉了过去,埋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低声说到:“这玫瑰迷香只能在你身上留五日。”说着又将一个白色小瓷瓶塞到她手中,笑着道:“这是解药,记得在房里备茶!” 汐月微微一惊,立马直起身子来,看看手中的解药,蹙着眉,又细细地在自己身上嗅了起来,那香味很轻,若不是那么近身闻,根本闻不出来。 那玫瑰迷香真的就在她身上了! 这样一来,只要她不愿意,涟瑾根本近不了她的身。 汐月还未回过神来,凌彻却已起身,拿起镜台上那把木梳,笑着道:“呵呵,我来替你梳妆吧。” “你会吗?”汐月睨了他一眼,一脸不相信。 “试试就知道了。”凌彻说着轻轻地帮她梳理起那柔软乌黑的长来。 他就亲自替萱妃绾过,萱妃自小就疼他宠他,视他如己出,没有萱妃他在宫中活不到今日,他当然要对她好。 而汐月,他喜欢的女人,自是也要待她好。 心中爱与恨皆是分明,从不遮掩回避更不会吝啬。 恨彻底。 爱亦会彻底。 向来如此。 汐月没也有阻拦,安安静静的坐着,任凭这家伙折腾,看着凌彻那认真的眸子,竟有了错觉,自己似乎同这男人已做了多年的夫妻,清晨懒起,他替她绾画眉。 不一会儿,一个松松的髻便挽成了,凌彻蹙了蹙眉,看了好久,又拿起镜台上那跟紫玉蝴蝶钗来,道:“配上这蝴蝶钗正好。”说着便替汐月轻轻地斜插上。 看着这显得几分随意却不失典雅的鬟,凌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着镜中的人儿笑着问道:“如何?” “你倒是熟悉,替多少女子绾过髻的了?”汐月佯装一脸不满地质问了起来。 “就你一个,以后的就不知道了!”凌彻盯着镜中的汐月看,依旧是笑得灿烂。 听他说得那么无关紧要,汐月却也笑得灿烂,道:“没事,就拿我这一头青丝练练手,以后替别人绾就跟熟练了!” 凌彻连连点头,坐了下来,轻轻攫取汐月的下颌来,感叹到:“啧啧啧,这娥眉这般秀美,也借我练练手,以后好替别人画眉。” 汐月立马扬起脸来,撅着小嘴,等着凌彻下笔,凌彻却是笑了,无奈道:“罢了罢了,待你将这面具摘了下了,我再替你画,就替你一人画。” 汐月微微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只是刚要开口呢,门外去传来了李公公的声音。 “夕颜小姐,太子爷差人来了……” 汐月慌忙起身,扯过一旁的轻纱外袍来,对凌彻道:“你该走了。”本还想问问凤希的事呢,看来只好日后问了。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闲适,正想纵身跃上屋梁去,却被汐月拉住了。 “我……我……那个……”汐月咬着唇,听着门外李公公催促,心里焦急,却有说不出口来。 “嗯?”凌彻翻手将反将汐月的小手拉住。 “我……就是……”汐月笼着眉,咬着红唇,还是说不出来。 “怎么了?”凌彻干脆坐了下来,根本就无视门外的催促声。 “哎呀,没什么啦,你快走啦!这几天我也有点想你啦!”汐月急急说罢,便骤然挣脱开凌彻的手朝外厅快步走去。 凌彻却是瞬时愣住,那雕刻般的唇角却是早已缓缓地勾出笑意,不一会儿,狭长的眸子便是笑意满满。 ……分割线……眯眼困一会…… 汐月并没有什么细软好收拾的,换了一身宫服便直接同李公公他走了,依旧要绕过那曲折回转的长廊。 “夕颜小姐,轿子一早就在旁门外侯着了,你可真是得太子爷的宠啊!”李公公来这司乐宫并不久,却也知道向来都是司乐宫往东宫送人的,这回还是第一次东宫来接人,若不是太子爷走不开,还要亲自来接呢! “我师父没来吗?”汐月却是想起了凤希来,好歹也当了三日的师徒,胳膊上的酸痛和十指上的茧可都拜他所赐,怎么也不来送送她? “你住在后院不知道吧,今日一早凤希大人就辞了官出宫去了!”李公公昨日就诧异了,凤希大人昨日就莫名其妙交待了好些事情,原来是打算走了,可是也走得太急了吧,就带了一个包裹和一幅画而已,也不让饯行。 走了? 这么急? 汐月一愣,便笼起眉头来,凤希是因为将那七音魔律传授给她了,才出宫了吗? 他那一身是伤病,要去哪里呢? 李公公在前面带路,汐月低着头快步走着,心中却是十分的纳闷,凌彻今晚要是来了,定要问个明白。 不一会儿,便到了门口,只见一顶皂幔四人轿子停在门外,一旁那青衣小丫鬟见了李公公同汐月走了出来,连忙撑起手中纸伞快步走了过来,道:“奴婢篼篼,旧主子遣奴婢来接新主子的。” “哈哈,你这丫头还分什么旧主子新主子的。”李公公笑了起来,这篼篼可是太子爷的贴身丫鬟,难不成给了夕颜了? 汐月上下打量了篼篼一眼,浅笑道:“篼篼是吧,今日起唤篼儿吧,我唤地顺口。” “太子爷和韵妃娘娘都喜欢唤我篼儿的!”篼篼仍是那俏皮的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可爱,见新主子走了出去,也连忙跟了出来,将那轿帘子掀了起来。 后会有期 洛城外,水马驿站。 一座不高的楼船缓缓驶出洛河口,驿站上的士兵一看便知是南亲王府的船,却也照例上前拦了下来,洛河水运上达洛城,下经月国,流入南边大海,不少商旅船只往来,是进入洛城的一大关卡,分了好几个入口,把守的士兵并不少于各个城门的。 楼船上一小厮快步小跑了出来,将手中那金色令牌朝岸上的人挥了挥,也没有喊话。 端木赐经常坐船出城,岸上的士兵自是认得这小厮的,又见了那金牌便连忙撤掉了拦截在前头的横木。 而楼船中,凤希端坐在竹塌上,仍旧是那一脸肃然,接过玫瑰端过来的水,便将手中那大把药丸一吞而尽。 “师父,您怎么就那么急着走呢?就留在凌云阁吧,让玫瑰好好照顾您!” 玫瑰十三岁那年被凤希收留了,便一直跟在他身边,直到三年前,凌彻来找凤希,凤希本要带她一齐去司乐宫的,她却是对凌彻一见钟情,执意去了凌云阁。 这三年来,凤希进司乐宫不过为了寻一弟子将七音魔律传下去,人寻到了,自然是无牵无挂地走了,而她为的却是凌彻,如何舍得走? “呵呵,玫瑰大姐你要是真舍不得,就跟凤希一起走吧,路上也有个照应!”一旁的向天仍就是坐在凌彻旁边,学着他那样慵懒地倚着,他向来是这样口无遮拦称玫瑰大姐的。 “我要走了,凌云阁那几百个姑娘岂不便宜了你!”玫瑰瞪了向天一眼,这臭小子一回来就缠着凌彻要当凌云阁的楼主,现在还真是巴不得她走! 向天亦是瞪了回去,一脸的无赖模样。 “师父,你就多留几日吧!”玫瑰说着又替凤希倒了杯水。 师父那七音魔律她亦是领教过的,却始终无法探得其中奥秘,昨日得知师父今早要离宫,一大早便跟着凌彻来了,没想到破了七音魔阵之人竟是慕容汐月那个女人! 本以为凌彻不会去了,没想到他却是夜夜都亲自去了! 只是,去了又如何? 那个女人终究也不敢让凌彻见到那丑陋的真面目吧! 待定事情办完了,她又能怎么样? 凌彻若是真对她有情,又如何会苦心营计,步步设计了! 他这般在意慕容汐月,为的不过是那份名册罪证!一定是这样的! 玫瑰思及此,那精致的面容瞬间掠过了一丝冷意,今日在师父面前,装扮虽有所收敛,却也难掩一身的妖冶。 凤希看了看玫瑰,神情并多大变化,淡淡道:“待在洛城整整三年了,早就想走了。”说着便朝甲板上而去了,这丫头已经劝说了他一早上了。 玫瑰连忙跟了过去,她早已习惯了师父这般肃然冷淡的,师父对她恩重如山,虽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她却依旧感恩于心。 见两人都出去了,凌彻和向天却依旧是懒懒地倚在榻上,动都不动。 “皇兄,人家好歹也是你师父,你就不留他?”向天低声问到,二郎腿瞧得老高。 凌彻瞥了他一眼,蹙了蹙眉也才慵懒地起身来,慢步走了出去。 甲板上,几个小厮正架着长梯,一艘小船已经楼船边上停靠下来了。 端木赐远远地跑了过来,笑地道:“凤希大人,都准备好了,替你备了好几日的干粮。” 皇上病危,这几日一直忙着替凌彻部署宫中事宜,难道今日闲下来,还想晚上偷偷潜东宫看看汐月,那丫头总是一脸俏皮,很难想象她能装出思诗那文静的样子。 “呵呵,多谢端木公子,出了宫就不是什么大人了,叫凤希吧。”凤希说着看了一眼船下那小舟,深邃的眸子一丝愉悦一掠而过,心愿已了,早早离了四面高墙的皇宫,剩下的时日就游历这江河湖水去吧。 “嘿嘿,凤希,这一路孤单,要不本将军给你安排个婢女伺候伺候?”向天不知道何时也走了出来。 玫瑰瞪了他一眼,道:“小小年纪满口尽是胡话。” 向天也不恼火仍旧是笑得流里流气,这玫瑰大姐长得是很美,却也不是什么正经之人,还总爱摆出副大姐姐的模样教训他,若不是看着凤希和皇兄的面子上,他才懒得搭理她。一看就知道她当他皇嫂子,就算皇兄答应了,他也不答应的。司乐宫里那美女姐姐虽然笨了点会迷路,不过当他皇嫂子,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哈哈,我倒是没想到,要不在这船上给凤希大人寻觅个丫头吧!”端木赐依旧称凤希为大人,凤希这三十好几的年纪,他还是没敢像凌彻和向天这两皇子这般无礼的。 见玫瑰瞪他,端木赐却仍就是一脸嬉笑,虽然玫瑰同他一样是凌云阁的楼主,却也不怎么喜欢这女人,这三年来凌彻好些宠姬都是毁在她手上的,那手段,连他这大男人看了都冷汗直流。 凤希只是浅笑,却是突然想起司乐宫里那伶俐聪明的丫头来,此时她应该是去了东宫了吧,他还真该亲自将她送走的。 虽然只有三日,需他亲手提点的地点亦不是很多,却算是他真真正正的弟子了吧,不管是那乐律或者那阵法,那般错综复杂,她却都能寻出线索来,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材,若是能专心研习那七音魔律定能有所造诣的。 玫瑰迟疑了一会,便将手中的画卷交给了凤希,这画中的人儿正是师母,她来的时候,师母已经不在了,师父每日睡前都要对着这画像看了许久,虽从未提及过任何关于师母的事来,她也看得出师父的情深意重。 凌彻瞥了那画卷一眼,只知道那是凤希妻子默娘的画像,却也从未见过,并没有怎么留意。 小厮来报,已经将那长梯架好了,端木赐叹了口气,道:“都准备好了,凤希大人请。” 玫瑰急了,道:“师父,你真要走了吗?”这些年来,她本是孤儿,若非凤希当年收留,她早就冻死在荒山中了。 “这皇都本就不是我久留之地,你好生留着凌云阁吧,凌彻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玫瑰这丫头心不静亦不正,当年他心软收留了她,却没有多教她武功,留她在凌云阁他也不知是对是错,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可是,师父……” 凤希挥了挥手,打断了玫瑰的话,本想交待几句的,迟疑了一会儿,却有是作罢了,要凌彻他日对玫瑰手下留情怕是不可能的,无奈摇了摇头,便同端木赐一起朝那长梯走了过去。 而向天背后那沉默了好久的凌彻终于是开了口,大声喊道:“凤希,后会有期。” 凤希回过头来,那苍白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无奈笑意,道:“凌王,真不喊我一声师父吗?” 凌彻却是大笑起来,道:“本王已经替你办了第一件事,其他两件事若是想到了就快快说来!” 他才不要什么师父,如今他的武功亦不会在凤希之下,两人不过是交易罢了,师徒情分还称不上! 给读者的话: 亲们,投砖吧,砸吧 终入东宫 东宫。 汐月在东宫的旁门落了轿,篼儿搀扶了下来,道:“主子,太子爷本要亲自去接你的,韵妃却一大早遣人来接了过去。” 篼儿本是韵妃宫里的婢女,后来被遣来东宫照顾涟瑾,年纪不小,看起来却是像个小丫鬟一般机灵讨巧地很,涟瑾将她送给了汐月,她当然明白这歌姬在太子爷心中的重量。 “那他何时回来?”汐月打量了一眼这偏头看了看那东宫正门,又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迈开步子进了偏门。 篼儿忙撑着纸伞跟了上去,低声道:“奴婢也不清楚,不过韵妃娘娘晚上都会过去皇上宫里用膳,太子爷不会太晚回来的。” “你是太子爷的贴身婢女吧?”汐月瞥了一眼篼儿右手上虎口处那伤疤,却也没多大在意,心中纳闷,这丫头一身青衣打扮,不似宫中婢女那统一的穿着,看来地位不低,涟瑾给的婢女,她亦是要防的。 “奴婢自小在韵妃娘娘宫里当差,娘娘看女婢机灵便送给了太子爷,女婢跟在太子爷身边已经两年了。”篼儿放慢了脚步,恭顺有礼。 “我身份卑微,怕是要委屈你了!”汐月浅浅地笑了笑,心中却是盘算了起来,若这篼儿真的是韵妃埋在涟瑾身边的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省的她费心思去寻个韵妃信得过的人来。 篼儿连忙欠着身子,道:“新主子您这是折煞了篼儿啊!太子爷说了您虽是以歌姬的身份进宫来的,却是东宫的贵客,能服侍主子是篼儿的福气!” 东宫贵客?! 汐月心中冷笑,却是上前将篼儿扶了起来,一脸无奈地说到:“韵妃娘娘向来不喜什么涟瑾吟诗听曲的,我也不敢期望当什么贵客,只盼着他别我把丢在这深宫里。 “主子放心,韵妃娘娘甚少过问留芳楼的事,倒是那欧阳小姐就住在客房里,最近太子爷甚少陪伴她,晚膳后她都会到留芳楼来听会曲的。”篼儿低声说着,听了汐月方才那话,水汪汪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神秘,这新主子担心韵妃吗? 篼儿想了想,俯在汐月耳畔,将声音压得很低,又道:“主子,韵妃娘娘虽极少过问留芳楼之事,那欧阳小姐却是常常插手好些事,前些日子还遣了好些个歌姬出宫去,她得韵妃娘娘的宠,太子爷也让着她,心中却不悦着呢,太子爷如今可不同从前那般喜欢欧阳小姐了!” 汐月听这一提醒,心中却是一阵失望,看来这小丫头对涟瑾很是忠心耿耿。她倒是不怕欧阳静雪插手留芳楼的事,她若不插手,那她还怎么玩呢?若是单单要盗取那名册,对她这专业的卧底来说,又何必苦心积虑得涟瑾的宠而骗取那机关的秘密,只要进得了那书房,一切对她来说就都轻而易举了。 汐月笑了笑,也没有多说话,走到长廊拐口便驻足了,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地图,眉头轻轻蹙了蹙,才又迈开步子来,这不比在司乐宫,这里的路她定是要铭记在心的。 “主子,这边走,穿过这花园到留芳楼会快些。”篼儿说着便将引着汐月走下了那雕木长廊,踏上院中的小石径。 留芳楼,东宫里歌姬舞姬住的地方,绕过这花园便到了吧,这花园并不大,园中花花草草茂密,藤萝满布,将院中好些小径都完全遮掩了起来,涟瑾喜欢这花花草草自由生长,向来不许下人随意裁剪。 花园一侧是涟瑾的寝宫和书房,另一个却便是留芳楼和客房了。 涟瑾从未在留芳阁办过任何宴会,不过是偶尔听得留芳楼传出的曲子才会进来坐坐,无奈这些歌姬的才情皆不如那欧阳静雪,从未有留芳楼的歌姬得过宠的。 汐月低着头,暗暗回忆着之前玫瑰让她见过的画像和名字。凌云阁之前通过司乐宫混迹了好些个歌姬舞姬在这楼里,也在韵妃宫和涟瑾身边都埋了探子,无奈却都被防备着,近不了身。 “主子,小心这蔓藤!”篼儿见汐月愣,连忙将前方那藤蔓拂开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原来已经到了曲径的尽头了,两旁的大树和蔓藤将这小石径护着阴凉无比,而外头却是太阳高照,将那亭子和石径照得灼热无比,七月底了,天气依旧炎热无比。 汐月眯着眼来,看看前面那栋规模颇大的楼房一眼,蹙着眉,道:“给我寻个阴凉的屋子吧,我怕热。” 篼儿偷偷笑了笑,道:“主子放心,太子爷都交待好了,先委屈主子住在留芳楼几日,待欧阳小姐走了,就让您住客房去。” 汐月点了点头,正想跨出去呢,便见欧阳静雪远远带着婢女远远地走了过来。 献曲设计 篼儿见是欧阳小姐来了,慌得拉着汐月便要往回走,“那便是欧阳小姐了,咱绕道吧!” 汐月却是笑了笑,道:“放心,早晚都是要见的。”说着便径自走上前去。篼儿无奈只得撑开纸伞跟了上去。 欧阳静雪才刚在亭子里坐了下来,见篼儿伺候着汐月远远走去,心中便纳闷了起来,这女子是何人,篼儿不是该和涟瑾一起去韵妃那吗?怎么会伺候起她来?! 篼儿却是微微欠了欠身,道:“见过欧阳小姐。”说着退在一旁。 汐月缓缓来到欧阳静雪跟前,欠了欠身,道:“奴婢夕颜,给欧阳小姐请安。” “抬起头来。”欧阳静雪心中更是疑惑,夕颜,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汐月抬起头来,浅浅地笑了笑,道:“夕颜本是司乐宫歌姬,今日刚到东宫来。” 欧阳静雪心中一惊,原来就是这歌姬,前日司乐宫里传出流言来,说是凤希的一个女弟子琴艺高,太子爷和凌王还有那刚回宫的十四皇子都跟凤希抢着要人!原来真有这一回事! 涟瑾竟将这女人带了回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迷上的?他都已经好一阵子对她心不在焉的了! 欧阳静雪那精致的脸上掠过一丝狠绝,气势凌人,道:“今日刚来啊?那你来东宫做什么呢?” 一旁的篼儿看了看汐月,正想开口呢,却听汐月不紧不慢道:“太子爷要夕颜到东宫来,夕颜惶恐,亦不明白该做些什么,好些不懂的地方,还望欧阳小姐多多提点。”汐月语气不卑不亢,却是特意强调了“指点”二字。 欧阳静雪蹙了蹙眉,这围栏上倚了下来。要她指点,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女人是同她客气呢?还是真想归顺她呢?别说一个歌姬了,就算是大家小姐,亦是比不过她的身份,何况韵妃早已认定了她这个太子妃,甚至皇后了! “呵呵,我也不过是来东宫做做客的,如何提点你呢?” “欧阳小姐蕙质兰心,才情横溢,得子爷钟情已多年,在宫外都已传闻佳话了,夕颜未进宫就早已听闻欧阳小姐才情过人了!”汐月依旧是浅笑,却是说得认真。 听了这话,欧阳静雪心中自是欢喜,这才让汐月平身来,道:“你是如何入宫的?”听说这女人入宫并不久,却被凤希看中了,而能得涟瑾心的,怕是真是才情过人了。 “夕颜本是离城人氏,无奈突遇变故,父母双亡。只身一人,到了洛城,遇到宫中招选歌姬,夕颜便来试试了,李公公可怜夕颜身世,才将夕颜带进宫里来的。”汐月说着晶亮的眸子里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水,心中却是冷笑,她亦不知道这泪是真是假了,这身世是之前编给凤希的,被他当场识破了,而这欧阳静雪,可好应付多了。 “你才进宫几日,就被凤希大人看中,想必琴技定是精湛了!”欧阳静雪根本没把汐月那哀伤的神情看在眼中,感叹了一声,起身走到亭中那琴台旁,又道:“涟瑾最喜欢听曲了,你来了正好可以给他解解闷,先抚一曲本小姐听听吧!”她倒是想看看这怎么个才情横溢,能将痴迷她那么久的涟瑾抢了去,涟瑾爱词曲胜她,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 汐月转过身来,又是微微福了身,看了看四周几个丫鬟,低声道:“夕颜有一曲子,正是太子爷喜欢的婉约曲风,作了好久,亦是改了好几回了,都不满意,今日能遇上欧阳小姐,正好请欧阳小姐帮忙改改,欧阳小姐最了解太子爷的喜好了,作出的曲子定是合太子爷的心。” 欧阳静雪看了看汐月,迟疑了一会儿,却对篼儿道:“你们都先忙去吧,待会我亲自带这妹妹去留芳楼。” 篼儿虽只能服从,却不放心地看了汐月一眼,见汐月点头浅笑,这才领着一旁几位婢女走出了亭子。 待婢女们远去了,欧阳静雪这才懒懒地坐了下来,道:“开始吧。” 这女人方才那话,暗示着什么她一听就明白,这种事情她亦是做过多次了,本是订了清风阁这个月的词的,无奈十五那晚特意乔装去了,那阁楼却是大门紧闭。 汐月走了过去,缓缓在琴台旁坐了下来,眸光一掠,玉指轻挑,便将当日在醉红楼献歌涟瑾的曲子抚了出来,那琴声音宛然动听,正是涟瑾最喜的婉约曲风。 过了许久,结束了弹奏,汐月缓缓站起,看着那一脸惊叹的欧阳静雪道:“欧阳小姐,你看这如何改为好呢?” 欧阳静雪回过神来,难掩一脸的惊喜,道:“待会就将这曲调交给我吧,好些地方需要仔细琢磨,好好改改!”说着平淡,心中却是大喜,这曲子若是在涟瑾面前奏出了,定能挽回他的心的,而夕颜这女子当然从现在开始就是她的人了! 汐月依旧是浅笑,没有说话。 夕颜夕颜 留芳楼,顶楼。 宫中顶级森严,这留芳楼虽高,究竟是一歌姬楼,并不及东宫其他的宫殿,更别说是其他宫里的楼宇了。 汐月懒懒地倚在窗台上,手中惦着一袋银两,清秀的眉头微微蹙着,远远地看着前方涟瑾的寝宫,心中回忆起玫瑰给她看过的那张地图,凌彻要的名册正藏在涟瑾书房墙壁里的暗阁中, 那名册上详尽纪录了朝中各大势力对东宫的威胁,她爹爹的名字亦在上面,是涟瑾的太傅同韵妃这些年来步步谋划罪证,而欧阳静雪的父亲欧阳策亦参与其中。 凌云阁潜伏了好几个婢女在韵妃身边才得知这名册并不在韵妃手上,而是放在涟瑾书房里了。 暗阁机关是涟瑾同宫中太傅一起设计的,凌彻本打算让思诗得了涟瑾的宠,套出那开启暗阁的方法来,这家伙一直担心涟瑾对她不利,却不知道那些个机关,暗阁对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她之前的卧底工作可都是这些。 汐月掂了掂手中那钱袋,又看看,想起了自己以前那白色的小钱袋,三哥哥可是经常惦记着她那小钱袋的,凌彻答应去寻她那三个哥哥了,却迟迟没有任何消息,是寻不到了,还是……思及此,汐月眉头一簇,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恨意,便是将手中那钱袋狠狠朝花园中扔。 这银两是欧阳静雪离开时给的,今日是欧阳静雪高调不已,亲自送她入留芳阁的,亲自引荐了楼中的歌姬乐师,这女人都还没嫁过来呢,却是一副女主人的模样,留芳阁里不管是乐师或者歌姬舞姬对她皆是恭敬恭敬的。 那日在司乐宫献曲一事估计是凌彻故意放出的消息吧,否则司乐宫的事,这欧阳静雪又是如何知道的? 方才那一袋银两和案几上那盘珠钗宝饰都是她差人送来的,不过是一曲子就让这女人这般轻易地要收买她,看来是被涟瑾冷落了许久了! 收买!她可是从头到尾都没答应过她的,就连那曲子亦不过是要她改改罢了! 汐月来到案几边,扫了一眼那盘饰,冷冷一笑,便掏出汗帕来,将那珠钗宝饰统统包裹了起来,打了死结,又是狠狠朝花园中扔了出去。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涟瑾的声音。 “夕颜夕颜,我回来啦~!” “夕颜夕颜,快开门!” 汐月连忙整理了衣裳,将案几上那盘子藏了起来,这才快步绕过屏风去将门打开来。 只见涟瑾依旧是那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如玉般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欣喜。 汐月微微福了福身,道:“奴婢夕颜见过太子爷。” 涟瑾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便径自朝屋内走了进去。 汐月蹙了蹙眉,跟了进去,又是欠了欠身,道:“奴婢夕颜见过太子爷。” 涟瑾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来,轻轻抿了一口,看了看汐月依旧不说话。 汐月却是瞥了他一眼,自己平身来走到一旁的榻上懒懒地倚了下来。 “哈哈,你这丫头。”跟她说过多少回了,私底下不会那么多礼,什么女婢,什么太子爷的,他听了不舒服。 汐月又是瞪了他一眼,道:“是谁说要亲自去司乐宫接我的啊?” 涟瑾这才走了过去,牵起汐月的手来,道:“母妃今一大早就遣人来唤我去父王宫里了,方才一回来就听青青说了,静雪没为难你吧?” 汐月双手一僵,好一会儿才扯出一抹笑来,道:“静雪姐姐今日亲自带我来的,好教了我好些事呢!我还抚了一曲给她听呢!” 涟瑾明显感觉到了汐月的异样,眉头笼起,挨着汐月坐了下来,“静雪过几日就回府去了,若是欺负了你,尽管告诉我。” 汐月浅浅地笑了起来,伸手将涟瑾那蹙紧的眉头抚平,叹了口起,道:“若是韵妃娘娘欺负了我,也尽管告诉你吗?” 涟瑾微微一愣,那干净的眸子却掠过了一丝笑意,将汐月拉了过来,道:“母妃若是真欺负了你,那就别告诉我了!” 夕颜的画 汐月一听,便撅起小嘴来,不着痕迹地推开涟瑾,走到窗口前,背着身,道:“哼,那我告诉醉红楼的宋妈妈去!好歹宋妈妈还疼我呢!” 涟瑾大笑起了,从身后将汐月抱住,俯在她耳畔,低声道:“进了本太子的门,你可是休想再回去的哦!” 见涟瑾靠得那么近,汐月心中一慌,连忙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来,他方才可是喝了茶的,若是被身上那玫瑰迷香给迷晕了,这才第一日呢,岂不要她在房里过夜了?! 凌彻这家伙做得可真绝,这下好了,她还得费心思防着涟瑾同她的距离! 涟瑾见汐月蹙眉,以为她真的不高兴了,连忙解释,“同你说笑呢,母妃这几日都在父王宫里忙,不会到东宫来的。” 难怪凌彻那么急着要拿到那名册,原来皇上真的不行了,汐月心中微微一惊,随即又睨了涟瑾一眼,问到:“那要是你欺负了我,我还告诉你吗?” “当然,谁欺负了你,都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哈哈。”涟瑾笑得甚是爽朗。 汐月心中冷笑,他替她报仇,呵,她会让他做到的。 涟瑾拉着汐月走到琴台边坐了下来,道:“那曲《昔时蝶恋》我可是还意犹未尽呢,就盼着你早些过来呢!” 汐月笑了笑,便低下头,玉指轻抚,故意放轻了力道,将轻声压小,而歌声亦是压低,浅浅地唱了起来: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涟瑾那清澈的眸子里弥漫着满足,走到书桌前将宣纸展开,便提起笔一脸认真起来。 汐月浅浅笑着,看着涟瑾这一脸专注,不似那身份显赫的太子殿下,反倒像是个孩子一般,专注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执着而认真。为何韵妃这般狠毒的女人会有这么个眸子清澈,笑容干净的儿子呢? 琴声渐渐落了下来,汐月却是愣着,涟瑾却是笑着坐了过,“夕颜!夕颜!你看看!” 那日改了名字,他便喜欢这样唤她了,夕颜夕颜…… 汐月回过神来,却见涟瑾手中那些一副画像,画的正是她方才抚琴的模样,鬟上那蝴蝶钗旁一直蝶儿轻轻落在上方,而画像一旁一行瘦劲清峻的字正是她方才唱的词。 汐月轻轻将那画卷接了过来,见涟瑾笑着那么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这画画地真美,惟妙惟肖、神韵具在。 只是,可惜了,这画中的容颜,不过几日便要永远消失了! 敲门声又传来了,涟瑾眉头一蹙,汐月却是笑了笑,道:“是青青来了,我让她打水去了。” “进来吧。”涟瑾绕过了屏风走了出来。 青青身后带着几个婢女,都提着水,见了涟瑾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福身行礼。 “旧主子也在啊!”青青不比那一般的婢女,欠了欠身便自己做主让婢女们把水提进去了。 “呵呵,你这小丫头分什么旧主子新主子?”涟瑾很疼爱青青这小丫头,他身边也就这么个人儿敢跟他这般没大没小的。 “我是新主子,你就旧的!”汐月将方才那副画收好,白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缓缓走了出来。 “哈哈,是是是,你是新的,我是旧的。”涟瑾将汐月拉了过来,坐在榻上,低声宠溺地说到:“那画可收好了哦。”那画他本打算自己留住的,见她喜欢也就留她这了。 “藏了柜子里呢,嘿嘿,你要是想见我呀,就到这里来,若是哪天我不在了,你天天对着那画想我吧!” 汐月亦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样说了,只是想起了那日在师父房里,看着他对着那画中女子愣,若是哪天她不见了,凌彻那家伙会这般思念她吗?思及此,那柔软的唇边不禁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来,凌彻,那个霸道的家伙若是知道了真相,真的会要她吗? 涟瑾见汐月那顿时黯然的眼色,却是没来由地心慌,连忙将汐月抱了过来,道:“不许胡说,什么在不在,方才就说过了,你进了本太子的门,就休想走!” 一旁的青青识相地走到内屋去了,汐月在涟瑾腿躺了下来,仰着头对上涟瑾那认真的眸子,心中不由得一怔,这个只爱诗歌不爱美人的男子似乎真的认真了! 涟瑾盯着汐月看了良久,双唇却突然覆下,只是才轻轻点到,却被推开了。 汐月慌忙起身来,道:“夜了,你该回去了!” 涟瑾微微一怔,却是无奈一笑,这还是他第一回有了想吻一个女人的冲动,之前对静雪好亦不过迁就,她想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而这个女子,不一样了,她同静雪很不一样。 “那你早点休息吧,明日带你去我书房看看。”涟瑾神秘一笑,上前去,将汐月那凌乱下来的丝轻轻挽了挽,今日她这髻看似随意却不似典雅,之前都还没见她绾过呢,是特意为他打扮的吧! 汐月低着头,应了一声,涟瑾见她这般害羞,不由得笑了笑,道:“那我走了哦。”说着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关门声一落,汐月才缓缓抬起头来,在榻上缓缓坐了下来,她方才怕了,心中不安,凌彻今夜怎么还不来? 总会不安 篼儿同婢女们都退了下去,汐月看着那一大桶清澈的水,唇边禁不住勾起无奈的笑来,用了好几次那玫瑰花瓣,如今见了这清澈的水面,竟不习惯了,凌彻那家伙今夜不来了吗? 而就在这时,外厅传来一阵动静,汐月连忙快步走了出来,一见那黑衣蒙面男子,小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他不是凌彻,那家伙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她一眼便认得出的。 汐月顿时一身戒备起来,后退了几步,而那男子却是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掀起脸上的蒙面来,瞥了汐月一眼,便径自倒起茶来,他可是在那花园里待了好久,才等到了涟瑾离开的! 汐月见了是端木赐,这才放下心来,却又蹙着眉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端木赐头上那两个包,一脸疑惑,“你这是怎么了?” 端木赐连忙闪躲,道:“不许动,很痛的!也不知道这楼里哪个不长眼的娘们这般财大气粗的,居然大包银子饰往下丢!”他方才在花园里就小眯了一会儿,却是被连砸了两次,躲都来不及躲! 汐月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道:“你没事躲花园了做什么?” “还不是等着涟瑾走了,来给你送封信!”端木赐白了汐月一眼,在凌彻面前跟这女人恭恭敬敬的,背后他还是不习惯正儿八经称她王妃。 “信?”汐月一脸疑惑,,却有立马想起来了,“是瑶瑶的信对不?”那丫头说到了离城要给她写信的! “哝,给你!”端木赐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汐月忙接了过来,正想打开,迟疑了一会儿便收入袖中去了。 “哎呀,神秘什么嘛,拆开来一起看看嘛。”端木赐纳闷不已,他那姐姐可从没给他写过信呢! “又不是写给你的,你看什么看?”汐月白了他一眼,咬了咬唇,又问到:“今日怎么是你来了?本想直接问凌彻为何没来的,却还是没问出口。 “怎么,想主子啦?他在宫里忙着呢,没空来。”端木赐笑着看着汐月。 汐月小脸一红,又是白了端木赐一眼,失落地哦了一声,便朝里屋走了去了。 那家伙真不来了吗? 端木赐跟了进去,正想开口呢,汐月却先将他轰了出来,“本王妃要洗澡呢!你要一起吗?” “我这就走,马上走!”端木赐吓得一脸铁青,退了出来便是纵身从窗外跃出,方才他骗汐月的,主子一会就来了,这话要是被听到了,还不扒了他的皮,那霸道主子的习性他最清楚不过的…… 见端木赐走后,汐月摇了摇头,这才缓缓退去衣裳,整个人泡进水中去,方才似乎是她第一次自称王妃,思及此,唇边不由得勾起一丝甜甜的笑意来。 汐月仰着头,眯起眼睛来,今夜估计又要无眠了,夜里没有那兰玲香薰她睡不着的,即使有兰玲香薰,没有那木质浴桶,她亦睡不着的,兰玲花香同木材的香气混合方有催眠的作用。而之前在凌云阁不过是因为有他在身边,莫名的安全感,让她安睡。 突然,汐月感觉到脸上有东西触碰,骤然睁开眼睛来,却见漫天的玫瑰花瓣缓缓飘落,不一会儿水面上便铺满了玫瑰花瓣,屋梁上那黑衣男子,这才一跃而下,狭长的眸子她在熟悉不过的了。 汐月睨了凌彻一眼,便整个人潜入水中去了,这家伙不是不来了吗? 凌彻无奈一笑,这女人怎么老喜欢潜在水里呢? “再不起来,我可也下去了哦!”凌彻一脸的戏虐,累了一整日他还真想下去泡泡。 汐月这才冒出水面来,抹去脸上的水,撅起小嘴道:“端木赐不是说你没空来了吗?” 凌彻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俊脸凑了过来,道:“想我啦?” “没有。”汐月立马否认。 “没有?”凌彻一脸邪魅地逼近。 “有一点啦!”汐月连忙改口,这家伙总喜欢那么直接,老是把“喜欢”和“想”这两个词轻易说出口,也不害臊! “哈哈,我也想你!”凌彻说着那带着危险气息的唇又是骤然覆下,昨夜那一吻让他好不流连。 汐月动也没动,由着凌彻在唇上肆掠,想起方才涟瑾那一吻,却是慌得双臂将凌彻紧紧拥住,轻启齿贝,任凭凌彻侵入。 凌彻感觉到汐月的主动,那眸子里的笑意愈浓,一把将汐月捞了起来,向床榻上走去。 这一回,他并不霸道,痴痴地看着汐月,无奈一笑,俯身下来,柔声问到:“女人,可以吗?” 汐月却是瞬间僵住,可以吗? 愣了良久,才轻轻将他推开,拉过丝被来,晶亮的眸子掠过一丝无奈,却是笑了起来,道:“等你真正娶了我,你还欠我一次大婚之礼呢!” 凌彻不由得大笑了起来,道:“也好也好,待你把脸上的面具给撕了,否则以后我会认错人的!哈哈。” 认错人? 汐月睨了他一眼,佯装愤怒,一脸警告:“你要敢认错人了,我不饶你!” 凌彻却是收起了笑容,看着汐月,目光审视。 汐月小嘴微翘,亦是看着他,目光挑衅。 两人对视,皆不说话,只是,才一会儿,某月便忍不住了,“看什么看,要是敢认错人了,真不饶你!” “喂,女人,你是不是欠我一句话呢?”凌彻仍旧是一脸认真。 话?欠他什么话了? “汐月,我喜欢你,真的喜欢!” 不知为何,他心中总会不安稳,总要一再强调,喜欢,是真的喜欢。他要她知道,明白。 “哦。”汐月只是应了一声,心中有点不知所措,竟也微微不安,这男人除了非常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叫她慕容汐月,此外都总是一脸嬉笑痞样叫她小汐汐,极少唤她汐月,极少那么认真。 “我是真的……”话音未落,汐月的手却覆上他那线条柔软的唇,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他躺下来。 凌彻支着头躺了下来,汐月浅浅一笑,主动窝进他怀里去。 “知道你忙,陪我一会儿吧,待我睡了再走。”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涟瑾书房 “主子,咱还是走那条小石径吧,那边的有个拐口能直接到书房的后院。”篼儿撑着纸伞在前面引路。 太子爷一早就差人来请了,书房里藏了好些诗词书画,难得这么个佳人来人,太子爷定是要将收藏的宝贝都拿出来的。 “这小石径你倒是很熟悉。”汐月随意着说着,心中却暗暗记着这路线,这条小路玫瑰给的图上并没有标记,明晚从这条隐蔽的小路潜入书房就方便多了。 “嘿嘿,篼儿自小就跟在韵妃,不管是这东宫还是韵妃娘娘宫里,都是熟悉得很的!”篼儿一脸嬉笑,这新主子很好伺候,夜里也不用她守着,早早就放她回去睡觉了。 “你手上那伤疤是怎么回事?”那日篼儿去司乐宫撑伞接她时,她便注意到了。 “刚进宫的时候不听话,伺候的是小主子,不小心被咬了就留了下来。”篼儿看了看手中那伤疤,唇边浮起无奈的笑来。 汐月也笑了笑,却是突然想起了她那两个贴身丫鬟青衣和红衣来,这两丫头不知道怎么样了? 一路穿枝拂叶,汐月认真地记住路线,亦是觉了这条小径似乎很深,两旁的枝叶盘绕,蔓藤交缠,阴暗阴凉,越往深处走越看不到阳光。 这园子并不大,从留芳阁走大道到书房也不用这么长的时间吧。 “篼儿,你要带我去哪里?”汐月警觉起来,叫住了前方的篼儿。 篼儿却是回头顽皮一笑,大声道:“旧主子,人给你带到了,篼儿忙去了!”说罢却是穿入一旁的花丛,青色的身影一会儿就不见了。 汐月听篼儿那么一说,这才放下戒备心来,却又纳闷起来,涟瑾不是要带她去书房吗,这又是什么地方? “夕颜,夕颜,在这里呢?”突然身后传来了涟瑾的声音,他总是这样夕颜夕颜地叫。 汐月连忙转过身去,却见涟瑾从一花丛里蹿了出来,阳光透过枝叶撒在他那俊朗的面容上,将那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满满的笑意衬得更加灿烂,汐月看得不由得微微愣住,这是她第一次见涟瑾笑得那么轻松愉悦。 “你不是要带我去书房吗?”汐月走了过去,微微踮起脚尖来,伸手将落在涟瑾上的树叶拿去。 “把眼睛闭上,带你去个地方!”涟瑾一脸神秘,拉着汐月便往花丛里窜进去。 四周满是枝枝叶叶,汐月被涟瑾护着怀中,根本看不清四周的路,无奈只得闭上双眸跟着他走了。 绕了好一会儿,涟瑾终于停了下来,笑着道:“把眼睛睁开来吧。” 汐月这才睁开双眸来,却现自己身处一个幽深院子,前方一座竹屋,低矮却不小,四面八方就连上空统统被藤蔓枝叶遮掩住,只有只屡阳光透了进来。难怪涟瑾从不让下人来修剪这花园里的花丛树木,原来是暗藏玄机啊! “你的书房?”汐月疑惑地看向了涟瑾。 “嗯,我的书房,哈哈,我真正的书房!”涟瑾依旧是一脸满足的笑,拉着汐月便朝那小竹屋走了去。 这屋子的摆设很是简洁,不过是放了一方书桌,上面笔墨纸砚一一陈列,迎面便是一个大书架,架上的书皆是诗集词集和一些奇闻轶事传奇故事。 汐月心中惊叹,这真真是涟瑾的书房了,名副其实的书房。 “怎样?这儿可是我十岁的时候偷偷令人建造的,母妃不知道的,太傅们也都不知道的!”涟瑾说着便将汐月拉了过去,绕过那大书架。 入眼却是慢慢的画卷,山水画,人物画,花丛鸟兽应有皆有,一副一副展开来仿若曼纱挂满了一室,汐月回过神来,朝涟瑾俏皮一笑,却一下子挣脱开他的手,步入那画卷中去,来回穿梭起来。 涟瑾看着汐月的身影忽闪忽现,唇角勾起笑意来,缓缓步入之中,好不容易抓住了汐月的手,却又让她挣脱了。 “这里呢,哈哈。”汐月嬉笑起来,来到涟瑾背后,轻轻怕了他,便有立马转身隐到画卷后面去了。 涟瑾摇了摇头,看着画卷下汐月的裙角,清澈明亮的眸子笑得灿烂,绕过几副画卷,却是突然从身后将汐月紧紧抱住,头轻轻地搁她薄肩上。 汐月微微一惊,想挣脱,只是,涟瑾这一回的力道不一样了。 涟瑾无奈 涟瑾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汐月,靠在她肩上,异常的安静。 良久,才叹了口气,淡淡地开了口:“夕颜,你知道吗?我本想不做什么太子什么皇帝的,一切都是母妃的意愿,从三岁起,我就不是我了。” 那么多年来,总寻不到一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身边的下人不可以,太傅不可以,母妃更不可以,而静雪,虽是喜欢却从不交心,母妃为何会接受静雪,他心中自是明白的。 “涟……”汐月想开口,涟瑾那修长的手指却轻轻地覆在她唇上。 “嘘……听我说,听我说就可以了。” 夕颜,一个从单单为他而入宫的女子,如果说了,她会懂吧! 夕颜,一个纯粹简单的青楼女子,如果真的爱了,那也会是纯粹的爱吧! “夕颜,你知道吗?母妃他们做的好多伤天害理的事,我都知道的,我知道却不管不顾,我很坏吧……” “夕颜,你知道吗?我堂堂七尺男儿,却整日痴迷这些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母妃常骂我没出息,我真的很没出息吧……” “夕颜,你知道吗?母妃说过几日我就是百纳的皇帝了,这几日我夜夜无眠,夜夜不安,民生社稷并非儿戏,我如何担当得起?更何况……” 汐月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心中百味杂陈。 涟瑾,他是韵妃唯一的儿子,东宫的主子,当朝的太子,却更是个善良干净的男子,偏偏却生在帝王家,身不由己。 涟瑾迟疑了,后面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终于是放开了汐月,无奈地苦笑。 有个人可以让他说说真心话,那就足够了,这几句也就够了吧,那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带人来这书房呢,就静雪他都不放心带她来。 汐月蹙着眉,认真地听着,心中百味杂陈,却又是微微纳闷,涟瑾似乎瞒了什么事,方才要说为何又没说下去呢? 正想开口问,回过头来却见涟瑾原本那清澈的眸子此时却是暗淡无光,透着深深的无奈,汐月心一软,缓缓地开了口:“涟,你虽贵为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是最可怜之人,身在帝王家多少的身不由己,夕颜都不知,只知你心中万般千般的无奈。” “夕颜,这就够了足够了。”她真的能懂的! “涟,替我画张画吧,就挂在这里面!”见涟瑾笑了,汐月竟会有种悲凉的感觉。 奈何他是太子,是韵妃之子,是东宫之主,她能做的只是留给他一章画像吧,他真情她却假意,夕颜终究是会消失不见的,也许,他真的是最可怜之人吧! 汐月说着便在琴台边坐了下来,朝涟瑾浅浅一笑,玉指轻轻挑起了琴弦来,娇唇轻启,还是那《昔时蝶恋》。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汐月计成 汐月同涟瑾这那花丛中的书房待了好半天才绕过曲径,到寝宫的书房来,只是,才一进门呢,便见欧阳静雪坐在厅中,玉指随意挑动着琴弦。 汐月连忙缩回被涟瑾牵着的手,涟瑾微微一愣,还未开口呢,欧阳静雪便蹙着眉头走了过来。 “我寻你了老半天了,原来是跟这妹妹在一起了! 汐月连忙地下了头,退了几步,道:“郡主同太子爷慢慢聊,夕颜不打扰了。”说着便要走。 涟瑾却将她拉住,柔声道:“不急,我都还没正式给你介绍呢。” 欧阳静雪看了看涟瑾那紧握这汐月的手,心中顿时不悦,一下子将汐月拉了过来,睨了涟瑾一眼,娇道:“这妹妹昨日还是我送进留芳阁的,还用你介绍!” “昨日多谢谢欧阳小姐了,夕颜不过是名歌姬,汐颜惶恐,不敢同郡主姐妹相称。”汐月依旧是低着头,一脸的恭顺。 涟瑾最不喜汐月妄自菲薄,听了这话,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来,又是一把将汐月拉了过来,紧紧地牵着,对欧阳静雪道:“方才抚什么曲子呢,不成曲调的?” 静雪住进东宫来便经常管着他过问他的日常事务,不仅随意处置留芳阁的歌姬,就连他寝宫里的婢女都随意处置,这些事若不是篼儿告诉他,他还不蒙在鼓里呢,那几日常去醉红楼,心思都在夕颜身上,她便征了母妃同意,住进了东宫来。本还打算让她同夕颜好好相处,现在看来,篼儿说得对,他不得不防着她对夕颜不利的。 欧阳静雪听涟瑾这么一问,才想起这事来,今日一早她就到书房来了,谁知等了大半日都不见涟瑾,下人们也都不知道他去哪了,昨夜里练习了好几遍那曲子,又将夕颜给她的词记熟了,今日正想献歌涟瑾呢! “新作了一曲,正想让你先听听呢,人家等了一上午都不见你的人影。”欧阳静雪一脸的娇气,看着涟瑾将夕颜这丫头护在怀里,心中不悦,却也退了回来,在琴台旁坐了下来,轻轻挑起琴弦来。 涟瑾挑了挑眉,拉着汐月远远坐了下来,笑着道:“好久还听过你的新作了,赶紧奏来听听。” 这欧阳静雪心地不善,才情却是很值得欣赏,当初他喜欢的亦是她的才学。 汐月始终是低着头,这时却是抬起头来,朝涟瑾浅浅地笑开来,涟瑾亦是回以浅笑,俯在她耳畔低声问道:“你怕她?” “怕!”汐月低声,却是夸张地瞪大了那晶亮的眸子。 “有我在呢,怕什么?!”涟瑾睨了她一眼,却是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捏了捏汐月那娇小的鼻尖。 汐月不着痕迹地躲开来,正想开口,却见涟瑾骤然蹙紧了眉头,朝欧阳静雪那边看了过去。 欧阳静雪原本见涟瑾同夕颜这丫头这般亲密,小脸上怒气满满,此时见涟瑾蹙紧眉头看了过来,心中顿时大喜,昨日听了这曲子她便知涟瑾会喜欢的! 涟瑾一脸的不可思议,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汐月,汐月早已一脸的委屈,秀眉笼起,拉着涟瑾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欧阳静雪见涟瑾又不看她了,连忙开了口,将那词唱了出来: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 待欧阳静雪唱罢,涟瑾才缓缓地开了口,道:“这曲子是你新作的?” 欧阳静雪双手放在琴弦上,看了汐月一眼,道:“修修改改了好几回,昨夜里又反复改了好几处呢!” “这词亦是你新填的吧?”涟瑾又是淡淡地问着。 “嗯,这曲子弹着弹着就想出了这词来了。”欧阳静雪谦虚地笑了笑,又道:“如何?和这曲子韵律还算合吧?还有那……” “够了!”涟瑾却是怒声而起,打断了欧阳静雪,这曲子正是夕颜在醉红楼里献歌他的那曲《昔时蝶恋》,昨夜他还就着这曲子替夕颜画了一副画呢!欧阳静雪竟说这曲子是她新作的!? 欧阳静雪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涟瑾从未这般大声说话过的,不管是对谁都不曾这般生气,更别说是对她了。 “这曲子明明是夕颜所作,好几日前我就听过的,如何会是你修修改改好几回,弹着弹着就想出词来的呢?”涟瑾一脸的怒气,这是他最不屑之事,欧阳静雪真真让他太失望了,本还以为那洛河畔那清风阁阁主会是她的,如今看来,她只会是那的买主! “你这个贱人!你骗我!”欧阳静雪一听随即明白过来,顾不得形象,顿时怒目看向了汐月。 汐月微微蹙着眉头,走了过来,仍旧那不卑不亢的语气缓缓开口道:“昨日夕颜斗胆让郡主替夕颜看看这曲子还有那些不足之处,这曲子夕颜才是修修改改了好几回的。” “你……”欧阳静雪根本辨不出任何道理来,竟是怒气冲冲朝汐月扑了过来。 涟瑾哪里能让她放肆,一下子挡了过来,将汐月护着怀中,神情失落而冷淡:“静雪,你让我太失望了。”说着边护着汐月朝后门而去了。 欧阳静雪愣了许久,迟迟才回过神来,心中怒气尽数撒在身边那沉默已久不敢说话的丫鬟身上,“还愣住作甚,还不走!” 这个夕颜居然如此算计她,证据确凿她根本辩解不了,现在唯有找韵妃了,她是真才实学才情横溢又如何?涟瑾喜欢,韵妃可不喜欢! 韵妃到了 “韵妃娘娘驾到……” 欧阳静雪才没走几步路,便远远地听到了段公公的声音传来了,皇上病重,韵妃娘娘已经好久没亲自到东宫来了,今日怎么得闲来了?心中纳闷,却也没多想,连忙迎了出去。 韵妃一身华娆锦缎,妖妖艳艳,大朵牡丹散花裙逶迤拖地,鬓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一双杏眼凌厉果决,盛气凌人。 “静雪参加娘娘,娘娘万福。”欧阳静雪上去欠了欠身子,却是一脸的委屈。 “你怎么了?涟儿呢?不在书房?”韵妃蹙了蹙眉,这个时候涟儿应该在书房的。 “娘娘,涟瑾迷上了个厉害的歌姬,静雪正想去找您呢!”欧阳静雪娇声说着,便上前去搀扶。 “歌姬?”韵妃挑了挑眉,看了欧阳静雪一眼。 “是司乐宫凤希大人的弟子,名唤夕颜,才艺十分出众,琴棋书画可谓样样精通,听说那日十四皇子和凌王都在场,涟瑾抢了先让凤希大人割爱,昨日差了篼儿去接了来。”实情如何欧阳静雪并不清楚,此时却是极力地渲染夕颜的才学,韵妃最厌烦的便是这个了。 韵妃迟疑了一会,才道:“凤希的弟子?呵呵,你倒是说说她如何厉害来着?”说着便走进去了书房。 欧阳静雪亲自倒了茶,递了过来,这才俯在韵妃耳畔低声将方才的事一一说得明白。 韵妃一脸的气定神闲,欧阳静雪却是急了,娇声道:“娘娘,这歌姬这般工于心计,才学又那么好,若是涟瑾迷上了,那可怎么办嘛!?” “涟瑾之前不也对你着迷吗?怎么,斗不过人家了?”韵妃虽是蹙着眉,心中却是清明,这夕颜一事,昨日篼儿都已经向她禀告来,否则她如何会纵容涟瑾迷上一个歌姬呢? 现在听欧阳静雪方才那么一说,倒是对这夕颜有了兴趣,昨日不过是刚到东宫初见静雪,就让这丫头重重栽了个大跟头,这种女子她最喜欢了,涟瑾这孩子太过正值善良,身边就缺这种女人!才华横溢温柔体贴的女子定是入不了她的眼的,而若是才华横溢聪明伶俐那当然是要纳为己用的。 “是静雪大意了!”欧阳静雪低着头一脸的委屈。 韵妃瞥了欧阳静雪一眼,又抿了一口茶,道:“段公公去把涟儿和那歌姬一同找来,其他人都下去吧。” 今日她抽空来东宫可不是为欧阳静雪这点小事做主的,皇上估计也就这几日了,遗诏却迟迟没有拟,各属地轩王继位的谣言四起,昨夜寻思了一整夜,终于是下了决心,即使涟瑾日后登位了,轩王依旧是大威胁,何不趁现在让皇上裁决了,以免日后涟瑾为难。 众人都退了下去,欧阳静雪见这架势,本以为韵妃娘娘要替她出头了,谁知韵妃却拿出一封密函将给了她,一脸严肃地对她说到:“静雪,你在东宫也住了多日,该回府去了,这封信务必亲自交到你父亲手中!” 欧阳静雪微微一愣,心中纳闷亦是不平,见韵妃那一脸肃然,也不敢多说什么,接过那信函教给了一旁那贴身丫鬟,欠了欠身,道:“静雪记住了,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韵妃却是突然沉下脸来,厉声道:“我要你亲自保管好这封信,今晚亲自交给你父亲!” 见韵妃这般严厉,欧阳静雪唬得连连点头,将那信函从丫鬟手中夺了过来,道:“静雪明白了静雪明白了,静雪这就回去!”说着便低着头退了出去,那贴身丫鬟亦是一脸惶恐跟了出去,韵妃娘娘从未对小姐如此凶过的,这信函定是重要无比…… 欧阳静雪快步穿过了长廊,却瞥见另一旁涟瑾拉着夕颜的手跟在段公公朝书房而去,而篼儿那丫头也跟在后面,驻足了一会儿,见涟瑾那俊朗的眉头紧蹙,而夕颜这女人倒是一脸的淡然,她倒是好奇韵妃娘娘会如何收拾她! 这段公公是看着涟瑾长大的,韵妃娘娘一生气,都是他向太子爷通风报信的,这一回亦没有例外,方才在留芳楼寻到了太子爷便将欧阳静雪向韵妃娘娘告状的事都给说了。 “涟瑾太子爷,韵妃娘娘若是欺负了我,我还告诉你吗?”汐月见涟瑾那一脸紧绷,禁不住开起了玩笑,昨夜这男人可是口口声声说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夕颜,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母妃欺负你的!”涟瑾却是一脸的认真,既然将夕颜接到宫里来了,他早就准备好如何面对母妃的了。 汐月见他那一脸认真与笃定,心中微微一怔,小手突然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竟是涟瑾将她握的紧紧的。这个男人似乎很认真。 而她,却是满心的期待。 给读者的话: 今日三更……喵~~~卧底的第二个转折就快到了 篼儿身份 韵妃?她早料到欧阳静雪会去搬救兵的,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既然来了东宫,在拿到那名册前,她定是要亲自会会这韵妃娘娘!她倒要看看涟瑾在她与韵妃间会如何抉择。 汐月一踏进书房,便见一个美艳的妇人端着在主位上,华服锦缎,身段妖娆,一手支着头,大红的护甲异常的显眼,眉头微蹙,神情庄肃,杏眼凌厉。 这就是韵妃了吧,这若大的书房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下人也没有,她想做什么呢? 涟瑾见了母妃那凌厉的眼色,一下子便将汐月拉了过来护着怀中,低声道:“别怕,有我在呢!” 汐月任凭他护着,晶亮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她丝毫也不畏惧,反倒是涟瑾,似乎很害怕。韵妃,究竟是怎样一个母亲呢?上午在那幽静的书房里,听涟瑾那般无奈的语气,她竟微微心疼了。 段公公朝涟瑾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韵妃,便自觉地退了下去,而篼儿却是上前来,笑着道:“娘娘今日怎么有闲来东宫呢?”说着便走到韵妃身后替她轻轻捶起背来。 “呵呵,你这丫头,涟儿何时藏了那么个美娇娘,也不来给本宫报个信。”韵妃说着却是看想了汐月。 汐月心中大惊,篼儿这丫头对涟瑾这般贴心,竟还是韵妃的人! “奴婢夕颜,给娘娘请安,娘娘万福。”汐月回过神来,挣开涟瑾的手,上前浅笑行礼。 “起来吧,篼儿,赐坐。”韵妃亦是浅笑。这夕颜的背景她了解地比欧阳静雪方才说的还详实,篼儿都查的清楚详细,昨夜连夜向她报告了,若非如此,她怎么能容忍涟瑾迷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歌姬呢?这女子身世清白,才情不俗,一入宫便被凤希看中了,看来是她要寻的人了! “谢娘娘。”汐月依旧浅笑,轻笼纱裙坐了下来,动作甚是优雅。 涟瑾却是一脸疑惑起来,在汐月身边坐了下来,母妃怎么会这般客气!? “听静雪说你才进宫呢,就被凤希大人看中了?想必定时才情过人吧!” 韵妃这话一出口,就连身后的篼儿亦是愣了,韵妃向来不喜欢讨论这些个风花雪夜诗词歌赋之事的,今日怎么也问了起来! 汐月心中纳闷,脸上却依旧浅笑,道:“夕颜资质愚钝,能得凤希师父垂爱是夕颜的荣幸。” “你这样丫头倒是谦虚,能入凤希大人眼的定是有过人之处,不知你棋艺可否精通?” 汐月微微一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恨意,依旧是不卑不亢,道:“家父家母皆精通棋艺,夕颜自小跟在身边,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些。” 她的棋艺是爹爹手把手教会的,之前轩王每次到府上来同爹爹对弈她都在旁边看着,还多次被教导观棋不语呢!棋艺,她如何会不精通? 韵妃这才满意地点了点都,瞥了涟瑾一眼,道:“涟儿,你也出去吧,母妃同夕颜说几句话。” 涟瑾却是一下子紧张起了,“母妃,是静雪先夺了夕颜的曲子,这事是静雪的错!”方才段公公说这事的时候,他就满心的怒气,欧阳静雪原来竟是这样的人! 涟瑾啊涟瑾,汐月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觉眼前这男子真真像个孩子般简单纯粹,纵使有东宫一群谋臣和韵妃助他,他又怎么敌得过凌彻那老狐狸呢? 她不知道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知欧阳静雪已走了,韵妃如何会计较起那事情来?她不是最不喜谈论什么琴棋书画之事的吗?更何况,欧阳静雪亦不过她的一块垫脚石罢了。 “涟儿,夕颜这丫头母妃一见就喜欢,就是想跟她说几句话,你就这么不放心啊?母妃还掂量着你也该纳侧妃了呢!”韵妃说着端起茶盏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涟瑾愣了,篼儿亦是一脸狐疑,而汐月更是纳闷,这韵妃究竟想做什么? 篼儿最先回过神来,走了过来,笑着道:“旧主子,娘娘也就跟新主子说说话,咱在外头侯着。”说着却是偷偷朝汐月使了个眼色,才又笑着道:“新主子,要是讨得韵妃娘娘开心了,篼儿以后就也叫娘娘了,不用新主子叫得这般别捏了!” 韵妃懒懒地在榻上倚了下来,篼儿替她说话,涟瑾定是会放心的,这丫头机灵聪明,她最是喜欢了,若不是怕涟瑾背着她胡来,她还舍不得将篼儿放到东宫来呢! 汐月见了篼儿方才那眼色,心中顿时大惊,这篼儿难道亦是凌云阁的人!为何玫瑰给的名册上没有她呢? 涟瑾原本一脸的戒备,听篼儿这样说才放下心来,篼儿虽深得母妃的喜爱,却是向着他的,她说的话,他一贯都是很放心的,听了那侧妃二字心中已是微微欣喜了。 汐月很快回过神来,起身来,拉过涟瑾的手俯在他耳畔,低声道:“放心,韵妃娘娘要是欺负我了,我就大声喊你!你可得竖起耳朵乖乖地等着哦!” 涟瑾总算是放下心来,亦是低声,却是认真无比,道:“一定要大声告诉我!” 见汐月点头浅笑,涟瑾才看向了韵妃,恭顺地说到:“涟儿先下去了。” 说罢又是不放心地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跟篼儿走了出去。 “篼儿,母妃今日是怎么了?”涟瑾都还没走几步又是回头,心中又不放心,纳闷不已。 “哎呀,旧主子你就放心吧,昨天娘娘就把我叫了去,问了好些新主子的事,篼儿可是说了好些好话的!”篼儿一脸俏皮的笑,心中却也纳闷,韵妃虽十分信任她,却依旧是瞒了她好些事,而这书房暗阁的机关亦是从未提起过,否则她那真正的旧主子亦不用费尽心思将这宝贝王妃送到涟瑾身边呢?! 韵妃密函 篼儿已经将水打好退了下去,汐月却仍旧懒懒地倚在窗台边,凝眉看着手中那信函,一脸的阴晴不定。 这信函是今日韵妃交给她的,明日晚上轩王会到司棋宫对弈,韵妃要她以棋艺博得轩王欢心,趁机将这私通钟离的信函栽赃给轩王。 篼儿昨夜伪造了她的身世,难怪韵妃会如此信任她,那篼儿原来真的是凌云阁的人,潜在韵妃身边那么多年,不管是涟瑾还是韵妃对她都是万般的放心,凌彻这家伙究竟何时就开始了这阴谋呢? 那家伙今晚怎么还没来呢? 是在宫里忙吗? 一切都那么紧迫,不管是凌云阁还是韵妃这里,节奏快地出乎她的意料,皇上估计真就这两日了。 他要她尽快从涟瑾口子问出来那机关来,其实,今晚她便可以拿到了! 今日在书房待了那么久,她都大概看清楚了情形,各种密码、机关、暗阁对她来将都是轻而易举就能破解的,这也便是她卧底的工作。 汐月看着窗外那弯月亮看了良久,八月初了,突然想念起瑶瑶来,她那封信里装着的是一枚铜钱和一颗晒干了的红枣,要她帮她保存。 她究竟怎么样了,连孩子都有了,那夫婿还对她很不好吗? 突然,身后突然传了个脚步声,汐月那娇唇旁禁不住勾起了一抹欣喜的笑来,那家伙来了。 “王妃,凌王差小的来问问,今日同那太子爷玩得可开心?”凌彻依旧是一紧身黑衣蒙面,懒懒地倚在柱子上。 汐月转过身来,睨了他一眼,道:“回去告诉凌王,本王妃玩得很开心!”这家伙居然还安插个篼儿通风报信。 “凌王不开心!”凌彻仍旧是懒懒地倚着,直勾勾地盯着汐月看。 汐月忍不住笑了声,走了过来,一把将凌彻脸上那蒙面扯了下来,看着他,唇角含笑也不说话。 “你还真是开心!”凌彻睨了她一眼,径自走到榻边倚了下来。 汐月跟了过来,一脸的神秘,从袖中里拿出了一份信来,递给了凌彻,道:“赶紧看看!看了你也开心!” 凌彻挑了挑眉,接了过来,却是一脸疑惑起来,“瑶瑶要休夫你很开心?” 汐月一愣,凑了过了,连忙将那信抢了过了,一脸傻笑道:“错了错了,拿错了,不是这个啦!”说着又将袖中另一封信拿了出来,瑶瑶休夫她如何会开心嘛! 凌彻瞥了瞥嘴,一脸莫名其妙,只是将手中那信函展开来,却是一下子蹙紧了眉头,这是轩王写个钟离幼主的信函!轩王私通钟离! “今日韵妃给我的,她要我明天到司棋宫讨好轩王,偷得他身上的印章!”汐月一脸认真起来。 凌彻缓缓将那信函收了起来,雕刻般的唇角却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冷笑来,没想到这韵妃竟然是这般心急! “开心吧!”汐月嬉笑地问到,她亦没料到会拿到这东西!功劳都是篼儿那小丫头的,也不知道如何哄得韵妃那么信任她! 凌彻朝汐月笑了笑,道:“明日我让篼儿引韵妃到东宫来,我就同皇叔见过父王后就来接你回去!”迟疑了一会儿,又低声道:“太医说了,父王就今明两日了。”他今夜本是想来提醒汐月趁早套出涟瑾的话来的,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可是,那名册……”汐月坐了下来,没想到皇上的病情会展得那么快,单单这信函能说服皇上吗? “放心,我已经私下同父王谈过好几次了,就差一份大的罪证!”凌彻说着,那深邃的眸子掠过一丝阴鸷,这密函是他意料之外的,却是来得正是时候!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窝进凌彻怀中,紧绷了好几日的神经似乎这才放松了下来,明天,真的就可以了吗?这算是她亲手的报的仇吧,东宫一跨,慕容府就可以平反了吧!一切就想当初那道圣旨,那么突然,快得她都一点不敢相信。 十日的时间,她只用了一半。 凌彻轻轻拍着汐月的手,却就骤然将汐月抱紧在榻上躺了下来,依旧是那戏虐的语气,笑着道:“小汐汐,今夜不能陪你了哦!”昨夜才知道原来这女人一直都希望他留下来陪她。 今夜还好多事宜需要他亲自去部署,明日他就可以正大光明地接她去母妃那,母妃可是盼着凌王妃盼了好久的。 “走啦走啦,谁要你陪啊,忙去吧!”汐月地懒懒说,自顾自地从凌彻怀里爬了起来。 凌彻那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怀念,这场景很是熟悉,这女人那日渔舟上醉酒,亦是这样慵懒地窝在他怀中,时不时会爬起身胡说几句,好不可爱。 见凌彻莫名其妙地笑了,汐月蹙起了眉来,娇声道:“笑什么呢,一副贼样!” “没什么!”凌彻说着亦是起身来,轻轻在汐月唇上啄了一吻,道:“真的得走了,乖乖地等我,明日带你去见母妃!” 母妃? 汐月微微愣住,凌彻却是又重重地印下了一吻,又扭了扭她的小脸,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容才离开来跃窗而去。 汐月回过神来,无奈浅笑,这家伙都娶了她,才要带她见家长! 夜探书房 凌彻已经走了许久,汐月依旧懒懒地倚在窗台上,四下静谧,一室昏暗,并无掌灯,唯有那淡淡的月光透射进来,将汐月那娇小的身影拉长。 远处涟瑾寝宫书房里的灯终于灭了,今日她出书房时,便见那个男子一脸认真地守在门外。 夕颜夕颜,你没事吧? 夕颜夕颜,母妃欺负你了没? 他总是这样唤她,夕颜夕颜…… 随意寻了个借口便将他胡弄了过去,这么简单纯粹的男子,为何偏偏要生在东宫呢? 唇边勾起一丝冷笑,见寝宫里的灯亦灭了,汐月这才懒懒起身来,凌彻不要了那名册,她却还是惦记着,既然当初就是为那东西而来的,为何不拿了呢? 汐月来到铜镜前,借着月光,换上了一袭简洁而束身玫瑰红衣裙,三千青丝高高挽成髻,依旧是那紫玉蝴蝶钗固定住,朝镜中的自己满意一笑,这才蒙起面纱来。 好久没做回老本行了,今晚她就当玩玩吧! 汐月轻轻打开门,谁知门一开却是吓了一大跳,篼儿那丫头正守在门外。 汐月退了几步,揭下面纱来,道:“篼儿,还不去睡?” “新主子啊,旧主子说了从现在起,要她跟紧你,寸步不离!”篼儿笑着说到。 “旧主子?呵,凌彻吗?”汐月瞥了篼儿一眼,却是绕了过去,她也是这才明白这丫头真正的旧主子是凌彻。 “嘻嘻,王妃真聪明,难怪旧主子那么喜欢你!”篼儿连忙跟了上来,一脸讨好。 汐月脚步一顿,唇边不由得一笑,却又道:“你跟着凌彻多久了?又是怎么到韵妃身边的?” 篼儿上前引路,依旧是一脸欢喜笑颜,道:“篼儿本是弃儿,是萱妃娘娘出宫祈福的路上捡来的,篼儿很小就跟着旧主子了,十三岁被送到韵妃宫里的,跟了韵妃四年,跟了太子两年了。” 汐月看了一眼篼儿手上你伤痕,想起她那日的话来,便又问到:“这伤是你旧主子咬的?” “嗯,主子小时候可顽皮了。”篼儿虽看上去年纪小,实际上却是多了汐月好几岁的。 汐月点了点头,没说话,心中却是感慨不已。 六年!凌彻那家伙六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一切了吗?为的就是这皇位?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才又笑着道:“别叫新主子了,玫瑰楼主才是你主子吧!”她才不是计较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她想知道玫瑰究竟是何人。 “嘿嘿,玫瑰楼主也算啦,不过旧主子说了,等您回去后,篼儿就跟着你了,就听你一个的话!”篼儿可一点儿也不喜欢玫瑰。 “玫瑰又是何时到凌云阁的?”汐月开门见山了。 “三年前来的,听说是她和旧主子是一个师父的,篼儿也不清楚,旧主子可从来都没提过的。”这事之前阁里还有人议论着,现在谁也都没提起过了,凌云阁里多少人的来历都是不为人知的。 汐月点了点头,听了师父二字,不由得想起了凤希来,他那幅画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玫瑰还是凤希,还有好些纳闷着的事,她都一直想问问凌彻,无奈那家伙每次都没个正经,扰得她都把正事抛脑后了,待人走了,她才记起来。 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篼儿小心翼翼地替汐月打开侧门来,先走了出来,提醒汐月注意阶梯,汐月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再说话,便朝白日里走过的那小曲径走了过去。 篼儿这才连忙上前去,一脸讨好,道:“新主子,你要是睡不着在这园子里散散步就好了,夜了,那小路黑漆漆的,不安全。”这主子这一身打扮,不会是想去书房偷那名册吧!若是这般轻易偷得了,她早就偷走了。 “你……”汐月眯眼一笑,“给我带路!”原本还担心着这黑灯瞎火的,走错路呢,现在好了有个十分熟悉路的了。 “嘿嘿,新主子,篼儿陪你在这园子里走走吧,那边有个鱼池,养了好些鱼儿呢!池里莲花也开得很美呢……还有哦,池子里还有……” 篼儿看着新主子进了那幽深的曲径,也顾不得再胡扯,连忙跟了进去,取出火折子来,轻轻一吹便燃了一小簇火焰来。 汐月回头看了看,将自己手中那火折子也交给了篼儿,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只听我的,不要在啰嗦了,前面带路去。” 篼儿叹了一口起,却险些将那小火焰吹灭,连忙闭了嘴,悻悻地走到前面去,这条路她还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多次潜入过书房,无奈次次都开不了那暗阁。 “新主子,那名册没那么好偷的啦,你不是拿到密函了吗?这就够了啦!”篼儿仍旧劝说起来,这新主子去了也是白去。 “你盗过?”汐月停了下来,看了篼儿一眼,这丫头可不简单。 名册到手 “试过好几次了,都寻不到那机关在哪里,那是太子爷和太傅设的机关,太子爷原本不管这事的,后来被太傅送了一副画,太子爷大悦便答应了。”篼儿如实回答。 汐月听了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又小心翼翼地迈开了步子。一脸认真起来,紧紧跟在篼儿身后,脑中却是回忆着这白日里在书房见过的摆设,她记得韵妃坐的那位置身后便是一堵潜入墙里的大书架,书架上的书她没能认真看过,心中却是猜测这机关的秘密和上面的书有关联! 不一会儿,书房便到了,汐月跟这篼儿从后院潜入,小心翼翼地进了正厅。 月光透过屋顶几片琉璃瓦片照了进来,借着这淡泊的月光和篼儿手中那微弱的光,书房里得摆设隐隐可见,篼儿对这里很是熟悉,指了指正座后那面大书架,一脸的纠结,低声对汐月道:“新主子,就这里面,就是不知道具体藏在哪里,也不知道如何开启!咱还是回去吧!” 汐月却是气定神闲,拿过篼儿手中一个火折子,亦是低声,道:“你在外面守着,若是被人现了你就招了,就说是偷东西出卖钱,千万别把我供出去!” 篼儿瞪大双眸看着这新主子,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还真是直接。 “新主子,这机关可是好些人试过了都寻不到,咱还是散散步去吧。”篼儿怎么会知道汐月的能耐呢,只知道她是来迷糊涟瑾套出这机关的秘密来的,难不成她已经套出来了? “出去!”汐月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便拿着火折子一脸认真地朝那书架走去,如同对那青衣红衣,认真起来就不容再多话的。 篼儿微微一怔,无奈地摇了摇头边走了出去,这算是命令吗?这还是第一回见她认真起来。新主子真正的脾气性情她尚未摸透,只是知道她是那慕容府的汐月小姐罢了。 汐月大抵扫了一眼那书架上的书册名称,晶亮的眸子认真而又凌厉,环视四周,将屋内的摆设一一扫过,那娇红的嘴角紧紧抿着,缓缓地在那主座上坐了下来,视线却落在前方那面大屏风上面。 月光浅淡,一室昏暗,汐月端坐着直视前方那面屏风,良久,却是骤然起身,快步来到那屏风前,接着手中火折子的光细细的看了起来,屏风上画的是一副山水画,山山水水,渔舟孤雁落霞,画旁题了一词,汐月看完了那词,不由得无奈浅笑,低声念了出来: 渔父、渔父,江上微风细雨。青蓑黄箬裳衣,红酒白鱼暮归。归暮、归暮,长笛一声何处。 归雁、归雁,饮啄江南南岸。将飞却下盘桓,塞外春来苦寒。寒苦、寒苦,藻荇欲生且住。 这诗歌竟是她那清风阁最早卖出去的第一词,苏东坡苏大学士的《调笑令》。 原来涟瑾是她清风阁的第一个买主,他曾已真正的身份去买,现在看来这家伙还用了“马甲”去了!汐月禁不住笑了起来,又看向了那大书架,晶亮的眸子骨碌一转,嘴角的笑意更浓,她大概是看出个所以然来了。 这词中渔父应该就是说的应该是画中的渔舟,而归雁便是那展翅的孤雁了,汐月来回看了看画中渔舟和孤雁同那书架对应的位置,朝书架寻了过去,竟是让她寻到了一本《洛河渔俗》和一本名唤《孤雁云中》的诗集。迟疑了一会儿,便小心翼翼地将那两本书轻轻抽离开了一点儿,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书架上有任何动静。她漏了什么了吗? 又一次寻思了起来,视线却又落在那副画上,为何画上只有渔舟,没有渔夫?少了个人,人哪里去了? 汐月又是来回扫了几眼,却是突然明白了过来,走到主位后面,俯下了身子来,平视过去,那渔舟的的位置底正好是抵着主座。 完全看明白了,汐月这才懒懒地起身来,绕到主座前,浅浅地笑着,口中念念有词,煞是正经:哎呀……汐月、汐月,留芳楼上闲住。夜访东宫西厢,盗得名册还家。无奈、无奈,凌彻今夜何处? 一词念罢,便一本正经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而就在这瞬间,身后的书架有了动静,正是那本《洛河渔俗》被缓缓推出,一下子掉落在地,而原本的位置上竟出现了一本小小的册子。 汐月大喜,连忙起身来,将那册子拿了起来,翻看了几眼便收入了袖中去,回头一眼,却见篼儿早已进来了,站在屏风旁,那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还愣住干嘛?还不走?”汐月说着便将那两本书籍放回原位,小脸上的喜悦却是难掩。 “新主子,你……你寻到了机关了?”篼儿一脸不可思议。 汐月笑了笑,低声道:“昨夜哄得太子爷高兴,他就告诉我了,哈哈!” 篼儿私心 留芳阁,夜深深,月当空。 汐月屋内依旧没有掌灯,篼儿早已经被她打走了。 懒倚窗台,轻蹙眉头看着手中那名册,上头详细纪录着朝廷各大势力分布,关系牵连。 无暇他顾,汐月快浏览着,见了好几个朝中大元的名字被朱笔划掉,突然,手一僵,视线落在“北亲王慕容信”六个字上,本就是要寻这六字的,此时见了,心中却仍旧是没来由地疼了起来,只因她醉酒的一句话,却是让慕容府招致这场浩劫,不过一日,家破、人亡。 爹爹和娘亲就这么双双去了,三个哥哥至今都是生死未卜,她如何不内疚?即便是凌彻登上皇位为慕容府平反了,即便是她入住东宫荣耀慕容府,那恩情又如何偿还得了,这罪过又如何赎得了? 汐月叹了口气,重重合上了那名册,方要转过身来,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前方涟瑾的寝宫的灯火渐渐亮了起来,私下里厢房的灯火亦是渐渐亮起,汐月心中大惊,难不成是被现了?! “新主子!新主子!”门外突然传来了篼儿的声音,汐月忙快步走了过去,谁知,门一打开便见篼儿一脸慌张。 汐月退了一步,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新主子,皇上快断气了!”篼儿一脸的夸张,转身将门紧紧关上了。 “要死了!?”汐月惊呼。她知道会很快,知道没想到会那么突然,那么快。 “嘘!主子,你这样说是大不敬!”篼儿连忙提醒,心中纳闷,这新主子怎么也是大家出身,怎么私底下一点儿规矩也不懂呢? “凌彻呢?”那家伙不说明日才会行动的吗?来不及了吗? “放心放心,老早就在皇上寝宫里了!太子爷刚刚也去了!”她方才可是从皇上寝宫过来的,整个后宫早就沸腾起来了。 汐月毫不迟疑将袖中那名册拿了出来,对篼儿道:“篼儿,快,想法子把这东西教给他送去!”时间紧迫,多了这名册就多好几份胜算! 篼儿连忙接过那名册来,点头道:“篼儿正是来要这名册的,一定亲手送到旧主子手里!” “还有……,罢了罢了,你赶紧去吧!”汐月原本想让她给凌彻带几句话的,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作罢了。 “新主子,那篼儿去了哦!”篼儿将那名册小心翼翼的藏在袖中。 “去吧去吧!千万小心!”汐月秀眉微蹙,替篼儿开了门。 篼儿走到又回头看了汐月一眼,这才迈开了步子快步离去,只是一绕过长廊,离开了汐月的视线,却是一下子从楼上腾空而下。 到了楼下却见了前方一个妖娆的身影远远走来,篼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丝冷笑一掠而过,脚步放慢了。 待那人走近了,篼儿才微微欠了欠身,道:“篼儿见过玫瑰楼主。” 玫瑰一袭玫瑰红长罗裙,额间点了一朵妖艳的玫瑰花,杏眼却是轻笑,上前将篼儿扶起,笑着道:“篼儿,这礼我可受不起,你这可是折煞我了。” “楼主这才折煞了篼儿。”篼儿起身来,却是一下子推开了玫瑰的手。 玫瑰杏眼一沉,五指一勾,瞬间便想篼儿抓了过去,篼儿却一脸闲适身影一闪便轻易躲了过去。 玫瑰另一手却又是瞬间劈了过来,却是动不了篼儿丝毫,反倒是篼儿,一个腾空从玫瑰头顶翻过,却将她髻上的蝴蝶钗取了下来。 “楼主,这蝴蝶钗篼儿蛮喜欢的,就送给篼儿吧!”说着一脸嬉笑便将那钗收了入袖中。 “臭丫头,你越来越放肆了!”玫瑰气急败坏,这小丫头仗着有萱妃娘娘当靠山,简直是无法无天,那蝴蝶钗是她今日特意带来的给慕容汐月看的! “楼主,篼儿开个玩笑嘛!嘻嘻,篼儿有事在身就不多陪你了。”篼儿见玫瑰那一脸怒气却是笑得更加灿烂,正要离去,却又驻足了,也没转过身来,声音不似方才那嬉笑,却是低沉了下来,“玫瑰,难不成是我凌主子让你来接王妃回去的?” 玫瑰楼主?楼主?不过是方才客气罢了,她可从未将这个女人放在眼中。 凌主子。 好久好久,没这么唤他了。 潜在东宫那么多年了,亦是好久没同他去拜祭斓月娘娘了! 他苦心积虑部署了那么多年,这几个月来借着品茗的名义,暗中在皇上寝宫和轩王府奔波来去,不仅得到了皇上的认可,就连轩王亦是对主子欣赏不已,过了今晚,大仇便可以报了,而这百纳的江山也将会是她凌主子的!主子的脾气她很清楚,东宫和韵妃宫中定是一个活口都不会留的。 恨,恨得彻底决绝。 而爱呢?亦是会彻底吧! 不知道他如何会喜欢上那慕容汐月,那般纵容和宠溺,夜夜都来探访,定是很喜欢的吧,只是,喜欢是否就等于爱了呢? 玫瑰听了篼儿那话,却是冷笑,“难不成你要亲自接她回去?” 她不知道这篼儿究竟是何来历,但是篼儿对凌有心,她如何看不出来?女人的直觉最是厉害可怕的了! 篼儿心中一怔,却随即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便隐身离去,凌主子是交待了她来接王妃去萱妃那的,只是,私心,她当然是有的。 既然玫瑰要来接,她何不推给她呢? 玫瑰要如何做,她不知道,但也不会拦的。 原来如此 整个东宫都喧闹了起来,灯火通明,留芳楼亦是燃起了好些灯火,而汐月屋内却依旧是一片昏暗,唯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台照射进来。 汐月哪里坐得住,小手紧攥,在屋内踱来踱去,时间这般紧迫,皇上是否还清醒,而凌彻的胜算究竟有多少?篼儿能将那分名册及时送到吗?早知道如此,她就早些将那名册盗走了,不会还想着闹腾东宫了。 汐月走到窗前,看了外头一眼,便有转过身来,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却见地上多了个影子,是谁? 这身影是个女子!汐月大惊,慌忙抬起头来,却见玫瑰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何时进来的? 她此时来作甚? 玫瑰径自取出火折子来,点燃了灯芯,这才懒懒地坐了下来,在灯火的照映下,那玫瑰花的纱裙衬得她愈加的妖艳。 汐月心中戒备,却是一脸淡定地坐了下来,倒满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浅笑着道:“这么晚了,不知玫瑰楼主有何吩咐?” 玫瑰微微一愣,很快回过神来,站了起来,笑着道:“玫瑰哪里敢吩咐什么,是凌让我来接王妃回去!”这女人这么沉得住气,同她客气起来,她倒是很欣赏。 “凌王早就将汐月将给了玫瑰楼主,汐月并非什么王妃了,玫瑰楼主才是汐月的主子。”汐月亦是站了起来,一脸恭敬,心中却是不安,玫瑰既敢毁了她的容,此次来定也是不善,若非要瞒着凌彻,她早就揭穿这毒辣的女人了! “呵呵,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玫瑰听了汐月那话,轻蔑地笑了起来,瞥了汐月一眼,又道:“也对,凌如何会真正立你为妃呢?他不过利用了你罢了!哈哈,骗了你。” 汐月并没有多大反映,凌彻利用她,她当然知道,她助他拿到名册,而他为慕容府平反,立她为后,这笔交易很公平,双方皆是心甘情愿,何来欺骗之说呢?只是,不小心动了心,这又何妨? 这世间的事与情,皆不过是交易而已,若是以心易心,亦是公平,他眼底的宠爱,她看得出的,只盼着他能不计较她的过去。 三年来,洛城里都说慕容家的汐月小姐这辈子怕是嫁不出去了,其实她很心急,很想嫁的,想嫁一个能包容下她所有秘密的男子,让她不用夜夜用那兰玲香薰便能安心入睡。 玫瑰早就盼着见汐月沮丧失望,此时却见她仍旧是一脸淡然,心中顿时起了怒气,对着汐月感慨了起来,“女人啊!真是嬗变,之前还口口声声要替你慕容一家报仇呢!怎么,如今为了皇后的位置便能将仇恨统统抛弃了吗?” 汐月一脸疑惑不解,缓缓地蹙起了眉头,玫瑰却是冷笑,继续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恨凌,那夜在渔舟酒楼,他都还没问呢,你就自己说了出来,哈哈,是你自己造的孽,否则慕容府怎么就这么一夜落败了呢?” “你究竟在说什么!”汐月哪里还沉得住气,玫瑰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他都还没问呢,她就自己说出来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陷害真相 “怎么,你不是聪明伶俐吗?还不明白?”玫瑰倒是气定神闲起来,缓缓坐了下来。 “要说就请你说清楚,不说的话请你马上离开!”汐月怒了,心中更多的却是不安,这女人今夜怕是专程来告诉她这件事的吧!凌彻究竟做了什么!? 玫瑰见汐月脸色阴沉,却是笑得更加妖娆,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让你明白个透彻!遣人佯装刺杀轩王是我做的,最先透露轩王同你爹爹私交甚好亦是端木赐所为,而凌做的不过是在太子的宴会上故意灌醉你而试探你罢了!他都还没问你呢,你倒是先说了出来,呵呵,怎样?这陷害慕容府的凶手,你也算一个吧!哈哈……” 玫瑰连连大笑,汐月却是连连退了好几步,一脸的震惊,连忙捂住了耳朵,怒声道:“你住嘴!不要再说了!你骗人,骗人!你喜欢凌彻亦不用编造这可笑的故事来诓我!” 瞬间分不清了,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不知所措。 什么也不去想,她什么也不信,怎么能去细想?她怎么能相信? 怎么能相信原来罪魁祸是她,一直都是她! 凌彻,端木赐都在她面前做戏,一步步把她引进陷阱中,而她竟还会迷上他眼底的宠爱,竟还会微微动了心。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价值,这才是他真正的利用,从一开始就是阴谋! 多么,可笑! 玫瑰站了起来,步步朝汐月逼近,冷冷道:“慕容汐月,我骗你作甚?你这副容颜对我一丝一毫的威胁也没有,哼,我不过是见你可怜,顺道来看看你,你真以为凌彻会在意你吗?记得杜一鸣吗?那日在醉青楼他可是老早就在了的!”她原本还带了那日她遗落的紫玉蝴蝶钗来的,只是方才被篼儿那小妖精夺去了。 汐月顿时大惊,心骤然紧了起来,控制不住的痛了起来,痛地心跳都要停止了,一脸的不知所措,仿佛这才恍然大悟,这才逼着自己去面对,逼着自己去细想。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是她看错了吗?原来他一直一直都在欺骗,戏演得那么逼真!而她,多么可笑地相信了! 就连东宫也是被他利用了吧,他说过的,就差一条大罪证便可让皇上信服,苦心积虑,步步算计,竟是拿慕容府当垫脚石了! 这一计,不仅引出了东宫,还顺带牵连了两大王府,他若他登位,朝中势力早已均衡,而仅存的端木王府本就是他的势力! 好个凌彻!原来是这般的步步算计! 难怪他会真的喜欢她,她被骗得团团转,竟还助他拿到了罪证,这般好利用的人,他当然会喜欢了!!怎么会不是真的喜欢呢?! 玫瑰看着这汐月这般失落失望的反映,红唇旁勾起了一丝轻蔑的得意的笑来,冷冷地看这汐月。 良久,汐月才缓缓地抬起头来,淡淡地开了口,语气却是不容违逆:“你不是来带本王妃走的吗?还愣着作甚?” 汐月消失 就算是利用又有何妨?他俩当初协议地很清楚,不过是她可笑地动了情罢了,现在一切还是照旧,王妃她还是要要做,皇后她亦是要做,既然仇还未报完,当然也是要报的! 凌彻,原来你才是慕容府的仇人! 玫瑰不由得退了一步,却立马回过神来,眸子里掠过一丝阴鸷,掌心却是运起力来,这个女人竟然还不死心!她怎么能让她见凌呢? “慕容汐月,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以为凌还会见你吗?”玫瑰说着却是骤然一掌击了过去,一下子将汐月震到了墙脚。 “啊……”汐月大叫一声,一口鲜血竟是喷口而出,原来玫瑰今夜不是来告诉她真相的,而是来要她的命的! 玫瑰冷笑着缓缓走了过来,汐月却连忙撑住琴台爬了起来,心中微微惊慌,俯身急急地弹奏了起来,一开始便是急促紧张的调子。 玫瑰大惊,根本来不及上前拦住,四周立即出现了幻境,是师父的七音阵! 这个女人竟这么快就能瞬间布出阵法来! 琴声越来越急促,玫瑰心中大乱,这三年来司乐宫多少乐师歌姬被困在这阵法中,因那多变的音律而心智失常自尽而亡,而她不管是乐律或是阵法,都比不过那乐师歌姬,除非慕容汐月停止弹奏,否则她只等死! 琴声越来越急促,玫瑰在阵中动都不敢动,只是,不一会儿,却是突然当的一声,琴声戛然而止,琴弦断了。 玫瑰大喜,老天都帮她,不一会儿四周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只是,那琴弦上染了大片血迹,一根琴弦被挑断了,而慕容汐月却早已不见踪影。 玫瑰眸子恨恨地眯起,连忙追了出去,一个弱女子又收了伤她能逃多远? 汐月快步下楼来,心中慌乱,玫瑰定会追来的,若离了琴,她哪里是玫瑰的对手?她必须尽快寻到一把古琴,或者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脑海里浮现了涟瑾那隐蔽在树丛中的幽静书房来,那里玫瑰定是寻不到的吧,何况这里也有古琴! 汐月来不及多想,加快了步子,见手中血迹染在墙上,亦不敢在扶着墙,只得硬撑着快步走到侧门,急急将手中血迹擦去,这次打开侧门来,回头朝楼梯口看了看,忙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只是,才一转身,却远远看见玫瑰从空中缓缓落在了留芳阁前。 正不知所措,却见玫瑰又是一跃而起,而一群侍卫远远地小跑了过来,几个公公跟在后头。 汐月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却不敢探出头去,只听那为的侍卫,大声道:“把所有人都轰出来!皇上已经废了太子,东宫之人尽数关押候审!”为的侍卫一声令下,便猛地推开了留芳阁的大门。 涟瑾被废了? 凌彻赢了?! 苦心营计那么久,他又如何会不胜呢? 方才她竟还会替他担心,真真的可笑。 汐月眉头骤然蹙紧,紧紧咬着下唇,好个凌彻,这一回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利用的了吧! 若不是玫瑰来了,她还真会傻傻地等着明日他来接她! 拼命忽视心中那微微疼痛的感觉,又是一身戒备起来,玫瑰已经从树上跃下了。 汐月微微慌乱,紧紧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往后挪,方才挨了她那一掌,胸口如火烧般疼痛,如今她要做的唯有保命一事,如何才能逃过玫瑰的? 不一会儿,又回到了侧门,心中顿生一计,小手轻轻抚上颈脖,迟疑了一会儿,竟是将脸上那人皮面具缓缓的掀了起来。 那水波流转如琉璃般的双眸虽依旧灵动和慧黠,却隐隐藏着凌厉与决绝,脸颊细润如温玉,却是苍白不已。 这幅相貌既不是汐月的,不是思诗的,亦不再是什么面具了,这是她真正的面容! 汐月无奈浅浅一笑,那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的小酒窝若隐若现,理了理稍稍凌乱的衣裳,又四下察看了那宫服上并无血迹,这才小心翼翼得推门而入,从现在起,她不再是汐月不再是夕颜,而是留芳阁里的歌姬,等着明日流放出宫的歌姬! 汐月一进门去,便见大厅里慢慢的都是人,所有的歌姬都是战战兢兢地侯着,侍卫们拉着长长的铁锁链一个个捆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跨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最后,不一会儿侍卫便走了过来,汐月自觉地伸出了双手,任凭那重重的铁索绕在手腕上,而前方的人群里却传来了阵阵哀怨声。 凌彻为帝 皇帝薨,东宫结党营私,草菅人命,铁证如山,太子涟瑾关押候审,九皇子凌彻崎嶷聪慧、克承宗挑,立为太子,三日后释孝服,即王位…… 三日。 很快就过去了。 寂静了好几日的毓庆宫缓缓地传出了礼乐来,大殿之下,百官朝贺,庄重无比,而凌彻高高在上,端坐金龙宝座,头上戴着束嵌宝紫金冠,身着明黄蚕丝金龙袍,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异常,一双狭长桃花眼不见那一贯灿烂的笑,却是深邃而凌厉无比。 朝贺声渐落,罗公公缓缓走出,接连宣读了两道圣旨。 这第一道圣旨竟是将涟瑾贬为庶民,驱逐出洛城,永不得回宫,而凡东宫之人上至太傅下至奴才竟是都殉葬先皇。 而第二道圣旨便是替慕容府平反,恢复慕容汐月郡主身份,归还宅邸,另赐良田千亩。 宣读完毕,殿下立马小声议论开来,东宫一案,牵连如此广,不仅是那恭亲王府,朝中好些个大臣亦是跟着遭殃,只是,宫里早就传出了消息,说皇上这一回会对东宫赶尽杀绝,谁知竟会留了韵妃和涟瑾的性命! 终究还是可怜了那慕容府,平反了又如何,慕容夫妇已故,三个世子早就命丧流放途中,唯剩那下落不明的四小姐慕容汐月,即使寻到了又如何,当初被贬为官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定是受尽糟蹋的,身份再高贵,家财在万贯,又有何用?谁还会要她?终究是要一个人守着那空荡的慕容府孤独终老的。 凌彻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起,心中毫无一丝登基为王的欣喜,反倒是烦闷不已,低声朝身旁那太监道了一声退朝,便起身离开了…… 那个女人已经失踪了整整三日了,为慕容府平反一事,他已经做了,第二件事,立她为后荣耀慕容府,他等着她回来呢!她究竟在哪里? 凌彻斥退了身后那一大群宫女太监,独自一人走在那长长的回廊里,不知不觉便走到了萱妃宫中,如今的萱妃已是太后了。 “皇上驾到!”才一入进门,院子里的太监们便大声传报,奴才宫女跪了一地,谁都不曾想过他们这终日不学无术的小主子今日会登上那高高的金龙宝座,君临天下。 “都起来吧。”凌彻瞥了一眼众人,也不开口便朝屋内而去了。 “彻儿怎么来了?”萱太后早已换下那龙凤呈祥的朝服,一身淡雅白裙迎了出来,心中纳闷,登基大典后便得早朝论政,她才刚刚从殿上回来,彻儿怎么也回来了? 而今日那道圣旨她至今仍是纳闷不已,没想到彻儿竟会这般轻易地放了涟瑾,且只是将韵妃软禁宫中。 “下了朝到母后这边来瞧瞧,这毓庆宫母妃住得可习惯?”凌彻抱起一旁那小白猫来,轻轻的抚着。 “今日才过来的,都还没住呢!哪来习惯不习惯的?”方才彻儿一进来,她便看出了端倪来了,这孩子心不在焉的,定不是专程来看她的,本想问个明白,却还是忍了下来。 “母后若是住不惯尽管跟彻儿说,彻儿令人在另行建造座寝宫。”凌彻说着,环视了周围一圈,这毓庆宫是历代太后的寝宫,华丽而不失庄重。 “彻儿,你打算如何处置韵妃?”昨夜若不是她特意去了躺奉先殿,费了好些口舌劝说,涟瑾怕不单单是被贬为庶民这般简单,彻儿待她的好,她看在眼中,而对韵妃的恨,她亦清楚明白。先皇的妃嫔,有子的皆是送往皇陵福泽寺,而无子唯有陪葬先皇了,至于韵妃,只是软禁宫中,还未处置。 凌彻没有抬起,大手轻轻抚着怀里的小白猫,淡淡道:“等汐月回来了再处置。” “汐月?”萱妃一脸疑惑起来,汐月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难不成是那慕容府的汐月小姐吗? “嗯,慕容汐月,她花样多着呢,待孩儿寻到她了,就娶回宫里来,同母妃做伴。”凌彻依旧淡淡地说着,心中却仍旧沉闷,三日前汐月就该到母后这边来了,谁知青青急着给他送那名册,却让玫瑰去接她,玫瑰去时,汐月已经不见了! 若不是玫瑰连夜来报,他还一直以为那女人已经到母妃宫里了! 想起那把断了弦的琴和那摊血迹,凌彻不由得又蹙紧了眉头,整个东宫都快翻遍了,所有的下人他都亲自审查过去,却依旧寻不到她的踪影,那女人定定不是自愿走的,究竟是何人掳走她的,为的又是什么? 不能公开放皇榜寻人,却暗中出动了好些人马寻找,只是,一丝头绪也没有如何寻得到人呢? “彻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萱太后去突然站了起来,一脸不悦,什么叫寻到了娶了来陪她?他要娶那慕容汐月吗? “孩儿的意思是要立慕容汐月为后,这是之前就答应她的。”凌彻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 “立慕容汐月为后?”萱太后大惊。 “有何不妥?”凌彻这才抬起头来,母妃一贯都不会多过问他任何事的,他总喜欢到母妃这来,也并不是征求意见来的,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说说而已。 “彻儿,母妃一向对你放心,只是这立后一事非同小可,不管你有何缘由,那汐月小姐曾沦为官妓,至今还下落不明,怎可立为皇后?!”萱太后极少对凌彻这般认真过。 “先寻到人再说吧。”凌彻并无多大反映,淡淡地回答,将那小白猫放了下来,仍旧是对母妃那一脸温和的笑容,又道:“母妃累了一早上了,好好休息,彻儿改日再来看您。”说罢便朝门外走去,脸上那笑容却转眼不见,俊眉紧蹙,一脸沉闷,方才母妃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满脑子的疑惑,那女人究竟在哪里?那一滩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给读者的话: 冲刺金砖榜啦,亲们支持下吧! 冷静冥思 凌云阁、玫瑰池。 凌彻懒懒地靠在池边,仰着头,一室玫瑰清香弥漫,他好累,孝服三日至今皆是忙碌不已,今日是登基之日,从萱太后宫里出来便着手处理先皇病时留下的一大推奏折,折腾了一整日,回到凌云阁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狭长的双眸缓缓闭紧,细细回忆地这十几日来生的一切,慕容府、醉青楼、凌云阁、醉红楼、司乐宫、东宫,知晓汐月身份的唯有凌云阁的人和凤希、向天,究竟会是谁对她动手,又是何目的? 凌云阁,难道是有内鬼?只是,如今他已皇位稳坐,这人又是何目的? 又或者…… 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凌彻依旧懒懒地靠在池边,眉头却微微蹙起,他已经吩咐过青衣红衣的,是谁还进来打扰? 难道有汐月的消息了? 凌彻猛地转过身,却是瞬时愣住,只见汐月一脸的俏皮笑颜缓缓朝他走来,外袍退去,身上只着一件玫瑰红轻纱,玲珑有致的身子若影若现。 凌彻没有动了,就这样看着汐月缓缓褪去纱裙,踏入池中,向他靠近。 任凭身前的人儿小手轻轻抚上他那结实的胸膛,他依旧只是盯着她看。 任凭她娇唇主动覆上,流连在他雕刻般的唇边,他依旧动都不动。 任凭她小手缓缓下探,他依旧一脸淡然。 只是,厌恶感顿生,却是突然一手瞬间掐上了身前那人的脖颈,另一手将她脸上那人皮面具狠狠撕开来,他的女人他如何会认错? 玫瑰任凭凌彻掐着,眸子里掠过一丝惊恐,却有转眼即逝,一脸无辜起来。 “她在哪里?”凌彻放开手来,冷冷地问到。 看来他猜错了,打伤汐月的人并非冲着他来的,而就是冲着汐月而去的! “凌,我若知晓她在哪里,就用不着费那么多功夫乔装打扮来博你一笑了!”玫瑰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看着凌彻,纤细的玉手抚上凌彻五官分明的俊脸上,心疼地说到:“你这些日子来瘦了好多。” 凌彻一脸冷冽,拨开玫瑰的手,并没有说话。 “凌,师父将我交给你,我从此便是你的人了。”玫瑰说着却从身旁将凌彻抱住。 “是你打伤她的?”凌彻冷冷地开了口。 “凌,还记得三年前吗?你误入了师父的七音阵,那日你留了下来,我们一起到山林里给师父找草药,你还……” “你带走她的?”凌彻蹙起了眉头打断玫瑰,语气更加的冰冷。 “凌,我进宫陪萱太后吧,太后……”玫瑰话还未说完,凌彻却是一个转身,狠狠掐上了她的脖颈,这一次的力道却是之命的! “回答我!”那狭长的眸子不再冰冷,却是满满的怒气,他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了,这三年来玫瑰毁了凌王府多少歌姬他心中都有数,汐月王妃的身份凌云阁上上下下人人皆知,他不是没有警告过她,她却这般置若罔闻! 纵使她是凤希的弟子,这一回他也饶不了她! 两人对质 呼吸越来越困难,玫瑰禁不住挣扎了起来,凌彻眸光一冷,却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将玫瑰狠狠朝池中甩去,凌云阁里向来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的,既然凤希说她是凌云阁的人了,那么一切就得照规矩来! “后山那些蝴蝶已经好久没尝鲜了吧。”凌彻淡淡地说着,一脸的无情冷淡,起身来披上了那白色大袍便要离开。 “我说!”玫瑰却是急急从水中一跃而起,拾起地上的衣裳来,不再是那做作的模样,而是一脸的慌张,凌彻的性子她如何不清楚,凌云阁最重的惩罚便是受尽那蝴蝶毒的慢慢腐蚀,直到尸骨不存。 凌彻止步,一声冷哼,却没有转身。 “并不是篼儿让我去接王妃的,那夜我不过是想过去看看,在留芳楼下遇到了篼儿,闲聊不过三句,一上楼就不见王妃了,后来侍卫赶到,将所有歌姬都轰下了,我亦是寻觅了许久的!”见凌彻挑眉,玫瑰又急急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大可寻篼儿来对质!” 那夜篼儿确是没有让她却接慕容汐月,这是事实! 若不是方才篼儿威胁她,她如何会易容慕容汐月而来自讨苦吃,与其让篼儿来告状,还不如自己招了反咬她一口! 凌彻双眸一沉,转过身来,冷冷道:“篼儿,出来。” 方才玫瑰进来时,他就知道篼儿也进来了!先皇下令废东宫时,正是篼儿却告诉他汐月已经安全了的! 玫瑰微微一惊,却见篼儿低着头从屏风后缓缓走出,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旧主子,篼儿那夜在留芳阁楼下遇到玫瑰楼主是否去接新主子,玫瑰楼主可是默认的!我从东宫到毓庆宫这么长的时间,自然以为玫瑰楼主接了人的!”篼儿看了一眼玫瑰,那眸子里却掠过一丝轻蔑。 “你!”见篼儿这般可怜楚楚的模样,玫瑰哪里压得住怒气,没想到这女人藏得那么深,戏演的比她还好! “那夜我才刚下楼,玫瑰楼主就上去了,那么短的时间,又是什么高人能打伤新主子还掳走她呢?”篼儿瞥了玫瑰一眼,却是一脸疑惑看向了凌彻。 见玫瑰怒火已被点燃,篼儿却更加火上添油,道:“新主子曾同篼儿开玩笑,说她亦是玫瑰楼主的手下,让篼儿别称她主子,还有呢,新主子还说过……” “篼儿,你信口开河!污蔑我!”玫瑰哪里能容篼儿继续胡扯下去,见她那天真无辜的神情,一股怒气瞬间上涌,方才在外头她就一直激惹她了! 篼儿闪身躲过,背着凌彻那双水汪汪的大眸子却瞬间阴鸷起来,寒意掠过,却是转身对凌彻道:“旧主子,青衣红衣可都说了,那三日新主子在凌云阁可不好过,玫瑰楼主都不许他俩见新主子,也不知玫瑰楼主都做了些什么!” 玫瑰动不了篼儿,却是气的一脸铁青,“篼儿!你够了没有!没想到你好狡猾,我收拾了慕容汐月,你倒是想坐享事成!” 含恨而亡 玫瑰那话一出口,自己立马惊住,而一旁的凌彻缓缓转过头朝她看了过来,面无表情。 那冷冷清清的眸子,让玫瑰不由得退了几步,她知道,这一劫,难逃。 “原来是你啊!玫瑰楼主,原来你就是那高人啊!你把我新主子怎么样了?”篼儿却依旧是那天真模样,一脸的吃惊和焦急。 凌彻并没有注意篼儿,那漆黑阴沉的眸子始终盯着玫瑰看,手中却是凭空瞬间多出了三枚大蝴蝶镖来,刚毅的唇轻启,终于开了口:“她在哪里?” 玫瑰见了那三枚蝴蝶镖霎时倒吸了一口气,他竟这般决绝?!不由得无奈地笑了起来,轻轻地抚着那依旧疼的脖颈,妖冶的眸子里透出绝望来,凌彻向来干脆,只要拿出那蝴蝶镖来定是不会收回的,即便说了终究难逃一死,没想她跟了他三年,他却对自己毫无一丝丝怜惜。 “凌彻,师父才离开不到十日,你竟敢……”最后的挣扎吗?只是,她自己也无力了,师父并无任何交待,玫瑰池,没想到她竟会命丧于此! “她在哪里?”凌彻缓缓地举起了手来。 “凌彻,你永远也见不到慕容汐月的,永远!”永远都见不到她的,从蝴蝶崖毁容那日起,这世上便不在有慕容汐月了! 玫瑰大笑起来,却是突然朝一旁的山墙狠狠撞了过去,死,亦不要死在他的毒镖之下! 瞬间,鲜红的血迹从额上缓缓流了下来,面容苍白如纸,衬得那血迹愈加的妖红,那双妖冶的眸子却死死地盯着篼儿看。 篼儿看了玫瑰一眼,连忙别过头去,道:“旧主子,现在还怎么寻新主子啊,难不成新主子真的……” “篼儿,三日前朕就令你去接人了,看在母妃的面子上,朕再宽限你三日。”凌彻淡淡地说罢便转身而走,手中那三枚蝴蝶镖却是掠过篼儿的脖颈,正中玫瑰胸口。 良久,篼儿才缓缓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那玫瑰那已经开始腐化的尸骨,无奈地笑了。 玫瑰该死的明目了吧,她的凌主子第一回对她如此冷淡,第一回这般警告她,他相信了玫瑰了吧,他说的母妃应该就是那年的斓月昭仪吧! 她不是什么弃儿,也不是萱妃宫里的人,却是凌彻的贴身婢女,六岁那年嬷嬷将她带到一个三岁大的小皇子面前,对她说,“这就是你凌主子了,你这辈子都得好好伺候着他!” 那日嬷嬷来告知斓月昭仪在韵贵妃宫中,因不甚撞上了同样身怀六甲的韵妃,挨了打而一尸两命之事,她还正是陪着凌主子等着昭仪娘娘回来呢!手上虎口处这伤疤,便是当时凌主子留下的。 韵贵妃正得皇上宠爱,借口斓月昭仪自己不甚跌倒,竟自己禁足了几日而已! 这仇凌主子如何会不记? 手上的伤疤,他令她留着,从不许她用药。 给读者的话: 昨天两更审核慢,没同步,希望今天能早点看到,一天两更,不会断,如果有变化猫猫会提起通知大家的。 寻找夕颜 风起,卷来一阵沙尘,离开洛城的北大门已经很远很远了,昨日新皇一纸令下,数百人东宫和韵妃宫中关押的囚奴们便送立即送出宫了。 一群被流放的囚犯手脚皆被铁链缠住,在押送官爷的鞭打下艰难地前行,这群囚犯正是新皇登位处置的第一批犯人,皆是东宫和韵妃宫中之人,正要送往皇陵为先皇殉葬。 哀怨声又一次传来,一旁的官爷不耐烦的一鞭子狠狠挥了过去,大声道:“吵什么吵?若不是太后娘娘替你们求情,你们这一宫的人早就凌迟处死了,连殉葬的资格都没有!” 这狠狠一鞭子过去哪里还有人敢说话,皆是地下了头,拖着那沉重的铁链一步一步艰难向前走去。 突然,后头一个男子骑着俊马追了上来,一身简单而不似贵气的宫袍,腰佩长剑,虽是一脸流里痞气,却难掩眉宇间那忧虑。 那官爷头子自然是对得这向天将军的,连忙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弯着腰恭恭顺顺上前,一脸讨好递上水壶去,道:“将军,先喝口水,一路辛苦了!” 向天瞥了那官爷头子一眼,看向了这一大群殉葬的宫奴,不由得蹙起眉头来了,皇兄怨恨韵妃,奈何会放了韵妃和涟瑾,却要那么多可怜的下人泄恨呢? “萱太后特许涟瑾来寻一两个家奴,都先歇着吧,待会让涟瑾挑了再走。”十一皇兄已被贬为庶民,只能这样称呼了。涟瑾,这个皇兄待谁都甚好,只是那韵妃的脸上并不好看,宫中的皇子公主皆是离他远远的,就连皇族里的世子郡主们都不愿多同他接触,每每要设诗词宴,不是用太子的身份下帖,便是要凌彻替他邀人。 向天是最小的皇子涟瑾待他亦是自小就疼爱有加的,今日他是来送行的,亦是带他来选几个奴才的。 向天方才那话一说出口,人群里便是躁动起来了,若是能被选上了,那便是捡了一条命啊! “救命啊,有人不行了!快拿水来啊!”前方突然传来了呼救,似乎有人晕倒了。 向天看了那官爷头子一眼,那官爷头子立马递上水来,道:“不碍事不碍事,将军下马来歇歇,这水可是清凉着呢!” 似乎有官爷过去了,那呼救声渐渐没了,而就在这时队伍后头又是一阵尘飞扬,一辆四轮马车正朝这边赶来,车里的人掀起帘子,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帘外。 马车终于缓缓地停了下来,涟瑾一下子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主子!主子,我是您书房里的……” “主子,太子爷,您……” “太子爷,您行行好……” …… 还不待向天过去,所有的囚犯们便朝涟瑾涌了过去,这是最后的保命机会了,皇陵已经不远了! “干嘛呢干嘛呢!?都给我回去好好站着!” 见囚奴们都涌了上来,一旁的几位官爷连忙上前阻拦,“吵什么吵,哪来的太子爷当今皇上可还未有子息呢!!又哪来的主子!?他不过是庶民一个!” 大声的怒骂,又是好几鞭子甩过去,一群人才都安分下来,却皆是一脸期盼地看向涟瑾。 不是太子又如何,是庶民又如何,若是能保命,让他们喊皇上,他们也愿意! 涟瑾听了那官爷的话,不过无奈一笑,也不动怒,只是看着这一群男女老少的可怜人,心中原本的歉疚感更是强烈了,他们何罪之有,却要陪他和母妃一起受罪。 “哥,萱太后说了寻几个家奴就离开洛城吧!”向天瞪方才说话的那官爷一样,故意称涟瑾为哥哥,称他哥没错,毕竟是兄弟,他可没凌皇兄那厮那么无情,虽不是十足的讨厌那韵妃,这皇兄却怎么也讨厌不来,见这帮奴才这般落井下石,心中顿时不舒服。 那官爷们听了向天这一声“哥”一下子便换了嘴脸,恭敬地对涟瑾道:“主子,您要寻哪个个家奴,奴才替你寻。” “夕颜,她叫夕颜,髻上带着一跟显眼的紫玉蝴蝶钗!”涟瑾立马脱口而出,若是可以他定要了这一整群人的,奈何向天说了只能一两个,夕颜,三日来就一直惦记着了。 向天一听,微微一怔,夕颜? 原来寻的也是那慕容汐月啊! 这几日皇兄脾气很大,他都不敢去招惹,正是因为寻不到这女人。 东宫的所有下人都被一一审查过的,那美女姐姐如何会在这里!? “夕颜?”那官爷心中冷笑,这涟瑾不会就是来寻宠姬的吧,都这般落魄了,还惦记着宠姬,碍着向天将军,也没好说是什么,便朝人群中大喊了三声,“谁叫夕颜的,赶紧站出来!” 没有人应答,众人相顾一脸疑惑,皆低着头,却是小声议论了起来。 几个官爷走到了前方去,亦是大喊:“谁叫夕颜的,赶紧站出来!跟了你主子去,救了一条命!” 四下安静,只有低低的议论生,依旧是没有人应答。 涟瑾蹙起了眉头来,难道夕颜不在这里,她被押去哪里了?或者她趁乱逃走了? “哥,没这个人啦,你寻个侍卫带在身边吧。”向天走了过来,心中感慨那美女姐姐真厉害,才失踪几日他俩哥哥就这般牵肠挂肚了,他离宫就是好几个月,就只有父王和萱妃惦记着,几个皇兄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突然,之前那呼救声在次从队伍最前方传来,“救命啊,救命,快出人命了!快拿水来啊!……” 随着一记扬鞭的声音,那叫声又渐渐小了下去。 “怎么回事!?”向天大叫一声,便是纵身一跃而起,朝前方而去,涟瑾亦死紧跟其后快步走去了。 向天释囚 只见地上躺着一个女子,长披散凌乱,衣裳亦是凌乱,双眸紧闭,小手捂在胸口上,那白皙的胳膊上道道鞭痕,皆是新伤。 一个男子护在她前面,星眼剑眉,身材高大,不顾那落下的鞭子依旧嘶哑的嗓子低低喊着救命二字。 “住手!”向天一个翻身却是狠狠踢落了那官爷手中的鞭子,看着那男子一身心中不由得紧了起来。 涟瑾是出了名的好主子,向来不会为难下人,跟别说是惩处了,见这情形,立马上前将那女子扶起来,接过向天递过来的水,小心翼翼地喂那女子喝。 “谁准你们这般对待流亡囚犯的!”向天怒声向方才挥鞭的那官爷,那官爷下子跪在一旁连连道:“将军息怒,将军息怒,那女子三番两次想逃跑,奴才才动手的!” “有你这般打的吗?都快出人命了还不住手!”方才喊救命的男子却是所谓畏惧地怒声说了出来,声音依旧沙哑无比。 “你……”那官爷放要开口,却被向天狠狠瞪了回去,而那官爷头头也赶来了,“还不退一边去,谁准你私自用刑了!” 那官爷头子看了那男子一眼,又是一脸讨好对向天道:“将军,这贱人一点儿不安分,关押在东宫大院里时,好几回就都想逃走,还鼓动了好些人一起逃呢!” 向天看了涟瑾怀中那人儿一眼,又看了看一旁这一大群男女老少的囚犯,各个身上皆有鞭伤,皆是一身的疲倦虚弱,心中顿时又是烦闷,摇了摇头道:“全都给我放了,本将军看了心烦!” 还不待那些个官爷和涟瑾回过神来,众人下一子就跪了下去,大呼,“谢将军大恩,谢将军大恩啊……” “将军、将军!这可是皇上亲自下的旨啊!”那官爷头子回过神来,一脸惊慌,而涟瑾亦是蹙紧眉头。 “那就……”向天一听,撇了撇嘴,心中越是烦闷,这可是皇兄登基后下的第一道圣旨,再怎么说都是不容违背。 “将军,涟瑾主子,奴才们求求你们了,这几百人的命可都在你们手里啊!”人群中有人大喊了出来。 原本安静下人的众人,又是大呼起来,“将军大恩啊,将军大恩啊!……” 向天一脸为难起来,恨自己怎么就一时冲动了,说出的话怎么能不算呢?人家都谢恩了! “向天,劳你去跟凌…皇上说,我涟瑾这条命换这数百奴才的命!东宫所作所为皆有我来承担!”涟瑾如何会知道自己的命差点也保不住了呢? 向天听了涟瑾这话却是大大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朝那群奴才喊了一声,“好了好了,别吵了啦!” 那群奴才顿时没了声音,安分下来,却见这小将军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块令牌来,正是一年前他巡查边境驻军先皇赐给他的。 “父王说过,见这令牌如见父王本人,好了,父王说不用他们陪了,现在命令你们放人了!”向天将那令牌夸得地举得老高。 四海为家 众人见那令牌立马全都一下子跪了下来,先皇的令牌可非同小可,那官爷头子一脸的为难,还想劝说呢,向天却不耐烦道:“还不快点,都放了,你也不必回去禀告,本将军亲自同皇兄说去!” “可是,将军……” “还不去?!你想违令吗?!”向天佯作一脸的愤怒,心中可是一点儿底也没有的。 “奴才这就放这就放!”那官爷头子这才连连点头,朝入伍两侧的侍卫喊到:“向天将军让放人了,把镣铐都解开了,放了放了!” 向天听了,心中无奈,这军官倒是一句“向天将军让放人”便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也罢,反正这责任他是推也推不掉的,现在当家作主的可是皇兄,也不知道父王这令牌那家伙会不会认账。 他也不过就放了几百个奴才而已,应该不算违背圣旨吧,毕竟皇兄的矛头是指向韵妃和涟瑾的,应该不会太过与生气的吧! 向天如此安慰自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是本将军放的人,皇上怪罪下来,都由本将军担着!”不管怎么样,既然做了,他就会承担的,从小到大还是第一回和皇兄唱对台戏。 “谢谢向天将军!” “将军大恩奴才们定铭记于心!” “向天将军,好人好报啊!” “向天将军,您真是活菩萨啊!” …… 被释放的囚奴们皆上前来跪谢了向天,却皆是怨恨地看了涟瑾一眼才匆匆逃离,向天突然不怕皇兄惩罚他了,这样子值得! 只是,涟瑾心中却更不是滋味,本就愧疚不已,见了方才些哀怨怨恨的眼色,心顿时沉了下来,一脸的失落,掩都掩不了,他向来都是这般,喜怒哀乐皆是形于色的,想掩藏却掩藏不来。 向天看着四下逃窜而走的囚犯们,拍了拍涟瑾的肩膀,反倒是一副大哥的风范道:“涟瑾,你放心!这事本将军担下了!” 涟瑾一脸复杂,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道说什么好,方才好些都是熟悉的面孔,在东宫和母妃宫里伺候了好些年的,他想同他们说说话的,只是并没有人给他机会。 得确是向天救了他们的,他也该感恩吧,轻轻放下怀中那昏睡的人儿,双膝骤然跪了下来,拱手作揖,甚是凝重,道:“十四皇子大恩涟瑾铭记于心,无以为报,请受涟瑾一拜!” 向天却是愣住了,良久,回过神来想上去去搀扶,却又退了回来,迟疑了一会,无奈一笑,不似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到真像个大哥哥般,道:“赶紧上路吧,趁天黑前寻个客栈,马车里我替你备足了银两了!” 涟瑾已被贬为庶民,从此便是身份有别,等级分明,这一拜和这一声十四皇子,让他怎么都不是滋味。 涟瑾磕了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这一拜算是替东宫和母妃宫中的下人们谢向天的吧,母妃的罪行他再清楚不过了,书房里那名册亦是他亲自藏的,不理不睬便是默许,他同母妃一样罪不可恕,该怎么赎罪他心中早有了打算。 这时,一旁站着许久的男子终于说话,“主子,这女子怕是撑不住了,求主子行行好赶紧带她去看大夫吧!” 向天看了那男子一眼,立马抽出长剑来,劈开他脚上和手上的镣铐来。 涟瑾这才注意到这男子还未走,认真地打量起来,他虽是衣衫蓝缕却难掩一身不凡气质,眉目清晰,五官分明。 手脚一被放开来,那男子便立马徒手劈断了躺在地上那女子的脚链手链,将她抱了起来。 涟瑾只觉得这男子面生得很,似乎从未见过的,只是,不管是母妃宫里还是东宫里都是好些下人他从未接触过的,更不会记得的。 “主子,属下莫风本是宣直门侍卫,前几日才调到宫中的。”莫风仍旧称涟瑾主子,而态度却也不卑亦不亢。 侍卫?这英俊的容颜上隐隐透着书卷气,甚是温文尔雅,没想到竟会是个侍卫,不过见他方才一掌便将那铁链劈断,定是假不了的了。 涟瑾无奈地笑了起来,道:“我不是什么主子了,你也不是什么属下,是东宫误了你啊,这女子交给我吧,你去吧,定能再寻觅个好去处的。” 一声叹息,便将莫风怀中那女子接了过来,转身朝马车而去了。 一旁正要走了的向天也跟了过去,只为再看看那女子,只觉有点面熟,记不起是在司乐宫里见过,还是在萱太后宫中见过了。 “赶紧赶路吧,赶到前面镇上就能寻到大夫了,我还有事得赶紧回宫去!”向天也没再多想,却是看了一旁那男子一眼,就一跃上马,又朝涟瑾点了点头纵马而去了,那群狗腿子表面上这般恭恭敬敬的,背后定是赶着去告状讨赏去了,他还是自己先负荆请罪去得好,以皇兄的性子承认他那令牌的可能性很小很小。 涟瑾见向天远远而去,刚要放下来车帘子来,却见莫风依旧站在一旁盯着他看,他怎么还没走? 莫风一脸认真,想了想便道:“主子,你不是来挑家奴的吗?就让属下跟着你吧,属下会些拳脚,一路也可保护主子周全。” “你不回家去吗?家中父母定是急了?”涟瑾将那女子安置好便下了马车走了过来,眉头仍旧是蹙着,虽人都放了,他心中的歉疚却不减丝毫,方才那一双双怨恨的眸子他忘记不了。 “属下自小就是只身一人,哪来家可以归啊!?”莫风看着涟瑾,眸子里透着哀伤。 见涟瑾迟疑,便又道:莫风同主子都为家可归之人,可否允许莫风同你四海为家?” 涟瑾听了这话,先是微微一愣,却随即毫不犹豫地狠狠点了头,他是来挑家奴的,可是哪来的家啊,从此真真是四海为家了! 汐月醒来 汐月迷迷糊糊醒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清澈的眸子,好不熟悉! 涟瑾,怎么会是他? “你终于醒了,来赶紧喝口水。”涟瑾说着便将汐月扶了起来,端过一旁的清水喂到了她唇边。 汐月一脸疑惑,不着痕迹地挣脱开涟瑾的手,倚着到了床边上。 “我……”刚要开口,干涩的喉咙却传来了一阵刺痛。 “不急,先喝水了再说。”涟瑾一贯都是这般温柔,又是将那碗清水送到了汐月唇边。 汐月看了他一眼,这才乖乖地将那水喝下,一大碗清凉的水很快便见底,这水不是洛城的水,她的嘴很叼的,一入口便辨别得出来。 “太子爷,奴婢惶恐,奴婢怎么会在这里!?”一碗清凉的水早让她完全清醒,一下子翻身在床榻上跪了这下来。 既然混迹在东宫歌姬之中,现在的身份当然是个下人。 “快起来,别这样,我已不是什么太子了,庶民一个罢了!”涟瑾又连忙将她扶起,又她背后颠了枕头让她倚了下来,又道:“你身上本有伤痛,加之这两日滴水未沾,要好生休息。” 昨夜大夫说这女子不久前似乎受过内伤,涟瑾便纳闷不已,这女子若不是歌姬便是宫女,那些个官爷打的也都是外伤,这内伤是如何来的?难不成亦是被打的! 汐月倚了下来,也没有再推脱,她当然知道他现在已不是什么太子了,却是疑惑她本在流放的囚奴之列,为何会被涟瑾救了!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这儿是客栈,呵呵,你昏倒在路上是我把你救回来的,你唤什么名字呢?”涟瑾心中纳闷,这么而美人儿之前怎么从未注意过,她倒底是歌姬还是宫女? 名字,汐月微微一怔,她该唤什么名字呢? 汐月?夕颜?思诗?或者其他? 迟疑了一会儿,便道:“奴婢名唤汐月,因出生那日爹爹见了海边潮水弄月之景便赐了汐月一名。汐月是留芳楼的歌姬,主子定不知道汐月吧!” 还是唤汐月吧,时刻提醒自己记住慕容府的恩情,记住那人的欺骗利用。 “汐月?呵呵,确是海潮弄月之景啊!我之前确是没注意到你啊!” 涟瑾却想起了那慕容汐月来,心中顿是歉疚,慕容府平反了又有何用?唯一剩下的血脉却只有卖身青楼的慕容汐月一人,而如今依旧寻不到人,他出城时凌彻都已经贴出了皇榜寻人了。而同慕容府这般冤屈的,这些年来亦是不少的,他都知道的! “主子,你怎么会救了汐月!”这涟瑾都自身难保如何救得了她? “别唤我主子了,叫我涟瑾吧,是向天将军请出先皇的令牌救了你们,我不过是带你到镇上罢了。若不是向天将军,怕是东宫的罪孽更重了!就算我同母妃万死亦不能恕罪吧!” 涟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担心,向天这是违背了凌彻的第一道圣旨,回去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汐月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震惊,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有那么大的能耐,见涟瑾那一脸满满的无奈和歉疚,心中顿是百味杂陈,他心中的歉疚定不会比她少吧,他心中定是会担忧那韵妃的,却如何能向人说出口呢?这一次变故,慕容府成了垫脚石,凌彻赢了,韵妃罪有应得,而涟瑾怕是最可怜之人了,或许他入主东宫那一刻起便注定是可怜人了。 “主子……”汐月见涟瑾瞪眼,不由得一笑,还是改了口,道:“涟瑾,虽是向天将军救的人,若没有你,汐月早就一命呜呼了,还是要谢你的!你也是救命恩人!” 不知道为何,见他这般失落的神情,便想安慰他,犹如那日在他那幽静的秘密书房一样,她 很清楚自己心中恨的是谁,是那主谋韵妃,不是涟瑾,而如今,多了个人,凌彻! 而涟瑾这一回真真的是救了她的命! 涟瑾微微一愣,救命恩人四字他如何受得起,不当他是仇人就是万幸了,见汐月那么真诚的眸子却不知说什么好,汐月见他愣,不由得浅浅地笑了起来,那晶亮的眸子映着那烛光晶莹明亮。 涟瑾回过神来,心中一颤,猛然现这双眸子竟是那般熟悉! 是夕颜,她笑的时候,也是这般好看的! 汐月同行 夕颜总是浅浅地笑着,那晶亮透彻的眸子却透着一丝俏皮一丝狡黠。 真的是像极了。 “汐月,你见过夕颜吗?那日静雪给你们引荐过的,住在留芳阁顶楼的!”涟瑾一下子抓住了汐月的双肩。 汐月身子顿时一僵,见涟瑾那焦急模样,心中不是滋味起来,淡淡道:“汐月听说过这位姐姐,却没见过她,姐妹们在东宫那大院里关了三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活着走出来的!” 涟瑾听了这话,顿时跌坐在一旁,这话他当然听得明白清楚,三日滴水未沾,女子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如何捱得住? 夕颜,真的走了吗?连告别也没有。 而就在这时,门缓缓被打开了,进来的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身着墨色的缎子衣袍,书生气甚重,一脸温文尔雅,眉宇间透着一丝淡定。 “这位小姐醒了。”莫风走了过来,淡淡一笑,温文有礼。 “嗯,刚刚才醒的!”涟瑾笑着回答。 “嗯,这位公子是……”汐月心中纳闷,这公子有点面熟。 “呵呵,他就是莫风,本是东宫里的侍卫,如今跟了我四海为家了!”昨日莫风这句莫风同你四海为家涟瑾心中仍是感激着。 汐月点了点头,仍旧是盯着莫风看,去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涟瑾想起昨日的事来,忙道:其实,莫风才是你救命恩人,若不是他替你挡着鞭子,大喊救命,昨日我同向天将军就注意不到你了!” “汐月多谢公子昨日仗义相救!”汐月这才想起了,连忙掀起被子要下床来道谢,原来这莫风就是一路一直帮她要水,还替她挺身而出的男子。 汐月? 莫风心中微微一怔,却又是一个箭步上前,道:“你还病着呢,就好好歇着,举手之劳罢了,不用如此大礼的!” “还是要谢的……”昨日他替她挨了鞭子时她心中便是感激不已的了。 “既要谢,你就好好地歇几日,赶紧好起来,身子要了再慢慢谢我吧!”莫风淡淡地笑着,话语甚是温柔,一脸温文尔雅,不似侍卫,反倒像个书生。 夕颜亦是回以浅笑,两人相视,却是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涟瑾见这模样,唇边掠过一丝神秘,轻咳了几声,道:“汐月同我们一道走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莫风那俊脸上竟是一阵尴尬,连忙低着头退到了一旁。 汐月却是神情自若,看向了涟瑾,道:“你们要去哪里?”他这文弱的贵公子,自小生活奢华,离开洛城去哪里呢?日后又如何营生? 一旁的莫风这也才看向了涟瑾,四海为家也总得有个去处吧,现在这个方向是朝西北一路走下去可是人迹罕至的苦寒之地了。 涟瑾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去钟离吧,母妃服罪,我也该回去交待了……后面的话涟瑾说得很低很低,几不可闻。 莫风却是连忙道:“那我们朝东北方向去,过了钟离那西南大山就里皇城不远了!” 涟瑾点了点头,对汐月道:“若是走西南大山,汐月还是别去了,待你伤好了,我们先送你回洛城吧!” “主子不要汐月了吗?汐月愿意更在主子身边伺候,主子别赶汐月走!”汐月一下子直起身子来,一脸慌张地有些夸张。 见涟瑾迟疑,汐月忙又道:“汐月本就没有家,也愿意同主子四海为家!” 莫风看了汐月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戒备,却是转瞬即逝,涟瑾却是笑了起来,道:“你若是要跟在我们四海为家,那就不许在这样主子长主子短的了!” “一定不会了,涟瑾!”汐月大喜,涟瑾她当然是可以叫得很惯的! 她本无意离开洛城的,没想到涟瑾竟然会是去钟离,交待,他回去交待什么?同谁交待? 身为卧底,这点儿敏锐的观察力和推理能力她还是有的,韵妃那封密函上盖的印章可是假不了的钟离皇室印章,若是钟离对百纳真的有心,那她当然是要去的。 凌彻,她既然可以助他为王,便可毁他为寇。 “我去把药端来吧!”莫风淡淡一笑,语气依旧是温和而平淡,说着走了出去,将门带上…… 屋外,皓月当空,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 国事为重 洛城虽不及月国那焱城的繁华,昨夜起大街小巷却也就是热闹无比,而今夜的皇宫亦是忙忙碌碌起来了,正为明天萱太后游园做准备。 唯有奉先殿一片寂静,殿后便是凌彻寝宫,更是寂静无比,不见一个宫女太监,凌彻懒懒地倚在榻上,一脸专注地看着手中那百纳疆域图和全境驻军图,今日轩皇叔将属地尽数归还,带着轩王妃四处游历去了。 轩皇叔留了八个字予他,国事为重,情仇次之。 若非这八字,他如何会这般轻易放走涟瑾呢? 先前不过是为报仇而夺帝位,如今,座上了那龙椅,却不一样了。 凌彻无奈一笑,成为一代明君当然是他所愿,朝中制度种种弊端,他皆是明了,即便百纳国小,若是能除旧革新,假以时日他定也定如那月国轩徽皇帝开创一朝盛世的。 只是这后宫,谁人代他收拾? 那个女人,那个他老早就看中了的女人,至今却音讯毫无,昨日就贴出了皇榜,并将画像送往了各个郡府,依旧没有任何消息,玫瑰的话究竟是何意? 这时,敲门声传来,凌彻这才回过神来,淡淡地道:“进来吧!” 进来的正是向天,昨日回宫来本是想亲自负荆请罪的,却寻不到皇兄,又去了凌云阁依旧找不到人,今日特意先去知会了萱太后一声才过来的。 向天把原本别在腰间那长剑背在背上,低着头走了过去,小声道:“皇兄,你听说了吧!” 凌彻放下那驻军图,拿过案台上那奏折来,认真看了起来,没有说话。 “皇兄,我把东宫和韵妃宫里的下人们都放了!”向天小心翼翼地抬头,见凌彻依旧没有反映,忙又道:“皇兄,其实他们也很无辜的啦,昨日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有个宫女就被活活打死了!” “哦。”凌彻挑了挑眉,看了向天一眼,心中却暗暗叹息,向天终究还是个孩子,活活打死是死,殉葬一样也是死,有何区别?一个宫女而已,这后宫朝中即便是主子亦是常有便虐待之事,更何况是奴才? “哦,那皇兄,我不打扰你啦,先走啦!”向天才不管凌彻为何这反映,反正先走了再说,事后他可不再认账了!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身后便传来凌彻那低沉的声音,“把那令牌留下再走!” 那几百号下人,向天不放,母后亦是会偷偷放了的,他并是无意为难,向天今日来却是提醒了他还有这么一块令牌在。 “皇兄,这东西是父王留给我的纪念啦,你被那么狠心要走嘛。”向天说着说着依旧没有停下后退的脚步,退到门边,一个转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凌彻无奈一笑,视线又落在了手中的疆域图上,这全境驻军图便是向天出宫游离边境时,他私下让绘制的,不管有无月国庇护,百纳兵力不足都是一大弱点! “向天,朕赐你将军府如何?”凌彻朝门外喊了一声,向天的性子他如何会不清楚,这小子定还躲在外头看他反应呢。 “臣谢主隆恩!”向天一下子腾空翻身进来,落在殿下,单膝跪了下来,一脸的兴奋不已,惟恐凌彻开他玩笑,连忙大礼谢恩。 父王在世时只是封了他将军,赐了这令牌,却已经留他住在宫里,虽是将军却依旧还是皇子的身份,若是有了座府邸,搬出宫外去,那可真的是大将军了! “起来吧,这驻军图带回去研究研究,先别声张,几处边境的驻军需座调整,我已标注清楚了。”凌彻仍旧一脸肃然,向天若是真没点行军布兵之才,又如何能顶着这大将军的名号呢? “明白了!”向天起身来,接过那驻军图,亦是一脸正经,道:“皇兄放心,军中可用之人我心中皆有数,此次调整定不声张!” 凌彻挥了挥手,向天这才真正退了出去,只是才出门口便远远见篼儿一脸失落地走了过来,这丫头定是还没寻到那漂亮姐姐,看来日子不好过了。 悬赏寻人 汐月哪里歇得住,翌日便早早地自己收拾了东西,去敲涟瑾和莫风的门了。 她同莫风皆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就是刚刚置备的几件衣裳,倒是涟瑾带了带了好多行囊,皆是向天准备的,一大推的药丸和干草药,还有防身的匕短剑,火折子,以及最最重要的银两银票,汐月替涟瑾收拾地心中直感慨,向天这小子还真是在游荡过的,想得真是周到。 汐月将包裹都一一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地拍了拍手,瞥见一旁那画卷正想过去拿,涟瑾却急忙上前道:“这画我自己来拿吧!” “这什么画啊,这么宝贝!”汐月一脸好奇,东宫那么些名画名册,涟瑾却唯独偷偷带了这一幅画。 “是夕颜的画像。”涟瑾淡淡地说着,将那画卷缓缓展开来,只见一个女子坐在琴台旁,芊芊玉手抚着琴弦,浅浅的笑着,温婉动人。 汐月微微一怔,这正是那日在那幽静的秘密书房里,涟瑾替她画的那幅画,没想到他竟带在身边了。 “夕颜说过,她要是不在了,我就天天看着这画像思念她。”涟瑾无奈地笑了笑,又看了看那画卷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用绸缎包裹起来。 “你真是多情之人。”汐月淡淡地开了口,看了那画卷一眼,却先涟瑾走了出去。 一出门来,却不见马车,去见莫风牵着一匹马远远走来,身后还跟着两匹马。 莫风身材挺拔,今日换了一袭墨色绸缎长袍,墨并不高束,反倒是散落而下,愈是衬出一脸的温文尔雅。 待他走近,汐月才回过神来,蹙起了眉头,道:“马车呢?” 这钟离远在千里之外,一路上风吹日晒的,坐马车她都觉得颠簸,难不成还要骑马去? “咱们骑马快些,最好赶在寒冬之前到了钟离,昨夜我同涟瑾商量过了,换了马匹,从这里穿过西南大山,快的话一个半月便可到了!” 莫风迟疑了一会儿,又道:“汐月姑娘,此去钟离路途遥远,我们走的又是西南大山,这一路劳累定是难免,你一个姑娘家可受得住?” “受得住的,汐月可不是什么娇小姐。”汐月一脸俏皮,脸颊两那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不可爱,看了看莫风,又问到:“去钟离一定要走那西南大山吗?” 莫风只是淡淡回答:“那是最近的路吧!”语气很轻,说着便走进屋去了。 汐月也只是哦了一声,没有再过问什么,心中却是微微纳闷着,这莫风似乎急着要涟瑾去钟离,昨日涟瑾一说出钟离二字来,他的脸色似乎变了,方才那话,又似乎是不愿意她跟着去,这人似乎是有意接近涟瑾的,他又是什么人呢?! 汐月又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了口气,捏了捏双颊,晶亮的眸子狡黠地转了转,不管莫风是什么人,反正这一路上有时间让她好好观察。 回头朝客栈里看了看,便上前细细察看那三匹马来,这马好生奇怪,似乎比一般的马好矮一截。 不一会儿涟瑾便都收拾妥当同莫风走了出来,见那三匹马便是一脸喜悦,道:“这就是的西南小马吧,多闻过多次了,今日还是第一回见到。” “西南小马?”汐月似乎从未听过这名字。 莫风上前来,一跃上马,道:“正是西南小马,这马最擅走山道,过西南大山定是要这西南小马的!” “还是莫风考虑周全!”涟瑾说着便将手中那画卷背在身后,上了马。 汐月看了那画卷一眼,亦是上了马,道:“赶紧走吧,方才看了地图,这一路还真是遥远!” 莫风听了汐月这话迟疑了一会,想开口,却还是作罢,亦是拿出地图来看了看,道:“今日应该能在天黑前到黑河镇的。” 涟瑾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莫风要赶在寒冬前到钟离而心急,他却也想尽早到钟离,既然能免于一死,有些事他也该替母妃去交待清楚了! 汐月走在后头,看着他那背着画卷的背影,心中顿时好不是滋味,却无奈什么都说不了,索性拉紧了缰绳驾的一声,奔到了涟瑾莫风前面去,回头挥了挥手上的地图,笑着道:“我来带路吧!” 涟瑾回以浅笑,莫风亦是淡淡地笑着,道:“汐月姑娘可曾听说过那慕容王府那慕容汐月小姐,你这名字同她的可是一模一样。” “洛城里人人都听过那慕容小姐大名的,汐月进宫前亦是听过的,只是后来听说慕容府被封了就再也没听过这小姐的消息了!可怜那慕容府……”汐月本想说下去的,见涟瑾低着头,却顿时停了下来。 他会比她还内疚吗? 她都能那么坦然地说出来了,他不敢听吗? 莫风是聪明之人,一下子便看出汐月的顾忌,连忙又接了话,道:“皇上昨天就了皇榜悬赏一百万两黄金寻那慕容小姐呢!” 汐月顿时僵住,只觉得心跳骤然停了半拍,他寻她作甚?现在还寻她何用? 缓缓回过神来,却是笑得灿烂,道:“一百万两黄金,要是我寻到那主子,这辈子就不愁了!” 一百万两黄金,她还真值钱啊! “皇上了皇榜,定能寻到人的!”涟瑾这才抬起头来,无奈地浅笑,也许当初他若答应母妃娶了那慕容汐月,她也不至于沦为官妓,至今下落不明吧! 汐月心中冷笑,凌彻就算是将整个百纳掀翻了亦是寻不到慕容汐月了吧,早在凌云阁时,就没有慕容汐月了! 三人沉默了下来,似乎心中各有心事,而前方不远处围了一群的人,好不热闹。 汐月心中烦闷,最先纵马而去,在人群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只听众人议论纷纷。 “啧啧啧,昨日才是一百万两黄金,今日就多了千亩良田了,究竟谁能寻到这小姐啊!” “什么小姐啊!该叫皇后了,你没看上面写着,皇上要立那慕容汐月为皇后吗?” “那慕容汐月沦为官妓,人尽可夫,千人枕,万人尝,即便立为皇后亦是皇上慈仁,念她可怜,赐个名衔罢了,岂会真正娶她为妻!” “哎呀,你可小心点,这话要是传到宫里去了,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 汐月一脸面无表情,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硬是挤到了前面去了,却只是看着那皇榜一眼,便立又转身走了出来。 他为慕容府平反,他要东宫一宫人殉葬先皇,他立她为后。 是在兑现当初的诺言吗? 不需要了。 已经都不重要了! 给读者的话: 剧情预告:接下来会出现一些冷宫人物客串的情节,至于是谁嘛,嘿嘿 信鸽密函 奉先殿。 凌彻蹙着眉,手中那一纸奏折报的是西南大旱,今秋粮食收成大减之事。 父王病重,这大旱灾情已经拖延了近一个月,国库充盈,开仓赈粮并无多大影响,凌彻却是寻思着如何借机以国库旧粮换得朝中几位大臣手中的新粮,父王在位时不曾注意到此事,他可是精得很,国库虽是充盈,年年收回的却都是被动过手脚的旧粮。 就在寻思之际,却见青衣捧着一只鸽子跑了进来,向天那小子跟在他身后,一脸的神秘。 凌彻放下手中的折子,走了下来,亲自取下那鸽子脚下的纸条来,看了一眼,便放在烛火上瞬间烧成了灰烬。 青衣心中纳闷,这究竟是谁送来的密报,她已经是第三次捧着这鸽子跑进奉先殿了。 皇上那日在凌云阁处死玫瑰楼主后便将她和红衣带进了宫,留在身边伺候了。 向天本在一旁贼头贼脑的,却什么也看不见,心中郁闷,道:“皇兄,什么事那么神秘?” 他本是来给凌彻通风报信的,却撞见了青衣这小丫头捧着鸽子小跑进来了。 凌彻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去把东北边境几个驻军府的分布图以及兵力详情重新理一份出来,尽快交上来。” 向天心中一惊,皇兄之前就让他暗中调整了好些驻军,如今要这东西作甚? 难不成想打钟离的主意?他虽喜欢当将军,自小熟读军,只是,真正打起仗来,他还是有点怯的。 “皇兄,你不会是……” 为何会突然想动东北边境的兵力呢? 百纳向来就不怎么驻军的,何况东北边境紧挨着钟离西南大山,天然的屏障,根本就不是用兵之地。 “都下去吧。”凌彻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向天憋了憋嘴,知道凌彻不会再说了,却上前去附在他耳畔低声道:“皇兄,太后娘娘可是替你寻了好些秀女,要你换皇后人选呢!” 说罢便退了回来,却是拉起了青衣的手要往外走。 “回来。”凌彻瞥了一眼,两人拉着的手,眸里掠过一丝诧异,想了想又是挥了挥手,“下去吧下去吧。”前几日向天就老围着青衣转了,看来两人处得还不错,汐月这两个贴身丫头,他当然同她一样疼爱的。 青衣却是缩回手来,瞪了向天一眼,道:“皇上你可不许再熬夜批奏折了,可得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早朝呢!”青衣并不似红衣那么恭恭顺顺的,同伺候小姐一般对凌彻也常常没规没矩的,这一点却偏偏会向天给看上了。 “走啦走啦!皇兄你也早点回寝宫去吧!”向天想起萱太后今日的话来,不由得想偷笑,又是急着拉着青衣往外走。 这皇兄至今还寻不到那美女姐姐,心情似乎依旧很不好,而青衣这小丫头心情也似乎很不好,皇兄留她和红衣在身边伺候,最常见的就是这小丫头了,他还是把这丫头拐出去逛逛夜市,透透气吧! 凌彻根本没把向天方才的话放在心上,看着两人牵着手远去的身影,竟突然觉得有些落寞,无奈苦笑亦是朝奉先殿后的寝宫而去了。 今夜的寝宫竟燃了烛火,他的寝宫并没有安排下人伺候,就是青衣红衣亦是不许进的,偌大的宫殿只有他一人,谁在里面? 凌彻缓缓地走了进去,绕过那大大的屏风,借着昏暗的烛光,却见一个娇小的女子躺在床榻上,只披着玫瑰红的轻纱,玲珑有致的身子若隐若现,脸颊绯红。 见他进来,那女子连忙慌张地起身,跪着床上,声音很轻,透着丝丝胆怯,“皇上,太后遣奴婢来伺候您。” 凌彻冷冷地看着那女子,眉头微微蹙着,攫取那女子的下颌,细细地看了看,迟疑了一会儿,刚毅的双唇便缓缓覆下,只是才触碰到,却还是将那女子推开了,眉头蹙得更紧了。 这女子娇小而玲珑的身段同汐月很像,奈何,终究不是她。 母妃真是费心了,他如何会缺女人,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一向风流惯了的他竟也将就不了了。 想起那日清晨汐月大方地允许他替别人画眉绾,那刚毅的唇角不自觉温软下来,无奈地摇了摇头,对跪在一旁瑟瑟抖的女子道:“出去吧,你们的皇后娘娘很小气的。” 途中遇刺 赶了十几日的路,三人皆有些疲倦了,汐月驾马走在最前面,一路上她都是边嬉笑边纠缠,这两大男人才同意让她走在最前面带路,让她走后面看着涟瑾那单薄落寞的背影,她会难过,看到他背上那幅画就更难过,涟瑾,这么笑起来那么干净的男子,这几日也会笑,却是满满的无奈,掩盖不住,任何情绪都写在脸上,藏不住。 原先是莫风心急地想去钟离,那夜她都看出来了,原本还怀疑着,心里留着戒备,只是,后来莫风不急了,一路上照顾周到,嘘寒问暖,不管是待她还是涟瑾,都十分好,像个大哥哥一般。 反倒是涟瑾,似乎越来越心急了,每每在客栈里听人谈论起东宫一案来,便更是心急了。 走了十几日的路,却是过了好几个郡,百纳本就不大,以他们的度,过几日就可以到钟离了吧! “汐月,回来。”莫风见汐月的马越走越快连忙叫住了她,这丫头哪里是什么歌姬啊,一点儿都不温柔,一路上倒是俏皮可爱得紧。 “汐月,你别急,一会儿就到客店了。”涟瑾亦是喊了起来,昨夜在林子里过夜,今夜再怎么说也得赶到前面镇子上去的。 汐月回头朝两人笑了笑,便停了下来,拿出地图细细地看了起来,到了前面的忘忧镇就要置备一些干粮和棉衣了吧,过了那忘忧镇便要入西南大山了。 据说西南大山的另一头也有个忘忧镇,名字由来皆是因为那西南大山中藏着罕见的大萱草,萱草忘忧,两个镇子便都唤作忘忧镇了。 “咱明日在镇子上落一会吧,连着赶路我都累得浑身快散架了!”汐月见两人赶了上来,便开口娇声说到,一路上三人都是直呼名字,涟瑾、涟瑾,她是夕颜的时候,也是这样唤他的吧。 涟瑾究竟为何急着赶去钟离呢?为的究竟是何事?难道是受韵妃受托?他并不像是会私通他国之人啊! 韵妃仍会软禁在冷宫里,一路上并没有听到过任何消息,汐月不明白凌彻为何迟迟没有处决韵妃,亦不明白涟瑾这一路上丝毫都没提起过韵妃来,不曾有过任何的关心,倒是对陆续被平反的好些大臣关心不已,当然也包括仍旧到处张贴着那张寻她的皇榜。 那家伙还在寻她吗?寻她为何,在她面前宣告他的胜利吗? 这场游戏还未结束,终有一日,她会回去的,他不用这般心急! “好啊,赶来那么多日了,也该歇歇了,别说你这身子骨了,就连我这常年习武的都挨不住了!”莫风一脸温和的笑,心中亦是纳闷涟瑾怎么越来越急着去钟离了。 涟瑾为难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道:“天气越来越凉了,咱还是早些过了西南大山,天凉了,在荒郊野岭过夜病了可不好!” 天得确是越来越凉了,越往北走早晚气温变化越大,汐月拉了拉身上那墨色披肩,秀眉微蹙,撅起小嘴,道:“涟瑾,到了钟离,你进宫去可别不回来了,把我和莫风给丢在那人生地不熟的皇都!” 天凉是他一路而来的借口,每每她问起来他都是这样搪塞过去的,若不摸清楚他去钟离作甚,她怎么替自己打算呢? 莫风看了汐月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迟疑,却也开了口,笑着道:“汐月看你说得,涟瑾进宫也是带我俩一起去的,怎么会丢下我们呢?” “嘿嘿,我开个玩笑啦,听说钟离皇宫比百纳的大好多,我好想去见识见识!”汐月连忙接了话,每每提及钟离的事,莫风总是不做声的,今日难道也开口了。 “我不过是……”涟瑾正要开口呢,却骤然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数个黑色身影似乎凭空出现,缓缓地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皆是黑衣蒙面,手握长剑。 其中一人站了出来拔起剑来,大声道:“把身上钱财同这小妞留下,大爷便放你们过,否则休怪大爷我手下不留情!” 剑光闪过,马儿顿时惊恐起来,马上的人这才回过神来。 “大胆盗贼!竟敢如此猖狂,我今日就替官府收拾了你们!”莫风却是纵马上前,亦是拔出了腰上那把长剑来。 那黑衣人却是冷笑了一声,手中长剑一挥,身后数十人皆是一齐拔出长剑来,皆是剑光闪闪! 三人大惊,莫风回头朝涟瑾和汐月,道:“你们先走!前面镇上会和!”说罢便提剑迎了上去,而那数个黑衣人竟是一齐而上同莫风纠缠起来。 涟瑾同汐月皆是慌张不已,好不容易才将马儿稳住,却都迟迟不肯走,如果能丢下莫风一人呢? “汐月,你先走!”涟瑾看着前面那刀光剑影,心中焦急不已,亦是悔恨不已,莫风一个人怎么抵得过,而他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真真的百无一用是书生,平日里怎么就光迷上那些诗词歌赋,不学些拳脚呢!?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汐月亦是一脸焦虑地看着前方,只是心中早已不同方才那般慌张了,这些黑衣人似乎各个武功不赖,十几日来皆是一路平安,怎么今日就遇上了这么一帮强盗呢? 汐月认真地看着前方打斗的人影,她虽不懂得古代的武功,却也会一些拳脚的,那么黑衣人招招皆是致命,若不是莫风闪躲及时,怕早是命丧剑下了。 突然,几个黑衣人朝这边袭来,汐月回过神,却是狠狠朝涟瑾的马甩去了一鞭子,道:“快走!我们先走!莫风应付得来的!” “不行!我不……”涟瑾话音未落,马早就惊吓而起,朝前面飞快地奔驰而去,任何涟瑾如何拉都拉不住,只得紧紧拉住缰绳不让自己落下来,回头见汐月也追了上来。 “莫风武功高强会追上来的!我们先走!”汐月又是在后头朝涟瑾的马狠狠地甩了一鞭子去,自己也狠狠得踢了马肚,追了上去。 天知道莫风的功夫怎么样!?涟瑾的命可比莫风的重要许多,没了涟瑾这一路奔波便是一场空了。 这些盗匪杀人放火之事如何做不出来,人都可以为钱财而亡了,如何不可以为钱财而亡他人呢? “汐月!我们不能丢下莫风不管,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涟瑾依旧紧紧拉着缰绳,却回过头来一脸焦急不已,他亦是觉察出了这帮强盗的不凶狠了。 这一路上都是莫风在照顾的,既然说好了要一起四海为家便从此是家人了,怎么可以这样轻易丢下他呢!? “可是……”还未解释,却又大喊了出声,“涟瑾,小心前面!” 涟瑾连忙回过头,却见几个黑衣人持剑拦在前面了。 马儿连连受惊吓,根本控制不了,涟瑾索性一咬牙,一手撤下身上绸带,将背后那副画取下来,抱在怀中,竟是放开了缰绳翻身滚落了下来,马儿仍旧前奔去,涟瑾却是远远滚落在后。 给读者的话: 瑶瑶和穆子寒的故事还在计划中,写在卧底里还是另外开坑说不定的,不过冷宫的系列文应该是不止这一篇啦! 有惊无险 “涟瑾!”汐月见涟瑾滚落下马,心中顿时慌乱,也顾不上前面那慢慢靠近的黑衣人,一下子跳下马,匆匆忙朝涟瑾跑了过去。 “涟瑾,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将他扶了起来,却见那高贵而又温和不已的容颜上皆是擦伤的伤痕,心顿时疼了起来,晶亮的眸子有些湿湿的。 “我没事……不碍事的…你不许…”涟瑾对上汐月那双如水双眸竟顿时有些失神,唇边不由得浮现出暖暖的笑来,只是,话还未说完,却是猛地翻身将汐月护住,怀中那副画落在了汐月身上,而身后的剑却毫不留情地刺了过来。 “不要!”汐月大叫一声,双眸骤然逼紧,涟瑾不可以死,不管如何,不管对她有没有用,都不可以死!他死了这幅画谁来背呢!? 吭的一声,是剑相抵的声音,随即又接连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汐月却迟迟都不敢睁开眼睛来,直到涟瑾将她放开。 “汐月!快起来,你没事吧!”涟瑾早已将那画卷抱着怀中,一手将汐月扶起,顾不上自己落马而下一身的伤痛。 汐月回过神来,压在心头上的大石这才落了下来,看着涟瑾那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处擦伤,脸颊上、额头都有,连忙拿出汗帕来提他擦拭。 涟瑾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连忙道:“我不碍事的,还好莫风及时赶来了!”说着便别过脸去看向了莫风。 汐月的手僵在半空,微微一怔,唇边便浮现出一丝浅笑,似是无奈似是自嘲,亦是朝莫风看了过去。 只见莫风手持长剑,亦挡亦攻,见招拆招,依旧应付自如,而方才那数个黑衣人今日竟只剩下两个了在苦苦纠缠着。 莫风这哪里是会一些拳脚啊,简直是武艺高强! 那两个黑衣人似乎不站恋战了,且战且走,莫风提剑想追上去,涟瑾却连忙叫住了他,“莫风,穷寇莫追!” 莫风立马止步,转身快步走来了,见涟瑾一身是伤,汐月亦是衣着丝凌乱,连忙道:“你们没事吧!伤哪里了?包裹里又金创药,我赶紧去取来!” “我不碍事,都是皮外伤,汐月没吓到吧,汐月!”涟瑾见汐月仍旧是一脸神情怪异,以为她是吓着了。 “汐月!你没事吧!”莫风的语气亦是有点担忧。 汐月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一般,小脸上浮现出放松的笑来,道:“没事了,没事了,莫风你好厉害!”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赶紧去把药取来,涟瑾这些伤要赶紧处理。”莫风看了汐月一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便又是急匆匆地朝他那匹马跑去了。 汐月搀扶着涟瑾坐了下来,心中仍旧不是滋味,虽他嘴上说不碍事,这一身的伤痛定是很难忍得住吧。 涟瑾自小便是锦衣玉食,深的先皇宠爱,除了韵妃会大声同他说话,宫里那个人不是好声好气恭恭敬敬地待他呢? 然而,这一路走来,却是没有听他抱怨过一句,就连对待店家小二,亦是温和有礼。 “莫风也太过心急了,若是同他们商量了,咱们散些钱财也不必险些赔上了性命!人家沦为草寇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的!”涟瑾叹了口气,理了理包裹在那画卷上的绸缎,又是小心翼翼地拍去尘土,一脸的专注,俊眉微微蹙着,顾不上自己一身白衣早已凌乱不堪,亦顾不上身上处处皆是擦伤的伤痕。 散些钱财便不必赔上性命? 不得已的苦衷? 汐月没有说话,真不知该说什么为何,低着头轻轻地拍去自己身上的尘土,心中却感慨万千。 那深宫中最是天下勾心斗角,深藏城府,你死我活的地方了,竟会养出这么个善良天真的太子爷来,韵妃啊韵妃,你费尽苦心将一切都算计好都布置好,那又如何,即便涟瑾登上皇位又如何?别说是凌彻,就算是向天那小子亦可轻易算计了他! “汐月。”涟瑾突然开了口,打算了汐月的沉思。 “嗯。”汐月应了一声,却现涟瑾眸子里有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总之,让她好难受好难受。 “汐月,你的眼睛和夕颜很像很像,都很好看。”除了夕颜他从未如此注意过哪个女子的眸子过,不管是笑的时候带着的那一丝丝狡黠俏皮,还是方才盈满泪水楚楚可怜的模样,都像极。 “是吗,你要是想夕颜了,就看了看的眼睛吧,我不收你银子!”汐月笑得灿烂,心中却是难受得透不过气来了。 涟瑾啊涟瑾,你怎么就认真了呢?你为何要认真呢?! 欺小欺老 忘忧镇,西南大山下的一个小镇子,是入西南的山的必经之路,镇子不大,很安宁,夜不闭户、民风淳朴。 客栈内,一个老爷爷正同一个小女孩讲着故事。 “爷爷,爷爷,为什么大山的另一头也有个忘忧镇啊?”这小女孩七八岁的光景,趴在桌上,小脸粉嫩,五官精致,梳着一个冲天小辫子好不可爱。 “传说啊,我们这忘忧镇同西南大山另一头,钟离国的忘忧镇本是相连在一起的,只因天神动怒遣了山神从东海之滨移来了几块巨石便幻化成了现在的西南大山了。”老爷爷一脸慈爱的笑,喝了一大口茶又是往杯子里倒了满满一杯。这小娃娃问题老多老多,在这客栈里待了一整日了,小嘴巴就没闲过,从中秋那日焱城的拜月大典如何如何的热闹,到钟离幼主登位大典又是如何如何热闹,再到百纳洛城洛河里有个渔舟酒楼,三国巨细之事,她小小年纪却都知晓,似乎都曾见过的。 “那天神为何动怒呢?”小女孩小手支起了下巴,一脸天真无邪。 “这个……这个嘛……”老爷爷思索了一会儿,依旧是回答不上来,他亦记不清这传说了,只记得自己小时候曾听村子里的老人提起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一把年纪也记不清楚。 “什么呀,爷爷,爷爷,你快说!快说嘛!”小女孩急了,小手拉着那老爷爷一脸撒娇。 那老爷爷又是好一番思索,才道:“传说啊,是因为天上的仙女私自下凡来,爱上了忘忧镇的小伙子了,天神才生气了。” “爷爷骗人!好多传说都是这样子骗小孩的,爷爷骗小蝶,小蝶不跟爷爷好了!” 还未等老爷爷劝说呢,那小女孩说着便滑下高高的椅子,灵巧地绕过好些桌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度极快,只是,一到门口便一下子撞到了兴冲冲进门来的汐月。 “哎呀!”小女孩大叫一身,连忙退了好几步,清澈干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狡黠,道:“阿姨不长眼睛啊?!”小脸上却没有怒气,反倒是一脸挑衅的嬉笑。 汐月骤然蹙起了眉头来,听了“阿姨”二字,心中就郁闷了,后面的“不长眼睛”四字着实让她火。 “谁家的孩子啊,赶紧来领了人,否则本姑娘便代为教训了!”汐月扫了一眼客栈里的人,视线落在了这小家伙身上。 这小家伙一点儿教养也没有,明明是先撞了人竟还敢出口不逊,那么嚣张。 “姑娘,姑娘,小孩子不懂事,我给你陪个礼,你别给她计较!”那老爷爷赶了过来,见汐月一脸怒气,连忙将那小女孩拉到了身后,对着汐月点头哈腰。 “老爷爷,您快别这样,我方才开玩笑呢。”汐月如何会为难一个老人呢?有如何会真的同一个小孩子较劲,见人家这么赔礼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开玩笑?你那是吓唬我,也吓唬爷爷,你欺小又欺老!”小女孩躲在老爷爷身后,却一点而也不安分,漏出小脑袋来,朝汐月做了个鬼脸。 而此时一屋子的人早就看了过来。 汐月一脸讪笑,道:“呵呵,老爷爷,你这孙女还真会开玩笑啊!” 其实,她是想的是,“老头,你这孙女真是牙尖嘴利啊!” 昨夜遇到了劫匪,折腾了好久赶到这镇上来天都已经亮了,三人皆是倒床就睡,她醒来时,涟瑾和莫风的房门还紧闭呢!出去逛了一圈回来,没想到一进门就被这么个小丫头给捉弄了! 那老爷爷亦是一脸讪笑,道:“我哪有这般福气当这娃娃的爷爷啊,你爹爹出去办事让我代他照顾着罢了!”蝶儿的爹爹可是个大商人,据说还是月国的富呢! “哦,我还有事失陪了。”汐月撇了撇嘴,便朝楼梯走了过去,没心思陪这孩子玩下去了,方才在大街上听到议论宫里选秀之事,看来不久之后那后宫便要三千满满了,多么热闹美满! “站住,欺负了人就要走啊!”蝶儿竟翻身跃起,拦在楼梯口,话语里的挑衅不再掩藏,看那样子似乎吃定了汐月。 有缘再见 “蝶儿啊,你别闹了啦,爷爷求求你啦,别闹了,你爹爹快回来了!”老爷爷又是快步走了过来想将蝶儿拉开,蝶儿却退到楼梯上,一脸正经道:“爷爷,你坐一旁好好喝茶,蝶儿要同这阿姨讨个公道,看她在欺小欺老!” “臭丫头,别以为你年纪小,本姑娘就不敢动手!会武功了不起是不是,本姑娘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讨公道!讨什么公道!”汐月怒声说着,心中微微惊诧,这孩子不过七八岁光景,身手竟还不错,虽是怒声却没有动手,只是径自上了楼梯,朝蝶儿而去。 蝶儿却是一脸无所畏惧,索性在窄小的楼梯上坐了下来。 “蝶儿不许胡闹了,够了,你爹爹真的快要回来了!”那老爷爷在下面苦苦劝说着,蝶儿却听都没有听进去,索性横躺了下来,心中纳闷,这阿姨怎么还不动手啊,怎么耐性这么好,她还第一回遇见过。 “疯丫头,无理取闹!”汐月碎了一句,便提起脚来要横跨过去,一屋子的人都在看着,连楼上的人围了过来,她这么大的人了,即便再有理,同一个七八岁的娃娃较真,便是她的错了! 正要跨过去,却见楼上莫风和涟瑾也走了过来了。 “我就是无理取闹,你现晚了!”蝶儿却是冷不防伸出小手一掌将汐月打了出去,那纤细的胳膊力道竟那么大。 围观的众人皆惊,这娃娃小小年纪,武功却不赖啊! “啊……”汐月大叫出声,根本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眼睁睁地看着楼上的莫风同一个黑衣男子一齐跃下,而自己却早已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很温暖。 那男子将汐月放了下来,笑着道:“姑娘你没事吧?” “谢谢这位……”汐月回过头来,却是瞬间怔住。 只见这男子一袭干净白袍,负手而立,容貌如画,幽深的眸光深邃又淡然,一股清华之气中隐隐藏在邪魅的气息,亦正亦邪,一头乌黑茂密的头被玉冠高高挽起,美如冠玉,俊美无涛。 “汐月,汐月,你没事吧!”莫风走了过来,而楼上的涟瑾也早已赶了下来。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道:“不碍事不碍事,多亏这位公子相救,汐月谢谢公子。说着微微欠了欠身,心中却是无比惊叹,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般俊美之人。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客气。”男子淡淡一笑,深邃的眸子扫过立在一旁那黑衣男子和那一脸纠结的小女孩,一丝神秘一掠而已却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身便要走。 那黑衣男子微微蹙眉,目光有些严厉,盯着那小女娃看,而涟瑾同莫风同时叫声来:“公子留步。” 涟瑾笑了笑上前俯身作揖,道:“公子留步,在下想请公子上楼喝杯薄酒,谢公子出手相救之恩。”方才若非这公子及时出手相救,汐月怕是得在床上躺好几日了。 “呵呵,举手之劳罢了,他日有缘再见定向你们讨杯酒水。”那男子回过身来,怀中却不知道何时竟窝了一只懒懒睡着的子的人却迟迟为回过神来,之前从未见过此人,一身清华之气却又隐隐透着邪魅的诡异,他究竟是谁? “臭爹爹你还看,你终于肯出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一室原本诡异的安静。 蝶儿一下子扑到了一旁那黑衣男子怀里,小脸上尽是委屈,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若不这么无理取闹,把事情闹得那么大,怕是爹爹再过十个时辰都不会回来的吧! 围在四面的客官这才纷纷散了去,大人都来了,定没有什么好戏可以看了,店老板看了蝶儿一眼,无奈叹息一声也忙自己的事去了,这娃娃昨日就在这客栈里坐一整天了,一整天就没停过话,伶牙俐齿,见识却又广博,小脸上隐隐透着一份本不该属于这年纪的老练,那么玲珑剔透的个小娃娃,她爹爹怎么舍得丢在客栈了一整日呢?! 汐月这才蹙起眉头来,看向了蝶儿,这臭丫头要恶人先告状吗? 给读者的话: 求投砖收藏……拒绝剧透,欢迎猜剧情,,,嘿嘿……这一章猫猫和昊天刚好路过,路过 姐姐再见 那黑衣男子正要开口,蝶儿却是一下子跳了下来,在汐月跟前低着头,完全不见方才的嚣张和挑衅,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道:“姐姐,方才都是蝶儿的错,蝶儿同你陪不是了,是蝶儿无理取闹,姐姐没有欺小欺老,是蝶儿信口胡言,蝶儿让姐姐打记下,姐姐就原谅蝶儿吧!”说着依旧是低着头,小手却主动伸了出来。 是非对错她如何分不清楚,只是爹爹每次谈生意都是去了一整日,把她丢在在客栈里不许她出去,若不是她闹出点什么事来,爹爹定是不会回来的。 那黑衣男子一句话都没说,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静静地看着蝶儿,只是眸子里那一丝心疼却藏不住。 汐月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这黑衣男子来,飘逸的墨散落而下,五官俊美,气质不俗,不管是这一身墨黑绸缎还是腰间插着的那把银白匕,都能看得出这男子出身不凡。那银白匕的百纳东西,汐月一眼便认得出来,洛城里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豪商富豪皆喜欢瑶城出产的刀剑,她也曾耍玩过几吧匕的。 这男子是这娃娃的爹爹? 认真看起来眉宇间竟还真有些像似,汐月又看了那娃娃一眼,却是四下寻觅了起来。 “汐月,你干嘛呢?”涟瑾见那孩子一脸可怜的模样,心里早就不舍得了,盼着汐月赶紧原谅她,事情始末虽然不甚清楚,方才却也是亲眼见这孩子将汐月推下楼的。 “你先站一边。”汐月理都理涟瑾,视线落在了莫风身上,一下子将莫风腰上那剑的剑套给抽了下来。 莫风似乎有点愣,动都没有动,涟瑾却是连忙上前来阻拦,“汐月,小孩子不懂事,别跟她计较,汐月,不可以!” 见汐月那一脸认真起来,他更急了。 而一旁的老爷爷也上前来了,“姑娘大人大量啊,这剑鞘那么重,蝶儿挨不住的啊!” 见那黑衣男子依旧不说话,汐月却是一下子推开了涟瑾同那老爷爷来,手中剑鞘骤然狠狠地打了下去。 蝶儿双眸顿时闭紧,良久却都没有一丝疼的感觉传来,睁开眸子来却见爹爹的大手却替他挨了打。 一旁三人皆是愣住,而汐月却是浅浅地笑着,又是狠狠地打了下去。 三下过后,汐月才放开那剑鞘,蹲了下来,一脸煞是认真对蝶儿道:“蝶儿,瞧见了没,你爹爹还是很疼爱你的。这三下算是姐姐替你惩罚了你爹爹,下一回再丢下你一人你就这样打他,记住了吗?!” 蝶儿抬头看了汐月一眼,清澈的眸子里闪过惊喜与狡黠,便是狠狠地点了点头,道:“蝶儿记住了,蝶儿回家也告诉娘亲,爹爹下回外出要是再丢下娘亲,娘亲也要狠狠打爹爹!姐姐你说对吗?” 虽是对着汐月说,这话却完全是说给她爹爹听的,难得有机会,她当然要说出来,她每回要娘亲一起出来散散心,臭爹爹都是避而不谈。 汐月听了这话,竟不知如何回答,心中禁不住感慨,这娃娃真真的不简单啊,这不是趁机要她干涉家务事吗? “多谢小姐这三打,在下定铭记于心,小女顽皮,扰了姑娘,在下代她同小姐陪个不是。”那默不作声的黑衣男子终于开了口,走上前来将女儿拉到身后,抱拳对汐月行了个礼,落落大方。 “公子多礼了,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汐月心中对这男子虽颇有不满,脸上却还是礼貌地笑着,他要再不开口,她还真会陪这娃娃继续说下去的。 这么个水灵灵的娃娃也舍得丢在客栈里,也不知家中妻子如何了! “穆公子,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多留了,家中还有些事务要办。”一旁的老爷爷可是陪了这蝶儿一整日了,早就盼着回家去了。 “多谢多谢,这几锭银子您拿起买茶吃吧!”那穆公子连忙掏出了几锭银子来交给了那老爷爷。 老爷爷欣然接了过来,连连道谢,又朝蝶儿笑了笑便匆匆忙忙离去了。 汐月心中微微惊叹,这公子定是非富即贵,出手比她之前还要大方。 涟瑾亦是惊叹,只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却忘了何时见过,而莫风方才至今依旧是那一脸阴晴不定。 “姑娘,在下要事在身,也要先行一步了,他日有缘再见,定备下酒宴再谢姑娘大人大量!”穆公子依旧有礼,唇边浮现出笑意,虽是浅笑,却竟是亲切无比,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 “公子慢走。”汐月亦是有礼,回以浅笑,心中却是疑惑起这穆公子的年龄来了。 穆公子同汐月点了点头,又对涟瑾和莫风笑了笑便抱起蝶儿走了出去,今日还有好几笔买卖好谈呢!蝶儿总是会多嘴要不他又怎么舍得把她丢在客栈呢? “姐姐再见,我叫蝶儿,穆婉蝶!”蝶儿趴在爹爹那宽大的肩膀上,朝汐月甜甜地笑了。 “姐姐记住了,蝶儿再见。”汐月摆了摆手,亦是甜甜地笑了,突然想起瑶瑶来,她那女儿也该怎么大了吧!上回那封信都还来不及会给她呢,一下子生了那么多事,还是别告知她好了。她都要休夫了,定也过得不好吧! “莫风你怎么了?”涟瑾方才就注意到莫风的异样了,见人都走了才问了起来。 “呃…没事没事,还没睡够呢,有点累啦。”莫风终于是开了口,视线依旧追着那父女俩。 “那你再去睡会儿吧,我同涟瑾去备些干粮和棉衣,咱休息够了再入山吧。”汐月方才出去逛可是留意了好些家店,她自己要的东西早就买好了。 西南大山到了,钟离就不远了吧! 太后看画 自古以来,君王登位后的一件大事便是立后纳妃,立皇后纳四妃。 凌彻原是九皇子,年纪并不小,照理说早该有子息了,流连花丛好几年,身边女人换了又换,却从未纳过任何侧妃妾侍,更别说正王妃了,原先那凌王府的歌姬甚多,无奈凌彻入宫后,府上歌姬皆统统遣散了,如今后宫空置,一个妃嫔也没有,最心急的莫过萱太后了。 毓庆宫中,萱太后神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画卷,端详了好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又拿起了另一副画像来,又是细细端详了起来。 案几的另一旁篼儿正埋头整理这画卷,如今她已经是太后的贴身婢女了。 本以为主子登位后她便能回他身边去的,没想到那日从凌云阁回来后,主子便留青衣红衣在身边伺候了,奉先殿根本没有她的位置在,只能到萱太后这边来了,她的身份萱太后当然是知道的,待她也不薄。 皇后未立,这后宫诸事便皆由萱太后做主了,萱太后向来喜欢清净闲散,诸事都放心交给篼儿,自己却是喜欢上了吃斋礼佛,毓庆宫后有个小佛堂,供奉着菩萨,历代太后皆是每月都要斋戒几日的,似乎都成了惯例。 只是这选秀之事是她盼了好久的了,凌彻还是王爷的时候,她就盼着有个凌王妃了,如今便是盼着他赶紧立后纳妃,好让她抱抱孙子看。 案几的秀女画像不多,都已经是层层挑选过的了,有几位是地方荐上来的,更多的却是朝中大臣之女,如今朝中势力均衡,凌彻大权在握,谁都想趁机攀个关系,之前皇榜立那慕容王府慕容汐月为后在朝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慕容王府早就名存实亡形同虚设了,慕容汐月至今杳无音信,即便是寻到了,曾沦为歌姬的女子,岂会真正立为皇后,众人皆以为这不过是皇上怜悯慕容府恩赐个头衔罢了,亦皆认为那慕容汐月已经寻不到了,无人将此事真正放在心上。 萱太后看着又换了一副画,这一次却是一下子看上了眼,“篼儿,这小姐是何来历?” 一旁整理画卷的篼儿立马走了过来,看了看,便道:“这是杜尚书的小女儿,名唤知秋,小名秋儿,娘娘是看上了吧!?”篼儿笑着挨了过去,那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好不可爱。 “本宫看上了也没用,还要彻儿看得上呢。”萱太后无奈一笑,却还是将那画像另外放到一边去了。 “娘娘,这是相爷的女儿,名唤若冰,也是个美人坯子,篼儿打听过的,相爷教女有方,这小姐可是知书达礼得很。”篼儿说着便将手中画卷在萱太后面前缓缓展开来。 萱太后看了看,煞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亦是收了过来放到一边去了,这些秀女都已经在玉芙宫里侯着了,再过一会儿大典便要开始了。 萱太后本打算先一一过目下,多做了解,好给凌彻建议,无奈终究是上了年纪,一早上看了二十来副画像根本就记不太清楚谁是谁了。 不敢欺瞒 “娘娘这幅呢?”篼儿又将另一幅画卷展开来了。 “走近点,本宫好好瞧瞧。”萱太后一脸认真了起来。 篼儿高高提着画卷走了过去,谁知萱太后却是上下打量起她来了,“呵呵,这丫头好啊,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本宫最喜欢了,办事利索妥当,明理懂事,心中有不乏谋略,本宫还真舍不得就这么错过了。 “娘娘!”篼儿娇羞了起来,小脸微微烫,将手中画卷塞给太后。 “哈哈,丫头,你可是伺候了彻儿好几年了,早就是他的人了吧,怎么脸还红成这模样?”萱太后却是将篼儿拉了过来。 “娘娘!您就别在捉弄篼儿了,皇上如今有青衣红衣伺候着,哪里还会需要篼儿?篼儿就盼着娘娘您别也嫌弃篼儿了。”篼儿低着头,一脸可怜又讨巧的模样,却是惹得萱太后大笑了起来。 “得了得了,还同你主子闹别扭呢?”萱太后仍旧笑着,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纳妃立后一事彻儿一直都不曾提过什么意见,都由着她来主持,礼部得了她的口谕才将秀女送进宫来的。 那青衣红衣是慕容汐月先前的婢女,难不成彻儿还未惦记着那姑娘不成? 登位大典那日彻儿便同她提起过了,提过一次就够,这是他一贯的脾气,他若真的喜欢,真的想要,她如何阻拦地了,只是已经如此大费周章地榜寻人了,却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那孩子定是凶多吉少,彻儿若在等下去,这后位岂不要一直空着? “篼儿就是想来陪陪娘娘来,娘娘您先歇息一会儿吧,皇上说了,今日会过来商议选秀的事,我看也快来了吧。” 闹别捏? 那已经是很多年以前才会有的事了。 她又岂会是主子的人了呢?还不如那玫瑰,至少有个歌姬的身份伴在他身旁。 此事昨日就该禀告给萱太后的,她却迟迟没有开口,昨日她将秀女图送过去的时候,主子看都没看一眼,更没有留下,后来却是遣了罗公公来说今日再过来同太后商议。 她心中比谁都清楚,皇后的人选早就定了,主子登位为王,王妃当然是入主后宫的,凌云阁众人皆知凌王妃是谁。 三日期限已过,主子至今从未同她说过一句话,这便是对她的惩罚吗? 如果是,她亦不后悔那日没有救慕容汐月。 她宁愿一辈子远远地看他后宫三千夜夜风流,也不愿意见他眼中只留慕容汐月一人。 “商议?”萱太后眉头微微拧着,大典就要开始了,现在还有何事要商议呢?看来她的担忧要成真了。 “娘娘,那汐月小姐的事,奴婢不敢瞒您。”篼儿说着便附着萱太后耳边将凌彻如何暗中调查汐月的,又是如何算计慕容府,如何纳汐月为妃,如何让她潜入东宫的事说了个大概,事情始末她都知道,只是其中细节却也不甚清楚, 她不说,端木赐会说,主子也会说,萱太后早晚都会知道的,萱太后虽是一脸慈善,却没那么好胡弄,若要真得她的心,此事当然是要自己交待了。 出宫寻人 “你呀!难怪你主子不理你了,吩咐了你去接人,怎么能交给别人呢!?” 萱太后的话语间似乎有点儿动怒了,听了这事情的始末由来,眉头早就蹙成一团了,心中顿时无比心疼起汐月来,好端端的慕容府就怎么家破人亡,这孩子若是知道彻儿这般算计,定是难受死了,如何会原谅彻儿,而今日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而彻儿又如何会原谅自己? 皇位之争历来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残忍至极的奈何他会动了真情?! 难怪那日登基大典,大仇得报却不见他一丝丝笑颜,这孩子她从小看到大,即便是再难受再愤怒,他都能笑得出来的,从小就是如此。 “是篼儿的错,篼儿已经想好了过几日若是再没有消息,便亲自出宫去寻新主子,寻不到新主子篼儿就不回宫!”篼儿低着头,一脸歉疚,话语很是坚决。 茫茫人海如何寻得到人,玫瑰那日的话,再清楚不过了,那慕容汐月怕是凶多吉少,她当然还是要去寻的,不去寻主子如何能那么轻易原谅她? “你啊你啊……”萱太后直摇头。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声音,凌彻到了。 凌彻一进门,便大步走了过来,俊朗的眉头透着疲倦,却还是淡淡地笑着道:“彻儿给母妃请安。” “快坐快坐,怎么一脸的疲倦,又熬夜批奏折了吧!”萱太后连忙将凌彻拉着坐了下来,见他一脸倦容,心中担忧不已,登基到现在一个月不到,他却清瘦了许多,原本来看她时都是一脸灿烂笑容的,如今却是笑得勉强。 篼儿欠了欠身,奉上茶来,凌彻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一脸温和地笑得对萱太后道:“母妃不用担心,彻儿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母妃连日来为选秀之事操心,彻儿方才令御膳房备了碧玉珍藏燕窝羹,晚些时候便会送来。” “彻儿,你若不得闲,选秀之事便先作罢吧,母妃一切都依你。”萱太后见凌彻如此强颜之笑,心中反倒是无比内疚了起来,她若早知情又怎么会老是念叨他立后纳妃呢? “怎能作罢,彻儿一会就同母后一起过去,选几个妃子好同母后做做伴,都答应您好几年了。”凌彻依旧是那温和的语气,狭长的眸子却是扫了篼儿一眼,掠过一丝诧异。 萱太后自是看得出来,见篼儿低着头,小脸上尽是委屈,无奈叹息一声,道:“彻儿,你同汐月的的事,母妃都知晓了,再也不念叨你立后纳妃了,篼儿也是无心之过,你就饶她一回吧!” “母妃,汐月她花样多着呢,待孩儿寻到她了,就娶回宫里来,同母妃做伴。”依旧是登基当日的那句话,俊美而略带苍白的容颜上仍旧是带着淡淡笑,却也依旧不提篼儿任何。 篼儿的头低地更低了,萱太后知道凌彻脾气,却是于心不忍,又道:“彻儿,篼儿也是……” 话音未落,篼儿却是一下子跪到了凌彻面前,低着头,“主子,篼儿认错!” 凌彻似乎根本就无视篼儿的存在,对萱太后道:“母妃,彻儿已经知会了礼部,今日只选几个妃子,皇后和四妃都暂且延后,母妃同彻儿一齐过去吧。” 后位空置,四妃亦空置,朝中大臣已经多次提及此事了,他也该先纳几个妃嫔,堵一堵那些老家伙的嘴了。 “旧主子!篼儿今日就出宫去寻新主子!一日寻不到,篼儿一日不回宫!”篼儿站起来看着凌彻,一脸认真。人定是寻不到的,但她不过是在等,一个月,一年,十年,她都愿意等,等他的原谅。 “罗公公,摆驾玉芙宫。”依旧没有看她,神情依旧是那么温和扶着萱太后的手朝门外而出去。 篼儿,那个陪他走过最痛苦的日子的篼儿,那个不离不弃在身边安慰的篼儿,那个他自小百般千般信任的篼儿,在他心中早就死了!如今的篼儿不过是另一个玫瑰罢了。 萱太后回头看了篼儿一眼,也不再多劝凌彻,他们主仆二人的关系匪浅,彻儿到那宫里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带了篼儿一个婢女,这事她看样子是劝不了的。 这一路过同彻儿过去玉芙宫好些事她还得亲自问个清楚。 玉芙宫。 玉芙宫,本为了立后选妃大典而布置地热闹非凡,无奈此时却是寂静无比,皇上方才临时下了令,皇后和四妃的人选延后另选,今日不过是普通的选秀罢了。 青衣红衣已经先到了,姐妹两站在一旁将那数十个秀女一一打量了过去,两人在奉先殿不敢多说什么,心中却是沉闷无比,小姐都还杳无音信,皇上就要纳妃了,幸好四妃的位置空着,要不让别人得了宠,小姐怎么办,帝王向来三千后宫,后宫中向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哭还有点用处,可如今小姐连人影都没有,皇上指不定哪天就把小姐给忘了。 门外传来了通报,皇上和萱太后到了。 青衣红衣连忙迎了上去,而一屋子的秀女皆是慌慌张张跪了下去,“参加皇上,参加太后娘娘!” 之前不管是宫中大宴还是其他大臣的宴会,凌彻都是出尽了风头的,好些秀女皆是多多少少见过他几回的,只是如今身份悬殊了,心中难免会慌张,何况今日是因选秀而来。 “都起来吧。”凌彻扫了众秀女一眼,话语依旧是淡淡的,搀扶着萱太后在软塌上坐了下来,萱太后却早已没有心思瞧这些秀女了。 所谓选秀 青衣红衣连忙奉上茶点去,萱太后看了她们姐妹两一眼,又是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之前就曾多多少少听过这小姐的骂名,本来印象并不好,方才一路走来听凌彻将事情都同她讲了个遍,心中便是急着想见见那孩子了,没料到竟会这样的女子,藏得那么深,终日不思进取花样百出,竟却是醉红楼和清风阁的幕后主子,她这性子倒真真是同凌彻有的比,皆是不动声色深藏不露。 青衣和红衣这是第一回见萱太后,本是心中都有些慌张,动作小心慎重,见了萱太后一脸温和慈爱,却也不由得大胆回以浅笑。 “皇上,这是名册。”罗公公将名册递了上来。 若没有立后和纳四妃,今日的选秀便是再简单不过的了,秀女十人一排上前答话,点到名字时先自报家门,主子若是看上了眼便是当场册封。 皇上日理万机,此等选秀本该是皇后或是四妃来做主的,无奈如今偌大的后宫空无一妃一嫔。 凌彻将那名册拿在手中,却未曾翻起过,却是起身走了下去,一脸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将那些秀女一一端详了过去,不一会儿便轻易选中了十来位秀女,一句话都不曾问,就连姓氏出身也没过问。 凌彻回到主座上,看了萱太后一眼,道:“母妃,你看如何?” 萱太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方才彻儿那句“知会了礼部”她一听便听出了端倪来,怕是朝中大臣施压了,南亲王几次进宫亦是同她提起过这事的,彻儿已经二十又三的年纪了,早该有子息的了,虽刚刚继位,立太子也是不为过的。 这立后纳妃大典牵连甚广,多少大臣都借着这机会往宫里送人,她不知道彻儿是如何知会礼部的,但是事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彻儿登位不久,敢一句话取消了这大典,定是对朝中大权有十足的把握了。 “罗公公,传朕口谕这十七未秀女皆封为婕妤,从三品。” 这便是册封了,那十七位秀女皆一齐跪了下来,谢主隆恩,只是心中所思皆是各异,自地方小郡本不抱多大棋盘,赐个更衣便是心满意足了,而朝中大臣之女却是一肚子的憋屈无处说,本是一场浩大的立后纳妃大典,怎么转眼就成了这普通的选秀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却不知她们的愁苦才刚刚开始。 皇上同太后离去后,被选上的妃子才纷纷跟着罗公公而去,青衣红衣却依旧愣着大厅里。 “青儿。” “嗯?” “我觉得这十七位妃子都不高,小巧玲珑的,同小姐的身段很像,皇上虽然纳了那么多妃子,心里还是惦记着小姐的对不?” 青衣大大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会知道呢? “红衣。” “嗯?” “你说小姐是不是……” “呸呸呸,不许胡说,再也不许你胡说了!”一向好脾气的红衣有点生气了,只是不知为何眸子里一下子湿了。 终入大山 在忘忧镇上耽搁了大半日,翌日,涟瑾他们一大早便出了,入山林时却已经过了午时。 西南大山虽是通往钟离最近的路途却是人烟稀少,只因过这深山老林中除了靠近镇子边上的丛林里有几户猎户外,山中几乎是没有人家,过山得花些时日,若没有迷路,也总是要在山林中过上几夜的,若是迷路了,那便是要看个人造化了。 不管是钟离还是百纳,谣言传说都颇多,什么山中深谷住有仙人,又什么山洞悬崖藏有妖鬼,若不是大胆之人抑或是武功高绝之人,鲜有敢轻易从此处经过的。 曲折山路上,枝蔓纵横,若不是换了这西南小马,一般高大的马匹还真是难以前行,汐月依旧是牵着马走在最前头,地图拿在手中,不敢掉以轻心,这地图是莫风在忘忧镇买的,也只是绘制个大概,并不十分详细。 “汐月,你慢点,要不我跟你换,你到中间来!”涟瑾走在最中间,见汐月那么时不时低头看地图,生怕她一不小心滑落脚。 “换不了,待会到前面那林子里再跟你换。汐月回头笑了笑,又专注在路上了,一路上都是枝蔓缭绕的,一不小心还真会被绊倒,她真的是不喜欢走在涟瑾后面,很不喜欢看到他背上那副画,一路上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 莫风走在最后面,话依旧很少,却不似涟瑾和汐月这般小心翼翼一身戒备,这西南大山他曾走过一次,路途还是记很清楚的。 “涟瑾,这是你第一回走山路吧!?”汐月又回过头来,见涟瑾一脸的紧绷,步子非常小心,不由得笑了起来,她以前很喜欢登山的,很喜欢攻顶的成就感,只是来了百纳三年生活奢华,人也都懒了,最多就是牵马出去溜溜而已。 “呵呵,你先看着路,别老回头!”涟瑾先是提醒,后又道:“也不算第一回,小时候同父王出去围猎过,和皇兄为了一直受伤的小鹿在林子里寻了老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猎场上了荒山去了,还是皇兄……”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不由得摇了摇头,无奈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好几年了。” 当年的皇兄已经成为今日的皇帝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不提了。 “你呢?也是第一回走在山路吧?”涟瑾对汐月的了解并不多,只知她是留芳楼里被他忽视了个歌姬,至于她是如何进宫的,他从未问起过,一路上他都极少谈及宫里的事。 “嘿嘿,都是过去的事了,忘了!”汐月回过头来朝涟瑾一笑,亦不想多说,以涟瑾的话答了他,也算是半开个玩笑。 “汐月,你看着路,要说话到前面林子里再说。”莫风终于出声了,却是望着前面那一片大竹林,俊眉紧蹙。 两年前经过这里时还不曾有什么竹林,怎么就两年的时间就多了一片茂密的大竹林?似乎是潇湘竹,枝干上斑斑点点的。 莫风只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看不出什么怪异来,心中微微有了戒备,确是有路人在这山林中偶见隐居的世外之人,至于那妖魔鬼怪之说更是纯属无稽之谈,走过的人都知晓这山林连猛兽都是极少见的。 汐月又不自觉地要回过头来,见莫风那一脸煞是严肃便乖乖地看路了。 曲径越走越平坦宽阔了,越走越接近那竹林,这里并他路可走,唯有穿过这林子,汐月却迟疑了,脚步放慢,迟迟不肯踏入那林子。 “就在这歇一会儿吧,商量商量今晚怎么过夜。”涟瑾见天色不早了,心中担虑起过夜的事来,从未在荒郊野外过夜过,心中当然是没底的。 “等……”汐月还未回过神来,涟瑾却牵着马进去了,在一块大石头旁停了下对汐月和莫风招了招手,道:“就这里吧,快过来啊?” 汐月依旧迟疑,回过头却撞上了莫风那诧异的眸子,心中一慌,连忙也朝涟瑾走了过去,方才好险,差点就喊出来了。 只是一进这林子,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感觉渐渐涌了上来,这潇湘竹林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凤希! 这是汐月第一个念头。 只是并没有琴声,也不是幻象。 是凤希还是另有其人? 是险是夷? “给。”涟瑾将水递了过来,一脸温和的笑颜。 汐月回以浅笑,坐了下来,看着四处巡视着的莫风,他似乎也觉察到什么了。 如果他懂,那是再好不过了,如果不懂,那就麻烦了,她也看不出这是什么阵法,何况不能暴露了自己,一个歌姬如何懂得这样奇门遁甲之术?方才莫风那审视的眸子可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莫风,怎么了?”涟瑾见莫风少见的那一脸严肃,便诧异了起来。 莫风走了过来,将手中地图摊开来,指着一出地方道:“咱们再走一程,到了前面这榆树林子刚好可以过一夜。” 入了山林,便不只是涟瑾急着赶路了,莫风同汐月亦是急着早早出了这山林。 “那走吧,现在就走啦,那到榆树林再好好歇歇!”汐月一下子站了,一刻也不想在这林子里多待,阴阴凉凉的,那股恐怖诡异的感觉再慢慢弥散开来,越来越浓。 “走吧。”莫风点了点,跃上了马去,前面的路都较为平坦,正是这西南小马的用武之地了。 汐月同涟瑾也不再说什么,似乎都有了默契,皆是跃上马去,一路上都是莫风在照料,都是依赖他一人,如今入了山林,全仗着他了,如今见他这一脸肃然,涟瑾心中亦是暗暗不安了起来。 虚惊一场 这潇湘竹林不大,三人却怎么绕都绕不出去,汐月跟着这两大男人身后,却依旧是一身的戒备,那如水双眸凝着疑虑,警惕着四周的动静,这确是个阵法,七杀阵法,凤希那本律书上提及过的。 “莫风,我们又回到这里了,那是我方才留下的标志!”涟瑾见了自己方才扯下的绸缎,顿时惊叫出声,方才就暗自诧异了是迷了路,偷偷留了个标志,没想到绕了大半日竟然还是绕回来了。 莫风心中早就有数,看得出这个阵法,无奈自己并不精通此道,正寻思着如何解释,亦是纳闷是何高人布下这阵法,是有意又难,还是让他们给碰巧遇上了。 “看吧,迷路了吧!还是要我来带路吧!我们换个方向走这边!”汐月掉转了马头,一脸嬉笑,如同之前抢着带路这得意模样。 “呵呵,你这丫头若是真带我们走出去了,以后就真都让你带路了!”莫风心中虽急,却还是先瞒了下来,抱着一丝希望,也许真该汐月这丫头误打误撞绕了出去。 “嘿嘿,跟我走吧!”汐月灿烂一笑便纵马朝另一方向而去,只是那晶亮的眸子里亦是戒备难掩与焦虑,方才莫风走的都是两个方向是杜门、景门不凶不生,而她现在寻的正是阵法中的生门。 凤希将那七音阵交给她后,夜里睡不着时,她时常会将那律书拿出来看看,那律书不单单纪录了七音阵法,亦是提及了奇门盾甲,五行八卦,阴阳数术,汐月本就对这奇门遁甲了解颇多,加只对这律也算是有所精通了,方才绕了大半日,她越看越明白,他们不过都在阵心中挣扎罢了。 七杀阵,实际上是由七人合心布下的这阵法,阵势依旧按照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门布下,而其中七门有七人把守,只留一门为空,若是死门为空,那入此阵者必亡。 汐月本想朝死门而去,却又不敢轻易冒险,先寻了生门,若是生门留空那是再好不过的了,若是不留空,便全看莫风武功如何了。 “这林子越来越稀疏了。”莫风不断这观察着四周的变化,这里的竹林似乎不似方才的那么茂密了。 “呵呵,我看这路就是出林子的路了。”涟瑾亦是觉了竹林的稀疏,方才的戒备担忧早已渐渐消散。 “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汐月回头依旧是那俏皮可爱的笑颜,心中亦是暗中庆幸,这生门怕是真的是留空了? 究竟是何人布下的这阵法,是有意为难呢?还是他们不请自来闯入的呢? 而就在这时,前面却传来一个爆裂的声音,似乎是竹子便打裂的声音。 还未到三人回过神来,却见一个白衣女子,凭空翻身出现,度极快,根本看不出是从那个方向而来的。 这女子在不远处落了地,那模样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却是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身白色的罗纱长裙,轻柔的长披肩,素雅的装扮依旧难掩一身的高贵气质。 “咦,你们又是什么人?”那女孩见了汐月他们三人,嘻嘻而笑,露出两排晶晶亮的雪白细牙,眼眸漆黑,灵动无比。 还不待汐月回答,又是一道黑影闪现,依旧如同光影一般的度,一个黑衣蒙面人凭空出现一般落在了那女子身边,身材却是犹如影子一般清瘦修长。 “小主子,你怎么连这长鞭也给甩了出去!你可是你爹爹的东西!”那一黑衣蒙面人将手中黑色长鞭呈了上来,根本无视一旁汐月三人。 “嘿嘿,我不小心的嘛,冰魄叔叔你可不许告诉我爹爹哦!”那女孩仍旧是嘻嘻而笑,方才一鞭子甩得太狠了,手一滑就将这鞭子也给甩了出去。 “我不说不说,咱赶紧走吧,那人要是追来了,又得纠缠好久!”黑衣人瞥了汐月他们一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见到他们似的。 “小姑娘,我等在这林子里迷了路,不知姑娘知不知道如何出这林子!”听他们要走,莫风连忙下马来,上前抱拳行礼。这小姑娘一看便是来历不凡,小小年纪轻功竟是如此了得,不止是莫风,就连汐月和涟瑾都是诧异万分,跟着下来马走上前去。 “往前直走,打得过那青衣怪人就出得出去!”那小姑娘指的前方的路,一脸无害的笑,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方才是从那儿落荒而逃的,若不是轻功了得,怕是早被擒了起,那脾气古怪的怪人要收她为徒,她才不会背叛爹爹呢,虽然这几年来爹爹怕她闯祸都不怎么肯教她武功。 方才本是想同冰魄叔叔使轻功逃过的,只是安奈不住好奇心,想试试那怪人的功夫,没想到连手中的鞭子都给甩了出去。 汐月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小姑娘年纪小小竟然懂得这七杀阵,前方正是生门所在,看来是有人把守,而且武功不低了。 “小姑娘,你不想出这林子吗?我们一道走吧,人多也好有个照应。”汐月浮现了无害的亲切笑颜,这小姑娘同这黑衣人轻功如此了得,武功定也不差的,有他们在,莫风也多一份胜算。 “是啊是啊,同我们一道走吧,路上好有个照应!”涟瑾虽是附和着汐月和莫风,只是见这小姑娘那一脸天真无害的笑,心中顿时有种拐骗小姑娘的感觉。 那黑衣人却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三人一眼,眸子戒备一同掠过,俯在那小姑娘耳畔,低声:“小主子,主子交待过闲事勿管,皇后娘娘交待过闲人勿理,太子爷交待过闲话勿多,属下方才一一试探过了,这阵法留空的是生门,那怪人追不上咱的,黑影已经在前面等着了,咱赶紧走吧!” 而就在这时,一个甚是清朗的声音传来,“丫头,你这轻功是何人教的,你师父又是何人?” 话因未落,却见一个青衣男子远远飞来,缓缓在一旁落了下来,三十多岁的光景,形相清癯,萧疏轩举,只是脸色却是苍白若纸。 汐月心中顿时惊诧万分,第一个念头依旧是凤希。 只是,除了这苍白如纸的脸色外,这青衣男子同凤希一点儿都不像似,不是他! “我师父就是我爹爹!我才不做你这怪人的徒弟,什么七杀阵,看本姑娘破给你看!”那小姑娘仍是嘻嘻而笑,没有一丝惊慌,朝那青衣男子做了鬼脸,轻巧的身子却又是同影子朝死门方向闪去,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根本就没把汐月他们放在心上,这一回可是求了父王好几日了才能出宫来的,冰魄叔叔跟在身边,黑影叔叔隐在暗处,闲人闲事闲话,她统统懒得理会,在百纳逛了一圈,正急着想去钟离玩玩偷偷瞧瞧那新皇帝,谁知一入西南大山便被那青衣怪人缠上了。 既然被缠上了,那她就玩够了再走,生门不走,偏偏走死门,将这七杀阵破了,看他再嚣张! 那青衣男子瞥了汐月他们一眼,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诧,清瘦的身子似乎微微怔住。 汐月心中有点怯,这青衣男子似乎是盯着她一人看的,那深邃的眸子藏着一种东西,很熟悉。 “姑娘,朝前直走,便可出了这林子。”那青衣男子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却也随即又凌空腾起朝那小姑娘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人一走,涟瑾同莫风便皆诧异地看向了汐月。 “别看我,我也不认识这青衣人,他好奇怪!”汐月连忙辩解,心中暗骂那青衣人,走就走,干嘛那么多嘴! “这几个人都好生的怪异,也不知道是何妨神圣!”涟瑾忍不住回头朝林子深处看去。 “既然出口在前面,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莫风亦是纳闷,却也不多想,最先跃上了马去,闲人闲事不管亦是他这一路上的原则,那小姑娘方才的话虽说得不明不白,细细想来,却是是清楚得很的,那青衣男子看来是这布阵之人了。既然都走了,那么他们应该是出得去的了吧。 “还真是在这西南大山里遇到奇人了,呵呵,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寻个过夜的地方最重要!”这一路上,汐月的原则亦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心中盼着能早些到了钟离,更是期盼早些回到百纳,不管是以什么身份,终有一日她会回去的! 方才那青衣人眸子里藏着的东西,她当然熟悉了,那种宠溺和无奈曾次在某人眼中见过的,那人现在定是纳了后宫三千妃嫔了吧,离开是为了回去,她一定会回去的。 三人的马蹄声远去了,方才那青衣男子竟是没有走,这才从空中缓缓落了下来,丝飘散,衣袍翻飞,视线始终跟着这远去的身影,苍白的脸上阴晴不定。 突然林子中缓缓走出了六个女子来,皆是一身竹轻纱,个个柳腰莲脸,手中抱着古琴,莲步生姿,好不妖娆。 “主人,罗刹死了,只见到是一个黑影,看不清楚样貌,度比那女娃娃和黑衣男子还快。”一青衣女子低声禀告,心中却是纳闷,主人留空了生门,却亲自隐在生门之后,为何方才没有追上去呢? 那青衣男子没有多大反映,方才阵法一破他便知晓了,竟能这般轻易杀了罗刹,看来这女娃娃的来头真的不小了。 “罢了罢了,都下去吧!”那青衣男子只是挥了挥手,却朝汐月他们去的方向走了去,更让他好奇的是方才那女子,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和默娘如此像似的女子,她究竟是什么人? 他多么愿意相信她就是默娘,无奈年纪相差太大,大得让他欺骗不了自己。 私下会晤 (哎,冷宫那大冰块来了,低调调,卧底是某彻的地盘,不准抢镜头!) 离城,百纳同月国交界,亦是月国最负盛名的边境小城,依旧是一旁繁华,熙来攘往的车马行人不断,客栈酒店客满为患。 驻军法前却仍旧是一片宁静,只是若是多留个心眼,便能觉今日的驻军法连侧门也紧闭,莫非是那皇后娘娘省亲来了? 前门没开,后门却是大开,不一会儿便见一辆八角流苏的鎏金马车缓缓驶来,驾车之人相貌清俊,一身气质不俗,却隐隐透着一股邪魅的流里痞气,他便是曾在离城同月国驸马爷大打出手的向天将军。 待马车到了门口,门内的侍卫从一一快步小跑了出来,列成两排,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一个家奴连忙上前架上车梯,向天跳下了下来,亲自将帘子掀了起来。 凌彻看了这将军府后门一眼,便下了车,今日同月国皇帝见面不过是私下的会晤,当然不讲究什么排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呵呵,凌彻,好久不见了!”穆懿轩亲自迎了出来,虽年过三十,却依旧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那墨玉般的眸子敛尽世间所有的繁华,深邃浩瀚如海,丰神俊朗,湛然若神。 “穆兄,好久不见!”凌彻抱拳行礼,落落大方,那狭长的眸子灿烂而笑。 百纳是月国的属国,本该对轩皇称臣的,不过今日是私下会晤,持的当然是兄弟之礼。 林大将军已经将茶点酒水皆一一备齐,林大将军将两位贵客引到后花园亭中便退了下来,整个后花园不留一个人,园外却有重病保守。 穆懿轩亲自沏茶,用的却是琉璃茶壶,细长的青绿茶叶在水中翻腾起来,淡淡的香气便一下子弥散开了,仿佛是松香之气,却又不像。 “好茶!”凌彻深吸了一口,眯眼赞叹,心中却微微诧异,放才一见那大琉璃茶杯便纳闷了,这似乎不太像一般的茶。 “听闻你喜欢茶艺,今日特意带了这迷迭香来予你尝尝。”穆懿轩淡淡地道,这茶他已经喝了好几年了。 “迷迭香?呵呵,这茶香味浓郁,若有若无的却又极为熟悉,看来今日小弟有口福了!”凌彻想起了凌云阁的玫瑰茶来,汐月称之为花茶,想必这迷迭香也可以称为花茶了吧。 “呵呵,静待些时辰,这茶香便更浓郁了,浓却不腻,哈哈,我可是喝了好几年的了!”穆懿轩淡淡的笑着,心中惦记起宫中娇妻来,紫萱已经出宫快一个月了,若不是他阻拦,那女人早跟了出来了! 凌彻看了那茶一眼,心中明白穆懿轩的意思,今日可不单单为了品茶而来,而是为了钟离而来! “穆兄,这是那密函。”凌彻将东西递了过去,正是韵妃欲陷害轩王爷的那封密函,上面盖着正是钟离王的玉玺,他已令向天查明白了,韵妃曾收买了朝中两位将军,绘制了百纳同钟离交界的驻军分布。几日的拷打威胁,那两个将军才供出钟离欲联合百纳出兵月国的密谋! 穆懿轩接了过来,翻看了一眼,眉头微蹙,道:“这就是你调兵遣将的理由?”不管是百纳还是钟离,朝中军中丝毫的动静都逃不过影阁的追查,他却是静坐旁观,按兵不定,他当然有他的算计。 凌彻却是一脸无奈模样,叹息道:“百纳国小,敌不过钟离百万大军,小弟定要有所防备,还望穆兄早日主持公道!”他当然知道月国的耳目遍布两国,静坐旁观不动声色,百纳若同钟离合谋,那月国便是出师有名,若是两国动兵,月国都能尽收渔翁之利。 “盛事太平,三国和睦,有何公道可主持?”穆懿轩淡淡地说着,亲自替凌彻倒了杯茶,唇边噙着浅笑,道了一声请,一抹精光便瞬间掠过那深邃的眸子。 此时的花园依旧寂静,而那迷迭香茶的香味更浓了。 凌彻端起茶盏来,轻轻啜了一口,道:“确是难得一见的极品,多谢穆兄。” 皆是明白人,事事自是不必挑明说清,何况挑明了便没了退路。涟瑾不久就会到钟离了吧,那驻军图那般详实,只肖十万大军,一战便可取百纳洛城,钟离单单西南边境便那么多驻军,岂会不动心? 只要动心,月国便有了主持公道的理由,而他要的,并不多,不过是要百纳不动干戈罢了,今日这场会晤不过寥寥几句,他却等了许久,从轩皇叔赠那八字箴言起,从放了涟瑾那日起! 两人亦不再谈论任何有关钟离之事,亦无关国事,不过是闲情闲趣的话题。 “穆兄不多留几日,看来定是政事繁重吧!”凌彻同穆懿轩一道走了出来,林大将军便来报马匹已经备好了,看样子似乎很匆忙。 “不了,家中妻小惦记了!”穆懿轩原本那刚毅的唇边却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柔软,同凌彻道了别便跃马而去,身后只跟着一个男子,身材高大而颀长,腰配一把长剑,剑柄上刻着一个“俊”字,人如其名,俊朗无比。 凌彻听了穆懿轩那话,心中却顿时怔住,那样冷冽的男子,一代圣君,却能如普通百姓家道一句“家中妻小惦记”,如何做得到? 而他,他的妻,凌王妃?皇后?慕容汐月! 她在哪里?是生?是死? “你们先回去吧。”凌彻淡淡地交待了向天,自己却纵马而去,莫风说随行的那女子也叫汐月,他该去看看了! 相见不识 渐至深秋,越往北边走,越是明显感觉到天气的变化,夜凉如水。 这里,钟离国的西南大山,密林幽深,满山林的萱草早已落败,到处都是萱草的枯叶。 漆黑的密林中,一片火光若影若现,一个参天大树下,一个女子斜靠在树干上,紧抓着身旁那男子的衣袖,双眸紧闭,小脸上尽是疲惫。 莫风低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唇边不由得浮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笑来,自从进了西南大山,汐月总是要抓住他的袖口才会安心入睡,这荒山野外,她还真是怕了吧!这一路上她可老是喜欢走在前面说是要带路的。 “涟瑾,你也早点歇息吧,今夜我来守夜!”莫风拿起身边的剑来,立在一旁。 “那辛苦你了!”涟瑾又加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才起身走到树干旁倚了下来,这一路上若不是莫风在,他怕是早换官道了,自小都是下人们伺候着,怎么懂得这么生活琐事,就连这火堆亦是莫风教了好几回他才生起来的。 “昨夜你都守了一夜了,放心休息吧,有我在呢!”莫风给了涟瑾一个安心的笑,这一路上涟瑾和汐月对他本就多多少少有些依赖,进了这西南大山更是依赖他了! 涟瑾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那画卷,这才放心地闭上了双眼,他真的累极了,自从上次在竹林里遇到那几个怪人后,他们便较快了脚步,三人皆是累了。 深秋时节,山林里的虫鸟都也销声匿迹了,四下一片寂静,唯有那火堆时不时爆出树枝崩裂的声音。 良久,待涟瑾已入睡,莫风才将身上那毡袍披在汐月身上,小心翼翼地掰开她的小手来起身来。 而就在这时,一旁丛里里缓缓走出了一人来,桃花冷玉面,一脸清冷,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正是百纳那新皇凌彻。 凌彻冷冷地看了那沉睡的涟瑾一眼,视线落在了一旁的汐月身上。 “主子,你怎么来了?”莫风连忙上前,心中纳闷这几日他皆有飞鸽传书到宫中,主子怎么亲自来了!以主子的功力,这路途最快也得五六日吧! “这女子也唤作汐月?”凌彻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却是伸手在她耳边处细细摸索起来。 好一会儿,手微微一僵,那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怎么会是她呢? 寻了那么久了,依旧没有一点儿消息,他却始终不相信玫瑰的话,终有一日,那女人定会一脸俏皮可爱地出现在他面前的! “涟瑾可曾透露过任何钟离的事情?”凌彻站了起来,没了方才的温软,依旧是那一脸冷峻。 韵妃收买的那几位将军被严刑拷打终是将事情交待清楚,他料定涟瑾此行定是送那驻军图去的,他当然要让他一路平安到达! 放了涟瑾,如何会那般轻易! 轩皇叔说国事为重,情仇次之,他做到了的。 “主子,涟瑾只说要去交待,似乎很紧迫,并无多什么什么了,属下怕引起疑心并无多问,倒是这汐月姑娘,问过多次,涟瑾亦没有多说。”莫风不是东宫侍卫,亦不是宫门的守卫,这一切不过是他演了一场戏罢了,向天将军那日亦不过是陪着他演了一出戏罢了,萱太后根本不曾下过任何口谕要涟瑾去挑什么家奴!而这个女子纯属他一时冲动救了罢了。 凌彻又朝那睡得正香的汐月看了过去,眉头微微蹙起,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他查过的,留芳楼里并没有名唤汐月的歌姬,而司乐宫中更不曾有过。 汐月,这名字竟会这般巧合。 她跟着涟瑾又是为何? 凌彻又走了过去,细细地端详起汐月那安静的睡颜,手不自觉的轻轻抚上她那细嫩的脸颊。 连日的劳累,汐月睡得深沉,无意识地伸手拍下凌彻的手,一个翻身,却抓住了他的衣袍。 “主子。”莫风连忙上前,声音很低,隐隐透着不安。汐月来历不明,主子怕她坏了事,已经多次提醒他小心了。 上次路遇黑衣强盗一事,其实不过是凌云阁的弟兄同他演了一出逼真的戏罢了。 这女子之前受的是内伤不是外伤,他如何会不谨慎,不过那日看来她真是不会武功的了,只是那内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凌彻举起手,挥了挥,示意莫风退下,自己却是小心翼翼地掰开汐月的小手来,突然想带她回去审问审问,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作罢了,起身来对莫风道:“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她究竟是何目。” “是,主子。”莫风看了凌彻好久,近一个月不见了,这主子似乎变了,究竟哪里变了他却说不出。 突然,一只山鹰远远飞来,凌彻立马伸出手臂,那山鹰便安安分分地落在凌彻臂上。 解下那山鹰脚下的纸条来,原本那一脸清冷却瞬间欣喜起来,篼儿出宫去寻汐月,没想到竟寻到了! 都快一月了,终于寻到了! 他就知道那女人一定还活着,一定能寻得到的! 凌彻什么都没有说,扫了涟瑾和汐月一眼,一个翻身跃起,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莫风心中有些诧异,视线回到汐月身上。 汐月似乎睡得不安稳了,蹙了蹙眉,又翻了个身,将那毡袍紧紧得拽住了。 给读者的话: 第一回求长评……嘻嘻 他是何人 翌日清晨。 莫风早早地便将汐月和涟瑾唤醒了,若是一路无休,今晚应该能出这西南大山到镇上去了。 汐月伸了伸懒腰,拿起三人的水壶来,笑着道:“我去洗洗脸,顺道装些水。” 不远处有个一处峭崖,崖下有一谭清泉,泉水异常清凉可口,昨日路过这峭壁时,汐月便是欣喜不已了,虽已是深秋时节了,她却依旧喜欢这冰冰凉凉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癖好,尤其是寒冬时那寒彻刺骨的感觉更是喜欢,也许这样可以让她清醒、很清醒。 “我同你一道去吧。”这荒山野外的,涟瑾放心不下。 “还是我去吧。”莫风一路上都对汐月照顾有加,十分殷勤,对她,他就不曾放心过。 涟瑾一听,连忙道:“你去吧你去吧,我收拾下东西,你们一回来咱就启程。”涟瑾只觉得莫风对汐月有意,这一路上没少撮合,他又如何会知道这汐月便是画中之人,他朝思暮想,一直牵挂的女子呢? 汐月只是朝莫风笑了笑,便先走入树丛中去了,莫风这一路上照顾周到,不管是对涟瑾还是对她都是真诚用心,想起那日在鞭下舍身相救,她心中总是微微感激,对他早就不再怀疑了,这荒山野林根本泡不了澡,夜夜都是抓住他的衣袖才安心入睡的。 莫风对涟瑾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走在汐月后面,上下打量着她,这女子他定是从未见过的,为何这背影却总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一路无言,很快便到了那峭壁下,汐月在那一泓清泉旁蹲了下来,看着自己那清晰的倒影,莞尔一笑,便伸手将那倒影打散,小心翼翼地装起水来。 莫风站在一旁,见汐月这慢动作,心中有点急了,便也蹲了下来,道:“还是我来吧!” “好啊!”汐月仍旧是一脸甜甜的笑,将水壶递给了莫风,自己却俯低身子小手挽起水来泼了泼脸。 冰冰凉凉的感觉,和清晨这山里的空气一样,让人神清气爽。 “擦擦脸吧!”见莫风装好了水,汐月便将汗帕递了过去。 莫风很自然地接了过来,对汐月道:“过了前面的山谷就到镇上了,先寻个客栈让你好好泡泡澡,忍了那么些日了,心急了吧!” 汐月一听泡澡二字,不由得兴奋了起来,好几日没泡澡了,卖了好些兰玲香薰都还留着呢! “那我可要……” 汐月话还未说完,却见前方不远处涟瑾同一个女子朝这边走来了。 只见那女子生得柳腰莲脸,明眸皓齿,青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轻纱,三千青丝用白色带束起,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脂粉未施,一脸素雅,只是那双清澈的眸子却是空洞无比。 莫风看了过去,亦是一脸疑惑,这荒山野岭,这女子从何而来的? “涟,她是?”汐月最先开了口。 涟瑾却是无奈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方才一转身就看见了。” “姑娘,你是迷路了吗?”莫风上下打量起这女子来,这一身装扮虽是素朴,却不失雅致,她的身份定是非富即贵,只是如何会在这山林中出现呢? 那女子的一直左顾右盼地,似乎这才注意到莫风和汐月的存在,看了看他俩,又看了看涟瑾,缓缓地开了口,道:“你们是来找他的吗?” 找他? “他是谁?”莫风同汐月不约而同地问到。 在下姓寒 那女子双眸空洞,似乎有点痴样,虽然如此,那一脸秀雅气质也丝毫不成被掩盖。 涟瑾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问题他方才也问过的了。 “他在林子里采药,他不许我乱跑,我是偷偷跑过来的!”那女子说着却是掩面轻笑了起来。 方才涟瑾问的时候,她都不说话,这回倒是回答了。 “姐姐,这荒郊野外的,一个人可别乱跑哦,我带你去找你同伴吧!”汐月这才听明白了,上前轻轻拉起了那女子的手来,原来是山上采药来的,这女子看起来比她长几岁,生得这般美丽,无奈却是有些痴傻。 随着那女子却是蹙起眉头来,推开了汐月的手,又看了看莫风和涟瑾,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一潭清泉里。 “我找到了!”并不是说给汐月他们听的,更向是自言自语,说着便朝那泉水走了过去,仿若无人在场一般,径自坐了下来,脱去脚上那绣花鞋。 “萱儿,把鞋穿上。”一个温文低沉的声音突然传来了。 还未待众人回过神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掠而过,落在了那女子身边。 只见那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温文尔雅,沉静而内敛,看不出年龄,而那眼眸里清清澈澈的,似乎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沉静。 那名唤萱儿的女子见了这男子连忙穿上了鞋,起身来慢慢地挨到他身后,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可怜模样。 而那男子却看向了汐月他们,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内人不懂礼节,让你们见笑了。” “是我唐突了,见她一个人在这野外以为她迷路了!”涟瑾连忙上去亦是谦谦有礼。 “多谢这位公子,她在这山林中住了多年,却仍是会迷路的,哈哈。”那男子说着便将身后的女子拉到身边来,大手揽在她腰间,眸子温软而宠溺。 “住了多年,你们隐居在这山林里吗?”汐月一脸兴奋,隐居是她向往好久的事了,总觉得这隐居山林四字离自己太过遥远,不管是在现代或者古代,都太遥远了,没想到今日却遇上了! 那男子笑着点了点头,道:“在下姓寒,同夫人隐居在前方山谷中,若各位不嫌弃请到寒舍蝴蝶居饮杯茶吧!” 他,正是钟离那七皇子寒煜,在这山林中住了五年了吧,即便是专门来寻他的老朋友他都不见,只是,这一回却是因眼前这头戴紫玉蝴蝶钗的女子而破了惯例。 “多谢公子美意,无奈我等还要在天黑前出这西南山林就不多打扰了!”莫风忙开了口,他可不想多生事端,虽这白衣公子一身气质不俗,但是善是恶是敌是友,这就不得而知了! 涟瑾同汐月都对那蝴蝶居好生好奇,无奈莫风先开了口,他们今日确是要赶路的。 “有一条出山的近道,我们带他们去吧。”开口的却是萱儿,小手拉着那男子便要走。 “呵呵,确是有一条出山的近道,诸位定是赶了多日的路程了,先到寒舍歇歇脚,我再令弟子带你们出去吧!”寒煜仍旧是盛情邀请,视线落在汐月身上,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他那大皇姐默娘已经去了多年,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好久没了凤希的消息,他寻到了那七音阵的传人了吗?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等就打扰了。”涟瑾生怕莫风再拒绝,连忙答应了下来,隐居山林,自在无束,这是他盼了好久好久的了,否则他有岂不在东宫暗中建了那书房来呢?待到了钟离,将事情交待清楚,他也可隐居在这西南大山中了吧,只是,夕颜不见了,只是…… 给读者的话: 《冷宫皇后》一文完本保证,没看过的亲们可以去看哦,因为是系列文,冷宫的人物会客串卧底的,当然,客串也是有目的的。喵~~ 上古名琴 幽谷空灵,兰花的清香弥漫,优雅的缓缓曲子传来,是那蝴蝶居的女主人又闲来无事轻挑琴弦了。 竹楼中,萱儿低着头,一脸煞是认真地抚着琴弦,茶几旁,寒煜亲自替客人端去了茶盏,淡淡的松香味,这正是两位老朋友上回带来的,他不见客却是留下了这茶。 “这是迷迭香!”汐月浅浅得尝了一口,却是将那名字脱口而出,没想到在这里就竟能喝到迷迭香茶。 “汐月姑娘好见识!”寒煜笑着又替汐月倒满了。 “迷迭香?”涟瑾甚是喜欢这名字,却也是第一回听过。 “嗯,一个朋友所赠,内人亦是十分喜欢。”寒煜说着便看向了萱儿,无奈萱儿并不理睬他,依旧是低着头自顾自认真的弹奏着。 涟瑾端起那茶来,细细地品了起来,却想起了凌彻来,那家伙最喜欢烘培茶叶了,如今登上了皇位,怕是日理万机不能同之前那般闲适自在了吧,凌彻的处心积虑他虽后知后觉,却也不曾怨过他丝毫,孰是孰非他心中分明。 莫风心中依旧戒备,只闻了闻那茶香,并没有喝,寒煜看在眼中,只是一笑而过,也不多问,防人之心他自是理解,只是,这小子如何会知道,他若还害他们,何必费这么大的功夫呢? 萱儿一曲抚罢站了起来,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朝寒煜笑了笑便径自朝里屋而去了。 寒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三位见谅,内人又无礼了。”这些年来,寻过了多少药草皆是治不好萱儿,索性也不寻了,正如白岚所说,只要她无忧便是好。 “夫人琴艺精湛,方才那曲子婉转悠扬,正衬这幽谷空灵,想必那曲子是夫人所作吧!”涟瑾虽是品着茶,却没错过方才那曲子。 “这曲子是故人所作,前几日我才教给她的。”这是默娘作的最后一曲曲子,那日她就是在这蝴蝶居里为凤希抚最后一曲的,用的正是琴台上这把琴。 汐月不仅主要到了那曲子,更是注意到那把古琴,这琴同一般的琴不一样,这琴为方头。 寒煜见汐月那一脸好奇,却道:“汐月姑娘琴技定是精湛,不知可否弹奏一曲?” 涟瑾心中一喜,连忙道:“汐月,我可从未听你弹奏过,今日皆寒公子这琴弹奏一曲吧!” “恭敬不如从命,汐月献丑了!”汐月很是乐意,自从精通了那七音六律,不管是很忙曲调,音律如何变化都难不倒她,方才寒夫人那一曲她一听便知力道不足,难道真想凤希所说,她极有天赋? 汐月在琴台便缓缓坐了下来,对众人笑了笑,便挑起了琴弦来,琴声流出,同方才萱儿抚的是同一个曲调,只是那琴音却是苍韵松古,温劲而雄,不是方才那般空灵。 莫风依旧不动声色,端坐在一旁,寒煜轻轻抿着茶,依旧是那一脸温文尔雅,只是心中却是惊叹不已,没想到这汐月姑娘只不过听了那曲子一次,却立马记住了所有的曲调,更惊叹的是她竟能将这把琴的琴音挥地淋漓尽致,若是力道拿捏不足即便是再好的曲子亦是抚不出玉玲珑的温劲雄厚来的。 而涟瑾,哪里顾得上听曲,盯着那琴台愣了好久,这琴不正是失传已经是古琴玉玲珑吗? 涟瑾回过神来快步走了上去,细细打量起了那把古琴来,只见这琴桐面杉底,通体黑漆,纯鹿角灰胎,错综层叠断纹,犹如水波之状,灰胎之下有一层纹理疏松的黄色葛布底。 “寒公子,可否容在下看看这琴背?”涟瑾一脸紧绷。 “涟公子请便。”寒煜温文浅笑。 涟瑾却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琴轻轻抬起了起来,只见琴背作圆形龙池,扁圆风沼,背上龙池上方刻寸许楷书“玉玲珑”三字! 果真是玉玲珑! 涟瑾又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琴放了下来,一脸的不舍,世人皆以为这把古琴已经失传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被他遇见了! 汐月早就站了起来,亦是见了这琴背上那玉玲珑三字,见涟瑾那神情,心中暗自掂量这琴定是件宝贝,涟瑾这家伙最识货了。 “寒公子,没想到这玉玲珑竟会在你这里!”涟瑾兴奋起来,方才若是听了莫风的话,岂不就此错过了! “涟公子好眼力,这正是玉玲珑。”寒煜亦是走了过去,轻轻地抚过琴面,这把玉玲珑是默娘留下来的,他并不知这琴的由来,只知多年前父王重金悬赏这把古琴欲赐给默娘做那和亲的嫁妆,而凤希带来了这琴,却带走了默娘, “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这琴是从何得来的?”这寒公子如何会没寻到这玉玲珑,他又是何人? “故人所留,欲赠与有缘之人,汐月姑娘一曲便能奏出这琴音的苍韵松古,温劲而雄,今日寒某就将这琴相赠,还望汐月姑娘不嫌弃,不生保管!”寒煜说着看向了汐月,这女子长得同默娘这般像似,又精通七音六律,也算是有缘之人了吧! 寒煜话音刚落,不仅是涟瑾,就连汐月亦是顿时一脸的惊讶,玉玲珑这稀世之宝竟寒公子究竟这般轻易相赠与她! “寒公子,汐月不过是过路之客,如此贵重之物汐月如何受得起?”汐月看了涟瑾一眼,连忙开口推让。 一旁的莫风亦是走了过来,心中疑惑不已,这寒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且不说这玉玲珑,就是这蝴蝶居内诸多装饰皆是罕见之物,此人定是非富即贵,而他将这玉玲珑赠与汐月,难不成是一时兴起? “这琴虽是稀世之宝,却亦要有识琴之人,汐月姑娘琴艺精湛,又如何受不起?”寒煜说着却是取出一块缎子方巾将那玉玲珑包裹了起来。 “且慢!”汐月却是急急地叫了出来,“寒公子,这琴着实贵重无比,琴艺精湛之人比比皆是,为何独赠汐月一人?”她还是问清楚得好,别人的东西不可以随便要,这可是连三岁孩童都懂得的道理。 “呵呵,汐月姑娘,缘分便是缘由,今日你到我蝴蝶居来,遇见了这古琴,这便是缘了吧!”寒煜那清澈眸子掠过一丝不舍,却是将玉玲珑抱了起来,交给了汐月。 汐月心中却是大惊不已,缘分便是缘由!这话不正是那日她对凤希师父说的吗? “接着吧,此琴是故人收留,一直想寻觅个有缘人赠出去,汐月姑娘就成全我那朋友的心愿吧!”默娘曾说过,若是遇到有缘之人便将这琴赠了出去,而缘分便是缘由了。 “可是……”汐月依旧迟疑。 寒煜却是将那玉玲珑高高举了起来,道,“既然有缘无份,那这琴留与世间又有何用?” “不要!”涟瑾第一个喊了出来,十分紧张。 “我要了我要了!”汐月见寒公子那一脸认真,亦是紧张起来,这琴若是这么甩下去,岂不都成了她的过错?! 寒煜这才将那玉玲珑交到了汐月手中,汐月抱着那琴,手沉沉的,心也沉沉着,和这琴的缘分来得太快太突然了,如果和师父的缘分一样,师父,他一身的病痛不知去了哪里? 良久,汐月的视线才从那古琴上移开来,扬起头,对寒煜浅笑,道:“多谢寒公子相赠这玉玲珑,汐月定会好生保管的!” 寒煜回以淡淡的笑,仍旧是那么的温文尔雅,近看那眸子竟那那般清澈干净。 “不早了,打扰寒公子了,我们也该赶路了!”一直沉默这的莫风终于开了口,不管这寒公子究竟是何人,他都不想久留,今晚若是能到皇城,那再好不过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你们了,他日若在经过这西南大山定要到我这来小住几日了!”寒煜看着汐月,这话似乎只对她说的。 汐月早就恢复过来了,一脸俏皮的笑,道:“他日有缘的话定还来打扰!” 真假汐月 凌云阁。 大厅中,一个女子安静地坐着,身姿娇小,玲珑浮现,上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鬟上那紫玉蝴蝶钗格外显眼,面容姣好,却是低着头一脸的不自在。 这女子正是篼儿从一个小渔村里带来的。 篼儿站在一旁,看着凌主子那一脸阴晴不定,朝一旁的青衣红衣努了努嘴,示意她俩退下去。 青衣红衣却假意没有看见,都不肯走,好久没见小姐了,怎么舍得走呢? 何况小姐这般模样,又怎么放心得下? 凌彻盯着眼前这唯唯诺诺的女子看了许久才道:“抬起头来,朕瞧瞧。” 那女子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只是一对上凌彻那一脸玩味,有些慌张便又低下了头。 凌彻挑了挑眉,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汐月这般拘谨的模样,她向来都是大大咧咧地,不喜什么礼节,随意得很,他还是喜欢她那俏皮的可爱模样。 “站起来,朕好好看看。”凌彻在榻上倚了下来,一脸煞是闲适。 那女子又是缓缓地站了起来,依旧是低着头。 “走过来。”凌彻仍旧是命令的语气。 那女子便又小步走了到了凌彻跟前,依旧没敢抬头。 凌彻的视线始终都落在她身上,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疑虑,却是一下子收起了那严肃冷峻的神情,将那女子捞了过来,抱入怀中,一脸嬉笑,戏虐地说到:“小汐汐,够了哦,别装了哦” 皇榜张贴了多日,皆毫无音讯,却是篼儿在一个小渔村寻到了她,而她竟已经失忆了! 失忆?怎么可能?他才不要相信。 这女人贪玩,定是装失忆吓他的。 那女子被迫仰着头,一下子对上凌彻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仍旧是那一脸慌张,小脸一下子绯红起来。 凌彻微微一僵,之前似乎从未见过这女人脸红过的,她怎么了? 又是看了她好久,眸子掠过一丝无奈,不是开玩笑,终究还是要面对的,大手轻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问到,“你唤什么名字?” “汐儿。”汐儿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见凌彻那温软的眼神,竟忘了原先的慌张,似乎有些沉溺。 “汐儿,为何取名汐儿呢?”凌彻仍旧是那温柔的语气,修长的手指却流连到了汐儿那白皙的耳根处。 “干爹现汐儿时正是夜里海潮翻涌之时,便取了汐儿这名字了。”干爹得确是在海边救了她的,她亦是真的失忆了,什么都记不起来,她是谁?来自哪里?名叫什么?统统记不起来了。 “汐儿在那小渔村里住了多久了?”凌彻的手停住了,原本温热的手心似乎顿凉了起来,并没有面具,她真的就是汐月了吗? 为何会是如何陌生的感觉? “一个多月了,在床榻上躺了好几日,多亏干爹细心照顾,身上的伤才好起来的。”这一回,她说慌了,这是三年前的事了,那篼儿姑娘却要她说是一个多月,整个小渔村的人都被收买了。 要么处死,要么欺君,二者皆是死。 欺君尚有机会,如今整个村子的人性命都把握在她手上了,她如何会不慌,篼儿姑娘说了,只要她装着失忆,不用多说什么,皇后娘娘的位置都会是她的。 “记得青衣红衣吗?”凌彻说着便放开了汐儿。 青衣红衣早早就迫不及待想问了,听了凌彻这话便是大胆走上前来,将汐儿拉了过来,争着问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嘛!你记得青衣吗,自小就一直跟着你的青衣啊,小姐,你不认得青衣了吗?” “小姐,我是红衣啊,你记得吗?小姐最爱喝红衣煮的绿豆粥了,小姐,红衣去煮给你吃好不好?!” “还有还有,小姐,你也最爱喝冰凉的井水了,大冬天的也很喜欢,老实警告我和红衣不许同夫人和老爷夫人讲的!” …… 青衣和红衣早已忍不住眼泪,哭着说着,汐儿却是一脸无措,看向了篼儿。 “新主子,我是篼儿啊,在东宫陪了你两天的,记得吗?”篼儿也走了过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焦急,“新主子,旧主子这一个多月来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真的不记得旧主子了吗?” 篼儿说着便又将汐儿拉到了凌彻身旁,握着汐儿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见凌彻之前一切她可都是交待地清清楚楚的,这女人怎么都忘记了!? 青衣红衣退到了一旁,忍着泪,依旧是一脸的期待,担心了好几日,本以为凌王当上皇上,小姐就能平安回来了,一切就会好起来了,小姐就会像以前那样整日笑呵呵的,谁知就会是这般的结局,失踪,失忆! 篼儿吩咐的事,汐儿当然都是牢记在心的,奈何见了眼前这男子,她竟会害怕,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眼神竟会这般的温软,他越是温柔,她越是慌乱,心慌意也乱。 被他爱着宠着,定是这会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吧,奈何她不是那幸运的女子,却是个骗子,身不由己的骗子。 凌彻蹙着眉看着汐儿,心中竟微微有些紧张,她记得他吗? 早该问了,却迟迟不问出口。 汐儿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了凌彻许久才缓缓开了口:“凌…彻…” 凌彻大喜,原本提着的心骤然下了下来,一下子将汐儿拥入了怀中,声音有些激动,却也温柔:“我带你进宫去。” 各有心事 几日的奔波劳累终于是出了那西南大山到了另一边的忘忧镇了,汐月原本还想寻家客栈好好地泡泡澡美美地睡上一觉。她向来就不是急性子的人,事事都喜欢慢慢来,才能做得漂亮。 莫风这一回都是不像之前那般急切,反倒是涟瑾,却是急着要换马连夜赶到皇城去。 三人牵着马走在大街上,这镇子就挨着山下,虽偏远了些,却也并不荒凉,入夜了街道两侧还是灯火高挂,甚是热闹,汐月边走边随意地瞧着,不由得想起了洛城来,离开洛城已经一个月了吧,如今算是真正到了钟离境内了,百纳的皇榜还挂着吗?凌彻还有在寻她吗?他又纳了多少妃子了呢? 不由得低下了头,跟着前面的脚步走着,只是,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却是连忙摇了摇头否定掉,不管他会不会找她,她终究是会去找他的。 “涟瑾,奔波了好几日了,若不是什么万分要紧之事,今夜还是先在这客栈留一晚吧。”莫风走在最前头,在一家客栈前留下了脚步。 涟瑾脸上浮现出一丝为难,却又道:“大家也都累了,就留一晚吧!” “涟瑾,你入宫去做什么?”汐月将马牵了过去交给了店小二,拍了拍马背,随意地问着,便先走到客栈里去了。 莫风和涟瑾亦是跟了进去,小二连忙来招呼,“客官住店还是打尖?” “住店打尖都要,开两间干净的上房,先上几盘小菜来!”涟瑾身上的银票多,这一路上若是有客栈住,汐月从不会亏待自己。 莫风同涟瑾也坐了下来,看了汐月一眼,视线很快有回到涟瑾身上,道:“你入宫定是要紧的私事吧,不碍事的,明日我陪汐月逛逛皇城,你自己去把事情办了吧!” 汐月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听了莫风这么问,心中诧异,莫风的话说得别捏,这一路上三人感情甚好,这么一说,倒是生疏了,只是看他那一脸真诚却又不像。 涟瑾听了莫风那话心中去是顿时歉疚,干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无奈,却是扯出了笑容来道:“这一路要你俩陪我日夜兼程,真是辛苦了,今晚好生休息,明日到皇城好好逛逛,钟离的皇都和咱洛城可是有的比的!” 他原本打算先赶到皇城同他俩游玩几日再进宫去的,只是,见了他俩脸上的疲倦便作罢了,罢了罢了,这一路上真的是辛苦他俩了,四海为家,这四个字对自小深宫受困的他来说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何况还有真挚好友相伴,只是他心中清楚,这是奢望。 还不待他俩开口,涟瑾便又急着说到:“汐月,听说钟离皇城的夜市比得上月国的焱城,有条大街可是彻夜灯火通明,即便是人都散去了,灯火亦是不灭的,你可别错过了!”这一路上汐月最喜欢的便是逛夜市了。 “不夜城?不对,不夜街?”汐月乐了。 “我也曾听说过的,那条街似乎就唤做不夜,彻夜灯火通明的。”总是一脸文雅的莫风难得也有些兴奋的神情了,又道:“涟,若是有要事在身,你尽管去,我们等你回来一起去!” 见二人皆是乐了,涟瑾原本失落的脸上这才有了些笑容。 “尽管去吧,我们会等你回来的!”汐月见涟瑾那干净的笑,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这个男子喜怒悲欢皆是形于色,一出西南大山他便是一脸的失落与无奈了。 他到钟离皇城来究竟为的是什么?难道是韵妃交待了他什么事吗?又或者他想救韵妃,只是,他不是说过吗?他母妃是罪有应得,这一路上从未听他提起过韵妃,亦未见过他担心过,最常见的便是对那幅画像的思念了,每日都要看一看,叹叹气。 “就是还一件东西罢了,只是不知道要去多久,明晚若是我迟迟没有回来,你们就自己先逛吧,我再去寻你们……”说到这里,涟瑾那清澈的眸子里终于是忍不住透出了悲伤来,伸手那大茶盏端了起来。 只是汐月同莫风却都没有注意到,莫风瞥了一眼一旁的行礼,心中明白得很,主子不正是要他一路护送涟瑾和换掉那真的驻军图的吗?只是,假驻军图一直在他衣袖里藏着,寻不到换的机会,行礼他都检查过了,怎么都寻不到那真驻军图! 汐月心中却是焦急起来,涟瑾若是单单就去还一件东西,她如何跟着他混进宫中去呢?又如何见到韵妃背后那主子呢? “客官,菜来了!”两个店小二将端上了几盘小菜,摆放好了,道了一声客官慢用才离开。 “吃饭吃饭,好久没吃过热食了吧!”涟瑾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大茶盏,扯出笑颜来替二人都夹了菜。 “你也多吃点!”汐月回过神来,亦是替涟瑾夹了菜,却有低着头扒起饭来,心中仍旧是纠结着,她得寻思个主意才是。 莫风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亦是端起了饭碗来。 三人这顿饭似乎吃了好久,话并不多,皆是各有心事,涟瑾替他俩夹了好几回菜,又让小二添了好几道,迟迟都不愿意结束这顿饭。 小姐变了 百纳皇宫。 汐儿入宫已经近一个月了,凌彻只留她在寝宫里,却是无名无份,宫中知道到皇上寝宫里多了伺候的婢女,却不知道是何人。 寝宫里伺候的只有红衣一人,青衣已经被向天死皮赖脸地要了去了。 汐儿推后门来,红衣连忙替她披上了外纱,天已经凉了,入夜的风更是冰冷。 “小姐,我陪你到花园里走走吧!” 凌彻寝宫后有一个小花园,园子原本那大朵的牡丹都被玫瑰花取代了,花早已谢了,低低的枝头上接着红色的小玫瑰果,红衣经常来摘取加了糖一起煮,果肉回软而清甜,小姐第一回吃时就赞不绝口了,皇上也尝过了,也是称赞不已。 汐儿瞥了红衣一眼,抚在她手臂上,小心翼翼地跨出了门去,走了好久,才放开红衣的手来,问到:“皇上这几日去哪里呢?” 红衣低着头,甚是恭顺,道:“小姐是想皇上了吧,皇上定是忙着朝政呢,青衣前日来时,好像有提起皇上要遣向天将军到东北边境整顿军纪来着。” 青衣跟这向天将军走了,却留她一人,小姐失忆后的脾气可是完全变了,若是以前,哪里会这般安安分分地让她搀扶,又哪里会这般高高在上地同她说话? “小姐,你在亭子里坐一会,我到御厨房里做些绿豆粥来,你都一整日没吃东西了!”虽是陌生,却终究是她主子,小姐一整日都不吃饭,红衣心中当然急了。 汐儿坐了下来,朝花圃中看了去,并不理睬红衣,篼儿交待了好几回,那慕容汐月可是个娇纵而又放荡不羁的大小姐,臭名满洛城,装她就要有她的样子,就是对皇上也无需唯唯诺诺,皇上喜欢的怕也是这份放肆吧。 “小姐……”红衣又唤了一声,她可是唠叨惯了的,只是此时却是小心翼翼地。 汐儿倚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来,这才缓缓开了口,道:“去告诉皇上,我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 好几日没见他了,好不想念,虽知道他宠的疼的不是她,一开始还会内疚心虚,只是如今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想霸占着这身份夜夜被他拥入怀中,他那霸道的好会让人不知不觉沉溺、上瘾,舍不了放开。 “小姐,皇上这几日都不在奉先殿,也没去太后宫里,红衣问过奉先殿的段公公的,他也不知道皇上去哪里了!”红衣听了小姐这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今日一整日都滴水未沾就是要皇上来啊,是她太过愚笨了吧,怎么就没瞧出端倪来呢? 只是,若是小姐之前的性子,又岂有用这般老套的手段呢? “那你去把那段公公寻来,我亲自问问!”那段公公可是皇上贴身的奴才,岂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小姐,不经皇上的允许谁都不准到寝宫来的。”红衣这些却是学聪明了,低声提醒,不仅是那段公公进不来,就是小姐亦是出不去的,虽那皇榜上说是要立小姐为后,只是至今皇上依旧没有公布寻到小姐的消息,更别说是立后了! 那日青衣来时,说皇上这是软禁了小姐,她还不信,这几日看下却是不得不相信了,心中着实是纳闷不已,皇上那么宠爱小姐,为何要这样做呢? 汐儿自然是听明白了红衣那话,她何来权利去询问这宫里的太监主管呢?皇上并没有给她任何的身份,亦是从未给过任何的许诺。 汐儿那精致的小脸上掠过一丝失落,起身来招了招手,示意红衣坐到身旁来,语气软了下来,道:“红衣,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我都记不起来了。”。 红衣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却仍旧是离了一些距离,不知为何她总没有办法同小姐亲近了,以前小姐开心时不开时都还会抱抱她的呢,现在不一样了,总是亲密不起来,倒是做起了真正的主仆来了。 “小姐要听哪些事,红衣知道的都同小姐讲!”她原本是在夫人房里伺候的,三年前才让小姐要了去的,终日待在梦幽小筑里,不像青衣那般终日跟着小姐在外头到处跑,知道的并不比青衣多。 “你……”汐儿心中急切险些说漏了嘴,连忙有改了口,道:“我同皇上是如何相识的?” 篼儿提过的,是皇上主动招惹利用了那大小姐的,只是篼儿只伺候了那主子不到三日,脾气都还没怎么摸清楚,期间多少事更是不太清楚。 给读者的话: 推荐离花落尽的《穿越之泣血诛颜》和嗨迪莎《剩女的男宠》 红衣挨打 “红衣也不太清楚,小姐之前从未提过皇上的,只是有一回一夜未归,回来后就让青衣给凌王府送账本了。”这是小姐第一回在梦幽小筑里提到宫里的人吧,小姐并不喜欢宫里的主子的,红衣看了小姐一眼,只觉得自己是在同一个陌生人说着小姐的事儿。 “账本?”汐儿微微惊诧,这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哪来的账本? “嗯,小姐你连醉红楼和清风阁也忘了吧,那可都是小姐你一手经营起来的!”这事红衣也是那日才知晓的,如今那醉红楼的生意依旧是红红火火,而那清风阁却已经大门紧闭了几个月了! “醉红楼?清风阁?”汐儿更是诧异了,秀眉微微笼了起来。 “小姐,清风阁是间诗词坊,小姐作的词可是一字值万金,而那醉红楼……”红衣可不想青衣那般无所顾忌,迟疑着如何说是好。 “是什么?”汐儿只觉得这名字曾在哪里听过,却想不起了。 红衣有是好一会儿的迟疑,才开口低声道:“醉红楼是洛城甚至是百纳最大的妓院,楼里的姑娘好些都是小姐亲手带出来的……” 汐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却是大怔,惊诧不已,一个官家的小姐竟会如此恬不知羞,做了妓院的幕后老板,这慕容汐月竟是什么怎么样的人?皇上又是喜欢她什么呢? “小姐,你就那一次提起过皇上,之后就从未提起过了,后来……后来咱府上出了事,是皇上救了你的。”红衣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虽是一句话带过却生怕小姐多问,慕容府的冤屈即便是现在平反了,又有何用呢?人都去了,宅邸良田再多又有何用?如今只剩小姐孤独一人了吧!若不是皇上的宠爱,那该如何是好? 慕容府一案篼儿也说过的,汐儿也没多问,本想问些两人私密点的事儿,谁知这贴身丫鬟却也不不知道。 “罢了罢了,你先下去吧,我多待一会儿。”汐儿又是懒懒地倚了下来,这寝宫这般大,空空荡荡的,夜里更是静寂无比,好几日没有他在身边,她都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小姐夜里风凉,先进屋去吧,皇上一会要是回来见不到人会急的。”红衣知道她是思念皇上了。 “下去。”汐儿看都不看红衣,说罢便轻轻闭上了眸子。 虽已经好几次被这般冷淡对待了,红衣还是心中还是一咯,看着小姐那安静的容颜,又是禁不住想起了以前来了,小姐一被她啰嗦烦了,就会让她唱歌,然后眯着眼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即使她再将她扰醒,她都是好声好气的极少这般冷淡的。 红衣没有走,却是走了上来,轻启娇唇,缓缓唱到:“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唱着唱着却是哽咽了起来,这歌小姐教了她好久了,青衣都会了,她至今还不怎么会。 汐儿下一子睁开了眸子来,看着眼前的红衣,一脸的诧异。 “小姐,好听吗?红衣练了好久了的!”红衣强忍着眼里的泪,好些话好些感受忍在心中好几日了,今夜好想统统说出来,好想以前的小姐能回来。 “我让你下去你没听到吗?!”汐儿哪里知道这歌的由来,心中本就烦闷,见红衣这副模样,却是迎面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红衣踉跄了好几步,眼眶里的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就连夫人亦是从未大声同她说过话,更别说是打她了。 “还愣住作甚,成日里在耳边啰啰嗦嗦,烦都烦死了!”汐儿狠狠瞪了她一眼,便重重地倚了下来。 “红衣这就下去……”红衣低声应答,只是一退出亭子却是捂着脸朝寝宫跑了去。 才刚刚将后面打开来,却见皇上走了过来,却是一下子低下来头,皇上对她和青衣都没有大的架子,时不时还会开开玩笑的。 “怎么了?”凌彻一下子便看出了红衣的异样。 “红衣没事,小姐在花园亭子里呢,等了皇上好几日了!”红衣依旧低着头。 “抬起头。”凌彻说着大手轻轻攫取了红衣的下颌来,却见红衣眸子里噙着泪水,那白皙的脸上一个火辣辣的掌印。 红衣连忙又别过头去道:“皇上,小姐好几日没见你,在气头上呢!”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蹙了蹙眉,道:“她打你了?”那女人性情竟是变了那么多,连向来疼爱不已的婢女也舍得打下去? “是红衣的错,小姐正烦着呢,红衣好叨唠她。”是她的错吧,小姐都叫她走了,是她自己不自量力妄想唤起小姐的记忆,皇上暗中走了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她又怎么做什么呢? “先下去吧,让段公公带你去寻太医,这小脸要是不赶紧敷药,肿起来了,青衣可认不得你了!”凌彻亦是很喜欢汐月这个两个婢女,也算是爱屋及乌吧。 “谢皇上!”红衣心中感激,如今皇上待她却远远好过了小姐。 凌彻步入后花园,一眼便看见亭子里的人儿,唇边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来,慢慢地走了过去。 汐儿双眸微闭,手里揉着那丝白汗帕,根本没把对红衣的那巴掌放在心上,反倒是思量起了篼儿昨日的话来,篼儿要她说服皇上让她入寝宫伺候,这篼儿似乎不同那一般的宫女,她究竟是什么人,她利用她的容颜骗过皇上为的又是什么? 凌彻故意加重了步子,汐儿一下子便睁开眸子起身来了,见来者是凌彻,兴奋地一下子扑了过去,娇怒道:“你去哪里了?!” “想我了?”凌彻没有直接回答。 “嗯。”汐儿却很是直接。 凌彻揽着她坐了下来,宠溺地笑了笑,道:“欺负红衣了?” “嗯,是我错了。”汐儿低着头,明明是欺负了人,却是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怎么打了?你之前可是很疼那丫头的。”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宠溺,他也曾疑惑过,也曾怀疑过,也曾遣人到那小渔村查过,没有任何人能保证她一定就是汐月,亦是没有任何人能确定她不是汐月。 他呢?不愿意去细想,亦不敢去细想。 遣走红衣 不愿意多想。 他选择了相信。 在篼儿寻到汐月前,玫瑰临死前那句话,时不时地会在他脑海里冒出来。 “凌彻,你永远也见不到慕容汐月的,永远! “凌彻,你永远也见不到慕容汐月的,永远!” 永远也见不到了! 他选择相信玫瑰是故意吓他的,相信汐月一直都好好的,相信身边这女子就是汐月,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女人会想起一切来,想起他们的约定,要他立她为后。 “你之前也很疼她吗?”汐儿仍旧是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声问到。 凌彻见她这模样却是轻轻攫取她那小巧的下颌来,笑着道:“你呀,不会是吃婢女的醋了吧!” “嗯。”汐儿拉开凌彻手,却是诚实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又道:“让篼儿过来吧,我喜欢她。” 凌彻那温软的眸子了掠过一丝诧异,她竟会不要红衣了?! 那日在凌云阁,她说过她就剩青衣红衣这两个亲人了,这句话他一直记得,否则岂会特别关注了这两个婢女呢? “凌……我要篼儿过来嘛。”见凌彻不说话,汐儿双手却是大胆地绕上了凌彻的脖颈,一脸撒娇。 凌彻地下头来,看着汐儿,眸子更是温软宠溺,这是她第一回同他撒娇吧,他还以为这女人不会呢?! “好好好,明日就让篼儿过来吧,让红衣到向天宫里去吧!”去向天那也好和青衣做做伴,汐月失忆,这两小丫头比谁都难过。 “凌彻最好了!”汐儿这才笑了起来,有了些俏皮的模样,晶亮眸子映衬出了烛光来。 “才知道我的好啊!亲一个!”凌彻见这久违的俏皮模样,那狭长的眸子顿时不由得笑得灿烂,连自己都没有觉,话语间没有一向的温柔,却多了份嬉笑玩味。 汐儿心中却是一怔,这个男人待她甚好,总是眸子温软,话语轻柔,却从未如此灿烂地笑过,感觉从未如此真实过。 汐儿小脸顿时绯红一片,睨了凌彻一眼,便地下头去。 只是,凌彻却是将她的小脸捧起,温软的眸子竟有了她极少见过的霸道,盯着她看了良久,吻才骤然落了下来,辗转流连,越吻越霸道,越吻越肆掠。 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来,急着想看她那娇羞的反映,那夜在司乐宫,这女人那可爱的模样一直一直都印着他脑海里,怕是这辈子都挥之不去了吧! 凌彻一离开,汐儿顿时失落,竟是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柔软的唇骤然贴近,舌尖勾勒出凌彻那那线条如雕的唇形。 近一个月来,他未曾动过她丝毫,总是同她面对面躺着,看着她入睡,从未如此排斥过自己这张容颜,如今却是恨极了,他时时刻刻地走提醒她,他爱的是那这张脸,是慕容汐月。 汐儿的小手大胆地探进了凌彻的衣袍内游而下,感觉都凌彻气息变重了,眸子里的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 凌彻那深邃的眸子早已深沉了下来,蹙着眉看了一眼汐儿,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了。 终于承认 汐儿缓缓退去身上的玫瑰红的衣裳,未着半缕,见凌彻那一脸紧绷,娇羞一笑却拉起凌彻的手抚在自己胸口上,凌彻凝视着她的身子,微微一怔,想开口问她,汐儿却是覆上娇唇,**的身子紧紧贴上了凌彻,玉臂缠绕到凌彻腰间。 “凌彻,汐儿喜欢你。”汐儿离开了凌彻的唇,痴痴地看着他,说着浅浅一笑,再次低下头去,柔软的唇落在了凌彻那炽热的胸膛上。 凌彻将汐儿拉了起来,见她小脸通红的娇羞模样,眸子里**却是深沉起来,粗喘一声,便将汐儿压制在了身下。 一室昏暗,明黄的幔帐中,那大床榻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旖旎缭绕春色无边…… “啊!痛!”汐儿突然一声吃痛,直觉得整个人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小手一下子紧紧地抓住凌彻那强劲有力的双臂上,眸子里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凌彻微微一怔,停下了动作,见汐儿这梨花带雨一脸疼痛的模样,那深邃的眸子却已是迷离不已,抚着她的小脸,轻声唤起了汐月的名字,无比的宠溺,“乖,别乱动,是凌彻坏,凌彻不好,汐月乖,汐月不哭了……” 待汐儿安分下来了,凌彻才无奈一笑,贴下身去,雨点般的吻点点落下,一路而下,极尽的温柔。 …… 怀中的人儿早已沉沉昏睡过去,凌彻却已是清醒,那深邃的眸子不再迷离却是透着淡淡的哀伤和无奈,不知要了她多少回,更不知唤了她多少回。 汐月,汐月……慕容汐月……慕容汐月…… 只是,却还是觉得不够,一点儿也不够。 怀里的人儿终究不是她,如何会够呢? 修长的手指抚上在她那安静的小脸上,流连在那淡雅的娥眉上,他曾许诺过要替她画眉的,只是为何她走得这般突然,那日他还拥她入怀,还要带她见母妃呢? 不过就几个时辰,她却不见了,整个东宫,甚是皇宫,甚至洛城都被他翻遍了,还是寻不到人。 而怀里的这女人又如何会是她呢? 终于还是肯承认了,这个女子不是汐月。 那个会大声骂他,会大胆威胁他,会哭会闹会羞会躲的女人,他抱过多少次了,那娇小玲珑的身子他如何会不熟悉,他的女人他又如何会认错。 凌彻支起了头来,又是看着汐儿那安静的睡颜良久,才无奈地叹息,小心翼翼地放开她来,翻身而起。 宽大的白袍随意地披着,墨飘散而下,却是一脸清冷了起来,绕过那面宽大的红木屏风,轻轻地打开门来,却见红衣不知何时已经候在门外了。 “皇上,这是刚刚送到的!”红衣见皇上墨凌乱,纹理分明的胸膛上大汗淋漓,小脸便不由得红了起来,低着头将手中那信鸽递了上去不敢在看他,这送信鸽的活之前都是青衣在坐,青衣去了向天将军那,便由她来了。 凌彻解开那信鸽脚下的纸条来,打开看了一眼,刚毅的唇边一丝冷笑却是一掠而过,涟瑾到钟离皇都了。 画像秘密 汐月走到窗台前朝楼下看了看,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寻不到熟悉的面孔,莫风说出去买些小吃来,怎么去了那么久? 今早一早就往皇都赶了,三人便是在这客栈告别的,涟瑾同他俩越好了晚上一起去逛那很有名的不夜城后便去了肃亲王府。 原来韵妃背后的人便是那肃亲王,钟离幼主不过十二三岁岁,朝政皆由肃亲王把持着,这肃亲王年近花甲,可不止是三朝元老了。 汐月懒懒地倚在窗台上看着桌上那画卷呆,这画卷涟瑾从不离身,今日离开时却交给了她要她代他好生保管。 看了良久,叹了口气才走了过去,将那包裹着那画卷锦缎缓缓打开来,她一直不敢看,总是有意地移开视线。 这一路走来,每每看着这个男子睡前都要看看这画像,心中的愧疚感就一直蹭蹭蹭地往上冒,每每如此,却每每都又不自觉地想起那个人来,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一切的祸都是他。 既然跟着涟瑾到了钟离,她定是要想办法寻觅个身份回去见他的。 汐月迟疑了一会,还是动手将那画卷被打开来了,画中女子端着在琴台边,芊芊玉手抚着琴弦,微微低着头娇羞浅笑, 涟瑾爱的不是她,亦不是思诗,而是夕颜,存在十日不到的夕颜,如同这名字,黄昏盛开,翌朝凋零,短暂无比。 汐月轻轻地抚过画中的人儿,原本低落的心却是骤然一惊,抚着画中的玉指加重了力道来回摸索起来,这纸的厚度不一样了! 汐月连忙将那画卷翻了过来,静下心来细细地摸索,这才现了不同之处。 那日在那秘密书房里的画,用的是细薄光润的宣纸,光而不滑、洁白稠密,而手中这纸张正面依旧是宣纸的质地,背面却是摸起来却是较之厚实而生硬的。 汐月微微蹙起了眉头,特有的敏感性告诉她这幅画定是做过手脚的,看样子这画涟瑾一路不离身还有其他原因。 又将这画翻了过来,细细地察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出了端倪来,取下鬟上的蝴蝶钗来,小心翼翼地在边角上挑了挑,沿着色泽仅有些微诧异的边缘细细地挑了过去,不一会儿真相便呈现出来了! 这不是一副画,而是两幅。 两幅重叠在一起的画,色泽相差无几,若不是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质地却相差较远。 汐月小心翼翼地将覆在上面那夕颜画像掀了起来,原本诧异不已的眸子却顿时瞪得大大的,这是什么? 这竟是一副驻军的分布图,西南大山那一部分她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这一路上看最多的就是西南大山的地图了! 细细一看,却现这驻军分布图并非是一个国家的,不仅有钟离还有百纳,同月国交界处的兵力分布编注地很是详实! 涟瑾竟然带了这么一份机密无比的东西!他来钟离究竟所谓何事?他入宫却没带这东西,又是去还什么? 汐月顾不上那么多,朝窗外楼下看了看,连忙将门锁紧,这才放下坐了下来,看着案几上这两幅画卷,一脸犹豫不决。 一路上都一直在寻思着如何跟着涟瑾入宫,如何劝服涟瑾留着皇都,只是不仅是涟瑾,就是莫风都不总是不谈来皇都的事,每次提及都是寥寥几句而过,她亦没好多问 如今涟瑾已经入宫去了,却留着这东西,他究竟想做什么?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便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将那画像卷来起来,还是用那绸缎包裹好,却是将那布军图折了起来,藏入袖中去了,不管涟瑾如何打算,有了这东西不用涟瑾她亦是可以进宫去了。 他来作甚 钟离皇宫。 涟瑾仍旧是一袭白袍纤尘不染,他来还东西的,却什么都没有带,就连那不曾离身的画像也没带在身上。 带路的公公低着头在前面走着,脚步甚快,而涟瑾却是放慢了脚步,看着这长廊两次的景色,一脸淡然,唯有唇边不自觉透出了无奈来。 向来都是汐月起得最迟的,今早却是他晚起了,在莫风和汐月的一再催促下才启程往皇城赶路了。 之前一直急着来,现在真来了,却犹豫了,不是害怕,只是舍不得了,之前一身无牵挂,现在多了两个愿意同他四海为家的朋友,如何舍得? “公子,肃亲王和皇上已经等很久了。”前面那公公回过头来提醒,却没有停下脚步。 涟瑾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却只是稍稍较快了步子。 这公公先说了肃亲王再说皇上,看样子真的如传言所说的,钟离的幼主不过是肃亲王的傀儡罢了。 肃亲王,他想挑起战争吗? 那夜去父王寝宫前,母妃让他看了一封密函,正是肃亲王的,他欲联合百纳两边夹击突袭月国,要他登位后立即整顿各地驻军。 原来母妃是肃亲王的人,难怪这些年来,母妃一届女流却有那般财力和那般手腕收买笼络了朝中好些大臣,让他这个无所作为的十一皇子稳坐东宫之位。 “公子,肃亲王的脾气可不好,老奴劝你还是走快些吧!”那公公皱起了眉头终于停下了脚步,若不是肃亲王府的管家亲自带进宫的,他才不会理睬这人呢! 涟瑾仍旧只是点了点头,抿了抿唇,便较快了脚步赶了上去。 又绕过了两道长廊,终于是到了御书房,那公公只带他到门口便退了下去,见那样子似乎很畏惧那肃亲王。 涟瑾跨过了那高高的门栏,只见偌大的宫殿了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孩童端坐在那黄金龙椅上,一身明黄的龙袍,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年纪岁小,端坐在那个位子上却是一脸甚是肃然,他便是钟离幼主寒羽了吧! 寒羽身边站在一个老者,虽年过六甲双鬓早已斑白,身子却挺拔硬朗,青黑色的官服更衬出那一脸凌厉严肃。 涟瑾缓缓走上前去,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草民涟瑾参加皇上!参加肃亲王!” 即使是已经被贬为庶民了,只要他还是百纳人,他定是不会对寒王下跪的,只是,他同母妃一样,都不是百纳人。 他,并非韵妃亲生,并非百纳的十一皇子,亦不是百纳人。 他,不过是青楼女子所生,韵妃当年骗过了所有人,她并没有怀上龙子。 “起来吧。”小寒王的声音虽是依旧稚嫩不脱,那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聪慧。 涟瑾平身而起,不卑不亢,轻轻抚过袖中藏着的东西。 “东西呢?”肃亲王终于开了口,声音低沉隐隐透着急切。 “毁了。”涟瑾直视那肃亲王那凌厉而深邃的眸子,却一丝也不畏惧。 他们要的布军图得确在他手中,那布军图正是父王病重时,肃亲王遣人送给母妃的,上面详细纪录了钟离同月国交界的驻军分布,母妃调查清楚后又令人添加了百纳同两国交界的驻军分布。 原本欲待他登上王位依据这布军图联合钟离突袭月国的,谁知一夜间却被母妃不曾防备过的凌彻夺去了皇位。 那夜母妃被带走之前告知了他的身世,将那兵力分布图交给了他,交待得清清楚楚,不管如何他究竟是钟离的人,究竟对钟离有一份责任在,若能活着出皇宫这布军图定要交还肃亲王。 “毁了!”肃亲王一下子变了脸色,鹰一般犀利的眸子盯紧了涟瑾,他这是什么态度? “是的,早就毁了。”涟瑾并没有毁了那地图,却说得很是淡然,那般机密的地图定是花了不少时日和心思,就这么毁了他着实下不了手,那图上,不仅是钟离,就连百纳的驻军皆是十分详细,若要重新调遣这些驻军如何容易,不管是百纳还是钟离,得了这地图便是多了好几份胜算的。 他本是要交给凌彻的,却想起了母妃的那句话,不管如何,身为钟离之人,就对这个国家有责任。钟离对月国称臣不到十年,若是凌彻将此事禀告月国皇帝,钟离定是难逃一劫的,战争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毁了!你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吗?本王费了多少心思才绘制成的,你竟然毁了!”肃亲王一脸愤怒不已。 这肃亲王被月国那皇帝算计,不仅痛失了爱女亦逼的当年的煜皇帝退位,至今依旧怀恨于心,虽表面对月国恭恭敬敬年年随皇上到焱城朝拜,暗地里却是部署了众多兵力。 如今不仅无法联合百纳,连那兵力分布图亦是被毁了,他如何会不怒? “王爷,钟离同月国的战争结束不过十年,黎民百姓没过上几年好日子,王爷何苦为了一己之私而再次陷钟离百姓与水深火热之中呢?”涟瑾却没有一丝畏惧。 “哼,你这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是来劝说本王的吧!”肃亲王冷笑地说到,而话语里的愤怒却依旧是掩饰不了。 “涟瑾不过是提醒王爷一句,月国国力强盛,莫说百纳不会出兵,即便是出兵亦是没有胜算。”涟瑾说的亦是实情,那布军图他看过,以百纳和钟离目前的兵力胜算的几率小之又小。 “此事不必你操心!既然不交出那布军图来,你来作甚?”肃亲王听了涟瑾这几句便只他并非来投靠的。 “我来作甚?我来作甚的呢?”涟瑾说着说着,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来作甚,先是心急着赶来,近了却有徘徊止步,他来作甚? 给读者的话: 推荐男频作者西昆仑的《风流狂医》:一个混迹在医学界的男护士----梵江。他拥有来自深蓝星球的特异能力,看病救人手到拈来! 命丧钟离 他来作甚?涟瑾退了一步,苦笑不已。 母妃说了,只要他将那地图还给肃亲王,便可以在钟离依旧详尽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他是为了荣华富贵而来的吗? 若是可以,他宁愿布衣粗菜隐居在那西南大山之中,只是,他如何抵得住心中愧疚,那日,那几百个囚奴哀怨怨恨的眼色如何忘得了? “我来还一样东西。”依旧是那淡淡的语气,他不是来还那布军图的,而是其他。 “是什么?”那小皇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小孩子究竟是小孩子,清澈的眸子透着好奇与兴奋,而肃亲王却是蹙起了眉头来。 “回皇上,是草民的命!”涟瑾却是骤然从袖中抽出了一把匕来,还不待小寒王和肃亲王反应过来,却是一刀捅进腹中,鲜血瞬间喷口而出,“皇上,涟瑾当了二十年的糊涂皇子,害死了多少无辜的性命,如今将命还给了钟离,也还给受东宫牵连的所有无辜,涟瑾还是百纳的人……” 他来还的是命,既然是钟离之人就将这条命还了钟离君主,即使凌彻不处死他,他亦早该一死以谢东宫和母妃宫中数百宫奴和那惨遭陷害的所有忠良了! 凌彻只将他贬为庶民,没将他驱逐出境,他就还可以是百纳之人吧,命还给了钟离,他就还是百纳的人吧。 小寒王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诧异,却是表现出了一副害怕的模样来,在龙椅上坐不住了。 涟瑾那噙着血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笑来,已经不再无奈,却多了一份释然,脑海里那些熟悉的场景一一浮现,小时候父王将他高高抱起乐呵呵地笑着,段公公瞒着母妃跑来同他通风报信累得气喘吁吁,凌彻和向天当着好些皇子的面亲切地称他为兄弟,还有这一路上汐月和莫风的照顾,还有,还有夕颜抚着琴低着头那娇羞的一笑…… 一切的一切在脑海里不断地重复着,涟瑾唇边的笑意更浓了。 就这么笑着、笑着,应声倒地! 小寒王似乎这才回过神来,一下子跑到了肃亲王身后,抱着他的大腿连声道:“怕怕、怕怕,羽儿怕怕!” 肃亲王却毫无一丝反映,心中微微纳闷,不甚明白涟瑾所说,却也没多思量,涟瑾的命他本就没打算留的,不管那分驻军图是真毁了,还是尚在,边境的驻军定是要重新部署的。 百纳向来都和月国不举战争,新皇如何会答应他呢?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这时,方才那公公远远地跑了进来,看着方才带进来的人已经倒地而亡,吓得连忙跪了下来,颤颤抖抖地说到:“王爷,皇上,有个姑娘带了分机密的地图求见!” 肃亲王抱起了小寒王来,瞥了那公公一眼,冷冷道:“带进来!” 说着便将小寒王抱着做到龙椅上,朝一旁的几个奴才挥了挥手,那几个奴才便上前来将地上人拖了出去。 而此时,躲在屋梁上已久的莫风终于是安奈不住了,方才那对话他虽听得有些迷糊,却是明白了韵妃的主子是这肃亲王,真的如同主子所料肃亲王要的正是那驻军图,只是,那驻军图竟被涟瑾毁了! 而又是谁带了什么机密的图来了呢?莫风犹豫起来了,看着涟瑾的尸被拖了出去,莫风心中顿时不是滋味来,蹲在屋梁上转身过来又转过身过去,怎么都平静不了,方才就差那么一点儿就出手阻拦了。 主子都不要他的命了,他为何就这么傻呢?这般白白没了性命! 不久前三人分别时还约好了今晚要一齐逛那不夜街的,他和汐月都说要等他的,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去了,连告别也没有,这一路上他总是笑得无奈,原来他来交待的、来还的就是自己的命啊! 一切都是韵妃所为,他怎么就这么傻呢? 说什么“如今将命还给了钟离,涟瑾还是百纳的人”莫风亦是想不明白,叹息了一声还是追了出去。 (预告下,卧底会分为三卷,第一卷即将结束,第二卷和第三卷会较短,还有此文会有点虐啦,至于凌彻和汐月相见,快啦快啦,莫急莫急……) 错身而过 这世上有些是非对错总是无法分得清清楚楚,当汐月跨过宫门口那高高的门槛时,她便不再去寻思这些是是非非了,对于涟瑾,如今她算是骗了他两次了吧。 第一回是夕颜,骗走了他的心。 第二回是汐月,偷走了他的画。 她迟疑过了的,最终还是狠下心来了,当初毕竟跟着他到钟离来为的就是这个目的,过程不一样而已,结果终究是变不了的。 汐月摸了摸藏在衣袖中那分驻军分布图,她趁莫风回来前离开了客栈,一路没停到了宫门口,只是让那侍卫看了那驻军图一样,便唬得那侍卫连忙把走在前面这公公寻来了,本以为会跟随涟瑾入宫,没想到竟是自己来了。 “姑娘,你走快些吧!”这公公心中郁闷,今日带了两个人进来,怎么都这么慢吞吞的呢? “好的。”汐月依旧放慢着步子,只是随口应了那公公一句,低着头眉头微蹙,刚才怕遇上莫风走得匆忙,都来不及思考见了那小皇上该如何说! “姑娘,王爷和皇上都等着呢,”那公公停了下来,一脸的无奈,方才这姑娘手中的东西真真是吓了他一大跳,那东西可不是能随便看的。 “哦。”汐月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看了那公公一眼,一脸煞是认真。 那公公见她这般认真的回答,这才又快步朝前方走去,而汐月依旧在后头边走边思量着。 “姑娘,肃亲王正在气头上呢,方才还处死了一个人,老奴劝你快点吧!”那公公终于不耐烦了,大步往回走了过来。 “你说谁?!”汐月却是猛然抬起了头来。 肃亲王?涟瑾不是去肃亲王府了吗?肃亲王怎么会在宫里? 而就在这时,前方拐角处几个小太监抬着一个人快步走来,见了那公公只是稍稍停了下来,点了点头,便有快步错身过去了。 汐月却是瞬间愣住了,心似乎骤然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一样,疼得缓不过来,怎么会这样? 那熟悉的面容是怎么会那么苍白?那总是透着无奈的双眸怎么闭紧了?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为何会沾满血迹?一把匕直插心腹! 怎么会是涟瑾? 他进宫来做什么啊?不是去了说去肃亲王府的吗?不是说好了晚上要一起逛那不夜街的吗?不是说好了他会回去取那副画的吗? 汐月的双手却不由得缩紧,心亦是渐渐紧了起来,她想回头,想追过去,双腿却似乎被灌铅动都动不了,胸口很闷很闷,闷得快喘不过气来了,过去的种种顿时在脑海中控制不住都地涌现,这个男子,总喜欢这样唤她夕颜,夕颜,夕颜…… 夕颜夕颜,我回来了…… 夕颜夕颜,快开门…… 夕颜夕颜,你快看、快看…… 夕颜夕颜,我在这里呢…… 夕颜夕颜,你听我说,听我说就可以了…… 夕颜夕颜,这就够了,足够了…… 夕颜夕颜,母妃要是欺负你了,你就大声告诉我…… …… “姑娘,老奴求求你了,快走吧!”前面那公公再次大声提醒,惊醒了汐月。 汐月终于回过神来了,缓缓地回过头去,只是身后只剩那空空荡荡的长廊,无比的寂静,方才那急切的脚步似乎不曾有过。 给读者的话: 七夕……嘿嘿……快乐 从长计议 夕颜慌乱的心还未平静下来时,御书房已经到,一进门她便注意到了地上那一滩血迹,那般怵目惊心,这三年在慕容府安逸的生活真的让她改变太多太多了,能力还在,性子也还在,只是,心却柔软了,轻易就会感动,轻易就会受伤。 如今,即使面对着肃亲王和钟离皇上,即使她是她谈交易的,却仍旧没办法逼着自己平静下来,方才涟瑾那苍白的容颜仍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个男子真的走了,和夕颜一样,永远消失了。 “大胆刁民,见了皇上和肃亲王还不下跪?”见夕颜愣了那么久,一旁的太监仍不住提醒了。 汐月这才回过神来,瞥了那太监一眼,又扫视四周一圈,微微深吸了一口气,才淡淡地开了口:“我非钟离之人,不跪钟离之主!” 说罢便向前朝那小皇帝欠了欠身,道:“汐月参加寒王。” 转身又朝一旁的那鬓苍白的老者,依旧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道:“汐月参加肃亲王。” 小寒王看了汐月一眼,干净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欣赏,却随即有消失不见,依旧用那稚嫩的声音道:“平身?” “谢寒王!”夕颜平身来,不卑不亢。 小寒王看向了肃亲王,见肃亲王不说话,便又道:“你是何人?” “汐月原是百纳商人,今日来是同肃亲王谈一笔买卖。”汐月淡淡地说着,唇边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商人?也许人人都可以是商人吧,这世上无时无刻都是在交换东西,不管是物还是情。而亏与盈亦是无时无刻都在生着的。 那小寒王听了汐月的话,便又看向了肃亲王,人家都指明了要同他谈一笔买卖的,这老家伙怎么还不说话啊? “女子为商,老夫倒是第一回听说,不知姑娘来做的是何买卖。”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的肃亲王终于开了口,方才至今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汐月身上,心中纳闷不已,这女子生得如花似玉,气质不凡,竟是同大公主年轻时那般的像似,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大公主已经去了好几年了,如今宫中见过她的人并不多了。 这女子年纪不大,却是一脸淡定老成,背上背着的似乎是一把琴。那琴是玉玲珑吗? 她会是大公主之女吗?只是大公主当年并无子息,天底下竟会有如此像似之人! 这丫头又是何人?只身一人入宫竟还这般无所畏惧,她带的东西是那驻军图吗?她又如何会有这东西? 肃亲王满腹疑惑,也不急着要那驻军图了,倒是好奇起这女子的身份来。 汐月这才看向了肃亲王,这老家伙终于开口了,女子如何不能为商了,她那醉红楼和清风阁做的可都是洛城最赚钱的买卖,只是这一回买卖不是为了钱罢了。 “亏本买卖,不知王爷可有兴趣?”汐月这才转身看向了肃亲王。 “亏本买卖,呵呵,姑娘,你那东西本就是本王所有,你若亏本,本王岂不更亏了!?”肃亲王笑了起来。 汐月亦笑却不语,将藏于袖中那驻军图拿了出来,在肃亲王面前缓缓地展开了,道:“王爷,看清楚了,这东西可是您所有?” 肃亲王一眼就认出那图来,心中大喜,立马一个箭步上前,而汐月却是退了几步,又道: “王爷,这东西只能说一半是钟离所有,一半是百纳所有,如何是您所有,您又何来亏本之说?” 汐月并不甚清楚这王爷究竟勾结韵妃所为何事,亦不清楚这驻军图到底是谁的,心中猜测这图上一半百纳的驻军定是从韵妃哪里得来的,难不成这王爷想动战争? 肃亲王听了汐月这话,却是大笑了起来,好个一半钟离一半百纳,小寒王还高坐与上呢,他这王爷得确是亏不了本。 “哈哈,这东西确不是本王所有,那你一百纳商人,又如何亏得了本呢?”肃亲王看了小寒王一眼,视线又落到了汐月身上,却不见了小寒王眸子里那一闪而过的恨意。 “这东西落在谁手上,便是谁的了,这道理肃亲王不会不知晓吧!”汐月一脸俏皮的笑,又将那驻军图缓缓地折了起来。 “臭丫头,话说够了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肃亲王终于是沉下了脸来,他耐性亦是有限,如何会同汐月过多地耍嘴皮子了,退了几步,朝边上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几个侍卫便上前将汐月围住了,不管她是谁,这驻军图最是重要。 “王爷莫心急,莫心急,汐月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汐月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这驻军图,特意献给王爷,还想为王爷大计尽绵薄之力呢!”汐月说罢,便是大胆地推开那几个侍卫的长矛,上前去将那驻军图递给了肃亲王。 肃亲王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便示意那几个侍卫退了下去。这得得确确是那驻军图,如假包换。 “汐月姑娘,你究竟是何人?这图是从何而来的?”肃亲王的语气不似方才那边生硬了,这女子既然来了,定是对他有用的,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汐月瞥了地上那摊血迹一眼,眸子里一掠而过一丝复杂,却随即被恨意取代了,“汐月不过曾是东宫的一名歌姬罢了,这图是汐月从涟瑾太子哪里盗来的,如今献给王爷,只想同王爷做一笔亏本买卖。” “呵呵,如何亏本?”肃亲王挑了挑眉,越是欣赏眼前的女子了,同当年的大公主那么像似,临危不惧,好不气魄,方才面对这个带刀侍卫时她亦是神色不变。 “王爷这驻军图不过是百纳东北疆界的,汐月愿为王爷潜入百纳宫中,盗得百纳全境驻军分布图,百纳兵力向来不多,得了驻军图,王爷定能一战而取百纳!”汐月只得这王爷想动战争,却不知他不过是想联合百纳而取月国。 肃亲王却是一脸诧异,“姑娘可知你这般作为,百纳将有亡国之灾?莫非姑娘同百纳皇室有不共戴天之仇?” 百纳向来就较少驻军,即便有亦不过是维持边疆商旅往来的秩序,若是得了全境的驻军秘要,凭钟离修养了八年的实力,要毁了百纳便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这是汐月私事,不知王爷答应与否?”是不共戴天之仇吗?她不知道,什么都不去想,只知道她要把凌彻拉下皇位,就这么简单。朝中已无可以同他匹敌的势力了,唯有借助外力,这便是她一路跟随涟瑾到钟离的目的,无奈涟瑾却是无心这一切,就连他母妃也不曾想过要救,更没打算在钟离多待。 “姑娘,百纳有月国的庇护,你举得老夫会轻易出兵吗?”肃亲王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这女子也太过异想天开了吧,这哪里是亏本生意,这是想借钟离替她报仇呢! 汐月却依旧是不慌不忙,百纳之所以不养兵便是因为有月国的庇护,只是,前些年月国想吞并两国一统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先皇在世时便曾暗中考察过全境的驻军,那向天将军岂会白白游玩了一趟边境? “王爷,汐月若是那月国皇帝定是乐于见钟离对百纳动兵的,这坐收渔翁之利的好事月国岂会早早出兵干涉,只是这出兵算早还是算迟,全看王爷布置了。” 若是能一战而取百纳,纵使月国出兵有如何?那驻军图汐月详细看过的,钟离单单是在这三国交界处的驻军便是百纳的数倍,看来这八年来,月国未免太过放心钟离了! 肃亲王听了汐月这一提醒,就布满了皱纹的眉头骤然紧皱,取了百纳便可月国两面夹击,之前想联合百纳看中的也并非百纳的兵力,而是百纳同月国交界的地势,只是以这几年暗中积累的兵力,若是取了百纳,再战月国便再很难估计到胜负了。 这份驻军图这女子看不明白,他心中却是十分清明了,图上的兵力便是钟离全部的兵力了!为了替寒芸报仇,就算是倾尽钟离兵力他也再所不惜,就那么一个女儿,正是花样年华时去了月国便从此再也回不来了! “王爷,如何?”汐月微微有点急切了,其实她心中并没有底,这主意亦不过是见了那布军图而想到的。 “姑娘先行到客房休息几日,此事老夫需考虑周全了,再做打算!”肃亲王捋了捋那白的长须,一脸凝重,百纳新皇定是不会同意联兵一事的,此事定是要从长计议的! 夜访冷宫 百纳,冷宫。 今夜暴雨,电闪雷鸣,狂风肆掠,颓败的宫殿年久失修,时不时传来墙垣屋角碎石滑落的声音,先前失宠的妃子们同陪葬先皇而去了,荒凉寂静的宫殿里就只剩韵妃一人了,她被软禁在这里一个多月了,从未有个任何人来看过她,就连那每日送饭来的太监亦只是将饭菜放在宫门口,便急匆匆地离去了,从来都不敢同她说话,更不敢回答她任何问题。 又是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霎时将真个宫殿照亮了,只是却又是瞬间即逝,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雷,仿佛要击破在一宫沉沉死寂。 韵妃早已一身衣衫不整,青丝凌乱,赤着脚在宫殿里来来回回,口中不知在自言自语些什么。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却是将不远处那缓缓走来的的白色身影照得若隐若现。 “啊啊……”韵妃冷不防地见了那身影,顿时大声尖叫,提着长裙躲到了一旁的案几下,“鬼啊……” 鬼? 凌彻一袭锦白宫袍,墨高束,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那如玉的俊容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来。 缓缓走进,俯视那蹲在一旁瑟瑟抖的韵妃,并没有说话。 韵妃根本不敢抬头,连滚带爬地躲到了另一边,窝在角落里连连求饶,“不要过来,不要过了,不要杀我,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 凌彻冷冷地笑了起来,冤屈了那么多人,原来也是会心虚的啊! 韵妃翻身跪了下来,却是仍旧低着头,不住地磕起头来,“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掌灯。”凌彻淡淡地开了口,一旁的长塌上坐了下来。 瞬间案几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一个青衣丫鬟就站案几旁,那双水汪汪满是厌恶地看着伏在地上的韵妃。 “大胆奴才,竟敢说皇上是鬼,该当何罪!”篼儿走了过去,将韵妃狠狠地拽了出来,低声下气伺候了她那么久,今日终于可以以真面待她了。 韵妃这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一脸的惊恐未定,见是篼儿,先是一喜,却又随即现了不对劲。 “篼儿!”韵妃一脸诧异,见了一旁那面无表情的凌彻,又是倒吸了一口气,瘫坐在地。 “正是篼儿,韵妃娘娘定记不得当年皇上身边那个小丫鬟了吧!”她是高高在上的韵贵妃,如何会把她这小丫鬟记在心上。 “你!你竟然……”韵妃似乎这才真正回过神来,恨恨地看这篼儿,却记不住当初这丫头是如何进她宫里的。 “那名册是你偷的!”韵妃爬了起来,拍去了身上的尘土,即便是落魄狼狈却依旧一脸高傲,等了那么久,凌彻终究是来了。 来寻仇来的吗?关了她那么久究竟是做什么? 是她自己太过大意了,亦是他戏演得太过逼真的,否则今日登上皇位的就该是涟瑾而不是他!当初就不该同意让端木萱那个贱人带走他的! “呵,篼儿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名册是我新主子拿的,怎么,想不到吧,你那宝贝儿子心心念念的夕颜姑娘即将成为百纳的皇后了……”篼儿似乎这才现自己话太多了,看了凌彻一眼,连忙退到一旁去了,从玫瑰死的那晚开始,这主子便不再同她如以前那边亲近和信任了,她亦不敢放肆逾越了。 “夕颜!哼,又是那个贱人!”韵妃眸子里蒙上了恨意,若不是那份密函,皇上亦不会这么快做抉择! 凌彻仍旧懒懒地倚在榻上,本是面无表情,听了韵妃那话,俊朗的眉宇间顿时透出了不悦,冷冷对篼儿道:“对皇后不敬,张嘴。” 韵妃连忙后退,却皇上还是被篼儿擒住,根本挣扎不了篼儿的手劲,重重地挨了好几巴掌,越是挣扎篼儿打得越恨,韵妃终于是识相地安分下来,连连求饶:“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皇上饶命,皇上开恩。” 凌彻挥了挥手,篼儿才退了回去,韵妃双颊却早已肿,疼得碰到碰不了,心中愤恨,却也不敢再放肆,没想到凌彻竟会立那歌姬为后! “韵太妃,涟瑾已经到了钟离,他去送什么东西呢?”凌彻缓缓地开了口,今夜正是为这事而来的。莫风迟迟为送信来,他便想起了韵妃来了。 韵妃心中一惊,却是脱口而出,“涟儿到钟离了!” 给读者的话: 话说明天有个抢纪念金砖的活动,一块纪念金砖=三快普通金砖,亲们点击简介页“纪念金砖”看下吧,今天多一更,明天男女主见面 涟瑾身世 韵妃听了凌彻的话,心中大惊,他是何时查到了的,难怪他不杀涟瑾,亦不软禁涟瑾,而是贬为了庶民! 凌彻挑了挑眉,见韵妃一脸的惊诧,那双眸犀利起来了,“你以为朕会这般轻易饶了你们母子两吗?朕可以放了他,亦可以要他的命,即便是到了钟离!” “要他的命!呵呵,你以为到了钟离肃亲王会放过他吗?他可是百纳的太子啊,哈哈!”韵妃却是突然大笑了起来,凌彻是拿涟儿的命来威胁她吗?涟儿到了钟离定会把那东西送到了,她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凌彻即便是杀她又有何用,威胁她又有何用,赢的人究竟还是她! 凌彻微微蹙起了眉头来,他今日并不是来威胁的,韵妃不说,莫风也查的出来,今日不过是来告之她真相的,他可没有那般善心,饶了她母子不死。 “呵呵,凌彻,你以为涟儿能威胁到我吗?你以为你放了涟儿,我会感激你吗?哈哈,你一定想不到吧,你们谁都想不到吧,涟瑾是斓月的亲生骨肉,是你凌彻的亲弟弟啊,皇上!百纳的皇上!被你罢黜的是你亲弟弟啊!你让他走上了死路!哈哈……” 韵妃连连大笑,当年斓月昭仪根本不是失血过多而一尸两命,而是在她宫中诞下了皇子,却被她偷梁换柱了,她根本没有怀上龙子,同样是身怀六甲正是天赐良机! 凌彻骤然直起身子,眉头紧蹙,他哪里会相信,“一派胡言,母妃那日被你所害是嬷嬷亲眼所见的!” “呵呵,那日我不过是打了你母妃两巴掌,那老奴才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之后的事她又如何知道?”韵妃见凌彻那震惊的模样,心中却是愉悦不已,又道:“三日不到,我便诞下了龙子,先帝本就宠我,又喜得龙子,连夜赶回宫中,就只是禁足了我几日而已,呵呵,我还要多多感谢你这弟弟呢!” 见凌彻脸色渐白,韵妃越是得意,就算他现在杀了她又如何,涟瑾一把那驻军图送到,肃亲王岂会再留人?! “你不杀他,肃亲王也会杀他!呵呵,凌彻,你恨我作甚?我养大了他,还千方百计让入住东宫,害死他的是你啊,哈哈,你母妃死也不瞑目!”韵妃仿佛疯了一般开心地大笑,一个多月了,没有人同她说过一句话,今夜,说了那么多,她满足了,满足了! 凌彻并没有说话,亦没有再看韵妃一眼,而是起身来缓缓地走了出去,篼儿看了韵妃一眼,亦紧跟着走了出去,事情的真相怎么会是这样子!涟瑾的诞辰确实是斓月昭仪过世后的第三日,先皇当时在猎场,正是因为喜得皇子而赶回来的。 篼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撑着伞跟在凌彻身后,后在宫外的奴才们见皇上一脸骇人的寒彻走了出来,亦不敢出声,只得抬着轿子远远地跟在后面。 一路大雨中缓缓地走着,涟瑾是他亲弟弟,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皇兄,我把父王赏赐的贡品分给你,你带我多认识些朋友好吗?” “皇兄,我让父王替我办个诗词宴,你帮我多邀些人好不?” “皇兄,我最喜欢你跟向天了,宫里就你们敢跟我玩。” “皇兄,我想带思诗进宫,不替我保守秘密,不许使坏哦!” …… 多年前那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畔萦绕起来,凌彻心中一痛,却是骤然纵身一跃而起消失在雨帘之中。 还来得及吗? 莫风还未给他消息,一定来得及的! 一身湿透,落在了奉先殿中,一声哨响便唤来了那白头苍鹰,只是还来不及下笔,便见红衣碰着信鸽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红衣并没有走,而是留在了奉先殿伺候了。 “皇上,这鸽子不知何时到了,女婢看见时已经湿透了!”红衣小心翼翼地将绑着鸽子脚下那纸条取了下来,递给了凌彻,这才现他浑身都湿透了,丝上都滴着水珠。 红衣一下子放下了那纸条,道:“主子你怎么了,女婢这就去取身干净的衣服来,不赶紧换了会着凉的!”说罢便急急的下去了。 凌彻看着案几上纸条,缓缓伸过手去,手似乎很沉很重,又似乎在颤抖,良久,那纸条最终还是一寸一寸被打开来了。 莫风身份 百纳同钟离的交界处,官道驿站,虽是入夜了,却依旧是灯火通明,不似以往。 一对人马等候已久了,几匹骏马皆是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极飞驰定不在话下。 等候多时的黑衣侍卫们见远处疾驰而来的马上,立马提起了精神来,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莫风只身一人,也没有雇车夫,亲自架着一辆马车而来,之前在钟离境内还不管如此张扬,一看见就要入百纳境内了,便是拼命加快了度。 莫风下了马车,一群人连忙迎了上去,将藏与马车内那黑色棺木小心翼翼地运到了等候已经的八轮马车上,主子下了命令明日申时必须按时到达皇陵。 “楼主,都准备好了,可以出了!”待一切都打点妥当了,一个黑衣侍卫上前来小心翼翼地禀报,见楼主一副温文尔雅的书生样子,心中纳闷不已。 莫风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大大地叹了口气,心中依旧十分的沉闷,却是猛地将脸上那人皮面具给撕了下来。 眉如墨画,面容清俊,不见之前那温文尔雅的书生气质,却是透着一股贵族公子哥的气质来,正是当朝太后的侄子,端木王府的世子,端木赐。 这幅温文尔雅的面具是第一回用,同他原本的性子相差甚远,这一个多月来他却也还是应付 的得来的。 本是要以书生的身份接近涟瑾的,无奈那日见那汐月姑娘一脸苍白,心中一急便出手劈开了她的枷锁,自己一向冷静的,也不知为何那日会那般冲动,也不过同行了一天的路,便老是觉得对那女子的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同那随行官爷争吵时,那晶亮的眸子里透出的怒气同他所熟悉的汐月竟是那么像似。 可惜主子亲自察看过,她不是汐月。 至今,凌云阁亦是暗中寻人,却是一点儿音讯也没有。 那个女人究竟在哪里?究竟还在不在?一直找着,却没有人敢提起,也许如玫瑰最终的那句话,再也找不到了,永远也找不回慕容汐月了。 “楼主,该启程了!”那黑衣侍卫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提醒,这主子不管是方才那副书生样还是现在这公子哥的模样,皆是一脸的阴沉,似乎不是很好招惹。 端木赐回过神来,瞥了众人一眼,拍了拍一旁那匹浑身毫无一根杂毛的赤兔马,一跃上马,道了“出!”二字,便率先纵马而去了,到了百纳境内,便可在官道上一路无阻了,定能及时赶到皇陵的。 那日从御书房追了出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汐月,那个同他们一路走到钟离的汐月,主子提醒过他要注意的,没想到竟会在最后的关头他却大意了,这女子竟然拿到了涟瑾那份驻军分布图,入宫竟是劝说肃亲王对百纳动兵! 她究竟是谁? 同百纳皇室又有何深仇大恨? 潜入在东宫又多久了?! 没想到她比他潜伏得还要深,这一路上除了问起过涟瑾入宫所为何事外,从未关心过其他,三人相处都甚是融洽,对他亦是十分的依赖! 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救了她! 端木赐本是急奔驰着,却突然吁的一声停了下来,“你们先走!我随后到!”说罢便立即掉转了马头,追着方才缓缓走过的那匹罕见的白色骏马而去。 那马走得很慢,不一会儿便追上了,只见马上的男子背负一副画卷,白衣飘飘,俊雅无匹,清逸绝尘。 “凤希大人!”端木赐惊叫出声,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凤希! 凤希听了端木赐的叫声,立马回头来,本就注意到方才飞驰而过的人马,端木赐追上来的马蹄声他亦是听到了,却也没想到会是端木赐。 “原来是端木公子啊!”微微惊诧,却也不似端木赐那般惊讶的神情,依旧是那一脸苍白如纸,墨玉般的眸子敛尽了滚滚红尘,淡然间透着一丝肃然。 “凤希大人,要去钟离吗?”端木赐见凤希那脸色似乎比之前还好差,心中有点担忧,却也没提及,他只听主子提过,凤希的命不长了。 “入冬了,到钟离看看雪景。”凤希淡淡地回答,唇边掠过了一丝无奈。 “百纳冬季见不到雪的,哈哈,待我闲下来,定也要去看看雪景!”端木赐本想多问的,只是,这凤希的身份,就连主子也不知道,他还是别好奇为好。 “不知玫瑰可好?”既然是端木赐带着的人,方才那些黑衣侍卫定都是凌云阁的人吧,凤希突然想起了玫瑰来。 端木赐这也才想起了玫瑰来,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师父,现在如何交待?何况,对于凤希,有些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说的。 “奉命外出好久了,阁里的事实在不甚清楚。”只能这样说了。 “哦,我看端木公子也有要事在身吧,还是赶紧赶路去吧!”凤希是聪明人,一听端木赐那话,心中自是多少明白些的。他也不过是想起来顺便问到的,默娘走后,他便从此只身一人了,不曾牵挂过谁。 “确是有要是在身,凤希大人也赶路吧!就不多耽搁了,改日若是有缘再见定要一醉方休的!”端木赐说着将挂在马上的酒壶扔了过去。 “呵呵,一定一定!”凤希难得有笑颜,接过那酒壶来,道:“就此告别了,他日会再见的。”说着微微欠了欠身便掉转了马头,扬了扬手,又是缓缓而去了。 端木赐没有说话,见着凤希远去的背影却是突然很难过起来,好熟悉的背影,一个多月的时间,涟瑾亦是这样子一袭白衣,背负一副画卷,一路有说有笑地到了钟离的。 如今却是黑木棺栙而归,主子飞鹰来函,要他护送涟瑾尸到皇陵,究竟是为何? 给读者的话: 端木赐仰头大哭,消失了那么多章,居然没人想念我! 追封涟瑾 百纳奉先殿。 今日早朝,一纸圣旨又是令满朝文武议论纷纷,纳闷不已,便贬的十一皇子涟瑾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竟不幸罹病而亡,皇上免去其生前一直罪责,恢复了他皇子的身份。 涟瑾太子身份是先皇亲自废的,东宫罪责是皇上亲自落的,众大臣怎会知皇上心中的仇恨,只是心中都明白东宫之罪皆是韵妃同恭亲王欧阳策之过,对涟瑾多怀有怜悯之心,如今要免去涟瑾一切罪责,众人也不多究竟缘由,只是,没料到皇上竟还追封为孝亲王,一个“孝”字最令人百思不解。 若是对先皇,这“孝”字应该是皇上所得。 若是对韵妃娘娘,这个“孝”岂不讽刺至极,韵妃今日是死是活无人知晓,而十一皇子当初被贬之时,亦未曾过问过他母妃如何。 “皇上,老臣以为十一皇子才高八斗,诗词歌赋皆有传世之作,谥号文,亦可以斟酌考虑。” 说话的正是南亲王端木耿仲,皇上今日一上朝便是一脸阴沉不定,任谁都看得出来,任谁也不敢轻易触怒,若非他站出来说话,今日早朝怕是会就此结束了。 南亲王同皇上关系颇亲,自知他那霸道的性子,只是他向来分明,在朝中国事的处理上从未耍过性子的,登位一个多月来,朝中事务皆处理得当,亦是善纳谏群臣只见,朝中一片开明开化的风气,多年来积垢的弊病皆是开始得到改革。 凌彻冷冷地扫了群臣一眼,视线落在了南亲王身上,却依旧是那一脸阴沉冷清。 此时,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排在最后面的朝臣亦是不敢再多议论什么,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南亲王在朝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跟皇上的关系亦是人人皆知的,今日,皇上似乎也没给他留面子,此事看来不简单了。 南亲王仍旧是那不卑不亢地同皇上对视,只是,心中却是有点儿慌了,这年轻的君主,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会一脸嬉笑地叫他舅舅的九皇子了,即使关系再亲,终究是君和臣。 这狭长的眸子里的清冷,已经好几年没见到过了,他那双桃花眼中是笑得灿烂,心中却是清冷至极之人,萱太后许久之前就警告过他的了。 良久,凌彻才缓缓移开了视线,起来身来,看着大殿之下皆早已地下了头的臣子们,冷冷地道了一声“退朝”便转身离去了。 他不仅追封涟瑾为孝亲王,而且葬礼亦是要用国葬之礼。 …… 凌彻下了殿,在御花园中走着,身后只跟了一个公公和一个婢女,一般的宫女皆是一袭浅青色宫服,这婢女却是一身红衣,如她的名字一样,红衣。 凌彻只答应让篼儿过去伺候,却将红衣留在了身边伺候,青衣去了向天那,红衣若是再走,他真的会误以为她走了,彻底走了,和涟瑾一样,永远离他而去了,一句话也没有留给他。 “皇上,向天将军在前面。”红衣低声提醒,主子那夜一脸湿透在奉先殿坐了一夜,任她如何规劝都无用,几日过去,却仍旧是一脸的沉闷。 凌彻远远地看了过去,只见向天和青衣朝这边走了过来,只是走着走着,向天竟是揽上了青衣的薄肩。 给读者的话: 求评分……满地爬滚中…… 第一卷完 “青衣!”红衣一脸震惊,向天竟同青衣这般亲密! 凌彻那俊朗的眉头微蹙,便朝一旁的亭子而去了,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向天那日同他要青衣的时候,就答应过要好好照顾她的,否则他岂会放人。 汐月最疼爱这俩婢女了,若不照顾好了,待她回来岂不又要同他生气了,那个女人生起气来又不认他了怎么办?。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日的情节,他一袭黑衣蒙面,她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到:“你是何人?”那晶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丝疑惑,却是透出了掩盖不来的怒气。 向天揽着青衣走了过来,青衣一见红衣便立马甩开了向天,扑了过来,“红衣红衣,我好想你,好想小姐啊,我们去找小姐吧!” “咳咳咳……”向天立马轻咳起来,蹙着眉头瞪了青衣一眼,他今天带青衣进宫来找皇兄可还有要事呢,皇兄登位后赐了他一座大宅子,他便极少到宫里来了,实在是厌烦宫中这些奴才,不是下跪就是行礼,无趣极了。 这丫头心中怎么老是惦记着那美女姐姐呢?! 青衣见向天那一脸不悦,这才回过神来,讨好地同凌彻笑了起来,道:“青衣参加皇上!” 凌彻点了点头,原本紧抿着的薄唇这才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还想青衣同汐月比较像,俏皮活泼,不似红衣这般安份受礼,对他总是怀着一丝敬畏。 青衣一平身便又挨到红衣身边去,附在她耳畔不知低声说了什么,只见红衣的神情骤变,比方才还有惊诧! “皇兄,我,那个……”向天在凌彻对面坐了下来,却是支支吾吾地开不了口。 见向天这般不干脆,红衣却是走到了他身后来,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道:“皇上,向天要纳青衣为王妃!” 说罢那秀气的小脸终究还是控制不了地绯红了起来,她很欣赏小姐之前能在好些公子哥面前脸不红心不跳地大喊,“本小姐要嫁了,谁要娶我啊?报名从!” 小姐经常告诉她,喜欢的人要勇敢地去争取,她一定会给她准备一份彩礼嫁妆的。 凌彻大笑了起来,这些日子来难得这般开怀笑过了,而向天却是瞬间愣住了,没想到青衣竟比他还说得出口,之前几次到凌云阁去因同她斗嘴斗上瘾,喜欢极了着没大没小,胆大妄为的性子,不似只前见过的宫女或是官家小姐那般死板无趣。 “呵呵,罗公公,传朕旨意,封青衣为云罗郡主,赐婚十四皇子向天。”还不待向天回过神来呢,凌彻便下口谕。 “是。”一旁侯着的罗公公亦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却还是应了声,退了下去。 “谢皇上!”青衣大喜,立马拉着愣住的向天跪了下来。 “谢皇兄!”向天终于是缓过神来了,看来他的王妃真的不会一般了! “恭喜向天将军,恭喜云罗郡主!”红衣走了过来,虽是惊诧却心中却也为青衣高兴,这会是个好归宿吧。 “红衣你做什么嘛,什么云罗郡主!不许这么叫,要不我跟小姐告状去!”青衣瞪了红衣一眼,这一个云罗郡主听得她怎么都舒服不了! “呵呵,同你家小姐报喜去吧!”凌彻仍是淡淡地笑着,却起身来径自走出了亭子,汐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吧。 真真是她贴身的婢女,连性子也那么像似,那日在凌云阁,她也是这般大胆地要他娶她的,她说,“凌彻,我考虑清楚了,我嫁你,你还敢不敢娶?” 如果会不敢呢? 慕容汐月,你呢? 你在哪里?你敢不敢回来,敢不敢嫁我! 见皇上要走,红衣连忙跟了上去,凌彻却是挥了挥衣袖,示意她止步了。 向天带青衣出去玩,好几日没进宫了,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也现了凌彻的不对劲。 “喂,我哥怎么了?”向天疑惑地看着凌彻那落寞的背影,一脸正经起来了。 “皇上政事繁重,过于疲倦吧。”红衣亦是看着凌彻远去的身影,眸子里掠过一丝心疼,她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即便是小姐回来后,亦极少再见这主子笑过了。 “红衣,我们却找小姐吧,我好想她啊,赶紧去给她报喜,她答应过我给我准备彩礼嫁妆的!”青衣依旧沉浸在喜悦中,小姐进宫不久她就被向天带走了,老早就想进宫来了。 红衣轻轻将青衣拉了过去,俯下耳畔低声道:“青衣,她真的是小姐吗?会不会只是长得一模一样罢了!”伺候了那么多日,红衣总在汐儿身上寻不到一丝丝熟悉的感觉。 “哎呀,别乱想了,她一定就是小姐的!”青衣心中却是十分的笃定,先前也曾怀疑过的,只是那日她偷偷察看过那跟紫玉蝴蝶钗的,确是小姐的,这紫玉蝴蝶钗子虽是平常易得,但是不是小姐的她一眼就认得出来。 “走啦走啦,找小姐去。”青衣依旧很兴奋,一手拉着红衣,一手拉着向天。 红衣却没有动,低着头,声音很低,似乎有点无力,“青衣,不用去了,小姐不一样了,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打了我!” 如今小姐眼中就只有安篼儿一人,怎么还会记得她和青衣呢? (《卧底皇后》第一卷完) (下午第三更,第二卷开始,男女主见面。)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评分和收藏……自知更新不快,金砖不敢多要,亲要是觉得文值得,就给吧。 终见凌彻 (卧底皇后第二卷) 半年后。 百纳宫中奉先殿。 今日,钟离的和亲小公主到了。 汐月一身真红的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斜簪红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脸上薄施粉黛,缓缓走进了奉先殿。 殿上只有凌彻和端木赐在,她不过是个和亲的妃子,除了立后,纳妃根本登不上奉先殿的,因为端着个钟离小公主的身份,她才有资格入这奉先殿。 钟离小公主,没想到凤希那画上的人儿竟是钟离的公主!凤希难不成是当年的驸马爷了? 那日肃亲王却找她,不仅她盗取百纳全境布军图的念头,却出了另一个主意,她长得和大公主如此像似,何不冒出了小公主的身份,和亲到百纳呢? 与其费尽兵力取百纳,何不费尽心思取了百纳君主的命呢?百纳易了主,联军一事自然很好商量了,那驻军图上的兵力虽多,却是钟离的所有兵力了,如何会先轻易同百纳动兵呢? 她,如今的身份便是钟离的小公主了,她的名字叫玲珑,而那把玉玲珑被肃亲王留在了钟离宫中。 她此次来的任务只有一个,暗杀。 之前从未细想过什么,费了那么多心思算计,经肃亲王那么一提醒,才恍然现,原来报仇再简单不过了,要了他的命,一切便都结束了。 难道不是吗? 他一条命换慕容府数条命,这亦是一笔交易。 汐月低着头缓缓走到殿中央,微垂螓屈膝跪下来,柔柔说道:“参见皇上。” 她始终都是低着头,一直低着,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抬起头来。”殿上的人终于开了口。 这声音客气中透着冷淡,低沉都又富有磁性,汐月只觉得很是陌生,犹如现在,他同她一般,陌生人罢了。 汐月慢慢地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向了凌彻,小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浅笑了,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娇媚而不似可爱,笑得恰到好处,得体有礼,戏演的天衣无缝,只是,心中某个地方似乎隐隐地痛了起来,应该是错觉吧,如何还会痛呢?那日在留芳阁痛过后就根本就不曾痛过,一直以来就只有仇和恨。 那个男人,高高端坐在龙椅上俯视着她,狭长的黑眸,深邃无比,浑身散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好遥远,好陌生,他真的变了,变了好多好多。 凌彻那冷焰锐利的眸光一闪,这女子他如何会不认得,那夜在西南大山他还险些将她带回宫中,她名也唤汐月,如今成了钟离的小公主玲珑,能耐还真是不小。 “起来吧。”凌彻懒懒地说到。 “谢皇上。”汐月依言起身,迎着凌彻那审视的目光并不闪躲。 “听说玲珑公主琴艺精湛舞艺群,不知真假与否?”凌彻唇边露出一抹算计的微笑,什么琴艺精湛舞艺群,他统统未曾听说,就连钟离有这么个公主都未曾听说过,端木赐说这女子性子率直,他倒要看看她如何沉得住气,潜到他身边来又是为了什么?! “假的。汐月淡淡地回答,她当然是要引起他的注意的,否则如何得宠?如何近他的身?如何杀他? “真的假的,都跳支舞让朕瞧瞧吧!”凌彻的语气不自主地轻挑了起来,狭长的眸子蒙上了戏虐的笑意,他当然要给她机会得宠,否则怎么能让她露出狐狸尾巴来呢? 汐月却不似方才那浅笑,反倒是娇媚一笑,微微欠身后,玉手拈指、莲步轻移,腰肢摆款,在大殿之中款款起舞。 一身大红衣裙衬得白皙的面容如玉如娇,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掠过眼角,晶亮的眸子带着狡黠笑,朝凌彻俏皮地眯眼,虽不妩媚动人却可爱不已、惹人疼爱,醉红楼当红的舞姬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跳支舞她如何不会? 凌彻神色慵懒地倚了下来,笑看殿下美人翩翩起舞,对上那双晶亮的眸子竟是微微走了神,全然忘记了让她献武的初衷,曾几何时他也拥有过这样一个女人,也有着这般晶亮透彻的眸子,总是带着俏皮的笑意,狡黠而又可爱。 一舞跳罢后汐月俏皮一笑、却仍是恭敬地向凌彻欠了欠福身,退立在一旁。 凌彻似乎还未回过神来,始终盯着汐月那晶亮透彻的眸子看。 依旧不识 “皇上……”一旁的红衣婢女连忙走上前来,低声提醒。 汐月方才的注意力都在凌彻身上,这才注意到了这红衣婢女,心中顿时一紧,眼中的泪似乎压抑不住一直要往上翻涌。 竟是红衣,那个比娘亲还要唠叨的红衣,老是学不会歌曲的红衣,才几个月不见,她瘦了好多好多。 还有青衣呢?青衣那小丫头又在哪里? 凌彻缓缓回过神来,神情却不似方才那般慵懒,淡淡地道:“罗公公。” 站在一旁那年近花甲的老太监应了声:在! “封玲珑公主为月妃,赐思月宫。”只因为那双熟悉的眸子,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即便是汐儿那清澈的眸子里亦不曾有过令他失神的笑意。那“思月宫”建了快半年了,本是为汐儿准备的。 后位永远都只为汐月而空,即使他一直承认汐儿便是汐月,心中却十分清楚,那个女人永远都不能被替代的。 半年了,他仍在寻找,始终相信,她还在,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是!”罗公公应了声,退到了汐月身后。 “谢皇上。”汐月迟疑了一会,又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恳求。” 虽是“臣妾”亦不过是妾,他曾许诺过立她为后的,那张贴了不到一个月的皇榜也算是履行了承诺吗? 凌彻原本起身要走的,却停了下来,挑了挑眉,道:“爱妃有何事尽管直说。” “臣妾见这红衣婢女甚是喜欢,想同皇上讨了来,不知皇上可否割爱让给臣妾!”方才见到红衣便恨不得一下子扑过去抱抱她了,无奈原就是她的婢女如今却要这般低声下气同他要。 红衣原本就微微蹙着的眉头骤然蹙紧了,一脸诧异地打量起汐月来。 她同青衣原都以为皇上会独宠小姐一人的,却没想到从第一次纳妃到现在半年多的时间,后宫早已三千满满。 她原本以为那“思月宫”会留给小姐的,却没想到皇上竟会连“月妃”二字也赐给了这公主,她心中纳闷也不敢多问,却没想到这公主居然要她过去伺候。 “准了,红衣下去收拾下,今日就到思月宫去吧。”凌彻却是爽快地答应了,正算计着在凌云阁寻个丫鬟安插在她身边,现在她倒是主动要人了。 “红衣遵命。”红衣微微欠了欠身,朝汐月浅浅一笑,便下去了。 “谢皇上。”汐月盈盈拜谢后亦是随着那罗公公退了出去,原本低沉沉的心情因为红衣而终于有了一丝期待。 凌彻看着汐月的娇小的背影渐渐消失,亦是看得出神,为何连这背影也这般像似,相似地让他不得不怀疑! “主子。”端木赐见凌彻又失神了,忍不住提醒。 “你确定她是与你们同行的那女子?”若是那个女子,那定不是汐月了,他亲自检查过的,方才那容颜便是她的真实面目。 “主子是她不会错的,那日我亲眼看到她进御书房的!这可恶的女人还怂恿肃亲王对百纳动兵!”端木赐演了一个多月的戏,涟瑾手里的东西竟会被这女人给夺了去!回来后向天可没少嘲笑过他,当初为易容而去,两人还挣了老半天的。 …… /这个是3g书城的电脑网站,好汗,百度搜出来有盗版网站,亲们别上错了。 今夜花烛 他原本以为今晚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夜的! 只是…… 思月宫。 汐月坐在镜台前,红衣细心地替她梳着那柔软的三千丝,主仆二人皆没有半句言语。 思月宫? 月妃? 这是何意? 汐月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后宫那么多嫔妃,他这思月宫和月妃又能有何意? 纵使有意,那又如何? 他心中若真有她,那么,这一次他会输得更惨! “娘娘,是红衣手劲大了吗?”红衣见汐月摇头,连忙停下手中那木梳。 “不碍事的,继续吧!”汐月浅浅地笑着,话语温和。 红衣轻轻颔,手中木梳这才又轻轻划过汐月那乌黑的秀,这月妃娘娘的丝同小姐的一样,很是柔软。 汐月看着镜中的红衣,不过三个多月未见,只觉得她变了很多很多,不似以前那样傻气,反倒多了一份成熟,方才随罗公公过来,同她请安伺候她卸妆,皆是做得得体有礼,寻不出一丝差错来,她跟在凌彻身边多久了,又是如何被调教的呢? 青衣呢?青衣又去哪里了? 这世上就剩红衣和青衣两个亲人了,半年来前是这样,她本以为会多一个人的,只是,半年后依旧如此。 “红衣,你这名字谁赐的啊?”这名字当然是她赐的,为的便是同青衣的名字相合。 “回娘娘,红衣是奴婢原先的主子赐的。”红衣依旧恭敬地应答,眸子里却掠过了一丝失落。 “皇上赐的吗?”汐月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边却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苦笑来。 “不是,是以前的主子。”青衣淡淡地回答,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仿佛在说一个陌生人似的。 以前的主子,现在的汐妃娘娘。她已经不再称她小姐了! 半年前小姐早已被册封为汐妃,四妃之一,皇上虽没有公布小姐的身份,宫里的人却是人人皆知小姐便是皇上寻了已经的慕容汐月,本是要册封为后的,后来却成了贵妃,众人自是纳闷,却也不敢多议论任何,这似乎成了宫中的禁忌,而那思月宫本是要赐给小姐的,没想到皇上竟会临时改变了主意。 青衣仍旧经常入宫去见小姐,不称汐月娘娘,依旧称她小姐。 而她,还是称汐妃娘娘吧,毕竟身份不一样了,恭敬一些也少挨些责骂,她本想到向天将军府去的,无奈皇上硬是留下了她,留在皇上身边难免也要伺候汐妃娘娘,皇上日理万机又岂会常常理睬这些琐碎小事?现在来了这思月宫宫,也许日子更好过些吧! “娘娘你也喜欢这紫玉蝴蝶钗吗?”红衣似乎不愿意多谈,瞥见镜台上那钗子来,连忙拿起来,转移了话题。这紫玉蝴蝶钗很是平常,也不是很忙罕见之物,小姐以前很喜欢的,失忆后就都没怎么见带过了。 “喜欢得紧啊,戴了好几年,就今日没戴。”汐月将那蝴蝶钗接了过来,放在手中把玩,若是细细看便能找出钗上的标志,每年六月初六她都遣青衣去找人专门做一根,穿越了三年,本该有三把的,也不知怎么遗失的,就剩手中这一把了。 “红衣可有姐妹否,本宫还想向皇上要个婢女来,也好同你做做伴。”汐月仍旧浅浅笑着,也不再追究方才的问题,方才她问什么,红衣便只回什么,一句话不多,她当然看得出端倪来,没想到这傻丫头竟会调教得如此好,她是钟离的公主,以凌彻那多疑的性子,如何不防她? 也许不该一时冲动把红衣要来的,这戏才刚开始,她却突然觉得演得好辛苦,辛苦得有点想哭。 “红衣有个妹妹,得皇上宠,封了郡主赐婚给了向天将军。”红衣说着,那素雅的小脸这才浮出浅笑来,青衣过得好,她心中也高兴。 汐月心中一惊,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钗子却是叮地一声落地,青衣竟会被封了郡主,还嫁给了向天。 她说过要给她送一份特大的彩礼嫁妆的,怎么就这么嫁了呢! 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边浮出的苦笑掩得掩不住,嫁了也好,有个归宿就好。 红衣以为那珠钗是汐月不小心掉落的,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俯身拾起了起来,道:“娘娘,热汤已经准备好了,女婢伺候您沐浴吧!” “不用了,本宫自小就习惯一个人,你先下去吧。”汐月仍旧是那温和的语气,说罢便起身来了。 “奴婢就在外头侯着,随时听娘娘差遣。”红衣退了几步,微微欠身便走了出去, 大门被缓缓合上后,汐月才绕过屏风去,看着那冒热气的木质大浴桶,无奈地笑了笑,取来搁在一旁的兰玲香薰来倒了些微进去。 待汐月退去了身上的衣裳,淡淡的兰玲清香早已弥漫开来了,玲珑有致的身子缓缓滑入大木桶中去,一路劳顿早已累极了,这清香能让她放松一身紧绷的神经,一身戒备的筋骨,安然地入睡,已经那么晚了,虽是妃子,说白了也不过是一个妾而已,连大婚之礼都没有,哪里会有什么洞房花烛夜,今夜,他不会来了吧。 仰着头,望一眼这高高的房顶,缓缓闭上双眸,心中却平静不了,三个月来不曾去触碰过伤口今日一见却被硬生生地掀了起来,微微生疼、持续不断、无法忽视。 汐月深吸了一口气,便缓缓地沉到水中去了,根本就不愿意去回忆,去思量。 只是,不一会儿却是骤然冒出了水面。 只因门外传来的那个声音:“皇上驾到……” 心中有些慌张,瞥见一旁那兰玲香薰便拿了过来,迟疑了一会儿便统统倒入了浴桶中去了。 门外,红衣退到一旁,低声提醒:“皇上,娘娘正沐浴呢。”。 今夜应该是新婚洞房花烛夜了,只是,那么晚了,她还以为皇上不来了。 凌彻一听,那轻抿的唇边便勾起了一丝冷笑来,今夜洞房花烛夜,他如何会不来呢,即便是有了驻军图,钟离都不轻易对百纳动兵,钟离的算计是什么,他猜得到的。 不战,那便是他死! 这女人来要他的命的吧! 等了两个月,等来的不是战争,却是和亲公主,既然来了,他会给她机会的! 凌彻挥了挥手,罗公公便带着一群宫女太监退了下去,红衣这才上前去要将门打开,只是凌彻亦是让她退下去了。 “皇上……”红衣迟疑了,今夜真的会留在思月宫吗? “下去吧,听话。”凌彻的话语是那么温和,如同对汐妃和后宫三千嫔妃一样的温柔,朝红衣淡淡地笑着,便推门而进了。 开门声已经传来了,屋内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凌彻慢慢绕过那大屏风,却见汐月仰着头,双眸紧闭,似乎睡着了。 而这四周弥漫的香气竟是如此熟悉,是兰玲香薰! 那女人曾哭着闹着要的东西! 凌彻俯身下来,指腹轻轻地抚着汐月那娇嫩的脸颊,又一次流连到了耳根后,只是,却又一次的失望。 又一次的巧合。 不是她!真的不是她!那么会是她呢? 汐月嘤咛一身,这才缓缓地睁开眸子来,对上凌彻那温软哀伤的眸子,微微一愣,只是,还未待她看得清楚,那狭长眸子里的哀伤却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贯轻挑的戏虐笑意。 “醒了?”凌彻挑了挑眉,大手轻轻地攫起汐月的下颌来。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臣妾都不知道。”汐月躲过凌彻的手,却是一脸娇嗔地看着他。 今夜,他来作甚?洞房花烛吗? 凌彻邪魅眯眼一笑,道:“朕都还没来呢,就睡着了?不等朕了?”话语玩味而又暧昧,大手轻轻抚上汐月那白皙的脖颈,游走起来。 “这不正等着吗?皇上!”汐月那光滑的藕臂环住了凌彻的脖颈,**的身子缓缓离开水面,娇红的小嘴在凌彻唇边若即若离。 即便是再亲密的触碰都曾有过,**又算什么,吻又算什么,对于这男人,她唯有怨恨,不曾畏惧。 凌彻依旧眯眼笑着,没有任何动作,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想做什么? 汐月见凌彻没动,却是睨了他一眼,主动将双唇贴了上去,大胆的窜进他的唇内和他的舌纠缠、挑逗,而小手却下探到那坚实的腰上,轻轻拉开了衣带。 凌彻那狭长的双眸邪魅起来,并没有阻止她,大手反倒是扣住汐月后脑勺,夺了主动权,离开了她的唇,却又轻轻的啄吻了几下,似乎不想这么快满足她,若及若离起来。 吻,断断续续,两人的目光皆未曾离开过彼此那熟悉的眸子,汐月心中有恨,凌彻却是有点迷失,这眸子这般相似,他突然想多留她几日了! “皇上!你好讨厌!”汐月轻轻地推开了凌彻,娇嗔一声,便躲进了水里去了,这般勾引他还不是为了让他下水来,兰玲香薰混上淡淡的木质香气便会有催眠的作用,方才下了好几倍的量,她虽常年闻贯了这气味亦有点受不住想睡觉了,何况他呢? “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凌彻看着躲在水中的人儿,不由得笑了起来,退去了身上仅存了底衣,身子却突然僵住,这场景竟会是这般熟悉。 “在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小汐汐,你再不上来,我就下去了哦!” 这样的话,他亦曾对那个女人说过的吧,似乎就生再昨日,谁知转眼物是人已非。 “好啊,下来嘛!”汐月却是骤然冒出水面,将凌彻拉下下去,她等很久了。 “过来!”凌彻的声音却不似方才那么戏虐与温柔,有点冷,有点急,将汐月拉入怀中,紧紧地拥着,搂着她的大掌往上一寸寸游移而上,仿佛是在寻找什么,狭长的眸子阴沉却透出了一丝执着。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还不是她? 汐月的身子有点僵,不是怕,这触碰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是恨,是绝望,心中某个软弱的地方从不敢去触碰,不敢去面对,那里,还存着一丝丝不舍与留恋。 曾有过那么一瞬间,她愿意抛开一切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学着自私,学着原谅,学着给他机会。 谁知他根本不需要机会! 任何的留念和不舍再也经不起迟疑,就这么被瞬间击碎了,从方才入宫得知他后宫三千到如今,他双眸深沉迷离,如此迷恋爱抚着自己的身子,原来,谁都可以! 那日清晨懒起,是谁替她绾画眉,温柔宠溺,又是谁说待她将面具摘下来,便从此只为她一人画眉? 什么皇榜,什么皇后,什么思月宫,什么月妃! 都是假象! 眼底宠溺是假,陷害慕容府才是真。 今夜,一切终于彻底明了了,慕容汐月,她还会狠不下心来吗? 纠结了那么久,欺骗自己那么久,费了那么多心思去了钟离,又费了那么多力气劝说肃亲王,统统都是给自己退路,给自己借口。 事情,再简单不过了,要了他的命,一切便结束了!不是吗? 那么今夜便是大好的时机了吧,即便肃亲王还未部署好朝中势力,她依然能动手,入了宫她还需那肃亲王何用? 承诺向来就是用来违背的,何况她只允诺杀了凌彻,其他一概不曾答应过。 汐月靠在凌彻那光裸的肩上,任凭他的大手在身上游走,柔软的唇却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来,“皇上,今夜就让臣妾好好伺候你吧!” 给读者的话: 两更合在一起更了!看字数就知道了 一刀了断 依旧是那昏暗的烛光,一切却都遮掩不了,凌彻轻轻将汐月放在床榻上,深邃的眸子一一扫过那玲珑有致的娇小身子,最后留住她那晶亮俏皮的眸子上,柔软的目光里透出了丝丝执着,丝丝留念,丝丝无奈,丝丝哀伤,从方才至今,他一句话都没有说。 好一会儿才一声叹息,轻轻将她拉入怀中,温柔至极,如同待定汐儿一样,从来都是眸光柔软、轻声细语、宠溺无比,即便是从未受宠侍寝的三千后宫亦都是如此,如此温柔,却皆是同一个缘由,她们同汐月相似,哪怕只有一丝丝的相似,他都在意,只是,她们终究不是汐月。 相貌、眼神、身段、性子、喜好、鬟、衣着……一切相似之处他都在寻在找,奈何三千后宫却终究也拼凑不出一个人儿来,替代不了那个他老早就认定了的女人。 “皇上。”汐月娇声开了口。 “嗯。”凌彻淡淡地应了一声,不似方才那边戏虐,语气温柔了下来。 “皇上?”汐月见凌彻不动,小手拉过他的手来,绕在腰间。 “嗯。”依旧是温柔的回应,任凭她将手拉了过去。 “皇上!”汐月翻过身来,微微娇怒地看着凌彻,是兰玲的起作用了吗?这风流浪荡家伙怎么安分了下来? “乖,不说话了,睡觉。”凌彻微微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埋在汐月颈脖间,熟悉的气息便近在咫尺,心似乎顿时放下了戒备,倦意早已袭来,真的累了,心累了三个月,从未如此放松过,轻轻印了一吻,竟缓缓闭上双眸,一下子睡了过去。 汐月亦是一身毫无戒备,懒懒窝在凌彻怀里,一动不动,他的怀抱依旧那么熟悉,只是她的唇边却勾起了冷笑。 良久,身后的人不再有动静,汐月才轻轻拿开那缠绕在腰间的大手,翻身而起,看着凌彻那安静的睡颜,娇唇轻启,轻声试探,“皇上,皇上……” 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睡了! 该是一了恩怨的时候了吧? 细细地端详起他那俊美无涛的面容,只有现在才敢如此认真地看他,久违的容颜,久违的触碰,指腹轻轻抚过那如雕刻般的五官,慵懒的眉,狭长的眼,高挺的鼻,薄而性感的唇,一一划过,这才真真正正感觉到他在身边,即便是被他拥在怀中依旧觉得他遥不可及,如同今日他远远坐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睥睨她一样,很遥远。 小手流连而下,而另一手,却从枕下缓缓摸出了一把短小的匕来,刀刃铮亮锋利无比。 “凌彻,好久不见了……”汐月突然笑了,小手已经流连到了凌彻那**的胸膛上,一刀刺下,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便都结束了吧。 玫瑰早就说过了,他的情都是假的,为何她偏偏还要自己验证了才彻底相信? 指腹缓缓划过了他的胸膛,娇唇轻轻在他心口处印下了一吻,其随即起身离开,不再流连丝毫,看着他那安静俊美的睡颜,那柔软的唇边似乎还噙着满足的笑意。 汐月的眼前突然一片模糊,她依旧在笑着,却突然现自己流泪了,三个月来,未曾哭过的,为什么今日要哭呢?一切都即将结束的时候,却突然忍不住,突然心痛地无法压抑。 哭?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欺骗?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让你欺瞒一辈子。 原谅? 凌彻,如果可以,汐月愿意从此原谅过去忘记过去。 如果? 如果慕容府一家平安。 如果她不曾沦为官妓。 如果不曾有过任何算计。 如果他不曾招惹她。 如果她不曾动过心。 如果他没有这后宫三千,只身一人只待她回来。 …… 这世上本就不该有“如果”二字。 没有如果! 一切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汐月的小脸始终都绷得紧紧的,眼角的泪终于是忍不住大颗地掉落,握紧着那匕的手却高高举了起来,狠狠朝凌彻心口处刺了去。 汐月服毒 一室安静,红烛高照,那木质屏风后,宽大的床榻上大红的幔帐散落而下,凌彻仍旧一脸安静的睡容,汐月高高举起着那匕,纤细的胳膊却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拽着。 身旁那黑衣男子将她手中那匕取了下来,随即将外袍递了过去,自觉地转过身去,颀长的身影隐在阴暗处,脸上带着面具,那双眸子却是异样的深邃。 肃亲王如何会对汐月完全的放心,这男子便是一路跟随她而来的,名为保护她,实际上却是为监督她而来。 “王爷还未下令。”他的声音低沉,犹如他脸上那黑沉沉的面具一般,让人心生畏惧。 “喂,你还不走?”良久,汐月才平静了下来,眼角的泪未干,都没有哭出声,不知为何连声音也有些沙哑,同这男子相处也有四五个月了吧,依旧对他没有多少了解,在钟离的时候他教她武功,而后一路跟着她到百纳,至始至终都从未见脸上的面具摘下过。 那男子这才转过身,看着汐月,缓缓地走了过来,一路上汐月问过他许多问题,他却从未回答过任何,就连他的名字也不曾告诉汐月,除了传达肃亲王的命令,从未同她说过任何话。 “你为什么哭?”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一丝的关心之意,却也是第一回主动问她。 “喜极而泣!”汐月抹掉脸上的泪,硬是扯了笑颜来,能报仇了,不是喜事吗? “把这个吃下去。”他伸出手来,修长的手温文如玉,衬得手心那颗红色的药丸异常的惹眼,他也未曾对汐月有个任何称呼,同她说话时总是盯着她看,眸子平静。 “这是什么?”汐月微微退了一步,心中警觉起来。 “毒药。”他答得很干脆,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多久?”汐月冷笑起来,又是这老套的把戏,肃亲王想用解药威胁她吗?看来是从未对她放心过吧! “一个月,王爷计划有变,先把百纳全境的驻军图拿到手再杀皇帝。”他的手伸到了她眼前,肃亲王虽借着月份和欧阳王府在朝中埋下了一些势力,凌彻登位后朝中势力却是大变,这一次是要杀凌彻,却也不排除同时对百纳动兵,凌彻登位后做了调整,涟瑾那份驻军图上的布局已经完全变了。 “不吃可以吗?我以后不自作主张了。”汐月心中明知不可能,嘴上却还是挣扎了一番,肃亲王如此不信任她,又如何会留住她的性命,自古以来都是鸟尽良弓藏兔死走狗烹,她当然明白。 “吃下去。”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冷淡。 “吃了会怎样啊?”汐月将那药丸拿了过来,一脸疑惑,眸子里掠过了丝丝不安。 “脉象不会有任何中毒迹象,即便是死也不会有任何的迹象。”他还是那么清冷。 “你答应我一定给我解药!”汐月一本正经起来,这药一定是要吃的,并不是眼前这冷冰冰的男子能做得了主的,她却还向他要个承诺,她真的没有把握驻军图能换回解药。 “嗯。”他却点了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汐月乖乖吃下了那药丸后,那黑衣人才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床榻上凌彻翻了个身,依旧睡着,汐月在床弦上坐了下来,小脸不似方才那般紧绷,似乎松了一口气,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自嘲了起来,她方才怎么就哭了,真是可笑,怎么可以哭呢? 下一回,不许哭了。 而就在这时,外厅的开门声传了过来。 红衣侯着那大屏风后面,低声道:“皇上,汐妃娘娘要见你。” 汐月那秀美的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这汐妃娘娘来得还真是时候,汐妃,就是那个正得着宠的妃子吗? “红衣,皇上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汐月说着便窝回了凌彻怀中,兰玲香薰毕竟只有催眠之效,并非**之药,汐月的声音不小,凌彻似乎被扰了,手臂很自然地缠上汐月的纤腰将她抱得紧了。 脚步声传来,似乎来的也是个婢女,汐月没有理睬,她也累了。 (回复几个留言:此文不会断更不会弃坑不会加v,正文估计下个月中旬结束,番外未定,亲们别着急,喵~~~) 连夜离开 红烛跳跃,一室寂静,汐月窝在凌彻怀中,却听那脚步声似乎故意踩重了。 “皇上,汐妃娘娘噩梦惊醒,哭着闹着要见皇上呢!”那宫女的声音传来,清澈动听,很是讨人喜欢。 汐月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正是那个天天唤她新主子的篼儿,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宫女,竟会去伺候了那汐妃娘娘! 懒懒地起身来,越对这汐妃娘娘好奇了起来,同为贵妃,噩梦惊醒竟会到她宫里来寻人,看来真是极尽的恩宠了。 “皇上睡了,明天再来禀吧,红衣,你在外面守着,没什么要紧事不许进来扰了。”汐月没有理睬篼儿,语气仍旧是很温和,对青衣红衣她向来都是如此。 今夜,既然他来了,既然是洞房花烛夜,既然暂时不能杀他,那便不许别的女人打扰。 红衣却没有回话了,而那篼儿竟是掀起珠帘来,缓缓走到床榻前欠着身子,根本看都没看汐月一眼,大声道:“皇上,汐妃娘娘让女婢来请你过去。” “放肆,本宫让你进来了吗?”汐月翻身而起,小脸上满满的怒气,声音煞是严厉,心中却是大惊,篼儿再怎么说也是个婢女,这般嚣张,背后那汐妃究竟是什么人?能让凌彻宠上天了? “皇上,汐妃娘娘噩梦惊醒,闹着要找皇上,女婢怎么都安慰不了。”篼儿扫了汐月一眼,眸子掠过一丝轻蔑,又是故意大声禀告,汐妃都得乖乖地任由她摆布,这和亲而来的公主她又如何会放在眼中? 汐月眉头紧蹙,心中却是冷笑,本就不相信这篼儿会是个善良的主儿,今日算是见着了她的真面目了,好一个了刁蛮厉害的丫头。 不把她这贵妃娘娘放在眼中,那她就好好的教教她! 只是,汐月方想开口叫侍卫,凌彻却终于是醒了来,懒懒地将她拉回怀里,眼眸惺忪,看了篼儿一眼,道:“先下去吧,朕一会过去。” 篼儿点了点头,却是蹙眉瞥了汐月一眼才离去。 汐月慵懒地窝着,心中冷笑,这家伙终于肯出声了,篼儿一来就这么大的声音,他早该醒了,对他,如今,她算是看得够透彻了。 他看够了戏,她却还没尽兴呢! “皇上,红烛还高照着,你就睡着了,好不容易醒了就又要走!”腻在他怀中,娇声提醒,很不想放他走,她只是想知道那汐月究竟能得多大的恩宠,而她这和亲公主又能得多少恩宠,仅此而已,就仅此而已! “爱妃好好休息,朕也该上早朝了。”他的眼色依旧那温软,温柔却拉下了她攀在脖颈上的手臂。 “皇上才寅时,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呢!”玉臂又一次攀了上去,仰头、嘟嘴、秀眉微笼,戏演得很好,心中既希望他对她这和亲公主和那汐妃皆是逢场作戏,就此拂袖而去,却又有一丝期盼,希望他留下,万般纠结,好不矛盾! “朕好些奏折没看呢,不得不走了,明晚再来。”他好声好气地哄着,又将她的手拉了下来,起身离开了床榻。 “皇上慢走,臣妾不送了!”汐月却是一下子埋入被耨中去,也不看他,她突然没了耐性,立刻马上就想知道那汐妃究竟是何人,他何曾对哪个女人这般挂心过?而方才他是对她解释吗?他又何曾对哪里女人解释过丝毫,当初在司乐宫在留芳楼哪一回不是要来就要来,要走就走,何曾解释过? 凌彻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却再也没有回答她,让红衣伺候着穿上了衣袍便出了房门,却是朝御黑色身影跟了上去,落在身后。 “主子,方才现了个黑衣人,武功甚高,跟丢了!”端木赐一身夜行黑衣,依旧难掩身上那贵族公子气质。 “先别打草惊蛇。”凌彻一脸清冷无情,完全不见方才那温和模样,回头看了那已经熄了烛火的司乐宫一眼,眸子诧异掠过,没想到自己竟会这般毫无防备的睡着了,对这女人总隐隐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晶亮的眸子,和汐月竟是那般的相似。 偶遇汐妃 日上三竿,思月宫中一片寂静,汐月仍旧赖在床榻上,昨夜一夜无眠,怎么都睡不着便想起了涟瑾和莫风来,凌彻厚葬了涟瑾,她思前想后都琢磨不透,他不会是为了多一个仁义之名吧!也不知道莫风去哪了,那日三人约好,谁知最后却只留下了他一人了。 “娘娘,该起了,今日该到毓庆宫给萱太后请安。”红衣已经就一切打点好了,就待汐月起床了。 “我再赖一会啦。”汐月翻了过身,想起以前在梦幽小筑,红衣总要啰嗦一个早上唤她起床的,在红衣面前,她总端不起贵妃的架子来。 红衣心中疑惑,这娘娘是随和之人,为何昨夜会对篼儿却是那么咄咄逼人,篼儿虽也是婢女,却不是好惹的主。 “娘娘,起来吧,去晚了会扰太后娘娘念经礼佛了。”红衣大胆地走到了床榻旁去,若是以前伺候小姐,她可是会掀被耨的,如今敢对小姐这样做的,怕是只有篼儿一人了吧。 汐月又翻了个身,懒懒地道:“红衣,你以前的主子呢?怎么没让你伺候了?”她该问了,青衣和红衣不是在凌云阁吗?怎么就入宫来了。 “红衣愚笨,不讨主子喜欢,主子有篼儿姐姐伺候了。”红衣一脸失落难掩,也许小姐没有变,是自己真的不讨人喜欢吧,青衣大婚时,小姐送了一份大彩礼,青衣依旧同小姐那么亲密,之前在王府里也是这样,小姐有什么秘密都是只告诉青衣一人的。 汐月心中却是大惊,瞬时怔住,红衣这话是何意思? 篼儿伺候的那人,汐妃? “你家主子是汐妃娘娘?”她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嗯。”红衣点了点头,没注意到汐月的异样,又道:“娘娘,赶紧起吧,太后娘娘定等久了!” 汐月不再迟疑,连忙起身来,让红衣伺候着梳妆打扮好,也顾不上吃早膳,便匆匆朝毓庆宫而去了。 她急了。 不是去看萱太后,而是急着去见过那汐妃。见了太后定要寻个借口绕过去见见汐妃的! 汐妃,这名字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来,心中顿时大为不安。 后宫两大宫殿,一是萱太后所在的毓庆宫,另一座是历代皇后住的华琳宫,华琳宫空置已久了,虽留有一群太监宫女守候,偌大的宫殿里却依旧冷冷清清的,平日里亦极少有人会去,而毓庆宫本是华丽庄重,极尽奢华,自从萱太后住进来后,便多了一份清净,萱太后随和慈爱,后宫嫔妃闲来无事就常到她这里来陪伴,有时竟也有幸能见上皇上一面。 汐月身后就跟着几个宫女,这宫里的回廊她在司乐宫见识过的,着实是复杂不已,毫无头绪。 “娘娘,这便是御花园了,过了这园子便到毓庆宫了!”红衣扶着汐月下了阶梯,步入园中,已经早春了了,百纳的气候却不似钟离那么寒冷,园中几处花圃开得很是热闹。 远处一座规模颇大的宫殿隐隐可见,那便是毓庆宫来吧。 “红衣,那里又是什么地方?”汐月指向了西边,那座宫殿同前面的宫殿有些像似,似乎还有大些。 “那是华琳宫,历代皇后的寝宫。”红衣也看了过去,她原以为汐妃会住进去的。 “哦。”汐月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又加快了脚步。 没走几步便远远地看见了前面那高高的亭子,阶梯上侯了一大群宫女太监,一座凤辇停在一旁,而亭子四面的落地垂帘都放了下来。 什么人会有如此排场?是萱太后吗? 红衣一下子认出了那凤辇来了,原本皇上原先并不许汐妃出寝宫的,后来册封了汐妃便不在软禁她了,萱太后向来低调,这凤辇除了汐妃,还有谁敢用? “娘娘,咱从这边走吧,这边近些。”红衣拐了一个方向,很明显是有意避开前面的人,汐月当然看得出来,看来前面的不是萱太后了,她一下子想到的便是那汐妃。 “哎呀!好痛!”不过两阶阶梯,汐月却硬是一脚踩了空,脚给拐了。 “娘娘,怎么了!”红衣连忙将汐月扶住,身后的宫女也围了上来。 “好痛!脚拐了!”汐月那精致的小脸都蹙成了一团,方才戏演得太真,真就这么硬生生给拐了。 “你们赶紧去萱御医来。”红衣笼起了眉来,又对汐月道:“娘娘,女婢先扶你回宫吧,太后那边遣人去报个信。” “红衣姐姐,娘娘这脚拐了不能走太远,咱先到前面那亭子等太医来吧,汐妃娘娘也在那儿!”一旁一个小丫头怯怯地低声说到。 “痛死我了!先扶我过去!”汐月终于也话了,又对那小丫头道:“你去太后娘娘那报个信,就说本宫脚拐了,明日再过去同她请安!” 这小丫头还真是伶俐,只肖她一个眼色就明白,看来昨日先收买着还是用得着的,越是无足轻重的小丫头越好收买,用起来也格外顺手,红衣,她依旧会对她好,只是信任不了了! 见萱太后,他的母妃,也还算是见家长吧?既然迟到了半年多,也不在乎这一天两天的了。 汐妃就在那亭子里,她还愁着怎么去见呢,这个扰了她洞房花烛夜的女子,究竟是谁? “是,娘娘。”那小丫头欠了欠身,仿佛得了主子宠一般一脸兴奋地离去了,汐月不仅感慨,这里毕竟是后宫,即便是这十二三岁的小丫头这么有演戏的天赋。 “娘娘,小心脚下。”红衣心中不安,并没多在意那小丫头。 昨夜碍着皇上的面篼儿并没有为难娘娘,而现在可不一样了,连汐妃也在,宫中的主子向来都是看着主人打狗的,之前跟在皇上身边,汐妃娘娘都时常为难了,何况这一回是月妃? 终是认错 红衣无奈只得抚着汐月朝那高亭而去,心中却是隐隐的不安。 才一走近,亭外的宫女便来阻拦了,“汐妃娘娘在亭子小憩,不许打扰!”话语甚是嚣张并没有把汐月这贵妃放在眼中。 “扶我过去。”汐月淡淡对红衣说到。 “娘娘,汐妃娘娘在歇息,要不咱换个地方吧。”红衣低声劝说。 “红衣你不会还护着旧主子吧,我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怕扰了她休息?”汐月一脸委屈起来,看着红衣眼色无比哀怨,只是她的心中亦是不安了起来,红衣的旧主子,除了她本人还会是谁? 红衣为何要躲呢?她似乎很怕那汐妃!如若真的和她料想的一样,红衣怎么会同这汐妃这般生疏? “娘娘,奴婢……”红衣如何解释得了呢? “你们还愣住作甚?还不赶紧走,要是扰了汐妃娘……” 话语未落,却只听一声剌响打断了那宫女的话,在场的太监宫女都愣了,这新来的妃子竟敢动手打汐妃娘娘的人! “大胆叼奴,缺主子教训是不?竟敢如此同本宫说话!”汐月冷冷地扫了在场的奴才一眼,她向来就不是好欺负的主,何况她本来就想高调,正寻不着机会呢! 一个稍稍年长的宫女走了过来,轻蔑的打量了汐月一眼,话语甚是刻薄,对红衣道:“红衣啊,你现在换了个主子,反倒比在皇上身边还神气了?姐姐我还真真是羡慕你啊!”说罢又看想汐月,冷哼一声:“这位娘娘是新来的吧,是不是欠嬷嬷教导啊?奴才今日正好得空,就好好教教娘娘,娘娘可得记好了,第一,见汐月凤辇绕道而行,第二,……” 汐月哪里有闲情听这宫女说完,冷笑一声,却瞬间掐住了她的脖颈,动作之快,在场皆无人看得清楚,“本宫看你这奴才就知道教导二字,不识教训二字吧,本宫今日正好得空,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这奴才,在场的也都给本宫记清楚了,第一,以后见了主子统统给我叩头行礼,第二,同主子说话,都给本宫俯身低头,话语记得要恭顺;第三,以后见了红衣如同见本宫,若有冒犯者,就是这个下场!” 汐月说罢,眸子一丝恨意已掠过,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那奄奄一息的宫女远远给甩了出去。 很早就说过青衣红衣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谁都不许欺负! “参加月妃娘娘,月妃娘娘万福!”一大群奴才终于是跪了下来,三声叩头,不敢看那被甩出去的宫女,心中皆是惶恐起来,想不到这娘娘竟会武功。 而就在这时,一个婉转而又透着懒散的声音传了出来,“是谁在外面扰我清梦?” 帘子四周的垂帘便被缓缓拉了起来,只见那女子缓缓地走下了阶梯,一身白色宫服,金丝镶边,外披大红拖地长袍,长随意挽成一个髻,斜插紫玉蝴蝶钗,看似简单却不失雅致,而最显眼的却是那明显隆起的小腹。 “参加汐妃娘娘。”汐月身后的宫女连忙欠身行礼,就连红衣也是恭恭敬敬的。 所有的人都跪着,只有汐月一人是站得直直的,瞬间愣住了,虽心中早已隐隐有猜测,却始终不敢相信,这般的相似,除了那双眸子外,其他皆是一模一样,她就是真正的慕容汐月吗? 腹中那孩子有五六个月了吧。 原来这后宫中最得宠的就是她! 汐月只觉得一股晕眩袭来,有些站不住脚,昨夜想得明了清楚,此时却又是心烦意乱了起来。 这就是凌彻没再张贴皇榜寻人的理由吗? 他心中是真的有她吗?昨夜那惺忪的脸上难掩忧虑,她看得很清楚的。 只是,为何眼前这女子依旧是个贵妃,不是皇后,为何他没有履行那日诺言立慕容汐月为后荣耀慕容府? 只是,为何他依旧有三千后宫?为何他昨夜待她也是那般温柔。 还是一样谁都可以吗? 顿时又猜不透他的心,视线扫过汐妃那简单而不失雅致的髻,最终落在了那明显隆起的小腹,汐月突然无力地笑了。 凌彻啊凌彻,不管如何,你终究是认错了人! 纯属意外 “红衣,这位便是刚进宫的月妃娘娘吧!”汐妃被搀扶着缓缓地走了下来,看了看汐月,浅笑着开了口。 “是的。”红衣低着头,轻声应答。 “月妃妹妹你这脚怎么了,到上面坐吧!”汐妃和善拉过汐月的手,要上那阶梯。 这亭子甚高,亭前有十来阶石阶,红衣也连忙过来搀扶。 好不容易进了亭子,汐月坐了下来,依旧一脸的复杂,心中百味杂陈,关于慕容府,关于眼前这真正的慕容汐月,更是关系凌彻的心,好乱好乱,顿时大乱。 “听说月妃妹妹来自钟离,这一路上定是有好多趣事,可否同我说说?”汐妃亲自将茶盏端到了汐月面前。 见汐月没动,红衣连忙上前要去接下来,谁知汐妃却没端好,滚烫的茶水一下子都倒在了汐月手上。 “啊……”汐月似乎这才缓过神来,惊叫一声骤然站了起来,小手早已经被烫得红,瞬间就起了水泡。 “来人啊,快去拿冰块来,萱太医!”红衣亦是慌张了,大喊出声。 而这时,汐妃却是瞬间翻了脸,“大胆奴才,本宫都还没说话你,你下什么命令!” 听了这话,一旁那才没走几步的宫女也不敢走了。 “娘娘,红衣知错了,红衣任凭娘娘处置,只是烫伤一事非同小可,还望娘娘开恩,先将寻冰块来。”红衣见汐月那红肿的手,心中甚是担忧。 “你也知道非同小可,方才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汐妃似乎很愤怒,朝一旁两个宫女厉声道:“让她也尝尝烫伤的滋味,看她以为还敢大意!这回是伤了月妃娘娘,下回要是伤了皇上或是本宫腹中龙儿那又可如何是好!” 汐妃说罢一旁两个宫女竟是拿起那滚烫的水壶来朝红衣而去,汐妃却又是瞬间换了脸色,拉起了汐月的手来,轻轻地吹着气,一脸关心,“月妃妹妹还疼吗?不介意我替你教训教训这大胆的奴才吧!” 汐月看了她良久,终于开了口,“介意。”一脸温和的笑着,拨开了汐妃的手,也顾不上手中的疼痛,将红衣拉到了身后来。 即便她才是真正的慕容夕颜,即便她才是红衣真正的小姐,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她就是不许她这么欺负红衣! 难怪红衣会如此害怕她,原来是这样! “娘娘,咱们走吧,得赶紧寻太医!”红衣见汐月如此护着她,心中顿生歉疚,今日才出门不久,便让这主子手脚手受了伤。 “不碍事的,她欺负你很久了吧,我替你报仇!”汐月亦是低声说着,一脸笑颜地看向了汐妃,又道:“多谢汐妃妹妹关心,红衣是我的人,就不劳妹妹费心了。”两人同是贵妃,凭什么她是姐姐呢?这个真正的慕容汐月让她没有一丝丝的好感! “是吗?本宫还以为她是皇上的人呢?何时成了你的人了?”汐妃的语气不再客气了,后宫嫔妃谁不是对她礼让三分,要是闹到皇上哪去,皇上虽总是一视同仁,但多多少少都会偏袒她的,何况身怀龙种,谁还动得了她? 红衣跟着皇上的时候她都敢教训,何况现在是跟着这个和亲来的公主呢? 青衣红衣她统统不喜欢,尤其是这红衣,皇上答应了要将她遣到大将军府去的,最后却是留在了身边伺候,篼儿还为这事情责骂过她呢! “那本宫现在就告诉你,红衣是本宫的人,以后不管是使唤还是教训,都请汐贵妃眼睛睁大点,别认错人了。”汐月仍是那温和的浅笑,亲自倒了杯茶送到了汐妃面前,晶亮的眸子却顿时阴沉了下来。 汐妃没料到汐月敢这样做,慌张地连连退了几步,却是突然重心不稳一脚踩了空,一声惊叫,整个人便从亭子上滚了下去。 四下一片寂静,汐妃早已跌倒在地,小脸顿时苍白,双眸紧闭似乎晕了过去,而鲜红的血却沿着小腿缓缓流了出来,锦白的宫服一下子红了一大片。 没有人反应过来,汐月也愣了,她本不善良,却不至于歹毒,就只是手真的被烫地很痛,单纯想烫回去而已的。 “小姐!”两个声音同时传来,汐月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经常听到的,是青衣红衣一起叫她的声音,只是,现在叫的不是她了。 红衣连忙跑了下去,而不远处的青衣也慌张地跑了过来,刚刚要过来找小姐的,却是远远地看见了那月妃不知和红衣说了什么便将小姐给推了下来! 汐月根本顾不上脚上的痛,心中慌乱,不能使轻功只得硬是单脚蹦了下来。 “小姐,小姐,你醒醒!你撑着点,太医马上就来了。”红衣急得都哭了,纵使小姐待她百般千般不好,她终究还是小姐啊! “你走开!”青衣却是狠狠地将红衣推开了,“红衣,你让我太失望了,天天在皇上面前说小姐坏话就算了,现在还联合这个外人欺负小姐!” 外人? 汐月终于是下了亭子,抬起头来一下子对上了青衣那漂亮的眸子。 她已经嫁为人妇了,不见昔日的稚气,她高贵了很多,像个郡主一样,她怒目看这红衣,却指着自己,一字一句,“红衣你竟联合这个外人欺负小姐!” 话音一落,一巴掌狠狠朝红衣甩了过去。 “娘娘!”红衣惊叫出声,这月妃娘娘竟挡在了她身前替她挨了那一巴掌! 给读者的话: 网页的更新有时候会慢,ggbook一般很慢,亲们可以手机上书城来看 万分纠结 汐月倚着在暖塌上,眸子紧闭,心中却是烦闷不已。 “娘娘,奴婢给您上药吧。”说话的是刚从萱太后宫里回来的小丫头。 “你唤什么名字?”汐月依旧逼着双眸,淡淡地问到,昨日就问过的,却没记住。 “回娘娘,奴婢名唤粟儿。”小丫头低声回答,生怕这主子又忘了,连忙又道:“奴婢小时候喜欢吃板粟,就取了这名字。” “呵呵,我也爱吃板粟,小时候经常吃的!”汐月睁开眼睛来,看了看眼前这一脸天真的小丫头,心中禁不住感慨,小小年纪要在后宫里好好活下去确是不容易。 “娘娘,奴婢去蒸一些来,奴婢蒸得可好吃了!”粟儿嘻嘻而笑,她刚从太后宫里回来,根本不知道方才生了什么事,娘娘问了好些关于汐妃娘娘的事,她都一一如实回答了。 “去吧去吧,多放下盐,我喜欢吃咸一点的。”汐月微微笑着,这粟儿到是挺讨她喜欢的。 粟儿一退下去,汐月便又懒懒地倚了回去,心中好乱好乱,理不清,剪不断。 汐妃应该是小产了吧,凌彻还在寝宫那边,红衣也留了下来,在场的所有奴才都被凌迟处死了,只有她一人只身回到思月宫,一个人等待审判。 原来这真正的慕容汐月失忆了,而他也承认了她的身份,因而没有再张贴皇榜了没有再寻她了。 她看不出他的情绪来,那狭长的眸子依旧是那么温软,不管是对汐妃,还是她,甚至是红衣青衣都是那么温文有礼。 方才才恍然现,那温柔是那么陌生,那么遥远,不像他,一点儿也不像。 汐月无奈地笑了,心中竟会卑微地期盼他会来狠狠惩罚自己,狠狠地做给她看,告诉她,他有多么在意慕容汐月!多么在意他们的孩子! 她好乱好乱。 她在等,等在罪名的降落,也在等着凌彻最后的反应。 不得不承认,她似乎错过很多很多,丧失了主动权无法干干脆脆。 如今,恨,恨也决绝不起来,爱,爱也放不开来纯粹的爱。 “你为什么又哭了?”那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出现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旁,还是一袭黑衣,脸上黑色的面具,眸子深邃而清冷。 “喜极而泣。”汐月抹了抹脸上的泪,她都没有觉自己又哭了的,自从见到他后,似乎就忍不住眼泪了。 等他最后一个答案,让自己彻底死心,该是喜事了吧。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站在一个旁人的角度,看那个男人是如何待定自己的,真是天大的喜事。 “你为什么要惹那妃子?若是降罪下来,如何完成王爷交待的事?”他的语气很严厉,满满的责备。 “我不是故意的。”汐月委屈了起来,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许,就只能在这个人面前委屈吧,她没打算和凌彻申辩的,就只打算一言不看他如何做。 “我知道。”当时他也在的,也看到她替那婢女挨了那一巴掌,“为什么要把那红衣婢女要来?” “投缘呗,第一眼看见了就喜欢了。”虽然这人是在审问她,汐月却依旧懒懒得倚,爱理不理。他一定也在查她的底吧,尽管查吧,除非她说出来,否则谁都查不出的。 “投缘?”他今天的话似乎多了。 “嗯,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便是投缘了。”汐月突然想拉着这奇怪的男子多聊一会儿,聊着聊着时间就会很快过去的,她就可以不想那么多了。 “你为什么要挨那一巴掌?”他想问的还是这个问题。 “我喜欢红衣啊,不舍得她挨打。”其实那时候她没想那么多的,就是不允许青衣对红衣动手,两姐妹一向都那么好,不可以的。 “你为什么不上药?”他方才就看到她那小手上一片红肿。 “不疼了。”汐月这才记得了手上的伤来,其实脚也伤着呢,都给忘记了。 “这个药给你。”他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白瓷小瓶来递给了汐月。 “解药吗?”汐月一脸灿烂笑颜地扬起小脸来。 “不是,药散敷在手上的。”他正经地很,话语里没有一丝玩笑之意。 “哦。”汐月接了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背这才觉察到疼,很疼。 “她来了。” 低沉的话音一落,人就不见了,他今日的话比之前还多了。 红衣远远地走了过来,一脸的落寞,小脸上的泪迹未干。 一进门便汐月懒懒地躺着,手中的烫伤也没有上药处理,红肿了一大片。 “娘娘,你的手怎么还没处理?”红衣连忙快步走了过来,清秀的眉头蹙得紧紧的。 “不碍事的,等着你回来帮我上药呢!”汐月把手中那药散交给了红衣,她最是小心翼翼了,让她上药一定不会疼的。 “汐妃娘娘怎么样了?”还是要提的,她忍不住了。 红衣的手顿时一僵,汐月手不由得一缩,疼了。 “娘娘,是奴婢不小心,奴婢该死。”红衣跪倒在地,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的孩子没了!呜呜……” 皇上什么话都没说,只让她回来了,青衣未曾在看过她一眼,怕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吧! 见红衣哭得那么伤心,汐月顿是心痛了起来,仿佛被什么东西一下一下地击打着,竟不知该是欣慰还是悲伤了,红衣心中的小姐一定是她的吧! “红衣,你起来,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不是你,是我害的。”汐月将红衣扶了起来,是谁的错,不是她俩说得算的,凌彻怎么还不来呢?至少圣旨也该到了吧! “娘娘,青衣看错了,不是你的,红衣可以作证的。”红衣虽然伤心难过,心中却原则分明,这件事她看得最清楚了,是小姐自己失足跌了下去,如果有错,也是她的错,不该让月妃娘娘到亭子里去的,这主子和小姐以前一样,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那么随和,方才竟然那么护着她,替她挨青衣那一巴掌!不管她有和目的,不管皇上有何打算,这件事她是无辜的! “那就更不是你的错了,我也可以作证的,不哭了哦!”汐月拉着红衣在榻上坐了下来,见她还是一直掉眼泪,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 “红衣,你会唱歌吗?”好久好久没有教她歌曲了,也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 “会的。”红衣点了点头,依旧带着哭腔。 “那你唱一曲让我听听吧,我好久没有听曲了!”汐月又懒懒地倚了下去,微微眯起了眸子来,要是能睡着那就更好了,时间过地更快吧,而今的等待,让她犹豫不决,胡思乱想,心慌意乱、好不煎熬。 红衣站了起来,以前唱曲给小姐听的时候她都是站在一旁的,只有青儿那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丫头才会跟小姐坐在暖塌上的,她之前好老念叨着要青衣下来呢。 “雨过白鹭州,留恋铜雀楼,斜阳染幽草,几度飞红,摇曳了江上远帆……”红衣轻轻地开了口,仍旧是这还未完全学会的曲子,离上一回唱已经半年多了吧。 “唱得真好……”汐月认真地听着,轻声感叹,而这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喊声:“皇上驾到!” 他终于来了。 给读者的话: 可怜的126啊……我没吃你 他的反应 红衣扶着汐月迎了出去,主仆二人在门口跪了下来,“参见皇上,皇上吉祥!” “爱妃请起。”凌彻将汐月扶了起来,大手不经意地握着她的小手。 汐月却是猛地缩了回去,好痛! “怎么了,我看看。”凌彻轻轻拉过她的手来,见了那红肿不已的手背,便蹙起了眉头来,狭长的眸子微微一沉,对红衣柔声道:“去把御书房那白玉散拿来。” “是,皇上。”红衣不安地看了汐月一眼便退了下去,她原以为皇上会大怒的,只是没有,方才至今都未见皇上过怒,仍旧是那么温柔,从未见过皇上同后宫哪个妃子怒过,也不曾开怀大笑过,总是淡淡地笑着,轻声细语,完全不似之前那风流倜傥总是挂在戏虐笑意的凌王了。 汐月微微一怔,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情景,七夕那夜,洛河畔,他慌张地攫起她的下颌来,心急地要看看她伤哪里了。 “皇上,你很喜欢汐妃娘娘吧?” 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只要一句话,她便可以原谅,可以满足,可以成全,可以离开,就算是还给慕容家,把一切都让给那慕容汐月。 “朕也喜欢你,来,赶紧把药敷上吧。”凌彻淡淡地说着,拥着汐月坐了下来。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害汐妃娘娘的孩子没了!”汐月把手缩了回来,低下了头。 “傻瓜,你不是同她聊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害她跌下去呢?是她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凌彻说得很淡,又将汐月的手拉了过来,细细地瞧了起来。 “皇上,这是你第一个子息,臣妾罪过……”汐月看着凌彻那认真的眸子,却恨不得直接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这般波澜不惊,孩子都没了! “爱妃要是认为自己有错,那就赶紧替朕生个皇子吧!”凌彻淡淡地笑着,眸子里透着暧昧。 汐月却是僵住,看着他眼底那熟悉的宠溺和温柔,就这么僵住了,方才第一句,她的心便凉了,现在算是凉地彻底了。 “好啊。”汐月亦是淡淡地回答,原本紧绷着的身子瞬间放松了下来,懒懒依偎在他怀中,小脸上却是没有了一丝表情。 原来慕容汐月在他心中也不过是一般的嫔妃而已,甚至还不如,他根本就不曾怒过急过担心过,从事到现在都是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语气,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够了! 已经不需要任何的纠结了。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门外,红衣和篼儿一起来了。 “皇上,汐妃娘娘醒了,要你过去。”篼儿微微欠身,看了一眼汐月,心中纳闷不已,皇上怎么会对这个和亲公主如此上心? 这几个月来,后宫嫔妃越来越多,汐妃虽然最得宠,却早已不是独宠,难得她之前看错了,慕容汐月在他心中并没那么重要? 红衣拿着那药散迟迟不敢递过去,心中却急着想去看看汐妃。 “先下去吧,朕一会就过去。”凌彻却示意红衣将那药散拿过来,小心翼翼地替汐月敷起药来了。 “是,皇上。”篼儿退了下去,红衣亦跟着出去了。 屋内又只剩他们二人。 他轻轻地拉着她的手,一脸认真地替她敷药,她懒懒地窝在他怀中,冷冷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娇唇轻启,娇声道:“皇上,臣妾脚也拐了,你多留一会儿吧!” “怎么脚也伤了?”他还是那淡淡的温柔语气。 “方才在御花园里不小心踩空了,本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现在去不了。”她不在谈起汐妃了,离开他的怀抱,将那白色宫鞋拖去,金莲秀足高高抬起。 “呵呵,朕替你揉揉。”他笑了,也不再提起汐妃,似乎已经遗忘了,“明日朕下朝后带你去请安。” “皇上,国事为重,臣妾到御书房等你。”那黑衣人说了,驻军图在御书房里。 “好啊。”凌彻低着头眯眼笑着,狭长的眸子掠过一丝阴鸷,一闪而过,依旧那么温软。 汐妃腹中的孩子本就是意料之外,他的妻子都还未回来呢,怎么可以有孩子呢? “家中妻小惦记。”那日轩皇的话他一直一直记着,不曾遗忘。 给读者的话: 今日更了六千多字,算不算爆啊,如果是一千一更也能六更啊,嘿嘿。今天要忙,熬夜更文,希望同步能快点! 月妃得宠 翌日,汐妃小产一事很快就传遍了宫廷内外,虽然皇上没有明确汐妃身份,却人人皆知这汐妃便是当日朝廷张榜寻找的慕容汐月了,只封了贵妃,后位依旧留空,这恰是验证了众人先前的猜测,朝中众臣子也都不再多提起此事,毕竟朝中势力均衡,人人都惦记着后位,给自己多增添一份筹码。 如今汐妃小产的消息传出来,众人更关心的却是那害的汐妃小产的月妃,钟离的和亲公主。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却是人人信以为真,云罗郡主亲眼所见月妃将汐妃推下台阶,害得汐妃小产,而皇上却是凌迟处死了在场所有的奴才,推说是汐妃自己不小心踩空摔下的,汐妃还未醒,皇上却已经到月妃宫里去了。 传言四起,萱太后只是来看了汐妃一眼,也不再追究此事,汐妃算是失了宠,正得宠的是进宫不到三日的月妃娘娘。 昨夜凌彻留在了思月宫,红衣却没回来,今日大早才回来的,小脸上又有了泪痕,汐月只让她好好休息,便让粟儿伺候着梳妆打扮往御书房而去了。 “娘娘,皇上是不是宠你了,昨日好些姐姐都在说呢!”粟儿扬起那稚气的小脸,仍是一脸天真地问到。 “都说了些什么啊?”汐月心中顿时有了些戒备,他想做什么?昨日就该想到的,他如何会单纯对一个女人好呢?这一回又有何利用之处了呢?以汐妃腹中的孩子做了代价! “就说是娘娘害了汐妃娘娘小产的,皇上还偏心你。”粟儿说得一脸认真,她可不相信这随和的娘娘会那么歹毒。 汐月见板粟这一脸的较真,心中微微一愣,板粟这孩子并不是深藏心机之人,昨日那得宠似的笑颜,似乎是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粟儿,你觉得你?”汐月停下了脚步,轻轻拨开粟儿额上那垂落而下的丝,这孩子不过十二三岁,才进宫不到一年,是她把人都看得太过于复杂了吗? “娘娘你是好人,粟儿在御厨房待过一个多月,见过好些主子的,就属娘娘你最好。”粟儿其实也不过来了三日,就是觉得这主子好,能得主子的宠,留在身边伺候,她可高兴了大半日。 好人?汐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了,之前还一直很不屑“好人”二字的。 “皇上经常在御书房里过夜吗?”汐月放慢了脚步,御书房就在前面了,同他的寝宫一样的华丽庄重。 昨日是第一回到他寝宫去的,后面那小花园中满了玫瑰,就突然想起了玫瑰来了,她还是没能进宫来吗? “娘娘,粟儿不太清楚,要问红衣姐姐,她一进宫就在皇上身边伺候了。”粟儿经常去给各宫娘娘送膳食,后宫嫔妃都见遍了,却极少见到皇上。 “云罗郡主常到宫里来吧?”昨日青衣一口咬定是她推下汐妃的,如今怕是恨她入骨吧,一样是不知该欣慰还是伤感,又是无奈一声叹息。 “娘娘。”粟儿四下看看下,见长廊另一头那宫女远远而去,这才低声道:“宫里私下都在传,说郡主为向天将军纳妾的事同将军大吵了好几回,前几日还是哭着来见汐妃的。” 汐月唇边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当年她说的话怕是青衣真记住了,她总是懒懒地躺在幽梦小筑的竹塌上给青衣灌输千年后的婚恋观,那丫头每每都是听得一脸惊叹。 也许她错了,不该如此教导青衣的,现代社会一夫一妻制都依旧难有一个一心一意的,何况是古代呢?又何况是皇室之人呢? 御书房到了。 门前的公公高喊:“月妃娘娘驾到。”甚是高调,仿佛专门等着她来似的。 汐月踏了进去,却见一屋子的臣子,见了她皆弯腰行礼,“臣下参见月妃娘娘。” 是她来得是时候,还是这群人本就是等着她来呢?这家伙究竟又想做什么?汐月揣摩不出,也懒得理会了,不管如何,究竟还是利用。 凌彻起身来将汐月揽了过去,竟是一同坐在了那龙椅上,道:“爱妃先等一会,待朕处理了这几份奏折便带你去见太后。” “皇上先忙吧,国事为重。”汐月一脸知书达礼的浅笑,不着痕迹地推开凌彻的手,起身来,又道:“皇上同大臣们商讨要事,臣妾还是先回避下吧。” “呵呵,也好,爱妃先到后面书房里歇一会儿吧,朕将手中的事处理了!”凌彻眯眼笑着,眸子里的精光瞬间掠过,不知为何,他今日的心情似乎好起来了,这个女子的戏演得那么不慌不张不惊不恐,说起话来都同汐月的感觉那般相似。 “那臣妾暂且告退了。”汐月微微欠身,便虽婢女退了下去。 而厅中那几位大臣却皆是面面相觑,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这月妃得宠了。 女婢将汐月带到后面的小书房里便欠身退了下去,粟儿却是一脸惊奇地四下瞧看,入宫一年了还是第一回到皇上的书房里来,据说后宫的嫔妃中只有汐妃娘娘来过这里的。 汐月在那宽大的床榻上倚了下来,晶亮的眸子透出了一丝专注与认真,将这小书房每一处都细细地看了过去,这几个月,百纳同钟离边境的驻军分布变动了许多,肃亲王手中那驻军图有一半已经是废掉的了,那黑衣人只说向天将军重新绘制了一份百纳全境的驻军图,就放在御书房里。 韵妃究竟替肃亲王埋了多少奸细在朝中,这般机密的事都查的出来。 汐月的视线扫过那案几上的几份书册,瞥了一眼琴台上那把古琴一眼,最终缓缓落在了一旁那面红木大书架上,娥眉微微笼起,若是给她时间寻,应该是能寻出那驻军图了吧! 而现在,还不是时候。 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便是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听得她有扇他几巴掌的冲动,汐妃还在寝宫里躺着呢,他昨夜竟连看都没有去看,留在她宫里,抱着她安睡,一大早就上朝了,至今仍没有去看汐妃一眼。 帝王就是帝王,怎么可能会有什么真情实意呢? 汐月心中冷哼,或许她该谢恩了,至少他也曾张贴了皇榜寻人,至少他也立了那真正的慕容汐月为妃,她还真该谢主隆恩了! “皇上,累了吧!”汐月笑得煞是善解人意,替凌彻端上了茶。 “不累,昨夜睡的沉,今日精神大好呢。朕陪爱妃去见母妃吧!”凌彻轻轻啜了一口茶,便拥着汐月朝门外而去了。 汐月心中冷笑,昨夜她才稍稍要离开便又被他拉了回去,他还睡得真沉! 看得透彻 连着十几日,凌彻都留在思月宫过夜,依旧那么温柔,总是拥着汐月入睡,安安分分不曾逾越丝毫。 月妃得宠早已经成了事实,宫廷内外早就把那汐妃给忘得一干二净。 白日里汐月去不得那御书房,即便是去也只能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看他批奏折,夜里,被他拥在怀中,根本动弹不得,他睡得并不沉。 已经好几日没有用兰玲香薰了,也许她该用了。 “娘娘,吃板粟。”粟儿端来了刚刚蒸好的板粟,连外壳都薄好了,红衣心不在焉地接了过去,递到汐月面前。 “红衣姐姐,你怎么了?”粟儿见红衣已经好几日无精打采了,忍不住又问:“红衣姐姐,你还在担心汐妃娘娘吧。” 汐月没有出声,接过那热呼呼的板粟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红衣几次过去汐妃那都被青衣赶了出来,自那日来就根本未曾见过汐妃一眼,这事她打听地清楚,汐妃小产后,凌彻寝宫便不似以前那样不许随意进的了。 而他,似乎把这思月宫当成了寝宫,至今汐月依旧琢磨不出,他这样做究竟是为何!唯有一点她很确定,他不是单纯待她好的,那样的异样的温柔有时候竟会给她一种可怕的感觉。 “粟儿,去把我从钟离带来的那雪莲拿来,那么多日了,也该去探望探望汐妃娘娘了。”汐月说着起来来,拉着红衣的手浅笑地道:“想见你家小姐了吧,替我梳个头,我带你过去见见。” “娘娘……”红衣微微一怔,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心中愧疚起来,这娘娘待她如此好,她怎么还老放不下小姐呢? “来吧。”汐月在镜台前坐了下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拿出了盒子里那紫玉蝴蝶钗来,那日汐妃鬟上也斜插着一根紫玉蝴蝶钗的,她也喜欢这钗子吗? 红衣这才走了过去,见汐月手中那蝴蝶钗,无奈的笑了笑,道:“娘娘,红衣替你挽个简单的髻吧,再斜插上这蝴蝶钗就不显单调而有了份雅致了。” “我最喜欢这种髻了,省事多了!”汐月笑着的很甜美,这话是她经常同红衣说过的,不知为什么,看着红衣被这般欺负,她总有一股冲动,有意无意地透出信息来,逼着红衣去怀疑,怀疑她伺候着的这个月妃娘娘才是她的小姐,才是她终日心心念念牵挂着的小姐。 是她霸占了那慕容汐月的身份。 但是,此时,却是那慕容汐月霸占了本该属于她的关怀,不管是青衣和是红衣,主仆间这份情感是她建立起来的,她霸占了却一点儿也不珍惜。 至于凌彻,七个多月了,她在他寝宫整整住了五个多月了,也许不存在霸占一说吧。 不管是对她,还是对那真正的慕容汐月,都是利用,都不曾真过吧,既然是假的,又岂有霸占一说,她不介意,不介意,不介意,要谢她,谢她让她更彻底地看清凌彻,仅此而已! 探望汐妃 汐月好一番梳妆,便带着粟儿和红衣便朝皇上寝宫而去了。 这是汐月第二次到凌彻寝宫来,寝宫在奉先殿后,规模颇大,却是寂静无比,原先根本不留一个宫女或是太监伺候的,自从汐妃小产后寝宫了便多了些奴才,这十几日来云罗郡主都陪着汐妃身边,反倒是好久都没见到篼儿了。 “月妃娘娘驾到!”门口的太监高声喊着,如今整个后宫都知道得宠的是月妃,汐妃虽仍住在皇上寝宫,却犹如被打入冷宫一样。宫里的奴才见风使舵的本领向来不比朝中大臣差的。 青衣迎了出来,瞥了红衣一眼,虽一脸难掩的厌恶和愤怒,却还是扯出笑颜来,对汐月道:“月妃娘娘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做贼的都会心虚呢!” “呵呵,不来的心都虚啊!”汐月回以浅笑,故意扶了扶髻上那蝴蝶钗,青衣,这个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丫鬟,没想到今日会以这样的身份同她交锋。 “汐妃妹妹呢?还不能下床吗?”汐月偏头朝内屋看去,隐隐可见那明黄的纱帐中躺着一个人儿。 青衣瞥了汐月鬟上那蝴蝶钗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纳闷,这紫玉蝴蝶钗也不算是什么罕见之物,别人见了都不怎么留心的,她却是多了个心眼,小姐以前最最喜欢这种钗子了,几乎是天天戴的。 “托月妃娘娘的金福,汐妃娘娘还不能下床呢!”现在后宫人人都敬这月妃娘娘三分,青衣才不怕她,就算皇上怪罪也不怕,小姐以前说过不花心的不算男人,向天是这样子,皇上也是这样子,她现在就只要护着小姐,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了!小姐不曾下过床,一日比一日还要虚弱,好几日不说一句话了,总是哭,任凭她怎么安慰都不说话。 汐月接过粟儿手上那雪莲来道:“这千年雪莲是本宫的陪嫁之物,本宫也用不上,还是给汐妃娘娘调调身子吧!” 见青衣不接,汐月不耐烦地将东西塞到她手中,道:“哎呀!好东西藏久了便是糟蹋,还是趁早煮了吃下去吧!” 说着便拉这红衣绕过了青衣朝内屋走去,这句话她以前也经常说,凡是人家送的名贵药材她都是不藏的,全煮了同她俩姐妹一起解决的。 青衣微微怔住,回过神来立马跟了过去,心中纳闷着,为什么有如此熟悉的感觉,话语,语气就连动作都那么像,久违了的感觉。 “小姐,小姐……”红衣一见汐妃,便快步上前,见她面无血色,一脸淡漠,眼泪便又忍不住流了下来,不过十几日未见怎么就这般的虚弱! 汐妃却是抬头看向了汐月,良久,才回过神来,却是骤然朝汐月扑了上去,汐月毫无预料,连连退了几步却来不及了。 汐妃那白玉护甲狠狠掐住汐月手臂上,哭着闹着:“你这个贱人!都是你,都是你!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呜呜……你把凌彻还给我,还给我!” 红衣青衣连忙上前去将汐妃拉开来,粟儿在一旁唬得不知所措。 “小姐,你冷静点,小姐……”红衣将汐妃轻轻按着,却被青衣狠狠地拨开了手,只能退了回去。 而汐妃却早已经浑身无力地倚了下去,长凌乱而下,面色如纸,一脸淡漠,若是夜里见了便是如游魂一般可怕。 汐月又退了几步,冷冷地看着汐妃泪流满面,颓坐在床榻上,如果今日小产的是她,被遗忘的是她,那她会不会同这汐妃一样狼狈不堪呢? “汐妃娘娘好好养着身子,本宫改日再来看你。”汐月心中突生悲伤,淡淡地留下了一句话,便将红衣拉着走了出去。 “娘娘,等等粟儿。”粟儿惊慌未定,连忙追了出去,她有一种感觉,这汐妃娘娘似乎就快要死了。 (…呃…分割线……好久没出现的分割线了……小汐汐你还要纠结多久啊?唉……) 御书房里,凌彻端坐在案几前一脸认真专注地批着奏折,向天今日难得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旁,青衣已经十几日不理他了,今日还想过来让皇兄替他求求情的呢,不就是纳几个妾侍,他也不当真,青衣却不高兴了。 “皇兄,你什么时候派我到边境去住几日呢?”向天这将军府也待腻了,就盼着再有个机会出去外面逛逛,顺道也带上青衣,他可不喜欢那丫头老实围着那美女姐姐转,那美女姐姐失忆后跟换了个人似的,一点儿也不可爱了。 “你先回去吧,过几日朕会差人把青衣送回去的。”凌彻淡淡地说着,抬起头来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屋外,端木赐也该来了吧! “嘿嘿,知我者皇兄是也!”向天今日就是专门为此事而来的,至于到边境去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早知道就不那么快把驻军图都绘好交给皇兄了,现在又不需要他亲自去绘制驻军图了,也不知何时才有借口再出去一趟了。 凌彻似乎想问什么,却还是挥了挥手示意向天退下去,青衣因向天纳妾而生气,她家小姐会不会呢?那个女人如果还在,如果知道他后宫三千,会不会有一天冲到奉先殿去狠狠甩他一巴掌呢?在凌云阁时,他被打过一次的,她的手劲真的很大。 凌彻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无奈一声轻笑,汐妃怕是不行了吧,后宫中就只有那月妃最像汐月了,他会多留她几日的。 端木赐远远地跑了进来,“主子,查的差不多了。”说着便将一份折子递了上去。 凌彻翻开一眼,眸子一沉,那如雕刻般的唇边缓缓勾起了一丝冷笑来。 这和亲公主才刚刚得宠,朝中潜着的那几只狐狸就立马有动作了吧!查了许久,终于是借这机会把人都揪了出来,看来韵妃帮助肃亲王埋伏了不少人在朝中,就那么等不急吗?杀了他,拥大皇子登位,联合百纳出兵月国,还是原来韵妃那套路,这肃亲王倒底为何仇恨,这般不惜代价不惧风险!? 不动声色 寒风呼呼地吹着,宫里一片寂静,夜已经深了。 冷宫,荒凉死寂,一辆五彩宫车缓缓驶来,出现在这断壁残垣中是那么的突兀。 宫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就在车上那人掀起帘子来之时,宫里顿时传出一声凄惨的叫声来。 “太后娘娘,明日奴才再带您来吧!今夜太晚了!”说话的正是凌彻身边那罗公公,太后娘娘方才萱了他过去,问的正是冷宫的事,皇上就在里面,侍卫守着谁都进不去,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到冷宫来,更不知道里除了韵妃还关了什么人。 “带本宫进去吧。”萱太后听了方才那惨叫声,心中顿时不安起来,篼儿已经失踪了好几日了,汐妃的事,那日去探望后她便看出了个大概,拉下脸来逼问端木赐那小子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娘娘,要不老奴先去禀告皇上,这冷宫寒气重,娘娘还是别进去了。”罗公公说着示意了一旁那小太监将火炉端了过来,三月初的天气,春寒料峭。 “不用了,本宫自己进去!”萱太后不耐烦地瞥了罗公公一眼,便踏进门去了,这冷宫她未曾为来过,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荒凉阴冷。 “你们都在外面守着,什么也听不到!明白吗?”罗公公厉声交待了身后一群奴才后便也匆匆忙忙地跟了进去。 而这时又是一声惨叫传了出来,听起来像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门里的侍卫根本不敢阻拦萱太后,这萱太后虽不是皇上母妃,却深的皇上的敬重,在宫中乃至朝中都有一定的分量。 罗公公已经走在前面引路了,这冷宫他也只来过一次,便是送萱妃娘娘进来那一次。 那惨叫声又一次传来,更近了,夹杂着鞭打的声音,这么冷的天气单单是听那鞭子的声音便令人感觉到痛了,何况是打在身上。 “住手!”罗公公一推开门来,萱太后便大喊出声了,只见篼儿双臂被高高吊起,衣衫凌乱,长散落,苍白的嘴角噙着鲜血,而身上早已鞭痕满满,血迹斑斑。 那侍卫一看是萱太后连忙停了手,看了凌彻一眼退到了一旁去。 萱太后早已蹙紧了眉头看向了凌彻,却见凌彻那狭长的眸子清冷无情,不着一丝情绪。 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查的清清楚楚,却依旧不动声色。 汐儿在那小渔村的一切他强行逼供事情早已水落石出,这汐儿并非慕容汐月,一村子的人无一幸免。 他百般疼爱汐妃,五个多月来却任凭篼儿日日在她的膳食中下毒,纵使汐妃身怀龙子,他依旧不管不问,不曾心软。 那日御花园汐妃小产,宫廷内外人人皆是是月妃罪过,是他高调凌迟处死了在场的所有奴才却又令人大肆谣言议论,月妃取代了汐妃得了宠,不到几日的时间,朝中潜伏的奸细便有了动作,一一被他揪了出来。 他就是这么薄凉之人,骨子里三分是狠七分是冷,爱会爱地彻底,不爱的,便是狠得决绝。 给读者的话: 明日上篼儿结局…… 第三卷剧情预告:对不起,但我是故意的----凌彻。 篼儿不悔 萱太后根本就不忍心再看篼儿,一下子便提起了凌彻的生母:“彻儿,篼儿是你的人,母妃本不该过问的,只是当年斓月昭仪宫中的宫女就只剩篼儿一人了,你不看再母妃面上,也看在你生母面上,饶了篼儿这一回吧。” “母妃,冷宫寒气重,那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去吧。”凌彻那狭长的眸子里依旧噙着淡淡的笑,还是那么温和。 “彻儿,篼儿怎么会知道汐月在哪,你就别为难她了,同母妃回去吧。”萱太后拉起凌彻的手来,心中顿时一惊,他的手何时这般的冰凉了,以前都是暖暖地,到她宫里去还会替她捂暖。 “罗公公,送太后回宫。”凌彻轻轻的推开了萱太后的手,话语还是那么温柔,却透出了不容违逆的味道来。 “彻儿,就算母后求你,放了篼儿吧。”萱太后终于是看向了篼儿,眼眶不由得红了,十多年前,就只有她一人跟这凌彻到瑶月宫,就只有六七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不可爱,却是那么懂事,总是跟着凌彻寸步不离,饮食起居统统都要过问,千般百般护着主子,后来便去了韵妃宫里,一去就是七年,未曾回来过一次,平日了见到彻儿,亦是远远地看着,连句话都不能说。 “太后娘娘……您回去吧……冷宫里寒气重……”篼儿一直都清醒着,她并不求饶,并不后悔,听萱太后如此求情终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这孩子,快同你主子认个错,都知道些什么统统说出来,你主子会网开一面的!”萱太后连忙上前去,丝白手绢却怎么擦都擦不去篼儿嘴角的血迹。 “太后娘娘……篼儿什么都不知道……就只知道慕容汐月已经死了……永远都回不来了!”不求饶就是不求饶,她原本以为他没那么在意慕容汐月的,不是都后宫三千了吗?不是都没有立后吗?不是冷落了汐妃了吗? 原来,他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见凌彻那清冷的眸子隐隐透出了怒气,篼儿却是大笑了起来,大声道:“主子!半年前玫瑰不是说了吗?你永远也见不到那个女人了,永远啊,她死了,她已经死了!” “篼儿!”萱太后急了,她的性子同她主子一样,一样的倔,即便是撞了墙都不拐弯! “罗公公,送太后回寝宫。”凌彻的话语不再温和,淡淡的,很冷。 “彻儿,母后望你三思,篼儿也不过……”萱太后蹙紧了眉,却被凌彻打断了话。 “罗公公你还愣着作甚!?”凌彻的声音凌厉了起来。 萱太后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早就明白劝说不了的,不忍地看了篼儿,掩面转身快步离去了。 一室顿时寂静了起来,所有的奴才都退了出去,唯有篼儿那沉重的呼吸声,已经好几日了,她都是那句话,慕容汐月死了,事情的始末未曾解释,她也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玫瑰一定不会手软的。 良久,主仆二人皆是沉默。 “凌主子……你为什么不要汐妃了……”篼儿抬起头来,突然想好好地跟他说说话,再不说也许真没有机会了,那日从凌云阁回来后,就不曾在好好地同他说过话了。他不是早知道了吗?为什么还纵容那么她那么久,还宠了汐妃那么久? “不曾要过,何来不要?”凌彻坐了下来,声音早已平缓如水,仿佛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凌主子……你为什么不救汐妃……”小产后他就不曾在到寝宫过了,说不要就不要,那么彻底,近半年的时间,那么宠爱,此时却一丝留念都没有。 “累了……”凌彻端起茶几上的茶来,轻轻啜了一口,顿觉苦涩,却还是喝了下去,陪着演了那么久的戏,累了,腻了,烦了,仅此而已,不是她,再怎么像都不是她。 “凌主子……那你还要篼儿吗?”她不是求他,只是问他而已,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唇边勾起了无力又无奈的浅笑来。 当年那老嬷嬷说了,篼儿要一辈子伺候主子的。 她就想一个人永远陪在他身边伺候他而已,就她一个人。 又是良久,凌彻没有回答,神情也没有任何的波澜,缓缓喝完了那杯凉掉的苦茶,便走起身了出去。 “凌主子!其实你早就相信慕容汐月已经死了对不对,否则你如何会留着汐妃那么久!玫瑰的性子你最清楚了,她不会手软的!你相信了对不对!……她已经死了,你永远都见不到了!永远都见不到了!”看着凌彻远去的背影,篼儿却是大笑了起来! 只是笑声渐止,最后只剩为力的苦笑,无奈的摇头。 凌彻低声同门外那两侍卫交待了几句,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问起身世 凌彻下了朝通常会在留在御书房处理当日的奏折,汐月伺候了几日,摸透了他的习惯,时不时会借口送什么炖品,小点过去御书房逛逛。 他总是一脸认真旁若无人地批着奏折,她会遣退一旁的宫女,亲自替他磨墨、端茶倒水,整理整理书卷,他都任凭她折腾,从不过问任何。 “皇上,茶来了。”汐月端过了罗公公送来的茶,嘻嘻而笑,朝凌彻走了过去。 凌彻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抬头,似乎并不受打扰。 汐月缓缓走了过去,却是身子一倾,手中茶盏便朝案几上那一大叠高高的卷册给撒了过去,瓷杯落地,铿当一声碎了。 凌彻这才抬起头来,微微蹙起了眉,只是,没未开口,汐月却退了几步一下子跪了下去。 “哎呀!臣妾该死,臣妾该死。皇上恕罪!” 汐月一脸慌慌张张,低着头,晶亮的眸子里却掠过了一丝狡黠,瞧他的反映,这一大叠卷册里应该是不会有她要的东西了,她不介意多打翻几个茶盏的,这书房里那么多卷册,总不能一一翻看过去吧。 “爱妃快快起来!”凌彻连忙快步上前,将汐月搀扶起来“手没烫到吧!” 拉着她的手中,满脸认真地察看,眸子里依旧是那么的温软,汐月似乎进宫到现在总是见他这般模样,或者,可以说再也没见过他有其他的情绪表情,这样的温和和浅笑,总让汐月会忍不住抖索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很可怕。 “之前那伤疤才刚刚淡点,要是再烫伤了,可就好不了了!”话语中有些宠溺的责备,轻轻拥着她在那宽大的龙塌上坐了下来。 一旁的宫女早将打翻的茶盏收拾走了,而那一大叠的卷册依旧湿着,凌彻根本不跟看过一眼。 “皇上,是臣妾大意了。”汐月仍旧一脸的歉疚,懒懒地依偎在他怀里,晶亮的眸子却将案几上那几分摊开的奏折一一扫了过,都是些一本的奏折,无关军机。 “朕听说爱妃小时候并不住在宫里,长大后才回去的,这里面的故事朕好奇着,爱妃同朕说说吧。”凌彻将面前的奏折收了起来,倚了在龙塌上,大手抱住汐月的小手,这个女人的手并不暖。 汐月并没有多大的反映,以他的性子不去查她的身份,她反倒要好奇了,肃亲王能封她为小公主定是将一切安排地妥妥当当! 她这张如假包换的脸,和那把玉玲珑便是最好的证据,谁都不知道凤希和大公主当年到底有没有孩子,公主已死,凤希失踪了,凌彻根本不知道凤希的身份,而她不过只需要在这宫里留一个月,一个月足够了。 “臣妾当时还小,也不清楚爹爹和娘亲的事情,后来爹爹只说娘亲突然得了怪病昏睡不醒,爹爹为了救她,四处寻访名医,都寻不到酒醒母亲的法子,后来爹爹的身子也不好了,不久后救离世了。”汐月淡淡地说着,这都是肃亲王说的,她也不知凤希师父和师娘的故事,是不是就是这样的。 “你父亲定活得是生不如死吧!”凌彻叹息一声,话音很轻,几不可闻。他如何体会不了,留下的那个人,其实是最痛苦的。 “皇上说什么?”汐月并没有听清楚。 “呵呵,没什么,那肃亲王是如何寻到你的呢?”他还真不能确定了,这女人到底是不是钟离的小公主。 “爹爹和娘亲都走了,臣妾就流落街头了,是有一回皇室游行,肃亲王爷认出了臣妾来,肃亲王爷说臣妾长得同娘亲一模一样的!要不臣妾也许就真流落民间,同皇上无缘了!”汐月翻身起来,浅笑地看这凌彻。 “呵呵,哪里像了呢?”凌彻轻轻的抚着她的脸颊,眸子温软如水,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带着俏皮和狡黠的眸子,越看越神似,总有在汐妃身上找不到那种熟悉感,那个念头多次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汐月眸子掠过冷笑,道:“眼睛像!” 给读者的话: 大概再几个情节就凌彻就会认出汐月了,不急不急…… 隐隐失望 汐月窝在凌彻怀里,嘻嘻而笑,双眼弯成了月牙儿,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不可爱,道:“肃亲王说了臣妾的眼睛最像了,皇上,你最喜欢臣妾哪里?眼睛?鼻子?还是嘴巴?”玉臂绕在他颈脖间,凝眸,嘟嘴,撒娇了起来。 “眼睛。”凌彻亦是笑,似乎不同以往的浅笑,狭长的眸子里多了一丝无奈,大手扣住汐月的后脑勺,吻却是轻轻地落在了她双眸上,七个月又十五日了,那个女人走了七个月又十五日了,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唯有留芳楼里那把断了弦的琴和那摊怵目惊心的血迹,真的找不到了吗?真的永远也见不到了吗? “臣妾喜欢皇上的……”汐月的小手流连在凌彻那如雕刻一般轮廓分明的脸上,由下而上,薄而不失性感的唇,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眸子。 “也是眼睛!嘿嘿。”不得不承认这双眸子,记忆最深,当初在司乐宫中,即便是黑衣蒙面她也一眼就认得出来。 “爱妃不想寻父亲吗?”凌彻将汐月的手拉了下来,仍旧握着手里,两个人的手都是那么冰凉凉的,怎么都温暖不了彼此。 “肃亲王爷寻过的,父亲身子不好,怕早已不再人世了。”汐月轻轻挣脱开凌彻的手,她就喜欢冰凉凉的感觉,越凉越好。方才才引开的话题,又让他缠回来了,他定是查不出来才会问吧。凤希师父曾说他没几年的命了,她也不算是诅咒师父大不敬吧,凌彻若是知道凤希是钟离当年的驸马爷,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反映呢! “手怎么这么凉你?朕替你捂捂。”他得确是查不出她的身份来,毫无头绪,甚至她倒是是不是钟离的公主他都不确定,那大公主和驸马婚事本就秘而不宣,何况时隔那么多年,知晓此事的人也大都不再钟离朝中了。 “才不要,皇上的手比臣妾的还凉呢!”汐月仍旧轻轻地挣脱开他的手来,他的手比她凉不知多少倍,是因为冬天吗?之前都未曾注意过的。 “那爱妃让朕捂捂。”他似乎没那么温柔了,笑也似乎没那么清浅了,带着点坏坏的戏虐。 汐月连忙把握紧了双手,凌彻却是骤然将冰凉的手伸进汐月脖颈间去,还真温暖。 冷不防地被冰了下,汐月一下子挣脱开来,躲得远远的。 “小人!使诈!”小脸微红,带着娇怒,也不知怎么的就忘记了身份,话语里没了恭敬。 凌彻微微一怔,很久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 小人? 他向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当然会使诈,从她进宫那一刻起,他就有了算计的。 “大胆!”话语顿时严厉起来,说翻脸就翻脸,一脸凌厉,半年多来,这是还第一回在后宫妃子面前翻脸。 “臣妾失言,臣妾无知,臣妾放肆,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汐月立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这般求饶自己都觉得夸张了,却还是不停地说着,突然觉得他这一脸凌厉反倒比一脸温柔让她安心许多,至少这样真实许多。 “下去吧。”凌彻也没再追究,挥了挥手,眸子了一丝失望一掠而过,似乎连自己都没有觉。 他的名字 那日御书房怒后,当夜凌彻跟没事一样,依旧是留在了思月宫里,温柔地同汐月聊了几句便拥着她入睡,仿佛早上根本就没有怒过一般。入夜后总是很习惯往思月宫走,那女子身上有他所熟悉的气息,有那么几回他都会有错觉,怀着那安静沉睡的人儿就是那个女人了。 汐月更是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反生,以为还是隔三岔五地去御书房,现在到是天天去,有时候一不小心便在他怀里瞌睡了,醒来的时候却现自己被送回了寝宫,凌彻夜夜留在她宫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都先于他睡着了,也许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他根本不曾放下过防备来,而她依旧苦思冥想着她得宠的原因,依旧暗暗探问汐妃的病情,半个多月了,他一步也没有踏进过寝宫,真真的无情到彻底,只是她早就先于他而绝望地彻底! “红衣呢,又去哪里了?”汐月慵懒地倚在暖塌上,看着那大浴桶里的热气翻腾而上,兰玲香薰的香味慢慢地散开来了,带了那么多兰玲香薰,却只用了一次。 “娘娘……红衣姐姐……”粟儿支支吾吾起来了,红衣姐姐一早就去汐妃哪里了,一定又是站了好久进不去的。 “你先下去吧。”汐月一声叹息,其实不用问的,红衣做什么事她都知道,要去就让她去吧,她又能如何?有些无力,这些日子来都逼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那日见过汐妃,她心中也有了数,怕是活不久了吧,凌彻啊凌彻,真真是万般要佩服你的狠心啊!! 粟儿才一出去,一个黑色的身影便从暗处慢慢地走了出来,身姿颀长,煞是清瘦,脸上带着面具亦是黑色的,犹如昆仑奴一样的面具,将脸全部遮掩住,只看得清眸子,他的眸子中是那么深邃,不经意间透着执着,又是却又会有些凶狠的错觉,一路随行,也算出现好几回了,汐月也仍旧摸不透他的性子,是善是恶? 又或许,她不该在意这善与恶了,是善是恶又怎么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涟瑾的温文尔雅却透着无力无奈的笑容来,心骤然痛了起来,那个最善良的男子,以前一直回避着,而今,再也见不到那个白衣飘飘的背影,背着一副画卷回头对她淡淡地笑。 那黑衣人走近了,汐月扯出了笑颜来,依旧懒懒地倚着,笑得道:“好久不见啊!”他好久没出现了。 “你得动手了,王爷已经布置好了,驻军图和这皇帝的命都要。”他的语气依旧不带任何情绪,他也从来不会称呼她什么。 “肃亲王想勾搭上哪个王爷了呢?”汐月轻笑地问到,凌彻继位后,除了向天和涟瑾,其余皇子皆是封了王,有得留在洛城,有个远赴属地,汐月估计着应该会是个留朝的王爷。 “你什么时候动手?”他避而不答,其实他也不知道,不过是个执行者罢了。 “今晚吧。”汐月说得无关紧要一般,一旁那热汤依旧不断地冒出热气来,那么晚了,凌彻也该到了吧。 汐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来,骤然直起身子,道:“你可得要解药准备好了,别欺负我一个弱女子!” 离上一回服下那药丸依旧快一个月了,怎么就把这事给抛脑后了呢? “你放心。”那毒药是他从家乡带来的,解药亦只有他才有,答应要给她,他一定会做到的,说罢朝那冒着热气的浴桶看了过去,看了良久,才又道:“你很恨他吗?” 这似乎是他第三次主动问起她的事。 “怎么会呢,我就是替肃亲王来偷东西了啦!”汐月笑了起来,很灿烂,眼睛都完成月牙儿了。 恨?还用问吗?多么讽刺,她现在算是冷眼旁观他不问不顾任由那慕容汐月死去吧,真该感谢老天爷给她这个机会。 “那你爱他吗?”他今日似乎有点反常,问多了。 “呵,你觉得呢?”汐月冷笑了起来。爱,她承认,只是,情若变,必有憎恨。 “你哭了两回。”他的话语里似乎透出了一丝认真来,汐月却没有察觉,顾不上察觉。 “又不是因为他哭的,我就是……”第二回可以解释是为红衣,第一回呢?索性不解释了,起身走到了那浴桶旁,水不那么热了。 爱?还用问吗?没有爱怎么会有恨呢? 汐月试探了下水温,轻轻提起一旁的兰玲香薰来缓缓地倒了下去,一大包全部倒了下去,这种方式根本留不了一丝丝的痕迹,下药他醒来便知晓,盗了驻军图她还不想那么早杀他,她还想亲耳听他告诉她,汐妃殁了,慕容汐月殁了,要他亲口告诉她。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汐月不想在讨论下去,转过身来,扬起了平日里那么俏皮的笑。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他知道,她并不是小公主,玲珑这名字是王爷见了把琴随意给的。 “你变狡猾了哦!”汐月笑了起来,之前老觉得这人很冷,后来却现他不是冷,而是刻板的,本本分分的,今日倒是会问起那么多事了。 “我没有名字,王爷说奴隶是没有名字的。”他真的没有名字,王爷不曾对他有过任何称呼。 “奴隶?!”汐月有些吃惊,怎么还会有奴隶,这不是都封建王朝的制度了吗?从未听说过还有奴隶的。 “那你呢?叫什么名字。”他的话语终于是透出了情绪来,有些急了。 “那以后我就叫你黑衣吧。”汐月无奈苦笑,没了红衣青衣,到是来了个黑衣。 “你的名字?”他恢复了那不着一丝情绪的语气。 “黑衣,黑衣,这名字不错吧,以后就叫你黑衣了,哈哈。”汐月本就没打算告诉他的,说着便掀起珠帘来,走了出去。 黑衣没有跟出来,外头好多的奴才,月妃得宠后,思月宫伺候的奴婢便更多了。 一见月妃娘娘走了出来,一旁侯着的两个宫女连忙取来大衣替她披上,汐月步出门外,门外那高悬的灯笼是粟儿特意挂上去的,她得宠,那小丫头最是兴奋。 远远的出现了一行灯火,越来越近,是他来了。 汐月就站在门口,又瞥了一眼头顶上那灯笼,顿时感觉自己像个贤良的妻子,夜里留着灯火等着丈夫归来一样。 给读者的话: 预告:明天汐月暴露身份,后天凌彻认出汐月,呼呼,应该可以吧,赶紧写赶紧写…… 如此熟悉 凌彻难得一身紫衣,更衬得面容如玉,俊美无比,一双勾魂的桃花眼微微眯着看着她,束紧的丝漏出几丝漆黑的,透出放荡不羁的味道来。 汐月竟看得有些痴,想起在渔家酒楼见他时,他也是这华丽的紫袍,风流倜傥,狭长的眸子噙着灿烂的笑意,似乎许久许久,没有再见过他这般模样了。 “爱妃是在等朕吗?”他的眸子温软了下来,轻轻拥着她进了屋去,随从的宫女太监们便都退了下去,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睡下了,罗公公都吩咐宫里奴才不许轻易打扰了,没想到皇上却又改变了主意来了思月宫,这个月妃似乎比汐妃当初还要得宠。 “皇上,今夜怎么那么迟才来!?”汐月娇声问到,那么晚了她本也担心着他不来的。 “今日政事繁杂,耽搁了时辰,怎么,想朕了啊?”凌彻轻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却多了份轻薄,似乎连自己也没有觉。 “才没有呢,臣妾还以为皇上到那个姐姐宫里去了,要是再不来,臣妾便熄了门前的灯,安心睡觉了。”汐月正想推开凌彻来,却仍是被他拥得很紧。 两人步入了里屋,一室的兰玲清香又一次引起了凌彻的注意,洞房花烛夜那夜也是满屋子弥漫着这兰玲香薰的,之后便没有了,今日竟又用上了。 他恨这个味道,千般万般的痛恨! “爱妃也喜欢这兰玲清香?”凌彻放开了汐月,在案几旁坐了下来,茶壶里泡着的是他令人送来的玫瑰茶。 汐月并没有多大的惊诧,她敢用就不怕他怀疑,只要她不说,谁都猜不到她的身份,何况真正的慕容汐月早就出现了,现在正躺在他的寝宫里等死呢! “不知那位姐姐也喜欢这兰玲清香呢?”这一个“也”字,正好给了她问的机会。 “呵呵,水凉了吧,来人啊,加热汤!”凌彻却避而不答,起身来朝那木质浴桶走了过去。 “皇上,臣妾就是等你等得水都凉了。”既然他连提都不想提了,她也不再多问,也走了过去,试试了水温,就方才那一会儿,确实是凉了好多,春天都到了,这天气怎么就越的凉了呢? 宫女们很快便将热汤送来上来,汐月眼睁睁地看着换了一大桶的热水,心中微微庆幸,还好多放了兰玲香薰,要不这么被稀释了,定是没有效果的,她记得第一晚他睡的真的很沉,若不是红衣和篼儿那么大声响,定是吵不醒他的。 “呵呵,要不,朕伺候爱妃沐浴,算是给爱妃陪罪?”凌彻暧昧地笑了起来,却是猛地将汐月拉入怀中,大手探到她身前,轻轻一拉,衣带便松了。 汐月也不顾外衣已经被退去了,翻转过身子来,亦是笑得暧昧,道:“臣妾可不敢再放肆了,还是臣妾伺候皇上吧。” 说着亦是学着他的样子,将身前那衣带轻轻拉开,他穿得不多,紫退去便只有一件单薄的地衣,线条分明的胸膛若隐若现,汐月娇羞一笑,却是自己将身上的衣裳一一褪去,见过多少回了,不差这一回。 **光滑的身子玲珑有致,玉峰丰盈,蛮腰纤细,肌肤若雪,她就这样完完全全将自己呈现在他面前,看着他眸光渐沉,她心中越是清冷。 凌彻没说话,褪去了底衣便将汐月拦腰抱入了那大浴桶中,似乎有些藏不住的心急,骤然攫取汐月的下颌来,吻霸道地覆了下来,如暴风雨般肆虐!硬生生地撬开了她的齿贝,侵入了她口中。 汐月缓过神来,手心越地凉了起来,缓缓地闭上了双眸,主动地回应他,玉臂攀上了他的脖颈,原来真的真的可以,谁都可以。 恨不得狠狠咬他一口,狠狠地,无奈戏还是得唱下去。 娇嗔溢出,还来不及喘口气又被他拉了过去,待到两人皆无法呼吸,他才肯放开她来。 “皇上你好坏!”汐月一脸娇羞模样,佯作气愤,小手不停地拍打着他那炽热宽厚的胸膛,不知为何,不是真羞,不知为何也能涨红了脸,是这水汽太热了吧! 凌彻抓住了汐月的小手,戏虐的话语却是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不是也很享受?” 汐月挣脱开他的手来,一拳打在他心口处,却是一下子埋入他怀中去,小脸贴在他炽热的胸膛上,还是不住得捶打着。 一股熟悉的感觉顿生,除了这张脸是陌生,其余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手又一次从她那白皙的脖颈流连而上,停在了耳后,明知道会失望,心中还是咯了一下,那个一直一直刻在他心中的画面骤然浮现,那日在司乐宫中那个女人第一回不哭不闹回应他,也是这般模样娇羞模样。翌日,他特意早早赶了过去,替她画眉绾,她说,她也想他,这是定情吗?算吗? 不曾真正留给感情,谁知留下了却再也无法收回了。 任凭怀着这个女人捶打着,只是将她紧紧拥着怀里,狭长的眸子缓缓的闭上,很熟悉很熟悉,在汐妃身上寻不到的,在任何妃嫔身上都寻不到的,也许,他可以多留她几日…… 水渐凉,凌彻将汐月抱了起来,汐月双眸紧闭,竟在他怀中睡着,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支着头斜倚在她身旁,看了她良久,柔软的唇边却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冷笑来,那夜沉睡他便查的清清楚楚了,兰玲香薰混着木质香气便会产生催眠的作用,原来是这作用,汐月日日都要用这兰玲香薰才能入睡,是怎样的恐惧怎样的伤痛,早知如此,他如何会轻易放过那杜一鸣,早知如此,他如何会那么迟才拥她入怀,那么迟才定下心来要护着她一辈子呢? 指腹轻轻划过汐月的脸颊,眸子却不再温软,躺了下来,依旧拥她在怀,眸子缓缓闭上,唇边却勾起了冷笑。 (网页看文的亲们,记得收藏和投推荐票哦,喵~~~) 给读者的话: 番外是一定写的,嘿嘿,欢迎大家讨论! 布阵断情 一室的寂静,白纱帐垂地而落,宽大的床榻上,凌彻拥着汐月静静地睡着,两人皆是一脸安静的睡颜,那么温馨的画面。 良久,汐月缓缓地睁开了那晶亮的眸子,不着一丝丝的倦意,小心翼翼地拿开揽在腰上的那大手,轻轻翻身而起,低声试探:“凌……” 心中一怔,随即改了口,“皇上……皇上……” 凌彻没有动,依旧睡得很沉,双眸紧闭,俊朗的眉宇间透着丝丝疲倦,呼吸那么平缓,一脸的安静。 “呵,皇上,臣妾去去就来。”汐月不再看他,冷冷地说着便起身穿上衣裳,快步离去了。 这几日将思月宫到御书房的路都摸透了,就连御书房也摸得清清楚楚,她已经寻到了那驻军图藏在哪里了,还真设置了机关。 汐月出了司乐宫,便使起轻功朝御书房而去,飞檐走壁,一路上是那么顺利,一个守夜的侍卫都没有遇上,心中暗暗庆幸,身后那一直跟随的黑影她当然知晓,黑衣跟来了,正好先让他交出解药来,她再打开那机关。 若是看出门道来那机关便很容易开了,她本可交待黑衣去取的,只是,黑衣的话如何能信?这驻军图便是她的解药,肃亲王根本没打算留她的命,这一点在钟离的时候她就很清楚了。 很快,御书房便到了,正门前走过了一行带刀侍卫,汐月躲在暗处,晶亮的眸子骨碌一转便猫着腰小心翼翼地绕到左侧去,警觉地察看了四下的动静,便一跃而上,也不在墙头多逗留随即纵身跃下,不一会儿,一个黑影亦从墙头掠过。 汐月微微纳闷今日御书房中的奴才似乎不多,很轻易便绕过了,进了殿后那小书房,心中一喜,连忙快步朝那大书架而去,也不再多想其他。 “黑衣……黑衣……”汐月轻声唤着,却迟迟不见黑衣出现,难道方才她看错了,那家伙根本不在? “黑衣……你帮帮忙啦……黑衣……”又是低声呼唤,仍旧是一室的寂静,只有她一人。 汐月的时间并不多,凌彻早朝都起得很早的,即便他不醒,罗公公也会去提醒的。 顾不上那么多,轻轻地转动了书架上那个墨砚,见那隔层没有动静,她也不慌,按住了那墨砚轻轻左右移动了下,唇边勾起了笑意,将那墨砚掉转了方向,果然,她一猜就中,这般雕虫小技可是好多古籍里都介绍过的,也不知道这百纳处在什么年代! 书架中一个小小的隔层缓缓地自动开启了,这个暗阁很小,最上面放的是一本不是很厚的军书,汐月心中大喜,连忙将那军书拿了起来,而一份折叠整理的画卷就在这军书下面。 汐月正想伸过手去,却猛地回过身来,就是那么一瞬间她都要将“黑衣”二字叫出口了,只是,来者不是黑衣,而是这御书房的主子,凌彻!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这么的无声无息,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这么的不动声色,那冷峻的面容上不再有任何温软的神情,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透出了危险的气息,却依旧不失慵懒贵气。 现在,算是人赃俱在吗?那又怎么样? 汐月抓起那驻军图来收入袖中,瞬间翻身一跃而起,凌彻并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她想逃吗?她以为自己逃得了吗? 她并没有打算逃,当初离开不正是为了回来吗?怎么会逃?逃去哪里? 既然他来了,那么,今日,了断。 汐月缓缓地在琴台旁落了下来,心中早已平静,唇边浮出冷笑,玉指轻轻地抚上了琴弦。 凌彻转过身来,俊朗的眉头微微笼起,她没有逃,她想做什么? “皇上,臣妾为你抚一曲吧。”汐月莞尔一笑,晶亮的眸子里依旧是俏皮和狡黠,玉指却骤然地抚了起来,一开始就急促不已。 凌彻顿时大惊,不由得退了几步,怒声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声音竟有些颤抖,这是七音魔阵,他领教过一次的,天底下除了凤希和汐,还有谁懂?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汐月,脑海那可怕的念头再次浮现,汐月却根本不看他,低着头续续地弹着,琴音徒然转折瞬间加急,很快,幻境便产生了。 凌彻再也看不到汐月了,四周是一片低矮的潇湘竹,琴声越来越奇异,一直萦绕在耳畔,挥之不去,这一回比凤希那一次还要凶险,根本不留任何余地! 他早已一身戒备起来,手中凭空多了三枚蝴蝶镖,他知道,琴声不断,她就一定还在一旁,若是看不透幻境,若是寻不出生门所在,那唯有出镖杀了她!越来越急促的琴音,已经开始扰得他开始心烦意乱了,根本等不到侍卫来,这个女人果真是要他的命而来的! 汐月终于抬起头来了,冷冷地看着困在阵中的凌彻,他还是那华丽的紫衣,立在那幻境竹林中,身躯凛凛,面容清俊而寒彻,眉头蹙得那么紧。 她的手越来越快,没有一丝的留情,就那么冷冷地看他。 七音魔阵,七律六门中生门死门合二为一,是生是死,便要看布阵者如何安排了,若是生门,不过是被困久一点,只要心智不乱多次尝试,终究是出得来的,但若是死门,被困心智打乱而亡,要么便是入死门而亡。 毫无疑问,她布下的是死门! 阵中一切她都看得清清楚楚,三枚蝴蝶镖接连掠出,前两枚重重地插入了一旁的大木柱上,最后一枚,亦不过被她偏头躲过,他的心智乱了。 凌彻只觉得有些站不住,稍稍运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奈那诡异的琴声却一直贯入耳中,心智烦乱地让他运不了气,汐月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一脸俏皮可爱,她在笑,对他嘻嘻而笑,他也想对她笑,想上前拥她入怀,却是骤然喷出了一口鲜血来,面容瞬间苍白,他乱了。 汐月的手顿时一僵,却随即又续续地弹了起来,比方才还要快好要急,低着头,只看着琴弦,只看着自己的手,不看他,不看他缓缓朝死门走来。 远远地传来了喧嚣声,脚步声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侍卫终于来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却感觉好久好久,仿佛一辈子那么久。 曲调该转折了,一切该结束了。 谁胜谁负,终有答案了。 汐月被捕 汐月抬起头来,看着凌彻唇边噙着血迹,面带笑颜朝这边而来,他笑了,他想起了什么呢?是什么乱了他的心智? 一声轻笑,却是手指一勾,狠狠地扯断了琴弦,护甲断了,血很快染红了玉指,见他这幅模样,心突然好痛好痛,痛地下不了手。 最终还是输了,不是输給他,而是输给了自己。 琴声戛然而止,幻境瞬间消失,一切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方才生死一线,而尽却是异常平静,只有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凌彻缓过神来,缓缓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而就这时,三枚蝴蝶镖骤然齐齐朝汐月飞来,汐月来不及多想翻身跃起朝门外而去,现在,终于想逃了。 “凌彻……”一个娇弱的声音传来,是汐妃来了。 只见青儿抚着汐妃走了进来,门外却早已回了整整三排侍卫。 “凌彻……你没事吧!”汐妃也顾不上身子微弱,快步朝凌彻而去,青衣亦连忙跟着搀扶。 今日清醒许多,求了好几回青衣才肯带她出来见凌彻,罗公公说今夜他在御书房过夜,谁知过来了却见一群侍卫往这边而来。 凌彻冷冷地瞥了汐妃一眼,视线又回到汐月身上,这女人现在知道要逃了吗?他真该庆幸琴弦断了,否则千般万般算计,今夜却得命丧于此! 竟然精通这七音魔阵,她究竟是什么人? 脑海里掠过一个念头,出现过好几回的念头,连自己多不敢相信的念头,蹙眉看着汐月,竟有些迟疑了。 不待凌彻回过神来,汐月却骤然朝汐妃和青衣袭去,汐妃惊叫出身,青衣去护在她身前,汐月一掌已经打出,却硬生生地还是收了回来,她不过是想挟持个人质罢了,青衣,可以吗? 犹豫之际,背后一股刺痛瞬间袭来,汐月回过头去,也不知道凌彻何时近她的身的,只见他持剑刺在她背上,一脸的清冷。 画面似乎定格了,她只觉得背上的血一滴一滴地在流着,这就是结局了吗?纠结挣扎了那么久那么久,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吗? 凌彻狠狠将剑拔起,汐月背上的血骤然喷出溅了他一身,他亦是愣了。 汐月突然笑了,浅浅地笑了,她输了,双眸骤然闭上,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凌彻这才蹙起了眉头来,看向了青衣,“青衣,你没事吧?” 方才他没打算刺那一剑的,只是怕她伤了青衣而已,慌张之际,就随手拔起一旁的剑来刺了过去。 汐儿不由得退了几步,捂着胸口不住地咳了起来,他问的竟是青衣,根本看都没看她一样,小产至今,看都没看她一眼。 青衣连忙过去扶住汐妃,心中纳闷不已,皇上怎么了? “来人,关押天牢候审!”凌彻看了汐月一眼,心中顿时烦乱,迟疑了一会儿,还看向了青衣,道:“同朕过来吧。” “可是小姐……”青衣更是疑惑不解了。 “罗公公,送汐妃娘娘回寝宫。”凌彻不再逗留,给了一旁赶来的端木赐一个眼色,便朝门外而去了。 引蛇出洞 青衣从奉先殿出来后便直奔思月宫了,原来汐妃便不是小姐,不过是像似之人罢了,她问过好几回了,皇上终于给了明确的答案,汐妃身中剧毒,活不了几日了,而真正的小姐还在寻找,至今没有寻到。为何汐妃手中会有小姐的蝴蝶钗呢?是篼儿从小姐那儿得到的吗?篼儿已经失踪了好久了!谁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青衣不敢去想小姐究竟如何了,只是想起这段时间对红衣的冷落,心中歉疚自责不已,是她误解了,是她没有看清,红衣是对的,这个汐妃娘娘同小姐根本就完全不一样! 青衣加快了脚步,也顾不上同来上朝的大臣们行礼了,只想着立马见到红衣,昨夜她扶着汐妃出来时,红衣还是站在寝宫外,汐妃娘娘还同她说了狠话,什么出卖主子,卖主求荣! 她根本就不是小姐,竟这般挑拨她们姐妹的关系,想起之前的种种,没有来的厌恶,也不再对她有怜悯了,倒头来被篼儿害了,也算她的报应! 迎面而来的大臣越来越多,天已经蒙蒙亮了,方才伺候皇上换了朝服,皇上似乎一脸的沉闷,昨夜钟离那卧底而来的公主被人赃俱在地抓获,为何皇上不见一丝悦色呢?待一会下了朝便会落那月妃了吧。 青衣拐了方向,避开了那些大臣,朝思月宫快步而去了。 ……喵喵分割线…… 天牢。 虽天已经蒙蒙亮了,这儿却依旧一片昏暗,仍然要燃着灯火才能看得清楚下牢去的那长长的阶梯。 方才几个侍卫带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丝微微凌乱,一脸苍白如纸,身上雅致的宫服红了一片血迹,背上衣裳破碎白皙娇嫩的肌肤若隐若现。 几个侍卫将她丢入牢房里便扬长而去了,留守着的牢卒却纷纷议论了起来,已经好久没见到过这般美娇娘被关进来了,生得那么美若是就这么白白死去,真是可惜了。 角落里的小炉子上煮着酒,牢卒们闲适着倚在墙上,这天牢阴冷无比,几个常年守护的牢卒总是暖酒不离口的。 寂静的大牢里就只有他们的议论声,关押的死囚们皆个子裹紧毡子沉沉地睡着,人人都是那么淡漠,不管谁进了这牢房都吸引不了他们的兴趣,等死的人对什么还能提起兴趣呢? 汐月蜷缩在干草上,仍旧昏迷不醒,背上的血已经止住了,小脸是那么安静那么的苍白,眼睛似乎噙着泪,却又不像。 天牢的大门似乎会外头的寒风给吹开了,几个牢卒窝在火炉旁,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动作,继续喝着小酒,一个黑影掠过,小心翼翼地躲过了牢卒的视线,朝后头一整片牢房而去了。 只是那黑衣人才进去不一会儿,整个天牢的灯火便都燃起了,暗处中走出了侍卫皆是带着弓箭,将整排牢房围得严严实实,任何人皆是插翅难逃! 端木赐仍旧是那一身风流倜傥的白长袍金黄束腰带,一步一步从那高高的阶梯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的侍卫随即将大门关紧,一旁那几个狱卒早就起身站到一旁低着头恭恭敬敬,这端木公子可不止是御前侍卫那么简单,他可是萱太后的侄子,皇上的表弟,身份高贵无比,若不是今日要捉拿要犯,怎么会轻易到这天牢来呢? 布置地如此周详严密,根本无需端木赐亲自动手,两个侍卫已经将那黑衣人押到跟前来了,那月妃娘娘一进宫,他便开始在寻这个人了,这人武功不耐,若不是主子将这月妃关到天牢来,看来还真难以将他引出来,一擒即得。 黑衣双手已经被锁上了铁链,双脚亦是缠着铁索,却依旧是挺直了腰杆,不屈不饶,深邃的眸子里隐着怒气,他是在气自己这般沉不住气,明明知道这会是陷阱却还是进来了,都还没见到那女人就被擒了! “把他的面具摘下来!”端木赐上下打量起这黑衣人来,视线落在了那黑色的面具上。 黑衣那清瘦的身子骤然一怔,不由得退了两步,却被侍卫死死押着,想挣扎,迟疑了一会还是留着力气了。 那侍卫伸手过来,却怎么都扯不开黑衣脸上的面具,细细一看竟是同脸上血肉紧紧连在了一起。 端木赐见了心中大惊,这面具究竟是怎么带上去的,这么残忍! “你叫什么名字?”其实没有什么好问的,一切都再明显不过了,钟离的公主入御书房盗取军机图,随行的贴身侍卫夜闯天牢救人,加上主子今日早朝要当众揪出那几个钟离奸细,无需战争,这三分罪证亦足以让月国皇帝出面主持公道了。 百纳子民亦不喜战争,主子更不喜欢战争,他给月国一个出兵的十分充足的动兵原由,百纳便可独身事外,这份盟约是他那日在奉先殿无意看到了,否则他亦是难以理解主子为何这般苦心布置。 黑衣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这端木赐。 “世子问你话呢!没听到吗?”那侍卫却是狠狠地朝黑衣双膝踢了去,想让他下跪。 黑衣狠狠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动都没有动,更别说跪下了。 “罢了罢了,压到另一旁去,关紧了!”端木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却朝另一边的牢房而去了。 隔着木栏看这汐月那娇小的身子蜷缩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这女子一路跟着他和涟瑾到了钟离,若是瞥开身份不说,一路上还真的相处得蛮愉快的,她也叫汐月,性子同也像极了,若不是他要装着一副大哥哥的样子,怕是早又跟她斗了起来了! 也不知道主子会何时将她押送到月国去,这差事还是交给向天好了,若是再一个同她到月国,这样的身份悬殊,他心里还真会不是滋味! 给读者的话: (留言风波到此为止,亲们看书吧,猫猫淡定……) 噩梦重现 天牢的大门缓缓地关上了,一切归于寂静,灯火昏暗,凄清阴冷,被扰醒的死囚们安安分分地缩回了墙脚去,裹紧身上的毡袍继续睡觉。 方才恭敬无比的几个狱卒又神气了起来,这里仍旧是他们最大,谁不听话便得挨鞭子,关的都是死囚,不许探望,更不会有人来过问的。 好几杯暖酒下肚,各个皆是都涨红了脸,相视猥琐贼笑,今夜难得送进来那么个美娇娘,兄弟几个怎么能轻易放过呢? “嘿嘿,头儿,带咱过去瞧瞧吧!”一人先开了口,钥匙在牢头手上呢。 “呵呵,头儿,这可是好货色,瞧那身衣裳,我看定是妃子了!” “就是就是,都是皇上不要的女人了,就让咱也尝尝味道……嘿嘿……” 四五个弟兄都围了上来,那牢头将众人一一看了过去,猥琐地嘿嘿一笑,便提着钥匙朝牢房走了过去,众人立马抢着跟在后头而去。 哐当一声,木门被打开了,四五个狱卒围在一旁,那牢头蹲下身去,将汐月翻了过来。 那苍白如纸的小脸依旧如温玉般雅致,柔暖的唇边噙着血迹,双眸微微颤动着,方才那一翻身似乎碰到了背上的伤口。 “头,弄醒她!”一旁那矮小的狱卒一脸的急不可耐。 “呵呵!”那牢头满意地笑着,粗糙的大手的汐月身上游走起来,却是猛地一扯将她身上那锦白的宫袍狠狠地扯碎了。 汐月骤然睁大了眸子,却见好几双猥琐的眼睛盯着自己看,缓过神来,大叫一声,狠狠将身上那人推开,猛地现自己双脚上被锁着铁链! 顿时一身的僵硬一身的戒备,熟悉的恐惧感控制不住地翻涌而上,爬到了墙脚无路可退,扶着墙顾不得背上的痛硬是站了起来,狠狠地盯着四周这四五个狱卒看,而身上外衣被扯碎了,内里的单薄的底衣清晰可见。 “把门锁上!看本大爷怎么收拾她!”那牢头爬了起来,话语凶狠起来,这贱人竟害他在弟兄们面前丢脸! “你们敢动本宫一个寒毛试试,皇上还未落本宫,你们就敢如此大不敬!”连她自己都听出了话语中的颤抖来,怎么还能寄希望与那个男人来救她呢?上一回,上一回不也是他亲手设计将她推入虎口的吗? “呵呵,娘娘,你是那位娘娘啊?”那牢头一脸的笑容随即却有变了脸道:“入了天牢便是死囚一个,你还是乖乖地把爷儿几个伺候好了,少受点皮肉之苦!”说罢便又是猥琐地大笑了起来。 一旁几个狱卒跟着也笑得猥亵,皆是色迷迷地盯着汐月的身子看。 那牢头一步步靠近了,汐月掌中运气,眉头蹙紧,猛地一掌击了出去,将那牢头打地远远地,背上的伤牵动了胳膊,一股刺痛立马传来。 “呵呵,这女人够味!兄弟们给我一起上!”那牢头爬了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狠狠擦去嘴角边的血迹,难掩一脸尴尬,鼠眼贼眉里藏着阴鸷。 “谁再敢过来,休怪本宫手下不留情!”汐月的话语凌厉,忍着痛逼着自己不喊出声。 几个狱卒先是一惊,却见这头儿也没多大伤痛,而这女人似乎没多大的力气了,心中皆是大喜,一齐朝汐月走了去。 五六个人一齐走来,汐月的早已颤抖不已,熟悉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也顾不上反抗,却是靠着墙缓缓滑下,蹲在墙脚处顿时失声痛哭了起来,那般的撕心裂肺,哭声顿时在清冷寂静的牢房里响了出来,凄凉无比。 那几个牢卒似乎被怔住了,皆是面面相觑,面色复杂,有些不知所措。 旁边的死囚也全都看了过来,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呜呜……呜呜……”汐月一直在哭,失声痛哭,越来越凄凉,似乎停不下来了。 而就在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落在了牢房外面,一脸苍白如纸,神情肃然,不过是轻轻一劈,那铁索便断开滑落。 “你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天牢,来……”牢头第一个回过神来,只是话语未落,便已颓然倒地,其余的狱卒心中大惊,只是依旧没喊出话来,便皆是脑后挨掌立马昏迷不醒人事。 “公子,公子,救命啊,救我出去吧!” “公子,你救我出去,要多少银两我都付给你!” “公子,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啊!” …… 一旁的死囚见有人劫狱皆大声求救起来,而另一侧那囚犯似乎也听到了动静,亦是跟着大声求救起来。 唯有汐月,仍旧蜷缩在角落里,双臂紧紧抱着自己,仍旧在哭,失去了所有意识,只是哭,停都停不住。 那白衣男子回头看了一眼,纵使大门那边已经陆陆续续围上了侍卫,他仍旧是不慌不忙,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只是,才伸过手去,却被狠狠地打了回来,白皙的手背上立马出现了两道血红的抓痕。 “别怕,我来带你走的。”他的声音有些低沉,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呜呜……走开……走开!……呜呜……”汐月只是哭,又将他狠狠推开,早已触动了背上的伤口,血又缓缓流了出来。 “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呜呜……” 而此时,牢门处早已站满了侍卫,只见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顿时,一室寂静了,囚犯们一个个皆闭了嘴。 凌彻在牢房外停下了脚步,狭长的眸子冷冷地扫过地上那昏死过去的狱卒,视线掠过那白衣男子,落在了汐月身上,她在哭,她抱着自己在哭,是她吗? 一股熟悉的心痛瞬间涌了上来,这情景是如此的相似如此是熟悉,方才被困七音魔阵他隐隐怀疑了,此时却胆怯了,会是她吗? 可是,怎么会是她呢? 这张脸是那么的陌生,唯有那上晶亮的眸子是他所熟悉的。 而她,要他的命。 那白衣男子这才缓缓地站了起来,淡淡地道:“凌彻,这女子我要带走,算是第二件事。” 他,便是凤希,凌彻欠他三件事,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外面成批的御林军,是因为心中那一抹淡然,亦是因为这个皇帝曾今的承诺。见过了寒煜又去了钟离寻那把玉玲珑才知晓了这世间竟有一个同默娘如此相似的女子。 凌彻没有回答,视线依旧落在汐月身上,步步走近,在她身前蹲了下来,心中怯了,手似乎也在颤抖,取下她髻上那紫玉蝴蝶钗来,翻看了一眼,唇边顿时浮现出自嘲的笑来。 是老天爷惩罚他吗? 是她! 青衣方才说是因为这紫玉蝴蝶钗才那么确定汐妃就是小姐的,而现在,现在他手中这跟应该是第三根了吧! 果然是她! 日思夜想,四处寻觅,这个女人竟就在他身边,想杀他! 大手轻轻地落在她肩上,却被她猛地甩开来。 “走开!别碰我,走开!……呜呜……走开……” 声音越来越无力,越来越小,剩下的依旧是哭声。 “汐月……是你吗?”他又一次靠近,整颗心都提着,小心翼翼地试探,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哽咽,“汐月……是你吗……汐月……汐月……汐月乖……汐月不哭了……是凌彻不好……凌彻坏……” 哭声竟是戛然而止,一室寂静无比,凌彻那冰凉的手似乎出了汗,一身的僵硬。 汐月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凌彻,那颤抖的双唇微微开启,“呜呜……凌彻……” 噙着泪的双眸依旧迷离不已,只是,才唤了他的名字,整个人便倾身晕倒在他怀中。 给读者的话: 六千多字,呼呼 曾经的痛 惊涛拍岸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地萦绕着,时而间断,这个声音从十四那年被送到孤岛上便一直听到了十七岁离开那孤岛,如今这个声音又回来了,夹杂着男人的笑声,她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他们在笑,肆掠地笑,朝她而来,一步一步逼来。 暗黑的丛林里,任凭她如何挣扎如何呼救,回应她的依旧是那些男人的笑,和时不时传来的海浪声,一阵一阵,然后笑声渐渐远去,她就哭了,她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潮起潮落,直到教练来寻她,扔了一盒兰玲香薰给她。 “兰玲香薰!我要兰玲香薰!”汐月骤然睁开眼睛来,却一下子对上凌彻那心疼无比的眸子,“兰玲香薰……我要兰香香薰!” 她使劲地来扯着他的衣袖,如同一个孩子一般大闹起来,见他不动,她便下床而去,满屋子的绕,“青衣……准备兰玲香薰,我要泡澡!青衣……” 凌彻一个凌厉的眼色,一旁侯着的太医们便全都退了下去,一脸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都统统退了出去,心中皆是纳闷不已,月妃娘娘似乎心智不明,疯了,皇上都守了整整一日一夜了。 青衣和红衣侯着一旁,没有走,怎么都不会走的,皇上承认了眼前这女子就是小姐,皇上亲口承认的。 粟儿也没有走,躲在门后,眸子里噙着泪,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也不知道,只知道娘娘似乎很不好很不好,宫中传言早已满天飞了,而凤希大人也没有走,他也站了一天一夜了。 谁也不知道是何缘由,皇上一下朝就直奔天牢,更不知为何,半个时辰不到,便下了口谕,竟是一把火将天牢烧了,至今大火还再燃着。 所有的太医都来了思月宫,昨夜这月妃娘娘夜闯御书房偷盗军机一事的传言到现在更是扑朔迷离起来,谁都不知道真相是什么。 凌彻静静地看着汐月一屋子的转,双手攥紧,心中大痛,是她,错不了,一定一定就是她。 “慕容汐月!慕容汐月!……”视线跟着她满屋子转,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想将她唤醒,话音里透着心疼,怒气,无奈,悲伤,究竟是什么,他也道不清楚。 声音很大,汐月一下子停了脚步,回过头来,眸子依旧迷离不已,看着凌彻缓缓朝她走来。 “慕容汐月”还不待她走近,凌彻又是唤了一声,骤然将她拥入怀中,在长塌上坐了下来,抱得很紧很紧,任凭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你放开我!放开我!……呜呜……”汐月依旧极力地挣扎,狠狠地捶打起来。 “汐月,是我,凌彻!凌彻!你醒醒!”凌彻紧紧的将汐月压在怀中,这样的场景在熟悉不过的了,满腹疑惑不解,却不得不先安抚了她,背上的伤口是他亲自处理的,幸好伤得不深。 意料之中,手腕上传来了一阵疼痛,这女人又一次咬他了!第三次! 仍旧任凭她狠狠咬着,眼眸温软,手一点儿也不疼,心却很疼很疼,大手包住她的小手,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汐月……汐月……慕容汐月……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对不对……我找得你好苦啊……” 隐隐的不安,有种不好的预感,却怎么都不敢再多想,那兰玲香薰究竟是为什么?! 良久,汐月似乎安静下来了,松开了齿贝,翻身过来抬头看了看凌彻,眼眸蒙着泪水,不再空洞,一丝诧异和惊慌一掠而过,瞬间平静了下来,她清醒了! “汐月,汐月……汐月……慕容汐月……”凌彻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子,轻声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等着她回答,等着他应他一声,告诉他,是她,是她回来了! 汐月身子一僵,他叫她什么? 慕容汐月? 她记得在牢中看到了凤希,然后他也来了。 他认出来了吗? “是你对不对,为什么不认我,傻瓜,怎么又不认我了呢?”他的声音很轻,低沉而沙哑,带着掩藏不了的哽咽。 寻了七个多月,等了七个多月,等来的却是这样的她! 汐月没有回答,挣脱开来,眉头蹙得紧紧的,走了几步,背对着凌彻,看着远处那股浓浓的黑烟直冲云霄,那是天牢的方向,眸子里掠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了一脸平静,瞬间平静如水,方才终于又想起了那噩梦,噩梦,噩梦又如何,又如何?有如何! 罢了,累了。 凌彻眉头微蹙,走了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心中有些急,却硬是扯出了一丝戏虐的笑来,“小汐汐,你是对不对,别闹了哦,够了哦!” 埋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沙哑的声音一直在重复:“够了,够了,够了……太久了……” 七个月二十一日,苦苦寻了那么久,原来她一直都在。 她竟一路同涟瑾到了钟离,为的是什么? 杀他? 玫瑰同她说了什么?她会有如此的恨?因为慕容府一案吗? 汐月拿开了那揽在腰间的大手,回过身来,泪脸上早就没了一丝丝的情绪,声音清冷,“别碰我,很脏。” 凌彻心中一怔,缓缓伸过手去,别开汐月那零落的丝,轻声问道:“你很在意,对吗?” 脏?不管是汐妃还是后宫三千嫔妃,他都是温柔以待,她就在他身边亲眼看着,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是在意了吗? “七个月又二十一日,一直在寻你,我知道汐妃不是你,那一回是……”凌彻急着想解释,只是汐月却轻轻推开了他的手,淡淡地道:“我也脏。” 他认出来又如何? 晚了。 不想要他的解释什么,自己也不想解释什么。 够了。 很早很早之前就只有一个愿望,只想要一个不顾她一身骂名,不在意她非处子之身的男子而已,三年来刻意远离宫廷中人,就只想要一份单纯干净的感情,从未想过会生那么多的算计那么多的利益冲突那么多的勾心斗角。 他说得对,够了。 她倦了。 汐月看了一旁的青衣一眼,淡淡地道:“青衣,准备兰玲香薰,我要沐浴。” 说罢背过身去,一行清泪却忍不住缓缓滑落。 青衣一手拉紧红衣的,一手捂着嘴,双眸模糊,不知是喜是悲。 红衣喃喃地开了口,“小姐……回来了……” 汐妃殁了 幔纱轻舞,烛光跳跃,雅致的雕花木塌上汐月懒懒地倚着,一袭白纱长袍根本抵不住这春寒料峭,小脸苍白无比,沐浴后她就一直倚着,一脸的平静,天都快亮了。 凌彻坐在她对面,眸子里满满的担忧,一夜无眠相伴,将一切事情都交待地清清楚楚,他做的事何曾对谁解释过丝毫,就连萱太后也没有,自小就不懂如何解释,只是这一夜却是心平气和将一切都解释地清清楚楚,包括汐儿,包括那一回无心之过,后宫虽三千而这半年多来,他唯独那一回错了,思念之切,乱了心智。 汐月一整夜都没有开过口,也不让凌彻碰她丝毫,就这么坐着,听他说着这七个月来她错过的所有事情。 一室的寂静,凌彻一声叹息,倚了下来,俊朗的眉头紧紧地蹙着,心中焦急如焚,很是不安,唯有慕容府一案,没有解释,只是承认只有承认,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这深宫中深藏着多少阴谋多少冤屈,帝王路本就干净不了,他也曾同父王求过情,饶了慕容信的命,只是,父王却不想放过那次机会! “你是汐月对不对?对不对?”凌彻的话语里透着无力,费了一夜的口舌,如今就只想问这一句话了。 汐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这握在手中那兰玲香薰,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凌彻的话。 “这兰玲香薰究竟跟了你多久?不止三年对不对?”一直不敢问,这香薰定不是青衣说的那样,只因当初那杜一鸣。 “汐月,你说句话好不好?”凌彻在汐月身前蹲了下来,大手握紧了她那冰冰凉的手,连着那兰玲香薰一起握的紧紧的,“汐月,凌彻好久好久没同你说过话了,你说一句好不好,就一句。” 汐月动都没有动,低着头,任凭凌彻苦苦解释、哀求都依旧无动于衷。 突然,珠帘外,匆忙的脚步声传来,罗公公看了侯着外头的青衣红衣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跪了下去,大声道:“禀皇上,汐妃娘娘殁了……” 汐妃娘娘殁了…… 汐月那平静如水的小脸上似乎有了波澜,汐妃娘娘殁了,那汐儿三年前失忆,被渔夫救了,相貌如此的相似,她就是真正的慕容汐月吧!她才是爹爹和娘亲,还有三个哥哥疼爱的那个汐月吧。 苍白的唇边缓缓浮出一丝复杂的笑来,无奈,歉疚,自嘲…… 她又多一条罪,慕容府仅剩的一丝血脉说到底亦是因她而亡的,不是吗? 凌彻却没有一丝的反映,这本是他意料中的事,冷冷地对帘外的罗公公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罗公公应了一声,心中纳闷,照理贵妃溘逝了,本该皇上口谕,礼部具奏,皇上辍朝几日,大内以下宗室以上,不报祭、不还愿、穿素服的,而今皇上却只说知道了,这是何意思?这丧礼该如何置办为是!? 凌彻看了汐月一眼,眉头蹙起,又对罗公公补充道:“只会礼部,朕辍朝十日!”他要好好陪陪她了。 罗公公一听心中大喜,既然辍朝了,定也是按往常的规矩来办了,应了一声遵旨便又匆匆忙忙地快步退了出去。 罗公公走后,又是一室的寂静,凌彻方又要开口,汐月却缓缓地抬起头来,心中一喜,一整夜了,她终于是愿意看他了。 真相大白 汐月看了凌彻一眼,轻轻一声叹息,起身来朝珠帘外而去,青衣红衣仍旧在帘外站着。 “你们先下去吧,在外面侯着。”声音仍旧是那么清冷,眸子里掠过一丝认真,她认真起来,这两个小丫头总是不敢再怠慢的。 “是,小姐。”青衣红衣皆是满腹的不解,眼前这主子几个举动都那么熟悉,一定是小姐,错不了的,但为何会是这样的相貌,这半年来小姐究竟去哪了,当初又是怎么失踪的!怎么会成了钟离的小公主,又怎么会不认皇上了呢? 汐月亲自将大门合上,又是一声叹息,终于该是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凌彻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替她披上了一件紫色貂皮大袍,依旧从身后拥住她,汐月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笼紧那大袍在长塌上坐了下来,唇边浮起了浅薄的笑来,淡淡地开了口:“凌彻,追封汐儿为皇后,着礼部以国葬之礼厚葬吧。” 他不是答应过的吗?登位后第一件事是替慕容府平反,第二件事是立她为后荣耀慕容府,迟了那么久,而今是诺言兑现的时候了吧!兑现给真正的慕容汐月。 “为何?我说过,那是一个误会!”凌彻话语里微微带上了怒气,心中却不安起,这女人怎么了?她究竟想怎么样? 沉默一整夜第一句话却是要他追封汐儿为后,她要反悔了吗?她不做他的皇后了吗? 汐月看这凌彻那深邃的眸子,却是淡淡地道:“凌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慕容汐月。” “呵呵,认错人?那你又是谁,你告诉我,你又是谁?!”凌彻终于怒了,昨日至今好声好气地问了那么多回,甚至都求她了,她都沉默,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她的承认了,他承认就够了! “我叫若汐,来自千年之后,三年前慕容汐月初度那日穿越到了慕容府。”汐月说着拉起凌彻的手来,抚在自己脸,一字一句道:“这才是真正的我,之前带的是人皮面具,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我!林若汐,我本不该属于这里。” 凌彻的手瞬间僵住,这般真实的触觉,早在西南大山第一回见她,他就知道了,这张脸千真万确! 昨日至今,他有过无数的猜测,猜测玫瑰到底对她坐了什么,猜测究竟是什么人有这般高的易容之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多年前,拜月总教还未迁到月国的时候,他在教坛里听过这种事的,来自千年之后,她本不该属于这里,她会走吗? 骤然将她拥入怀中,脑海中一片空白,也顾不上真和假,只是心慌,心慌了七个月二十一日,为何她来了,他却更慌了。 “先答应我,不许走!不许再走了!”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可忤逆的霸道,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种种误会他统统不管,既然她回来了,他就不会再放手,迟到了七个月二十一日,这一回无论如何都不放手。 汐月任凭凌彻紧紧抱着,也不挣脱,苍白的唇边仍旧是那单薄轻浅的笑,淡淡问道:“凌彻,你说过的话算数吗?” “算!”凌彻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对她的承诺,不是不兑现,而是她没给他机会。 “当初约定,你答应立慕容汐月会后荣耀慕容府的,算吗?”汐月淡淡的说着,小脸贴在他胸膛上,却一点儿也温暖不了。 凌彻心中一怔,她想做什么?她要他追封汐妃为后,她究竟想做什么?永远都猜不透她的心思,当初一再地强调他喜欢她,而她,从未说过,一句也没有承诺过。 “你要反悔吗?凌彻?”汐月扬起小脸来对上他那满满不安的眸子。 凌彻只是看了她,良久,终于是开了口,“算。” “追封汐妃为后,以国葬之礼,然后就结束了,慕容汐月已经死了,你同她的一切瓜葛就都结束了。”汐月说罢便轻轻地将凌彻推开了…… (看了亲们的留言,很感动,猫在这里道声谢了!清者自清,淡定写文,闲时看看无聊人闹的笑话,权当娱乐。) 给读者的话: 昨天打了点滴,手有点痛,今天第二更会慢点,等不及的亲们先收藏下,正文估计就下个月中上旬结束了,也就十来天了。 终于怒了 “那你呢?”凌彻冷笑了起来,由不得退了几步,昨日至今那般小心翼翼地解释,终究还是这个结局吗? “我?”汐月回过身来,道:“我该走了。”无奈一笑,像是开玩笑又道:“或者,皇上把我送押到月国去?” “要我说多少回你才明白!我是算计了你,但是我喜欢你,真真正正喜欢你!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是你!”凌彻彻底怒了,双手扶在汐月的双肩,很紧,紧地让她生疼,之前就不吝啬地强调过多少回了,他是真的喜欢,她真的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却偏偏吸引了他,越陷越深。 把她送月国去? 她至今还不相信他吗? 当初答应嫁给他真的就仅仅是为了为慕容府平反吗? 为何两个人关系到现在还纠缠在这些利用之中摆脱不了呢?! 汐月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了,伸过手,轻轻理了理凌彻那微微凌乱的领口,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她很早就说过了,如果他真的动了心,那么这场游戏他便主动会一败涂地。 什么只替她一人绾画眉,什么无心之过?什么替身而已,那日汐妃一头雅致鬟不是出自他之手?腹中孩儿不是他的种?他是多么精明谨慎之人,竟也会有无心之过?她就是不信! 又什么帝王路本就干净不了,什么慕容府功高盖主,富可敌国,早就是先皇眼中钉,在劫难逃了!统统都是借口,她统统不管,帝王路,如何就不能清清白白,乾坤朗朗了呢? 她累了,她不再是慕容汐月了,不想再有任何瓜葛了,不想在心存任何期盼了,本以为来了这异界一切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远离那个噩梦,可以寻到一个温暖到永远的怀抱安然入睡,谁知却偏偏是他,一再勾起她的噩梦来,而今,累了,倦了,罢了。 凌彻抱在汐月双肩上的手顿时僵住,缓缓滑落,费了一整夜的唇舌,毫无一丝保留,甚至毫无一丝尊严地求她认他,原来都是徒劳白费! 又或者,这七个多月来,日日相思,也皆是白费? 七个月前她就恨他了吧,七个月后她依旧恨他。 “呵呵,只要我喜欢就够了!”愤怒的话语里依旧是满满的霸道,只要他认她,喜欢她就够了,他何曾这般小心翼翼地同谁解释过,又何时对谁这般卑微苦苦地乞讨过一份感情呢? 他也累了,倦了。 凌彻拂袖而去,汐月却是冷冷一笑朝内屋而去,只听门外一身重重的落锁声传了过来,窗外前方昨日那滚滚黑烟已经消失不见,天牢成了一片灰烬…… 凌彻一出来,青衣她们就全围上去了。 “皇上,小姐怎么了!”青衣红衣见皇上亲自落了锁,皆是大惊,难道又吵了? “皇上,娘娘还病着呢!”栗儿也上前小心翼翼地提醒。 凌彻蹙紧眉头,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亲自打开了锁,也没多说什么便大步离去了。 只是凌彻一离去,司月宫却立马被侍卫团团给围住了,端木赐远远地走了过来,而向天却不知从哪里给窜了出来,竟是一身黑衣,腰间依旧别这一把长剑,正想追凌彻而去却别青衣给叫住了。 “痞子天!你干嘛呢!”青衣大叫了一声,硬是让才要纵身跃起的向天停了下来。 向天无奈走了过来,道:“痞子天也是你叫的?叫声相公来听听,要不将军王爷也成!” “没心情和你吵,”皇上和小姐都不知道怎么了,皇上刚还差点锁了小姐呢!青衣同向天总是吵吵闹闹的,上回为纳妾的事又是吵个不停,难得那么认真地和向天说话。 “向天将军,你想想办法,劝劝皇上吧。”红衣和栗儿也急了。 “你们还是进去劝劝那美女姐姐吧,回来就回来了,干嘛搞的那么复杂嘛,皇兄性子真好。”向天说着便指着青衣,道:“还有你,天天你家小姐这样你家小姐那样,竟也会认错人,我看你还是早点给我回府去吧。” “你想吵架是不是?”青衣骤然怒了起来,“我现在没空跟你吵,要回府你自己回去,要纳妾你也自己纳去!我就住宫里了!”说罢又是瞪了向天一眼,才推门而进。 向天却没有生气,瞥了四周的人一眼,脸上有些尴尬,无奈叹息一声,便朝凌彻去的那方向追了过去。 “你们好好看着……”端木赐都不知如何称呼这主子了,月妃?凌王妃?汐月?,亦是无奈一声叹息,道:“好好看着你家小姐吧。” 说罢亦是一个翻身跃起,追着向天而去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御书房,一进门就见凤希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着,他要带汐月走,主子要他等三日,他还真就耐心等三日了。 “皇兄,昨晚寻到现在都不见那黑衣人的影子,怕是早葬身火海了吧!”向天难得有机会一袭黑衣在宫里乱串,昨夜还险些被当场了刺客。 凌彻还未开口,端木赐就先白了向天一眼,“你就不能换身衣服,昨夜要不是我在,还真把你当那黑衣人乱箭射死了。” “那黑衣人就算逃出天牢不死也半条命,能有我这身手吗?我看也别太紧张,整个思月宫围成那样子,说不定他真葬身火海了。”向天反驳了回去,他同端木赐向来就没有什么身份等级之分,两人不是斗嘴就是比武。 端木赐又是白了他一眼,道:“不紧张,你刚才还赶让你媳妇回府?下头好几个人报说那晚有看到一个黑衣人逃出天牢,不寻出来能安心不,那人的武功可不一般,我追了那久都没追到过。” “你们还有吵多久呢?”一旁沉默已久的凌彻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笑得是那么亲切和善。 “臣等告退!”向天和端木赐立马回过神来,皆是一个哆嗦,难得有默契,异口同声俯身行礼便退了出去,不知昨夜思月宫里究竟生了什么事,皇上真的怒了。 给读者的话: 貌似同步又慢了,最近系统老出问题,目录看不到书的亲们,请从简介页面进入,登入账号的亲们可以保存书签,下次就不用登入了。 兑现承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氏汐月,德才兼备,蕙质兰心人,品贵重,姝丽端和,贤德淑仪,德昭之质,芳灼华之姿,荫兰颜之意。趋度谦和,且盛雍容,平日极得圣宠,尔后又怀有龙子,因病暴毙宫内,享年二十岁。汐贵妃死后朕感愧对其,特追封为德皇后。 一纸圣旨并没有在朝中引起多大的骚动,亦是同之前的料想一样,这慕容汐月生前定不会是皇后,她本是郡主出身,死后追封就连礼部那些老顽固都没有多闲言闲语,只是此时不仅连这礼部的老顽固们,满朝的文武就是纳闷不已,皇上本已着礼部礼部具奏要辍朝十日,今日却有突然上了朝,当朝宣读了这追封圣旨。 偌大的宫殿之中,群臣满满,却是寂静无比,金龙宝座之上,凌彻高高在上,一脸的清冷,那狭长的眸子隐隐透出一丝执着,底下的臣子皆看出了皇上今日的不悦,那圣旨宣读完毕了,今日也已无事可奏了,怎么迟迟还不退朝呢?这德皇后的葬礼是以国葬之礼,群臣皆是要有回府好好准备的。 良久,寂静的大殿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一座挂满大红绸缎的凤辇缓缓被抬上了奉先殿前那百余阶白玉石阶,众人顿时皆是大惊不已,今日起便是德皇后的守孝期,这凤辇这般热闹喜庆的装饰也就罢了,竟还抬到了奉先殿门口,奉先殿前那数百阶白玉石阶,唯有新皇登位才允许乘辇而上的,其他的不管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皆是要徒步而上的! 这凤辇之中定不会是萱太后,会是何人呢? 一行随行宫女皆是一身喜庆的红衣打扮,跟在最前的两个女子一个是先前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红衣,另一个竟是已经封为云罗郡主,嫁给了十四皇子的王妃青衣!竟也是一身的宫女打扮! 众人皆惊,也已经顾不得这凤辇上了奉先殿是否合规矩,心中皆纷纷有了猜测,看着这凤辇的装饰和随行宫女的打扮,这是大婚行头,之前一点儿风声也没有,皇上竟会在今日立后!立的是何人!? 凌彻冷冷地扫了一眼群臣,懒懒起身来,一步一步下了殿,两侧群臣本就让开一条道,见皇上走下来不由得皆后退了几步,俯身低头,恭恭敬敬。 凌彻的步伐很慢,俊美无涛的的面容不似方才那般清冷,狭长的眸子看着那凤辇渐渐有了笑意,离那凤辇越近,笑意似乎越浓了,群臣颔不敢言语,这君王越的让人琢磨不透了。 凤辇旁的宫女一齐跪了下来,连青衣红衣亦是跪了下来,低着头,一脸的十足认真,齐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虽皆是女子,三声恭贺声却是响彻了整个奉先殿。 而在场文武百官却是险些伏倒在地,唯有跟下来侯在一旁的罗公公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 今日早朝之前在思月宫他早就绝望了,他可是冒着被处死的风险跑去打扰了萱太后,结果萱太后却一句话也没说,让他回来了。 一回来,这主子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亲自伺候了月妃娘娘更衣,真红的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红褙子,这一身锦衣里里外外皆是亲自伺候,绾着妆亦是亲力亲为,不仅点了她的穴道,最后竟是连哑穴都点了,绑架到了这凤辇之中,令人按时送到奉先殿上来。 从未见过帝王这么亲自逼婚的,整个思月宫的奴才们皆是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凌彻亲自将那帐帘掀了起来,见帐中的人儿一脸的愤怒,他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既然她不爱他了,那索性就让她恨吧,总比两人从此陌路好,她对慕容府内疚,那好,他偏偏要在汐妃出灵之日娶她,立她为后。 内疚? 他又如何会不懂? 那日东宫留芳楼中那一滩血迹是他七个月又二十一日,一日一日的内疚! 那日雨夜,韵妃在冷宫中那肆掠的嘲讽大笑,来自钟离的那一纸死讯,是他这辈子永远也抹不去的内疚! 那又如何,能安然无事在萱妃宫中长大成*人,能被册封为王而不被防备,能登上今日金龙宝座,能将一场大战化险为夷,他要心中要背负多少歉疚? 生在帝王家就不该有这份心软的,从来就没有! 既然她不懂,不想懂,他也不需要她懂了。 凌彻看着汐月,眸子里透出戏虐的笑来,那么灿烂,久违的灿烂,指腹轻轻地抚过她那娇怒的脸颊,却骤然低下头在她那娇红的双唇上重重印下了一吻,随即拦腰将她抱起起来,转身朝大殿上一步一步迈去。 民女若汐 任由凌彻抱着,汐月动都动不了,想开口怒骂却出不了声来,见他那霸道而透着玩味的眸子,索性闭了眼,不看他。 见汐月闭眼,凌彻才抬头看向前方,眼底掠过一丝温软,随即消失地无影无踪,大步踏上了那金龙宝座。 凌彻一到殿上,地下众臣子才又上前两步,抬起头来仰视殿上。 只见皇上高坐龙椅之上,怀里抱着一个红衣女子,那女中面容姣好,生得如花似玉,一身大红凤袍,脱俗而不失柔媚,华丽而不失清新,只是,不知为何,却是一身僵硬,双眸紧闭都难掩一脸的愤怒。 大臣都认得出来,这正是那和亲而来的钟离小公主,被册封为月妃的玲珑公主! 这是怎么回事,前日早朝才揪出了钟离的奸细,今日却立了钟离的小公主为后!?而且竟会有这般的待遇,盛传月妃比那汐妃还得宠原来一丝都不假!只是,这样太过份了吧! “皇上,您这是……”南亲王端木耿仲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上一回因追封涟瑾一事挨了凌彻的冷眼,而今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这话掂量了许久才问出口,不问这是为什么,只问这是做什么,萱太后说过,皇上登位前做事就从未交待过何缘由的,而今更是不需要缘由。 凌彻看了端木王爷一眼,眸子笑意温和了下来,视线扫过众臣,落在了一旁的罗公公身上。 罗公公立马会意上去前,还是偷偷地叹了口气,才将手中那道圣旨缓缓展开来,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林若汐,秉性柔佳,贤淑端庄,德行温良,态美仪柔,其品貌仪德深得圣心,实能母仪天下。今宣召入宫,立为皇后,以为天下女子之表率。” 一纸宣读完毕,罗公公又一次轻声叹息,退了回去。虽这结果同众人方才料想猜测的一样,殿下的议论声还是越来越大了。 民女? 这女子明明是钟离的玲珑小公主,明明是思月宫的主子正得圣宠的月妃娘娘,如何会是民女!? 前阵子还传说是她将汐妃推下高亭,害得皇上第一个子息命丧腹中,如何会秉性柔佳、德行温良? 汐妃一殁,后位定是会被提及,没想到竟是会这么快,更没想到会是这个女人! “皇上,立后一事非同小可……” “皇上,后宫两个贵妃皆是姝丽端和,贤德淑仪……” “皇上,这女子是……” …… 不知是谁斗胆开了头,随即就好几个大臣附和而上,若是就这样立了皇后,多少人暗地里种种打算就将破灭,不再有希望。 “还有谁对朕的这道旨意有意见的,都站出来!”凌彻的大手揽在汐月纤腰上,懒懒地在龙椅上倚了下来,见汐月仍是直着身子,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来,猛地一用力便将她拉入了怀中。 汐月突然撞到凌彻那坚实的胸膛上,背后那刚刚愈合的伤口一疼,双眸骤然睁开来,看着底下一个个又低下头去的大臣们,杏眼怒瞪,一脸不悦到了极点。 这家伙那么问,殿下谁人敢公然站出来? 对圣旨有意见同抗旨有何区别? 先宣读了圣旨,再问大臣意见,这种事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良久,依旧是一片寂静,凌彻这才满意地了开了口,道:“既然众卿家都没有异议,那就退朝吧!”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 众臣高呼三声,纷纷无可奈何低头俯身退了出去,汐月看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那清冷的眸子里越的冰冷。 罗公公看了皇上一眼,亦是识相地带着门口那群随行而来的宫女退了出去。 空旷的大殿中空无一人,只剩那高高在上的金龙宝座上,他拥着她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凌彻轻轻一点,终于肯解开汐月的穴道了,狭长的眸子笑得灿烂,似乎满心的欢喜,道:“皇后娘娘,你该谢旨了。” 汐月却反倒不动了,在他怀中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依偎进去,缓缓地笑开来,晶亮的眸子完成两道月牙儿,两侧梨涡隐隐可见,小手轻轻拉起他的大手来,十指相扣而入,只是手劲顿时变大,扣地越来越紧,小脸不再有笑意,顿时清冷,狠狠道:“凌彻,你若立我为后,我第一个要的便是你的命!” 她本不想爱也不想恨了,惟愿一切恩怨都随着那真正的慕容汐月而去,他和她从此陌路而已,只是,他竟这般强迫她,在今日,汐妃出灵的日子! 是他再一次逼着她怒的,从来不会轻易生气,亦不会轻易原谅,她本就不是善良的女子。 凌彻身子一僵,那深邃的眸子一丝无奈一掠即过,仍旧笑得那么灿烂,道:“你已经是我的皇后了!”说罢便将汐月拦腰抱起走下大殿。 两人同乘那喜庆的凤辇,一路高调回了思月宫,他没有改宫名,也没有把那华琳宫赐给她,仍旧让她留在思月宫中,思月思月,也许有一天她能明白。 同一日,空无一人的慕容府府门大开,布满白缎,德皇后出灵,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宫门,皇室官府倾巢而出,皆身穿孝服,文武百官,车轿连绵不断,夹着大批的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身着法衣,手执法器,不断地吹奏、诵经。 国葬之礼,队伍长大几十里,却唯独不见皇上的卤薄仪仗队。 (推荐票是网页投的,网页看书的亲们免费注册个号就能投了,和金砖一样也是每天一个。) 给读者的话: 一直忘了留群号了,旧群88o29617已满,偶尔能噌进来吧,新群:122757763,敲门砖:猫。o(n_n)o 又燃花烛 这算是他们第三回洞房花烛了吧?花烛三燃,依旧高照。 连同在凌云阁的那一次,每一次都是花烛燃尽,人却未眠。 大红的轻纱曼舞,大红的花烛跳跃,大红的凤冠霞披,一切都那么的喜庆。 挂满幔帐的雕花大床榻上,汐月懒懒地斜倚着,秀雅的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疲倦,低着头,目光有些游离,突然,红唇边勾起了一丝自嘲来,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等他来洞房花烛吗? 眼看一个月之期就要到了,那个黑衣人怎么迟迟没来寻她?困死在天牢里了吗? 这样也好。 凌彻不让她走,她就偏偏要走。 死,算是最彻底的离开了吧? 汐月思及此,突然笑了起来,眼儿弯弯,梨涡浮现,很是灿烂。 珠帘外,一阵嬉笑声传来,那几个丫头来了。 青衣红衣端着喜帕和喜秤一路说说笑笑地走了过来。 皇上只说小姐被玫瑰楼主毁了容颜,幸好遇到了高人谙熟易容之术,才给小姐医治好的,而今为小姐换了身份,那道圣旨上用的便是“林若汐”这名字。 而今,见小姐不再吵闹,两人心中顿是欢喜无比,昨日隔着房门听小姐同皇上大吵大闹,今日又硬是被皇上送上了那凤辇,以为小姐还为汐妃一事生皇上的气,也就没多想其他了。 “小姐,虽然宫里没这规矩,你还是戴着吧,图个吉祥!”青衣将那喜帕打开来,送到了汐月眼前。 “是啊,小姐,你就别生皇上的气了,就连青衣伺候了你那么久,都认错了,何况是皇上呢?你都不知道,那几日皇上可是茶不思饭不想的,天天一副失落模样!”红衣将准备好的交杯酒放在一旁,拿起那喜秤来,又道:“小姐,一会皇上来了,可别让他心急着掀喜帕,一定要用这喜秤才会称心如意!” 汐月见青衣红衣这般欢喜,又提起了汐妃,心中顿时不是滋味起来,硬是扯出了笑颜来,对青衣红衣笑了笑,道:“好啊,图个称心如意。” 说着便将那喜帕拿了过来,盖在头上,大红的喜帕一盖下,小脸上的笑颜顿时僵了起来。 称心如意? 也许,今夜,会是一个很有趣的夜! 青衣红衣见小姐终于有了笑颜,原本的不安终于是被她这一笑拂去,两人皆是欢喜起来,利索地将一切打点好了,挨近汐月耳畔,都道了恭喜和祝福才依依不舍的退了出去。 青衣走在后面,迟疑了一会儿,又折了回去,却是一下子在汐月身前跪了下来,眼泪早就忍不住盈眶了。 汐月立马觉得不对劲,掀起喜帕来,连忙起身去扶青衣,“怎么了?你这是做什么?” “小姐,青衣对不住你!都是青衣的错,青衣不该认错人的!不该被那汐妃和篼儿骗了的!”青衣硬是不起来,却是骤然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青衣以下犯上打了小姐,这一巴掌是青衣惩罚自己的,而这一巴掌是青衣代小姐惩罚的”说着又是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这傻丫头,你这是做什么?小姐何时怪过你了。”汐月生怕她又做傻事,连忙将青衣的手给抓得紧紧的。 “小姐,你待青衣那么好,比待红衣还要好,青衣却辜负了你,青衣不求小姐原谅,就求小姐惩罚!”从皇上认出小姐那夜起,她就满满的内疚,小姐不提,红衣不提,她却一直记着,当日在御花园,小姐挨了她一巴掌的,怎么可以呢?不可以的! “好了好了,刚就惩罚过了,不哭了哦,惩罚过了,也原谅了哦!”汐月心中顿时隐隐苦涩起来,硬是将青衣拉了起,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道:“傻丫头,不哭了哦,再哭的话,小姐也得跟着你哭了!” “不哭不哭,青衣不哭了,小姐洞房花烛夜不能哭了。”青衣一听,小手拼命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急急地道:“小姐不许哭的,不吉祥的!” “不哭不哭,都不哭了,来,笑一个我看看。”汐月坐了下来,浅浅地笑了,带着些无奈。 青衣看着汐月,又一次抹了下脸,终于是破涕而笑,晶亮的眸子盈着泪水,傻傻地笑,“小姐,我替你盖上喜帕,皇上就要来了! 又一回替小姐盖上了喜帕,又一回道了恭喜,才退了出去…… 青衣将门合上后,回过身子却一下子撞入了向天怀中,而红衣早已退到一旁掩口而笑。 “咳咳咳……”向天轻咳了起来,红衣立马暧昧地看了青衣一眼,便朝一旁的厢房而去了。 青衣也没留她,回过身子瞪了向天一眼,谁知向天却是骤然在她唇上啄了一吻,一脸痞气嬉笑着道:“今天的第一次,初吻,给你了!” 话语一落,立马现了不对劲,这丫头怎么哭了? “怎么了,不会是你家小姐欺负你了吧,她现在可是皇后,我可没办法替你报仇哦!”向天依旧是一脸痞气,心中猜测着这丫头定是同她小姐认错了。 青衣白了向天一眼,蹙了眉头来,避了不提哭的事,娇怒地道:“我不在的这十几日,你纳了多少妾侍?给了多少初吻?一一交待清楚来!” 向天一下子放开了青衣,一脸煞是认真的掰起手指来,一番思虑,清朗的眉头缓缓笼了起来,勾勾手指示意青衣靠过来。 青衣见他这一脸认真的计算,心中的怒火早就燃了起来,靠了过去,小手才要挥拳,却被向天按在怀中,贴她的小脸,暧昧地说道:“都留着呢,今日一起都给你,要不要啊?” 青衣顿时脸上绯红,又羞又怒,只跺脚着脚,整个小脸都埋入向天怀中去了。 两人就在院子中暧昧了许久,却不见那一抹明黄的身影驻足已久。 凌彻那如雕刻般俊美的唇边不由得浮现出无奈的苦笑来,主仆两撒起娇来还真像,今夜,房中那人儿会如何待他呢? 给读者的话: 卧底一文9月要冲榜了,榜单是综合金砖,收藏和网页上的投票评估的,三者皆是免费,注册个号就可以投了,亲们有空就支持下吧! 那又如何 凌彻特意绕过前门,由侧门入,司乐宫一室的寂静,和他一样的习惯,汐月总不喜欢在寝宫里留女婢伺候,外厅昏暗,珠帘里却是红烛高照,透着喜庆和温暖。 缓缓将珠帘掀起,只见汐月已经退去了那华丽的凤袍,只着一件大红轻丝长袍,内里那鸳鸯戏水白肚兜清晰可见,娇小的身子仍旧是玲珑有致,凹凸曼妙,头上盖大红的喜帕,手中轻轻握着喜秤,端坐在床弦上。 凌彻故意放重了步子,走到她面前,汐月却老早就知道他来了,却不动声色,等着他先开口。 凌彻没有说话,拿过汐月手中那喜秤来,唇边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温软的笑意来,将汐月头那喜帕缓缓挑了起来。 汐月看了凌彻一眼,竟是对他笑了,浅浅地笑着,依旧不说话。 两人皆是温文有礼,没有言语,相敬如宾,交杯酒过后,凌彻亲自将幔帐放了下来,只留了一盏烛火。 轻轻将汐月推倒在床榻上,那么温柔,缓缓欺身而上…… 指腹划过她的脸颊,流连而下,轻拉衣带,大手游走,每一处都不曾错过,狭长深邃的眸子始终看入她的眼眸,见她方才至今眸子依旧只有那温文有礼、陌生无比的浅笑,心中怒意终于掩藏不住,大手骤然下探。 汐月毫不掩饰,弓起身子,遵从身体意愿,眸子掠过一丝惊颤,却没有多大的恐惧,今夜本就打算给他的。 凌彻冷冷一笑,大手依旧在她身上点火,仍旧是看着她,视线不离。 “皇上,既要临幸臣妾,何苦如此折磨臣妾呢?”汐月终于开了口,伴着一声娇喘,声音依旧娇媚无比。 凌彻仍旧没有言语,看了她许久,吻缓缓地落了下来,很温柔…… 大红的幔帐,昏暗的烛光,床榻上,两具躯体赤缠交叠,声声娇喘,忍人脸红心跳,伴随着一声雄厚的满足声而来的,一室却是顿时寂静了。 “为什么?”凌彻终于开了口,声音低哑,寒彻无比,犹如那基极地的千年玄冰一样的寒彻。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了。”汐月一脸无辜,小脸上带着欢爱过的红潮,越的娇媚动人。 “是谁?”他查的很清楚,杜一鸣并没有碰过她的,究竟是谁! “哈哈,人太多了,我也不忘了第一回是谁了,哈哈。”汐月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那般撩人心弦。 是的,人太多了,她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多年了,她也不记得是谁了。 凌彻按在汐月双臂的上的手骤然加重了力道,一脸风雨欲来,“你玩够了没有!” “玩?”汐月仍是轻笑,“臣妾岂敢戏弄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告诉我,那兰玲香薰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凌彻那狭长的眸子早已猩红,紧紧地握着汐月的手腕,滔天的怒意,滔天的怒意才能掩饰得了心中的那无比恐惧吧。 “我用了好几年了,用那个干净点。”汐月笑得越的灿烂了,别人碰过的女人他不会要的,不会要的! “没有!你说谎!”凌彻怒吼,一口代她否认,不愿意相信,如何能相信!? “洛城中人人知我臭名昭著,王公贵族里公子哥们闻我求亲皆退避三舍,皇上,我本不是什么贞节女子,醉红楼真正的老鸨不是宋妈妈而是我,皇上也是知道的!”汐月一声轻笑,见他眸光顿时暗淡,一脸复杂,心中更是清冷了起来。 “你不是!你不是这种人!”又一次否认,他如何会没查清楚,她不是,一定不是!怎么可以是这样子的呢?! “我是,我就是,我是别人碰过的女人!很多人碰过的女人!凌彻,明日再宣张圣旨,休了我!慕容汐月已经死了,我只是林若汐而已,不爱你也不恨你了,一切早该结束的!放了我,我累了,我只想离开。”汐月的话语里终于了有波澜,说罢翻过身去不再看他,娇小的身子蜷缩起来,双眸紧紧闭上了。 凌彻身子陡然一僵,俊眉依旧紧锁,却是猛地扳过汐月的身子,紧抓着她的手,高举过头,紧紧地压制在头的两侧,温软不再,暴戾跃上瞳眸,如野兽般的嘶吼的声音,带着伤痛:“那又如何?我就是要你!就是要你!那又如何?!你告诉我,那又如何?!” 熟悉的吻如骤雨般落在唇上,掀起了窒息性的灼热和情潮,霸道地纠缠,流连而下,扫过一切隐蔽的地方,带来一阵阵的颤栗。 汐月紧闭双眸根本不再看凌彻一眼,凌彻见她这幅模样,更是暴怒,阴鸷掠过,毫无一丝预兆,骤然粗暴进入。 汐月额上青筋拉紧,承受着身上这男人一次比一次更为剧烈的粗暴和怒气,紧攒着的小手缓缓放开了,摸出了枕下那把锋利幽冷的匕来。 只是,还未抵到凌彻颈脖上,双手又一次被他拉起,匕徒然掉落在大理石地板上,出一声冰冷的响声。 凌彻唇边泛起了毫无一丝温度的笑,看了汐月一眼,又一次埋头下去,薄红的唇落在她胸前那丰盈之上,身下的动作骤然加剧。 唯有那把匕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上,红烛跳跃,幔帐之中,暧昧纠缠,青丝缠绕,喘息渐重…… 永远不许 一室寂静,案几上红烛泪尽,床榻边一地凌乱的衣裳,一把程亮锋利的小匕依旧静静地躺着,床榻之上的人儿青丝缠绕,紧紧地拥着,皆是一脸的安静。 男子一双狭长双眸深邃,脸上线条如雕俊美无涛,眉宇凝着慵懒和满足,却不失王者英气。 女子娇嫩的小脸带着一抹红晕,双眸紧闭,睡颜安静,难掩一脸疲倦,彻夜的累。 凌彻一手揽在汐月腰上,一手轻轻抚着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见她一脸疲倦,微微心疼,思及昨夜的肆掠,却不曾后悔丝毫,他就是要她,不管曾经有过什么,不管她是慕容汐月也好,是林若汐也好,心中永远都只有那么一个人儿。 大手轻轻抚过那依旧微微红肿的娇唇,怀中的人儿似乎觉察到了打扰,一声嘤咛,翻过身子来,小脸埋进他怀里,小手缠绕在他腰上,那般的自然而然,比昨夜乖了好多。 凌彻那狭长的眸子里尽是宠溺,亦是埋而下,挨近汐月的耳畔,声音很低很低,几不可闻,“王妃,凌王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 王妃,凌王想你了。 他原本打算说满十次的,她卧底入宫十日,他就说十次,奈何只说了四次,她就不见了。 王妃,凌王想你了,凌王真的想你了。 思月宫,思月思月,何时,她才会真正回来,人也回来,心也回来? 一如从前,司乐宫中,急急地拉住他的衣袖,支支吾吾地说,“这几天,我也有点想你啦!” 汐月累极了,仍旧沉沉地睡着,只知道这怀抱很熟悉很温暖很安全,眉头微笼,蹭了蹭,蜷缩着身子,依偎地更近了。 凌彻亦是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怀里,心顿时有疼了起来,似乎是对汐月说的,又似乎是自言自语,“小汐汐,你不是那种人,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永远不许,即便你不爱我也不恨我了,即便,你真的想离开,都不许这样说,记住了吗?永远不许。永远都不许。” 突然,门外传来了罗公公的声音,“皇上,凤希大人已经在御书房等了大半日了!差奴才来问问你何时过去。” 凌彻眉头微蹙,十分不情愿,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放开汐月下了床榻,一身大大方方的**,身姿挺拔俊美,穿上衣袍,拾起了地上那把精致的匕来,一声无奈的笑,却是放回了枕下去,一床锦被替床上的人儿护地严严实实,眸上轻啄一吻,流连而下,徘徊在那依旧红肿的娇唇上,好不舍得。 汐月呢喃一声,微微蹙起了眉头来,小手无意识地推开凌彻的脸,双眸依旧紧紧闭着,太累了,翻了个身便有安静了下来。 凌彻反倒是又坐了下来,斜倚着,神色慵懒,眸子温软唇,边噙笑,痴痴地看着汐月那安静而疲倦的睡颜。 好不舍得,只是,他并不知道,待他再一次见到这安静的容颜时,却不得不舍得。 门外的声音却又一次传了过来罗公公那小心翼翼的声音,“皇上,凤希大人又差人来了。” 若不是凤希大人三番五次的催促,罗公公可不会那么不知好歹来催,就连方才早朝的时辰他都不敢来提醒的。 凌彻终于是起了身,一声叹息,大步离去。 凤希,耐心等了三日,今日是要翻脸了吗? 给读者的话: 暴雨,台风,福建的亲们出门要注意安全…… 大打出手 御书房。 凌彻一身华丽尊贵裘皮紫袍,身姿挺拔,脚步低沉,一进御书房便见凤希端坐在一旁,一脸淡定,隐隐透着肃然,端着茶盏煞是认真地品着,身旁放在一把古琴,用绸缎包裹着。半年多未见,他的脸上更是无比的苍白了。 见凌彻进来,凤希缓缓起身,双手作揖行了个礼,“草民见过皇上。” 心中感慨,不过半年多,眼前这个男子变了很多,眉宇间透着沉着自信和势在必得的狂妄,举手投足间却多了一股强劲的王者之风、逼人威严,那日出了天牢让他一等就是三日。 “凤希,怎么同朕客气起来了呢?”凌彻慵懒地在榻上倚了下来,对于凤希,这个身份神秘的男子,虽是好友,他向来也多一份防备,那日在天牢之中,他可没对他这般生疏客气。 “徒儿今日已是一国之君,师父我不过草民一个,岂能无礼?”凤希淡泊浅笑,凌彻也算是他的徒儿吧,虽然今日他的武功已经同他不相上下了。 凌彻心中冷笑,他从来就未曾承认过凤希是师父,挑了挑眉,道:“你莫非是在提醒朕贵为天子,该一言九鼎?” “皇上说过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何须凤希提醒?”他此次之所以会选择正大光明进宫来,就是冲着他这一言九鼎而来的。 “呵呵,凤希,朕一直好奇,你究竟是何人,汐月同你无亲无故,你不会是觊觎朕的皇后吧!”凌彻特意强调了皇后二字。 “皇上,那丫头是我徒儿,如何会无亲无故,当初皇上答应的三件事难不成不算数了?”凤希看着凌彻,淡淡一笑。 去了趟钟离皇宫,取来了玉玲珑,那日又在思月宫亲耳听两人争吵,一切都再清楚不过了,这个女子得确是学会七律魔阵的夕颜,当日凌彻口中的凌王妃。 “当初三件事皆是不违背仁义道德,她是朕的妻,立后是你亲眼所见,难道你要朕将妻子拱手让给你吗?”凌彻的话语依旧平静,眸子却掠过了一丝阴鸷,今日站在这里的若非凤希,换做别人定早已人头落地了。 先前有约在先,何况凤希武功亦不俗,他才这般耐着性子,只是他的耐心向来十分有限。 “立后确是我亲眼所见,只是汐月并非自愿亦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我只求皇上让我见见那丫头,她若不同意随我走,我亦不再过问任何。”凤希一声轻叹,眸子里却透出了执着坚持,其实,即便汐月不同意,他也一定要带她走。 “为何要同你走?”那日在天牢他就纳闷了,凤希向来不曾牵挂过何人,为何偏偏要带走汐月? “这是我的私事。”凤希话语依旧不卑不亢,眸子却掠过一丝疼痛。 “我拒绝!你走吧。”凌彻没了耐性,拂袖而去,这简直是笑话,他竟会同一个男子讨论自己妻子的去留!退一万步说,即便真的要走,也是汐月自己走!又与凤希何干? “凌彻!”凤希背起那琴来,追了出去,见凌彻不回头,眉头蹙起,眼眸一沉,竟一跃而起朝思月宫的方向而去。 一旁巡逻而过的侍卫都认得这凤希大人,正迟疑着要不要抓刺客,却见皇上随即亲自追了上去。 身后蝴蝶镖不断袭来,凤希连连翻身躲过,凌彻紧追不放,一脸阴沉,终究做不成朋友,那就被怪他不客气! 耳边铮铮响过,几枚毒镖掠耳而过,凤希那肃然的眸子掠过警惕,转过身来看着凌彻,骤然一掠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去,凌彻躲得轻松,心中却也戒备起来,两人近身,手腕相交,暗中运气,皆感臂酸心惊。 手臂相缠,抵在眼前,两人旗鼓相当,皆占不到上风,凤希肃然蹙眉,凌彻却依旧一脸轻松,唇边冷笑浮现,宽大的袖口滑下,紧缠这黑色绷带的手臂上三枚蝴蝶镖显现,正对着凤希的脸。 凤希心中大惊,骤然松开手臂,一个翻身腾起,就在这时那三枚蝴蝶镖从身下一掠而过。 之前玫瑰多次提起,今日算是见识了,他一出镖,便不会留情。 凌彻一声冷笑,足尖再次点地,便犹如纸鹞般凌空飞起朝凤希而去,左臂疾伸,一掌击去,而袖中依旧掠出了蝴蝶镖。 凤希侧身避开,三枚蝴蝶镖却打在他背后那把古琴上,凤希骤然笼起双眉来,不再恋战,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喧哗而来的侍卫便转身朝思月宫飞去。 凌彻缓缓落下,心中冷静下来,唇边浮出一丝复杂,凤希的武功大不如前了,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究竟是什么人,这一身的伤痛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一定要带走汐月,汐月来自千年后,怎么会同他有过瓜葛呢? 挥手斥退了那一群侍卫,又是轻轻一跃亦朝思月宫追了去。 给读者的话: 猫腰路过、、、、晚点还有一更 师父来了 汐月缓缓睁开双眸,仍旧一脸的疲倦,懒懒起身,一身酸楚顿时蔓延开来,身上星星点点,到处可见那男人霸道十足的痕迹。 昨夜折磨了她一整夜,今日一起来就不见踪影,汐月冷冷自嘲起来。 “小姐,你醒了?” “小姐,红衣替你梳妆打扮,皇上说一会儿来带你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青衣红衣一人端着清水一人端着早膳皆是一脸开心的笑颜走了进来,见了小姐颈脖间手臂上皆留着红印,小脸顿时绯红了一片,在她们眼中小姐同皇上早就和好如初了,当日在凌云阁皇上就对小姐百般的宠爱了。 汐月见两个丫头都那么欢喜,不忍打破这平静的美好,苦笑一掠即过,笑着道:“红衣,备热汤,我要先沐浴。” “我去我去!”青衣抢在前头,昨夜硬是要在宫中多留几日,不同向天回府。 “青衣,你都是郡主了,这些事就我来做啦,你陪小姐说说话。”红衣将青衣拉了回来。 青衣那小脸便立马垮了下来,娇怒道:“你们要再这么说,我就去跟皇上说我不做郡主了,就一辈子留在小姐身边伺候。” “哈哈,那向天将军会恨死我的。”汐月不由得大笑了起来,似乎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青衣小脸一红,睨了两人一眼,便径自下去了,红衣看着青衣远去的身影,淡淡地笑了,以前的感觉又回来了,她又忍不住要念叨青衣没大没小了…… 早膳放在一旁,青衣红衣在珠帘外侯着,汐月泡在热汤中,提起一旁那兰香香薰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缓缓地倒了下去,清淡的香气慢慢弥漫开来,她靠着大木桶边仰着头,双眸紧闭,心慢慢地静了下来,却什么都不去想,方才察看过了,那把匕还在,就压在枕下,是他放的吧,这是给她机会吗?杀他? “栗儿呢,怎么都没见到她?”汐月突然想起了那小丫头来,昨夜就没见她了。 “哎呀,这一忙起来,还忘了,昨夜说是给御厨房几个姐姐喜糖去的,这一去就没回来了,一会我过去找找。”红衣说着便往木桶里加了些热水,汐月这才有缓缓闭上眸子。 突然,门外传来的一阵打斗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到了门上。 “怎么回事?”汐月骤然睁开眸子来,深宫里怎么会有打斗? 青衣急急地从帘外走了进来,低声将昨晚向天告诉她的事全都说给汐月听。 “师父?”汐月听了这事情的来由,微微诧异,她依稀记得那日在天牢似乎见过凤希的,他真的来了吗? 带她走?这又是为何? 突然想起了在司乐宫见过的那张画像,师娘年轻时的画像,同现在这幅容颜一模一样! 难道是因为这个? 她可是千真万确的实穿,这身子和相貌都是自己的,怎么可能会是师娘呢?年龄也相差很多的,凤希为何执意要带她走? “小姐,皇上和白衣男子打得可凶了,不过那人好像受伤了,皇上武功高强一定能擒住他的!”红衣跑了回来,方才偷偷从窗缝里往外看,那白衣男子一脸苍白如纸,好像重伤在身的样子。 汐月心中陡然一惊,立马起身让青衣红衣伺候地更衣,一身单薄的锦白宫服,也顾不上湿漉漉的长,便朝门外而去。 门一打开,迎面而来的却是一枚金色的蝴蝶镖,汐月瞬间愣住,惊得动弹不得。 只是,还未缓过神来,整个人瞬间被拉入了那熟悉的怀抱,耳畔是那人低声的怒吼,“你想死吗?不会躲啊?!” 跟师父走 猛地被凌彻拉了过去,汐月这才缓过神来,见不远处的凤希脸上苍白口吐鲜血,便是急急地挣脱开凌彻的双臂,一跃而起,朝早已被远远打出去的凤希而去。 “师父!你没事吧!”汐月将凤希扶了起来,见他一脸苍白地可怕,肃然的唇边噙着鲜红的血迹,想起他所剩性命不长,心中顿时疼了起来,分别那夜只记得他落寞的背影,第二日便是不告而别了,没想到再见却是这般光景! 在司乐宫不过几日,凤希亦是十分严厉,可是这份师徒缘分情意她不曾忘过,毕竟真心待她的长者,除了爹爹和娘亲就只有凤希师父一人了。 “丫头,你还记得师父啊!”凤希那苍白的唇边浮起淡淡的笑来,他极少笑的,总是一脸肃然清冷,好久没有人亦是这样的焦急的口气喊过他师父了。 “师父都能认得出丫头来,丫头当然记得师父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丫头怎么会忘!”汐月眸子有些湿湿的。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呵呵。”凤希突然大笑了起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是当年他多次告诫默娘的,而如今却是由这丫头说了出来,真是好不讽刺! “师父,你的病情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汐月满腹的不解,甚是焦急。 “师父来带你走的,跟师父走好吗?师父带你去到钟离极北之地,那儿的雾凇还没有融呢!高原雪景可美了!”凤希的语气不觉地柔了下来,其实,他就只想带她去看看那冰雪美景,当初默娘也是这样喊他的,“师父,师父,等默娘学会了这曲子,你就带我去看雾凇好吗?” 此时,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对默娘说的,还是对汐月说的,或许也没必要分那么清楚了,心愿一了,他也就能去见默娘了吧! 当年,他们年纪相当,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他本隐居山林苦心研究琴艺,为了那玉玲珑入了宫,成了她的师父。 那日大寒,霜雪大降,他没有带她走,而是带走了玉玲珑。 一念之差,送回玉玲珑之时,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终日嘻嘻笑笑的丫头了。 汐月没有一丝迟疑,立马点头答应,“丫头同师父去,师父带丫头走吧!” 自己的心自己最清楚,对于凌彻,她若真的下得了手,那夜在御书房又何苦挑断了那琴弦呢?爱,应该也不会了吧,她现在就只想走,远远的离开。 也许,如同瑶瑶所说的,她们本就不属于这里,终究要走的! 也许,身上的毒了,她运气好一点便能回去了吧!回到那一样无亲无挂的世界去。 “慕容汐月!”一旁的凌彻见汐月点头答应,却顿时怒声大吼。 “我说过,慕容汐月已经死了,我不是!”汐月回过头,又是轻易地怒了,亦是怒吼。 站在门外的青衣红衣见这样子,不由得又担忧了起来,昨夜不是还好好的吗?小姐怎么又翻脸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了呢? 凌彻和汐月两人皆是怒目相视,都是善于隐忍之人谙于不动神色之人,却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挑起彼此的怒意,那么轻而易举。 然而就在这时,远远传来了粟儿的哭声,“娘娘,救救粟儿,娘娘……” 黑衣出现 听得栗儿的呼救声,众人皆是大惊,朝那哭声的传来的放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衣衫凌乱的黑衣人脸上带着面具一手持剑架在栗儿脖颈上,逼着栗儿带路,而另一手的衣袖却空了,那张黑色面具已经被烧焦了却依旧将整张脸都遮掩住,只留一双眸子,只是,双眸紧闭,似乎瞎了…… 端木赐带着一群侍卫从后面追赶了过来,这黑衣人功夫极高,那日若不是在天牢中设计根本抓不到他,没想到天牢一夜烧成了灰烬,他双手双脚接锁着铁链竟能逃出来! “黑衣!”汐月惊叫出声,正想过去,却被凌彻拦了下来,“你做什么?!” “放开我!”汐月狠狠地咬了凌彻一口,猛地挣脱开了,却怎么都挣脱不开来。 “喂,是你吗?喂!你在哪里?”黑衣大声加了起来,从来就不知道那个女子的真实姓名,从来都没有称呼过的。 端木赐知道这黑衣人是跟在汐月而来的,两人关系他也不甚清楚,挥退了身后的侍卫,不敢轻举妄动。 那日得知汐月的身份,可是惊了他大半日,没想到一路跟着到钟离的汐月就是真正的汐月啊!想到这端木赐不由得摇了摇头,又退了两步,既然主子没开口,还是少惹为妙,这黑衣人已经是灯之将残,主子也在,汐月应该是不会有事的吧! “凌彻!你放开我!放开我!”汐月急得大叫,拼命挣扎着。 “他又是谁?”凌彻紧紧地挟制住汐月,看了那黑衣人一眼,俊朗的眉头便蹙了起来,一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今日却是第一回见到,他跟了汐月多久了? “喂,是你吗?你在哪里?你过来……”黑衣依旧不停地大声喊着,身子似乎有些支撑不住,踉跄了几步,手中的剑却依旧架在栗儿脖颈上,栗儿早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他不会伤害我的,真的,我求求你!要不,你救救他好不好,他是肃亲王的人,但没有一点儿恶意的,我求求你了!”汐月见黑衣伤得那么重,心中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眼泪却徘徊上了眼眶,放弃了挣扎,哭着求着凌彻。 “你求我?求我救他?”凌彻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紧紧抱着汐月的双臂无力地落了下来,那日现这黑衣人逃出天牢起,他就费尽心思地搜寻,费尽心思地保护着思月宫,现在她却求他,第一次求他! 汐月并没有注意到凌彻的异样,一下子就奔了过去。 凤希早已起身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汐月,而凌彻眸子那担忧亦是隐藏不住,虽是放了手,却又忍不住想向前,见那黑衣人放下了手中的箭这才止了步子。 栗儿被放开后,却是一下子抱住了汐月,“娘娘,快走快走,他很凶的!” 汐月顾不上栗儿,看着黑衣如此模样,一脸的慌乱,不知所措,那日知道他被关在天牢之时,天牢已经是化作了灰烬,她原本以为他死了,她原本也以为她只剩下几日的命了的。 汐月静静地看着他,竟不知说些什么。 而黑衣这才稍稍平静了下来,声音依旧低沉,似乎有些急:“是你吗?” 凌彻放手 “是我,你不会是来杀我的吧!”汐月硬是用那无关痛痒的语气,不管他的语气是清冷还是严厉,不管他来交待事情还是来质问她,她都是这样的语气回答他的。 黑衣却从怀中掏出了一颗绿色的药丸来,递到了汐月面前,那大手不再温文如玉,而是布满了烧伤的痕迹。 “吃下去。”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低沉冷淡。 汐月心中顿惊,拿起那药丸来,不由得苦笑:“吃了会怎样啊?” 一眼便看出他命不久矣了,他就是来给她送药的吗?他怎么逃出天牢的?这一身是伤,断了一臂,他究竟如何逃出来的?! “吃了就不会死了,这是解药,我答应给你的。”他的声音仍旧低沉,透着一丝执着。 解药? 凌彻听了这二字,顿是大惊,不由得退了几步,汐月什么时候中毒的?她昏迷之时,他亲自把过好几回脉搏的,竟没有现! “哦。”汐月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应了一声,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你为什么又哭了?”他问得很认真,一手按在直立入地的剑上,另一手却空空如也。 “喜极而泣。”汐月抹了抹眼角的泪,现在有了解药,不是该高兴吗?可是她却高兴不起来,是后知后觉吗?半年多来这男子总是默默跟在她身边,在钟离时总是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教会她武功,从来都是沉默寡言,一路到百纳,直到入了宫,话才多了起来,总是突然出现,问她为什么而哭。 真的,只是监督不是保护吗? “你为什么给我送解药!我根本没有完成任务!你不知道你伤得很重吗?你干嘛还到这里来!?”汐月突然怒了,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既然能逃出天牢为何还不走?三日了,他就不知道要疗伤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涟瑾那个单薄的背影来,为什么都要这么好!她根本就不值得他们对她这么好!她之前甚至在心中算计过,她完成了任务,他若再为难她,她便布阵杀了他! “投缘吧,第一眼看见了就喜欢了。”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钟离宫中,就远远地站在暗处,保护着王爷。奴隶出身,从来就不曾见过有人敢这般挑衅王爷,而且是一个弱女子。他本是雪域里小部落的王子,部落被灭了,他做了奴隶,十年来都没有那样的勇气,不是钟离的子民,不跪钟离的皇帝。 “投缘……”汐月捂住了嘴巴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而那被黑衣按住支撑身体的剑已经慢慢在倾斜了。 “嗯,你说的,第一眼见了就喜欢……便是投缘……其实……我有名字的……我叫……”话音未落,整个人却突然朝汐月倾来。 “汐月!”凌彻大喊一身,早就将汐月拉入了怀中,砰的一声,黑影那高大的身影骤然倒地! 事端缘由虽不甚清楚,方才的对话众人却也听得个大概,凤希一声长叹,这种面具多年前他见过的,钟离极北苦寒之地曾有许多小部落,如今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来人来,带下去,厚葬了!”凌彻心中顿时百味陈杂,不得不承认,这男子对汐月好,他喜欢汐月。 汐月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凌彻,眸子里残留着泪水,轻启薄唇:“凌彻,这才真正的喜欢,你有过吗?从你第一回带我到凌云阁,到如今立我为后,你有过吗?我要的,你给得了吗?” 昨日高调立她为后,亦是带着利用,一纸圣旨,“民女”二字,轻而易举打消了朝中大臣利用后位拉帮结党的念头,百纳从此没了外戚势力。 又一次的利用。 他和她,永远都单纯不了! “有吗?凌彻。”汐月依偎在他怀中,淡淡地笑了。 凌彻一身的僵硬,看着她良久,眸子掠过复杂,终于是开了口,“没有。” 从亲自调查她三个月到昨日立她为何,都带着利用,他不想否认,只是,解释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为何她至今不明白不原谅不相信,利用是真的,喜欢也是真呢? 为何两者不能并存呢?为何她偏偏要执着呢?为何她明白不了呢? “端木赐,将凤希带回司乐宫!”凌彻冷冷地下了命令。 “凌彻,这是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她也答应同我走的,并不违背什么仁义道德,你堂堂一国之君要言而无信吗?”凤希甩开了端木赐的搀扶的手,一脸认真! 对上凤希那认真的眸子,凌彻却是轻笑起来,低头俯在汐月耳畔,声音很轻,却是异常的认真:“我最后问你一回,你原不原谅我?” 汐月眸子掠过迟疑,手指上勾断琴弦的那道伤痕似乎有隐隐痛了起来,不知为何,话却还是先说了出口,“我已说过了,慕容汐月已死,没有爱也没有恨,不再有瓜葛,何来原谅?” 话语一落,便感觉到了那揽在腰间的大手缓缓滑落,随即而来的是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咯了一下。 是放手吗?他终于肯放手了吗? “凤希,朕答应你,第三件事若是想到了也说来,朕说到做到!”凌彻一脸的平静,说罢不再看汐月一眼,转身拂袖而去。 他本想带她去见母妃的,既然真的那么勉强那么为难,要走,那就走吧,既然可以喜欢,便也可以不喜欢吧? 他向来就不懂如此卑微地去乞讨感情的,如果这一份情一直都是他算计是他利用是他哀求而来的,那么,不要了,也罢,累了。 给读者的话: 黑衣只是黑衣而已,而涟瑾后文会提到了,明天第二卷会结束,第三卷不会像一二倦那么长了…… 何去何从 翌日一大早,凤希便带着汐月出宫了,凌彻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端木赐和向天都来送行,青衣和红衣执意要跟着汐月走,栗儿也一路跟到了宫门口,只是,汐月却不带一人。 两人骑着马一前一后,凤希仍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背着那把玉玲珑走在前面,汐月在后面跟着,一身简洁白纱长裙,比平日里多了一件紫色的貂皮披风,是临走时栗儿匆匆忙忙送来的,这紫袍眼熟地很,她却也不去多想了。 宫里远远地传来了退朝的钟鼓声,汐月迟疑了一会,始终没有回头,这个时候,他该下朝了吧。 想起青衣她们的问题来,“小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也不知道,还回来吗?师父只说要带她去钟离北部看雾凇雪景,之后呢?要去哪里? 一直就只一心想着离开,似乎是逃避,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去哪里,从未考虑过离开了该何去何从。 “师父,丫头长得和师娘很像吧?”都跟了出来了,该问清楚了吧! “嗯,是哪个高人替你易容的?”这是端木赐告诉他的,只说了这丫头的容颜被玫瑰毁了,至于是何等高人替她变了容颜的并没有说清楚,竟会是默娘的容貌,这人究竟是谁?怎么会这般巧合?凤希心中虽诧异不已,却也不去追究了,一切都是缘分吧,默娘总喜欢将一切归于缘分,也许真的是缘分吧。 “在山林中偶遇的一个世外高人,也没留下姓名来历。”汐月淡淡地解释,原来凌彻是这般替她解释的。 见凤希没有说话,汐月微微笼起眉头来,又一次问到:“师父,师娘是钟离的大公主吧!” 凤希那苍白的唇边浮起无奈的笑意,道:“她叫默娘,是钟离的大公主,那个赠你玉玲珑的是她的七弟,钟离的寒王。” 汐月心中一惊,那寒公子一看便是不喜打扰之人,难怪那日会邀他们到蝴蝶居,又会将那传世古琴玉玲珑相赠! 她想问的很多,师娘是怎么死的,师父这一身伤痛是怎么来的,玉玲珑既是师娘遗物,又怎么不在师父手中,而在那西南大山中呢? 只是,她不想为难,师父若要说定早就说了的,那日将七音魔阵传授给她时,他只是说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不再多做解释,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仿佛是别人的事,无关自己性命。 “师父,我们看完雾凇后去哪里呢?”离皇宫已经越来越远了,过了这片林子便得出城门了吧! 汐月终于是忍不住回头了,还会回来吗? 第一次离开是为了回来,第二次呢?真正的慕容汐月已死,是她自己说不再有任何瓜葛的了,而他,究竟也放了手,不会再回来了吧! “看完雾凇啊……”凤希话语未落,却突然从马上一跃而起,将汐月拉下马来护在身后。 只听一阵诡异无比的琴音缓缓传了过来,越来越近,四周顿时笼罩起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汐月心中大惊,这气氛很是熟悉,和那日在西南大山中遇到的七杀阵如出一辙,只不过多了那诡异的琴声! 如何放心 “师父,是七杀阵!我见过!”汐月急急脱口而出,脑海中浮现那青衣怪人那修长清瘦的身影来。 “这不是七杀阵!”凤希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忙又急声问到:“你见过七杀阵!” 是秦啸来了,他何时见过了这丫头的? “嗯,在西南大山误入了,像是一个青衣怪人布下了,无意为难我们,就放……”汐月话还未说完,整个人便愣住了,只见她口中那青衣怪人正远远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六个女子,皆是一身竹轻纱,个个生得柳腰莲脸,手中抱着古琴,莲步生姿,好不妖娆。 凤希却早已一身戒备,将汐月护在身后,眸光深邃,一丝从未在他那清明的眸子出现过的阴鸷缓缓浮现出来。 秦啸,好久不见! “呵呵,凤希,好久不见!”秦啸冷冷地笑着,一路跟着那丫头到了钟离又回了百纳,本不想惊动皇室的,现在倒好,他们自己主动出了宫,他要的东西一样都没有落下,那么齐备,凤希的命,玉玲珑,还有这个同默娘那么相似的女子。 “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没想到命倒是很硬啊!”凤希的话语不似平日里的低沉,却是冰冷了起来。 汐月满腹诧异,这青衣怪人究竟是何人,同凤希似乎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 “我答应过默娘要替她报仇的,你都还没死呢?我怎么能死?”秦啸的话语亦是清冷,却骤然翻身跃起大手勾成爪朝汐月抓来。 凤希揽着汐月,足尖轻点,不停地后退,看着仍旧迎面追来的秦啸苍白的脸上阴鸷起来。 “替默娘报仇,你以为你有资格吗?”凤希怒声,谁都没有资格替默娘报仇!只有默娘自己有这个资格! 他一直在等着她来寻仇,一直等着,即便一身经脉具损,亦是硬撑着等她,谁知一等三年,等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我如何没有资格,她哭她痛她死的时候,是谁在她身边?不是你,不是你这个所谓的驸马,而是我!我如何没有资格!?”秦啸再也平静不了,额上青筋浮现,一样苍白如纸的清俊容颜怒气满满。 凤希身子一僵,揽着汐月缓缓落了下来,侧身躲过秦啸袭来的厉爪,一掌狠狠将秦啸给震了出去,取下背后那玉玲珑来,盘腿坐了下来,一脸的阴鸷可怕。 汐月站在凤希身后,一脸担忧与诧异,却并不惊恐,这青衣男子的武功虽不赖,似乎同师父一样,皆被虚弱体质所牵制住,他那同师父一样苍白的脸色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琴声骤然响起,汐月心中一惊,这琴声曲调这般熟悉,同那日在西南大山蝴蝶居中弹奏的那一曲一模一样,曲调恢弘,琴音却是苍韵松古,温劲而雄,只是如今听师父弹奏起来却隐隐透着戾气。 秦啸此时竟更是愤怒,厉声道:“凤希,你竟用还有脸弹奏默娘作的曲子!你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这曲子!” 凤希没说话,低着了头续续弹奏,曲调陡然低沉了下来,秦啸连连退了几步,却是纵身跃起,一旁那留个女子早已朝着六方而去,消失这林中了。 不一会儿,那七个方向古怪诡异的琴声又一次传来,汐月只觉得晕眩之感阵阵袭来,有些站不住脚,在凤希身后蹲了下来,师父似乎不是在布阵,更像是和那青衣怪人斗琴,连着凤希的琴声,八个琴声皆是诡异无比直灌入耳,乱人心智。 凤希看都没看汐月一眼,一脸神情肃然而又专注,缓缓抬起头来,苍白的唇角紧抿,眸子异样的猩红。 原本低沉的琴声突然高亢了起来,盖过了那阴森古怪的琴声,不一会儿凤希的琴声才又缓缓低沉了下来,只是这边方才放缓,另一边的琴声紧接着传来,依旧奇异古怪,是汐月从未听过的。 阵阵的晕眩,汐月不得不坐了下来,双手捂住耳朵低着头,只是那八个声音依旧贯耳而入,头痛欲裂。 “师父……”本能地求救,凤希却充耳不闻,蹙着眉头,只听得秦啸原本那单薄的琴声陡然厚重起来,六个方向的琴声一齐传来,音音相错,接连不断,凤希顿时喷出一口鲜血来,那纤尘不染的白衣上终于染上了血迹,手却还是续续地弹着。 六方的琴音突然断了,只剩下一个方向,琴音单薄却似乎越来越近了。 突然,铮的一声,玉玲珑断了琴弦! 凤希似乎这才清醒过来,眸子红潮退去,这才想起汐月还在身后,骤然回过头,整个人完完全全给怔住了! 凌彻不知何时来了,早已将汐月护着怀中,俊眉紧锁,一脸冷峻,眸子隐隐透着不安,大手捂着汐月的双耳,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了,只见汐月双眸紧闭小脸苍白,红唇边噙着血迹是那般怵目惊心! “丫头!丫头!你醒醒!”凤希也不顾不上那玉玲珑,更顾不上那渐渐消失的古怪诡异琴声,翻身而起,伸手正想触碰汐月,背后却传来一声大笑。 只见秦啸嘴角亦是噙着血迹,远远走来,原本身后那六个抱琴女子已不见了。 “凤希啊凤希,默娘就是这样被你伤了的,就是这样因你而死的,你看到了吗,今日一切又重演了,你不是要带这丫头走吗?她活不了多久了,十日,十日后她便同默娘一样永远也醒不来了!永远也醒不了,哈哈!” 秦啸失声大笑起来,见凤希那一脸瞬间的落寞、幡然醒悟、绝望,便是笑得更肆掠了,只是不知为何,那深邃的眸子却是湿了,笑声顿是戛然而止,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痴痴地看着汐月,却是应声倒地,清俊的面容仍旧带着笑。 “凤希,他说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凌彻几近是怒吼,双臂紧紧拥着汐月,怒目看向了凤希。 凤希缓缓回过神来,看着汐月那苍白的容颜,突然无奈地笑了,终究是去不了那冰雪高原,看不了那雾凇雪景,对于默娘,他唯有这一个承诺没有履行,其他的一概问心无愧,他不需要解释,秦啸不懂,默娘懂的。 这是,终究又是错了一回乱了一回,害了这丫头。 “说啊,究竟怎么回事!告诉我!”凌彻怒声中带着颤抖,这个女人,既然要走,如何就不能好好的走呢!才离宫不到半日,叫他放了手,如何放得了心呢? “凌彻,我要你做的第三件事是……”凤希的声音渐落,尾音几不可闻。 凌彻抱着汐月,连忙侧身过去,只是,听了凤希那几句话,顿时俊眉蹙紧,一脸神色复杂了起来! 凤希无力地看了汐月一眼,唇边仍旧噙着那无奈的笑,双眸一闭却是朝那断了琴弦的玉玲珑倒了去。 凌彻抱着汐月站了起来,突然无力地笑了起来,看着她那安静的样子,禁不住轻轻在那紧闭的眸子上印了一吻,贴着她的耳畔,无可奈何地低声:“小汐汐,我上辈子一定把你欺负惨了,你这辈子才来这般折磨我的吧!” …… (卧底皇后第二卷完) 给读者的话: 网页看书的亲们,请免费注册个号每天看更新的时候给卧底投个推荐票,别忘了加收藏哦,9月冲榜,需要大家的支持,喵~~~ 夕月醒来 (卧底皇后第三卷) 两个月后。 汐月缓缓睁开眸子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床纱白幔帐,晶亮的眸子掠过一丝惊诧,随即戒备起来,只是一起身,便觉浑身无力,一股晕眩感当头袭来。 这里,思月宫,她一眼便认得出来。 眯眼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知道师父同那青衣怪人在林子斗琴,她承受不住那琴声,只觉得心智打乱,五脏六腑似乎皆要被震碎了,一口鲜血喷口而出,眼前便是一片漆黑,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跌入了那个怀抱温暖而熟悉,有一双冰凉的大手替她捂住了双耳。 而这一切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很是模糊。 是凌彻吗? 不是放手了吗? 他还追去做什么? 依旧头昏脑胀,头痛欲裂,懒懒地在一旁倚了下来,她昏睡了多久了,师父呢?击败了那青衣怪人了吗? 那青衣怪人似乎是因师娘而来,这其中又是如何纠缠?人都亡了,爱恨情仇还不断。 外头传来一声吱呀,门开了。 栗儿走进来见娘娘懒懒半倚着床榻,突然惊叫一声,捧在手中的那一盘清水砰地一声落地,便转身朝门外跑去。 “来人啊!皇后娘娘醒了,皇后娘娘醒了!皇上……皇后娘娘醒了……” 汐月原本紧蹙的眉头蹙得更紧了,她到底昏睡了多久?栗儿这般大惊小怪。 “来人啊!皇后娘娘醒了……”门外栗儿依旧在喊着,只是,过了许久,却只见罗公公领着陈太医赶来了。 “你这小丫头,这般大惊小怪的作甚?还怕皇上不知道吗?”罗公公一脸严肃地低声责备,栗儿原本还想开口见罗公公那严厉的眼色,便悻悻地闭了嘴。 “罗公公,皇上真不要皇后了?”栗儿一边走着一边问得小心翼翼。 “唉……”罗公公一声长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袖中可是兜着一道圣旨过来的。 “公公,还是差人去告诉皇上吧,也告诉红衣姐姐!”栗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又开了口。 “唉……”罗公公又是长叹一声,道:“小丫头管那么多作甚?管好你这张嘴就好!要是把那事给说漏嘴了,有你好看的!” “可是……公公……娘娘,其实也……”这件事情宫中知道的人并不多,皇上下了命令,不管是谁,说出真相者杀无赦。 那日娘娘本本已经和那凤希大人走了,不知为何还不到一日,皇上却带着昏迷的娘娘回来了,在思月宫里,辍朝十日,独自一人在思月宫里陪了娘娘整整十日十夜,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端木世子和向天将军亲自守在门外,就连太后娘娘也进不去。 谁知,十日过后,娘娘依旧昏迷,皇上依旧日夜守在床榻旁,直到三日前才离开,却一将思月宫所有的宫女太监都遣散了,青衣姐姐跟着向天将军出宫去了,红衣姐姐也回到御书房伺候了。而今的思月宫便只有她一人陪着娘娘。 “你还啰嗦什么呢?还不赶紧去看看娘娘怎么样了!”罗公公厉声提醒,方才从御书房过来,见皇上那样子,心中着实不安。 …… (回复电脑投砖的问题:电脑暂时不能投砖只能投推荐票,电脑申请的gg号要有手机号码绑定,才能用手机投,一个手机只能对应一个gg号,绑定过的就不能再绑定了,评论那里有个金砖攻略可以看下哦,再次谢谢支持猫猫的亲们。) 给读者的话: 原谅我又把回复留在正文里,这边字数限制,以后会尽量不留正文里的。 凌彻废后 “啊……”栗儿这才缓过神来,大叫一声连忙快步朝屋内奔了去。 “娘娘……你终于醒了……呜呜……”栗儿一进里屋来,便见娘娘一脸煞是苍白,仍旧同方才一样斜倚着床榻。 “娘娘,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罗公公已经带陈太医来,就到了!”栗儿眼眶湿湿的,又是惊又是喜的,赶忙倒了杯水端到汐月面前。 清水入喉,汐月那原本紧蹙的眉头才缓缓舒展来了,看栗儿这一脸的喜欢,不由得一笑,道:“皇上呢?” 话,自然而然地问出口,心中顿时一咯,随即无奈浅笑,又问到:“我昏迷了多久了?” “娘娘昏睡了整整两个月了!你受了重伤,皇上那日带你回来你就不省人事了!”栗儿永远也忘不了皇上那日的神情,担心,焦急,愤怒,悲伤,冷冽,决绝……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只是十日后再见他时,却是一脸的平静,一脸苍白,看不出任何情绪来了。 “两个月?”汐月心中却是大惊,竟是两个月那么久,她受了重伤吗?为何她没有一丝的感觉,只有不断重复的梦,一双冰冷的大手一直牵着她,她却一直看清他的脸,而醒来却似乎只有因沉睡太久而带来的晕眩感。 “只有我一人回来吗?凤希大人呢?”想起凤希那日的失常,似乎是走火入魔了。 “凤希大人归天了,皇上已经令人好生安葬了!还有个青衣男子,也一并安葬了。”这两个月来,栗儿越地觉得皇上同凤希大人越来越像了,也是一脸的苍白如纸。 “怎么会这样?”汐月一急,禁不住连连轻咳了起来。 栗儿连忙又递过水去,道:“娘娘,先喝口水,那日皇上回来的时候,凤希大人和那青衣人就归天了,是端木公子料理的后事,逝者已矣,娘娘你别难过了。” “救不了吗?”她只知道那日斗琴定会两败俱伤,却没想过是这样的结局,连师父去了。 “娘娘,你别难过了,身子才刚好,可别又伤了,太医马上就来了。”栗儿一脸担忧,那日凤希大人同皇上打斗,娘娘那么护着他,这师父在娘娘心中定是很重要的吧。 汐月怔了怔,这才收回紧抓住栗儿的手,静静地喝起水来,眼眶却禁不住红了起来,虽知道师父活不久,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不是要带她去看雾凇吗?怎么就这样给走了,连交待她几句话都没有。 珠帘外脚步声近了,栗儿连忙替汐月披上轻纱长袍,道:“是罗公公和陈太医来了。” 汐月满腹的疑惑不解,却听帘外那陈太医道:“皇后娘娘,皇上令老臣来替您把把脉。” 还不待汐月点头,栗儿便连忙将珠帘掀起,请了那陈太医和罗公公进来。 此时,汐月却更是纳闷了,整个寝宫的下人似乎都不见了,连个传报的人都没有,青衣红衣那两丫头怎么也不在? 而凌彻,却只让陈太医过来了,他很忙吗?为何救她,救了,却又不见她? “陈太医,本宫这是怎么了?”汐月收回了手臂,淡淡地问到。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身子已无大碍了!老臣开一些滋补之药,娘娘服用三日便大痊愈!”那陈太医脸带恭敬浅笑,眸子却掠过一丝复杂。 “本宫为何昏迷,又为何会是两个月才醒?”汐月纳闷的正是此事。 “娘娘,您受伤了很重的内伤,昏睡两个月并不算长,这两个月老臣斗胆灌了您好些汤药,才慢慢给调回来的!”陈太医退了一步,低头回禀。 “是啊,娘娘,你可把栗儿急死了,好不容易才给调好了的!”栗儿连忙附和。 “皇上呢?”汐月还是问出了口,这太不像他的风格。既然放了手,为何还追了去,既然救了她,为何不见她?方才一醒来就只想见他,脑海一片空白,莫名其妙却又自然而然地就只想见他。 “回娘娘,皇上这几日皆忙于朝政……皇上……”罗公公犹犹豫豫地,不知如何开口了。 “怎么了?”汐月淡淡地问着,不知为何,心中却突然不安了起来。 “皇上……”罗公公又是迟疑,退了一步,却终于将袖中那道圣旨给拿了出来,恨下心来,道:“皇后娘娘接旨!” “这是做什么?”汐月诧异起来。 罗公公心中无奈,却不得不大声高喊,“皇后娘娘,请接旨。”这道圣旨是皇上亲自拟的,连墨都是亲自磨的,太后娘娘苦苦相劝一整夜,却依旧改变不了皇上的心意。 汐月抿了抿唇,罗公公这般架势是要她下跪吗? 也不让栗儿搀扶,下了床榻,单薄的膝跪了下来,顿感一阵冰凉,亦是大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罗公公这才将那圣旨缓缓展开了,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林氏,得沐天恩,贵为皇后,然,其恃恩而骄,恃宠放旷,放纵私欲,威胁朕命,冒天下之大不韪,实属十恶不赦,今日罢黜其皇后封号,废之为庶民,以警后宫妃嫔,望其循规蹈矩,谨言慎行。钦此!” 给读者的话: 呃,继续求收藏和投票……爬走 不杀之恩 一纸圣旨,废了皇后,那么,是不是一切真的彻底了断了? 汐月缓缓地站了起来,根本就忘了还要谢恩,只是将那圣旨接了过来,放到一旁,小脸上没有什么神情,又倚回榻上去了。 “娘娘……”栗儿见娘娘这模样,心中恨不得将一切都说出来,。 “栗儿,别喊娘娘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庶民,呵呵,我真的自由了!”汐月突然笑了起来,那日他追了去,该不会就是为了这道圣旨吧! 真好,他真的放手了,现在起,毫无一丝瓜葛了,他早该废了她的,大婚当晚她就说过的! “那栗儿喊你小姐,好吗?”栗儿就只想着一直跟着她,之前见青衣红衣同她那么亲密,心中好生的羡慕,自小就是奴婢,却从未遇到个好主子。 “好啊,小姐我带你走。”汐月笑的很好看,小脸两次的梨涡若隐若现,而今,真的自由了,没有一丝牵挂!她本就打算走的,也本就已经走了,不是吗? 过回以前的日子去,醉红楼就算是送给他了,清风阁还在,换个身份,她一样要混个风生水起,又或者去离城找瑶瑶,自由自在的,多好啊! “小姐,你在宫中多留三日吧,老夫每日替你送些滋补之药来,调好了身子骨再走也不迟啊!”那陈太医连忙上前,虽换了称呼,却仍旧那么恭敬的语气。 “是啊是啊,小姐,多留三日吧,把身子调好了!”栗儿亦是连忙劝说,多三日,或许皇上会改变主意,若非皇上改变心意,怕是小姐真会永远不明真相而一走了之的! “当然好啊!那就麻烦陈太医了!”汐月仍是浅笑,她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都还未谢他救了她的命,都还未同他道声再见,这回走,定是要走得干脆,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不再给自己借口回来! 栗儿同陈太医下去取药了,罗公公也要走,却被汐月叫住了,“罗公公,青衣红衣呢?麻烦传个话,就说我想见见她俩!” “郡主已经同向天将军出宫去了,皇上派向天将军到东北边境去整顿军纪,青衣郡主就跟了去了!”罗公公抬头看了汐月一眼,仍旧恭顺低下头,又道:“皇上说思月宫不用伺候了,就让红衣已经回御书房了。” “哦。”汐月应了一声,原本毫无一丝波澜的小脸上,眉头骤然蹙紧,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红衣是她的人,怎么会去御书房?这样的作风着实不像他! “小姐可有什么话要让老奴回去复旨的?”罗公公依旧是那恭顺的语气,他并不甚清楚这皇后娘娘对皇上究竟有没有情,却十分清楚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那日大婚,人人都只见皇上的霸道和凌厉,却不知道,那日皇上在御书房中笑得有多么温暖,自从登基后,就再也没见他有过那样的笑容了。 汐月想了想,无奈一笑,道:“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他以暗杀作为废后的理由,这条罪该问斩,诛九族的吧,他救了她的命,只贬她为庶民,她该谢他的!后也废了,谢完了,就走吧,比上一回还有干脆。 …… 给读者的话: 亲们单纯看文,不要理会评论区某些骂人的无聊之“人”。 天意弄人 御书房。 红衣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地等着,方才就有人来禀了,小姐已经醒了。罗公公和那陈太医去了那么久,也该回来了吧! 皇上说小姐这三日内会醒,一点儿也不假,她现在就恨不得一下子奔到思月宫去,无奈皇上却不准她离开御书房半步。 终于远远地看见了罗公公和那陈太医的身影,连忙回到屋内,方要大喊,却又连忙捂住了嘴巴,怕扰了屋内的人休息。 只是,屋内那人怎么能安心休息得了呢? 偌大的书房里,一片安静,唯有那焚香静燃,香息升舞。 凌彻静静地躺在摇椅上,双眸微闭,面容依旧那么俊朗,五官如雕,却没了那清冷淡漠,没了那邪魅风流,亦没了那势在必得的狂妄,而是一脸的云淡风清、平静如水,一脸的憔悴虚弱、苍白如纸,似乎得了一场重病,清瘦了好多好多。 即便是再平静,紧抿的唇边依旧透出了心中的不安,直到外面的脚步声近了,他才缓缓睁开双眸来。 “微臣参加皇上。”陈太医离开思月宫后,便是一脸的忧虑了,紧蹙的眉头不再舒展。 “进来吧”凌彻淡淡的开了口,仍旧躺在那藤木摇椅上,为了救汐月,十日十夜,他耗尽了一身的真气,经脉俱损,终于知道凤希为何总是一脸的苍白虚弱,原来他曾经亦是这样救过一个被琴音所伤的女子,只是那女子醒了,却活不过四日,而他,活不过四年。 “皇上,皇后娘娘已无大碍,一切安好!”陈太医俯身、低声回禀,只是,手心却满满的都是汗。 凌彻原本紧握着的手,顿时松了下来,苍白的唇边浮起暖暖的笑意,终于做到了,凤希要他做的第三件事,他终于做到了!那个女人,终于没事了! 沉静了许久,陈太医终于是支支吾吾了起来:皇上……从皇后娘娘的脉象看,娘娘她……” “说!”凌彻心中陡然一惊,话语瞬间凌厉! 陈太医此时额上冷汗直冒,弯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俯在凌彻耳畔低声回禀。 不过一句话,凌彻整个人却是完完全全地僵住,原本那深邃的眸子仿佛失了神,良久,才失声大笑了起来:“呵呵,是老天惩罚朕啊!是老天惩罚朕啊!” “老臣这就替娘娘熬药去。”陈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退了下去,罗公公却还在珠帘外徘徊,直到皇上开口让他进去。 “主子……” “她让带什么话来了吗?”无奈苦笑,更像是自嘲,那女人现在一定很高兴了吧,他放手了,彻底地放她走了! “娘娘说……说……谢皇上不杀之恩……”罗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 不杀之恩? 凌彻不由冷笑了起来,“呵呵,不杀之恩!” 他等了七个多月,等来的是她的刺杀, 而他,有过杀她的念头吗? 如果可以,他还真的愿意亲自一剑杀了她,这才是真正的毫无瓜葛! 凌彻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罗公公退了下去,重重地躺了下去,让向天出去寻药不过是安慰母妃罢了,月国那沈太医已经过世了,天底下怕是再也没人能救得了他了!他伤得比凤希还要重,连两年也过不了吧! 他要她走,毫无牵挂地走,恨也罢了,爱也罢了,他都不要了,时间是人世间最好的药,能抚平一切爱恨的,何况,她也一而再地强调她无爱无恨了。 “红衣,把今日的奏折都取来吧。”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朝中群臣皆是议论纷纷,明日该早朝了。 “皇上,今日尚书房送来的奏折不多,要不,明天在一起批吧!”红衣迟疑了,见皇上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苍白,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小姐失踪后,她就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了,皇上对小姐如何,她最清楚不过了,奈何小姐终究不肯释怀,这样伤他的心。 “拿过来吧。”凌彻的语气依旧温和,他可以放她走,可以让她毫无牵挂地走,却还是留了红衣在身边,同之前她失踪一样,若是连红衣也走了,他真的会感觉不到她的存在的,仿佛永远消失一样。 凌彻似乎想起了什么,去突然起身来,走到案几旁,也不犹豫,展开空白的圣旨,提笔即落。 红衣跟了过去,在一旁看了那圣旨,竟是惊得捂住了嘴巴。 “皇上,红衣求求你,不要让小姐走!”红衣一下子跪了下来,眼泪终于是忍不住涌了上来,皇上拟的竟是遗诏!而小姐竟怀孕了! 他要向天在他离世后继位为帝,要凌云阁暗中保护小姐和孩子一生一世。 凌彻没有说话,放下笔来,看着那份遗诏,禁不住哑然苦笑,真是天意弄人,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竟会在这个时候到来,李太医私下要汐月留宫三日,正是给她开安胎之药,喜脉若隐若现很虚弱,那个笨女人一定还不知道吧! 家中妻小惦记,这样的梦竟一下子离他那么那么近,奈何再也抓不住了。 两两等待 “小姐,药来了,快趁热喝了吧!”栗儿端着药汤上来,这药可是李太医亲自给熬好了送过来的。 “先放着吧。”汐月合上手中的律书,这是凤希唯一留下的东西,那把玉玲珑已经随他一起长眠地下了。 “小姐,我们出宫后去哪里呢?”这是皇上要问的,也是栗儿自己想知道的。 “红衣不来了吗?”汐月看向了门外,心中越的诧异了,这两丫头都怎么了,一个走了,一个明明知道她醒了却不来看一眼! “罗公公刚才来说了,红衣姐姐忙就不过来了。”栗儿怯怯地回答,红衣姐姐哪里是不来,明明是被皇上给禁足在御书房了。她倒是希望红衣姐姐来,这主子可不是好胡弄的,她现在说话都得小心翼翼地,想了再说。 见小姐一脸疑虑,栗儿连忙又将那碗汤药端来,道:“小姐,药都凉了。” 汐月这才接了过来,嗅了嗅,眉头便蹙了起来,突然涌上来一阵恶心的感觉,挥了挥手,道:“还是先放着吧。” “小姐,李太医说了,这药一定要趁热喝了的。”栗儿哪里敢放下,皇上交待地很清楚,一定要看着小姐喝下去的,好想告诉小姐那好消息的,却不得不隐瞒。 “那一会在热热吧,陪我到花园走走吧!”汐月说罢便径自朝门外而去,躺了两个月了,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一个翻身,凌空跃起,白纱飞起,身影掠过,很快便到了花园的那高高的亭子上,见栗儿远远地急急忙忙地赶来,那稚嫩的小脸上满满的担心,汐月心中顿时温暖起来,总觉得自己做了好些错事,但是于青衣红衣,以及眼前这小丫头这份主仆间的情意算是她做得最对的事儿了吧! “娘娘!你小心点!”栗儿心中一慌,又将“娘娘”二字给喊了出来,这高亭正是当日汐妃失足摔落而小产的地方,而今娘娘也怀有身孕了,怎能让人不担心! 汐月浅浅一笑,也不去计较什么称呼了,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过去,御书房是宫里仅次于奉先殿最高的宫殿了,这么晚了,那儿的灯还燃着,他还在忙吗?她在等红衣,更是在等他,真的不来了?那么决绝,这点倒真是像他的性子。 栗儿终于追上来了,气喘吁吁,“小姐……你身子刚刚恢复……别动不动就上蹦下窜的啦!” “嗯,好的,以后都听栗儿的话!”汐月浅笑,双眸完成了月牙儿,这栗儿越来越像红衣了,爱唠叨。 “小姐,咱出宫后去哪里啊?”栗儿心里一直都惦记着这问题。 汐月又看了一眼那灯火明亮的御书房,倚坐了下来,却是一脸神秘地笑了起来,“栗儿知不知道洛城里的醉红楼和清风坊呢?” “醉红楼当然知道啦,听说里头有四个花魁,琴棋书画各有造诣,好些富家弟子王公贵族花了重金都还不能见呢!”栗儿嘿嘿一笑,又道:“清风阁就没听过了。” 汐月将栗儿拉了过来,示意她坐下,栗儿本还犹豫,见小姐那温和的眸子,便大胆地一同坐了下来。 “那我同你讲讲那醉红楼里思诗姑娘的故事吧!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夕颜。”汐月仍是浅笑,带着些无奈。 花园中,一片寂静,只有远远的几盏灯笼静静地亮着,后宫却是一片的黑暗,唯有思月宫和御书房还点着灯。 御书房。 红衣站在一旁,倦地双眸都要合上了。 “你先下去吧。”凌彻淡淡地说着,将手中奏折合上了。 红衣猛地清醒,见案几上的奏折都批完了,连忙道:“皇上,该休息了,明日还早朝呢!” “嗯,你先下去睡吧。”凌彻双手揉着太阳穴,在椅背上靠了下来。 “皇上……”红衣一脸的担忧,而今皇上的身体那么弱,再过几个时辰就早朝了,怎么禁得起这么折腾。 “下去吧,听话。”凌彻的话语依旧温和,苍白的唇边浮起无奈的笑,这丫头果真是啰嗦,他也难得能耐得住性子连说了三回要她下去。 “那皇上千万别熬太晚了!”红衣自知分寸,却还是提醒了一次,才退了下去,出了门,却见罗公公竟站在一旁靠着墙瞌睡呢! “罗公公,您也去睡吧,皇上过会儿就休息了!”红衣轻声唤醒了罗公公,罗公公迷迷糊糊地应了声,便朝一旁长廊而去了,红衣无奈摇了摇头,这两个月来,着实累了好多人。 偌大的御书房中,灯火通明,却一片寂静,凌彻独自一人,靠在椅背上,清俊的眉头却是紧紧蹙了起来,一切都安排好了,就连遣人暗中保护汐月事都吩咐下去了,似乎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了。 他等了一天,那女人真真的狠心,竟不来找他。他原本以为她会来的,至少她会亲自来谢他的。 慵懒起身,慢步出了房门,朝思月宫望去,苍白的唇边禁不住勾起了无可奈何的浅笑,足尖轻轻点击,清瘦而修长的身影便朝思月宫的方向飞了去。 她都醒了,怎么能不去看看她呢?那安静的睡颜看了两个多月,那爱笑的眸子,好不怀念。 紫色的身影高亭旁的树上落了下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亭子那懒懒倚着的人儿,听不清她在同栗儿说些什么,只见她浅笑,也跟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眸光温软,只是,不知为何,心中某个地方竟微微痛了起来,却随即转身,离去,既然真正恨下心来要她走了,不见,也罢! “小姐,那夕颜姑娘一定是死了吧,太子殿下一定很伤心的,难得有人能理解他,栗儿进宫后就听说过的,太子殿下是个好主子,就是韵妃娘娘难伺候。”栗儿心中颇有感触,却哪里知道那夕颜便是眼前这主子。 “是啊,他很伤心的,惦记了一个多月呢!”汐月说着便起身来,也不知道今日怎么就说起了在东宫的事情来了,一声叹息,便缓缓下了亭子,夜都那么深,此时也算一身的轻松,怎么就无眠了呢? 相见陌路 翌日,汐月早早就起了,喝过药带着栗儿在园中慢步,听着奉先殿退朝的钟鼓声远远地传来,他下了朝,一定又往御书房去了吧。 “栗儿,我们到御书房去吧。”见栗儿小脸惊诧,便又道:“找你红衣姐姐去。” 说着便朝前走去,不知为何,心中竟会有一丝丝的慌张。 栗儿没有说话,也不知如何是好,低着头默默地跟这后面。 御书房,依旧华丽而不失庄严,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比司乐宫还熟悉,连着半个多月,日日在这御书房里缠着他,他总一脸专注在奏折上,任由着她随意走动,四下捣鼓,时不时打翻茶盏,撞到书册,原来他心中却都清清楚楚,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回头想想,竟有些希冀那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 亦是在这里,她布下七音阵,要取他的命,却终究断了那白玉护甲,断了琴弦,为什么不舍?那时心中的恨,最浓!还是下不了手。 明日就要离开了,懒得费心思去思量 汐月甩了甩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走了进去。 屋内一切如旧,外厅中,一座宽大的红木雕花案几,一垒垒高高叠起的卷册,珠帘后,仍是一张长塌,焚香静燃,香息升舞,当日那断了弦的古琴已经修好,安然无恙地摆放在一旁,一室寂静,空无一人。 “小姐!”突然,门外传来了红衣的声音。 汐月猛地回头,竟是一下子对上了凌彻那狭长而深邃的眸子。 凌彻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波澜,眸光平静,缓缓走了进来。 汐月缓过神来,眸子诧异掠过,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欠身行礼,“汐月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若汐姑娘平身吧。”凌彻挥了挥手,在案几旁坐了下来,红衣站在一侧接过罗公公递上来的奏折,想看小姐,却还是低下了头。 汐月微微一怔,他叫她,若汐! “谢皇上。”恭敬地依言起身,她不也称他皇上吗? “若汐姑娘身子好些了吧?”一声若汐姑娘,硬是划清了两人的界限,视线却不经意得扫过汐月那依旧平坦的小腹,妻儿皆在眼前,奈何认不得了,这笨女人不知何时才会现。她会要这个孩子的吧,一定会要的吧! “谢皇上关心,若非皇上出手相救,若汐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了。”其实,她更想问他,他为什么要追上去,为什么为什么!? 迟疑了一会,却还是继续问到:“皇上似乎龙体欠佳,定是忙于朝政吧?”方才一进门,她便惊了,这一脸苍白,一身清瘦,他,变了好多,他,怎么了? 心中隐隐不安,想起了凤希来,那日他究竟是如何救了她的! “朕前日染了风寒,又连日熬夜批奏折,身子有些不适,并无大碍,多谢若汐姑娘关心了。” 汐月仍是疑惑,方要开口,凌彻却又问到:“朕朝政繁重,不知汐月姑娘今日到御书房来还有何事?”他没有帝王的盛气凌人,声音温文有礼,一句一声若汐姑娘,仿佛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一般,那么疏远。 不知为何汐月心中仍旧隐隐地疼了起来,都准备了一整夜了,还是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坦然,脸上的笑依旧浅淡而有礼,恰到好处,心却波澜了,他就真这么不想见她了吗?既然如此,她也直接开门见山了:“皇上,若汐今日斗胆来同皇上要回红衣的。” 红衣手中的丝帕早已被揉紧,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眼眶又要忍不住湿了,就知道小姐不会抛弃她的,只是,她却不得不抛弃小姐,抬起看了汐月一眼,却是缓缓在皇上身旁坐了下来。 凌彻眸子有了一丝玩味和邪魅,竟将红衣揽入怀中,轻笑着,依旧是那么温文有礼的声音,道:“红衣本是德皇后从娘家带来的婢女,若汐姑娘为何同朕要人?” “红衣……”汐月一下子站直了身子,秀眉紧笼,眸子的满是惊诧,不由自主地,怒意也起了。 只是,红衣依旧乖巧地依偎在凌彻怀中,小脸娇羞绯红,一脸煞是无辜,那么惹人怜爱。 “呵呵,是若汐痴心妄想了,红衣蕙质兰心、姝丽端和,若汐恭喜皇上了!”汐月突然笑了,笑容越的甜美了,突觉自己一腔的愤怒都可笑至极,今日主动到这御书房来,亦是可笑万分,他要宠谁爱谁,与她林若汐何干?是她先要离开的,而现在,她也早该走了,他也早就放手了,不是吗? 她到底来做什么?希冀什么?! “呵呵,红衣伺候了朕快一年了吧,朕还真离不开了。”凌彻话语间多了一份温柔,指腹抚过红衣那粉嫩的脸颊,宠溺一笑,下颌摩挲在她那白皙的颈脖间摩挲,那么亲密。 多么温暖温馨的画面,再也没有任何时候,会让汐月有这般强烈的感觉,自己真的早已经走出了他的世界,站在这里是那么多余碍眼。 “皇上,若汐先行告退了,皇上好好休息吧。”汐月笑得一丝都不卑微,是她先不要他的,没什么好失落的呢? 她还要庆幸自己的明智,她就知道那夜彻夜的解释依旧统统都是谎言,难怪一直留着红衣在身边,伺候了那么久,日久当然会生情了! “若汐姑娘慢走。”他还是那一句若汐姑娘,抬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却又落回怀中那娇羞的人儿身上。 汐月恭敬有礼的欠了欠身便转身离去了,红衣能得宠留在宫中,也算是飞上了枝头,苦尽甘来吧,真好,若是可以,她一样也会准备一份彩礼的。 步子不紧不慢,很优雅,终于踏出了房门,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站不住脚,却也不让栗儿搀扶,只听身后传来凌彻那带着笑意的声音,“罗公公,传朕令,册封红衣为怡贵妃,择日入住思月宫!” 他故意说给她听的,故意做给她看的吗? 她才不会心痛! 真好,她该准备份彩礼,再走。 汐月一离开,红衣却是慌张地站了起来,连忙倒了杯水过来,皇上方才硬是运了气才让苍白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只是那一运气不知有耗了多少的气力了! 凌彻轻咳了几声,接过水来,只是静静地喝着,没有任何言语。 心惊胆战 第三日了。 汐月想收拾下行礼,却突然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东西,包裹里就只有几带兰玲香薰,几套换洗的衣裳,一本师父留给她的律书。 寻思了好久,终是就将清风阁那地契押在案几上,这算是送给红衣的彩礼吧,两个丫鬟都终于有了归宿,真该欣慰。 “主子,该喝药了。”栗儿小心翼翼地端来了药汤,李太医方才已经来把过脉了,小姐的身子恢复得很好,脉象也不似之前那么弱了。 汐月接了过来,眉头微蹙,便一口气喝完了,叹了口气,道:“栗儿,你同我说实话,皇上脸色怎么那么差,他是如何救我的?” 昨夜一夜不能安眠,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白日里御书房那场景,他那苍白如纸的清俊容颜却怎么挥都挥不去。 栗儿支支吾吾了起来,虽皇上已经交待地清楚,真正被问起了,却又担心起来,“小姐……皇上为了救你,耗了好些真气,回来的时候就这样子了。” “那现在怎么样了?”汐月骤然站了起来,手中那白瓷碗早就应声而碎。 “小姐,你很担心皇上的对不对?”原本准备的答案里并没有这句话的,栗儿却私自问了,她坚信自己不会看错的,小姐心中一定还有皇上的。 “他到底怎么了!”汐月大叫出声,根本不理会栗儿那问题,眼泪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刷地流了出来,那么苍白的容颜,害得她老是想起凤希师父来,昨日回来她就硬逼着自己不去想了! “小姐,你别急,皇上没事的,李太医说了皇上底子好再服用几日药就可以恢复了。”栗儿连忙解释,顿了顿又道:“听红衣姐姐说了,皇上其实没什么大碍了,过几日还要带她出宫围猎去呢,端木世子都准备好了。” “小姐,瞧把你给急得,要不咱不走了,栗儿这就去跟皇上说,小姐很在意他的,让他别纳红衣姐姐为妃了!” 栗儿方要走,便被汐月给叫住了,“把你的东西收拾下,怡妃娘娘也快过来了。” 虽已平静地坐了下来,心却仍旧跳得那么快,禁不住自嘲起来,抹了抹眼角的泪,这泪又一回流地莫名其妙。 当初恨之入骨,三次要取他的命,却每每心中皆是这般心惊胆战,无法平静,从来都没有想过,他若真不在了,会怎样,就像之前一直想走一样,从来没有想过,真正走了,要去哪里。 栗儿听了小姐的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昨日开始就提心吊胆地怕小姐问起,现在,终于过去了。 没有什么行礼,很快便收拾好了,汐月站在宫门口,想回头看一眼这住了甚久的思月宫,却终于没有回头了,同上一回离开一样,不回头了。 没走几步,便见凌彻揽着红衣远远走来,她故意提早走,便是想躲开的,该做谢的都谢了,该送的也送了,她最讨厌送别了。 情断离宫 汐月远远地看着前面那两人越走越近,凌彻的脸上似乎比昨日好多了,精神似乎不错,心情也不错,而红衣却是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锦白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脸蛋娇媚如月,俨然不是以往那小丫头,而成了个娇媚的美人儿。 汐月心中感慨,要是换做是她,红衣这般貌美如花,知书达礼而又性情温顺,不像自己又倔强又别扭又娇情,心中好些东西都无法放下,红衣多好啊,单纯多了。 要是她啊,早就娶了,还待到今日呢? “若汐参加皇上,参加怡妃娘娘。”汐月上去恭敬地欠了欠身,浅笑着说到。 红衣眸子复杂掠过,却还是做出了娇羞的模样,依偎进凌彻怀里去。 “若汐姑娘请平身,朕有东西要还给你,还怕来迟了,若汐姑娘走了。”凌彻话语依旧客气,让罗公公将东西呈了上来。 罗公公低着头,将手中玉盘托着递了上来,汐月心中一怔,竟是那三根蝴蝶钗! 汐月取了过来,一一看了过去,确是她的东西,没想到三根蝴蝶钗都在他手中。 “皇上,那日追了去,就是要还这东西吧?”不知为何,她现在极其想知道,那日他究竟为何而追去的。 “嗯,这是若汐姑娘的东西,朕留住无用,连这契约一并归还了吧。”凌彻淡淡地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木盒来。 “你追过去就是要还这东西吗?”汐月的声音终于是带上了怒气,又一次问到,憋了那么久终于是都爆了出来,“凌彻,我……我……”话到嘴边却还是说不出来。 “若汐姑娘,早点出宫寻个……”凌彻单薄浅笑,手中依旧拿着那木盒。 “凌彻,我们好好谈谈好吗?”汐月眉头蹙紧,双手紧攥着那蝴蝶钗,语气里透出了认真。 “不是谈过了吗?朕很忙,罗公公,送若汐姑娘出宫!”话语仍是生疏,眸子却掠过难掩的释然,他没有看错,他终究是比她还了解她自己,能这样问,那就够了! 走吧,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记忆总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的,不明真相就不会那么痛了。 “我不要!”汐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上去拉起凌彻手中,“我们好好谈谈!” “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若汐姑娘,朕还要陪爱妃围猎呢,就不多留你了。”凌彻抽开被汐月握着的手,将那小木盒塞到汐月手上。 “若汐姑娘,皇上还要陪本宫一起围猎呢,你还是走吧,罗公公,送若汐小姐出宫!”一直沉闷着的红衣终于开了口,话语中带着不耐烦。 汐月一怔,握着那盒子,却突然笑了起来,连红衣也赶她走! 看都不看一眼那盒子便递给栗儿收着了,那里头是当日将醉红楼一半资产转让给他的契约,不过一年前的事,似乎隔了好久好久,久得她都忘记了还有这东西在。 原来他追去,真的是去还她东西了,真是断得彻底,像他,这才像他的作风,那夜彻夜苦苦哀求她,根本就一点儿也不像他,而今站在她面前这般疏远,这般陌生,这般决绝的,才是他,凌彻! “甚好,若汐同皇上从此便再无瓜葛了,若汐就此告辞了。”汐月欠了欠身,硬是对红衣扯出了一个笑颜来,红衣,那么善良的红衣都不认她了,这一回,又是她的错了吧! “若汐姑娘本就同朕毫无瓜葛,姑娘慢走,朕就不相送了。”凌彻说罢便迈出了步子。 似乎有了默契般,汐月亦是同时迈开了步子,浅笑相视,缓缓擦肩而过,他揽着红衣在怀,而她双手却握紧了那三根蝴蝶钗。 汐月一直走,一直走,脚步越来越快,到最后栗儿都是小跑了才跟得上,一次都不曾回头,手中紧紧攒着那紫玉蝴蝶钗,掌心都扎出了血来了,还是紧紧地攒着,不觉得疼,只觉得眼前渐渐模糊了起来。 却依旧是一次都不曾回头。 只是,她如何会知道,只要她肯停下脚步,肯回过头,一次,就够,就能看见思月宫的上的牌匾早已换上了“留月宫”三字,就能看见那个清瘦而单薄的男子一直一直都站在那里,狭长的眸中是不尽的哀伤。 如他所愿如他所料,她信了,信了他的决绝、信了他的背叛,信了他的谎言。 泪流满面,却始终没有回头。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既然无缘,何须誓言? 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今夕陌路,明夕何夕,明夕?又何来明夕呢? 汐月,对不起,但我是故意了。 给读者的话: 推荐票,推荐票,电脑看文的亲们支持下,呃……大概估计下一周的时间能结束正文了,番外应该会由几个小故事组成。 太后有请 汐月换下了男子装扮,掂了掂手中那锦白荷包,满足地笑了,一如当日在清风阁收了银两一眼,眯眼甜甜地笑。 在洛城里等了三日终于宋妈妈终于替她寻到了买主,将醉红楼盘了过去,那买主出手大方干脆,就是不肯露面,只让下人来报了付了银票,签了契约,这么笔大买卖都不露面,汐月也曾幻象过是凌彻,却随即否定掉了,付的银票三国的大小钱庄皆可兑现,这大财主定不是一般人物。 汐月将荷包收入袖中,这么一大叠的银票够她这一路到离城的花销了,已经不想在留在洛城,甚至百纳,只想走得远远的,越远就越快能忘记吧。 “栗儿,准备好了没,小姐请你吃大餐。”汐月朝帘后大喊,心情甚是愉悦。 “快好了快好了。”栗儿好不容易才换下那一身男装,今日同小姐去了那醉红楼才知道原来那醉红楼的老板是小姐,难怪她会知道那思诗姑娘的故事。 “呵呵,你还是这模样好看,水灵灵的。”汐月捏了捏栗儿那粉嫩的脸颊,便笑着出门了,好久没去那渔舟酒楼了,好不怀念。 栗儿愣了愣,便连忙跟了上去,只觉得小姐很怪异,出了宫似乎一下子心情很好了起来,一直都是一脸笑容的,笑得她都看得出来,好假好假,假地让人心疼。 主仆二人很快出了客栈,沿着洛河畔慢慢地走着,洛河畔一整排的大红灯笼高挂,仍旧是那么繁华,小摊小贩大声吆喝着,人群川流不息,对岸醉红楼一片歌舞升平,斜对着醉红楼的清风阁却是一片黑暗寂静,圆月当空,今又十五。 “小姐,把袍子披上吧。”栗儿撑开手中那披肩长袍,四月的天气入夜便又凉了起来,皇上那晚可是交待了许久,要她好好伺候着小姐,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一一禀报,只是,她真不知该不该告诉皇上,小姐这三日来过得很好,很开心。 汐月在一个买面具的摊子前停了下来,想起了黑衣来,她都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那双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他怎么会是奴隶? “老板,我要那个昆仑奴的面具。”汐月指指了最上面那黑色的面具示意老板拿下了。 那老板是个年过六甲的老头儿,见汐月长得那么貌美如花却相中这么个丑陋无比的面具,心中好奇,将那面具递了过去。 “老板,我要那个青面獠牙面具。”温文低沉的声音传来,汐月只觉这声音很熟悉,转头一眼,却见一五官俊美,气质不俗的男子,飘逸的墨散落而下,浑身上下散出一股贵族气息来,不管是这一身墨黑绸缎还是腰间插着的那把银白匕,皆是身份的彰显。 正是那日在钟离忘忧镇遇到的那父女俩! “姐姐!”蝶儿一下子就认出了汐月来,放开爹爹的手,在汐月面前又蹦又跳。 “呵呵,姑娘,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你。”穆公子依旧有礼,唇边浮现出笑意,虽是浅笑,却竟是亲切无比,仿佛邻家大哥哥一般。 “是啊,真巧,你这娃娃还是那么可爱。”汐月说着将蝶儿抱了起来,总觉得跟这孩子很有缘。 “姐姐,我们今夜才到洛城来的,我娘亲也来了哦,不过她今晚去找舅舅了没同我们出来!”蝶儿一脸兴奋,在汐月怀里还是乱动着,这回娘亲跟他们一起出来,一路上她可兴奋了,娘亲也不像以前那么死板沉闷,总会带着她到处逛。 穆公子那清澈的眸子里掠过一丝异样,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蝶儿,还不快下来,不许对姐姐无礼。”这孩子平日里对人戒备极高,怎么同这姑娘倒是没有一丝的生疏。 “不碍事的,小孩子嘛。”汐月轻轻捏了捏蝶儿那娇小的鼻子,很是宠溺,又是不自主得想起瑶瑶来了。 “爹爹,你不是说要请姐姐吃饭吗?河上那酒楼好漂亮,咱就去哪里吧!”蝶儿方才就瞄上了那渔舟酒楼。 “呵呵,姐姐是东道主,当然要姐姐请客的,那酒楼叫渔舟酒楼,姐姐可是那常客!”汐月似乎也兴奋了起来了。 “好啊好啊,姐姐,和你一起的那两个大哥哥呢?”蝶儿一脸天真无邪,在喜欢的人面前她会露出这表情来,不掩藏。 汐月心中一怔,竟不知如何回答。而一旁的穆公子终于开了口,“呵呵,姑娘原来是洛城人氏,是该让姑娘做做东道主,可惜下在还有要事在身,看来又得等下一回的缘分了。”穆公子一脸叹息,心中却是诧异,方才才觉察到这女子身后有人跟踪,他向来不插手闲事,带着蝶儿更不想惹事上身。 蝶儿方要开口,见爹爹投过来的目光立马会意,小脸却还是绷了起来,“爹爹,那下一回不管什么事都要阁下,先和姐姐吃顿饭!” 汐月将蝶儿放了下来,安慰道:“你爹爹定是要事在身,蝶儿同姐姐那么有缘一定能再遇到了!”说罢对那穆公子浅浅一笑,又道:“穆公子有要事在身,小女子就不多耽搁你了,他日有缘定能再见的” 这穆公子话语中的推脱汐月自是听得出来,若是真心想交个朋友,不留个客店地址也该留个名号,而他连问过她名字姓氏都没有。没想到他笑起来那么阳光亲切,却也是个清冷孤僻之人吧! “嗯,他日有缘再见!”穆公子将蝶儿抱了起来,朝汐月淡淡有礼一笑,便离开了,脚步竟有些急,暗中跟踪的那几个人武功都不低,而且越来越近了,这女子定不是一般人。 汐月回头看了看远去的身影,只觉得这穆公子有些奇怪,也没多想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带着栗儿朝渔家酒楼而去了。 只是才刚要踏上甲板,却被黑衣人拦了下来,一顶轿子不知何时在身旁落了下来。 栗儿连忙护着汐月身前,心中纳闷,皇上都派来好些人暗中保护小姐的,这两人怎么能这么放肆! 汐月心中却不惊,如今似乎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她情绪波澜了,上下打量了那两黑衣人,依旧嘻嘻而笑,道:“找本姑娘有何贵干?” “皇后娘娘,萱太后有请。”那两黑衣人却皆是退了一步,俯身低头,恭恭敬敬。 …… (ps:三个问题:会悲剧吗?猫猫像那么狠心的猫吗?明天给大家爆好不好?) 给读者的话: 昨晚才知道ggbook上面也有留言,汗颜,猫猫后台看不到那里的留言的,那软件更新是最慢的,大家可以上3g书城看文哦。 若汐惶恐 下来轿子,身旁的黑衣侍卫便自动隐去了,汐月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顾不上多想,一路上不断地掂量着萱太后为何突然找她,思量着心中却是控制不住有了一丝希冀。 远远地便看见端木赐站在门外,不由得蹙紧了眉头,端木赐也在? 栗儿跟在后头,心中隐隐有了期盼,敢违背皇上命令,又能使唤得了端木世子的怕只有太后一人吧! “皇后娘娘。”端木赐连忙上去行礼,心中好不无奈,太后姑妈逼着他瞒着皇上将汐月带来,萱太后想做什么他清楚得很,只是,主子知道了还不知如何处罚他,最好是按宫里个规矩,若是在凌云阁受罚他这楼主的脸可就丢大了。 汐月眸子诧异掠过,浅笑道:“我已经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端木公子多礼了。” 端木赐却是一声叹息,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房门打开来,道:“唉,你赶紧进去吧,萱太后已经等了许久了。” “找我做什么?”汐月没好气地说到,那夜凌彻说过的,端木赐便是莫风!没想到她时常会惦记起那大哥哥就是端木赐,真是讽刺。 “进去啦进去啦,赶紧进去吧!”端木赐真不知汐月过会儿会是怎样的反映,她似乎过得不错,一脸轻松无忧无虑的模样。 汐月却迟疑了,端木赐无奈一把将她给推了进去,而身后的栗儿却被拦了下来。 屋内,萱太后静静地坐着,汐月就见过她一回,当时只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令人平静的气质,优雅而又高贵,她从没想过还有这么年轻的太后。 只是,今日一见,却现她一下子苍老了好多好多,原本那淡然的眉头紧紧的蹙成一团,一见她进屋便连忙起身来将她拉了过去。 “参加太后娘娘。”汐月早已不见了方才那笑容,小脸微微绷了起来,心中那本就脆弱不堪的希冀顿时便被不安完全取代了。 “免了免了!”萱太后将汐月拉着带到一旁的长塌上坐了下来。 “太后娘娘,若汐惶恐,不知是何事劳您亲自出宫来了?”她也不知道萱太后知道多少事,又或许,她从此不敢对谁都自称若汐吧。 “汐月,你同彻儿的事本宫都知道,算本宫求你,回宫陪陪彻儿吧,他就剩两年的命了!”萱太后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再也淡定不了,拉紧汐月的手,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刷地就流了出来。 彻儿救了汐月后才告知她真相的,十个日夜,几尽耗尽一身真气筋脉皆损,寻来的名医皆是束手无策月国沈太医之后沈冰亲自赶来亦是无可奈何,向天出宫寻医,不过是安慰她的借口罢了,只要她一逼供,端木从便全招了。 汐月小脸上突然异常的平静,四下似乎顿时安静了下来,似乎静地心跳的声音都听地清清楚楚,她浅浅地笑了,似乎根本没有听清楚萱太后方才的话,低声,问地小心翼翼,仿佛怕打破这一室的寂静,“太后娘娘……若汐惶恐……不知是何事劳您亲自出宫来呢?” 不要相信 汐月说罢,依旧是平静,仿佛一个孩子一般乖乖地坐着,小心翼翼地看着萱太后。 “汐月!彻儿下了命令要所有人都瞒着你,你那日被凤希魔音所伤,是彻儿耗尽真气将你救醒的,群医束手无策,彻儿就剩两年的命了!就算是本宫求你,你回去陪陪他,就两年,两年而已!后宫三千嫔妃早已遣散了,你就回去陪陪他吧!” 萱太后见汐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却是按在她肩上使劲地摇晃了起来,“汐月,不管之前你们有何恩怨,一切都过去了,也不管你现在究竟是爱是恨,你就看在彻儿舍命救你的份上回去陪陪他好不好?就算是做戏也好,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只要回去,好不好……”萱太后的情绪亦是不稳定了,彻儿每次都她宫里去总会说要寻回皇后来陪陪她,总是说,“汐月花样多着呢,待孩儿寻到她,就娶回宫里来同母后做伴。” 每每去见她都会说这话,只是,她又如何会想到,如今,却是她来求着汐月去陪他! 汐月突然猛地推开了萱太后的手,仿佛瞬间清醒一般,怒声道:“太后娘娘,够了!凌彻若后悔要留我,让他自己来,不要找这种借口!” 够了够了,她不想听了,为什么她隐隐抱着希望而来,却一进门就给她一个那么残忍的借口! 她太讨厌这种借口了!那个混蛋后悔了吗?要留她了吗?要留她就没有好一点的借口吗?她才不要相信! 萱太后的声音早已哽咽,“汐月,他哪里要留你了,他一直在逼你走,不是吗?了了恩怨,清了情仇,让你毫无牵挂地走,你知道他哪里留你了吗?” 汐月突然安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只是把头低得很低很低,是啊,他做的一切,废了她,立了红衣为妃,都是在逼她走,他哪里留她了? 萱太后无力的摇了摇头,牵起汐月的手按在心口上,话语哽咽,道:“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何会不清楚,他留你在这里,心里。” 这里,心里。 那日凌云阁顶,他说,小汐汐,这回我对你负责,嫁给我当凌王妃吧! 那日司乐宫中,他说,王妃,凌王想你了。 那日留芳楼顶,他说,女人,我是真的喜欢你。 那日思月宫里,他说,利用是真,喜欢更真。 而今,什么都不说了,就只留她在心中,然后逼着她远走。 汐月缓缓地抬起头来,依旧是那平静的神情,依旧是那浅浅的笑颜,只是眼泪却控制不住,一瞬间就大颗大颗地掉了下来,那么突然,让她怎么相信? “萱太后,你同汐月开玩笑的对不对?你骗汐月的对不对,李太医都说了,再调养几日,他就好了,他就能好了,对不对……对不对……太后娘娘,你说对不对啊……他还要和红衣去围猎呢?……对不对……怎么可以这样……又骗我!又骗我!……呜呜,他怎么可以有骗我!” 哽咽不能语,低下头掩面而泣,这就是他彻底放手的理由吗? 他不是一向聪明过人的吗?他不是一向不做赔本买卖吗? 怎么这一回就这么笨了呢?怎么可以这么笨?! “萱太后,你骗汐月的对不对,宫里太医那么多,怎么会束手无策呢?”汐月似乎想起了什么来,猛地拉着萱太后,道:“有药的,我见过师父吃过药的,一定有药的!他已经在服药了对不对?”骤然站了起来,仿佛失了心智一般要往屋外跑,“你骗我的,凌彻还好好的,我才不要相信,我才不要回去!我要走了!” 萱太后连忙将汐月拉了回来,却是啪的一声一巴掌扇了过去,终于也怒了:“你给我清醒点!凌彻就剩两年的命了,无药可救了!” 汐月连连退了几步,依旧是怒声:“你骗人!就是骗人!我才不要……” 只是,话音未落,一股血气便突然翻涌而上,鲜血喷口而出,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他不认她 当汐月缓缓睁开眼睛,对上那一双再熟悉不过的狭长眸子和那苍白如纸的俊容,她突然笑,很无力很无力,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竟会舍得要他的命,怎么会舍得走呢?是多么难以理解。 竟是到了今日这般田地才醍醐灌顶,才愿意抛却一切顾忌,内疚也好,自卑也好,害怕也好,统统抛弃。 她本以为她会走得很远,在很远很远的边城,偶尔听街头巷尾议论起百纳的皇上,宠了哪个妃子,立了哪个皇后,多了哪个皇子,颁布了什么政策…… 她也曾偷偷幻象过,也许,哪一日又会在城门口看到万金寻人的皇榜。 她甚至会害怕,害怕自己哪一日突然又忍不住了,忍不住想他了,那时候该怎么办? 未曾想过两年后,她就再也听不到与他有关的任何事情了,未曾想过,不过就三日,她又回来了,只是,这才现了物是人非,在她昏迷两个月醒来后,这里早就物是人非了。 “皇上,皇后娘娘只是一时气急攻心才吐了血,喝几贴药就无大碍了!”李太医见皇后醒来便识相地退了出去,废后的圣旨并无盖印,只可惜那日娘娘根本没看那圣旨一眼。 四下安静,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听得外面的雨沙沙沙地下着,四月的天气,太多变了。 凌彻依旧是那一脸的苍白如纸,面容如雕,只是似乎又清瘦了许多,直直地看进汐月,深邃的眸子满满的复杂不经意间掠过了心疼,眉头紧蹙。 不得不承认,母妃带她回来时,他有那么一瞬间是兴奋的,是自私的,想留她在身边。 “不是放手了吗?为何还救我?”汐月淡淡地开了口,伸手想抚开他那紧蹙的眉头,却被他躲开了,手顿时僵在半空。 “不过是朕答应凤希的第三件事,与若汐姑娘无关。”凌彻站了起来,亦是淡淡的生疏语气,他依旧称她为若汐,不认她。 既然狠下心了,就要恨到底,两年的时间足够她忘了吧,不管是爱是恨都会淡了吧,她的路还很长很长呢?还有肚子里那小家伙,一定会一直陪着她的吧。 汐月突然好想笑,眼泪却不争气地先翻涌而上,流了出来,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如今,竟是他不认她了,如何是好? “早些睡吧,明日朕会令人送若汐姑娘出宫。”凌彻站了起来,仍旧是那淡淡的语气,背过身去,百般千般地想留下,却还是不得不迈开了步子。 汐月翻身下床追了上来,从身后抱住了他,不知所措地大哭了起来,“呜呜……凌彻,你这个大笨蛋,大骗子……你真的不要汐月了吗?……呜呜……我们不闹了不玩了好不好,凌彻,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恨你不该怒你不该躲你不该离开你的,你不要抛下我好不好!” 凌彻身子微微一僵,却还是掰开那紧紧揉在腰上的小手,淡淡地道:“若汐姑娘,汐月是德皇后的名讳,还请若汐姑娘慎言。” 说罢便狠心大步走了出去,而身后的人儿早已蹲了下来,紧紧抱着自己失声痛哭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涩板栗小盆友帮卧底做了个q版封面,在获奖封面里面能找到,亲们去顶一下吧。 汐月认错 他真的不要她了,不认她了!怎么可以这样救了她才不要她呢? “小姐,别哭坏了身子,皇上心里有你的,只是不想让你陪着在身边看他一日一日……”栗儿就侯着一旁,连忙上前来安慰,只是话说一半,这才现自己说错话了,而小姐的哭声早就越来越凶了。 “栗儿,他不要我了,他狠心丢下我了,他怎么可以这样骗我?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把命留给我,让我独自一人不明不白地活下去?”眼泪一直留着,拼命地摇晃着栗儿,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小姐,皇上也是不想……”栗儿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到底什么是自私什么是无私,如何分得清道得明。 “我要去找他!我把命还给他!”汐月猛地站了起来,便往门外跑,足尖轻点,便朝御书房飞了去。 栗儿追了出来,却见一个明黄的身影早已追着小姐而去了。 “凌彻,凌彻……你出来,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啊……” 偌大的御书房空无一人,只有一个沙哑的声音一直在回荡着,汐月里里外外寻了一遍皆不见凌彻身影。 出了门便又朝后面的寝宫跑了去,衣衫凌乱,长散落,泪眼梨花,一路哭着喊着寻着。 “凌彻……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可以自作主张?不是都放手了吗?你干嘛还要救我!我不要你救,不需要!” “凌彻……你再不出来我就一把手烧了整个皇宫!……你出不出来!” …… 出了那种满了玫瑰的小花园,回到御花园中,却依旧没有他的踪影,而此时,宫里所有的灯火都亮了起来,夜巡的侍卫,守夜的宫女太监皆无人敢阻拦劝说,皆是低着头退在一旁。 “凌彻……我求求你……我就想跟你说说话而已……你在哪里啊?” “呜呜……凌彻……你说过的,你要替汐月画眉的……你都还没有做过呢……你要言而无信吗?” “凌彻……你真的不要汐月了吗?你出来好不好……呜呜……就一次好不好……” “凌彻……我再也不管慕容府怎么样,再也不纠结什么利用不利用什么真真假假了……再也不去想那个噩梦了……再也不犹豫了……凌彻……汐月错了,错了错了错了……汐月不该苛求你那么多的,不该负气离开的……你出来好不好……好不好……汐月知错了……” …… 单薄的身子,只着一件玫瑰红的轻纱睡裙,三千青丝散落而下,在寂静无比的御花园中仿失了心智,四处寻找,哭着喊着叫着他的名字,凌彻……凌彻……你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一直在自责一直在认错,“凌彻……汐月知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你出来好不好。” 她的离开,不过是逃避,而他的离开,却是生离死别。 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要她一人不明不白地活下去,如果真的就那么忘了他,那该怎么办? 心中大痛,突然,一阵晕眩当头袭来,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向前跌了下去。 明黄的身影瞬间掠过,随之而来的是几声轻咳,那个熟悉的怀抱已经不再温暖,而她早已失去了意识,一丝丝也感受不到了。 给读者的话: 后面还有,可能会晚点,希望同步别慢了……投票砸砖吧…… 有药可救 汐月早就醒了,却一直不敢睁开眼睛来,他,会不会同上次一样,就在身边,双眸温软,眉头蹙紧,焦虑难掩? 他,不在了。 只有栗儿和李太医一人守在床边,栗儿见汐月醒来,双眸顿时明亮了起来,“小姐,来,先喝口水!”说着将汐月扶了起来,送上了水。 “皇上呢?”第一句话问的依旧是他。 “小姐,栗儿也不知道。”栗儿如何会不知道?皇上方才才回了御书房,怕是真的不会再见小姐了吧! “扶我去找……”汐月话未说完便别被一旁的李太医打断了。 “娘娘,你身子才恢复不久,禁不住那般闹腾,还是先好好躺着吧,老臣已经把药熬好了,这就去端来。” 李太医急着去回禀皇上,娘娘的脉象本就不稳定,如若情绪不能稳定下来,怕是迟早会动到胎气。 “李太医留步!”汐月连忙推开栗儿手中的水杯,急急地叫住了李太医,也懒得理会他称她娘娘还是小姐了。 “娘娘你哪里不舒服?”李太医拧眉,快步走了回来。 “皇上究竟怎么了,什么叫耗尽一身真气经脉俱损失!?”虽稍稍冷静,话语里尽是急切,凤希亦是这般苍白的脸色,亦曾说过,他只剩三年的命,萱太后的话,她不愿意相信也得相信。 “娘娘,皇上不过是动了真气罢了,调养一阵子就好了,老臣还是先下去给你熬药吧。”李太医如何敢说实情,即便是萱太后告知了皇后娘娘真相,皇上却仍旧没有承认过。 “萱太后都同我说了,你的意思是萱太后说谎了?”汐月哪里还耐得住性子,厉声问到。 “娘娘,老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说萱太后半句不是,娘娘明鉴!”李太医连忙跪了下来,这个侮辱太后的罪名可大可小。皇上没有承认过,却也没有否认过,这回他可难办了! “既然你称我为娘娘,那很好,欺瞒皇后,罪加一等!”汐月站了起来,栗儿连忙上前搀扶,“李太医你就说吧,萱太后定也是会要你说个清楚明白的。”栗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是开了口,而今也顾不上皇上之前的禁令。 李太医这才抬起头来,无奈一声叹息,终于是开了口,道:“娘娘,你当日被凤希魔音所伤,命悬一线,是皇上日日将真气注入你体内,才保住了你的命,两个月的悉心照顾和调养,才终让你清醒过来,只是,那十日,几乎耗尽了皇所有真气,一身经脉皆损,任何药物用了皆是徒劳,如今已是无力回天了啊!” 汐月一听连连退了几步,紧紧地抓着栗儿的手臂,泪又瞬间涌了上来。 “一定有的对不对……李太医,我求求你,告诉我,一定有的对不对!……”汐月原本才稍稍平静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竟是放开了栗儿,同李太医相对地跪了下来。 “皇后娘娘,你别这样,老臣求你快快起来,老臣担当不起啊!”李太医连连跪退了好几步,俯身趴在地上,皇后下跪,这不是折他的寿嘛! “小姐!”栗儿上前搀扶,汐月却怎么都不起来。 “李太医,一定有办法救皇上的对不对,我见过凤希师父吃过药的,一定能救的对不对?他底子那么好,一定能调养回来的,对不对?还有啊,宫里那么多太医,就算没人有办法,我们还能寻民间的,甚至月国和钟离的,对不对,李太医,还有……” 李太医见皇后娘娘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瞬间就会崩溃一般,连忙打断了她,“娘娘,确实是有药可以救皇上,只是……” “是什么药?我去寻!”汐月急声道,一脸无比的紧张! “娘娘,你先起来,你这样老臣受不起的!”李太医那苍老的脸上尽是忧虑和无奈。 “好好好,我起来,你也起来。”汐月连忙抹了抹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出来的泪水,让栗儿搀扶着站了起来,突然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死的,就知道一定可以救得了的!” 笑着笑着却有突然哭了起来,“呜呜……我就知道的……我就知道的……” “主子,你也这样好不好。”见小姐这样仿佛失了心智一般又哭又笑,栗儿终于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给读者的话: 悲剧非我愿,峰回路转总难免入俗套,只是这解药究竟是什么,待后文慢慢道来。 为何为何 李太医一脸的担忧和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才道:“皇后娘娘,能就皇上的是月心石,一个多月前就有太医提起这月心石了,却被皇上凌迟处死了。” “为什么?”汐月心中再次不安了起来,而栗儿亦是一脸诧异,原来早就寻到药了,为何皇上迟迟不用呢? “娘娘,这月心石稀有宝石,可作药物使用,可治愈百病,温养经脉,甚至能永驻容颜不老,若能得此药,便能先护住皇上身上十二经脉,而滋补调养之药便皆可用!” “这月心石在哪里,为何不去寻来?!”汐月又急了,一脸不解。 李太医却是无奈连连叹气,“娘娘,这月心石是数百年前拜月教的大祭司送给太祖皇帝的,一直都陪葬在皇陵中,皇陵中机关重重,几乎是有进无出,唯有历代君主知晓机关所在,先前就有太医建议皇上用那月心石,却别皇上给凌迟处死了。” “为何?”汐月蹙紧了秀眉,那家伙疯了吗?不知道没有他救剩两年的命了吗!? “娘娘,萱太后也苦苦劝说过的,皇上就只是说这是对太祖皇帝不敬,不愿为之。”李太医亦是百思不得其解,皇上并非固守繁文缛节之人,这回性命攸关竟会做如此决定! “什么狗屁理由!我要去找他!”听得李太医这解释,汐月骤然站了起来,一脸的愤怒和不解。 李太医却是吓得扑通跪了下去,道:“娘娘,今日冒死告知娘娘,若是让皇上知道了定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娘娘千万别为难老臣啊!” “我要去找他,怎么可以这样?”汐月哪里顾得上李太医,挣脱开栗儿的手便朝屋外跑。 “小姐!小姐你回来啊!”栗儿连忙追了上去,在汐月前面跪了下来,“小姐,你别这样!李太医上有老下有小的,皇上要知道了他说出月心石的秘密一定绕不了他的,小姐,栗儿知道,你是好人,不要害了李太医,先冷静下来好不好!” 汐月一听身子陡然一僵,缓过神来,看着栗儿,突然无奈地笑了,“嗯,我冷静……”自己何时起竟这般失去了理智,而今似乎连栗儿这小丫头都比她来得明白事理。 “李太医,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你先下去吧。”汐月亲自将李太医扶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安心的浅笑。 “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老臣这就去把药端来!”李太医俯身一拜,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汐月在榻上倚了下来,凝视着李太医远去的背影,一脸平静,眉头微蹙,栗儿连忙又去倒了杯水,只是,才一转身,便惊得将手中那杯水洒了一地,白瓷小杯应声而碎。 “小姐!”只见小姐狠狠地咬着自己的胳膊,眸子里隐隐透出了决绝来! “小姐,你别这样,小姐!”栗儿连忙上前将小姐拉开,那白皙纤细的胳膊上一排小齿印就是那么深,渗出鲜红的血来,怵目惊心! “小姐,你别动,我马上去取药来!”栗儿禁不住心疼,明明是相爱的人,却非得这么相互折磨,不是折磨对方,而是折磨自己。 “栗儿,磨墨!”汐月却叫住了栗儿,起身朝书桌而去,小脸上依旧是一片平静,清秀的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了坚定和决绝。 “小姐,你的手……”栗儿话说一半却惊住了,从未见过小姐这般认真的眼神,不容违逆。 汐月提着笔来,落了几个字,轻轻吹干了墨迹,便对栗儿道:“把这个送到御书房给皇上。” “小姐,我先帮你绑扎伤口!”栗儿接过那纸条来,小脸尽是担忧。 “先过去吧,我等你回来,然后我们就出宫,既然这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不为难他了!”汐月轻轻摸了摸栗儿的头,浅浅的笑了,眸中一丝不舍一掠即逝。 “嗯,好!”栗儿点了点头,揣着那纸条快步朝御书房而去了,心中有些不安,小姐先前在宫外三日总是笑得很怪异,而现在似乎平静地太过突然有些可怕。 见栗儿远去,汐月再次提起笔来,落笔写了两句话,一样是轻轻地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将床榻边那枕头掀了起来,见了那把精巧的匕依旧躺在那里,心中微微一怔,随即无力浅笑,拿起了那匕,却将手里的纸条压在了枕下。 栗儿刚走,屋内空无一人,汐月环视了屋子一圈,一切都没有变化,如同她离开时一样,什么都没有动过,红衣怎么可能会住进来呢?是他戏演得太过逼真,还是她太傻太笨了呢? 汐月将那匕收入袖中便踏出了房门,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回过了头,一下子便看见思月宫宫门上那牌匾,不知何时早已换成了“留月宫”三字。 那个笨蛋,总是这样,骗她,每每都骗得不能彻底,不能一辈子。 慌忙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无奈,眸子的泪早已滑落,怎不留念?无奈终究是回过头,足尖轻点,朝北边宫门方向而去。 而御书房这边,栗儿才刚将那纸条送到。 凌彻依旧静静地躺在珠帘内那摇椅上,看着手中那字条,苍白的唇边浮出一丝无奈,缓缓的闭上了那狭长的眸子。 她留给他的,不过是“谢谢,再见”几个字。 她,终于走了。 那个傻瓜,这才像她的性子嘛,那么骄傲那么决绝。 这才是他喜欢的慕容汐月嘛。 御花园中那苦苦哀求的人儿,太不像她了,不像地让他心痛。 给读者的话: 将近9千字爆完毕,呼呼~~~正文快完结了,想看谁的番外快快报上来吧。 夜入皇陵 汐月不知走了多久,也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还是丧失了心智,天亮了又暗而今又将要亮了,一旁那匹马已经累得伏倒在地,自己亦是一身疲倦,气息不稳,也不知为何,似乎是身子还没完全好,总觉得累。 洛城北郊,皇陵所在,高大的封冢依山体走势而建,陵墓规模宏大,气势雄伟。 她早已换上一袭蒙面黑衣,三千秀高高束起,瘦小的身子背着一个包袱,轻轻一跃,翻过围墙,便轻易入了陵园,从来没有来过,稍稍打量了下四周,似乎包裹里的东西也必要了。 陵园右侧是一排不高的行宫,左侧一排低矮的屋子,供守陵的妃嫔和奴才住的,陵墓陪葬品最多,各类珍宝应有尽有,王朝正值兴盛,谁人敢盗墓夺宝?何况,陵墓内机关重重。 皇陵守护的侍卫一向不多,入夜了,四处巡逻的侍卫就更少了。 汐月朝四周看了看,见无侍卫出现,连忙纵身跃起,朝正中那大墓门而去,瞥了一旁凸出的石珠一眼,心知这是开启这石门的机关,这石门并没有封死,开启的机关更是好不掩藏,历代皇帝的棺栙皆是从里面那长长的甬道而进。 汐月咬了咬牙,小手覆上那光滑的石珠,轻轻地转动,眼前的石门便缓缓的自动移开了,没有迟疑丝毫便踏了进去,石门缓缓关上,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这陵内通道繁复,灵室繁多,即便是四处灯烛辉煌,亦易迷路,更不用说全无丝毫星火之光了。 这里的空气似乎是静止了,冰凉凉的,汐月一手扶着墙壁,手心不断传来冰凉的触觉,一手拿出火折子来,刚想拿出准备好的火把来点燃照亮,只是,刚蹲下身子来,整个甬道便瞬间亮了起来,心中微微一惊,定神一看,便见两边墙上的把火皆燃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缓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传来,汐月顿时大惊,连忙抓起包袱翻身躲到一旁的拐角处,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地上的影子被拉的越来越长,见了那黑色影子,汐月原本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世界鬼神之事本就难有定论,穿越而来后,她便信了种种诡异之事。 不一会儿便听得那脚步声远去了,汐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却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远去,似乎是个女子,而甬道的火把亦是随着她的远去,渐渐的灭了。 一切又恢复了黑暗和寂静。 汐月本想点燃火把的,却没料到这陵墓内亦有人看守,无奈只得拿出三根火折子皆吹起火来,将包裹中那把匕插在腰间,借着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朝顺着甬道走去,心中满满的戒备,或者,方才那人会是她杀的第一个人。 太祖皇帝的灵室位于皇陵的正中央,正对这墓室的正大门,汐月曾听说过的就只有这么多,小心翼翼地紧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缓缓朝前走去…… 给读者的话: 台风断电,更迟了,亲们见谅!感慨下,电真是个珍贵的东西……唉…… 你若愿意 宫中。天未亮。 栗儿和红衣留在留月宫中,皆是满满的担忧,小姐自己一个人走了,凌云阁的人至今都没有寻到踪迹,栗儿眉头紧蹙,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看着手中的纸条犹犹豫豫。 “小姐……红衣……栗儿……” 突然,门外远远地传来了青衣的声音,他们回来了! “红衣,栗儿,快来快来!”青衣一路大喊着,进了宫门,远远的便见红衣和栗儿一脸的慌张不安,从屋内快步走了出来。 “青衣!你回来啦!”红衣见了青衣却是一个箭步上去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而栗儿则是急得连连问道:“青衣姐姐,你们是不是找到药材了,皇上是不是有救了!” 小姐那晚差她去给皇上送那纸条,说要等她回来一起走的,谁知回来后宫里却是空无一人,小姐独自一人走了! 红衣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放开了青衣,急急地道:“是不是有办法救皇上了?怎么就回来了?” “哎呀,你让我先休息一下嘛,我可是下了马车就往这边赶了!内走了去,那么久了,小姐应该醒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卖关子,小姐都不见了!”红衣却是急着把青衣给拉了回来。 “怎么会不见了?”青衣顿时惊得大叫了起来。 “哎呀,青衣姐姐你先说,皇上有救了对不对!你快说啊!”栗儿见青衣方才的神情,心中有个猜测,却还是急着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嗯,我们听说西南大山多隐士高人,就往那儿去了,没想到真遇上了一个姓寒的神医,向天正带他去找皇上呢!”皇上要让萱太后放心而假意让向天出宫的,既然出去了他们便四处打听,没想到竟然让他们给寻到了,真是老天垂怜啊! “那就是皇上有救了!”红衣大叫了起来,一脸不可思议,栗儿亦是一脸惊喜,皇上有救了,就一定会把小姐给找回来的! “等等,你们刚才说什么小姐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青衣反倒是一脸不安了起来,一路上就盼着见小姐了,小姐好好得待在宫里,皇上怎么会让她不见了? 栗儿不由得大大叹了口气,红衣亦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拉着栗儿坐了下来,将这几日生的事情都给详细说了一遍。 青衣的脸色一变再变,到最后眉头便是紧紧地笼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皇上怎么这么傻呢?小姐一定伤心死了,都不知道躲哪里哭了,别看她表面上没心没肺的,很多事她总会放不下,总是很容易就内疚。 “快!红衣赶紧把这个交给皇上,我知道小姐去哪里了!”栗儿不再犹豫,说着便拉着红衣要往外跑,方才收拾床榻的时候,寻到了枕下这纸条,正要去御书房告诉皇上呢,却没想到出了门便看到了青衣。 红衣由着栗儿拉着往外跑,而青衣却是一脸莫名其妙地跟了出去。 很快便到了御书房前,却见向天将一个白衣男子送了出来,身后跟着几个太医,而李太医亦在其中。男子一袭白衣胜雪,温文尔雅,沉静而内敛,看不出年龄,而那眼眸里清清澈澈的,似乎没有什么能打破他的沉静。 向天一脸敬重,道:“寒大夫,这边请,太医院中任何药材皆任由你使用,如若不足,吩咐李太医一声便可。” 寒大夫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跟着李太医朝太医院方向而去了。 这时,一旁的端木赐才走了过来,看着寒大夫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男子就是那日赠那玉玲珑给汐月的人,没想到他不仅功力深厚,就连医术也这般高,竟远远胜过了月国那已经过世了的沈太医,为何他对皇上的病情那么熟悉,他究竟是什么人? “快走快走……”栗儿见那贵客远去,连忙有拉着红衣往御书房里闯,却一下子被向天和端木赐给拦了下来。 “你这小丫头,冒冒失失的作甚?”向天说着,瞥了青衣一眼,他就知道这女人去找她小姐了。 “主子正休息着你,你们匆匆忙忙的做什么?”端木赐蹙起了眉来,皇上一身经脉方才被修通,尚需要药物调养数日。 “我知道小姐去哪里了,她一定是去皇陵了!”栗儿急急地大声脱口而出,方才见纸条上那两句话,心中早就不安了起来,小姐那日定是听了李太医的话便决定去皇陵才会不等她的,甚至是故意支开她的,手中那纸条才是小姐真正想给皇上! “皇陵!”在场四人皆异口同声,一脸诧异,皇陵,去皇陵做什么? “哎呀,你们不知道啦,快让我进去!”栗儿也顾不上皆是多做解释,绕过向天便进了御书房。 只是一踏进房门去便见皇上一脸苍白,眉头紧紧蹙着朝门外而来,声音却不再如同从前般温和,怒声道:“你说她去了皇陵!” 栗儿连忙跪了下来,双手将那纸条递上,道:“是栗儿没有看紧小姐,是栗儿的错,小姐那日是故意支开栗儿的,这才是小姐留给皇上的话,那日小姐得知唯有皇陵中的月心石能救皇上,定不是离开而是去了皇陵!” 凌彻原本就苍白无比的脸上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接过那字条来,缓缓打开来,只见那字体依旧清新隽秀,这是那句子却是那么的决绝: 我可以永远不再出现,如果你愿意。 而你,可以不要我,但不可以不要自己的命。 无路可逃 皇陵主陵中,黑暗而寂静的甬道中,汐月走了良久,那青衣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主甬道两侧间隔不远便有一间灵室,历代君王王后皆安眠于此,而其他妃嫔则葬于侧旁几条甬道上的灵室,汐月想起了那真正的慕容汐月来,德皇后,她也在这里吧! 又想起凌彻来,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突然止住了脚步,随即拼命地甩了甩头,不可以的,她一定不会让此事生,即使是,陪着他永远睡在这里的,也只能是她! 想冷静,却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深,直到前面渐渐透出了光亮来,汐月才慢慢地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倦意的小脸上尽是诧异,秀眉紧紧笼了起来,前面似乎很明亮,是太祖皇帝的灵室到了吗? 再走下去便是禁地,机关重重了吧! 汐月放慢了脚步,心中戒备起来,但凡墓室机关皆伴有暗箭一齐射出,地牢机关更是数不胜数,她必须随时做好闪躲的准备。 越走越明亮,直到看到了前方甬道的两侧石壁上火把熊熊燃烧着,汐月心中微微纳闷,这里的火把似乎是一直燃着的,而这儿的空气依旧不沉闷,难道这墓室并非密封的,而另有出口? 又想起方才那青色的身影来,那人女子究竟是何人? 顾不上那么多,紧紧握住插在腰间的匕,孤身一人身处这可怕的陵墓之内,这匕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终于看到了尽头,甬道的尽头是一道大石门,里面便是太祖皇帝的灵室了吧! 汐月原本那晶亮如琉璃般的眸子顿时生了戒备,凌厉了起来,将前方地上那大理石板一一扫了过去,视线回到甬道两侧,从她脚下到主灵室的门前这断距离并不长,她看得甚是清楚,不管是地板还是墙壁皆没有任何凸出的机关,看来要开主灵室那大石门定要找出暗藏的机关来的。 汐月蹙了蹙眉,视线落在了两侧的石壁上,这段石壁与之前经过的大为不同,上面画满了神像,尊尊形态各异,却皆是色彩鲜艳,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一一细细观察了过去,却认不出哪尊神是认识的,直觉这机关所在跟墙上在画像关系甚大,正想迈出步子,却突然又止住脚步。 冷冷一笑,足尖轻点,身影掠过,很快便落在了石门口,这一地的大理石板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她不得不慎重小心,如今自己的命似乎同他相连在一起了,拿到那月心石便可救他,拿不到,会怎样?她没想过,来不及细想,也不用多想。 只是,才落地不久,却听身后梭梭声传来,夕颜头都没回,瞬间侧身退开,而数百箭早已射到大石门上,滑落在地。 冷眼看了那数把箭一眼,意料之中,并不惊恐,只是,有股晕眩袭来,似乎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太过疲倦。 将身上包袱往方才站的地方狠狠扔去,正是那大石门前正中的位置,果然,又是一阵箭雨袭来比方才的数量多了好几倍,金色箭头撞见在石门上,出了铿铿响声,应声落了一地。 又是意料之中,只是,汐月此时却是惊了起来,这般声响,若是陵内有人,定是会惊动的,方才那青衣女子,若是此时被现,站在这里,那便是无路可退了。 就这样一个人小心翼翼地紧紧靠在墙脚里,一身疲倦,却不得不前半百般戒备,死死地盯着前面那黑暗幽深的甬道,这里有无数的亡灵,无数的机关,还有,随时可以要了她的命的守墓人。 手中匕紧握,逼着自己坚强,不去想念那个熟悉的怀抱。 良久,依旧是死寂沉沉,汐月这才敢大口呼吸,硬是扯出笑颜来,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小手轻轻扣了扣那石门,又四下摸索了一番,皆寻不到开启石门的机关所作,如她所料,这机关是暗关。 视线又一次落在两侧的壁画上,细细一看,心中顿时一惊,只见靠近石门的几尊神像皆有一个共同的特征,他们的眼睛是用宝石镶上去的,而非画上去的,眼色和其它画像相较,截然不同,很是显目。 汐月一一找了过去,柔软的唇边不由得浮现出浅浅的笑来,她应该是寻到了。 左侧三尊神像眼睛的眼色分别是红橙黄,而右侧三尊神像的眼色分别是绿青蓝,六色,差了一个紫色! 这小小伎俩,她曾在古书上见过一回的,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轻轻摸了摸那红色的眼睛,果然,轻轻一按,倚着红橙黄绿青蓝紫的顺序一一轻按了过去,最终回到了石门口,小脸上扬起笑颜来,梨涡若隐若现,眸子微眯,抬起头便看见了头顶上的石壁里镶这一颗紫色大宝石! 汐月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踮起了脚尖来,侧身伸手触碰到那紫色大宝石,咬了咬牙,便按了下去。 寂静的长廊里,突然传来了,“喀!喀!喀!”的声响,接着就见主灵室大石门缓缓被打开了,汐月却早已闪身躲在一旁。 良久,皆没有任何动静,一室恢复了方才的寂静,汐月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谁知才站到那石门口,便见灵室内迎面射来了一阵箭雨,而身后亦传来了嗖嗖嗖的飞箭声。 条件反射般以极快的度侧身退了回来,只见长箭如雨,灵室**出,甬道外射入,连连不断,汐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方才若不是心中有预计,躲得快,此时怕是整个人都被这箭雨射穿了吧! 只是,还会待她完全缓过,却又传来了“喀!喀!喀!”的声响,竟是两侧的石壁渐渐地朝中间移动! 汐月顿时大惊失色,眼前这箭雨根本没有停止的趋势,两次的石壁只会将她挤压到中间,只肖一会儿的时间,无路可逃,必死无疑! 如何是好? 千算万算还是失足一步,难道这就是命运? 石壁缓缓地近身了,汐月却突然笑了起来,命中注定那又如何,这样离去,总比不明不白孤孤单单地活着好,亦不过先他两年长眠于此,留下的人总是最痛苦的,他这般欺骗她,让他痛苦也算是惩罚吧! 无奈地摇了摇,不得不迈出步子朝中间而去…… 结局版本一(上) 突然,两侧那紧紧逼迫的石墙竟停了下来,急来往的长箭亦是突然都散落了下来,终止了! 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地从黑暗的甬道里走了出来。 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仪表堂堂、俊美无涛,双眸如水一般清澈,俊朗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汐月心中顿时大惊,整个人完完全全给愣住了,然而就在这时,是一个明黄身影远远地朝这边飞了过来,度快得都让人无法看清楚。 汐月还未缓过神来,整个人便陡然被拉入了那熟悉的怀抱,拥得很紧很紧,紧地她都快呼吸不过来了,耳畔却传来了他的怒吼,怒气滔天,震耳欲聋,“慕容汐月!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闯皇陵!” 汐月仰起头来,对上那苍白的脸和那狭长的眼,只是痴痴地看着,整个人都还未缓过神来。 “慕容汐月,你要让我恨你吗?!”依旧是怒吼,似乎要把她吼醒一般。 汐月缓缓笼起了眉头,他叫她慕容汐月! 骤然回过神来,亦是怒声吼了回去,“凌彻!你终于肯认我了!你这个混蛋!” 大喊一声便是猛地狠狠挣脱开他的双臂,小手狠狠地朝他身上打了过去,又是跺脚又是哭喊,她哪里冷静地了,即便是再往胳膊上狠狠咬上几口亦是再也冷静不了的。 “呜呜……凌彻,你这个大笨蛋,你终于肯见我肯认我了!……呜呜……你的命是我的,只有我才能杀你……我不许你死不要你死……不要不要……呜呜……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来……” 不顾一切大声恸哭看起来,寂静的甬道里只有她的奔溃般的恸哭。 即便是世上最坚强的心,一旦有了可以依偎的怀抱,便会瞬间崩塌,何况,她一点儿也不坚强,真的很不坚强。 出宫至今,就一直逼着自己坚强逼着自己不要害怕逼着自己不去想念这个怀抱,可是,他来了,他还是来了,让她怎么不崩溃。 良久,汐月的声音才开始越来越轻,小手渐渐没了气力,终于紧紧抱着凌彻,低声呜咽。 凌彻仍是紧紧地拥着她,见她哭成这样,心都揪了起来,那夜她在宫中哭着闹着四处寻他,他就只能远远地看着,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伤,心疼地呼吸都困难,原来他在她心中也是那么那么的重要。 “汐月,不哭了哦,不哭了好不好?是凌彻不好,凌彻坏……”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埋头在她颈脖间,又是连忙道:“傻瓜,不哭了哦,向天真的寻到了寒神医,我没事了,再也不丢下你了,永远也不了。” 凌彻话音一落,汐月便是猛地抬起头来,急急地道:“你再说一遍!” “傻瓜,我再也不丢下你了,不管你愿不愿,想都别想走了!”见汐月那傻样,凌彻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前面一句,你说你没事了!”汐月一脸的不敢相信。 “向天真的寻到了寒神医,我没事了,再调养几日,就没事了。”凌彻的话柔了下来,看着汐月那梨花带雨的小脸,顿时理解不了自己之前怎么就下得了决心逼她走。 明明早已相爱,奈何隔着太多情仇,端着太多骄傲和尊严,不得不彼此折磨,两两不相认,爱情,终究是得绕不过百般误会,千般恩怨,唯能苦尽甘来,才明白平淡的便是幸福。 “你再敢让我走,我就真的走!我就真的一走了之,再也不爱你不恨你了!”汐月怒声说到,嘴上着走,却又将凌彻紧紧抱着,又低声哭起来,都快一年的时间了,一定是之前流的泪太少了,现在全补回来。 给读者的话: 卧底会有两个版本的结局,版本一很短,写完了,本来想删掉了,后来还是上来给大家看看了。正式的结局会是版本二。 结局版本一(下) 凌彻一声叹息,苍白的唇边浮出了无奈的苦笑来,大手轻轻覆上那尚且还平坦的小腹,带着点哽咽,却硬是扯出了笑意,道:“小汐汐,你都快当母亲了,还那么爱哭!” 汐月似乎没有听清楚,仍旧埋在凌彻怀着,呜呜呜地想哭个痛快,凌彻无奈地摇了摇了头,将她拉了出来,揩了揩她眼角的泪,柔声道:“不哭了哦,都快当母亲了,也不怕人笑话!” 汐月这才扬起脸来,泪眼迷糊地看着凌彻,带着哭腔,道:“你说什么啊?” “哈哈,汐月,你有身孕了!恭喜恭喜!”一旁那白衣男子终于开了口,清俊的脸色带着温和的笑,眸子是那么的清澈。 汐月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地看了看凌彻,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视线最终却落在那白衣男子身上。 他,是涟瑾? 涟瑾没有死! 她,有了身孕? 她要当妈妈了! 顿时又惊又喜又慌又乱,竟不知所措,来来回回地看,不知该先说些什么为好。 看了良久,终于是回过神来,却是一拳朝凌彻打去,“你这个混蛋,又骗我!又骗我!” 那天晚上同她说了涟瑾的身世,竟没告诉她涟瑾还活着,而怀孕一事,他竟然会比她还早知道!知道了,竟还逼着她走!这个混蛋!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别生气了,动了胎气不好。”凌彻连忙拉住汐月,让她冷静下来,却有忍不住轻声责备,“若不是涟瑾来地及时,将那机关关了,我看你怎么办!” 在宫里一听栗儿说她来皇陵,他便一刻也敢怠慢地赶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度有多快,只是,若不是涟瑾心地善良,不忍盗墓贼被那乱箭射死及时关了机关,怕是他来了就再也不会回宫了吧! 那日邢太医提起月心石,他特意来了趟皇陵,为的不是那月心石,却只是看看涟瑾罢了,月心石早已被他拿来救涟瑾了,若不是端木赐在申时前将涟瑾送到了皇陵,怕是十块月心石也没了效用。 “涟瑾……”汐月看向了涟瑾,却是一脸的复杂,他叫她汐月,也叫她皇嫂,他知道了多少真相? “呵呵,既然皇嫂没事了,那涟瑾这就告退了。”涟瑾还是那温和的浅笑,似乎依旧隐隐透着无奈,同凌彻和汐月欠了欠身便转身朝那深邃的甬道而去了。 “他都知道……”汐月追了几步却停了下来,喃喃自语,看着涟瑾远去的背影,想叫住他,却怎么都开不了口,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看到了他背后那幅裹着墨色绸缎的画卷。 “嗯,都知道了。”凌彻上前来,从身后抱住了汐月淡淡地回答。 “他不是已经……”汐月依旧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那日在钟离宫中,是她亲眼所见的! “傻瓜,你要找的月心石早就拿来救涟瑾了!这里有一密室通往陵后的山林,他就隐居在那里。”凌彻埋在汐月颈脖间,将她拥得更紧了,除了母妃,汐月和涟瑾便是他最重要的人,而现在又多了汐月腹中这小家伙了。 看着涟瑾的身影消失在前方的拐口,汐月叹了口气,原来他还在,原来还可以看到他的背影,这就够了,毕竟,她是汐月,不是夕颜。 缓缓回过身子,看着凌彻,小手轻轻抚过他那如雕般的面容,还是那么苍白,心突然疼了起来,任何恩恩怨怨,任何仇恨误会,都过去了吧,只要他在,只要他还在,她就满足。 “凌彻,我有一样东西欠了好久,该还给你了!” 凌彻还在诧异,汐月却是踮起脚尖来,轻轻地在他唇上印上了一吻,笑着道:“我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 这句话,真的欠了好久,那夜在东宫留芳楼里,他就讨过一次的了。 凌彻微微一怔,看着汐月将有些痴,不知如何是好,她终于承认了,等这句话等了太久太久了 缓过神来,话语却突然霸道了起来,久违的霸道:“我没听清楚,再说一次! 汐月只是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再说一次啦,好不好?”凌彻竟是像个孩子般求了起来。 “不好!”汐月立马拒绝,却又笑着道:“再说三次好不好?” 凌彻一愣,随即便开怀的大笑了起来,好久都没这么笑过了…… 汐月本想去看看涟瑾在林子里那书房的,后来想想便作罢了,定也是同东宫花园里那秘密书房一样的吧!他说过想隐居的,如今也算是圆了梦想。 两人出了主陵,天已经全亮了,凌彻并没有惊动任何人,却是揽着汐月越过高墙而去。 他们走后,一个青衣女子才缓缓地从左侧那排低矮的房屋里走了出来,一身婢女打扮,长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斜插一只淡紫色簪花,小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可爱,手中提着一个药罐,朝山林中而去…… (版本一结局完) (本来没打算这个结局的,因为写得匆促了,后来想想,既然写了还是上来给大家看看,也算是一个版本的结局吧,对涟瑾和篼儿也算有个交待! 版本二的结局才是卧底真正的结局,评论中的关于寒煜救凌彻而不救凤希的疑惑也会在版本二中解释,后面的几篇后续和番外也是接着版本二的结局写的,明天,敬请关注。) 给读者的话: 勤奋的猫猫求推荐票和金砖……满地爬滚中…… 结局版本二(上) 两侧那紧紧逼迫的石墙竟突然停了下来,急来往的长箭亦是突然都散落了下来,终止了! 只见一个明黄的身影掠过,汐月还未缓过神来,整个人便撞入了那熟悉的怀抱。 愣了良久,不知是错觉与否,只觉得他在颤抖,终于缓过神来,反倒是将他抱得更紧,一下子便大哭出声,“呜呜……凌彻,这个混蛋,你终于肯出现了,终于肯见我了……呜呜……” 凌彻没有说话,任凭汐月哭着,大手缓缓下移,手有些僵硬,却终究还是轻轻地覆上汐月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无奈一声长叹,眉头紧蹙,便将汐月拥得更紧了。 空荡荡的甬道里,两侧的把火皆全部亮起,寂静无比,就只有汐月的哭声在回荡着。 良久,汐月才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凌彻,只是那梨花带雨的小脸突然怒了起来,“月心石!你为什么不用月心石!?”说着却是骤然挣脱开凌彻来,“我去找……你不可以丢下我的,我去找……” “汐月!”凌彻连忙追了进去,见汐月慌慌张张地在主灵室里四下的寻找,心中顿是大痛,这么惊慌失措的,就如那夜在御花园中一样,直到现在,这个女人才不再吝啬感情吗?才愿意面对自己真实的情感吗? “月心石在哪里?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汐月仿佛疯了一般,拼命地摇晃着凌彻,“你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不用,为什么要那么狠心丢下我?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走了,我永远都不走……呜呜……凌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呜呜……” “你这个笨女人!不许哭!”凌彻心中一痛,猛地将汐月拉入怀中,吻骤然覆下,轻撬齿贝,辗转允吸,直到呼吸紊乱,才放开她来,只是,才放开,却又一次覆下,带着霸道的气息,又一次闯入,激烈却又缠绵,似乎要将她融在怀中。 汐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片空白,只有他的气息近在咫尺,满满的都是那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了,似乎暂时冷静了下来,暂时抛却了一切,小手环绕上凌彻的脖颈,主动迎了上去回应他。 缠绵的长吻,直到两人皆无法呼吸,凌彻才放开汐月来,狭长的眸子竟是无比的认真,拉着汐月便朝右侧而去。 “你带我去找月心石?”汐月可怜兮兮地问到,小脸上泪迹未干。 “过来。”凌彻那苍白的唇边终于浮现出了笑意。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月心石可以救你的!你是笨蛋吗?太祖皇帝的遗物又如何,你不要,我也要去找!”汐月说着说着,又激动了起来。 “过来啦。”凌彻说着又将汐月拉入怀中,俯在她耳畔,便将寒大夫能救他的命一事说得清清楚楚。 “真的!”汐月一脸的不可思议,没想到那赠她玉玲珑的寒大夫竟能救凌彻,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你骗人!他都救不了凤希师父,怎么能救你呢!” 那寒公子是师娘的朋友,那凤希大人定是认识得的,怎么会不救凤希师父! 凌彻叹息一声,道:“傻瓜,都这时候了还骗你做什么?寒大夫也是最近才寻出救治的法子,不仅是凤希,连那青衣怪人也是因耗尽一身真气,经脉具损以至恢复不了元气。” 那寒大夫又岂会无缘无故出山亲自到钟离来救他,原来凤希是钟离的驸马爷,而寒大夫竟是当年继位不到一年的寒王。 他亲自到百纳见他救他,承若钟离不会对百纳动兵,却亦要他允诺百纳决不给月国那轩皇借口,对钟离开战。 “是真的……”汐月仍旧不敢相信。 “假的假的,你就乖乖地盯着我两年,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呵呵。”凌彻见汐月那痴样,忍不住捏了捏她那娇小的鼻尖,话语里尽是宠溺,“傻瓜,再也不骗你了,永远都不骗你了。” 汐月看了看凌彻,却又哇地埋入他怀中低声地哭了起来。 凌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怎么突然像个孩子一样那么要哭了,眸光温软,带着宠溺,大手轻轻拍着她那单薄的背,柔声道:“汐月乖,汐月不哭了哦,我带你去见我母妃和弟弟。” “斓月昭仪和涟瑾?”汐月这才扬起头来,抹了抹泪,那夜他说过的,挣皇位不过是为了报仇,无奈坐上了那个位置才明白社稷之重。 “嗯。”凌彻应了一声,揽着汐月入怀中,便朝灵室的另一侧而去。 轻轻转动了石墙上那机关,“喀”的一声,一个小石门便被打开来了,顿时一室的明亮,只见里面也是一个石室,比主灵室小很多,四周石壁上燃着的火把,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正中央放着两副石棺,其中一副棺上却是一个透明的琉璃顶。 汐月心中竟莫名其妙地慌了起来,身子一僵停住了脚步。 “傻瓜,不是要找月心石吗?就在那了。”凌彻说着便拉着汐月朝那石棺走了过去。 透过那琉璃棺顶,只是一个白衣男子安安静静地躺着,双手十指相交,扣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双眸紧闭,苍白的薄唇轻抿,面容依旧是温文尔雅、俊美无涛,那么安静那么温和。 “涟瑾……”汐月哽咽了,眼里的泪突然又忍不住涌了上来,她以为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原来月心石是在这里! “傻瓜,不哭了,他会醒来的,一定会的。月心石有起死回生之效,待寻到拜月教的大祭司,他就一定会醒来的!”凌彻的话语中透出了执着,一年前大祭司就离开了月国,而今行踪不定,只是,他愿意相信,涟瑾一定能等到大祭司来的!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汐月趴在那琉璃棺顶上,看着涟瑾那安静的容颜,声音有些沙哑很轻很轻,仿佛怕打扰了他,“涟瑾、涟瑾,夕颜来看你,对不起。” 凌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于涟瑾,他这个当哥哥的不曾尽到一丝丝的责任,即便是他死,月心石也一定留给涟瑾…… 待汐月平静下来,凌彻才带拉着她在母妃棺栙前扣了三个响头,很早很早就想带她来给母妃看看了,这回终于如愿了,他的妻儿都来了。 给读者的话: 龙凤榜竞争太大了,希望大家支持下,求金砖、收藏、推荐票,手机看文的亲们有用电脑时也帮忙投个票吧,猫猫满地爬滚后,闪走码字 结局(版本二中) 留月宫。 栗儿已经将事情都讲了出来,青衣红衣皆是一脸的焦虑在门口处来来回回地走,端木赐早给瑶瑶报信去了,瑶瑶到了端木府有两三日了,听了汐月的事早就记得团团转了。 这里,只有向天一人对着这三个女人,一脸的郁闷。 “向天!你们那什么皇陵嘛,干嘛要设置那么多机关!”青衣实在等不急,对着向天便是不可理喻地怒吼。 “是你家小姐笨好不好!皇陵也是她能闯的!”向天心中亦是烦闷,入皇陵者,若不是熟知里面的机关,那定是必死无疑的,好不容易才寻到那寒大夫救得了皇兄,这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皇兄怕是真永远也好不了了! “还不都皇上笨,干嘛非得逼小姐走!小姐一定伤心死了!”青衣立马维护起自家小姐来。 “这叫伟大无私,你女人家不懂。”向天没好气地说到,白了青衣一眼,皇兄还不是怕那美女姐姐伤心难过,才那么绝情要她死心。 “你又懂什么,就成天想着要纳妾,你懂什么伟大无私?”青衣不依不饶。 “我说爱妃,本将军不过就提过几次,暗地里想过几次,你老还惦记着啊!?”向天无奈叹气。 “你说一次我当十次,你想一回我当一百回,你要再提纳妾,就给我到火房里洗碗去!”青衣变本加厉。 “红衣,栗儿,给你们个机会,要当我小妾不?”向天忍无可忍。 两人终于又是开始吵起来了…… 栗儿挨近红衣,悄声问到:“红衣姐姐,为什么青衣姐姐总是故意要和向天将军吵架呢?好像总有意逼着他生气一样。” “我也不知道哦。”红衣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一眼,却见皇上和小姐远远朝这边走了来。 “皇上和小姐回来了!”栗儿和红衣大叫一声,哪里还管向天和青衣的争吵,两人皆是箭步如飞奔了出去。 “小姐!”青衣回过神来,亦是大叫着奔了过去。 向天亦是看了过去,只见皇兄和那美女姐姐远远地走来,痞气的眸光里掠过一丝轻松,便又慵懒地倚在墙上了。 凌彻揽在汐月进了屋,却是连忙让萱了太医,一屋子的人都明白,唯有汐月被蒙在鼓里。 端木赐先于李太医而来,神色有些慌张,递上了一份密函,凌彻打开一看,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浮出释怀的笑意来,钟离那不过十二三岁的小皇帝竟联合朝中多股小势力,瞒过肃亲王,主动将出兵的罪证送到了月国,而今肃亲王算是大势已去,而月国亦没有动兵干涉的理由了,这小皇帝还真是不简单啊!若是有寒煜暗中相助,那更是不得不防! “主子,月国也来了消息,轩皇近期会携皇后微服到洛城游玩,具体日子还未定。”端木赐说着偷偷瞥了汐月一眼,见她没事,这也才完全放下心来,瑶瑶在府上闹了好几日要进宫,若不是父亲拦着,怕是早就带着蝶儿闯来了。连孩子都那么大了,至今还是同夫婿人前做戏恩爱,人后相敬如冰,可怜了蝶儿这么懂事的孩子。 “既是微服那也就不用朕多费心了,哈哈。”凌彻笑了起来,看来不久就能见到那令圣火再现的皇后了。 门外,李太医俯着身子,匆匆忙忙地赶来了,在凌彻面前更是把头低地更低了,“皇上!” “替皇后把把脉吧。”凌彻淡淡地说着便拉着汐月在长塌上坐了下来。 李太医这才抬起头来,见皇上毫无责备他将月心石一事说出来的意思,心中大石终于放了下来,递给了一个精致的小白瓷瓶,低声道:“皇上,这是那寒大夫留下药,老臣无能留不住他。” 凌彻点了点头,将东西收了起来,便让李太医帮汐月把脉,汐月却是纳闷了起来,蹙着眉头,道:“我好好的,把什么脉,你都没痊愈呢,快让太医看看。”说着反倒是将凌彻的手拉了过来。 一屋子的人,都想说话,却都不敢冒然出声,凌彻无奈地笑了笑,拥着汐月将她那纤细的手拉了出来,柔声道:“乖,听话,你气血虚弱,又折腾了那么多日,让太医看看。” 汐月眉头蹙得更紧了,任由着凌彻把她的手拉出去,却扬起脸看他,一脸的诧异。 “如何?”凌彻有些急了,本就动了胎气,在皇陵中又那般折腾,这个笨女人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有身孕了! 李太医见皇后娘娘还是这般迷糊,自知这怀有身孕一事需得皇上亲自告知皇后了,锊了锊白须道:“皇上放心,皇后娘娘脉象平稳,并无大碍,老臣一会开几贴药给娘娘定定神。” “我就说我没事吧,李太医快替皇上把把脉!”汐月收回手来,正想拉凌彻的手,却被凌彻给紧紧地拥住了。 一屋子的人皆是相视而笑,识相地都退了出去。 “你是不是有瞒着我什么事了?又骗我!”汐月早就怀疑了,挣脱开凌彻的怀抱翻过身子去,却对上了他那狭长而带着一丝玩味和戏虐的眸子,眸子满满的是是灿烂的笑意。 心中微微一怔,似乎好久好久,没见过他这眼神和笑容了。 “傻瓜,怎么还敢骗你呢?”凌彻笑着拥着汐月躺了下来,眉宇间隐隐透着倦意,一宿没睡,还真倦了,就想抱着她好好地睡上一觉。 “真的?”汐月依旧一脸狐疑。 “嗯,累了,抱个。”凌彻说着便将汐月给拉了下来,唇边带笑,双眸微微眯着,顿时身心都松了下来,一切都过去了吧,他的小汐汐真真正正地回来了吧!还顺带多了个小家伙! “累了吧!”汐月翻身趴在凌彻身上,见他一脸的倦色,微微有些心疼,却还是起身将他拉了起来,道:“一身都是尘土,先起来泡个澡!” “皇后娘娘要亲自伺候朕泡澡吗?”凌彻仍旧是躺着,看着汐月戏虐地笑了起来。 “好啊!我去让红衣准备热汤!”汐月难得爽快地答应了,说着便下了床榻朝珠帘外而去。 凌彻这才起身来,唇边浮现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走到案几边,提起笔来,迟疑了一会儿,不由得摇了摇头,那袖中那字条取了出来,看了看,这才满意一笑,在那字条背后写了一句话。 门外脚步声传来,凌彻便连忙将那字条压在了枕下,正起身便见汐月带着几个宫女走了过来。 待热汤皆准备好了,宫女们都退了下去,汐月才嘻嘻而笑把凌彻拉了过去,而那大浴桶旁几袋兰玲香薰依旧静静地躺着。 凌彻突然兴致来了,玩起了老把戏,点了汐月的穴道,亲力亲为伺候起她来,他的妻子,他愿意伺候。 汐月小脸微微烫,娇怒的眸子里更多却是无奈的笑意,任由凌彻折腾,不由得怀念起当初易容入宫那几日…… “汐月。”凌彻拥着汐月,仰头靠在桶壁上,话语却突然给认真了起来。 “怎么了?”夕颜转过身子来,小手轻轻抚上凌彻那俊美的侧脸。 “以后,都不要用那兰玲香薰了好吗?”凌彻提起一旁那几袋兰玲香薰来,手一用劲便是狠狠地抛到珠帘外去。 汐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凌彻,抿了抿唇,良久,才开了口,“凌彻,我跟你讲讲我家乡的事好不好?” “嗯。”凌彻低声应了一声,俊眉依旧紧锁。 “我本是孤儿,后来被军官选中了,十四岁就送到了一个荒岛上训练,那荒岛到处都不满了机关,即便是住的屋子都不满了机关,每日教练都会换,各式各样,一个不留神就一命呜呼了……” 感觉到揽在腰间的大手陡然一紧,汐月连忙将小手覆上,轻轻拍了拍,又继续道:“我要做的就是在这样的坏境里活两年,岛上没有什么机关难得住我的,我厉害吧?” “嗯。”凌彻依旧是静静地听着。 “可是有一回我差点就死了,差那么一点,也许我就不能来这里见到你了,也遇不到那么好的爹爹和娘亲了。”汐月淡淡地说这,玉臂攀上凌彻的脖颈,轻轻地笼紧,让自己更贴近他。 “那一回,我独自一人到林子里去,然后就遇到了一群男人,好像是刚到岛上来的,从来没有见过……然后……”不知道是自己哽咽了,还是身旁这人拥地太紧,让她呼吸有些困难了。 “够了!”原本安安静静地凌彻骤然怒吼一声,双手早已放开汐月,紧紧攥成拳,额上青筋全部浮现,见汐月眸中的掠过的惊恐顿时将她拥入怀中,沉默了良久,终于缓缓地开了口,“小汐汐,忘记了哦,都过去了,有我在呢,我一直都在。” “你一直都在。”汐月原本紧绷的身子这才渐渐放松了下来,小脸轻轻地贴着凌彻的胸膛,口中低声呢喃,“你一直都在……” “嗯,一直都在……”凌彻亦是低声,吻轻轻地落在了汐月那柔软的上。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推荐票、金砖、收藏…… 结局版本二(下) 调养了几日,凌彻的身体已无大碍,御书房里的奏折早已堆积如山,今日一下朝便没有直接往留月宫去,而是去了御书房。 “皇上,小姐亲手做的莲子羹,先尝尝吧!”红衣早就在御书房里侯着了。 “她亲手做的?”凌彻饶有兴致地端了过来。 “奴婢在一旁稍稍帮忙了。”红衣说的哪里是真话,小姐就吩咐她做个莲子羹送来,自己一早就出宫去了。 “她人呢?”凌彻说着便将那碗莲子羹给放一旁,神情专注在了奏折上。 “小姐到端木王府去了,说是要和端木郡主叙叙旧,晚点回来。”端木郡主本要进宫来的,似乎有什么事脱不开身,小姐竟是自己出宫寻她去了,也不让她和粟儿跟着,青衣已经同向天出游去了,小姐身边贴身的依然是粟儿和她。 “她就自己一个去吗?”凌彻蹙起眉来,却是一心两用,说话间几份奏折便都批好了。 “嗯,粟儿一直缠着,她也不让跟。”红衣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多想,以前端木小姐到梦幽小筑去的时候,小姐也常前要她和红衣在外面守着的,两主子都不知关在屋里做什么。 凌彻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让红衣退下去了。 昨日瑶瑶让端木赐带话来,说是在这几日忙,明日夜里才会入宫来,那女人定不是去端木王府,而是去了慕容府吧,昨夜入睡前突然惦记起她带来的那本名为《人皮面具》的书卷,怕是今天去取了吧。 思及此,凌彻瞥了一眼一旁那一大叠奏折,突然羡慕起了轩皇叔来了,也不知此时他同轩王妃在那个世外桃源了。 不由得加快了度,只想着早早批完这奏折,跟去那梦幽小筑瞧瞧,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怎么能不去看看,之前总是不断地分离,不管是身还是心,如今也算苦尽甘来,总想想多陪陪她,就期待着某日她突然兴冲冲地跑了告诉他,凌彻,你要当爹了…… 梦幽小筑。 这里一切如初,凌彻登位后,便差人来日日打扫,只是,自己却从未亲自来过。 汐月懒懒地倚着那把她特意命人打造的竹塌上,怀里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卷,双眸微微逼着,似乎睡着了。 竹塌前的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白玉棋盘,纹理清晰,盘晶莹剔透毫无一丝杂质,棋盘上黑白棋子随意分布,亦是天然的玉石,质地均匀无比。 一室的寂静,突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竹塌上的人儿立马睁开眸子,一脸兴奋了起来,方才差人去请瑶瑶过来了,就只想在这梦幽小筑里,同她叙叙旧,把过去一年反生的事,她从来没有料想过的事儿,都一一道给她听。 只是,来者并不是瑶瑶,却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从门外而来,鼻若悬梁,唇若涂丹,肤如凝脂,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 慕容府虽空置,却有侍卫把守,这陌生男子如何进得来!汐月心中一惊,连忙起身来,只是定神一看,眸子狡黠掠过,竟又是慵懒地给躺了下去,懒懒地看着他。 那男子眸子掠过一丝玩味,便径自在汐月身旁坐了下来,指腹轻轻抚过汐月脸颊,狭长的眸子微眯浅笑,最后竟是索性将汐月给抱了起来,一个转身慵懒地斜倚竹塌,看着怀中那一直瞪她的人儿,大笑不已。 “你倒是厉害,凌云阁的易容术一眼就给识破了!”凌彻说着正要撕去脸上那人皮面具,却给汐月拦住了。 “别,先别撕,这相貌我喜欢地紧,要不以后都带这面具吧!”汐月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小手轻轻地抚着凌彻那副俊容。 凌彻立马蹙眉,一脸警告地看着汐月,揽在腰上的力道方要加重,却又不得不松了下来。 “看什么看,你就是再易容十次我都一眼认得出来,哪里像你,那么笨!”汐月娇嗔,一脸不悦。 凌彻微微一怔,随即却是戏虐地笑了起来,大手攫取汐月的下颌来,神情夸张地专注,道:“让我好好瞧瞧,以后你在易容来杀我,我好一眼认出你来,在你面前自行了断!” 汐月推开他的手,便是一拳给打了过去,看是狠劲,实是不痛不痒,娇怒道:“你可记好了,哪天我易容考你,要是没一眼认出来,要你好看!” 说罢便翻过身,懒懒地依偎进凌彻的怀中,最近老是觉得困倦,就想睡觉。 凌彻只是笑了笑,从身边拥着她,大手轻轻覆在小腹上,心中不由得感叹,这女人真是笨到家了,转念一想,这腹中孩子定是像她这么小巧玲珑的,都两个多月了,怎么还不是很明显呢? 想着想着,却又突然眉头紧蹙了,难道是那两月的昏睡,营养不够?又或者李太医给把错了脉? 思及此,大手又悄悄地摸上汐月的手腕,一脸的阴晴不定。 汐月任凭凌彻摆弄着,微微眯着眸子来,心中有了些波澜,一年前这梦幽小筑本是她最安全的地方,是她的家,一年后,这里依旧那么幽静,而她的家却是身后这个温柔的怀抱,方才能那么坦然地那面具一事开玩笑,在这里,怪他没有认出她来,怪她错认了真正的慕容汐月,也许,她真的放过自己了,自私也好,疲倦也罢了,无所顾忌地承认,喜欢他,就是喜欢。 “凌彻。”汐月低声唤了一声。 “嗯。”凌彻依旧按着眉头紧锁,一脸心不在焉。 “我饿了。”总想多吃点,也常感觉到饿,只是一看到饭菜却有突然给没了胃口,种种迹象她早了然于心了,枕下那字条亦是回来那晚便被她看到了,故意一直压着没动。 这可恶的家伙竟连这种事也瞒着她,她就等着,哪天这家伙实在憋不住兴冲冲地跑来告诉她,“慕容汐月啊,你要当娘亲了!” “回宫去!”凌彻一下子便把汐月给抱了起来。 “去渔家酒楼吧,好久没去了!”汐月一脸期待,那夜本是要去的,却被萱太后找了去,那夜,怕是永远也忘不了吧。 凌彻一下子就答应了,也不放下她来,大大方方地抱着朝门外而去,汐月回头看了一眼那棋盘,本想带走的,想想还是作罢了,放在这里挺好的…… 一下马车,见那包场子的架势,汐月突然想起了一年前,十五月圆之夜,她收了他十万两银票,带着青衣刚要正要来这海吃呢,却给拦了下来,那时候他慵懒地斜倚在主座上,怀里揉着玫瑰,一脸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 “凌彻。” “嗯。” “那夜涟瑾宴请是我自己误入了你房间的还是你使坏的?”汐月突然给想起了这事来。 凌彻笑了而不语,亲自替她倒了杯清水。 “你使坏的对不对?”汐月一脸狐疑。 “不是误入的。”依旧是一脸神秘的笑。 汐月还没来得及瞪他,却又听他道:“也不是我使坏。” “你!”汐月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的话,连忙辩解,“我才不是故意的!” …… 两人就这么斗来斗去的,一旁远远侯着的伙计一脸的疑惑,这皇后娘娘怎么看怎么像之前常常光顾的汐月小姐,点菜的口气都那么像。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汐月却又没了胃口,最后就只喝了碗燕窝粥,任凭凌彻怎么哄都是吃不下了。 两人静静地倚着栏杆,看着天边夕阳西下的美景,突然都给沉默了。 良久,汐月才先开了口,淡淡地道:“喂,你那日为什么追了去,都放我走了,还追去做什么?” “没名字让你叫啊,总是喂喂喂。”虽是责备,话语却依旧温柔,似乎害怕打破这傍晚的宁静。 汐月注视着远方,又是良久,才开了口:“凌,你那日要是没追去,那会怎么样?” 话音一落,便感觉身后那人将自己拥得更紧了,那日如果他没有追过去,那会怎么样? “傻瓜,怎么会不追去呢?”凌彻贴着汐月的耳畔,声音是那么温柔而平静,仿佛能拂去一切的不安和浮躁。 为什么那日要追上去呢? 怎么会不追上去呢? 这便是答案,怎么会不追上去呢? 放手,再简单不过了,放心,如何容易? 人世间诸事皆是如此,何况感情? “凌,错最多的是我,都是我……”似乎一切都可以释怀,只是回过头来,却现对他,最是内疚。 “傻瓜,我们都一样,都过去了哦,那么想去冰雪高原啊,待端木赐探清楚了路程,我就把朝政交给肃亲王,好好陪你出去走走。”哪里那么多对对错错呢?如果有,那么一开始错的就是,不该去招惹她的,只是,他爱极了这个美丽的过错。 很多时候,似乎只要有一点点理由便不经意地动心了,待回过神来,却是早深陷其中,而此时却不需要什么缘由了。 “冰雪高原啊……”汐月一脸憧憬,缓缓拉过凌彻的手来,轻轻覆在自己的小腹上,笑着道:“等等这小家伙吧,到时候一起去,好不好?” 凌彻的手顿时一僵,明明早已知道,却不为何,此时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何时知道了? “好不好?”汐月转过身来,浅笑中带着狡黠,又问了一次,“好不好?” “好!”凌彻回过神来,一口答应,那狭长眸子里早已是满满宠溺的笑意。 也许,这样的笑,就叫做幸福吧。 “啥时候知道的?”凌彻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呢?”汐月亦是有些好奇。 “反正比你早就是了。”凌彻甚是得意。 汐月撇了撇嘴,突然又想起瑶瑶来,道:“瑶瑶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都找不到人,好想见见她那孩子。” “呵呵,改日我同你一起上端木王府走走,一年多没去了。”凌彻微微叹气,继位后似乎同端木王府的距离远了好多,突然怀念起以前当凌王的日子来,一切终于归于平静,也许他可以过上真正的闲适日子,批批奏折,陪陪汐月,等着小家伙的到来…… 【卧底皇后正文完】 …… (喵~~~卧底皇后正文到处结束了,因为是系列文,所以接下来会写一个后续,《冷宫皇后》会涉及到冷宫里的人物。后续结束后,会有几个番外,都是接着版本二的结局,预告下,后续“有缘相逢”,汐月和凌彻会有几个温馨的情节,林鸢和瑶瑶会出场了,番外会比较长,一样的精彩,不要错过哦。 番外篼儿篇:身世之谜,百毒大会,凌彻夺头筹。 番外凤希篇:究竟是怎样的误会,让凤希和秦啸皆是一脸苍白,筋脉尽损? 番外涟瑾篇:一个只反生了一个晚上,几个小时的故事,善良的皇子穿越的现代,他会遇到些什么人呢? 给读者的话: 两更合成一更啦,看字数哦……明天应该能写到林鸢了,猫也很想她…… 后续之有缘相逢(一) 汐月在宫里有等了几日,依旧不见瑶瑶来,本来说好要入宫的,却又一而再地差人去说过几日再来,拽着凌彻一起去了趟端木王府,却被告子瑶瑶这几日都不住在府上,而是同夫婿住在郊外的别庄里。 端木赐又带她到那别庄两回,只是每回都是碰不到瑶瑶,也看不到她夫婿和女儿,下人们只知道主子出门了,却也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又过了几日,都是见不着瑶瑶,汐月差点没让凌彻张榜寻人,还好端木赐同瑶瑶联系上了,瑶瑶亦只是说有要事在身,过几日再入宫来,让汐月勿挂心。 “小姐,皇上说了,一会儿差端木世子去接你?红衣一进门便见小姐一身男主装扮,而栗儿俨然一个小跟班模样。 “嗯,皇上出宫了吗?”汐月一边问着,一边对着铜镜犹豫着要不要束腰带,这几日才突然现小腹似乎凸出了好多。 “小姐,你这要是被皇上看见了,又要挨骂了,这袍子宽宽松松的,自有一股风流倜傥的气质,腰带就不用了!”红衣说罢连忙上前将那腰带给夺了过来。 “是啊是啊,主子,不用束腰带更好看!”栗儿亦是连忙附和。 “也行!”汐月又理了理衣袖和领口,又一次问道:“皇上出宫了吗?” “嗯,处理完朝政就往城门赶了,轩皇和皇后好像提前到了。”红衣想了想,又道:“小姐,听说月国那皇后身世跟谜一样,轩皇可是废了三千后宫独宠皇后一人,膝下也就一个太子和一个公主。” “和咱皇上一样,也是独宠皇后一人耶!”栗儿一脸兴奋地凑了过来,今晚皇上会在渔家酒楼宴请月国的皇上和皇后,她可是昨晚就兴奋到现在了。 汐月听说过那月国皇后的故事,版本甚多,也都是听过笑过,从来就没有过多关注过,更没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以皇后的身份见她。 其实,对那皇后倒没什么兴趣,反倒很欣赏那轩皇,一代圣君却能为一个女子空了后宫三千,膝下只有一男一女子息,着实不容易,不过现在想想,却也觉得平常了,自己的枕边人不也是一夜间就空了三千后宫吗? “红衣你真的不同我去醉红楼?”汐月又一次问到,若是青衣在的话,老早就一身男装等她了,今日可是带了大把的银票要去将醉红楼给买回来的,那可是她三年的心血,着实后悔当初怎么那么冲动给卖了。 “不去了不去了,小姐,你还是别老往那种地方去啦,差人去买回来就是了嘛!”红衣不知不觉恢复了在梦幽小筑时的啰嗦。 “得了得了,你好好待宫里吧,一会让端木赐来接你过去!”汐月说着便带着栗儿出门去了,她就是想亲自去买回来,若是同凌彻要,怕是百纳所有青楼都得归她管了,这还有什么乐趣呢? 主仆二人很快就到了醉红楼,楼里依旧是宋妈妈管事,汐月如今恢复了真实相貌,宋妈妈根本就完全认不出她来,只是微微纳闷,之前是她拿着地契来卖醉红楼的,现在怎么又来买了? 宋妈妈也没多问,将她带到了二楼的厢房里,说是幕后的大老板今日会亲自来谈,让她稍等片刻。 汐月一进门却见一个白衣公子端着在一旁,三千墨只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起,面容如玉,俊美而清秀。 那公子见了汐月进来,便起身来来,微微颔浅笑,道:“想必这位公子也是为买醉红楼而来的吧。” 汐月亦是回以浅笑,道:“正是,敢问公子贵姓?” “在下姓林,妹妹如何称呼??”那林公子依旧淡淡地笑着,坐了下来,虽是温文有礼,眸中明显有了玩味。 “妹妹亦是姓林,与姐姐同姓。”汐月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回以浅笑,慵懒地坐了下来,方才不过随意一打量,便被她不小心瞥见了这林姑娘手腕上的白玉手镯,只是心中有些纳闷,这林姑娘又是怎么看出她的女扮男装的呢? (推荐潇湘草新作《欢情薄:魅上鬼尸王》虐字当头,不喜慎入!) 给读者的话: 龙凤榜岌岌可危,亲们金砖、推荐票、收藏多多支持,猫猫酝酿下一次大爆 后续之有缘相逢(二) 栗儿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皆是平静淡然,心中却是惊讶不已,还以为哪来的公子竟长得比皇上还好看,没想到竟是个女子,这气质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眉宇间尽是慵懒闲适。 “呵呵,妹妹好眼力,我姓林名鸢,妹妹可以直呼我姓名的。”那林姑娘说着却是故意轻挽衣袖,玉手抚摸着手腕上那白玉手镯,原本清澈的眸子顿时温软了下来。 她正是月国的皇后林鸢。 汐月心中微微诧异,这女子究竟是什么人,清秀的眉宇间难掩的高贵气质,几句话斗下来,依旧是那么平静,似乎一切皆了然于心,方才她是故意露出那白玉手镯来的! “还是称姐姐好,姐姐似乎不是洛城人氏,怎么就看上这醉红楼的?”汐月突然对这林姑娘有了兴趣,盘算着回头让凌云阁的人查查她的底细。 “随同夫君出游到此,见了这楼宇的布局便是喜欢,尤其是花魁楼,最是喜欢,也不知是哪个巧匠设计的。” 林鸢同穆懿轩本是一起来的,听突然听到紫萱那丫头也在洛城的消息便提前来了,住了一日,竟无意间注意到了醉红楼,一眼看了便喜欢上了,喜欢这名字也喜欢楼阁的布局,一番打听竟现这儿的老鸨宋妈妈竟是她百花楼那宋妈妈的妹妹,心中本是欢喜,谁知这醉红楼还有个幕后老板。 “听说是前老板亲自设计的,我也很是喜欢这布局!”汐月笑地有些诡异,这前老板本就是她嘛。 “前老板?”林鸢微微微蹙起眉来,还有前老板? “我也是听说的,现在的老板从没露面过,也不知为何才卖了这醉红楼不久,便又要买了。”汐月心中亦是纳闷,从未见过那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她本先差人来问了宋妈妈要不要卖的,却被告知那幕后老板正欲将醉红楼转手卖掉。 “呵呵,妹妹倒是了解甚多啊!”林鸢呷了一口茶,对汐月亦是起了兴趣,一个古代女子,年纪轻轻的竟要来买青楼,着实有趣,看来一会得差黑影去查查她的底细了。 “我就住在洛城里嘛,知道的当然多了!不知姐姐家住何方,若是离地太远了,买了这醉红楼也不便管理啊!”汐月料定这女子非富即贵,百纳的贵族豪商她都熟悉,从没见过此人,想必不是百纳人。 “呵呵,想必这宋妈妈定是可托之人吧。”林鸢突然后悔没把百花楼的宋瑛给带来,省的她亲自出面来争,穆懿轩定已经差人来寻她了。 “应该是吧,否则这幕后的主子也不会将整座楼都放手给她了。”汐月嘻嘻而笑,宋妈妈当然是可靠的了。 林鸢笑而不语,汐月想了想,又道:“姐姐定是行内人吧,你估算估算,这醉红楼值多大的价?” “呵呵,这值多大的价是老板说得算的,我又岂能估算,妹妹打算出多高的价呢?”林鸢问地比汐月直接多了。 “嘿嘿,还是看老板给的价吧。”汐月抿唇一笑,心里盘算着还是不要问太多,免得这女人看出她势在必得,故意帮着那老板抬高价格。 突然,开门声便传来了,进来却是个男子,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手中折扇轻摇,一脸随意。 汐月顿时大惊,瑶瑶! 这副打扮同她第一回在思诗房里见到的一模一样,竟然是瑶瑶! “两位公子久等了。”瑶瑶走了进来,在主座上端做下来,看了汐月和林鸢一眼,眸子掠过诧异。 那夜刚到洛城,端木赐便将这一年来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之前急着要进宫去见汐月,后来却因为穆子寒而不得不耽搁几日,好几回都和汐月错过了。 今年夏季穆子寒竟没有去焱城而是同她一起到了洛城,原本以为他良心现懂得要照顾妻儿了,没想到一到洛城,竟是将好些交易都交给她处理,把她下属一般使唤! 今日好不容易得空了,才要出门却又被叫住,竟是让她来卖醉红楼!交待一定要买个一个姓林的公子。 没想到这醉红楼就落到了他的手中!这可是汐月三年的心血啊! 一出别庄就把穆子寒的交待统统忘光,心中积累多时的委屈也一并爆了,这醉红楼她就是要送还汐月! 汐月在一旁不知如何开口是好,暗骂自己糊涂,能一下子付得起那么多银票,而且三国的钱庄皆可兑换的,除了离城那富,瑶瑶的夫婿,怕是难有第二个人了吧。 林鸢只觉得奇怪,如果她没有看错,这公子似乎也是女扮男装的,竟是醉红楼的幕后老板,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给读者的话: 别嫌我啰嗦,继续求金砖和推荐票~~~~~闪~~~~~~ 后续之有缘相逢(三) “公子,在下出五百万两黄金,只要公子点头,我便让下人立马送来,当场付清。”林鸢好奇归好奇也懒得多问,一会让黑影去查个仔细就行了,还是赶紧把事情解决了,找那大冰块去。 汐月听了这五百万两黄金,心中皆不由得退了一步,这么大手笔,比她还狠。 而瑶瑶却没什么反映,她本就不打算卖这醉红楼的,何况钱财是身外之物,在穆子寒这大富身边,天天见最多的便是钱了。 “公子,不用麻烦下人了,着实抱歉,在下临时改变了主意,这醉红楼不卖了。”瑶瑶温文浅笑,一脸煞是愧疚模样。 “呵呵,还是请姑娘把你家主子请出来吧,生意人最讲究信用,出尔反尔可不好。”林鸢慵懒地在椅背上靠了下来,她亦不过是稍有怀疑,试探试探罢了。 瑶瑶一愣,蹙眉看了林鸢一眼,却是索性将上玉冠除去,三千青丝便倾泻而下,顿时笑脸如莲,道:“公子好眼力,呵呵,我家相公不得空,让我来便是告知两位,这醉红楼不卖了,至于两位要何赔偿,尽管开口。” 汐月在一旁依旧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瑶瑶,早就不关心什么醉红楼了,一年多没见瑶瑶,总觉得她变了,却不知道哪里变了,好像瘦了,憔悴了,还有什么,却也一时说不上。 “娘,别跟她们废话了,让黑影叔叔处理吧,爹爹等你老半天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突然传来,还未带众人看清楚,那娇小的身影便落在了林鸢身旁,只见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却是生得娇美无比,容色绝丽,不可逼视,一身白色的罗纱长裙,轻柔的长披肩,素雅的装扮依旧难掩一身的高贵气质,只是,腰上却别这一条黑色长鞭,手中拿着一个青面獠牙面具,同这一身素雅装扮好不协调。 “你这丫头,肯出现啦!下回要是再乱跑,让你哥哥好好收拾你!”林鸢宠溺地睨了穆紫萱一眼,眸子的笑意顿增,好些日子没见这丫头,仗着她父王宠她,成日里拉着冰魄和黑影四处闯祸,天底下怕是只有她哥哥才敢收拾她了。 “哥哥忙着呢,才没空管我!”穆紫萱一脸无所畏惧,她定是打不过穆子轩的,但是一定跑得过他的。 母女两有说有笑的,一旁的瑶瑶和汐月皆是一脸震惊,瑶瑶惊的是原来这公子也是女扮男装,竟有个女儿那么大的,而汐月惊的是没想到竟在这儿遇到这武功高强的小姑娘,那日在西南大山她还被那青衣怪人追着要收她为徒呢! 竟然是这林姑娘的女儿! “你还我面具!”又是一个同样清澈的声音传来,却是略带稚嫩。 众人朝门外看去,却见小女娃怒气冲冲地跑来,七八岁的光景,小脸粉嫩,五官精致致。 “蝶儿!”端木瑶瑶想得没想便喊出声来,这孩子不是跟穆子寒一起出门的吗?怎么一个人跑醉红楼这烟花之地来了! “娘亲,你怎么在这里?”蝶儿本是追着穆紫萱而来的,一进门却见着了端木瑶瑶。 汐月此时却是完全给愣住了,有些分不清状况,蝶儿叫瑶瑶娘亲,蝶儿是瑶瑶的孩子,那个笑起来很阳光的男子是瑶瑶的夫婿! 她竟是见过两回了! 脑子一团乱,又站太久了,腰开始酸了起来,索性远远地坐了下来,蹙着眉让栗儿帮她捶背。 “娘亲,她抢我的东西!”蝶儿根本没认出汐月来,注意力早就转移到穆紫萱身上,方才在小摊上看到了青面獠牙面具,和爹爹常戴的一模一样,娘亲很喜欢这面具,本想买回来给娘亲的,却被这大姐姐给先抢了去。 “什么叫我抢你的东西,我付了钱的!”穆紫萱亦是喜欢这青面獠牙面具,五岁那年起,那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丑叔叔便年年夏天都到焱城去找她,每回都给她带了好些好玩的小玩意儿,偶尔问起爹爹和娘亲的事。 “是我先看中的!”蝶儿说着便纵身一跃朝穆紫萱而去,两人方才就打了好几回合了。 “蝶儿不得无礼!”瑶瑶根本拦都拦不住,一脸焦急。 林鸢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亦在一旁坐了下来,任由两个孩子打斗了起来,细细观察蝶儿,总觉得这孩子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似曾相似的感觉。 蝶儿小小年纪武功虽了得,却不及穆紫萱来得娴熟,而穆紫萱似乎无意伤她,仗着轻功好,便是招招躲避,难得遇到那么好玩的小妹妹,又见母后在一旁也不动声色,便又刻意招惹,惹得蝶儿鼓起腮帮子一脸怒气,最后竟是招招狠绝了起来。 突然两人双臂互抵,同时运气力,一下子给弹开了,穆紫萱原本一脸的轻松,此时却是慌张不已,只见一枚暗镖朝自己心口处飞来,同这小妹妹打本就没有防备之心,此时便是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林鸢蹙眉,而隐在一旁贴身保护穆紫萱的黑影正要出手,却见一个青色身影掠过,将穆紫萱护着怀中,折扇一挥竟将那暗镖给打了回去,不偏不正,擦过蝶儿的脸颊打在了一旁的木柱上。 “蝶儿!”瑶瑶回过神来,大叫一声,便将蝶儿紧紧抱入怀中,抚着她小脸上那道擦伤的痕迹慌张不已。 蝶儿没有任何反映,只是愣愣地看着眼前那青衣男子,脸上那青面獠牙面具她在熟悉不过的了,不知为何,爹爹二字怎么都喊不出口。 ……(第一更近两千完毕)…… 以下闲话,不喜跳过: 评论区又炸了,无奈……郁闷一:昨天第二更手机没同步。郁闷二:有作者说猫猫的读者到处乱打广告,唉!声明,从来没有唆使过哪个读者去打广告,无奈今天不得不跟亲们说一声,你们的支持猫猫很感激,以后还是不要去别的地方说宣传猫猫的书了,虽然作为读者你们有这个权利,但是作者对于评论区也有自己的禁忌,毕竟那是别人的地盘会影响到别人写书的心情。亲们更不要去别人那里反驳,这样影响不好,猫猫会联系那个作者把事情解释清楚的,ok,郁闷完毕,猫猫依旧欢迎你们指出卧底一文的不足,对于女主的性格问题,我也一直在反思中,也依旧欢迎亲们来推荐好文,《大唐宠后》《本宫不为妾》《大汉歌姬》《别动本王爱妃》系列,都不错,书荒的亲们可以去看哦……飘走…… 给读者的话: 谢谢帮猫猫抢砖的亲们,辛苦啦! 后续之有缘相逢(四) “丑叔叔!你是丑叔叔对不对!”穆紫萱却是大叫了起来,摸着穆子寒那青面獠牙面具兴奋不已,从来没见过这叔叔的真实面目,只是一见这面具却是可以一下子就能认出来,她随身携带的就两样东西,一是爹爹的长鞭,二便是五岁那年这丑叔叔送的银白匕。 穆子寒笑了笑,将紫萱放下来,道:“才一年没见了,你这胆小鬼长那么大了啊!” “嘿嘿,我娘亲也来了,在那呢!”紫萱说着便朝林鸢看了过去。 林鸢微微颔浅笑,紧攥着的手却泄漏了内心的不平静,在紫萱五岁那年见过他一次便再也没见过了。 穆子寒亦是微微颔,一脸的神情皆被那青面獠牙面具遮掩住,谁也看不到,每年去焱城谈买卖,顺带着去客来居坐坐,见见紫萱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其他的,他亦是从未想过。 穆子寒这才朝蝶儿看了过去,见那小脸上的伤痕,心顿时一紧,却还是厉声道:“蝶儿,来向姐姐陪不是,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你竟敢不择手段有暗镖伤人!” 林鸢连忙将紫萱拉了过来,听了穆子寒的话,唇边不由得浮出笑意了,不知为何心中却顿时轻松了好多,原来这醉红楼的幕后老板是他,那么多年了,他也终于有了妻女了。 “紫萱,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抢了人家妹妹的东西?”林鸢低声质问。 “是萱儿不对啦,丑叔叔你别责骂妹妹了,是萱儿先抢了她东西的!”穆紫萱从小跟在父王和皇兄身边,对朝政都颇有独到见解,虽不及母后透彻清明,却也玲珑剔透,只肖母后一个眼色便收敛了平日里的顽劣。 “真的是萱儿的错啦,是萱儿先抢了妹妹的面具还一直惹怒她的,丑叔叔不要生气哦!”萱儿说着便朝蝶儿走了过去,将手中那青面獠牙面具递给她。 只是,蝶儿依旧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爹爹看,从小到大,爹爹还是第一回这么凶过她,方才她看得清清楚楚,是爹爹亲自将那暗镖打向她的!爹爹每年夏天去焱城为了什么,她心中都清楚,若不是因为认出这姐姐来,她也不会那么执着就会一个面具一路追着她而来。 爹爹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全都知道,只是一直瞒着不告诉娘亲罢了,眼前这大姐姐一定是爹爹的私生女! 思及此,蝶儿那愤怒的目光竟投向了一旁的林鸢。 林鸢不由得退了一步,心中顿时内疚不已,这孩子那本该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竟有着不合年龄的怨恨。 她究竟知道了些什么,而穆子寒又是如何对待这对妻儿的!? 汐月在一旁慵懒地倚着,方才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亦是纳闷起这穆子寒和林鸢的关系,见场面尴尬了下来,这才连忙上去,接过那面具,对蝶儿道:“蝶儿!还认得姐姐吗?” 蝶儿依旧没有反映,盯着穆子寒看。 “蝶儿,我是姐姐啊,咱在钟离忘忧镇子见过的,前些日还在大街上见过一回呢!”汐月说着便将髻上的玉簪子取了下来,长散落,映出姣好的面容,晶亮的眸子狡黠的笑意掠过,又道:“蝶儿,认出来了没?是姐姐哦!” “姐姐!”蝶儿这才回过神来,却是一下子扑进汐月怀里委屈地啜泣了起来。 “蝶儿乖哦,人家都把面具还给你了,也道歉了哦”汐月把蝶儿拉了起来,总觉得这背后有隐情,蝶儿并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孩子。 蝶儿听了汐月的话,又看了一旁的爹爹一眼,这才接过那青面獠牙面具,对萱儿道:“大姐姐对不起,我也有错。” 萱儿笑了笑,掏出了手帕来替蝶儿擦了擦眼泪,打趣地道:“你小小年纪武功不错哦,以后若是有机会咱再好好较量下哦!” 蝶儿乖巧地点了点头,便躲到了汐月身后去了,只是眸子却掠过了一丝怨恨。 瑶瑶连忙把她抱了过去,一脸诧异地看着汐月,汐月回以神秘一笑,却是对穆子寒道:“穆老板,这醉红楼你到底是卖还不卖啊?” 林鸢得知这醉红楼是穆子寒的,便没了买的心思了,并非心中有鬼,不过是不想多生事端,这世上有些事情即便再解释亦是解释不清的,尤其是感情。 “是这位林姑娘先……” “穆老板,既然那位姑娘喜欢,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家中夫婿惦记着,这就告辞了。” 穆子寒话未说完,便被林鸢打住了,他却也没多留她,笑了笑,道:“甚好甚好,这醉红楼本也就是这位姑娘的,在下亦是方才才得知正想归还呢!” 林鸢回过头看了汐月一眼,眸子掠过诧异,随即淡淡地笑了笑,同大家道了告辞便带着萱儿离去了。 (误会解清,并非捣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和性格,霓桑能用笔名来直接回复,猫猫很佩服她,兜儿的留言可能别的作者看了会不舒服吧,还是那句话,希望大家别去别人那里宣传推荐,当然推荐给朋友的话,猫猫很感激的,兜儿也不要内疚,你也有你的性格和行事风格,事情没有对和错,只有适合和不适合,猫希望亲们别在谈论是非了,亲们看文评文吧,评论区要是比正文还精彩,被人借机闹下去,我会郁闷的……) 后续之有缘相逢(五) 林鸢一走,寂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瑶瑶夸张的叫声:“汐月!慕容汐月!你是汐月对不对!” 她知道汐月易容一事,却没见过她真正的容貌,方才听穆子寒说这醉红楼本就是这姑娘的,便顿时回过神来,拉着汐月大叫出声。 “臭瑶瑶!你让我好找啊,还以为有了夫婿就忘了姐妹呢!”汐月笑了起来,揶揄着看了穆子寒一眼。 瑶瑶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却也笑了起来,道:“这几日都帮他四处谈生意,每次忙完了都累得半死,今天本来想先把那买主给打了,再进宫给你个惊喜呢!这可是你三年的心血啊,怎么就给卖了! “还不都是凌彻那混蛋气的!” “后来给你的信你都没回我了,我就知道出事了,端木赐那家伙又不说,还好现在没事了!看你还敢不敢身在福中不知福!” “喏,我也要有孩子了,凌彻的孩子!”汐月说着隔着宽松的外袍还真轻轻抚着小腹,一脸幸福模样。 “听说啦,端木赐都说啦。” …… 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蝶儿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姐姐怎么同娘亲认识,还是好姐妹! 而穆子寒却是纳闷了起来,慕容汐月?这不是已逝的德皇后吗? 也不多想,已经很久不过问任何朝廷之事了,不管是百纳还是月国,都与他无关,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 伸手想把蝶儿拉过来,蝶儿却退缩了,又是方才那眼色,怨恨、受伤,死命地盯着他看,躲到了汐月身后。 “怎么了,蝶儿,还生你爹爹的气啊。”汐月一把将蝶儿抱了起来。 栗儿正心急着想劝阻,瑶瑶便先上前将蝶儿接了过去,笑着道:“这孩子可不安分,一会伤了你那小家伙,我们担当不起啊!” “娘,你怎么认识姐姐的,我和这姐姐见过两回了!”蝶儿自动将一旁的穆子寒忽视掉,腻在瑶瑶怀里,嗲声问到。 瑶瑶神秘一笑,贴在蝶儿耳畔道:“不许叫姐姐了哦,她可是百纳的皇后娘娘哦,娘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好姐妹。” “真的!”蝶儿一脸不可思议。 “什么真的假的,得,还是别叫姐姐了,叫月姨吧,省的被你娘占了便宜。”汐月笑了起来,打心底喜欢这孩子,只可惜自己没能早生个小子来把她娶了。 “咳咳咳……”穆子寒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淡淡地对瑶瑶道:“醉红楼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说罢便要同汐月作揖告辞,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汐月,主子让我来接你!” “是舅舅!舅舅也来啦!”蝶儿一下子就认出了端木赐的声音,挣脱开瑶瑶的怀抱便往外跑。 待端木赐进来时,蝶儿已经被他背上背后,一脸开心。 “姐,不是我说你,竟让蝶儿到这地方来,要是爹知道了,你又得面壁去了!”端木赐虽是说给瑶瑶听的,却白了穆子寒一眼,他姐姐这些年受的冷落,他可都清楚,若不是因为当初是轩王妃做的媒,他早就把一切捅破了。 “穆公子,上回说要做东请你和蝶儿渔家酒楼一聚,不知今日可否赏脸?”汐月笑着问到,凌彻在渔舟酒楼设宴,请了轩皇和皇后,她可不喜欢那种客套的场合,反正也是私下的宴请,带瑶瑶他们一起去,也好有个说话的伴。 更何况,方才至今这穆子寒就只和瑶瑶说过一句话,那么淡漠的语气,怎么能让他就这么给走了呢? “好啊好啊,爹爹我们也去吧!”蝶儿毕竟是孩子,听了汐月的话,便是兴奋地将方才的事暂时给忘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呵呵。”穆子寒见蝶儿不怪他了,这才点头答应了。 待汐月和瑶瑶换上了一身女装,一行人才出了醉红楼上了马车,朝渔家酒楼而去。 后续之有缘相逢(六) 洛河畔依旧一片繁华,夜色慢慢降临了,渔家酒楼总会时不时接待些贵客,今晚虽整座楼船灯火辉煌,河畔多了些侍卫,来来往往的行人却也没多注意,只觉得平常罢了。 楼船内,一切却是再简洁不过了,没有乐姬舞姬,没有过多的婢女奴才,更没有侍卫,凌彻,穆懿轩,林鸢三人,围坐在茶几旁,有说有笑,萱儿本就不安分,同凌彻行了礼后,便整个渔舟酒楼乱逛了起来。 “哪来那么多礼节啊,叫我嫂子就行了,你这玫瑰茶倒是独特!”林鸢说着端起茶盏来,微微一嗅,淡淡的玫瑰清香便扑鼻而来,这味道比迷迭香的淡了些,却仍旧令人回味不已。 “汐月也喜欢这茶,称之为花茶。”凌彻最近难得心情大好,又重新研究起了茶艺来。 “花茶?”林鸢心中微微诧异,她也不知这花茶二字究竟是哪个朝代开始有的。 凌彻点了点头,对一旁的侯着的红衣问到:“汐月呢?怎么还没来?” “回主子,方才来报,小姐已经在路上了,同端木郡主一家一起来了。”红衣如实禀告。 “呵呵,不急不急。”林鸢笑了笑,打量了下红衣,突然想起了笑笑来,出来那么久了,还甚是怀念。 “寒煜可否留下什么话?”一旁沉默依旧的穆懿轩终于开了口,听了凌彻方才说起寒煜来为他疗伤的事,不由得想起了纪若萱来,不知他医好她没。 凌彻迟疑了一会儿,低声道:“给寒羽十年的时间!” 穆懿轩没有说话,唇边掠过冷笑,十年,如若他不干涉,寒羽那小子根本不用十年便可积蓄国力反抗月国。 “我学着泡的,试试。”林鸢将刚刚泡好的玫瑰茶递给了穆懿轩,暖暖地笑着,她可不喜欢他在这场合谈政事,说好了是陪她来玩的。 穆懿轩那天生寒彻的俊脸这才有了暖暖的笑意,林鸢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凌彻也倒了杯茶。 而就在这时,楼阁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凌彻微微蹙眉,那女人难道不知道今日宴请的是贵客吗?虽用的不是国礼而是兄弟之礼,她也不能那么随意,迟到了那么久。 汐月走在最前面,一进门来,视线便定格在林鸢身上了,好熟悉! 凌彻轻咳了一声,汐月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微微欠了欠身,道:“汐月见过轩皇和皇后。” 瑶瑶和穆子寒亦是带着蝶儿俯身行礼。 “这就是皇后吧,呵呵。”林鸢见凌彻那一脸不悦,连忙站了起来,扶起汐月,道:“妹妹快起来,哈哈,原来是你们啊,今日醉红楼见过了哦!快坐吧!” 并不是一眼就认出来的,而是方才来渔舟酒楼的路上,黑影禀告的,那醉红楼原来是皇后娘娘的,难怪能经营地那么风生水起。 林鸢将人带了进来,反倒反客为主,一副主人的模样了,招呼着他们坐下。 “姐姐原来是……哈哈,真是太巧了!”汐月亦是认出了林鸢来,见林鸢这般随和,顿时没了之前的拘谨,她就一直纳闷这林姑娘的身份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是月国的皇后,而瑶瑶抱着蝶儿亦是一脸不可思议。 穆懿轩却是一下子看到了穆子寒,微微一愣,随即颔淡淡地笑了。 穆子寒早就把面具摘了下来,剑眉星眼、俊朗大方,只是原本那干净的眸子多了一份淡定而坦然,薄唇轻抿,亦是回以浅笑,在瑶瑶身旁坐了下来。 凌彻无奈地摇了摇头,偏头看了睨了汐月一眼,汐月连忙乐呵呵地笑着坐到凌彻身旁来,端起茶盏来,对林鸢和穆懿轩道,“汐月来迟了,先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妹妹怀有身孕还是少喝茶吧,一杯就可以了。”林鸢在醉红楼的时候可是一下子就看出她怀孕了的,当初自己怀着那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也是长长女扮男装往客来居跑的。 “姐姐怎么看出来的!”汐月自认为掩饰地很好的,方才在醉红楼就纳闷了。 “呵呵,猜的。”林鸢笑了笑,却看向了穆懿轩,她似乎有几回是借他的衣服的。 “穆兄,嫂子,这就是内人汐月,这是端木王府的郡主端木瑶瑶,这是郡马穆子寒。”凌彻一一介绍了一遍,视线最终落在蝶儿身上,狭长的眸子里顿时有了宠溺,也不知何时开始就很喜欢小孩子了。 “这是小女穆婉蝶,小名唤蝶儿。”穆子寒不似汐月和瑶瑶那么随意,端坐的,很是温文有礼。 林鸢心中不由得感慨,十多年了,他变了好多好多。 “这孩子真水灵,以后啊定是个大美女,瑶瑶,我先预定了哦!”汐月总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却有说不上到底奇怪在哪,正想把蝶儿抱过来,见凌彻一脸警告便又不动了。 “呵呵,尝尝我带来的迷迭香吧。”林鸢正想动手,却被穆懿轩接了过去滚烫的热水冲入那琉璃茶盏,迷迭香浓厚的香味便慢慢散了出来。 给读者的话: 赶在打雷前赶紧更文……闪…… 后续之有缘相逢(七) 迷迭香浓厚的香气慢慢弥散开来。 凌彻甚是欢喜,这茶他上回喝过一次便忘不了了,亲自调过多种香料,却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浓厚的香。 汐月心中顿时纳闷起来,这迷迭香之前在寒公子那儿喝过一次的,而瑶瑶亦是纳闷,迷迭香茶似乎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这迷迭香茶似乎不常见,皇后娘娘怎么会喜欢上呢?”瑶瑶大胆地探问,见这轩皇和皇后似乎对这茶情有独钟。 “我从家乡带来的,传说这花香能唤起过往的记忆,花语是回忆。”林鸢话落回头对穆懿轩浅笑,穆懿轩便轻轻将她拥了过来,唇边亦是浮起同样的笑来。 “花语?”瑶瑶和汐月却齐声问到。 “嗯,在我家乡每种花都会有花语,都是传说而来的。”林鸢笑着回答,看了那玫瑰茶一眼,又道:“这玫瑰,其实有很多种颜色的,不同的颜色有着不同的意义。” “有意思,不知这红玫瑰代表着何意思?”凌彻也有了兴趣。 “我知道!”汐月却是脱口而出,兴奋中带着微微的紧张,这姐姐竟然知道花语,她的家乡,会不会也是她和瑶瑶的家乡?! 瑶瑶亦是一脸不可思议,道:“这玫瑰花不仅是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含义,而且不同的数量亦是有着千差万别的寓意!” 林鸢听了瑶瑶这话,顿时大惊,一身僵硬,穆懿轩似乎听出了端倪来,大手轻轻地握住林鸢的手,不用任何言语却顿时让她冷静了下来。 凌彻和穆子寒皆是好奇,而蝶儿却似乎没什么兴趣,赖在穆子寒怀里,灵动的眸子悄悄打量着穆懿轩和林鸢,心中顿时羡慕起那萱姐姐来。 “呵呵,这两个妹妹倒是和我有共同话题了,咱到外面聊,让他们谈国事天下事吧。”林鸢说着便起身来。 “呵呵,顺带着让汐月带嫂子看看洛河畔的夜景,比不过焱城热闹就是了!”凌彻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好啊,我给姐姐一一介绍介绍!”汐月亦是连忙起身,兴奋地拉着瑶瑶同林鸢一同出了阁楼…… 三人皆倚着船舷,看着对岸那歌舞升平的醉红楼,心中感慨不已。 “这么说同你长得相似的默娘早在四年前就病逝了?”林鸢听了汐月的穿越方式,顿时觉得诡异万分。 “嗯,其中恩怨,怕是只有那寒大夫知道吧。”汐月迟疑了一会,又道:“我方才感觉你眼熟,并不是因在醉红楼见过你女扮男装的模样,而是在寒大夫哪儿见过!” “嗯,亦是相貌相似,我的穿越太过离奇了,怕是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林鸢无奈地笑了笑,这时空逆转之事毕竟是昊天的秘密,还是不说得好。 “对了,瑶瑶你又是怎么穿越过来的呢?”汐月这才想起瑶瑶来,她之前怎么就忘了问呢? 瑶瑶眸子掠过一丝暗淡,苦笑着道:“本是同未婚夫去拍婚纱照的,路上遇到车祸,醒的时候就在离城穆府了。” 汐月心中顿时一紧,难过瑶瑶一直想回去。 林鸢拉过瑶瑶的手来,柔声安慰,“真委屈你了,还要照顾蝶儿。” “最委屈的是那孩子吧,呵呵,大姐,虽然我不是穆子寒真正的妻子,但是既然占了这个身份,还是想问你一句,他同你究竟……”在醉红楼瑶瑶就看得出来了。 林鸢叹了口气,道:“他本是我月国大王爷穆柏之子,因受大王爷叛乱牵连而被捕,我心不忍,私下放了他,萱儿五岁那年和他偶遇,甚得他疼爱,之后每年他到焱城都会见见萱儿,我倒是好几年没见他了,至于关系嘛,哈哈,准确的说起来,他应该算我小舅吧!” 这应该是最恰当的解释了吧,曾经的记忆穆子寒根本回忆不起来,如何还会有先前的爱恋?更多的怕是感激吧,那个笑起来很灿烂的大哥哥只能留在她一个人的记忆了。 “是我多疑了,望大姐见谅。”瑶瑶一脸不要意思。 “哎呀,误会啦误会啦。”汐月心中的疑惑这也才解开。 林鸢听了她这话,反倒有些内疚,想了想,却还是把心中的不解说了出来,“以我对子寒的了解,他娶端木瑶瑶这大家闺秀,似乎有些反常。” “听说是轩王妃做的媒!”汐月连忙开了口。 瑶瑶却没有出声,这事她当然是查过的,府上竟没有任何人知道穆子寒这段婚事由来始末。 突然,一阵清脆的声音传来,却见两个孩子,一大一小,在船板上嬉笑闹腾,竟是萱儿和蝶儿。 后续之有缘相逢(八) 晚宴开始的时候,红衣来提醒了,三个滔滔不绝地相互倾诉着的女人这才都从兴奋中回过神来,他乡遇乡人,不是旧识亦不是故知,却也顿时亲密了起来,三人都很快亲密了起来。 空旷的露天大甲板上只摆了一桌酒席,佳肴美酒自是不在话下,凌彻还特意令人将雪藏在宫里那大冰洞里的几坛美酒送了来,准备今晚开封。 “哈哈,这倒是可以称为冰酒了!”林鸢只是嗅了嗅,便递给了穆懿轩,她的酒品不好,很有自知之明。 “我第一回见了也觉得是冰酒!”瑶瑶不似之前那么拘谨,不过聊了一会儿,便同林鸢熟络了。 这酒桌上似乎没有什么身份尊卑了,凌彻难得爽快,一一敬了过去,汐月被他护在身边当然是喝不得的,林鸢的则是穆懿轩代喝了,唯有瑶瑶,毫不犹豫地三杯酒下肚,一滴不剩。 蝶儿同萱儿又不知道哪里玩去了,穆子寒就一直静静地坐在瑶瑶身旁,没有多少言语。 “对了,姐姐,你知道拜月教的大祭司去哪了吗?”这样的场景不得不让汐月想起涟瑾当日的诗词酒宴来,唯有大祭司能救涟瑾吧! “他和猫猫已经离开快一年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踪!”林鸢顿时有些伤感,昊天走后便是音讯全无,仿佛人间蒸一般,虽然身边教主,她对他亦是了解不多,总觉得不真实,即便是就站在身旁亦是觉得离得好远好远,只是,每次见他抱着猫猫的时候却又是那么的真实。 “猫猫?”汐月和瑶瑶皆不甚了解。(ps:某月某瑶,猫是你们亲妈!) “拜月教的灵猫,我小时候见过一次的。”凌彻低声解释。 汐月点了点头,又问到:“那昊天他会去……” 话音未落,凌彻便连忙轻声安慰,“已经派人去寻了,之前也问过嫂子了,放心,一定能寻到的!” 林鸢和穆懿轩皆知道涟瑾的事,见汐月似乎不是很平静,便都不提起了。 “我们来行酒令吧!”瑶瑶亦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却不见穆子寒微微变化了的脸色。 “我们也要玩!”萱儿和蝶儿不知从哪里给冒了出来,蝶儿一下子被穆子寒给拉了过去,轻声责备,“一点规矩也没有。” 而穆紫萱却是乐呵呵地从身后抱着穆懿轩的脖颈,亲密地林鸢又要吃醋了,然而那贼溜溜的眼睛却看向了穆子寒,方才见了他就有些着迷,没想到这丑叔叔长得那么好看,父王在场,她还是安分点,当作不认识吧! “多大了还老腻着你父王,坐这里来!”林鸢不满地竟紫萱给拉了过来,见她那贼溜溜的眼色,便是警告地瞪了她一眼。 紫萱立马会意,低声对林鸢道:“放心啦,我就看看啦!人家孩子多那么大了!” 林鸢听了这话,心中又是无比地后悔起来,这孩子真不该跟着她,好的不学,坏的学了一大堆,比她还像穿越女。 汐月见紫萱同轩皇那么亲密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酒席上就轩皇和穆子寒的话最少,穆子寒静静的却总有种大哥哥的感觉,让人安心,而轩皇安静的时候却多了一丝清冷,不可亲近的错觉。 给读者的话: 昨天二更手机没同步,希望今天的快点~~~ 后续之有缘相逢(九) “还是不玩了,喝酒了明天起不来!”见瑶瑶在倒酒了,汐月连忙阻拦,方才还约好了明日一起去登山呢! 瑶瑶今晚似乎有些异常,而穆子寒似乎更是异常,一句话都没有主动说过。 “是啊是啊,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林鸢亦是劝阻,若是真行起酒令,也就瑶瑶一个女子,穆子寒这家伙怎么就不阻拦呢! “母后,你们明天要去爬山?”穆紫萱索性赖到穆懿轩怀里去了,她最爱的还是父王嘛。 “嗯,明日一早去登幻境山,听说站在那山顶能远远望见钟离和月国呢!”登山是林鸢的最爱,老早就听过这三国最高峰,幻境峰的大名了,难道到百纳来一回,当然不能错过。 “爹爹也去好不好?”蝶儿似乎故意的,大声问到,众人的视线一下子全都转移到他身上了。 “叔叔当然要一起去的,父王也去,凌叔叔也去!”萱儿笑着说到,朝蝶儿挤眉弄眼的,方才她可是解释了好久才让这小娃娃相信她不是丑叔叔的私生女的。 思及此,不由得偷偷瞄了父王一眼,若是被父王知道了这事,估计天就会塌了吧。 “好啊,一起去。”穆子寒终于开了口,唇边噙着淡淡的笑,还是那么亲切。 “太好啦!”蝶儿一高兴便重重地在穆子寒脸颊亲了一下,惹得萱儿禁不住想起小时候来,都好久没亲父王了! 行酒令的提议被否决掉了,汐月和林鸢的话似乎是最多的,两人身边皆有良人悉心呵护,相互间并没有多少言语,举手投足目光相触、细节间却尽是真情,萱儿和蝶儿哪里静地下来听这些大人们闲聊,不过转眼间,两人就有不见了。 瑶瑶虽然坐在端木赐身旁,却似乎当他不存在一般,自顾自地喝酒有说有笑,而穆子寒始终如初,一脸和善,唇边噙笑,温文有礼,却从未主动说过一句话。 林鸢不经意间同他目光相触,只是颔浅笑,过去种种皆已过去,唯愿他怜惜身旁人。 觥筹并不交错,欢笑声却是不断,直到入夜了,端木赐和瑶瑶先行离去,穆懿轩和林鸢微服出行,并不劳师动众,当夜就在渔舟酒楼住下了,萱儿到是喜欢地很,心中盘算着让母后把这渔舟给卖下来,沿着洛河使到焱城去罢了。 宽敞而舒适的马车内,汐月懒懒地依偎在凌彻怀中,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玫瑰呢?” 记得七夕那夜,亦是在这四轮马车内,她莫名地愤怒了,不过一转眼,时光似水流,七夕又要到了。 忆起往昔事来,凌彻眸子掠过无奈,淡淡地回答,“走了。” “走了?那篼儿呢?”汐月纳闷。 “嗯,都走了,问她们做什么,跟我说说红色玫瑰的花语吧,你不是知道的吗?” “哦,是我爱你!”汐月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什么?”凌彻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来。 “我爱你。”汐月懒懒地又重复了一次,一天折腾下来还真有些累了。 “说大声点,我没听清楚。”凌彻那狭长的眸子瞬间有了玩味。 “就是我爱……”终于现了不对劲,立马扬起小脸,正想瞪他,却对上了一双无比认真的眸子,整个人便又愣了。 “再说一次。”凌彻柔声请求,无比的温柔。 汐月小脸一红,还来不及埋进他怀中,下颌便骤然被攫起,温柔却依旧霸道的吻落了下来,顿时一阵天昏地暗。 给读者的话: 没办法一次爆那么多,尽量这几天每天多更一些吧,谢谢亲们的支持!喵喵闪走~~~~ 后续之有缘相逢(十) 幻境山。 三国中的最高峰,登上幻境山,便可将这一片大陆尽收眼底,即便是炎热的六月天,积雪依旧掩盖到了半山腰,如同那西南大山和忘忧镇一般,关于幻境山的传说亦是为人所津津乐道,只是谁都不说不清道不明,这山顶的积雪为何会延伸到了山腰。 众人早早的就到了山脚下,穆紫萱和蝶儿出了主意,硬是要来个登山大赛,结果毫无悬念地林鸢和穆懿轩一组,凌彻和汐月一组,而瑶瑶亦是如蝶儿所愿,和穆子寒一组了。 蝶儿和萱儿自成一组,耍赖先先行,不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虽说是比赛,其实不过是个借口,林鸢和汐月心中皆有数,早早地丢下瑶瑶,拉着各自的夫婿上山了。 穆懿轩那光影一般的度,老早就把林鸢带到山顶,险峰之上,白雪皑皑,冰冻三尺,没有一丝人迹。 浮云在下,崇山峻岭在下,三国沃土亦在下,天地间似乎顿时壮阔了起来,顿时有了种置身红尘之上,俯瞰一切众生的错觉。 唯有站得那么高,双眼才看得透彻,心中才能清明,胸襟亦方能博大吧。 穆懿轩替林鸢披上了狐裘大袍,拥着她慢慢步上山崖上那突起的大石,林鸢唇边浮起浅笑,那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那么细心,她都不知道他何时带了这狐裘大袍。 两人俯视着无限江山,皆是静默无语,良久,林鸢才淡淡地开了口,道:“就给钟离十年时间吧。” 穆懿轩眉头微蹙,没有说话。 林鸢转过身来,见他那副严肃的神情,不由得笑出声来,“怎么,怕咱子轩敌不过寒羽那小子?” “也罢也罢,我倒是也想看看那小子有多大的能耐。”穆懿轩说罢又是将林鸢轻轻地拥入怀中,一眼望去,这一片大好河山,心中感慨万千,何谓盛世?干戈不举,百姓安定,这便是盛世。 …… 汐月怀有身孕,怎么可能真正来登山,不过是陪同罢了,同凌彻两人可不管什么比赛不比赛的,在山脚处一颗大槐树树下,纳凉休息呢。 凌彻大大方方地仰躺在草坪上,汐月枕在他身上,眼眸微微眯着,总觉得这儿的空气比宫里的新鲜多了,小手习惯性地轻抚着那微微笼起的小腹。 “喂,你说瑶瑶和穆子寒怎么样了?”汐月心里就老惦记着这夫妻两,昨夜想私下和瑶瑶聊几句,瑶瑶却似乎不愿意说。 “孩子都有了,还能怎样?”凌彻亦是微眯着那狭长的眸子,早已恢复了凌王那副模样,一脸随意。 “可是,瑶瑶她是……”汐月话到嘴边,想了想却还是瞒了下来,毕竟这是瑶瑶自己的秘密。 凌彻并无意了解,变戏法一般,手中凭空多了一根紫玉蝴蝶钗来,细细的流苏轻轻拂过汐月的脸颊。 汐月懒懒地睁开眸子来,见了那钗子,眸子诧异掠过,忙起身夺了过来,道:“还有两根呢?” 三根蝴蝶钗她明明收好了的,不知怎么的又落他手里去了。 凌彻笑而不语,汐月只觉得奇怪,细细地检查起这钗子来,便是一下子现了异样,这不是她的。 “我做的!怎样,还过得去吧?以后每年都给你做一把。”凌彻翻身而起,一脸灿烂笑颜。 “很好看,我很喜欢……”汐月淡淡地说着,话语却哽咽了起来。 “怎么了,小汐汐,我现你越来越爱哭了哦,都要当娘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凌彻柔声责备,心知这女人至今依旧心存歉疚,越来越现原来自己对她的了解是那么少,原来她是那么纠结的小女人,难怪当初迟迟放不下慕容府,放不下过去。 “慕容汐月,咱这恩恩怨怨算起来嘛,还真是你的错比较多了。”凌彻一本正经,看了汐月一眼,又继续道:“不过嘛,我原谅你了!” 本就没有对和错,既然她非要分个是非对错,那他就给她。 分清了对错,才有原谅的机会,才有一切释怀的机会,不是吗? 汐月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眸子的泪水盈眶,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将那紫玉蝴蝶钗递给了凌彻。 凌彻默契地接了过来,轻轻插在她的鬟上,今早替她绾时就特意不上珠钗的。 “女人,要不咱也像轩皇他们那样生对双胞胎吧?”凌彻又慵懒地躺了下来。 “这事又不是商量地来的,我喜欢女孩,像蝶儿和萱儿那样,贴心多了。”汐月依旧枕在他身上,小脸上浮现幸福的浅笑。 …… 三对夫妇中,唯有穆子寒和瑶瑶老老实实地登山,穆子寒功力深厚武功不俗,这山虽高虽险,对他来说亦不过是如履平地一般轻松,奈何苦了瑶瑶一个弱女子。 “你就不会走慢点吗?!”瑶瑶终于忍不住了,就算是普通的男子也懂得怜香惜玉吧,眼前的是她的夫婿,就一路自顾自地往前走,不曾回头看过她一眼。 穆子寒回过头来,心中微微纳闷,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总觉得他这夫人性子完全变了,似乎换了个人似的,而自己似乎也同她多了接触。 之前本就了解不多,娶她不过是一时的过失,做媒的轩王妃不知实情,他却是清清楚楚,是她设计**于他,有了蝶儿。 木已成舟,他也不捅破那阴谋算计,若有错,亦是他太过大意了。 娶她,形式罢了,仅此而已,本就极少回家,有了她,便更是少回去了,本就想一生无牵无挂,即便死万贯家财亦是瞬间散去,奈何,终究舍不得蝶儿,孩子何其无辜。 在蝶儿面前,相敬如宾。 在蝶儿背后,却从来就不曾正眼看过她。 “不会。”穆子寒冷冷丢下了两个字,便又迈开了脚步。 瑶瑶蹙了眉头来,很好,“不会”二字她记住了,以后要是再使唤她做什么,她都这样回答! “呵呵,那你赶紧走吧,我到山下等你们。”瑶瑶说着便是掉头就走。只是还没走几步,穆子寒便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了她身前。 “我带上去。”话语依旧是那么淡漠,瑶瑶不得不怀疑,这真正的端木遥遥究竟怎么会嫁给他,又是怎么给得罪他了。 “不用,谢谢!”她就知道,他怕蝶儿见不到她会不高兴,这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每次让步妥协都是因为蝶儿。 穆子寒依旧是那一脸面无表情,却骤然将瑶瑶拦腰抱起,足尖一顿,一跃而起,朝山上飞了去。 待瑶瑶回过神来,她已经不敢挣扎了,双臂主动紧紧抱着他的脖颈,这么高,一不小心摔下去,粉身碎骨全也就死了算了,万一半身不遂的,真不敢想象! 第一回这么近距离地看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很好看,即便是那么淡漠的神情,却还是隐隐透出一股亲切的感觉来,恍惚间竟有些心暖。 究竟是什么事让他对结近八年的妻子这般无情?一个月来夜夜都是瞒着蝶儿分房睡,虽正合她的意,心中却是万般的诧异,私下试探过府上的下人,竟是没有一个知情的。 “穆子寒!”瑶瑶毫不避讳地盯着穆子寒看, “作甚?”他瞥了她一眼,依旧注视前方,又在大石上借了力,较快了度。 “你为什么娶我啊?”瑶瑶半开玩笑地问到,虽然她尝试过几次好声好气笑着和他说话,他却从来没有对她笑过。 穆子寒微微一僵,那俊朗的眉宇间似乎瞬间风雨欲来。 “蝶儿八岁了,我们也成婚八年了吧!”瑶瑶注意到了穆子寒的异样,又轻声试探,她查了很久,这是唯一的线索,按照下人们说的时间算,他们很有可能是奉子成婚! “嗯,八年了!”穆子寒却突然冷笑了起来,眸子里掠过凌厉,又道:“一辈子好好照顾蝶儿,有何闪失我饶不了你!” 如果有牵挂,莫过于这无辜的孩子一人吧! 既然她要给他孩子,那么她就要付出这个代价。 瑶瑶心头不由得一寒,这恨意终于显露,那端木遥遥究竟做什么事让他如此的恨? 本知他恨的是真正的端木瑶瑶,虽对他不存在任何期许,不知为何,那样绝情清冷的眼色却让她突然委屈了起来。 一辈子照顾蝶儿,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一辈子陪着他演戏。 怎么可能,她要回去,只是,如何回去,若不是那场车祸,她同子航早就结婚了吧! “相公说的什么话,照顾蝶儿一辈子的人定是蝶儿以后的夫婿,我呀,就睁大眼睛帮她好好寻觅寻觅!”瑶瑶扯开笑颜来,山顶就快要到了,她还是早点入戏,亦不想让汐月和林鸢担心。 穆子寒却是冷哼一声,再也没有说话,两人在一块大岩石上停了下来,远远地便见冰天雪地里,月国的帝后相拥,俯瞰天下,衣袍飘然,长翻飞,仿若随时都乘风而去一般,美而庄严,让人不敢打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前面的人影,各怀心事。 而山脚下凌彻终于是睡足了,懒懒起身,便将汐月轻轻揽了过来,替她披上那紫色貂皮长袍才肯带她上山去,虽度不及穆懿轩那么神却也不慢,汐月只觉得纳闷,这家伙的武功似乎又上一层了。 众人都在山顶了,唯有蝶儿和穆紫萱还没到,瑶瑶和汐月皆是担心了起来,林鸢只得将黑影和冰魂一直在萱儿身边保护的事说了出来。 冰魂和紫衣跟这子轩身边,最多就出宫到焱城罢了,而黑影和冰魂就惨了点,天天跟着萱儿到处乱跑。 山腰上,紫萱牵着蝶儿一步一步走着,她大了蝶儿五岁,蝶儿是在她第一回见丑叔叔那年出生的吧! “萱姐姐,爹爹明年还会去焱城找你吗?”蝶儿那夜听了紫萱的解释,又见轩皇和皇后那么恩爱,自是信了紫萱的话,只是心中依旧不解。 “我也不知道哦,其实也就那一回恰巧遇到了,可能是缘分吧,我爹爹那匹烈焰还险些跟了你爹爹那赤兔马走了呢!”紫萱对这事的记忆颇深,聪明如她当然看得出母后和丑叔叔之间定有牵扯,只是她相信母后,从来也不问。 见蝶儿依旧一脸狐疑,紫萱又道:“其实你爹爹又不是专门去看我的!他估计是经商而去的吧,他每次都去客来居,我也常往那里跑,所以就见到啦!” “客来居!我都缠了好几回了,爹爹就不带我去!那家店还真龟毛!要什么会员才让进!”蝶儿一脸不满,爹爹虽每年夏天去焱城都带着她,却从来没有带她到客来居去过。 穆紫萱嘴角有些抽搐,这客来居的会员制是母后给制定的。 笑了笑便转移了话题,“蝶儿你也去过钟离吧,皇都的不夜街最热闹了!” “去过两回了,我还是在钟离第一回见到汐月阿姨呢!当时就是不打不相识!”蝶儿兴奋地把和汐月相遇诬陷她欺小欺老的事讲给了紫萱听。 紫萱很配合地大笑,心中却不由得心疼起这个妹妹来,比她来,自己似乎幸福地有些罪恶了,自小就被父王和母后宠着,似乎全天下就除了穆子轩那家伙,谁都不敢不顺她的意。 “萱姐姐。”蝶儿突然压低了声音,道:“我见过钟离的皇帝哦,在不夜街见的,他好像是偷溜出了的!” 穆紫萱立马一脸狐疑,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皇帝?” 那寒羽她见过两次,第一次是他和肃亲王到月国来朝拜的时候,第二回是她偷偷溜到钟离皇宫里玩的时候,还险些被他给现了,就只觉得他长得很漂亮,和皇兄不相上下。 “爹爹说的,爹爹见过的!”蝶儿怕紫萱不相信连忙补充。 “哦哦,哎呀,我们快走啦,磨蹭了那么久他们都要下山了!”紫萱不知想起了什么来,小脸突然有些微红,尊下身子来,道:“上来吧,我背你,一会儿就到了!” “我也会飞的!”蝶儿的轻功亦是不差。 “没我快啦,上来,今日让你见识见识,我可是比你爹爹还快的!”穆紫萱最自豪的摸过于她的轻功了。 蝶儿乖乖地扑到穆紫萱背上,这姐姐自己也小小的还要背她,她就不信能多快。 “抓紧了哦!哈哈……”话音一落,身影顿时如光影般掠过,只留蝶儿一声尖叫久久回荡。 两人一到山顶,果然大人们都准备下山呢,蝶儿见爹爹和娘亲并肩站在一起,心中顿时后悔和萱姐姐在山间浪费了太多时间,也不知爹爹和娘亲有没有生过什么。 “放心啦!我母后说过,登山是最促进感情展的,你回去有事没事就拉着他们去登山!”穆紫萱低声嘱咐,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呵呵,你们两个小丫头最迟了,说吧,要如何惩罚?”汐月笑着看着这两孩子,顿时希望自己肚子里这小家伙快快出生快快长大,也好一起来凑凑热闹。 “这回不算,我们比下山谁最快!”蝶儿似乎还想估计重施。 “蝶儿,不许再胡闹了。”穆子寒却将蝶儿抱了过来,对凌彻和穆懿轩道:“天色也不早了,草民生意之人,人俗事杂,恕不能久陪了!” “呵呵,不必这般客气,若有要事在身就下行吧!”穆懿轩笑着开了口,林鸢站在他身旁,亦是浅笑。 凌彻和汐月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皆是一脸狐疑,越看越觉得这四人之间很有问题,私下猜测着。 相互道别后,穆子寒便携着妻女先下行了山,下山前穆紫萱悄悄塞给蝶儿一块月光玉,让她到焱城自由出入客来居也可以入宫找她玩。 穆懿轩和林鸢亦没有多停留,寒暄了几句亦是就此告别带着紫萱下山去了,明日离开洛城便要往西南大山而去,难道出宫一趟自是要游玩个尽兴,何况也好久没有去会会老朋友了。 凌彻携这汐月的手,站在山崖上那突起的大石上,俯瞰江山如画,回忆起自己为这一片江山而付出的种种代价,顿觉一切似乎如过眼云烟一般,不由得将汐月紧紧拥入怀中。 身后不远处,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女子,看着两人的背影,苍白的唇边浮现出温暖而无奈的笑意,一脸素颜如莲,一袭如雪白衣,裙角下却绣着一朵妖艳的大彼岸花,妖红似火,那么惹人眼目。 一束白光掠过,一个男子亦是凭空出现,一身干净白袍,容貌如画,幽深的眸光深邃又淡然,一股清华之气中隐隐藏在邪魅的气息中,亦正亦邪,正是拜月教的大祭司昊天。 “涟瑾……怎么样……了?”那女子说起话来似乎有些吃力,声音里透着虚弱。 “去他该去的地方了。”昊天淡淡地回答,深邃的眸中却透出了心疼和无奈来,轻轻一拂袖,眼前那女子竟是瞬间凭空消失,而怀中不知道何时竟窝了一只懒懒睡着了的小白猫。 “琉璃,乖乖地睡吧,累了就睡吧,不许再任性了……”轻轻拍着怀中那小小的猫儿,依旧是那清冷淡漠的语气,不经意间却透出了无尽的哀伤,雪花竟纷飞而下,天地间瞬间凄凉。 【后续结束】 五千字一起更新完毕。 下一更是番外和新书的预告以及一些不得不说的闲话和不得不呈现的事实,不喜依旧跳过。 给读者的话: 后续是冷宫和卧底两文中的人物一起写的,没看过冷宫的亲们可能会晕,番外就不会了。 预告和闲话 【预告】 下一个坑《琉璃美人命》将为大家讲述昊天和琉璃相互算计又相互疼惜的凄美爱情故事,依旧会算是穿越文吧,只是穿越的是配角。会是架构比较大的文,一直觉得自己的文不够大气,希望这一个坑能有所进步,冷宫和卧底两篇文中的月国百纳钟离三国的由来,西南大山,忘忧镇,忘忧草,幻境山,拜月教传说等,种种事端缘由都会在琉璃一文中揭晓。 除了《琉璃美人命》,冷宫的系列坑还有三个,端木瑶瑶和穆子寒、穆婉蝶反穿到现代(这两个原计划是一起开的)、穆紫萱主动和亲到钟离的故事。 琉璃一文大纲已经写好了,正文也写了三万字,差两万就能交给编辑审核了,本来满心欢喜终于可以开琉璃这篇文了。但是,很抱歉,琉璃和其他几个坑都暂时先不开了,答应写就一定会写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猫猫心累了,写文不累,但是面对一些流言蜚语阴险陷害,猫猫累了,心太静写不出好文,心不静更写不出好文,我不希望好的构思因为不好的状态而被写毁了。 …… 【单纯事实呈现】 下面给大家呈现一些事实。声明:事实而已,不针对某本书,也不针对某些人。 先非常感谢某个有心好心细心善心的读者能将一些留言截图给我看,在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 下面这条留言是广告风波的时候留在卧底里的,说得实在太好了,以至于一夜间被顶到了热评的第一页,至今依旧还在继续顶,估计过几天能成金牌评论了。但是很抱歉,这条评论会是我申请删除的第一条。据说有本书里,有条推荐冷宫的留言也被顶到了热评,我想真正的猫咪不会那么无聊生事替猫猫招惹骂名吧! 【晨晨迷评论道:】(卧底329o条评论) 这么说吧事情都是两面性的…那作者是太过偏激误会猫了…但不得不承认广告得太过了…莪是看了不知道谁在《极品蛮妃》那边打广告才开始追猫的文的…的确不错…今天再次看了篼在《极品毒妃》的广告后来追卧底…很抱歉小猫莪一直只是潜水…打从莪来《极品》开始就极少给别的书留言了…今天见大家吵得厉害上来说几句…每本书都有一定支持的人…适量的广告可以…多了反而给猫惹麻烦…不信大家可以去看看…现在除了蓝雨儿那边没有骂猫的…翘班、假面、陌上行(这只是莪看到的)都在骂猫…她多冤枉啊…篼也不用因为那作者说外面的都不是好人…论人品雨儿算是很不错的…今天我问她对你广告拉票的看法…她叫莪们气气就算了…如果不是莪也喜欢看猫的书…莪也会脾气加入口水战…这就是维护…跟大家一样…莪们都有维护的人(莪维护两个,一个大护一个小护)…总之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做事多考虑…卧底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努力是好…别做得不偿失的事…如果因为某些原因让猫得罪太多作者…也等于给猫惹麻烦…最后卧底追完了…很不错比冷宫强…唯一不足的就是女主的性格…加油吧…猫神… …… 下面这条是猫为广告一事出面向几个作者说抱歉后,出先在某书中的评论: 【蓝娇。评论道:】 某些人假死了、她那里的评论都是省略号了…雨儿姊姊以后有这种是不许说那两个字了!阿娇娇给你打了预防针你还那么说…诶… (ps:原谅我见到“她那里的评论都是省略号了”这几个字后自然而然、不得不联想起卧底评论区第一回闹事的这条留言: 【3g广东网友评论道:】(这条已经被覆盖下去了,在是银牌评论夕颜骂人回复里能找到。) 怎么你的评语的页数都对不上号的呢?417页突然就5oo多页那里去了。是不是很多评语被作者你册了?很不见的光的吗?还是作者你喜欢造假。 …… 为什么评论页数都对不上号,因为评论多了有些就会变成省略号,系统留不了那么多评论的。 原谅我顿时觉得有些事情委屈自己去道歉是自己犯贱,猫猫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 好,再接着,广告风波好不容易平息后,依旧是在某本书里出现了这么一条留错地方的评论: 【3g新人评论道:】 有点想看瑶瑶跟穆子寒的故事… (ps:为什么会留错地方?可能一,真的留错了,读者加我q的时候敲门砖都有写成别的作者,留错地方不是不可能。可能二,故意留错的,但是,是谁故意留错的呢?我相信以卧底目前的排名不需要去一本新开不久的书里这样炒作吧?猫猫也没那么犯贱吃饱撑着去找骂吧!如果是故意留错的,请问,到底是什么人留的?!居心何在?) 然后,这条评论引来了这么两条骂评: 【晨晨迷评论道:】(某书278条评论) 雨儿姐姐…莪来回留意了下几边的留言觉真有人刻意闹事…一切都做得太明显…基本上是说一套做一套…雨儿姐姐…莪誓以后再也踏某人的坑一步…支持姐姐到底…某人太另咱失望了…深深的bs…耐姐姐到底…不像某些人做作… …… 【晨晨迷评论道:】 276楼…那边因为广告闹事…看来有人觉得竖敌是光荣的…莪见过送错砖就没见过留错言的…不管你是保存了书签还是直接进网站看…都必须翻个好几页…经过这么多页面还能留错评论太不可思议了…如果你连砖都送错也许可以勉强叫人相信吧!上次广告的事莪没有说过半句对篼指责的话…现在莪却要把事情想深一层…这不是单纯读者广告的问题…人的忍耐是有限的…惹毛了群众…小心大家一来火连雨儿姐姐都压不住…一大早看到这些真是晦气…莪心痛…心痛看错某人了… …… 对比了留在某书里的【278】条留言和在卧底里被狂顶上去的【329o】,我决定申请删除【329o】了。 理由一,329o里说看到很多书都有我的广告都在骂我为我委屈,这是她留意了许多评论后得出的结论吧,时隔不到两天,她又去留意了下几边的留言,结果这一回得出的结论却是骂我做作造假。不知道时隔两天增加的评论有哪些,能够颠覆了她自己之前的结论。 理由二:这个读者既然相信猫猫是造假,那么现在一定很后悔留329o这条评论吧,不用后悔,我替你申请删除! …… ok,看了这么多亲们也累了吧,先喝口水,揉揉眼睛吧。 以上评论引自《极品毒妃》评论区,本人标明出处,纯属引用,不属抄袭。本人呈现事实而已,不针对任何人,不下任何定论。 猫猫向朋友抱怨广告一事,朋友骂猫像he11okitty一样好欺负,身为一个作者没有让读者帮忙多宣传作品就算了,居然还要劝说读者不要到处宣传,着实窝囊,嘴巴是大家的,评论的权利是大家的,想说我好,骂我坏的,悉听尊便,既然道歉了还被骂做作,那我从此不再做任何回应,只要大家知道,人做事,天在看就好了。 …… 明天开始《卧底皇后》一文的番外,顺序依次是向天,篼儿,凤希,涟瑾,涟瑾反穿现代的番外会比较特殊,亲们会在里面看到很多熟悉的人,这也是今年猫猫留给大家最后的几个小故事了,至于几篇系列文何时开,待定吧。 …… 朋友劝说现在人气高,不继续写可惜,但是猫不愿意把兴趣变成痛苦的来源,不想成为替罪羔羊还被人骂自己炒作,文还是会继续写的,时间的问题。 最后说一句,想炒作的,想闹事的,想逼我走的人,恭喜你们,你成功了,唯一失败的是,我并不是永远不写文了,猫小猫这个笔名会用一辈子的。 给读者的话: 手机看这章估计会有些混乱,电脑上看分段就清楚多了。 番外之向天篇 番外: 注:此番外接着版本二的结局。 番外之向天篇(上) 洛城东北城门外。 红衣一脸不舍地看着青衣和向天远去的身影,皇上和小姐出宫几日不知又去哪里玩了,而今日,青衣也同向天将军出游了,留月宫今晚起就剩粟儿和她了吧。 “走吧。”端木赐低声说到,主子已经离宫好几日了,朝中事务皆由父亲和他代为处理,好不容易挤出时间来送向天,还得赶回宫去呢。 红衣这依依不舍地才回过头来,却突然一阵晕眩袭来,有些站不住脚。 “怎么了!?”端木赐连忙上前搀扶住他,脸上有些焦急。 “我没事,多谢端木赐世子。”红衣连忙直起身子来,把手缩了回来。 “还说没事,脸都白了。”端木赐微微蹙起了眉头来,大手摸了摸红衣的额头。 “真的没事,就是昨夜睡得晚了。”红衣连忙又退了几步,一脸的不自然。 端木赐手僵在半空,脸上有些尴尬,同是汐月的女婢,这红衣跟青衣的性子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世子还有政事要忙,赶紧回宫吧。”红衣说着便要登上马去,只是依旧有些头晕,不得不闭着眸子停了下来。 “你都这样了还骑马!我带你回去!”端木赐却是索性一把将红衣给抱上马去,自己随即翻身跃上。 “世子!”红衣惊呼,除了皇上,这她第一回同一个男子那么亲近过,即便皇上是做戏她也紧张得要命,何况是现在。 “嘘!乖乖地眯一会,一会回宫给你萱太医瞧瞧。”端木赐也不顾红衣一身僵硬,干脆将她压在怀中,心中突然有个念头闪过,却又随即甩了甩头,无奈一笑便驾地一声,策马朝城门而去了。 而相反方向,向天和青衣早已经赶到镇子上了。 两人同骑一匹骏马,向天一身简单大方的装束,墨高高束起,面容俊朗,眼眸澄澈含轻松的笑意,却难掩一脸痞气,怀中的青衣虽是少*妇打扮,清秀的眉宇间仍是隐隐透着一丝孩子气来,晶亮的眸子四下打转,她还是第一回出洛城呢! “痞子天,咱逛完离城去找小姐他们好不好?他们一定是北上了!”青衣仰起头来一脸讨好地看着向天,心里猜测着小姐定是等不及,缠着皇上到极北之地去了,夏天已经到了,唯有钟离极北处人迹罕至的冰雪高原才见得到雪。 “冷都冷死了,一片白茫茫的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家小姐是脑子睡坏掉了。”向天白了青衣一眼又抬起头来。 “痞子天!你又说小姐坏话,等皇上回来了我告状去!”青衣仰头、撅嘴、一脸不满。 “天天就是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说你不忠心嘛,又天天帮着你家小姐说话,说你忠心耿耿嘛,当初怎么就没认出那汐儿是假的呢?”向天仰头一声长叹,一脸无限的感慨。 “痞子天你……你故意踩我的是不是,说过多少回了那汐妃娘娘在红衣面前和在我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还有那蝴蝶钗也千真万确是我家小姐的,要不我能那么傻吗?”每每提起这事来,青衣就怒,别过头去不看他。 “还你家小姐,现在你家就是我家,你嫁给我也一年多了吧,痞子天也是你乱叫的,贤惠温柔四字怎么写知道不?”向天亦是不满了起来,这女人还真没把将军府当过家,皇后回来后她在留月宫里一住就是十来天不回府的。 听得向天说起“贤惠温柔”四字,青衣忍不住想笑,他也在意“贤惠温柔”四字,当初就该红衣来嫁他算了。 “笑什么笑,我哪里说错了吗?以后不许叫痞子天,不叫将军王爷,好歹也叫声相公吧!”大婚至今,青衣还真没唤过他一声相公。 “痞子天?不是我叫的是谁叫的?”青衣就喜欢叫他痞子天,皇上说了,这是向天以前的外号,就连先皇也很喜欢这样唤他。 “痞子天!”突然,前面传来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痞子天!在这呢!哈哈!” 向天一眼望去,心中大惊,便急匆匆地掉转马头要走,那女人他招惹过一回就誓不再招惹第二回了,何况现在青衣也在。 青衣却是瞪了向天一眼,一把按住缰绳,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女子亦是一袭雅致简洁的青衣纱裙,一头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白玉簪。 “她是谁?”青衣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还不许她叫痞子天,别人都叫了。 “痞子天,这位不会是……尊夫人……吧?”那女子走了过来,嘻嘻地笑着,眸子如星星般明亮。 向天无奈只得将青衣抱起马来,青衣一下子便先上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这青衣女子一番,才道:“我是向天的夫人,请问这位女子是?” 青衣心中微微诧异,这女子虽是一身素雅,却难掩眉宇间那高贵气质,令人一眼看了便知此人非一般出身。 “哈哈,痞子天,她不会真是你媳妇吧!”那女子一脸不可思议,向天这家伙竟然会娶这样中规中矩的女子! 向天望了一眼前面那远远站着的男子,无奈摇了摇头,竟是退了几步,面对这种情况,不说话永远不会错。 身边是自己的女人,眼前他调戏过的女人,不远处是他调戏过的女人的老公,哎,好复杂! “你这是什么话,一看也是嫁为人妇的人了,贤惠温柔四字知道怎么写吗?三从四德背过吗?我不是他媳妇,难道你才是他媳妇?”青衣觉得她这是先礼后兵,方才那一句已经客气了,现在不需要客气了。 向天在后面却突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青衣这一句话“你才是他媳妇”又是占了人家便宜。 那女子听了青衣这话,并不动怒,也笑了起来,“哈哈,我信了我信了,你一定是,错不了的!”说着便看向向天,将手中那玉佩丢了过去,道:“上回文昊哥哥把你的玉佩打碎了,给你寻了个一摸一样的,还你!” 向天接住那玉佩,细细地看了好久,眸子掠过一丝复杂,却是双手朝那女子作了揖,道了一声“多谢”,清俊的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痞气,却是认真不已。 那女子微微一愣,却很快缓过神来,道:“应该的,呵呵,走了。”说罢便转身朝前面那一脸无可奈何的男子走了去。 青衣没注意到那男子,只是愣愣地看着向天那认真的模样,除了大婚那日,她何曾再见过他这副神情? “她是谁?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没有多想,小脸亦是认真起来。 “月国的大公主,安阳公主穆灵倩。”向天说着将那玉佩收入袖中,又道:“走吧,赶到下个镇子上再寻间客栈。” “安阳公主!”青衣瞪大了双眸,难怪一身气质不俗,没想到竟是月国的大公主。 “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心中更是不安了起来,“她为什么还你玉佩!” “她的驸马爷把我的玉佩打碎了,当然要还我一块了!”向天淡淡地说着便翻身上面,朝青衣伸出手来。 青衣却没有一丝要上马的意思,小手紧攥着,道:“你骗人,这玉佩对你很重要对不对!” 极少见他那么认真过的,如何会相信事情就那么简单! “赶路呢,别闹了。”向天蹙了蹙眉,仍旧伸着手。 “不说清楚不走了,我回宫!”青衣偏偏要弄个明白,真的不像他,和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为什么不是回府呢?我说过你家就是我家了,上来!”向天终于厉声起来,眉头紧蹙。 青衣却是瞬间怔住,她同他吵过多少次闹过多少次了,他却是第一回那么严肃。 “宫里和府里有什么区别吗?对我来说都是家!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你袖中那块玉佩,难道一个女子送了我夫君这种东西,我不该问个清楚吗?”青衣说得一口气不停歇。 “我已经解释过了,她的驸马爷把我的玉佩打碎了,这是还我的!别让我说第三次!”向天已经收回了手。 “向天,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我不过是个婢女而已,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娶我?你从来没有像今天那么认真过,即便的我们大婚那日,也比不过今天,什么才是你最重要的,是那块玉佩吗?”青衣忍住了泪,这不是女人那不可理喻的直觉,而是事实,第一回在凌云阁见到他到现在做了他的妻子,似乎今日的他才是最真实,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流里流气。 “现在也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到底上不上来?”向天顿时没了耐性。 “不,要!”青衣亦是倔了起来,今日就是要问个清楚明白。 “无理取闹!不走就给我自己回去!”向天亦是怒了,从马背上一跃而起,还不待青衣回过神来,却早已不知去处了。 …… 番外之向天篇(下) 夜了。 毕竟是个小镇子,一入夜便是户户大门紧闭,大街上寂静而有冷清,唯有一两家客栈还开门营业。 青衣倚着窗台上,看着地下空荡荡的昏暗大街,心中越想越气愤,那家伙竟然真的丢下她一人给走了! 玉佩?公主? 怎么就突然给出现了呢?究竟是什么事?人家公主都有驸马了,能有什么事? 如果今日不是在街上给遇到了,他不会就这样一直瞒着她了吧! 从来都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以前不管她如果闹,他都能哄,从没真正过脾气。 这一回却这么轻易怒了,却比以往真实多了。 青衣想着想着,唇边不由得浮起了一丝无奈的浅笑来,虽是气愤,却隐隐有些高兴,总是说她的家就是他的家,似乎今日才真正把她当家人了,至少他会对她脾气了,那么真实。 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才一转身,门外变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那么晚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会是谁呢? 也来不及多想了,连忙快步走了过去将门打开,果真,是他。 “你怎么找来的?”青衣瞥了向天一眼,便又走回窗户旁,斜倚着看向了窗外。 “马就栓在楼下,我又不是瞎子!”向天没好气地驳了回去,径自将门关上走了过来。 “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嘛?”青衣转过身来,瞪着他看。 “我有说要走吗?你不是要回去吗,怎么没回去?”向天依旧没好气,在茶桌旁坐了下来。 “我就是不想跟你走,没说要回去……”青衣还是自己走了过来。 “我懒得跟你多费唇舌!”向天说着便朝床塌而去,寻了那安阳公主和驸马大半天的,连个人影也没见着,难不成早就离开这镇子了? 当初因玩笑调戏了安阳公主,而和驸马爷大打出手,腰上佩戴的玉佩给硬生生地震碎了,如今他们能还他一块一摸一样的,也真是有心了,他寻这玉佩可是寻了一年多了。 “不许睡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那玉佩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为什么娶我!”青衣心中清楚,他能回来找她便已经是让步了,自己再闹下去便是无理取闹,只是,还是忍不住了,错过这机会,不知何时他又会揭下一贯的伪装。 “过来。”向天无奈的招了招手,又将袖中那玉佩取了出来。 “干嘛?”青衣瞥了那玉佩一眼,亦在床弦上坐了下来。 向天却是伸手朝青衣领口而去,却是立马被青衣给打了回来,“你要干嘛?!” “吃了你不成?紧张什么?”向天白了她一眼,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条红线,穿过那玉佩后便塞给了青衣,道:“不让我帮你戴你自己戴好了!” 说罢径自躺了下去,双眸紧闭,睫毛好不漂亮。 “喂,你就告诉我这玉佩是怎么回事吧?”青衣挨着向天也躺了下来,话语早就柔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东西定是很重要的。 向天没有回答,翻了个身,背了过去。 “喂,要不你帮我戴上啦?”青衣又是不依不饶地缠了过去。 “相公,你帮我戴上好不好?”第一回称他相公,第一回这么好声好气地求他,还真是别捏。 “好啦好啦,你烦不烦啊!”向天翻身而起,白了青衣一眼,夺过她手中那玉佩来,一点儿都不温柔地把青衣给拢了过来,将那玉佩踢她戴上。 只是,戴上后却没有放开她,反倒是抱得更紧,无奈一声长叹,低声道:“这是我母妃唯一的遗物,不是原来那块,但是是一模一样的。” 其实他同皇兄一样,母妃早逝,至于如何会病逝,他也不想去追究了,皇兄萱太后宠着爱着,而他有父王偏爱着,这样就够了,做个无忧无虑的皇子其实也挺好的,像皇兄那样,十多年来一直因恨而活着,太累了。 青衣身子一僵,心中顿时无比内疚起来,是自己太过无理取闹了。 只是,内疚归内疚,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睡觉睡觉,明天赶路呢!从这儿到离城还远着呢!”向天放开青衣来又径自躺了下去,同这女人提起这些事来还真别捏,别捏地他心中都有点难受。 “睡觉睡觉!”青衣依偎进向天怀里,迟疑了一会儿,还爬了起来,看着向天道:“相公,其实我很高兴你能对这样我脾气的,吵了那么多回,这还是第一回那么凶,这才是家人嘛!” 向天睁开眸子,蹙眉看了她一眼,依旧没好气地道:“好了好了,你烦不烦啊,睡觉啦!”说罢依旧一点儿都不温柔地想青衣给拉了下来。 “痞子天,我们逛过离城后去哪呢?” “你烦不烦啊,睡觉。” “痞子天,你今天的初吻还没给呢!” “烦死了,睡觉!” “要不,我们去月国吧,听说焱城可热闹了!” “烦!” 给读者的话: 两更合五千字合为一更,第二更是猫猫最后的澄清,不喜的依旧跳过,给看文的亲们带来困扰,猫猫抱歉。 最后的澄清 一篇闲话引来一场风波,昨日一个读者说,“猫猫,我感觉你没有以前豁达了”。是的,冷静不了,淡然不了,因广告一事,我后知后觉,原来骂我的人那么多,而且骂那么难听,这些我可以不理会,但是,在我为广告道歉后依旧被骂虚伪做作,我豁达不了,我没办法忍受一个“护大护小”即便是篼儿过去拉票,即便那边有好几条骂篼儿犯贱的留言,她也都没有说篼儿半句不是的读者,转眼就骂我虚伪做作,我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人是有情绪的,再豁达下去,我会觉得自己要么窝囊要么太假。 闲话中一再说明只是把事实呈现,不针对谁,不做定论,借用了两个读者的评论来说明有人陷害有人误会,如果影射到某些事情,是猫不够冷静慎重没有写清楚而伤害了两位读者!抱歉。 大作者吵架骂人的都有,何况猫猫只是一个写网络小说不到一年的学生?我不是隐忍之人,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圣人,只是一直认为作为一个作者,应该做适合的事,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要一直委曲求全任人陷害辱骂。 别再来告诉我什么“清者自清”了,如果真的都清者自清,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冤案,不需要那么多法院了! 我非矫情,也非斤斤计较,种种诬陷,骂名四起,我不仅得罪了某些作者,还得罪了读者,我是来写文的,不是来莫名挨骂的,不把事实摆出来,谁来为我澄清?作者?读者? 很高兴真正的猫咪们看了闲话,在评论区里都是鼓励猫猫,没有骂过任何人,也没有去别的书里闹事,亲们比猫猫冷静多了,事实依旧留在评论里,那说明了真正猫咪的素质。 昨天中午猫猫就跟蓝雨儿私下沟通过,说今天会再做澄清,而某个连马甲都不穿就来挑拨离间的所谓的“3g广东网友”昨晚看了闲话后估计被自以为是的胜利而冲昏了头脑,忍不住跳出来一连了那么多条骂雨儿的话,以至于用自己无比高调的行为为猫咪们洗清了罪名,给误会猫猫的其他读者呈现了事实,也为曾经被ta陷害过的作者洗清了罪名,是谁骂了别人的书后乱打广告,是谁在作者之间挑拨离间的,是作者还是读者,是一个人还是多个人,我依旧不做定论,事实摆在留言中,相信也不止在我这里有,大家看了明白了就行,我只想说,狗是很可爱的,但是有些人不可爱,我不想侮辱了狗。 已经把人得罪了,我不介意再得罪一回的。昨晚睡不着特意去看了几篇文的评论,几条给大家看看,不可爱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ps:以下评论者中可能因误解的读者而无辜受牵连,至于某个广东网友,即便真的看我的书,我也不承认ta是我读者。) 【2744】3g新人说: 很恶心卧底皇后与冷宫皇后,去哪看书都看到托在推荐,这样的作者,本人绝对不看这样的文。 …… 3g广东网友说: 你们要推荐谁的书是没错…但是你们在推荐别人小说之前先把我家彩彩扁了个一文不值甚至还出言侮辱就大错特错!你们这样像是好心推荐吗?跟本就是来打广告吧?妒忌我们的彩彩写的比病猫好!看不得彩彩读者比你病猫多。所以整天跑去任何一本小说去骂别人写的不好,然后叫人去看她的垃圾冷宫。作者见的多就是没见过像这个猫这样没一点人品和道德观念卑鄙无耻的作者。 …… 【38oo】3g广东网友说: 因为这书越地无趣了,走了很多读者了。偶最近在看猫小猫的卧底皇后,很好看。她写的冷宫皇后也不错。推荐大家看看。 …… 3g广东网友回复38oo楼说: 走了很多人你也知道?你亲眼看到了吗?还是别人看到你的宣传就跟着您跑了?把别人小说习于一书的冷宫?我去看了几页就看不下去了。唉…没新意就连情节都接不上你叫我们怎么看啊…只有彩彩的文才引人入胜啊! …… 【3561】3g广东网友说: 猫加油!蓝雨儿算什么?3g只有我们猫大的是精品! …… 【3581】3g广东网友: 说的没错,蓝雨儿她们是j人,蓝娇晨晨迷都是贱人!骂猫的都是贱人! …… 【16o9】3g广东网友说: 那猫写的文不算差,但人品就差远了。骂某人是三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更年期到了。之后又老装可爱看了恶心。而彩只是说了个道理,有时候狗还是狗,人已不是人了。 …… 【16o6】3g广东网友说: 还以为是啥大神?这种水平竟然有人拿你跟我们猫大比,真是可笑!3g除了猫大的书其它都是垃圾。 【1367】说: 对,阿彩是3g的大神,管你是潇湘还是3g的作者,除了阿彩,其他的都是狗屁作者,连帮我们阿彩提鞋都不配! …… 人无完人,不管是作者还是读者,都会有过错,既然有人存心陷害,那么借口定是多得数不清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澄清真相,不要被愤怒驱走了理智而沦为跟某些人一样胡乱骂人的“人”! 最后,谢谢留言区,群里,qq留言里所有给猫猫安慰和鼓励的读者和作者,没办法一一回复,在这里跟亲们道声谢,猫猫会努力把番外写好的,如果哪里再出现辱骂我的评论,不管怎么骂的,怎么诬陷的,亲们就当没见过吧,猫猫不想知道那么多了,至于新坑,让猫猫偷懒休息下吧。 番外篼儿篇之初次相见 终于又是七月初七七夕夜,洛河畔依旧是灯火通明一片繁华,叫卖声最多仍是那卖饺子的小贩,洛城的风俗,七夕夜在洛河畔若是能吃到包有铜钱的饺子便是有福,吃到银针便能手巧,而吃到红枣便是能早结良缘。 一个白衣女子牵着个小女孩在桥头的小摊子上停下了脚步,只见那女子一身少*妇打扮,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略显柔美,未施一丝粉黛,清秀的容貌如出水芙蓉,而身旁那小女孩只有七八岁的光景,小脸粉嫩,五官精致致,稚嫩的面目间同那少*妇有些神似,方才就有几个行人认了出来,这是端木王府的大小姐端木遥遥和女儿穆婉蝶。 “娘亲,爹爹太忙了让蝶儿好好陪着你?”蝶儿抬起头来,用稚嫩的声音地问道,话语间似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有的聪慧。 瑶瑶笑了笑,姣好的凤眸却隐隐透着一丝无奈,弯下身子将小女孩抱了起来,毕竟是穿越而来,不是这孩子的亲娘,心中总是有股亏欠感,能待她好就尽量待她好。 本已经同汐月道别离开了洛城,跟在穆子寒奔波了几个小镇子,昨日却又跟着回来了,商人妇,要么空守家中,要么跟在夫婿劳碌奔波,日子似乎只能这样永远持续下去,人前恩爱,人后陌路。 “蝶儿要不要吃饺子,碰碰运气,说不定让你吃到个大红枣,就能早日寻个好人家嫁了。”瑶瑶捏了捏蝶儿那粉嫩的小脸蛋,笑着说到。 蝶儿小脸一红,撅起小嘴来,嗲声道:“蝶儿才不要呢,蝶儿就想缠着爹爹和娘亲一起到老。” “傻孩子,爹爹和娘亲哪里能让你缠着到老啊!”瑶瑶无奈地笑了笑,心中有些酸涩,她同那穆子寒又哪里能相伴到老呢?终究还是苦了这孩子。 蝶儿见娘亲脸上的无奈,以为又是因为爹爹的原因,连忙道:“娘亲,蝶儿有办法让爹爹出来,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蝶儿闹出件事情来,爹爹就出现了!汐月阿姨也就是这样认识的,就像你们大人常说的,不打不相识对把。” “蝶儿,下回不许这样子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瑶瑶一脸煞是认真,心中暗暗咒骂起那穆子寒来,竟能经常把一个孩子丢在客栈一丢就是一整天的。 汐月同凌彻出游了,都有身孕的人了还不安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 “夫人,我记得您的,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您和德皇后一起来的,对不?!”小摊的老板一早就认出了瑶瑶来,去年她同那汐月小姐可是买了他整整三笼饺子,后来凌王和端木公子也来了,不过一年的时间,却是物是人非,当初汐月小姐被饺子里那绣花针扎到,凌王那一脸的担忧,明眼人如何看不出其中情愫,奈何如今凌王登基为帝,德皇后早逝,而新后却是百般得宠。 “娘亲,原来你去年就和月姨来了!”蝶儿有些兴奋。 瑶瑶点了点头,低头在蝶儿耳畔轻声道:“月姨是在宫里叫的,出了宫就要叫若汐阿姨了哦。”而今整个百纳都知道被追封为德皇后的是慕容汐月,而新皇后却是民女林若汐,汐月算是苦尽甘来了,而她,终究要走的吧。 “老板,来三笼饺子吧!”瑶瑶说罢便抱着蝶儿在一旁坐了下来,汐月不在,她就和这小女儿来比比,看谁的运气好。 三笼饺子很快就送过来了,母女俩相视而笑,一齐动了筷子。 只是,还没吃多少,不远处就传来了争吵的声音。 “娘亲,咱去看看,那边好热闹哦!”蝶儿才不管什么饺子,什么红枣铜钱绣花针来着,她太小了,就只想着凑凑热闹。 “那儿吵架呢,一会儿打起来你躲都躲不了!赶紧吃你的。”瑶瑶睨了蝶儿一眼,又替她夹去了一个饺子。 “好吧,那吃完了娘亲你要带我去郊外的南瓜棚哦!”蝶儿老早就打听清楚了,今晚郊外最热闹了。 “好啦好啦,先吃点,刚晚饭都没怎么吃。”瑶瑶无奈地笑了笑,抬起头,无意见却见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桥走了过去,竟是端木赐那家伙和红衣! “娘亲!你看!”待蝶儿唤了她,瑶瑶才回过神来,却见蝶儿手中拿着颗枣核,对她嘻嘻笑着。 “呀,都被你吃了啊!”瑶瑶乐了起来,忙将蝶儿抱了过来,掏出她那小手帕来,将那枣核包好,笑着道:“这东西好好藏着,以后送给你如意郎君!” “才不要呢,要藏多久啊,会霉的!”蝶儿一脸险恶地看着那小手帕。 “哈哈,明天娘帮你晒晒再给你,可不许丢哦!丢了小心以后嫁不出去!”瑶瑶反倒是认真了,真心希望这孩子能寻到个能一辈子保护她的男子,别像他爹爹一样老是丢下她一人。 “好吧。”蝶儿不是很情愿地答应了,“干脆把那绣花针和铜钱都给找出来,一齐藏着!” 谁知,话音一落,不远处一块椅子突然给横空飞了过来,蝶儿想都没想,一下子从瑶瑶怀中纵身跃起,一脚将那椅子给踢了出去。 “蝶儿,你没事吧!”瑶瑶缓过神来,连忙跑上前,一脸担忧地将蝶儿上上下下瞧个够。 “没事没事,娘亲你别怕,蝶儿保护你!”蝶儿扬起小脸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你呀你呀。”瑶瑶只得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蝶儿抱了起来,才八岁而已,正是被保护的年纪,却老想着保护别人。 “哎呀,夫人小姐,你们没事吧。前面那两个人都吵了那么久了,怎么还闹啊,大过节的,真是……唉……”小摊老板也跑了过来,朝远处那未满了人群的小摊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将路中那已经断裂的木椅碎片都拾了起来。 “老板,那是谁在吵架啊?”蝶儿满心的好奇,若不是娘亲在,她早就凑热闹去了。 “我忙着也没过去看过,听来吃饺子的客官说是一男一女,那女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不可爱,就是性子不好,很凶!”那老板笑了笑,又道:“小姐儿,你这小小年纪身手不错啊,定是请了师父教的吧?” “我爹爹教的,我爹爹的功夫可厉害了,比我厉害好几年呢!”蝶儿很是自豪。 瑶瑶一听不对劲,立马纠正,“什么比你厉害好几年,应该说比你厉害好几倍!” “才不呢!就是比我厉害好几年,等过好几年了,我一定能赶上爹爹!”蝶儿自有她的说法。 “随你了随你了,哈哈。”瑶瑶很是无奈,一旁的那老板亦是乐呵呵地笑了。 “娘亲,我们去看看好不好,就看一眼?”蝶儿的眼神早就飘到前面那热闹去了。 “吵架有什么好看的,马车都来了,娘亲带你偷听牛郎和织女说悄悄话,哈哈。”瑶瑶付了饺子钱便抱着蝶儿朝前面那带着端木府标志的马车而去了。 蝶儿趴在娘亲的肩上,依旧依依不舍地看着前面那热闹的人群,突然,众人皆闪开来,又是一长椅给抛了出来,那姐姐还真是很凶! ……喵喵分割线…… 一个买面具的小摊子前围了一大群人,大家都喜欢凑热闹的,不愿意让自己成为闹热,这场面只能围观,劝架注定是吃力不讨好的。 只见一个大眼睛的青衣女子,一身简洁利索的束腰长裙,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一根蝴蝶钗随意地插在间,小脸上隐隐透着憔悴,一身的清瘦。 她,便是被贬去守皇陵的篼儿了,若是安安静静地说话,做不了大家闺秀,定也能做个小家碧玉的,无奈她却将双袖高高挽起,小脸上没有平日里那伪装的乖巧模样,却是满满的怒意,对着离她三步远的白衣男子,怒声道:“这面具是我要的,你手上已经有一个了,跟我一个小女子抢,你臊不臊啊!?” “小女子?你也知道自己还是个小女子啊?”那男子的声音很好听,慵懒中透着丝丝玩味,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俊美异常,嘴角噙着邪魅的浅笑,将玩世不恭暴露无遗。 “你呢?你也算个男人,和老娘我挣了老半天就为个面具!”篼儿本就是倔脾气之人,看中的东西当然是一定会要到手的。 “大娘,你也知道你同我胡闹了大半天了啊!”那男子依旧是神色慵懒,一手撑开折扇随意地摇着,另一手吊着那两个银白面具在篼儿面前晃来晃去,挑衅的意味很是明显。 “你!”篼儿又是大怒,一脚便将一旁仅存的一块长木椅又给揣了出去。 那男子仍是一脸嬉笑,不过一个侧身便轻松躲了过去,一旁众人早就散开了,那长椅又是远远地飞了出去。 “你娘的,你是不是男人!大伙评评理,一个大老爷们同我这一个弱女子抢一个面具,丢光了全洛城男人的脸!”篼儿说罢回头又狠狠地瞪了那小摊贩一眼,依旧是怒声,道:“老板,你给个话,那面具买给他还是买给我,买给先来的还是买给后到的,卖给我这任人欺负没个好心人说句公道话的,还是卖给他那道貌岸然卑鄙无耻恬不知耻五毒惧全横行霸道的,小人!” 篼儿一气呵成,也不着地自己究竟用词是否恰当,明明是她先相中那面具的,连银子都要付了,这不要脸的家伙居然抢了过去就不放手了。 在皇陵被那么些个落井下石的老嬷嬷联合着陷害欺负,没个人能替她说公道话的,就连行宫里那几个主子也都护着那些老嬷嬷们,就是不舍得离开皇陵,断了和凌主子唯一的关系,只得忍气吞声。好不容易上街来逛逛她才不要又受了窝囊气回去! “这位姑娘,人家公子刚说了出一倍的价,我刚刚也没说要买给你,现在当然是要买个这位公子了,咱做小本买卖的,姑娘就体谅体谅吧!”那小摊老板好声好气地解释,本想索赔那几块被她揣出去的椅子的,见她那越来越阴沉的小脸还是识相地把话都吞肚子里了。 “不卖就不卖!谁稀罕!本小姐才不花这冤枉钱和你争,哼!指不定你们就一伙的来骗钱!”篼儿说罢又瞪了那男子一眼,便转身推开围观的人群,怒气满满的大步离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眼眶里好像有眼泪在徘徊,不就一个面具嘛,不就是身上没那么多铜钱嘛,不要了不就好了吗,眼睛突然有点酸酸的,她才不要哭,自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哭过了?!就算凌主子不要她了,她都没哭,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哭呢! 篼儿甩了甩头,看了大街上热热闹闹的人群,各个都是有说有笑,喜笑颜开的,心中顿时烦闷,也不顾身旁有没有人了,一脚狠狠踩地便纵身一跃而起,使起轻功,在人群上飞了起来,最后索性在临河的一排屋顶落了下来,独自一人四脚朝天地躺在屋顶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头顶那轮明月看。 抹了抹不小心流出来的眼泪,她才不要哭呢!就算全世界都欺负她,没人护着她,她也不哭! 突然,一旁传来一阵窸窣声,篼儿顿时戒备起来,翻身而去,却见方才那男子不知何时竟也坐在了一旁,那两个银白面具挂在折扇上把玩,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你这人有完没完?本小姐时间宝贵得很,没空同你这市痞流氓废话!”篼儿又是狠狠地瞪过去,其实方才并不是她没想开口骂人的,是这男子逼着她骂的,长得一副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心腹一定全是黑的。 “呵呵,你忙啥啊?躲这儿偷偷哭,不至于吧,这样就哭啦?”她若这么轻易就哭了,也太让他失望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小姐哭了?哈哈哈,本小姐笑得开心呢!长那么大还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男人,好笑好笑真好笑!”篼儿说罢便又哈哈大笑起来,自己都觉得笑得好傻。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你哭了,为了个面具哭,呵呵,真丢人,你要的话就来抢啊,抢到了就都是你的!”那男子说着又将那面具在篼儿面前晃来晃去。 “你以为我像你这么无聊啊?白痴无知!这面具你还是好好留着吧,哪天内疚自己欺负了个弱女子,就拿起来忏悔吧!”篼儿明显看得出他的挑衅,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却也不多想,转身便从另一边跳了下去。 那男子却是紧追不放,也跟着纵身跳了下去。 只是才落地,却被篼儿从身后一脚狠狠地踹了过来,还好躲得快没踹到,那男子夸张地拍了拍长袍,生怕弄脏了那白色衣袍似的。 “你娘的,缠着本小姐有何目的!”篼儿说罢又是一掌急地打了过去。 “就是来问你要不要这面具的嘛,姑娘家别那么凶,没人敢要的!”那男子侧身一闪,大手却翻掌而过,轻易就化解了篼儿那掌。 篼儿心中一惊,直觉这男子武功不赖,正想退回来,那男子却突然翻掌袭来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篼儿连连后退,不得不出手同他相搏,心中更是诧异了,这人似乎缠定她了。 “呵呵,我叫东方旭,敢问姑娘芳名。”东方旭一边笑着说到,一边却加快了手上的节奏,看似随意,却让篼儿一下子吃不消了,一时间落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篼儿连连后退,东方旭却不断追上,脸上依旧是那一贯玩世不恭的痞笑。 “本姑娘不想认识你!”篼儿的语气依旧强硬,心中却早已不安起来,这家伙究竟想做什么?她十分确定跟他无冤无仇的,根本就是第一回见面,这是,东方旭,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却又完全记不起来。 几招下来,篼儿的呼吸早就紊乱了,而那东方旭却依旧面不改色一脸的嬉笑,“可是在下想认识认识姑娘!” “本姑娘得回去了,懒得和你纠缠!”篼儿说罢竟是骤然后仰而下。 东方旭心中一惊,正要去扶她,没想到篼儿反倒双脚在他身上借了力,狠狠一蹬,一个翻身头也不回得逃地远远的。 东方旭咂摸了下那如雕刻般的下颌,笑得饶有兴趣,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有趣多了! 也不急着追上去,轻轻拍了拍方才被她踹脏了的衣袍,将手中那两个银白面具随手一抛,手中折扇轻轻地摇着,慢悠悠地走了几步,足尖才轻点,朝篼儿远去的方向飞去,纤尘不染的白袍随风翻飞。 给读者的话: 刚通知完没电,电就来啦,赶紧更文,依旧两更合一更,五千多字……接下来的三篇番外会长一些。 番外篼儿篇之家在何处 东方旭追了许久才追上了篼儿,没想到这女人轻功竟是如此聊得,半个时辰不到就了北城门,再往北便是荒郊之地了,皇陵四周方圆百里土地皆是空置,并无村落。 原来她真的被贬到了皇陵,凌彻真真的狠心舍得啊! 东方旭思及此一声惋惜长叹,合起手中折扇来,,几个翻身便追到了篼儿跟前,原本紧蹙的眉头早已松口,依旧一脸玩世不恭的笑,道:“喂,女人……” 只是话还未问出口,篼儿便戒备地退了好几步,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狠狠地瞪着他看,道:“你这人烦不烦啊!有完没完啊?!” “不烦,我就是见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夜行,而且是在荒郊野外的,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篼儿又是退了几步,心中就盘算着如何脱身,这家伙竟一路追到这里,不管他有何目的,总之定是不安好心,趁早摆脱了回柴房睡觉得好。 东方旭又上前几步,一脸煞是关心,道:“你去哪里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吧?” “关你什么事?有你在才不安全!”篼儿瞪了他一眼,又是冷不防地一掌击过去,东方旭却没有闪躲,似乎是来不及,又似乎是故意的,篼儿也来不及多想,趁势欺身靠近,又是一拳打过去。 东方旭唇边这才勾起满意的笑来,篼儿这一近身,正中他下怀,一手轻松的化解了她的进攻,另一手却突然扣住了篼儿的后腰,一下子将篼儿紧紧的抱死在自己的怀中。 篼儿立马回过神来,啪的一声便是一巴掌给甩了过去。 “哎呀,别打脸嘛!”奸计得逞的东方旭一声轻薄轻叫,脸上火辣辣地疼了起来,红红的五指印立马显现。 “放开我!你这个流氓登徒子!否则别怪本小姐不客气!”篼儿愤怒不已,从未被谁如此轻薄过的。 “那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嘛,我真没心怀不轨,就不放心让你一个姑娘家夜行。”他不仅心怀不轨,而且明知故问! “你不心怀不轨,能跟着我到这儿来,我跟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无亲无故的,你娘的!放开我!”篼儿脾气本就不好,之前在宫里不过是一直隐忍着罢了,说着手肘狠狠朝东方旭肋下定去,一下子就挣脱开了。 东方旭依旧是不依不饶,他才离开洛城半年多,这女人就沦落到这田地,百毒门的人竟然还没有动手,看来他不得不先解救她了!她这双大眼睛是那么显眼,到时候百毒大会上一定很有趣。 “喂,你是回家去吧,我送你回去,这天还真是不早了。”即便话语里透出了一丝诡异,却难掩一脸玩世不恭。 “回家!?”篼儿微微一怔,却突然笑了起来,回家?她有家吗?哪来的家啊? 从有记忆起就在宫里了,她骗韵妃说自己是嬷嬷带进宫的,骗那新主子说自己是萱妃出宫祈福路上捡的,她到底来自哪里,父母是谁,她也不知道,从有记忆起就是一个老嬷嬷一直照顾着她,然后把她带到了凌主子跟前去。 从来就没有想过那么一个概念,那么一个字,“家”! 凌主子就是她的家吧,而现在,无家可归了。 东方旭见篼儿突然一脸的暗淡,眸子掠过一丝满意,又道:“你家在哪里啊?我真送你回去就走啦!” “家家家,一定要有家吗?”篼儿陡然怒了起来,紧蹙秀眉,步步逼近东方旭,“我没有家,我就是要一直走一直走,朝这里一直走,走一辈子,你也送我去吗?!” “这里一直走就到皇陵了,你家不会在皇陵吧!?”东方旭退了几步,小心翼翼地问到。 “我就住皇陵里怎么着?”篼儿也懒得防备,她这孤身一人无牵无挂,不过是皇陵里最低下的婢女罢了,有什么好怕人惦记的? “这样啊!那个……”东方旭一听眸子掠过满意,却是佯作迟疑,支支吾吾道:“那个……皇陵就在前面了……这一路其实也蛮安全的,你不让送,那我就放心走了哈。” “你给我站住!”这一回篼儿反倒不放他走了,连忙上前去紧紧抓住了东方旭的衣袖,道:“我不回去了,我就跟你走!” 不知为何,突然累得想放弃,凌主子怕是再也不会来寻她的了,她何况在皇陵苦苦等待,日日被那些老嬷嬷欺负呢? 心中怒气顿生,还是走吧,去哪都行,离得远远的就行! “姑娘,早点回去吧,你家中父母定要担心了。”东方旭原本那笑意满满的眸子顿时深邃了起来,直直地看着篼儿,话语亦是轻柔,“回家吧,回家吧,你有家的。” “家?我有家吗?”篼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盯着东方旭看,竟是瞬间失了,眼眶红红的,好像要哭了,连说话的语气也不对劲了。 “嗯,告诉我,你家在哪里?”东方旭话语更是轻柔了,深邃的眸子越地如幽谭般令人沉溺。 “凌主子,凌主子就是家……”篼儿喃喃开了口,话音未落,却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了下去。 东方旭优雅倾身,将篼儿捞了回来抱在怀里,原本那深邃无比的黑眸却早又恢复了笑意。 只要心中有家的人,都逃不过他的逼问的。 凌主子,原来,依旧是凌彻啊! …… (ps:推荐新作者碗糕格子《鸢尾公主》以及作者清秋已完结作品《大唐宠后》) 给读者的话: 东方旭慵懒地爬了上来,瞥了评论区一眼,道:“我是新人……”,q群里某人连忙追上来,道:“谁又抢我台词。” 番外篼儿篇之百草山庄 “啊……”一声尖叫立马引来了无数的围观,篼儿骤然清醒,连忙起身来,瞪大了眸子扫视了四周一圈,现自己竟置身在一个大花园中。 这是什么地方? “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是那东方旭! “都围着干嘛呢?不用干活的?”一个尖厉的声音随之而来,四下围观的下人们便都识相地散了去。 篼儿还为完全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便见一个少*妇装扮的女子一脸的怒气地朝她而来,小脸精致,杏眼怒瞪,下巴很尖,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对象。 “她是什么人?”那女子来势汹汹,对着东方旭怒吼。 “呵呵,小小你回来了,她是我要纳的妾啦。”东方旭一脸无辜,却还是将篼儿给护在身后了。 “谁要嫁给你啊!”篼儿一听顿时反驳,她只记着昨夜这家伙一直缠着她,然后不知怎么了她就给晕了过去。 “听到没?人家不想嫁你呢!相公!”小小特意加重了相公二字,朝篼儿投去了挑衅的目光。 篼儿是多么聪明伶俐之人,不肖几句话便听出了味道来,这夫妻俩定是有什么矛盾的,这东方旭这么缠着她不会就会纳个妾这么简单吧,还真没想到他竟是有家室之人了。 “谁说我不愿意嫁他了?我就想伺候他一辈子,怎么着?”篼儿亦是挑衅地扫了小小一眼,之前在宫里憋着那么多年了,都快把原本的性子给磨没了,现在终于可以做回自己,她可一点儿也不乖巧可爱!最受不了激惹。 “你!”小小似乎一下子就被惹怒了,轻蔑地道:“哼,你以为当个妾侍就只伺候他一人啊?还没进门呢,就把我这姐姐给忘了,进了门那还得了!?” “还没进门呢,就让我叫姐姐了,相公,姐姐已经同意他纳妾了吧!”篼儿反倒是嘻嘻笑了起来,小手亲昵地在东方旭胸口上拍了拍。 “呵呵,怎么会不同意呢,多个妹妹伺候相公,姐姐我也轻松些。”小小硬是扯出了很有涵养的笑来,她手上有的是毒让这小贱人好好体会体会! “那篼儿谢谢姐姐了!”篼儿亦是回以浅笑,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还不可爱。 “让相公先带你四处逛逛吧,这百草山庄有很多规矩要懂的。”小小说着又对东方旭笑了笑才慢悠悠地离去。 小小一走,篼儿却骤然转身,一手掐住了东方旭的脖颈,怒声道:“说!这是什么地方,百草门又是什么?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东方旭轻轻推开篼儿的手,依旧一脸的玩世不恭地笑着问到:“你叫篼儿?那你姓篼吗?” “回答我的问题!”篼儿心里急着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卑鄙无耻的家伙非奸即盗! “这儿是百草门,我的地儿,内人名唤窦小小,百毒门的大小姐。”东方旭说着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了下来,亲自沏了茶。 “什么百草门,百毒门的,从未听过过,你少骗我!”篼儿亦是坐了下来,瞥了东方旭递给来的茶一眼,虽口干舌燥的,却还是戒备着没动手。 百草门和百毒门?东方旭? 她终于有点印象了,似乎很早很早之前在凌云阁听玫瑰提起过。 “武林中所有的毒都出自百毒门,所有解毒的药草都出自百草门,我们不参与武林里的纷争,只做买卖罢了,你又如何会知晓?”东方旭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不知晓!我要走了。”篼儿心中一惊,起身就要走,这百毒门和百草门怎么说也得老死不相往来的对立,方才那小小既是他的妻子又是百毒门的大小姐,这两门派不明显勾搭着做坑人买卖嘛! 东方旭哪里会轻易放过篼儿,大手一拉便将她拉了回来死死抱在怀中,语气甚是轻挑,道:“方才都答应了做我妾侍,伺候我一辈子,怎么,一转眼就反悔了?” …… (高级群88o29617已满,偶尔能蹭进去吧,昨晚新建的群122757763,猫咪帮忙建的yy频道,id:26497286,有兴趣的亲们可以加下,o(n_n)o) 番外篼儿篇之定下契约 “方才是……”篼儿还真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方才还不是一时的气话,不想被那刁蛮的女人占了上风罢了,想了想,索性干干脆脆地问了出来,“你娶那窦小小怕是不安好心吧?” 方才见夫妻俩对话,便看得出端倪来,如今又知晓了他们的身份,心中更是有了猜测。 篼儿故意眨巴眨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东方旭,等着他回答,从方才看来,他娶那小小不是被逼无奈,便是另有所图,篼儿更相信是后者。 “呵呵,你小样还真聪明!这样就看出来了!”东方旭说着宠溺地捏了捏篼儿的脸颊,笑得特灿烂。 篼儿亦是笑得灿烂,不着痕迹地拨开东方旭的手,又道:“说吧,纳我为妾又安了什么好心?” “把她下门主夫人的位置,你就是夫人。”东方旭说着,那带笑的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一切都在准备好了,就等凌彻和百毒门的窦夫人来了。 “谁稀罕什么门主夫人!要拉她下来也不用寻我这个陌生人来费尽,你放我回去!”篼儿白了他一眼,想挣脱却怎么都拉不开他揽在腰上的手来。 “知道了那么多,你回去了万一哪天不小心给说漏了嘴,我怎么放心得了呢?”东方旭反倒竟篼儿拥紧,埋在她脖颈间,占尽了便宜,话语尽是邪魅。 篼儿心中一惊,猛地一挣扎,又是徒然,怒声道:“都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也没听明白!”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你已经没有家了,不是吗?”东方旭的声音缓缓低了下来,却是无比的阴沉,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查清楚了,这女子本就该是他的门主夫人的,既然百毒门不先动手,那只有他来解开这个秘密了! 篼儿突然觉得背后生冷,凉飕飕的,一股恐惧感徒然而生,这一回她真的看错了,身后这男子着实不对付。 “呵呵,好啊,我留下啦,你得答应我事成之后,你放我走。”篼儿不再挣扎,安安分分地,心中盘算着如何逃脱。 “一言为定!”东方旭笑了起来,这才放开篼儿来,道:“我带你四处走走。” 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拉着篼儿的手,便朝一旁的小道而去了,这傍山而建的百草庄园还真得逛个大半日的。 ……分割线…… 纳妾再简单不过了,篼儿敬了那窦小小一杯茶后,便被嬷嬷带回了房中。 这百草山庄傍山而建,很凌云阁极像,规模却是凌云阁的好几倍,四周还零零散散地分布着些小阁楼,今日逛了一圈后,篼儿只觉得这儿不是个山庄倒像是个山寨。 “二夫人,门主一会就过来了,你先坐着吧。”老嬷嬷说着便将准备好的合卺酒端到了床边的小案几上。 “嬷嬷,这儿离洛城远吗?”今日东方旭很大方地带着她四处逛,她只知道自己身处山上,至于是哪里的山便不得而知了,问他,她知道,纯属多费唇舌。 “二夫人,您唤我玉嫂吧,这儿啊,就在洛城北郊,若是像门主这样轻功了得的,不过一个时辰就到城里了!”玉嫂很是和善慈祥。 “嗯,玉嫂,你在这儿很多年了吧。”篼儿的语气亦是很和善,就想着从这老嬷嬷口里问出些事情来。 “呵呵,也不算太多年吧,门主好多事都不太管,都老身帮忙照料着。”玉嫂无奈地笑了笑。 篼儿一听她这语气,便知这玉嫂地位不低了,又问到:“那门主夫人呢?” “门主夫人也不太管事。”玉嫂似乎有些迟疑,又道:“二夫人身子似乎很弱,一会我让下人送写参汤过来。” “多谢玉嫂关心!”这素未蒙面的老人家对她甚是关心,篼儿心中顿时有了感激,禁不住想起了小时候那嬷嬷来,六岁跟了凌主子后,就只知道要好好照顾凌主子,从未想过自己也需要人疼爱的。 “二夫人的闺名唤篼儿?”玉嫂笑着问到。 “嗯,篼儿。”篼儿点了点头,却又笑了起来道:“我自小就是孤儿,也不知父母是谁,更不知这名字是谁取的了,记事起就用这名字了!” 篼儿难得能说起自己的身世来,对这老嬷嬷甚是有好感,心中没有平日那戒备和紧绷,也没现玉嫂的异样,又继续笑着道:“玉嫂,你还是叫我篼儿吧,别老二夫人长二夫人短的!”虽然不会当这二夫人太长,却还是不喜欢这称呼。 “玉嫂可是下人,怎么能直呼二夫人闺名呢?”玉嫂迟疑了一会,还是开了口,道:“还是唤夫人吧。” “罢了罢了,随你怎么叫吧。”篼儿笑得有些开心,以前都是伺候别人的,没想到来这儿还能当回主子。 玉嫂将搁置在一旁的喜秤和喜帕取了过来,道:“一会儿,可别忘了这把喜帕盖好了。” “称心如意,对不?”篼儿接过那喜帕和喜秤来,拿在手中把玩,洞房花烛,她还真没玩过。 玉嫂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夫人,你怎么会是孤儿呢?双亲……”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打记事起就在宫里当差了,是一个老嬷嬷带着我的,后来……”篼儿原本还笑着,说到后面,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顿时有些暗淡,叹了口气,继续道:“后来犯了错,就被贬到皇陵守墓去了。” 她也不怕这玉嫂知道,她是皇陵的人,东方旭也是知道的。 身世,连自己都不清楚,也不怕谁知道。 就在这时,房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东方旭依旧是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丝高束,唇角噙着笑意,走了进来。 “呵呵,门主来了,老身就不打扰了。”玉嫂忙起身来,替篼儿盖上了喜帕,又将喜秤交到了东方旭手中,朝他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待关门声传来,篼儿便自己将那喜帕给掀了起来,丢在一旁,道:“来来来,先立张契约!” “契约?”东方旭挑了挑眉,便在床榻上慵懒地倚了下来。 “过来啦!”篼儿却是一把将他给拖了起来,来到:“立张契约,免得你后悔,只要我把那窦小小拉下门主夫人的位置,你就放我走,永远不许纠缠!” 东方旭看了篼儿一眼,一副受伤的模样,道:“怎么,就这么不屑当我夫人啊?” “呵呵,当不起,留给别人吧。”篼儿嘻嘻而笑,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仍是那么可爱,提起笔来交给东方旭,道:“立个契约,你若不放我走,这百毒门的一切,包括,你,在内,都归本姑娘所有!”如果他真强留她,她也不介意在这儿过过主子的日子的! “呵呵,胃口不小啊!”东方旭笑了笑,却也接过笔来,大大方方地落了字。 “不是胃口大,就是胆子小了小点,这样保险些!呵呵。”篼儿满意地看着那一纸契约,轻轻吹干了墨迹,便收入了袖中。 给读者的话: 加更谢维护评论区和平的亲们,辛苦啦,流量留着看书,时间留着做事,无聊的人随便ta演戏吧。 番外篼儿篇之技高一筹 见篼儿将那契约收好,东方旭眸子掠过冷笑,却就径自走到了床榻前,脱去了外袍。 “你做什么呢?”篼儿佯作一脸天真的惊讶,大声问到。 东方旭见她那神情,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洞房花烛夜嘛,娘子,你不懂为夫会教你的!” “好啊!”篼儿眯眼一笑,跟了过去,竟是三两下便将东方旭将底衣也脱了去,东方旭微微一怔,眸子戒备掠过,随即笑得灿烂,道:“夫人伺候起来很真是利索。” 篼儿佯作一脸花痴模样,看着东方旭那线条分明的胸腹,小手拍了拍,啧啧啧地赞叹了起来,眸子狡黠掠过,却是一声叹息道:“唉,姐姐怎么就没那么福气呢?伺候了相公那么久了,迟迟都没好消息!” 东方旭一听,心中冷笑,脸上依旧是笑意灿烂,道:“玉嫂同你还聊得挺多的嘛!” “嘿嘿,跟我说说,为什么啊!”篼儿一脸贼笑起来,心中甚是好奇。 “夫人,**苦短,咱就别说人了!”东方旭说罢便是将篼儿拦腰抱了起,见篼儿没挣扎,心中微微诧异,却还是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篼儿还真一点儿也没挣扎,安安分分地躺着,看着东方旭,浅浅笑着。 东方旭亦是灿烂而笑,大手在她身上游走起来,正要拉开衣带,篼儿却按住了他的手,红唇竟是主动贴了上来。 只是,一触碰她的唇,东方旭那深邃的眸子便顿时清冷了起来。 这女人真可谓心狠手辣啊,红唇上竟涂了失心草的汁液,失心草,并非什么剧毒,只是,一旦混合上唾液,也不会让人瞬间失去心智,成为傀儡。 东方旭冷冷一笑,一下子欺身而上,夺了主动权,霸道地撬开那小巧的齿贝,加深了这个吻。 既然她想玩,他就陪到底,百草门的门主历来都是百毒不侵的,这一点他似乎忘了告诉她了! 直到两个人都快无法呼吸了,东方旭才放开篼儿来,双眸炯炯有神地盯着篼儿看。 “你!”一对上那深邃的的眸子,篼儿便是大惊! “呵呵,夫人怎么了?要继续吗?”东方旭一脸无辜,一手撑着身子,一手却早已放肆地流连了下去。 “算了吧,算了吧,你都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吧!”篼儿早就被唬地一惊一乍的,那失心草就对这家伙毫无一丝作用! “是累了一天了啊,你这失心草药汁哪里来的呢?”东方旭的大手停在篼儿小腹之上,仍是一脸无害的笑。 “呵呵,下午在花园里刚巧给看见了!”篼儿的笑容有点僵,浑身的僵硬如何掩藏都掩藏不了,怎么就这么失算了呢?这家伙可是百草门的门主,怕是任何草药都一闻便知吧。 “你认得那失心草?”东方旭挑了挑眉,放开了篼儿,依旧是一手支着脑袋,侧身躺着。 篼儿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亦是侧身,同东方旭相对,道:“以前在宫里的太医院看过基本典籍,刚好全都记住了。” “呵呵,你还真有天赋!”东方旭似乎有些满意,又道:“以前在宫里当差的,怎么又去了皇陵了呢?” “犯了错呗!”篼儿似乎很不愿意提起,翻过身来,没好气地道:“本姑娘要睡觉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夫人,你说这洞房花烛夜为夫能做什么?”东方旭挨近篼儿,话语又邪魅了起来。 篼儿心中又乱了,正想翻身起来,却被东方旭给拉了过去,抱着怀中,贴上那炽热的胸膛顿时又是一身僵硬。 “既然要用那失心草了,为何还要我立契约呢?”东方旭大手揽在篼儿腰上,将她紧紧压制在怀里,眉宇间透着倦意,眸子笑意却不减。 “刚就说了,我胆小,多立份契约保险些!”篼儿自知挣扎是徒劳,安分分分地任凭他抱着。 “呵呵,心眼还真多!睡吧,明日还早起给你姐姐敬茶呢!”东方旭笑着说罢便埋在篼儿颈脖间,不再言语了。 “喂!”篼儿眉头微蹙,有些不敢相信这家伙会那么好打。 只是,良久都没见他再有动作,安安静静的,唯有耳畔均匀的呼吸,还真是睡了! 小心翼翼地想拿开那揽在腰间的大手,睡着了的东方旭却放到将她拥着更紧了。 “喂!你真睡啦!喂!”篼儿大叫了起来,身后的人却没有理睬她丝毫。 终于无奈,放弃了挣扎,小手轻轻抚上那微微肿的唇瓣,眉头又一次蹙了起来,从来没有同一个男人那么近了,心中有种感觉,很陌生很陌生。 …… 翌日。 篼儿一身简洁而不失雅座的鹅黄纱裙,似乎还刻意装扮了,不似昨日的素颜,也不让婢女伺候,独自一人大步踏进了大厅。 东方旭和窦小小端着在主位上,东方旭眯眼朝篼儿玩味的笑,篼儿本不想理他的,却见窦小小一脸挑剔,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于是也扯出了笑颜来同东方旭笑,两人眉来眼去,秋波暗送,惹得窦小小更是不悦了,杏眼怒瞪。 一旁的婢女送上茶来,篼儿取过茶盏来向窦小小递了过去,只是欠身并不下跪,笑盈盈道:“姐姐,喝茶。” 窦小小难得大方地回以浅笑,动作优雅地去接那茶盏来,纤纤玉手不过是轻轻触碰了篼儿一下,篼儿却是疼得连忙缩回了手来,手上那茶盏却是瞬间砰的一声落地而碎。 “哎呀呀,真是不吉祥了!这才第一天请安敬茶呢!”窦一脸夸张的不安。 “碎碎平安嘛!”篼儿本就警觉,此时更是戒备,回过神来,连忙又将另一杯茶端了过来,忍着左手那从手指慢慢迁延而上一点一点地疼痛,硬是握紧那茶盏又递了过去,笑着道:“姐姐,喝茶!” 窦小小接过茶盏来,眸子掠过惊诧,这丫头还真有能耐,中了她的点点痛还能撑得住。 “姐姐请。”篼儿依旧浅笑,退了一步。 窦小小端起茶盏来正挨下嘴去,那茶盏却突然砰的一声给四分五裂了,滚烫的茶水瞬间烫了手溅了一身,而窦小小那玉葱般的手指亦是被割破了几道伤口。 “哎呀,这碎了第二回可真就不吉祥了!”篼儿灿烂地笑了,那水汪汪的眸子了一丝阴鸷一掠而过,任凭这左手上的疼痛一点一点的加剧。 不吉祥? 呵,她行事向来干脆利索,把小小拉下门主夫人的位子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她才不管什么百草门什么百毒门,不过东方旭葫芦里卖什么药,昨日和他约定好的,只要把这窦小小拉下门主夫人的位置,她就可以走,顺带着还多了一万两银票。 “呵呵,碎碎吉祥嘛。碎了再碎就更……”窦小小话还未说完,脸上的笑容突然给僵住了,顿时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双眸惊恐地瞪地大大的,似乎还未缓过神来,而整个人却向前倾倒了下去。 篼儿却是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地上那慢慢蔓延而出的黑血。 下毒,其实,天底下最会下毒的不是什么百毒门,而是宫里的妃子婢女公公,今日用的正是当初日日在汐儿膳食中下的毒,无色无味,一日一点点,积少成多便是致命,而方才,端过茶来的那瞬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少? 昨日逛了一圈这百草山庄,却让她现了这满山的毒草药,毒药亦是解药,解药亦是毒药。 这百毒门的大小姐毕竟不能同东方旭这老狐狸比,最她竟然这般的掉以轻心。 一旁的东方旭虽仍旧保持着优雅的笑颜,眸子那惊讶却掩盖不住,这女人够狠!竟是用这最快的办法将窦小小给解决了。 而且,竟能瞬间就下了剧毒,对百毒门的大小姐下毒,着实不简单!他昨夜还小看了她。 “解药!”篼儿冷冷地扫了窦小小一眼,视线回到了东方旭身上,左手上的疼痛一直在一点一点的往上迁延。 “什么解药?人都死了,还要解药?”东方旭却装傻了起来,尊下身子抹了抹窦小小的鼻息,确实是致命的毒! “我手上中的这毒的解药!”篼儿忍着痛,耐着性子。 “下毒的人都死了,哪里来解药?”东方旭仍旧是玩世不恭地笑着。 “不给就算了,现在已经没有门主夫人了,你该送我回去了吧!”篼儿忍着左臂那越来越肆虐的剧痛,拿出了昨夜那一纸契约,在东方旭面前甩开来。 “怎么会不给呢?夫……人!”东方旭故意拖长了“夫人”二字,起身缓缓走到篼儿面前,大掌以摊,大方地给了解药。 篼儿反倒了迟疑了,本就多疑,对眼前这男人更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这是解药,不是毒药,放心!我可不做毒杀妻子之事!”东方旭说着将药塞到了篼儿手中。 “谁是你妻子!事情解决了,你借我之手杀了窦小小,我也不跟你计较,百毒门要寻仇也尽管来,我只要你放我下山!”篼儿听这“妻子”二字,比那“夫人”二字还有别捏,心中顿时有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我违约!百草门的一切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东方旭笑得特灿烂,从身后将篼儿拥入怀中,一脸玩味地等待着她的反映。 “莫名其妙,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别告诉我你特意把我寻来就是为了让我把你杀了这窦小小然后娶我!这一见钟情未免也太夸张了点吧!”篼儿终于是忍无可忍了,狠狠挣脱开,心中越的纳闷,手上的疼痛已经迁延到了肩胛处,解药却一直拽在手里。 “还真就是想娶你当妻子。”东方旭依旧是那玩世不恭的神情。 篼儿深吸了一口,尽量抑制住上前掐死他的冲动,硬是扯出笑颜来,道:“呵呵,你有何目的尽管说出来,本姑娘也不是小气之人,能帮自是会帮你的。这妻子二字分量太重,本姑娘受不起!” “真没什么目的,就是想要个妻子而已!”东方旭说着又是将篼儿拉了过去。 篼儿也不反抗,任由他将自己那紧攥着的手掰开来,取了解药。 “快吃下去吧,晚了这手真得废了。”笑意里带着宠溺,并不刻意掩饰。他本可以直接囚禁她,逼迫她的,可是,他不愿意,向来都是怜香惜玉的,即便是对窦小小这个假的百毒门大小姐,更何况,他还蛮喜欢同她较劲的。 “来,乖,张嘴。”东方旭很有耐心。 篼儿着实忍不住手臂上的麻痹和疼痛,心一横,也顾不上那么多猜忌便将那解药夺了过去了一口吞下,老天爷定是惩罚她之前的恶行,才让她遇到这么个无赖。 果真是解药,手臂上的疼痛感终于渐渐退去了。 “没骗你吧,呵呵,走,带你去个地方!”东方旭牵过篼儿的手来,篼儿想甩,却怎么都甩不开。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啦,走啦!”窦小小的尸体还留住大厅上,东方旭却仿佛一切都没有生过一样,笑嘻嘻地拉着篼儿要走,心情似乎很愉悦。 篼儿对这男人的认识似乎又进一层了,此时,毒解了,心也静了,瞥了窦小小一眼,只觉得脊背有些凉,这东方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这样千方百计留住她,为的到底什么? “怎么了,害怕了?”东方旭亦是瞥了窦小小那尸体一眼,唇边泛起冷笑。 “怕?”篼儿果然是最受不了激将法,冷哼一声,又道:“既然你不放我走,那咱就依契约行事,从今往后,这百草门就是本姑娘的了!” 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把戏,不过她愿意陪他玩到底,本就是无牵无挂孤身一人,还有什么输不起的呢? 如果世上有不能惹之人,那便是无牵挂无顾忌之人了。 “我也是你的!”东方旭一点儿都不害臊,眯眼一笑,好心提醒。 “呵呵,那是当然!”篼儿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又道:“你是不是该把山庄里的一切事务都好好得交待交待呢?” “就说带你去个地方嘛!”东方旭又牵过篼儿的手来,出了门便往山林里去了。 给读者的话: 中秋节,送礼?月饼?no,no,no,给大家爆!猫咪们,中秋快乐!o(n_n)o 番外篼儿篇之各取所需 东方旭带着篼儿一路飞到了山顶,百草门似乎占了整座山,只是,山顶却有些荒凉,见不到人迹,篼儿本就打算溜到山顶来瞧瞧的,没想到东方旭会那么大方地带她上来。 站在小石亭中四下观望,心中顿时大惊,这里,那么熟悉! 凌云阁! 猛地踏出步子,朝对山望去,便见凌云阁依山而建,重檐飞角,三层阁楼层层分明,第二层中,一座高悬的吊桥延伸到另一侧悬崖。 篼儿眸子掠过复杂,这东方旭究竟知道凌云阁多少事?凌主子怎么会如此大意! “你带我到这做什么?”篼儿收回了视线。 “你不是老问我有什么目的吗?呵呵,就是它!”东方旭眸子掠过阴鸷,指向了凌云阁,这里可以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蝴蝶崖。 “哼。”篼儿冷哼一声,心中却满满的诧异。 东方旭玩味地看了篼儿一眼,道:过几日就是百毒大会了,百毒门、凌云阁还有江湖中几个秘密组织均会出席,想不想去凑凑热闹?” 篼儿却是冷笑,道:“身为门主,我可以不出席吗?” “不可以。”东方旭笑得特优雅。 “呵呵,和我说说何谓百毒大会吧。”东方旭的狐狸尾巴似乎渐渐露出来了,篼儿心中总算有底了。 “此次盛会,以毒会毒,以毒攻毒,胜者王,败者归属臣服。”东方旭话语里透着了一丝认真来,本以为百毒门不参与百草门便能夺得头筹,却没想到凌云阁也来搀和一脚,凌彻这家伙野心不小啊! “你想当毒王?想要凌云阁臣服你!”篼儿总算是弄明白了东方旭的目的,只是抓她来又有何用?凌云阁的七彩蝴蝶之毒,少则溃烂肌肤,多则腐蚀筋骨,向来没有解药一说的。 何况,她长期待在宫中,于凌云阁根本不是很熟悉。 “是你,不是我。”东方旭凑了过来。 “你以为我会帮你吗?或者你认为凌主子会因为我而罢手?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篼儿退了一步。 “怎么,现在还叫他主子啊?你同他也算是自小相依为命吧,为他卖命了那么多年,就这么被丢在皇陵,你还真是心甘情愿,呵呵。”不可否认,他一切都查的清楚,从凌彻准备出席此次大会起,他就行动了,这一回,他不争,只坐收渔翁之利。 “呵呵,你知道的不少啊,我同他的事,与你何干?”篼儿的话语冷了起来,这似乎是她的禁忌,东方旭这家伙竟然能查得那么清楚! “凌彻定会带皇后前来,如今天下皆知皇帝独宠皇后一人,你费尽心思苦心算计,骗了慕容汐月,算计了玫瑰,毒了汐妃,倒头来却被是帮了那林若汐铺路,呵呵,你还真大度啊!”东方旭哈哈大笑了起来。 篼儿听了这话,眉头瞬间蹙紧,一脸复杂地看着东方旭没有说话。 “你一直待在皇陵不走,不会是盼着你主子回头来找你吧,呵呵,人家如今可是夫妻恩爱,又岂会想起这个曾经为他卖命了那么多年的小小卧底呢?”东方旭见篼儿神色骤变,又是添油加醋,又要开口,篼儿却是大叫一声,“够了!” “呵呵,你恨对不对?你也恨凌彻对不对?你承认吧。”东方旭依旧没有住嘴,蛊惑话语一直萦绕在篼儿耳畔。 良久,篼儿似乎才缓过神来,话语没了怒气,却是冷淡无比,“说吧,你要如何?” “你助我夺得毒王之位,我给你杀那皇后的机会。”东方旭难得坦诚干脆。 篼儿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东方旭许久,不知心中思索了些什么,突然笑了起来,道:“成交,只是,我如何能帮得了你呢?” “很好,你只要做在门主这位置上就好了,呵呵。”东方旭笑得煞是神秘。 篼儿唇角微勾,泛起冷笑,“你如何查出我的身份的?” “呵呵,你凌主子可是我老朋友了,我如何会不知,你潜在东宫太久了,你不知道的事太多了!”东方旭故意向篼儿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篼儿心中顿时一紧,没有说话,视线回到了不远处那嵌入山体中的凌云阁上,凌云阁,对她来说其实也是陌生的,也许,当初入东宫就注定离他越来越远了。 没想到再见会是在百毒大会上,慕容汐月、汐儿、月妃原来都走不到最后,而当今的皇后,民女林若汐,究竟又是何人? “你如何向百毒门交待?”篼儿本就纳闷不已,窦小小就这么死了,百毒门能罢休吗? “又不是我杀的,我交待什么?”东方旭又是那玩世不恭的笑,特灿烂,看得篼儿都有些迷惑,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和凌主子又究竟有何过节? “你认为百毒门会相信窦小小死在我手上吗?即便是,她是你的夫人,你也有责任,不是吗?”狠是她的性子,鲁莽可不是。 “所以你直接杀了她?”东方旭说着便朝篼儿走了过来,这么个聪明的女人,若是错过了还真是可惜了。 只是,女人聪明过头了,便就是笨了。 “呵呵,门主夫人是你,她死了,我何来责任?”东方旭说罢却是猛地将篼儿拉入怀中。而这句话的意思,很久很久以后,篼儿才明白了过来。 “放开!”篼儿蹙眉,很不耐烦,心中却是满满的疑惑,东方旭为何饶那么大的圈子要她杀了窦小小,又强迫她嫁他呢?她似乎不淡淡为了夺取毒王一位,事情谜团重重,她可不相信这素未蒙面的男子会对她一见钟情! “不放。”东方旭却是变本加厉,性感的下颌在篼儿颈脖间摩挲挑逗。 篼儿眼神阴沉了几分,猛地一转身,挣脱开来,一手便朝东方旭脖颈处掐去,怒声道:“我再警告你一次,少占本姑娘便宜!” 东方旭眯眼一笑,不过是轻轻在篼儿手腕上一按神门穴一点,篼儿的手却顿时无力地垂了下来。 “为夫宠夫人,天经地义,何来占便宜一说?”东方旭双手圈住篼儿的细腰,非常温柔地将她拉近。 “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不……”篼儿只凭一手根本无力挣脱,话音未落,小嘴便被堵上了。 水汪汪的双眸陡然睁大,和昨夜一样的熟悉触碰,却是不一样的心情,顿时有些失神,忘了反抗。 良久,东方旭终于纳闷了起来,这女人怎么就乖了? 突然,唇上传来一阵吃痛,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东方旭眸色一沉,温柔不再狠狠地吻了下去。 既然反抗不了,就安心享受,篼儿大方地回应,眸子却掠过一丝阴鸷,心中亦有了自己的算计。 番外篼儿篇之百毒大会 接连几日,篼儿都不曾在见过东方旭,他似乎认准她不会走似的,任由她在整个山庄乱逛,下人们似乎很怕她,皆是退避三舍,只有玉嫂偶尔会来同她闲聊几句,问的都是她小时候的事,篼儿都是推说记不清了,从未提起过丝毫,倒是问了好多百毒大会的事,玉嫂亦是将比试的规矩同她讲了个明白。 篼儿亦是昨日才知晓百毒大会会在百草门举行,今日大花园中,一切事务皆置办好了,异常的热闹。 不过一个转身,却现东方旭突然就出现在了大门口,而不远处一称轿子远远飞来,四个抬轿的女子皆是一身黑纱,凌空飞来,将那称黑色的轿子落在山前的平台上。 只见一个黑衣少*妇缓缓下了轿,一身黑纱群,脸色亦是蒙在黑纱,只留一双摄魂般的大眼睛,同篼儿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竟是如出一辙。 “夫人,客人来了。这是百毒门的门主窦夫人。”玉嫂在身边低声提醒。 篼儿远远地看着那窦夫人,竟有些失神,心中异样的熟悉感顿生。 “夫人,先进屋换身衣裳吧,客人陆陆续续会到了。”玉嫂终于是将视线从那窦夫人身上移开来,不经意间唇边泛起冷笑来。 篼儿点了点头,便往卧房而去,玉嫂亦是跟着而去…… “玉嫂,百毒门门主怎么会是个女流之辈?”篼儿端坐在铜镜前,这几日都是玉嫂伺候她梳妆的,似乎是伺候别人惯了,心中总有些别扭。 玉嫂利索地替篼儿绾了一个漂亮的髻,低声道:“窦门主英年早逝,这门主之责就落在夫人身上上。” 篼儿心急地想问那窦小小为何会嫁给东方旭,只是,玉嫂毕竟是东方旭的人,思量了下,才又开了口,问到:“小小不幸病逝,庄里没差人报丧吗?” 东方旭是这般解释窦小小的死,她可是等了好几日,没想到百毒门的人今日才来,而且是赴百毒大会而来。 “门主自有安排吧,夫人,客人也都到了,我们该出去了。”玉嫂目光有些闪躲,篼儿心中起了疑,本不想去戒备这个老人家的,看着她错了。 起身朝门外而去,绕过傍山的回廊,还没入花园便听到了一阵喧哗,看来的人不少。 “庄主要如何对付凌云阁呢?”篼儿的声音清冷了起来,回头直视玉嫂。 玉嫂猝不及防地对上那清冷的眸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仍旧是道:“庄主自有安排,夫人请吧。” 东方旭见篼儿走来,连忙上前将她拉了过去,一同坐在主位上,而此时众人的视线亦是都集中过来了。 “呵呵,给大家引见,这位是内人,亦是我百草门门主!”东方旭笑着扫了众人一眼,视线最终落在了窦夫人身上。 “你究竟打算如何做?现在该告诉我了吧!”篼儿低声冷冷问到。 “先别急,一会你就会感谢我了!”东方旭亦是低声,笑着看向了众人。 在场的几个门派只听说过百草门和百毒门联姻,却从来未见过这窦小小,皆纷纷议论了起来,对这窦小小为门主一事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毕竟百毒大会以毒会毒,这窦小小比东方旭定是技高一筹吧。 窦夫人并没有多大的反映,懒懒地倚着椅背上,低着头慢悠悠地将那种那青茶喝完,这才慵懒地抬起头来。 只是,一抬起头来,手中那青花茶盏却是直直坠地应声而碎。 篼儿看着窦夫人这反映,心中更是纳闷,又是低声问了东方旭,“究竟怎么回事,这窦夫人真的是窦小小的母亲?!” “稍安勿躁,一会你定会感激我的,呵呵,你还是找找你凌主子在哪里吧!” “凌云阁的人来了吗?”篼儿早就四下搜寻着凌彻的身影,始终寻不到。 东方旭朝窦夫人看了过去,微微颔有礼浅笑,他同窦小小本是指腹为婚,父亲临终前要他一统百草门和百毒门,没想到三年前这窦夫人却送了个假窦小小来,真的窦小小竟在宫中当婢女,这里头的秘密他可是好奇地很。 “想必夫人是许久没见着女儿了吧。”一旁的白衣男子低声说到,连忙替窦夫人换了茶盏。 “呵呵,夫人久居山中,我看也只有百毒大会能将夫人引来了。” “是啊是啊,今日就仰仗窦夫人主持大局了!” …… 众人皆知窦门主离世后,窦夫人便久居山中,从未露面,唯有窦小小嫁入百草门时才出现过一次,已经十几年亦是没有再出手过了,今日不过是来看热闹的。 众人知她的性情,才纷纷赴会,若是窦夫人出手,这毒王的位置,便是没有悬念了。 窦夫人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冷冷地瞥了东方旭一眼,视线扫过了篼儿,冷冷道:“既然该来的都来了就开始吧。” 东方旭仍是回以有礼浅笑,道:“来人啊,拿签来。” 此次大会的规矩大伙都清楚,比试皆采取淘汰制,抽签决定对手,不能用其他武功,仅能用毒,以毒攻毒,在一方小桌上对决,先中毒者为败,除此外不再有其他规矩,生死各凭本事,日后不得寻仇。 当场的共有七个门派,百毒门除外,便只有六个,篼儿对这些门派根本一无所知,一心关心的是凌云阁,低声在东方旭耳畔问到:“凌云阁呢?为何没来?” “左边最后那两位便是,你凌主子和皇后似乎出游了,呵呵。”东方旭笑了笑,心中亦是纳闷,凌彻竟只派了两个手下来,这么有把握! 篼儿看了那两人一眼,一男子相貌英俊,鼻若悬梁,唇若涂丹,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另一男子却是矮小而大腹便便,一脸的络腮胡子。 “呵呵,看来你没有机会了。”东方旭伏在篼儿耳畔,甚是亲昵。 “与你无关。”篼儿不着痕迹地将他推开来,视线依旧落在那两男子身上。 给读者的话: 三章近八千多,爆完毕! 番外篼儿篇之以毒会毒 各门派抽签后,比试便正是开始了。 抽签后分为三组,依次为影阁对幻海派,百草门对万花飘香,凌云阁对黑煞门。 “在下沈紫衣,请教了。”影阁只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女子身段妖娆,小脸精致,看不出年龄,而男子却身影清瘦,一袭紧身黑衣,亦是黑色的蒙面,如同影子般静静地站在那女子身后。 众人对影阁的好奇程度大于凌云阁,凌云阁不过是最近听说的,影阁的大名却早就如雷贯耳,却谁都不知道它的所在,如何查都查到。 影阁的紫衣姑娘同幻海派的门主幻沧海相对而坐,第一场比试正式开始了。 “呵呵,在下幻沧海,姑娘这般貌美如花在影阁当个下人可惜了,来我幻海门做个门主夫人如何?嘻嘻!”幻沧海一半的脸被一个银白面具遮掩,阴阳怪气,声音就如女人一样妩媚。 紫衣似乎是故意的,神色亦是抚媚了起来,笑着道:“好啊,幻海门临海,紫衣喜欢得紧!” “那就同我来吧,过来吧……”那幻沧海原本阴阳怪气的声音顿时低沉而富有磁性,朝紫衣缓缓伸出了手去。 紫衣的神情瞬间有些恍惚,痴痴地看着幻沧海,玉臂缓缓伸了过去,幻沧海得意地笑了起来,就刚才那瞬间,他的神魂香早就起了效用了。 然而,笑而突然戛然而止,只见幻沧海笑容僵硬,脖颈上不知何时竟缠绕上了两条五彩的小蛇,而黑紫色的血早已从顺着脖颈缓缓流了下来。 四周顿时寂静,只剩紫衣的轻笑声,众人皆是震惊,幻海派一干弟子皆是咂舌。 原先见紫衣那一脸恍惚,本以为她说话间中了幻沧海的摄魂香,没想到她竟能瞒过众人的眼睛瞬间就将那五彩小蛇放了出来,影阁素来以快见称,今日一见果不虚传。 “影阁胜!”窦夫人缓缓地开了口,扫了紫衣和身后那影子般的男子一眼,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冷笑来。 紫衣起身来,却看都没看那幻沧海一眼,便回到座位上去,一道黑衣掠过,那影子般的男子便已经站到她身后了,而幻沧海手中却是凭空多了一瓶解药,唬地他连连对紫衣点头道谢。 东方旭眸子亦是透出了惊诧,影阁本不擅用毒,没想到一出手却也不俗。 篼儿的视线却始终落在凌云阁那两个男子那边,完全的心不在焉。 接下来可该她出场了,东方旭只让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屏气凝神,其他的一概不理。 篼儿安安分分地坐着,冷冷地瞥了对面这生得如花似玉的万花飘香门主一眼,便双手支着下颌,微微眯起眼来了。自知今日来的皆是用毒高手,有备而来,使毒于瞬间,且用的毒皆不是一般毒药,如同方才幻沧海用的那摄魂,说话间一个不留神便会吸入,身不死,灵魂却会亡。只是,东方旭只让她坐着,她也乐于不动声色看看这家伙玩什么把戏。 “呵呵,久闻夫人大名,今日一见……也不怎么样嘛!”万花仙子嗲声说到,手中丝帕轻轻一拂,动作万分的妩媚勾人。 突然一阵花香传来,浓郁而幽深,篼儿不自主得深深一吸气,那浓厚的香气顿时充满胸腔,一股窒息感立马袭来,神志有些恍惚,眼前突然出现了凌主子的身影,明明知道是毒,却不可自拔,又是深深地吸气。 然而,又是一瞬间,原本浓厚的幽香突然被一股鱼腥恶臭驱走,篼儿心头一惊,顿时清醒无比。 “好恶心!好恶心!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篼儿猛地抬头,却见万华飘香那貌美如花的门主一脸的扭曲,疯了一般抓头,一直喊着恶心,边喊边朝山下飞了下去,一群手下连忙追了下去。 “百草门胜!”窦夫人的话语中似乎隐着怒气,警告地看了东方旭一眼。 “哈哈,我看我们也不用争了,这毒王一位定是非百草门莫属了!”黑煞门门主虽这样说却还是先坐到了中间那石桌旁。 “莫非黑煞要弃权?”窦夫人依旧慵懒地倚着,话语却不着一丝温度。 “岂敢岂敢,都坐这儿来了,怎么说也得试试!”黑煞心中有恨意,方才明明是窦夫人暗中相助,否则窦小小早就因那白花毒而窒息而亡了!心中不满,亦是诧异,十几年来窦夫人头一回用毒,而东方旭竟是什么都没有做,更奇怪的是这门主夫人完全没有百毒门大小姐的样子。 凌云阁上来的人是那英俊的男子,缓缓地从东方旭和篼儿前面走过,一脸闲适,落座后,那狭长的眸子只是瞥了那黑煞一眼,便让黑煞有股压迫感。 番外篼儿篇之主仆对决 那莫名的压迫感让黑煞微微一震,似乎会掩饰莫名的慌张,随即大喊,道:“小子,出招吧,我们不像他们那样玩阴的,要玩就光明正大得来!” 话语一落,却见一只巴掌大的多彩蜘蛛从他袖口处缓缓爬了上来,粗壮的八条腿呈八种颜色,布满了细细的绒毛,并不似一般的蜘蛛,浑身上下似乎覆盖着一层多彩的硬壳。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这蜘蛛上来,不知是谁,突然大喊了一声,“这是螃蟹吧!?” 黑煞猛地回头,怒目横扫了众人一眼,大喝一声,“谁说的,给我站出来!” 众人大笑不已,又有人道:“黑老煞你啥时候养出这怪物来的,能把蜘蛛养成螃蟹,佩服佩服!哈哈!” “臭丫头,敢嘲笑大爷我!”黑煞说罢衣袖一拂,便见数之小蜘蛛朝窦夫人身后那小丫头齐齐飞了去。 只是,还未近她的身,那数只小蜘蛛便突然给落了下来,不知中了什么毒,瞬间化作一推白沫。 “呵呵,黑老煞,你这蜘蛛看来不行啊!”幻沧海这时身上的毒解了,人也清醒了,声音又是无比古怪了起来。 “输给女人的给我闭嘴!”黑老煞说,右臂一提,不知又要放出什么毒物来了。 “黑老煞,你还要比吗?”窦夫人终于懒懒地开了口,又看了主座上的东方旭一眼,只是视线却躲过了篼儿。 “哈哈,黑老煞,别跟小丫头较真嘛,你这多彩蜘蛛还是头一回亮相,赶紧给大伙瞧瞧厉害!”东方旭终于像个东道主模样出来圆场了。 “呵呵,黑煞前辈,我们开始吧。”那英俊的男子挑了挑眉,那狭长的眸子灿烂的笑意依旧,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小盒子来。 黑煞一脸诧异起来,道:“这是什么东西?像娘们的玩意!” “今日我替内人来赴会的,用的当然要是她的东西。”那男子朝那矮小的同伴望了一眼,唇边始终噙着笑意。 金色的锦盒缓缓被打开了,只见两只美丽的七彩斑斓的蝴蝶在里面懒懒地展开翅膀来,待那男子将锦盒放下,那蝴蝶钗才缓缓飞了起来,在石桌上那多彩蜘蛛上头盘旋起来。 众人本以为会是什么稀奇的宝贝,一见是两只蝴蝶皆是唏嘘不已,毒蝴蝶再普通不过了,怎么抵得过黑煞的多彩蜘蛛呢? 篼儿正对那窦夫人满腹的疑惑,方才是这窦夫人出手救她的吧,东方旭为何就那么笃定这夫人会救她?此时见凌云阁的人拿出了七彩蝴蝶来,篼儿顿时回过神来,凌云阁的七彩毒蝴蝶向来不允许轻易带出阁的! 远远地看了过去,不看那蝴蝶,视线一直落在那男子身上。 东方旭咂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观战,终于可以见到凌云阁的七彩蝴蝶了,那年差点丧命在蝴蝶崖都没能见到,凌彻实在太小气了。 “呵呵,小子,你这蝴蝶漂亮着,还是赶紧收回去哄媳妇开心吧,一会被我黑寡夫吃了,我没处寻两只陪你,哈哈。”黑煞自信满满地打大笑了起来。 “呵呵,我家媳妇怕蜘蛛,要不还真可以顺便带回去哄哄她呢!”那男子依旧是一脸闲适。 突然,石桌上那名唤黑寡夫的毒蜘蛛却突破仰头朝瞬间朝上空喷出黑色的蜘蛛丝来,一下子便将一只七彩蝴蝶给擒住,那蝴蝶竟是渐渐地变成了黑色,而另一直蝴蝶却是远远地飞开了。 黑煞见胜负已分,不屑地道:“真无趣,还以为凌云阁有……” 话未说完,整个人却是突然给僵住了。 只听竟嗤地一声,自己那宝贝蜘蛛竟和那蝴蝶一起一下子化作一股烟雾,只留下些许黑色粉末。 全场亦是顿时寂静,只有那只七彩蝴蝶又远远地飞了回来,落在石桌上那金色的小锦盒上,七彩的翅膀一张一合,很是美丽。 “呵呵,窦夫人,该分胜负了吧?”东方旭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大声提醒窦夫人。 窦夫人缓过神来,眸子不经意流露出一丝担忧,却依旧是那淡漠的语气,道:“凌云阁胜!” 第一轮较量后便只剩下凌云阁、百草门和影阁了,万花飘香的人早就跟着那万花仙子狼狈而去了,幻海门和黑煞门倒是都留了下来,凌云阁的蝴蝶毒那么厉害,谁都好奇着有何毒物能够克制这腐骨蝴蝶。 树荫下,紫衣递过一杯茶给那影子般的男子,二人甚是亲密,如同夫妻。 “冰魂,你说主子要是知道咱擅自来凑热闹会怎样?”紫衣低声问到。 “主子和皇后到百纳来了,咱还是赶紧回宫吧,留太子爷一人在宫中,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冰魂和紫衣本是月国太子穆子轩的影子,一直跟在他身边,前些日子,这太子爷突然心血来潮给他俩放假了。 “你猜猜沈冰那五彩毒蛇斗得过凌云阁那蝴蝶毒不?”紫衣远远地望了凌云阁那两个男子一眼,总觉他们眼神交流有些怪异。 “我看未必,他只剩一只蝴蝶了,最多就同归于尽,何况这第二回合,还不知他会如何应战呢!”冰魂亦是看向了凌云阁那两男子,这秘密组织并不在影阁的资料库中,看来回去还得好好同黑影说说了。 “来人啊,拿签来。”东方旭慵懒地倚着着,故意揽在篼儿,等着好戏上场,篼儿却没有什么表情,似乎也在等着什么。 “东方门主,这签不用抽了。”紫衣上前,不似方才那妩媚妖娆,却是利索大方,抱拳又道:“影阁弃权,我等先行告退了。” “为何?”东方旭挑眉问到,一旁众人却没有多大的诧异,影阁并不擅用毒,此次出席本就是众人意料之外的,如今面对的是凌云阁和百草门,怕是敌不过了。 “斗也徒劳,紫衣有自知,何况亦有要事在身,还是就此告辞了。”紫衣笑着说到。 “既然如此,紫衣姑娘慢走,他日有闲,欢迎再到寒舍一聚。”东方旭倒是乐意见影阁弃权,影阁的毒容易克,但是度够快,他可不想冒这风险。 紫衣又朝窦夫人行了个礼,便缓缓退去,那影子一般的男子依旧跟这她身后,两人在走到大门处,却只见一紫一黑两个身影掠过,还不待众人回过神来,两人便皆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呵呵,果然是影阁的人,够快!”窦夫人拍手称赞。 众人亦是纷纷赞叹不已,幻海门地下几个弟子甚至偷偷议论起如何才能投靠影阁去了。 影阁退出,那么接下来便是百草门和凌云阁的对决了。 “你们快点开始吧,我乏了。”窦夫人冷眼扫过东方旭一眼,眉宇间透出倦意,又一回刻意不去看篼儿,说罢又慵懒地倚了下去低下头。 篼儿的心思这才从凌云阁那两男子身上收回,篼儿冷冷地瞥了东方旭一眼,这是他一直期盼的结局吧! 又看向了那窦夫人,究竟是为什么她可以不过问窦小小如何事,而同东方旭亦是这般淡漠的关系?这里头似乎藏着身秘密,难道是家丑不外扬?抑或是东方旭拿住了她的什么把柄?方才至今,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想看清楚窦夫人的脸,无奈她蒙着面纱而且一直低着头。 “你要我如何做?”篼儿凑了过去,贴在东方旭耳畔,远远望去两人倒还算夫妻恩爱。 “怎么,凌彻都没来了,你还肯帮我啊?”东方旭玩味一笑。 “呵呵,门主是我,本姑娘帮的是自己。”篼儿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东方旭的手,又低声道:“那窦夫人究竟又是怎么回事?你可别连我也算计了!” “呵呵,去吧,平日里怎么用毒的就怎么用,她会帮你的。”东方旭说罢便轻轻将篼儿推上前去。 篼儿回头蹙眉看了东方旭一眼,撇了撇嘴,这才走上前去。 凌云阁出来应战的依旧是那俊朗公子,狭长的眸子看了篼儿一眼,眸子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篼儿亦是走了过来,两人远远对面而站,这第二轮较量可没有第一回那么容易了,规则自是要变化的,暗器使毒之人本就不光明磊落,规矩简单而有失公允,各凭本事,不管以什么方式,让对方先于自己中毒者为胜。 篼儿不动,只是盯着那男子看,那男子唇边泛起淡淡的笑意来,从袖中缓缓拿出了一个紫玉蝴蝶钗来,只是眸子的诧异依旧难以掩饰。 “嘿,小子,怎么又用你媳妇的东西!哈哈!”一旁观战的黑老煞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正是,内人有孕在身,不便出战,我代她来定是要用她的东西了!”男子把玩着手中蝴蝶钗,亦是笑了。 篼儿见那蝴蝶钗,却不由得退了两步,瞬时朝一旁那大腹便便的男子看了过去。 给读者的话: 一直想像冷宫一文那样,在最后几天爆,现在看有点难了,尽量每天多更点吧。 番外篼儿篇之身世之谜 “姑娘,请吧。”男子修长的手一身,将那蝴蝶钗压在掌心,指向了篼儿。 篼儿回头看了东方旭一眼,小手握了握,终于是举了起来,十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枚金色的蝴蝶镖,一个侧身,便骤然射了出去,竟是朝那大腹便便的男子而去! 那俊朗的男子陡然一个翻身跃去,将那蝴蝶镖给踢落,看了那大腹便便的男子一眼,眸子掠过担。 本是寂静无比,此时众人却纷纷议论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枚金色蝴蝶镖飞上,这一回却是朝这男子直直飞来。 男子却没有一丝慌张,一个上翻,轻易躲过,眸子掠过怒意,手中又是凭空多了三枚紫玉蝴蝶钗齐齐朝篼儿射去。 篼儿唇边泛起了苦笑来,竟没有闪躲,突然想起了玫瑰来,她亦是这样死在他的镖下吧! 那狭长而多情的桃花眼,那么熟悉的,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人皮面具是凌云阁最常用的,她早该猜到了,那大腹便便的男子定是他方才口中说的内人吧。 他怒了也好,既然不原谅她就杀了她吧,让凌云阁夺了毒王的位置,算是她最后替他做的事了吧,东方旭即便是怎么算计,决定权依旧在她手中。 凌彻见篼儿不躲,不由得蹙起眉来,这是那三枚蝴蝶钗皆在篼儿身前落地,瞬间变成了黑色。 两人皆是猛地回头朝那窦夫人望去,却见窦夫人似乎手握暗器指向了那另一边那大腹便便的男子。 凌彻微微蹙眉,这一向淡漠,不过问百草门任何事的窦夫人竟然会如此一而再地插手!篼儿占了她女儿的位置,她竟能如此维护?她在分散他的注意力。 凭借窦夫人用毒的能耐,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心中顿时不安,本以为对百草门和东方旭足够了解,只是得到消息,篼儿被带到这里,东方旭这厮这回究竟想做什么? “夫人,你还不动手?”在一旁观战已久的东方旭慵懒地斜倚着,一脸玩味。 凌彻顿时戒备起来,一旁那大腹便便的便是汐月,他岂能专心得了?这一回太过大意了。 篼儿眸子掠过一丝决绝,拿出了仅剩的一枚蝴蝶镖来,这凌主子随身携带的东西,她可是藏了好久的了。 凌彻眉头紧蹙,又是将三枚紫玉蝴蝶钗压在掌心,一脸戒备,而汐月亦是一身戒备,双手本能地护着腹前,凝紧眉头看着窦夫人。 “呵呵,高手过招都见不到动静的啊!”一旁的幻沧海冷冷笑起来,看来留下来看戏是对的,窦夫人今日的举动着实诡异。 “过招了吗?”黑老煞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凌彻冷冷地扫了二人一眼,却是一个翻身跃起,落在了汐月身前,眸光一沉,另一手凭空多了三枚蝴蝶镖来。 众人见了皆是大惊,这蝴蝶镖是百草门这窦小小的用的吗?为何他也会有,又是一阵议论。 还不待凌彻出镖,窦夫人却是将手中那甚长的银针射出,竟是一个回旋从篼儿这便射向了凌彻,不知情者皆以为是篼儿使出。 初看是一根银针,仔细一看竟是一条细长的虫子,通身银色,长长的身子绷得紧紧的,直直朝凌彻和汐月而去。 凌彻将汐月护在身后,手中的镖亦是掠出,准确无误地射中那毒虫,那毒虫便如方才那蜘蛛一样,嗤地一声一下子化作了一股白色的烟雾缓缓升起。 东方旭冷冷笑了起来,篼儿缓过神来,顿时大惊,竟是急急上前将凌彻给狠狠推开。 “小小!”寂静的花园里只听窦夫人大叫一声,黑色身影瞬间朝篼儿掠去。 只是,已经来不及,原本那缓缓升起的那股细小的白烟早已瞬间爆喷出一股烟雾来朝篼儿脸上袭去。 “啊……”一声惨叫随即响彻整个花园,只见篼儿捂着脸蹲了下来。 “夫人!”一旁百毒门的弟子连忙提来了药散。 窦夫人完全没了平日了慵懒华贵的冷美人模样,颤抖着手喂了一颗药丸,而东方旭亦是顿时给急了,将篼儿护在怀中,连连道:“没事的,没事的。” 凌彻和汐月站在一旁,皆是一脸复杂,汐月不由得想上前去,却别凌彻给紧紧握住了手。 “百草门输了!”篼儿厉声道,挣脱开东方旭,原本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竟是紧紧闭着,两行血泪缓缓流出。 “窦夫人,百草门输了,凌云阁是胜者!”篼儿又一次强调。 东方旭心中怒气顿起,眉头紧蹙,还是被这女人骗了! 窦夫人亦是蹙紧眉头,朝东方旭投去了质问的眼神,他想利用小小,她可以违背原则配合他,只是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东方旭只是低声,冷冷道:“别这么看我,我只是找回我真正的夫人而已。” “凌主子!我凌主子在哪!”篼儿又大叫了起来。 “凌主子,你在哪里?篼儿将功补过了,你原谅篼儿吧!篼儿想回家了……凌主子……”双眸已瞎,双手在空中摸索着,流出的也不知是血还是泪。 “篼儿……”汐月虽是纳闷却更是心痛,想起自己那夜在御花园中苦苦寻着唤着凌彻,过往的一切恩怨似乎瞬间消散,她亦是一个可怜的痴情人啊! 凌彻看了汐月一眼,上前将篼儿拉住,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声,“我在这。” 方才就一直纳闷一直猜测,听得窦夫人这一声“小小”,所有的疑团和猜测顿时明朗了,不由得长叹一声,原来这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婢女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只是,为何她会在宫中呢? 篼儿这才静了下来,突然给笑了出来,像是玩笑的语气,道:“凌主子,早知道今天要认错,篼儿在冷宫那晚早该认了,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凌主子,你就原谅我吧,篼儿这回真的帮你去寻新主子去!”篼儿依旧笑着说着,声音清脆动听,只是,原本还能微微看到些微白光,此时却是一片黑暗,那么陌生可怕,害得她不得不紧抓住凌主子的衣袖。 “篼儿……”汐月亦是上前来,见她还能强颜欢笑,心顿时又疼了起来,有些哽咽道:“篼儿……新主子在这呢!都原谅你了哦……新主子来带你回家。” “新主子……慕容汐月……新主子……”篼儿喃喃地说着,下手摸向了汐月,却突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朝汐月倾了过去。 “小小!”窦夫人连忙将小小抱了过去,轻轻探了探脉搏,原本紧蹙的眉头这才松了下来。 “如何?”一旁三人齐齐问出声。 “带小姐回去。”窦夫人此时却已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冷冷地扫了东方旭一眼,便将篼儿交给了一旁的弟子。 “慢着。”汐月急急出声,却被凌彻拦了下来。 “窦夫人,可有办法医好篼儿的眼睛?”凌彻低声问到。 “那是我的事。”窦夫人的话语依旧淡漠,转身对众人道:“今日胜负已定,毒王为凌云阁阁主,可有不服者?” 原本的纷纷议论顿时停止了,窦夫人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幻沧海和黑老煞同凌彻行过礼后,皆是一脸诡异和轻蔑的笑容先离去了,窦夫人依旧是没有任何交待,便带着都篼儿也要走。 “窦夫人留步。”东方旭开了口,“望夫人医好小小将她送回百草门,小小是我的指腹未婚的妻子,夫人定不会忘记吧?” 窦夫人没有回答,只是冷哼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作罢,小小怎么可能还送回来?当日因一个丫鬟同夫婿误解多年,一狠心把不到三岁的女儿藏到了宫中的嬷嬷那,没想到一别竟会那么多年,夫婿死后,她如果有勇气去解释清楚这误会,又如何去认这个女儿? 窦夫人依旧面无表情同凌彻点了点头,便将篼儿抱入那黑色轿中,四个弟子抬起轿子凌空而去。 “究竟怎么回事?”汐月在凌彻身边低声问到。 “问他,呵呵。”凌彻撕下了面具来,看向了东方旭。 而汐月亦是将面具撕了下来,原本肚子都还没那么大呢,某人非得把她打扮成大腹便便的丑男子模样。 “呵呵,我还纳闷着你不亲自来了呢?!你凌云阁不是任何事都查的到吗?还用问我?”东方旭亦是方才见篼儿的异样,才认出凌彻来的。 “你又输了一回,呵呵。”凌彻眯起眼来。 “哈哈,还有下一回的,毒王。”东方旭并不是会在意失败之人。 “随时恭候!”凌彻仍旧是一脸闲适呃笑意,拥着汐月缓缓离去,走了甚远,却听背后传来东方旭的声音,“篼儿定会回我百草门,你们不用等她了!” 凌彻没有驻足,汐月却是一脸纳闷,道:“怎么回事?篼儿是那窦夫人什么人!?” “篼儿就是窦小小了,窦夫人的亲生女儿,只是如何会入宫为婢的,回头还得让人去查查!” 汐月一听,若有所思,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百草门大石门,又道:“这东方旭似乎认识你很久了!” “创建凌云阁之时认识的,从百草门这山顶远眺便可见凌云阁。”凌彻同东方旭曾经也斗过几回,却也不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汐月大惊,“他岂不对凌云阁了如指掌了!难怪他这回这般利用篼儿。” “咳咳,为夫像是草率之人吗?”凌彻打趣地问到,若不是窦夫人,一切依旧在他的把握当中的。 汐月突然恍然大悟,瞪了凌彻一眼,道:“你先前怎么知道篼儿在百草门的?!” 凌彻大笑了起来,并没有回答,而不远处,端木赐和红衣早在轿子旁侯着了,而栗儿这小丫头也跟来了。 三人皆以为这两主子会出游很久,没想到才几天呢,就回凌云阁了,栗儿第一回到凌云阁还就想待着不走了。 “皇上,回宫还是凌云阁?”栗儿欢喜地蹦了过来,笑着问到。 “凌云阁!”汐月却抢开了口,还是喜欢待在凌云阁里,清幽极了,也想凌彻陪着多休息几日,每日见他一下朝就往御书房去,心疼极了。 “小姐,端木郡主又回洛城了,不过就小住几日就走了。”红衣突然给想起来了,之前小姐出游时,端木郡主还来找过呢。 “她同夫婿一起的吗?” “嗯,我姐姐现在不待离城了,就跟在穆子寒身边。”一旁的端木赐淡淡地说到。 汐月点了点头,瑶瑶的性子她算是放心,定不会吃亏的。 “先回宫再说吧。”凌彻宠溺一笑,亲自将汐月扶上轿。 “朝政忙吗?”汐月有些疲倦,在轿中软塌上慵懒地倚了下来。 “母妃惦记你和这小家伙了,呵呵。”凌彻说着轻轻将汐月拥了过来,唇边不由得泛起了暖暖的笑意。 给读者的话: 篼儿番外完,明天更凤希番外……呼呼~~~ 番外凤希篇之玉玲珑1 钟离,太安三十年,此时的七皇子寒煜年仅十五岁。 “皇姐,父王还真舍得你和亲到百纳去!”寒煜为公主和亲百纳一事一直耿耿于怀。 “父王自有他的打算。”公主默娘却似乎没什么意见。 “你都老帮着父王说话!我明日就不来陪你练武了,父王替你寻了个师父,哈哈,待我回来时咱再较量较量。”他虽是寒王最宠爱的七皇子,却对寒王利用公主和亲拉拢百纳一事颇有微词。 “你这小子,宫里不好好待着跑去月国学什么医术!这一去定不会那么快回吧?!”她虽贵为公主,却是一身简洁淡雅,三千柔用一根紫玉蝴蝶钗随意挽起,亲切而平易近人。 “该回来的时候就会回来,呵呵。”寒煜那干干净净的眸子了竟掠过了一丝阴险。 默娘并非单纯,只是不愿意去深思这话中的话,挥起手中长剑,笑着道:“咱在最后斗一回合吧!” “这一回不让你了,次次都平手,没意思。”寒煜负手而立,一脸笑意,小小年纪眸子却有着乎年纪的沉着。 “呵呵,每回都说不让我,这回可得算数了。”默娘说着便将一旁的剑扔了过去。 姐弟两在御花园中又一回较量了起来,依旧没有胜负,却不知,这是最后一回的较量了,永远都不会有胜负…… 翌日,秘密送寒煜出宫后,默娘心中那股一直被压抑的不舍突然给冒了出来,一个人在长廊里逛荡着,一脸失落,七弟和她感情最好了,这一别千里,定是多年,如何会舍得。 空荡荡的长廊里寂静无比,默娘一个人走走停停,走着走着,心中一烦,索性倒退了起来,慢悠悠地退着,也不知退了多久,突然感觉背后有人,微微一愣,回过头去,整个人便给撞了上去,额头抵着他的下颌,有点冰凉的触觉和清新的山野气息,比这钟离冬季的冰空气还要凉,好近却好陌生。 一切似乎瞬间静止,两个人都没有动。 良久,默娘才缓过神来,瞥见下摆素白袍子,慌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定神一看,竟是个白衣男子。 四目交接,似乎停留了太久。 他那双眸深如寒潭,薄唇紧抿,一脸肃然,不苟一笑。 “你,是,什么人?”默娘小脸顿时红透,从未在宫里见过的,而且此人见了她竟敢如此大胆,绷着脸,还不跪拜行礼? “凤希。”凤希的语气甚是淡漠,本是在御书房中等候的,见寒王和公主迟迟未来,便出来走走了,这一路而来,却只见到这倒退而行的宫女。 “凤希?你,你迷,迷路了,我,我带你,去。”默娘话说得有些不顺畅,常常有新进宫的下人把她当作婢女的,估计这一回又被误解了。 “没有。”凤希惜字如金,依旧回答两个字。 “凤希公子,寒王有请。”远远地传来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凤希回头一看,竟是个脸戴昆仑奴面具的黑衣孩子,个子不高,那模样估计就十三四岁模样,心不由得一紧,这昆仑奴面具一戴上去,怕容颜永远被毁了,一生为奴。 默娘原本慌乱的心这镇定下来,瞪了那孩子一眼。 那孩子方要开口,见默娘那警告的眼神,便知道不做声了。 “你叫什么名字?”凤希显然已经把默娘给忘在一旁了。 “没有名字,请。”他亦是惜字如金。 默娘看着凤希的背影远远而去,原本扑通扑通地跳着的心这才平缓下来,突然觉得这背影好孤单,那么淡漠之人,究竟是什么人?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思索了良久,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好奇过了头,甩了甩头,却是一阵晕眩立马袭来,不是第一回这样子了,这几日似乎睡眠不是很足,老是头晕头痛,看来得寻太医瞧瞧了。 ……喵喵分割线…… 御书房。 金灿灿的大方鼎中,红光隐隐透出,空气中弥漫着些微炭火的味道,不重,反倒很增添了温暖。 小手掀起垂帘来,默娘一脸恍然大悟,笑着看想了一旁的凤希,原来他是父王替她寻来的师父。 凤希见了默娘,眸子掠过诧异,稍纵即逝,她的身份了然于心,上去微微俯身,道:“见过公主。” “免礼。”默娘一脸诡异的笑容。 “哈哈,默儿,来来来,这是凤希,他的琴技可是无人能匹敌,去月国前你可得好好跟着他学学。”寒王笑呵呵地朝默娘招了招手。 默娘一愣,学琴?她的琴艺虽不怎么样,却还是能上得了大场面的,父王不是给她找的是练武的师父吗? 这时,门外传来了通报,“秦啸公子到了!” “哦。”默娘低声应到,朝寒王走了去。 “呵呵,那是给你寻的武师父,待再见你七弟时,可别再打不赢他了!”寒王今日似乎心情大好,默娘都极少见他那么和善地笑过。 “草民秦啸,参见皇上,参见公主!”秦啸单膝跪地,抱拳行礼,一袭青衣,相貌俊朗,待寒王挥了挥手,才退到一旁,亦是同凤希一样负手而立。 默娘来来回回地打量这秦啸和凤希,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这两人顶多也就大她两三岁吧,怎么都成了她的师父? “呵呵,默娘还不快过去拜师。”自从和亲的事定下来后,寒王对这女儿终于有了一丝疼爱。 默娘也没有推脱,父王替她寻的人定是有一定的能耐能让人信服的。 走到凤希和秦啸面前,却只对秦啸欠了欠身,道:“徒儿拜见师父。” 秦啸连忙搀扶,道:“公主无需行礼,唤我秦啸便可,能传授公主武艺是秦啸的荣幸!” “既是传授武艺,那定是师父了,师父请喝茶。”默娘将婢女端过来的茶递了过去,浅浅笑着。 秦啸看了寒王一眼,见他点头,这才接过茶来。 凤希方才至今皆是没有什么言语,一脸肃然。 默娘将茶端到他面前,却有些迟疑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便是如何都变不了的。 不知为何,她有些不愿意了。 茶还端在手上,迟疑间,凤希却自己给接了过去,道:“公主千金之躯,行礼就免了吧。”说罢优雅地喝了一口茶,又将茶盏递给了一旁的婢女,而默娘都还未缓过神来呢。 “哦。师父。”带着一丝丝不情愿,默娘不得不点点头,低声回答。 此时,寒王才满意的锊了锊已经有些花白的长须,下个月默娘就要和亲到百纳为后了,他要她能文能武,自保,得宠,且不能丢钟离颜面,和亲之事虽来得突然,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回的和亲,给钟离和百纳若能交好,还怕了月国那小皇帝! 这凤希,精通乐律,即便是醉酒亦是轻易能听出乐律错误,节奏失调来,而秦啸武艺高强,且谙熟奇门遁甲之术,凤希是隐居山林的高人,而秦啸却浪迹江湖,此次能请到他们,亦是费了不少的力气的。 简单的拜师礼后,寒王忙于政事,便由默娘带着两位师父熟悉宫中环境。 三人步入御花园中,秦啸的话最多,拉着默娘问着问那,俨然没有师长的模样,他的年纪比凤希还小了点,而凤希,依旧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安安静静地走在最后。 默娘虽不得宠,却也乐观开朗,从不计较那么多,和亲一事,对钟离大有帮助,她当然不会推脱。 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来,两个皆是师父,如何称呼,蹙眉一想,便对秦啸道:“我唤你二师父吧,你比凤希师父小。” “哎呀,公主,你别唤我师父啦,我就长你一岁,怪别扭的,就唤名字吧,在皇上面前再唤师父。”秦啸一到钟离就听说了这公主,今日见她这般平易近人,心中着实喜欢。 “好啊,我也觉得你俩大不了我几岁呢!那我也唤你凤希吧。”默娘回头看了看凤希,却见凤希低着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凤希猛地抬头,凝眉看着默娘,默娘突然有些慌只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烫,却听他道:“公主若不喜欢师父二字,可改为先生二字。” “哦,师父。”默娘顿时失落,低声回答。 凤希迟疑了一会,又开了口,道:“宫中古琴名琴甚多,不知可有玉玲珑?” “玉玲珑?”默娘眸子掠过一丝警觉,而一旁的秦啸却是疑惑了起来,这凤希问玉玲珑作甚,这把古琴已经消失好久了。 “嗯,玉玲珑是把上古名琴,唯有此琴能凑出的琴音苍韵松古,温劲而雄,皇上希望公主能脱俗于小女子情怀,有母仪天下之威,奏出大气之作,若得此琴,定有助公主琴艺造诣。”这似乎是凤希说最多的一次了。 默娘并没有把那什么大气之作,什么心系天下听进去,只是好奇,道:“师父也喜欢大气的曲子吗?” 凤希却是想都没有想,点了点头。 步下石阶,默娘突然一脚踩空,秦啸连忙搀扶,“公主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小心踩空啦!”默娘笑着回来,回过头,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又头痛了? …… (ps:凤希的故事,其实在正文里已经有了结局,只是,这过程究竟怎样曲折?待猫猫慢慢道来……喵……) 给读者的话: 涟瑾番外预告:一个只生在一个晚上,几个小时里的故事,穿越到现代的善良皇子,他会遇到些什么人呢? 番外凤希篇之玉玲珑2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都是秦啸和凤希在萦碧宫陪着默娘,默娘本就好相处,同秦啸很快就熟悉起来了,不似师徒,更像朋友,而同凤希,顺理成章越来越像师徒了。 “呵呵,默娘你果然天资过人,这七杀阵我可是花了两三年的心血才创出的,你就几天给学会了,哈哈。”秦啸本是浪迹江湖之人,并不无尊卑观念,总是直呼默娘名字,极少教她武功,却是教了好些奇门遁甲之术,总是说女孩子家,不要舞刀弄剑的,学习布阵之术,可防身、可困敌便可。 “你这阵法妙是妙,就是阴了些,还有啊,看来我得寻七个女子来调教调价了,要不哪来七人给我守阵呢?!”默娘虽极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知为何,兴趣却不是很大。 “那还不容易,我帮你寻来便是。”秦啸笑得甚是开怀。 而倚在一旁看律书的凤希,根本完全将他俩忽视,沉默不语,除了每日定时教默娘抚琴,其他时间皆是一个人静静地看律书,有时候在这院子里的树上,有时候在屋里的长塌上,有时候跟本就寻不到人,极少见过他笑,总是薄唇紧抿,一脸肃然。 默娘总变着法子去烦他,师父师父一直叫,然后小心翼翼地问着问那,甚至有几回壮着胆子想逗他笑,无奈凤希依旧是那一贯淡漠的口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除去教琴的时间,他可以一整天一句话都不说。 “师父,时辰到了,该教丫头抚琴了。”默娘小心翼翼低声提醒,想拉拉他的衣袖,却还是给忍住了。 凤希合上律:“昨日给的那琴谱公主可都看过了?”他总是称她公主,丫头二字似乎一直只是默娘的自称。 “都看过了,全记着呢!昨夜试了试,老觉得哪里不对劲!”默娘说着,撇了撇嘴,太讨厌他唤她公主了。 “过来吧。”依旧是淡淡的语气,朝琴台而去。 默娘连忙跟了过去,不见秦啸在一旁一脸复杂。 “你再试试,我听听。”凤希空出了位置来。 默娘稍稍迟疑,缓缓坐了过去,有些莫名的心慌,迟迟才伸出手来,左手按弦,右手弹弦,食指轻挑,中指逐弦勾来,悦耳的琴声便缓缓流转而出,续续而弹,只是,双臂依旧有些僵硬,不一会儿,便传来酸楚。 凤希静静地听着,突然伸过手去,拍了拍默娘的左手,道:“按弦力道过大,还有,琴声有含糊处,右手扣入过深。” “哦,丫头知道啦。”默娘只觉得心突然跳的有些快,原本僵直的身子此时更是僵硬,师父的手竟为什么那么冰凉! 突然,凤希起身来,俯身轻轻扶住默娘的双肩,依旧是惜字如金,只道了“放松”二字,只是,语气却有了一丝温和。 “哦……师……父。”默娘不但没放松,却是连手指都给僵了,乱了曲调,双肩上被大手轻轻笼着,他的气息就在耳畔,很清新却透出冰凉,和那日在长廊里偶遇一样。 凤希微蹙眉头,本要打算离开了,却又坐了下来,一手绕过默娘的身子,手把手带着默娘在琴弦上拨动,低声道:“心不宽,凑不出此曲荡气回肠之调,琴不古,凑不出苍韵松古之音。” 默娘愣了愣,只听到凤希最后那句话,苍韵松古之音,唯有玉玲珑能凑出吧。 凤希又带着默娘抚了一会儿,交待了几句,便让她自己练习了。 才出门,便见秦啸站在门外,一脸轻蔑。 凤希只是瞥了他一眼,便径自离去,却听身后传来了“男女有别”四字。 驻足,回,没有看秦啸,而是看向了屋内正专心练习的默娘,微微蹙眉,依旧转身离去。 “默娘,一会儿练完了,陪我到柔仪宫里寻七个女婢吧。”秦啸一脸笑颜,在默娘对面坐了下来。 “嗯。”默娘应了一声,依旧专注在琴上,天赋不高,却偏偏兴趣很足。 “你从未出宫过吧?”秦啸又逮着机会聊天了。 “嗯。” “我自小浪迹江湖,三国都走遍了,就差钟离北部的冰雪高原没去过,听过哪儿的雾凇美景美如仙境。” “雾凇美景?”默娘终于看向了秦啸。 “嗯,我也只是听说,没见过,不知如何形容。” 这时,那个带着昆仑奴面具的孩子却突然出现了,还是那一身利索的黑衣,单膝对默娘下跪,道:“公主,皇上有请。” “起来吧,说过多少回不用跪我了,跟父王说我一会就过去。”默娘终于舍得停下了琴音,小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清秀的眉宇间隐隐透出了一股疲倦。 “是,公主。”话语一落,人又是凭空消失。 秦啸一脸玩味,道:“这孩子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我老想着给他取个名字,他都不要,不过他是父王的人,老是神出鬼没的,我也管不了。”默娘只记得这孩子是肃亲王送给父王的。 “小小年纪武功倒是不赖,呵呵。” “你自己去选婢女吧,我找父王去了。”默娘说罢,便要出门。 “等等。”秦啸连忙叫住她。 “你这几天气色都不太好,琴便练得那么勤了,你凤希师父又没催你。” “知道啦!”默娘笑了笑,还是离开了。 秦啸不由得蹙起眉头来,皇上近日频繁地寻默娘,默娘每次回来后都是一脸的疲倦和沉闷,次次都是直接回房间,究竟生什么事了? ……分割线…… 秦啸果然从柔仪宫里挑选了七位婢女,亲自教授武艺和基本的布阵之术,默娘甚是喜欢,便都留在身边陪着习武,布阵,练琴。 其中一名女子亦是脸戴昆仑奴面具,一身青衣,虽然默娘听说过父王攻下钟离北部那些部落后,俘虏了不少奴隶,但除了父王身边那孩子,便极少在宫中见到过了。 “你原本唤什么名字?”默娘停下琴来,看着一旁静静得听着的女子,和善地笑了。 那女子却地下了头,没有说话。 “呵呵,我赐你给名字,就叫……”既然到了她宫里,这人便是她的了。 “女婢原本名唤罗刹。”似乎怕强加了名字,罗刹连忙开了口。 “罗刹?”默娘蹙起眉来,“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叫了个那么带煞气的名字!” 罗刹又是低头。 默娘叹了口气,道:“在柔仪宫里嬷嬷们都唤你什么?” “贱奴。” 默娘陡然蹙眉,“宫里还有其他族人吗?” “不知道。” “罗刹,你多大了?”罗刹,虽不好听,但也是真名。 “桃李之年。”罗刹眸子掠过一丝惊诧,到宫里来,第一回有人唤她的名字,而且是公主! “呵呵,和我一样,也二十了。” “公主,你方才的曲子,弹奏时左手不可一直按弦。”罗刹即便是奴,话说依旧直来直往,从不奉承,在柔仪宫没少挨打骂。 “为何?”默娘却没有生气,这是她新作的曲子,跟着师父学了那么久,终于作出了一气势恢宏的曲子来了,只是好些地方都要修改。 “此曲低音多,若一直按弦,奏不出浑厚之音来,只能流于空泛之音。”罗刹本是女扮男装的琴师,如何不懂? 默娘恍然大悟,而此时,门外传来拍手声,偏头一看竟是师父。 凤希唇边噙着难得一见的淡淡笑意,看着罗刹,道:“你这丫头倒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丫头? 默娘按在琴弦上的手突然有些僵住,有股莫名的酸楚突然不断地往上翻,很平凡的两个字,只是,对于她来说似乎重了一些,但,就也只是对于她来说吧,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头又痛了。 “罗刹自小学琴。”罗刹实情回答。 “弹奏一曲我听听。”凤希在一旁端坐了下来。 罗刹没有动,看向了默娘,毕竟默娘是她主子。 默娘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起身让开来了。 罗刹轻挑琴弦,竟是默娘方才弹奏的曲子,声声明晰,甚是温劲而雄。 凤希那深邃的眸子起了一丝波澜,听得认真,双眸微微眯起。 一曲罢,罗刹退到了一旁。 “公主。”凤希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默娘老半天才缓过神来,看向凤希,“师父。” “罗刹这丫头我要了,可否让秦啸另寻一人来?”一直想寻个有天赋的徒儿,今日算是遇上了。 “不可以!”默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罗刹诧异于凤希的话,却依旧低着头退在一旁。 “为何?”凤希蹙眉。 “反正你在教本公主这期间,不许收任何弟子!尤其是女弟子!”默娘顿时莫名地生气,说罢便气冲冲往门外走。 凤希蹙紧眉头,这个一向和善的公主第一回用了“本公主”三字,连忙开口留人,“公主留步!” 默娘心中一喜,立马回头。 却听凤希道:“公主,皇上令我做一曲,以备公主献给百纳皇帝,我看你做的这曲子甚是适合,多加练习,方才罗刹所说皆是你不足之处。” 他说话一向就是这样子,淡漠而不给她留情面,他教的乐律皆是生涩难懂,即便是练习多次,她总是出错,弹不好,便是批评,弹好了,从未夸奖。 淡漠的话语如何一盆冷水,将默娘浑身上下琳了个透,第一回以亦是那么淡漠的语气回答他,“丫头明白了,师父。” 说罢便转身离去,凤希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眸中一丝复杂一掠而过,仍旧静静地在一旁的长塌上倚了下来,专注地看起了那本依旧翻了好几回的律书。 追着默娘而去的是刚回来的秦啸,一直跟着默娘在那似乎没有尽头的长廊里漫无目的地,没有说话。 给读者的话: 那啥……昨天两个合一起了,看字数就知道了,忘记交待啦,,,今天也是两更合一起……闪啦…… 番外篇凤希之玉玲珑3 那日的不愉快似乎很快被遗忘了,只是,在凤希面前一直自称丫头的默娘,再也不用这两个字了。 连着几日,凤希依旧定时指导默娘,时辰一过便是不见踪影,谁都找不到他,他和秦啸皆得到特许,自由出入宫门,也许是出宫去了吧。 已是寒冬了,屋外雪花纷纷而下,屋内依旧一片温暖安静,琴音缓缓而止。 “师父,如何如何,默娘练了好几夜了!”默娘一脸期盼地看向了对面的凤希,师父给这曲子取名“凤鸣”,她可是喜欢得紧。 凤希点了点头,淡然道:“指法娴熟,低音浑厚,空泛之音……” “谢谢师父夸奖!”默娘连忙插话,心中欢喜,这还是头一回被他夸奖,快一个月了,头一回,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了吧,明日他和秦啸便都要离宫了,而她该准备和亲事宜了。 “我还未说完呢!”凤希依旧是那淡漠的语气。 “哦。”默娘抿了抿唇,又低下头等着批评了。 “你心不静,不宽,琴声有韵而无神。”凤希叹了口气,又道:“罢了罢了,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达到的。” 默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道:“师父,等默娘学完全把这曲子学好了,你带默娘去看雾凇好吗?” 凤希微微一愣,随即蹙眉,道:“公主三日后便要和亲到百纳了,为师如何能带你去看雾凇?” “师父刚刚不是说了嘛,这琴音要神韵俱存,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几年后默娘完全学会了,你就带我去看看雾凇吧!”她当然知道三日后百纳的使者要来,她更知道,自己熬不了多久的了,只是,想要他答应罢了,嘻嘻而笑,说罢,又是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头又痛了。 “好啊,呵呵。”凤希思索了甚久才回答,难得有了笑颜,淡薄地笑着,点了头。 “三日后,你和秦啸就都要走了,就不是我师父了吧,我可以叫你凤希了吧?我们可以……”默娘问得小心翼翼,却被打断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凤希似乎不似之前那么淡然了,话语中竟透出了些许急躁,虽默娘是公主,虽总唤她公主,他却从未把这高高在上的身份放在眼中。 “可是秦啸他不也把我当朋友,你也才大我三岁嘛。”默娘低声抱怨。 “我和他不一样。”凤希冷冷说到,蹙了蹙眉,又道:“好了,处为止了,你该休息了。” 这段时候似乎是因为太过疲倦,这丫头的脸色并不怎么好,他当然看得出来。 只是,这样适可而止的关心,总不会太多,默娘还没来得回话,凤希早已走出了门,估计又要消失一整日了。 秦啸总故意避开凤希,待他离去后才进了屋,这几日都忙于教那七个婢女布阵之术,总想着快点将七杀阵完完全全教给默娘。 “如何?”默娘又弹罢了一曲,按住了琴弦,急急地问到,每每凤希走后,她还是一直练习。 秦啸亦是谙熟乐律之人,此时眉头紧蹙,一脸担忧,道:“此曲本该是荡气回肠,气势恢宏,只是……” “只是什么?”默娘急急问到。 “丫头啊,你的心怀还不够宽广,注入了太多儿女情感了。”秦啸似乎是第一回这么认真过,说罢长叹了一声。 “哦。”默娘看着秦啸,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 丫头啊,第一回有人这么唤她,不是凤希。 “若是玉玲珑,那苍韵松古的琴音便可弥补你的不足,你还是别练了吧,这几日气色越的不好了,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和凤希可担当不起啊!哈哈。”秦啸半开玩笑地说着。 “你知道?!”默娘却蹙起了眉头,他这话是何意思! “当然,那玉玲珑定是你和亲到百纳陪嫁之物吧!”若不是那日见了凤希,他也不会去查,凤希这么清冷淡漠之人会入宫教琴,怎么会那么单纯! “师父也知道对吧。”默娘淡淡地笑了,秦啸知道了,师父怎么会不知道?他提过玉玲珑也好几回了,他一直在找这把古琴吧! “你别多想了,好好休息几日吧,三日后百纳的使者就要来了。”秦啸无奈地说得,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很喜欢这公主,只是,喜欢又如何?三日后,他便要离宫,继续浪迹江湖的日子了。 “今日大寒了,好想去冰雪高原看看,呵呵。”秦啸笑着转移了话题。 “我问过罗刹的,她说那是天下最美最纯洁的东西。”第一回听说雾凇雪景她就一直惦记着了。 “哈哈,明日我也就动身前往了。”秦啸早已有了安排。 “真好。”默娘低声,似是自言自语,又是忍不住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依旧是两章合一更的分割线…… 入夜,寒冬静夜,连下人们都睡去了,默娘被寒王宣了去,迟迟未回。 气温骤降,纷飞的大雪已经停息,萦碧宫里仍旧燃等灯火,等着主人回来,屋外一片白茫茫,默娘喜欢雪,总不让下人将积雪扫去,在宫外扫出了一条小道来。 淡淡月光笼罩下,屋顶出现了一个英挺的身影,一袭紧身黑衣,背负着一长方重物,用精锻裹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那黑衣人往楼后跃下,随即,一个身影追了下去。 秦啸见凤希一身黑衣,脸戴蒙面,禁不住冷笑了起来,道:“好个谦谦君子,身为师父,竟偷了徒儿的陪嫁之物。” “与你何干?”凤希依旧是淡漠的语气,他何时说过自己是君子? “我就知道你是为玉玲珑而来的,呵呵,找了很久了吧!”秦啸手持长剑在一旁树干上倚了下来。 凤希却没打算多理他,转身便要走。 突然,秦啸身影快闪动攻向了凤希,凤希不过一个侧身,唇边泛起不屑,轻易躲过。 “好个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做长辈的偷了晚辈的东西,令人不齿!”秦啸的话语中终于透出了愤怒来,此事得确与他无关,却管定了。 “与你无关。”凤希还是这句话,入宫本就是为了这玉玲珑而来,否则他岂会轻易收徒,该教的他都教了,要带走的一定会带走。 说罢又是转身要走,秦啸侧身闪过,在凤希身前伸手拦了下来,道:“默娘知道你是来寻玉玲珑的!” 凤希微微一怔,眸子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却依旧拨开秦啸的手,冷冷道:“亦与你无关。” 不知为何,有些不喜欢秦啸插手这事,又道:“她的事,你管太多了。” 秦啸骤然运气,手臂压了下来,凤希冷哼一声,手腕回龙掌出,看似随意,却硬是将秦啸给推了出去。 “默娘喜欢你,你不会不知道吧!”秦啸见凤希要走,急急开了口,又追了上去,长剑挡在凤希面前。 “我最后再说一次,我的事与你无关,她的事,亦与你无关!”凤希似乎有些被激惹了,话语中轻易看出了情绪。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话不是你一直说的吗?如何与我无关!”秦啸说罢伸手便要去抢凤希背后的玉玲珑,怒声道:“这把琴是她和亲之物,你休想带走!” 凤希冷哼一声,侧身躲过,秦啸穷追不放,剑丢到一旁,两手勾成厉爪朝凤希抓去。 两人武艺不相上下,四手相搏,上臂相抵,腿脚相斥,凤希想走,秦啸却死死纠缠不放,刻意拖延。 凤希眸光一沉,双臂运气将秦啸抵开,翻身跃起,秦啸立马又追上,凤希大怒,取下玉玲珑,一手将琴竖抱起,一手续续弹了起来,琴声一起便是急促不已。 “呵呵,你以为你那琴音能困得住我吗?”秦啸冷笑了起来,笑声未落,却顿时僵住,这琴声竟是默娘所作的那曲“凤鸣”! 玉玲珑果然名不虚传,低音浑厚,高音具金石之声,声音松透圆润,没有任何杂音,加之这“凤鸣”被凤希多次修改过,琴音深沉、浑厚、古朴、苍茫神韵,顿时气势恢宏,只是低沉的琴声中缓缓地透出了一股诡异的戾气来,似有股一不可收拾之势。 低沉的琴声贯耳而入,秦啸顿时警觉,收敛心神,盘坐下来,屏气凝神。 凤希冷笑一声,缓缓后退,琴音戛然而止,朝一旁无意瞥了一眼,微微一愣,却还是转身人隐入黑暗中去了。 秦啸立马站了起来,眉头紧蹙,正要追去,却听一旁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 “师父就是厉害,这曲子能弹得那么出神入化!可是,我突然好不喜欢这曲子啊!” 秦啸猛地回头,却见默娘就站在一旁不远处,唇角噙着血迹,轻揉着太阳穴,一脸苍白无比。 “不是明天才走吗?师父还会回……?”话音未落,人却直直向前倾倒。 “默娘!”秦啸大叫一声,及时将默娘抱住,颤抖着手探了探脉,竟是被方才那琴音震得脉象大乱。 “默娘!你醒醒,默娘!” 默娘依旧双眸紧闭,脸色的越的苍白,浑身冰冷了起来。 秦啸心中大急,什么都顾不上,立马盘坐了上去,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传送给默娘。 …… …… ps:大概5、6天吧,番外就会全部结束了。这几天也开始修文,修改一些细节错误,和错别字。 很多读者反映汐月的性格和卧底身份不符合。对此,猫猫在“人皮面具”那章多了些汐月卧底身份的介绍。 国际刑警卧底这种身份角色,其实不仅会涉及一些很多卧底小说中提过的恐怖的犯罪组织、也会涉及一些高科技罪案,比如大跨国公司的贪污案等。 卧底有很多种,能力不同,对于汐月的定位是以研究员或者工程师的身份混入一些看似合法的组织中破译密码盗取机密信息,这样的身份便不需要像很多卧底小说中的卧底那样具备的一些能力了,比如武功要很好很好,要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去牺牲色相等等。 其实汐月卧底身份的设定,主要是为突出她解密和破解机关的能力,似乎文中没有交待清楚,而大家更关注的貌似是她作为卧底该有的性格,唉,得确是败笔。 希望在一些章节里做些修改能弥补人物身份设定的不足吧,至于性格中的矫情,没错,某月啊,你就是个纠结的小女人!那么折磨凌彻,真是人神共愤啊!恨不得把你揪出来痛扁一顿!忏悔去吧,呃……亲猫也反思去。 给读者的话: 推荐离花落尽力作《穿越之泣血诛颜》:一个冷血而多情的帝王,一个挣扎欲飞出囚笼的帝王女,其中又会有多少恩怨纠葛? 番外凤希篇之玉玲珑4 萦碧宫里的下人本就不多,方才被琴音惊动的两个宫女亦被秦啸处理了。 静静地坐在床沿上,看着床上的人儿双眸紧闭,小脸苍白如纸,心中虽愤懑却不已,却不敢轻举妄动,惊动太医。 “师父……”默娘突然蹙起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眸子来。 秦啸连忙端来了水,轻轻将她扶起。 “他还是走了?” “嗯。” “我还以为会明天才走呢!” 秦啸迟疑,又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默娘浅浅地笑了,道“我都知道的,师父就是师父,只有他能驾驭得了玉玲珑吧!” “你要如何同皇上交待?”他就知道,她有意包庇,否则玉玲珑这等宝物,岂会轻易被凤希寻到带走。 “秦啸,不要告诉父王!”默娘有些急,忍不住轻咳了起来。 秦啸无奈地笑了笑,若要说,他早就惊动宫中侍卫了。 “过几天百纳的使者就到了,皇上迟早会知道的,何况你……”秦啸说着又替默娘把了把脉,心中顿时大惊,方才才平稳的脉象,此时又有紊乱之势了。 “是不是很严重?我会死吗?”默娘问得有些痴,方才的琴声是场噩梦,她却听了下来,她宁愿死在师父的琴声里,也不要死在百纳。 这些日子父王一直隐瞒她的病情,要她撑着直到和亲到百纳为后。 那日在御书房中病,太医已有了诊断,气血瘀结,浊阻之气不得降,格于奇恒之腑的脑内,积肿成瘤,为绝症。 越来越频繁的病,次次都是头痛欲裂,不得不曼陀罗花散麻痹意识,父王说就算死也要在当上百纳的皇后之后。 默娘的眼神又开始游离了起来,气息不稳。 “不会的不会的,有我在呢!” 秦啸说罢又将默娘扶了起来,盘坐到床上,竟将一身真气统统渡给了默娘,额上冒出汗来,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是苍白如纸。 正当撑不住之时,突然一股真气从背后源源不断涌来,回头一看,竟是凤希。 “你不要命了吗?”凤希依旧是那淡漠的语气,额头上亦微微渗出了汗来。 “与你何干?”秦啸侧身躲过,不要凤希的帮助。 “我没打算救你。”凤希看都没看秦啸一眼,将已昏睡的默娘护在怀中,按了按脉,眉头骤然蹙了起来。 “怎么,你凤希也是会回头的人啊!”秦啸冷笑了起来。 凤希没有理会秦啸,眉头始终蹙得紧紧的,将默娘扶正,掌心运气,亦同秦啸一样,将体内真气渡过了默娘,这么虚弱的脉象,很难保得住。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走了还会回来,因为秦啸的怒骂而送回玉玲珑的,还是因为方才那不经意的一瞥,见这傻丫头唇边噙着血迹,对他笑,没有多想,只想救她,一直都不想留下情,更不想欠下任何情。 一室的寂静,秦啸站在一侧,冷眼看着凤希的脸越来越苍白…… “她没事了。”凤希看着依旧沉睡的默娘,终于长长叹了口气,她没事了,而自己一身真气皆损,还不知能不能调回来呢! “你确定!”秦啸不过是稍懂医术,不敢大意。 凤希点了点头,在一旁倚坐了下来。 两人相视一眼,见彼此苍白脸色,心照不宣,不再言语…… 待天蒙蒙亮的候,默娘终于醒过来了,此时的脉象已经平稳了,凤希和秦啸在床前守了一夜,也沉默了一夜,此时皆是一脸疲倦。 默娘睁大眸子,一脸不可思地看着凤希。 凤希没有说什么,见默娘醒了,起身便要离去。 “凤希……”默娘急急开了口,第二回唤了他的名字,第一回便是那日长廊偶遇。 凤希心中一怔,驻了足,却听默娘又道:“师父……把玉玲珑带走吧。” “为什么?”凤希回过头来,这傻丫头其实什么都知道的。 “不为什么,缘分吧,缘分便是缘由了。” “你留着吧。”凤希话语依旧清冷,又迈出了步子。 “师父……丫头驾驭不了这古琴,要不师父待丫头保管吧!”她不知道师父要这玉玲珑何用,但定是很重要的。 此时,门外传来了婢女的声音,“公主,公主……” “都下去吧,我多睡一会……”默娘急急回答。 “禀公主,御书房的人来报,皇上下了朝要公主到御书房去。” “知道了,先下去吧。” 默娘倚在床榻上,看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秦啸一眼,又对凤希笑着道:“师父……快走吧,父王来了,就真走不了了!过几年丫头心宽广了,琴技进步了,定寻你要回这琴来的,到时候你可得带我去看雾凇!” “师父,你就答应丫头吧!求求你啦!”默娘不依不饶。 “好。”凤希终于点了头,还是那淡漠的口气,而此时,秦啸的早已握紧了拳头。 “师父保重!”默娘见凤希没回头,连忙开了口。 “三年后,我会将玉玲珑送回你手中。”凤希冷冷留下了这句话后便带着玉玲珑离去了,走到门外,脚步有些踉跄,方才几近耗去了所有的真气,究竟何时能调回来呢? 也许,用这一身真气换回玉玲珑三年,够了。寻了这琴许久,只为完成师祖遗训,将奇门遁甲之术融合音律创出七音阵来。 凤希走后,秦啸无奈地叹了口气,也不想多说什么,走到默娘跟前来。 “你怎么了,快萱太医瞧瞧!”默娘这才看清楚,秦啸那一脸苍白无血色,急了起来,“你怎么救我的!怎么会这样!” “傻丫头,没事的,动了点真气,修养几日就好了。”秦啸笑了笑,又不放心想替默娘把把脉。 默娘伸过手来,却突然笼紧了眉头,双手紧紧抱住了脑袋,吃痛地道:“秦啸,宣太医,快!” 没有太医的药,她受不了的! 秦啸顿是大惊,明明脉象已经平稳了,怎么突然又这样!连忙唤人萱了太医。 还不待太医赶来,默娘就病了,痛苦地在床榻上不住地翻滚。 “好痛……好痛……我受不了……”默娘双手捂住脑袋,几个女婢太监皆赶了过来,慌得不知所措,从未见过公主这般模样,仿佛疯一样,完全失去了理智。 “秦啸……你杀了我吧,好痛……我受不了了……秦啸你杀了我吧……” 小脸上尽是泪水,头痛欲裂,却无可奈何,痛不欲生,只求一死。 秦啸不知如何是好,抱紧了默娘,却还是被她挣脱开,又是不住地翻滚起来,只能看着她痛看她哭,慌乱地大声怒吼:“太医呢,怎么还没来!来人啊,快把太医给我叫来!” 凤希不是保证她没事了吗?怎么会这样?! …… 寒王和太医赶到,竟将一屋子人,连秦啸亦赶了出去。 “父王……默儿撑不住了……父王……”默娘忍不住大叫出声,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 太医早就把药准备好了,直接喂了进去,曼陀罗花散,麻痹意识,止痛之效。 此事半个月前现的,只是一直瞒着,三日后就要和亲百纳为后,事关重大,岂能在这节骨眼上有闪失。 越来越频繁的病,次次都是头痛欲裂,不得不用药麻痹意识,父王定是要她到百纳去的,只是,如何撑到了! 疼痛没有退去,是意识渐渐涣散,默娘终于停止了叫喊和挣扎,沉沉睡了过去。 寒王这才在床弦上坐了下,太医连忙上前俯身等待吩咐。 “知道怎么说了吗?” “老臣明白,公主并无大碍,最近天凉,邪寒气犯于头脑而致,老臣抓几贴药,辅以针灸之术,定能保公主痊愈!” 寒王点了点头,这才起身出门去,门外,一群人都侯着,秦啸一脸的担忧和疑惑。 “皇上,公主怎么样了!” 寒王看了太医一眼,太医连忙上前的,道:“公主并无大碍,最近天凉,邪寒气犯于头脑而致,老臣抓几贴药,辅以针灸之术,定能保公主痊愈,秦公子不必担忧。” 秦啸原本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心中依旧疑惑,却还是点了点头。 “秦公子这边请,朕备了酒席为你和凤希饯行呢!默娘就让她好好休息吧!”寒王朝四周看了看,又道:“怎么不见凤希?” 秦啸迟疑了一会,道:“凤公子不喜喧闹已先离去,让草民代为转告,还望皇上见谅!” “呵呵,那秦公子请吧!”寒王知道凤希的脾气,亦没有多追究其不告而别。 当日,寒王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打扰公主休息,亲自送了秦啸出宫…… 秦啸如何会轻易放心离去,三日后,默娘和亲到百纳之日,潜入宫中,却现默娘已病逝。 寒王封锁了消息,对外只称公主染病,宫女韵儿被封为郡主,先代默娘和亲至百纳为妃。 秦啸误会重重,怒而寻凤希,却一直都寻不到…… 而西南大山中,简洁而不是雅致的竹屋中,只有一塌,一桌,一椅,一琴台,竹墙上挂在一副一米多高的泛黄画卷,画中人儿生得如花似玉,天姿绝色,抱着一把古琴,微微低着头娇羞地笑着,低垂鬓斜插着一根紫玉蝴蝶钗。 凤希又过回了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日子,潜心研习琴技,得玉玲珑相助,定能将奇门遁甲之术与音律相融,创出七音魔阵完成师祖遗训。 一曲弹罢,似乎不甚满意,俊朗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抬头看向了那画像,没想到默娘竟将画像藏于琴中暗阁内,留了字条,“师父,父王曾说过,谁得了这玉玲珑,便是默娘的驸马爷!” 又想起这话来,三年,定会将玉玲珑还给她的,只是,她已嫁为人妇,贵为一国之母了,如何带她去看雾凇雪景呢? 那日长廊中,四目交接似乎停留得太久,然而,一个月里的他问候不多,关心从来都是刻意地适可而止,这小丫头的心思他都懂,只是,一个是山野闲人,一个即将和亲为后,他如何能把心交付?丫头和亲到百纳定会寻到幸福吧! 凤希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肃然的唇边泛起些许笑意,又悠然抚起了琴来。 【凤希番外完】 (三年后凤希知道了真相和接下去的故事卧底正文里都有了交待,这个故事注定是个悲剧…… 依旧两更合为一更,明天开始卧底最后一个番外,涟瑾已死,于心不忍,写个反穿到现代的故事,愿他幸福,这也是近期猫猫留给大家最后一个故事,只生在一个晚上,六个小时而已,文笔和风格变化会很大,第一次写过现代文,希望亲们能喜欢,不足的地方多多包涵。)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1 故事的开始是你朝我慢慢走来…… …… 18点整。秋分过了,此时的天已经昏暗了。 图书馆清脆的铃声响起,管理员又开始赶人了,静言依旧是最后一个出馆,抱着一大堆书,面无表情,一步一步缓缓地走下那层层石阶。 才刚踏下最后一阶石阶,便见一个的男子迎面走来,一身灰色的休闲装,一头黑色短碎,刘海恰好遮住了一边的眼角,双眸清澈干净,俊挺的鼻梁显示着高贵与不凡,胸前挂着一颗拇指大的奇异宝石。 这样打量人家似乎很不礼貌,静言一向都是低头走路,不看路人的,也不知道自己会什么会这么注意到了他,眉头一蹙,便转移了视线,不得不承认这男子长得很好看,尤其是那双清澈的眸子,并不深邃,却似乎能让人沉溺进去,这时候了他怎么还要往图书馆走呢? 突然想提醒他现在是下班时间了,却还是什么多没说便错身而过。 静言,人如其名,总是自己一人静静地,极少有人愿意主动和她说话,她更是不会主动,是个大四的学生,也是个业余漫画人,在圈子里小有名气,闲暇的时间都花在漫画上,没有什么朋友、不懂交际,不懂人情世故,除了上课,其余时间都不在学校,同班了四年的同学几乎没一个叫得出名字的。 错身而过,静言随意地按下了手中的汽车遥控,空旷而寂静的空地里便传来了她那辆白色po1o嗒吧的开锁声。 一连好几日都泡在图书馆里写论文,今晚终于搞定。论文完成,冷藏已久的几幅作品今晚终于又可以重见天日了,思及此,柔软的唇边不由得勾起了一丝满足的笑意来,漫画似乎是她的全部,笑容皆因这份兴趣。 “姑娘!”背后突然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声音。 姑娘? 静言微微一愣,诧异地转过头,四下看了下,这里似乎就只有她和那男子两人。 “我?”这人不会是中文系的吧,说话好生怪异。 “嗯,冒昧请问姑娘,这里是哪里?”那人竟然双手作揖!眸子满满的认真。 静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脑海中随即闪过一个念头,面无表情,淡淡地道:“同学,搭讪也不用这么认真吧!” “在下不明白姑娘的意思,请问姑娘这里是何地。”那男子依旧谦谦有礼,只是声音里透出了一丝慌张。 静言瞥了他一眼,便回过头打开了车门来,不准备多理会了。 “姑娘,等一下!”那男子连忙上前将静言拉住,急急解释,道:“姑娘,我叫涟瑾,来自百纳王国,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想找到回去的路!你一定要相信我!” 涟瑾只记得自己在钟离皇宫自杀了,谁知自己竟然还活着,一睁开眼睛来便现身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连衣着式都十分的奇怪,这一路走来问了好多人,人人都是一脸慌张地避开他,似乎被他吓地不轻,只有这姑娘和他说最多话了。 百纳王国?! 静言停下了挣扎,诧异地看着涟瑾。 这时,一对散步而过的情侣,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就是这个疯子,刚才都有人想报警了。” “那女生好像遇到麻烦了,我过去下吧。” “你去干嘛,别惹祸上身,那女的是我们隔壁班的,总是高高在上的,一来学校就有房有车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别背后说人家闲话嘛。” “我哪里背后说了,她听地到的。” 男生连忙将女朋友拉走,静言当然听得到,只是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竟是对涟瑾和善地笑了起来,脑海中掠过了一个念头,干净的眸子里有了一丝心疼,道:“你意思是你迷路了?” 涟瑾迟疑了好一会,纠结全写在脸上,想解释更多,却怕这女子和其他人一样,把他当作疯子,于是便狠狠地点了头。 “身上带钱了没?”静言的语气已经不似方才那么冷淡了。 “还有些银两。”涟瑾说着便将方才在身上现的一袋碎银子递给了静言。 静言一看,不由得笑了起来,道:“哈哈,你这人还真好玩!” 涟瑾却不笑,脸上的情绪总是藏不住,失落、无奈。 静言见他那神情,连忙停止了笑声,突然觉得自己欺负了人家,低下了头,不知如何是好。 “咕噜咕噜……” 涟瑾的肚子叫了,顿时一脸通红,得确是饿了。 静言先是一愣,随即扑哧一笑,道:“我还是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涟瑾尴尬地点了点头,静言先上了车,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上来呀!”静言笑着将副座上的门打开来了,这车是妈妈最后送给她的礼物,已经陪了她好几年多了,除了上课,到郊外的校园里来,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市区里,也是妈妈留下的小公寓,可以专心画画。 涟瑾终于小心翼翼地坐了进来,纤长的十指绞在一起,一脸慌张地四下打量。 “把安全带系上吧。”静言说着便启动了车子。 涟瑾突然一慌,双手死死地抓在座椅上,双唇紧抿,似乎想故作镇定,却怎么都掩藏不了情绪。 静言不得不停下车来,蹙了蹙清秀的眉头,俯身过去替涟瑾系上了安全带。 涟瑾身上有种淡淡的干净气息,很陌生却又很安心,静言不自主地想再靠近一点了,不经意间触碰到他胸前那冰凉凉的宝石,小脸便轻轻贴了上去。 “姑娘……”涟瑾一身僵硬,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静言连忙起身离开,道:“我先回躺公寓,把东西都带上了,再带你去吃饭!” 涟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这才突然现,这女子有些奇怪。 很快便到了静言的公寓。 屋子不大,只有三十平方米左右,开放式的设计,一眼望尽家居,非黑即白,除了卫生间隔了磨砂玻璃门,其他一切都一览无余。 到处都很简洁,唯有那宽敞的窗台上有些凌乱,静言塞了一杯果汁给涟瑾便自己收拾起了东西来。 “这些是什么?”涟瑾好奇地看着一旁这些东西,画板和各式的画笔,他勉强认识,心中猜测这女子可能是个画家。 “这些是我的宝贝!”静言似乎很开心,一一替涟瑾介绍了过去。 “这是拷贝台,扫描仪,数位板,还有这个,手绘显示器。” “姑娘,你是画家吗?”涟瑾根本听不懂那些名词。 “算是吧,别老叫我姑娘,我叫静言,诗经里,静言思之的静言。”那么多年了,静言似乎第一回同别人说了那么多话,第一回同别人那么笑过。 “静言……” “嗯。静言。” 涟瑾突然现了前面的书架,连忙走了过去,这书架很大,相当于一睹墙将卧室和书房隔开,藏书无数,只是没几本他看得懂的。 “你喜欢收藏书吗?这都是我一年一年收藏的。”比起以往来,静言今日可以称得上滔滔不绝了,似乎和乐意有人来分享她的一切。 “嗯,我喜欢收藏书画诗歌,我宫里也……”涟瑾突然沉默了。宫里?他不过是庶民一个了,何况而今都不知身在何处。 “宫里?”静言蹙了蹙眉。 “这是什么书?”涟瑾连忙转移了话题,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心人,他可不想再把她吓走。 “《安徒生童话》,限量版的,我父亲从丹麦带回来讨好我的!”静言的话语里似乎隐者愤怒,爸爸一直讨好她,要她接受后妈,她才不要! 涟瑾似懂非懂,轻轻翻了几页,全是看不到的文字,“这书上说的是什么?” 静言想了想,却是无奈地笑了,道:“讲的都是不美好的故事,公主被女巫抓去了,然后王子要杀了女巫再把公主吻醒。” “为什么不美好?救不了吗?”涟瑾不明白。 “因为春天还没到,公主太早醒来就会冷死的,女巫其实是最好的人!”静言说着说着竟有些激动了,她从来就没有看过真正的童话,她只知道女巫的故事,关于妈妈的故事。 “在下还是不懂。”涟瑾很是虚心。 “不懂就不要懂了,你不要老是这样说话,别人会当你是疯子的,到时候有你受的。”静言想了想又到,“在我面前可以说,在别人面前要说我,我们,明白吗?” “在下……我明白了,多谢姑娘……不不不,多谢静言!”涟瑾言听计从,最怕的就是被当作疯子了,方才真的吓走了好几个人,这地方怎么那么奇怪呢? “这里是哪里啊?”涟瑾又一次问到。 “你觉得是哪里就是哪里了,我带你去吃饭吧!”静言说罢便拉着涟瑾出门了,几份稿子都扫描到电脑里了,剩下的就剩着色和处理了。 着色和处理这两个步骤她总喜欢在一个地方做,一个叫g的咖啡屋。 一路上,涟瑾心中越的纳闷,这姑娘比方才被他吓走的那些人还要奇怪很多很多。 给读者的话: 依旧两更合一更了……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2 这世上有种人,很喜欢很喜欢怀旧,会一直在博客里翻看几年前的留言、心情、日志,比如g里的阿姨…… …… 十二点。 停好了车,静言带着涟瑾走过喧闹的街道上,一个转角,入了小巷,方才的喧闹便似乎被瞬间隔离了。 一间透着温暖的淡黄色灯光的小屋里传来了优雅而安静的琴声,屋前立块木牌只写了g这一个单词,这是一间咖啡屋。 老板娘总是悠闲地坐在角落里,看着言情小说,更多时候,她会抱着笔记本翻看博客里的留言、心情、日志,从好几年前的第一条开始看起,一坐便是一下午,她不喜欢客人们喊她老板娘,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年龄小的统统喊她阿姨。 静言带着涟瑾在常坐的位置坐了下来,平日里总是要一杯极苦的曼特宁,今日却多点了好多款小吃。 “你看看,这些够不够,吃不饱的话,等我忙完了,在带你去吃别的。”静言话一出口,一旁几个常客便不由得都看了过来,皆是纳闷,这孩子从来都是一个人来的,从来都不轻易开口说话的,今日着实诡异。 一旁的阿姨懒懒地朝静言这边看了一眼,又合上了笔记本,便逗弄起了趴在一旁睡觉的猫来了。 “这就够了。”涟瑾笑了笑,提起筷子来,眉头微蹙,这碟子里的东西,从未见过的,都不知是何物,如何能入口? 静言则打开笔记本一脸认真地处理着稿子,不再说话,偶尔抿一口咖啡,那神情似乎完全沉溺,安静,时而浮起浅笑。 涟瑾实在忍不住饿,小心翼翼地把那小蛋糕放入口中,清澈的眸子突然瞪得老大,这东西还真好吃。 不一会儿便填饱了肚子,环视了周围一圈,似乎人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个和静言一样抱着台奇怪的东西弹琴一样按着,有几个就只是在呆,还有几个小声地聊着。 涟瑾心中不由得蹙起了俊朗的眉头,这儿究竟是什么地方? “先生,盘子可以撤了了吧?”一个围着白围裙的女孩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涟瑾身前来了。 先生?他传道授业,可不能称得上什么先生 刚想解释,却突然想起之前在路上被他吓走的那几个人来,只得朝那女孩温和地笑着点了点头。 那小女生立马回以灿烂的微笑,才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收走,g里常有帅哥出现,只是这男子的气质似乎有些不一样,高贵中透彻平易近人的和善。 “静言,我四处走走。”涟瑾小声问到,静言依旧一脸专注,怕是谁都打扰不了了吧。 涟瑾起身来朝一旁的柜台而去,方才就远远看见了这里挂的几幅画了,痴迷书画的毛病连穿越到这儿来了,也还带着,只觉得这几幅画好生的奇怪,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画的,色彩竟能这么鲜明,人物竟能这么逼真,这画师的技艺定是高至极。 涟瑾在台前的高脚椅上坐了下来,痴痴地看着墙上那几幅放大了的照片,心中顿时佩服不已。 “hi,以前没见过你啊!我叫小四,你呢?”小四身上亦是围着同方才那女孩一样的白色围裙,也是g的服务生。 “在下涟瑾,请兄台多多指教。”涟瑾习惯性地想双手作揖,却有随即想起静言的话来,只得尴尬地笑了笑。 “呵呵,兄台还真会开玩笑!”g里很多特色咖啡和酒都是小四调出来的,他总喜欢和客人闲聊,这儿的常客没有他不熟悉的,也老爱开玩笑,并没有注意到涟瑾的异样。 “嘿,你是和那画家一起来的吗?”方才那女孩又是突然给冒了出来,她叫润卡,是来兼职的高中生。 “嗯,我和静言一起来的。”涟瑾终于说了句正常的话。 “你是她男朋友?”润卡八卦起来,小四也连忙凑近来,g几个常客中,就是静言最奇怪了,总是不言不语,固定的位置,固定的咖啡,有时候一坐就是通宵,g即便是通宵不打烊也不赶客人的,阿姨常一整夜陪着她。 一旁沉浸在回忆中的阿姨这时也看了过来,淡淡地笑着。 “男朋友?”涟瑾不明白。 “是啊,男朋友!”小四和润卡都是一脸暧昧。 涟瑾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得点了点头。 “真的!”阿姨连忙起身来,一脸诧异,怀里睡着的猫一下子被她冷不防地抛地老远。 “嘿,说说你怎么和她好上的,没那么容易吧!”小四好奇地很,平时要同静言说句都难。 “没这回事,别辱没了人家姑娘家的名声!”涟瑾终于听得有些明白了,心中一急,忙又道:“我迷路了,是她带我来的!” 小四和润卡顿时一脸诧异地看着涟瑾,这才现这男子也和静言一样,很奇怪! 阿姨脸上浮现了一丝担忧,又朝静言看了一眼,长叹一声,便又坐了回去,小四和润卡见阿姨的反映,便也都没再说什么,各自忙去了。 涟瑾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回头看了静言一眼,她依旧专注在那奇怪的东西上。 “你叫什么名字呢?”阿姨又抬起头来了。 涟瑾连忙走了过去,道:“我叫涟瑾。” “这名字不常见啊!”阿姨笑着说到。 涟瑾这才看清了阿姨笔记屏幕上的东西,竟也是幅画,是个男子,一身黑色神秘的休闲装,很是英俊,性感的薄唇扬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涟瑾更是疑惑了,道:“这画是哪位高人画的?” “画?”阿姨心中一惊。 涟瑾见阿姨诧异,连忙又问道:“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阿姨微微一愣,不由得笑了起来,道:“用来怀念的,不管是这……画……还是这些文字,都是留下来当然是为了怀念。”说着便将照片关了起来,打开了空间里的留言板。 涟瑾并不太懂那屏幕上的东西,只是怀念,他懂,自己也曾拥有过一副画像的。 对这奇怪的世界满腹的疑惑一直取代了原本心中的悲伤,此时却突然又回想了起来,清澈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来,答应了汐月和莫风要一起四海为家的,他却食言了,他们一定到处寻他了吧!也不知道汐月有没有把夕颜那副画像保存好。 他还能不能回去? 只觉得这阿姨似乎和静言一样,是个好人。 想了想,又问到:“这儿里什么地方?我迷路了!” “这里q市,这儿是我的店,你家在哪里呢?”阿姨早就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这孩子长得那么俊朗,仪表堂堂,看着也有十**岁了,怎么还可能迷路呢?即便迷路,又怎么会被静言带来?莫非…… “我来自百纳王国,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涟瑾的语气顿时失落,原本清澈干净的眸子也沉了下来。 阿姨听了这话,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话语中隐隐透出了心疼,淡淡地道:“我也不知道,你还是跟着静言吧!” 说罢抬起头来,却见门口处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阵心烦,这孩子又来了。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3 一个人喝咖啡是孤独,两个人喝咖啡是浪漫,三个人?抱歉,我不喜欢…… …… 二十一点。 一个身着高贵礼服的女子挽着一个英俊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烟灰色的轻薄丝料,削肩束领,衬出了女子优美的线条,一见便知是定是刚出席了舞会或典礼。 她叫宠儿,司徒宠儿,每回参加完舞会便会到g来小坐一会儿,每一回带的男伴都不一样,似乎是个交际花,只是年龄太小,更像个富家女。 润卡和小四两人趴在柜台上,相互推来推去,谁都不愿意去招呼这个高贵的客人。 谁知宠儿却把男伴撇在座位上,直直朝柜台而来了。 涟瑾亦是注意到这女孩,虽然衣着比其他人更奇怪,却不得不承认,很漂亮。 “卡布奇若,谢谢。”宠儿在高脚椅上坐了下来,瞥了小四一眼,便朝一旁的涟瑾看了过去,红唇勾起妩媚的笑来,有着不合年龄的成熟。 涟瑾微微蹙眉,突然想到了醉红楼,这女子似乎是风尘女子。 小四将调好的卡布奇若放到了宠儿面前,很有礼貌的笑了笑,便想溜了。 “小四,等等!”宠儿连忙叫住了他,润卡早退到一旁朝小四偷笑,上回小四可被这女的缠了老半天呢! 小四无奈又走了回来,大方地给了个招牌式的笑容,说到:“还有点什么?” “给他送杯长岛冰茶,我请客。”宠儿朝涟瑾指了过去,涟瑾眸子掠过诧异,对着女子没什么好印象,转身便回到了静言身旁去了。 小四禁不住嘴角抽搐,长岛冰茶可不是茶,而是调和鸡尾酒,全是4o°以上的烈酒调和成,口味辛辣无比。 “材料用完了,要不换杯咖啡?拿铁或者蓝山?”小四曾是酒吧调酒师,厌倦了酒精来了g,总不喜欢客人点酒,阿姨的开这咖啡屋也并全是为了非盈利,一切便都由着他。 “那就随便送一杯过来吧。”宠儿抛下了话,便朝涟瑾走了过去。 “阿姨,小四又自作主张了!”润卡笑着同一旁的阿姨告状。 阿姨没有说话,而是担忧地看了静言一眼。 “hi,你第一回来吧,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呢?”宠儿不请自坐,笑着看着涟瑾。 静言似乎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头都没有抬,手中鼠标不停地点着。 涟瑾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是的。” “我叫宠儿,你呢?” “我叫涟瑾。” “来,手给我。”宠儿说着便把涟瑾的手拉过去,拿起包里的笔来想写下电话号码。 涟瑾却是慌得连忙缩了回来,认真道:“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宠儿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哈哈,你这人真好玩!” 静言仍旧没有说话,小四把一杯拿铁送了过来,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这男子似乎真的很奇怪,不像是开玩笑。 涟瑾此时却眉头紧蹙,着实不习惯这种说话方式,正想开口,却见静言不言不语地将方才送来的那杯咖啡端了起来,起身便往宠儿的男伴那儿走去。 什么话也没有说,把那杯咖啡放下后掉头就走。 静言走回来时,宠儿早就点了三杯咖啡,看那架势是打算长聊了。 “司徒静言,你男朋友吗?不给我介绍介绍?” “走开,你妈妈喜欢三人一起喝咖啡,我不喜欢!”静言的话语里有些愤怒,将自己那杯曼特宁塞到涟瑾手中,便继续处理她的稿子。 涟瑾先是一愣,不甚明白静言那话的意思,只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眸子掠过了一丝宠溺的笑意,端起那半杯咖啡来轻轻啜了一口。 静言却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涟瑾,似乎有些出于意料,却还是浅浅地笑开来了。 “呵呵,原来你这傻子也会笑啊!”宠儿语气不善了起来。 涟瑾蹙眉,看向了司徒宠儿,本就对这女子没有好感,此时更是有种厌恶。 静言却看都不看她一眼,动作很大地起身来,拉着涟瑾便往外走。 宠儿看着两人的背影不屑地笑了起来,而阿姨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后了。 “不要再刺激她,否则g的老板娘却极少和客人攀谈过。 宠儿转身冷笑,道:“你别忘了这家店也是我爸爸出资的,小三!” “你别忘了,这家店归属我名下,你更别忘了,真正算起来你母亲不过是个小四!”一向和善的阿姨却轻易地怒了。 当初是司徒昀天背弃了她同静言的母亲结婚的,她日日怀念的不过是当初学生时代的司徒昀天,是不是小三,不是这个黄毛丫头能评头论足的! 同静言的母亲虽是情敌,却更是姐妹,静言本就是有些自闭的孩子,母亲走了,情况更是恶化,转而抑郁,画画似乎成了生命中唯一的支柱,而她只能以一个阿姨的身份偶尔关心。 “你!”宠儿顿时大怒,却无话反驳,抓起包了,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回头,怒声道:“你等着,你叫司徒静言也等着!” 屋里几个客人都看了过来,皆是诧异,g极少那么不安静过的。 司徒宠儿才一出门,便见一个黑衣女子迎面走来。 “是司徒大小姐吧。” “你谁啊?” “我是个记者,想找你聊个事儿。” “什么事?” “我们车里说吧,呵呵。” ……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4 怎么会舍得擦身而过呢?无奈相遇过早…… …… 二十一点三十分。 两人静静地走在喧闹的大街上,静言低着头,一言不,涟瑾却是满腹疑惑地看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霓虹闪烁,人声鼎沸,比洛城的七夕夜还要热闹好几倍,他没来得及去钟离那不夜城,也许这里也可以称作不夜城了吧。 上了天桥,站在上面看地下车来人往,涟瑾只觉得阵阵晕眩,这样的喧哗太不适合他了,越的想回去,不由得摸了摸挂在胸前那冰冷的宝石,他也不知道这宝石是怎么来的,每次触碰都会有说不出的感觉来。 静言依旧不说话,趴在围栏上往下看。 “汐月!”涟瑾突然大叫了起来,上前将一个女子拦了下来,静言这才抬起头来,眉头不由得紧蹙,想上前却还是止步了。 “汐月,是我啊,涟瑾,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涟瑾双手按住了那女子的双肩,一脸兴奋不已。 “嘿,搭讪也不是这样的吧!”那女子似乎没什么反映,反倒是她身旁两个同伴大笑了起来。 那女子打量了涟瑾一番,才缓缓地推开他的手,淡淡地道:“先生,你认错人了。” “没有错,我是涟瑾啊,我们约好要一起四海为家的,还有莫风,你忘了吗?还有,我让你保管的那幅画呢,夕颜的画呢!” 涟瑾慌了起来,虽打扮不同,但他一定不会认错的,一定是汐月,尤其是这双眸子,一直记着的! “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那女子说罢便要走,两个同伴却是意犹未尽地看了涟瑾一眼,这男子长得真好看。 涟瑾岂会那么容易错过,又追了上去,拉住那女子不放,“汐月,你怎么了,我和莫风救了你,然后我们一起一路到钟离的,你都忘了吗?我是涟瑾啊,当初东宫的主子啊!” 那女子脸上终于有了情绪,手腕一转,便将涟瑾的手擒住,不耐烦道:“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不管你是搭讪,还是做电视节目,我都没兴趣奉陪!” 说罢,便将涟瑾狠狠地推开了。 “可是……”涟瑾又要追上去,那女子的两个同伴便将他拦住了。 “你们是不是在做整人节目吧。” “你是哪个台的外景主持人啊,都没见过你!” 涟瑾听不懂这两个女子的话,被缠着,脱不了身,看着汐月的背影越来越远,只得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我真的认识她,你们相信我!”涟瑾真不知如何解释。 “哈哈,你还真敬业,我们若汐姐的车就在前面,估计早走了,不用喊了啦!” “是啊是啊,我叫萌萌,这是我认的妹子叫风儿,要是做节目的话,可以找我们哦!” 萌萌笑着四处找镜头,两姐妹都是自有职业者,合租一起,不久前搬到了若汐隔壁公寓,偶尔会去拜访拜访,只是若汐似乎总是不开心,淡漠地很,今晚也是在街上偶遇了。 涟瑾眉头紧锁不明白这两人什么意思,也不多理会,追上前几步,汐月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却依旧大喊了几声。 “汐月,你出来啊!” “汐月,你怎么了,忘了我了吗?这里就只有你知道我是谁了,出来啊,我们一起想办法回去!” “汐月,没有人相信我,为什么连你也不相信我!” …… 见涟瑾这么认真和激动,萌萌和风儿这才现了不对劲,这人似乎情绪很不稳定。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5 身体生病了要吃药,心理生病了要找心理咨询师聊聊,我知道你病了,却不舍得带你去…… …… 二十二点整。 萌萌和风儿见涟瑾那失魂落魄的模样,顿时恍然大悟。 “姐,咱不会遇到疯子了吧,他刚才说什么东宫来着。” “我看就是了,都看不到剧组,做节目也没那么真的!” “他不会是得妄想症了吧,以为自己是个古人!” “还好若汐姐走得快,被缠上了没完没了的。” “咱也赶紧走吧,若汐姐说今晚就能把那个面具做好了,我见过一回,是个古代女子,长得美极了!” “赶紧走赶紧走,我看他真就是个疯子了。” …… 两人说着又看了前面那一脸失落的涟瑾一眼,便从相反方向走去了。 静言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听着,一言不,心中有个地方却痛了起来。 涟瑾整个人抱成了一团,靠着天桥的围栏缓缓坐了下来,似乎很疲倦,人人都把他当疯子,谁也不相信他,即便他再小心翼翼,方才g里的人依旧拿异样的眼光看他,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连汐月也忘了他了,突然好想回宫,可是就算回去了,皇兄会接受他吗? 静言看了他良久,才走了过去,缓缓蹲了下来。 “涟瑾,还有我呢!我相信你,我告诉我吧,把想说的都告诉我吧。”静言跪了下来,伸出双臂将涟瑾拥紧,靠在他肩上,看着天桥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涟瑾微微一僵,静言反倒将他抱得更紧,柔软的身子紧紧贴了上去。 埋在涟瑾脖颈间,感受着他的气息,很干净的味道。 除了妈妈,从未和一个人如此的接近过的,那么的信任。 涟瑾那修长的手指终于动了动,唇边勾起了一丝无奈的笑来,轻轻将静言环抱住,笑容温和,眉目清朗,怎么突然把这个女子给忘了呢? 天桥上依旧有人路过,时多时少,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忙碌,匆匆而过,谁也不会特意驻足去看两个孤单的人相拥在一起。 “你有母亲吗?”静言淡淡地开了口。 “当然。”涟瑾无奈地笑了笑,又道:“只是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 静言心中一紧,连忙说到:“对不起。你一定很难过吧。” “不难过,从来没见过就不会难过了。” “那你还有兄弟姐妹吗?” “我也不知道。”向天和凌彻算吗?应该不算了吧。 “百纳王国是什么地方?” “我的家乡。”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本已经自杀了,然后还是醒了,睁开眼睛就在这了。” “你想回去吗?” “当然想,我不属于这里,一切都太过陌生了。” “刚才那个人你认识?” “嗯,是我朋友。”涟瑾想了想,长叹了一口气,又道:“也许,不是,也许只是长得相似罢了。” “如果你回不去了,就留下来做我的朋友好吗?就当男朋友好吗?” 涟瑾迟疑了。 男朋友的意思,他似懂非懂。 静言却整个人都窝到他怀里去,淡淡地道:“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教你画画。”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涟瑾心中顿时一怔,做东宫太子之时,他从未有过真正的朋友,身世揭穿之后,他就没了亲人。 这种孤独,他懂。 静言似乎有些慌,抬起头来,双眸噙着泪光看着涟瑾道:“即便全世界都不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如果你回不去,就留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生活吧!” 涟瑾微微一愣,有种被理解被接纳的感觉,那么熟悉,就像夕颜一样,柔软的唇边缓缓浮起了温和的笑容来,莫名的安心,眸子带着些宠溺和无奈,指腹轻轻抚过静言的眼角,终于点了点头。 静言也笑了,又依偎进涟瑾那温暖的怀中。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得了妄想症,但知道他一定也是病了,似乎病地比她还严重。 在图他病了,却不舍得送他去医院。 在她病的最重的时候,也是没有人相信她,那恶毒的后妈不是带她去看心理咨询师,而是直接强行送她到精神病院,一道道冰凉凉的大铁门,永远阴凉幽暗的长廊,时不时传出的幽幽的哭泣声……那一个月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怎么舍不得这笑起来那么温和的男子去经历那种恐惧呢? 病了,又如何? 她不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即便全世界都说他是疯子,她就偏偏要把他留在身边,相信他!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6 有时候,不过是不经意的一句愤怒的话语,便能瞬间攻破别人日积月累起来的坚强,轻而易举。 …… 二十二点三十分。 静言和涟瑾回来的时候,g里只有两三个人了,润卡早就走了,小四趴在柜台上玩纸牌。 阿姨仍旧坐在一旁的摇椅上,看着言情小说。 静言牵着涟瑾的手走了进来,小四挑了挑眉,轻咳了一声,阿姨连忙抬起头来。 小四连忙凑了过来,感叹道:“老板娘,我看这人就是静言的男朋友了,难得啊难得!” 阿姨蹙了蹙眉,想说什么,却还是作罢了,不管涟瑾正不正常,静言能接受能开心这就够了,她这阿姨在暗地里默默照顾了她那么久,都没能亲近呢! “不许叫老板娘,说了多少回还叫!”阿姨睨了小四一眼,手中的书卷了起来便要砸过去。 突然,安静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叫。 顺着声音望去,却见静言对着笔记本一脸的惊恐,浑身颤抖,紧紧地咬唇。 “怎么了,你别吓我!静言!”涟瑾紧紧将静言抱住,明显地感受到她在害怕。 阿姨和小四连忙走了过来,几个客人也围了过来。 笔记本屏幕上是一个新闻网页,一个老长老长的标题“著名漫画人静言思之曾住精神病院一个月,作品皆由枪手代画。”。 几个客人不明白,小四见了静言的反映,顿时明白了,早该想到的,静言思之,这名字那么明显,早该想到的。 只是,静言虽然性格和行为有些怪异,但顶多是心理有点疙瘩,不至于进精神病院吧! 曾住精神病院一个月,这究竟怎么回事!? 小四将网页浏览了下去,却见到了更多比那标题更令人愤怒的评论,心中一怒便什么都不顾将笔记本重重地合上了。 静言什么话都没说,抓起桌上的钥匙便要往外走。 “你冷静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涟瑾依旧一头雾水,却不由得将浑身颤抖的静言拉入怀中,不知她是怕还是气。 静言回过头,却突然狠狠甩开了涟瑾的手,依旧要走。 涟瑾连忙追了上去,紧紧地她的手不放,眉头紧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静言,你冷静点,这么晚了,咱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阿姨也过来劝说。 静言却突然将阿姨给推开了,怒声道:“冷静?什么叫做冷静?司徒宠儿她们母女两不就是想曝光丑闻嘛,那我就让媒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丑闻! “静言,你别冲动,想想你母亲说过什么了,她要你爸爸什么都不知道,有个正常的家庭,你忘了吗?!”阿姨似乎也不平静了。 静言却是冷笑了起来,冷冷说到:“别以为我不知道,这间g也是司徒昀天送给你的吧!我母亲至死都不知道你和司徒昀天的事儿吧?” 面对静言的逼问,阿姨顿时连连退了好几步,有些站不稳,慌地不知所措,她竟然都知道,如何解释地清!? 小四亦是惊诧,连忙遣散了几个客人,挂上了打烊的牌子,几年来,g第一回赶人,阿姨掩面而泣。 涟瑾依旧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方才的静言好陌生好陌生,完全不像他第一眼见的那个安安静静低头走路的女子,更不像那个会耐心听他说话,说相信他的善良女子。 不由得紧紧的拉住静言的手,温暖的眸子里有种坚定的东西,不用太多的言语和动作,却似乎更给予无穷的力量。 静言亦是不自觉地紧紧握住涟瑾的手,抬头缓缓看向了阿姨。 她方才究竟做了什么?! 将涟瑾的手越握越紧,又缓缓地下了头,不再说话。 一室的寂静得可怕,只有淡淡的钢琴声还在悠悠地飘荡着。 “静言……你相信我,你父亲知道后,明日这则新闻一定会被澄清的,澄清后就没事了,你相信我!” “静言,你别这样,不是还有稿子没改好吗?这回是不是要通宵改稿了?” 阿姨冷静了下来,伸手想去拉静言,却被她躲开了,心中顿时一惊,这两年,这孩子的状态才好一点,不那么自闭,愿意偶尔和别人说说话,也不那么抑郁了,只是,如今这模样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 又是良久,静言才开了口:“我要回家,涟瑾,我累了,我想睡觉了!” 放开涟瑾的手,边说着边自顾自地往外走。 “好好好,我们回家。”涟瑾立马跟了过去,能做的便是陪着她了。 小四追了出去,阿姨却长叹了口气,将一旁刚睡醒的猫给抱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一脸无奈。 思索了须臾,还是拿起了手机,那是好几年从未拨出的号码了。 “喂。”另一端是一个低沉的男性声音。 “是我。” “……”突然沉默。 良久。 “最近好吗?”富有磁性的声音里透出了无奈。 “静言很不好,网上的新闻你抽空看看吧。” …… 番外涟瑾篇一夜之间7 午夜十二点过后,也许真正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二十三点整。 静言在浴室中关了好久,出来时只穿了一条吊带睡裙便重重地倒在床上了。 涟瑾见她这一身清凉,有些别捏,却还是坐了过去,想和她说说话。 “静言……” “嗯。” “刚才……” “哦,对了,你还没洗澡呢!”静言爬了起来,从衣柜里翻出了一条长长的简单睡裙来给递给了涟瑾。 涟瑾蹙起了眉头来,静言淡淡地笑了笑,道:“你去沐浴吧,这衣服将就着,明天我带你去买衣服。” 涟瑾依旧蹙眉,静言把睡裙塞给他,便把他拉进了浴室,耐着性子教他如何如何后才退了出来把门关上。 直到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水声,静言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有些纳闷,涟瑾竟连浴室的水龙头都不会用,怎么样这样? 也没来得及多想,拿起手机来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静言似乎还没准备好开口。 “不急,我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期待。 …… “阿姨。” “嗯。”电话那边的声音满满的是惊讶。 “对不起。” 话语一落,静言便挂了电话,看着窗台上几幅未完成的画,愣愣地起呆来。 涟瑾出来时,静言已经又开始画画了,完全没了之前那种安静的神情,眉头紧紧蹙着,双唇紧抿。 铅笔、钢笔、鸭型笔凌乱地散落在窗台上,不过才一会儿一旁竟是一堆被揉成团的稿纸。 涟瑾走了过来,眸里满满的担忧。 “静言……” “嗯。” “你不是累了吗?” “嗯。” “休息够了再画吧。” “不行!我要画出最好的作品来,证明给她们看!我没那么软弱,轻易被打到!” 静言那一向安静的眸子里有了异样的情绪,原本说话总是淡淡的,此时亦有了波澜。 涟瑾只知道,今天的事和画画有关,来龙去脉并不了解,只是,他不喜欢这时候的静言,似乎一下子变太多了,不过几个时辰,却已经不是他最初遇到的那个安静的女子了。 “静言,我也喜欢画画,用的笔和你的不一样,我因为喜欢才画的,也收藏了好多名画,你呢,为什么而画?”涟瑾在一旁坐了下来,拉过静言的手,温和地浅笑着,眸光那么温软,仿佛可以融化了一切烦恼。 静言看得有些愣,低声道:“因为喜欢。” 因为喜欢,每次作画时,都可以心无旁骛,全身心的投入,忘记一切不愉快。 涟瑾点了点,依旧那么温柔地笑着,没有说话,一室安静。 砰! 静言手中的铅笔却骤然落地,应声、断了笔芯,她似乎明白了。 涟瑾俯身拾起那断了的铅笔来,突然现了藏在角落里的毛笔和砚台,心中一喜,取了过来,笑着道:“甚好甚好,明日我替你画张画像吧!” “你真的懂?”静言似乎才回来神来,诧异地问到。 “嗯,我最拿手的是色晕法,一定把你画得漂漂亮亮的!” 色晕法! 这是中国古代的作画技巧之一,千年前就有的。 静言似乎想到什么,心中隐隐不安了起来。 “不是累了吗?好好睡一觉吧。”涟瑾的话语依旧那温柔。 “嗯,好。”静言点了点头,看来一窗台凌乱的作画工具,还有一旁那数张被蹂躏的稿纸,无奈地笑了,伸手将那黑白相间的卷帘缓缓放了下来,一台凌乱便全部被藏了起来。 “是真的累了,我们睡觉吧!”静言说着便拉着涟瑾绕过一旁的大书架,到了卧室。 涟瑾掂量了下这句话,连忙把手收了回去,一脸诡异地看着静言。 静言蹙眉看了涟瑾一眼,便自顾自地重重躺了下去,抱着抱枕眯着了眸子看着涟瑾,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睡裙,不由得扑哧一笑 涟瑾只是浅浅地笑着,良久,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躺了下来,将静言纳入怀中,方才在天桥上,他就做了一个决定。 “静言……” “嗯。” “我跟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静言却是沉默了,似乎有些慌,双手将涟瑾抱得更紧,低声,“你刚刚在天桥上就答应要做我男朋友,陪我一起生活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当然算数。”涟瑾说着便将挂在胸前那快奇异的宝石取了下来,替静言戴上,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隐隐觉得一定很重要。 “那你明天起教我画画。” “嗯,好。” “那你讲吧,我好好地听。”静言这才安心了下来。 “你真的相信吗?” 静言连忙抬起头来,狠狠地点了点头,“慢慢说,我听,我真的都相信!” “我的家乡有三个国家,月国、百纳还有钟离,我原是百纳的太子,后来我父王病危,皇兄凌彻……” 涟瑾低声地诉说着故事,静言静静地听着,似乎真的太累了,不知不觉,两人便都睡了过去。 不过一个夜晚,六七个小时,滴答、滴答,时针和分针再度相遇,终于零点了。 突然,一束七彩的光束瞬间从大床上喷薄而出,正是那快奇异的宝石出的光芒。 涟瑾和静言仿佛从梦中惊醒,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完全不能自己,只觉得身体一直在往下坠,无尽的晕眩。 ……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恢复了宁静。 这里? 雕花木床,红木桌椅,雕梁画栋,一切的一切,都古朴而雅典,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磊着一卷倦画卷,并着数十方宝砚,笔筒内插的无数的毛笔,书案前有亦屏风,画着山水画,山山水水,渔舟孤雁落霞。 这是谁的书房? 静言似乎还未缓过神来,一脸懵懵地看向了涟瑾,他一身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内松外紧十分合身,丝用上好的无暇玉冠了起来,怎么一个俊美无涛了得?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道:“父王,母后,皇叔这书房都空置好几年了,就赐给儿臣吧!” 小皇子最先跑了进来,却是大叫一声便往外跑,硬生生地撞到他父王身上去了,而一旁才踏进书房的汐月见了涟瑾和静言,秀眉骤然紧蹙,脑海中某个被遗忘的画面突然瞬间浮现。 …… 【全书完】 给读者的话: 承诺此文每天至少两更,不定时多更,基本上有做到吧,下面是关于系列文的一些交待和写给猫咪们的一些话,依旧是不喜的跳过吧。 给读者的话 喵~~~~ 先祝大家国庆快乐,放假快乐! 卧底终于全部结束了,谢谢一路陪伴卧底成长的亲们! 前几天在修文,包括一些时间错误,错别字等,还有之前提到过的汐月的卧底身份。手打小说['']免费文字更新!正文结局仓促了,后续本来是想算到正文里去的,但是毕竟涉及到了冷宫的诸多人物,所以就归为后续了,修文的时候把第一篇后续,凌彻和汐月的温情戏归到正文里去,希望看起来不那么蛇尾吧。 至此,除了准备另开坑的瑶瑶,卧底里主要配角都了交待,当然,没办法所有人都写。 因为是系列文所以会涉及到一些伏笔,比如在幻境山瑶瑶和穆子寒的那段对话,比如七夕那夜蝶儿和瑶瑶的对话,再比如,冷宫和卧底最后都有昊天和琉璃的出现等等,不可否认,绝对有吊胃口之嫌,但也绝对不是故意的,可以用砖和票砸我,不要拍我,呵呵。 下面是关于冷宫皇后这一系列文的一些交待,一共有6本,目前只写了2本,感慨一下,要写到哪年哪月啊?! 1.《冷宫皇后》:已完结 2.《卧底皇后》:已完结 3.《和亲皇后》:未开 穆紫萱和亲钟离的故事:都说父王是世上最冰冷的人,和亲到了钟离,却让她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冰冷。 4.瑶瑶的故事,书名待定,未开 当蝶儿莫名失踪,瑶瑶遇到和未婚夫长得一模一样的陆子航,穆子寒会是怎么样的反映?瑶瑶又会如何抉择,而陆子航又是怎样的一个男子呢? 5.穆婉蝶反穿现代的故事,书名待定,未开 年仅八岁,本该是在父母宠爱下,快乐成长的孩子,她却一身高强武艺,惹事生非只为引得父亲注意,努力习武,只有保护娘亲周全,反穿到现代,惨无人道的特训,谁陪她一起长大?接到使命,她要保护是谁?而又有谁来护她一生一世? 6.《琉璃美人命》未开,所有系列文的开端、由来。 苍天负我,你也负我! 我宁成魔,抛却芸芸众生,世世悖命苍穹,三十三重离恨天,我照闯不误,纵身投入忘川河,苦等千年轮回,那又如何? …… 明年何时开新文,先开哪篇系列文,开文的时候,猫猫q上会有通知,完结文简介里也有有通知,喜欢的亲们可以关注下。 给大家推荐几个作者,书都不错,不扎手的仙人掌、绿水如蓝、洛袈介一、不如妖精、北苇、红株等等,亲们别看霸王文啊,推荐票,金砖,评分,留言都是鼓励! 下面是读者夕颜若晨写的长评,包括了冷宫和卧底,包括剧情,人物性格的一些评价,也包括优缺点,太长了留言不了,我看了,感动得一塌糊涂,看完后似乎又把两篇文回顾了一遍,保存在这里,也给大家看看,当作最后的告别吧,当然,不喜的依旧跳过。 我亲爱的猫咪们,明年某日再见! …… …… 回,往事如烟 (读者:夕颜若晨) 眼看着猫猫结文之日逼近,承诺的长评总是呼之不出,狗急了也得跳墙,没感觉也得炸点豆腐干出来…… 【冷宫皇后】 青涩的冷宫水轻云淡地出现在3g时,中规中矩,不出头也不掉队,轻轻带起点点微波都称之不上涟漪,扮演着可有可无的小角色,好似要以平淡的姿态一直走下去。初读之时,无非是追其他文有个相似文的链接,记得当时才更新到28章,只觉着这书每天看一看更新挺舒坦的,不纠结也不挂心,单纯消磨下找乐子的时间。 很喜欢林鸢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不似有些穿越主角的强势,也不会以救世主的姿态表演,只是盼望他人的帮助,等待月仙出现圆她回家之梦。直至女人战争之时,鸢儿才摆出女主应有的自觉,而原因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她只是个角色的扮演者,对实质压根没有半点兴趣,更未曾想要与穆懿轩白头偕老,只是一步走错步步错,猛然现时,她已深陷其中,剪不断理还乱。而当蒙面毒客出现,林鸢被俘,寒煜以毒攻毒又暴露是事件制造者,穆懿轩被林鸢所伤及至林鸢知道其身中寒毒之后,整个故事真正精彩起来了。 【林鸢回过神来,快步走到他身前,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轻轻地一捏,傻傻地问道:“疼吗?” 穆懿轩看着她那泪水盈盈的双眸,亦是伸手轻轻地在她的脸颊上捏了捏,轻声问道:“疼吗?” “疼!”豆大的眼泪珠儿一颗一颗地掉下来,“疼,会疼的,不是梦,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 彼时这段贯穿全文的对话第一次出现,触动了无限酸楚,此后的冷宫行文越来越流畅,好似突然觉悟了一般,有点牵肠有丝挂肚。原来开头可有可无的那个黑衣人就是穆懿轩,原来他的布局早在十几年前,原来猫最大的伏笔已在不经意间娓娓道来。 鸢儿的爱很坦诚,爱了就是爱了,丝毫不扭捏,大大方方对穆懿轩好,迷迷糊糊做个小女人,只是穆懿轩的代价就比较惨重,放弃求生的机会,寻找解炎毒的方法,还要面对局面的错综复杂……猫的一句物是人非顺利成章地又把林鸢配去了钟离。心心念念地惦记着他,终究还是知道自己就是他的药引,她选择了离他而去。 蒙面毒客的步步紧逼让邻家大哥一般的穆子寒就这样离开了,留下不舍与爱恋,留下无尽的伤感顺便骗走了我不少眼泪。喜欢他无声无息地出现,喜欢他叫她胆小鬼,更喜欢他那句“我不丑吧,你会记住我的样子吧……不要哭,笑一个……”他就这样淡出了视野,甚好他还会回来,只是却是真正的物是人非。 然后某只不知廉耻的猫跳出来当了回救世主,鸢儿找到了传说中的月仙,她名义上的生母,然后她意识到纪若萱竟是穆子寒的妹妹!写到这里我突然很纠结,难道纪若萱和穆懿轩是表面上的合理实际上的近亲结婚?好吧,我现冷宫问题之二(之一是鸡头,别说俺么条理),实穿魂穿没交代清楚,我很泰然得决定相信鸢儿是实穿,不再纠结近亲……大萱草根,这个可以救鸢儿命的东西一并与她回到了穆懿轩身边,带着此消彼长的思念,带着种种不舍,带着决绝。穆子寒这个让我心疼的角色又一次充当了炮灰,“被”点燃了战火。伤了心的男人开始疯狂,舍了命的女人开始奉献,“亲爱的,我用爱惩罚你”留下两碗热血,带着无尽爱恋,就这样走了,只剩一地血迹证明她曾经出现过…… 别出心裁的二穿非常有创意,也确实难写,算是冷宫一文中最大的亮点,也是最容易败笔的地方,甚好甚好,虽不是很完美,但猫猫依旧坚定地走了过来。只是先入为主地接受了子寒、冰魂冰魄的离去,二穿后少了离别的残缺美,相对原来少了配角人物的个性刻画,有点小遗憾。现在看回去,子寒是卧底中的承接人物,死不得,死不得…… 挣扎找感觉的几天里,又去翻了翻冷宫,把脑子里浆糊一样的人物关系又理了理,边看边回忆,边回忆边笑,笑原来咱猫猫当初是这样青涩,笑着笑着却依然能为剧情落泪,也许这就是冷宫的吸引力。某天问好友看完冷宫的感觉,她很干脆地丢了四个字给我:鸡头凤尾。很到位的评价,很直白的表述。猫猫的处*女作能写到这境界,写出这成绩,真的可以骄傲,我毫不吝啬得送出表扬,同时严肃赞同我好友的观点,开头是冷宫的软肋,看在猫猫童鞋在卧底觉悟的份上就不展开了。 林鸢的穿越,如果可以重来,我不希望加以任何改变,这是我对冷宫的评价。细腻的文笔、精准的细节、华丽的伏笔永远是猫猫的砝码,她的诱惑。循序渐进,点点深入的层次感很立体,很舒畅,好似缓缓展开的画卷,越瞧越有味道,越品越有感觉。 汗滴滴地现竟然把冷宫写成长简介了,在此省略卧底概括类推千把来个字,窃喜……卧底这个不在计划中的老二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跳出来争宠,相对冷宫她的内容不算充盈,节奏也相对缓慢,开文之初介绍的三十万字左右居然一路飙到四十万还一副过老大的势头,着实捏一把汗…… 【卧底皇后】 百花楼的幕后老板、清风阁的高傲文人,慕容汐月骨子里刻着桀骜,行为里充斥着乖张,犯天下之大不韪惹了一身臭名,谁知竟只为了找一个敢娶她的人,只是一个受过伤的女子。 凌彻,风流倜傥的**皇子,骨子里却三分狠七分冷,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冷眼旁观圈里圈外勾心斗角,却向来爱憎分明,认定了便永不改变。 卧底的温馨来得如此之早,绾画眉,夜夜探班,以至于曾一度以为这样的唯美会持续下去,只消十日,便可怀抱美人坐拥天下。彼时真的完完全全觉得凌彻是大好人,英明的主,体贴的夫,孝义的子,未曾想他竟是伤汐月最厉害的人,毁了汐月第一次拥有家的小小幸福!本以为毁了汐月面容的人皮面具是转折,却现它只是个小铺垫,老好人蔸儿摇身一变完美地完成了充当老巫婆的任务。依然是那句话,一直被猫猫牵着走让我失去了对卧底的预测能力,以至于端木赐易容消失,涟瑾是凌彻的同胞亲弟弟都丝毫未察觉,又或是猫猫童鞋藏得太深了? 二卷伊始,汐彻相见,除却家仇,中间还夹着真正的慕容汐月。凌彻对于汐儿真的很让人抓狂,因为汐月一厢情愿地认为凌彻分辨不出真假汐月,对汐儿坏了,觉着他终究冷落了自己,对她好了,又伤感那毕竟她不是真的自己……我这写的都纠结,汗。 魔阵出,底牌亮,她终究还是心软,布了阵却断不了情,而他终于如梦初醒,原来她还在他身边,原来她回来要他的命。 “家中妻小惦记着,这样的梦竟一下子离他那么近,那么近,奈何却再也抓不住了”一句话是印象最深刻的,触动了不知多少感情细胞,猛地涌上心头,心一沉,心疼的感觉此起彼伏,好久没有这样深层触动了,奈何语言太苍白,无法表达内心的涟漪。 同样也曾觉得汐月的爱不够大方,不如林鸢的爽气,假设过如果在汐月知道凌彻用己之命换她之命之前丝毫没有觉悟,会不会不喜欢汐月这个角色了?又或是汐月如林鸢般干脆,那为了情节展是不是凌彻该犯贱了?故事终归是故事,要展总得有人做出牺牲,慕容府的错在凌彻,那么他就该承受这些苦楚,虽然我也心疼。曾经问过猫为什么相爱的情节这么少,为什么没有后续,她的解释是继续下去那就得说到孩子了,就与冷宫重了,没新意了。也许,是吧,那就只是把这遗憾看成系列文的小小牺牲咯。 卧底的结文有点仓促蛇尾,好似酝酿了很久却又力不从心,大量的后续与番外感觉猫猫在全力弥补,个人觉得有些内容可以提上来充实正文,当然都各有千秋吧。 蔸儿的番外好像在看武侠小说,貌似不少读者不喜欢这角色,不想看她的番外,我保留意见,顺便叹息下某读者的叹息:蔸儿到最后都没见到凌彻的真面目,悲哉悲哉。也许添上曾经凌彻与蔸儿相依为命的片断会更鲜活,只是不敢揣测自己能否接受弱小的,需要人呵护的凌彻。 凤希注定是个悲剧,他的出现交代了正文还遗留的一些疑问,比如默娘的,比如青衣人的,比如他为什么一定要带汐月走而险些酿成悲剧。番外虽不同于正文,但卧底的番外让我觉得他们是严肃不可缺少的部分。话说这个男配中的男配戏份比端木赐还要多,在此为端木小赐同学伸冤…… 涟瑾的番外我最喜欢,原来俺家猫猫写现代文也挺不错!无论冷宫还是卧底,猫猫都以细腻打动人,逐步成熟的文笔加上思想的共鸣让我看到了一只潜力的猫。虽然文风与前面有所不同,但是喜欢就是喜欢了,管他前言对不对后语。在此弱弱冒句,涟瑾二穿了,啊啊啊!!!汐月的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涟瑾,这位曾经噪及一时却只留恋琴棋书画的太子,这个笑容永远干净眼神始终清澈的孩子,这只至死都不知自己身世的可怜虫。心疼他,却又不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指责他,可是自始至终他都没犯一点错;可怜他,要是有一个环节不是这样他还需要陨灭么?他没有只是活在亲人的记忆中,他辗转去了汐月的时代,碰到了穿越前的汐月,让人无限幻想这穿越后的汐月见到东宫太子时,忆及当初没兴趣搭理涟瑾的场景,以及见到涟瑾自尽时念及清醒后的他该有多无助的场景……仅仅六个小时,他用他的柔情化解了自己心中的忐忑,温暖了偏激的女孩,又再一次神奇一把把她带回了他的国度,他的世界。静言,那么清那个高那么傲的女子,似乎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配得上涟瑾。清丽的女子与纯真的王子,必定会有一段佳话,一曲美妙,可惜没能亲眼目睹…… 往事如烟,一经回,满是沧桑。一路走来见证了猫的成长与成熟,也陪伴着她经历流言蜚语。卧底剧终,帷幕落,观众散,我也该离场了。当然,我胡汉三还会回来的,俺撑死也就杨过,还是留恋花花世界的,学不来小龙女的与世隔绝……其实曾经有想过猫猫的离开,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真的没想到。期待着猫猫的离开,回归正常生活后,在无杂念的环境下能写出更好的文,当然更期待她的归来,遥想那时的绚烂多姿。在红起来之时离开,需要勇气,冷静了之后回来更需要勇气,在走出这关键性的第一步之后,相信第二步猫猫也不会让大家失望。只是,千万千万要记得,还有很多猫咪在翘企盼,还有很多人在支持着你。 话说写种东西真的很伤脑细胞啊,我兴冲冲地驾驭着酷睿双核,写着写着就变成286了,估计再折腾会就能赶上小霸王学习机了,在这千钧一之际,我很有觉悟地悬崖勒马,回头却没现岸,算了算了,不是峭壁我就偷着乐了。 罗嗦了这么多,还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最能表达我的心声。豆腐干终成豆腐花,鞠躬敬礼,收拾闪人……千万别砸鸡蛋,谢谢谢谢 …… 给读者的话: 再见……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