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霸天下》 第一章他想指鹿为马 自从王竹的老爹x团团长死了之后,他的运气一直很差提干没有他的份,转业更加遥不可及。一张张笑容可掬的脸,都换成冷笑了。王竹也不会做人,老爹活着的时候,嚣张跋扈,人缘极差。众星捧月的生活让他觉得那无伤大雅,渐渐的他变的很幼稚,以为他是太阳,地球一定要围着他转。老爹要是不死,他一辈子也成熟不起来了。 老爹死了。一张张圆脸都拉长成驴脸,所有理直气壮的事情都被说成是无理取闹遭到讨伐群起而攻之。时间久了,王竹开始学习做人,可是他觉得自己像‘邯郸学步’里的那个傻子。别人的步伐没有学会,倒把自己给弄丢了。 天啊,这是个什么世界!怪谁?怪谁?老爹、世界、自己、身边的人。世界竟然颠倒了,对的事情变成错的。 想来想去,都是地球自转惹的祸! 回不了头了,没出路。 没出路没关系,怕就怕有人落井下石! 以前王竹有两个强项,第一就是老爹强。第二就是枪法好。 他本来要提排长了,团部来了一纸调令,让他去参加丛林剿匪。王竹问为什么?团部答复:这不表示你枪法准吗! 王竹面对着现任团长冷笑,心想,你的枪法比我准,一枪就击中老子的要害了。 这人以前是副团长,和他老爹矛盾颇深。 去就去,王竹的脾气气死牛。打断了腿也不说个服字,宁可拉着枣木棍子出门讨饭,也不向人乞讨可怜。 这种性格的形成,和他老爹的帮助是分不开的。以前他和别人要东西都是这样,你心甘情愿的给我我报答你。低三下四的求人,没可能。 此一时,彼一时了。团长心想,你爱死不死,关我鸟事! 好在,他还是一名不算优秀的丛林特种战士。参加过三年严酷的山地、丛林作战培训。当然,对别人严酷,对他宽松多了。 这次的作战任务是伏击金三角地区的一批武装毒枭。这批武装分子是退役的老兵和特种兵组建,实战经验丰富,身手一流。 王竹的任务是狙击手。 他身上有一挺轻型的ak47、两把锋利苍白的瑞士军刀插在腰间和战靴中。脸上涂抹褐色绿色的油彩,看上去像印第安部落的野人;绿色的头盔,绿色的防弹衣。这些加起来就有一百多斤。作为一名专业狙击手,必不可少的是狙击步枪。 狙击步枪之王,口径为25毫米,能够打击两公里之外的目标,是当之无愧的全球口径最大,射程最远,威力最牛的狙击步枪。 该枪全长116.84厘米,重21千克。由于是大口径,它使用的25毫米子弹是由“阿帕奇”攻击直升机上m789机关炮使用的30毫米高爆子弹改进而来的。 在杀伤力方面,25毫米子弹是普通狙击步枪所用穿甲弹的3.5倍,能够对付轻型装甲车、“飞毛腿”导弹射架、通信设施以及停在地面上的飞机等。 在现代兵器家族中,狙击步枪以其特别高的射击精度,被人称为“一枪夺命”的武器。,这是狙击步枪装上了先进的激光瞄准镜的缘故。 王竹屏息静气,隐藏在茂密葱绿的灌木丛后,丛林中的毒蚊子、毒虫肆无忌惮的吸食着他的血肉。他一动不动。粗大结实的手掌,仅仅把握着狙击步枪沉重的枪把,右手食指半扣动扳机,调整着不会反光的瞄准镜,把乌黑修长的枪管摆来摆去。 参加行动的一共有二十人,都是军区的特种骨干,业务拔尖,嗷嗷叫的人才。王竹的实力,比起其他人还要差上一截呢! 二十人分散开来,十人组成的尖刀排负责设陷阱猎杀。后面有五名狙击手,收拾漏网之鱼。最后面还有五人是预备队。 这亚热带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吸血的蚊虫比蚂蚱还大,绿色树叶像锯齿一样锋利,奔跑中王竹的脸上已经被刮破了几道口子,滚烫的鲜血,一滴滴的落在镶嵌着钢板的军靴上。这种靴子,一下可以踢死一头牛。 百米外,枪声骤起,像爆豆子。子弹出咕儿咕儿的响声,在王竹头顶飞过。粗壮如腰的大树,在噗噗的声音响过后,出现颗颗花生大的透明窟窿。 敌人的火力够猛! 火舌的吞吐中,惨叫声、闷哼声不断。子弹击中人的声响和击中树干也没啥区别。 两个行动迅捷如猿猴的匪徒出现在瞄准镜里。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他们上蹿下跳,攀藤滚动,突破了尖刀排的风雨不透的火力封锁。亦步亦趋,步步为营的向这边过来了。 就像是在打游戏机,王竹连续扣动两下扳机,两个猿猴立即殒命。全都击中眉心半寸,这种死法,是不出声音的,是死。 步话机传来指令,说匪携带巨款向南逃窜了,让王竹追击。 凭借着强视力的望远镜,王竹在一千米之外,现敌踪。奔跑中了一枪,金黄色的子弹,从交错纵横的七八颗参天大树中穿过,捎带着扫落绿叶九、十,正中匪徒后心。 匪的钱袋子扔向半空,花花绿绿的美金像雪花般飘飘而下。 王竹心想,要是冬天不下雪,下钞票该有多好!笑了笑,提枪走过去。 “咔嚓”一声扳机响!轻而清脆!王竹应声而倒,子弹穿透了他的颅骨,射入一千米外的石头里 王竹看到一条和他一样充满绿色的人影,提起了一袋子美金狂奔而去。心想,小刘,你抢钱就抢钱吧,也不至于要我的命!该死的战友! 王竹觉得自己好像是睡着了。全身都软绵绵的,怀抱中也是软绵绵的。鼻观不再是浓郁的枯叶杂草味道,换成了熏人欲醉的香气。 阴曹地府的环境不错嘛?比冰冷的人世强多了。 王竹翻了个身子,听到一声娇羞的嘤咛! 王竹觉得不对了,阴曹地府有这般惬意?不能吧?要那样谁还到阳间去,除非是犯了罪被充军配去的?这也有可能!那该死的阳间本来就是让人受苦的。 王竹睁开眼想看看阴曹地府的阴冷凄惨;看看牛头马面的青面獠牙狰狞恐怖;听听奈何桥上声嘶力竭的拖拽铁链的嚎哭,感受下何谓阴风蚀骨。 王竹傻了,这里没有青面獠牙,只有一张姣好的芙蓉粉面,没有阴冷凄惨,只有古香古色,雅致富豪,金碧辉煌的差不多有八室一厅那么大的房间。阴风没有,有香风,但同样**蚀骨,荡人心魄。鬼哭狼嚎更加不存在,软语温香,让人软的嗲声嗲气倒是不绝于耳。 “陛下,你醒了” 莫非老爹在阴间混的不错,当上判官了?怎么阎王爷还给我弄了个精赤的古装美人陪睡?这美人!啧啧,比那个老爹一死立即同我分手的女朋友肖丽丽强多了。这s型玲珑凸显的曲线,玉石般滑溜的肌肤,甜美的自内心的笑,丰腻浑圆蕊珠般的双肩,无一不让他惊叹!女鬼比人漂亮。靠,地狱里的阳光还挺充足吗? 王竹傻乎乎的坐了起来。 王竹又犯了自以为是的毛病,故作镇定道:“我老爹呢,让他来见我!” 美人吓傻了,不会说话了,赤着身子跪在宽大的床上,战战兢兢:“陛下,始皇帝已经驾崩了,您忘了吗?” 王竹道:“什么始皇帝?你叫我什么?对了,美人,你是谁?” 那美人心想,都说皇帝是无情无义,提上裤子不认账的,这可好,裤子还没提就不记得人家叫什么了,昨夜的甜言蜜语尽皆作废了。 “启禀陛下,奴婢是齐姜,是来伺候陛下的!秦始皇帝不就是陛下的生身之父已经驾崩了” 王竹惊叫道:“拍戏呢吧?是我做梦,还是你是个疯子?我爸是团长,虽然官不小,可是和秦始皇还有段距离”他还挺谦虚。 王竹这一叫可了不得了,门外传来阵鸡飞狗跳,好像狐狸闯入了鸡笼。 一个公鸭嗓子,颤声道:“陛下,陛下,是不是那女子不合您的心意,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王竹心想,一定是在拍戏。撩起被子一看,一丝不挂。妈的拍戏拍的这么真实,是不是拍a片! 令王竹瞠目结舌的事情生了,他现自己的胳膊细了一圈,手背白白净净的,像个娘们。腿上的肌肉也不见了,肚皮松松垮垮的。原本的胸肌都退化掉了。这是怎么回事,似乎身高也缩水了。 王竹火了,大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陛下”那女子失声惊叫,从床上滚下来,磕头如捣蒜:“陛下饶命啊!” 没等王竹反应过来,房门已经被推开,一个拿着拂尘宽袍大袖没有胡须的家伙,身后领着四个顶盔贯甲的武士,哆哆嗦嗦的闯进来。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嚎丧:“陛下,老奴该死”一边嚎,一边抽自己的嘴巴,抽的鲜血直流。于是王竹觉得这些演员真的很敬业。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死了! 王竹指着狂抽自己嘴巴的家伙,结结巴巴道:“大叔,你这是干什么?” “陛下呀,老奴该死,老奴情愿凌迟、车裂,陛下饶了奴才的家人吧。”那人叫的跟杀猪一样,王竹满头雾水,搔了搔头皮,指着磕头不止的女子道:“她她” 几个武士误会了王竹的意思,冲过去抓住女子头上髻就往外拖,那女子吓得脸色如白面,呼吸差点停滞,喘息着哭喊:“陛下,陛下饶命” 武士一巴掌抽在她脸上,女子立即口吐鲜血。王竹不是傻子,他看出来了,这他娘的不是演戏,是真的大嘴巴子。漂亮mm差点被抽死了! 王竹攥紧雪白柔嫩的粉拳在头上击打两下,吸了口冷气:“停,停吧。住手。”没想到,说话真好使,那些武士就像是机器人被断了电,拔了插头,立即不动了,垂躬身侍立一旁。那女子齐姜受惊过度登时昏倒在地上了。 又有人在门口恭敬地说:“皇帝陛下,丞相请您去大殿,说要敬献一匹绝世战马!” 这下王竹更糊涂了,除了演戏他猜不出所以然来。陛下?丞相?秦始皇?老爹秦二世,赢胡亥我的娘,老子是秦二世,短命鬼! 王竹脑袋在脖子上转了半圈,把室内看了个清楚。房间差不多会议室大小,木质的光滑地板,四张朱漆长方形矮几,矮几后铺着华丽精秀的软垫。门口的铜鼎呈展翅朱雀形,正冒出袅袅的篆烟。四根明柱上缀饰朱雀图案的帐幔,身后是一张又高又大的‘床’这个东西,王竹知道,应该叫做‘榻’床上镶嵌了很多耀眼的宝石,阳光下一眨一眨的像星星。整间屋子看起来,凝重大方,豪华奢侈,威严不凡。绝不是拍电视的能搞出来的。 王竹突然想起一个人项少龙。靠,老子不会穿越了吧?王竹愁苦的喊了一声:“拿镜子来。” 一面金黄的铜镜出现在王竹眼前。里面显现出模模糊糊不清楚的影像。虽然不清楚,王竹肯定那个长的尖嘴猴腮,浓眉、大眼、鹰隼的家伙,不是自己。这人的腿没有他以前的胳膊粗呢! 王竹胆战心惊的问道:“你们说,我是谁?” 跪在地上的好像是宦官的家伙,惊讶的道:“陛下,您是大秦王朝的皇帝,是天下臣民的至尊,是始皇帝的后代,是二世皇帝。” 虽然王竹有心理准备,没被吓死,但还是差点尿裤,咽了口唾沫,着狠咬着牙说:“妈的。就是赢胡亥是吗?” “陛下,老奴不敢提及陛下名讳!” “你要是不说,我杀你全家。” “是,陛下是秦昭襄王的子孙,始皇帝的儿子赢胡亥。” 还真是那个短命的小鬼!王竹翻白眼,老天你耍我,穿越就穿越吧。让我穿越成遭尽千万人唾骂的昏君,当皇帝不到三年就翘了,这合适吗?要是穿越成李世民该多好啊!这种事也没有吃后悔药的。关键问题在于 王竹头皮一下子竖起来了,揪着地上太监的脖领子提起来,大声吼道:“今年是那一年?” 那宦官差点吓得大小便失禁,半身不遂了,虚脱的说:“是二世三年”王竹脚心手心都麻木了,眼珠子瞪得通红:“几月份?” “是八月” 还好,还能活一个月。王竹一边庆幸,一边垂泪,半年死两次,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刚才谁来报告说,丞相请朕去看马?对不对?”王竹入乡随俗,不说我,改称呼自己朕了! 问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个宦官,扑通跪在地上:“陛下,丞相和大臣们已经在大殿候驾了!” 指鹿为马!指鹿为马!赵高来也!性命不保了。 第二章算计赵高 上 王竹摆了摆手;“下去,先下去。”宦官武士膝行倒退出房间。王竹像推磨的驴子一样在宽大的屋子里转磨。赵高要指鹿为马了,我该怎么办?死狗太监,没卵子的东西,要篡位呢。想起二世皇帝的悲惨下场,王竹想大哭一场。老天,你狗日的耍我是不是? 半年死两次,我靠! 王竹转着转着脑中火花激溅,老子又不是花花大少秦二世,老子是特种兵,赵高算个球,想杀我不容易吧。最主要的是先找几个忠臣出来,搞一点兵出来护驾! 谁是忠臣,谁是忠臣? 王竹学习过秦灭六国的军事理论,知道些秦朝的历史,记得,有个卫令仆射还有个宦官,都是挺忠心的。秦二世混的那叫一个惨,蒙恬、蒙毅、右丞相李斯、左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这些不二忠臣全都被赐死。手底下就剩下一个太监一个小官,还算忠心了。 王竹坐在榻上将近半个时辰,宦官又来禀告:“陛下,丞相有请。” 王竹心想,赵高指鹿为马的目的无非是想排除对皇帝忠心耿耿的人,老子不出去,他就无计可施了。那个忠心的宦官到底是谁? 王竹咳嗽了一声说:“去告诉丞相朕今天病了,让他明日再来献马。” “遵命!” 宦官还算听话,也许情形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差。 那宦官一会儿又回来了,扯着公鸭嗓子,在门外嗲声嗲气的唱戏一般吆喝:“陛下,丞相等已经退下了,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王竹道:“你进来” 王竹眼前这位阴阳人,长的比较符合人妖的标准。白白净净、没有喉结、没有胡须、唇红齿白像大姑娘一样,眼睛呈土黄色,似乎深藏了很多秘密。 王竹拍了拍床榻:“兄弟,来坐。” 宦官没坐,他趴下了。“陛下陛下奴才该死奴才让陛下生气了” 王竹想跟他套套近乎,没想到吓坏了人,连忙搀扶他起来道:“你叫什么名字?平常都是你伺候朕的?” 宦官觉得王竹要不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应该过去赏他两个耳光。伺候了十几年了,一觉起来,居然忘了。 “启禀陛下,奴才张喜。平常都是奴才伺候陛下的。” 王竹道:“张喜,朕问你几句话。” 张喜诚惶诚恐:“陛下尽管吩咐。” 王竹心想,这小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忠臣,别是跟我这装孙子吧! “张喜,朕问你,王贲、李信、姚贾这些人还都好吧?”王竹本来想问,这些人还都健在吧,话到嘴边了觉得不合适,急忙改口。 张喜奇怪,陛下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老棺材瓤子:“陛下,您忘了上卿姚贾已经过世,其子姚满继承爵位。李信因为被项燕所败,一直不被任用,赋闲在家。王贲昨天已经下狱了?” 王竹歇斯底里的吼道:“王贲为什么下狱?那个混账王八羔子把老将军关起来的,狗日的!”张喜低着头不敢吭声,两条腿筛糠般抖动。王竹扯着嗓子喊:“说,谁这么大的胆子把老将军下狱的。” 张喜噗通又跪倒了:“陛下,王贲之子王离,月前损兵折将,被反贼项羽生擒,陛下迁怒于王贲,故而下狱。” “原来如此,这么说,章邯已经投降了?”王竹仿佛刚挨了一顿暴揍,觉得眼前有一圈小星星,昏头转向的。即使能够干掉赵高,也逃不脱刘邦和项蛮子的毒手了。 “陛下,奴才是内臣不敢罔议朝政” “扯淡,丞相不也是宦官吗?让你说,你就说。” 张喜瞠目结舌,陛下今天怎么了,以前他对丞相赵高可是礼敬有加的。 张喜道:“章邯、司马欣、董翳全都投降了。”王竹道:“楚国大军到了那里?”张喜道:“启禀陛下,刘邦攻克陈留、颍阳,大军到了武关了。” 王竹心想,你娘的,你一个太监对天下大事挺关心的吗?大事小情的比那个该死的丞相赵高都清楚。看来这个就是‘最后的忠臣’了。 王竹咳嗽了一声笑道:“张寺人,朕平日待你如何?”张喜心说,不怎么样。可他虽然是太监,也会读书,懂得忠君爱国,对二世皇帝一心不二。连忙道:“陛下待奴才恩重如山,超过父母。” 王竹知道他放屁,大大咧咧道:“朕和你结为兄弟。” 张喜心想,大概是昨晚喝大了,还没醒酒,哆哆嗦嗦道:“陛下说笑了,说笑了,奴才有几个脑袋,该和陛下称兄道弟!” 王竹拍着张喜的肩膀道:“朕就是喜欢你。就这样了。咱两儿盟兄弟了!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分彼此,朕吃稠的,绝对不让你喝稀的。” 他说的这半天‘盟兄弟’‘稠的、稀的’张喜全没听懂。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是听懂了的,心里一个劲的嘀咕,陛下是否发高烧说胡话?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 王竹搭着张喜的肩膀亲热的说:“兄弟,你去把李信、王贲、、公子婴还有望夷宫卫令仆射给我带来,记住,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办好了重重有赏。” 张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里一个劲的滴冷汗,如果没人给他一顿雷霆万钧的大嘴巴,打死他也不信这些话是从高高在上的二世皇帝口里说出来的。 张喜逃跑似地转身离去。王竹突道:“等一下,还有件事,蒙家有没有后人?” 大秦朝的蒙氏谁都知道。蒙骜、蒙武、蒙恬、蒙毅三代名将、功勋盖世、蒙骜灭韩、蒙武助王翦灭楚、蒙恬击破匈奴、蒙毅为官清廉。几十年来为秦国开疆拓土数千里。后蒙恬、蒙毅被赵高、二世所杀,蒙氏就没有下文了。 张喜道:“内史蒙恬有一个儿子,已经被贬为庶民,名字奴才不太清楚。” “多大年纪,住在那里?” 张喜道:“前些年见过一次,大概有二十岁上下,生的威武,住在十字街外一间破窑里。” 王竹道:“一并请来好好的去请,客气一点,记住千万不能走漏了风声。” 张喜去了之后,立即进来七八个窈窕美艳的宫女。张喜让她们进来给陛下穿衣服的,可能是太紧张了,王竹一直没发现他还光着呢。 张喜去了两三个时辰才回来,从窗口看出去,天已经黑了。同是一片天空,一个月亮,大秦的夜色显得死气沉沉,压抑的不得了。 王竹身后带着五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个,面如冠玉,四十上下,看华丽的穿着应该是子婴。子婴身后跟着两个五六十岁的,没有问题的话,应该是李信、王贲。这两个老东西还健在呢,王竹跳到嗓子眼的心,稍稍回落。两个老的身后,跟着一个顶盔贯甲的武士,应该是卫令仆射什么的。最后那个桀骜不驯,挺直如掾的,一身土布衣衫,满脑袋高粱花子的肯定就是蒙恬的儿子吧。 开始王竹很高兴,想过去迎接,但马上发现事情不妙,到底那一个是子婴?谁是李信?谁是王贲?搞不清楚吗,要是认错了,立即穿帮。 好在,王竹此刻是皇帝。 王竹伸了个懒腰,问道;“公子婴” 走在最前面的中年小白脸,立即站出来,双臂相拢,躬身弯腰,垂下宽大的白色镶嵌金边的袖子:“陛下,臣在。” 王竹正要套近乎呢。就听后面那个满脸虬髯的老头子喊道;“陛下,要是没事,我要回牢里去了,这里可不是我王贲该来的地方。” 王竹心说o啦,王老将军,多谢你给我解围。回牢里去?想得倒美,看你这年纪最多不过五十,还不到退休的年纪吗?老老实实的给我披挂上阵,对付大流氓刘邦去。 王竹翻了半天白眼,没搭理王贲,把老头气的差点吐血,偏偏不敢吭气。王竹直勾勾的看着李信,心说,妈的不懂事,别人都自报家门了,你咋不说话呢?脸大呀你?活该被项羽他爷爷打得屁滚尿流的。 李信比王贲大不了多少,秦王平定六国时同属于少壮派的将领。李信这辈子坏就坏在这张嘴上了,信口开河,吹牛不上税。结果输的连家门朝那边开都不知道了。自从被项燕大败之后,被撤职查办了,一直失业在家,连他妈的公务员都不是了。不当官倒是无所谓。王八好当气难受啊。看着蒙恬、王贲、甚至冯劫、李斯这些人建功立业蒸蒸日上光宗耀祖心里难受的像有几万只蚂蚁在撕咬。心说,要不是老子太大意了,怎么能打败仗。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项燕算个屁。 李信看着二世皇帝向他抛媚眼,心里像长了草,再不能保持沉默了。语出惊人道;“陛下陛下楚军猖獗,黔首李信有破敌之策。”李信是白身,自称为黔首。他有二十几年脚步没踏进这望夷宫了。就连始皇帝驾崩,也没请他来瞻仰遗容,憋了一肚子的兵法战册,急于施展,说话又有点过头了。 子婴替他捏了一把汗,心说,真他娘的脸大,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皇上的狗脾气,你恐怕没领教过,比始皇帝有过之无不及,一个黔首上来就献计献策,怕是要吃苦头了。 子婴是个厚道人,他不想看着国家功臣受辱,连忙道;“陛下,李信六十有五,他老糊涂了。” 王竹心说,现在还不是听破敌之策的时候。老子要是死了,还破什么敌? 王竹道;“李信,从今天起,封你为内史;王贲无罪释放,封为上卿。” 这突如其来的话像惊雷闪电,威力不小。差点把在场的百战名将都震翻。众人一致裁定皇帝病了。 子婴和王贲还以为今日儿来了要下油锅滚顶板呢,在家里都安排好后事了。没想到给升官了。莫非有阴谋? 要知道,二世皇帝上台后,做的最伟大的两件事情,就是修骊山陵墓、阿房宫;还有屠杀宗室、屠杀有功大臣。 尤其是屠杀宗师,一年内杀死十二名公子,十名公主,凡是跟他沾亲带故的没有不害怕的。就连姑妈二姨夫的表弟的小舅子,都每天惶恐不安。 要知道,这么晚了,皇帝召见,并不多见。平常这个时候,皇帝已经抱着一名或数名美人赴巫山去了。子婴心想不好,这次只怕难逃一死了,悲愤的对他老婆说:“你带着金银财宝快跑吧,狗皇帝一定会赶尽杀绝的。”他老婆笑道:“公子不必挂心,早就收拾好了!”子婴翻个白眼,差点昏厥,这女人没义气。 王竹记得秦朝应该是有左右两个丞相的,这个赵高,到底是左丞相还是右丞相,另外一个是谁? 其实赵高是中丞相。 王竹咳嗽了一声道;“那个右丞相来了没有?” 张喜出了一身白毛冷汗,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道;“陛下,右丞相冯去疾已经被刺死了。”王竹大怒;“冯去疾死了,秦国就没有右丞相了吗?” 张喜道;“陛下,这些年一直空缺。”王竹脸腾一下红了,心说,糟糕,露馅。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也想不出对策。心想着马上要被识破了。 子婴、王贲对他这种表现倒是觉得在正常不过了。这才是大秦二世皇帝的英雄本色嘛!!一天到晚,酒色财气,人事不干,方才‘振作’的表现,倒是很有问题,不符合陛下的个性。 “那那公子婴,你来做右丞相好了你们几个全都给老朕,过来。给朕画一幅画。” 公子婴差点没扇自己两百个耳光来验证方才听到的话是真的!二世皇帝肉麻的表现让他鸡皮疙瘩掉一地。咋对我这么好?平时皇帝不是把诸位公子当杀父仇人一样看待。再说,陛下什么时候管过朝政,他只负责在把宫里宫外从八岁到八十岁美人骑一个遍。有时连宦官都难以幸免!惨!用世上最伟大的皇帝自己的话说:“朕已经始皇帝了,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享尽人间欢乐,那可真是太爽了!”这就是胡亥先生的人生理想和追求。 李信正沉醉在东山再起的喜悦中,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陛下,臣最拿手的是画仕女图。”王竹眨巴眨巴眼睛,心说,老家伙挺色的,画他妈的什么狗屁仕女图? “朕让你们每人画一匹马出来,朕也来画一匹,看看谁画的比较像,咱们来打赌,谁画得不像,情愿输掉一千两黄金。” 站在最后面的蒙恬之子,和卫令仆射,都把手举起来了:“陛下,臣玩不起。臣,没钱。” “钱的事,一会儿再说。谁要是不玩,就是抗旨,诛九族。” 子婴心想,原来是叫我们来玩命的。昏君的花样真多呀! 不用吩咐,张喜已经命人准备来纸笔,五人都在矮几后端坐,认认真真的作画。王竹也画了一幅,他不会用毛笔,花了一头鹿,有点像驴,又有点像猪。王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这双鹿角就能说明一切了。 众人都画完了,捧到王竹眼前。王竹看一幅,撇一下嘴,看一幅把嘴撇到脑勺子后边去。“这那里是马?不对,不对。” 王竹拿出自己的作品,自信满满得到;“你们都错了,马儿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看过陛下的大作之后,子婴觉得胸口一阵憋闷,血压升高,假如不是王贲扶着,他差点就昏厥了,额头出了一层冷汗!皇帝该不会是被楚国大军吓傻了吧! 李信瞪着绿豆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辨认出白绢上奇怪的东西“陛下这是一头鹿。” 王竹老大不高兴了,绷着脸道;“胡说,我敢跟你赌命,这是马儿,你们画的才是鹿。”子婴一听要赌命,心说,昏君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要祸害人了。 王竹道;“你们再看看,这是马儿还是鹿?” 王贲说话不会拐弯:“鹿,陛下画的就是鹿。” 王竹心说,老将军,要的就是这句话。 “诸位大臣一致认为朕画的战马是一匹鹿,朕觉得很没有面子,痛不欲生,假如不能洗刷耻辱,朕情愿死掉,这样吧,明日上朝让诸位大臣评评这个理。假如,朕输了,朕御驾亲征去前线抗敌,假如你们输了,一个也别想活。都给朕滚出去。” “卫令仆射、蒙恬家的小哥,你们留下。” 李信等人被赶出来了。一出宫门,子婴就拉住两人,愤愤的说;“昏君欲诛杀我等,故而设下毒计,两位将军以为该如何应付?” 王贲道;“我打了一辈子仗,这点小计岂能瞒我。这是和赵高狗杂种商量好了,明天陷害我们呢。只要咱们三个死口咬定,是鹿非马,他们就没了口实。你们两个牙口硬一点,千万别松嘴。” 李信翻白眼;“老王,你说谁呢?管好自己行了,我可是硬汉子!” 王贲咳嗽道;“这么硬的汉子,怎么败在了项燕的手上?”李信气的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都是运气你懂什么?” 子婴摇头苦笑;“希望淘宝网女装天猫淘宝商城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www.taobar8.com明日朝会,老将军的运气会变的好一点,不然,性命休矣。” 王竹问卫令仆射:“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陛下,臣名叫桓燕。” 王竹道;“朕已经考察过了,你是难得的将才,你手下有多少人?” 桓燕道;“五百人。” 王竹差点哭出来,可怜的皇帝,嫡系部队,就只剩下五百人了。 五百人要对付大流氓、大无赖刘邦,还有楚国的四十万虎狼之师可能不太够!!就算是赵高的女婿咸阳令阎乐,也够呛。不对,这狗太监那里来的女儿?没有女儿,那里来的女婿? “你很忠心,朕封你为御前侍卫统领,跟随朕左右。”桓燕连忙谢恩,心想真龙天子就是真龙天子,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老子是忠臣。 王竹的目光最后落在蒙恬家的独苗身上,情不自禁的叹了口气,招手道;“小蒙,你父亲的事,我都知道了,他是被李斯冤枉的,这都是丞相李斯的过失啊。海,李斯这个混账东西。朕决定即日恢复他的爵位,并且让你继承蒙骜、蒙毅的上卿爵位,赐土地千顷。你叫什么名字?”全都是李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蒙铎。”回答很干脆,连腰也没弯一下。 蒙铎,身高八尺,容貌甚伟,一双充满煞气的丹凤眼,虎眉倒竖,不愧是将门之子。 “蒙铎,朕知道,你恨朕,朕已经说过了,你父亲的死,朕并不太清楚,朕当时年纪小,被李斯等人左右了。你要恨朕,真不怪你。我只问你,你想不想,重振蒙氏的显赫声威,让蒙家成为大秦第一世家。” 蒙铎什么也不想了,他知道爷爷、爹爹最想看的不是他报仇雪恨,而是,蒙氏家族重新恢复朝气,重新站到人前来。蒙铎从小到大,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时刻准备着,捍卫这一切。 “陛下,请陛下给我机会”蒙铎雄伟如虎的身体,倒下去,纳头便拜。 “好,蒙铎,朕封你为裨将,暂时做御前侍卫副统领。”王竹忽然想起一事,急道;“哥们,你到底会武功不?” 第三章算计赵高 下 第一天,王竹根本没走出屋子。(pm) 第二天他像上刑场慷慨就义的烈士一样拖着沉重的步子,拉着比驴脸还长的白脸,踏上大政宫的玉石台阶。抬头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世人震惊的王者气势,直扑他的面门。那一刻,王竹的心变成了大海,变成了宇宙,沉睡在胸前的黑狼复活了,他觉得,他有力量吞噬天下,包括日月星辰笼罩下的每一寸每一分的土地、生灵。 站在这个高度,背靠这种气势,就当有这样的气魄、胸怀。 整个大政宫,南北长约三公里,建筑庄严宏伟,拔天蓬日。回廊玉缦,檐牙高啄、错落有致;斗拱星楼,连成一片,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大殿主楼高四层,上端触及云霄,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两边阁道,可以并排奔驰百匹战马。下面猎猎飘扬数十面五丈高的旌旗,旗杆、旗帜皆为黑色。被风吹动的响声,仿佛闷雷闪电,轰隆不绝。坚固的围墙,用四四方方的青石砌成,每块石头大小方正丝毫不差。与青石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高达五层五百余丈的通向主楼的白色玉石台阶。楼梯通往云霄,清晨柔软的日光下,放射出光洁细润,美人肌肤般透亮的光芒。玉石台阶正中铺垫黑色锦绣着朱雀图案的地毯,地毯追随着楼梯,长蛇般延伸至大殿门口。从白石广场到玉石台阶再到阁道,一式铁甲精兵护卫。甲兵头戴红缨,着黑光铠,站的和身边的铁枪一般直,就像从地下长出来的一排排白杨树。目光如炬、膀大腰圆、神采飞扬。每一次高呼万岁的叩,都出“咔嚓”一声响,整齐划一,无可挑剔。皇家宏大、整肃、威严的气氛直冲天宇,太阳被压制的不敢露头。大政宫门前阁道上,对面肃立持旌旗的骑兵虎贲二百名,马儿和战士一样的彪悍,一样的红袍黑甲,他们肃立不动的时候,王竹还以为自己在公园看雕像呢。 “万岁,万岁,万万岁” 虎贲一起下马,跪倒在地,高声唱诺。引整个大政宫数万铁甲军追逐浪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高声献礼。 一阵风吹来,王竹飘飘然如在云端,仿佛自己正走在通往南天门的路上。这里有琼瑶的楼阁,金碧辉煌的台榭。寝宫望夷宫,到处是鸣泉漱石,珍麟怪羽,仙花逸条,一派飘渺仙境。踏入宽敞五十丈大殿,门口距离高高在上的皇帝宝座五百步不止,两边木质地板跪倒不敢仰视的锦袍玉带位高权重左右万千生灵命运的重臣。大臣身后,是两排霓裳飘渺,彩佩玲珑,婀娜高挑的仙娥侍女。 这是一个绮丽的蓬莱的世界,是权力的世界,是主宰一切的开端。瞬间,王竹被一层银色的梦锁住!可望而不可即的至高无上的皇权。胜过汉唐的秦代封建顶峰皇权,已经匍匐在了他的脚下。 秦代法家皇权,胜过汉唐。像秦始皇说的,天子之怒,山河变色,日月无光。张良和沧海君刺杀秦始皇的时候,秦始皇曾经命人屠杀方圆二十里内的百姓,大臣们连个提出异议的都没有。这种事,在汉唐时期根本不可能生,皇帝,不敢也不能这样做。这就是法家皇权和儒家伪善政治的区别之一。 王竹紧张的登上五级台阶,盘膝坐在龙位上。那时候没有椅子,皇帝也只能席地而坐。能够钻进两个人的宽大袖子挥动一下;“都起来吧。” “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纷纷起身侍立。 王竹就像个初次登台演出的歌星,在演唱会上面对这么多观众,这么多双眼睛,紧张的不得了。准备好的台词,全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脑子荒凉的像沙漠一样,不知如何应付。还好,他现李信、王贲、子婴、蒙铎都来了。左右顾盼一下,桓燕正持剑立于阶下。 张喜冲着他躬身一礼,然后挺直腰板,扯着难听的公鸭嗓子喊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左第一人! 白面无须,瘦高个,驴脸,满脸麻子,一对土黄眼睛,笑的时候,嘴角、眼角两边有深密的皱纹,眼神阴郁无比,像鹰。 王竹那知道他是谁?心里一阵毛,喉头咕噜咕噜响,说不出话来。幸亏这个大臣还算是‘懂事’接着说道:“陛下,臣前日得到一匹绝世战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特地带来献给陛下。” 妈的,原来是赵高。怪不得长的如此违章了! 王竹心里冷笑,赵高、赵高,你等着和王贲抬杠吧。 “丞相有这样的好马!赶快牵上来,让朕一睹为快。” 赵高也看到李信、王贲了,心里还奇怪,这两个老东西怎么来了。一会儿献了马,在寻你们晦气。王贲根本就不拿正眼瞅他。子婴心想,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奸计开始了。 意料之中,赵高命人牵了一头梅花鹿来。不过,王竹倒是被这鹿的打扮给震住了。这畜生怎么穿着一身迷彩服,背上还拖着狙击步枪。 赵高哈哈大笑,拍着鹿的脊背:“看,这匹马简直就是天界的神物,就在昨日,我家院中电闪雷鸣,雷电之后滴雨未下,却莫名的出现了一头天马?天马身上,有一件天界的铠甲,诸君请着,把特种兵迷彩服和避弹衣拿在手中,抖动起来。 赵高没说实话,这件天界铠甲的确是莫名其妙出现在他家后院的,不过没有电闪雷鸣!至于梅花鹿,是他让人从上林苑牵回家的。 赵高道:“我已经试验过了,这件铠甲,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凡间根本没有这样的东西。” 王竹激动地差点叫出声来,没想到自己的装备也跟着穿越了。这叫什么如虎添翼是吧。赵高说的没错,这件避弹衣,是近年来美国最先进的科技制造。采用高性能增强复合软性纤维制作,外面是可以防火的高科技劳纶无维布。这种材料本身的重量不到一公斤,却可以阻挡22口径的长身轻机枪扫射,采用的刚性纤维细的软的和头丝一摸一样,夏天当做t恤穿,也不觉得热。 这一级的防弹衣可抵御一颗质量8克(124喱)以不过参考度436米/秒(1430呎/秒)碰击的9毫米口径手枪的全金属包覆圆头弹(fmjrn);及一颗质量15.6克(240喱),以不过参考度436米/秒(1430呎/秒)的.44口径麦林的半包覆式空心弹(sjhp)。此外,它亦必须可抵抗绝大部份步枪子弹的威胁,而仍同时俱备i级、iia级及ii级防护等级的所述性能。 不仅如此,普通的防弹衣,是无法抵挡近身诸如:匕、刀、箭这些冷兵器打击的。因为这些锐器的作用力都集中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令其尖端得以刺穿用防弹纤维所织成的防护层。不过现时眼前这件特制的防弹衣,由于使用了dyneema?等特殊材料,所以对锐器的捅刺和砍劈可提供一定的防护。 完全可以做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赵高展示了天界的铠甲后,立即向众人炫耀:“这匹战马,我已经骑过,度像飞驰的羽箭一般。今天臣特地来献给皇帝。” 王竹高兴坏了,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咩咩叫唤的梅花鹿身边,抚摸着分叉的鹿角,赞不绝口:“好马,好马。绝世良驹!对了,公子婴、王贲、李信,你们也过来这可是绝世的宝马呀!” 宝马?还他娘的奔驰呢! 赵高傻了!这个结果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戏没法子往下唱了。赵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高瘦的像螳螂一样的身体,缓缓的转向王贲等人。 王贲等人更加坚定了猜测。这两个家伙唱双簧,想要治我等于死地。假如他们承认了眼前这个梅花鹿是战马,昨天和皇帝的打赌就输了。脑袋也就随之搬家了! “启禀皇上,这不是战马,这是上林苑养的梅花鹿!”王贲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了。老子豁出去了,横竖都是死。 子婴道:“陛下,臣也觉得这不是战马,根本就是一只鹿。想必是丞相大人被昨天的天雷给劈中了,神志不清吧。” 李信苦笑道:“陛下,丞相,臣戎马半生,骑过的马儿少说千匹,还真没见过这样的。这是一头鹿。” 赵高脸色大变,怒道:“你们三个胡说八道。这是马儿你们不认得李信,你一个黔,竟公然跑到大政宫撒野,来呀,拖出去斩。还有王贲,你是个囚徒” 子婴突然插话了:“丞相息怒,丞相息怒。陛下已经下旨,封李信为内史,王贲为上卿,丞相不能把他们赶出去。” 赵高一愣;“陛下,这是真的?” 王竹装糊涂,回头看着张喜:“朕忘了,有这回事吗?” 张喜道:“陛下,千真万确,陛下亲口说的。” 王竹下面说的话差点把大殿震塌,所有大臣都摇晃了。他是这样说的:“昨天朕喝的太多了,可能、大概、隐隐约约的有这回事。虽然喝多了,但朕是最守信用的,君无戏言吗!既然封了,你们就干吧。” 赵高瞠目结舌:“这这岂能儿戏?”其实二世皇帝最爱拿朝政当儿戏了。 王竹转移话题:“丞相,你快些证明给众人看,这是一匹马!” 赵高道:“对,这是一匹马。李信你们不要胡心倒霉。” 王贲一下急了,扯着嗓子喊:“赵高,你威胁我,什么意思?老子千军万马都不怕,怕你个没鸟的宦官?”赵高睚眦欲裂,老匹夫,等一会儿我要不整死你就不姓赵。 王贲已经豁出去了,儿子王离至今生死未卜,皇帝又来坑害,活着也没意思,可怜王家一门忠烈,世代将相。 赵高气的脸都青了,太阳**上的血管,蹦蹦直跳。“陛下,王贲无礼,请陛下治罪。” 王竹声嘶力竭的嚎叫:“大胆王贲,竟敢对丞相无礼,该当何罪?”王贲不听这一套:“赵高欺君罔上,罪该万死,我那有无礼?” 李信擦着冷汗道:“没错赵高有欺君之罪。”要不是逼到份上,他可不敢跟赵高来劲。 王竹跟着拱火:“大胆,反了,丞相大仁大义,有什么欺君之罪?” 王贲须皆张:“陛下,赵高指鹿为马,欺骗皇上。” 王竹歇斯底里的说:“狡辩,狡辩。明明就是马儿,朕听丞相的。” 王贲心说,一定是始皇帝当年杀人太多了,才会生下这样的傻子,这是老天爷降灾呀。这个时候他可不能客气,松一松口,就身异处。 赵高眼睛瞪红了,咬牙切齿道:“老匹夫,你颠倒黑白。明明是马儿,非说是鹿。” 子婴道:“让众位大臣评评理。” 赵高眼中露出一丝阴笑:“好啊,就让各位大臣评评理。不过,假如这是一匹马,你们三个怎么办?” 王贲道:“情愿一死。” 赵高冷道:“陛下作证。” 王竹大大咧咧道;“朕来作证。丞相和王贲、公子婴、李信三人赌命。” 赵高一怔:“陛下臣没说好吧,好吧,就来赌命。”心想,反正老子赢定了,这满朝文武,谁敢得罪我。 王竹又说了一句话,赵高笑不出来了。 “这样好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把这匹天马儿拉到咸阳城头去,让咸阳城几十万百姓都来让他们来评评理,看这到底是马儿,还是鹿。”指了指王贲:“你个老匹夫”心里补充道;“真是好样的。” “天气不错。”王竹坐在金银根,六架车辇上,亲自来到咸阳城下。八月,正是秋风瑟瑟的金黄时节,咸阳城却笼罩在一片凄惨的境界中。几乎家家挂白户户举哀。嚎哭声此起彼伏,一片一片。这都是项羽造的孽,四十万秦军,被坑杀了。 王竹的车辇缓慢的行进中,咸阳北城门已经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上竖立白绢横幅才试大会。 手持长矛的凶悍秦兵,已经挨家挨户的把附近居民赶到城下,直到这一地区水泄不通,摩肩接踵。大家都对着高台指指点点,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秦国有个好传统,就是商鞅变法的立木赏金。商鞅当时的举动也不被人理解,可他争取到了百姓对朝廷的信任。于是大家都觉得,这可能是个财的机会。 大臣们都到了,人们现一匹很不寻常的穿着花里胡哨衣服的梅花鹿被牵上高台。接着一阵鼓乐齐鸣,秦二世皇帝强阵容出场。黎民百姓跪倒一片。王竹可没有得意忘形,他紧张得很,别看这么多的铁甲军护卫,他们心里向着谁还很难说呢?能不能除掉赵高就在此一举了。 王竹撩起车帘,对骑在马上,严密护卫的桓燕道:“咸阳令阎乐来了没有。”桓燕道;“陛下,他在身后护卫。”王竹眼珠子一转:“去,让他到朕的车里来,朕找他有事。” 阎乐长着一颗紫红色的大脑袋,一双眼睛像隔夜的死鱼眼紫红紫红的。不像是汉人的种。赵高的女儿嫁给他,也挺委屈的。阎乐一听陛下喊他,心里先就一震,岳父最近正密谋弑君造反,别是事情泄漏了吧。要是那样可就危险了,弑君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遭到围攻。 其实赵高是不敢弑君的。所以他才导演出后来扶子婴继位的一幕。秦二世要是早一天现赵高的心思,他也没法得逞。 阎乐在车下行礼。王竹叫道;“阎将军,请上来吧。” 阎乐迈着像轱辘那么粗的腿,爬上车辕,撩起帐幔,跪倒在宽大的车厢里。王竹道:“进来坐。” 阎乐抬头看了看闭目养神的皇帝,心说,坐就坐,怕你怎地? “谢陛下” 阎乐塌腰坐下一半,对面雍容华贵养尊处优的大王,突然像脱兔一样窜过来,两只柔弱的手臂,准确的夹住他的头颅,“咔嚓”一声暴响。阎乐觉得一身轻松,意识全消。眼前一黑、喉头一甜,没知觉了。 “张喜,传旨,就说阎乐大人和我商议大事,他的手下暂时归桓燕统领。” “是,陛下。” 赵高一直在前面开道,他挺愁的,不知道怎么下台。要是让群臣来评理,他有十足的把握。可城里的平头百姓,却不知道这些原因,自己肯定是输了。他想找皇帝说明要停止赌约。皇帝最听他的了,一定没问题。可是王贲太麻烦了,亲自牵着‘战马’不错眼珠的瞅着他,不让他有机会捣蛋。赵高完全不知道女儿已经变成了寡妇。 谁能想到只能摁到女子的二世皇帝,在眨个眼的功夫,干掉了粗状如牛的阎乐。 王竹做的很小心,抱着烂泥般的死尸,轻轻的放在车上,一点声音也没出来。大家都以为阎乐在车上和陛下谈纶国家大事呢。那里知道阎将军已经飞升到异界去了!! 都是天马惹的祸! 王宫贵胄、三公大臣都上了高台。王竹亲自牵着‘迷彩特种梅花鹿’也就是天马。走上高台。 王竹穿的整整皇袍华贵、冠冕堂皇,一脸肃穆。下面的臣民虽然恨他,可也不敢不跪:“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喜走到台前,朗声道:“黔听着,陛下今天考你们一个问题,答对了没有赏赐,答错了,立即问斩。” 地下立即传来一阵唏嘘。哦,答对了没赏赐,错了就问斩。老子走行吗?不行。谁敢走就诛九族。服了吧!大家心里都在想,要是考诗词歌赋,今儿死定了,大字不识一个! 张喜一招手,两个甲兵把梅花鹿牵过来。张喜喊道:“你们一个个的走上来说,这是什么畜生。来吧,排好顺序。” 站在下面的百姓松了口气,还以为什么问题,原来如此简单。当下有几个性子急的便抢先跑到台上;“启禀大人,这是鹿,俺见过。”张喜摆摆手,那人一跳下去。跟着上来十几个都说是鹿。 王竹将民主选举进行的很彻底,整场大会从午时一直持续到日落西山,一共有万余名群众指认张喜手里的畜生是一头鹿。张喜攥着那条半截铁链半截皮绳的缰绳,手心都快要磨出茧子了。真希望陛下快点喊停。 黄昏,赵高的黄昏! 夕阳如血!太阳和浮云搅合在一起,已经无法辨认,像被人捅破的蛋黄,流的到处都是。 赵高的驴脸,被迟暮的夕阳染成了蜡黄! 王竹摆了摆手:“停不用再问了,看来朕错了,这的确是一头鹿。哎,丞相,朕居住在深宫之中,不认得鹿也就罢了,你怎么也不认得?” 赵高正转圈找阎乐和弟弟中车府令赵成。赵成就在高台上站着,可他是文官帮不上忙。阎乐到那里去了?赵高正在狐疑。王贲沉不住气了:“陛下,既然证实了这个畜生是鹿不是马,那就请陛下履行诺言。” 王竹拉长了脸,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不就是御驾亲征吗?朕去就是了。”子婴冲上来道:“不是。是丞相赵高和我等赌命的事情。请陛下当着天下臣民的面,给我等一个交代。否则难以服众。” 王竹还在那里充好人呢:“可丞相与朕情谊深厚,诸位爱卿能否放他一马?”心想,千万别松口,咬紧了牙关呀。 子婴为难道:“陛下,如果我们放过丞相,就是让丞相做了没有信义的小人,而陛下也将失信于民。这么大的罪过,子婴实在是担当不起。陛下,臣要是那样做了,就就是个奸臣为了江山社稷,丞相一定要履行诺言呀!”子婴心想,昏君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我看你怎么收场。 王竹一点也不为难,轻松地笑道:“既然这样说,那丞相就去死吧!”说完转身走下高台。 赵高不干了,像被人挤出卵蛋的公猪一样干嚎:“陛下,陛下,救我阎乐贤婿” 没人吱声,赵高一下变了脸,指着台上的大臣道:“咱们反了吧,你们保我坐上皇帝,我保你们荣华富贵。”赵高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到一阵鸡飞狗跳,似乎狐狸冲进了鸡笼,竹竿戳翻了麻雀窝。抬头一崭崭的两排大臣,跑的一个都不剩了。百米度全都赛过刘翔。 这些家伙到那里去了? 他们都跑到皇帝面前去了。 “陛下,赵高罪大恶极理应处斩” “陛下,赵高欺君罔上企图造反,应当车裂,五马分尸” “陛下,赵高应当诛灭九族,凡是认识他的女子都充做官妓。”这个够狠! “陛下,应该吧赵高扒皮抽筋,然后滚钉板、下油锅、挖眼睛、割鼻子”这个也不甘示弱。 王竹现在急于改变胡亥留在大家心目中昏庸嗜杀的形象,当然不会接受这些建议,宽宏大量的道:“算了、算了,还是斩为了让天下臣民知道朕毫不偏私,立即行刑。桓燕,动手。” 王竹害怕夜长梦多。赵高毕竟做了几年的宰相,手下也有些党羽,万一哗变,仅靠桓燕手下的几百人,根本控制不住局面。杀了干净! 满朝文武,满城百姓,有几个不恨赵高的,只是摄于淫威,不敢吭声罢了。此刻一看赵高失事,群情顿时激愤。许多以前明哲保身的‘忠臣’,都踊跃的跳出来,揭赵高恶行。桓燕和百名甲兵冲上高台,逮捕了赵高,赵成吓得想要逃跑,也被士兵捉了。 王竹本来打算杀了了事,民怨沸腾的**却提醒了他一件事,可以用赵高来做做 王竹叫道:“慢着,朕还有一件事,要问丞相!” 王竹冲上台去,给了赵高一个大嘴巴:“王八蛋,你以为朕真的这么糊涂。你伙同楚国项羽,隐瞒军情不保,坑害四十万秦军将士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要是早点把告急文书拿给朕看,朕去御驾亲征,何至于会让满城百姓丧兄失弟、亲人死别。真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朕对不起阵亡的将士” 尊贵无比神仙一般的大秦皇帝二世噗通一声跪倒在高台上,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感动的阎王陪哭,江河倒流。王竹是这样哭的:“都怪赵高隐瞒军情,加上朕前些日子一直拉肚子,龙体欠佳。才导致巨鹿惨败。朕是要负责的可若不是赵高,隐瞒军情不保,至少不会败的这么惨。一个也回不来呀。” 台下顿时乱了套,王竹等于把罪过一股脑的推给赵高了。赵高起初还狡辩破口大骂,后来桓燕用刀把在他背上砸了七八下,让他吐出两口鲜血才住嘴。 王竹的话刚说完,石头、瓦片、砖头从台下飞上了高台,砸向一旁的赵高,顺便把桓燕也砸的头破血流,秩序几乎无法控制。所有甲兵都向皇帝靠拢,闪亮的刀矛在王竹四周结成一道道坚实壁垒。这种情况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强悍机械的亲兵,在瞬间展示了乎寻常的机动性和临危不乱的组织性。几千士兵,在高台四周结**墙,把枪矛对准百姓。“都给我退回去。”王贲高声呐喊。 台下杂乱的呐喊逐渐统一成一个单纯有力的声音呼喊:“宰了!宰了***赵高!”群臣围住皇帝喊叫:“陛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王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杀***!” 桓燕带着五六名甲兵拉着早已被飞石击中血流满面的赵高下了戏楼,人群顿时像大风吹动的高粱地一样向一个方向涌动。 桓燕将软瘫如泥,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赵高带到人群中,钢刀即将落下的时候人群四散,都怕沾到阴阳人的脏血。钢刀压下去咔嚓一声响,冒起一股血光。人群像会合的水流拥上前去。桓燕心里叫娘,把赵高的尸一扔,就退了出来。赵高被斩断的身子和头颅在人窝里给踩着踢着踏着,骨头被踏成粉末子,肠子从肛门腔子喷出去老远,只剩下两层皮了。无数双手在撕扯罪恶滔天的身体上仅剩的一点血肉,胳膊、大腿、手指脚趾全被拆卸成零部件,放到嘴里嚼烂了吞下肚子。哭天抢地、高声叫骂、咀嚼人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咸阳城的上空,凝聚了一团不散的愁云惨雾。 王竹?早让人保护着跑回望夷宫去了。 王竹回到宫中,声嘶力竭的喊道:“找四个美人来侍寝” 第四章枪毙刘邦 上 公元前210年,大秦始皇帝嬴政在出巡归来途中,走到沙丘郡,一病不起!接着李斯、赵高动了一项夺嫡阴谋,把遗诏毁掉,另写两份遗诏,一份命嬴扶苏、蒙恬自尽;另一份传帝位为于幼子嬴胡亥。 赢胡亥具有花花公子所具有的一切毛病,尤其自私任性。最大的理想就是在有生之年享尽天下艳福。于是 于是,几乎是刹那间,强大的无可比拟的大秦帝国巨舰脱离了航线,驶入了惊涛骇浪的浅滩,勇猛无畏一往无前的向着狰狞的礁石上撞去,谁都无法拯救。赢胡亥也拒绝你来拯救,谁对他好谁就是他不同戴天的仇人!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9年,阳夏县派往两千里外北疆幽州重镇渔阳郡换防的一小队后备军,走到蘄郡所属的大泽乡,遭到连绵大雨道路中断。计算时日,在限期内已不可能赶到,帝**法森严,一是一,二是二,误期当斩!这些人都活不了了!于是 于是,队长陈胜和副队长吴广铤而走险,率领队伍叛变革命,攻击地方政府,夺取武器、粮食。 一群乌合之众的亡命徒向庞大的帝国挑战,等于闭着眼睛往黑暗里一跳。可是这一跳竟然引起各地连锁性的民变,眨个眼的功夫,那些消失了十二年之久的六个王国的国名,又出现在二世皇帝的奏章里;出现在天下百姓的心中。 十四个月的时间,空前鼎盛的大秦王朝所建立的大一统的辉煌帝国,土崩瓦解,重新恢复了战国时代。 齐、楚、燕、韩、赵、魏赫然地在故地上复兴起来!不过他们复兴的数量也不是六个。大概光是齐王就有三四个 张楚王陈胜;楚王襄江;楚王熊心;楚王景驹;韩王韩成;赵王武臣;赵王赵歇;燕王韩广;魏王魏豹;魏王魏咎;齐王田假;齐王田市;齐王田单。 六个国号出现了十三个继承人,大家都吵嚷着自己是正统,都雄心勃勃的想要坐稳江山,南面称孤。历史证明,棒打出头鸟,这句话和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一样可靠,谁先露头谁就死得快些。成为垫脚石是绝对的宿命!十几位大王的点子都挺背,没过几天好日子,就翘了一半!这世道,咋说呢? 终于出场了!! 就在这十三个自以为是的国王之后,两个重量级的新星,冉冉升起。 一位是故楚国大将项燕之孙,此人号称力能扛鼎,力拔山兮气盖世。会稽第一蛮子,杀人狂项羽。周星驰一看到血就头晕,他一看到血就来精神,就像加满油的法拉利赛车嗷嗷直叫。 另一位就是沛县地痞流氓头子,黑社会大哥,帮会的扛把子,吃狗肉不给钱,上青楼不结账的小人物刘邦。他还有个身份泗水亭长。就是***村委会主任。估计要是生活在现代,大街上敢撩女孩的裙子,吃完早点不给钱一抹嘴就走。卖黄盘,吸白粉少不了他的份!跟陈浩南差不多!! 项羽、项梁在故乡吴国故地会稽郡杀掉郡守通。一家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看着楚王的家谱找到了楚怀王的后人熊心。熊心正在野地里放羊呢,混的那叫一个惨!四十大几的人了,连个媳妇都娶不上,每天吃的东西和羊吃的差不多。比起齐国、韩国的后人,他最窝囊了。项梁、项羽采纳范增的建议拥立熊心为楚怀王,号召楚国遗民,讨伐暴秦! 项羽从一开始就看他不顺眼,背地里跟项梁说;“二叔,这家伙傻啦吧唧的,放羊都放的乱七八糟的。刚才我偷了一只,烤全羊吃了。他数了半天竟然没现。以后怎么指挥千军万马?” 项梁翻白眼,心说小子还是毛嫩。傻子最好,要的就是傻子。 昔日大秦灭楚,楚南公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意思就是跟大秦叫板,告诉你,就算楚国剩下三家,到最后灭亡秦国的也必定是我们!!哥们挺狂!不过还真的被他说中了。 可见当时楚军的强悍程度!项蛮子,带着八千荆蛮渡江,一路剪灭黎民百姓无数,叫嚣着杀奔巨鹿。 刘邦每天都偷着乐!他感谢秦二世和陈胜吴广,要是没有他们,自己定多是每天靠收点保护费、青楼吃个软饭,窝窝囊囊的活着这日子怎么能如此的舒坦!!光是洗脚的美人就十几个,还有喂饭的七八个,暖被的二三十个 像这种档次的美人,以前都不拿正眼瞅他,要不就隔着两公里躲开他,谁给他洗脚? 他跟旧有的六国王族一点渊源都没有,他爹就刘太公,这个太公跟姜太公半点瓜葛也没有,翻译成现代汉语,就是刘老头。他叫刘季,按照伯、仲、叔、季的排名就是刘四。可是兄弟中有一个夭折,所以,他就升职成了刘三。 刘老头、刘三,父子两儿连正式的名字都没有。靠着骗吃骗喝欺行霸市惨淡度日。陈胜吴广之后,刘邦靠着自己在黑社会中的势力,集结了七八百上千流氓,投奔了楚王熊心。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悠哉悠哉的日子。刘邦的口号可能跟韦小宝差不多:“好兄弟,讲义气。”不过他有点假仁假义,这人为了保命,是不顾妻儿老小,父子兄弟的。{盟兄弟就更不顾了} 这些叛乱听起来遍地都是,挺可怕,其实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组织程序比丐帮强不到那里去。秦政府如果反应凭借着强大的国力,和悍不畏死的士兵,变乱很快就能平复。但赢胡亥先生和隋炀帝一个毛病,一听到令他不高兴的话,就心口疼,想杀人。任何不悦耳的话都被解释为恶意攻击朝廷。 当各地叛变消息奏章报告到朝廷时,胡亥大哥大为震怒,拍着桌子,咆哮着,把报告消息的那些倒霉而又忠心的官员都下了大狱、车裂、五马分尸、诛九族,各种耸人听闻的酷刑,都招呼一遍。俨然将其视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于是 于是,以后来自各地的报告就大不相同了,一致说:“我们这里虽有些小小的骚动,只不过是少数游手好闲之徒和待业青年,闲着没事做,吃饱了撑的,打劫商旅,偷鸡摸狗而已。地方政府搜捕进剿,已全部肃清。”胡亥大哥,一看,这才像话吗?马上就奖赏了这些人。 变乱在赢胡亥的保护伞下,像野火一样四处蔓延。一直到陈胜的大将周文帅兵十万,势如破竹般打到距咸阳只三十公里的戏水,赢胡亥才如梦初醒,征调正规军已经来不及了,就下令赦免正在骊山做苦工的数十万奴隶和囚徒,命少府章邯为元帅迎战周文。 都说了,其实叫花子一样的民变对大秦王朝的军队来说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像过家家一样,章邯轻而易举的击败周文。奇怪的是,章邯也并不是什么有头脑的名将,就这么容易打胜了。这,和秦国实行商鞅的二十一等军功爵也有关系。 公元208年,章邯在几个月间杀周文于曹阳、杀陈胜与城父、破项梁与定陶、灭魏王魏咎与临济。章邯渡过黄河,围攻新建立的赵国重镇巨鹿。 赵王赵歇也是个像刘邦一样偷着乐的主儿!喝酒吃肉弄女子还可以,打仗,差远了,欺负秦国的地方官勉强还凑合。 赵歇向天下诸侯出求救讯号。各国的国王都很讲义气,没有让他失望,纷纷派出援兵助战。问题是 问题是,他们又重演战国时代那种畏秦如虎的镜头,军垒林立,却没有人敢向围城的秦军挑战。“老齐,你去把秦军干了!”“老魏,你咋不去呢,我这两天闹肚子,你先顶一下,我随后就到。”“那可不行,我老婆烧,我心情不好” 项羽杀了卿子冠军宋义率领楚国兵团赶到了!一抵达便动了撼动山岳,龟裂大地的攻势。 在这之前,他破釜沉舟!存三日粮!号召荆蛮士兵,进则生、退则死。 历史上最为闻名的猛烈会战巨鹿之战。全面展开。 项羽手下的楚国兵团,不愧虎狼之师,以一当十,喊声如雷,杀声震动天地。诸国援兵站在自家的军垒上观战,一个个面无人色,浑身哆嗦。 秦军大败,向西溃退,项羽活捉大将王翦之孙王离,杀之。 项羽在诸侯间的领袖地位一战定鼎。 就在王竹来到秦朝之前的半个月,秦大将军少府章邯派长史司马欣到咸阳请求增援 赵高那些天像来了例假的女子一样别扭难受!十万火急的告急文书雪片一样飞到咸阳,二世皇帝赢胡亥开始勤政,每天看那些令他不舒服的奏了也是白看,项羽照样打胜仗,他无计可施! 赢胡亥想到了他的第一心腹大臣赵高丞相,于是紧急召见。可是,十分不巧,赵高丞相由于日夜忧国忧民,终于一病不起,正卧病在床!!屡次召见,赵高丞相屡次都卧病在床。 赵高坑人、害人、损人是一把好刷子,讲到干好事,对付敌人,他一筹莫展,他无法击退乱兵,也就只好卧病在床了。可是长期‘住院’也不是办法,不能解决问题。于是他想出了一条妙计。 赵高的妙计,就是把民变日炽的责任推到章邯身上去。这只要说章邯纵敌玩寇,就可以达到目的了。是不是妙计?估计只要是长着脑袋的都能想出来!连熊心那样的二百五也能! 于是,司马欣被逼逃离了咸阳。于是,章邯进退失据,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向项羽投降。于是 于是,于是,于是,项羽在新安城南断谷中坑杀了四十万秦国士兵,统帅联军继续向西挺进中 刘邦比项羽早一步出,此时他已经到了武关城外了。一路上他除了继续接收娘子军,还接收各地和他志同道合、气味相投、立志灭秦的流氓分子。郦食其号称高阳酒徒,穿的人模狗样的,地地道道的黑社会分子。刘邦一开始不愿见他,当时正好有美人给他洗脚呢,刘邦最享受此时的惬意,一种报复的快感,在他心里驱之不散。后来刘邦听说,来了个酒徒。酒徒翻译成现代汉语大概和盲流差不多。刘邦一听,会喝酒?你***怎么不早请进来,当作上宾一样伺候。哥两儿喝的不错,喝的郦食其挺满意,便给刘邦出了个挖赢胡亥祖坟的主意。“老老刘我给你出一主意你这点人马不行。不如先把陈留拿下来”哥们喝的舌头都短了! 结果刘邦的军队扩充到五六万。鸟枪换炮了,从流氓游击队,一跃成为装备一流的正规军了。 项羽被楚怀王结结实实的忽悠了一把。 假如王竹不来,刘邦攻破武关,在蓝田大破秦军,大军至霸上,秦国也就完蛋了。 可是,王竹就在此时风尘仆仆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糟糕的是,王竹只有一万兵马,还是咸阳的禁卫军,家底。不过,王竹听从了王贲的建议,派了五大夫赵婴,上卿蒙铎,出咸阳,经过秦直道,前往榆中、云中,九原河套三郡紧急调集,当年隶属于蒙恬用来抵御匈奴铁骑的十万边防军回防剿匪。这些人不能都调回来,两三万差不多。 秦直道直达塞外,连个弯都不用拐,骑兵一天可至。这是蒙恬主持修建的。【这个度是史料,不是笔者的意思】 王竹御驾亲征入武关。秦军顿时欢声如雷。 “妈的,残兵败将,打个屁。”王竹差点哭了。在一大群疲惫不堪站着能睡觉的大将簇拥之下,王竹一次次的忍住了眼泪,眼前就是一群衣衫褴褛的叫花子,那里还有半点秦国虎狼之师的模样,看人数,连一万都不到。断胳膊断腿的占去三分之一了。 怎么让人给揍成这样了,刘邦那个流氓、痞子、二流子、有他娘的那么厉害吗?韩信和彭越好像还没归顺了吧?张良、萧何在军中是肯定的。 残壁断垣的城墙内到处黑烟弥漫,转圈看去找不到一面完整的旌旗,将士们的战袍衣甲都被箭矢炮火撕碎成条状,迎风飘扬,到处是坍塌的木楼、角楼,大街上横七竖八的死尸枕籍。瓦砾、残壁遍布街道,马车无法通行。总体看来,比较像电视里曾经播过的阿富汗的难民集中营。 王竹只好骑在高头大马上,向城头进,有人劝皇帝先休息一下,王竹翻白眼,这是休息的时候吗?休息一会?那还不把脑袋休息没了?! 王竹心里一直在想,这种情况下,是找根麻绳吊死好,还是等着刘邦、项羽来了把自己剁成肉酱蒸包子好?思想矛盾很激烈,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他忽然想到了刘邦的老婆,那娘们挺标志的,就是心肠太恶毒,而且脾气也挺坏的,玩玩可以 死到临头了,他还惦记人家老婆。这么个货,指望他击溃一两百万的变民? 武关,是秦国当年抵御楚国,出兵南方的重镇,位于秦楚交结的地方,当年那位被张仪耍的团团转的楚怀王就是在这里参加会盟,被秦国软禁起来,一去不返的。统一以来,由于这里拱卫京师,是重中之重,耗费了无数财力人力来打造。 古代城墙的防御体系有城墙就必有护城河! 环绕武关的护城河,建于庄襄王年间,河道宽二十丈,条石垒砌驳岸,坚固陡直,湍急的汉水支流被人工引入河道,护城河是一级级阶梯逐渐低洼的,上游建有十几个闸门,这些闸门都打开的时候,河水居高临下,可以形成一丈多高的落差,颇有白浪滔天的气势。护城河的内沿筑有壕墙一道,外逼壕堑,内为夹道,大大提高了护城河的防御作战能力。 城墙呈土灰色,里面用黄土分层夯打而成,外面砌上宽大冰冷的的条石,异常坚硬。高约四丈。据城内有关人士介绍,此城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城门,共有垛口五千九百八十五个。分别有正楼、箭楼、闸楼三重城门。闸楼在最外,其作用是升降吊桥,箭楼在中,正面和两侧设有方形窗口,供射箭用。正楼在最里,是城的正门。箭楼与正楼之间用围墙连接,叫瓮城,是屯兵的地方。瓮城中还有通向城头的马道,缓上无台阶,便于战马上下。全城还建有马道十一处。城墙四角都有突出城外的角台。除西南角是圆形,可其它都是方形。角台上修有较敌台更为高大的角楼,表明了这里在战争中的重要地位。 四面的城墙以南门最为坚固,墙基、城门、顶部马道都比其它三面坚固的多。这是建城初期,为了防范楚国的荆州军团进攻,正面迎敌的考虑设计的。 刘邦此刻攻打的就是南城门。 第五章枪毙刘邦 中 刘邦此刻攻打的就是南城门。武关的兵员已经严重不足了,残破不堪的箭楼和垛口已经乏人守御。每一个弓弩手,要同时负责三四个垛口。加上王竹带来的生力军,勉强够应付几天的。王竹今天要是不来的话,城池很可能就沦陷了。 初升的朝阳漏下一缕,明亮而柔和的秋色天光显得异常艳丽。城头上覆盖着微微的风,王竹眼前的整个世界都都沾染着大片大片的血红。王竹感到一股凛冽从那青灰条石建筑中逼出,冷冷的直扑他的面门。那是死亡的气息。 刘邦还没有展开攻击,对于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肉,他显然并不是很着急。这是第十五天的战斗了,城内的将士想起先前的惨烈犹有余悸。守城的裨将曲遇东,简单的给皇帝陛下介绍了形势。他是这样说的:“陛下,刘季的大将樊哙非常骁勇” “刘季是谁?”王竹对历史并不是精通。 曲遇东暗中擦汗:“别人都叫他沛公” “不就是刘邦吗”说完,王竹就感觉不对,他想起来了,刘邦这个名字大概是‘解放’以后才取的,自己说的太早了。果然,城头上的文官武将,都瞠目结舌了。 王竹急忙改口:“不就是流氓吗?传令,从今日起,朕给刘季赐名为流氓。”众臣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王竹又给了每人一棍子:“你刚才说,流氓的金牌打手叫什么?樊哙是吧,这人我认识” 曲遇东脖子后头冒凉气,斜眼看王贲。王贲从昨天开始一直都在怀疑自己是在梦境里,此刻就更加的怀疑了,狠狠的掐了手背一把,挺疼!看来也许、大概、有可能、差不多是真的。王贲试探着问:“陛下认得樊哙?”这是个疑问句! 王竹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说话不过大脑,早晚穿帮。 “诸位爱卿,诸位爱卿,朕的意思是说,朕听说过这个狗贼,听说过,哈哈。” 王贲等人刚喘匀了一口气,王竹又飙了:“刘季手下不是还有一个大将叫关羽吗?他来了没有?” 王贲说:“臣刚来,臣不太清楚。” 曲遇东心想,我和乱兵作战这么长时间,没听说这号人物,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曲遇东心想,要是说不知道,皇帝肯定认为我不称职。硬着头皮道:“来了,来了,已经在前几日的战斗中阵亡了。” 王竹这半天已经醒过神来了,关羽不是刘季手下的,是娘的刘备手下的。现在大概还来不了。 王竹翻白眼,这曲遇东也挺不是个东西的,谎报军情都不会眨巴眼睛。王竹苦笑道;“死的够早的!”曲遇东绘声绘色道;“这人武功高强,就像陛下说的一样。他是被臣亲手射死的。”曲遇东以为皇帝要给他赏赐。殊不知王竹正准备赏赐给他十五个大嘴巴。这小子,嘴里可以跑火车了。王竹道;“流氓,一共带来多少军队。”曲遇东道:“启禀陛下,大概在五六万之间。战车兵有一万,骑兵差不多一万,弓箭兵一万,其余的都是步兵。” 王竹撇嘴,阵容不小啊,分明是拿了秦二世的钱,回头再来打他,要不刘邦那黑社会的家底置办不起这些家当。 王竹现,秦军虽然狼狈,但装备和军需补给却非常的充足,弓箭手身后背着的箭斛都是满的,除了每人一把闪光长矛,腰上都佩刀。马道上滚木大石堆积如山,每隔一段距离,还生着篝火,火上的热油正咕嘟嘟的冒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头晕目眩。这是防备云梯攻城用的。战士们虽疲累,脸上却没有菜色,眼神中射出的疲光夹杂着精气神采,一个个膀大腰圆,很是强壮,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质铠甲。脸上都还能自觉地保持着正规军一丝不苟的肃穆。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士兵们没有挨饿,他们吃的不错。 看来秦朝虽然失去了四十万将士,和百分之六七十的国土,经济实力却并未受到致命的打击,想翻身,还是有机会的,这就要看,刘邦的命大不大了 王竹今天的装扮,让群臣以极普通的士兵频频侧目,眼神中射出来的,都是观看飞碟之后的神采。皇帝这是穿了一件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丛林特种兵的干活!! 赵高被宰了以后,王竹立即派人抄家灭门、诛杀九族。赵高的弟弟赵成,还有那个已经做了寡妇的女儿,死于非命了。 奉常王绾大人声称自己早就对赵高狗贼深恶痛绝,一定要执行抄家灭门这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人物,王竹知道他想财,就让老家伙去了。不过,他让王绾,在赵高的家里好好的搜一下,把那件朝堂上出现的‘天甲’有关的东西带回来。 王竹实在不明白,怎么自己死后穿越到皇帝身上了。装备却穿越到大奸贼赵高的家里去了呢! 王绾不知道天甲地甲的,他只是把看着奇怪的,和天甲颜色差不多的东西都带了回去。一股脑的放在王竹的面前。 王竹一看,挺好!王绾把他的裤子和‘装备包’找了回来。这个装备包在王竹死的时候,始终背在身上的。 特种兵的装备包,包括战斗装备、服装以及日用品三大类,差不多40余件,其中战斗装备主要包括m9多功能刺刀一把,这种刺刀附有刀鞘,可同随身携带的“阿尔特”mod733型突击步枪及其他m16型步枪配套使用,其特点。是钢质好、锋利、韧性强。即使从1.5米高处垂直落在水泥地上时,刀刃不卷;刀身被外力轻微扭弯后,仍可恢复原状。此刀重0.82千克,全长31厘米,刀背呈锯齿形。刀鞘与刀背合起来,可作钢剪使用。 2手榴弹两枚,这个不用介绍,就是拉了弦会响的玩意。 3防毒面具和钢盔。 m40型防毒面具是美国部分特种队员刚换上了新式防毒面。较原来m17型防毒面具优胜不少。 4夜视镜和单筒便携式望远镜。 美国特种队员配备的夜视眼镜品种不一,其中新式被动红外热成像夜视镜的特点是:体积小,重量轻(一般为0.4~1千克),具有识别伪装,穿透云、烟、雾的功能,可以观测到400~800米远的人影,1500~4000米远的步兵队形、坦克和步战车等目标;与头盔、射击、测距、指挥器材组合,可形成保护、观测、瞄准、射击一体化。如夜视眼镜(仅重170克),可与红外指示器和夜间瞄准器配套使用。安装在手枪、步枪等轻装武器上后,经校正使其出红外光束与枪膛轴线平行,射手便可通过夜视眼镜看到目标上的瞄准 器出的红外光点,当光点照到目标时,便可扣动扳机,瞄准射击。 5全球卫星定位接收机这玩意没用,估计秦朝不可能有卫星,要不用不了半年就能统一天下了。 6一根细细的长达千米的钢丝,可以承受将近两百公斤的重量,方便登高爬山用的。 此外还有些生活用品:内衣裤、防寒手套、雨衣、洗漱用品、还有一张肖丽丽刚从浴室出来时的照片。是一张裸 赵高把这些东西当作上天献礼的珍宝,珍而重之的收藏在了,他收藏古玩、珍宝、龙袍、冠冕的地下室里。同时被搜出来的,还有几十分伪造的诏书,已经盖了玉玺,皇帝一死,立即可以开记者招待会布了。 王竹一度很迷惑,自己穿越了也就罢了,连身上的装备也跟着穿越了,难道是时空转移,抑或是宿命安排,难道老天爷忽然觉得秦朝很可怜要延续他的寿命。还是外星人做实验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其实秦朝也不错,尤其是昨晚的四个mm 王竹身穿迷彩服,足踏战斗皮靴,头戴绿色钢盔,套上刀枪不入的铠甲防弹背心。找了两个亲兵,扛着狙击步枪站在城头上。皮靴在青石板城头上踏的咔咔作响,两枚手榴弹挂在腰间不停地撞击踏的胯骨。 经过一番很细致的观察和深思熟虑,博士淳于越过来拍马屁了。 “陛下,您穿着这件铠甲站在城头就像天神般威风凛凛”心里却想,像个哗众取宠,有失体统,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帝,大秦不亡国才怪呢? 王竹刚高兴了一下,嘴巴咧开一半就笑不下去了。淳于越指手画脚,绘声绘色,煞有介事道:“陛下,臣已经查阅过儒家典籍,终于现了这件铠甲的出处” 王竹吓了一跳,心说,你真现了?那我完蛋了! 淳于越见到王竹如此聚精会神,心里得意,这次拍对了,言之凿凿,引经据典:“当年黄帝在阪泉之野骑神龙战败炎帝,又在涿鹿擒杀蚩尤,穿的就是这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铠甲。所以说,陛下是上天之子,是天命所归,华夏龙脉所系,是真命天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战蚩尤穿的是迷彩服和防弹衣,真的假的?这个大马屁像台风一样刮过来,一下子给他拍的晕头转向,找不着北了。虽然明知道淳于越在扯淡,还是忍不住替他圆谎:“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朕也觉得这身铠甲似乎有神力存在,穿上它之后,朕立即神清气爽,连多年的哮喘都好了,身体倍棒,吃嘛嘛香!”王竹觉得这是炒作的大好良机。 立即,旋风般的,跑过来一群儒家官员,延续着淳于越的思路,开始对铠甲品头论足。有的说是龙鳞织成的,有的说是凤凰的羽毛做的,还有的说,乃是天界的万年玄铁制造。得铠甲者得天下就差没说是玉皇大帝穿过的了。 众人纷纷引经据典,不甘示弱,为此争得脸红脖子粗,差点动起手来,外面没打,里面先打起来了。 “皇上得到上天恩赐,必定势如破竹击溃盗贼” “盗贼不战自愧” “盗贼在天威之下,自尽身亡” 马屁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直冲九霄。搞的王竹和城墙一起摇晃,险些坍塌。淳于越看着王竹享受的表情,心想,好了,看来我们儒家要出头了。接着他又自作聪明的提出了个建议。 “所以说,只有古代圣贤认定的事情,才是对的,才是名正言顺的。万事不崇古,不遵循古代圣贤的道理是不会长久的,如果皇帝颁布法令,恢复周礼,天下定然大治” 妈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呢,大早晨的马屁穿云,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原来是孔老二的弟子想趁机翻身。王竹最讨厌儒家了,最讨厌像唐僧一样啰嗦的儒生,一听就翻了,挥了挥袖子,拉下脸来,像哄苍蝇一样,把一群儒家的博士给轰下城楼:“此事,等战后再议。” 太阳升上城头一竿子高。昏黄的日头,转为灿烂的红,像血一样的红。日光像红蔷薇般娇柔羞涩温柔。 天上地下的鲜明对比! 日光下的城墙上干涸的黑褐色已经渗入青石缝隙的血却一次次警告:那是来自虚空的假象。天宇下正在进行一场殊死的惨烈。目光所及的战车残骸、兵器狼籍、头颅断臂,都能让你凭空想象出昨日的严厉摧残。大地上突然回荡起锋利肃杀的脚步声。“咔嚓,咔嚓”像刽子手的屠刀出鞘。 像隆冬的突然降临,城头上将军士兵的脸上瞬间结上一层寒霜。几片零落的树叶被秋风送到城墙上来,和青石板摩擦出沙沙的响声,那声音凄凉而又琐碎,听来让人头皮麻! 初升的日头躲藏一般钻入一片暗灰色的浮云。 城墙凄凉阴沉! 秦国的士兵,有个毛病,他们是渴望打仗的。因为只有打仗才能出人头地。二十一等军功爵是这些人晋升的阶梯。 有某个‘子’在某本书里曾经曰过;“秦国人是虎狼之邦。别的国家的人听说要打仗了,都吓得面如死灰逃跑逃命。秦国人也跑,他们高兴地像过年一样,卷起裤腿,挽起袖子,光着脚底板子,卷起漫天的黄土,跑去参军” 十几年前六国就是被这样的一个国家打败的。秦二世虽然昏庸,却没有改变老爹的治国方略,法家依然做大,儒家的儒生仍然到处遭人白眼。军功爵依然生效。孔老二那时候混的还不如太上老君好呢!真的! 问题还是出在皇帝身上,军旅在强大,皇帝混蛋也照样打败仗。 皇帝亲征了,刘邦要有麻烦了! 刘邦的营寨,分为前后左右中五个营区,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营寨前后两门,每门设立箭楼四座,箭楼和箭楼之间上下五重铁链锁寨,用以阻挡秦军骑步冲刺,铁链之外布置三重拒马桩,拒马桩之外壕沟三重,沟内尖竹遍布。 王贲对这个阵容非常赞赏,也很是惊讶,因为王贲一直把刘邦等人当成草台班子,以为上不了席面。可眼前这个营寨,形如梅花,相互照应,深合兵法,内里似乎隐含先天阵法,非常玄妙。让他也无话可说了。 他是来进攻的,把个防御体系搞的如此到位,仅此一项,足以证明刘先生是个贪生怕死的。大耳贼刘备身上应该有他的基因。 这个营寨,王竹用脚趾头也想的出来,肯定是张良的杰作。王竹心想,张良大好男儿,一个读书人,怎么能跟这个大流氓入了黑社会邪教组织呢?!朕,一定要拉他一把,让他弃暗投明啊! 居高临下,刘邦的大军已经在寨内集结完毕。锁寨的铁链、拒马都被打开。大军分为左中右三路而出。 王竹拿着单筒的望远镜一直间一路他不认得!左路军他也不认得,右路军还是不认得!看了等于没看。 王竹把望远镜递给曲遇东:“看看这是些什么人?” 曲遇东弓腰双手接过望远镜:“启禀陛下,看不到。” 王竹眨眼道;“你把那黑色的管子,像我这样放在眼前就看到了。” 曲遇东看了一下:“启禀皇上,还是看不到。” 王竹气急败坏的咆哮道;“拿倒了,看个屁,转过来!” 曲遇东半信半疑,又害怕皇上威,手哆哆嗦嗦的转过望远镜对着远处一看,嘴里出一声惊咦:“呀,真的看到了,皇上,刘流氓,他亲自来了。”曲遇东拿下望远镜道:“左路是樊哙。右路是骑将灌婴,这人也不好对付。” 王竹翻白眼,在你眼里有好对付的吗? “皇上,这是什么魔法,怎么能看到如此之远!” 李信屁颠屁颠跑过来道:“陛下,陛下,曲遇东出口不逊,理应问斩!”曲遇东傻了:“老将军,你胡说什么?”李信梗着脖子道;“你说陛下使用魔法,这就是大不敬,是死罪。”曲遇东不服:“那你说,那个黑管子是怎么回事?” 李信嘻嘻的笑着,冲着王竹鞠躬:“陛下是神仙下凡,这应该是仙法才对。” 曲遇东哆嗦了,这二世皇帝混蛋透顶,什么出格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就算是临阵斩杀大将也不足为奇。 王竹心说,这事还真说不清楚,没法解释,还不如顺坡下驴,破敌要紧。连忙道;“没错,这就是一件神物,是上天赐给朕的,朕是万乘之尊,真命天子。不过,曲将军你也不用害怕,你是无心的,朕不怪罪你。” 曲遇东感动的不得了,声嘶力竭道;“陛下,臣愿意出城去斩杀流氓,为陛下拔去眼中钉。” 王竹咽了口唾沫,你下去,让灌婴把你给跺了,然后,士气低落,我让人生擒了。有病啊?你那武功根本不行。也就王贲还凑合,年纪太大了。 王竹招呼桓燕:“把朕的法器拿来,放在垛口上,你们都闪开。” 法器?就是狙击步枪。 没办法,只能叫做法器,谁让身边这些秦朝人没文化呢?跟这些粗人,你也解释不清楚。难道给他们将化学、物理,牛顿、爱迪生。扯淡! 法器!法器挺好! 王竹其实早就现了这件法器有个致命的弱点,妈的就一子弹。这可是决定命运的一子弹,做人做鬼全都靠它了。万一要是 王竹不敢往下想了。 王竹趴在城头对着狙击步枪的望远镜看了一眼,回头对奉常王绾道;“王大人,朕不认得流氓。一会儿你引他说话,朕想看看他。” 王绾是个深沉的贵族,轻轻的猫腰答了一声;“遵旨。” 第六章枪毙刘邦 下 刘邦的大军接近城头了 城头下旌旗如海,矛戟如林,战鼓隆隆,杀气穿云。 刀枪耀目,铠甲鲜明的刘邦军,分为左中右三路齐头并进。“呜!呜!呜!呜!”鼓声雷动,号角齐鸣。 三路大军在奔跑中拉开阵势,变换队形。前排的骑兵放缓了脚步,后面手持橹盾的矛盾手和搭着云梯的弓箭兵,抢了上来。 “咚!咚!咚!咚!”冲锋的战鼓改变了节奏,大军已经逼近到了护城河四百丈外。这是个绝对安全的距离,刘邦的中军开始停止,前排是矛盾手,接着是弓箭兵。一万骑兵一万战车兵组成的方阵把刘邦和他的谋士团包夹起来,一排排枪刀排成四面铜墙铁壁,紧密的连苍蝇都飞不进去。刘邦可不想冒一点风险,享福还没享够呢! 刘邦、张良、萧何、神射手楼烦,站在同一辆战车中。车上还有六名亲兵持盾挡在前、左、右三个方向,以生命捍卫主公的安全。前面的战车阵,数十列并排着的盾牌层层拱卫。从城头看去刘邦身前仿佛有一面可以反射日光的铜镜。其实这个距离根本不用保护,没有什么古老的弓箭有这样的射程。 黑压压的人头,铺天盖地的战士,刀戟矛戈反射的光芒让初升的太阳失去光辉,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经过曲遇东的指点,王竹在望远镜里看到刘邦。王竹的嘴巴差点笑歪了。这个刘老大的相貌没有史记里面说的那么帅,甚至可以说相去甚远。看来,司马迁还是美化了他的。当然也不一定怪司马迁,他也没见过刘邦。 王竹肯定了一个历史疑案!刘备绝对是刘邦的子孙,不是野种!刘邦瘦的跟个螳螂似地,一双招风耳朵像车轮子,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子。这就是司马迁标榜的‘美须髯’。 刘邦正在那指手画脚和身边的人高谈阔论呢。一个劲的挥舞手臂,咧开嘴大笑,心里想着到了咸阳城先骑她十个八个的,也不枉冒这么大的危险到城下来一趟?!完全不知道死神已经向他张开黑翼 其实大哥也没冒多大的风险,像他所处的位置,跟他娘的没上战场区别也不是太大。萧何一个劲的在身边拍马屁:“主公亲临险地,此战我军必胜无疑。将士们必然以一当十,奋勇向前啊!” 刘邦大大咧咧道;“别叫主公,叫大哥,咱兄弟谁跟谁。等进了咸阳美人珍宝尽有之,有我的就有你们的。告诉兄弟们,给老子狠狠的打,咸阳城漂亮的娘们多得是,兄弟们跟着大哥混,亏不了他们” 张良吓出一声冷汗:“沛公,沛公,别呀!眼下暴秦灭亡在即,沛公据有关中富饶险要之地,正可以立足称王大展宏图,怎么还没进城就想想想娘们那样会把沛公的名声搞坏的!”张良是韩王成的手下,以客卿的身份协助刘邦攻打关中,所以不称他主公。 刘邦一听不高兴,扫兴。不过刘邦不敢得罪张良,他知道张良不同于普通的儒生,非常有本事,偶尔有点唐僧也无伤大雅。 刘邦岔开话题,对萧何道;“派人告诉樊哙,让他进攻,让曲遇东放明白点,别傻乎乎的给秦二世卖命了,要是再不投降,老子就灭了他。敢跟老子争地盘,长了几个脑袋。进了城立即跺了他全家。娘的,敢跟老子如此嚣张。也不打听打听,以前在沛县的时候,谁敢”萧何点头哈腰,叫人去传令。 刘邦咬着牙狠说;“草***,害我损失了这么多弟兄。让樊哙把他们统统都给我砍死。”刘邦心想,也就是老子现在有身份了,要是放在前几年,砍死了还来个焚尸。 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到前军樊哙面前,朗声道;“主公有令,把城里的人都砍了!做的干净点!!”樊哙咧着嘴道;“本将军干活什么时候拖泥带水了。告诉主公,他曲遇东要是敢不乖乖投降,我弄死他。” 樊哙扯着破锣嗓子,声嘶力竭的冲着城头喊:“曲遇东,你他娘的想死是不是?再不投降,老子可要攻城了。” 曲遇东对王竹道:“陛下,这就是樊哙。” 樊哙是刘备军中的第一勇将,以前是卖狗肉的。大概是刘邦吃了狗肉不给钱,抑或是刘邦带人去收保护费,两人还生过激烈的战斗。据说刘邦在此一役中还挨了一顿暴揍。在刘邦的队伍中像樊哙这样个体户出身的还有不少。灌婴以前是卖布的。还有杀猪、宰羊的多了去。大概是,拿屠刀习惯了,杀完了畜生改杀人,很是得心应手。 就像韦小宝形容的陈近南一样,樊哙兄身高八尺,腰围也有八尺{夸张},满面虬髯,脸上露出赤铜色的肌肤。头、眼睛、胡须都黑的亮。小伙子看起来真是像鬼一样。 曲遇东指着左右两翼军道:“陛下,左翼秀袍金甲的就是骑将灌婴。右面那个是‘流氓’的心腹爱将纪信。” 王竹穿着迷彩服,眼前一根乌黑的破管子,转来转去,一眼看到跃马挺枪、俊义挺拔,威风凛凛,一脸肃然的灌婴。 灌婴大概三十岁左右,大概是以前做买卖,饱受太阳、风沙侵蚀,脸庞显得有些黝黑,皮肤粗糙,可是,眉宇之间却有着贵公子的气质。王竹一直觉得灌婴像三国演义中的赵子龙,为人稳重,骁勇善战,最主要的战无不胜。似乎从来没打过败仗。他比樊哙强多了,樊哙动刀子还行,动脑子差远了。是仅次于项羽的一位杀人狂。 这时候樊哙已经现了穿着像天外来客般的王竹,愣了一下,心说,这是个什么东西?扯开喉咙喊道:“曲遇东,你身边那个是什么东西?” 曲遇东大怒:“狗贼,安敢对陛下无礼!” “陛下?”樊哙乐了,秦二世那个害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的狗皇帝亲征了,这不是自寻死路吗?诚心给老子立大功送礼来了! 头脑简单四肢达的人一般火气都大,樊哙哇哇大叫:“狗皇帝,敢下来跟我决一死战吗?” 王竹撇撇嘴:“凭你也配给朕叫阵,要是真想打也可以,你让刘季出来,你问问他干嘛?”樊哙心想,算了别问了,我了解主公他绝对不敢。“狗皇帝,你不配和主公交手,有本事跟我打!” 王竹有意激怒樊哙,不屑道;“滚回去,一个卖狗肉的什么东西?”樊哙最怕别人揭他的老底,一下就翻了,睚眦欲裂:“来呀,擂鼓攻城,三路齐进,活捉昏君。” “咚咚咚咚”战鼓雷鸣,刘军大进。 王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情况越乱,越容易下手。 刘邦的军队终归是一支民兵队伍,虽然在张良、陈平等人训练下初具规模,毕竟时间太短,阵型欠缺统一性。感觉上有点像草原上放羊。怪不得每次都被项蛮子打得七零八落抱头鼠窜呢。 曲遇东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嗖”弓弦响处,豪雨般倾盆的箭矢同时从两军阵营中爆出来。密集的箭矢遮空蔽日,险些让远处的刘邦失去视力,眼前只看到一片片雨帘,城头已经模糊了。 王贲、李信纷纷撤出佩刀,侍立在王竹左右。 王竹翻白眼,真惨!这么大的皇帝,靠两个头花白的老爷爷保护! “前进” 鲜血、惨叫声激起了樊哙的凶性,挥舞大刀,怒目圆睁,声嘶力竭的喊着。民兵们虽然害怕箭雨,都想往后退,可是他们更害怕樊哙。那家伙像活鬼一样,持刀站在身后,谁敢后退,一刀就被斩成两段。 民兵队伍爆出震天的喊杀声,甩开橹盾卷起漫天的尘沙向护城河冲来。冲在最前面的三排,像被冰雹砸折的甘蔗一样倒下去 王贲都傻了,妈呀,这是什么战法?自杀式攻击?刘季该不会是给这些人使了符水吧?李信悄悄靠近王贲:“大侄子,这是什么战术,我打了一辈子仗,从没见过。” 王贲差点给***退下城去;“放屁,谁是你大侄子?”李信持刀剥落箭矢,不高兴道:“我和你老子王翦称兄道弟,你自然是我的大侄子。” 王贲懒得搭理这老东西,没好气道:“姓刘的不懂打仗,胡搞乱搞,什么玩意?” “有道理。大侄子。” 箭垛后,城墙边,站满了训练有素久经考验的秦军士兵,他们在城头用箭矢形成了一阵暴雨。奇怪的是,刘邦的民兵竟然不知道死为何物,毫无保障的冒着箭雨冲刺。其结果可想而知了,一柱香的时间没到,几千民兵被射成了蜂窝,每一个呻吟着倒下去的民兵都被随后接踵而至的几十上百只劲箭射成刺猬,有的身体上再也容不下多加一支箭了。 这种亡命的攻击简直荒唐,正规军是绝对干不出这种事情的。常规的情形下,应该组织挡箭车为前驱,配合橹盾兵至护城河边,攻城兵才开始跃壕,可樊哙先生把这些繁琐的战术都简化了,直接命令手下弟兄用血肉之躯对抗箭雨。大概是太轻视秦兵了,以为秦兵的弓箭都是芦苇做的。要不就是像义和团一样服食了什么刀枪不入的灵丹妙药。要不怎么这么猛?! 一队队没有盾牌掩护的弓箭兵夹杂在搭着云梯的攻城兵中间,掩护攻城兵将云梯搭在护城河上,他们完全不理铺天盖地的箭矢是不是会夺去生命,每跑出两步就扯开弓弦,斜向上方射出一只要命的箭矢,完全不用瞄准,刘邦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的优势。冲刺中的民兵,每人射出一支箭,足够覆盖整个城头了。 樊哙还在后面一个劲的出野兽般的嚎叫:“射箭,放箭,放箭”心想,说不定一下子把秦二世给射死呢。 呈抛物线状坠落城头的箭雨仿佛是狂风送过来的一片片乌云,城头在一瞬间黑暗下来。天空犹如披上一件黑色的大氅。城墙上的弓箭手开始有人倒下去,秦军的兵力不足立即就体现出来。只要一个弓箭兵倒下去,整个箭垛立即成为空缺,没有人再来接替他的位置。城墙上的暴雨开始转为中雨,如果没有意外,几个时辰后要变成稀疏的零星小雨了。 光滑条石砌成的城墙,被射的坑坑洼洼,就像是长期风化疙瘩麻面的悬崖峭壁。 王贲一生行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从来都是他把别人逼的走投无路,从没让人家这样欺负过。气的嗷嗷直叫:“陛下,给我两千人马,末将愿于万马军中取刘季级献于麾下。” 王竹翻白眼,心说,老爷爷二十年前还差不多,现在,估计够呛了! 王竹这半天站在城头,一直寻找下手的良机,对于漫天席地的箭雨他视若无睹,除了有几个大将和上百名亲兵护卫外,防弹衣也是他的救命法宝。这些来自几千年前,粗劣工艺打造的废铜烂铁,撞击了精密纤维造就的防弹衣,立即像射中铜墙铁壁一样坠落到地上,王竹不用低头看,也知道锋利的箭头已经被顶弯曲了,有的甚至从中折断。幸亏淳于越等人已经下城去了,不然又要冒着变成蜂窝的危险趴在地上高呼万岁了。 王竹这种表现,大大的激励了处于劣势的秦军的气势。皇帝如此的悍不畏死,士兵们自然也不在乎肩膀上那颗吃糠咽菜的脑袋。拼吧,打吧! 也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大秦皇帝万岁,大秦必胜,皇帝必胜!!” “弟兄们,为陛下死战到底,和***拼了” “放箭,放箭” 李信心中叹息,以他当初败给项燕的经验来看,妈的,城池守不住了。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做逃兵了!!李信颤抖着一头白,激动的说:“我等死战,陛下此时走还来得及!愿上天不灭我大秦。” 王贲的铠甲上已经钉了不少雕翎,左臂似乎还中了轻伤,大声喊着放箭,挥舞着大刀,向王竹靠拢过来,老泪纵横:“陛下,贼兵势大,我军抵挡不住了。我等为社稷死,为陛下死,请陛下帅兵突围而去,会和蒙铎,以图东山再起。” 王竹心说,大秦有这么多忠臣良将,怎么就让***秦二世给搞成这副不可收拾支离破碎的局面,二世皇帝真是个人才! 在樊哙的集体自杀式攻击之下,民兵队伍凭借着数量上的优势,开始把云梯搭在护城河面上,攀登过河。护城河中的白浪变成了红浪,一层层的尸体像层层叠叠的死鱼漂浮在河面上,堵塞了河道。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民兵队伍,此刻也杀红了眼,身边无数战友亲人的尸,让他们变得疯狂如野兽,歇斯底里像受到惊吓的畜生。他们嚎叫着像嗜血的狼群,将一架又一架云梯接连不断的搭在了护城河上,民兵们以矫健的身手踩着云梯冲到城下。当然,也有身手不怎么矫健的,一下踩空,冲入激流,挥舞着刀枪杀向阎王殿去了。估计阎王会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放进油锅炸成紫红色香喷喷的丸子。“妈的,老子的地盘也敢抢,这还了得?” 这时候,城墙上滚烫冒泡的火油黑色瀑布般沿着城墙倾倒下来。到处充满了刺鼻的火油味道,火油在城下汇聚成溪流,沿着事先挖好的一条条青石铺成的排水渠,冒着白烟流入护城河中。护城河立即变成了一池沸水,仿佛有瘴气从水中袅袅升腾。 “放火箭扔火把”曲遇东连连下令。 城头上飞下无数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火把、火箭。火星与火油一触,瞬间,烈焰蒸腾,河面变成火海。两百架云梯化为乌有,黑雾蒸腾,烟火弥漫中,鬼哭狼嚎声响成一片。河面上不时有一团火光出凄厉惨叫翻滚翻滚 刘邦军实在太多了,是秦军的五六倍,而且前敌指挥的二愣子樊哙将军根本不论伤亡是否惨重,只是一味的想擒拿秦二世立下不世之功。士兵死伤无数,他也不鸣金。士兵们只有拼死向前。他们在没有起火的河段,重新组织搭云梯过河。 曲遇东无计可施了,拔出佩刀,厉声道:“誓死捍卫陛下,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将士们轰然应诺。“誓死保护陛下” 王竹看着李信、王贲道:“别忙,别忙,仗还没打完呢。朕誓,誓与将士共存亡,有朕在,就有你们在。有你们在,就有朕在。”这点团队精神,王竹还是懂得的。如果这个时候,自己逃走,大秦铁定完蛋。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被项蛮子五马分尸了。 李信和王贲还想再说,王竹已经吸了一口气,转过脸去,拿起狙击步枪,到了刻不容缓的关头了。 狙击步枪的红外线瞄准镜里,远离战场的刘邦谈笑风生,好像自己已经站在咸阳城内登基称帝了。身前的十几层盾牌迎着太阳光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王竹大惊失色,妈的,盾牌上的反光,影响了他的瞄准。王竹脖子后面迅的窜起一股凉气,像箭一样射中他的脑袋,头皮都扎起来了。他调整了一下位置,镇定了一下心神,心中求神拜佛:一定要打中,我只有一子弹。 血红色十字形的焦距正好对准了刘邦的眉心。打这里比打胸口保险的多了,中弹必死。刘邦不太配合,他正兴奋的挥舞手臂,表达自己激昂的情绪,血红的十字一次次偏离眉心。 民兵队伍顺利的通过护城河,出笼猛虎般,把云梯搭上了武关城头,高叫着:“活捉昏君,活捉昏君”的口号。 城墙上爆一阵轰隆雷响,无数的滚木礌石从天而降,硕大的磨盘将云梯砸折,顺带着将云梯上的战士砸成肉饼。“卡咔嚓嚓”的爆响不绝于耳,数百架云梯毁于一旦,城墙根被云梯的残骸与巨石磨盘堆满。攻城战就是这样,一旦护城河被突破,敌人切入到城墙下竖起了云梯,城上士兵的心理防线就会被彻底摧毁,距离结束战斗就不远了。 又有几十架云梯搭上了城头。 曲遇东再没有这么多的滚木礌石来砸了。民兵像大批悍不畏死的黑蚂蚁一样,顺着云梯爬上城墙 损失过半的秦军面临大溃败。 就在这时 噪杂的人喊马嘶声中,兵器交击的铿锵声中,冒出一声尖锐清脆的响动。“呜” 王竹手中的枪管颤动了一下,整个人也颤抖一下,脑门上的冷汗悄悄爬了出来。 方才准星似乎不太稳定! 瞄准镜里的刘邦,像突然被毒蛇咬了一口,愣在当场。脸上的肌肉剧烈的抽搐着。莫名其妙的左右看了看张良、萧何。身子像面被推倒的土墙一样,坍塌下去。王竹看到他的额头上渐渐红,花生大的圆洞中血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腥味熏人冒着热气的黑血瞬间染红了胸前铠甲的鳞片,滴滴答答的在脚下汇聚成一个血窝,眼睛渐渐闭上了,四肢像四条死蛇样无力的下垂 虽然听不见,可王竹看到张良、萧何扶着刘邦,长大了嘴巴,脸色青,脸孔变形的嚎叫着 第七章秦军!虎狼之师 王竹对着城内城外大声喊道:“刘季遭到天谴,已经毙命,众将还不奋力杀敌?” 一部分刘军已经爬上城墙,城头上一片刀光闪闪,铿锵声、惨叫声大幅度增强。显示着两军已经进入了白刃战的阶段。 刘邦军气势如虹,势不可挡! 由于数量上的悬殊,悍勇的秦军很快陷入苦战。城头城下残肢、断臂、头颅横飞,鲜血很快在城上城下汇聚成无数条小溪,小溪汇聚成河流,血流有声!钢刀砍入脖颈和颈椎同时折断的咔嚓脆响不绝于耳。 城南外墙数处被攻破,无以计数的刘邦军血红着眼睛嚎叫着跳上城头,就像饥饿一个月,打开铁闸被放出来的饿狼。商鞅的二十一等军功爵造就了秦人虎狼般的铁血性子。他们用钢刀、用长矛、用牙齿、用身体为国君缔造了血肉的长城,他们坚韧不拔,悍不畏死,阻挡着从缺口潮水般涌入的凶残敌军。以他们的鲜血和生命来换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一个刚刚失去左臂的少年都尉抱着一个刘邦军狂吼着滚下城头:“吾皇必胜,秦军必胜” 一名刘邦军被一个秦兵用小腹流出来的青紫色的肠子活活勒死。目睹这一切的刘邦军战友吓疯了 这就是秦人,虎狼之邦的秦国人!! 王贲老当益壮,须皆张,挥动大刀,身前四名敌人立即身异处,脑袋像西瓜一样滚落一地,鲜血直喷飞上半空。“弟兄们,不想被坑杀的,跟他们拼了!” 不得不说,项羽在巨鹿的变态暴行,给他的统一之战带来了无可估量的阻力,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绊脚石。王贲的这句话,即提醒了秦军,也激起了他们丧兄失弟的切齿仇恨。 “妈的,拼了,横竖都是死” “杀呀,杀一个够本,杀两儿赚一个” “楚人都该死!” 所有的秦军全都咬碎钢牙誓死决战,那怕是四肢被砍断只剩下一张嘴,也要咬断一名刘邦军的的喉咙。这种形势下,本来很有些势如破竹的刘邦军竟然被逼的节节败退。不时有人被逼下城墙摔个半死或者脑浆迸裂。 微风起,战鼓轰天,血雾弥漫,遮蔽蓝天。武关成了血城,成了屠宰场,成了张开巨口噬人性命的魔兽!死神煽动者黑色的翅膀不停的在上空翱翔 箭矢横飞;钢刀横扫;长矛突刺;战士在怒吼;伤员在惨叫。这是无比惨烈的血肉拼杀,所有人的眼睛被血染红,看不到敌人也看不到自己,他们只知道不停地挥动手中的刀枪扫清眼前的障碍。 身穿迷彩服手持长柄刀,血浆糊了一脸的特种兵战士王竹像个钢浇铁铸的巨人。全身上下散出无尽的霸道悍勇,双手挥出无与伦比的杀伤力。所到之处,腥风血雨,哀嚎一片。王竹经见过死亡,他可不是“娇滴滴”跟娘们一样的秦二世。 进入战备状态后的王竹,是绝对冷血的。 那里战斗激烈,王竹就带着他的亲兵卫队往那里扎。桓燕拦都拦不住,心里大叫有鬼,皇上这是怎么啦?疯了?项羽是没有看到他,要不非跟他拜把兄弟不可。俗话说物以类聚嘛?!从此天下又崛起一位顶级杀人狂! 南面是最大的一个口子,刘邦军百分之八十从这里冲上来。桓燕一个不注意,皇上就杀了过去。桓燕心里大声叫娘!声嘶力竭的指挥手下亲兵:“快,保护陛下,保护陛下” 王竹这次有些鲁莽了,他是想激励鼓舞士气,可没想到冷兵器作战和现代化作战还是有区别的,由于这一片敌军众多,他手下的亲兵,拼命冲刺,竟然无法突破,桓燕眼前失去了王竹的踪迹。王竹只带着三百名士兵冲向潮头。 “陛下陛下呀” 钢刀、长矛一层层一叠叠的布满王竹的胸膛、脸盘、肩胛、后背。在外人眼中看来,形势万分危急。王竹却满脸狞笑怡然不惧。哥们穿着刀枪不入的防弹衣呢! 一瞬间,总共二十四把大刀。 二十四把刀,犹如二十四颗恶狠狠地獠牙,随着一声呜咽,转瞬便能把人撕咬的粉碎。刘邦军兴奋的不得了。他们知道,眼前这个白痴兼杀人狂,是他娘的大秦皇帝!! 有一把钢刀竟对着王竹的眸子刺来。阳光下,钢刀的光波晃动的难以睁眼,眼睫毛都感觉得到森森的寒气。其余的刀枪都向他上身招呼。 王竹的度太快了,出这群土鳖民兵的想象太多了。身子轻盈的在地下一滚,躲过了大部分的突刺,只有两刀砍在他的背部。大刀却嘎嘣一声从中折断。就在滚动中,王竹从靴子里拔出军刺,斩断了两人脚腕大筋,站起来的瞬间,血红的刀尖已经从另一名敌军的后背冒出来。 此时王贲听说皇帝亲身深入虎**,不顾安危率众来援。 “当!当!当”三把长矛同时戳在王竹后心,又同时被弹了回来。就在三名战士一愣之下,王竹的长柄刀,轮出一片白光,准确无误的横扫了他们的颈动脉。血浆在压力下喷出一丈之外! 刘邦的左司马曹无伤,此时已经杀上城头。这小子立功心切,是个做官不要命的主。后来鸿门宴出卖刘邦就是他的杰作。他一看秦二世被围,心花怒放以为有机可乘。舍弃了主战场,来杀皇帝。 王竹看着一个顶盔贯甲的将军手持方天画戟冲过来。心想,妈的,凭你也配使方天画戟,你以为你是吕布?! 王竹左手一抖,一把匕在三步外穿透曹无伤左小腿。曹无伤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要说曹无伤也够狠的,虽然小腿被穿透,仍然没忘了升官财的事情。连滚带爬的从地上跳起来。杀猪一样的惨叫,指挥士兵诛杀王竹。 王竹不知道这人是曹无伤,在心里佩服,是条汉子! 是条汉子,就更不能让他活着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是王竹加入特种兵后学习的第一课。 曹无伤身边已经聚集了三十几名亲兵。 王竹单枪匹马,提刀杀了过去。双手快捷入闪电,左右开弓砍掉两颗斗大的脑袋。举起其中一具正在哗哗淌血的尸体向曹无伤砸去。颈项中流出的鲜血,把迷彩服也染成血红。王竹看起来像个活阎王。 哥们还哈哈大笑呢!这就更加吓人了。曹无伤的亲兵,没有一个敢过来。三十个人被王竹逼的哆哆嗦嗦节节后退。王竹的眼神仿佛染血的利剑,让人头皮麻,普通士兵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要得脑血栓,浑身哆嗦。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气氛下,曹无伤的民兵护卫队,一哄而散,各自逃生了。 王竹松了口气。可以把军刺抢回来了。对他来说,这东西可宝贵了,有钱也没处买去。 被人抛弃的曹无伤咽喉中出杀猪般的恐怖绝望叫声。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得。双臂撑着地面一步步的后退。眼神涣散,状似疯癫。 王竹跟他没废话,上去一刀砍飞脑袋,从小腿上拔出匕,在身上擦干了血迹,揣入怀中。 王竹回头看了看那颗飞出三步的脑袋,惊悸的神情停滞在那张脸上,瞳孔正逐渐的放大,放大。生命的光亮突然消失了。就在弹指一挥间。 “吾皇必胜,大秦必胜陛下神威盖世”秦国将士,包括王贲在内,欢呼雀跃,士气大振。 此消彼长,刘邦的民兵,被他的威势慑服,竟然不敢上前了。 就在此时,刘邦暴死的讯息已经向席卷的乌云,像蔓延的瘟疫一般在民兵中传播开来。刘邦军士气大挫,后续部队,差点一哄而散了。 秦军得以喘息。 城下忽然传来鸣金之声,刘邦军退潮一般回归大营。 樊哙在城下组织冲锋正杀的兴起,听到鸣金声,还以为中军敲错了。弄得他一头雾水,怎么回事?只要在消耗秦军一个时辰,城池肯定就攻破了,为什么退兵。主公是不是又喝多了?他那里知道主公已经飞升了! 灌婴和纪信的左右两路军一听到鸣金声立即后撤。人家可不是二愣子。鸣金不退,擂鼓不进都是死罪,谁能担待的起。 樊哙气的低声叫骂:“妈的,怎么当人家老大的。贪生怕死撤退撤退。” 樊哙冤枉刘邦了,这回他不是怕死,而是真的翘了! 攻上城头的民兵,听到鸣金顿时慌了手脚。梯子这东西,有个特点上来容易,下去难。 尤其是成千上万的人一起拥挤着往下跑,就更难。一阵喀嚓声,响过,几十架云梯,因为‘载’全部断成数段。残骸堆在了城墙下。顺着梯子向下跑的士兵,都坐着直上直下,度快的‘电梯’到阎王殿去了。 秦军像反噬的洪水一样,一层叠着一层,叫嚣着喊破喉咙,拼命追杀 民兵队伍损失惨重,只有一千余人成功撤走。 王竹怎能让他们从容撤走,命令王贲、曲遇东:“随我出城,杀他个片甲不留。还有多少骑兵,全都给我带上。” 王贲道:“再等等。” 王竹梗着脖子翻白眼道;“为什么?朕是皇帝”心说,老子说了不算啊?! 王贲吓的差点坐在地上;“臣知道。皇上皇上这和您的身份没关系。是灌婴的左翼军还很整齐,贸贸然冲出去,只怕得不偿失。”你是皇帝又不是神仙! 王竹探头一看,果然灌婴指挥的民兵已经将后队变为前队,骑兵在前,刀矛手在后,形成几个方阵,步伐统一的后退。 王竹对城楼上的士兵喊道;“给我冲着城下大声喊,就说刘季已经归天了。” 城墙上立即集结了一两千满身浴血,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的亲兵,一起扯开嗓子对城下喊:“刘季归天了刘季归天了” 王竹也拔着脖子喊道:“刘军兄弟们,你们老大刘季已经被我干了,还是赶快投降吧。你们混不下去了!” 王贲和李信等人脑袋里立即掠过一串问号和省略号外加感叹号!! 皇帝越来越有才了! 秦军士兵汇集的越来越多,一炷香时间后,差不多有四五千人在扯着嗓子饿狼一样嚎叫。五千个声浪冲上天宇,在天空中犹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海,以白浪滔天的气势冲击正在紧急撤退的刘邦军民兵的耳膜。他们的心灵之门已经被叩响,支撑整个身体的精神柱子,轰然倒塌 一个个心跳加,面如死灰。老大真的翘了吗? 就连灌婴这样的盖世名将也无法约束一只因为群龙无而军心涣散的队伍。乌云一般凝结在空中的恐怖声浪袭击下,灌婴一只井然有序的队伍,突然打破真空般喧哗起来。“主公死了,主公死了逃命吧” “走啊”大部分士兵步伐混乱。逃兵已经出现。 王贲及时说道;“陛下,现在可以攻击了。”说的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王竹苦笑道;“知道了。老将军。” “将士们听着,随我杀出城去,把乱兵杀个片甲不留!为死在楚军手上的四十万秦军兄弟报仇雪恨呀!”王竹又在煽情!! 其实王竹一直觉得,这四十万被坑杀的秦军,是秦国的报应。是对白起在长平之战中坑杀的四十万赵军的赎罪!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了。 秦兵将士被切齿的仇恨激起凶性,一个个跃跃欲试,咬牙切齿。王竹大踏步的冲下城楼。城下有一只一千五百人的骑兵预备队。是预备城破时突围用的。 王竹抓过一匹马,跳上马背。李信道:“陛下不可轻动,还是让我等去拼杀。”王竹笑道;“老将军年事已高,还是坐镇指挥,朕去杀敌。” 王贲道;“老臣比李信年轻,老臣也去。” 李信道:“让大侄子” 王贲这会儿懒得跟这个老东西计较,瞪了他一眼。 王竹道:“曲遇东、桓燕、王贲,随我出城杀敌!” “轰隆,轰隆”包裹着四层铁皮,足足有七八寸厚的城门,出坦克履带摩擦地面的爆响,向内打开。 王竹一马当先,嚎叫着冲了出去。王竹一边跑,一边唱:“今天是个好日子” 身后的一千五百骑兵全都是王贲亲自在大政宫挑选的最为精良的战马,最为精壮的曾经有过实战经验的战士。配备了最‘现代化’的装备的精锐队伍。是这次武关保卫战的杀手锏。这些人在战争中表现得冷静执着,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王竹注意到了秦军的军纪。太可怕了。城头上的头颅、断臂像椰子树上坠落的椰子一样掉在这些骑兵的马下、身上。他们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因为他们的任务是坚守城门。城头上爱咋地咋,连半点关系都没有。 这种军纪,虽然死板,但有用。军队需要这种纪律。 秦军像一道激流似地向前突进。刀矛和甲胄反射着日光。那种铿锵踢踏的魄力不由得让人想起一往无前开天辟地的黄河之水。 狼狈不堪的民兵队伍,本来就没什么组织纪律性,加上身后忽然黄尘四起,杀气弥漫,死神疯狂驱赶,全都不顾脚下是否会磨出血泡,拼命地撤退。 双方还没接触上,刘邦军人马践踏,已经开始有伤亡了。 打仗就是靠气势、意志、军心。就像当年张辽八百破吴兵十万,靠的就是视死如归的意志和强横的气势。 刘邦一死,民兵丧失了气势、意志、军心涣散了。四五万人,也只能被一千几百骑兵追着打。 “轰隆”像两块乌云相撞。地面上刀光剑影组成了霹雳和闪电。跑的较慢的刘邦步军已经被残暴的秦军追上了。 这些亡魂丧胆的步兵,怎么能够抵挡锐气冲天的虎狼秦兵。顿时惨叫上直冲凌霄宝殿。刘邦军只看到黄尘漫天,那里知道来了多少骑兵,还以为是千军万马!这个时候,生死关头,人没有了理智。跑吧。 根本没有人还手。他们已经绝望了。城外的空旷的广场上展开了一场空前盛大的‘马拉松世锦赛’。在这些参赛的选手背后,跟着一群虎狼,无论谁落在后面,立即被一声咆哮吞噬掉。连骨头都被碾成雪白的粉末。 秦军只知道挥刀、挥刀。就像在甘蔗地里收割庄稼。黄土的尘埃,夹杂着血雨,弥漫在半空。由城头开始,一直向南,三十里内,血流成河,尸体塞道。 括弧,全是刘邦军的。秦军骑兵死了不到十个。 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没人还手。死的十个秦军有两个是被死尸绊倒后跌下马背活活摔死的。 刘邦的民兵像涨潮的浪头,一浪推动着一浪,步兵推动着战车兵,战车兵推动着最前面的骑兵。混乱不堪的像赶庙会。 大家都懵了,身后脚步声震天,地皮跟着震颤。还以为全都是追兵呢。笨重的战车兵被逃亡的步兵塞住了道路;骑兵被强大的战车冲击力横扫;马和马摇摇晃晃的相互撞击;战车将步兵碾成肉酱。战车遇到骑兵,骑兵甩出十丈,战车的车轴碎裂,车轮在半空中飞腾。滚落到地上的士兵不是被从后面接踵而至的战车碾毙,就是被骑兵的马蹄咔嚓一声踩爆脑袋。鲜血“嗤”的一声,箭一般射向高空。 此时,秦兵开始射箭,无数刘邦军士兵的喉咙、脑门被射穿了 王竹帅兵一直追杀八十里,将刘邦的残兵赶入一处山谷,才停下来。刘邦的大将夏侯婴、靳强、郑中尽皆被俘。这一役斩杀民兵过三万{百分之七十以上是逃走途中践踏而死}、沿路俘获战车、战马、降兵无数。张良、萧何、樊哙等人只带着数千人逃入山谷。 王竹知道张良诡计多端,害怕中计,鸣金收兵。 第八章吕雉崛起 萧何、陈平、周勃、樊哙、楼烦、灌婴、纪信、吕青、吕臣、郦商、郦食其、曹参、周苛、周昌、枞公、袁生、刘邦堂兄刘贾、6贾、鲰生、大将安国侯王陵、千户陈恢、刘邦的同窗好友铁杆哥们上将军卢绾,等齐聚于中军帐内。 张良趴在刘邦身上大声嚎哭:“沛公,沛公因何如此?沛公”声音已经嘶哑了! 萧何、曹参、樊哙、刘贾、王陵这些人从沛县起追随刘邦和他感情最深。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主公主公是谁暗算了你,你在天有灵” 灌婴看了看刘邦头上的透明窟窿。站出来,冷静的说;“主公遭奸人暗算,死不能复生,各位大人还是节哀。眼下最要紧的是派人通知怀王,请求援兵。击退秦军,否则不但灭秦大业毁于一旦。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也!” 郦食其也很痛苦,这么讲义气又爱喝酒又谈得来的大哥没有了,你让他如何不悲伤?以后还有谁会把玩剩下的美人送给他?!想着想着悲从中来,大骂灌婴:“没义气的东西,主公尸骨未寒,汝想趁机毛遂自荐于怀王乎?” 灌婴惊恐道;“广野君,我不是那个意思?” 樊哙站起来,一把揪住灌婴的脖领,上去就是一拳:“我等痛哭主公,都是有情有意的。就你一滴眼泪也没掉,分明是不把主公放在心上。” 灌婴闪身躲过了,托住樊哙熊掌般的大手,冷静道:“主公不能复生,我们最要紧的是保全他的妻儿老小,这样才算对得起他。光是哭嚎,解决不了问题!” 鲰生又自作聪明了:“没错,没错,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眼下群龙无,要突出重围,必须有人号施令。” 他出的主意一般都是馊主意,刘邦派兵驻守函谷关,拒绝项羽四十万大军入关,就是这小子出的点子。结果刘邦闯下滔天大祸,要不是张良、项伯也就死在鸿门宴上了。 鲰生道;“刘贾将军乃是沛公堂兄,论理应当继承爵位,统率大军。” 刘贾心中暗笑,鲰生是他的酒友,这小子还真讲义气。暗暗誓,等当了龙头大哥一定要奖赏他。 “不行。”樊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刘将军虽然是主公堂兄,但并非是大军元勋,恐怕难以服众。”他指的这个‘众’是沛县的子弟兵。 王陵以前都是割据郡县的诸侯,也是帮会分子。刘邦一死野心也跟着膨胀,心想,轮也该轮到老子了。这人又是个二愣子式的人物,曾经聚集几千亡命之徒在南阳谋反,后来归降刘邦。 王陵突然拔刀在手:“昔日我为诸侯,今日沛公死,当立我。” 众人都嗤之以鼻,这人怎么如此恬不知耻。 樊哙挥手道:“你那两下子,一下子把大家领入鬼门关。我建议立沛县萧何。萧大哥曾经做过官,又是沛县人,知书达理,又有韬略,可以服众。” 萧何虽然伤心刘邦之死,但也觊觎‘老大’的位置。说实在话,讲到资历和军中威信没有什么人比他更适合了。 萧何表面谦虚:“不行,不行,我干不了,还是另选贤能吧。” 王陵抓住理了:“我都说了,只有我才合适,萧大人是个文官,怎么领兵征战沙场。还是让我来。” 刘贾恶狠狠道;“放屁,大军乃是我刘家的子弟兵,岂可改姓王乎?”王陵怒道;“沛公兵属怀王所有,怎是你刘家子弟兵。汝想造反吗?” 樊哙道:“你们争得面红耳赤都没用,只有萧大哥当这个老大,我才心服口服,要不我们沛县的士兵,绝不会干休。” 王陵道;“我的老家也是沛县的。” 樊哙翻白眼:“要有本事才行,老子也是沛县的,没和你一样非要当老大吧?” 王陵怒道:“不行,我一定要当老大。” 樊哙道:“萧大哥来当!” 刘贾道;“一定要姓刘的来当。” 三人争持不下,众人也一下分成了三派,有支持王陵的,也有支持刘贾的,但其实还是支持萧何的人数最多。一时间中军帐闹成一团,形成一个蜂巢。 “都给我住嘴”帐外猛然传来一声娇叱。 一个白衣靓丽,眉宇刚毅的妇人,领着一个不大的男孩子走进来。一众大将都不认得,都在交头接耳,军营里从没见过这个女人?莫非是主公的新宠? 萧何、卢绾等沛县出来的宿将却吓了一跳,她怎么来了?不是在家乡吗?曹参、樊哙一看她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恭迎夫人!” 这一句话,众人就明白了,原来是刘邦的原配妻子。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夫人吗?沛公一死,全都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要欺负我们孤儿寡妇吗?”吕雉杏眼圆睁,一口闪光的银牙咬的嘎嘎响。 吕雉身后跟着大将任敖,还有吕雉的两个弟弟吕泽、吕释之,另外上百名全装冠带的士兵。 “属下不敢。夫人息怒。”萧何带头跪了下去。他看出来了,他想做这个老大不容易,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下坡。免得留下笑柄。大家都跟着萧何跪了下去,只有王陵不跪。 吕雉冷笑道;“你们中间也有读书的,岂不闻子继父位天经地义。沛公虽死,其子仍在,怎么轮到你们指手画脚。莫非是一群,只知道争权逐利,没有义气的畜生?”吕后声色俱厉,跪在他脚下的众将忍不住浑身颤抖。大家平素就对这个心狠手辣果断刚毅的女人有所畏惧,此刻见她如此暴怒,谁也不敢说话了。就连手持钢刀,不服不忿的王陵,眼神中都露出羊在狼面前的怯意。 不过王陵还是不甘心认输,将到**刀鞘,扯鼻子瞪眼喊道;“公子年纪太小,无法继承沛公遗志。” 吕雉道;“公子年纪夫人年纪可不小了,我会教他。用的找你个外人指手画脚大伯,你刚才才嚷着定要立姓刘的为帅,刘盈也是姓刘的,你立他不立?” “立。”刘贾毫不含糊,断然道;“沛公之子即位,我心服口服。”心想,这小子懂个屁呀!吕雉那臭娘们也是头长见识短,我是主公的大伯,以后所有的事情还不是听我的。他打的如意算盘不错。却没想到吕雉是个铁腕的女子 萧何不等吕雉问,抢着表态:“夫人,萧何对主公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主公死了,萧何恨不得追随过去。公子即位,萧何正好可以为主公做点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好”吕雉道:“谁还有异议王将军,你不服是不是?” 樊哙拔出佩刀,野兽般怒吼道;“谁敢阻挡公子即位,就是我等死敌,当立即斩杀。”这个结果,最好不过了,灌婴一直害怕分裂,当然双手赞成。拔刀在手,附和道:“末将也赞成公子即位。” 郦商用手指捅了一下大哥。郦食其的目光才从吕雉光洁绝美像白玫瑰般冷艳的面孔上移开,馋诞差点流了下来,举起双手喊道:“支持公子支持公子公子公子我爱你!”众人都出了一脑门子汗。 吕雉根本不容众人喘息,厉声道;“盈儿,登上帅位,众将参拜。”王陵一看这种形式,众将都倒向吕雉,他也无话可说。垂下头去。 刘盈战战兢兢的走向帅坐。萧何曹参率先起身,大礼参拜;“参见主公请主公受武安侯印绶”这是楚怀王熊心给刘邦封的。稍后写封信给怀王,让他下一道旨意,承认一下,手续齐备。刘盈就是真正的武安侯了。 刘盈正要接过印绶。吕雉抢先一步,接了过来:“主公年幼,印绶,由我代为掌管,诸君有没有异议。”萧何是了解吕雉的,可以说,吕雉是他看着长大的。萧何在沛县做小吏的时候,和吕雉的父亲吕公相交莫逆。 他知道吕雉这个丫头,为了达到目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其实萧何也有自己的算盘。刘盈今年四岁,也就是刚会说话走路。这个乱世这样的年纪,能活下去就不容易了。统领大军,那是纯属扯淡。吕雉十八岁嫁给刘邦,今年也不过二十三四岁,能够什么作为?再狠也是个头长见识短的女人!这种人不要和他正面冲突,要利用她。 萧何道:“这样做在合适不过了。夫人是主公的原配妻子,又是公子的娘亲。替公子号施令,相信应该没人会反对。” 刘贾心想,一个女人懂什么?最后还要依靠我这个亲人。当即表态:“还算妥当。”樊哙是个傻袍子,萧何怎么说,他就怎么说:“我同意,我同意。”王陵又有意见了:“不对,不对,既然是公子即位,那当然是长子。刘盈不是长子?” 他不提这件事情还好,这一说,吕雉的耳朵里仿佛被人灌进去一勺辣椒油,气的她脸都白了。 萧何拍马屁,厉声道:“长子,长子,说的是嫡长子。嫡长子就是嫡妻所生的长子。刘肥虽然是长子,其母没有明媒正娶,不能即位。” 这话冠冕堂皇,众人都点头扼。灌婴最支持封建正统,对此深表赞成:“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沛县将领说的这番话,有的人听不太懂。 刘邦以前在沛县做黑社会大哥的时候,经常跟一个姓曹的姘妇厮混{黑社会结果一来二去肚子搞大了。两人也没有登记,未办理结婚手续,更加没有摆喜酒收红包。结果孩子就生下来了。名不正言不顺的孩子,取名刘肥。 嫡长子继承制度否定了刘肥。王陵彻底得了脑血栓!没咒念了。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给刘盈磕头,同意以后由吕雉号施令。 行礼已毕,张良对吕雉道:“夫人,眼下耽误之极,就是请求派援兵过来。否则我军危矣!” 吕雉的果断让大家吃惊:“王陵、刘贾你二人火带人恰去彭城请求援兵。”没办法,这里虽然站着许多面孔,吕雉就只认得他们!! 吕雉的眼神是这样说的,她走过去,对两人深深一副:“请将主公尸体一同带走,本夫人当帅军为二公殿后。二公都是沛县的老人,切莫负我。” 王陵心说,臭娘们这不是排挤我吗?正要说话,转念一想,不对,妈的,这个地方朝不保夕,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个变态的秦二世就带着大军杀过来了。眼下的这种形式,返回楚地求救兵半个月能到。根本远水解不了近渴。还是早走为妙。 刘贾心想,她派我护送老三的尸体,我要是不去,会被别人笑话。来日方长吗?! 两人一起躬身:“遵命!”一起转身出去了。 吕雉看着两人背影,暗自冷笑。去彭城求救兵,傻子都想不出这么愚蠢的主意?我吕雉会这么笨吗?去死吧,二位。 吕雉转过头对郦食其甜笑:“将军!” “夫人,夫人,在下郦食其!” 吕雉抿着嘴道:“将军明日带兵向秦军挑战。奴家但以身家性命托付将军了。”说着就要拜倒。 郦食其心里纳闷,难道她知道我是谁? 吕雉不知道他是谁!自从刘邦造反,“大仁大义”的放走了囚徒和几个兄弟在芒砀山落草为寇,从黑社会展成了打家劫舍的暴徒强盗。她可就“倒霉透顶”了。 古代有一个子曾经曰过一句名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邦和刘备一样,总是把麻烦留给老婆孩子。 他跑了,在山里大秤分金,大碗吃肉。吕雉却受到连累锒铛入狱了。 监狱里的生活历来不好过,吕雉进了大秦沛县的监狱也好不到哪儿。监狱之中大问题之一是狱卒对吕雉的下半身“不礼貌”。{这个狱卒是男的} 吕雉很可能因为姿色出众而多次** 但是,沛县监狱中有一个叫任敖的狱卒,平日和泗水亭长刘邦的关系挺铁。说白了任敖就是刘邦在黑社会中的师兄弟。 任敖看见狱卒“欺负”吕雉,一怒之下打伤了那个虐待吕雉的狱卒。这一下子,沛县监狱的狱卒再也没有人敢于欺侮吕雉了。吕后掌权之时,任敖被任命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是副丞相,是副国级的干部。 方才跟在吕雉身后进来的形象高大威猛,额头上有道伤疤的就是任敖。 历史在这里出了岔子,也许和王竹的突然光临有关系。 吕雉心想自己为***刘邦受了那么多苦。总要有些回报。出狱后回家拿了钱,带着孩子,求任敖送她来关中寻找刘邦。任敖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早就对吕雉有想法,每天夜里做梦想的都是吕雉的花容月貌。她低三下四哭哭啼啼的一求。任敖的心软化成了棉花糖,别说是到关中来,就是去十八层地狱也没问题。 于吕雉来身的确是循规蹈矩知书达理的小家碧玉。可是自从被人多次“不礼貌”了以后。礼仪廉耻的心思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且刘邦一去四年音讯全无,她年纪轻轻春花秋月,闺阁少妇,那里耐得住寂寞。于是 于是,任敖就如愿以偿了。两人甜甜蜜蜜,郎情妾意的到前线来找刘邦。就为了给刘老大送上几十顶绿色的帽子。 吕雉不认得郦食其,却善于察言观色,这个对着自己一副傻笑的家伙,绝对不是好鸟。 吕雉这样想着,便道;“将军英武不凡,霸气逼人应当是不世出的悍将。想那秦人不过是侥幸得胜。偷袭得手。将军若统兵前往挑战。不说大获全胜,反败为胜少可以拖延到援兵到来。” 郦食其本来是个智者。可是色令智昏这话也是名言,错不了的。 他傻啦吧唧的唇边流着馋诞就把差事接下来了:“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 出了门口被凉风一吹,加上兄弟郦商一句提醒,这才醒悟:“靠,老子去干什么?送死呀!” 可是话已经出口,后悔来不及了。硬着头皮郦商不住口的埋怨他:“你就是看上那娘们了,依我看她可不简单哩!” 郦食其瞪了他一眼,心说,不简单,上了榻更加的不简单,肌肤如雪,圆润如珠想着,想着热血就沸腾了,心跳就加了。 “你懂什么,只有夫人这样的奇女子,才能率领咱们攻入关中,成就万世霸业。”郦食其翻白眼。 郦商心想,老大鬼迷心窍,自欺欺人。都让人揍成这个样子了,他还想着攻入关中,岂非有病?精虫入脑了! 第九章毒辣的女子 秋风瑟瑟,战场狼藉,满目疮痍 郦食其稀里糊涂的带了两千兵马{还是步兵}来到武关城下。傻乎乎的大声叫骂:“暴君听着献出城池饶你不死。” 王竹接到报告,已经和众将城头备战。 桓燕看了一眼骂道;“还真有不怕死的。这人是谁?” 曲遇东道;“是刘邦爱将,广野君郦食其,身后那个穿白光铠的是他兄弟,郦商。”王竹一听是郦氏兄弟,顿时来了精神。这兄弟两个可都是楚汉争霸中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很具有挑战性。 桓燕纳闷:“这群反贼是不是疯了,这种情况下还不逃跑,居然敢出战。” 王贲眉头一皱:“不好,敌军可能要跑。”李信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要进攻必须摆出撤退的架势。撤退的时候,一定要摆出进攻的架势。看来,叛军要撤走了。” 王竹心说,不愧是老将,果然一个顶两儿!{桓燕、曲遇东两个} 王竹问道:“照两位老将军的意思,我军该如何应付!”王贲道:“刘邦战死,敌军军心涣散,我军士气如虹。决不能放他们离开,当一鼓作气,全歼叛贼,震摄群贼。”李信道:“末将请命出城,斩敌将之,献于麾下。” 王竹刚说了一句:“老将军年事已高”李信一下子火了:“陛下你瞧不起老臣。赵国廉颇七十岁尚且每顿饭一斗米、十斤肉,驾烈马,开硬弓。难道末将还不如他!”李信认得廉颇,对他非常不服气。 王竹一看老人家气的须皆张,本着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又说了句,差点把李信气死的话。 “桓燕,把老将军扶上马?” 李信心说,皇上把我当成废物了,今天拼了性命,也要生擒郦食其回来。宰了都不算本事。 李信伸出棒槌一样的五根手指,握住铁搠,气呼呼道:“若不能胜,甘愿一死!”王竹急忙拦住:“算了,老将军你已经老了,没用了。还是不要去了。朕另外派一个有用的去。”李信喘粗气翻白眼,差点把皇帝暴揍一顿。哇哇大叫着冲下城池。王竹心中暗笑,这招诸葛亮智激黄忠的妙计,原来都李信也管用。 王竹大声对桓燕道;“保护老将军,老将军要是出了事,我宰了你。”他扯着嗓子喊,奔跑中的李信听得清楚,气的捶胸顿足。连马儿也不骑,步行冲出关门。幸好亲兵及时把马儿给送出去了。 其实王竹内心里还是挺为李信捏了一把汗的。毕竟这么大的年纪了。要是在他的家乡农村,差不多是穿上棉袄蹲在墙根半死不活懒洋洋的晒太阳了。别说上阵杀敌,给他个精赤的mm也不见得有兴致。 李信像咆哮下山的疯虎一般,冲向了郦食其。郦食其此刻满脑子都是打赢了之后,和吕雉在榻上翻云覆雨的情形。他的手摸着大刀,就像是在抚摸吕雉玉石般光滑的肌肤,战场中飘荡的令人窒息的血腥气,一刹那成了勾魂夺魄的脂粉气。李信已经喊破喉咙冲到了他的面前。 “反贼,纳命来!” 王竹在城头上看到李信如此悍勇,心里直打哆嗦。大概李逵也就是这种气势了吧!这激将法还真的挺好使! 一个心生涟漪,色心不死。一个怒火狂烧、劈啪作响。还没交手,就差不多分出胜负了。郦食其一看城内跑出个白苍苍行将朽木,比他爷爷还要大上一轮的老爷爷,差点把鼻子气歪,冲着城头高声喊道:“暴君无礼,竟敢如此羞辱于我!” 他这话王竹无所谓,站在城头冷笑。可把李信老将军差点气昏,又一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的。妈的,皇帝我不敢揍,揍你一顿还是可以的。本来用了十成力气的大刀,又加了两成。老将军在愤怒之下,变成了“级赛亚人”。挥出了比平时高出数倍的功力度。 “***,我拍死你!扒了你的皮做鼓。” 郦食其怎么会把一个上厕所都用人扶,拿汤勺都浑身哆嗦的老家伙放在眼里。随随便便的大刀一挥:“回老头!” “当”一声爆响。强大的力道像蜿蜒的闪电顺延着郦食其的刀柄,射入他的手心,穿透手臂,冲入小腹。心口登时剧烈的跳动两下。差点喷出鲜血。双臂一阵酸麻,虎口都被震裂。 老家伙是个高手! 郦食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李信的铁搠已经砸爆了他的马头。“彭”仿佛巨石砸碎西瓜,鲜血脑浆,向四下里飞溅,两个龙眼大的眼珠子,滚落到丈外。 如此变态的老东西实属罕见!郦食其惊骇之余,来不及逃走,被惨死跌倒的战马,砸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郦商一看大哥遇险,急得挺枪过来厮杀。对面的秦军骑兵却在此时,爆出震天的呐喊,激流般掩杀过来。楚军也从对面冲过来,不过他们是步兵,度差的太远了。直到亲兵把口吐白沫死狗一样的广野君绑起来,压入后队,才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此时白须飘飘的李信已经和郦商接上了手。 郦商的武功比郦食其高。可他无心恋战,心里挂念着兄长的安慰呢,乱糟糟的像长了蒿草。身后的民兵在秦军的骑兵攻势下,一触即溃,四散奔逃,三五一群做鸟兽散了。郦商心想,罢了,大哥是救不下来了,说不定连自己也得搭上。虚晃两招,转头便走。 李信追了几十米,便勒住了马缰?不服老不行啊!刚才的爆力过去了,此刻有些虚脱。幸亏郦商跑了,不然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武关城头爆出震天的欢呼声。 王竹亲自下城迎接:“老将军,老将军真是老当益壮,老如松柏,老骥伏枥,老” 李信跳下马背,大大咧咧、昂挺胸、不可一世,却又很谦虚道:“皇上用不着跟臣客气,斩将杀贼,那是臣的本分。这很容易,很轻松,根本也没费什么力气。”拍了拍手,掸掉身上的灰尘,径直上了城头。 王竹心说,原来李信真的不能夸奖!上次败给项燕就是秦始皇给夸奖出来的。要用他必须激将! 王竹看了看昏迷中的郦食其心中大喜,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眼下自己正是‘秦川无大将’的时候。 于是把郦食其带回府中,要想办法招降。 郦食其是个硬骨头,严刑逼供肯定是不行。齐王用油锅吓唬他,他自己主动跳了下去!如此变态的人会怕你的皮鞭子蘸盐水?不过这个人有致命的缺点,二两猫尿下肚,就忘了爹娘姓名,吹牛唱歌,什么话都敢说,得谁和谁称兄道弟!流氓本色。他本来就是陈留县高阳乡境内的古惑仔!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王竹看过《汉高祖刘邦》这部电视剧。上面说,郦食其放荡无形,好大喜功,摇唇鼓舌! 这就好办的多了,王竹也是个爱喝两口的。以前和战友在街边吃烧烤经常每人干掉两瓶二锅头。喝完了临走的时候,顺手把人家摊子给砸了!第二天带到派出所,一概死不认账。 “我一个特种兵,我能做这样违法乱纪的事情?”脑子一片空白,全都忘了。为这没少挨部队的处分。 这些天压力太大了,坐上皇帝之后,还没喝过酒。这古代的酒也不知啥滋味?都说武松在景阳冈喝了十八碗酒{大个拉面碗}据王竹和他的战友们考证,不太现实。别说是酒,喝下去十八碗凉水,都得把肚子撑爆了!不过,古代的酒,好像度数很低的样子! 王竹不会一上来就请郦食其喝酒,那肯定是热脸贴了冷**。王竹找了十个亲兵,告诉他们一种整人的方法熬鹰。 先把奄奄一息的广野君弄醒了,然后轮流看守不让他睡觉。什么时候说:“我服了,你们杀了我吧”什么时候在请出来喝酒。 人犯刚带下去,王贲跑来了:“启禀陛下,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刘邦的主力大军已经向南撤入‘丹水’了。” 王竹对冷兵器作战还是有些犯迷糊,他手上的本钱又少,不敢胡乱指挥,连忙问道:“追不追?” 王贲心说,我来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这个黑锅我可不敢背! 王贲主要是信不过秦二世的喜怒无常,还有喜爱推卸责任。二世皇帝的作风天下皆知,听好不停坏,最喜欢以杀人来树立皇室的威风,万一他心情不好,自己撞枪口上咋办。 他小心翼翼的说:“照理说,穷寇莫追。可是,听闻项羽的楚军已经到了河内,不日将进攻函谷关。我军兵力明显不足,假若贼人去而复返,我军两面作战,肯定顾此失彼。” 王竹苦笑,追击就说追击完了,吞吞吐吐的。 王竹拍板:“麻烦老将军帅五千兵马去追,不可以深入,见好就收!”王贲心说,这一点不用你提醒,论打仗你差远了。 王贲帅兵刚走。郦商又帅兵回来了。他没办法不回来,妈的吕雉带人跑了,把他给扔下了,他是来救他大哥的。 郦商这半路把吕雉家的列祖列宗都问候了,顺便把萧何等人也问候了一遍!“臭娘们,老子和兄长,为了刘家拼命,你自己逃之夭夭了。天生的烂货,王八蛋这可怎么办,大哥” 要说还是兄弟情深,郦商考虑再三带着不到三百人杀了回来。此时已经黄昏,天空像藏青色的帷幕笼罩着大地,一二乌鸦在头顶呱噪,萧瑟的秋风吹光了几株老槐树的树叶,树干摇曳着,影影绰绰的像枯瘦的魔爪直刺苍穹。 郦商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场稳操胜券的大战,怎么演变成了这样!真是世事难料。郦商来到武关城下,城头上千只火把把护城河照的白亮。 城上的士兵看到黑暗中人流涌动,听到马蹄声传来。立即弓上弦、刀出鞘,全神戒备,高声呐喊:“谁?那路人马?” “城上的士兵听着,我乃广野君郦食其之弟,郦商。叫昏君赶快放我兄长出来。” 兄长没放出来,劲箭倒是飞出来不少!郦商身后的士兵中立即出一片哀嚎。郦商用枪剥落箭矢,驳马喊道:“退后,退后” 有人去禀报了王竹,王竹心中暗笑,没好气的说:“让他闹吧,别管他,等到天明再说。”说完抄起一份竹简,装模作样的看书哩!其实一个字都不认识。绞尽脑汁拼着一宿不睡,也许能翻译十个八个字出来!也不知道这一大堆之乎者也说的是啥意思?愁死他了! 不过,好就好在,二世皇帝给他打的基础不错,人家本来就不怎么看奏章,都是张喜代念的,要不早就穿帮了。 王贲帅军追击到刘邦军的大营,现是一座空寨,撤退的时候很匆忙,寨内留下不少辎重粮草。桓燕想要帅兵入寨,被王贲拦住了! “继续向前,不可停留!” 桓燕骑在马上,对王贲道:“此地贫民太多,饥寒交迫下怕他们抢军粮。不如先派一部分人,搬进城去。” 王贲道:“那样就中了敌人的诡计了。百姓们要拿就拿一点吧不要停留全向南!”王贲万万没有想到,秦军从一开始就中了吕雉的诡计! 大军退到了丹水不假!问题是 吕雉根本就没有向南撤人楚境,而是挥兵向东,经析县,骊县,在鄱阳令吴芮与其部将梅涓的带领下撤退到南阳郡的宛城去了。宛城是千户陈恢的地盘,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设法补充粮草兵源。 秦军的探子被吕雉骗了。吕雉抛弃了所有的战车、战马。化整为零向东撤走。秦军探子现无数向南去的马蹄印和车辙印,错把刘贾、王陵队伍当成了刘邦军的主力。 这也是吕雉早就算计好的了!王陵、刘贾桀骜不驯、居心叵测,她早就看出来了,于是设计让二人引开秦兵!王陵、刘贾不知道这些,两人还庆幸轻而易举逃脱大难呢!郦食其也是她的棋子,吕雉只想给秦军造成一种拼死决战的假象,至于为什么选择郦食其,因为他的眼神太色了! 天明时分,王贲的急行军现了刘贾、王陵的数千人马。 东方刚现出鱼肚白。天地间仿佛披上一层淡黄色的轻纱,山谷间不时有袅袅的水雾升腾起来。秋天的露水极重,士兵的头上都在滴水。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东西了,秦军将士模模糊糊的看到山丘背后升起几十上百堆冒着星火的白烟。似乎有人刚把火熄灭了。凭借着打了半辈子仗的经验,王贲判断出,那是刘邦军的露营所在。立即吩咐桓燕和自己兵分两路。一路从大路走,另一路快的由小路绕到敌军背后,夹击敌人。 王陵和刘贾满以为吕雉会在后面拖住追兵,大大咧咧的连个哨兵都没有安排。让王贲帅兵从大路悄无声息的摸到了山丘上。 居高临下,王贲看得清楚,大约一两千人马,骑兵只有一百余,剩下的都是步兵。士兵们刚从梦境中醒来,一个个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正在收拾起程。这种时候是最乱的。王贲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来不及细想,招手叫来两百弓箭手;“对准当官的射,把水搅混!” 大将军令出如山,让射咱就射。嗖嗖嗖嗖,一阵仿佛来自云端的劲箭,顷刻夺去了几十条性命。刘贾的手下嗷嗷怪叫着乱成一团,仿佛饿狼闯进了羊圈。 王贲大喝一声:“杀”身先士卒,率先摆刀冲了下去。秦军居高临下,一边放箭,像一道无可阻遏的瀑布,势如破竹,瞬间冲刷了刘邦军的营寨。刘邦军毫无准备,昏暗中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一群没有军纪的民兵又一次四散逃亡。这种逃亡只能加他们的死亡。两千余士兵,不到盏茶功夫被撂倒过半。死尸盈野! 刘贾、王陵一看不好,吼叫着帅军逃亡。刚冲出去五六里,前方树林突然传出一声梆子响,蓄势已久的桓燕带着秦兵杀了出来。难民逃跑似地刘邦军更加恐慌,一个个扯着嗓子大声吼叫:“中埋伏了,完了”一起向回跑去。 王贲已经帅军追上来了,两只秦兵把民兵队伍夹在中间绞杀。仿佛是在合力收割一块长势茂盛的麦地!刘邦军推金山倒玉柱般齐刷刷的躺下去。逃跑的有之;跪地求饶的有之;死战不屈身异处的有之 刘贾、王陵顾不上弟兄们。**战马,狂奔而去。王贲早就盯着了刘贾,刘贾一动,他一抖马缰追了上去。 王贲这匹马,乃是王离得自塞外的宝马良驹,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马身长约丈余,高有八尺,全身雪白透亮,跑动起来全身像缎子般闪着银光。王贲给这匹马,取名‘雪豹纯’。 雪豹纯嘶鸣一声,四蹄离地般咆哮奔腾,飞奔如飓风卷起大浪。山道上尘土飞扬,道边的草木被踏成粉末。眨眼间把王贲送到刘贾身后。刘贾半转过身子的当口。老将王贲手起刀落,斩下一个斗大的人头。受惊的战马托着刘贾的无头尸体仍然狂奔。十几米外,尸体才彭的一声,载到地下,两腿蹬蹭了一下,寂然不动了。 刘邦军大半投降,桓燕已经带人将王陵的二十余骑亲兵围在核心。王陵凶性大,大刀圈转,不时有亲兵的脑袋和手臂飞上半空。惨叫声可以撕裂山谷。 王贲纵马上前,刀劈两名骑兵,戟指喊道:“敌将,还不投降?”王陵也是杀的性起忘了自身危机的处境。王贲一声断喝,他才抬起头来观察,坏了,眼前围绕着的全都是亲兵,自己的手下大半变成了死尸,还有的跪在地上不敢动弹,这可怎么办?冷汗一下子从王陵脑门上冒出来了。 王贲提起刘贾人头,厉声道:“若不投降,这就是榜样!” 榜样的力量是强大的,王陵心里一次次的说,我还年轻,我还有大好的青春,我还有父母妻儿,我不能死啊!瞬间就给自己找出了六十七条不能死的理由,而且每一条都合情合理,让他不能不从。那就从了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是有父母高堂在,老子就跟他们拼了,老子可不怕死! 王陵翻了翻白眼,大刀横扫,逼退秦兵,喘息道:“别过来我投降” 第十章形势 郦商还算精明,提前在官道上布置了几名探子。王贲的大军回来,早有人报告。郦商兵微将寡不敢硬碰,让出大路,躲进树林,让王贲驱兵入城。 “启禀大王,楚军已经撤走,老臣一路追击,误吴中副车!”王贲多少有些羞愧。其实这也不能怪他。 王竹在雕花镶金的宝榻上慢吞吞的转过身子,看到地下跪着一位五花大绑满身血腥的敌将,连忙坐起来问:“老将军这人是”王贲道:“沛县贼人王陵!此人曾经聚众造反,杀害南阳郡守,不过请陛下念在他弃暗投明、改邪归正,饶他一死!” 王竹纳闷:“老将军,不是说楚军撤往丹水吗?樊哙、灌婴等人怎么不见踪影。”王贲沮丧道:“大概大概是中了诡计” 王陵在地上跪的膝盖挺疼,自己晃晃悠悠的站起来了,晃着膀子说:“这个我知道,你们让吕雉那臭娘们给耍了!” 王贲抢在王竹前面问:“吕雉是谁?”提起这个女人,王陵气的差点把捆在身上拇指粗的麻绳崩断,咬牙切齿道:“就是沛公的老婆。” 吕后!吕后!王竹心里一阵敲鼓,她怎么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还没到她出场的时候啊!他也不想想,连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能穿越过来,吕后登上历史舞台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陵骂骂咧咧道:“臭娘们,派我们去彭城求救兵原来是要我们引开追兵,她好逃之夭夭。他日让我碰上了一定把她碎尸万段。” 王竹心想,行了吧,大哥。就你那两下子,再碰上就再倒霉。你可不是毒妇的对手。说实话,王竹忌惮吕后过刘邦。 吕后虽然是一介女流,但巾帼不让须眉,在楚汉杀人狂排行榜上稳居榜眼之位,排名仅在状元项羽同志之下。史记上说;“佐高祖而定天下,所诛大臣皆吕氏力!”就是说刘邦杀的人有一半以上是吕后力主的。后来刘邦卸磨杀驴,大肆诛杀异姓王,淮阴侯韩信、梁王彭越都是死在她的手上。这样说来,吕后的本事比项羽高多了。项羽被韩信、彭越两个家伙修理的一筹莫展,最后自刎乌江。吕后一出手韩信、彭越就翘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为何?心狠、手辣、果断、刚毅!假如鸿门宴的主人换成吕后,刘邦早就翘了! 王竹没听说过王陵,不过,看王贲的意思,似乎很欣赏这个横眉立目,有点二百五的家伙。王竹说:“王陵,你虽然犯法应当问斩,但念在你及时悔悟弃暗投明,朕就给你一条生路,封你为偏将,你戴罪立功吧!” 王陵咂着嘴道:“偏将?我在那边可是颍阳君呢?官太小了!”王竹在二十一世纪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俘虏。心说,你都混到这份上了,还跟老子讨价还价,有没有搞错啊,兄弟? 王竹翻白眼:“你想做什么官?” “秦二世,在怎么说你也应该给我个郎中令干干,你可别小看我,我是沛县有名的大将!”王陵斜着眼,抖着腿,傲慢的说。 王竹说:“给你个郎中令也行,不过你要立功。我问你,吕雉到什么地方去了?”王陵瞪眼道:“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了,非追去跺了她不可。” 王贲道;“这个老臣已经猜到了。” 王竹纳闷道:“那刚才你怎么不早说?” 王贲苦笑道;“老臣是刚刚猜到的。”王竹心想,你个老滑头,我不开口问,你是绝对不会多说一句的。仔细想想这也不能怪王贲,都是秦二世的脾气惹的祸! 王贲道:“吕雉既然没有入楚,那就只有一个地方好去了!”一个意识闪电般劈中王竹的脑细胞,他失声道:“你说她去投奔项羽了?” 王贲道:“叛贼陈胜穷人乍富骄奢淫逸,不懂兵法胡乱指挥,每天只知道饮酒作乐,纸醉金迷。把个天下搞的乌烟瘴气一塌糊涂。眼下的变民领袖大半都是张楚王的分支。 陈胜派大将武臣攻九江,结果武臣自立为赵王。武臣派韩广攻燕国,结果韩广自立为燕王;陈胜派大将周市去攻打大梁,结果周市立魏咎为魏王。齐国后人田儋、田荣、田横起兵于狄县,夺取齐地七十余城。不久之后,项梁叔侄起兵吴中,攻城略地渡江而来。开始时势力基本上可以分成六股张楚王陈胜、赵王武臣、齐王田儋、燕王韩广、魏王魏咎、项梁江东军。” 王贲道:“可眼下张楚王陈胜被章邯所败,死在车夫庄贾的手上,大将周文自刎;周市所立魏王魏咎、齐王田儋也在临济之战中被秦军所杀,齐国人立田假为齐王;吴广被部将田藏所杀、赵王武臣被部将李良所杀。赵国大将军张耳,丞相陈余立赵国后人赵歇为赵王;魏咎之弟魏豹得到楚王帮助,重夺魏国二十余城,自封为魏王;田儋之弟田荣兵斩杀田假立田儋之子田市为齐王。陈胜死后手下大将秦嘉立景驹为张楚王,被项梁攻杀,秦嘉、景驹双双战死。项梁从范增计策,拥立楚怀王之后熊心为楚王。项梁同时命谋士张良立韩国后人横阳君韩成为韩王,帅兵攻取韩国上党等郡县。不过,这个韩成没用,他几乎没得到几里土地,被朝廷的兵马一路追杀,只能带着人打游击。但总算也是一个变民的领袖。 刘季已死,此刻比较强大的变民势力仍然是六股燕王韩广、韩王韩成、楚怀王熊心、齐王田市、赵王赵歇、魏王魏豹。其中韩王韩成、魏王魏豹全是楚人扶持所立。赵王赵歇在巨鹿之战中损失过大,前些日子兵偷袭函谷关,在平阴黄河渡口中了刘邦军暗算,铩羽而去。断时间内不可能对朝廷造成威胁。 所以,此刻最有实力的就是楚怀王。而楚怀王不过是江东项羽的一个傀儡罢了。项羽斩杀卿子冠军宋义,威震楚国。巨鹿一战击败章邯,天下震恐。眼下挟胜利之威,帅四十万众,出巨鹿,过河内直捣函谷关。而吕雉不下楚地,很可能去了宛城,大半会过阳翟,至平阴、新安一线会和项羽的楚国主力大军,合围函谷关陛下要早做准备了。” 王贲的话王竹听明白了二点:第一,陈胜手下就没有一个忠臣!这些楚王、齐王、赵王大部分都是被自己人干掉的,应该是政治思想工作没有做好。第二,就是说,武关这里不用守了,所有的楚军、赵军、联军、正规军、杂牌军此刻已经一股脑、一窝蜂的沿着河北涌向函谷关了。陈胜真不是个东西,你***,你***跑出来把天下搅合的乱七八糟、腥风血雨的,你死了,一了百了了。把乱摊子都留给朕了!朕多冤枉!当了没几天皇帝王竹已经进入状态了,张口闭口就是‘朕’‘爱卿’‘用膳’这些专用名词了。 王竹一阵头皮麻,这么快就要面对那位力拔山兮气盖世,一只手可以举起香炉,一天杀死四十万人,一顿饭吃十颗人心,喝十斤人血,血盆大口、青面獠牙,骑乌骓马,而且骑虞姬mm的变态杀人狂西楚霸王了?!老天我好怕怕! 一股热血从王竹的心窝箭一般射入头顶,王竹跳下床榻,握住王贲的手道:“老将军,当此危急关头,老将军身为国家名将,千万不可以抛弃朕呀!”王贲眼中噙着泪花:“老臣与狗贼项羽不但有国仇还有家恨,我儿王离就是死在了他的手上。”王竹道:“不仅是老将军的儿子,我秦国不知道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全都是残暴的楚军造成的。朕决定任命老将军为秦朝大将军,统领大秦所有兵马,抗击荆蛮。” 王贲也不推辞了;“老臣必定竭尽所能。” 王竹接着问了一句,差点又把王贲震晕:“老将军,大秦还有兵马吗?”王贲心说,真是了不起,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竟然连那里驻扎着兵马都不知道,老臣真是服了你了。 王贲苦笑道:“峣关守将申屠户手下还有不下四万步兵,骑兵战车兵加起来也有一万。蓝田关老将辛胜手下还有一万人马。加上蒙铎从云中调回来的两万边防骑兵,我们可以调动的军队总数不过九万。武关附近还要重兵驻守,能够开赴函谷关的,也就五六万人。” 王竹掰着手指头算,妈的,人家四五十万,我这里五六万。项羽又如此恐怖!明明就是鸡蛋碰石头吗?头破血流也要碰一次,要不死的更惨。 王竹的目光重新落在王陵脸上,哥们正一脸茫然的听天书呢!他不懂什么韩王、齐王、陈胜、吴广的,他就只知道攻下城池后,可以杀人放火抢粮食弄女人,沛公告诉他打谁,他就像猎狗一样扑过去撕咬。别的一概不理。 王竹冲着王陵笑了笑道;“你想当郎中令是不是?”王陵眼眉挑起来了:“没错,俺就要做那个郎中令。”王竹指点着他道;“好说,好说。你去帮朕办一件事情,办成了封你为郎中令,外加千户封邑。” 王陵怀疑自己做梦,天下还有这种好事?“你先说是什么事情?”王竹整了整衣冠,不慌不忙的说:“昨天我们捉了几个俘虏,叫什么夏侯婴、靳强、郑中的。你去大牢里把他们劝降了,你就是郎中令了!” 王陵傻乎乎道;“我我还要六个美人。”王竹一挥手:“办成了我给你六十个。” 王陵一转身就撞到柱子上了;“在那,在那,大牢在那里带我去” 没用多长时间,王陵领着两个人出来了,一个方面大耳、黑黝黝的脸上布满皱纹是个中年儒生。另一个细长个子,脸皮雪白,穿着金灿灿闪光的铠甲。两人身上都绑着一道道的麻绳。 王陵扯着嗓子喊道:“秦二世,秦二世”王贲怒道;“混账东西,你敢对陛下无礼”王陵连忙改口:“陛下,我把夏侯婴和靳强带来了,宋忠那个腐儒他说你是残暴的暴君,杀人不眨眼,是狗杂种,所以不肯来。还说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楚国人是不会向秦国皇帝卑躬屈膝的。因为秦国的人都是豺狼,都是畜生!你看我也没办法了,说好的六十个美人我只要四十个算了。这公平吧?” 王竹差点没气昏,心说这王陵八成是白痴!瞎嚷嚷什么呀!王贲的脸都绿了,直勾勾的盯着王竹,希望他下命令把王陵拉下去重打一千军棍。 王竹没心情和他扯淡!不耐烦的问道:“谁是夏侯婴,谁是靳强?” 那个中年儒生道:“启禀陛下,在下是夏侯婴。”这个夏侯婴王竹知道。夏侯婴就是滕公,就是刘邦逃离成皋的时候,多次跳下车帮刘邦捡孩子的那位。他和靳强都参加了鸿门宴,可见刘邦对他很是器重。 不用说那个顶盔贯甲的就是靳强了。这人是刘邦帐下的一员猛将,实力和纪信相当。这些人本来对刘邦都忠心耿耿的,想要劝降非常困难。可是眼前的形势不一样了,刘邦翘了,他们都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 反秦的农民军队伍,并不全是为了推翻暴秦统治的,他们有的是楚国的遗老遗少,怀着跟屈原一样的悲愤心理,和暴秦势不两立,不同戴天。有的是迫于大势所趋,表面上义气,骨头里还是一些贪图富贵的投机取巧的心思;有的只是生活所迫,想在军队里混碗饭吃;有的甚至以农民军做掩护,伺机而动,搜刮钱财,巧取豪夺。还有很大一部分,只是想趁着乱世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像灌婴、彭越等人就是属于最后一种。 夏侯婴、靳强和大秦也没有什么切齿的仇恨。没有非拼死命的必要。刘邦一死,王陵去劝降,他们立即就‘想通了’。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这就和脱下马甲穿上长袍一个意思,简单得很。 至于郑中地道的楚国遗少,祖上几代人在楚国出任高官。秦始皇灭楚之后,他亲眼目睹了秦军杀人放火的残暴行径,自幼便埋下了仇恨的种子。只要一看到秦人就想掐死,就连秦国的美人他都不沾边。是个反动透顶的家伙。 郑中这种胸怀是做不了大事地!! 像人家刘邦、项羽就不会这样想吗!这就是水平问题!人家刘邦、项羽就经常这样想妈的,秦国人当年攻打我们楚国,不知道骑了多少楚国娘们,今天轮到楚国爷们狂了,一定十倍奉还!!这才是英雄本色!这才叫铁骨铮铮的汉子。你骑了我一个,我就骑你十个!你屠灭我一座城池,我就把你一个郡夷为平地,***,以后谁还敢跟我狂!所以最近秦国的娘们就比较倒霉了。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倒霉,一个县,一个郡集体倒霉。 当大哥的,一般都是这种想法。这叫素质。 所以,无论是楚国也好,秦国也罢,赵国也算,老百姓倒了大霉了。项羽屠城是人尽皆知的,你当刘邦就是好鸟,他也照样血洗天下。义军、义军,纯属扯淡!本来为了消灭暴秦,兴起的义军,整来整去比暴秦还暴! 王竹问夏侯婴、靳强:“朕听说你们两个都是很有才干的人,怎么不好好的为朝廷效力,却要造反。算了,算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朕现在封你们为偏将,赏赐土地百顷,奴仆五百。跟朕回咸阳去享福吧。项羽、楚怀王之辈,不过是乌合之众,根本成不了大事。刘季就是个最好的例证!” 夏侯婴和靳强瞠目结舌。这位暴君怎么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分明是装孙子?难道另外安排了什么毒计?这些老百姓近些年都是生活在关于秦二世充满血腥的传说中的,秦二世暴君昏君的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脍炙人口了。 王竹要是吹胡子瞪眼疾言厉色暴跳如雷阴笑两声,把阴险小人的嘴脸完美的展示出来,兴许夏侯婴和靳强心里好受得多。他这样和颜悦色义正词严的一番话的倒让两人觉得世界末日了。昏君一定是想出了什么毒计设计咱们!没准想骗我们喝下毒酒;也许,最残酷的,找一群美人,扒光了我们的衣服,我们天啊!士可杀不可辱! 夏侯婴清了清嗓子,很自信,很有礼貌的问::“请问,这位是?” 王贲虎躯一震,险些摔倒。妈的,白痴呀,穿着龙袍,跟王陵说了半天话,你不知道他是谁?楚国真是人才济济。 王竹是二十一世纪的,素质很高的人,他自我介绍:“朕是秦二世,以后请多多关照!”说着把手伸进衣服里去掏名片了。 没口袋!王竹仔细一想,不对,角色错位。 王竹把脸一板,挺直了腰板呵斥:“放肆朕乃是大秦二世皇帝,汝安敢无礼!”夏侯婴咳嗽了一声,没认错,真的是暴君。 夏侯婴说:“陛下,你要是想要咱们兄弟的性命就明着来,别跟我玩阴的。你那一套都是咱们兄弟在沛县大街上玩剩下的。就直打算怎么折磨我们。” 靳强公牛般斜冲过来:“我们都投降了,你还不放过我们,昏君,老子跟你拼了。”王贲上去一脚就给踢翻了:“来人,给我抓起来,就地正法,反了。” “慢着”王竹迷糊了,他不了解几千年前的风土人情,心想,楚国人如此怪异,怎么不知道好歹呢?不能吧,都是华夏礼仪之邦,这么离谱。 王竹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要是不归顺,我立即把你们扔进油锅,炸成肉丸。”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靳强和夏侯婴一起跪下去了。这才是大秦名副其实的暴君! 贱骨头! 两人的举动,让王竹深刻的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楚国人不喜欢别人和颜悦色的说话,那样会被理解为有敌意! 天知道,这个道理日后让王竹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第十一章阿房宫 上 秦朝的皇帝是最讲排场和威仪的。这是法家“抱法处势”的理论所决定的。商鞅以后历代秦王都知道“势”的重要性,在大秦王朝建立严刑峻法的同时,也建立了严格的等级制度,巍峨耸立云霄的宫殿;高高在上的龙座;威严宏大浩荡不息的仪仗;百里可闻雄壮如海的礼乐;一句话便可屠城百里的权威。无不是法家“势”的具体体现。相比之下,同样站在权力巅峰的儒家君王是没有秦王这种肆无忌惮的。 势,就是可以掌握一切可以让人战战兢兢的东西,比如威严和权力、法制。 宫殿宏大,才显出臣民的渺小,越说明皇帝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这也是一种心理的造势。 时令已是深秋,万物萧然,风蕴寒气。 大胜而归的皇帝仪仗队,在邻近咸阳城的宽阔官道上,前呼后拥浩浩荡荡。黑旗招展,遮风蔽日;刀矛枪戈如林,密不透风,秋阳下反射出万点银光,汇聚在道旁的山麓上,将飘落一地的枯枝败叶,烤的差不多冒烟。车马接踵,编钟悠扬。车、马、士兵全都昂挺胸,一脸的盛气凌人、不可一世。远看就像一条黑龙游动,贴着地表蜿蜒翱翔,似乎正要伺机而动,兴云布雨。 仪仗队伍有十几里长,雄伟壮丽,气势宏大。队伍中间大气烈烈,旌旗相连。黑色的锦旗上染着斗大“秦”字,在招展中刷刷作响。车马装饰豪华,车围全都是上等黑锦青铜,雕栏画柱,或龙或凤、或飞鸟或祥云。除皇帝的车舆之外,每辆车四匹高头大马,全是青黑色,毛光亮耀人眼目。马背上披挂彩绸,彩绸四边坠饰金银玉器,每走一步,铮铮作响,威风的不得了。 队伍的前半部分是皇帝、大臣、宫女还有上千名亲兵卫队,后半部分是随军去的儒生、武士,还有送粮队、炊事班。 王竹绝对反对这样做,因为他亲眼看到,队伍所到之处,几十里内惊天动地、房倒屋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百官万民无不匍匐在地不敢仰视。仿佛被猫摁倒在地的老鼠。话说回来了,此刻的大秦王朝早已经日落西山了,已经不是五年前昌盛强横的大秦,像个肺痨病人般苟延残喘着。还有必要装的这么狠吗?劳民伤财死的 但,王竹很快就现,秦朝的皇帝原来也有无奈,也会被制约。制约秦皇的不是儒生,也不是祖宗,而是秦朝苛刻的严刑峻法。这是一个条条款款多如牛毛的法治社会,不论你是皇帝还是奴隶全都要依法办事。一丝不苟,不能讨价还价的依法办事,那是没商量地! 说的夸张点,秦国的法律,就连进出门口应该先迈那一条腿;在街上和人说话的声音不能达到多少分贝,都有严格规定,甚至入洞房的时候,新郎要从左至右的抚摸新娘新娘不能叫唤,要不拉出去处斩。叫的声音大些,就诛灭九族! 王竹刚说出要取消这种排场,诸位大臣脸色蜡黄、如丧考妣:建成侯赵亥武信侯冯毋择、上卿王戊这些法家大臣,立即跪地嚎啕,哭得像死了亲娘一样,引经据典、慷慨激昂、撞墙抹脖子以死相逼一定要陛下收回成命。理由只有一条“法不能废!” 王竹初来乍到,对于法家、儒家这些学问所知不多,害怕漏了底,所以不敢跟他们理论。只好屈从在法家的“淫威”之下,不情愿的就范了。 秦朝法制以黑为贵,数字以六为吉祥。 旌旗节钺全都是深黑朱雀图案。天子车舆宽六尺,头上的冠冕宽六寸,天子迈出一步应该是六尺,倘若迈了七尺出去,很可能遭到御史大夫以头撞墙、痛哭流涕的强烈抨击!当然,直到此刻为止还没有人敢抨击秦二世大哥! 谁他娘的不怕死? 六匹骏马拖着金根马车缓缓向前。车上坐着身穿深黑朱雀衮服,冠冕前后的玉串冕旒共计十二串。华丽的马车晃动一下,十二根冕旒就相应的出哗啦一声响,仿佛用手撩起竹帘。每当此时,王竹就视线模糊,眼前就一片乱窜的小星星,有晕车的感觉。王竹心想,古代的皇帝真是吃多了撑的,这不是给自己找病吗?万一来了刺客,连刀子都看不清楚。同时王竹也意识到,这辆车的价值将远远地过最新款‘法拉利跑车’。 队伍向西行进,迎着血色的晚霞。黑色的车轮照例出“吱呀嘎嘎”的声响,碾压平坦的像沥青马路般的路面。黑色的队列井然有序向前推进,黑色的战马阵阵嘶鸣。迎着灿烂如画的晚霞望去,队伍的一切都是黑色,黑的让人感到一种肃穆紧张畏惧和恐怖。 秦始皇是黑色的忠实“粉丝”。他认为黑色能溶解消融一切颜色,黑色能够淹没一切,掩盖一切,黑色叫人庄重和敬畏。黑色象征惨烈的死亡! 这是烧霞的傍晚! 夕阳垂没,彩霞万丈,像天神随手挥出的红色剑光,又像九天玄女的挥袖霓裳,红透半边天,气势磅礴。山,在变红;江,在变红;树,在变红;人,在变红。万丈红光中,黑旗在颤动,黑车在碾压,黑色的战马在嘶鸣咆哮。如果红色是一条江,那么黑色就犹如能饮尽三江水的蛟龙,如果红色似火那么黑色就犹如漫天翻滚的乌云,有大雨倾盆不可收拾的势头。 整个大秦王朝的命运和此时的车舆差不多! 就在他吞噬天地无可阻遏以利刃皮鞭抽打人间的时候,突然,茫茫林海之中,山路阡陌之间,猛地炸起一声巨雷,接着飞沙走石,狂风暴雨从天而降,转眼间,天宇一片黑暗,旗破、车翻、马嘶人喊、威严扫地 陈胜就是那声雷,项羽的楚军就是狂风暴雨! 晚霞如血! 躲过这场风暴,王绾来报告距离咸阳已经不远了。 王竹透过车帷看到眼前这些骨瘦如柴,走路摔跤,饿得摇摇晃晃,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老百姓,心里一个劲的叫苦;“照这样下去,秦朝铁定完蛋。我这个皇帝百分百失业!” 秦国都城,咸阳,坐落在经水和渭水交汇处的西面,因位于九嶷山南,渭水之北,在山、水之阳,故名咸阳。自秦孝公十二年迁都于此,六世经营、屡次修建,现在已经是道路通衢、城房相连,宫室辉煌。城内高台层层,亭阁重重,巷道逶迤。渭水在城南浩浩荡荡,奔腾凶猛;泾水在城北支流众多,一泻千里。 咸阳城头枕两水涛声,脚踏关中平原,气势磅礴雄伟壮丽。南下威胁荆襄,北上直入三晋。也可以反过来说,荆襄威胁城南,三晋威胁城北。 从车舆进城的那一刻,王竹就把车帷撩起一条缝隙,向外张望。 咸阳不愧是当今天下屈一指的国际大都市。人口众多啊!不过这些人都跪在路边全身抖。连个敢大声喘气的都没有,这让王竹觉得无比的扫兴。他想古代的社会和二十一世纪到底有多大的区别。这下完了,没人敢说话,也没人敢抬头,看个屁呀! 王竹回到望夷宫,立即召见留守在咸阳的公子婴和一众大臣紧急御前会议。开会的主题不外乎征兵、运粮、筹饷。 蒙铎前日已经从河套返回,调回来可怜巴巴的一万五千骑兵。没办法,匈奴人知道秦朝大乱也想趁机进入中原的花花世界分一杯羹。匈奴大单于头曼亲帅骑兵八万屯驻阴山以南,以其子冒顿为先锋,直接威胁河套以外的九原、云中二郡。驻防河套的秦朝大将端和鉴于中原大乱,形势危急,后方补给不足,不敢贸然出兵击敌,只得采用坚壁清野的策略,将云中以外的人口、牲畜强行迁入长城以内,依靠雁门关天堑阻击头曼。端和是秦始皇时期的名将,四十多岁,算不上年富力强,也不算太老,熟读兵法,用兵灵活。比不上蒙氏家族、王氏父子,却不逊于章邯。端和在给王竹的奏章里,信心十足的要王竹专注关内局势,不用担心头曼这个老王八。 端和戍边多年了解匈奴人,更加知道头曼单于是个什么货色。“好色无厌,贪婪无度,胸无大志,粗犷无谋之辈,不足为虑。”端和料定,只要自己坚守长城一月,头曼在关外无法实施抢劫,倒时候粮草匮乏,又无利可图,一定会自动撤走。不用搭理他,越理他越坏。 王竹知道匈奴的控弦骑兵战士不好对付,行军打仗迅雷不及掩耳,骑兵散开像狂风席卷,箭矢出手如瓢泼大雨。又凶残成性以杀人为乐,中原的骑兵本来就少,加上骑术箭术比之控弦战士相去甚远,屡屡争斗,却又屡战屡败。到目前为止可以跟匈奴人硬碰硬的将军一共也不过两位赵国李牧和秦国的蒙恬。端和的这个战术,在此时看来还是非常可取的。当即下了一道死令,命端和死守雁门关,不可以放一兵一卒出城。 王竹回到咸阳的晚上蒙铎就奉旨帅骑兵先一步赶赴函谷关去了。王竹这里处理一些事情,也会随后赶到。 “启禀陛下,朝廷兵马大半已经被暴徒项羽坑杀,剩下的郡县兵马不是倒戈作乱就是被各地的变民消灭干净。叛乱已经遍及大秦三十六个郡。除了内史郡、上郡、蜀郡、汉中郡、北地郡、陇西郡之外,大秦再也没有兵马可以调动了。”公子婴抬起头来,脑门上浮现一层细汗:“陛下出征这几日来,臣已经用丞相的名义下旨,征调五郡兵马向咸阳集中,粗略的计算一下大概可以得到士兵四五万。怕只怕这些地方怀有二心,临阵倒戈” 王竹被这一串郡县搞的头昏脑胀,什么内侍郡、龙息郡,在那里?王竹提出质疑:“明明是六个郡,公子婴你怎么征调五郡兵马?” 公子婴愕然道;“内史郡已经没有兵马了。”王竹大怒:“难道内史郡的守将已经背叛朝廷了吗?这个乱臣贼子,他叫什么名字,朕要宰了他全家。” 公子婴大惊失色:“陛下,你为什么要杀我全家?臣是忠心耿耿的。陛下臣对大秦忠心不二,陛下,陛下开恩呀!”脸色煞白,失声痛哭。 “呼啦呼啦”下面的大臣跪倒一片。“陛下开恩,陛下开恩” “等等”王竹脸红脖子粗的叫道;“朕没说要杀你,你干嘛嚎丧?” “陛下明明说要杀内史郡的郡守?”公子婴激动不已。 王竹咳嗽了一声,转过头压低声音悄悄地问张喜:“内史郡在什么地方?”张喜眼中露出了白天见到厉鬼的恐怖神色,带着颤音道;“陛下咸阳就是内史郡” 王竹情不自禁给了自己两个大耳光,心想,真是糊涂,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吓得满朝文武,哭爹喊娘,光大小便失禁的就有十四五个。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没事吧,陛下要保重龙体!”张喜哆嗦的像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的小猫。 “没事,没事。”王竹制止了群臣的嘘寒问暖:“朕好得很,朕只是前些日子打仗太累了,有些思念始皇帝创业之艰难,有些神志不清,所以说错话,朕要向公子婴表示歉意,让你受惊了,这是一场误会!” 这下又把群臣吓坏了,皇上怎么忽然关心起老爹来了,死了三年的始皇帝,要是地下有灵一定哭出声了。最怕皇上突奇想,又要扩建‘阿房宫’那就坏了!虽然大敌当前,但昏庸的秦二世是可以干出这样的荒唐事的。 王竹接下来说的话,让众人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一起停止了跳动。 “所以朕决定明日前往太庙祭祀列祖列宗。让他们保佑我大秦国运昌隆,国泰民安。”心里又补充一条,最好保佑所有的反贼都被自己的部下杀死。 王竹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塑造一下自己的形象,激起秦川全民的抗楚热情。殊不知,下面跪着的这些人,都是一个念头:完了,陛下定是在打阿房宫的主意了。 太庙,就在阿房宫的中心一隅!“ 王竹不知道这群老家伙心里想什么,君无戏言,说到做到,第二天,吩咐汇聚众臣,排开车舆,前往太庙。 王竹还没有见过阿房宫呢! 阿房宫三百里,整个建筑像凌霄宝殿一样雄伟壮阔。大小宫殿七百余所。秦始皇死前,每天都会换一间宫殿来住,最后竟然不能住完。离宫别馆,玉带金桥,比比皆是,看得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 王竹率领群臣步行进入阿房宫那可以并排开进十辆马车,飞过三驾直升飞机的镶嵌着珍珠玛瑙的紫檀木宫门。 脚下踏着一条开采自昆仑山、西域和田一代的反射人影的美玉铺就的甬道向前行进。甬道两边皇宫书院,楼阁亭台,比肩而立,灿烂辉煌。特别是并排而立的六座各具特色的金色宫殿在阳光照耀下,光芒万丈,气势磅礴,瑰丽不可言喻。 六座分殿上分别写着“齐、楚、燕、韩、赵、魏”。 经过了十几天的刻苦努力,这几个字王竹还是能够认识的。 六国的宫殿怎么会建在咸阳? 正在王竹狐疑的时候,张喜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像个导游一样说:“陛下,陛下。始皇帝雄才大略,千古一帝。以利斧劈竹之势,如虎踏羊群一般,剪灭六国。为了记录我大秦开基定鼎的盛世,每攻取一个国家,特地征召百万工匠,在阿房宫仿照该国的宫室模样及制度进行仿造。如今六国已然屠灭,齐国临淄、楚都郢城、燕都蓟城、赵都晋阳、韩都阳翟、魏都大梁的宫殿都耸立在这里。从阿房宫雍门一直到泾水、渭水交汇之处。显示我大秦无可比拟的强国力和始皇帝旷古绝今的丰功伟绩。” 张喜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一旁随行的将军李信,李信这两天正郁闷呢!从武关回来的一路上就摆着张臭脸,谁跟他说话他都翻白眼爱理不理的。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还以为他来例假了!只有王竹明白他的心情。王竹任命王贲当秦国三军统帅,他心里不服气呢! 李信灵机一动,上前两步:“陛下,臣想到一条妙计,可以招募到士兵。”王竹一下子停住脚步,眼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老将军,你想到了什么办法?” 李信心想,关键时刻还要靠我,大侄子根本就不行。他咳嗽了两声,笑道;“陛下,始皇帝当年平定六国,为了充实关中,一方面防止六国余孽作乱,曾经从六国中迁居十五万户来咸阳,这些人全都是屈一指的富商大贾、权贵土豪。每一户财产亿万,饼金如山,奴仆都有上百;家里的稻米堆积在仓库里,霉腐烂都吃不完;马棚里的高头大马吃的好喝,膘肥体壮。陛下何不从这些人身上打打主意?” 王竹眼前一亮,还有这回事?真是天助我爷爷! 第十二章阿房宫 下 沿着玉石甬道向前,再行千步地势突然宽豁,甬道两边出现两道龙甩尾式样的活水大河。两座大河分别曲折延伸向咸阳之外,水流湍急,被风卷起的浪头,阵阵排空。其中一条向北流去的,水流浑浊,形成个几字形状。滚滚洪流,像一把利剑,以雷霆万钧的力量,浊浪排空的气势,劈开“大山”和“深邃的峡谷”{仿造的}在连绵不断的崇山中,串流奔腾。 南面河流的水面宽阔相对平静,水面上笼罩着一层层飘渺的烟雾,好似万千仙女在潺潺激荡的江水中载歌载舞,河流以水平如镜浩瀚苍茫的雄姿在广阔的大平原上奔流。 这个王竹不用别人解释。是黄河、长江。当然都是浓缩过得仿造品。 跨过“长江大河”,王竹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眼神中的不敢置信,努力的作出平静的语调,问李信:“这些人住在那里?” 李信眼前一亮,急道:“陛下,在骊山陵墓!”| 王竹抬头,眼前出现了一片错落有致占地广袤的正殿。规模和气势还要过大政宫。最让人感到热血沸腾的是正殿门前的十二座将军造型的铜人,每座铜人高十丈,重达十几万斤重。左面六座,每座铜像都顶盔贯甲、肋跨宝剑、悍勇挺拔、英姿勃。右面六座温文尔雅、目射精光、眼神狡黠、智慧天下。全部栩栩如生、线条流畅、表情真实,就像活人一般。其做工细腻,堪称绝世。 铜像上刻着这些人的名字,从左至右分别是:百里孟明视、白乙丙、西乞术、白起、蒙骜、王翦、;右面六位是百里奚、商鞅、范睢、慰缭子、张仪、王熬。 这几个人王竹还算是知道,是自秦缪公以来,秦国中兴的十二位最主要的名臣。 王贲听李信出了主意,觉得自己也要表现表现,连忙道;“始皇帝平定六国,摧毁各诸侯国郡县城垣,没收了天下的所有兵器,聚集在咸阳,把他们全部融化掉,铸成了十二座铜人。放在阿房宫里。一来,防止六国后代起兵作乱,二来表明秦朝天下从今以后,不必再操戈动武,天下永远太平。而今,这十二座十万斤的铜人正好派上用场,陛下可以焚毁铜人,将铜汁用来锻造兵器,那我军军备至少可以支撑十年以上。”【史料】 王竹越听越是高兴,秦始皇这小子,不是白给的,他以前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不关乎到天下甚至于以后几千年中国人的命运。但是这收天下之兵,铸造铜人,可以说就把王竹给救了。 王竹立即下令:“公子婴,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铜人全部给我焚毁,铸造成兵器,用来杀敌。必须要快。” 公子婴也不是迂腐的人。大秦朝迂腐的儒生很少。当即答道:“陛下放心,阿房宫中有大秦朝最大的冶金作坊,此事应该并不困难。” 王竹心想阿房宫真是包罗万象啊:“走”公子婴道:“五十里外,路途遥远。”王竹道:“没关系,坐车去。” “叮当,叮当”一阵阵清脆悦耳的敲打声从阿房宫的一家冶金作坊里传出,在后殿的广场上轻轻脆脆悠悠扬扬。这里是个现代化的兵工厂,一个个身强力壮的大汉光着脊背,红光满面,全身的颜色和铜汁的颜色相仿佛。他们三五成群,自成小组,通力合作,在“吭哟吭哟”的号子中,铸造一件件锋利的兵器。铜和铅的溶液在‘范模’中滚流出的吱吱响声和风箱、火苗的呼呼声,能工巧匠互相调笑的欢笑声,汇成一曲优美的秦颂!到这一刻,王竹似乎才真切的感受到了大秦帝国曾经有过的睥睨天下的强大。 冶金坊中热气蒸腾,火红粘稠的铜汁,在玄英沙铺成的一道道沟渠里缓缓流向范模,冷却淬火之后,就成了可以要人性命的闪过夺目的刀矛戈戟。 在一处吐着火龙的炉灶旁,一个技艺顶尖的工匠,看着自己以七七四十九天时间纯青炉火锻造而成,终于出炉的宝剑呆。经过七天七夜不眠不休的擦、磨、转、洗、铜剑表面上、剑刃上已经罩上一层清幽如夜光杯的光环。 “我们成功了!”工匠欣喜若狂,作坊里所有的工匠都狂喜,跳跃着跑过来。那工匠手持耀眼的铜剑,随手下劈,身边一张摆放工具的坚硬红木制成的方桌,还未触及剑锋,桌脚就“当”的一声掉在地上。 众人更加欢呼雀跃:“堪比干将莫邪,比楚国的名剑要强得多了。神兵利器,神兵利器呀” 这当口王竹等人正晃着膀子撇着嘴从外面走进来。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陛下驾到陛下驾到” 工匠们就像是突然集体休克,变得鸦雀无声,不管看没看到皇帝,都齐刷刷的在原地跪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竹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听到这些人说话了,好像是有人练成了一把绝世神兵。 王竹给张喜使了个眼色,张喜道:“陛下问你们,不好好的做工,何故大声喧哗,要造反吗?” “陛下”一个光着漆黑脊梁,汗流如注的工匠匍匐着爬过来,将一把光华四溢的青铜剑举过包裹着青布的头顶:“陛下,只因臣以人血锻造的宝剑已经成功,正准备献给陛下,助陛下斩杀乱民。故而一时得意忘形才惊了圣驾。” 王竹一看这把清幽暗蓝的铜剑就打心眼里喜欢,它就像个恬淡的淑女朴实无华却内涵丰富。而且造型霸气宽大,通体透出一股威慑天下的气质。 张喜是什么人?最会察言观色了,一下就看出陛下喜欢,立即从那工匠手中接过来了,随口说了句:“退后十步。”工匠诚惶诚恐,粗壮的膝盖摩擦着青石地面,向后退去。 王竹接过剑,右手抓住剑柄,比划了两下。觉得一股森森的寒气从修长的剑身中逼射出来,直扑眼脸,心中非常满意,这把剑虽然还比不上自己的军刺,不过,在这个年代里绝对也算是极品了。能够把铜剑铸造的和纯钢的武器媲美,这人绝对是个人才。 “好剑,好剑。真是神兵!”王竹对那工匠道:“站起来,你叫什么名字?”那工匠哪里敢站起来,只是磕头如捣蒜:“启禀陛下,黔名叫邹明!” 公子婴突然抢着道:“我问你,邹灵公是你的什么人?”那人吓得全身颤抖,低着头嘶喊道:“大人,大人,小的什么也不知道,我爹已经死了,骊山陵墓的事情,他从来也没有对我提起过,机关的所在小的一概都不清楚,大人,饶命啊,大人。大人开恩!” 公子婴心想,我说怎么长的这么像呢? 公子婴冷笑了一声,退后两步,悄悄地对王竹道:“邹灵公是阴阳家邹衍的儿子,此人家学渊源,精研机关设计和阴阳家的术数制造,曾经被始皇帝任命为骊山陵墓总监工。陵墓中墓道的选择,墓室的构造,以极环绕着整个墓葬的阡陌道路都是他用五行阵法所演变而成。墓室之中更加有很多巧夺天工的阴阳设计。最厉害的就是,他设计的防止盗墓的杀人机关。听始皇帝以前说过,这些机关,足足可以在顷刻间杀死上万名顶盔贯甲的武将,威力之强大,在始皇帝一生的征战中从没有见过。就因为这些机关太过于强大了。所以所以” 王竹补充道:“所以,在陵墓建成之后,父皇把邹灵公杀了,让他和无数的人都做了陪葬。为的就是害怕这些人泄露了墓葬中机关的秘密。” 公子婴低声道;“这个邹明不能留。” 王竹脑子多快,他早就想到别的地方去了。点头道:“要留,我留着他还有大的用处。让人把他带到阿房宫的大殿少卿我要见他。记住,任何人要是伤害他,诛九族。” “是,陛下。”公子婴心想,留着他干什么,迟早是个祸害! 可经常看玄幻小说的王竹有他自己的打算。 一众大臣从冶金作坊里出来,正要返回大殿。王竹一条腿刚跨上车辕,突然听到隔墙传来一阵莺莺燕燕的格格娇笑声。王竹耳朵一下子竖起来,胸腔里的色心像岩浆一样向外爆。莫非这里是秦始皇的后宫。听说秦始皇在统一六国后,不单单是没收了天下的兵器,而且没收了天下的美人,安置在阿房宫中,不知道真的假的,今天既然来了就要见识见识。 张喜又一次准确无误的体会了圣意,诡笑着凑过来道:“陛下,这里是宫中的染坊,里面全都是犯了罪的嫔妃和巧手的宫女,要不要”王竹心想,你一个没卵子的死太监,提起美人来,怎么比我还着急。你行吗你? 王竹一本正经的对群臣说:“前方将士要打好仗,先要穿得暖吃得饱。这衣服是很重要的,所以这染布局,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朕今天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视察一下,指导一下她们的工作。让将士们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朕做皇帝应尽的义务。咳咳,张喜带路” 大臣们全都头皮麻,心说,想去就装什么装,这里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傻子! 这是一处宽敞的厂房,里面充斥着五彩酱缸中漫溢出来的有些刺鼻的味道,还有凝滞不散的强烈脂粉气。坊内墙壁上到处都挂满绢、纱、绫罗、锦缎。朱红、深红、黑、紫绿、浅黄、藏青、银灰、粉白等三十几种颜色。可见几千年前的秦朝他们的丝绸印染工艺已经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至少比后代那些考古学家,考查出来的要高的多了。 坊中二三百名女子,蝶飞燕旋,侬音软语,穿红戴绿,娴静温婉,天真可爱的在互相调笑。她们来往于五颜六色的彩纱之间如腾祥云架彩雾,吹弹欲破的俏脸上光芒绚丽,白里透红的肤色令人迷醉。 这是何等的艳福啊!王竹心想,这个时代,这种法制,老子要是高兴,一个月可以全睡过来!不过要真是那样,就真成了秦二世了。 姑娘们凝神静气,用葱管般洁白的纤纤素手,把薄如蝉翼的素纱,或毛茸茸的绒线棉,轻轻的飘放在五彩的染缸里。 染料有的用山土、矿土合制而成,如红土水、棕土水、黑土水;有的是由植物汁合制而成,如茜草汁、橘子汁、靛蓝草等。 这些女子。 应该说是阿房宫的所有女子,都是精挑细选,万里挑一的。各个巧笑嫣然,玲珑剔透,肌肤凝滞,眉如远山,美的不得了。王竹一进门,就被眼前的春色吸引,差点被五寸高的铁门槛绊倒了。 张喜连忙扶住:“陛下,陛下,日理万机一定是累了,要不要找一间屋子休息一会儿。”王竹心想,怪不得怎么多的昏君都宠幸宦官,真***懂得人的心思,太会来事了!不服不行。可王竹此刻正致力于改变秦二世的形象,在群臣面前总是要装的一本正经。摇头道:“朕不累,为了大秦朝的江山,再辛苦朕也不累。哎,那是什么地方!” 王竹指着染坊尽头的白墙彩石的月洞门。 张喜道;“陛下,那里是绣房。布匹在这里印染之后,就会送到绣房去,由六国的女子进行刺绣,将精美的图案丝绣上去。” 绣房的环境比染坊要好的多了。多了几分安逸,几分惬意,甚至几分浪漫,几分秋色。 穿过月洞门是一圈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道。正面十几件房舍,房舍前围绕着大株修竹与芭蕉。朱漆古色的窗户上全部用粉红的帷幔遮掩,室内的光线可能会很暗。这样的情况如何刺绣? 绣房外还有池塘。池塘中突出插天的精美大玲珑假山数座,美轮美奂,自然天成,全都是在大秦的名山大川不惜民力开采而来。这个院子整体来说,只能用灵秀惬意来形容了。 张喜推开门趾高气昂的进去了,里面立即传出一阵嘈杂的响声,有推倒桌子的,有互相踩了脚的,有互相埋怨的,也有嗲声嗲气喊疼的,乱成一团。 王竹越来越觉得做皇帝有意思了,怪不得这么多人,为了做皇帝不惜父子相残,夫妻反目了,原来如此之爽。 王竹迈步走进去,身后跟着公子婴、李信、王贲等人。宽敞的屋子里有二十几排的绣桌,绣桌上摆放着百件半成品或完成的绣品。有的绣着一束束的卷草,成丛的鲜花,白花花的浪涛,展翅翱翔的朱雀等等。两排绣桌相隔的走道上,跪着两三百名,身段婀娜香气扑鼻的美人。虽然低着头,也掩饰不住天生的丽质像玉石一样向外散逼人色泽。 王竹心中升起波纹一般的涟漪。在绣品前看了一遍,忽然现一副与众不同的这副作品不是鸟兽,也不是花草,既非白云,也不是浪涛。轻描淡写,纹理花非花雾非雾,东边如初西边雨,月朦胧鸟朦胧的,颇有些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印象派画家的名作。王竹有些瞠目结舌了。 “这副是谁绣的?”王竹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慨,情不自禁的把绣品抄在手中。 “启禀陛下,这是民女绣的!”跪在王竹脚下的一个侍女偷偷的抬起头来。张喜勃然大怒:“贱婢,你敢窥视圣颜,长了几个脑袋。按大秦律当处以剜目之刑,来人,拖出去。” 急促的战靴声铿锵传来,两名赤缨武士,在门外躬身拜倒:“陛下,有何吩咐?”张喜道:“有人冒犯陛下,按律” 那女子抬头的时候,王竹已经通过绣桌上的麻油灯看到了她粉面的轮廓,圆润丰腻,洁白闪光,是个美人。 “下去”王竹打断了张喜的话。将武士喝退。 那女子凄惨的求饶:“陛下,韩姬该死,韩姬该死,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请陛下饶了我吧,绕我一命吧。” 王竹心里**,饶了你容易,就看你够不够聪明了,小妞! “抬起头来。” “奴婢不敢!” 张喜道:“违抗圣旨,按律当斩!来呀” 王竹瞪了他一眼:“你那来的这么多废话,滚出去。”张喜还以为自己拍马屁拍对了呢。正在得意,没想到王竹生气了,趴在地上磕了五六个震得地皮颤的响头,灰溜溜的逃跑了。 公子婴道:“陛下,张喜说的没错,违抗圣旨,的确是杀无赦的。” 那女子吓傻了,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跟皇帝说话如此惊险刺激,达到了半个时辰死五十次的高效率。真是九死一生啊。 不让你看的时候,看了,死路一条。让你看的时候,你不加死路一条。就算你够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还是不保险。比如你看完了之后,脸上的表情浮夸做作,或者稍微失望,可能就要五马分尸了。这回你服了吧? “陛下韩姬不敢违抗圣旨”那女子终于抽噎着含泪抬起了头。 一道神采闪电般射入王竹眼中,王竹有些惊艳了。 白皙鸭蛋形的脸儿,红晕晕的很有光彩,细咪咪的眼睛说明她是个好看而多情的女子。与王竹对视的瞬间,淡淡的细长眉毛猛然耸动一下。犹如春季微风轻浮下远山的跳动。生光的云鬓处漏下一缕乌黑透亮的头,垂在滑腻的脸颊上。成熟中显出几分青春,娴静中让人感到智慧。眼脸慢慢地张开来,露出一对绝对配得上她绝世姿容,乌黑闪亮,可勾起最美丽梦想的眸子,长长地眼睫毛上挂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 “陛下,韩姬该死,韩姬不懂秦法,请陛下饶过韩姬,陛下。”韩姬一个重重的头磕在地上。抬起来的时候,娇嫩闪光的额头上,已经涔涔留下鲜血。 “把她带回望夷宫去!这个案子太过重大,朕,少时要亲自审问!” 群臣都忍不住浑身冷,看来这个女子不但不会受到任何惩罚,说不定要因祸得福哩! 从绣房出来之后,王竹坐上车下令:“回阿房宫大殿去!” 公子婴吓了一跳,连忙跑上来道:“陛下,你不是说去太庙祭祖吗?”王竹心说该死,倒把正经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朕的意思是过太庙便返回阿房宫大殿去。这点事都听不明白,公子婴,你这个丞相还想不想干了?” 公子婴心想,扯淡,明明是色迷心窍了,还要来怪我。嘴上却笑道:“臣愚钝,臣愚钝,请皇上恕罪。” 王竹对赢氏的祖宗没什么兴趣,来祭祖的目的,只不过想给诸位大臣上一堂爱国主义的课程。 庄严肃穆的太庙中,摆放着自秦襄公以来所有诸侯、国王、还有秦始皇。漆黑的牌位上刻着金字,足足的在祭台上排列了有三排,大概二十几位之多。上面摆着时令水果,猪头三牲,粗壮的大香点燃高烧,十几缕烟雾在空中交织成阵阵云霞。 所有大臣的膝盖下都有绵软精秀的软垫。王竹率先领人跪下去:“列祖列宗、父皇再上,不孝子孙赢胡亥,叩拜英灵。原列祖列宗保佑我大秦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保佑朕可以顺利的平定叛乱重振声威。将**八荒重新置于赢氏的羽翼之下。” 身后的大臣齐声轰诺:“原先皇及列祖列宗护佑大秦,万世富强,千年昌盛” 王竹行了八拜大礼,从奉常王绾{祭祀部长}手中接过祭文,朗声诵读,这祭文的内容是王竹提前授意王绾写成的。 王竹念道:“秦本边陲小国,因全力抗击西戎、犬戎、申侯的外族侵略,为周王安定一方,保护周平王有功,襄公始为诸侯,彼时秦国只有祁山以西。襄公之后,文公、宁公、武公、德公、宣公、成公六王继位,崇尚武功,南征北战,国势日益强盛。 秦缪公继位任用百里奚,开疆拓土数千里,击败晋国俘虏晋惠公,灭掉梁国、芮国,驱逐胡人,剪灭草原十二国,称霸西戎 孝公用商鞅,惠王任张仪、昭王有范睢、始皇用慰缭。商鞅变法、连横合纵、远交近攻、贿赂重臣。四大国策交相辉映,大秦蒸蒸日上,毁国灭城,战无不胜,蚕食诸侯,国力鼎盛。为何?此乃大秦君主励精图治,废寝忘食,披肝沥胆,耗尽心血,一直以延揽天下人才为治国基本纲领,才能有今日大一统之局面出现。” 王竹出杀猪般的一声嚎叫:“不孝子孙赢胡亥,背弃列祖列宗尊尊教诲,天下人才皆离我大秦远去,大秦帝国无人守御,百年基业,眼看毁于一旦。二十几代祖宗历尽千辛万苦创立的江山就要败在朕的手上。朕愧对祖先,朕不想活了” 王竹进来的时候早就看好了,王贲站在距离他比较近的一根支撑大殿的柱子旁边,这真是再好不过了。王竹哭得像杀猪一样,也不知道从那里挤出来的眼泪,狂奔着冲向王贲身边的石柱。这就要撞死!开玩笑,王贲这个绝世的高手,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自尽,完了,溅起自己满脸鲜血?王贲一把抱住王竹,虚脱一样,跪倒在地,激动又愤慨的说:“陛下岂可如此,我大秦千秋万代,还没到穷途末路的时刻。只要陛下,率领我等老臣,愤图强,万众一心,以我大秦强盛国力,扫平各地草莽叛乱乌合之众指日可待。陛下,不可离弃大秦,不可离弃群臣啊!” 公子婴道:“八百里秦川,尚有百姓两百万。秦国人各个视死如归,胜过六国百姓多矣,六国大军,虽然一时占了上风,未必能够如愿以偿。只要陛下,宽政爱民,平反冤狱,免除杂税,争取民心。再把项羽暴行公布于秦川之内,秦国故地的百姓,必定一呼百应,奋起抗楚,陛下趁此机会,夹风带雨,再次席卷六国。并不是难事!” 王竹道:“可是,朝廷上下,无兵无将,你让我如何席卷六国。白起、王翦、蒙骜都死了,范睢、张仪也驾鹤西游了这可怎么办?” 公子婴眼珠一转道:“始皇帝平定六国,武将自然推王翦、王贲两位将军。但若论文臣当推慰缭、王熬。这两个人还健在呢,陛下何不找来重用之!” 王竹知道慰缭,王熬,这是一对师徒,全都是诸葛亮一样的人物,“不惜重金,贿赂大臣,离间六国君臣”这条计策就是慰缭的主意。史称“慰缭子”王竹学过他的《慰缭子兵法》 王熬是慰缭的学生,赵国名将李牧就是死在了王熬、王翦的手上。毒计就是王熬出的。后来王熬在灭楚的战斗中又立下了不朽的战功。是秦灭六国中最主要的谋士。 王竹差点笑出声来,张着大嘴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还活着。” 王贲道:“肯定活着,因为他们是三十年失踪的。当时慰缭不过四十岁,王熬二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英姿勃。当时始皇帝刚刚统一天下,正在踌躇满志,寻求治国之道。两人因为害怕兔死狗烹,才悄悄离去的。这一点满朝群臣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竹心想,这样说来,距离此刻也就是十年出头,慰缭子不过五十上下,王熬还不到四十,如果没有遭到抢劫这一系列的突事件,肯定是活着。而且,这两个人绝对不会饿死。在怎么清高,临走的时候也要带上几万斤饼金吧。况且,听说慰缭、王熬这一对师徒,本不是清高的人。只不过,慰缭对秦始皇的长相一直有看法,认为秦始皇是:鹰隼、狼目、豺声,只可共患难,却不能共享乐。所以才逃跑的。而且,他不是一次逃跑,至少跑过两次,都是被皇帝亲自追回来的。 王竹高兴的问道:“慰缭现在在什么地方?” 公子婴和王贲一起摇头:“那我怎么知道!” 王竹差点昏厥,搞了半天,说的都是屁话,一点用没有。 第十三章骊山陵墓的秘密 上 阿房宫大殿金碧辉煌王竹正中面南而坐,背后是一副长两丈宽五尺有余的四雄争势图,图上熊啸楚天,龙腾大海,虎跃山谷,豹越平川。对面墙上挂一副秦朝四十一郡万里江山地图。一郡一县,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目了然。大殿四周,排列一盏盏铜质高脚灯,灯光明亮,灯油放有兰花做的香膏,灯点燃后,兰花膏脂融化,殿内兰香四溢。西面墙壁上有一副丝绒织就的地毯式巨型锦画,上面画着八百只各具神态的黑马,画前横放一组巨大的青铜编钟。 祭祀天地太庙的繁琐仪式还没有结束,大殿上儒家学派的代表人物奉常王绾正令人击奏编钟为庆。乐师们分音节坐到每套编钟前,其余的弹筝吹箫,击磬吹笙,一班优伶整齐的站在两边,总人数差不多过五百。 王竹看着这些人白白净净油光四溢的脸庞心里不由得产生个想法:这些人要是拉到战场上去打仗该多好,在这里养尊处优的当废物,太浪费了。 就像是二十一世纪的交响乐团一个样,乐君{乐队指挥}站在虎座朱雀大鼓的上面,双臂一挥,优美动听的音乐便从乐师们的手指间,从编钟里,从各种乐器中“哗哗”的流泻出来,接着六十四个装束素雅的妙龄少女便踏着富有韵律的古典音乐,广袖轻舒、蝶飞燕旋,翩翩起舞。大臣们坐在两边的矮几后,看着腰肢摇动的美人,浮想联翩,如痴如醉。 其中也只有王贲、李信、公子婴等少数几个人,脸上露出很不耐烦的神色。可是,王绾不管这些,他正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孔老二关于祭祀的一套死板的规定动作。就算此时项羽带兵冲入大政宫,他也要坚持着把这些做完。 终于,王竹忍不住了,挥挥手道:“带下去,都下去,把方才的邹明给我带上来。祭祀仪式到此结束了。” 王绾大为不满,表示抗议:“陛下,这可不合规矩,传出去别人会说我们大秦不讲礼仪。”王竹瞪了他一眼,心想:大秦朝遭到灭顶之灾,跟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儒生也有关系。秦朝一向都是虎狼之邦,什么时候讲过礼义廉耻。说这些简直就是废话!不耐烦道;“好了好了,王大人要看歌舞,朕把这些女子都赐给你,你带回家” 王绾这人迂腐,却不卑鄙,而且一向自诩正直,这话怎么受得了,脸色一下子白的像张纸:“陛下,臣不是这个意思” 王贲一看坏了,这穷酸又要较真,已经拉开了长篇大论的架势,用不了一会儿一大堆之乎者肯定被抬出来了。连忙打断了他的话;“陛下已经下旨,你等还不退下去。” 宫女乐人哗啦哗啦倒退着走出大殿,提着宽大的长袍罗裙,跑下楼梯去了。王绾回头瞪了一眼王贲极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脸拉的八丈长。胡须一个劲的抖动着,像山羊在吃草有点悲愤过度。儒生对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看的最重了。 邹明被人带了上来。 阴阳家邹衍的孙子,道家五行术数创始人的嫡系传人。 别人不知道他的厉害,王竹可是绝对门清。诸葛亮的八阵图、九宫图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阵法,以极推算天文学历法的手段,大多是经过邹衍的手结合了道家的一些理论而形成的。作为邹衍的嫡孙,王竹不相信这个邹明真的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清白什么也不知道! 就拿王竹手中的这把剑来里面就似乎蕴含了不少玄奥的不为人知的至理。邹明骗不了他。 邹明五尺多高,宽肩膀,长胳膊,高鼻梁,一双小眼睛,开阖之间总要露出刻意隐藏的什么气息。一身肌肉,结实的就像王竹手中的铜剑。这应该是长期做苦工的结果。 王竹暗自点了点头,什么都不知道?小子,你骗鬼吧!神秘的阴阳学派传人,诸子百家中号称最为神秘的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的家族,是绝对不会生出白痴的! 王竹冷笑了一声,阴阴的声音道:“邹明,朕,给你两条路走,第一把你的才学拿出来给大秦征战效力。朕封你为中兴侯,赐给土地百顷,美人五十。第二嘛” 王竹看了一眼廷尉隗林:“隗大人,你可知道蒸乌龟的方法。”隗林立即由矮几后爬出来,战战兢兢道;“皇上,臣知道,最好的办法是把乌龟放到一个坛子里,坛子里放上水,用黄泥封口,下面架上炭火,进行烘烤。那乌龟觉得坛子里的温度太高了,就会把头拼命地伸出坛子乘凉,这时候,取一勺汤料,给乌龟喝下去,再把它塞回坛子,过一会儿乌龟再次伸出头来,就再喂一口,这样反复四五次,坛子里的水干了,乌龟从里到外被沸水烤熟了。拿出来的时候,全身冒烟,像一块烧红的青砖,可冷却之后,就变得外酥里嫩,好吃的不得了。陛下,臣说的对不对?” 王竹笑道;“隗大人说的很对。可是隗林大人,不知道这种方法用到人的身上行不行?”隗林不假思索的道;“陛下,乌龟的壳子这样硬都蒸熟了,人更加受不了。只要换个相应大一点的坛子就可以了。” “好、好”王竹赞叹道:“好,你去找个大的坛子来吧。” 隗林眨巴着一双三角眼不知所措:“陛下,这是何意?” 隗林没听明白,一旁的邹明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坚硬的膝盖顿时变成了棉花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陛下,陛下开恩。黔知罪了。陛下,邹明甘愿自尽,我没有后人,骊山陵墓的秘密从此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王竹急道:“慢着,谁说让你自尽了。”隗林道:“大胆刁民,陛下没让你自尽,等我去找个坛子来,煮了你。” 邹明磕头如鸡啄米:“陛下,陛下开恩,不要煮了我。” 王竹咂嘴道:“朕刚才说的话,你好像没有听清楚。朕不是给了你两条路走吗?你自己选择吧。朕可管不了那么多。” 邹明回忆了一下,猛然道;“陛下,我选第一条路,选第一条路”王竹乐了:“那好,我问你,骊山陵墓的秘密你到底知道多少!” “略知一二。” 王竹挥挥手:“隗林,去找个大些的坛子来。”隗林毫不含糊,挑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武士,就要出去。 “陛下,我想起来了,大概知道四成左右”邹明向前爬了两步。 “隗林,记住,火生的不要太大,小火熬汤才会有味道!” “是,陛下,臣记得了。你你你,跟我去找坛子”一群武士,跟着隗林跑出大殿,跑下楼梯。 “陛下,先父生前,只把五行变化的阵法传授给我,其中还有骊山陵墓外围的机关设计。当时年纪小,不能学全,所以只知道六七成而已,陛下,你逼我也没有用啊!” 王竹心想,这次应该是实话了,不过像邹衍、邹灵公这样的什么智者,用后脑勺看看星象或者看看地表什么的,也知道自己修建完了陵墓,绝对活不了。他们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邹明,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老爹生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你要好好的想清楚了隗林大人马上就要把坛子找回来了!”王竹懒洋洋的斜倚在软垫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邹明的确只知道六七成,邹灵公死的时候,邹明年纪太小了,告诉他,他也学不会。所以邹灵公也就没说。邹明竖起耳朵听着大殿外隗林的吆喝声。 “这个坛子够大了,待会把那个小子的腿脚都剁下来塞到坛子里,你们就生火,记住火不能太大,这是陛下的意思” 武士们纷纷应声:“大人放心大人放心” 邹明全身皮肤和嗓子眼一阵干仿佛已经被人扔进了闷热滚烫的坛子,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耳边听着吱吱的油脂蒸的声音,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寸寸收缩变成通红的人干。 “陛下,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爹爹曾经说过,等我长大了,让我到骊山陵墓的‘天河宫’去抚摸北极星,那里有他的魂魄陛下,秘密一定在那里,陛下,我去把它找出来陛下开恩陛下饶命啊。”邹明声嘶力竭的扯着嗓子喊,像濒死的野兽。 人这种动物就像海绵,只要挤一挤总是有潜力反射的。 王竹大喜:“快,带朕” 这个时候,隗林又火急火燎的跑进来了:“陛下,火已经生好了,是不是把邹明扔进去?”王竹道:“先别扔了,等我们从骊山陵墓回来再” 赶了一夜的路,来到骊山陵墓。 从大政宫到阿房宫再到骊山陵墓,王竹第三次从心底狂涌出万顷的震撼波涛。这座动了六七十万民夫、囚犯、奴隶修建的陵墓,比埃及金字塔和什么空中花园的要雄伟壮观的太多了,其神秘程度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邹明介绍,陵墓的整座地宫,深达数十丈,从土层挖到沙层,从沙层挖到石层。然后把大量的铜加热为铜液,整体的浇灌,铸成一大片结实的整体铜宫地墓,然后在上面建造石室,墓道,阴间宫殿和文武百官的座次。另外将六国掠夺来的稀世珍宝全都搬入地宫作为陪葬。就在这些掩埋珍宝的地方,始皇帝命邹灵公绞尽脑汁运用才学建造了精密无比举世无双的机关埋伏,有人盗墓的话,不是被射死,就是被毒气熏死,此外还有上百种特殊的死法,非常人所能知晓。总之,墓室的关键部位,处处是机关,步步是陷阱,只要你踏错一步,立即万劫不复,身异处,甚至很可能化为灰烬灰飞烟灭。 邹灵公还运用自己举世无双的天文地理和星相学、五行学的知识,在坟墓中挖出了江河大海的样子,灌上水银,用精巧的全自动机关来控制江河的涨潮和落潮。主墓室的墙壁上装饰了满天繁星,全都按照各自的运行轨道生生不息的运动着,地下布置了山川地貌,六国城池,供始皇帝沉睡,取人的脂肪作为燃料,墓**内终年火光熊熊,长久不息。 邹明说的这些事情,王贲、公子婴就表示怀疑,因为墓葬他们已经进去过无数次了,只不过就是一座占地广袤,高大威严的建筑,那有这么多的神秘之处。更加没有现什么地宫之类的东西。 王贲建议吧妖言惑众的邹明立即扔进坛子烤熟。让他吃多了撑的,耽误大家睡觉。 王竹对邹明的话,可是深信不疑,至少,后代的文献中是这样记载的,虽然没有人进去过,至少有个影子。 王贲等人不相信也有道理,因为在骊山陵墓完工的同时,有将近三五万名搞精密设计的工匠遭到陪葬,这些机密情况,随之埋于地下了。 王竹道;“先等等,假如他真的能够带领我们进入地宫,就饶了他,假如胡说八道,朕让他死的比赵高还惨!” 邹明心里叫苦,说实话,他也只有三成把握而已,毕竟老爹死的时候,年纪还太小了,记不太清楚了。 在五千名甲兵的护卫之下,邹明领着众人进入陵墓上面的宫殿。他凭借着幼年的稀薄记忆,好容易摸索到了,一个青铜大鼎下方的一个机关按钮。欣喜若狂中,手指猛力按下去,前方的一丈之外,一块丈许的青石板出咔咔咔咔的响声,缓缓下降。露出了四四方方的一个大洞。 “果真有机关”公子婴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王竹大力拍手,这下好了,军费有着落了,地宫里不知道有多少金银财宝在等着他呢。 王贲命令士兵找寻火把,点燃了,高举着,在洞口一照,失声道:“陛下,是楼梯,下面黑糊糊的看不清楚。” 邹明道:“不用说了,一定是地宫。放财宝的地方。”公子婴道;“你这么清楚不如先行一步。” 邹明心想,横竖也是死,怕也没用,从士兵手中接过一只火把,率先踩着下行的楼梯,一寸寸沉入地底。王贲第二个跟着。王竹抢在第三个下去,所有人都失声惊叫:“陛下,危险” 王竹心想,危险就好,老子最喜欢刺激了,要不还是特种兵吗? 王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步子,大概走了有一百七八十级台阶,下面忽然传来了邹明的叫声:“到底了,很安全。” 第十四章骊山陵墓的秘密 下 “轰”的一声暴响,一圈火光犹如一条巨龙沿着地宫的青铜墙壁蜿蜒燃烧开来,登时将整座四方形豁达百步的宫殿照的明亮 可是众人都很失望,因为就只是一间四方形的地宫,里面干干净净空空如也。 公子婴道;“不是说有财宝吗?在那里?” 邹明沉思了一下,掐着指头冥思苦想。 李信不屑道;“装神弄鬼,趁早煮了。”邹明不理众人奚落,向前踏出五步,又折回三步,然后向左向右,又跳了几下,最后趴在十几丈外的一块方砖上听了片刻。回头对王贲道;“将军,请求匕一用。” 王贲没有,大秦法令有规定,大臣不可以带寸铁上殿面君,否则就是谋反,要满门抄斩的。 王竹由靴子里拔出精钢打造的军刺,扔了过去。邹明拿起来,嗅到匕上的寒气,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色彩。这种神兵是谁打造出来的? 邹明用匕,在地下的方砖上,沿着缝隙翘了几下,猛地向上一抬,那厚达半指的石板便被掀起来。王竹抢上两步只见石板下有一道巴掌宽长方形的罅隙,罅隙中有个鹅蛋大的圆形石头,邹明捅不动它,用匕死命一砸,冒出一串火星,圆球出咕噜噜的响声,在罅隙里滚动马上就看不见了。王竹正在疑惑它滚到那里去了,猛然感到地面生震动,殿顶的石头哗啦哗啦的向下掉落。右面的墙壁便像电梯门一样从中裂开为两半,缩入左右墙壁。 众人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笔直向前的玉石甬道。道路两旁白烟袅袅,仿佛是地狱的三千弱水。 邹明道;“机关就从这里开始,我还可以勉强进去,假如到了天河宫,我就无能为力了。” 王竹果断道:“走一步是一步吧。” 邹明道;“这条甬道是用金木水火土五行机关设计而成。这里的玉石有五个颜色,其中四色是动机关的按钮。大概有毒烟、羽箭、毒水、地陷等四种致人于死地的方法。据我所知,要通过五行术数的计算才可以通行的。此行凶险无比,陛下还是在此等候。” 王竹可不会在这里等候,他还要盯着始皇帝的金银财宝和邹衍的秘密图纸呢。那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算了,朕不用命谁肯向前,我还是跟在你身后,诸位大人可以在外面等候。” 大家死劝不听,王贲道;“还是我陪着陛下进去,出了事也好护驾。” 王竹道;“也好。” 也不知道邹明说的真的还是假的,反正三人小心翼翼的踏着邹明所走的路径向前,一路有惊无险,到了甬道的尽头。王竹回头一看,所有人都淹没在了白呼呼的烟雾不到了。心里又是刺激又是打鼓。皇帝的福还没享够呢! 王贲举着火把,地宫上方,因为潮湿滴落下的雨水,“扑哧,扑哧”滴在火把上,光线一明一暗的。一道石门横在眼前,上面刻着禁止入内的象形文字。这扇门左右有两个石洞,伸手进去都有拉环,第一次邹明伸手进去拉下右边的听见一阵沙沙声,不知道触动了那个地方的机关,万幸的是周围没有出现险情。 邹明就借着火光抚摸墙壁,好像在擦玻璃,又像是杰克逊在跳太空舞步。 一会儿,邹明的动作停止下来,左臂拉下了左面的拉环。三人耳畔响起一声天崩地裂的响动。似乎整间铜宫都坍塌了似地。王贲本能的保护皇帝,火把猛地扔了出去,把王竹扑倒在地上。那火把甩出去,有一丈远,落在玉石甬道两块方砖上,一块青色,一块黑色。猛然间,铜宫一阵晃动。王竹眼睁睁的看着左侧长宽百平米的整扇墙壁猛然向前突出,。墙壁上冒出上万只闪光的箭头,变成一整块钉板。“咔”一声咳嗽般的轻响,铺天盖地的箭矢,豪雨般爆,顷刻横扫了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空间。 于此同时,邹明的面前也豁然开朗,石门从中裂开,一簇天空竟然从里面的石室里爆出来。邹明身不由自主的跌了进去。王竹反应快,一把将王贲推了进的开始滚动,动作稍微一滞,十几只箭矢已经射中了背心。幸好他穿着防弹衣,就这也被箭矢强大的爆力推着向前扑出去十几二十尺。 暴雨刚过飓风来袭,一阵白雾从外面的石室地下冒出来。王竹第一个反应就是毒气。可是他没办法了。防毒面具没带来。邹明也意识到了,猛地跳到门边,在上面拍了一下,那两扇石壁又像电梯门一样快的关闭了。 王竹松了口气,穿着龙袍侧躺在在地上了。身后还插着十几只雕翎羽箭呢。 王贲感动的痛哭流涕,跪地膜拜:“若非陛下相救,老臣死矣!”王竹苦笑道;“话也不能这样说,若不是我拉你进来,你也遇不上这场惊险。” 王贲心想,罢了,多年不上朝,别人都说皇帝如何残暴昏庸,其实放屁,眼前的陛下,宽厚仁慈,悍勇睿智,那有半分昏君的模样,分明是赵高狗贼误国误民,怪不得陛下。我王贲,誓死也要把大秦这片天稳住了。 王贲把王竹扶起来,三人才仔细的端详眼前这间密室。 “陛下,这里就是天河宫了!”邹明伸出去的手指和声音都在剧烈的颤抖。 天河宫,金光灿烂,宛若天河的宫殿。向上看,月儿当空,满天星斗,北斗银河交相辉映。地下水银浩瀚,翻江倒海。四周山川壮丽、风景如画。俨然就是秋夜中大秦朝的江山画卷。始皇的棺椁就漂浮在地宫这片水银河上。 “财宝一定就在里面,这下子军费有着落了。”王竹兴奋的向前冲去。 “慢着,陛下,不要动了。再向前走一步,死无葬身之地了。”邹明的声音变得干涩无比,仿佛嗓子被开水浇脱了一层皮。 王竹的双腿也有些软,妈的,一时得意忘形,忘了这里还有机关。幸亏是特种兵。王竹猛地团身向后翻滚,回到原地站了起来。 王贲赞道:“没想到,陛下身手如此矫健。” 王竹含糊道;“其实这些年我都有练功。”王贲更加证实了陛下不是昏君的想法。都是赵高惹的祸。 王贲道;“邹明,快带路。”邹明摇头:“我也过不去了,爹爹说过,这里安排了至少有七七四十九个先天阵势,一次足够可以消灭万人。我进不去,除非我爹爹亲自来。” 王竹道:“不是说要去抚摸北极星吗?” 邹明恍然道;“对了,是不是爹爹把我家的秘籍留下来给我了。”王竹心想,世上真的有秘籍这种东西,我也想见识见识,要是能长生不老,我就可以活到二十一世纪去了。 好在,北极星就在门口的右侧,那是北方的分野。邹明踩在王贲宽厚的肩膀上伸出手去,指尖堪堪可以触及。那北极星原来是一颗拳头那么大的夜明珠装饰而成。邹明的指尖一触及,立即向内缩回去,跟着一大块羊皮从上面掉下来。正好盖在邹明的脸上。 邹明吓得嗷嗷怪叫,王贲一下子把他扔在地上,骂道:“胆小鬼”邹明哆哆嗦嗦的站起来,捧着羊皮一疯似的喊道:“哎呀,陛下,这是骊山陵墓的总图,还有我祖父邹衍毕生研究的机关阵法学问。可以布置无数的陷阱埋伏,杀敌制胜,陛下,我我可以为陛下建功立业了。” 王竹摸着胸口,眯着眼笑,心想,老天待我真是不薄,我就知道,这个邹明一定会有大用处的,战国时代阴阳家的后代,怎么能没用呢?打死了他都不信。 王贲道;“既然图纸已经找到了,陛下没必要以身犯险,让邹明出去研究清楚了,带着士兵进来把财宝搬走,然后和秦川的百姓交换粮食、草料、兵源。公平交易。用来对付楚国的乱军。秦川百姓一定拍手称快,支持陛下平叛。” 王竹也不想继续探险了,真是比鬼吹灯还恐怖呢。连忙点头:“老将军言之有理,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我们出去。” 三人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可是刚走两步就知道情况不妙了,他们踏入一片流动的沙漩涡里,这种沙漩就像海洋的漩涡,可以把人扯到十几丈深的地底活埋掉。沙流迅的搅动,三个人的脚在沙子里乱蹬反而越陷越深。王竹受过沙漠作战的特种训练,知道如何摆脱困境。情急下,抱起两人在地上一阵滚动,勉强拖出漩涡中心。可漩涡的范围还在进一步的扩大,脚下又开始松动了。邹明手忙脚乱的向上爬,一边喊叫:“必须关掉北斗星的斗柄。” 王竹进来的时候观察过殿顶的星辰方位,知道那斗柄的位置,可现在想去触及,根本不可能了。转念间,他已经从邹明手中抢过了军刺,大概看了下方向,掷了出去。殿顶上方出咔咔的机括声响,搅动中的流沙立即缓缓停止下来。 邹明像被叫花子追打的野狗一样,连滚带爬的跑到石壁前拉开了铜环。那机括还很好用,石壁又向两边缓缓的打开来了。 邹明喘着大气说:“陛下,陛下,快走”当先就冲了出去。 王贲在后面气的翻白眼:“陛下,出去宰了这狗东西。”王竹拼命地摇头:“那可不行,留着他还有大用处呢!”谁死了这小子也不能死。王竹低头捡起了军刺,插回靴子,踉跄着走出去了。 三人按着来时的路径一路走回去,所有的大臣都在门外转磨呢!有虚情假意的,也有真的忠君爱国的,等到王竹出来立即跪倒一片,又是嘘寒问暖,又是歌功颂德,种种令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恶心话,穿云蔽空,罩体而来,冲破地宫直冲云霄。让王竹这个具有强健体魄的特种兵都无法忍受,一溜小跑逃走了。 “圣驾”被惊到的秦二世王竹。走出陵墓后回到阿房宫连夜下了三道命令。这是他在生死一线间突然想到的。 第一就是废除秦法中诸如连坐、文字狱、讽议朝政这些罪名。 在法家社会里公开的提倡言论自由,鼓励民众畅所欲言。假如有人提出利国利民的想法即刻赏金千两,官封列侯。这样做即是为了消除大家对朝廷严刑峻法的畏惧,还为了延揽秦川不得志的人才豪杰,为对付项羽做准备。 第二下罪己诏,大赦天下。 公开承认在即位初期,因为受到了赵高的控制,失政于民。以至于毫无察觉之下,不少宗室、功臣、宿将被赵高谋害,而且赵高还背着他动了大规模的徭役,动上百万人修建阿房宫和骊山陵墓,致使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最后激化为民变。赵高假传圣旨杀死了忠臣李斯一家百余口;赵高假传圣旨报复私仇谋害了安武侯蒙恬、上卿蒙武,将军冯劫、丞相冯去疾。总之一句话,这些事情都是赵高一个人背着皇帝做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也都不知情。{也不知道当时去了那里虽然这些事情都是赵高狗贼做的,但作为大秦的皇帝,他{秦二世}一定要负上重则的。所以伟大的秦二世皇帝决定,从今以后,免除大秦朝百姓的徭役十年。恢复李斯、蒙恬、蒙武、冯劫、冯去疾等大臣后代的爵位,每家赏赐黄金百两。大规模的平反赵高执政时所造成的冤案。四个字‘不怕花钱’,只要是认为有冤屈的,立即平凡,并且赏赐金银。王竹找到了始皇帝的宝藏,有些烧包了,准备把金条捆成捆,砸向大臣和天下百姓。看你投不投降?此外 此外,王竹还下令,释放狱中除了杀人重犯以外的所有囚徒,这些人愿意参军的可以参军,不愿意参军给田产回家耕种。四十一个郡县内,凡是被迫参加叛乱的军官士兵,假若回来投诚一律不予追究,官复原职。{包括章邯、司马欣等人} 众位大臣看着这份皇帝口述,王绾亲自动笔起草的罪己诏心中都挺纳闷:这是罪己诏?还是开罪书!把自己拣的这么干净! 第三也是让群臣最为费解的办报纸。 第十五章大秦日报社 这个命令一下,群臣哗然。(pm)单是“报纸”这两个字就够让人的眼珠子像玻璃球般掉在地上了。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人目瞪口呆。 王竹任命仆射周青臣为‘大秦日报社’的主编。并且找了淳于越、景尚田、乌菊室、高丘云、等四五位儒家的老学究做记者。让他们展开对项羽、田荣等人的口诛笔伐。 周青臣虽然学富五车,可是对“报社”“记者”这些词还很陌生,属于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类型的。 周青臣第二天早上撞着胆子来找皇帝,一见面就哭丧着脸像死了亲爹一样,磕头不止:“陛下,陛下,你饶了臣吧。臣才疏学浅,实在是不胜任那个‘主编’的官职,陛下还是另请贤能吧。” 王竹心想,你们这些儒生能干个屁呀!这点事情都办不成,干脆,剩下的也活埋了了事!王竹灵机一动,咳嗽道;“哎呀,朕是念在老大人为国操劳多年,才把这个右丞相的官职给你的,既然大人不能胜任,朕也就不勉强了。来人,传淳于越来见朕” “等等胜任谁说不胜任了,陛下,臣不是那个意思?”周青臣一下子跳起来了,扯着嗓子喊。 王竹瞪了他一眼,他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这事儿吧,臣考虑过了,虽然非常的困难,但臣毕竟是先帝的老臣,理应为陛下,为社稷分忧解难。那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难,臣也不会皱一皱眉头。陛下,臣甘愿为陛下牺牲,这个“总编”我当定了!“ 王竹心想,这老小子虽然无耻,可的确有真才学,在这满朝文武中,要说动笔,除了王绾还真就没人比他强。写个“社论”什么的绝对没错。 王竹心想,光是写“社论”不行,必须有“花边新闻”。把刘邦、项羽还有他们的部将,如何抢男霸女、如何踢寡妇门、挖绝户坟,小时候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写出来,从根部彻底打击他们的声誉,才是正经!! 刘邦白帝子,狗屁!老子手中掌握着舆论,非把你变成“狗崽子”!项羽龙生虎养,胡说八道,我让他变成窑姐的私生子! 王竹想着想着自己就大笑起来,吓得跪在地下的周青臣出了一身白毛汗。 “陛下,只是臣还不知道,这报社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王竹道:“周总编,你主要负责的工作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挺困难朕就是要求你把各地的叛军,像项羽、田儋这些人对天下百姓的暴虐,根据各地的战报,汇总起来,书写在羊皮、白绢这些东西上,然后拿到街市上去散。 朕记得前些天,项羽在襄城、城阳、陈留每攻克一座城池,对百姓不分老幼妇孺全部坑杀、活埋、屠城,黎民百姓鸡犬不留,房屋城池尽皆焚毁,百里之内人烟断绝。刘季过颍阳,杀人盈野,黄河渡口为之堵塞,不管是秦人赵人楚人一概诛杀,这叫那门子的‘义军’?项羽禽兽暴行残杀我秦川子弟四十万,令人切齿指,这些事情,一定要调查清楚,详细报道,把人名、时间、地点都尽量的落到实处,把这些乱臣贼子的残暴嗜杀的行径和丑恶嘴脸,公诸于众,别让他们打着为天下讨公道的旗号,祸害天下百姓。这些事情做好了,周主编就是我大秦中兴的第一功臣,他日受封当在诸将之上。” 周青臣有些明白了,不由得他不佩服皇帝的睿智,当即献上一二马屁:“陛下真乃天神下凡,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计非常之妙,非常人所能想到,一用之下,奸贼授,叛乱平息指日可待,陛下”周青臣还想趁热多拍几个,被王竹打断了:“下下立即找人搜罗战报,先写几篇出来,找人抄写两千份,拿到咸阳的大街小巷去散,尤其是花街柳巷,多一点” 现在还不是听人歌功颂德的时候。他正在想着找谁来做那个花边新闻的“副主编”呢! 这事情必须要找个有黑社会背景的流氓来干!他们了解这群‘义军’写出来的东西更具有感染力。可是既要有文采,又是黑社会,还了解‘义军’的人真是不多。王竹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一个合适的郦食其。 高阳酒徒,郦食其,这人不是楚国人和大秦并无切齿仇恨,参加起义纯粹混口饭吃,继而平步青云。王竹记得这应该是熬鹰的第七天了。娘的,怎么没人来报告,这么多天真是只鹰也熬死了。 王竹午后就从阿房宫返回望夷宫。罪己诏的事情交给王绾去办,融化铜人铸造兵器的事情交给公子婴,从秦川、汉中调兵的事宜由李信负责,办报纸的事情当然是‘周总编’跟进,邹明正抱着他的秘籍研究,王竹派了几百名手持利刃的秦兵无微不至的照顾他,屋子外面的红变青的炭火上架起来一人高的坛子,坛子里的水在高温下咕咕冒泡,泛着熏人的水花。王竹给了他两天的限期,两天之后,拿不出陵墓中的宝藏煮熟喝汤。 熬鹰这事儿,一直都是廷尉隗林在负责的。王竹觉得他办事不利,叫来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隗林回忆了一下说:“陛下,臣想起来了,您说的是那个反贼,这人这人实在可恶,他就是不说降字,臣拿他实在没办法,不如杀了了事!” 王竹扯着嗓子喊道:“朕看应该把你阉了了事,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当狗屁廷尉,给我滚。午时把郦食其带到这里来,我要亲自见见。” 王竹让隗林午时以后带郦食其过来是有用意的。他想到了一条对付郦食其的妙计!这条妙计,是从金庸先生那里找来的灵感!! 郦食其熬了七天了,被人抬着来到望夷宫。全身衣衫破烂,形销骨立,血污处处,胡子邋遢、头被黑血凝固成一片一片的硬块,样子像个野人。 四个秦兵抬着他,一边走一边打,他浑然不觉,呼噜打得震天。到了望夷宫门口,秦兵不敢吆喝了,低着头走进去,将人犯放在地上恭敬地退出去了。 王竹把隗林叫回来了,指着郦食其道;“把他弄醒了。让你们熬鹰,你让他睡觉?找死呢?” 隗林吓得魂飞魄散,噗通跪在地上,大声喊冤:“皇上,不是我们让他睡觉,实在是没办法了,这个刁民,臣平生未见,就算把烧红的烙铁放在他的胸口上,他还是照样打呼,竹签、猛药都试了,就是喊不醒。” 王竹翻翻眼皮:“你废物,看朕的。” 王竹走过去趴在地上对着郦食其的耳朵说:“起来喝酒吧。” “喝酒,喝酒”郦食其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了。双手揉着猩红的睡眼,含含糊糊道;“那里有酒?那里有酒?” 王竹回头对隗林道;“怎样隗大人,承不承认你是个废物?” 隗林对郦食其可真是心服口服了,心想真是树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小声嘀咕道;“刁民刁民” 王竹挥了挥袖子:“行了,隗大人你下来人上歌舞,上酒、摆宴,请郦食其先生入席。” 隗林走到门口,满心的不高兴:请客也不叫我? 郦食其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五六分的神志,这人就是个狂生,活着就要嚣张,就要肆无忌惮的狂生。 他不管秦二世、秦八世的,脑袋在脖子上转悠了一圈,当搞清楚了自己是在秦国的金銮殿上,面前还坐着盖世无双的大昏君秦二世,脸上不由变了变颜色。一个窈窕的侍女膝行过去搀扶他,他就顺势摸着侍女光滑的手背坐到矮几后面了。 而且他还客气的对那侍女说:“妹子,你也来坐!”吓得侍女花容失色,狂奔而去。至于皇帝,郦食其根本就不用正眼看。 少卿,珍馐佳肴山珍海味酒池肉林统统的摆上来了。编钟之声大作,一对舞姬开始翩翩起舞。郦食其侧着头自顾自的胡吃海塞,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完全不理坐在上的王竹。 王竹知道他的为人,就端起兽角杯低三下四的说:“壮士!朕敬你一杯。”郦食其不甩他,冷笑着说:“打算什么时候杀我。” 王竹艺高人胆大,而且穿着防弹衣,根本不怕郦食其行刺,为了拉近一下距离,就端着杯子坐到郦食其的对面。“朕要是打算杀你还会把你请到这里来喝酒吗?” 郦食其没想到秦二世会坐到他对面去,他此刻可是个又脏又臭而且极度危险有暴力倾向的囚犯。全身一震,喉头咕噜咕噜的作响,差点把一口酒喷到王竹脸上。 郦食其仰脖,一杯酒下肚;“你吃多了,为什么不杀我?” 王竹一拍大腿:“痛快,因为朕听说你是个懂得喝酒的人,所以就不杀你!”郦食其心说,这小子果然是个没事找抽型的昏君! 王竹一副委以重任的样子,严肃的说;“前些日子朕得到了一坛西域美酒,醇香馥郁,清冽爽口,大家喝了都赞不绝口。可是满朝文武没人能够说出这坛酒的来历,因此朕好几夜辗转反侧不能入睡。总觉得搞不清楚,就犹如芒刺在背。所以,今天把先生请来,指点迷津。” 郦食其差点气得吐了血,函谷关外黄沙漫卷,旌旗遍野,杀气纵横。昏君毫不理睬,此刻却为了一坛美酒,耿耿于怀辗转胸臆,什么东西?不过,这样也好,昏君不理朝政,玩物丧志,义军胜利的才会快些! 郦食其动了坏脑筋,心想,老子就陪你玩玩,把你带到阴沟里去。 郦食其假装好奇:“有这种事,不可能吧,你把酒拿上来我是否认得!” 王竹心想,小子,你可中了我的圈套了。郦食其也想,让你醉生梦死,稀里糊涂的将秦川千里沃野给葬送了吧。 王竹拍了拍手,立即有人把两坛子葡萄酒搬了进来。这葡萄酒是西域的贡品,用木桶盛放的,单是这包装在那个年代就够雷人了。果然,郦食其的心神一下子全被酒气给吸走了。再也顾不上把王竹往阴沟里带的心思了。自己却义无反顾的向阴沟里冲去。 郦食其正想过去,却被身后的张喜给摁住了,王竹笑道;“用不着壮士动手,自有人斟酒来。”几个侍女便过去斟了一碗酒,放在郦食其面前。王竹道;“郦先生,请品尝一下。”郦食其被一股浓郁的香气勾去了魂魄,二话不说,把一碗紫色的葡萄酒倒入喉中。酒香立即像血液一样流窜全身,郦食其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好酒” 王竹大喜道;“看来郦先生已经知道了这酒的出处。”郦食其一愣;“这个还不知道,假如让我在喝上一碗,应该能见分晓。”王竹吩咐道;“给郦先生斟酒。” 郦食其一仰脖,一碗酒又见了底。 王竹虔诚的笑道;“怎样,这次知道了吧。”郦食其道;“差不多了,在喝上三碗,就见分晓。” “来呀,快点给郦先生斟酒。” 酒,一碗一碗的喝下去了。一个坛子差不多底朝天的时候,王竹又问:“先生品出来了?”郦食其还是那句老话:“再来三碗就差不多了。”王竹心里冷笑,拿大爷当傻子了,你再喝三十碗也品不出来。郦食其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王竹道;“今天郦先生喝多了,还是改天再喝吧。把酒拿下” 郦食其是个典型的无赖酒徒,你越是不让他喝,他就越是不依不饶的。有人说他醉了,他立即就暴跳如雷吹胡子瞪眼。 “胡说,老子清醒的很,谁说我醉了,我清醒的很!来,咱两儿再喝一杯!” 王竹道;“你不是不和我喝酒吗?” 郦食其勃然大怒,脸红脖子粗:“胡说,我郦食其是那样的人吗?啥话也别说了,兄弟你用这么好的美酒款待我,以后咱们就是兄弟了!” 王竹道;“我可是秦朝的国君,跟你们楚国人有深仇大恨呀!” 郦食其狂笑道;“老子又不是楚国人,老子是魏国人。”王竹道;“可是朕是个昏君!” “胡说”郦食其蹭的一下子摇晃着站起来:“昏君能和我在一起喝酒吗?这话是谁说的,别让我听见,让我听见,我宰了他。” 王竹心说,果然是个二两猫尿下肚连爹娘都不认识的主儿! 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我二人关系不一般了!”郦食其拍着王竹的肩膀,傻笑道;“那当然了,要是没有情意,怎么能和你喝这么多酒。”王竹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郦食其一怔,回忆了一下,破口大骂:“老子中了刘季老婆的奸计,才会沦为阶下囚的,问什么问?” 王竹道;“朕和刘季的老婆比起来,那个更好?” 郦食其心想,一个给我酒喝,一个给我下套,当然是前者更好。肯定的说:“当然是你好一些”王竹道;“这样说来,郦先生也是知道好歹的,只是不知道先生想不想报仇?”郦食其遥遥晃晃的跌倒在地上,大着舌头说:“当然想了,我想嘿嘿想刘季的老婆” 王竹嘴巴差点没笑歪了,终于把他的实话给掏出来了,紧跟着问道;“朕与先生结为异性兄弟,帮助先生报仇,好不好?” 郦食其激动地握着王竹的手:“兄弟呀,一看你喝酒,就知道是个实诚人,老哥,这辈子呀就喜欢交朋友,咱两儿以后就是兄弟了老哥为你两肋插刀在所不辞”滚滚的热泪从深眼窝中向外淌流。“你是不知道啊,兄弟,那婆娘可是把我害苦了,老哥这心里老窝火了可是我又没人诉说今日我就给你实话说了吧,老哥是中了人家的美人计了”郦食其已经醉得颠三倒四、七荤八素、不知四六了! 王竹心想,酒色这两样东西就是你的致命伤,吕雉耍你用色,老子耍你用酒。 酒桌上这一套,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一样都好使!为了害怕郦食其醒酒后反悔,王竹一不做二不休,佯装醉意,说道;“老哥呀,你我既然已经是生死兄弟了,总要立个字据为证吧” “刺啦”一声,郦食其在身上撕下一大块破布,扑到桌子上,咬破了手指,一阵比划。说道:“写血书为证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另外,兄弟老哥,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关于沛公和绕关守将申屠户勾结里应外合夺取关中”身子像一颗重磅炸弹般砸到矮几上,不动弹了,眨个眼的功夫,就传来了呼噜声。 王竹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这件事他本来是知道的,电视剧里演过,可一时间给忘记了,不是郦食其提醒险些把申屠户这个狗杂种给放过去。王竹翻了翻眼皮,心说,这次你可回不了头了郦食其! 王竹招手叫来几个侍女:“把郦先生带下去,好生伺候,等他醒了,立即过来报告”几个侍女当然明白王竹的意思,脸上一红,拖着郦食其到后殿去了。其实郦食其也干不了什么?身上还有伤呢! 可王竹就是要把他弄得不清不楚,让他百口莫辩。 王竹转过脸来吩咐张喜:“去,传王贲来见” 第十六章名将桓齮 “号外,号外叛将申屠户阴谋勾结刘季谋反,在峣关被大将军王贲斩杀;奸贼刘季在武关城外遭到天雷轰顶一命呜呼;朝廷从蜀郡征调十万大军,即日将抵达咸阳;陛下向百姓征兵,愿意参军的,每人每月白银五两;上将军杨端和十万大军出云中大破匈奴头曼单于于阴山;刚武侯蒙铎即将兵出函谷关夺取三晋;章邯、司马欣诈降项羽,伺机而动;楚国内乱,项羽击杀卿子冠军宋义,楚怀王意欲杀之”全是利好消息。(pm) 这几天沉闷凝重的咸阳城显得格外拥挤繁花欣欣向荣。主大街上,牛拉车、马拉车,车辕相击;一对对的买卖人,闲逛人,人群攒动。街道两旁店铺、地摊小贩,一个连着一个。有风旗招展的酒肆,有荤味渺茫的肉店,有色彩斑斓的染坊,有铮铮作响火星四溅的铁铺。羊、牛、狗、鸡、笋、藕、葵、绸缎、棉布、麦、面,等日用百货样样当官的峨冠配带,器宇轩昂;当差的青衣青帽,跑前跑后的,殷勤侍候;僧人手捻佛珠,闹中取静;方士们话破红尘谈笑风生,儒生们,三五一群,慷慨激昂,纵论天下大事,议论《诗》《经》;走方郎中,手持白幡,招摇撞骗,望闻问切,自吹自擂,**女子,骗取金银;能工巧匠走街串巷延揽生意;青楼女,浓妆艳抹,轻佻而万种风情;习武的游侠,精赤上身,佩刀佩剑,招摇过市,表情冷漠,目空一切 真可谓,三教九流,应有尽有!! 就在这熙攘的人群中从大政宫的方向走来六个姿态各异的男子。其中两人上了年纪,却腰杆笔直,目光如鹰般犀利,左右顾盼,小心翼翼;还有一个儒衫儒服,面带微笑,全身上下向外透出一种贵气;一个点头哈腰一脸奴相的家伙随侍在左右。这些人中间还有两人,其中一个,方面大耳,粗眉大眼,胡子邋遢,一副市井无赖的德行;最中间的是个鹰隼、深目、尖嘴猴腮,嬉皮笑脸,怎么看都像地主狗崽子花花大少! 虽然长成这副德行,可偏偏身边的这些人对他都是无比的恭敬,和他说话的时候,总要塌下腰去,陪着笑脸。 不错,此人正是新近改邪归正励精图治的大秦二世皇帝王竹。身边那个市井无赖是他的把兄弟郦食其。喝酒喝出来的交情,最铁。 王竹带着公子婴和王贲李信出来是要考察民情的。下了罪己诏已经三天了,而且《大秦日报》这几天也连续表大秦皇帝的‘抗楚演说’大力度的推动“言论自由,唯才是举,既往不咎”这三项政策的运行。 王竹不会看错人,周青臣的办事效率的确是不低。当天晚上,就按照王竹的意思,把《大秦日报》拟定为三个板块。第一就是报道前线的最新动态;第二表社论,抨击各地乱军屠杀平民尤其是秦国平民的变态行径;第三就是把政府的各项改革措施,比如说,平反冤狱,废除徭役,这些,及时的通报给百姓。 当然,周青臣毕竟是个古代人,对“报纸”和“舆论”的本质,还不是很清楚。但经过王竹的一番耐心指点,他就全都清楚了。 比如,第一期报纸,周青臣写战报,他是这样写的:“楚国上将军项羽帅军四十万进逼函谷关,意欲决战”“大秦军在襄城战败,项羽纵兵屠城” 王竹一看,这怎么行,这样一说,百姓们还不都吓死,咸阳城人心惶惶不战自溃了。连忙“修改”了一下。 王竹是这样改的:“吴中匪徒项羽,假托项燕之后,聚众造反,一路打家劫舍,无恶不作,趁匈奴入寇之机,意欲进犯函谷关,一路被我大秦军民截杀,损兵折将溃不成军,函谷关外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大秦王师,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襄城、城阳一代百姓受战火荼毒,有意诱使项羽至函谷关外决战。岂知,楚国荆蛮,野蛮成性,残忍无度,嗜血好杀,进入襄城、城阳之后,竟然屠杀平民将近五十万{夸张},妇人惨遭者不计其数,从八岁到八十岁竟然无一幸免!。这种禽兽暴行,已经激起了各地百姓的愤慨,许多百姓已经拿起武器,加入了朝廷大军,对叛军进行围追堵截叛军的末日已经到来了,王师的胜利指日可待百姓们,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朝廷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请百姓们放心,朝廷已经集结了大军,保护你们的生命财产安全,叛军自作孽不可活了项羽因为杀孽太重,最近患了痢疾,正在军中养伤形势一片大好” 王竹眯缝着眼对周青臣道:“这样写才对!” 于是周青臣便举一反三,把巨鹿之战用王竹的思路重新的演绎了一遍。 “数月之前,暴民突起,强盗横行,攻取州郡巨鹿城外,王师大获全胜,剪灭楚国暴民六十万。大秦将士以一当十,所向睥睨,宇内震恐。怎奈天地藏奸,项氏妖孽,竟然在最后关头,对少府章邯使用了恶毒的巫术,致使章邯身躯被邪灵驾驭,无知投敌。项羽丧心病狂,竟然把四十万睡梦中的忠勇秦军,烧成灰烬惨不忍睹,惨不忍的” 这就等于直接否认了秦军在巨鹿的战败和投降。说成四十万秦军是在睡梦中被烧死的。 “项羽这狗贼,简直惨无人道,若是让他进了咸阳,咱们都别想活了” “可不是,听说那厮根本就不是楚将项燕的后人,而是在会稽山修炼的千年熊精。” “别担心,没听说吗!陛下已经启用了一班能征惯战的老将,前往函谷关御敌,而且在蜀郡征调了十几万人马。叛军倒行逆施,根本就进不了函谷关。” “赵高一死,这天下也就澄清了,陛下原来是受了这个阉宦的蒙骗” “眼下好了,不用服徭役了,而且连赋税都减免了,咱们的日子好过多了。” “当兵每月五两银子,赶上县令了,死了都值” 王竹在街上转悠了一圈,满耳朵听到的都是歌功颂德、同仇敌忾的声音,心里一阵窃喜,忍不住笑道:“邹明把财宝都搬出来了吗?” 王贲道;“陛下,没有这么快,邹明说比天河宫大十几倍的地宫,还有三四座,至少也要两千人一个月才能搬空。” 有钱就是大爷!王竹大大咧咧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下一道旨意,凡有得项羽人头者,赏万金,封十万户。” 这个数目是刘邦悬赏项羽的十倍。 王竹转头对郦食其道;“兄长,楚军的逸闻查的怎么样了?”郦食其得瑟道;“那还用查,多的是了,抢男霸女、杀人越货,敲诈勒索遍地都是。凡是项羽军队所过之地,几乎挖地三尺寸草不生。那件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王竹笑道:“兄长为朝廷建功立业,不比跟着反贼混强多了。” 郦食其心想,老子就是上了贼船了,你把申屠户给杀了,脏水全都泼在我身上,我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王贲突然在一个卖布的摊子前停下来! “蜀锦,蜀锦,快来买呀,只要一个饼金” 卖布的是个白苍苍和王贲年纪差不多大的糟老头子。人高马大,声音洪亮,穿的破破烂烂剑眉虎目,留着满脸虬髯。长相很威武。王贲停下来之后,李信也跟着愣住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这个不是” 李信道:“我的娘,是桓齮” 王贲上前一步,激动地喊:“桓齮桓齮将军” 那卖布的老汉,手中动作一滞,缓缓的转过头来。四目刚一接触,失声叫道:“这不是王贲将军” 王贲一听真的是桓齮,大喜过望,上去握住他的手说:“桓齮,你怎么你这是”桓齮看了看王贲身后的几个人,他不认得秦二世,还以为是王贲的朋友,就叹了口气说:“一言难尽,一言难尽。” 李信也跑过去了,拱手道;“桓将军,还认得老夫吗?”桓齮愣了一下:“是李信老将军” 李信笑道;“正是,正是。桓将军,你看看这是谁来了”李信正要介绍呢,王竹抢过话茬说:“原来是桓齮将军,在下是李老将军的弟子,今日瞻仰将军风采三生有幸。” 王贲道;“陛” 王竹心思一动,抢着说:“既然在此偶遇,不如找个地方喝上几杯。” 王贲道;“我家就在附近,到我家去。” 李信道;“多年不见,桓将军就不要推辞了。”桓齮一看李信王贲满身绫罗,自己一介布衣,心里就有几分伤感,有心想要推辞,可是还要在街上混饭吃,得罪了这些大老爷也不太好,勉强道;“只要两位将军不嫌弃在下是个低贱的商人就好。” 王贲亲热的抓住桓齮的手:“你这是说那里话,想当年你我一同征战沙场,骑一匹战马,用一条性命,何等的快意,怎么跟我客套起来了。走,家去。” 主大街南边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边贯通一条宽阔平坦的可以并行三辆马车的大路,路边的柳树在秋风的吹拂下,拖着有些干枯的枝条,来回摇曳。 这条路从大政宫直通王贲的大将军府。是王氏一门上朝专用的甬道。老百姓是不能走上去的。 沿着大路坐车十几里,有一片深院高墙的住宅,院落方圆有十亩,门前有对雄壮的和门楼一般高的石狮子。楼、阁、亭、榭、假山喷泉,应有尽有。 离着老远就听到潺潺水声激荡跳跃在空气中。 众人走下黑色的马车,王贲家里的一大群奴仆夫人已经在门外迎接了。王竹注意到其中有一个全身重孝一脸悲戚的美艳少妇。断定,这人应该是王离的夫人。王贲轻轻的叹了口气:“请” 众人跟在王贲身后,穿过玉石铺垫的前院,来到院中间一栋黑色漆亮的木楼上,进入二楼一间古朴端庄的雅室。室内布有排列整齐的诸子百家的竹简、帛文、锦书和日常用的毛笔砚台,正中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是一张半折半展开的书简,像是主人刚刚读过的书或墨迹未干的对座的墙上挂着一块横匾,上面篆书:“居安思危,思则有备,备则无患。”字体雄浑,气贯山河,力透乾坤,显得格外醒目。 王贲对桓齮道;“多年不见,心腹之语颇多,客厅内人多口杂,不便详谈。特地把你请来我儿王离书房一会儿。” 王竹的心像皮球一样在胸腔里震荡了一下。王贲这是什么意思? 桓齮叹道;“令公子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可恨可恨赵高我等皆无能为力也!” 王贲摆手让众人席地坐了。吩咐下人摆宴,然后将木楼门窗关闭。小心翼翼的问桓齮:“公,如何至此?” 桓齮苦笑道:“王将军不必如此小心谨慎,我桓齮已经半截入土了,还会怕死吗?自从那年败在李牧手上,十万士兵全军覆没,被革去了官职,因为害怕遭到诛杀,逃奔燕国,至今已经有二十余年了。二十年来,我没有一日不思念家乡故土。最近听说,楚军横行暴虐,血洗我秦川子民,只要是跟秦国沾了边的,尽皆烧杀一空,我心系故国,故而回返。可是可是眼前物是人非,我一个败军之将,老朽之人,也难有作为了。” 李信叹息道;“桓将军,你当时不如不跑。你看我,败给项燕,损失大军二十万,也没有被杀,只是收回了官职和封邑而已。” 王贲道;“是啊,始皇帝通告天下,赏千金十万户拿你,不是因为你战败辱国,而是因为你逃跑叛国呀!” 桓齮道:“我桓齮愧对始皇,恐怕已经没有机会赎罪了。可是我欠秦川父老的十万条性命一定要还。老夫已经报名参军了,虽不能指挥作战,却要凭七尺之躯,到函谷关外为国杀敌,多少弥补一下当年犯下的过失吧。” 王竹一直听着,不插口。 王贲眼中露出了喜色,看了王竹一眼,试探道:“公,何不金殿面君,以图东山再起。”桓齮道;“戴罪之人,有何面目再见大秦天子。而且,我听说” 王贲道;“听说什么?” 桓齮摇头道;“听说二世皇帝昏庸无道,残杀大臣,宠幸赵高,非始皇帝英明之主,不足与谋。” 李信脸都吓白了,生怕王竹拍案而起,把桓齮推出去斩了,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可桓齮怎么能够看得懂呢,还在那边进行演说。 “天下变成这种局面,虽说是赵高专权秉政造成,可是皇帝也要负上重则,假如他及早现阉宦阴谋,巨鹿之战怎能惨败。蒙恬蒙武之死,无异于断国家臂膀,他竟然不闻不问,这等昏君,难道还会给我机会。大秦朝的天下反正是完了,我桓齮情愿以身殉国,杀敌而死,也不愿意被自己人腰斩弃市。” 王贲一下子愣住了,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竹心想,这个桓齮对大秦帝国倒是忠心耿耿的,对付李牧不行,不见得对付农民军不行,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王竹笑道:“桓齮将军此言差矣,谁说大秦朝铁定完了?以在下看来,现在言胜败为时太早了。” 桓齮本来瞧不起这个尖嘴猴腮的家伙,心想,初生牛犊不怕虎,你懂的什么?冷笑道:“四十万荆蛮杀奔函谷关,六国烽烟再起。大秦只剩下四郡之地。请问你有何本事可以反败为胜。” 王竹笑道:“亏得将军还是国家名将竟然说出这种没有见识的话来。项羽四十万大军杀奔函谷关不假,但,却不是四十万荆蛮。据我所知,这四十万人中,楚国劲旅不足五万,零散受降的秦军大概有七八万,陈胜、吴广、魏咎的败兵大概有十四五万,都是亡魂丧胆的乌合之众根本不堪一击。另外还有十几万,都是项羽从赵地、魏地强行拉来的壮丁民夫,大概还有七八万,这些人,根本不情愿给楚国人做炮灰,随时都想,逃出生天。只要战斗一打起来,就会出现大批逃亡的现象。所以,我估计项羽的精锐,最多不过十万。” 桓齮眼中一亮,抗声道:“十万精锐足以入关。” 王竹引用了诸葛亮的一句话:“强弩之末不能穿芦篙。项羽自会稽起兵一路征战,年前项梁兵败定陶,已经大伤元气。而后巨鹿会战,更加使楚军疲于奔命。大战不过数月,项羽千里迢迢引数十万大军从邯郸来函谷关,一路山川险塞,几千里路程,其粮草辎重必定无法补充,眼下隆冬将至,将士们缺衣少吃,加上劳累,战斗力肯定又要打折扣。这样的疲惫之师,怎能破我大秦以逸待劳的雄师。” 桓齮并不惊讶,只是深深地注视了王竹一眼:“这些道理,我岂能不知,只是当今天子昏庸无道,军前根本无将才效力,久而久之,函谷关还是要被攻破的。” 王竹道;“桓齮将军是始皇麾下一流名将,不知可有破敌良策。” 桓齮道;“不但我知道,王贲将军、李信老将军恐怕也早就成竹在胸了。如项羽这般靠着杀戮掠夺补充军需粮草的,大军如蝗虫过境,身后寸草不生,千里荒芜,如果一战定天下则无后患,最怕的是牵连日月,久攻不下。那时,后方人民遭到屠杀,土地无人耕种。赵国赵歇、齐国田儋各怀鬼胎,趁机拆台、火并,项羽四十万大军得不到补给,必然不战而自溃败。” 王贲道:“言之有理,不过却不用等到他粮草匮乏的时候在出兵。以老夫判断项羽从巨鹿赶来,一路快马加鞭,粮草必定分成数匹落在身后,只要我军找机会断了他的粮道,将加其死亡。” 李信道;“这些反王之中,除项羽之外,田儋最强。项羽为人霸道,田儋早就害怕他乘机吞并。假若可以派人去齐国,许以封地,田儋必然会扯项羽的后腿。” 桓齮道;“你们说这么半天全都没用。听说昏君已经派了蒙恬之子蒙铎前往函谷关迎击楚军。蒙铎虽然是名将之后,但年纪轻轻毫无实战经验,一旦统兵,必然派兵出关与项羽周旋。项羽悍勇天下,楚军又骁勇,蒙铎必败无疑大兵压境,皇帝还龟缩咸阳饮酒高歌,大秦完了。可惜,昏君放着众多名将不用,却信任乳臭未干的小儿如之奈何!” 王竹突然笑道:“将军的意思,决计不能出关迎战喽?” 桓齮道:“倘若由我出战,必然谨守不出,静待时机。嘿嘿,就像当年李牧打败我一个样。” 王竹道;“将军口口声声说心如死灰,可是在下却听得出来你心中尚有热血。何不自荐于皇帝,为国效力。” 桓齮道;“章邯、杨熊也是一流名将,结果赐死的赐死,逼反的逼反,可见成败不在大将而在君王。即使我能守住函谷关,早晚也被昏君胡乱指挥断送了,有热血也无济于事。” 王贲突然笑道:“你口口声声说当今天子是个昏君不足与谋。你见过他吗?” 桓齮冷笑道:“天下皆知,见和不见还不是一个样。” 李信摸着胡须道;“以桓齮将军的眼光来看。我的这个弟子,算不算得上青年才俊,若是到了函谷关可否建功立业?” 桓齮道:“天纵之才,又何必说!” 王贲大笑道:“假如当今陛下有他的韬略,可否平定天下,再统六国。” 桓齮叹道:“有我们这群老臣辅佐,剿灭草莽指日可待!” 李信站起来道:“好好好,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快过来参见当今陛下!” 桓齮翻白眼:“开什么玩笑。”王贲正色道:“将军卖布卖傻了,天下间谁敢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桓齮看着王竹吃惊道:“你你是当今天子?”怪不得有几分眼熟,五六岁的时候,见过几次。 王竹站起来道:“老将军,朕是不是昏君?” 桓齮只觉得一股热血冲入头顶,痛哭着拜倒在地:“陛下老臣有眼无珠,陛下虚怀若谷,眼光远大,不是昏君!” 王竹走过去搀扶桓齮:“朕亲征抗楚,以老将军为将,有没有可能打赢?” 桓齮颤声道;“破楚必矣!” 第十七章刺客 上 深秋,无边的田野一片苍茫。叶落树秃,衰兰枯黄! 这是一个晴朗的秋夜!月圆当空,月光似水,轻风徐徐。望夷宫的宫室殿宇虽不复往日之霸道气派,但也给人一种肃然起敬之感。没有阵阵悦耳的编钟声,但可听到沙哑的筑、铮、笙、管声。几道弯弯的宫道,夹在青石灰瓦圆柱回廊的房舍间。宫道两旁排列着上百盏铜质高脚青灯,在秋风中忽明忽暗,显得灯下站着的那瘦弱的人,愈加的枯瘦、枯冷。 王竹觉得整个望夷宫犹如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有气无力的躺在咸阳城中,静静地听着渭河河水的咆哮和秋风秋虫的鸣叫。在他眼中,只有那朦胧的月光像是蕴含着某种向往、某种希冀。 身后的侍卫像冰雕般寂静,寝宫四周沉默如一潭死水! 王竹冷着脸,抬着头!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过了几天锦衣玉食的日子后,王竹开始有些想家了。 “铮、铮、铮”几声清癯飘渺的音节从远处飘来,静夜中显得分外脱俗,丝丝入扣的传入王竹的招风耳朵里。仿佛冰棱融化的雪水,流入他的心田,让他全身一清! 铮音,古朴淡雅,沉稳含蓄,博大厚重,隐隐的**昂扬,仿佛始皇帝正站在大政宫前,振臂高呼藐视天下。王竹听得懂摇滚,听不懂这种高雅音乐,不过,也隐隐的觉得有些澎湃之感! 王竹问身后的桓燕:“这是那里来的声音?” 桓燕死板的说:“深夜弹筝,惊扰圣驾,是否杀之?” 王竹觉得人命在桓燕的眼中,不如脚下那一层层的黑蚂蚁。不独桓燕,这个时代的当权人物,全***这个德行! “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想着杀人?想点好事!” 桓燕平板着脸说:“是,臣想点好事!” 王竹笑道:“朕猜想这弹筝的是个女子,而且还美艳绝伦!” 桓燕说:“陛下天纵奇才,举世少有,神机妙算,一猜就中。” 王竹叹息道;“你要是在拍马屁,我车裂了你!”桓燕道:“君让臣死,臣不死不忠,臣有错,陛下请罚之!” 王竹服了!心服口服的,冲着桓燕将军拱了拱手,苦笑道:“走吧,咱们”桓燕一招手,立即上来三百多甲兵,锵、锵、锵的踏着步子,整齐向前行进。 王竹皱眉道:“回去,回去。都不许跟来。” 桓燕紧张道:“陛下,怕有刺客。” 王竹心说,除了‘眉间尺’、‘荆轲’老子谁也不怕。 “谁要是跟来,谁就是刺客!”王竹晃着膀子就走了,侍卫们果然连一个敢向前迈步的都没有,仿佛集体被点了**道。 循声而去,转过几座假山,眼前出现一片池塘,池塘中反射着橘红昏黄的各色灯火。就像是个被人打破了的酱缸。白色的玉石栏杆一直延伸到池塘中心的一座朱漆的六角花厅。王竹的眼神也追逐着栏杆延伸过去。 花厅内檀香袅袅,被风吹动的水流的波纹,在厅角、栏杆上形成晃动的闪烁光影。身着黑色锦衣华服的玉人,正用十根春笋般的玉指,在十三根琴弦上随意挥洒,动作如行云流水般畅顺。 王竹回头对桓燕笑了一下,正要过去,铮音忽然一转,音调变得铿锵豪迈,大起大落,时而高耸入云,时而跌入深谷,山崩海啸,气势磅礴,金戈铁马、杀气腾腾。王竹眼前仿佛出现了,秦驱虎狼灭六国时的惨烈。一幕幕剑戈相搏,人喊马嘶,激烈鏖战在他脑中掠过,让他感到通体亢奋。桓燕已经悄悄地将铜剑撤了出来。 此时,那铮音又是一转,惊涛骇浪平息了,风暴过去了,大将军放马南山卸甲归田琴音中却渐渐的出现了一缕怅惘,幽怨缠绵,如泣如诉,仿佛有个少妇在寂静的秋夜中,凑到你的耳边轻声的倾诉着心事。桓燕锋利的剑又插回了赤色的剑鞘。 “好”王竹从镂空的假山石后走出来。 那女子专心致志的将心神停留在音乐中,突然听到一声酷似于狼的嚎叫,挥动中的手指失去了轻重分寸,“当”的一声响,紧绷的铮弦,从左手边断开。琴弦像鞭子一样甩出去,在那女子毫无瑕疵的玉颜上重重的抽出一条殷红的细细的血痕。仿佛是反射日光的雪地上掉落了一条红线。 “啊!”那女子惊叫着,五根指头,捂着半边脸,细眯多情的双目中充满惊骇,憔悴的眼神已经濒临破碎,笼罩着一重哀伤绝望的雾,仿佛刚收到病危通知书的绝症病人。 “天啊,我我破相了老天”那女子根本不抬头,迷乱一般的呓语,好像丢失了自己的魂魄。 “大胆宫娥,陛下驾临还不接驾,嘀咕什么?”桓燕高声呵斥。 “陛下”这两个字像千斤巨石一样投入女子的心湖,强大的冲击力迫使白皙的脖颈一震抬起来。王竹看到一双紧蹙的黛眉,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韩姬,这不是那天在绣房中看到的韩姬吗?这几天太忙了,竟然把她給忘了。 韩姬体态丰盈,如花似玉,像一尊白玉雕刻的美丽女神像。 虽然是匆匆一瞥,但韩姬还是把那个高高在上,可以改变她命运的男子形象记在了脑中。她一眼就看出,这个说话像狼嚎的家伙,就是当今天子秦二世。韩姬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悲哀,差一点纵身跳入几丈深的冰冷池塘。好不容易见到皇帝一面,自己竟然破了相,岂非造化弄人! 韩姬用五根纤细的玉指捂着脸,慌张的磕头:“陛下。” 桓燕怒道:“大胆,对陛下礼数不周,该当死罪。” 韩姬悲声道:“陛下息怒,韩姬已经破了相,怕吓坏陛下!” 王竹心你也太自卑了,你的样子别说一道血痕,就是长上一脸麻子,少了一个耳朵,也比肖丽丽要漂亮四五倍吧。怎么会吓到我呢?不会! 王竹一脸**道:“不会,不会,你快点抬起头来。”韩姬热泪泉涌,激烈的摇头,悲哭道:“不敢,不敢,韩姬就是不敢,韩姬宁可死了,也不让陛下见到我的这副丑样子。” 桓燕站在一旁火大了,妈的,抗旨。立即抽出剑来,要给跺了。 王竹拿他没办法,心说,仁兄忠心是忠心就是智商不高,看不出四六来,这一点可比张喜公公差远了。 王竹道;“恕你无罪,你抬起头来吧。” “陛下虽然宽宏大量,韩姬却不敢亵渎圣目,陛下一定要看,就看我的尸体吧。”娇弱的身体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向水池扑去。 还好王竹是特种兵,要是真的秦二世不定就翘了!估计秦二世也就是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王竹一把拉住了韩姬,嚷嚷道:“妹子,你至于吗?” 就算是女子爱美,也不至于将脸蛋看的如此矜贵吧。韩姬的表现似乎太夸张了一点。说起来,这就是王竹不了解秦二世的为人了。 韩姬虽然把脸蛋看的比生命重要,但也不至于投河。造成她如此激烈反应的是秦二世的癖好。秦二世有一种近乎变态的追求完美的癖好。他临幸过得女子,都要经过太监一道道工序的检验,先最基本必须是完璧处子;第二长的要倾国倾城,一眼就能让人得脑血栓,普通的漂亮根本就不入他法眼;第三就是要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太监们会一寸寸的在宫女身上检查,那怕现头皮里有一块疤,立即被取消参赛资格{做过剖腹产的更不行了!}所以,韩姬轻微破相之后,见到秦二世,就好像见到了鬼,绝望、凄凉遍布于她的全身,整个人似乎陷入了湿漉漉的枯井,再也爬不上岸了。 王竹的要求远远达不到秦二世的标准。在他来说,只要长得比沈殿霞强点都能过关。像韩姬这样的美人,别说碰了,前生也就在电视里见过。 桓燕对王竹的反常表现就非常奇怪。要放在以前,秦二世不但不去拉,只怕还要站在岸上拍手叫好,最后,转过头对桓燕说:“查查她的家乡在那里,方圆十里,全部诛杀!” 王竹将韩姬盈盈一握的腰身揽在怀里,怒道:“朕没让你死,你要是死了,朕就诛你九族!” 韩姬突然反手抱着王竹:“可是韩姬已经破相了!”王竹心说,那也叫破相,顶多明天早晨就好。 “这样吧,你弹奏一曲,算是将功补过,至于破相的事情,朕可以不追究了。”王竹自以为能过关。 韩姬急道:“韩姬愿意给陛下弹奏,只是有个请求!” 桓燕又在翻白眼了,陛下临幸你是看得起你,你,你还提条件,不知天高地厚! “说!” “韩姬要蒙面为陛下弹奏!”韩姬咬着下唇幽幽的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经过方才的自杀事件,王竹大概也知道了她的性子,心想,本来想今晚给骑了,看来还骑不了,改日吧!遗憾,遗憾! “好吧,朕准你所奏!” 韩姬大喜过望,想不到皇帝这么好说话,竟然像小鸟一样跳起来,挣脱王竹的怀抱,一转身间,已经从宽大的袖口中取出一块白绸绢帕,遮住了下边半张脸,一双灵巧的素手,在耳后快的打了个结! “陛下,韩姬已经准备好了。” 王竹心想,本来老子也准备好了,这下子全泡汤了。他那里有兴致欣赏高雅音乐呀!一窍不通,让他听摇滚看脱衣舞还差不多! 没办法,为了钓马子,王竹也豁出去了,硬着头皮,在听上一曲吧。桓燕还傻乎乎的持剑立在一旁。王竹看着他别扭,这电灯泡,也太大了点! “桓燕,你先下去休息吧。朕在这里听曲子,没事别让人来打扰我。” 桓燕尽忠职守的说:“陛下,我不走,末将有责任保护陛下,我不能走。” “你想抗旨是不是?”王竹有点不耐烦了,这小子是不是快榆木疙瘩,咋就不开窍呢?明天还是带着张喜出来拈花惹草好一点! 桓燕是个一根筋的武将,为皇帝忠心不二随时可以付出年轻的生命,他那里知道王竹的心思:“不行,陛下,我要是走了,对不起大秦朝的历代祖宗!” 王竹心想,你老哥要是不走,可就对不起我们老王家的祖宗了,我还等着传宗接代呢! “要是再不走,就按谋反罪论处!” 桓燕一听这么大的帽子扣上来,吓得不敢说话,垂头丧气的走了。 “铮、铮、铮”美妙的琴音又开始奏响了,王竹却一句也没听到耳朵里去,他直勾勾的看着韩姬领口袖口露出来的凝脂般的肌肤呆。小腹有团缓缓上升。 王竹咳嗽了一声道:“这里太冷了,还是到房间里去弹奏吧。”韩姬眼中突然射出两道刀光,厉声道:“也好,还是到阎王殿上去弹奏吧。”身形暴起,从怀中撤出一把古铜色的长剑,跳上琴台,向王竹前胸刺到。 没想到像秦二世这样的白痴也会有人行刺? 王竹完全没有防备,六角花厅总共不足七步,韩姬只在一丈外剑,“嗖”的一声,长剑触及了王竹胸膛,出一阵嗤嗤的响声向右侧划开。韩姬大惊失色,手上的这把剑虽然不是神兵利器,也是她从巡逻的倒霉士兵身上搜来的真家伙,怎么刺不透昏君的胸膛,莫非他是铜皮铁骨? 韩姬冷静处之,毫不慌乱,一剑不成,呼吸之间,翻转手腕,再出一剑。这一次她不刺王竹的胸口了,转而用锋利的剑刃砍向他的脖颈。这个地方没有防弹衣,王竹当然不能让她砍中。身子猛然向后一仰,双手扶着花厅的栏杆,像拱桥一样倒翻过来,两腿在中途已经夹住了韩姬的长剑,冷笑了一声,用力一扭,韩姬长剑脱手,飞向半空,噗的一声坠落池塘。王竹做了个体操单杠动作,运动中的身体,在栏杆上三百六十度旋转,又跳了回来。韩姬杏眼圆睁,睚眦欲裂,声嘶力竭吼道:“昏君,我和你同归于尽。”整个身子扑向王竹,好像要把他整个人推下去淹死。 王竹心里一个劲的叹气,秦二世又做了什么孽障,报应在自己身上。谁能想到如此温婉的女子,动起手来,如狼似虎,不死不休。 王竹没站稳,躲不开这种两败俱伤的招式“噗通”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跌入深达两丈的池塘。韩姬也不知道和秦二世有什么切齿的仇恨,竟然用双手死死的勒住王竹的身子,拼命的向下压。王竹被缠住了,双手动不了,感觉着池水从四面八方压过来,急忙闭住了呼吸,进行换气,身子像石头一样快下沉。 王竹这个时候本来可以拔出靴子里的军刺**韩姬的胸口或小腹。韩姬就算是不死,也不可能在抱住他了。可他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他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韩姬mm正在大口大口的喝水呢?照这样的饮水量,用不了一会儿,她自己就完了。而王竹受过专业训练的水性虽说不能在水下睡觉吧,潜伏个十分钟八分钟的还不成问题。就这么耗着吧! 王竹在心里默数到八百的时候,韩姬的身体已经开始软化了,抱着死死的胳膊,不由主的张开来,身子开始向上飘。王竹心里叹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 王竹的双腿,镫蹭了几下,不算强壮的手臂,抱住已经气绝的韩姬冲出池塘。 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池塘周围已经是火把冲天,呐喊一片了。无数的士兵在四下,跳入水中搜索。桓燕带着人到处大喊:“陛下陛下” “在那是陛下”有一个士兵,现池塘中心冒出两颗人头,借着火光看出是秦二世,连忙招呼桓燕。 “陛下”桓燕穿着重达几十斤的铠甲,纵身跃入秋冷的池塘。王竹心中一阵感动,也一阵生气! 桓燕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这样跳下来能救人吗?搞不好还待老子去救他。 第十八章刺客 下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刺杀朕?”王竹气急败坏的看着躺在榻上已经被救醒的韩姬。 韩姬眼中射出无尽的仇恨。 “昏君我父亲被你们杀了,我要报仇!” 王竹心想,秦始皇和秦二世父子杀的人,平均起来每天要过几千,都来报仇,这条命还真是不够死的。 “你父亲是谁?” 韩姬双目将要喷火。 “我父亲是方士徐福。” “谁?哈哈,你父亲是徐福!徐福还有个女儿?” 王竹哈哈大笑:“你听谁说父亲死了?” 韩姬强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却被横在胸前的几只铜剑制止了。桓燕怒道;“在动,一剑宰了你。” 王竹道:“你连父亲有没有死都不清楚,就来找我报仇,这也太可笑了。” 韩姬的样子像是要把王竹生吞:“我父亲被始皇帝坑杀了,是赵国丞相张耳告诉我的。” 王竹一个劲的撇嘴,又是个胸大无脑的傻妈的,张耳的话也能信! “你上当了,韩姬徐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呸,昏君,你们杀了我父亲还想抵赖吗?” 王竹哂笑道:“你父亲真的没死,坑杀没他的份!”王竹心说,他不配! 韩姬根本不信,看着王竹的笑容反而更加讨厌!厉声道:“那,你把我父亲弄到哪里去了?” 王竹心说,徐福到底去了那里?这个还真不好说,大概去日本拍a片了吧! “jn”王竹怪笑道:“他已经飞升了,到‘jn’去修炼了。真的,不骗你。” 韩姬一下子被这英文词给弄懵了,她也知道父亲是个方士,小时候也听父亲提起过说可以腾云驾雾,骑龙下海,呼风唤雨这些英雄事迹。 可是飞升的太快了吧?才修炼了二十多年。 《列仙传》中说要修炼几千年呢? 她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你胡说,你有什么证据?” 王竹心里也有气。 谁来刺杀都可以,就是老徐家的人不能来!要说这世上有一个人对不起秦始皇的铁定就是‘老徐’无疑了。 拐走了人家三千个如花似玉的 携巨款潜逃! 她还有脸来报仇?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脸皮够厚了? 王竹一时语塞了!桓燕似乎了解王竹的心思。 “陛下,御书房里有徐福请求拨款的奏章,以极他已经寻找到长生不老丹药的密报,拿来给她让她死的甘心。” 王竹乐了,秦朝的档案工作,是非常到位地!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桓燕回来了,抱着老高的一摞竹简。 足有七八十斤。 这些资料,王竹估计写在纸上也就十几页,存入优盘,三四个kb。 刻在竹简上可费劲了。就是眼前这座小山。 桓燕拿出几份竹简给王竹。王竹看不懂,也懒得看,示意他给韩姬,让她自己她那个伟大的父亲,到底有多么的有才! 长剑离开了韩姬的酥胸。她坐起来,皱着眉头,看竹简。 “原来父亲真的飞升了,可是他飞升去了那里?我要去找他!”韩姬突然哭起来。 “jajpn”王竹重复了一遍。“早晚有一天,你会见到他的。” 这个时候去日本应该不用办护照 桓燕忍不住插口说:“你父亲不是好人,是骗子,他欺骗了始皇帝。”王竹没想到他这么多嘴。刚稳定下来的韩姬像被蜜蜂蛰了从榻上跳下来。 旁边的士兵立即把剑抵住她颤巍巍的胸膛。 王竹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都别提了!” 王竹自以为是! 他的语气很轻松! 韩姬火大了,眼神中射出威胁的光,斜视着桓燕:“说清楚。说下去。我父亲是大英雄,不是骗子,他是秦朝的功臣。” “狗屁功臣!”桓燕也火了:“***,他” “住嘴!”王竹打断了桓燕的话,转头对韩姬道:“既然知道你父亲是功臣,又是个忠臣,你为什么来刺杀朕!” “你让他把话说清楚!”韩姬对桓燕不依不饶。 这能说的清楚吗?你老爹干的那点破事,说出来保管你掩面跳河! 王竹不让桓燕开口,顺嘴胡诌:“他的意思是说,你父亲为了寻找长生不老的丹药,花了朝廷很多钱,朝廷没有办法支付,所以只能加重赋税,所以,搞的现在天下大乱!说起来,你父亲有功也有过!” “那都怪始皇帝,不怪我父亲。”韩姬倔强的说,一点也不像初见时的温柔。 王竹岔开话题。 “你还没回答,你为什么要刺杀朕,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亲这位忠臣吗?他九泉之下不是,他在天上能安心吗?” 王竹心想,他在日本侨居能安心吗? “都怪张耳,是他让我来的,他是我父亲的朋友,他说父亲被始皇帝当作儒生坑杀了!”韩姬挺幼稚。 张耳的话她一听就信! 王竹的话她也是一听就信! 王竹心说,张耳啊,张耳,你是不是有病?杀了朕对你有什么好处,还不是白白便宜了项羽。 “他还派了人去杀项羽呢!” 王竹楞道:“你怎么知道的!” 韩姬眨巴着大眼睛说:“我不小心听到的。他已经派了赵国大将司马丹,尾随在项羽身后,准备你们死了,就攻打函谷关!” 不可能吧! 这么机密的大事,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不可思议了。 “他派去的那个刺客,以前是我父亲的门生,叫做仲生。他对我说的。” 刺杀楚霸王项羽?靠,张耳的脑袋真的坏掉了。 一只手能举起香炉的猛男是随便可以刺杀的吗?蠢货! 那个仲生死定了。 王竹心想,是不是可以趁此机会做点 王竹对韩姬道:“现在知道,朕不是你的杀父仇人了吧?放开她吧。” 夜幕之中,烛影摇红! 韩姬满面羞惭,不说话,表示默认。 二十一世纪的女人可没有这么好骗! 气氛有点怪异!韩姬脸上露出了决绝。 王竹的笑声,像刀刃一把划破尴尬的墙。 突然门外传来公子婴的声音:“陛下,有事启奏。” 这么晚了还来干什么? 王竹不方便请他进来,隔着门说:“什么事?” 公子婴没有因为吃了闭门羹而恼怒,他不敢。 “陛下,项羽的大军已经到了平阴,前方战报催促立即兵。” 王竹问道:“邹明到了函谷关吗?“到了!” “兵马集结地如何?” 公子婴心想,假如没办利索,我敢来碰钉子吗? “启禀皇上,精兵六万,粮草全部齐备,随时可以起程!” 王竹这些天就在等这些。 “重赏出征的将士,每人五两饼金。明日开拔!” 反正骊山陵墓里挖出来一座金山,这点钱对王竹来说,咋地不咋地! 公子婴转身走出两步又转回来:“陛下,《大秦日报社》的记者要不要随行。王竹心想,应该去去采访一下战斗英雄。 “一半留守,一半随行。” “桓燕你先出去。” “又出去?”桓燕震惊的张大了嘴巴。 “出去!”王竹的命令不容置疑。桓燕一步三回头:“我在门口守着,陛下。” 韩姬皱了皱娇俏的鼻子:“你想把我怎样?”王竹叹息道:“徐福大人乃是国家忠臣,曾经为始皇帝建立了很大的功勋。如今他已经飞升天界,我要为他做点事情,来抚慰其忠心。这样吧你咳咳入宫为妃吧。”王竹一副沉痛的样子,似乎在缅怀忠臣徐福。 其实心里在问候徐福的老娘!*** 韩姬心头一酸,眼前一阵潮湿,忍不住落下泪来:“父亲自我五岁的时候离开,就再没有回过家。可怜我母亲,终日以泪洗面陛下” 又是个被徐福忽悠的无知少女! 这个神棍不知道用甜言蜜语害了多少人! 三千童女到了日本保不齐要变成三千孕妇! 王竹心里笑,表面却叹气。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难过,那个,入宫的事情,怎样?” 韩姬羞涩的说:“你不怕我杀你?”王竹心里还真的是有点怕,虽说百变的女孩子比较对他的胃口。可韩姬小姐,变得太快了点。一会儿冰山,一会儿岩浆。受不了。 王竹注意到她脸庞上被琴弦抽打出的一道殷红。 和洁白的脸庞交相辉映,越衬托出她眉目如画! “这道很美”王竹伸出手去轻轻抚摸。 “美吗?”韩姬耸了耸肩;“听说你最讨厌有瑕疵的女子。” 室内,铜剑映射出的冰冷气氛,像春温融化冰雪变为吹荡的涟漪! **的物理反应! 王竹矢口否认:“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拥有过女人!” “开玩笑!” 成熟的韩姬,说出的话变得含混不清,口中喷出熏人欲醉的香气! 王竹托着她尖尖的下巴! 四目交投,中间蕴含的春情无限的泛滥着。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韩姬脸上一红。 因为王竹已经把他的尖嘴口塞靠过去了。蜻蜓点水的在她唇上一吻! “啊!”韩姬出轻而清脆的一声尖叫,又像是呓语! “陛下,陛下,出了什么事情?”桓燕急得差点撞门进来。 “滚”王竹低沉着声音怒吼。 韩姬羞涩的以红唇亲吻王竹。王竹差点窒息。幸福的愣在原地,想笑又一时反应不过来。 当皇帝真爽! 王竹还是接触过五六七八个女人的,以下的文章他非常清楚!伸出双臂把韩姬抱起来,放在榻上。就开始宽衣解带! 韩姬终究是个处子,受不了他的孟浪,半推半就的说:“陛下不要忘了承诺。” 这个时候,要做女皇,王竹也答应:“忘不了,忘不了。不就是入宫为妃吗?” 韩姬这才露出了笑容。 纤手扯动了腰际的丝带,双臂抓住衣领向外打开。黑色的宽袍,便从她玉石板的身躯上滑下来,露出里面月白细缎的亵衣。周身向外散出将为人妇的气韵。 韩姬喘息着颤栗着。 “陛下见怜!”意思是让王竹轻点! 特种兵出手一般都很重。‘见怜’不太好办。 王竹心想,我尽力而为吧,实在不行,妹子你也别怪我,哥的力气比较大! 王竹趴在韩姬的身上,看着她脑门上的香汗顺着殷红的粉腮淌流,一直流进亵衣,划过纤尘不染的白鸽子。他**了一下!韩姬嘤咛了一声,闭着眼,扭过头,咬住红唇! 一件件的名贵衣服被剥离。王竹的怀中终于只剩一尊丰腻的滑不留手的玉石。 他把玩着!翻转着!聆听着!动情着!喘息着! 韩姬紧张的全身绷紧!僵硬的不得了。 王竹有些好笑:“你放松搂住朕” “嗯,陛下你可别忘了” 方才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杀父仇人,此刻已经是小鸟依人了。 王竹紧贴着她的胸膛。觉得她的心跳像急促的战鼓,差一点撞折肋骨,冲破胸腔了。 她觉得血已经涌到面上,脸上阵阵烫,全身都在烫,巨大的羞耻感和洪水般涌起的躁动在胸腔里猛烈的冲撞,对躁动的渴望和对羞耻的恐惧,使她不敢看自己那洁白无瑕的身体。却止不住颤抖难抑,呻唤出声! “啊!” 光滑的玉体,刺激的王竹下三路刮起一阵风暴,风暴以雷电的势头,冲入了他的头顶 王竹眼中闪烁着饿狼擒羊的绿光。 接着 “啊陛下”那一瞬韩姬的心跳停顿片刻。 她觉得自己像鼓满了的风帆,驶离海港,向着惊涛骇浪的大海狂飙而去 王竹在体内的火焰催动之下,渐渐的失去了理智,像脱缰的野马,撒开四蹄奔向理想中的美妙境界 直到压在身下的处子也疯狂了,八爪鱼般缠绕着他。 直到斜斜的昏黄的光从朱漆的窗格子里照射进来 王竹的火焰才渐渐熄灭 韩姬的两片红唇停止了叫嚣,小鼻子开阖着,微微的出气 锦被之上,落红点点。 王竹迷迷糊糊志得意满的倒头睡着了。眼睛刚合上一下,就听到公子婴在门外喊:“陛下,大军集结已毕,所有事项全都安排妥当,前方军情紧急,是否立即起程?” 王竹损失惨重,困得睁不开眼睛,勉强答应:“一个时辰后,开拔。” 身边的韩姬玲珑浮凸,静若睡莲,疲惫不堪,红唇酥胸体态丰腻。慵懒舒适,双眉含嗔。忍不住就在她两片红唇上亲吻了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啊,徐灵儿。” 第一章初创 函谷关。{p) 因为关口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它东起贿山,西至潼津,并靠黄河,南接秦岭高峰,山势陡峭,怪石嶙峋,悬崖交错,层峦叠嶂。 谷底的道路非常狭窄,车不能并驾,马不能并行,关中关外,只有一条道路相通,号称“天险”雄关。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秦国曾经凭借此关口,多次击败六国、五国的联军。 真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项羽带领四十万楚军如山洪爆,排山倒海。从巨鹿一路斩关夺门而来。河内、平阴、渑池、新安一一被其攻破。郡守不管是否投降,全部枭。 秦国派出迎敌的大将李由、王离、苏角、涉间、杨熊一一被杀。少府章邯、大将司马欣、董翳投降。 楚军抵达函谷关外! 王竹抵达函谷关内! 残暴嗜杀的楚霸王来了;昏庸无道的秦二世也来了;贪财好色,看到美人就直眼的沛公翘了! 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中国的命运竟然要在这些人才的手中演绎! 楚汉之争演变成了秦楚之争! 过了平阴就是三秦大地。新安城的百姓先遭殃! 楚军中许多人从前在秦川做过苦役。 秦吏惨无人道的鞭挞,像对牲口一样的吆喝,如牛如马的劳作一个个铁铮铮的汉子在棍棒下丧生,一个个瘦骨嶙峋的灵魂在皮鞭下流血哀鸣 一双双饥饿的眼睛! 一副副蜡黄的躯体! 一声声绝望无助的哀号! 故地重游的楚军被激起了心中愤慨,开始变成了,他们心中无数次诅咒过得野兽! 受虐的愤怒,复仇的烈焰熊熊燃烧! 新安以西,三百里内,死尸盈野,火光处处,一片焦土! 成千上万的秦人家破人亡,成千上万个有血有肉的躯体变成白骨。 秦人、楚人都一样 得势便猖狂! 公元前207年,秦二世三年十一月,朔风呼啸! 函谷关峭壁上,一些盘根错节的树木在寒风中出“咯吱、咯吱”的颤颤悠悠声。突然,山谷中连续传出几声凄厉悲凉的野兽嗥叫,嗥叫声带着血腥气在山谷间回荡! 回荡在股沟山岭 回荡在战士的耳朵里,心坎中 楚国上将军英布,率领五万前锋军,兵分两路顺着蜿蜒的山峰匍匐前进。一路由他亲自率领从函谷关左侧的陡峭处,攀绳而上。 另一路由蒲将军{这人要不就是姓蒲叫将军,要不就是司马迁不知道他的名字}率领,隐蔽在关前一里路左右的山坳中,随时准备攻关。 天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低沉的天空零星星的下着小雪! 函谷关上的秦兵稀稀疏疏,无精打采。火把光忽明忽暗,欲断不断,弥留苟延,正像眼前支离破碎的大秦王朝一样。 英布是项羽手下的第一猛将!桓楚的把兄弟。武功还在钟离昧、季布等人之上,脸膛紫黑,人高马大,由于受了黥刑,脸上被刺了字,楚国人都叫他黥布! 英布被大秦朝廷毁了容,脸上歪歪斜斜的刻了一行甲骨文。心里恨透了秦人,恨不得一时半刻就把秦国人赶尽杀绝。所以他的军队,在整只楚军中算是最残暴、最骁勇的。只要是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秦人,男的一刀杀死,女的剥光衣服,当街,无一幸免。连老掉牙的大娘,和没有“孵鸡能力”的书生也不放过。 不仅对黎民百姓骁勇,对秦军也一样势如猛兽。 楚军抵达函谷关外百里,英布立即请缨出战。为的就是能够多杀些秦兵,出一出胸中这口憋闷了十几年的恶气。 其实他造的孽已经不小了!章邯手下的四十万秦军就是他负责活埋的!襄城的屠城任务也是他光荣完成的。 大哥,你还想咋地? 没完没了了是吧? 老子就是没完没了。除非秦人都死绝了。你们毁了老子的容貌,毁了老子的一生! 英布大哥,其实你不帅!说句老实话 以您的尊容,刺不刺字也都属于‘呕吐’派的。 英布带五千人爬上山峰,摸清了位于左翼的秦军的营帐,占据了有利地形,派十人小队出去放火。 十名矫健的士兵猫着腰,衔着梅枝,滚动跳跃着,避过秦军的耳目,接近营寨。英布的手心里捏了一把汗。这次偷袭是整场大战的关键! 突然,方才还影影绰绰的十名士兵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英布集中目力,四下搜索,毫无所获,仿佛是人间蒸了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 英布的脑子里立即掠过一串省略号和问号!! 难道这十个家伙临阵脱逃开小差了? 不能啊?这一段时间楚军每天都像在过年,好吃好喝,美人如云的。谁会在这个时候当逃兵?有病啊! 难道是 想得太多也没有,英布又挥手叫来二十个士兵:“去,过怎么没动静。” “是,将军。”一个马弓手朗声答应。 派了个小头目,这会儿应该差不多了。 英布不错眼珠的盯着前方的士兵。可别再“蒸”了!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那二十名士兵,连同小头目闪着闪着就无影无踪了。 闹鬼了? 扯淡!英布才不怕鬼?他比鬼可怕。 “董蝶,你带五十人到底出了什么事?”董蝶是秦嘉的部将,秦嘉拥立景驹为楚王,让项梁给干掉了。董蝶、朱鸡石、丁疾、郑布、余樊军投降项家军。 董蝶答应一声,带了五十名士兵,布成散兵线状,两两之间拉开半丈的距离,摸黑前行。这下子英布放心了。老子就不信邪,你再给我蒸一个 又蒸了 我靠,我这暴脾气! 英布一下子跳起来。要亲自上去。这不扯淡吗?一百多号人都娘的跑到那里去了? 副将丁疾拦住英布,嘘声道:“将军息怒,这里似乎有” 英布斜了他一眼:“什么” 丁疾愕然:“这个末将还不知道?反正这些人凭空消失就是很不正常!” 英布心想,景驹手下都是白痴。这不废话吗? “你亲自过让士兵在前,你在最后。 丁疾听懂了,挑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英布心想,景驹手下都是马屁精,还喜欢吹牛。余樊君和朱鸡石就是吹牛吹死的! 夜像深沉的大海漫无边际。 丁疾跟在五十名士兵的身后,一步一回头的向前爬行。 不能被敌人现了 这样比较保险!反正天黑也没人看得见。 突然,丁疾听到十几声闷哼。扬起脖子一看,夜色中似乎少了二十来个士兵。他大吃一惊想要转身,突然脚下一阵松动,身子就重重向下跌入一个深坑中。“彭”头晕脑涨,身体差点散架,喉头一甜,一股腥气上涌,吐出口鲜血。黑暗中出“嚓嚓”几声响,有人划着了火石。 趁着微弱的火光,丁疾四顾一看,登时明白了,怪不得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原来都到这里来了。 就在丁疾庆幸未死的一刻,石洞中突然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白烟像山中的云雾一样遮挡住人的眼睛,丁疾嗅到一股甜丝丝的味道。突然全身慵懒,昏昏欲睡,失去知觉 “又消失了?邪门!” 英布失去了耐性,跳起来下令:“没时间了,大家跟我一起上,一定要在三更之前,点燃敌寨。” 五千人一起上,总不会凭空消失掉英布咬着牙冷笑不止。 果然,英布带着人冲到秦军的营寨前,一切正常。再没有生凭空消失的“化学反应”。距离秦寨五十步之外,英布命令点燃手中沾了桐油的火把和火箭,随时准备放火。然后下令冲锋。 五千人马,屏住呼吸,举起火把一窝蜂的向秦军的营寨跑去,从天空上下看,仿佛大面积的飞过一群萤火虫。 “呜!呜!呜!呜!”四周号角突起,喊声大作,无数的火把升起于英布四周。耳畔听到轰隆轰隆的阵阵爆响,向闷雷翻滚,也像万马奔腾。杀气冲天,潮涌般奔腾而来。 秦营之中,火光冲天,把黑夜照的跟白昼一样! “不好,快撤”英布醒悟的有点太迟了。 山路两边的峰巅,无数的巨石向下滚动,一块追着一块,像雨夜中的冰雹一般。英布由于在最后压阵,所以来得及凭借矫健的身手跑掉,可他手下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在巨石、碎石的快攻击之下,登时乱作一团。声嘶力竭的喊叫着向回跑。巨石化作死亡的瀑布,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座坟墓,呼啸着,转瞬就把整座山谷填平,山谷内惨叫哀号声夹杂着轰鸣声传出去百里有余。英布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百米,回头看时,身后已经树立起一座血红的山峰。火把光的映照下,死尸和巨石交叠在一起,黄尘、血腥混合成粉红的烟雾溅起三丈多高,几乎把整个世界都搅成一片混沌,每一块石头上都在滴血。五千士兵竟然无一幸免。 杀人不眨眼的英布虽然懊恼却没有被眼前的血腥场面吓倒! 这比起四十万秦军的坟头还差得远了! 他只是懊恼,回去没脸跟项羽交代。 英布一边跑一边脱去沉重的铠甲,扔了手中的兵器。顺着上来时的绳索,沿着直竖的山麓,溜下悬崖。 埋伏在山坳中的蒲将军看到火光冲天第一个反应就是,英布得手了。 这本是约好的讯号。城头火起,立即挥军攻关。 “咚!咚!”两声炮响,蒲将军不敢怠慢,一马当先帅兵杀出山坳。 整齐的橹盾遮掩着一对对的弓箭兵接近函谷关城头。蒲将军没有重复的下令,从队伍冲出山坳开始,惨烈的攻城战就已经全面展开了。 大概是因为秦军在侧翼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袭击,乱了阵脚。城头上竟然一片漆黑。 莫非是弃关逃跑了? 蒲将军只能这样想,因为自从巨鹿之战后,这种事情屡见不鲜。 一万训练有素的弓箭兵,在进入射程后隔着三重战壕连续射三次密如暴雨的劲箭。劲箭遮蔽星空,无一例外的落在了黑糊糊的城墙内,却没有听到一声惨叫。也没有引一次还击对射。 这种情况说明什么? 逃跑了呗! 蒲将军大喜过望,这攻破暴秦的功非我莫属了! 蒲将军挺了挺胸,大大咧咧的下令:“全体步兵跃壕,云梯攻城” 令出如山! 强悍的荆蛮,像开闸的洪水,甩脱护卫身体的橹盾,手持刀枪,出饿狼般的嚎叫,两人一组争抢着搭着云梯开始跃壕。谁都生怕落在了谁的后面。 没有如雨的雕翎阻挡,四五万士兵,很快地踩着云梯冲过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战壕,来到护城河下。 蒲将军骑在马上,右手五指抚摸着胡须,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 到了这个时候,他彻底放心了。 丧失了斗志的秦军逃之夭夭了。自己凭空捡了个大功劳! 五万将士的身后是三重深达两丈的壕沟。 壕沟内插满了可以取人性命的尖竹、鹿角 战鼓声,号角声,响彻云霄,仿佛在为楚军即将得到的胜利高声喝彩! 楚军在护城河的激流外愣了一下,立即狂的把一架架云梯搭上去,迈开大步向城头冲去。 突然,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楚军耳边同时听到一连串“咔咔咔咔”的机括声响! 声音是从,青灰色的条石垒砌的城墙上出来的。 星光、火光下,蹲踞的城墙似乎突然向外鼓出,墙壁上生出无数只光亮的眼睛。足足有不下几万只。那些眼中全都向外射出森森的杀气,看一眼胸口窒息,如坠冰窖! “不好” “怎么回事” “我的妈呀那是” 当凶悍如虎的楚兵现不妥的时候,一切都太晚了。 城头上,团团火光爆出来,无数的秦兵幽灵一般出现在箭垛之后,弯弓搭箭、居高临下。蒲将军眼前的天空像烧红的锅底,锃亮青。 这倒是没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楚兵也不怎么怕死,已经冲到护城河边了,破城只是时间问题!让蒲将军感到冷汗直流,亡魂丧胆的是古旧斑驳的城墙上竟然伸出了将近两万只长矛。他看到城头上有一个穿着古怪绿衣服,带一顶圆帽子的家伙,把砍刀一样的手臂重重的放下来 蒲将军还在呆呢!城墙上怎么可能长出长矛来? 那玩意有什么用? 莫非是用来攻击的! 王竹的手臂放下来,王贲展动手中红旗。早已经等候在城下的阴阳机关学专家邹明,手臂轻巧的探出去触动了城门边的机括 “嘎嘎嘎嘎” “嗖嗖嗖嗖” 两万只深深嵌入条石的长矛从城墙内收缩拉紧然后爆力反弹出去。原理倒是和小孩子射弹弓差不了多少。所不同的是,这两万个弹弓,只要邹明一个人控制就ok了。 这是王竹从骊山陵墓的机关中的得到的启示,命令邹明日夜研究阴阳家秘籍而设计出来的。这个工程动了大约五六万的将士,这些天他们日以继夜做的不是操练骑射,而是在岩石上打孔。总工程师邹明,控制着所有的精密关节,绘图、选址、连接尽得机关学的精髓。甚至有青出于蓝的架势。当他把一切安排妥当的时候,这两万只长矛,就成了眼前的这一次激射! 王竹把骊山陵墓中的劲箭,换成了长矛,就是要先声夺人,震慑不可一世的西楚霸王,给他个迎头痛击,给他个巨大的下马威! 这个下马威果然不当其冲的楚军弓箭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力量和度全都出当时人类想象的长矛贯穿了身体。一只旋转中的长矛足以贯穿前后一排三四个人,最先的一个尸体往往被撕的粉碎,就像是被炸弹炸开花的。 两万把长矛横向辐射开去,函谷关下立即形成了一场人工的血肉冰雹。连着肩膀的头颅、一团团青紫色的肠子,血浆、胃肠纷纷窜上半空。最后面的几排士兵看清楚生了什么情况,转身飞奔逃走,却因为人数众多互相拥挤、自相践踏、大半跌入黑暗中的壕沟之中。 壕沟内的惨嚎伴随着飚飞的鲜血此起彼伏。 蒲将军和不到两百的骑兵卫队布列于三重壕沟之外。也在同一时间受到了射程无比的长矛的打击。百余名骑兵转瞬间在他左右化为一堆血肉,蒲将军用大刀拼死磕飞几只沉重的令他半边身子麻的长矛,动作稍微一缓,左臂传来一阵麻痒,转头一看,一条手臂不翼而飞,断口处血如泉涌,半边身子已经被黑血浸透!在马上晃了几下,眼前一阵昏黑,彭的一声跌了下去 第二章楚国 项羽 战魂 天阴沉沉的,满眼是雪! 寒风飕飕,刀割肌肤! 北风卷起雪花,出尖锐的哨音,撒盐一般扑打着函谷关的城头。>城头上无数的刀枪铠甲都披上了雪白,丝丝的向外冒出寒气。巨蟒翻滚般搅动起来的雪花扭曲了整个空间,混淆了人的视线!无数雪白的帷幔在眼前狂卷晃动,天地间一片混沌。 湍急的护城河一夜冰封!阴云下,河面的冰层显示出一种坚硬的灰暗。 壕沟内的尖竹,变得更加苍白而锋利,胜过纯钢打造的利刃! 三重壕沟外整齐排列的数排拒马桩,在啸风冷雪中呜呜鸣叫,三角形的结构被寒气逼人的雪冻得更加结实。它固执刚毅的面对着千军万马,仿佛已经和天地连接在一起。再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其移动分毫。 项羽真是够变态,这种天气竟然来攻城! 楚国的战马像洪水般汹涌而至! 城下,如海的旌旗中,阵阵战马嘶鸣,那声音如泣如诉,高亢嘹亮,冬雷震震,催人奋。万千嘶鸣此起彼伏汇聚成浪,滚滚而来,如同向天地诉说满腔的耻辱与愤怒。 楚国的将领都相信,那是大楚王国不屈不挠忍辱负重的战魂在召唤! 是无数战死的冤魂在等待着雪耻的哀号! 楚军中鼓声喧天,号角震空,战旗飘飘,战车阵阵。人山人海,江水吞羊般扑至城下! 二十几个由战车、弓箭兵、骑步兵组成的万人方队,霎时间把城头秦兵的视野填满! 上万面锦绣着黑熊的红色战旗猎猎作响,赤红映霞,血旗猎猎,狂拂乱飘! 几十万满含愤慨的荆蛮身上散出来的杀气,直冲天宇,头顶旋卷的雪花似乎也被吹散! 楚,是熊的后裔! 楚人,是熊的子孙,熊的后代。楚人崇拜熊,正像秦人崇拜朱雀! 熊的誓言,熊的精神。 一张张抖擞如风的熊皮下,隐藏着楚国战士誓死复兴的爱国之心! 楚国不同于,齐国、燕国、韩国、赵国、魏国这些国家! 楚人是倔强的蛮横的英雄辈出百折不挠的!他们胸中有烈火,除了楚王没有人可以统治他们! 陈胜、吴广是楚人,秦嘉、景驹是楚人、刘邦是楚人、韩信是楚人、范增是楚人、项羽更加是楚人。 这个时代的名将,几乎全都是楚人:龙且、钟离昧、游侠季布、英布、虞子期项羽手下的五虎大将全都是楚人。此外还有桓楚、季心、丁公、樊哙、萧何、灌婴等楚人,皆一代人杰。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秦楚之间,仇有三江,怨胜四海! 楚国是战斗的民族,是称霸的民族,这个国家的国民爱国之情空前高涨,不说,屈原、项燕,就算是三尺高的孩童,在秦军破楚之际,自杀殉国者不计其数! 这和楚国的国情有关系! 楚国,不是周王室的封国。这个国家从诞生的一天起,就凌驾于诸侯国之上,和周王室平起平坐。【史料】周王室兴起于黄河,楚部落兴起于长江! 周王室册封其他的国家为公、侯、伯、子、男如齐桓公、晋文公。而楚王国从一开始就称楚王。所以,它和中原隶属于周王室一奶同胞的齐、燕等国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周幽王被杀后,楚国的势力和疆域一度过周王室所有封国总和! 楚国和中原是截然不同的世界!他们有自己的历史和文化! 所以,要打败楚人,比打败其他的东方五国困难的多了。 风雪渐小,楚军的阵容清楚地出现在了王竹的望远镜里。 王竹的身边站着蒙铎、王贲、李信等秦国老将,还有夏侯婴、靳强、郦食其这些降将! 郦食其指着项字帅旗下那人道:“陛下,那就是楚国项羽!” 楚霸王! 王竹调整了望远镜的角度,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这位“伟人”的全貌! 这是楚霸王项羽? 不可能吧,妈的,偶像派的! 不是青面獠牙?也没有血盆大口?腰上也没有挂着十几颗人头,手里也没有提着二十几颗人心。这,这和想象中的相去甚远?! 王竹回头问郦食其:“是不是看错了?” 郦食其揉了揉眼睛:“没错,没错,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靳强和夏侯婴也在一边证实:“没错,那就是项羽!” 这怎么可能?比秦二世帅多了?! 施瓦辛格般的猛男! 长的还有几分“姿色” 哎呀,越说越夸张,魔鬼居然还会笑?! 这让王竹有些接受不了了。刘邦的长相让他很满意!项羽如此英伟让他觉得秦二世的身体很自卑。 望远镜里出现的那人,两道剑眉如两柄利剑,钢韧有力,直插鬓,包含几丝寒光,一双炯炯闪光充满煞气的圆眼,好似黑夜中的两颗寒星,冷静深远。脸庞轮廓分明,就像是刀剑描画,满面虬髯,嘴角含露着聪慧霸道的冷笑。孔武有力,高大威猛,两条手臂比秦二世的腿粗上两圈,右臂中紧握着一只通体青,长一丈八尺,重两百斤有余的方天画戟。 这是历史上的第一只方天画戟。由楚国第一美人虞姬亲自画图,天下第一铸剑大师,‘方大丁’耗费一月打造而成。这种三角形利刃矛头,旁边带一个弯月形利刀的兵器,因为是虞姬明的,起初起名叫做“姬画”后来因为不够霸气,所以改名叫“方天画戟” 项羽坐下一匹精神战马。 那马儿,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杂色,纯青亮。双耳尖尖,小而有力,四蹄强健,尾巴好似一道青色的瀑布,美丽飘逸;双目烁烁闪光,似乎可以穿透城墙,浑身肌腱游走,仿佛有老鼠在窜行。 乌骓马,前蹄腾空,马身直立,四蹄乱踢,仰天咆哮! 项羽披战袍、背挎长剑,黑迎风飘洒,煞是威风凛凛。身边排列五十几员锦袍金甲,能征惯战的楚军大将。除了五虎大将之外,还有屠刚丘、项庄、项伯、桓楚、季心、吕马童、丁公、金越元、乌车菊、柏溪、巴玉赞、熊天、熊武强、商敬、巫天然、翟略、陈婴、章邯、董翳、司马欣、樊哙、纪信、灌婴 看来吕雉真的投奔了项羽! 弓箭兵之后,布列将近两千人的骑兵长矛手。这应该是项羽的亲兵卫队!骑兵之后,是左中右三路整齐的步兵方阵,一丝不苟,整肃雄壮,和刘邦的民兵队伍,不可同日而语。方阵之后是战车与骑兵混杂的阵势每二十名骑兵护卫一辆战车,每五十辆战车结成一个小的方阵,这样十个小方阵在组成一个大的方阵。 每辆战车以四马牵引,车上身穿革甲的士兵五人,一名御者{驾驶员};两人在右持长矛,主刺杀;两人在左,持弓矢,主射击。战车之下除了骑兵,还配备有随车步兵,每车至少四十人。 战车之后,是项羽的五万王牌重装步兵,士兵全都身穿铁甲,手持长柄大刀,年龄在十八岁至二十五岁之间,年富力强,膀大腰圆,热情高涨。这些人是预备城破之后,搞屠杀清洗用的。 英布此时正在这里压阵! 整个楚军阵营,兵将丛丛,戟剑森森,战旗猎猎,大有一往无前的气势。 “呜!呜!呜!”号角声起!战鼓雷鸣! 乌骓马出一声破天裂地的嘶鸣!彪悍的马蹄再次腾空!后蹄一带劲,直腾出去,一声长啸,像在空中划下一道深深地乌光,接近战壕的瞬间,立定般戛然止步! “城头上站的可是秦朝暴君?”项羽声如铜钟,高声叫骂。顿时一股凛冽的杀气逼上城头,秦朝诸将全都被这人的悍勇所震慑,八成以上,面如死灰。 王竹正拿着黑管子左右打量楚军大将呢,一会儿回头问问,这个是谁,那个是谁?郦食其一一的说给他听。 忽然望远镜中电光一闪,项羽打雷般的叫声,吓得他望远镜差点撒手。王贲还没说话,秦朝的几个老将,已经忍不住挑起老高:“大胆乱臣贼子,竟敢对陛下无力,该当何罪?” “王八羔子,楚狗” “项羽,你这个屠夫!” 一阵喝骂声,把项羽给骂傻了。没想到秦人的士气还挺旺盛!还敢还嘴?! “昏君开城投降,本将军可以饶你一死!”项羽嗔目切齿,哇哇怪叫。 王竹紧绷的脸陡然松弛下来。还以为看错人了,原来真的是那个不懂政治的莽夫!好! 王竹制止了李信等人的叫骂,嬉笑着答应:“你是谁?这么大的口气?” 项羽傲然道:“我是楚国上将军项羽,快点投降吧,我数到三可就要攻城了。”王竹摆手道:“慢着,慢着,项羽,你凭什么放我一条生路,你又不是楚王熊心?” 项羽心说,楚王算个毛,老子说一他还敢说二?刘季的事情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我项羽一诺千金,说一不二,你开城投降,我决不食言!” 王竹的眼前闪现熊熊的火光,那是阿房宫和骊山陵墓焚烧所造成的! 我要保护文物,不能让你***把中华瑰宝给毁了! “楚国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楚王熊心说了算?朕怎么有点糊涂了。”王竹故意把项羽向阴沟里带。 果然,完全没有把楚怀王当什么的项羽须皆张:“当然是本将军说了算,你那来的这么多废话,一”项羽伸出了一根指头。 大将桓楚突然靠过来道:“将军,小心秦军的机关埋伏,蒲将军就是吃了这个亏,才死于非命的。” 提起昨天的事情项羽就七窍生烟,自从起兵以来,除了定陶之战,自己不在场,还从没有败的如此凄惨。五万精锐不到两个时辰竟然片甲不留,连蒲将军都翘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项羽听到消息,大雷霆,光是楠木桌子就拍碎了四张,幸亏虞姬妹子及时赶到,要不他非把英布的脖子给掐断了。 “明日饱餐战饭,三个时辰内拿下函谷关!” 第二天开始下大雪,但没有人敢劝项羽改主意的。连亚父范增都没有开口。 王竹一面命令邹明准备射长矛,一面跟项羽胡扯:“朕想过了,朕还是不能投降的?”项羽目中逼出两道死光:“什么?” 王竹无奈的喊道:“因为你们楚国政局不是很稳定,到现在为止,连谁做主都搞不清楚?项羽,你要是想让朕投降也可以,除非你先废了楚怀王。” 项羽心说,那还不容易,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不会这么说的! 楚霸王只是任性兼不会做人,他可不是傻子。 这明明就是在扰乱老子的军心吗? 秦二世这个王八蛋,死到临头了还耍阴谋诡计! 项羽大怒:“昏君,你敢和我决一死战吗?” 单挑啊? 王竹还真有点扛不住! 胳膊举起香炉,特种兵也来不了!让王竹去把虞姬骑了,或许还能办到! 还是群殴吧! 王竹有点让秦军泄气;“朕乃是真命天子,万乘之尊,你想和朕单挑,还不够资格!” 王陵举着大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跑过来:“我去把他跺了。” 王竹翻白眼,你去把他跺了? 说得真轻松啊!就你这样的去个七八十个还差不多! 李信说:“要不还是老臣去一趟?” 把楚霸王当成菜鸟了! 这样下去要吃大亏的。王竹郑重的问郦食其:“项羽武艺如何?”郦食其咂咂嘴皱着眉头:“让我两只手一只脚我也打不赢!” 王陵道:“还是让李信老将军他老人家比我们年轻人办事牢靠!” 这是个什么人呀?! “二” 王贲大刀敦地,悲愤道:“陛下,此人和我有杀子之仇不共戴天,请陛下让老臣出战!” 坏了,坏了。 王贲这话可是不能拒绝了,不然肯定军心动摇了,照理说,王贲不能这么鲁莽,大将军最忌讳的就是意气用事。可这丧子之痛也的确非常人能忍受。 项羽也太不是东西了,还在下边扯着嗓子嚷嚷:“王贲,你儿子已经让我给跺了,当初你父亲王翦逼死我爷爷项燕,等我进了城一定要把你王家满门诛杀,一个不留!” 王贲双目通红,牙齿咬的格格作响! 王竹心说坏了,王贲去了肯定会回来了,先别说年纪大了,就算是年轻的时候也未必打得过“野兽”。 王竹说:“朕代老将军出战,反正朕对守城一窍不通,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老将军了。” 王竹想起来了,他有防弹衣,刀枪不入,怕项羽个鸟! 王贲惶恐不已,颤抖的跪倒在地:“陛下乃是万金之躯,身系黎明百姓社稷安危,怎么能轻身涉险!” 王竹收买人心:“王离将军之死,朕心里也挺难过,这件事情与朕前些年宠幸赵高也有关系。朕理当为老将军报杀子之仇!” 桓齮等人也跟着跪倒在地,坚决反对王竹出城! 王竹固执己见,说什么也不敢! 他有自己的打算,假如可以像干掉刘邦一样灭了项羽,天下不就是他的了吗? 有点花痴 有点异想天开! 第三章单挑 王竹带着三千骑兵,蒙铎、桓齮、靳强杀出城外,通过护城河,穿越壕沟,燕翅形布列于外 王竹的装扮对于项羽来说就是个不小的震撼! 上身是沾了血渍前胸板结而黑的绿衣服,下身却配了一件,金光灿灿的战裙,头顶带了个同样颜色的绿帽子! 谁把他老婆骑了?! 再看秦二世的尊荣:尖嘴猴腮,纤腰一握;唇红齿白,**莹莹;迎风如柳,傲慢娇柔;两袖清风,一肚子酒精。 项羽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这种身材还不够他一顿饭塞牙缝的。 再看王竹的兵器就更可笑了! 居然是一根一丈五的铜棍! 这种东西怎么能上阵杀敌呢?是不是故意让着我?项羽在心里给王竹判了死刑了。 找死有很多途径! 可以撞墙、上吊、抹脖子、跳河再不行就绝食,为什么要出来送死,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项羽豪迈的笑声引了楚军战鼓大作,号角连连。士气登时大震! 而秦二世那娇媚如少女的身材和猛男站在一起,城头上的秦兵大部分都泄了气! “俺的亲娘呀!” 有的干脆闭上眼睛不忍卒睹陛下死于非命! 王竹也有点怯场! 这身体太不给他长脸了! 项羽面前,就像是泰山脚下的一颗歪脖树。 又像是站在大款面前的清洁工。 说话没底气呀! 王竹对刀枪剑戟这些兵器,都不太精通,顶多是皮毛! 前生当兵的时候,主修的是少林寺的达摩棍法!威力很是牛x。前几日便命人打造了一根重一百斤左右的铜棍。 再重些,秦二世那小胳膊只怕禁不起! 王竹先声夺人! 清了清嗓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撇着嘴,冲项羽伸出右手中指,做了个‘靠’的手势! 项羽不明白什么意思?脸上现出茫然神色! 王竹晃晃膀子,铜棍前指,扯着嗓子喊道;“乱臣贼子,朕今天结果了你!” 项羽不屑,白痴,你算个鸟。老子一巴掌给你拍成肉饼! “秦二世,不服你就放马过来,今日本将军要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出一口恶气!” 王竹翻白眼:“项羽,你扯淡!你杀的人比朕还多呢!” 项羽大怒:“本将军杀的是暴秦的爪牙,天下人人拍手称快!” 王竹厉声道:“襄城、陈留的百姓也是爪牙吗?你为什么赶尽杀绝?”王竹目光转向项羽身后的章邯:“四十万秦军又何必赶尽杀绝?” 章邯满面羞惭,眼中射出无比惨痛复杂的光,软软的垂下头去! 项羽已经失去耐心了。 “昏君,废话少说,接招!” 乌骓马四蹄腾空,窜出一丈,方天画戟在空中乱出一道惨白的光线,将周遭的风雨与冷气搅成一团,夹杂在一起,袭向王竹。 王竹的骑术比项羽差得远了,战马也差点! 不过项羽也大意轻敌了,把举鼎的力气只使出来四成。 项羽心想,这种身材,绝对秒杀! 可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生了。“当”空气中出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两匹战马乍合骤分,同时向后退出一步。 王竹的整条手臂震得麻,半边身子都有些脱力。 项羽也无比的震惊,昏君竟然可以接住他一招强攻?! 项羽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乌骓马奔走如风,方天画戟使出八成的力道,迅捷无伦的攻向王竹,再次杀入战圈! 王竹方才没被震死,还以为项羽言过其实,他那里知道人家只使出了四成的力气,胆子登时大了好几倍!铜棍像一条赤红的怒龙般直向外扫去。 “去死!” 项羽这次已经提起点精神了,奋力接住铜棍,“锵”兵器相交,激起一串火花!王竹战马被强大无匹的劲道震得连连后退,险些瘫痪! 王竹大惊失色,原来这才是项蛮子的真正实力,刚才是跟我闹着玩呢!我说呢!楚霸王不应该是徒有虚名的。 王竹这里思绪电转,惊骇的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连逃跑都忘了。项羽哇哇怪叫,像疯的公牛,方天画戟运转如轮,追击而至,王竹无可奈何,拼尽全力接战,被霸道的攻势,逼的节节败退,五六招的功夫已经是险象环生,危机迭出。不是他反应脑袋早就飞上半空了。冷汗悄悄地爬上王竹的额头! 项羽心中的惊骇,一点也不比王竹小!世上能接得住他五招的真是太寥寥了! 尤其是王竹的棍法,软中带柔,柔中带刚,攻守兼备,招式精妙,攻击的角度又刁钻难测,实在是他生平未见! 昏君那来这么高的武功? 看到这一幕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 秦军都想,皇上真的深藏不漏,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厉害,厉害! 项羽最喜欢跟人争强斗狠,越是强大的对手就越能引起他的兴趣,引他的兽性! 悍勇的项羽哈哈大笑,挥出了十成的功力,向王竹攻出两招。王竹本来是强弩之末,这下子可就抵挡不住了,连连后退,喘息连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用力过度,导致汗流浃背,行动跟不上脑子了。 “当、当”两声脆响。 王竹转身之间,觉得前胸后背同时剧痛,还以为已经被刺穿了,抽冷子一看顿时感到庆幸。没有刺穿,只是前后心同时被画戟刺了一下。还好有防弹衣,没受伤。 “啊!”项羽大惊失色“昏君你” 王竹趁着项羽愣,轮出五招,把他逼退,驳马便跑,一边跑一边喊:“朕是真命天子,天神下凡,你这种凡间的兵器,根本就伤害不了我。” 王竹要跑,项羽怎么肯放,拍马在后紧追不舍,势必要活捉昏君,骑兵跟着袭来。王竹亡魂丧胆,带着士兵跨过壕沟,从吊桥踏过护城河。 吊桥迅收起。 项羽根本不理,竟然从护城河的冰面上追了过来。 完了,王竹刚过河。 眼看就完了。 王竹急出了一脑门子汗,突然左手在腰间摸到一件东西。 项羽,你这回儿你还不死?! 王竹抓起系在腰上的手雷,拉了弦,猛地向护城河坚硬的冰面投去。慌乱中也没看清楚项羽的位置!反正差不多! “轰隆”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水面上腾起三丈高的冰棱、冰屑、雪雾,整个护城河的河面爆炸和楚军几千骑兵的重压之下坍塌五里,出咔咔爆响,平板的整块冰面,顷刻化作了无数块巴掌大闪光的水晶。楚军骑兵,纷纷坠落冰寒刺骨的冰窟之中。顿时间哭爹喊娘,惨叫不止,有的干脆直接被漫天激射的冰棱砸中头部,脑浆迸裂而死,有的在跌入水中后被战马砸昏一命呜呼,还有的被溺水濒死的战友活活掐死,剩下的突然手脚抽筋,胸口憋闷,冻得心肌梗死,沉入水底。 多亏了将军铠甲的保护! 手雷就在项羽马前一丈处炸开花,项羽被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从马上扔了下去,身子一着地,冰层就龟裂开去,他沉重的身体跟着沉入水底!在沉入水底之前,脑袋至少被巴掌大的冰棱击中了三五次,头破血流,双眼紫青。 要是别的人,受到如此重击,加上铠甲、战裙、棉袍沾了水的重量,决计不可能从水底爬上来了。可楚霸王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蛮力一,陡然从水底跳了起来,奋力向岸上游去。哇哇大叫,拼命划水,顺带把几十个楚兵扯入水底,竟然让他爬到了岸边! 楚军营中,爆出阵阵呐喊,马蹄声成片传来。战鼓敲得跟放鞭炮一样急促。 “将军,将军”钟离昧等大将纷纷来救! 王竹已经回到了城内,他满头大汗拿着望远镜,一下子锁定了落汤鸡一样的项羽,跳着脚道:“快,项羽要跑了,给我放箭,告诉所有的弓弩手,都对着他一个人放箭!” 这命令一下,那还了得,城头上至少也有两万弓弩手。白色的雕翎羽箭,登时在空中形成一件黑色的大氅,遮蔽了护城河,目标只有一个就是项羽。 项羽果然悍勇,游泳都没有放弃他的方天画戟。 此时他沾了水的身体,至少有三四百斤,居然还能跳上马背,回转头来,方天画戟运转如飞,在身前形成个轮子,把箭矢击落无数,跟着驳马狂奔而去。 这一转身,铠甲上顿时中了十几只劲箭! 项羽回头再拨打一阵,又中了十余箭,驳马再跑,此时楚军骑兵步兵纷纷赶到,有的过去救援,有的在城下放箭对射掩护。一众大将纷纷挡在项羽身前,形成一道钢铁长城,护佑着落水狗一样的项羽退出壕沟。 王竹在城头哈哈大笑,指着狼狈的项羽道:“项羽,看到了吧,你逆天行事,上天让天雷来劈死你呢?你还不投降?” 城上、城下对射的箭矢更加密集,在空中形成一道来回穿梭的拱桥,遮蔽了本来就很暗淡的日光。哀号声不断,每一秒钟都有几条或十几条宝贵生命消逝。 趁着楚军的弓箭手稍微压制住了城头的箭雨,一众大将保护着哇哇大叫,浑身浴血的项羽,步步为营,向后退到秦军弓箭笼罩范围之外! 楚军后队战车兵在英布的压制下森然矗立,纹丝不动。 可是亲卫骑兵队与步兵却生了不小的混乱。抢救项羽的时候,被弓箭射死的有之;自相践踏而死的有之。方队被打乱,一窝蜂的溃败而去。 鉴于楚军后队没有丝毫混乱,王贲没有下令出城追击,毕竟楚军此刻的实力,还远远地在秦军之上。 看着战无不胜的数十万西楚大军仓皇溃败逃之夭夭,城头上秦军气势大振,数万将士一起高呼“皇帝万岁,陛下万岁,秦军威武,秦军威武” 几万条秦川汉子充满热情的呼喊,惊天动地,排山倒海,城墙为之震颤,抖落一身的灰败变的精神抖擞。天宇中暗黄色的乌云被这种惊雷般的气势震的粉碎。 项羽的身体被几百斤的装备包裹着,跑出去没多远就冻成一个冰坨子,连马匹都不堪重负,摔倒在地。将士们急忙把他插满羽箭的虎躯抬起来送回军营。 身体虽然寒冷,可城头上的欢呼声却变成了一勺一勺裹着辣子的滚油,**辣的,气的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老子要宰了这个昏君昏君,我和你势不两立” 王竹正美滋滋的用望远镜看项羽的狼狈呢,笑的他前仰后合的。笑了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妈的,怎么没把***给炸死,差了一点准头!这下把蛮子给惹毛了,有的受了! 回想起方才和项羽的对阵,心里一阵阵的不寒而栗,妈呀,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要不是达摩棍法讲的是套路和灵活,和他硬拼,怕是早就连人带马被砸成肉酱了。王竹这时才感觉出来自己一条羸弱的右臂已经没有知觉了,想动动手指也做不到,扭过脖子一看,可了不得了,虎口处破了个寸许长的口子,鲜血涔涔的向外淌流! “陛下,陛下受伤了”王贲感激的冲过来。 “可惜没能替老将军手刃狗贼,报得大仇!”王竹继续煽情。 古代人都比较实诚!王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能如此待老臣,我儿王离死得其所,有何抱憾!” 蒙铎也跟着跪倒,垂泪道:“陛下如此仁德,绝不会滥杀我父辈,想来真的是受了赵高狗贼的蒙蔽,蒙铎错怪了陛下,罪该万死。”猫下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 王竹赶忙道:“两位快起来,都怪朕以前错信了赵高狗贼,才连累你们和亲人生离死别,朕有罪。王家,蒙家,为我大秦立国建立不朽功勋,绝不该遭此横祸,朕错了。朕为王老将军做这点事情,算不了什么。比起王翦老将军灭楚兴秦,蒙恬击败匈奴稳定边塞,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蒙铎、王贲感动不已,痛哭流涕,连桓齮、靳强、郦食其都在一边陪哭。 耳闻不如目见,也许以前真的是错怪这位皇帝了! 李信突道:“陛下挫败项羽,来日必当震动天下,各地乱兵定然人人自危,我军乘胜出击,当大获全胜也!” 李信的急性子又犯了。 太急功近利了,经过了一次惨败,几十年的蹉跎,仍然没有改变。 这样下去还得吃大亏。 王竹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楚军的实力还很强大,需要从长计议。” 郦食其眼珠一转,道:“陛下,项羽此次受伤不轻,就算是不死也脱层皮,保管他三五天起不来榻。我军不如出奇兵偷袭楚军营寨,楚军必乱。” 第四章风雪劫营 上 蒙铎抢在王贲前面:“还不行!” 李信斜了他一眼 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大人说话别跟着插嘴! 王竹看王贲似乎也不赞成,问道:“怎么不行?” 蒙铎皱着眉头,谨慎的说:“项羽虽然受伤却没死掉,万事自有范增代为筹划。军心虽然有些动摇,还没到望风而逃的地步!” 王竹遗憾的说:“这样说,偷袭肯定没戏了?” 蒙铎眼中闪过狡黠:“也不见得!陛下给我几天时间吧。” 郦食其差点飙,不服气道:“兵贵神,不趁着项羽兵败偷袭,难道要等他伤好了埋伏我们?” 蒙铎道:“郦先生不必着急,我自有主意!” 郦食其心想,你有个狗屁主意,草包一个,不过是凭借祖荫才有今天的地位,老子不鸟你!转而向王竹道:“陛下,当断不断,必为其乱,良机难得呀!” 蒙铎不是个黄口小儿! 一段时间的观察,王竹觉得他还是很沉稳的。 基本具备成功大将的素质! 不愧是蒙家的种子! 郦食其脸红脖子粗了! 想个办法让他下台。 “咳咳,王老将军,你觉得如何?朕这里也没有主意了!” 王贲早有准备:“陛下,老臣觉得应该等等。” 王竹也没细问,他信任王贲。 “那就在等等!” 第一天没动静,蒙恬只是操练兵马,整修城防。楚军方面也没有派人挑衅! 第二天、第三天蒙恬仍然没有丝毫动静!郦食其和李信又坐不住了,连王竹都差点坐不住了! 第四天王竹跑去问蒙铎:“蒙将军可以兵了吗?”在不兵就把机会错过了! 蒙铎眼中一亮,仿佛在说,终于把你盼来了!可他说出的话,却令人很是失望:“再等等!” 等项羽慢慢地老死算了! 王竹心想,老子这里等得花儿也谢了!! 第五天的晚上,又是大雪纷飞! 大地上覆盖了白雪,干燥而坚硬,刺骨的寒风仿佛把人的意识都冻结,思维都凝固!! 城下几排孤零零的槐树在严寒的侵袭下,时而可以听到树枝的折裂声,好像它的肢体在树皮下碎裂了,偶尔一截粗大的树枝被寒风刮落到地上,立即摔得“分身碎骨”。 无比恶劣的天气! 蒙铎顶盔贯甲吐着白烟进入王竹的临时行宫:“陛下,末将已经集合了人马,请陛下下令出兵!”有没有搞错?这种天气出兵? 出殡还差不多! 王竹正抱着两个侍女亲热,蔫了吧唧的说:“蒙小将军,最近天冷,你多穿点,可别烧了!” 蒙铎当然听得出陛下是在损他,他不在意,急道:“请相信末将,此去必然建功!” 与其说王竹相信蒙铎,倒不如说王竹相信蒙铎的老子、爷爷、太爷爷! “来人,集合众将,城头议事!” 皇帝下令,行宫顿时天崩地裂,一众文武鸡飞狗跳顷刻间跑上城头! 王竹先到了! 大家觉得不妙,让陛下在冰天雪地里等了这么长时间,照他以前的脾气,很可能有人会倒霉! 王竹背着手,站在箭垛后,聚精会神的望着十里外的楚军营寨,没开口。 凛冽的北风刮过一处处城墙垛口,留下一声声狼嚎般的怪唳! 项羽在贿山附近,布下了百里连营!几十万大军所住之处,帐篷如星,战旗抖动连成一片如大海汪洋,狂波浩瀚! 营寨之外壕沟箭楼,法度严紧。整座大寨基本呈燕翅状,以项羽的中军帐为轴心,向两边十几个山头高地对称延伸。寨内火光点点,火红一片!高起的项字帅旗,正中飘扬,布列于两面山头的几十个营寨就像左膀右臂,众星捧月般紧密的拱卫帅帐! 一队队的甲兵,手持刀矛,步伐铿锵,来回巡弋,就像是穿插的针线你来我往,梳理着可能生的一切情况!孤寂的刁斗声、偶尔惊醒的战马的嘶鸣声,若有若无的传到城头众人耳中。 这样行军布寨,是不合常理的。普通的营寨,不管是‘龙甩尾’或是‘梅花阵’‘九宫阵’等都会把帅帐放在最不容易受到攻击的大后方。绝不会像这样,在当其中的突破口。 这样做固然危险,却也体现出项羽悍勇、狠辣、破釜沉舟的为人作风! 众将在城下看到了集结完毕的两万骑兵。当然知道陛下找他们来的用意了! 王竹没给大家质疑的机会,立即下令:“众将立即出楚寨劫营!具体的由蒙铎负责分配!”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李信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喉头出几声咕噜咕噜,鸽子吃食般的响声。 王竹装作没听见。蒙铎把一万骑兵,一万步兵分为两路,扑击楚军的左、右翼。他研究了地形,从函谷关沿着两条小路前进,可以分别攻打楚国上柱国‘陈婴’和偏将‘项它’驻守的两座营寨。至于项羽的帅帐,蒙铎好像根本没打算去。 日间的北风像飞刀,那夜间就是长满了尖刺的有毒荆棘。吹到人脸上就像刺刷的抽打,全身上下仿佛有千万枚钢针再刺,没有一寸肌肤不痛入骨髓的。 黑漆墨染般的天空,北风在眼前形成一个个黑洞洞的漩涡,卷起漫天飞絮,挡住人的视线;封闭人的呼吸。顶风冒雪的秦兵,仿佛行走在泥泞的沼泽里,每迈出一步,都要高高抬腿,轻轻放下。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面,疾搅动的冷气,让他们走上十几步就要低下头大口的喘息。飞雪虽然带来了一丝光线,但大家什么也看不到。眼泪不住的向外淌!眼眶冻得快要裂开花了! 五里路,至少花费了平时五倍的时间!两条腿变得酸麻,肺管子憋得疼痛。 真不明白,蒙铎是怎么想的。 楚营,笼罩在阴沉沉的寒气之中。 李信、郦食其奉命扑击左翼山头陈婴的大营!两人这一路上破口大骂,将蒙铎的列祖列宗包括左邻右舍都问候个遍。 陈婴的苍头军还不如刘邦的民兵有素质,战斗力弱不说,军纪几乎没有,这一段在项羽手下,得到点整顿还稍微像点样子,以前就和丐帮弟子没区别。 陈婴怎么也没有想到秦军会突然降临。 项羽受伤以后,范增预料到秦军会来劫营,提前把大将安排在各寨,嘱咐他们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防备。众将一开始,也觉得有道理,回到自己的防区,安排人手,建造工事,执行命令很彻底。楚军的士兵也一个个的把心提到嗓子眼,磨刀霍霍,预备拼命。可是左等秦军不来,右等秦军不来。一天不来,二天不来,过了第三天,听说项羽的伤势有所好转,所有人都长出一口气,进而放松了警惕。 第四天,秦军仍然没有光顾,这说明,他们根本没有偷袭的计划! 滴水成冰的天气,站在外面巡逻的楚军兵卒早已无影无踪,点起炭火的营寨中不时传出士兵香甜的打鼾声,篝火燃烧的有气无力,渐渐的熄灭变成黑烟随着大风四处扩散。 下半夜的时候,营寨和黑夜溶为了一体,兵将们有的屋里烤火;有的正在蒙头大睡;有的甚至钻进附近的村落祸害女人、投色子赌博! 没人值班! 李信和郦食其带领一万骑步兵弓上弦刀出鞘,每人腰间背一捆柴草,横向排列为散兵线状,猫腰向前突进。接近营寨之后,李信意外的现,楚军驻地,寨门紧闭,岗楼林立,却没有人站岗放哨!!拒马鹿角东倒西歪,可以穿过马车!! 他还以为敌人有埋伏,差点就要下令全军撤退。幸亏被郦食其这愣头青给拦住了。 郦食其是比较了解陈婴的。 陈婴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学究,书吏出身,老实巴交的境界达到了三脚踹不出个屁!一向胆小怕事谨言慎行,老婆瞪他一眼,吓得他三天起不来炕。成为一方诸侯,对他来说纯粹是撞上了狗屎运,东阳县城里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才把他推出来。陈婴一听说让他做老大差点吓晕;秦军打过来,他差点自尽;领导起义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项梁投降。 一个老好先生作将军,手下的军纪可想而知了。 他没有铁腕手段,士兵们犯了军纪,他都会拿出唐僧的派头来念一番紧箍咒! 紧箍咒那玩意,当时挺疼,过后就忘,不如军棍来的实在!所以士兵和手下的将领们胆子就越来越大。从小打小闹,逐渐展到上房揭瓦! 陈婴一睡觉,所有的防御体系全部瘫痪,士兵们各回各家做鸟兽散! 潇洒的很!打仗的时候也潇洒,他的士兵跑的最快向后跑。 陈婴窝囊惯了视而不见! 郦食其心说,陈婴能设下伏兵?明儿天阳肯定从西面升起来! 郦食其派了几个身手敏捷的匍匐滚动着接近寨门,四下一看,毫无异常,只有营寨里隐隐的传来欢呼吆喝声,赌的正性起呢!几个士兵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立功机会到那里去找这样潇洒的营寨呀?! 几人经过短暂的目光协商,心领神会,从地上弹起来。 一个士兵取出个火折子对着寨外的伏兵晃了几晃。郦食其心中大喜,双臂一挥,几根粗大的绳子立即套在寨栏上,用力一拉,“哐”的几声响,寨栏倒下,无数的骑兵随之冲进寨中。 “敌人劫营了!”当军营中的一半帐篷被点燃后,终于有个半夜起来撒尿的士兵现了恐怖的秦兵,并且扯着嗓子把声音拉到最大,出警报。然后脑袋被人端了下去凄厉的嚎叫声还徘徊在夜空中! 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不仅各大营房已经着火,就连拴着近千匹战马的马棚也已成为火窟,有的马儿运气好烧断了缰绳,跑出来,大部分全都变成了烤马肉。呼呼的北风帮了纵火者的大忙,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大火瞬间席卷整座营寨,将半边天照的通红锃亮。 无数的士兵在酣睡中身体化为灰烬 残忍的秦兵开始跳入帐篷展开屠杀。仓皇中停止了赌博,或者从被窝里爬出来哈欠连天的楚军刚一出门口便被人堵住,一顿乱刀,剁成肉酱。秦军冲入营寨,把睡梦中的和起身准备穿裤子的楚军一刀一个全部杀死。青色的帐篷四壁,变成了赤红,鲜血在木板搭成的床榻上汇成小溪,哗哗的向下淌流!杀光了人出去的时候,秦兵还不忘顺手扔一把稻草点燃了,替这些可怜的楚兵举行火葬 这样死法的楚军达到十之五六,能够冲出营寨的还不到一半,这些人不是没穿盔甲,就是没拿兵器,要不就是只穿了一只鞋子,狼狈之情,无以复加。虽然在死神的威胁下,这些人拼死抵抗,但毕竟平时疏于训练,加上心慌意乱,没用多长时间,也就成了秦军练习杀敌的活靶子。骁勇悍不畏死的秦兵,挥舞着刀枪,从左至右,从前之后,追逐着每一个楚兵,渐渐的把他们逼到了火场中心的一个角落里。 一万多楚军肩背摩擦的站在一起,左右晃动,仿佛是一块在风中摇曳的高粱地,目光中全都闪耀着对于死亡的恐惧。 秦兵大概是想起了死难的四十万弟兄,一个个咬着牙瞪红了眼睛,伸展手臂,挥舞大刀长矛,开始收割这些酷似高粱的生命。到了这种地步,陈婴的苍头军看不到老大出来指挥杀敌,全部陷入了深深地绝望中,那里还顾得上反抗,掉头想要逃跑,由于人流太密集了,拥挤之下摔倒一大片 摔倒的人,再也没起来。他们就算没被自己的战友踩死,也被随后掩杀而来的秦兵马蹄踏为齑粉。声嘶力竭喊破喉咙的惨叫,无法唤醒虎狼秦兵的一点同情,反而使他们双目通红,热血沸腾,嗷嗷直叫。 楚军开始有跪地求饶的了!下跪的人群像瘟疫一般的向四周蔓延,还在继续搏斗中的不足几百,眨个眼的功夫又有几十人变成了无头尸体。 假若陈婴及时赶来指挥抗敌,坚持半个时辰,项羽的袁兵肯定会赶到。可是陈婴就像半夜睡死了,竟然不露面。 没有老大这仗怎么打?士兵们六神无主,没头苍蝇般乱撞,惨重的伤亡是肯定的。 可陈婴到底去了那里?方才不是还在中军帐睡觉吗? 郦食其带人闯入中军帐时,陈婴早已经不在了,丝绒锦被还是热呼呼的,地下一双靴子来不及穿,棉袍放在面前的矮几上,腰间的佩刀挂在墙上 “走不远,快追!” 二十几个士兵,立即把眼睛瞪起来,耳朵竖起来,钻出中军帐。围着附近搜索。这可是一件大功劳,谁要是捉住了陈婴,可比当着将军的面斩杀一百名楚军功劳还要大,那意味着将因为军功而晋升,没有一个秦兵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第五章风雪劫营 下 项它是项羽的远房族兄,跟着项梁、项伯从项燕的封地项城一起逃到吴中去的 姓项的并不全是大力神,项它武功平平,才能也普普通通! 他和陈婴最大的区别在于,陈婴喜欢扮唐僧,他喜欢扮铁扇公主时不时就用蒲扇那么大的巴掌把士兵扇个七荤八素,东倒西歪。所以这里的军纪比之苍头军军营要好了上千倍! 桓齮和蒙铎就没有李信、郦食其的运气好了! 项它营寨前两座四丈高的箭楼上灯火通明!每座箭楼上有两个士兵瞪圆了眼睛来回巡视。手里的弓箭已经搭上弦,随时准备射杀来敌!! 营寨内每隔五十步就有一堆篝火高烧,火光像巨蟒吐出的红的蛇信子,嗤嗤的作响。火堆旁总有一名困得摇摇晃晃的士兵拿着号角守卫,以便紧急情况下通知队伍集合! 所有帐篷呈井字形规则排列,中间留出可以通过马队的御道,一名骑马的十夫长带着十几个人游走巡查。 相对于战备状态来说,基本属于不设防! 寨内的火光虽亮,却覆盖不到壕沟。这种情况少数人慢慢欺近大营是有可能的。关键是箭楼上的两双眼睛。 只要秦军接近最外围的壕沟三丈之内,居高临下的楚军立即就会现异样,那时必然功亏一篑。 桓齮趴在一处矮坡后,身后是蓄势待的数千秦兵。桓齮压低了声音对蒙铎说:“必须把箭楼上的两个家伙解决掉,要不收不到奇兵的效果。可是距离太远了,我没把握。” 蒙铎目测了一下:“我没有趁手的弓箭!” 桓齮道:“老夫这把千石弩箭,是先皇所赐,威力惊人,绝对可以达到射程,你来试试!” 桓齮上了年纪,眼力和臂力不比从前,实在不敢大包大揽! 蒙铎大喜,接过那张桃红斑驳镌刻古篆的弓箭,轻轻扯了一下弓弦,猛地张开双臂拉满了,又轻轻的放松,以免惊动敌军。 “果然是将门虎子,陛下没看错人。”桓齮由衷赞叹! 蒙铎板着脸,不动眼眉,抓起一只箭,搭上弓弦,瞳孔收缩一下,好像把全身的精气神都加在了箭杆上,手臂一松,嗖,箭矢破空而去,右手箭楼上的楚兵无声无息的委顿在地。看样子应该是正中眉心。 死! 第二支箭矢衔着第一只的尾巴飞出去,几乎不分先后,左手箭楼上的士兵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推着蹬蹬倒退,猛地仰躺在箭楼的护壁上,鲜血像穿成串的血红珠子,垂直落向地面。 一切都那么那么始料不及,没有任何人现一丝异样。以至于当秦军快的爬过壕沟,搬开鹿角,狂射火箭的一刻,那些在火堆旁站岗的楚军才慌乱的拿起号角,凄厉的吹响。 “轰”随着一声巨响,寨珊被秦军合力拉倒,秦军士兵江流般涌入寨中。同时爆出震天的嚎叫。 “杀呀冲呀” 项它从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跑出帅帐,眼前已经成了火窟、屠场。 听到号角后的楚军虽然及时从营帐里冲出来阻击,但毕竟措手不及,加上秦军四处放火,已经开始顶不住了。 项它要是和陈婴一样玩失踪,那这里楚军也必然要全军覆没了。好在项它是个身经百战的将军,看到这种形式,立即拽过大刀,冲出帅帐,骑上战马奔走吼叫着,招呼楚兵抗敌;“顶住,都给我顶住,弟兄们,顶住” 蒙铎一手持刀一手持弓,正在四处砍杀,马到之处,楚军死尸一片狼藉。正性起的时候,看到一匹通红如火的战马拖着个满脸虬髯的将军从帅帐方向跑来,那人还在马上不住口的喊叫,很多楚兵都在向他集结。 蒙铎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人就是主将! 别废话,兄弟,吃我一箭! “嗖”蒙铎大刀横在马鞍桥上,双臂拉弓,箭矢在强大的力道推动下,化作一道白光,奔向项它。 项它耳畔风向,转头看时,箭头已经穿过了他的脑门,疼痛让他血红的眼球突破眼眶向外爆出,临死前还看到了在双眉间颤抖的白色雕翎。 蒙铎催马直进,半路上左右砍杀三名楚兵。蒙铎在项它死尸前跳下,一刀砍掉他的脑袋,高声断喝:“楚兵将士听着,你们主帅已经被我斩杀,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项它率领的士兵大半来自于楚国本土,都是悍不畏死的蛮子,那里听他这么多,一听主帅死了反而更加杀的性起,一个个的变成呲牙的老狼。 每一个楚兵都是咬着牙,挥舞着手里的刀枪,不时高喊:“弟兄们,杀呀,我们楚国人是不怕死的,死了也拉秦兵垫背!” 他们身上没增添一个伤口,总会在敌人身上留下更大、更致命的伤口,临死的时候,他们又疯狂的抱住一两个敌人,一起滚入熊熊燃烧的火场。火场中传来长声惨叫,两个火轴般的身体,还在撕咬、踢打、怒骂 唯一可以和秦军虎狼之师抗衡的就是荆蛮。越向南走,蛮性就越大! 春秋时期一般都是齐国人怕楚国人;楚国人害怕纹身断的吴国人;吴国人则害怕他们身后更为野蛮的越国人! 他们打仗用的战术都是别出心裁的,像勾践打败吴王阖闾,竟然找了几千名越国勇士在阵前搞集体自杀。结果吓得吴国人膝盖软,腿肚子转筋,纷纷败下阵来,阖闾也因此殒命。 吴越最后分别为楚国吞并,这些蛮子就统称为楚人! 荆蛮之悍勇可见一斑! 不过秦兵也不差,为了争取军功,晋升爵位,秦国的士兵在战场上一般都是手里拎着三五颗人头、腰里别着一两颗人头,一边还要杀敌。因为战后,这些人头是要进行统计的,军功爵规定的非常死板,不能你说杀了敌人就算,必须要有证据,最好的证据,莫过于人脑袋! 商鞅作出这种规定是有其目的的,他早就料到,秦军士兵会为了晋升而失去人性。而六国的士兵看到秦人如此的‘疯狂’必然像吴军面对越**队的集体自杀一般,亡魂丧胆,头皮扎。是以,每次战争下来,秦国的营寨内都会堆积十几丈高的人头,堆积成三角状{像梅风一样}进行集体焚烧!! 这种规定也有点弊端,就是后来的战争里,秦军的士兵经常因为互相争抢怀里血腥气十足,黏黏糊糊的人头而自相残杀。 这样的两只队伍碰触在一起,能够激起的火花是可想而知的。 那是一场硬碰硬的肉搏战。双方都杀红了眼,铜剑相交的铿锵声,长矛刺入肋骨时出的闷哼声,濒死者的惨叫声,杀的性起的吼声响成一片 飞雪落下一半,便被不经意间窜上半空的血浆染成红色 桓齮也杀红了眼睛,他心里窝着一团炙热的火,这团火整整的在胸腔里烧了二十年了,此时终于有机会吐出来。战斗刚打响的时候,满头白的老将,即甩脱了沉重的铠甲,震动双臂哈哈大笑,仿佛他已经凯旋而归了。搞的蒙铎挺纳闷! 桓齮在刺骨的寒风中精赤这上身,血水汗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丝毫不见衰老,鼓胀结实的胸膛向下淌。他已经杀红了眼,骑在马上提着刀跑来跑去,那里敌人多就往那里扎,大刀变成了死神的黑翼,掠过那里,都会带走几条充满杀意的灵魂!! 楚军虽然不顾一切,但毕竟乏人指挥,缺少统一调度,渐渐的抵挡不住,伤亡加剧,半个时辰之后,已经变成三四个秦兵围堵一个楚兵的形势! 眼看就要把楚军赶尽杀绝,蒙铎却于此时鸣金收兵! 秦军且战且退,结成阵势,退出三重壕沟之外,那里还有蒙铎预留下来的铁甲骑兵接应。这是防备楚兵援军和一旦失手殿后阻敌用的。 少数楚兵不知死活的尾随追出,被骑兵一阵乱箭射死一大片,死尸拥堵在营寨门口,后面的士兵无法通过。 其实只要稍微有一些理智的楚兵都不会去追击,因为秦军根本就不是溃败,而是早就谋划好的撤退,队伍井然有序,毫不混乱,随时可能回身反噬。 铁甲骑兵在压制了楚兵的疯狂反扑后,后队变为前队,尾随步兵,撤回大营。 秦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纠缠下去,一定会惹来项羽的援军!倘若后路被切断了,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蒙铎、桓齮都不是傻子,占了便宜就逃之夭夭了。 蒙铎回到城内,王竹亲自下城迎接。 左右两排守城将士,像两排白杨树一样站的笔直,嗓音洪亮,振臂高呼:“秦军威武,蒙将军料事如神蒙将军料事如神” 李信和郦食其已经回来了,他们比蒙铎早一步进城。李信的马背上拖着个半死不活有气无力的小老头,身上只穿着薄薄的内衣,面色铁青,哆哆嗦嗦,就快冻死了。这人当然就是陈婴。 大战刚一开始,陈老头现死了很多人,鲜血四溢涌流,营寨已经成了修罗地狱,他就开始头晕{跟周星驰一个毛病}一颗人头叽里咕噜的顺风滚到他的脚下,热乎乎的鲜血撒了他一脸,陈婴一**坐在地上,只觉得无数小星星绕着他脑袋旋转,心里那个后悔哟:妈的,老子好好的造什么反呀?这那是人干的活呀? 人就是这样,享福的时候从没想过要付出代价,真正付出代价的时候,就立即后悔以前享过的洪福,赌咒誓,如果老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走这条路。可是假如老天真的大慈悲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义无反顾,心甘情愿的去寻找富贵! 陈婴筛糠似地抖动着瘦弱的身体,垫着脚尖在无数的死尸人头中跋涉,生怕鲜血沾了他的鞋底,废了九牛二骆驼的力气,才跑到帐外,找了个没有杀伐,没有惨叫的“世外桃源”就“隐居”起来。谁知道这世外桃源不太安逸,硬是被秦军的地毯式搜索给找到了,就像是从老鼠洞里揪出一只叽叽喳喳的耗子,把他拎了起来,扔上马背,头也不回,扬长而去。于是陈婴就成了眼前这副德行!! 城内参战和未参战的秦兵陷入了欢呼的海洋,蒙铎被几十名战士举起来扔向空中,落下来在扔向空中士气达到了出征以来的顶峰! 事实证明强横的楚军并不是不能战胜的。只要万众一心,秦军还是吞并六国时的虎狼之师。只要陛下英明,将军用命,保住秦川,在灭六国指日可待。将士们看到了希望,笑声是自内心的。 欢呼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士兵们的嗓子都喊哑了,王竹才下令回行宫去。蒙铎等大将带着俘虏陈婴随后跟来。 陈婴和众多黎民百姓一样,有一种对皇帝的天生的恐惧症!! 对秦二世的恐惧就更大了?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骨头的暴君呀!民间都是这样传说的。 陈婴跪在王竹脚下,全身哆嗦,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王竹一看他冻的快休克了,佯装生气:“太不象话了,怎么不给陈大人拿衣服,快点拿衣服过来!” 众将看着他狼狈相都忍不住大笑。 陈婴披上一件棉袍,寒气驱散不少,却仍然不敢抬头。毕竟是真龙天子,往上边一座,自然就有压服天下的威慑力,更何况陈婴造反,也算是做了亏心事的! “你就是陈婴?”王竹语气还是很温和的! “娘的,陛下问你话呢?你聋了?!”王陵上去就是一脚踢在撅起来的臀部。 “是,是,小人就是陈婴,陛下,陛下,都是他们逼的,小人绝无反意,陛下开恩,陛下饶命呀!” 王竹心想,陈婴这人虽然没用,在楚军中的影响却不小,参予高层的谋划,他知道的情报一定不少! “小人有罪,小人该死!”陈婴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女人,磕头如捣蒜一般。 王竹走下御座把陈婴扶起来:“陈大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呀?朕早就听说过你是东阳一代的才子,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见识非凡,忧国忧民,忠孝节义,举世罕见,怎么就当了强盗呢?” 王竹把陈婴捧到天上去了!! 陈婴一边挤眼一边纳闷:他说的是我吗? 陈婴摸不清皇帝的底牌,也不敢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嚎哭:“陛下饶命啊,陛下,陛下饶命啊!”哭得天崩地裂,山河变色,伤心程度可以感化铁石心肠的机器人! 王竹不感动!少给老子来这套狗皮膏药! 王竹厉声道:“再哭我让人把你扔进油锅!” 陈婴吓得脸惨白,立即闭上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王竹。 这个暴君,绝对的杀人不眨眼呀,说杀你全家就不会留下你家的看门狗旺财。陈婴不敢不恭敬啊! 真惨,怎么落到这个魔王的手上! “起来!”王竹摆出一副惨狠的面孔。加上他的鹰钩鼻子和三角眼,让人不得不后脊梁冒凉气。 陈婴差点吓得大小便失禁了! “陈大人,朕也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你朕如果不杀你,你给朕什么好处?”王竹直接点题。 陈婴还以为必死无疑,一听有活下去的希望,满口应承:“小人虽然没本事,可是家里还有黄金十万斤,愿意拿来孝敬陛下!” “我要那玩意干什么,整个大秦的天下都是朕的,朕不稀罕!”王竹差点没把鼻子气歪,心想,“义军”是吧?真是他娘的没少搜刮呀!像陈婴都有十万斤的家当,项羽会富有成什么样子,这帮混蛋根本就是挂牌的流氓,还***伪装成救世主的样子下凡普度众生。一生气差点叫人把陈婴拉出去五马分尸了。 陈婴还不知道死活,一个劲的喊:“陛下,小人还有五十名姬妾,珍珠五十斛,玛瑙五石,都孝敬给陛下,陛下你就饶了我吧。” 王竹晕倒!这是个什么孩子呀?! 贪婪没人性还愚蠢的要死! “少说废话,朕问你,你能不能把项羽屯粮的地方告诉我?知道多少说多少,朕要是看你老实,就考虑放你回去,让你继续享福,要是不老实哈哈油锅伺候!” 陈婴立即汗流浃背! 妈呀,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这可是条不归路呀!! 第六章诱因 项羽躺在榻上听说秦军劫了营寨,项它被杀,上柱国陈婴生死未卜,像被开水烫到的老鼠蹭的一下子窜起老高,一把扯断了左臂上的白色绷带,声嘶力竭的喊道:“怎么出了这种事,召集众将开会,去叫亚父过来” 亚父就是范增。差不多就是义父的意思和姜子牙的相父,吕不韦的仲父有一拼!! 这个干儿子老大不听话了。 弄得干爹范增老是上火! 七十多岁的老人家这两天嘴唇起泡嗓子炎,张嘴能吐出火来。 都是拜干儿子所赐呀! 早在项羽屠戮襄城的时候,干爹第一次去见他{那时候项梁还没翘呢!}就曾经对他说过,让他善待百姓,停止杀戮。 项羽不管这些,他当时瞧不起老穷酸。 项羽觉得自己是在为死难的楚国人报仇! 老子何错之有?! 真是岂有此理! 项羽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要是目光真能像飞刀,范增当时就被凌迟了! “嗖嗖嗖嗖”范增闪过无数带着杀气寒气的小刀,迎上天下人人畏惧的两道目光,怡然不惧:“你杀人就是不对,将军一定要戒掉这个毛病!” 项羽心说,老子堂堂九尺男儿{比别人高了二尺}懒得跟你这个穷酸计较。我惹不起你,我躲。抬手撩起帐幔,去找吕马童喝酒了。不鸟你!! 那个时候,范增和项梁才是初见!! 第二天范增就为项梁献上了,出山之后的第一条妙计!! 左右天下大局,左右时代的妙计。这条计策,看起来简单,其实从根本上稳定了当时整个天下的起义军。 范增说:“陈胜失败是必然的,毫无疑问的,没有意外的,一千一万的,早早晚晚的!” 项梁心想,啥意思?你和陈胜有仇吗? 范增笑了笑,接茬说:“将军知不知道,陈胜为何不到一年就败的如此凄惨!!” 项伯真想举手抢答:我知道,是被你这个老东西念咒给咒死的! 项梁摇了摇头! 他那里能知道如此有政治眼光的事情啊?! 范增捋了捋长须:“王位能够毁人呀!陈胜名不正言不顺,将士之心未曾蚁附便迫不及待的称王,结果导致上行下效,人人称王这是不合法造成的。”项梁本来也没太拿眼前的老儒生当盘菜,可一听这话,眼睛登时滚圆:“一语中的,陈胜要是不称王,也许后面不会冒出这么多的王来,他太草率,太性急了可是陈胜说的也没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王,王也不是地里长出来的?再说没有一个人领头,起义的事情也不好做!” 范增道:“要有王,不过必须是名正言顺的。” 项梁心说,这不是扯淡吗?秦二世最名正言顺了,难道让他来做楚王!! 范增眯缝着眼睛笑道;“要立王,就必须立有真正楚王血脉的,立楚王的后代,立真命天子。否则,不会得到无数楚民的拥戴,即使一时拥戴,久而久之,则离心离德,背叛王道。陈胜就是因为没有团结群众,扎根群众而败亡被杀的。 “秦灭六国,楚最无辜,我们的楚怀王就更加可怜”范增心里酸,心说楚怀王就是个冤大头,让张仪当猴耍了! “怀王死在秦国,这种深仇大恨,楚人至今记忆犹新。这才是将军灭秦兴楚的主要武器。现在将军在江东起义,楚国的豪杰、志士、以极无数的百姓纷纷响应,拥护将军,就是因为这些人心里对暴秦都憋了一口气,将军家祖祖辈辈都是楚国的栋梁大将,有能力恢复楚国,为怀王,为楚人出一口恶气。如果将军现在不立楚国的后人为王,这些响应的人各自怀着财的私心失去了复国的热情,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团结。他们那种兴楚灭秦为怀王报仇的热血就会像放在冰天雪地里的一杯茶水的冷却下来。另一方面,现在各路英雄并起,逐鹿天下,势力强横的不在少数,这些人以为只要手里有人有马,就可以割地称王,这样会埋下纷乱的种子,一有时机大家就会各霸一方,假如把这些人团结在楚王子孙的大旗下,外姓的将领就会自惭形秽,就不会起心动念的想要做王了!!” 项梁听完肃然起敬,忽而又哂笑:“先生说的半点也没错,不过,我们到哪里去找一个楚王的后代来做王。” 范增大笑:“我就是来给将军送王的!” 项梁脸色大变 经过范增的一番指点,项梁派钟离昧在楚国卧龙泽一带找到了正在大力展畜牧业的末代楚王‘熊负刍’之子,熊心。 于是熊心结束了他“农场主”的生涯,转而干起了“屠宰” 其实他从始至终都是扯线的傀儡而已。 范增这段日子因为项羽在断谷屠杀了四十万秦军,正有点跟他闹别扭,一天到晚长吁短叹的。别人都觉得胜券在握了,他却反而觉得末日将临,黑云压顶。 范增那夜喝醉了,起来后听说项羽一夜间杀了四十万人,痛哭流涕,嚎啕抢地,大声喊叫:“我疏忽了,我疏忽了,原以为天下大定胜券在握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功亏一篑呀!功亏一篑呀!!” 项羽听到了很不高兴,就去问他:“亚父,你怎么说这种丧气话?别人听到了影响不好。”范增差点给他一二耳光,跺着脚说:“将军啊,将军,你不该杀了那四十万条性命呀!你想一想,这四十万人都有妻儿老小,这些人遍布天下,到处传说,天下之间恨你的人何止百万!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天下百姓,听到你的名字都惶恐不安了,谁还会来助你!” 果然,项羽在最后的逃亡中,被农夫指错了路径,迷失在沼泽中,从而陷入韩信的大军重围。自刎乌江。 项羽满不在乎:“亚父,你不用担心,凭我的本事天下没有人不害怕的,谁要是敢造反,我带人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给灭掉,用不着谁来帮助!” 这就是项羽的个性,他认为自己是万能的,反对他和他做对的一定会玉石俱焚。他不需要帮助!挡路的石头一定要踢开!他从没想过要绕开那块石头,或者捡起那块石头揣在怀里来袭击自己的敌人!从不! 所以他得罪了无数的人,所以他翘了来在强大的人,也不能得罪人,这个道理不单单在机关白领身上好使,在皇帝身上也一样管用。 范增一进来就看到项羽黑着脸站在灯火的阴影里!帅帐内布列两排大将,一个个全都屏住呼吸不说话,连个敢于放屁的都没有。 “亚父,出事了,秦军劫营了”项羽急忙跑过去搀扶:“亚父,这秦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我伤势快好了才来!“ 范增看了看项羽手臂上的绷带不见了,关切的问:“箭伤全都好了?” “好了。”项羽沉声说。 其实他身上的五六处伤口也就好了三四分,有的还在流血,亏得是冬天,夏天恐怕要化脓了。 范增颤动着山羊胡子说:“秦军中还是有将才的。” 项羽翻白眼,让你来出谋划策的,你可倒好,一进门口先把敌人夸奖一番,这可是要扰乱军心的。这可不行。 项羽一拍桌子,吓得范增老骨头差点散架! “我决定了,明天一早全力攻打城池,无论如何也要把函谷关拿下来!我要为死难的弟兄们报仇,我要把关内的居民全部杀光!” 老毛病又犯了!这回轮到范增翻白眼了。儿子,你咋能这样呢?! “慢着,慢着,将军,攻城的损失只怕会很大?”范增拦阻。 “那亚父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范增沉吟道:“暂时还没有,在等” 范增话还没说完,项羽的熊掌又拍在了桌子上:“既然这样,我决定了,明天全力攻城!樊哙、灌婴、纪信、楼烦,你们四个点两万本部兵马,准备打头阵,散会!” 樊哙、灌婴、纪信、楼烦面如死灰,这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把他们当成后娘养的,小老婆生的,当炮灰使唤! 原来,樊哙、灌婴等人率领的刘邦军余部,虽然也是楚人的队伍,但他们是失败者,不是项家军的嫡系,屡屡遭到强横的王牌军歧视。来到项羽这里后基本上都变成了杂役。因为在武关损失了兵器、辎重,这支军队看起来非常狼狈,手里拿的兵器,大部分就是一根木头消尖而成,身上披着两块破布权当是铠甲!! 项羽对此视而不见,根本不给补充。 谁都知道攻打城池是九死一生,更何况是眼前函谷关这样的坚城,没有几万的伤亡休想靠近一步。还,还让点起本部兵马?妈的,什么意思,分明是排除异己,清楚沛公的残余势力吗,没那咱当自家人!! 四个人的眼中全都露出惊恐骇然愤怒之色,别人倒还罢了,樊哙可不管这些,扯着嗓子喊道;“先别散会,我有话讲,项羽你这不是耍我们吗?让我们攻城可以,不过要给我的手下配备最好的铠甲和兵器、盾牌,另外我需要龙且将军的挡箭车和蛤蟆车来配合!” “装备?”项羽冷笑;“你们不是有装备吗?要什么装备,难道是你胆小怕死不敢去,不敢去早说,我手下有的是大将!” “谁怕死,我樊哙生来就不怕死,死算什么?我就是觉得项将军太不公平了,你们会稽的楚军,铁甲长枪,好吃好喝,银子大把,可我们这些沛县的兄弟每天吃糠咽菜,挨饿受冻,住的是最简陋四面透风的帐篷,干的却是累死人的工作,弟兄们,没日没夜的站岗放哨,一天没几个时辰好睡的,英布和钟离昧的队伍粮饷武器都是最好的锃亮放光的,士兵损失多少补充多少,年龄最大的也没过三十五岁。这一点咱不眼馋,谁让人家是嫡系部队呢?可是,项将军,你要我们攻城,我们手里没有弓箭,长矛这总不行吧。这不是让我手下一群老弱残兵去送死吗?” 项羽勃然大怒:“樊哙,你想死吗?敢这样顶撞我。我告诉你,你不要巧言吝啬,胡说八道,我对手下都是一视同仁的,没有什么嫡系、王牌之说,你要是怕死趁早给我滚到一边去桓楚听令” “慢着”樊哙拔刀在手,在膝盖上一磕,大刀断成数截掉在地上:“不用换人,我们沛县子弟兵是不怕死的,即使是赤手空拳一样可以拿下函谷关!”说完和灌婴等人大踏步的走出帅帐! 项羽在他们身后只是冷笑! 范增苦笑! “怎么办!”纪信在门口不远扯住了樊哙的袖子。 樊哙沉声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有受宰割的份,能怎么办?” 楼烦道:“去不去都是一死,倘若推脱不去,他一定会以违抗军令的罪名处死我等。如之奈何?” 樊哙心说,如之奈何?老子也不知道如之奈何?走一步算一步吧!遇到项羽这样的人你能怎样? 灌婴突然凑到樊哙的耳边道:“不如把队伍拉出去单干,趁机夺取韩地以自立!” 樊哙犹如触电,直勾勾的说:“好,我早就想这样干了!不过要先和夫人商量一下!” 几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吕雉的帐篷外,却没料到隔墙有耳,几人说的话,已经被一个扛着铁戟在帐篷外撒尿的士兵听到了。那士兵心里冷笑:老子的机会来也,项羽,你***给我等着,早晚让你好看。 吕雉正和任敖在帐篷里鬼混呢!她才不管刘邦的死活呢! 听到通报,娇喘吁吁,衣冠不整,香汗淋漓的迎出来。 几人一看任敖在后面站着用大拇指也想得出方才这里应该上演了一出惨叫连连血肉横飞的肉搏大战。 这些事情,这段日子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樊哙等人全当是没看见,绿帽子反正也没有带到自己的脑袋上来,管这些闲事做什么,吃多了撑的呀? 谁爱骑谁就骑吧,反正沛公也驾鹤西游了。 吕雉坐在锦绣的红色地毯上,像一朵盛开的白牡丹,脸上的笑容多少有些尴尬,嗓子眼可能因为方才喊得太激烈而有些干涩。 “咳咳几位不再前方抗敌,来见我有什么事?” “夫人,我等有紧急”灌婴行了个礼,还想拽文,被樊哙一把拉开了。 “夫人,项羽他排除异己,拿咱们兄弟当炮灰来使,沛县的兄弟就要死绝了,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吧?”说完狠狠的瞪了黑不溜秋的任敖一眼。任敖翻白眼当没看见。樊哙心想,夫人被这个小黑脸给迷惑了,不理兄弟们的死活了,娘的!早晚砍死你! 吕雉一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到底生了什么事情?”灌婴深施一礼把方才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演说了一遍。 纪信摊开手说道:“平时克扣一点粮饷,不给咱们装备补给,干点脏活累活,这也就算了,可是一打起仗来就让咱们冲在最前头,攻城战,连橹盾都不给配备,我真是搞不明白,项羽这厮,是要消灭秦军,还是要消灭我们沛县的军队!” 吕雉勃然大路,横眉立目,拍案而起:“匹夫安敢如此!你们有什么打算?” 樊哙道:“夫人,我们已经商议过了,想要把咱们的队伍拉出去单干,我相信要从韩王的手中夺取几座城池还不算太困难。” “哈哈,哈哈,尔等想要造反,真不巧被我听到了,你们说,这可该怎么办吧。”一个声音从帐外传来,吓得帐中众人魂飞魄散。 第七章大人物 进来的那人长的人矮骨瘦,两腮无肉,脖子黄瘦铠甲穿在身上哐哐荡荡的,似乎还可以钻进去个人,阔大的头盔带在尖头尖下巴的脑袋上,一阵风就能吹掉。肩膀上抗的铁戟,似乎比他的胳膊还要粗。全身上下脏兮兮,黑黑的脸上堆满奸笑。腰间挂了一把生锈的破剑!猫腰抗戟的架势颇有些像齐天大圣孙悟空的造型。 众人一看是这么个东西,悬起来的一颗心登时都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 无非是想勒索一点钱财罢了。 先给钱后灭口那是免不了的了。无名小卒死了也就死了,谁知道他姓甚名谁呀?! 谁也没把他当回事! 樊哙等人眼中都露出鄙夷、不屑、厌恶、愤怒的神色! 灌婴却是一愣,他认得这人。这不是每天站在项羽门口的那个,‘执戟郎’吗? 他肩膀上扛的不就是项羽的方天画戟吗? 这人叫什么来着?! 灌婴思索了一下,想不起来。 也难怪,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记得住一个卑贱士兵的姓名! 樊哙等人还不如灌婴,他们就没看到过这小子。 原因很简单,樊哙、吕雉进项羽营寨的时候都是昂挺胸、大步流星的。 对站岗放哨的这些士兵,不屑一顾。 假如有士兵敢于和他对视,说不定还会惹来一顿爆揍! 灌婴不一样。 灌婴心细、谦卑。他记住了这个人,只是因为这人如鹰目一般锐利,闪闪放光、桀骜不驯的眸子。 那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眸子! 灌婴当时就很奇怪,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会站门口放哨,这太不正常了! 灌婴曾经和他对视,心湖中立即一阵波澜壮阔! 所以,当樊哙等人冷笑出声的时候。 灌婴的脑袋上却冒出了冷汗! 我没看错,这小子果然不是池中之物!! 要坏! 那人开口了,声音艰涩、粘滞,脖子里仿佛塞满了鸡毛。 “你们几个反贼,敢在这里密谋造反,你们完了,我要去揭你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哈哈。”话说的大大咧咧,狂妄之极。咧开嘴大笑的时候,露出一口白森森闪光的牙齿。 这人就是牙齿长得让人顺眼一点。 “无名小卒,敢来找死!”樊哙勃然大怒,从武器架子上提起大刀就冲了过去。 “哎,你敢过来,老子可就喊了!有人造反有人”说着就拔着脖子,扯着嗓子喊叫起来,一副无赖德行。 这时候帐外的武士,也挺枪挺刀把那人围了起来。 灌婴害怕事情闹到不可收拾的局面,赶忙叫道:“老樊,别冲动,让小兄弟进来再说,谈谈条件。”连连的冲着樊哙使眼色,那意思来个关门打狗! 吕雉冰雪聪明{尤其是在害人的方面}当然明白。连忙站起来,给执戟郎大人露出个甜甜的笑:“小兄弟,进来说,万事好商量。” 那人一听就明白了,是要把我骗到屋子里去开刀啊! 行,老子就跟你们玩玩。 面无惧色,手摁佩剑,昂挺胸,大步流星,竟然真的就走进来了。 樊哙、吕雉心里冷笑,毕竟是个浑浑噩噩的士兵,懂个屁呀! 小子,你死定了。 那人心里可不这么想,他狂妄的很呢!! 就凭你们几个,想吃掉我,怕你们还没有这副好牙口! 老子看外面的四十万大军犹如草芥、土鸡木狗,谈笑间就让他们灰飞烟灭,害怕你们几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笨蛋!! “什么条件难不成,给我十万黄金!”一只手插到怀里,哆嗦着半边身子,翻着白眼看吕雉。其实他想说,难不成给我睡上一觉了一半看到吕雉黑白分明闪着刀剑光的大眼睛,又把话咽回去了! 吕雉想给他十万个大嘴巴子! 狗杂种,一个小小的执戟郎敢在我面前猖狂! 就算是刘邦、任敖、项羽都不敢! “一看小兄弟就是个聪明人,你去告密,也未必能有什么好处,顶多也就是十两黄金而已,最后还是免不了战死沙场的命运。不如本夫人给你黄金百两,放你离开军营,回家去务农经商岂不很好!”吕雉一脸真诚。 樊哙等人已经开始向他围拢过去。 “锵”执戟郎铜剑出鞘:“别过来,老子可是楚国有名的游侠,别自寻死路!” 楚国著名的游侠,给人家看门!说出去谁信呀! 樊哙怕他喊叫,连忙笑道:“没有,没有,我是想去门口看看有没有人过来偷听呢!” 执戟郎冷笑道:“少来这套,休想骗我。夫人先就不厚道。你们根本就想杀人灭口对吧。” 吕雉一脸冤屈:“小兄弟多虑了。” “即使不想灭口,你的条件也不行。现在到处打仗兵荒马乱,我身上揣的金银是惹祸要命的根源。还有,到处都在抓壮丁,你让我到那里去务农经商。用不了十天还要被人拉到战场上去当炮灰,这种条件绝对不行?”执戟郎勃然大怒。 “那你要什么?”吕雉、樊哙,甚至灌婴、纪信这次都被震住了! 小子还有点见识,不像表面上看去这么傻! “我要做将军!”执戟郎语出惊人! 樊哙差点把嘴巴笑歪了:“你你要做将军你还没有将军的妃子长的结实哈哈做将军?” 执戟郎说话气死人:“山里的黑熊长的更加结实,你为何不找来做将军。” “你,你敢辱骂于我,我宰了你。”樊哙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慢着,”吕雉变色道:“樊哙,你敢目中无我!” 樊哙登时傻了,咬牙跺脚:“夫人,我我不敢”目露凶光退了下去。 这回轮到不知死活的执戟郎哈哈大笑了。他一向都这么不知死活,从始至终都是这副德行,没法子,这个时代专门出这种人!而且都成了名垂千古的英雄人物。 “你想做将军?”吕雉正色道:“你有什么本事想做将军?你说的没错,做将军不一定孔武有力,上将军都是用智而不用力的,你懂得行军打仗吗?”执戟郎指了指樊哙:“最起码比这位仁兄要强得多了。” 樊哙哇哇大叫,脸孔红的像猪肝,脸上的肉抖得像风吹。 “哦,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上将樊哙!” “有勇无谋的匹夫,只可为将,不可为帅!”执戟郎看着快要气疯的樊哙翻白眼,说出来的话更加的尖酸刻薄。 樊哙骂道:“匹夫,有本事咱们来比试一下。” 执戟郎道;“好啊,比试什么?” 樊哙大言不惭:“由着你!” 执戟郎冷笑;“听说你悍勇无双,孔武有力,万马军中取上将级如探囊取物,我们就来比比力气!” 樊哙见执戟郎瘦的跟猴子一样,还要他比力气,仰天狂笑;“怎么比?” 执戟郎猫腰捡起地上的两根稻草,指着帅帐门口到;“这两根稻草任你挑一根,我们比比看,谁能把它扔到帐外去?” 说着把稻草扔给樊哙。 樊气愤的从地上随便捡起一根,用尽浑身力气,一甩,稻草只到一半,就飘落在地上。 执戟郎没吭声,他不慌不忙地在地上捡了一小捆稻草然后扎起来,再把那根稻草插在上面,轻轻的一扔,那根稻草自然被扔到帐外去了!! 樊哙傻了;“这这也算?”气的眼瞪得比鸡蛋还大。 执戟郎轻蔑道;“你不服在比过。” 执戟郎指着地上爬行的蚂蚁:“你能打死这只蚂蚁吗?” 樊哙心想,老子一拳打死你都没问题,何况一只蚂蚁! 捏紧拳头,使足力气,一拳打下去,地面被打出一个小坑,再一看,蚂蚁转过身有慢慢的爬走了! 执戟郎哈哈大笑,慢慢伸出手,只用一个指头,就把蚂蚁给摁死了! 樊哙固然气的要死! 其他人也瞠目结舌,大家都开始对这个穷小子刮目相看了。 “那你有什么计谋,不妨说来听听!”吕雉心想,既然说大话,说不定真的有本事。优雅的坐了回去,聚精会神的等着听执戟郎的高论。 “计谋没有。听说尔等想自杀故来劝解!”执戟郎一脸的不屑!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雉的素手拍在面前的矮几上。 “我说的是实话,方才在外面我已经听说了,听说你们要带着队伍去攻打韩地,那本来就是自寻死路,我说的没错。”执戟郎斜视帐中诸将。 “何以见得?”灌婴抢上一步,急着问道。 执戟郎哈哈大笑;“都说灌婴粗中有细,是上将军,其实根本不值一提,这点事都想不清楚,你还行军打仗?分明是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 这人说话越来越狂,越来越目中无人,讨厌的要死! 妈的,那冒出来这么个货?! 天上难找地下难寻!几千年才出这么一个! 灌婴不生气,客气的说:“你详细的说一下,我怎么不明智了?” “好吧,我就给你让你心服口服!”执戟郎清了清嗓子,走到吕雉的眼前,端起桌子上一杯酒灌下肚,狂笑道:“你主张攻打韩地,是因为看到韩王韩成懦弱无能,比较好欺负,可你想过没有,当年秦灭六国,三晋先败亡,而韩国更加当其冲。韩地所辖颍川郡西面靠近秦国的武关,南面则紧邻楚国宛城;而韩国的上党郡更加凶险,西面是强秦的函谷关,北面则是赵王赵歇新近集结地二十万重兵。全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正是列强争夺之夹缝,就凭你们几万兵马能生存下去吗?颍川虽然是要地,可不是久居之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不可能扩张。此刻天下兵锋都指向函谷关,秦二世要剿灭义军第一个要稳定的就是韩地,而项羽要攻入函谷关,后方的韩地更加要稳如泰山。说不定连赵歇和魏豹也会因为害怕被吞并,而出兵打落水狗的!” 吕雉悚然动容:“那么以小兄弟的意思,我们就该留在这里当炮灰了?”执戟郎笑道:“当然不能,假如那样还不如攻打韩地,轰轰烈烈的死掉好过窝窝囊囊的死掉。” 樊哙也把刀放下来:“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 执戟郎根本就不拿正眼瞅他,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为什么告诉你们,你们给我什么好处?” 灌婴道;“夫人方才已经说过了,给你黄金十斤。” 执戟郎冷笑道;“我方才说的也很清楚,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说我不要黄金,我要做将军。” 吕雉道;“你说得对,本夫人立即封你为偏将。” “偏将?”执戟郎扭头就走;“没诚意,我走了。”“那你想要做什么?”灌婴代吕后问了一句,他并非害怕执戟郎告密,而是觉得此人不同一般,也许有出人意料的见解。 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执戟郎回头看着吕雉冷笑道:“我要做统帅三军的上将,你的军队要全部交给我指挥!” 要是刘邦的话,一定立即让人把他给跺了。 吕雉却不会! 吕雉冷冷的说:“就怕你没本事!” 这个时候,萧何、张良从外面走进来,两人在门外听了有一会儿了。 起初张良听说有人出主意要去攻打韩地,紧张的不得了,打算以死力谏,阻止吕雉攻打自己的祖国。为了这个目的他不惜到项羽的面前去打小报告。 后来听这个年轻人反对出兵,而且反对的理由很有几分道理,才放下心来。萧何看着他脑门的冷汗慢慢缩回毛孔,紫红胀的面孔露出笑意! “假如小兄弟真的能率领咱们沛县的子弟兵摆脱困境,兄弟们一定会拥护你做三军的统帅!”萧何一边走,一边就表态了。 张良也笑道:“小兄弟相貌不俗,语出惊人,不知道是否真有才学!” 韩信上下打量萧何,冷笑道:“你谁呀?你说了算吗?” “算!”吕雉考虑再三:“只要你能说出道道,上将军的位置就是你的,这里除我之外,所有人都唯你马是瞻!” “好!一言为定!” 执戟郎佝偻的躯体突然像竹节般挺拔,眼中精芒爆射,厉声道:“我的计策不但可以令你们摆脱困境,甚至帮助夫人夺取天下也是指日之间。”在座的所有人半天看他卖狗皮膏药,光说不练,早就不耐烦了,一个个瞪圆眼睛听着! “当今天下,若论兵力、威势,当推项羽的楚军,其次就是失国近半的强秦劲旅,此外还有一股势力不能忽视,那就是齐国田市。这个人本身算不得什么,不过就是毛孩子罢了,可是看了最近些日子的形势,他手下的两个叔叔,田荣、田横却都是雄才大略不可一世的人物,齐国是唯一一个和陈胜吴广没有瓜葛的国家。田荣等人在齐地攻城夺池,蚕食赵、魏、燕俨然成了东方霸主。其能量比东方诸国强盛不少!所以,这三个国家,以眼前的情形看,我们是不能招惹的。想要展就只有” 众人都屏住呼吸了! “沿黄河东进,绕过韩国,攻打魏国、代国、赵国、燕国。灭掉了这东方四国,出兵伐齐就可以和秦、楚、三分天下” “慢着!”张良反应最快:“小兄弟的意思,莫非楚军就进不了函谷关了!” “进不了!”又是斩钉截铁:“以秦军目前的气势,楚军攻不破函谷关的,不信咱们拭目以待。当然,也有可能走狗屎运,不过,不管楚军能不能破函谷关而灭秦,在下奉劝刘夫人,立即沿着黄河东进,先灭魏国,在图赵、燕,稳定东方,伺机夺取天下。” “项羽若出兵干涉该当如何?”萧何靠近了一步问。 “项羽忙于破秦,那有时间出兵干涉这些,只要给我三四个月的时间,韩信必当灭掉魏国,那时项羽在回军征讨,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们可以连秦灭项!”执戟郎咬着牙着狠说出来。 这话有点语出惊人,不管怎么说,项羽也是楚人,也是义军,就算是有争斗,也是人民的内部矛盾,和秦军却是倾尽三江洗不尽的阶级矛盾,怎么能连秦灭楚呢?太夸张了! 执戟郎明显的带着私人恩怨:“灭项,也是为了振兴楚国,像项羽这样的人活着,是复兴的绊脚石,消灭他是为楚人立功,而不是向秦国低头!只要秦军拖住项羽,我军的战略计划就能顺利的完成!” 萧何砸着嘴道:“这计策可行!眼下也只有这样了。可是,小兄弟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能在几个月间消灭魏国?” 灌婴道:“刚才你自己还说,赵王赵歇手下有二十万大军不好对付呢!” “我是说你们对付不了,不是说我!他的二十万大军,在我眼中和二十个人二百个人没区别,也就一天时间让他全做鬼魂!”说的轻描淡写。 樊哙心想,别把附近的牛都给吹死了才好! 张良眼中突然一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就是韩信,你们听说过吗?”执戟郎自信满满的说道。 “啊,你就是韩信,就是那个在淮阴桥头钻过人家裤裆的”众人异口同声的叫喊出来。 第八章月下追韩信 明月当空! 大战前夜是静寂的,韩信在静寂的夜里心潮澎湃! 北风吹来!万木摧折举目望神州,一片凄凉! 有一个贫苦的男儿啊! 前途渺茫。 恨!生不逢时! 宏图大略如珍宝藏于泥土中!什么时候才能炫万丈光芒!! 韩信牵着一匹瘦马,悠悠的走在旷野中,长衣被北风吹起,时时裹起那把伴随他多年的宝剑。他迎风站上一处矮丘,环视四周,悲壮弥漫! 韩信真想抽出宝剑横颈自刎! 没想到吕雉也和项羽一样,因为自己曾经钻过人家裤裆,笑的前仰后合,不肯重用。 钻裤裆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们懂个屁! 这里没希望了,只有去齐国投奔田市,希望可以得到重用。 韩信凝思良久,枯瘦的鸡爪,抽出宝剑,坐在矮丘上扯着粘滞的嗓子高声吟唱: “宝剑锋锐兮,不出鞘!”“灭秦兴楚兮,何时报!”“壮志凌云空虚有!”“胜似渔翁观江老!”“徒有一腔忍辱血!”“枉做男儿七尺高!” “好!好!好!歌词华丽,隽永霸气,若非胸中藏有百万雄兵,怎能作出如此雄壮的诗篇,受教了!”韩信诧异的回头一看,立即拉下脸:“是你呀,怎么,方才没损够,撵出来接着笑我?!” 来的是萧何老头! 萧何看到韩信击剑长歌,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韩兄弟,今天的事情真是有点对不住啊!你别往心里去。”萧何笑的很尴尬。 “你少来这套吧,你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刚才就你笑的声音最大了!”韩信翻白眼,根本不给萧何解释的机会,迈开大步,扭头就走。 “这,这从何说起,这话真是冤枉我,老夫方才是笑了,可我笑是因为我高兴,我高兴认识了你这样的一位少年英雄;我高兴沛县的兄弟们终于有了走出困境的希望。这有什么不对吗?”萧何说的非常真诚! 韩信呲着牙笑道:“你说的这人是谁呀?” 萧何过来抓住韩信的肩膀,颤声道:“小兄弟,我说的就是你呀?!”韩信恍然大悟:“老先生,萧大人,你是不是想学习怎么钻人家裤裆,这好办,给十两银子,我教你!”萧何苦笑;“小兄弟,男儿志在四方,男儿志存高远,岂可因为几乎戏言,心存芥蒂耽误了大事!” 韩信心眼小,他放不开,冷笑道;“你到底学不学,你要是不学,我可就走了,我还要赶路呢?” “等等,你去那里,你是逃兵!” 韩信怒道;“你要是敢去报告,我就把你们造反的事情说出来谁更倒霉!” 萧何跺脚长叹:“小兄弟,咱们从长计议吗?!”八戒的名言‘从长计议’ 连丈母娘都要了,还计议个屁! 韩信甩给他一声刺耳的冷笑,利索的跨上马背,一双枯槁的瘦腿一夹马腹,嶙峋战马,嘶鸣一声,窜入黑暗之中! 萧何心想,我靠你***,给脸不要脸,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我***要不抽你一顿,难消心头只恨!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行,这小子有点道行,虽说钻过人家裤裆,可是淮阴一代也流传着关于他的很多传奇故事!据说此人熟读兵法,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我要把他追回来。 一念及此,萧何立即赶回军营胡乱的找了一匹黄马,一路追着韩信下去! 韩信心里那个敞亮,那个痛快! 总算是小小的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这还不算完,还有那个吕雉,早晚让你拜倒在老子的‘石榴裙下’。那时老子才意气风了,才扬眉吐气了。他一口气跑出去五十几里,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 婆娑的月影从稀疏鬼爪般的枝杈间洒在充满积雪的大地上。马蹄踏碎月光,同时也踏碎凌乱的枯枝败叶,出咔咔的脆响。似乎银白的月光是一张脆生生的薄饼,被马蹄践踏的出声。远处的秦岭的群峰现出黑幢幢的雄伟的轮廓。山岭的沟渠上,偶尔传来两声难听的狐狸的叫声! 叫声凄凉而琐碎! 方才的快意被冲淡了!韩信不害怕,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田市一定就能容得下我吗?万一他也是个对‘裤裆’挺敏感的,该怎么办? 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钻了!这不是毁人吗? 正在他对月感伤的时候,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难道是被项羽现了,派兵来追,韩信立即拔出了腰间生锈的破剑!心想,老子跟你们拼着,这回说什么也不钻裤裆了! 奇怪,项羽怎么就派了一个人来! 还是个老兵!哎,怎么是萧何!、 这老东西,阴魂不散,抓住蛤蟆攥出尿来!没完没了了! “你又来干什么,姓萧的,你不会真的去告密了吧?”韩信一下子急眼了! 萧何大喜过望:“兄弟,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急死我了!” 韩信没好气:“谁是你兄弟,你找我干嘛,有话有屁就放,放完了快走!”萧何心里着实有气,却不敢表现出来,跳下马背,很有涵养的笑道;“小兄弟,你能不能不走?”韩信道;“什么意思?” 萧何道;“假如你不走,老夫在夫人面前保荐你为上将军。” 韩信鼻子里喷出两股热浪:“夫人不是看不起钻裤裆的吗?” 萧何心想,小伙子这你就错了,夫人其实挺喜欢钻裤裆的男人。不过,要钻她的!当然,这话只能意会不可言传,他是不会讲给韩信听的! 韩信这人于兵法还可以,于风月之事白痴一个!而且长相也惨点! “夫人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说服她的,只要你跟我回去,咱们万事好商量!” 韩信心里突然闯入一股子热血,感动的说:“多谢老大人了,我还是走吧,夫人是容不下我的。”说着就抖动缰绳!! “别”萧何抢上去一步拉住了缰绳,大声喊:“跟我回去,保你建功立业。你没有别的路可走。世上再没有明主了!” 这倒是实话,像魏豹、赵歇、韩成这样的无能之辈,韩信想来也没放在眼中。而且他们的班底也不行。不像刘邦的旧军,猛将如云,谋士如虎,厉害非常。 韩信沉思了一下说:“好在老大人一片诚意的份上,我就回去一趟。” 萧何这里安顿了韩信立即就去见吕雉!萧何心里清楚这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假如不当机立断,明日就是大军覆灭之时! 一炷香之前,吕雉刚温柔似水的搂着任敖进入锈缦喷香的床帏。 正在热情如火,欲罢不能之时! 萧何在帐外口口声声说有要事求见,吕雉登时火冒三丈,全身湿漉漉的坐起来,咬牙骂道:“半夜三更扰人清梦,成何体统!萧大人你昏了头了!” 萧何在外面听到宣淫之声,心想,今夜又是个春闺良宵!他知道打扰了夫人的风流雅兴,吕雉绝不会给他好脸,可是事情也太紧急,不得不冒死求见。 吕雉胸前本来就窝了一团火,听到萧何说是为了那个钻裤裆的家伙来的,更加的怒不可遏:“萧大人,你是怎么搞的,那样一个没骨气的人也想做上将军,他训练出来的兵到了战场上要是都去钻人家的裤裆该怎么办?” 萧何心想,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每天钻来钻去的。 “夫人,不用韩信也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情急待解决,请夫人示下!” 吕雉气呼呼道;“什么事情” “明日我们到底要不要去攻城?” “这”一碰到实质性的问题,吕雉也傻眼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我也没有注意,请夫人召见韩信问计!”萧何顺水推舟。 “韩信?哼!他能有什么计策”心里又补充道:一个钻裤裆的。 “夫人一问便知!” 萧何这个问题,像一盆冰水浇到吕雉的头上,把她的浴火全盘浇灭。吕雉心想,对呀,要是沛县的兵马覆灭了自己眼前这潇洒的日子也就到头了,不行要好好的像个办法! “传韩信进来!” 韩信这回也不狂了,恭恭敬敬的行礼:“参见夫人!” 吕雉看了他一眼,柔声问: “明日我军就要攻城,你可有什么办法?” 韩信道:“拿下城池我没有办法,可是逃走还有一条妙计!”吕雉抗声道;“不是逃走,是战术转移,有什么良策讲来!” 韩信道:“夫人还没答应我的条件!”吕雉刚从涟漪的洞房里出来满脑子都是情爱,早把韩信的条件抛到匈奴国去了,迷迷糊糊的问:“什么条件?” 韩信心说,这女人健忘! “夫人封我为上将军统领三军,韩信才会把计策讲出来!”吕雉蹭的一下子站起来!萧何急忙在一旁使眼色:“夫人夫人韩信是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呀!” 因为是沛县老人,又一直得到刘邦器重,在军中的威信高,吕雉对萧何一直还是很信任的,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下:“好吧,好吧,就封你为上将军,这次可以说了吧。” 韩信摇头:“上将军不是这样封的,请夫人召集众将议事,当大家的面给我将军印绶,让我统帅军旅。” 吕雉气的翻白眼,却无可奈何,挥袖道:“萧大人你去召集众将。”萧何一听,妥了。这个韩信咄咄逼人,锋芒毕露果然不是易于之辈,可是这样做人很有可能会招惹祸端的!心里又隐隐的为他担心。 少卿众将齐聚于中军帐!卢绾、6贾、陈恢、曹参、陈平、周勃、周苛、枞公、袁生、这些人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待听说吕雉要封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为上将军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想:这小子肯定是她的入幕之宾,和她有一腿,这叫什么事呀!这不是拿兄弟们的性命开玩笑嘛?再说了,你说你吕雉是什么眼光呀!这人长得也太磕碜点!还不如老子呢! 樊哙等人倒是知道这里的内情,可韩信白天明明被轰出去了,怎么深更半夜的又冒出来了。樊哙虽然心中不快,却没反对。因为他回去一直没睡着,整夜都在愁,明日的攻城战该怎么打?没人、没武器、没装备,连弓箭、云梯都不够,谈何攻城作战!” 吕雉看出了众人的疑虑,忙道:“明天要攻城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这一说大家都停止了交头接耳和眼神交流,全都像霜打的茄子低下了头,都没有主意。吕雉环视一眼:“既然大家都没有主意,那么,我们不妨来听听这位韩信将军的妙计,倘若韩信可以让大军转危为安,你等可愿意心甘情愿的奉他为大将军。” “韩信呀原来这人是韩信”众将一片哗然。中间虽然有戏虐的口吻,但也有惊佩的,说明韩信的知名度的确还是很高的。这下子大家不怀疑韩信是吕雉的面了! 周勃站出来到:“上将军唯有能者居之,假如韩信真有本事,我等愿意听他的号令。” 周勃一表态,萧何与张良跟着表态,支持韩信。其他的人也跟着附和!前提是韩信的主意必须是个行之有效的主意。 “韩信,大家都在等着,你快些” 韩信傲慢的扫视众人,沉声道:“我的计策很简单,不过需要张子房先生帮个忙而已!” 张良兴奋道:“计将安出!” 韩信道:“说来也简单,只要子房先生写一封书信给项羽送去,他自然会换上别的队伍攻城!” 众人大眼瞪小眼,什么信这么管用?玉皇大帝的圣旨吗?以项羽的脾气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他也不甩! 韩信笑道:“项羽虽然暴戾,却不愚蠢,此次攻打函谷关,楚军优势是秦军二十倍,秦军要想守住函谷关,只有祈盼楚军的粮草不足。项羽的粮道,我是清楚的从彭城经睢阳入襄城沿着黄河西进,这样就要经过韩国和魏国的领地,项羽目前最害怕的不是强大的秦军,而是身后的韩王韩成和魏王魏豹。如果这两人在他身后趁机捣鬼,项羽就会功亏一篑,轻则吐血,重则身亡!” 萧何有点明白了;“你的意思是” “让子房先生模仿韩王的笔记给项羽写一封信,就说魏王魏豹谋反,攻打韩地,请求援兵!” 樊哙啧啧叹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妙计,你这条计策行不通的!我来问你,项羽要是派英布或者季布去救援韩地该怎么办?” 张良摆了摆手道;“不会的,项羽绝对不会那样做。魏王魏豹手上掌握着彭城粮道,项羽是不会和他闹翻的,除非他想死了。英布等人率领的楚军都是虎狼之师,非常残暴,用来对付暴秦合适,对付魏豹,怕会把事情闹大,韩王韩成乃是沛公所立,两人交情莫逆,韩王对沛公的话言听计从,由沛公出面去化解这场争斗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张良为难:“这样岂不是连累了韩王!”韩信道;“不会的,项羽用不了几天就会知道是你张良从中搞鬼有怎么会去怪罪韩王呢?” “妙计,妙计,我军开赴韩地之后,补充粮草装备,正好对付魏豹,吞并大梁附近的土地,彻底的摆脱项羽。”吕雉连连点头。 张良即刻挥毫,在羊皮上写就一封书信,吹干了墨迹,放在炭火旁烤干了,用蜡封好了,揣在怀里,骑马去见项羽。为了不引起会稽军的主意,吕雉吩咐众人散会,只留下韩信和任敖、萧何、樊哙等消息。 张良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见到项羽一下子把他给忽悠瘸了。 项羽大出虚汗,紧张不已,眼看暴秦覆灭,怎么魏豹这么不懂事!恨得他哇哇大叫,牙根痒痒,恨不得把魏豹生吞活剥了。 张良又趁机对项羽说,魏豹的事情不易闹大,还是谈判解决的比较好,眼下的敌人是暴秦而不是自家的兄弟!千万不要大动干戈,要解决魏豹也等到暴秦覆灭以后再说。 项羽觉得十分有理,心想张良是韩王韩城的谋士,不如让他去和魏豹谈判。张良道:“末将的确可以游说魏豹,可是必须带兵去,从气势上压到魏豹,否则没有谈判的余地!” 项羽要派大将季心和丁公带兵前去,张良道:“季心和韩王没有交情,而且我对他们的军队也不太熟悉,假如进入韩地不能和韩军好好的合作,反而会酿成事端!不如派刘季的军队去,刘季和韩成是老交情了,他手下的将领和韩王的部下也熟悉,容易相处,有利于和平的解决这次争端!” 项羽心想,眼下就是粮道最为重要,攻城可以延后,但是魏豹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点头道:“好,先生若能立功,本将军重重有赏!” 第九章血战函谷关 {1} 吕雉带兵走后,项羽休整一日,将所有的楚军精锐,全部投入惨烈的攻城战中! 火球一般的红日照耀着荒凉肃杀的古战场,城头上熊熊篝火烧开桐油,黑烟滚滚,如一条条黑色的巨蟒向上升腾!到处是横七竖八的檑木、滚石、磨盘、石灰。狂暴的北风在山峰和沟谷间尖利的呼啸着,声音凄惨的像来自地狱的恶鬼哀号,天气冷的差点把垒砌城墙的青灰色条石冻裂。 城下,几十万人将城池围的水泄不通,矛戟如林,战车如墙!楚军将士铠甲、兵器闪耀的光芒比阳光更刺眼!每个士兵的面孔上都板结着视死如归的肃杀之气! 几千面五尺长的大旗凛冽在旗杆上,狂飘乱拂,出闷雷行走般的怒吼,几十里连成一片的红色波浪,形成可以吞噬天地的血海!一只只苍白的刀矛在虚空中闪着血花,似乎有鲜血在缓缓的流淌,战场上弥漫着压迫心跳的杀气! 王竹和一众大将站在城头头皮麻的看着楚军强悍骇人的阵容。 项羽这次已经使出了全力! 无数的云梯、撞车、挡箭运兵车、填壕用的蛤蟆车、投石机、弩箭机出轰隆巨响推进到三重壕沟之外,壕沟差点被震塌,土路上扬起铺天盖地的滚滚黄尘! 战车之后是数以万计,队列整齐,战靴披甲,动作划一,右手持盾左手持弓的橹盾兵!橹盾是最大的巨盾,以坚厚木材制成,下有尖插,可以**土层,弓箭手可以隐藏在橹盾之后和城头的秦兵展开对射,掩护攻城战车跃壕作战!此时,这些橹盾兵正昂阔步,号令整齐,迈着铿锵一致的步子,向前挺进!“嚓、嚓、嚓、嚓” 橹盾兵身后的步兵分为三队,每队大约在五六万人之间,分别由五虎大将中的,英布、季布、钟离昧率领!英布率领部曲列队中军,钟离昧、季布则处于左右翼军的位置。中军是清一色的轻装校刀手,除了一把明晃晃的钢刀外,每两人手中搭着一架云梯,准备随时冲击城墙。左右翼军在橹盾兵百步后结成偃月阵型,每千人为一排,最前方十五排为重装矛盾手,五排弓弩手位于其后面是仍然是重装步兵压阵!这是一种谨慎的队形,前面的重装矛盾手,结成的阵势,可以有效地预防来自所有方向的轻骑兵快冲击,五千弓弩手,在步兵的保护下做远距离拒敌,同时也有效地保护步兵的冲锋!待,前面的步兵跃壕成功,弓弩手立即分波裂浪般弯向两翼,闪出人墙,把道路让给身后的步兵,这些步兵会给濒临陷落的城楼毁灭性的打击。 眼前这种阵型,英布的中军最靠近壕沟,显然是冲锋陷阵的第一梯队。钟离昧和季布的翼军应该会随后参战! 准备入城作战的后军,由季心、项庄、桓楚、龙且、虞子期率领。五千乘战车豆腐块一样结成五个方队,队列之间相隔两丈。 项羽与剩余诸将和范增等谋士,于车阵后布下五队轻骑兵,每队约五千人,随时可由车阵巷道中冲出,投入战场! 这只将近三万的骑兵,是项家军的精锐所在,每一个战士,每一匹战马都是百里挑一的。战马日行八百,战士孔武有力,不过二十五岁,武功和悍勇程度都非常可观,是项羽亲自统领的王牌中的王牌!具有利斧凿穿的强大威力。 战鼓震天,号角齐鸣,楚军进入了最后的冲锋状态,马蹄人足踏地之音震撼城楼,战车兵推进到第一重战壕十丈之外,一声梆子响后,条然立定,立即生出一种使人感到楚军训练有素,上下齐心的强大威慑力。项羽、范增、屠刚丘、项伯率领数千亲兵,缓缓而来,从整齐向两边闪开的士兵,筑成的巷道人墙中间穿过,来到英布身边一字排开,一个个带着冷笑,面向城墙。 军容鼎盛,士气昂扬。 其威势足以令人生出不战自溃无法与之抗衡的霸道气势! 楚军摆出了这种毁灭的阵势,王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众将的意思,是严守城池,消耗楚军! 王竹根据自己的军事知识坚决反对这样做,理由很简单,敌人太强大了,秦兵士气低落,假如龟缩防御很有可能会因为抵不住强大的压力而败北! 这种情形下不能示弱! 这两天王竹也没有闲着,他命人在长达五里,相隔百丈深达一丈的三重护城壕沟中间缺口处建起了十二座三丈高木质箭楼,每座箭楼下堆放高及人身的沙泥包,每座五百士兵手持弓箭隐藏在下面,日夜防守。另外城楼上新添了,邹明设计的投石机和,准备给进行填壕的楚军致命一击! 此时,号角声起,楚军攻城车填壕车,在战鼓声中,步伐一致的向少帅军作缓慢而有力的推进,声势骇人以极! 城楼上号角声大作,埋伏在城下沙泥包后的六千士兵,在蒙铎、郦食其的率领下,弯弓搭箭准备就绪,只等着敌军进入射程! 高大整齐的挡箭车遮掩着一排排的填壕车推进到壕沟的边缘。 城头、城下的沙泥包后,在王竹一声令下之后,立即向外爆出瓢泼大雨一般的箭矢。“砰砰砰砰”无遮无拦的钉在了挡箭车上。竖起丈许高厚实木板的上百辆挡箭车登时变成了竖直白毛的刺猬。一炷香时间里,木板上就再没有插下一支箭的空隙了。 不过,没用,挡箭车依然护佑着身后的蛤蟆车以极一万填壕工事兵向壕沟挺进。同时,王竹还现,有五十几辆石机和百辆战车携带的一弩百矢的弩炮,也夹杂在填壕车内,来到壕沟的边缘! 这种弩炮战车,可以一次性射上百只劲箭。每一只箭矢,大小都和长矛差不多,如果近距离射,威力强大到可以穿透不十分坚固的城墙。假如集中几百辆弩炮轰炸,其结果必定是房倒屋塌,毁天灭地。弩炮的机动性很强,配合战车使用,不但可以攻城,也可以在野战中挥巨大作用。其射程更是过了普通弓箭的十几二十倍。 战车推进的同时,橹盾兵也开始向前推进。一经达到了射程,立即拉开弓箭进行还击,双方密集的弓箭互射开始了。为了掩护填壕的士兵,他们不惜代价的拼命向壕沟沙泥包后和城头的秦兵进行攒射。 项羽为弓箭手准备了预备队,一个弓箭手倒下去,立即有更多人补充上来,双方互射的箭矢密集程度过了现代化的机枪大战,城头数里的天空被遮蔽,为之暗淡无光。眨一下眼睛的功夫就能听到几十声哀号,代表几十条性命的终结。 趁着城头的箭雨被压制的片刻功夫,插满箭矢的挡箭车迅闪出几十条巷道,巷道内冲出三四百辆填壕车和万名楚军工事兵,冒着无边的箭矢,进行填壕。刚一露头,处在前排的数十人立即名归黄泉,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一直都有些藐视冷兵器的王竹,这次总算是体会到了弓箭的真正杀伤力,眼前的互射,几乎已经掩盖了目光所及的一切空间,就算是只苍蝇蚊子只怕也逃不过撞上箭头的命运,假如没有橹盾和挡箭车的保护,楚军这几十万人,只怕五六个时辰就全部死绝了。 填壕的工事兵犹如在瓢泼大雨下施工作业,被射成蜂窝的士兵随即滚到壕沟之内,为填壕事业做出最后的贡献。一万名工事兵近八成被永远的埋葬在了壕沟之内。由此而提高的效率是不可估量的,剩余的工事兵,已经填平了五丈宽的一个缺口,完全可以供身后的步兵骑兵甚至战车兵通过。 战车和橹盾兵顺着这个缺口嚎叫着大踏步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要付出几十条性命的代价。人群像被砍到的高粱秆子一片片的倒下去。英布的第一梯队攻城兵也跟在橹盾兵身后推进至第一重战壕边缘。 虽然通过了壕沟,可第一重战壕和第二重战壕间宽达数十丈的距离,还有四座杀伤力巨大的箭楼,以极埋伏在楼下眼珠子红的精锐秦军。他们不会轻易的放行。楚军立即就付出了比刚才更加惨重的代价。 由于距离太近了,箭楼上的士兵精确度提高不少,顷刻间就夺取了剩余工事兵的所有性命,连橹盾兵都不得不高高的举起盾牌,遮住自己头颅要害,身体别的地方就无法顾忌了。战斗一时成胶着状态,楚军竟然无法再向前推进。 英布黑脸冷笑,厉声道:“旗兵传令,弩炮准备,把这几座箭楼给我拆掉!” 五十辆巨型的战车弩炮出一连串的机括声响,众多楚兵及时调整方位,分别的对准箭楼和城头。英布跟前的旗兵,红旗招展,扬起头的弩炮,纷纷向外吐出带着哨音和冷风的响箭。 “轰隆,轰隆”一连串的巨响,四座箭楼中的两座被巨弩直接命中。搭建箭楼的数根巨大横木,登时从中折断。出一阵噼啪爆响,箭楼上的秦兵出凄厉的哀号,跌在地上,摔死的算是运气,没有摔死的立即被来自己方和敌方的箭矢射成刺猬;一人高的沙泥包工事,被巨弩射的石屑风飞,尘土和鲜血窜起老高,一个个袋子东倒西歪,再也无法遮掩秦军的弓弩手;城头上,箭垛后的秦兵至少两三百人被巨箭贯穿身体,有的甚至直接被带着罡风的箭矢撕扯成两半、三半,血腥化作粉红的血雾飘洒在王竹面前。 橹盾兵趁势向秦军攒射,秦军登时损失惨重。在壕沟外指挥的蒙铎,凭着高强的武艺,击落无数箭矢,脸上、胳膊、腿上擦伤几十处,一只羽箭从他眼前扫过,白色的雕翎把脑门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脑门流下来,把眼睛都糊住了。看到这种情形,他及时的指挥剩余秦军从壕沟间的缺口,向后撤。撤退到了第二重壕沟和第三重壕沟之间准备继续迎敌。 王竹在城头上一看,这样不行,项羽的弩炮太厉害了,第二重和第三重壕沟绝对守不住,勉强下去,只能是加大己方的伤亡。 城头上有石机,王竹下令所有的石机对准弩炮向外射。“哐哐哐哐”三四辆弩炮登时被接踵而至的巨石砸的四分五裂失去了作战能力,顺带着把几十名楚军砸成了肉坨子,血浆和内脏胃肠溅起一丈多高 车轮辘辘声中,三组负责增援的敌人分左中右三路向壕沟挺进,每队约有三千人上下,各有填壕车百辆,挡箭车二十两,撞车尚未出动! 填壕的楚军得到了增援登时恢复了生机,重新嘶喊着舍命填壕。由于受到弩炮的压制,城头上的箭雨不像方才那么密集,填壕楚军的度进一步加快。 第二重壕沟在半个时辰内被填平,当然楚军在滂沱的箭雨和沉重的巨石下也付出了无比惨重的代价,光是英布的第一梯队,迄今为止就损失兵源一万五千之多。楚军人数众多,这点伤亡,只是毛毛雨,英布才不在乎,假若杀入关中,不愁没有壮丁补充。 楚军的第三批生力军开始冒险推进,清一色的步兵,由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矛盾手和弓箭兵、工事兵混杂而成的三支队伍,漫遍丘原的朝填平的壕沟迫近,长矛不停地敲打着盾牌,喊出象征死亡的号子“杀、杀、杀” “咚!咚!咚!”几百面战鼓同时击打,调节着指挥着几万士兵的增援步伐,更加剧了死亡战场中的杀伐气氛。 第二重壕沟的四座箭楼和沙泥包工事,在挥了短暂的作用之后,也遭到了同第一重战壕一样的命运,箭楼崩塌,工事毁坏,士兵死伤八成,剩余的士兵继续后撤,城头上的石机,在这段时间,又击毁了四五辆弩炮车。 这样不行,石机的机动性太差了,常常打击不到可以移动作战的弩炮,斗不过人家。项羽的大军就凭借这种重型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长驱直入,直抵第三重壕沟的外围。 第十章血战函谷关 {2} 第三重壕沟被填平的同时,关内忽然爆出两声炮响。 桓燕、王贲带着两只骑兵杀出城外。骑兵像旋风一般冲向楚军的工事兵和战车部队,钢刀此起彼落,砍菜切瓜一般把楚军的几千条人命送上西天。位于左翼的临敌指挥大将钟离昧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派骑兵出去救援,但已经太晚了,手中只有铁锹的工事兵在嗜血的秦国骑兵面前大多走不了两个回合,不是脑袋丢了就是胳膊大腿被卸掉。一时间壕沟周围变成血河,一滩滩的青紫色胃肠和踩扁的头颅,在马蹄下被跺的稀烂,远远看去就像个用血腌制的酸菜缸。 身穿黑色铠甲的秦军骑兵和穿着绿色皮甲的楚军工事兵密密麻麻的绞在一起,分不清敌我,楚军的橹盾兵在这种形势下竟然无法射箭杀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工事兵和战车兵遭到屠杀。 楚军骑兵赶到。城头上一片箭雨飞下,落到地面立即造成一片死亡,冲在最前面的骑兵,哀嚎阵阵,马失前蹄,扑倒在地,后面的骑兵守不住式子,有的被战马绊倒,有的直接从战友身上踩踏过去,一时间人嚎马嘶,惨况令人不忍卒睹。箭矢一排排从城头射出无情的羽箭攻击敌骑! 楚军骑兵众多,虽然有损失,但不影响大局,城头上的箭矢稍微被楚军弓箭手压制一下,楚军骑兵就和秦军交战在一起。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骑兵肉搏战。双方都杀红了眼,刀矛相交的铿锵声,野兽般嘶哑的吼叫声,战马四蹄腾空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听来让人热血沸腾,无数攥着刀柄的手臂,和怒睁着两眼的头颅带着一蓬血雨滚落在地,在马蹄和人足之间传递着 王竹派王贲、桓燕出来不是为了和楚军肉搏,是要捣毁他的弩炮战车!王贲等人将随身携带的瓷罐,狠狠的扔在战车上,内装的火油顿时溅满车身,士兵们冒着被杀的危险,从怀中掏出火折子扔上去,木材制成的战车登时燃烧起冲天的大火,连来不及射的粗如长矛的巨箭,也差点在火光中融化掉。 王贲、桓燕烧毁战车后,城头上鸣金之声大作,骑兵战士且战且退,在箭楼弓箭手的掩护下,返身杀回关内。两人带了五千骑兵出城,能够回来的不到两千,而且大多受伤,战斗之惨烈,可想而知。 项羽在身后看的勃然大怒,暴跳如雷,勒令先锋军和钟离昧、季布的翼军全体出动,同时从三个方向出击,目标直指函谷关的外墙! 没有了弩炮的支持,箭楼和沙泥包工事立即显露出了应有的优势,一排排隐蔽中或居高临下的箭矢,在空中画出道道诡异的弧线,那里的楚军密集,就往那里扎!他们根本就不用瞄准,箭杆搭上弓弦,瞄准了那个方向射出去,立即便会引一声哀嚎。而还击的箭矢,却被一人高的沙泥包牢牢的挡在外面。地三重壕沟,这块笔直的条形地带,成了不可逾越的死地。 项羽看着自己的攻击部队像潮水一样,一浪高过一浪向城墙冲击,而顷刻间又像退潮般地退下,壕沟边躺满了穿着楚军铠甲的士兵尸体。战斗打了将近三个时辰,近千丈的战场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双方阵亡将士的尸体。当然,楚军的尸体占了八成,因为秦军的主力还在函谷关内没出场呢。英布的第一梯队先锋军已经损失了两万人有余,他想想就眼眶热。这就是攻城战了!防守的一方,优势是无与伦比的! 其实秦军的损失也不小,城楼上箭垛后、城墙边一个接着一个战士倒下去,开始就那么扔在马道上,后来实在是太多了,影响了正常的攒射,王竹无奈命令一千工事兵上来,专门负责搬运尸体。 “一群废物!老子亲自上去。”项羽忍不住了,抖动马缰要冲出去。 桓楚在旁边拉住了:“将军,我我不行,你再上。” 桓楚是项梁的莫逆之交,楚国名将桓山岳之子,与项家是世交。项羽对他还是比较尊重的。 “好,不过一定要拿下来,拿不下来军法处置!要人要马,你说一句!” 桓楚拱手:“将军放心,半个时辰之内,桓楚一定拔了这几颗钉子,我只有一个要求,把所有的攻城兵全都撤回来,只把五千橹盾步兵交给我指挥可以了。”项羽求胜心切,素来又知道桓楚是个稳重的人,说出来就做得到,立即吩咐士兵把英布等人的部队都撤回来。 桓楚到队前接替了英布的指挥权,英布心里那个不满意,心想,老子拿不下来的,别人也休想成功,你上你怎么狼狈的退下来! 楚军鸣金,三路大军结成紧密的防守队形向后撤去,退而不乱,显示了项羽平时治军的严厉,远远胜过刘邦。 桓楚用最快的时间挑选了五千名没有受伤的橹盾兵,让每人领了一把鬼头刀别在腰间,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一场白刃战,不用射箭,只管上前,敌人会自己跳出来的。” 桓楚怕将士们不明白他的意思,亲自猫腰持盾护住全身,顶着来自高处和地下的箭矢,缓慢向前推进。士兵们恍然大悟,都学着他的样子跟在身后,就像一群把头颅和四肢都缩进壳子里的乌龟。 秦军的箭雨再厉害,对这种战术也无可奈何了,就在桓楚帅军接近沙泥包四丈外的时候,蒙铎、郦食其出震天的嚎叫:“弟兄们,杀”伏击在城外的秦军一跃而起。疾跑中还不忘在射上几箭,在平行的空间组成密集的交叉箭网,一些刚冒出头脸来的楚军,登时死于非命。 不出来不行啊,离得太近了,弓箭已经失去了远距离杀伤的优势,只剩下白刃战这一条途径了。桓楚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 纷纷甩脱橹盾从背后抽出腰刀,楚军恢复了强悍的本性,他们嘶喊着还击,竟面无惧色。双方的战士仿佛两辆同处于高行驶中的火车,轰的一声撞击在一起。这种撞击所产生的后果是可想而知的,眨个眼的功夫地上就多了几百具无头尸体,腔子里流出的血像一只只被人踢倒的酒坛子,咕嘟嘟向外涌出,土黄色的大地被腥味刺鼻的人血染成了黑红色 桓楚指挥士兵,疯了似地用手中的腰刀猛砍箭楼。木屑横飞。顷刻间,四座箭楼,全部坍塌,楚军声威大震,一个个握着淌血的战刀振臂高呼。秦军由于人数较少,渐渐呈现不支之象。 刚刚押解粮草从咸阳过来的秦国老将辛胜,怒冲冠,在城下点起三千步兵,杀出城去。 号炮连声,项羽那边早就看清楚了。 秦军增兵,楚军当然也要增兵! 号角声起,战鼓雷鸣,项羽立即下达了总攻的命令。钟离昧等人率领的十几万步兵一起压了上来,从函谷关上往下看,铺天盖地的敌军,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仿佛洪流要冲塌城墙,不能不使人心灵震撼。 王竹喊道:“邹明!石机准备,给我砸!点起一万骑兵,朕要亲自出城。” 王竹心里有几分激动,辛胜本来是去接应的,可没想到楚军单兵素质强悍,善于缠斗,就像年糕,只要沾上了就别想甩得掉,这下可好,蒙铎没救出来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十五万楚军已经欺近第二重壕沟,假如不立即入城,辛胜、蒙铎还有五六千秦兵将在顷刻间玉石俱焚,被踩成齑粉。 王竹也学着项羽的样子哇哇怪叫。心想,这样可以激励士气,岂不知众将都怀疑他被吓哭了,反而打击了士气。 王竹从张喜手中接过百斤铜棍,大声道;“随我出城!”他说的太快,跑的也太快,就像是被警察追踪的逃犯,一溜烟就下城去了。 王竹是怕那些老臣在他耳朵边上演唐僧。什么“陛下乃一国之君,身系社稷安危”“陛下万金之躯不可轻动。”这样的屁话,他才懒得听呢!包裹着三层铁皮高一丈厚三尺的城门,在四个士兵的合力拉扯下,出一阵嘎嘎嘎嘎的刺耳响声,向两边打开,震天的喊杀声,立即狂风般拍向集结在关内的一万骑兵脸上。门外的惨烈让人热血沸腾,也让人心惊胆寒。他们离死神又进了一步! 不容分说,王竹像不知死为何物的野兽一样,轮动铜棍,打马冲出城门。 门外的秦军顿时爆一片彩声:“陛下万岁万岁”一个个仿佛被注射了过量的兴奋剂,突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竟然有人把手中的长矛刀子甩出去老远,猛扑向楚军,一口咬断那楚军的颈动脉,刀子从背后**小腹,浑然不觉的疼,反手拔出来,左右砍死两名楚军,才轰然倒地!这种突然狂的例子不在少数,所有的秦军眼中一片血红,脑中除了杀人、护驾的意识,再无他物。可见皇帝的精神感召力有多么的强大。 优势明显的楚军,竟然在这股爆力下节节败退,被逼的后退十丈。桓燕突然大喊道:“弟兄们,立功的时候到了,杀死昏君者赏万金,封王爵!”我靠,这下子可了不得了,重赏之下必有野兽,如此重赏完全可以冒出几百野兽! 所有楚军都从瞪圆的眼中喷出火焰,一瞬不瞬的瞄准苏宇,犹如滚滚东逝的长江水一样,咆哮而来。 王竹看到英布的大军马上就要压上来,急得大声喊叫:“辛胜、蒙铎,快撤回关内”他可不想失去这两员大将,此刻人才还是紧缺的。 辛胜、蒙铎、郦食其也早把眼光投向了陛下,王竹的声音他们虽然听不到,可是有个意识是能统一起来的就算死,也不能让陛下出事!要保护陛下撤回关内! 所以,当王竹一露头,他们就指挥着手下,不顾一切、不计较伤亡的回防,后撤。身后的楚军为了封王,怎么能让王竹安然返回,像不死不休的狼群一般衔着秦军的尾巴杀将过来。 王竹轮动铜棍,迎着来势杀入敌阵,跃马纵横,转瞬间杀死十余楚兵,沉重的铜棍左右扫劈,一下一个脑浆迸裂,一下一个颈骨碎裂,脑震荡的有之,变白痴的有之两名楚军裨将杀到,被王竹左右两棍,一个直接砸在胸口鲜血狂喷坠马而死,另一个钢鞭脱手,半身不遂,眼冒金星,转身想要逃走,王竹那里肯放,勒马赶上:“我靠你妈的!”一棍子愣在了后脑上,头盔一下子被砸瘪,白花花的脑浆子像豆腐脑一样流到脖子里,连哼都没哼出一声,倒地而死。 楚军只顾得上封王了,一个个都接近变态,那里还顾得上战友之情,亲爹亲娘也不管了。那两员将的尸体,立即连同铠甲被踩成了粉末,血浆和内脏皮毛混合在一起,被铁蹄蹂躏成一团粘稠的浆糊。 英布的十五万大军赶到,立即对秦军形成铁壁合围。 蒙铎等人须皆张,同时杀出三条血路,来到王竹身边,把皇帝夹持在中央,奋力于万马军中扯开一道口子,向城门边缓慢移动。 四人刀枪并举,杀敌无数,无人可挡其锋!王竹双眼血红,战马咆哮,挥动铜棍左冲右突,天神下凡一般,吓得秦军纷纷让路,有几个胆大的上来接招,禁不起铜棍的沉重,一棍一个死于非命。 身后的秦军随着王竹撕开的口子,向外倾泻,所有秦军为了保护皇帝全都将生死置之度外,尽管楚军越来越多,却始终封挡不住。 城头上突然爆出无数的巨石箭雨,射向尾随而至密密麻麻的楚军,楚军因为人数过于众多,连侧身逃跑都做不到,躲避就更加别说,一时间损失惨重,纷纷的向后退去。 王竹等人就趁着这个机会,从放下来的吊桥进入城内! 英布失去了捉拿皇帝的绝世良机,气的七窍生烟,头顶冒火,不顾一切的纵马来到护城河边指挥云梯攻城! 一声令下,楚军又像大批悍不畏死的黑蚂蚁一样,搭云梯抢渡护城河。 城头上一声梆子响,登时檑木滚石如雨而下,箭矢比雨点还要密集的多,云梯竟至被射的寸寸断裂,坠毁河中。跌入河内的楚军不计其数。 英布站在城下,差点被劲箭射成蜂窝,抵挡一阵,掉头而去,站在远处看着士兵攻城!这样一来,楚军的士气相对低落,攻城进行的非常不顺利,损失了上百架云梯,连个城墙边也没有摸到,反而是护城河被无数的尸体堵塞,水流被断。伤亡数量极具增加! 从清晨一直到此刻整整四五个时辰的攻防战,楚军付出了三万条性命的代价,竟然还不能爬上城头!眼看夕阳如血,夜幕像窗帘一样慢慢收拢,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昏黑。楚军中军鸣金之声大作! 十几万大军后队变为前队,结成防御阵型,向后撤退,不给城头敌军偷袭的机会! 第十一章血战函谷关 {3} 王竹回到房中,脱下战袍,一脸的闷闷不乐。 随军而来的徐灵儿正在房里,急忙上来请安,拖着紫色长裙跪倒在地,柔声问道:“陛下有何事烦忧?”一双月牙儿般的细眼,充满神采,来回乱逛。 王竹把她抱起来,搂在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不浓不淡的脂粉气:“还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项羽吗?” 徐灵儿侧着头看她,吐气如兰! 红艳欲滴的嘴唇半开半合,极其诱人的诱惑着他,他情不自禁的低下头去,但项羽的狰狞面孔又出现在脑海里,一下子搞的兴味索然。王竹苦笑了一声,只把唇与唇蜻蜓点水般碰了一下,滚烫的嘴唇让徐灵儿全身抖了一下,她睁开眼睛,明亮的眼神里有几分惊讶和探询。 “陛下,我能为你分忧吗?” 王竹心想,现在还不是用你来分忧的时候,不然我死的就会快些! “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不如就给朕笑笑,就算是分忧了!” 徐灵儿挤了挤眼睛,长长地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伺候寻欢的客人一样露出妩媚的笑。 “古人说,千金买笑,陛下想要贱妾一笑,可不要吝啬财宝呀?!”天下乌鸦一般黑。 女人怎么都这样? “要不要朕给你来个烽火戏诸侯!” “不要,不要”徐灵儿转过身搂着王竹的脖子亲吻:“我可不是褒姒,也不许你做短命的周幽王,我希望你长生不老万寿无疆!” 王竹一开始很高兴、很激动,可转瞬又很无奈,这是真心话?还是后宫争宠的手段?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人,有一个是真心的吗? “人怎么可能长生不老呢,早晚都会死的。”王竹在她身上抓痒! 徐灵儿笑着跳起来。 “当然有办法,我爹爹就有办法!” 徐灵儿走到黑色调的书案前,上面放着一摞竹简。有一枚竹简是半打开的上面放了一只笔尖上蘸了朱砂的毛笔。 她伸出尖尖细细的莲藕般的手指,把竹简抄在手中,向王竹晃了晃:“陛下,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炼制长生不老丹药的秘典。贱妾正试图给陛下实验呢!” 徐灵儿很兴奋,看样子绝对不知道她父亲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根本不具备飞天遁地的大神通! 又来了!真是悲哀! 家学渊源真是了不得。 徐福你走了就走了吧!怎么还把这么多的教科书留给女儿。可好,大秦朝又出了个极品神棍! 看着徐灵儿天真优雅,美态万方,王竹大为心动。不忍心拂了她的意,勉强笑道:“真的这么厉害,拿过来给朕” 徐灵儿莞尔一笑,非常自得! 拿着竹简依偎在王竹的怀里,缓缓的展开来。上面有很多朱砂圈点的墨迹,应该是徐灵儿画的重点! “博大精深、玄奥无方,天地精华,尽在于此嗨,可惜我不是完全看得懂,就像是这一段,“丹经内伏硫磺法”又叫,“火法炼丹”需要无水加热。大致包括:煅、炼、灸、熔、抽、飞、优。这些步骤这些我就看得云山雾罩的,无法向下进行,陛下你说,没有水怎么加热!”徐灵儿低着头自顾自的说,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上面接下去又说了,有一种“伏火矾法”可以达到这种无水加热的境界,具体的做法是这样的硫二两,硝二两,马兜铃三钱半。碾成粉末,拌匀,放在销银锅或沙罐子里。掘一地坑,放锅子在坑里和地平,四面都用土填实。把没有被虫蛀过的三个皂角逐一点着,然后夹入锅里,硫磺和硝石会自然烧起焰火。等到烧不起焰火了,再拿木炭来炒,炒到木碳消去三分之一,就退火,趁还没冷却,取入混合物,这就伏火了。 可是这‘硫’和‘硝’是什么东西,我都没听说过,它们混合在一起,怎么会自然地升起焰火呢?也许后面有记载,我都还没有来得及看下去,等我看完了就可以给陛下试着炼药了。” 徐灵儿一直低着头对竹简指指点点,没有看到王竹脸上剧烈的表情变化,从最初的曲意应酬,到中间的不屑一顾,再到此刻的惊讶莫名,满面红光,如获至宝,就像一块画笔涂抹的调色板。 “哎呀!我怎么忘了,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火药的明来源于战国时代的炼丹术,徐福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会有涉猎”{史料}王竹惊叫出声,吓得徐灵儿脸色惨白,还以为皇帝被蜜蜂蛰了。 这那里是什么‘伏火矾法’这根本就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火药制造方法。战国时期的方士已经把这些技术广泛的应用于炼丹术了。当然,这些方士,想破了脑袋也绝对不能再一千年内知道这种‘无水加热’的方法还能有另外的一些恐怖用途。可是王竹是知道的。 从来到秦朝的那天起,王竹就试图想要制造一些火药,可是他对具体的制造方法不太了了,而且像硫磺、硝石、木炭这些在二十一世纪到处都能买到的东西,秦朝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一直是一筹莫展。既然,徐福的书简中说出了炼制火药的方法,那么就一定知道这些东西在那里能够找得到! 王竹一把抢过竹简,不理惊讶错愕的韩灵儿埋头看起来,额头上因为激动而汗珠涌现,拿着竹简的双手都有些颤抖。难怪韩灵儿看不懂了,这些炼丹的方法,有些现代物理、化学的影子,所谓的煅就是长时间高温加热、炼也就是干燥物质的加热、灸,局部烘烤、熔,顾名思义也就是融化,这些都是物理反应,没什么大不了的,后面的抽,应该是蒸馏的意思,这就牵扯到了化学反应的问题了,所谓‘飞’又叫升,就是烟雾升华,类似于化学实验中的烟雾升腾,优,通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使物质变性。要完成这些步骤,火药就是基础,没有火药什么也做不了! 王竹如饥似渴的翻看。 硫磺天然存在,很早人们就开采它,当时的大部分人,称之为“胆矾”,上面记载骊山、贿山一代都能采集到。古人掌握最早的硝,可能是墙角和屋根下的土硝,非常易燃。而木炭早在商周时代就已经存在了! 竹简中详细记载了,最原始的制造火药的将硫磺、硝石、木炭混合起来的比例问题,徐福和先秦的方士进行了几千几万次的实验,只要按照上面说的做,起火冒光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怜那些沉迷于愚昧长生中的方士,无心栽柳柳成阴,自己却茫然不知。还执着的把火药当成长生不老的仙丹来服用。可以想象,吃了这种药以后,应该是不怕着凉,不会闹肚子的。 东西从方士手中转移到王竹这个军事家手中,功效可以大大的不一样了。王竹手舞足蹈,来屋子里踱着步子哈哈大笑,一边喊叫:“来人,叫王贲过来。” 徐灵儿不知道这些事,心想,那有一个帝王不希望长生不死的,看来,陛下和始皇帝也没有什么两样,我可以凭借爹爹的炼丹术,得到荣宠了。 王贲接到了奇怪的命令,带人去附近山上挖“胆矾”另外派人去各家各户刨墙根,找硝石。临走的时候,王竹特意的交代了,刨墙根千万可别把人家的房子给推倒了,要不然军法处置。王竹心想,这些像饿狼一样的秦兵,你要是不交代一声,明天早晨,函谷关就成废墟了。 王贲对这个命令当然是云里雾里稀里糊涂,不过,只要秦二世不下令让他屠城,其余的命令,他还是会老老实实照办的。包括明白的和不明白的。 动了五万人去刨墙根,挖大山,那动静和效率都同样的低不了。不到半夜的功夫,一堆堆的硫磺和硝石小山一样扔在了行宫院内,一阵阵刺鼻酸眸的气味熏得人无法呼吸。没有人知道圣明的陛下又在搞什么花样。王竹又命人找来木炭,这个倒是现成的,大冬天的出来行军,木炭是必要的军需物资。 王竹在特种兵的军事理论课学习过制造雷管、炸药。硝酸钾、硫磺、木炭粉末混合而成的火药被称为黑火药或者叫褐色火药。这种混合物极易燃烧,而且烧起来相当激烈。如果火药在密闭的容器内燃烧就会生爆炸。火药燃烧时能产生大量的气体,诸如氮气和二氧化碳气和热量。原来体积很小的固体的火药,体积突然膨胀,猛增至几千倍,这时容器就会爆炸。这就是火药的爆炸性能。 只要根据徐福的配方制造出火药,然后找到足够的坛坛罐罐,把火药填充在里面,外面留出引信,点燃了,用石机射出去,坛坛罐罐落在地上,立即会轰然爆炸,无数的弹片和爆炸产生的冲击力,在楚军的密集所在,瞬间可以夺去数条性命,最主要的,楚军一定会被吓傻。从而失去战斗力,甚至全盘溃败。此外,还可以用羊皮、布匹包裹着火药,绑在箭头上然后用弓弩激射出去,落在敌阵中,一样会烟屑横飞,火星四起,让楚军找不到北。 王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亲自作了一个罐装的圆形炸弹。在一个坛子里塞满硫磺、硝石、木炭混合的粉末,外面用蘸了桐油的棉线做引信,然后以三层陶土封口,严严实实,一丝气都不透。放在石机上,找了个空旷的所在,一声令下,坛子呼的一声飞了出去,正落在几十丈外的空地上。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震的整个大地都跟着颤抖,顿时烟火四起,弹片横飞,遮空闭月,一片浓烟,噼啪作响,附近有几棵粗如手臂的小树竟被爆炸力摧毁击折。待浓烟散去,惊魂未定的王贲跑上前去一看,我的乖乖,可了不得了,地上竟然被炸出个一步大巴掌深的大坑,坑内一片漆黑,散着充满硫磺味道的余烟。 “陛下,陛下真乃神人也!此等武器,只有上古三皇五帝之时,听闻有过,没想到臣今天竟能亲眼得见。陛下真是活神仙呀!”王贲不是拍马屁,他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了。怎么凭空的就能产生惊雷呢?他实在想不出除了雷电以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产生这样的效果。 王竹也很激动:“老将军,命令这些士兵,天亮之前,务必赶制三千个“轰天雷”出来。朕要给楚军一个意外的惊喜。”王竹顺嘴给火药起了个学名轰天雷。 趁着士兵们赶制‘轰天雷’的时候,王竹又试验了一下‘火霹雳’。就是火箭。以王竹的水平还制造不出神火飞鸦来,充其量也就是射出去个大鞭炮,杀伤力不是很大,但假若在人的胳膊大腿上炸开花,也铁定残废。若是不小心触及胸口,一定吐血身亡,落在密集的队形中肯定一阵混乱、互相践踏。谁让楚军没见过世面呢。 不过,这火箭制造起来颇为麻烦,蔡伦还没出生,是以肯定没有牛皮纸,连草纸都没有,只好用薄薄的羊皮和棉布来包裹,造价太高,也太麻烦。王竹制造了几百只就不耐烦了,还是决定把重点放在容易制造且颇具威力的轰天雷身上。 项羽啊项羽,明天我倒要你的弩炮还神气不神气了。 第十二章血战函谷关{4} 项羽正在帅帐内飙,大声叱责,英布等人都是无用之人,连个小小的函谷关都拿不下来。>英布等人一个个的保持着三好学生在老师面前的站姿,点头哈腰愁眉苦脸的聆听训示。心里却在想,函谷关可不是小小的,那是大秦的第一雄关呀?再说了,你自己不是也被秦二世打得鼻青脸肿吗?有脸说人!不过,他们的想法却半点也不敢带到脸上来,以项羽的暴脾气,只要让他感到一丝的不满,说不定当时就挨一顿暴揍。 项羽大怒道;“损兵折将,锐气大挫,你们说该怎么办?” “主公,以末将看来秦二世御驾亲征,秦军士气如虹,函谷关一时半刻拿不下来,不如先回师彭城,休养一段时日,然后会和齐、赵、魏等国一同攻秦,方是上策。”谋士巫天然撞着胆子说。 “你想叫我不战而逃!”项羽一把提起巫天然枯瘦的身体,咬牙切齿的喊道:“你是不是有二心了?” 巫天然登时被吓得昏死过去。 “主公这是怎么回事,巫先生这是怎么了?”亚父范增正好一步跨进大帐,目睹了巫天然的惨况。 项羽一把将巫天然扔在地上,拍了拍手:“***,想劝我撤兵,扰乱军心,亚父你看是不是把他宰了,以壮军威?” 范增看着花白胡须的巫天然像麦捆子一样被项羽扔到脚下,心中不免有些怜悯:“别别,巫先生对主公一项是忠心耿耿的,这次一定也不是有心冒犯的,主公你暂且息怒,我还有十万火急的情况要禀报。” 范增招手叫来两个亲兵:“先把巫先生送回自己的帐篷里去。” 项羽不理这茬,直接问范增:“亚父你找我还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破城的良策。” 范增急得一脑门子汗:“主公,你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曾多次跟你提起过的韩信?”项羽晒笑道:“当然记得,不就是那个钻人家裤裆的窝囊废吗?他是我的执戟郎。”范增叹息道:“他跑了!”项羽不耐道;“我以为亚父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这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跑了一个士兵有什么了不得的。下次让我捉到,我剥了他的皮。” 范增心里一阵凄凉,项羽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呢! “我来不是要告诉主公这件事情,我是想告诉主公,魏豹派大将皇欣帅兵两万来援。此刻已经到了五十里外。”范增心想,这次应该听出来了吧。 项羽也不是傻子,一下子跳起来:“魏豹不是造反了吗?怎么会派人来助我,莫非其中有诈,钟离昧听令” 他是想派钟离昧给皇欣来个迎头痛击。范增急忙拦着:“我已经派人去问过皇欣了,关于魏王魏豹谋反的事情,皇欣矢口否认,赌咒誓,说绝不可能。” 项羽冷静了一下,心想,按理说皇欣也不可能撒谎,否则绝对不敢带着两万人马跑到函谷关来送死。 魏国的人马,别说是两万,就是二十万,也挡不住楚军三万铁甲骑兵的冲击。他来干什么?不用范曾提醒,项羽就知道上当了。 不过,他可不会认错! 我项羽是什么人,楚国的大英雄、大豪杰,我不可能做错事! 为了掩饰自己的过失,项羽笑道;“皇欣一定是听说魏豹谋反,不愿意与其同流合污,故而帅兵来弃暗投明了。传令,迎接。” 知子莫若父,范增一看他的德行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范增可不会给他留面子,曲意奉承他,上来就给他下不来台:“别作梦了主公,咱们上当了,吕雉带着刘季的部曲逃走了,真正造反的人是韩王韩成和吕雉,魏豹是无辜的。” 项羽心里有气,干嘛说得那么直接。 “不可能,吕雉一个女流之辈,她怎么敢背叛我,绝对不可能”项羽拒不认错。 范增神情严肃。 “主公,吕雉此去,志存高远,我料定他必定在打魏国、赵国的主意,眼下我军和秦军相互对持,动弹不得,吕雉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攻取河南河北,孤立我楚国,请主公立即拨派兵马把他们追回来,不必废话,全部斩杀,以绝后患。”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范增的心比项羽硬。 项羽根本不信吕雉有和自己做对的胆量,大笑道:“亚父你想的太多了,吕雉那个女人,就是放荡一些,别的本事没有,即便她真的有心思争霸天下,以刘季手下的残兵败将,也过不了魏豹那一关,用得着我派兵吗?” “可是,韩信也跟着吕雉跑了”范增心里像长了草,说话的声音提高不少。 “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一个头长见识短的的弱女子,加上整天钻人家裤裆的窝囊废,凑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成不了大气候。这件事情不用说了,还是来讨论一下明日如何攻克函谷关吧。” 项羽就是瞧不起韩信,不管范增怎么劝然没用。项羽认定了,钻过人家裤裆的人不可能有用。 范增道:“请主公立即兵截回吕雉,否则后患无穷也!” 项羽心说,干爹呀,也就是你,换个别人我早把他掐死了,罗哩八嗦、没完没了的,你烦不烦呀! “熊天,给你五千骑兵,你去把吕雉给我追回来,假若不愿回来,格杀勿论!”对于刘邦的残兵败将来说五千精骑对付两万绰绰有余。彭城一战中,项羽曾以三万人马大破汉军三十万。绝对的以一当十。 范增一个劲的摇头:“我和熊将军一起去。” 虽然项羽嫌范增罗嗦,但还真是离不开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不行,眼下函谷关离不开亚父,再说长途追袭,你的身体也不行,还是让商敬跟着走一趟吧。” 谋士商敬也站出来说;“亚父不必担心,我和熊将军一定会谨慎行事的。” 范增这才稍稍放心,不过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很忐忑,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 第二天,楚军继续动猛攻。 虞子期、龙且、屠刚丘、吕马童、巴玉赞代替英布、钟离昧五路攻城。 昨天虽然遭到挫败,但却没有伤了元气,项羽还有二十几万的生力军在手,今天一股脑的都投入进去,不破函谷关誓不收兵。 五路人马每一路约五万人,合共二十五万,犹如五条愤怒的狂龙向函谷关狂涌而至。 函谷关城头又调整了布防,每一个垛口仍然有三名弓弩手交替射箭,马道上却新添了几十台石机,垛口下堆积了成百上千的坛坛罐罐,都是连夜赶制出来的轰天雷,随时准备轰炸楚军。 鉴于壕沟已经被填平,箭楼已经被摧毁,秦军的外围防线彻底被突破,只剩下一道护城河为屏障,大多地方还在夜间结了厚冰,士兵踩上去差不多如履平地。项羽一上来便下达了总攻的命令。“今日一战,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函谷关,直捣咸阳,消灭暴秦。杀” 一个“杀”字从项羽的舌底喷涌而出,几十万条性命,轮开膀子,扯开喉咙,叉开大步,不顾一切向城下涌去。 王竹右手举着一面不大的红色令旗,右手拿着单筒的望远镜,看着楚军的洪流迅接近城头,默默地计算着,声浪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震得人耳膜生疼,王竹大喊一声:“准备!” “咔!咔!咔!咔”无数声机括爆响,上百台石机,一起被压低了勺柄,进入战备状态,每个圆形的勺柄上都放着坛子或罐子。每一台石机旁都有一个士兵,摸出火折子,眼睛死死的盯着王竹举旗的右手。 桓燕从城下跑上来:“启禀陛下,已经准备妥当了,骑兵、步兵随时可以出城。” 楚军已经攻到了护城河边上。 王竹不理桓燕,右手铡刀一样干脆利落的放下来:“放!” “嗤嗤嗤嗤”火折子点着的引信出一连串的响声,坛坛罐罐闪着耀眼的火花,轰隆轰隆的在地上出数百声巨响。楚军的攻击阵型顿时被炸成一片火海,无遮无拦的古战场上,十几公里长的护城河畔,飞扬的尘土黄烟卷起大地,炸碎的弹片铺天盖地而来,雨点一般覆盖横扫了所有楚军士兵。函谷关下仿佛变成风沙茫茫的大戈壁,举目看不到人,只听到无边的哀号和惨叫声。天空又是一阵炸弹呼啸,地上立即传来轰鸣怒吼,大地仿佛在瞬间塌陷下去,过于密集的楚军真的被炸开了锅,沸水一般乱跳乱跑人马乱窜自相践踏,自相残杀,死伤无以数计。 滚滚的硝烟在瞬间笼罩了函谷关! 项羽在身后看着大军顺利的逼近城头本来还很高兴,没想到却突然遭遇了这样的一幕,天空仿佛降下无数的奔雷,一股脑的劈在了楚军士兵的头顶上,无数的将士被炸成了残肢断臂,半数以上的楚军无路奔逃陷入了熊熊燃烧的火海之中。 这是怎么回事?就算项羽力拔山兮气盖世,也猜不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间打雷了,天气还很晴朗,而且这雷也太奇怪了,只炸楚军,不炸秦军。 那一刻大地都在摇晃,久经沙场的乌骓马险些站立不稳扑倒在地。一股冲击波夹带着硝烟的味道冲向后方的项羽,全身四周立即被一片土黄色的烟尘所包围了。 城头上的坛坛罐罐还在一波接着一波的往下砸,搞的地上的黄土升起空中数百丈高,尖锐的弹片四处飞溅,鲜血此起彼落的从楚军的身体中激射出来。 在这阵地动山摇的爆炸中,楚军的前锋二十五万将士,死伤无数,被弹片和冲击波直接命中而死的还在少数,滚滚的黄尘彻底的遮蔽了战士们的视线,身边又是轰轰隆隆的响个不听,随时都有人闷哼一声莫名其妙的倒下去,恐慌的气氛比瘟疫传播的度大家不顾一切的四散奔逃,谁要是拦路,不用废话捋起袖子,拔出刀矛上去拼命,败卒践踏,惊马乱窜,火光冲天,眨个眼的功夫死伤数以万计。 一直在项羽身后护驾的英布和钟离昧都庆幸自己捡了一条性命,他们看到几十匹火人火马凄惨的哀嚎着从烈焰蒸腾中窜出来,冲向后军,身后烟尘大起,马蹄飞扬,团团的烈火跟着涌动而至。两人毫不犹豫,拉着乌骓马向后奔逃:“主公,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咔咔咔咔”又是一阵机括响,昨日俘获的三架战车弩炮,今天派上了用场,这玩意的射程比之石机要远了十几倍。 王竹命人把昨夜赶工而成的火霹雳全部绑在弩炮车上,让几百名士兵拿着火折子同时点燃引信,一声令下,机括动,火霹雳登时升上高空,火弹火花四溅,划过空中蔚为奇观,直接投进位于后方的楚军战车阵中。 “砰砰砰砰”烧爆竹般的几百声鸣响,无数的火霹雳在车阵的上方爆响,一团团的烈焰,雨暴般往战车和楚军将士身上洒下,覆盖的范围达到方圆三四十丈,木质的近五百乘战车迅的被卷入了烈焰中。被烈焰波及烧着的楚军哀号倒地,翻滚惨叫。 项羽当机立断拨转马头,命令尚未被波及的战车和后队的三万骑兵,全力后撤,前往大营集结。自己则不顾众人反对,抖动马缰冲入激烈燃烧中的火场,要亲自殿后。 此时有不少幸存的楚军从火海中闯出来,大半东倒西歪,有的全身火焰呼呼燃烧,根本无法扑灭,一出来就扑倒在地上,抽搐几下死于非命了,惨况令人不忍卒睹。 项羽急得哇哇大叫,也是干瞪眼没办法。 函谷关城头三声炮响,关门大开,桓齮、蒙铎、辛胜、靳强四路骑兵总计两万人,杀出城来。见人就杀,不顾一切的向前冲。 那是一场真正的屠杀和刽子手在法场上处决被绑双手的囚犯一样的轻松。楚军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有些人痛苦到早死早托生的地步,懒得还手,也根本不可能对养精蓄锐的秦军骑兵还手,脑袋一颗颗的飞出去,尸体一具具的躺下来,跟着火化。 秦军纵横驰骋,来去飚血,在城外杀的天翻地覆,日月无光,对付楚兵犹如狼群驱羊一般。楚军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没头苍蝇般的乱窜。 秦军骑兵并不恋战,如风卷残云般冲向楚军后队,他们的目的是斩杀项羽,对这些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的小喽啰已经没多大的兴趣了。秦军所过之处,黄尘变成红雾,死尸累积盈尺。 两万秦军如飓风卷动的乌云眨眼迫至后军,项羽正在收拢残兵败将,身边已经聚集几万人,眼看着身后的骑兵和战车兵撤走不远而秦军追来,气的双眼血红,咬牙切齿,怒吼一声,挥动方天画戟,纵马迎战。 败逃的楚军见到项羽就算是有了主心骨,不由得也从心底冒出无边的恨意,各自狂吼一声,不顾一切的冲向秦军。秦军锐气正盛,那管什么项羽项梁,大家憋足了劲想活捉项羽封侯呢。登时就有二十来人把楚霸王围在核心,可是没到一分钟这些人全部都做了画戟亡魂,尸栽倒马下。蒙铎等将虽然也想捉项羽,可是见他如此威猛,也不敢轻易上前,气势如虹的两万秦军,竟然被项羽一人镇住。 项羽指挥大军且战且退,身边的残兵不但不减少,反而越聚越多,渐渐的稳住了阵势,又开始反攻的架势。 其实项羽自己心里叫苦,眼下秦军被压制,全凭自己一身悍勇,技压群雄,其余的楚兵楚将基本上都是凭着一腔热血消耗生命在杀敌,战士的战斗力剩下不到百分之十,倘若自己战败,这些人立即遭到血腥屠杀。可项羽毕竟是人,不是神,血肉之躯啊。他也知道累,这一会儿功夫,光是秦军的校尉就杀了七八个,士兵更是有两三百,两条膀子都开始有些酸麻了,眼睛差点被血浆糊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回头战车和骑兵已经安全撤离大路,心下一宽,劈手斩下一颗人头,以左手高举过头,大声喊道;“将士们,随我杀出重围,撤。” 项羽转身之际,正遇虞子期、屠刚丘两人也是浑身浴血狼狈不堪。三人来不及说话,大批秦军已经围拢上来,接上手一阵砍杀,又是一条血路出现。项羽一马当先,向东面大路退去。 楚军的残兵败将还在一刻不停的向这边聚拢,见到后军撤退,一个个哭爹喊娘,嚎天抢地。项羽于心不忍,重又将乌骓马折回,中军中抢了一面大旗,左手高举,左冲右突,穿过秦军防线,来到败卒密集之地,高声断喝:“我是项羽,楚国的战士,大家合力随我杀将出去。” 楚兵都没想到主公去而复返,感动的一塌糊涂,荆蛮的狠辣作风全面被激,重伤之下的残躯居然脚下生风跟得上项羽的乌骓马,由项羽砍杀出一条道路,从大路撤回楚营。 虽然如此还是有数万楚军来不及撤走,被随后赶回的秦军充作俘虏,卷入关内。 桓齮、蒙铎带人追杀五十余里,摄于项羽的悍勇不敢继续深入,帅兵回转。 第十三章烧粮 是夜,天空黑如锅底 将近七八万楚军横尸函谷关外,无数条红色的小溪从高处流向低洼,哗哗微响,血流有声!血肉的味道吸引了附近郊野的野兽,残忍的豹子;贪狼的饿狼,勇猛的狮子,呱呱叫的秃鹫。野兽们争吃野殍的抢斗声、嘶鸣声和迷路的战马苍白凄惨的叫喊声,令人泛出一阵阵恐惧和悲凉! 项羽率领败兵退后五十里扎营! 函谷关关门大开,鬼魅幽灵般冲出一队人马,仿佛锻炼过轻功,踏雪无痕,虽然马蹄飞卷起尘土,却不出一丝声响。这队人马大约万人,通过吊桥后,直接奔山中小路去了。连火把都没点一只。有经验的职业军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队骑兵用羊皮包裹了马蹄,笼套勒住了马口。士兵的嘴里含了梅枝! 楚,上柱国陈婴。 楚怀王身边的大红人! 被天上掉下的馅饼连续砸中的幸运老儿! 无奈之下,终于叛变革命了! 这只骑兵由蒙铎亲自率领,桓燕为副将,在陈婴的带领下,直取楚军粮仓! 镇守粮仓的是项羽的亲信大将大舅子虞子期。这可能是除范增外项羽最信任外姓人了。问题出在副将身上,是董翳。 原野上的枯树、山崖,仿佛蒙着一层黑纱,可以看见黑黝黝的轮廓,却看不见那挺拔险峻的雄姿,一切就像梦境一样飘渺。弯弯的山道上,蠕动着一支队伍,既不举火把也不说话,像一支支离弦的箭,窜向远处的营寨。 该着项羽倒霉,蒙铎来的正是时候,虞子期去中军开战斗总结会了,留下董翳在看家。董翳这两天心情郁闷,喝的酩酊大醉正昏睡不醒。 他那知道有一把利剑正在头顶悬着,随时有可能劈下来。 自从项羽坑杀了三四十万秦军弟兄后,董翳经常喝醉,每当喝醉了,眼前就出现一片火海。 那是‘涉间’将军放的大火。 董翳怎么也没想到,涉间这个讲话刻薄阴损的家伙,会如此忠义,如此刚烈,如此的像条秦川汉子。 “王离呀,王离,你年轻气盛,不可一世,奈何与章邯争锋,要不是你和涉间依仗自己是正规的边防秦军,瞧不起临时组建起来的杂牌军,章邯怎么会坐镇漳水之南棘原大营按兵不动想那英布、蒲将军区区的两万人马,如何就能断绝甬道我等又怎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董翳没看到王离苏角被斩,却在山头亲眼见到了,涉间**的大火。 当日王离被项羽所斩,报了项燕大仇,苏角也被龙且所杀,涉间率领剩下的少数边防秦军被围在大营,钟离昧奉命攻寨,一再劝说,涉间誓死不降:“我乃国家忠臣,世受皇恩,岂能降贼!”听说王离、苏角被杀,涉间心灰意冷,不愿投降,更不愿被俘,咬咬牙,放了一把火,把秦营烧了个精光,自己于火中**而死。 老子烧了也不给你们留下。 董翳开始小他愚蠢,现在每当想起来都觉得惭愧。总觉得像涉间那样轰轰烈烈的死了倒干净。好过如今每天受良心的谴责。 董翳怎么也想不通,章邯本来只想借起义军的手给王离、涉间一点教训,他再大模大样的出兵相救,借此来压一下王离、涉间的傲气,以后两人就不能鼻孔朝天,目中无人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王离和涉间的军队会一战而全军覆没,使他一下子处去孤立无援的境地之中。 尤其是章邯听说王离、苏角被杀,涉间**,痛哭流涕,肠子都悔清了。那怕王离你多坚持一天也可以呀,怎么一触即溃呢?这恐怕和王离的狂妄与项羽的破釜沉舟都有点关系,总之,章邯彻底的失算了。 尽管如此,章邯的几十万人马还是有机会反败为胜的。这个时候,赵高狗贼又出来兴风作浪了。不过,这次赵高并没有完全造谣,赵高给秦二世讲了一个道理,搞的秦二世跳起老高,勃然大怒。 “陛下,您想一想,为什么王离的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而章邯的三十多万人马,毫未伤,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假如当时做皇帝的是王竹,他也一定怀疑,可王竹不会糊里糊涂的在这个时候,下诏谴责章邯。秦二世也没有想到赵高背着他派人追杀司马欣。 当初的投降董翳不后悔。可是,他没有料到,三十几万弟兄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葬送在了这一纸降书上。 假如,这些人是战死沙场的,那是他们的宿命,是作为军人为国尽忠的光荣,董翳也不会太难受。可是,这样个死法,等于就是自己亲手把这些弟兄送上了绝命台! 董翳欲哭无泪,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闪现,如白驹过隙。活人活到这个地步,还不如死了,心疼啊,流血啊,无颜见秦川父老啊! 给再多的金银珠宝都没用。 喝云南白药也弥补不了心灵上的创伤!! 话说回来了,项羽也没给他们三个啥好待遇,章邯混了个雍王的头衔,却管不了一兵一卒,留在项羽身边做人质。司马欣为上将军、董翳次将,统帅秦军,结果第二天两人现,没法统帅了,秦军全被坑杀,一个也没留下。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三人全都傻了,仿佛头顶突然挨了几十棍。董翳当时也没考虑自己的性命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哭起来:“弟兄们,我对不起你们呀!” 章邯司马欣全身哆嗦,却不敢开口说话,眼中噙满泪花,朦胧一片。冷汗出的像是刚从水塘里打捞起来。 项羽才懒得理他们,转身就走,随口扔下一句;“不许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还活着吗?” 董翳这种表现没有被杀,有两个原因,第一就是项羽不想让外人说他过河拆桥,不讲义气。第二就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中。后者居多。 人心都是肉长的。出生入死的几十万弟兄就这样白白的送了性命,做老大的能安心吗?那可是三十几万活生生的汉子呀! 董翳每天都喝醉。 虞子期的性格酷似项羽,粗暴无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两人十几岁相交,也许正是因为性情相投。董翳在他手下工作,受的虐待可想而知。整天受气,想家,思想压力大。几个月功夫,董翳身体佝偻,精神萎靡,看上去老了几十岁。 他正躺在帅帐泪眼汪汪,昏昏沉沉的时候,帐外喊杀声大作,一队虞子期的秦兵撩起帐幔,带着寒风雪花冲进来,带着怀疑的眼光,高声喊道;“将军,不好了,秦军劫营” 董翳蹭的一下子从榻上跳起来,慌张的拿起长枪就要出去。“快,迎敌,派人去保护粮草。” 董翳冲出帐外的时候,现已经太晚了,存放粮草的后寨已经烈火弥天了,火光把整个天空烧的就像是火红的锅底。 整个大营内,楚军和秦军搅在一起,杀声震天,脚下已经躺下一层尸体。三名秦将一起骑马向中军帐杀到。董翳翻身上马,正要拼命,却被一旁的亲兵队长拉住:“想逃走吗,没这么容易?” 董翳一下子就蒙了:“放肆,我逃走干什么,本将军去杀敌。” “来呀,把这个奸细给我捉起来。”亲兵队长不理营寨中你死我活的拼杀,指挥着上百名楚军嫡系士兵,包围了董翳。 董翳大怒:“你说谁是奸细你算什么东西?” “我是楚人,是江东的子弟兵。你就是奸细,你要不是奸细,那秦军怎么知道,粮草在这里,更加不可能一上来就直扑后寨,一定是你这个降将告密。我要带你去见主公,千刀万剐了你。” 帅帐中了几只火箭,开始燃烧,哗啦哗啦的声音,充斥于耳,火光照着董翳的脸色惨白如纸。秦将冲到近前,把挡住去路的楚兵,左右砍死一片,除了江东军的子弟兵外,其余的全都四散奔逃。 董翳被自己人困住,无法上马迎敌,秦军更加肆无忌惮的放火,大火越来越旺,几十万斛粮食转眼间化为黑色的灰烬,营寨无一处不是火,十里之外,热风袭人,头烫的卷曲。 蒙铎杀到中军帐的时候,现里面空无一人,有人报告说,二十几骑敌兵突破后寨逃命去了。蒙铎本能的想,可能是楚军的敌将逃走了。 军粮已经付之一炬,蒙铎不敢停留,立即帅军从来路返回函谷关,至于楚军的辎重,蒙铎连看都懒得看,大秦朝就是缺人,别的东西,兵器粮草马匹应有尽有。 刚刚战败,现在军粮又被烧了。项羽要不大雷霆才怪了。 “来呀,把董翳给我压上来。” 董翳被捆绑着踉踉跄跄的推进中军帐,看到项羽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被虞子期打倒在地。 “混账东西,我不是嘱咐过你,让你严加防范,怎么让敌军烧了粮草,你是干什么吃的。”虞子期拳头打的不解气,抬起大脚一顿暴踹。 正在这时,章邯和司马欣从外面被推进来了。两人一看董翳被打得鼻青脸肿又是害怕又是气愤。 司马欣疾走两步,拱手道:“主公,胜败乃兵家常事,现在董翳不过是丢了粮仓,军法处置可也,为何动用私刑。”虞子期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暴怒道:“混账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他是我的副将,我爱打就打,关你个屁事!惹毛了老子,连你一块揍!” 司马欣气的脸都绿了,偏偏的不敢说话,呼哧呼哧的看着项羽,指望着项羽给他主持公道呢!你猜人家项羽怎么说: “子期,子期,差不多就行了,千万别打死了!” 这叫什么话? 章邯拉着虞子期道;“主公说了,不让打了!” “滚蛋,主公说不让打死,可没说不让打残!”虞子期一下甩脱了章邯的胳膊。 “将军、司马欣,你们不用为我求情,就让***把我打死算了这种做牛做马的日子,老子早就做够了!”董翳蜷曲在地上随着雨点般的拳头翻滚。 “不行”章邯也急了,一把推来虞子期,锵的一声抽出佩刀:“住手!虞子期,你有什么权利用刑?” “行了行了”项羽冷笑着挥手,斥退虞子期。 虞子期一看章邯如此胆大妄为,敢跟他瞪眼,还敢跟他动刀,恨不能立即把章邯挫骨扬灰了,没想到项羽竟然让他住手! “***秦将,老子看见你们就来气,你敢跟我拔刀?行,章邯,老子记住你了,你他娘的给我等着!” 章邯也豁出去了:“等着就等着,你看我不爽,老子看你也碍眼,狐假虎威的东西,要不是你妹子,你能有今天!”“***”虞子期一步迈出帅帐,听了这话,登时像被点燃了引信的炸药,爆裂开来,饿虎般扑向章邯:“我宰了你!” 项羽长身而起,大踏步踱去,双臂把睚眦欲裂的两人分开,指着章邯的脑门道:“告诉你,今天就算是给你三个一个教训,以后再出差错格杀勿论。今天给你个面子,你把董翳带回去,如果让我查出来,是他泄露了军机,我把你们三个的皮一起剥了。滚吧!”章邯两眼直,须皆张:“主公,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怎么会泄密,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项羽声嘶力竭的吼道:“因为你们是降将,是秦人,秦人都卑鄙无耻,秦人都该杀妈的,等老子入关之后,一定杀他个罄尽,把秦人的根给绝了。” 章邯跪倒在地,激动道:“主公明鉴,此时此刻,最不可能投降的就是我们三个呀!主公你想想,我们三个秦人,投效楚国,秦川父老,恨我等入骨,我们那里还有回头路走啊!” 项羽冷冷的看他一眼:“别来这套,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最好放聪明一点,可别让我抓住了把柄,带上董翳,滚吧。” 司马欣全身颤抖,铠甲上的鳞片跟着抖动,咔嚓作响:“主公,你为什么怀疑董翳?” 项羽眼珠子瞪圆了:“粮仓如此隐秘,楚军中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所在,怎么秦军就能找得到,要不是有奸细告密,那才奇怪呢!” 司马欣据理力争:“即使有奸细,也不见得就是董翳!” 项羽眼中闪过杀机,阴阴的道:“除了秦人,还有谁会做这种事情!” 第十四章烹杀韩生 董翳被打的生活不能自理了。>抬回来的时候,一条腿断了,满口牙齿都松动,全身都是血,仿佛刚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病。 楚军从上到下,从将军到士兵都笑的前仰后合,就像在过年。几十万人的军营,同情的目光寥寥无几。到处是蔑视鄙夷不屑和憎恨怀疑。 章邯独对孤灯,长吁短叹自斟自饮。满心满眼的都是悲凉,他觉得自己掉进个深不见底的遍布淤泥的黑洞里,四周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帐外突然有人低声道:“少荣,故人来访!” 章邯一惊,少荣是他的字,这里很少有人叫! 帐幔被掀开,一个穿着灰色长斗篷的人被两个亲兵压着走进来。章邯一看吓得差点昏厥,急忙斥退亲兵,把那人拉进来。 “王老将军,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敢到这里来?” 王贲一把握住章邯的手:“少荣若是贪图富贵,不顾往日的情谊,大可把我卖了!” 章邯欲哭无泪呀,悲声道:“老将军说那里话,想当年我章邯初入仕途多亏了老将军一手提拔才有今天,大恩大德终生不敢忘怀。我又怎么会出卖你呢!” 王贲握紧了章邯的手:“老夫知道,少荣身上流动的是热血,是个有情有义的秦川汉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章邯撩起帐幔,警觉的左右看了几眼,转身压低了声音道;“老将军来见我,是想问楚军底细?” 王贲心想,聪明,不愧是秦国大将。 王贲摇头;“我是来带你们回秦国去的,跟我走吧,这里不是秦人呆的地方。” “问你一句,愿归秦乎?” 章邯声音颤抖的像蜻蜓的翅膀:“做梦都想,只是我罪孽深重,没脸回去,再说再说,陛下也不见容老将军,我死有余辜!” 王贲压低声音道:“我的马夫还在门外,你让人把他带进来!” 章邯命令士兵把王贲的马夫领进来。那马夫一进帐,章邯的脑袋轰隆一声响,仿佛被雷劈中。 “陛下”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章将军,朕亲自来致歉,愿将军不计前嫌,去楚归秦,回到祖国和人民的怀抱中来”王竹抱住章邯的一条胳膊。 有两个目的,第一是表示亲热,第二是怕他喊叫。王竹的袖口里藏着军刺呢! 章邯热泪纵横:“臣臣愧对陛下,愧对秦川父老” 王竹道:“以往种种,朕之罪也!将军不要自责,四十万秦兵死了,那是我们大秦的劫数,也是我这个做皇帝的没有尽到责任。将军若能幡然悔悟,击溃楚军,立下大功,三川百姓必定箪食壶浆,鼓噪相迎。 章邯跟随秦二世多年,从没见他跟谁这样客气过,也从没见他亲口承认过错误,而且皇帝亲自冒险劝降,他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 “陛下若能见容,臣敢不从命,章邯愿效犬马之劳!司马欣董翳当年被赵高所迫,不得已降敌,如今悔恨不已,不知陛下能否饶恕?” 王竹身处险境,长话短说;“当时的事情,朕已经了解的一清二楚,全是赵高弄权威逼,祸害忠良,章将军可以游说司马欣董翳,就说,假如他们肯回来,朕亲自出咸阳百里相迎,为此,朕可以立下重誓,他日若是慢待了诸位,叫朕死于雷霆之下,尸葬于狼腹之中。” 章邯抡起巴掌给了自己一个耳光:“陛下,章邯不是人,章邯狼心狗肺,禽兽不如,章邯对不起大秦的列祖列宗啊。”王竹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将军若能回头,朕愿意用大秦江山做赌注。朕还是那句话,秦川的汉子没有一个孬种,咱们灭的了楚国一次,就能灭得了他第二次,死灰决不能复燃。将军,回来吧,朕和三川百姓翘以盼。” “臣当立功,以报陛下。”章邯噗通跪在地上,压抑着哭声。 王竹做做道;“用不着立功,只要你们人回去就好!”他越是这样邯就越是觉得对不起他,一再的坚持:“若不立功,无面目见秦川父老。” 王贲道;“若要立功,其实也不难,不过时机不成熟,将军耐心等待几天,一有机会,会有人来通知你行事的。” 章邯道;“心急如焚,老将军快传佳音。”王贲用力握住章邯充满骨干大黑瘦的大手;“我已经老了,大秦能否复兴,全在你等身上,切莫负了陛下一片真情。” “老将军放心,章邯知道好歹,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老将军保护陛下离邯会见机行事。” 虽然来的时候,踌躇满志,但进了这壁垒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楚军大营,王竹还是忍不住生出灵魂出窍的虚脱之感。特种兵也是人呀,穿着防弹衣,也打不过投鞭断江的二十万人马呀!楚军被劫营劫怕了,捉住两人之后,当时就要砍了,幸亏王竹准备了一口袋饼金,要不脑袋早随风飘远了。 章邯知道这一趟的凶险,所以,感动非常! 章邯把两人送出门,暗中派了亲信跟着保护,直到两人出营门上大路策马而去,才回来接茬喝酒。 酒,不像方才那么苦了,多了几丝甜意。章邯的泪水泉水般向外淌流着!他是多么渴望今生能再次踏上秦川的土地呀。 陛下,我章邯必当以死相报。 楚军连连的吃了败仗,粮草又被烧掉了,有人主张撤兵,有人主张,像巨鹿之战一样,再来他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 项羽正在犹豫不决。 大将屠刚丘大踏步闯进来,一脸的惶然:“大事不好了主公,熊天和商敬他们” 项羽奇道:“怎么啦?” 屠刚丘双目血红:“他们在成皋附近中了吕雉军的埋伏,双双战死沙场。五千骑兵,尽数阵亡。” 项羽差点坐在地上:“吕雉能有这样的本事,反了,反了!” 屠刚丘道:“据逃回来的士兵说,是韩信设下的圈套,将我军骑兵引到狭窄山谷,使其无法施展,失去优势。然后,身后放火,正面猛攻。我军军心涣散,不到一个时辰,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韩信!”项羽这里正向肚子里抽凉气呢! 帐外又有人喊:“主公,紧急军情!” 谋士翟略慌里慌张的跑进来:“大事不好,齐国丞相田荣,听说我军在函谷关大败,趁火打劫,引二十五万大军攻打彭城,吕臣、召平抵挡不住,彭城危在旦夕,大司徒吕臣请将军火回兵。” 项羽大惊失色:“田荣竟然如此忘恩负义,他难道忘了当年秦兵攻打东阿,是谁给他解围。好端端的攻打楚国做什么?”翟略苦笑道:“主公,田荣不是攻打楚国,田荣打出的旗号是,追杀故齐王田假!” 项羽想起来了,田假的确在彭城,当初项梁邀请田荣出兵,共同抗楚,田荣就提出“楚杀田假,赵杀田角、田间,方才出兵。” 但这个条件被项梁拒绝了,项梁冷笑着对使者说:“田荣也太不厚道了,这不是忘恩负义吗?东阿一战,假如不是楚军解围,那有他的命在。田假不远千里来投奔我,我要是把他杀了,岂不是太没信义,遭天下人耻笑!”一口回绝。从那天开始,田荣就恨透了楚军,一直找机会报复,并想把田假这个祸根杀掉。 彭城是楚军的大本营,彭城有失,项羽就没退路了。 项羽双目中杀气纵横:“田荣以何人为将?”翟略道:“启禀主公,大将田巴、昌邑人彭越!” 项羽一听心放下来一半,这个彭越他知道,是个占山为王杀人越货的强盗,以前和刘邦合作攻打昌邑但不能成功,刘邦走后,就在魏国巨野一代继续聚集强盗打家劫舍。这样的人能成什么大气候! 项羽道:“叫萧公角把田都、田安抓起来,免得他们趁乱造反!” 田都、田安这两员齐将,是从巨鹿一路跟过来的,一直为楚军效力,眼下田荣造反,项羽对他们不放心了。 翟略道:“主公,看来函谷关一时半刻攻不下来,我军粮草又不足,主公不如回师先救彭城,顺便铲除吕雉,安定后方,在图关中。”项羽最怕彭城有失,那可是他的家乡,连忙道:“好吧,就照你的意思,传令大军,明日撤走。” 翟略出去一会儿军营里就炸开了锅,有人高兴,有人愤怒,有人沮丧,有人跪地祈祷,有人破口大骂。许多大将都表示反对,纷纷到项羽面前来请战,项羽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不予理睬。雍齿、曹咎、周殷、钟离昧都在场! 范增的学生韩生听说项羽在这个时候,下令撤军,立即来见项羽。当时已经有很多大将碰了钉子。 项羽正愁眉苦脸的在帐中饮酒,见到韩生进来,头也不抬,大大咧咧的说:“有事吗?”军营里的人太多了,有很多面孔项羽见过,却叫不出名字。 韩生地位低微连个谋士级别都够不上,恭恭敬敬道:“主公,听说主公要回师彭城?” 项羽道;“你没听到本将军的军令吗?” 韩生急道:“主公,此事万万不可,请主公三思!” 项羽心烦意乱,懒得搭理他,摆了摆手:“下下” 韩生不知趣,自顾自的说道:“主公,我有话说,我不能走!” 项羽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在桌子上:“完了让我清净一会儿。” 韩生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喜上眉梢,还以为可以施展才华了,连忙道:“现今天下兵锋之强莫过于主公,各国诸侯都以主公马是瞻,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征兵有兵,征粮有粮,谁敢不从。我军不过稍微遇到挫折,并没有伤元气,只要补充粮草军需,胜败还未可知也,主公切不可于此时退兵呀!” 项羽听着来气,你懂什么呀,无名之辈。 “让你将军就看着彭城沦陷,怀王遇难!” 韩生听项羽问话心中大喜,上前两步;“齐国田荣乃疥癣之疾不足为虑,天下所虑者,暴秦。暴秦灭,天下诸侯皆碌碌之辈,必然听命大王,田荣将不战而降也!眼下暴秦只有关中,主公大军逼迫函谷关,随时都有可能入关灭秦,千载良机稍纵即逝,决不可生出退兵之念呀!” 项羽不屑:“一派胡言,彭城乃楚国都城,是将士们的根苗,彭城在楚国在,彭城亡,楚国亡,那里还有楚军的将来。”韩生哭笑不得:“主公,且不说田荣能否攻克彭城!单就关中和彭城的地理位置来看,得彭城,不如下关中。关中之地,有山河险阻,峻岭雄伟,劈天立地,四处雄关,千岩万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胜可纵横千里,退可固若金汤,向北屠灭三晋,向西俯视燕代,匡正天下易如反掌,若得此地,等于得天下。 反观彭城,水患频繁,多年战乱,残破不堪,距离中原大国又太远,不利于平定天下。主公弃彭城如弃敝履,何必考虑这么多呢!” 项羽拍着桌子站起来,怒道:“你想叫我看着彭城遭到屠戮,居心何在?” 韩生惊道:“田荣那厮所以起兵,一来趁火打劫,二来为了杀田假。窝藏旧齐国贵族的不光是楚国,还有赵国,主公可以修书一封给赵歇,命他攻打齐国都城临淄,田荣必定退兵,何必急着班师回国。主公,南方是头绵羊,西方却是只老虎啊,羊长十年,不足以论凶,虎添一岁,则凶恶无比。” 项羽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行:“众将妻儿老小都在彭城,假若我不撤军,谁还有心思打仗,万一,彭城父老遭到屠戮,就算我做了皇帝,又给谁看呢!那样就等于穿着漂亮的衣服在夜间游走,谁知道你富贵了,没意思,没意思!” 韩生瞠目结舌,喉头就像突然恰了一块苜蓿,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眼泪差点流出来。心想,闹了半天,你诛灭暴秦做皇帝就是为了给家乡的父老乡亲看的!这也太狭隘了吧。 韩生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主公,如果今天放弃函谷关,风起云涌,时局变迁,神州激荡,旋转乾坤,只怕我军再没机会来到这城下了。” 楚军众将大多是义勇之夫,只有钟离昧和季布文武全才有些见识!钟离昧和韩信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以前曾经多次在项羽面前推荐韩信,可项羽根本不予理睬,此刻听着韩生说的有理,连忙道:“主公,韩生说的很有道理!古语有云,成大事者,必占天时、地立、人和,如今秦王失政,刀兵四起,此时攻打关中正是天时;主公勇猛非凡,顺应人心,统兵灭秦,诸侯纷纷归附,这正是人和,得到关中,称王天下,此乃地立。有了这三条何愁大业不成!假若主公舍暴秦,而攻田荣,天下诸侯必然离心离德各自为政,互相攻伐,以秦朝的国力,用不了一年半载就能恢复气力,那时后悔莫及了!” 项羽道:“我也知道关中沃野千里,可是你们也看到了,函谷关壁垒森严,坚如磐石,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攻克的。倘若彭城有失,我们又进不了关中,岂不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那时只能任人宰割,任人鱼肉了。” 韩生道:“这倒不会,田荣虽然狂妄,谅他不敢深入楚地,主公可以一面派人给赵歇送信,陈述利害,让他派兵攻齐,抄了田荣后路,另一方面派大将经皖城,驻防盱台,遥控西楚,使齐军顿生顾忌,即使田荣攻陷彭城,也会被迫撤走!” 项羽吼道:“假如彭城失守,田荣大肆屠杀,放火烧毁城郭,你担当得起吗?将士们的妻儿老小全部遇难,你担当得起吗?” 季布道;“这个,田荣是绝对不敢的,依我看他顶多是杀了田假掳劫怀王而去。摄于主公和楚军的威力,田荣绝不会和我军结下死仇,他不糊涂!” 那就更不行了! 我要是连田假都罩不住,以后还怎么在这片儿混下去! 楚怀王虽然可恨,毕竟是楚国名义上的老大,若是被掳劫,我这张脸更加没地方放了。 项羽倒霉就倒霉在面子问题上!而且用人不以学问,不以武功,全凭一己好恶,感情用事。跟吃里扒外的项伯讲亲情,跟假仁假义的刘邦将义气,对真正忠心耿耿有能力的,诸如前期的韩信、陈平、韩生等人,他是什么也不讲的。 天生跟好人有仇?老子就这脾气。 其实季布等人心里觉得楚怀王被田荣杀了更好,省的以后不好处置,这样以后攻打齐国出师有名,而且项羽不用背负弑君的罪名,让他去杀好了。 只要拿下关中,天下就算到了楚军的手中了。 况且用韩生的办法,田荣百分之百会退兵,根本用不着担心! 项羽决定了的事情,通常二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他最讨厌有人唠唠叨叨的规劝,谁劝他也不理,天马行空,我行我素,爱咋咋地。 项羽摆了摆手道;“都回我决心已定,大家都不要多说了。” 韩生见项羽虽然力能举鼎,所向无敌,可是满身俗气,征战天下,就是为了在父老乡亲的面前显摆炫耀。着实的目光短浅,难成大业!回去之后,就骂了他两句,说:“过去我听人说,‘楚人是穿着漂亮衣服的猴子’我还不信,现在从项羽的言行来看,应该是没错的。” 这话不幸传到项羽的耳朵里去了 那项蛮子能饶得了他吗? 项羽听说韩生在军营里侮辱楚人,气的咬牙切齿,愤怒的暴叫:“把韩生给我抓来,我要用开水烹杀这个侮辱楚人的狗东西。” 项羽这人,你要是低三下四的求他,在他面前卑微的像条丧家犬样,他也许会饶了你。偏偏这个韩生有儒生性子,认死理,宁折不弯。一听项羽要烹杀他,竟然骂不绝口: “楚天阔阔,楚河荡荡,我韩生一片忠心可鉴日月,我羡慕你的武功才来投奔你,可是我看错了人,你项羽只有匹夫之勇无大家风范,自以为是,不听善言,鼠目寸光。 “富贵有三,一是以富贵为富贵者,二是以家富贵为富贵者,三是以国富贵为富贵者。你心胸狭窄,只知道在乡亲面前炫耀富贵,取小舍大,何富之有?” 韩生越说越激动:“项羽,你弃贤失国,屠戮天下,祸不远矣!韩信用兵有孙武之才,正如和氏之璧,识他者看是玉,不识者看是石,你竟不用,看来不过就是个俗不可耐的凡人罢了!陈平贪财好色,私通大嫂,干你屁事,如今乱世,你是想要荆轲、廉颇那样的猛人,还是想要孔丘、墨子那样的仁人君子?陈平才堪大用,你因为这些琐事,逼得他投向刘季,今日你烹杀我韩生,是弃贤失国也,你你死期将至啦!!” 门外鼎内的沸水已经烧开,韩生被推搡着来到锅边。热气熏得他满脸通红,依然怒目圆睁,高声叫骂! 范增跌跌撞撞,一步一个跟头的跑来给他求情,在帐外听到韩生这样辱骂项羽,急得跺脚流泪,完了,韩生休矣,我也无力回天了!! 韩生自己跳下去了。 慷慨就义的模样,就像在洗热水澡! 可是韩生临死前的一番话,却震动楚营,震动天下。 第十五章章邯反水 章邯目睹这一切,心想,项羽还不如秦二世英明,老子不能跟着他混了,弃暗投明吧!晚上以探病为名,来到董翳帐内。正好司马欣也在,两人都拉长个脸不说话。帐篷里有一盏小油灯忽闪忽闪的,欲灭不灭。 章邯趁着帐内没人,就把秦二世来访的事情给两人说了,唬的两人眼珠子差点迸出来:“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这个时候,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嘛就等你们一句话?” 董翳咧着嘴道;“反了,反了!” 司马欣嘘声道;“别吵,反了容易,可是我们连累几十万秦兵被杀,有何面目去见家乡父老,必须立下一个大功才能回去。” 要不是腿断了,董翳肯定要窜上去:“提着项羽的人头回去。” “不行”章邯急得汗都出来了。董翳的心情可以理解,他是恨透了项羽了,可要说刺杀项羽,根本没可能。楚国第一勇士的头衔可不是浪得虚名。 “明天项羽就要撤军了,可以通知陛下,连夜在山谷中埋伏,项羽让我帅一万秦国降兵在中间背着锅灶,做杂役,我们正好利用一下。”司马欣沉稳的说。 “怎么利用?”董翳觉得还是宰了项羽比较好。 司马欣道;“我有一计,可让项羽全军覆没。” 章邯差点哭了;“兄弟,要真能那样,咱们就有脸回家了。” 司马欣站起来,在帐中走了两圈,沉声说;“只是这消息却不容易送出去,烧粮的事情,项羽已经对我们产生怀疑了。” 章邯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希望可以成功。” 司马欣道;“将让章义去走一趟。” 章义是章邯的胞弟,最为可靠。 章邯点头;“事不宜迟,快些书信。”司马欣道;“不能写信,还是口述的好,就算被抓住了也不过是个逃兵,连累不到别人。” 章邯心想,那我兄弟不是完蛋了。不过还是点头;“你把计策说出来,我去找章义。” 章义在秦川素有侠名,剑术高,身手不凡。就是长得惨点,高高的个子,满脸横肉,红紫相间,黑糊糊硬邦邦的虬髯像铁刷子。看起来粗鲁的像个屠夫,实际是个心思很细密的人。 接到任务之后,立即化装成士兵,在午夜两班士兵换岗的空当,溜出大营,直奔五十里外的函谷关。 没到关口,就被奉命在关外巡视的李信捉住。 章义口口声声说要见皇帝。 李信多年不上朝,不认得章义,一看这副尊荣,见皇帝?太危险了吧?是不是刺客的放在一边,别再把皇帝给吓着。 章义还不敢随便暴露身份,没对李信说实话。李信心想,这人铁定是奸细杀了了事。章义没办法就要求见王贲。这次李信倒是答应了。 李信亲自压着章义去见王贲。章义一进门王贲就认出来了,猜想一定是章邯的差遣,连忙把左右屏退,只留下李信。 “王老将军,紧急军情,项羽明日要撤军回国了。” 李信纳闷;“就这么容易撤兵了?” 章义懒得搭理他。李信不认得章义,章义也在纳闷,这老东西到底是谁呀? 章义对王贲道;“田荣偷袭彭城,楚怀王告急,项羽不得不走。”王贲道;“原来如此,却不知楚军由那条路撤离。” 章义道;“我正是为了此事而来。项羽的大军将从襄城经过韩国返回楚地,已经出檄文要韩王和魏豹供给粮草。”王贲多老奸巨猾呀,明白章义的来意,试探道;“你们打算怎么做。”章义道;“兄长已经定下妙计,足以令楚军折损七八。” 李信急道;“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章义谨慎的说;“这位老将军,从未见过。” 王贲笑道;“这是李信老将军。” 章义恍然大悟;“办法很简单,贿山山口有一处狭窄的盘山道,请老将军立即派兵以巨石塞住道路,不让楚军通过。只要楚军前锋一退,司马欣在中军带人大喊:“中了埋伏了,楚军败了’把项羽的队伍搅乱。此时关上伏兵四处,衔尾掩杀,必定全胜。” 王贲和李信对视一眼,心想,此计凶险无比,倘若章邯不是真心投降,把秦军骗出关去,函谷关可就完蛋了。 王贲沉吟道;“事关重大,我去请示一下皇上。” 王竹毫不犹豫;“用不着怀疑,章邯是真心的。”王贲道;“这何以见得?假如是苦肉计怎么办?”王竹心想,项羽是得罪人的高手,没人能在他手底下混下去,连英布、季布那样的人最后都叛变了,何况章邯一个降将。 “假如不是真心投降,他怎么敢把胞弟留下来做人质呢?” 王贲还是有些担心;“老臣亲自领兵伏击,陛下可伏兵于十里之外,多派一些细作出到楚军混乱了在派兵,千万不可轻动。” 王竹点了点头。 王贲带兵出城,章义主动请求留在城内,说是不想再回去了。其实王竹明白他的意思,是为了让城内的将士放心。 王竹即刻分兵派将,令王陵、靳强、郦食其、桓齮各帅八千骑兵出城埋伏在十里之外,放出百名细作,每五里一个,层层传递消息。李信、蒙铎、辛胜率领剩余的步兵,防守关内,以防有变。 把降将全都派出去了,留下的都是秦国的心腹大将,王竹还是不放心,披挂整齐,和郦食其等人一起出城打伏击去了。李信等人这两天多少也看出点苗头来,眼前这个任性的皇帝,对征战沙场非常感兴趣,而且武艺高强刀枪不入,所以也没人拦着。 四更时分,楚营兵马大动。司马欣率领的由一万秦兵组成的火头军,背着锅灶、碗盆,被夹杂在中军之内。前锋军是大司马曹咎的两万骑兵。章邯作为人质跟随项羽在后队压阵,防止秦兵追杀。 曹咎出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到贿山盘山道。 只见这里两侧崇山壁立,中间涧溪穿流,奇峰异石遍布,沟坡植被丰茂,两边山路枯树枯藤乱石之后,都可以伏兵。山路依山就势,低缓处卧踞盘旋,如巨龙随山峦跌跃起伏,高处紧贴刀削一般的山峰,仿佛是通天的大路。一阵北风扫来,吹落山麓上几块头大碎石,哗啦啦几声响,跟着坠落悬崖。 曹咎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假如这里杀出一路伏兵,楚军一定会吃大亏的。 战战兢兢的曹咎帅兵走出十里不到,前面的探子回来报告,说前面无法通行,曹咎自己去看一下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差不多有十五丈宽的道路上,布满了一堆堆巨石,整个把路面给封死了。 曹咎心想,后面的几十万大军正在向这边赶来,此时回头,必定会被项羽治罪。行军遇到这点困难也不算什么。便命令士兵过来搬开石头,那知道,这一搬可了不得了,只听巨石后一声梆子响,无数的秦军从石后露出头脸来,扯起雕翎羽箭,直射过来,顿时有上百名楚军中箭身死,秦军鼓噪呐喊,高声喊叫,好似有数万之众。楚军将士行走在这飞鸟难渡的崇山峻岭来就有些胆寒,一见这种情况,立即转身奔逃,很多士兵在逃跑的途中,被数根碎石绊倒、拥挤中滚下悬崖,惨叫连连,死伤无数。后面的秦兵一排排从石堆后跳出来放箭,每一刻都有楚军士兵倒下去,盘山道步步是血,死尸相连。败退的楚兵冲入了骑兵阵营,骑兵在盘山道上居高临下看着万丈深渊被强劲的毫无遮拦的北风吹得摇摇晃晃,一个个都有头重脚轻的感觉,被搬石头的士兵一挤,战马惊疯一片,扭头向后跑去。几万人的队伍排成两排走在狭窄的山路上,队伍绵延五六里,后面一看前面一片人仰马翻,疯马一匹匹的窜过来,惊恐之余,推到骨牌一般的向后反冲锋。 王贲趁势挥军在后掩杀。 撤退的时候,项羽把手下的大将分成十队,彼此间隔开两里,梯次向前,所以即使曹咎的军队败了也不至于波及到全军。问题出在司马欣身上。 司马欣的步兵就在曹军身后。远远地就听到了人喊马嘶,黄土弥天,知道前面已经动上了手。 还没等带队的折冲将军雍齿派人出去察看,司马欣这里就带人喊上了:“不好了,中了埋伏了,楚军败了,跑吧,跑吧。” “全军覆没了快跑吧” “跑跑” 一个个甩开锅铲,轮开膀子,用脚底板子掀起漫天的黄土向后跑去,一边跑一边继续制造恐慌:“中埋伏了都死了快跑啊,弟兄们。” 雍齿的五万步兵,那知道司马欣在捣蛋,看到前面人马混乱,又听到惨叫连连,便信以为真,全都跟着秦兵降卒拼命向后跑去。心里都在怨恨父母少给生了两条腿。 司马欣提前把他的亲信分派到了十个小队,这些人往不同的方向跑,扯着嗓子狂喊:“败了,败了,楚军败了。”搞的身后接踵而至的龙且和丁公、钟离昧的骑兵队全都不顾一切的向后奔逃。一路上自相践踏而死楚兵成千上万。 败退的势头像一面推倒的黄土墙,轰然倒地,无法收拾,转瞬就波及了项羽的后军。项羽正坐车陪着虞姬,听到人声嘈杂,出来一看,只见前方,黄土腾起高空十几丈,骑兵和步兵交杂在一起,互相踩踏,相互攻杀,混乱无比。一看就知道遭到了攻击。 项羽看不清楚来的是那路人马,果断的下令江东子弟兵迎击。最精锐的一队楚兵立即列队摆阵进入战备状态。 王竹探明情况,立即下令骑兵出击。 靳强、郦食其、桓齮、王陵、王竹分五路,犹如五条怒龙,狂风般向几十里外卷去。项羽整军向前预备厮杀的时候,王竹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王贲的军队根本没和项羽的后军接触,项羽看到的乱兵全都是自己人。队伍迎上去之后,阵势一下子被败兵给冲散了。 项羽抓住一个疯狂逃跑的士兵,掐着他的脖子大声吼叫;“说,怎么回事?”那个士兵已经吓傻了,只知道说:“败了,败了,中埋伏了”项羽差点把肺气炸了,刀光一闪,把颗脑袋抛出去老远,大声喊道;“不许跑” “呜呜呜呜”身后一阵号角连同无数马蹄声响。秦军齐声大喊;“活捉项羽,活捉项羽,跑不掉了。” 处在无限恐慌中的楚军一听秦军从身后杀到,仿佛到了世界末日,出阵阵绝望的惨叫,四散奔逃。 五路骑兵,迎头杀到,举刀举枪,左冲右突。嚣张的直插楚军中路,冲到那里那里的楚军就落荒而逃,连阻拦都不敢,震天的喊杀声中,无数的楚军开始向密林山谷里逃亡,项羽须皆张,手持画戟左右砍杀,勒令士兵回去作战,可杀了一个,后面有跑了二十,项羽的画戟在不知砍向何方了。 秦军士兵都杀红了眼,猛虎驱赶羊群般追着楚国的逃兵砍杀,各个兴奋的都跟疯了一样,一边杀一边嚎叫。楚军士兵的鲜血一次次的向上空飚飞。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王竹手持铜棍高声喊叫,秦军士兵一同响应“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正在逃亡或眼看无路可逃的楚军,求生情切之下,纷纷放下武器,跪地高喊投降。 项羽正在乱军中砍杀秦兵,死在他手上的秦兵,少说也有两百。看到王竹耀武扬威,楚兵纷纷投降,气的哇哇大叫,杀出一条血路,向王竹杀来。杀到半路,就被早就瞄准他的王陵、桓齮、郦食其拦住去路。 三人之中,桓齮垂垂老矣,数王陵枪法纯属,为人悍勇。项羽与他交锋七个回合,王陵虽然节节败退,却还能保得住性命。项羽心中暗自佩服,武功不错。 王贲的骑兵已经杀了过来,楚国的几位大将,也靠拢过来。秦军对楚军形成了两面夹击的态势,虽然秦军人数远逊于楚军,可是楚军的士兵此刻那里还有心思清点人数,只以为秦军来了几百万的军队呢!要不怎么败的这么快,这么惨! 司马欣的秦兵,抛弃了锅铲,转而操起刀枪,一概往日的窝囊样,恢复了秦军虎狼的本性,转而攻杀楚军,楚军等于被人在心窝子里扎了一刀,那还能不流血!登时就像一锅煮沸的馄饨,乱成粘粥。 王陵不是项羽对手,左肩被画戟挑中,差点挑飞,亏了他反应快卸去了几分力道。转身败逃。桓齮接着项羽厮杀,五招不过,大腿上被画戟柄端扫中,骨头差点被砸折,哀号一声驳马便跑。郦食其才滑溜呢,见着情形,哪敢接招,虚晃一刀,向左面的岔路跑去,项羽不理他们,径直杀向王竹。 王竹害怕的要死,今儿最后那枚手雷没带来。手里没宝,他可不敢再去招惹项大哥了。转身想跑,却被几个楚兵拦住去路。项羽趁着机会,冲到身后,举起画戟向王竹的脖子砍下去。 王竹用铜棍挡了一下,真的半边身子麻,知道不是对手,只能选择继续跑路。可是项羽的乌骓马太快,跑了不到一百米就又被追上,画戟举起来,又照着脖子砍下去。王竹咬紧牙关,侧着身子,用铜棍向外架。 项羽这次大概用上了一百二十分的力道。王竹听到“咔嚓”一声脆响。座下战马冲天一声哀鸣,便倒下去。王竹身手利索,铜棍一撑,跳了出去,没有被马儿压在下面。回头再看那马儿,整条脊椎骨已经从中断成几截,马腹被碎骨扎出几个拳头大的窟窿,鲜血和肠子突突的往外流。 项羽狂性大。 乌骓马越过马儿尸,画戟锋利的小枝轻飘飘的滑向王竹脖颈,一个马上一个马下,王竹吃了大亏。项羽的武功又高出他太多。王竹全身麻痹,不能挡格,来个懒驴打滚,向一旁滚去。 项羽抽出肋下宝剑,向王竹扔去,剑尖深入石缝,封死了王竹的去路。项羽狞笑一声,提马过去,要把倒在地上的王竹踩死。 王竹鹞子翻身,还没起来,画戟又砍了下来,没办法,再来个懒驴打滚。乌骓马咆哮一声,鬃毛直竖,四蹄腾空,向王竹踏来。 就在这万分危急的关头,项羽身后突然有人大叫一声:“项羽,放了陛下,不然我一刀宰了虞姬娘娘。”项羽的脑袋轰的一声巨响,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吃惊的回头一邯手持钢刀从虞姬的车子里钻出来,怀里抱着个花团锦簇的美人! “虞姬”项羽狠命一带马缰,乌骓马的马蹄落在王竹五寸之外,堪堪的就把他脑袋踩扁了。 王竹吓得屁滚尿流从地上跳起来,拉了一匹战马,跑到章邯身边,高喊道;“项羽,你敢不投降,朕就杀了虞姬。”项羽都傻了,马儿在战场上转磨不知如何是好! 钟离昧斜刺里杀来,满身血污,一拉项羽马缰,高声喊;“大丈夫何患无妻,楚国大业要紧,主公,走吧。”虞子期也带着几百残兵过来,失声痛哭;“主公,走吧,不能为了一个女子,弃江山社稷于不顾呀。” 虞姬可是虞子期的亲妹子! 项羽虎目中泪珠滚动:“虞姬虞姬呀”乌骓马在原地转了两圈,洒泪而去。 虞姬看着项羽远遁,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主公” 第十六章虞姬 上 秦二世好色无厌,糟蹋良家妇女无数 虞姬坐在榻上抚摸着一只翠绿晶莹拇指大小的玉鸡呆呆出神,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悲凉,主公啊!虞姬将为君死!! 纷乱的思绪隐伏于烟雾中,烟雾将她带回那个情窦初开的晴天! 下相城北部有一个叫颜集的地方,周围有许多庙宇,每逢庙会,四面八方的人都来做买卖,观光赶集,非常热闹。( 项羽二十岁。 这一日和吕马童、屠刚丘、项庄出门游玩来到庙会。几个兄弟说说笑笑,自由自在,别提多高兴。 “别异想天开了,整天吃糠咽菜,喝汤度日的穷光蛋,也想有举鼎之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蛋。”一个穿白衣的贵公子坐在马背上七分讥笑,三分气愤不满。 “少爷,他们都是喝稀饭喝傻了,那有您这么聪明!”一个牵马的奴才赶紧满脸堆笑,点头哈腰的说。 说话间,项羽迎面走来,差一点撞上马头! “小子,你***瞎了是不是。有力气到慈云寺去举大香炉去,何必来撞老子的马头!”那公子斜着眼,暴怒的说。 “就是,就是,一帮穷鬼,滚远点。”那奴才狐假虎威。项羽因为是楚将后裔,所以不敢露富,穿的很普通。 项羽还没来得及开口,几个兄弟已经跳上去把那个公子拽下马背连带奴才一起拖到暗处不容分说一顿爆揍。打得那两个小子骨断筋折,鼻青脸肿,连哼哼的力气都没有了,满口牙齿飞溅的到处都是。 项羽临走的时候拍拍手扔下一句;“让你见识见识楚国名将的厉害!” 挨揍的那个心想,楚国名将就是干这个的,果真***厉害?! “项羽,听刚才那小子说,前面有人举大香炉,你不如去试试。平日在家里,我们只知道你力大无穷,可谁也不知道大到什么程度。如果今天能在这颜集大显身手,在大家面前露脸,那才威风呢!”吕马童搂着项羽的肩膀亲热的说。屠刚丘和项庄也跟着附和。 项羽被几个兄弟说的动了心,:“好,走”说着几个人兴致勃勃的奔慈云寺去了。 这是一座大庙,青砖青瓦,房高屋大,混穆古朴,庄严气派,院内有一个大香炉,大约有八百多斤重,每逢三月三庙会,院内都有许多善男信女烧香还原,寄托情感。香炉内便大香高烧,烟雾缭绕。 项羽赶到庙内,只见人头攒动,围着香炉里三层外三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僧有俗。围观者,踮着脚尖,抬着下巴,边看边议论。 “这几个小子,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我看没有一个能够举得起来。” “那也不一定,想当年秦武王身边的任鄙、乌获、孟说都因为力能举鼎而做了大官。” “你知道个屁,孟说的确是把鼎举起来了,可是因为用力过猛,经脉寸断,吐血而死了。” 吐血吐的跟‘对穿肠’差不多!! 这时候上去一个五大三粗的小伙子,约莫有三十来岁,胳膊胸口肌腱虬结,结实的不得了。他穿的破破烂烂走到香炉前,站成马步,两手握着香炉的两个鼻子,用尽浑身力气,猛地高喊一声:“你给我起来!” 我就不起来,你能咋地?! 香炉纹丝不动! 小伙子心里上火,力贯双臂,憋足一口气,连叫三声,可是,香炉站在那里只是晃了几晃。仅仅是晃了那么几下,围观的人就掌声叠起。“力气不小,厉害。” 这一鼓励哥们的雄心壮志又上来了,又连试了三次,没能把香炉举起来,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会儿功夫,围观的十几个小伙子纷纷上去试了一遍,全都白给,香炉仍然稳稳地站在那里。 正在大家要散去的时候,突听有人喊道;“都回来,让我项羽来试一试。” 众人回头一看,顿觉眼前一亮。只见项羽身材挺拔,威风凛凛,精神抖擞,不可一世的站在香炉前。双瞳如寒星,肤色若古铜。仿佛是刚刚出鞘的一把利剑,全身充满剑拔弩张。 人们一下回到原处。 项羽见观众又回来了,非常高兴,不慌不忙,上前一步,吸一口气,蹲下身子,双手抓住香炉腿,两臂一用力,他自己也没想到,竟把这个九百斤重的铜鼎一下子举过了头顶。 顿时,人群被炸开了,有的惊叫,有的高喊,有的差点被吓得昏厥过去。 那情形和泰森杰克逊出场有一拼,就差有无知少女冲上去献花拥抱了。 就在这时 就在这时,站在西面高台上的一个女孩子情不自禁的击掌,叫了一声:“真是壮士,英雄。” 项羽平生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赞他,美滋滋的顺声音望去,只见高台上有一女子,犹如刚刚出水的芙蓉,美丽动人。两人目光刚一接触,女孩子脸上立即掠过三分羞意。表情如春风吹皱绿波,一波三叠,好不惹人动情。 项羽一愣,香炉差点脱手。他收敛了一下心神,举着铜鼎在人们围成的圈子转了一圈。香炉内熏香袅袅,像是被项羽的神力折服。 项羽沉稳的把香炉放到原处。人群里又暴起阵阵掌声,项羽高兴地不得了,可是回头再看那女孩子却已是无影无踪了。项羽心有所失。 第三天。 有人找到项羽的家里挑战。那人和项羽差不多大的年纪,脸色黑红,体格健壮,年纪在二十一、二岁左右,两腮胡须青青可见,四肢粗壮,猛系上个围裙就是市集上走来的冷血屠夫。 项羽没被他模样吓倒,一听说他不服,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一片还有敢跟老子叫板的,扁他。 项羽上去和那人交手不到五招,就给打倒在地,拳头鞋底上去一顿暴打。奇怪那人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项羽于是佩服他是个硬汉子。拉起来一问,原来这人是虞家沟的虞子期。 虞子期故意来找茬的。挨了打心里还挺高兴,不住口的称赞:“厉害,厉害,果然是壮士。” 项羽这人不能捧,一捧就飘飘欲仙如上云端。项羽觉得脚下像是踩着棉花,与刚喝了十斤米酒差不多。一张冷面孔立即喜笑颜开,和虞子期称兄道弟了。 于是,虞子期邀请项羽去家里做客。 喝酒这事儿,项羽是来者不拒的!第二天项羽就去了。好在不远,十几里路。 虞家村前有一条‘玉鸡河’河水清澈碧绿,深不见底。 时值盛夏,河里藕叶连连,青翠欲滴,亭亭玉立。片片绿叶之间密密麻麻的挤满菱角,菱角颗颗饱满,菱角鲜嫩肥厚。 水草在风中摇曳,满眼都是绿色。 阵阵凉风,阵阵清香,项羽心里顿时涌起说不出的青春滋味。 猛然,从深深地藕叶丛中传出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救命啊救命啊”那呼喊声细嫩,一听便知是女子。 项羽瞪着眼睛,仔细一看;“不好,有人落水了。” 项羽几步跑过去,纵身跳入水中。 项羽在水乡长大,水性不错。一个猛子扎下去,把那女子救上来。 幸好抢救及时,那落水女子仅仅喝了两口生水。 一艘小船分开荷叶划过来,船上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急切的喊:“小姐,小姐” 项羽在岸边喊道;“你家小姐落水了。”他看着脸色苍白,全身哆嗦的姑娘,觉得似曾相识。 小船靠岸。 项羽问道;“这是你们家小姐,叫什么名字?” “小姐名字叫虞姬!” “玉鸡?”项羽觉得这名字不太好听。 俏丽大眼睛的小丫鬟不太满意,白了他一眼,没文化!!“不,他叫虞姬,不是玉鸡。” 项羽心想,都一样,还是玉鸡。 虞姬姑娘慢慢地清醒过来。她稍微定睛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啊,是你,项壮士。” 这下子,楚霸王傻了:“你怎么知道我姓项!”虞姬芳心里想,当然知道你可是我的偶像呢! 虞姬支撑坐起来,想起刚才被项羽抱满怀,羞涩的背过脸去:“你还记得三月三庙会,你举鼎的时候” 项羽恍然大悟;“姑娘原来是你”心说,我找的你好苦! 项羽**的眼神让虞姬苍白的脸红了七分。芳心一阵小鹿乱撞,扑腾扑腾跳个不停,真希望时间永远就停留在这一刻。 正好,项羽又是去虞家赴宴。虞姬的父亲虞员外,听说项羽救了女儿的命,又是楚国名将后裔,和儿子虞子期又是好朋友{大概,虞子期回家没说身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不然,项羽媳妇没了。}就留项羽住了几天。 这几天 是项羽一生最幸福的日子。{假如项羽写回忆录的话} 项羽在虞家,看见虞姬能歌善舞,还会吟诗舞剑,加上天生美丽俊俏,心中暗许,这个姑娘我要了!! 虞姬对项羽?自举香炉的那天开始,就有爱慕之情。英雄救美后,一片芳心,连片刻都离不开了。情浓意浓,你侬我侬。初恋呀,美妙呀! 虞员外,也想巴结名将之后,于是和项梁商量了一下,给两人定下这门亲事。 临行时,项羽和虞姬情思绵绵十里相送不忍离别。 虞姬有一对翠绿的玉鸡,一只雄,一只雌,解下来,送给项羽一只。此定情信物也!! 项羽回赠了一块项家祖传的九龙祥云玉佩! 项羽离开虞家村,虞姬姑娘心里虽然有一缕离情别愁,但毕竟是喜在眉梢。对项羽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当天晚上,她躺在绫罗帐里,心似春潮涌动,一段段绚丽多彩的幻想像初春的蝉翼煽动多情的风,漂浮在眼前,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带到一处幽静甜美的梦境。 可是 可是半年下来,项羽竟然音讯全无,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虞子期多方打听才知道,项羽在县城闹出人命和项梁一起逃往吴中去了。 五月初的夜晚,繁星高挂,清风习习。 虞子期突然而至,不为别的,只为给项羽送上两件东西,一件虞姬亲手所制的鸳鸯戏水的荷包,还有一件虞姬亲自织染缝制的长袍。 项羽捧着东西,七情上面,百感交集,仿佛看到美丽脱俗的虞姬一般,一颗心儿,一下子飞出千里之外。 恨不得插翅飞到虞姬身边去。 自那天开始,虞姬每天在村口的小桥上等。 群去秋来,转瞬四年。 寒冬腊月,朔风凛冽,飞雪茫茫。千里之地,冰雪齐封! 虞家寸村几十户人家在飞雪中朦胧渺小,时隐时现。 就在这可以吹死人的北风里,在那枯瘦冰凉的小桥上,站着三个女子,她们忘记了刺骨的寒风和纷飞的鹅毛大雪,站在桥上向东南望啊,望啊。 她们是谁? 虞姬和两个丫鬟紫环、玉琅。 虞姬站在桥上,衣带飘飘,髻蓬乱,脸色绯红。 虞姬的心仿佛三月的风筝一般,整日里飘飘悠悠的,空空荡荡。情丝如线,时时刻刻系着项羽。她每天早晨跑到小桥探望,不分四季,不分阴晴。每次失望过来,他便独自一人坐在绣楼里默想,想项羽举鼎的美姿,想玉鸡沟搭救自己的情景;想相别时项羽那一双恋恋不舍的眼睛,想那只玲珑剔透的小玉鸡,想项羽的吃,想项羽的穿 夜深人静,她时常在吹奏那支多情的梅花玉箫,伴着月光,伴着竹影,伴着碧绿,伴着雪松,用箫声向远方的情人倾诉衷肠。 这一天,虞姬的眼中又露出失望的神色。正要转回身的时候。 忽听东南方迎风传来阵阵马蹄声 那是项梁大军渡过大江一举平定广陵、盱台之后。 项羽金盔金甲,威风凛凛,腰胯利剑,身披大红征袍,出现在虞姬面前。虞姬一颗少女芳心登时融化了 洞房之内,两支红烛赤彤彤高烧。 虞姬和项羽对视的目光中蕴含的热量可以融化满天冰雪。 项羽说;“娶妻若此,夫复何求!” 虞姬说:“我为君妇,当为君死!” 言犹在耳,言犹在耳,将军呀!我当为你守住这清白之躯! 第十七章虞姬 中 王竹走进那间珠光宝气金碧辉煌的临时行宫时,虞姬正用一把匕抵住自己的胸膛,准备向下刺。(pm) 王竹大叫一声:“慢着” 刀子刺破粉色罗衣,刀尖见红。血珠向下滚! 虞姬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王竹,身子在抖,一双柔软如蛇的手臂也在抖。 王竹吓得脸都白了:“别,别,别,虞姬姑娘,你这是干什么,蝼蚁尚且偷生,你千万可别想不开呀!” 虞姬秀眸中泪珠滚动;“昏君,我死了也不让你得逞!” 王竹一下子就明白了! “朕得逞什么?你想到那里去了,朕只是想来看看江南第一美人,绝对没有别的意思!”王竹惶恐的说。 这话要是在现代也许没什么,可是在那个时代,王竹已经构成了调戏罪! 虞姬闭了闭眼睛,心想,昏君果然有染指之意,我不活了。银牙咬的咯咯作响,心一横,手腕用力,刀子向心口戳去。 “项羽,你敢行刺”王竹冲着窗外大吼!虞姬一愣!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王竹挥出特种兵应有的素质,猛然在地上一滚,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握住了虞姬的刀柄。 那小胳膊能有多大力气,王竹一把将匕夺了过来。虞姬身上跟着窜出一股腥热的血箭,洒在地上。 “彭”王竹将匕甩出去,远远地钉在门口的横梁上。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虞姬已经昏倒在床上! 以前看的电视剧和小说上都说项羽和虞姬情浓意浓感情甚笃,原来一点不假。 王竹真的是来欣赏江南第一美人的。 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敢打虞姬的主意! 原因,虞姬这人名声不坏,温柔恬静,是淑女!是烈女!一个弱不禁风的美人,丈夫危急关头敢于挥剑自刎,那是多么大的勇气呀! 王竹不是真的秦二世,他对虞姬有种自心底的崇敬!可他没想到会生这种事!王竹赶忙伸手去探了探虞姬的鼻息,好在还有呼吸! “御医,御医”王竹声嘶力竭的冲着门外喊! 几个老御医战战兢兢的给虞姬把脉,敷药,最后回头对王竹说:“陛下,她没有大碍,只是惊吓过度,外伤是不打紧的。” 王竹心想,惊吓过度?谁惊吓她了? 这是不用明说的,吓坏虞姬的是秦二世狗屎不如的臭名声。王竹愁,这种情况下,救醒了,肯定还会再死一次。 王竹记得章邯一起捉回来的还有两个丫鬟,急忙让人把两个丫鬟从牢里带到大厅去。 “叫什么名字?”王竹端端正正的坐在软垫上,努力的保持形象,眼神中没有一点。可别把人家姑娘给吓死! “陛下问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你们聋了?”张喜在旁边吓唬! 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见过什么世面,吓得全身哆嗦像筛糠,嘴唇白,就差抽风!噗通噗通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我就紫环“奴婢叫玉琅!” “紫环,玉琅,你们小姐自杀了” 王竹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嚎哭打断了,两个小丫头,咧开嘴就嚎上了。王竹急忙摆手:“停停停,我还没说完了,她还活着,还没死!” 哭声戛然而止! 王竹注意到这两个小丫头长的才水灵呢!紫环稍微小一点,模样俊秀,眼睛忽灵儿,整个人像初春第一片绿叶,寒风中怯生生的。 玉琅比紫环大两岁,红润润的脸膛,眼睛黑如乌珠,个子高,很窈窕。 项羽这家伙真讲究,连个丫鬟都整的这样漂亮。 “拿两百斤黄金来”王竹把声音拉的老长,生怕两个丫头听不到。张喜眼中闪过金子的光芒,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两百斤黄金?我的娘! “每人一百斤!”王竹指着面前紫色托盘里放光的饼金说道。 玉琅,紫环两个丫头啊吓哭了 “陛下,你饶了我们吧,奴婢是蒲柳之姿,不能伺候陛下,陛下您还是让我们姐妹去死吧。” 王竹像挨了一个直击!汗流浃背,满脸通红!妈的丢人丢到家了!秦二世这是怎么混的! “混账”王竹勃然大怒:“朕后宫佳丽三千人,粉黛如云,难道缺你们两个小丫头,你们想得倒美!”这话倒也是实话,以王竹现在的地位,要找漂亮的女子,一天十个,一直到死,也没有重样儿的,实在没必要惦记两个小丫头。他就像误入宝山的过客,面对漫山遍野的金银财宝,馋诞欲滴,可口袋太浅,装不了多少! 这是所有帝王的悲哀! 女人,对于帝王来说,算得了什么?当然,单指身体而言! “陛下,难道你要小姐那就更不行了,小姐对项将军一往情深,你不能”紫环这丫头还挺聪明。 王竹叹了口气,心想,就不能把我往好的方面想一下吗?! “给你们钱,你们拿着等回到咸阳之后,买房买地住下来,朕不要你家小姐,可是项羽不投降,朕也不会把虞姬小姐还给他。好了,拿起饼金,去见你家小姐,让她放宽心,朕对她绝无非分之想,以后就别寻死觅活的了!”紫环和玉琅差点要抽自己一顿嘴巴,来证明这不是梦境。外间传说,大秦第一,剪灭无数美人的秦二世,居然放过小姐,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比去年中秋节在空中看到的那个会飞的碟子还令人奇怪? 王竹心灰意冷!拂袖而去。秦二世,你可把老子给毁了! 欲哭无泪。想当年我是多么纯洁的小伙子呀!如今竟然成为万千闺中女子的噩梦! 前几日的大战,楚军损失十之七八,项羽带着不足五万人逃往襄城。 函谷关之围彻底解除。 经过众将磋商,决定先回咸阳,等到来年夏天,兵精粮足,举兵出关,征伐诸侯! 从那一天起,一直到半个月后回到咸阳,王竹再没有见过虞姬。只是听张喜说,虞姬的病好了。王竹的心像浮在水面的皮球忽然没气,缓缓沉入水底!竟然觉得很踏实。王竹不是不想要虞姬,只是,人家感情那么好,他无法插足! 一个月里,咸阳城沉浸在一片歌功颂德声中。儒家士大夫们大显神通,把王竹包装成完全可以媲美三皇五帝的大圣人。说他文韬武略才华盖世,真龙天子,天神下凡。种种祥瑞之兆在三川大地上,屡屡出现,汉中太守郑昌在锦屏山现一头麒麟,陇西太守杨林现了一人高的万年灵芝,大政宫上空金龙盘旋,骊山陵墓有凤凰来仪 王竹在儒生的怂恿之下,准备了猪头三牲,前往郊外祭祀天地,祈祷大秦万年昌盛。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四方雷动,在大秦日报社的利好消息鼓动下,秦川百姓欢呼雀跃,兴高采烈。 王竹心里美滋滋的,过了几天,他才知道,秦二世原来还有个皇后。这皇后是三朝元老太仆梁岳的女儿,梁岳前几个月刚在他的大殿上撞死了! 梁岳是庄襄王的席战将,曾经平定韩国太原,攻陷魏国高邦城和汲城,赵国榆次、新城、狼孟,战功显赫,秦始皇的时,吞并六国的战斗中,南征北战,智勇双全,秦始皇很欣赏他,就把他的女儿许给赢胡亥了,赢胡亥即位,梁岳的女儿自然成了皇后! 陈胜吴广起义,梁岳用自己的脑袋去请命,请求秦二世理政,秦二世不理,结果梁岳撞死在大殿上。 皇后很漂亮!王竹挺喜欢的。 皇后也挺喜欢他的。皇上这几天怎么像变了个人似地,对我这么好。以前从不搭理我的!她那里知道换人了!! 这天一大清早,王竹被搞得心情很恶劣。主要是因为他接见了一个人,博士叔孙通的师父孔鲋,据说是孔子的后代。 孔鲋这人在秦始皇焚书的时候,带着几本《论语》《诗经》跑到了鲁国,后来投奔了陈胜吴广,项羽兵败函谷关之后,孔鲋觉得,大秦朝气数未尽,又听说最近王竹对儒生颇为照顾,又抱着几本破书赶了回来,非要面见王竹。 王竹硬着头皮见了一面,被他一顿之乎者也给打懵了,本来和颜悦色的劝他歇一会再说,偏偏这个孔鲋唐僧的功力登峰造极,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搞得王竹一个劲的耳鸣,耳洞里像是钻进去一只蜜蜂,嗡嗡作响。 孔鲋从早晨说道中午,直到王竹接口要去吃饭,他才扫兴的结束。孔鲋本来以为自己一番引经据典的长篇大论会引来王竹的大力赞赏,甚至有可能任命他为国相。谁知道,王竹根本听不懂,而且王竹打心眼里,鄙视一些崇拜古人的儒学。只是淡淡的说:“朕知道了,等朕和诸位大臣研究研究再说!” 研究,研究!一副二十一世纪主管部门的口气!研究来, 研究去,就给研究没了。孔鲋虽然失望,但还不至于绝望,也许研究一下,就有好消息呢。于是屁颠屁颠的出了大政宫。王竹心口像是堵着一头大蒜,难受的不得了,叫上张喜:“走,跟朕去微服私访!” 张喜吓得哆嗦:“陛下,还是带上两千护卫!” 王竹一瞪眼:“你敢说出去,我活剐了你!”张喜差点吓瘫。 这一出来不要紧,王竹登时傻眼!眼前的景象更加让他觉得今天冷淡孔鲋是很明智的,老东西,没给你捉起来一顿爆揍就不错了。 天气阴沉沉,满眼是雪。张喜冻得直缩脖子! 咸阳城东、西、南三门敞开,对外通商。这是王竹的命令,为了安定民心,恢复经济秩序。但城门处的盘查还是非常严密的,一对对的士兵面无表情的巡查监视,盘查可疑人员。行人稀少,天寒地冻,只有几个生意人和一些胯刀胯剑差官出出进进。城内的残墙破屋,朽亭旧台随处可见,几颗枯黑的槐树孤零零的站在房前屋后。城里积雪片片,掩盖几分荒凉。 那群儒生,不是在朕的面前宣扬国富民强,丰衣足食吗?怎么眼前的景象如此萧条。 王竹不满的看了一眼张喜:“怎么这么冷清,百姓们都到那里去了?” 张喜摇头:“我也不知道!” 城内一条石径的尽头,有一家酒店,名叫‘春归’。酒店里稀稀落落的坐了几桌客人。王竹一指:“进”张喜立马跑过去,撩起了门帘。一股热气扑面而至。 刚坐下来,就听旁边桌子有人说道:“大哥,你说咱们老百姓为什么吃不饱穿不暖,前段时间听说起出了宝藏,又打了打胜仗,这皇帝也不想着咱们!” 那桌人一共三个,说话的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对面是个穿着破长袍的壮汉,左手还有个道士。 壮汉啪的一拍桌子:“皇帝算个屁!”这一声,吓得老板差点瘫痪,连吃饭的客人都跑了多半,妈的,这要让官府听见,说不定要连坐的。 虽说皇帝免除了连坐的刑罚,也不能如此嚣张吧。 “大哥,你小点声,别吵,别吵。”那个年轻人脸都绿了,三角眼瞪得滚圆。 “为什么要小点声,我偏要喊叫”壮汉大概是喝醉了:“人家都说陛下圣明了,我看不见得,妈的,猪走千里吃糠,狗行万里吃屎,狼跑百里啃肉,世上那一代的君王考虑过咱们老百姓的死活。这几年硝烟四起,百姓没一天好日子过,粮食都被军队拿走了,家里有点钱,还要交重税,那有钱吃饭!” 年轻人被他说的有些热血沸腾,也叹息道;“前两天不是说给官府高价收粮吗?而且自愿参军的还有很高的俸禄。” 不说这话,壮汉还不生气,说完之后,气的他怒目圆睁,从身边抄起一把弓箭,向悬在一丈外酒幌子下的方孔钱射去,叮一声轻响,箭尖正好嵌在钱币上。 “秦矮,你可别犯傻,你这样要被杀头的。”道士急忙站起来劝阻。 “怕什么,要不是范增老爷搭救,老子早就死在赵高狗贼的手上了,多活了这两年也算是捡的了。老子是秦人,自不能去跟着楚国那帮乌龟王八蛋造反,可是当今的皇帝,言而无信,好大喜功,不顾百姓死活,打了一次胜仗就沾沾自喜,到处宣扬,秦国将亡也!” 王竹和张喜见到此人箭术高强,百步穿杨,目中都有惊讶之色。 张喜最能揣摩王竹的心思,当下尖着嗓子问道:“你说皇帝言而无信,我就不觉得,你胡说。” “谁胡说,谁胡说!哎,你这厮胆子挺大,竟然没有跑掉!我可没胡说,皇帝本来就不是东西,答应了每人每月五个饼金,什么时候兑现过,老子在军营里三个月,一个大子也没有拿到。说是拿钱跟百姓买粮食,跟***枪也差不多,一个饼金百斛粮食,你卖不卖?”壮汉义愤填膺。 张喜摇头;“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卖。”年轻人拍案而起:“不卖?不卖把你捉进监狱,一顿好打,骨断筋折,四肢残废!” 王竹的眼睛都瞪圆了,啪的一声拍了桌子:“壮士,你的话当真?” “兄台,你不是本地人,满大街都知道,你不知道?”壮汉瞪着王竹“有钱人都是混蛋,惹急了老子也揭竿而起,抢他娘的” 王竹气的浑身筛糠,咬牙切齿,这是要逼着老子去死呀!怎么搞成这样? 那道士说:“秦矮,你说的也不尽然,有钱人不一定都是坏人,像城西的于家,就是大善人,每天施舍粥饭给百姓吃。很多百姓在家里给她立下了长生牌位呢!” 王竹喃喃的道:“这怎么可能,朕的江山到了施舍粥饭的地步了?” 秦矮非常固执:“胡说八道,沽名钓誉,有钱人都是混蛋,说不定在粥饭里下毒坑害秦人。” 那道人无奈摇头:“我敢说,你再不走,官差就到了,那时候,不独你我,就连老板活计也是个抄家灭门的罪过。我们还是快走那个大善人施舍粥饭如何?”秦矮是个蛮子,根本不知道死为何物?听了之后,很有兴趣:“好好,我和你赌一个‘蚁鼻钱’,行不行?” 那道士摇头:“楚国的货币,能拿到这里来用吗?你自己留着吧,我还想多活两天呢!跟你在一起,太危险了。” 第十八章虞姬 下 城西 古旧斑驳的城墙上结了一层厚厚的冰。从城门低着头小心翼翼进入城内的百姓仿佛一下子走进静悄悄的冰窖。这里没什么生气! 挨着城墙有四五百户人家,户户穷家破院。有的房子仅仅是用几根木棍搭个架子,上面简单地放上些蒿草;高级一点的是用条石、土块砌成方形,用谷草、芦苇铺在顶子上;还有的简单的在地上挖个坑,在上面搭个“马鞍”型的棚子,墙矮屋小,人出来进去都必须弯腰。王竹看看这些茅舍,心里顿生一种悲凉之感。 这也许就是咸阳的贫民窟了! 王竹张喜跟着那三个人一起来到这里,顺着村间的一条小路进村不远看见有位老太婆依在草垛旁,面朝阳光,痛苦的呻吟。他们走过去好奇的打量着那张皮包骨头的脸,只见两眼如深井一样,脸色枯黄,形如骷髅,王竹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饿,我饿,饿饿”老太婆的嘴唇像缺水的鲶鱼嘴在翕动。一个枯瘦如柴的小伙子从草棚里爬出来,手里拿这个豁牙的破碗:“娘,孩儿不孝,这青黄不接的年月,粮食都让军队拿走了,家里已经断火三天了,那还有吃的。咱们全仗着这几天到于家去吃点舍饭,可是,那点东西,也救不了我爹的命娘,你等着” 小伙子爬起来向村东头径直而去。那老太婆大概是饿昏头了,浑身抽搐打颤,像是没听见儿子的话,嘴里还咕哝着:“饿饿” 那道士向秦矮摆了摆头,意思跟过 王竹气的快疯了,跟着那些人后面,来到村东头一富人家门外。 那富人家,宅高院大,房屋宽敞,青砖灰瓦。两两对建的方子形成一处对称有秩,排列整齐的四合院。每栋房子均由大小相等,整齐成方的红石砌成,上下一线,左右一平,有棱有角。石与石之间皆用白石粉勾缝。门窗各立熊、狮、龙、虎等雕刻。窗栏玲珑,门楣闪光。宅院四周,树木成行,非常整齐。 富人家门前石阶下正有一群为数不少的穷人吵吵嚷嚷,拥拥挤挤,排成了三排向前行进。他们都穿的褴褛,手里拿着破碗,脸上充满菜色,身上没有二两肉,寒风中抖颤的像泗水河中孤零零的一根芦苇。 这些人前面,有三个锅台,三口大锅。锅台是青砖砌成,白灰勾缝,非常结实,看来不是应付差事的。大锅半径足有一米,王竹差不多可以平躺下去。锅里沸腾着热气,热气下面翻滚着黄澄澄的米粥。米粥里的水分微乎其微,差不多已经没有了,基本上可以当做米饭来吃。{黄米饭,没有白米} 那些排队等候的穷人饿得眼泡浮肿,眼睛蓝,手如细竹,伸长了脖子往前挪蹭,饥饿的程度已经到了谁敢插队就会被群殴而死的地步。 锅台边站着三个穿着青衣长袍的小厮,手里都拎着锅铲。灶台下蹲着一个小厮,不停地拉动风箱“呼哧,呼哧”每当出这么一声,火苗子就像妖怪的红舌头一样伸出老远舔着锅台和锅边。穷人们就闻到强烈的饭香,肚子就又是一阵咕噜咕噜。领到饭的端着碗靠着墙根秃噜起来,这青砖大瓦的门前,成了热闹的集市。 王竹站了一下下。就听那秦矮粗声粗气的说道:“秦射,有点意思,富人还真有好人。”那个被叫做秦射的就是方才的年轻人:“大哥,这下子你服了吧。” 秦射回头问那道士:“这家的主人是谁?”那道士缕着胡子说道:“哈哈,说起这家的主人,可真是像迷一样,有些让人捉摸不透。先就说这个宅子吧。前几个月还属于当地的一个富翁,那人因为拒绝交重税,一家人被拉去砍了。这个宅子也就成了凶宅。世上的事情,偏偏就有邪性的。二十天前就有那么几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花钱向官府买了下来,住进去之后,第二天便开始垒砌锅台,买米买面,施舍粥饭。最奇怪的是,这几个女子的钱是花不完的,每天几百斛米的施舍,竟然面不改色。” 秦矮咳嗽了一声问:“多少天了?” 道士道:“二十几天,刚已经说过了。” 秦矮说:“真是好人女的” 王竹听得心惊。这时候朱漆大门出吱吱扭扭几声响,从门里出来几个靓丽女子的笑脸。先出来的两个就把王竹吓了一跳。这不是紫环和玉琅吗? 紫环和玉琅之后,出来的那个大家闺秀,王竹一眼认出是虞姬! 在函谷关的时候,王竹根本没来得及把虞姬看清楚,被她寻死觅活的搅了兴致。这时见她含笑而来,既高贵又贤淑才隔着十几步远仔细的端详。 只见她红颜素服,五指纤纤,明眸皓齿,脸似明月,腮如桃红,乌蝉鬓,眉似远山。着衣绚丽而不妖艳,谈吐高雅而不傲慢。行动举止如春风扶柳,举止似蜻蜓点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无不扣人心弦。 王竹看的如痴如醉!难怪项羽爱的死去活来,爱的神魂颠倒,爱的不顾一切了。 虞姬款款的站在那些穷人面前,挽了髻,挽着袖子,拿着脏兮兮的大碗给人们盛饭。灾民们一看她出来,都情不自禁的跪地膜拜,山呼仙子。 虞姬笑笑说:“我不是仙子,我也是穷苦人,我这里有金子,只要有我吃的,就有你们吃的,那一天我没有吃的,就和你们一起挨饿。”王竹的鼻子突然有些酸,眼眶有些痒!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噪杂的响声。一大群佩刀佩剑的官差,簇拥着一个肥头大耳,身穿官服的胖子,叫嚣着晃着膀子过来。 “奉御史大夫梁钢大人之命,前来捉拿楚地奸细。”锵锵锵锵,一众官差全都撤出刀剑。其中几把刀剑已经架在虞姬和两个丫鬟的脖子上。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人群中登时一阵喧哗。 “此三人乃是楚地反贼项羽派到咸阳来的奸细,梁钢大人派我等来捉拿,如有人胆敢阻拦,格杀勿论。”秦国官吏执法一丝不苟,他们说格杀勿论,就是真的格杀勿论了。 “来呀,给我带到廷尉衙门,梁钢大人要亲自审问!”官差不由分说,连拉带拽将惊慌失措的三个mm带往廷尉衙门。 梁钢,那不是皇后的弟弟吗?这小子,想干什么? “坏了,梁钢这王八蛋又要兴风作浪了,要不就是看中了人家家产,要不就是看中了人家女儿身,反正没好事!”秦矮手按上腰间的剑柄就要冲上去。 道士急忙摁住他:“不忙,咱们跟过梁钢耍什么花样!” 那个年轻人道;“***坏事做尽,皇帝还让他掌管钱粮军饷,真是瞎了眼了。”秦矮道;“秦射,你这就不懂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好事当然想着自己的小舅子了。” 虞姬被官差带走,那些吃舍饭的贫民潮涌般跟过去。秦矮、秦射和道士,也跟在后面。王竹翻了翻眼皮,问张喜;“梁钢这人怎么样?” 张喜刚张开嘴,准备给梁钢歌颂一番。王竹底下说了;“要是不说实话,朕杀你全家。” 张喜低声道;“陛下,你饶了奴才吧,我可不敢说,皇后娘娘也杀我全家。”王竹扇了他一个抽脖子:“你傻呀,皇后厉害还是朕厉害?” 张喜带着哭音说;“陛下,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可别说是我说的,那梁钢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弟弟,家世又显赫无比,以前连赵高都让他三分,此刻更是不把公子婴这个宰相放在眼里,自从出任御史大夫以来,专横跋扈,贪赃枉法,满朝文武,尽人皆知,可是可是,没人敢说” 王竹照着张喜的**,狠狠踹了一脚;“你一辈子都是这德行,怎么不早说。”张喜哭丧着脸说;“早说?奴才还能活到今儿吗?”王竹突然笑道;“你小子,肚子里总是有存货!还有什么出来,要不朕把你出卖给皇后!” 张喜膝盖一阵打颤:“别呀,陛下,奴才对陛下一向忠心” 王竹阴笑道;“你给我梁钢都干了些个什么坏事!” 张喜苦笑道;“奴才怎么知道。奴才就知道,朝廷的军饷和粮草这些事宜,都是‘南郑君梁钢’负责的,如果这两方面有问题,就是他的问题。” 王竹道;“难怪,难怪秦射口口声声说,没有领到军饷,原来是被那厮给贪污了,他这是把朕往死路上逼呀!你把王贲、王绾、公子婴、淳于越、周青臣都叫来,对了,叫桓燕带兵来” 王竹心想,这***便宜小舅子,真不是东西,胆子也太大了,低价买粮还贪污军饷,找死吗这不是。 虞姬被带进了廷尉衙门,那些贫民就在外面跪了一片,请求放人,官差们撤出刀剑在门口站了三四层,大声呵斥,就是没有一个离开的。 得民心者得天下呀!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秦矮按耐不住,大声喊道;“官逼民反呀,这么好的人被捉起来了,还有王法吗?乡亲们,咱们冲进去救人。” 王竹一下子慌了,心想,王贲怎么还不来呀! 正在这时,长街尽头传来马蹄轰隆,犹如暴雨洗刷街巷。所有的贫民都吓得面如死灰。照以往的经验,应该是来抓人的。 秦矮远远地看到当朝丞相公子婴,大将军王贲,奉常王绾骑着高头大马疯跑过来,身后领着足有两万铁甲虎贲禁军,心里暗暗称奇,这么大的动静,至于吗? 公子婴等人在王竹身前甩鞍下马,跪拜于地,山呼万岁:“臣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两万铁甲虎贲,咔嚓咔嚓,抖动铠甲,跪满街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贫民包括秦矮、秦射道士,一看这阵势都吓得浑身软,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了下去。真没想到,这就是传说中青面獠牙禽兽不如的秦二世!王竹也不让平身,拉着脸喊道;“公子婴,你知罪吗?” 公子婴忙道;“知罪,知罪,臣救驾来迟!” 两个宫女过来搀扶王竹,被王竹铁青着脸推到一边;“不对,你的罪过比这个大多了。”王竹口气生硬的赛过铁棍。 公子婴一下子懵了::“陛下,臣不知”王竹点头道;“朕先给你提个醒,你先记下,一会儿在找你算账,你的罪过是,治国无方,知情不报,法度有私。” 公子婴心里雪亮了!为啥?他做事一向严谨,兢兢业业,要说这辈子那件事对不起老百姓了,就是在梁钢身上,他实在是不敢去招惹皇后,主要,金殿上的皇帝是个喜怒无常的,动他的小舅子,谁知道有什么后果。 公子婴额头冒汗,却没有说破。 王竹道;“平身吧!” 王贲站起来,利剑出鞘:“都给我抓起来” 两万铁甲虎贲,行动圆形将廷尉衙门门前的贫民全部包围,水泄不通,一个也别想跑掉。 依照秦二世以前的作风,王贲沉痛的问了一句;“陛下是否就地格杀,还是空巷”空巷的意思就是把整条街道上的人都杀了。 秦始皇和秦二世都爱干这种事,这也是法家的连坐决定的,像沧海君刺杀秦始皇的时候,为了捉拿凶手就曾屠城二十里,鸡犬不留。 “朕让你们来不是捉这些人的,他们没罪,不用格杀,不过,也不能走掉,桓燕何在?”王竹指挥从容。 桓燕在公子婴身后拱手;“陛下,臣候命。” 王竹指着廷尉府道;“把这里给我围起来,打开大门,让外面的人都进去。” 王竹一声令下,虎贲军列成两队,从左右将廷尉府团团围住,连只苍蝇也别想飞出来。王竹在前,桓燕公子婴王贲王绾带着两队头戴赤缨的禁军,威风凛凛铿锵雷动冲入廷尉府。 御史大夫梁钢和廷尉隗林正在审问人犯呢。隗林坐在下,御史大夫梁钢占了他的衙门,刚喊出一句;“刁民,刁妇,既然你不肯交出偷来的财宝,那就大刑伺候。” 隗林坐在下面皱着眉头,不敢吭声,心想,什么呀,就大刑伺候,什么玩意呀,这让我怎么写报告呀?他不敢说话,只能是忍着,连屁都不敢放。 “你是楚国人,我一听你的口音就是,楚国人都是反贼,你是奸细,这些金银都是偷来的,你承认吗?”梁钢根本就是无赖。 虞姬柳眉倒竖,怒道;“昏君手下的酷吏,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横竖是看中了我的金银,你拿去算了,早晚有一天,让你和昏君一起死无葬身之地了。我还以为,他真的存了什么好心却原来却原来,如此害我” “谁又要害你呀?”王竹一脚踏入了门槛!禁军登时分成两路,拔出刀剑,列队在大厅,大厅中登时一片肃杀,气氛凝重。 王竹龙骧虎步,直奔廷尉宝座,梁钢一看皇帝姐夫来了,两只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赶忙离开了自己的座位。 王竹坐在矮几后,挥了挥袖子,示意梁钢滚下去。梁钢满脸堆笑,屁颠屁颠的跑到下面去和隗林一起参拜。 王竹看着梁钢就纳闷,跟皇后长的一点都不像。瘦如干柴,鼻子如弯钩,右眼处有一块伤疤,一看就是奸人。 “隗林,你好大的胆子,不怕死吗?”王竹勃然大怒,惊堂木抄在手中向跪在地上的隗林砸去。正好打在隗林的肩膀上。 隗林痛入骨髓,磕头不止;“陛下,陛下,臣该死。”王竹冷笑道;“隗林,你熟悉大秦律法,朕来问你,你廷尉的位子能随便让给别人吗?你这是什么罪名,玩忽职守,渎职之罪,王绾,这罪名该判什么刑罚!”王绾道;“鲸刑配榆林戍边,或者剜去双目。” 王竹道;“好,那就剜去双目,立即执行。” “陛下,陛下,臣,臣冤枉,臣冤枉,陛下是梁钢,是梁钢他逼我的,罪责不在我,是梁钢的意思”隗林像狗一样在地上乱爬。 “你别乱咬,我什么时候逼你了”梁钢厉声呵斥隗林。 “就是你逼我的,你说看上了人家姑娘的美色和万贯家财,让我把廷尉衙门借你用一下。因为你是皇后的兄弟,我不敢违拗,没办法才” 王竹双目射出厉芒,盯视梁钢,咆哮道;“有没有这回事,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把大秦朝的司法衙门当成索贿的藏污纳垢之所,朕车裂了你们!” 秦二世大雷霆足以使山河变色日月无光。梁钢吓得屎尿一裤,双膝一软就跪在地上;“陛下,陛下不是这样的,我是捉了个楚国的奸细,这个女子,利用施舍粥饭的时机,煽动咸阳百姓造反,投奔楚国,真的,陛下,臣是有功的。” 王竹心中一动,逼视虞姬;“有没有这回事?” 虞姬美目含嗔;“没有,绝无此事。况且,我一个楚人,如何能煽动秦人造反,这样太可笑了。” 王竹连连冷笑,气的咬牙切齿“桓燕,去把门外的贫民都带过来。带到院子里去” 院子里跪了一大片上千人,王竹移座过来,就在冰天雪地里问道;“你们都给朕挺清楚了,朕问一句,你们给我答一句,答错了,当场问斩。一个一个的来,桓燕,挑十个人上来。” 桓燕心想,有啥好挑的,挨个来吧。随便拽了十个人上来。 王竹对第一个老头子道;“你们吃舍饭,知不知道这位姑娘是那个地方人?”那老头子摇头:“不知道。”王竹道;“她有没有跟你们提起过?”老头子道;“没说过。” 王竹点头,对大家道;“这个女人是楚国人,是楚国的奸细,你们吃了她家的饭,就是楚国的同犯,要连坐的,全都要杀头。如果谁把她的罪行说出来,可免一死。” 那些贫民登时哗然,跟着一片嚎哭,先上来的十人,跪在地上,异口同声道;“陛下开恩,我们只知道,粥厂是朝廷委派姑娘设立的,别的一概不知。那姑娘还口口声声的说,是朝廷给她金子,让她施舍难民的,我等也是受了蒙骗呀陛下开恩呀。” 王竹用威胁的口气说;“你们不说实话,有没有人说实话?” 没有,贫民们宁肯死,也不愿意冤枉心目中的女神。 王竹突然笑了笑;“好,朕还是相信你们一次,看来这个姑娘不是奸细,是朕冤枉他了。不过这事情是梁钢大人告诉我的”“陛下,梁钢是奸臣,祸国殃民呀”贫民队伍中有个粗犷的声音脱颖而出。 王竹一听就知道是秦矮,王竹指着他道;“你,上来。” 王贲指着站起身的秦矮道;“大胆刁民,竟然身怀利器觐见陛下,大秦法律,身怀寸铁面君者以叛逆论处,来呀给我捉起来。” 秦矮蹭的拔出宝剑:“别过来,我不是故意的,我忘了” 王竹摆手;“让他上来,就拿着剑上来,秦国的子民是不会害朕的,朕是秦国的希望,朕能使百姓免受楚国的。上来吧” 秦矮大踏步分开难民走上前来,三步外跪倒;“陛下,黔要告梁钢。” 这个距离,王贲手心冒汗,假如是高手,一剑就能解决了王竹。 王竹道;“梁钢是朕的小舅子,皇后的亲弟弟你不知道吗?你敢告他,你不怕死吗?” “不怕,为了大秦江山,为了贫民百姓,黔甘愿一死。” “壮哉,你说,你告他什么,假如有理,朕一定给你做主!” “陛下,别的黔不知道,我只告梁钢克扣军饷,抢百姓的粮食,不知道这算不算罪过,大秦律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算不算数。” 王竹冷笑道;“秦矮,朕问你,你是告梁钢,还是告丞相公子婴?” “黔不告丞相,我只告梁钢!”秦矮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惶恐:“丞相爱民如子,我告他干什么?” 王竹道:“你说,梁钢克扣军饷” “不错,我也是当兵的,函谷关还立下过战功,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领到,更不要说什么饼金了。这是谁的意思”大秦律例森严,秦矮想抨击秦二世,又怕连累在场所有长了耳朵的人连坐,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王竹道;“秦矮,朕告诉你,你告的不是梁钢,你告了三个人” 秦矮一脸麻木:“三个人?” “梁钢,公子婴,还有朕!”王竹还是把苗头指向公子婴:“丞相,你可知罪了?”公子婴听出点门道来了,猛然跪在地上,惭愧道;“臣该死,该死。” 王竹道;“你说说你怎么该死?”公子婴双目中一扫颓丧,露出英气,语气铿锵;“臣知情不报,玩忽职守,明知梁钢犯法而不敢承办,置百姓社稷与不顾,臣该死。陛下,臣参奏御史大夫梁钢,贪污军饷二十万斤黄金,搜刮民脂民膏五万斤,咸阳附近的粮食被他抢劫一空。梁钢出任御史大夫以来,买官卖爵,贪污受贿,制造冤案,这些臣都是知情的。臣,有罪。” 王竹道;“诬告也是罪过。” 公子婴道;“臣有真凭实据,有账簿为证!” 王竹还没来得及派人去取账簿呢,梁钢自己绷不住了,公子婴一撂,他就彻底的完了。 “陛下,陛下,臣该死,陛下,你饶了我在我姐姐的份上”王竹冷笑了一声:“你可的确的确是太该死了,你差点就毁了朕,你认不认罪?” “认罪,认罪,我认罪。”梁钢浑身颤抖:“饶命,饶命,陛下。” “饶你?张喜,传旨,抄没梁钢家产入库,并将其就地正法,明正典刑,明日将克扣的军饷一律补齐放,王绾,你去办理。凡是从黔手中巧取豪夺来的粮食,全部按高出市价一倍的金银补偿!从今天开始,三川地面,开设粥厂,一直到明年来春,粮食丰收。” “王绾,一个御史大夫能克扣二十万金?他上面就没有监察手续吗?” 王绾道;“有两道,一是丞相,二就是就是” 王竹叹道;“就是朕!出了这样的事情,罪责在朕!朕将一死,以谢天下。” 这明显是煽情,谁心里都清楚。 儒家大臣的作用,就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王绾带着淳于越,周青臣哭得像死了亲爹一样:“陛下圣明无比,堪比尧舜,此事乃奸臣弄权和陛下没有关系。” 公子婴满面羞愧,这也是个热血儒生,那知道王竹的花花肠子,还以为皇帝真要抹脖子自尽呢,猛然侧身向墙壁撞去;“陛下臣先走一步。” 王贲一把把他抱住了:“等会儿,等会儿,臣还有话说。你一会儿再死” 王竹道;“王老将军还有什么话讲?”王贲道;“陛下,丞相固然有罪,只是此刻若就去死,只怕罪名就更大了。死后也无面目见始皇帝于九泉之下。眼下天下大乱,三川百姓随时有倒悬之危,陛下和丞相乃是始皇血脉,担负着中兴大业,怎可放弃祖宗基业于不顾,愤然赴死,难道这不是大罪吗?” 秦矮领着众人也说;“陛下处死梁钢,大快人心,三川振奋,我以前说过陛下的坏话,我说错了,秦矮甘愿一死。”王竹道;“既然如此,朕和公子婴的罪名就先记下,至于秦矮,你的确有罪,不过,朕有个办法给你恕罪!”{史料}“听说你和秦射是三川有名的神射手,朕要你们留在朕的身边,你们愿意吗?” “愿意,愿意。”秦射从人群里抬起头,高声喊;“早就有心为国效力,只是没有门路,我们兄弟有百步穿杨的本事,愿意侍候陛下。” 王竹点了点头;“两人封偏将,入朝护驾。把梁钢拉出去砍了。”桓燕像拽死狗一样,将软瘫在地上舌头打结的梁钢拉到大门口,摁在地上,一刀下去,鲜血飞溅,头颅滚出去几十米远。 虞姬跪在地上道;“陛下,民女没有反意” 王竹看她一眼浑身哆嗦,绝不敢看第二眼,仰着头道;“张喜,赏给虞姬姑娘一百饼金,让她回家虞姬,朕还是不能放你归楚,除非项羽投降!” 虞姬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我知道。” 第十九章皇后的报复 张喜倒退着从望夷宫皇帝寝宫出来的时候,正好撞在一团香喷喷软绵绵的身上在皇宫里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果然,张喜回头一看差点吓死,倒头便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盛装的皇后。 金钗玉钗插满头,髻高挽,黑色长裙拖地。三五太监,数十宫女相随。一脸的悲戚,一脸的怒容,走路有些蹒跚,声音有些颤抖。 “张喜,陛下在吗?” 张喜趴在地上,战战兢兢:“在啊陛下午睡” “那正好,张喜,本宫是来找你的,你跟我来寝宫一趟。”皇后说完转身就走,一双妩媚的美目中满含煞气。 张喜吓得站不起来了,全身虚汗出,头皮又紧又麻,完了,准是谁走漏了风声,皇后知道是我出卖了梁钢,完了,我这狗命算是交代了! “是,皇后娘娘!” 张喜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踩着棉花团,恍惚的跟在一群太监宫女的身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死期将至。 进了皇后的‘泗水宫’皇后款款威严的坐在朱雀屏风之前,素手拍案:“张喜” 张喜噗通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娘娘饶命呀,这事儿跟奴才可没关系,奴才可没在皇上面前说国舅的坏话,都是那个楚国女子搞的鬼” 皇后悚然动容:“张喜,本宫几时说你跟这件事情有关系了?我问你,那个楚国女子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害梁钢!”张喜为了保命,还不胡说八道:“启禀皇后,那女子是反贼项羽的侍妾,生的狐媚妖冶,风姿卓越,眉宇间自有一股勾魂夺魄的气质,陛下陛下被她迷的神魂颠倒,这才听信了谗言杀了国舅的” “岂有此理”皇后梁玉拍案而起,横眉立目:“那女子现在何处,是否在宫中。你去与我捉来,本宫要问她。” “皇后娘娘说那里话来,漫说她不在宫中,就是真的在咱眼皮底下,奴才也不敢动她分毫,陛下的心爱之物,娘娘还是别碰了,奴才一片肺腑之言,娘娘不要”张喜又后悔了,他害怕皇后伤害虞姬,到时候他死的更惨! “不行,我兄弟无辜惨死,本宫岂能坐视不理,今天无论如何也和那个狐媚子理论清楚,不是她死就是我死!” 张喜心想,梁钢也不无辜呀,你这姐姐太护短。而且,要真是闹起来,你死的面儿大点。他太了解那个喜新厌旧的皇帝了。 皇后可不这么想,不管怎么说,她是陛下的结妻子和别的侍妾是不一样的,要收拾一个楚国的贱婢还不是易如反掌。 “张喜,你是想活还是想死?”皇后冷笑着说。 “想活,想活,奴才想活!”这是毫无疑问地。 “那好,你去把狐媚子给我抓来,本宫重重有赏,要是不宫有的是方法弄死你!”皇后咬牙切齿。 张喜差点哭了:“是,是的娘娘,奴才这就去办!”心说,你有办法弄死我,皇帝的办法也不少啊,这可怎么办呀? 张喜哭爹一样出了泗水宫,赶上倒霉,在回廊上,低头走路的时候,又踩了别人脚趾。只看那双金履鞋就知道不是普通下人。抬头一看,又是一头冷汗:“丞相,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公子婴摆了摆手,急道:“陛下何在?” 张喜道;“正在午休!” 公子婴想了想道:“我去见陛下!”竟然不理张喜,甩着大袖子走了。张喜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卷厚厚的竹简。 张喜心想,也不让我通报。 他现在也没心情管这件事了,径直向宫外走,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两头都不得罪,把这件事情了结掉。 世上那有那等好事,他现在面临的不是倒向皇帝就是倒向皇后。可是张喜又想,皇帝未必多么看重那个女子,也许她死了,陛下也就忘了。皇后却是万万得罪不得的。思前想后的还是觉得把虞姬带来比较妥当。 公子婴未经人通报直接闯入到王竹寝室门外:“陛下,紧急军情,十万火急”王竹没睡觉,正一个人在屋子里练习写字呢。来了这么久,大字不识一个,万一那天让人骗了都不知道。 “进来吧。”撂下毛笔,王竹冲门外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头曼单于之子冒顿帅兵出阴山,杨端和轻敌冒进,中了埋伏,重伤而回,冒顿兵逼雁门,形势万分危急。”公子婴急得满头大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冒顿这人王竹是知道的,匈奴汗国就是在这人的手中兴起的。是个极端厉害极端阴险的角色。杨端和不是对手,也情有可原。 公子婴见他不紧不慢,立即道:“雁门关岌岌可危,倘若被匈奴攻破,九原云中乃至黄河以北整个河套地区,将不复为国家所有。” 王竹沉吟道;“控弦战士,控弦战士” 公子婴奇道:“空闲,现在哪有空闲?多事之秋,那有空闲?” 王竹知道他听不懂,沉吟道;“派快马通知杨端和,让他谨守勿战,至少给我坚持三天,救兵很快赶到。” 公子婴道:“派谁为将!” 王竹道:“蒙铎!让他袭蒙恬爵位,统兵榆中!朕随行亲征!” 公子婴道:“中原反贼,又怎么办?”王竹早就想好了:“战报说,田荣攻陷彭城,却被项羽所败,狼狈逃回临淄,项羽挥军东进,誓死报复。魏王豹投降了吕雉,韩信正统兵伐赵,项羽封英布为九江王镇守六城,防备魏豹,这是取祸之道。楚军中一向都有,‘项羽第一,英布第二’的说法。项羽封王于英布,久后英布必然造反。所以说” 公子婴道:“陛下的意思,我们坐山观虎斗,隔岸看关外风起云涌,看诸侯互相吞并,自相残杀。等他们打累了,朝廷出兵逐个击破,大事可成。” 王竹道;“所以说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稳定边塞。中原贼寇,一时半刻,是没人再敢来函谷关的。” 公子婴连连点头:“臣明白了,臣这就去点兵是否明日开拔?” 王竹道:“明日开拔!” “啪!”就在王竹和公子婴谈论军机的时候,皇后的素手又一次拍在了案上:“贱婢,你可认得本宫?” 虞姬稀里糊涂的被张喜带进宫,那里认得皇后,不过,她从梁玉的气度和穿戴上猜到了七八分:“莫非你就是皇后?”“贱婢,还有些见识。本宫问你,你为何要献谗言,害死我亲弟?” 虞姬恍然大悟:“小女子没有献谗言,梁钢的死,是因为他贪赃枉法所致!” 皇后看着虞姬,心里老大不舒服,不但是因为梁钢的关系,还因为虞姬的容貌。 这个女子太漂亮了,连我一个女人看着都动心,更何况是陛下,倘若今日不除掉,来日必成心腹大患。皇后心想,就算是没有梁钢的事情,我也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狐媚子。 “大胆,分明是你用妖媚之术迷惑陛下,陷害忠良,阴谋挖空我大秦人才,好让楚军长驱直入,还敢狡辩。本宫乃是六宫之,执掌内廷刑罚,素来知道你有狐媚妖法,今日须饶你不得,张喜,拉出去仗毙!” 张喜吓得差点大小便失禁:“皇后,不能啊,陛下” 皇后一看张喜不听话,命令他身边的两个太监:“快,拖下去。” 张喜一看拦不住,急忙道;“娘娘还是奴才来吧,拉出去,拉出去。”殿外进来两个武士,拉扯着虞姬娇柔弱不禁风的身体,向外走。虞姬怒视皇后,连喊也没喊一声。 到了门外,正好又碰上公子婴,张喜差点跳起来:“丞相救命,丞相救命” 公子婴一看,张喜今儿怎么了,冒冒失失的。“喊什么喊,成何体统!” “丞相呀,不成体统的事今儿可多着哩!皇后娘娘要杀虞姬,你快救她一救!” 公子婴一下傻了,他救不了,皇后恨他入骨,你让他怎么救。可是公子婴和虞姬有点唇亡齿寒的意思。虞姬死了,下一个还不轮到他。 公子婴耷拉眼皮:“你去叫皇上来,我在这里拖延一下。” 张喜道:“那就有劳相爷了!”一溜小跑直奔望夷宫。 王竹听完张喜的话,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不等张喜重复,快步冲出宫门。 王竹用跑的,大约三炷香时间才到泗水宫,这功夫,砍下五十颗脑袋足够了。王竹一边跑,一边提心吊胆。虞姬你可别出事,我的偶像呀!“皇后娘娘,处死梁钢实在迫不得已,你要怪罪臣,臣也无话可说,可是,此事与虞姬姑娘毫无关系”王竹一脚踏入门口就听到公子婴正在交涉。 “公子婴”皇后道:“陛下被妖妇所迷,你也神魂颠倒了是不是?这女子是楚国奸细,今日本宫必要杀之,此乃后宫之事,与你无干,你给我滚出去!” 王竹看到虞姬被压着站在门口,心里就放心了,扬声道:“谁是妖妇,谁被迷住了?皇后,你是说朕吗?” “陛下!”皇后花容失色。 桃红的鹅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两片丰腻火红的唇,轻轻的动了两下,失神而又委屈的说:“陛下臣妾” 王竹摆着手笑道:“皇后,皇后,你的事情朕知道,要怪你就怪朕好了,你的兄弟实在是不像话,贪污受贿,强买强卖无恶不作,朕也是没办法。此事和相国大人,和虞姬姑娘完全没有关系,你别怪错了人!” 皇后本来缓和了不少,一听王竹这样说,登时秀目高挑:“陛下,这个楚国的妖女懂得妖术,专门会迷惑男人。” 王竹道:“没有的事,她可不是什么妖妇,再说,她可是项羽的妻子,朕还要靠她来招降项羽,皇后可千万不要因私费公,因小失大呀。” 皇后脸色黯淡:“陛下所言差矣,项羽在楚地造反,捉到他的家眷正应该格杀勿论以正视听,怎可姑息纵容,这样下去,只怕天下人都要争先造反了。” 牙尖嘴利! 王竹道;“朕这样做就是要告诉造反的诸侯,朕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的。倘若,=你杀了虞姬,天下诸侯,还有谁敢来投降!” 皇后怒道:“不管怎么说,他害死我亲弟,本宫要她偿命。”王竹有点生气了:“你弟弟是咎由自取,关别人什么事!你要报仇,不如拿刀子来杀了朕!” 皇后惊慌失措,提着长裙走出来,轻轻一福,跪倒在地:“陛下,臣父,臣妾,为国家社稷忠心耿耿,怎么敢有行刺之心,臣弟伏法而死,臣妾固然心疼,也不敢对陛下有半分怨言,陛下,你切莫误会。” 王竹也不想过分的给皇后难堪,叹了口气,扶起来说:“不管怎么样,此事都是朕的意思,和丞相与虞姬无关,从今天开始,你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皇后悲戚的说:“臣弟真的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吗?”王竹苦笑道:“足够诛杀九族了。”皇后落泪道:“臣妾无话可说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臣妾累了,告退!”拖着长裙,向内室走去。 王竹回头看了一眼虞姬和公子婴:“跟朕过来!” 王竹刚坐下,公子婴上前道;“请陛下当机立断,废掉皇后!” 王竹差点喊出来,这可是疏不间亲的大问题。公子婴昏头了。 公子婴不糊涂,他是豁出去了,今天皇后的表现让他没别的办法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公子婴又素来知道皇后是个有仇必报的 王竹却不知道,他看到的都是皇后温婉的一面。 “公子婴,朕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放心,只要朕活着一天,皇后绝对伤害不了你们分毫,就算朕死了,后来之君,也会善待你们。至于废后,朕想太小题大做了吧” 公子婴道;“皇后挟私陷权,心胸狭隘不足以母仪天下。陛下杀其弟,而留其姐,难保有一天不会祸起萧墙啊!臣虽然有私心,却也是为了陛下打算。而且,臣还好说,至少是位列三公,始皇子孙,可是虞姬姑娘,孤身在外,明日陛下帅兵亲征榆中,皇后要杀她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话倒是提醒了王竹。 王竹心想,那可怎么办?把她送回楚国,那也太示弱于项羽了,外面的人还以为老子怕他呢! 想来想去,王竹觉得只有一个办法:“废后的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朕会替你保密的,皇后贤良淑德,又是功臣之后,没有大错怎能废黜。虞姬明天随军出征,朕会加以保护。” 公子婴额头冒汗,什么?皇后贤良淑德? 皇上今儿怎么啦,失忆了?弄得他哭笑不得! 王竹也没想想,假如那皇后真的是贤良淑德的,张喜和公子婴会怕成这样吗? 虞姬双膝跪地柔声道:“民女有个不情之请!” “你是不是想回国。” 虞姬咬着下唇,嗯了一声:“假如陛下放我回国,我会劝项羽向陛下投降,这样陛下可以省去不少周折,平定天下。” 你是幼稚呀,还是那哥们当白痴? 如此清纯的女孩子,还真是不多见! 王竹心想,怪只怪你生于乱世,可别来怪我。 虞姬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王竹硬不起心肠来拒绝,淡淡的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竹知道虞姬性子烈,又想经常看到她,又不想用抢。仿佛放在嘴边的肉就是吃不到。可越是这样他就反而越有兴趣。这几天每当想起这个温文尔雅、雍容大方又善良的女子,心跳就会加。 怎么不让我穿越到项羽身上去呢 虞姬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龙骧虎步,抖颤众生,掌握乾坤,何必拿我一个小女子来做那日廷尉府陛下当堂问案,斩梁钢、补军饷、开粥厂,雷厉风行,果断干脆何等的圣明。民女以为陛下只要勤政爱民,清明吏治,用不了两年,天下诸侯将不战而降,何必出动大兵,大动干戈。陛下若放了小女子,小女子感恩戴德,替陛下宣扬美德,感化众生,岂不美哉!换言之,陛下扣住小女子不放,一定会遭到天下人耻笑,诸侯会以为陛下行为有瑕,为人奸诈,陛下为我一女子大失民心,得不偿失!” 王竹乐了:“虞姬姑娘伶牙俐齿,聪颖过人,比普通的说客要厉害的多了。朕只问你一句话,你要仔细回答” “陛下请问,陛下请问。”虞姬面露喜色。 “你是不是想项羽了?”王竹心里竟有几分苦涩! 虞姬脸上一红:“陛下小女子心中的确挂念,请陛下成全” 王竹闭了闭眼:“先下明天跟大军开拔,带上你的丫鬟没人会伤害你朕保证” “陛下,你方说小女子回答了问题就放我回国的?”虞姬失望的喊叫。 王竹道:“朕的意思是说,你回答了问题就可以站起来回房,没说放你回国,你自己听错了可怪不得我!” 虞姬气的脸色铁青:“陛下,你言而无信,小女子心中好生鄙视!”王竹翻白眼:“你没良心,方才朕可是救了你的性命?” “可是,你是一国之君,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怎可收回!”虞姬死死的咬着火红的唇,等着王竹履行诺言。 王竹仍然是看她一眼浑身哆嗦。 这种状态下,怎么还给项羽?换了谁谁也不干! “下去,下去,来人,把她带下去” 再求上几句,王竹害怕自己心软了。 第一章匈奴 自古以来,南弱而北强! 每一次中国本土的大乱,都会有一只力量乘机兴起于瀚海戈壁千里草原匈奴兴起于楚汉大混战;突厥兴起于南北朝后期;回纥兴起于安史之乱;契丹兴起于五代十国。 王竹知道中原用来抵御游牧民族最有效的武器是长城。 秦国的长城东起辽东郡,西至临洮,将秦、燕、赵三国固有的长城连接在一起。边防达到一万多里。自东向西将辽东、辽西、渔阳、上谷、云中、雁门、太原、上郡、北地、陇西这些和草原接壤的重镇保护起来。 当年蒙恬帅三十万秦兵出雁门关,将匈奴势力从河套一直驱逐到阴山以北。从此之后,北方蛮族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才能攻破长城,进入中国本土。 整座长城,跨峻岭,穿荒原,横瀚海,经绝壁,纵横数万里,望不尽长龙烽垛,雄关隘口,起伏奔腾,飞舞盘旋。 ‘天下九塞,雁门为’雁门关依山傍险,城门凌空,以巨大条石垒砌而成,垛口一万,敌楼十八座,险要的形势更胜函谷关。所谓雁门关,就是大雁也无法飞跃,只能从两座山峰中间穿过,所以叫做雁门。赵国大将李牧曾经在这一代抵抗过匈奴骑兵。 可是这些都没用了。 王竹帅军刚到北地郡,前方战报传来,杨端和没有守住雁门关,匈奴大军已经进入河套{鄂尔多斯高原},九原郡陷落。长城的作用彻底报废! 王竹立即召开紧急会议,看着地图他就纳闷:“冒顿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向东攻取马邑、平城、晋阳,却把矛头指向关中。” 王贲道;“一来河套地区水草丰盛,适合游牧,本来就是蒙恬从匈奴人手中抢来的。二来据报匈奴此次出兵,头曼和赵王歇有协议,要共分关中之地。马邑、平城眼下落在赵歇手中,匈奴兵自然不会向东。” 王竹骂道;“卖国贼,吃里扒外的畜生!原来是有家贼,难怪这冰天雪地的冒顿也不休息休息。” 王贲苦笑道:“陛下,匈奴人跟咱们不一样,越是到了冬天万木枯萎,景色萧条,生机断绝的时候,他们越是会用兵!” 王竹愕然:“为什么?” 章邯在一边抢着道;“陛下,穷则思变,冬天粮草不足了,他们就出来抢劫!”王竹骂道;“一群野兽!” “眼下整个河套都被冒顿占据,匈奴骑兵距离咸阳不过四百里,骑兵一天就能兵临城下,诸位有何破敌之策!”王竹担忧的问。 章邯道:“还是先到上郡会和杨端和再作打算!他比较了解匈奴的战术!”王竹冷笑道:“他了解个屁,没用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还活着干什么?” 章邯不好说话了,王贲答道:“杨端和为人谨慎,用兵灵活,绝不是无能之辈,此次战败,事出有因。他这人,知恩图报,别人对他七分,他一定对人十分,陛下对他抚慰一番,杨端和一定誓死报答。” 王竹没说话,心里对杨端和非常不满! 军情紧急,快马加鞭,王竹、王贲、蒙铎只带三万骑兵奔上郡。后军由李信、章邯、司马欣率领,随后赶来。 第二天中午见到杨端和的时候,匈奴的前锋军距离上郡还有一百余里。 “陛下”杨端和被人扶进屋“噗通”跪在王竹面前,嘶哑着声音说:“陛下,末将对不起你!” 王竹、王贲、蒙铎见杨端和血头血脸,衣衫褴褛,全身上下千疮百孔,像个打碎的玻璃瓶子,右肩有枪伤,左胸有刀伤,浑身上下全是血迹。无不动容。 王竹见杨端和如此惨象,急忙起身,走到杨端和眼前,双手扶起他,关切的问:“杨将军,你怎么弄成这样?”说罢就给杨端和擦拭脸上的血迹,可是右手刚抬起来,杨端和就软瘫在地上了。 扶着杨端和进来的侍从说:“陛下,杨将军侍从几里外爬回城内的,身上枪伤六处,刀伤四处,伤情严重。” 王竹叹道;“怎么弄成这样?” 杨端和哭道;“陛下,臣该死,臣的弟兄们都死绝了,那可是五万将士啊!他们全死了,匈奴人太残忍了!长刀一挥儿,头颅到处乱滚” 王竹哼了一声:“朕不是嘱咐过你,等朕过来。坚守不出,坚守不出,你怎么不听?” “陛下,臣身为秦将,受两代皇帝大恩,面对关外秦人生灵涂炭,死伤无数,怎能坐视不理,臣实在是不忍心老百姓被屠戮啊!” 那侍从也跟着垂泪:“陛下,匈奴人太残暴,简直就是山中的野兽,没有半点人性,他们捉住了雁门、九原一代的老百姓,不分男女全部剥光了衣服,放在冰天雪地里。男的砍下人头堆积成山,夜晚点着了取暖照明。女的就乐,不分老幼,不死不休,附近三四百里之内,所有会喘气的人没一个能逃过厄运的。他们杀秦人取了,喝秦人的血,吃秦人的肉,杨将军实在是忍无可忍,冒着生命危险,亲在带兵出城,想要劫营,把百姓们救出来。谁知道,那匈奴王子冒顿,是个奸诈的小人,他早就料到这一招,事先把老百姓换成了强悍精锐的匈奴兵,外面岔路上在布置两队主力骑兵。我军进入营寨想救百姓的时候,匈奴兵从内杀出,我军一下子中间开花,四散奔逃,一片溃退。 杨将军知道中计,带着我们死战,跑到岔路,又被两路骑兵追杀一阵,损失逃回城内。那匈奴骑兵好厉害,像午夜的幽灵一样,来无影去无踪,来去如电,来去如风。我们看不到人,只听到弓弦响,每一下响,就会带走一条兄弟性命。他们来的时候放箭,去的时候放箭,无时无刻不在放箭,咱们根本连人家影子都捉不到,怎么打,没法打?所以就就败了”那侍从像是豁出命去说这番话,说完了也软跪在地上了。 “冒顿啊,冒顿啊,你果然是一代奸雄,狡诈、奸诈”王竹对这个冒顿还是十分了解的,奸诈嗜杀加上残忍无情就可以形容。匈奴自冒顿开始昌盛。 王贲道;“这个冒顿不同于别的匈奴将领还懂得诱敌深入,这人不好对付!”蒙铎道;“听说头曼单于是个粗犷的人物不足为虑。” 王竹冷笑道;“这个儿子,不想老子,可能是谁的野种吧,杂种。”王竹亲手将那侍从扶起来,对杨端和道;“将军虽然战败,有情可原,就算是朕看到这样的情形,也会忍不住出关决战。朕不怪罪你。” 杨端和道;“虽然陛下不怪罪,臣也不能原谅自己,臣本来想救人,却没想到因小失大,致使匈奴铁骑长驱直入,深入河套,受害的百姓比以前多了十倍。这群畜生像蝗虫过境,所到之处一片荒凉,寸草不生。都是臣的罪过。” 王竹道;“你的功过,会朝再说,眼下最要紧的是把冒顿赶出河套,夺回失地,你有没有什么计划?” 杨端和道;“匈奴人的战法和中原大相径庭,他们的军旅没有什么复杂的防守阵型,属于全攻型,越是在平地上越能展现出强的战斗力。来时一片瓢泼箭雨,去时又是一片箭雨瓢泼,我们的骑兵根本抵挡不住。末将的意思,只有守城!” 王贲道:“匈奴人善于骑射,单兵素质胜过我军,几乎每个人都是骑术高,甚至可以躺在马背上睡觉,和他们打骑兵战太吃亏了。” 蒙铎道;“问题在于,上郡周围还有两三千户百姓,如果此时内迁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假若置之不理,势必遭到屠杀,这怎么办?” 王竹长出了一口气:“是啊,朕怎么能让这些百姓惨遭杀戮而眼睁睁的看着!” 王贲耷拉眼皮:“陛下的意思,是要出战?” 王竹道;“出战,一定要出战,趁着冒顿还没有亲自来到,给他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秦军的厉害。” “可是匈奴骑兵?”王贲挺担心!王竹道:“没别的办法,朕去会会这些骑兵,老将军带人立即组织百姓内迁,朕尽量把他们拖住。” 王贲急道;“这怎么行,陛下怎能亲身冒险,还是臣去”王竹道;“你去不行,你别忘了朕有刀枪不入的铠甲,而且朕去了可以鼓舞士气,大秦将士必然以一当十,大破敌军,以震声威。” 王竹道;“而且,朕想这些匈奴人到底有没有破绽!” 杨端和身受重伤,站都站不稳,不能出战,留在后方协助王贲迁民。 大军半个时辰后,列队完毕,随着城门吱呀呀打开,总共三万骑兵冲出城门。据报告,匈奴的先头部队总共也只有两万人不到。 王竹左右是新近收揽的护驾武将秦矮、秦射兄弟。这两人的父亲就是秦国有名的游侠,家学渊源,武功高强,尤其是箭术冠绝天下。矮的左半边是‘矢’就是箭的意思,右半边的‘委’字代表高大,所以取名秦矮;弟弟因为身材短小,就已‘身’‘寸’结合取名为‘射’。 两兄弟经皇帝亲手提拔平步青云,跻身行伍,都跃跃欲试,想要立下战功,跟在王竹身边寸步不离。两兄弟身边,依次是蒙铎、王陵、郦食其、章邯、司马欣等将。也算得上阵容强大。 出了上郡五十里,就是鄂尔多斯大草原,当时称作河套。这是匈奴乃至于日后的蛮族唯一一块可供耕种屯田的土地。这里水草丰盛,四季轮换,牛羊成群,气候温润,匈奴人把它看得和胭脂山一样重要。经常派重兵守卫。 可是这块地方距离咸阳太近了,骑兵一天就能到达。始皇帝不让他们住在这里,命令蒙恬从咸阳扑射一条‘秦直道’,直通河套,用来运兵运粮,数年之内,将强大的匈奴铁骑,逐出河套,蒙恬凭借卓武功,跨过黄河,一直把头曼送到了银山之北方才返回。头曼无力还击,望山兴叹。 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是骑兵的天下。匈奴人在这一览无遗的快的纵横驰骋,横行无忌,像活跃在水中的鱼儿一样,难以捕捉。 被风吹过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这里的天气自然是比街巷纵横高楼林立的中原要冷的多了。正直一月的天气,北风如刀,骑在马上奔驰,就等于迎着飞刀奔驰,脸上差点被北风儿划出血槽。 冬季,整个大草原就像是一块浅灰色的毡毯,在马蹄下平铺开去,无边无垠。草儿,虽然干枯了,却未死寂,依然高昂着头,摇曳着等着来年的返青。王竹奔驰过的这片丰美的草场,草儿长的齐小腿高,一只只的野兽,隐藏在败草中伺机而动。北风狂扫下,就能微微的看到它们的身体。 越向前走,植被就越茂密,血腥气也越盛! 前方突然出现一条绵延十里的灰色轨迹。那是严阵以待的匈奴骑兵,他们在地平线上,相隔三十里,一览无遗,蹄声隐隐,尘土蔽空,铿锵不觉,杀气四溢!! 草场之后,是一片沙石连天的狂野!灰色的线条随着他们向前推移,变成了一片灰色的丛林,纵的、横的、一条条、一行行的耸立着。笔直的杨树和茂密的槐树,紧挨丛生,围绕着一座死寂浑浊的小小湖泊。 湖水冒出死气,令人窒息。沿途的草丛中露出无数倒毙在湖边的动物的白色骷髅! 王竹率领骑兵的从这里通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突然震荡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地平线上仿佛有一条灰黑的浪头正跳跃着向这边汹涌过来,势头猛烈,排山倒海;度奇快,奔雷闪电!! “呜!呜!呜!呜!”的野人怪叫声不绝于耳。 苍白的刀剑带着森寒的杀气,纷纷出鞘,王竹大吼一声:“保家卫国,杀!” 第二章一败 两军对圆 号角声传遍大地,蹄声轰天而起,匈奴兵表面虽然混乱的好似一窝蜂,但王竹还是看出,匈奴骑兵实际分为左中右三军,中军以环形的阵势嚎叫着涌来,人数众多,凶悍无比。羊角般的长刀不停地拍打着马背,嘴里呜呜呜呜的喊叫不停。左右侧翼各有一只骑兵队迂回成弧线形,来回奔驰,像是防止敌军从侧面突袭的。 奔驰中。 号角声再起,位于两翼的匈奴骑兵,从左右两翼向外绕出,分向左右划出两道大的弧线,形成个敞开的喇叭口,人人弯弓搭箭,蓄势以待。把整个战场让给中锋军。看来两翼的军队只是佯攻,他们的目的是要用两翼的箭矢牵制敌人掩护中锋军冲入敌阵进行横冲直闯的杀戮。三组骑兵,不断地调节着战马的度,互相配合,保持队形虽然松散但进退有据,战术之精,骑术之精,令人叹为观止。 战鼓震响,又急又密,充满杀伐的意味!王竹命令郦食其和夏侯婴各自带一千精骑冲出,循着迂回路线绕道敌人两翼迎击控弦战士。 匈奴的中锋军像出鞘杀敌的利刃,摆开了横达五里的战阵,阳光下闪着一圈圈金属的白光,攻到眼前。 王竹在仓促中看清楚了匈奴人的队形配置。前面五排是清一色的弯刀战士,后面数排却是早已准备就绪的弓弩手,只等进入射程,弓箭就会越过弯刀战士的头顶,暴雨般注入秦军的队伍。 这样的射击技术,秦军是不具备的,秦军的弓箭兵只有极少数可以在奔跑中放箭,准头也比匈奴人差了十万八千里。假如这种情况下被对方的弯刀战士快冲击,慌乱之下,弓箭射的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秦军的队伍,弓箭手在前,刀矛手在后,这样一来势必要吃大亏的。王竹在想改变队形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匈奴队中的弓箭连珠暴雨般袭来,正面奔驰中的秦军登时人仰马翻,摔倒一片。 还好秦军平日里的训练也非常严谨,虽然躺倒一片,但从后面杀上来的战士仍然提马越过,目光紧盯着弯刀战士杀去。 “杀!” “呜呜呜呜” 敌对双方同时出了足以使草原震颤抖动的嚎叫,犹如两条张牙舞爪的巨蟒抓挠在一起。凄厉的惨叫声跟着响起来,鲜血再次喷射到上空,铿锵的兵器交击声,仿佛一个个跳动的死亡的音符,灰色的草地在眨两个眼睛的同时变成血红。 让王竹没有想到的是,匈奴战士来势汹汹却一触即溃,在两翼的弓箭兵掩护下,中锋军斩杀一阵的向后退来就来,说走就走,像旋风一般,无法阻拦,也根本无从阻拦。虽然是败退,可是,秦兵竟然无从追杀。相反的追击的过程中,死伤还越来越严重。 匈奴人的弯刀战士撤退中过弓箭兵变为前队!于是 于是秦军的噩梦开始了。匈奴人嚎叫着,奔跑着,一面随手扯动弓弦,轻松地像杂耍一样,随意的就把一个秦兵射落马背,如此的被动奔跑他们竟然箭无虚,雕翎全都有的放矢。秦军一时损失惨重。 王竹一看不行,再追下去就坏了,正想下令撤军。突然匈奴弓箭兵中间裂开一道口子,弯刀战士再次冲出来对秦军一顿挑衅似的砍杀,双方互有损失后,又一次扬长而去。于是秦军就再追,匈奴兵再放箭,秦军又是一片死伤。 王竹有点糊涂了,这是什么战术?蒙铎忽然提马来到近前,紧张道;“陛下,不能再追了,这是匈奴人的诡计,家父说过,他们就是这样佯败,然后用瓢泼的箭雨射杀来敌。假如你穷追不舍,最后,筋疲力竭快要被拖死的时候,他们的重装骑兵才会出现,给你致命一击。陛下,快回头。” 王竹这时候,也有些开窍了,立即下令收兵,可是,秦军冲杀的太快了,就像疾驰的跑车一样,一时守不住式子,阵型顿时大乱。 突然,位于匈奴兵两翼,一直在做牵制的左右军,弯成两道弧线,像乌云一般向秦军后队包抄过去。眨几下眼的高下,秦军后队便炸开了锅,数以百计的秦军被刀剑出鞘的匈奴兵看去了脑袋,鲜血肚肠到处都是。队形大乱的秦军登时人仰马翻。亡命奔跑中的匈奴中锋军,在一声凄厉号角的指挥下,疯狂的折回头来,箭矢暴雨般飞下的举着弯刀杀将回来,似乎要把秦军围在核心一举全歼。 王竹四顾之下,现秦军一片死伤狼籍,全身冒汗,大呼中计。 蒙铎怒冲冠:“陛下,咱们中计了,匈奴人改变了策略,中锋军是佯攻,真正杀敌的利刃是左右两队的翼军,我们被包围了。” 单兵素质无比强悍悍不畏死的匈奴兵和秦兵扭成肉搏战。秦军根本吃不消这些野人的疯狂砍杀,死伤是匈奴兵的三四倍。也就是说,一个匈奴兵,在瞬间可以凭借着两败俱伤的打法砍死三到四个秦兵。虽说这些秦兵有很大一部分是边防军,曾经有过和匈奴人打交道的经历,可是,被包围的情况还没有生过。胆气丧,就握不住刀把,死的就更快一些。 锐气正盛的蛮族劲旅把仓皇的秦兵当成了麦田来收割,王竹的身边很快就出现了一片空地,战士像麦捆子一样在马蹄下躺倒一片。 王竹被至少五六十个匈奴兵围在中间厮杀,多亏了秦矮和秦射两兄弟誓死护驾,脑袋才没飞到半空着无数的弟兄倒在血泊中,王竹的心在滴血,真是太大意了,应该听听王竹和杨端和的意见才对。 秦矮和秦射箭囊里的弓箭已经射光了,大刀砍崩了几十个口子,秦射的枪头都戳弯了。两人大汗淋漓,已经出现虚脱的现象。 “彭”王竹一棍子将一个匈奴百夫长砸下马背,大声道;“突围,突围”带着几百秦兵,疯了似的向后冲,想杀出一条血路。可是回头一看就傻了,匈奴兵无边无际,就像御花园里的鲫鱼早晨的时候堆积在一起准备争食一般,那里有路径可以给他走。 “陛下,你跟在我身后,臣带你出去!”蒙铎杀的浑身是血,头盔不知落在何处,髻随风散乱。 王竹把肠子都悔清了,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冷兵器时代的匈奴人会强悍到如此的地步,这简直就是狼群。或者是不知死活的战争机器。那一刻起,王竹对李牧、李广、霍去病这些人更加倍的崇拜了起来。 蒙铎冲不出去,一只铁枪怎能阻断江流,眼看就是个必死的结局。王竹纵马而上和他并肩作战,两人顿时被包夹在血色的洪流之中。 完了,完了,两人眼中都露出必死无疑的神色。 好在,匈奴兵此时还不知道王竹的身份,否则他更加的活不了了。 就在此时,秦军后方突然传出三声炮响,无数的马蹄声爆响起来,无数的声音高声喊叫:“陛下休慌,救驾来也!” 王竹在搏杀中偷眼望去,之间上郡方向,狂沙滚滚,万马奔腾,旌旗蔽日,心中纳闷,那来的这么多人马?大部队应该不会这么快来到? 老将王贲和身受重伤的杨端和,二马当先,接近战场,身后黄尘滚滚,少说也有十几万人马。 王贲高声喊道:“匈奴狗中计了,已经被包围了,受死吧。”微微的一欠身,大刀由下至上,扫掉了一个匈奴骑兵的脑袋。跟着举刀指挥:“杨将军,靳将军,你们各自带一路人马从左右包抄,务必全歼匈奴狗!” 匈奴人一看王贲头戴赤缨,身穿金甲,知道是重量级大将军来到,心想,必定带着大队人马,又看王贲左右指挥,身后黄尘漫卷,千军袭来,顿时呼哨一声,帅军奔逃。左中右三军各自按定队形,稳步撤退,手起弯刀,取出弓箭,又是一顿瓢泼大雨般的攒射,秦军又落马不少。 王竹好不容易盼着匈奴兵自己撤走了,胸腔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杨端和与王贲士气如虹,竟然举大兵向前追击,势头像车轮碾压螳螂般强劲。王竹拦都拦不住,只得跟着冲杀,一边在身后大叫王贲止步。 王贲根本不听,一直追出去二三十里,损失上千秦军才傻乎乎的转回来。 “陛下,快跑,我等拼死殿后!”杨端和累的一口口吐血。 王竹纳闷:“老将军不是带了大批援兵过来?” “陛下,城内只有老弱三千,那有援兵,那些烟尘都是臣吩咐手下用马儿拖着树枝奔跑造成的?”王贲非常紧张。 王竹急道;“没有援兵你还追上去,找死吗?” 王贲道:“只有这样匈奴兵才会相信我军有援兵来到,他们才不会继续袭扰,陛下快走,这群饿狼说不定还会回来。” 王竹心情一阵沮丧,带着重伤的杨端和,双腿一夹马腹的向上郡城头方向跑去。王贲和蒙铎章邯把败兵结成阵势,警惕的向后退却。 王竹退到那个小湖边的时候,匈奴兵号角声又起,大概是去而复返了。他们倒不是现了什么破绽,其实这就是草原游击战,打完了跑,跑够了打。 双方前锋军距离差不多五十里,根本就不可能跑掉,用不了多大的一会儿功夫敌军就席卷而至,王贲等人必死无疑。王竹怎么能丢下这一大群的忠臣良将,他可不是贪生怕死的秦二世。 王竹亲自转回王贲身边,不容置疑的说:“退到湖边,朕有退敌之策不然按抗旨论处。” 王贲等人已经拔出刀剑,悲壮的准备以身殉国了,听到王竹这样说,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王竹道;“朕金口玉言,不打诳语,快点。” 王贲大刀一会儿带着五六千残兵退到湖边,匈奴兵距此三十里,王竹果断命令,退到小湖对岸,只留下亲矮秦射两个人。 王竹翻身下马,从怀里摸出各种兵用来攀爬的细钢丝,在两根相距百步粗壮如腿的槐树上缠绕拉紧,然后命令秦矮,秦射;“准备火折子,一会儿匈奴兵一乱立即放火箭!” 秦射道:“天干物燥,大火燎原,把自己人也烧死了。” 王竹道:“不会,湖水是不会燃烧的,只要退到小湖的对岸,可以保证安全。” 秦矮大笑:“陛下真是神人,匈奴狗要倒霉了。” 细细的钢丝在阳光下隐藏的没有半点痕迹。就算是趴在树下瞅瞄也不见得能看见。匈奴兵在马上迎风奔驰就更加见不到了。 绷紧的钢丝! 奔跑的战马! “彭!彭!彭!”数声闷响,四五匹匈奴战马在冲过树林的时候,小腿被空气齐崭崭的斩断。白森森的骨头茬子,还没等流出血来,人就跌倒在地上,后面的骑士就在钢丝防线下跌倒了一大片。 正当他们混乱不堪的时候,王竹趴在两百步外的茅草中,喝令身边的秦矮秦射点燃了手中的火箭,向外激射,嗖嗖嗖嗖,连续六只火箭射出去,匈奴骑兵身前左右,立即燃烧熊熊烈火。齐着小腿高的枯草,被北风吹得异常干燥,稍微沾上点火星儿,立刻燎原开去。北风吼叫着在送它一程,整个小湖四周,登时变成火海。 火苗像万千跳舞的精灵,从地面窜起一丈多高! 匈奴兵的前队被烧得焦头烂额抱头鼠窜,后队由于反应及时驳马而回,倒是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可是再想去追击秦军也不可能了。 大军的眼前赫然的竖立起一道道橘红的火墙。 匈奴兵一个个望火兴叹,打着呼哨向后退去,王竹命人向火墙内大放一阵箭雨,然后,纵身上马的向上郡城内跑去。 经此一役,他对冷兵器作战有了全新的体验,再也不敢轻敌冒进了! 第三章叔孙通 王竹带兵退回上郡城内,杨端和、蒙铎都受伤不轻,活着回来的士兵不足五千。 王贲趁着大火燎原的时候,将城外的居民内迁。大火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逐渐熄灭。 王竹又是沮丧又是气愤,没想到自己一时争强好胜,竟然遭到如此惨败,明天匈奴兵攻城可如何是好,李信、司马欣的大军不知到了那里! 淳于越建议暂时撤回咸阳。至少皇帝先撤回咸阳! 夏侯婴坚决反对:“此时撤回咸阳,无异于周平王迁都洛阳,关中将不复国家所有,陛下以后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叔孙通担忧道:“陛下身系天下,不能冒险,有各位将军驻守可以了!” 夏侯婴苦笑;“陛下不能回咸阳去,倘若回到咸阳,士气不振,匈奴兵必定席卷关中。” 王竹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夏侯婴扫视室内众将:“没办法,且战且退,上郡要实在守不住,就退入北地郡,等待李信将军的援兵到来,匈奴人一向以抢掠为战争目的,一般不会驻兵,除非得到整个关中,陛下无论如何不能回咸阳去。” 王竹点头又摇头:“办法可行,但是让匈奴人这样抢掠,老百姓要吃苦了。” 王贲叹息道;“假如不是中原大乱,大秦怎么会被小小的胡人欺负,陛下还是暂且忍耐,日后加倍奉还。” 王竹突然抬起头,眼中射出坚毅的光:“那可不行,不能让匈奴**害百姓,这样好了,蒙铎已经受伤了,就让他带一千人马将城内城外的百姓连夜迁入北地郡。” 王贲皱眉:“陛下,这根本就不可能。城内、城外的百姓加起来三十万户口,时间上来不及!” 王竹不太了解,他只知道,三国刘备每次逃跑都是带着老百姓的,只有这样才能的民心,只有这样才能得天下。 “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最少两天陛下”王贲差不多猜到了王竹的心思。 王竹目光深注王贲:“以目前我军兵力有没有办法坚守两天!” 这话出口室内的文臣武将一个个悚然动容:“陛下”哗啦啦跪倒一大片。 “陛下,刚才探子来报,匈奴王子冒顿知道陛下亲征已经带着左右贤王帅军十五万前来,以城中目前的兵力,顶多也就支撑几个时辰,还是赶快撤到北地,避过匈奴人的锋芒!” 撤到北地? 用不了一个时辰城内城外的老百姓就被蝗虫一样的匈奴兵啃食干净了。 王竹的心还是硬不起来,这怎么行? “朕要带着老百姓一起走,郦食其、夏侯婴立即带百姓从南门撤走,其余的人跟我出城迎战!” “不行啊陛下,这可关系到社稷安危,千万不能冒险,匈奴兵的残暴您也看到了,这不是等着被生擒吗?”郦食其急得满头大汗! “郦生说得对,陛下三思!”王贲跟着附和! “陛下”众将有一起请命!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帐外忽然有人说道:“陛下,叔孙通求见!” “叔孙通是谁?”王竹心烦意乱,没好气的问王贲。 王贲身边的淳于越抢着道:“陛下,是《大秦日报社》的记者,是个博士!” 王竹没听过他,冷冷的说:“进来,让他进来。” “臣叔孙通叩见陛下。”王竹眼前站着个面容清癯的老年儒生,身材瘦长,眼神放光,有点仙风道骨…… “你见朕有什么要事?”王竹心不在焉,还在思索怎样保全这一代的百姓。 “臣是来献计的,臣听说陛下要带着百姓撤走,特来献上拖延之策!”叔孙通跪在地上急切的说。 “哦,你有办法,什么办法朕重重有赏。”王竹的态度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高兴地差点跳起来。 叔孙通咳嗽了一声:“请陛下向冒顿献上国书,许给他九原、河套、上郡一带所有的土地,条件就是匈奴人退兵。” 几个有勇无谋的立即把眼睛瞪圆了,像王陵淳于越那样的都大声叫骂。 “放屁,陛下乃真龙天子,怎么能向胡人低头!” “叔孙通,你无父无君,把读书人的脸都给丢尽了,呸!”淳于越激动地脸膛青。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棍的野狗。 王贲、王竹倒是听懂了:“你是说用这个办法来拖延时间!” 王贲道;“不妥,陛下是一国之君,怎么好出尔反尔不讲信义,说割地,就一定要割地的。”叔孙通道:“陛下跟百姓将信义,用不着跟豺狼讲!” 信义在王竹那里倒是不值什么钱,他是担心冒顿那个狡猾的家伙没这么容易上当。 “匈奴人会上当吗?” 叔孙通兴奋起来:“臣愿意去匈奴大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冒顿。”王竹心想,三寸不烂之舌的确是挺好使的,古代的时候,有很多大将带着千军万马去征战,到头来不如一只舌头管用。 “一张国书也拖延不了多长时间!”王竹觉得还是不妥。 叔孙通早有准备:“陛下邀请冒顿明日正午在阵前相见,亲自割地给他。冒顿一定不会拒绝。” 王贲吓得面如死灰,心说叔孙通你***出这种主意,是不想活了。 “陛下”王贲噗通跪在地上:“使不得呀,冒顿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简直和项羽差不多,万一他在两军阵前诡计偷袭,陛下可就岌岌可危了。” 王竹心里想的是,偷袭我?我还想偷袭他呢!老子这里还有一颗手榴弹没放呢! 嘴里却说道:“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朕豁出去了,死有什么可怕的,朕不怕。”把王贲等文臣武将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没用多长时间,淳于越便哭丧着脸写好了国书。 王竹拿过来一看,二话没说直接扔进火堆! 上面是这样写的:“尔等蛮夷听着,泱泱大秦二世皇帝体念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愿多造杀孽,只是天下动荡,血流滔滔,故而尔等胆大包天以蛮夷之躯进犯天朝,本应尽数剿灭,我朝皇恩浩荡,陛下泽被苍生,德比尧舜,虽三皇五帝所不及也!今特将河套之地,赐予尔等,尔等还不跪地膜拜,山呼万岁”纯属没事儿找抽型的! 王竹也不顾淳于越脸色铁青难堪,命令叔孙通:“你来写!” 匈奴人都是一根筋,你作一个蛮夷有一个蛮夷说不定激起了冒顿的兽性,不顾一切挥军攻城了! 叔孙通文采不错,一会儿便在羊皮上书写一封,王竹懒得看了,他看的太费劲,递给夏侯婴:“念!” “大秦皇帝亲至书于匈奴王子冒顿:今朕有雄兵百万屯于北地,即日便到上郡,欲与王子会猎于河南之地,不知王子意下如何?然朕深知贵国繁衍之艰难,十万战士得来不易,为王子考虑不如得河南之地知机而退,上可示单于以大功,下可以彰显雄兵与列国,何乐而不为。 贵国兴师而来,朕当以河南地相送,是进是退,请王子仔细考虑!” 王竹心想,这还差不多,冒顿现在还不是单于,他上边还有个粗犷的老爹,估计他也不敢过分的胡来。 “来呀,挑选五十名高手护送叔孙大人去匈奴营寨。” 叔孙通瞅了瞅门口的士兵,摇摇头:“五十个不够,陛下的兵将都派给我也不够。假如我军可以打的过匈奴人,陛下还派我去献国书做什么?不要,把这五十个人留下守城吧。” 王竹脸上一红:“那朕派一辆战车送你去,也好彰显大秦的威风!” 叔孙通连连摇头:“那就更不行了,臣知道冒顿是个多疑残忍的家伙,倘若陛下处处表现得强大,他一定认为我们用诡计妄想逃走。相反如果我们处处表现得懦弱,胆怯,他又会怀疑,我军想要诱敌深入。势必就不敢深入。所以这威风还是不要抖了,臣走着去。” 王竹一听有理,这是孙子兵法上的话! “臣走后,陛下千万不可派精兵上城守卫,专门挑选一些老弱残兵给冒顿的奸细看,冒顿的心里必然生疑” 王陵瞪着牛眼打断了叔孙通的话:“你怎么知道冒顿一定有疑心,我就一点也不怀疑,有什么好怀疑的,先打了再说。” 叔孙通道:“王将军,你不想想,假如城内真的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咱们大秦的皇帝还会留在这里?应该早就逃走了。对冒顿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破绽!” “好先生分析的到位,朕是冒顿也要上当!” 王贲捻着胡须道:“计是好计,只怕叔孙大人无法脱身!以冒顿的奸诈必定会把先生留作人质!” 叔孙通大大咧咧道:“没关系,我自有脱身之计,保管冒顿上当。” 老家伙挺狂,拿冒顿不当回事儿! 众人再没有怀疑了,叔孙通即刻便出城去。 王竹按照叔孙通的吩咐对城防进行了调整,把精锐的战士全都藏了起来。城头上只剩下些头花白的老兵和没成年的娃娃兵,平均三个垛口只有一人防守,明显的兵力不足。王竹自己却顶盔贯甲在城头巡视,好让冒顿知道大秦皇帝还在城内! 假如把冒顿换成是他老子头曼,王竹铁定被生擒活捉。可是冒顿这人就不好说了! 叔孙通于城外二十里被巡逻的匈奴骑兵现并俘获! 匈奴骑兵看他穿的锦袍玉带像个大官,于是先动手抢劫一番,把他带回大营,当作战利品送入汗帐! 先接待叔孙通的当然不是冒顿,虽然他一直嚷着要见王子,巡逻兵还是认为他不太够资格。顺便说一句,叔孙通是博士,很博学,所以,他懂得匈奴语言! 匈奴国王称单于,单于之下有左右贤王,其次是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其下是左右大将,其下是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除了左右贤王外,其他官位都是世袭。 叔孙通先被带到了左骨都侯金迷笛的帐内,一番盘问后,辗转的带到右将军阿说的帐中,一顿爆揍,才接受左贤王哈利图的审问!哈利图审视了他半天,确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又听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大秦皇帝的特使,才缓慢的点了点头,送他去见匈奴王子冒顿。 匈奴人的确不同凡响。相貌令人望而生畏,想起凶残的野兽!左贤王身高两米,头稍微有些黄,深陷的眼窝里两只不太黑的灰色眼珠向外凸出,闪动着冷酷镇定的光芒,典型的匈奴人和西域胡人的混血儿,也许是钦察部落的混血儿。脸庞上肌肉的纹路向两侧横出,显得极为狰狞恐怖! 用樱木花道的话说,眼神就能杀人! 而大王子冒顿则是纯种的亚裔匈奴人种,身高一米九左右,留着两撇弯刀一样的小胡子。面部肌肉僵硬,永远毫无表情,不会笑。眼神中透出冷酷和智慧。一看就知道是个城府很深的角色。 冒顿穿着白色棉袍,披散着头,脖子上挂三串东吴牙齿串成的白森森的项链,头上和胡子上都像是打了蜡,锃亮耀眼,很是高贵。他的左手边是一个燃烧火苗的高高架起的炭炉,右手边抱着一个黄碧眼妩媚多姿充满异域风情的美人,那是来自龟兹王国的阙氏法拉提亚,她正忽闪着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这个异国的糟老头子。长长地睫毛下覆盖的是充满挑逗的眼神。 叔孙通在心里狠狠的骂:蛮族就是蛮族,连一点礼义廉耻都不懂,一个女人家家的,盯着个男人看,还露出春的表情,成何体统! 叔孙通对匈奴人不禁又多了一分鄙视出来。不过他可没有表现在脸上,脸上的表情还是很虔诚,很郑重,很卑微的。 叔孙通故意表现得很卑微! “秦国使臣叔孙通参见匈奴大单于!”竟然双膝跪了下去。 本来很是镇定坐在上面直翻白眼珠子的冒顿差点从座位上摔下来! 先他就不是单于,再者秦国使者他见过,从来都是趾高气昂的,鞠个躬都觉得跌份,那有下跪的。 “呔,秦国使者,不要胡说八道,这位不是大单于,是大王子!”左贤王也听着不对劲了。 第四章说客 叔孙通天下辩士 “早晚会是!”叔孙通抬起头目光阴沉的看着冒顿。 这话恰恰的像把利刃戳中冒顿的心尖,这段时间,他正在为此时郁闷呢! 冒顿眼皮下垂把本来阴狠冷冽的目光缩成一团电光,射到叔孙通的身上:“你回去叫秦国皇帝前来投降,否则,本王子攻下上郡,把他碎尸万段。” 这段话被冒顿毫无表情的说出来,威力当真赛过窗外呼啸的北风,刺激的叔孙通鸡皮疙瘩撑起衣服。 叔孙通向前爬了几步,对冒顿低声说:“王子,我叫叔孙通,我曾经在九原郡见过头曼大单于,大单于曾经给过我奖赏,当年蒙恬兵出雁门郡,我曾经给大单于送过信” 冒顿的眼眉微微上挑,一双纤细洁白像他眼神一样阴冷的手,放在炭炉上烤火,却不说话! 不过叔孙通还是从这个细微的动作里,看到了冒顿心头的震荡,仿佛即将喷的火山口,晃动一下! 叔孙通眼睛里忽然闪烁金子光芒,一脸谄媚的说:“王子,臣是来投降的!秦二世残暴不仁,为人贪鄙,对待属下非常苛刻,臣在他那里实在是没有油水可捞,臣想到匈奴去侍奉王子,臣这里有紧急军情,想跟王子换富贵嘿嘿,不知王子意下如何?”那表情像个令人恶心的市侩商人在数钱。 冒顿冷冷的说:“叔孙通,本王子不相信你。” 叔孙通道:“匈奴的王子当然不肯轻易相信一个秦人,这一点臣早就料到了。臣来这里是个赌博,赌注就是”叔孙通环视一眼低下了头! “这里没有外人。”伸手在王妃法拉提亚脸上捏了一下!引一次嗲声嗲气的嘤咛。 “是的,王子。赌注就是大单于的宝座!”叔孙通头俯的更低,全身都在哆嗦,似乎这句话能够瞬间夺去他的性命,他害怕极了。“ 冒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内心里也同时波澜壮阔翻滚一番,却还是不动声色的冷笑:“怎么讲?” 叔孙通心头巨震,这冒顿的确不是普通的人物,这么大的一棍子打下去,他只轻描淡写的吐出三个字,不简单! 叔孙通按照既定的节奏向下展:“臣知道匈奴人民风彪悍,崇尚英雄。王子虽然英雄,战功却未必显赫,这次夺取河套,匈奴举国欢庆,大单于对王子更是赞许有佳。王子完全已经可以载誉而归了,可是王子还想要更大的功劳,王子要大秦的皇帝,要关中的土地,嘿嘿,王子要锦上添花!不过,王子有没有听说过中原有这么一句话‘画蛇添足’“ 冒顿微微欠了下身子:“听过,本王子还看过中原的很多书籍,对孔子、庄子、韩非都有耳闻!” 叔孙通心想,原来是个中国通,这叫好办了,越是这样的文化人就越好忽悠,假如是个老粗,今天甭活了! “恕臣直言,王子此举就是画蛇添足,很可能使得王子前功尽弃,甚至甚至成为匈奴的罪人!” “你的意思是本王子打不过秦二世?”冒顿听过秦二世的荒唐,对他颇为不屑,鼻孔要翘到天上去了。“我问你,城内现在还有多少人马?” 叔孙通不慌不忙:“王子,城内还有精兵二十万,粮草丰足!” “二十万,粮草丰足?那为什么不敢出战?” “王子这正是秦二世的圈套,秦兵中现在有一员老将,相信王子略有耳闻,此人名叫王贲,王贲向秦二世献计,要诱使王子出战,设下伏兵,一举全歼匈奴十五万勇士!” “哈哈哈哈,你太危言耸听了,就算你们秦人有二十万大军也不可能打得赢我的十五万控弦战士!”冒顿根本不信。 可是接下来叔孙通的杀手锏,却着实的把他吓了一跳:“大王听说过蒙恬吧?” “蒙恬?”冒顿悚然动容:“他不是死了吗,那是残杀我们匈奴人的魔鬼!” “外间误传,蒙恬根本就没死,只不过被调到吴越一代去开疆拓土了。蒙恬已经奉命攻打赵国,赵王赵歇的都城邯郸昨日已经陷落。蒙恬的战报昨日夜间已经快马到了秦二世手中,两人约定,要从赵国平城出兵,经过白登山,抄袭王子的后路,让王子回不了王庭啊!到那时,王子前有坚城,后有蒙恬,死期将至,即使勉强逃出去,损兵折将之后,大单于和匈奴百姓也会对王子白眼想看的。” 冒顿脸色微变,手里拿着国书:“一派胡言,真有这种事情,大秦皇帝还会写降书过来吗?” 叔孙通用拳头敲击地上的毡毯,愤恨的说:“奸计,这都是奸计,秦朝皇帝想用这招以退为进,拖住王子,给蒙恬争取时间。” 冒顿没说话,心里阵阵狐疑,突然拍案而起:“叔孙通,你以为本王子是小孩子吗?来呀,给我带下去,关起来,等我明天打了胜仗拨皮抽筋,以震军威!” “王子,王子,臣说的都是实话,你可千万不要中了蒙恬和王贲的诡计呀!”叔孙通被两名膀大腰圆的匈奴兵拉出去。 左贤王阿说急忙道:“王子,这个秦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要是现在撤兵回去,大单于一定会奖赏我们,匈奴的百姓也会称赞我们,可是如果我们打了败仗,有很多人都会对您不利的。” 冒顿沉思片刻:“派几个人到秦军城下去探探虚实!” “是,王子殿下!” 左贤王点头出去,王妃法兰提亚说道:“中原的秦人虽然诡计多端,殿下你还可以应付,倒是大单于身边的那个女人,你要小心应付,她像毒蛇一样有尖利的牙齿,说不出什么时候,就会吐出红红的信子,咬你一口!” “怕什么,草原的雄鹰是长生天的使者,鹰眼会把大地上生的一切报告给长生天,他会明辨是非的,那个女人绝不会有好下场!”冒顿阴沉着脸,伸出手烤火! “咯咯我的王子你真是幼稚的可爱,长生天能明辨是非?我们匈奴人善良淳朴,勇敢善战,世代供奉长生天,本应该拥有这世上最美的草场,最浩瀚的湖泊,最壮丽的宫殿才对,可是你我们得到了什么,西面是大月氏,北面是东胡人,南面是秦人,这些都是我们的强敌!当匈奴的子民在贫瘠寒冷荒凉的土地上忍饥挨饿的时候,你的长生天在那里?王子,秦人有一句话‘人定胜天’你要想清楚!”法兰提亚从碧蓝大眼睛里射出**的光看着冒顿,伸出比莲藕还白了五分的玉臂,情不自禁的从身后箍住他的熊腰。 “秦人还有一句话,叫做‘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大单于的决定,我这个做儿子的是不可以违背的,即使他决定把王位传给那个女人的儿子,我也只能服从,老老实实的做个臣子,儿子是不能反抗父亲的!”冒顿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那一刻他深邃的眼窝中射出炙热的光,光线差点将厚厚的兽皮帐篷穿出两个圆洞。 法拉提亚趴在冒顿的背上感受着她的心,他的呼吸是如此的强劲而宏大,那感觉仿佛是在额尔古纳河的河边听浪涛激荡。可是为什么王子说出来的话是如此软绵绵的没有半点英雄气概。 “我此刻只想要你的热吻,我亲爱的法拉提亚,本王子根本就不在乎那令人忙的不可开交的冷冰冰的王位。”冒顿强烈的抑制自己激昂的情绪,把他无边的进取心隐藏的点滴不漏。 法拉提亚的眼神中露出失望,失望被流露的真情所掩盖,胡女多情,也容易动情,更加容易被花言巧语所欺骗,她根本就不知道,在冒顿这个天生王者的心目中,她只是一只在春季里散着花香开的很娇艳的牡丹,三春景后,秋风袭来,冒顿再不会多看她一眼。那个钻石镶嵌的金玉宝座才是他永远的目标! 我要征服草原,征服西亚,征服罗马,征服大秦! “王子”法拉提亚的碧眼有些湿润,热吻随即献上来! “王子,探子回来了!”左贤王像头被人追赶的野兽,粗鲁的冲进来,破坏了这绮丽的景色。 阿说傻了,站在帐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结巴道:“王子,探子回来了!” 冒顿心想,被你看见正好,你去外面说我胸无大志才好呢! “探子怎么说的?” “陛下,探子说,上郡城头防守松懈,都是些老弱病残,看来秦军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王子下令攻城吧,末将保证两个时辰之内拿下城池!” “真的只有老弱残兵?”冒顿双目顿时放光! “探子看到秦国的皇帝还在城内,如果王子此时出兵一定可以生擒皇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呀!”左贤王摩拳擦掌,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冒顿本来也很兴奋可是兴奋的火苗瞬间被左贤王的这句话给浇灭了。 秦二世那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还在城里? 他会待在只有几千残兵败连城墙都古旧的摇摇欲坠的危城之中? 冒顿心中都是问号和省略号! “去,把那个叔孙通给我找来。” 左贤王纳闷:“王子,应该把他杀了,他说了假话!”冒顿摇头道:“也许他说的是真话!” “那怎么可能,他明明说城内有二十万兵马,可是探子在城头却连两千人都没见到。他还说是精兵,分明是一些炮灰兵!” “阿说,正因为这样他说的才应该是真话!” 左贤王不服气:“王子的意思,属下不是很明白!” “你想一想,假如叔孙通是和秦二世串通好了的骗子,秦二世一定会事先挑选精兵在城头上向我们示威,也好让本王子有所顾忌,不敢贸贸然的进攻。可是,眼下他摆出这样残破的阵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诱我出战,这里一定有阴谋!” 左贤王笑道:“王子太过虑了吧。我看,多半是秦人已经派不出什么精兵强将了,所以才弄得这样寒酸!” 冒顿心里有气,脑袋跟石头做的一样,就是不开窍! “假如真的像你说的,秦二世还会留在城里吗,怕是早就逃之夭夭了。就算秦人没有精兵,城里的老百姓总还是不少的,拉出两千精壮冲一下门面还是可以的王子断言,这一定是秦二世和蒙恬的诡计!”冒顿咬了咬牙:“蒙恬,他是魔鬼的爪牙” 门外的亲兵已经把叔孙通给带来了。 两个匈奴悍兵每人提着他一个肩膀,就像是拎着一只小鸡随手扔在地上。 “叔孙先生请起,何必行此大礼!”冒顿王子亲切的把叔孙通拉起来,顺便用两根指头掸去他身上的尘土!“ 叔孙通差点没气死,心说,是我要给你行礼吗?分明是你的人把我扔出去的。 “王子找老朽有什么事?该不会是杀头吧,正好,我在牢房里也住的腻歪了,要杀头就快一点,我可不想回到那个四面透风的冰窖里去!”叔孙通气的胡子乱颤,白眼直翻。 冒顿哈哈大笑,轻轻的拍了两下手掌,帐内立即传出一阵环佩叮咚,从里面走出来两个妖艳的侍女。 “刚才是本王子跟先生开了个玩笑,先生是宽宏大量的人,应该不至于介怀,这两个女孩子豆蔻年华青春妩媚,送给先生聊表寸心!”冒顿一招手,那两个胡女就媚笑着凑到叔孙通眼前,伸出手掌抚摸他! 说老实话,叔孙通那一刻真想彻底叛变了。他在秦国做了这么多年的高官,女子也见过不少,可是像这么疯野的还是第一次碰到,差点就禁不起考验了!还好,脑子里的三四本儒家经典及时的跳出来制止了他出轨的冲动。 “这个王子太客气了,不知道王子要什么事情要臣去做,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叔孙通连连的后退,躲开胡女的魔掌。他的一身骨头都酥软了,再摸几下,就趴在地上了。上了年纪,体力和精神上都吃不消! “本王子要先生来,只是想问问,先生是不是有办法对付秦二世的诡计?” 上当了!叔孙通心中暗笑:“当然有,臣早就想好了,只是不知道王子给在下什么好处?” 冒顿看了看两名颇具风姿的胡女,点点头:“黄金一百斤如何?” 叔孙通摇头,撇着嘴伸出三根指头:“至少这个数!”说完又用眼瞟了瞟两个可以做他重孙女的美人! 冒顿还没做单于,本身不是很富裕:“只要先生说的话有用,大单于一定不会吝惜赏赐的。”一句话把皮球踢给了老爹! “好吧,我的计策就是‘将计就计’” “如何的将计就计?” “跟你们匈奴人说话真是费劲,连将计就计都不懂,意思就是说,王子接受大秦皇帝的降书,把大秦皇帝约到城外会盟,大秦皇帝最重诺言,既然许诺割地,就没有不给的道理,如此一来,王子不用损兵折将,兵不血刃拿下上郡退兵而去,匈奴国内定然一片赞扬,王子离大单于的宝座又近了一步!嘿嘿”叔孙通表现得很奸诈。 “好主意,既然这样,不如先生回去城内跟贵国皇帝说明一切,约他明日午时在城外会盟!”冒顿心里一阵冷笑。 “那可不行,王子别忘了,这件事本来是秦二世的诱敌之计,我要是这样回去等于把事情办砸了,你想那狗皇帝能放过我吗?非剁成肉酱不可!还是你派个匈奴人” 冒顿这次彻底的放心了! 假如叔孙通说的是假话,一定会趁机逃走的。 他那里知道,叔孙通这个老儒生,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为国捐躯的主意! 第五章另类空城计 左贤王阿说见到闻名天下的昏君秦二世的时候,秦二世故意找了两三个美貌的侍女洗脚,一边洗一遍舒服的叫唤,对这位匈奴的高官视若无睹视而不见。左贤王一面生气,一面庆幸,有这样的皇帝在,大秦国早晚是我匈奴的囊中之物。 刚才他进城的时候,现城内几乎无人把守,有几匹战马全都瘦骨嶙峋,快要被风吹倒,战车最多不过五十辆,鹿角拒马参差不齐,连大秦皇帝的帅旗都破了好几道口子,像叫花子穿过丢弃的衣服。这也太惨点了。不像是刚开始布防,倒像是座刚被攻破的城池! “大匈奴使者参见大秦皇帝!”阿说只是微微的弯腰算是行礼。 站在两边的王贲、夏侯婴、蒙铎等将都对其怒目而视,太嚣张了。 “大胆匈奴使者,见了陛下还不下跪!”夏侯婴第一个忍不住了。 阿说拿白眼和鼻孔瞅他,冷哼道;“上邦使者不跪下邦之主!” 夏侯婴气的浑身哆嗦:“蛮夷,蛮夷,简直就是蛮夷,一点礼数都不懂,你们匈奴人不读书不写字,见了文明天朝的主人还不知跪拜,简直和禽兽无异!” 夏侯婴不懂匈奴话,旁边站着个博士等翻译,一五一十的说给阿说听。 阿说勃然大怒:“你们这群南蛮死到临头了还敢口出狂言,我回去告诉王子,让他派兵剿灭你们!” 秦矮上来一把揪住阿说的脖领子,嗷嗷大叫:“老子现在就跺了你!” “慢着,慢着,让他把话说完!”王竹急忙拦住。 阿说也是一员猛将,一把推开秦矮,抚平羊皮棉袍,冷笑道:“你们敢,我要是死了,匈奴战士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能进城。” 王竹一看就知道阿说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当下挥手赶走了洗脚的侍女,赔笑道;“王子看过朕的国书了?”阿说轻蔑的说:“看过了,我们王子觉得你还算恭敬就答应你的请求,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王子说要一百名美人才肯跟你将和!” “没问题,回去回复王子,一百名美人不是问题,只要他肯退兵!”王竹表现得很兴奋。 阿说有点犯迷糊了,要说城内有兵吧,自己看到的又不像,再说大秦皇帝表现得如此害怕也不像是有二十万大军在撑腰。要说没有兵马吧,围城之际,存亡关头他还有心情让美人洗脚,这是怎么回事?阿说想不明白了,心想回去如实的禀报王子让他自己定夺吧。、 冒顿听了阿说的话,更加觉的大秦皇帝在耍阴谋诡计。先孙子兵法上说,敌军的使者就是最大的间谍,王贲身经百战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怎么可能把城内的虚实这么容易的暴露在阿说的面前,像秦二世那样贪生怕死的人怎么会在兵临城下的一刻还有心情让美人来洗脚,光着脚狼狈逃窜还差不多。 “王子,属下已经和秦二世约定了明天午时在城外订立盟约,我看不如趁机把秦二世抓起来,送到王庭去,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冒顿心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嘴上却说:“这个主意不错,你去准备一下,找五百名骑术高的战士,准备套马圈,看准时机把秦朝皇帝捉住。” 阿说出去了又转回来:“依照城内的情况,如果我军今晚动突袭,一定可以大获全胜,可别让狗皇帝趁机逃跑了。” 冒顿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简单,还是等明天会盟的时候在动手吧。” 冒顿这里疑云重重。王竹那里确是紧锣密鼓,忙着把城内的百姓连夜送出城去,这项艰巨的工作由受伤的蒙铎和杨端和负责,其余的大将趁机把残破的城防重新的组织一遍,可以想象明天冒顿现上当受骗的时候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举动。 比及天明时分大部分的百姓都已经出城,不过这还不行,假如没在午时之前跑出去两百里,仍然不能摆脱匈奴铁骑的追击。 王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出城去跟冒顿订立盟约,只要百姓们安全了,他立即就会逃之夭夭。问题是王竹比较担心叔孙通,冒顿盛怒之下一定会把他生吞活剥了。 午时将至,探子回来禀报,由于百姓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太多一路上又是扶老携幼行军度非常缓慢,目前为止只走出去一百余里,距离北地郡还有一段距离。 众将一下子紧张起来,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王竹等他指示! 王竹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斩钉截铁的说:“保护百姓财产安全是军人的天职,无论如何也要掩护百姓突围。冒顿不是害怕我们有伏兵吗?咱们将计就计,把他吓跑,郦食其、王陵,你们两人各带一千人马埋伏在城东、城西虚设旌旗,拖拽树枝,等匈奴大军一到,朕在城头激怒冒顿引他来攻城,你们二人帅军呐喊杀出,把冒顿吓走!” 王贲面现苦色:“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太凶险了,万一冒顿不中计,可就全完了。末将等人死不足惜,陛下有什么闪失如何是好?” 王竹故作从容稳定军心:“放心,冒顿这人非常多疑,他是不会轻易攻城的。朕忽然反悔,他一定更加认为这里有阴谋,撤军的面儿较大。” 众将见王竹主意一定说什么也是没用,也就不再坚持。郦食其、夏侯婴立即带兵出去埋伏,王竹和王贲等人上城楼预备弓箭手火油滚石对付冒顿。 午时时分,冒顿的大军来到。冒顿还想趁机活捉王竹,来到城下一看,空无一人,觉得有些不对劲。城头上旌旗猎猎,将帅齐聚,士兵们铠甲鲜明,武器锃亮,双目放光,年轻力壮,绝不是左贤王口中所说的那番颓唐。冒顿命人到城下喊话! “大秦皇帝何在,大匈奴王子有话要说!” 王竹穿着脏兮兮布满血渍的迷彩服站在城头,看了一眼长相冷酷的冒顿,忍不住打脚底上涌上一股子寒气穿过脊椎直上头顶,他觉得冒顿全身都向外散一股死人气。 “朕就是大秦的皇帝,回去告诉你们王子,就说要谈判也要大单于头曼亲自来,派个王子身份和朕不配,朕不见他。”++匈奴使者登时傻眼。 使者回来对冒顿一说,冒顿登时大骂:“上当了!” 左贤王惋惜道:“要是早听我的不就” 冒顿用看杀父仇人的眼光看着他,吓得他直打寒颤,不敢再说下去了。 “来人,把叔孙通给我压上来!” 叔孙通此刻就在队伍中,冒顿专门给他弄了辆车,当作上宾招待。 可没想到匈奴人翻脸比秦人翻书的度快了不少,马车还没坐热乎的叔孙通突然听到一阵吆喝,外面冲进来四五个匈奴兵连拉带拽,连踢带踹的就把他给拉下去了。 叔孙通再一次像小鸡子一样被扔到冒顿的马前,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大喊大叫:“我是王子的贵宾,你们敢如此无礼,王子,王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啊!”叔孙通哭得跟死了全家一样凄惨,好像真受了多大的委屈。 冒顿的马鞭像雨点一样抽打在他身上:“混账东西,你敢骗我,这封降书是假的,这是你们的缓兵之计。” 叔孙通心里明白,嘴上装糊涂,勃然变色道:“王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过河拆桥,大不了我的黄金和美人都不要了,为什么打我?” “你还敢狡辩,秦国的皇帝又不愿意订立盟约了,分明是你在欺骗本王子。”冒顿气的嘴角**,胡子颤抖。 “不可能!”叔孙通惊愕的抬起头:“王子你别跟我开玩笑行不行?” “谁跟你开玩笑了,你这个秦朝的奸细!”左贤王也拎着马鞭照头照脸给了一顿,打得叔孙通在地上惨嚎乱滚,嘴里还在强辩:“不可能,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王子,这里有误会!” “你这个该死的奸细”左贤王越打越不解恨,锵的一声拽出弯刀,就要劈下去。王竹在城楼上看的真切,急的跟什么似地。突然灵机一动大喊道:“打得好,打得好,叔孙通你个狗贼,你竟敢背叛朕,坏了朕的好事。朕要杀你全家,来人,把叔孙通的老婆孩子丈母娘七大姑八大姨全都给朕带上来!” 虽然王贲明白王竹的用意,但依然很为难:“陛下,那有人给你杀呀,叔孙通的家人都在咸阳呢?” 王竹脑门子冒汗:“我当然知道。就算在这里也不能给杀了呀!你去大牢里带一些囚犯过来堵住嘴带上城头” “遵命”王贲带人骑马直奔大牢。 秦国实行的严刑峻法后出了个很大也很棘手的问题,就是牢狱不够用,犯人实在是太多了,增加十倍的牢狱都不够用。 在街上说错一句话要捉起来判刑,实行徭役缺席要判刑,交税的时候少交了一文钱要判刑,甚至因为懒惰导致庄稼歉收也是要判刑的。刑罚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斩手、斩脚、割鼻、剜眼、车裂、腰斩花样繁多。 王贲到了大牢中根本就没费力气,就挑选了十七八个长相周正的死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身血污邋邋遢遢狼狈不堪,全都压上城楼。 左贤王一边用鞭子抽打叔孙通一边骂骂咧咧:“别耍花样,老子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魔鬼秦人了,被长生天诅咒的骗子。”他刚才被冒顿瞪了一眼,心里还有些窝火。 “叔孙通,你背叛大秦,匈奴人也容不下你,这是你的报应,你看,你的一家老小都在这里了,来人准备行刑!” 负责押解的士兵,把死囚推倒在地,锵锵几声腰刀出鞘!那群死刑犯,都还没到处决的日子,一看身后腰刀出鞘,吓得嗷嗷大叫,眼泪狂飞,只是嘴被堵住了,双手被绳子勒的结实动弹不得。 王竹厉声骂道:“挣扎个屁,早死晚死不都是死,现在为国立功,朕不会亏待你们家人的,来人准备行刑。” 城下的叔孙通突然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连滚带爬的向城下跑。 冒顿拿起弓箭准备射死他。 “陛下,陛下,不要啊,你放过我的家人吧,臣该死,臣狼心狗肺,陛下开恩呀,陛下”跪在地上磕头出血。 戏演得不错,王竹在心里赞叹,这老家伙,比华仔强多了!! “现在后悔晚了!”王竹咬牙切齿的说。“给我砍了!” “娘亲!”一颗人头从城头上滚落下来,叔孙通也没看清男的女的就放声嚎啕,哭得撕心裂肺,江河变色。 “儿子、爹、姑妈、表妹昏君我和你势不两立,昏君我要杀了你” 一颗一颗的人头从三丈高的青灰色城墙上滚下来,腔子里的热血登时在城楼上留下一条血带。 “昏君我全家”因为悲伤过度,叔孙通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翻白,昏死过去。 城头上秦矮、秦射弯弓搭箭向叔孙通射去,射出去的箭矢有的中了手臂,大腿,有的距离头颅心脏只有寸许。 冒顿可不知道两兄弟是百步穿杨的神箭手,对眼前这出大戏深信不疑。命令左贤王。 “快,把先生救回来!” 叔孙通是假装昏厥,被箭矢射中后疼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心说,不用演的这么逼真吧。砰,肋骨中了一箭,登时昏厥过去,这次是真的昏了。 左贤王帅兵大进,抢救刚才还在他鞭子下哀号的叔孙通。 等他们抱起叔孙通回走的时候,城头上忽然箭矢如雨,遮空蔽日。匈奴骑兵顿时数人落马。 城头一声炮响,城东、城西马蹄如雨,尘土蔽空铺天盖地,似乎有大批伏兵赶来。王竹在城头,大声狂笑:“冒顿,你上当了,这会让你有来无回,白登山已经被我占了,你回不了匈奴了。” “活捉冒顿,活捉冒顿!”王竹振臂高呼。 有些秦军士兵还以为真有伏兵呢,高兴地跟着皇帝高呼:“活捉冒顿,活捉冒顿!”岂不知他们的皇帝心里像有十七八个小耗子在敲锣打鼓。乱成一团。 冒顿见到两路伏兵大出秦军士气高昂,又听说蒙恬占了白登山,大惊失色:“不好有埋伏,快撤!”驳马向后撤走。 城头上鼓声大作,喊声震天,整个战场充满杀伐之意! 匈奴骑兵来去如风毫无阻碍,等不到两路伏兵杀到,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其实那两路伏兵也不敢真的杀到,一露头就全穿帮了。 冒顿率军走后,王竹立即命令:“快,收拾东西,扯呼!!” 第六章吕马童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冒顿回到大营现上当立即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当现眼前的城池竟然是座空城的时候,愤怒的烈火在他的胸膛里燃烧起来。 冒顿两眼凝聚着仇恨,彻底袒露了豺狼的胸膛:“把这座城池给我烧掉,这是我们大匈奴的的耻辱!” 上郡城开始燃烧熊熊烈火,一座座深宅大院在火光中噼啪塌陷,最后连城墙都烧得通红变成粉末像爆破一样塌下去。轰隆巨响声不断。上郡城像火海一样,,昼夜透明。 冒顿立马城外山头俯视上郡,鸟瞰烈火,阴沉着脸怒吼道:“传令追击,本王子要把狡猾的秦人全都杀掉,一个不留!” 王竹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只带走了城里的非农业,把附近乡村的百姓给忘了。从上郡到北地这一路上千亩的田地二三十个村庄,总计上万名百姓一下成了匈奴人屠刀下的祭品。 百里之内鸡犬不留,惨绝人寰,血腥如雾! 由于尸体枕籍如山,大大的阻碍了骑兵的度,冒顿不得不分派人手在前面搬运尸体开辟道路。 匈奴兵像蝗虫过境一样把附近的村庄啃食了一遍。大军继续向前逼近北地郡。 王竹听说城外的百姓遭到屠杀后悲愤不已,暗怪自己太缺少实战经验,原来刘备不是这么好当的,还连累这么许多百姓受害! 还时夏侯婴的一句话提醒了王竹:“陛下不必难过,古语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一个帝王。眼下最要紧的是击败匈奴狗给百姓们报仇!” 李信和司马欣等人带领的十万主力大军昨晚已经入城!北地城城头已经展开布防,石灰、火油、磨盘都运上了城头,士兵也已经调配完毕。 “你有什么办法退敌?”王竹背着手和夏侯婴在城头上巡视! 夏侯婴心想,我要是有办法早就说了,这好事儿谁不抢着说,还等你来问? “末将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没什么好主意!硬拼肯定要吃亏!”夏侯婴弓着腰偷偷的用眼角窥视王竹,害怕他变脸。 “硬拼肯定不行,关中兵的素质二十万拼他十五万也没有多大的胜算”王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漫天星空,突然想,要是有个像诸葛亮一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来辅佐我就好了。可是这个时代名著名的谋士,像张良、范增、李左车、蒯通都把秦二世恨之入骨,怎么会来给秦朝效力。陈平还可以,他和秦朝没什么仇恨,为人贪财好色品行不端,倒是可以靠金银珠宝花姑娘之类的拉拢一下。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该怎么办呢? 城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章邯、司马欣、李信、章义、秦矮、秦射、王陵、郦食其、王贲联袂而来。 “陛下,匈奴兵明天就到城下,有没有什么指示!”章邯先问。 夜凉如水!北风撩起丝! 城头上每隔十步点燃一堆篝火,士兵们挺矛而立,手里就像是攥着个冰疙瘩,虽然秦军的装备很好,站岗的都是结结实实的年轻士兵,还是有受不住昼夜寒风侵袭的。 “当啷”一只长矛横在苏宇脚下,跟着一个黑影倒下邯动锵的一声拔出佩剑挡在苏宇身前:“有刺客!” 秦军虽然不如匈奴蛮子强悍,纪律性却是空前绝后的。章邯口中吐出的这三个字,就像是敲响了三通冲锋鼓。所有能听到的亲兵机械的转过头来,挺枪挺矛,踏着步子聚拢过来,不过,他们不敢靠近,只在王竹十丈外护持,双目射出战鹰的光芒,随时等候王竹大手一挥。 “别紧张,别紧张,不是刺客,只不过是有人晕倒了。”王竹看到一个二十五六岁胡子邋遢的士兵昏倒在自己脚下,急忙蹲下身子,双臂用力,扶了起来,放在箭垛后,靠在城墙上。 那士兵脸色铁青手脚冰冷,全身缩成一团,打摆子一样的颤抖,嘴里还不停地说胡话。 王竹伸手一摸额头:“烧了!”赶忙脱下棉衣披风为他盖好:“把他送回去,换个人过来站岗,以后若是有患病的战士可以请病假,这个样子上战场,也只能是突然增加一具尸体,一点用也没有。” 王陵负责城防,赶忙挥手叫来几个人让抬回去,那年轻人突然醒了,现皇帝蹲在自己身边,一个劲的长吁短叹,心里异常激动,又现大王的披风盖在自己身上,再也不能控制自己,艰难的爬起来跪在王竹的面前痛哭流涕说:“陛下,我对不起你呀!你把我杀了吧!我死了比活着好!” 王竹莫名其妙,哂笑着站起来:“是不是戍边辛苦,想打退堂鼓了,这可不好,你起来外面,匈奴兵纵横驰骋耀武扬威残杀无辜烧杀抢掠罪恶滔天。你们这些士兵,包括朕在内,就是国家的鹰犬,安定的时候,国家养着我们,等到黔百姓受到欺侮,有外敌入侵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就是出鞘的利刃,誓斩敌!” 王竹很无耻的偷了一诗,慷慨激昂的朗诵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将士们,匈奴未灭何以为家!就算朕放你们回家去,咱们不打仗了,这群匈奴狗会放过你们吗?他们所到之处赤地千里火光一片,杀光、烧光、抢光,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免不了一死!我们绝不做亡国奴!” 岳飞的满江红刺激了秦国战士的爱国热情,一个个振臂高呼:“报仇,报仇,报仇” 王竹身边的一众大将,也都是心潮澎湃,眼眶热,鼻子酸,头皮紧! 王贲热泪盈眶:“好一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臣虽然老了,但也想饮一杯匈奴人的狗血充饥!” 王竹本以为这些话可以激励那个士兵,谁知那个士兵哭的更凄惨:“陛下,你误会了,黔不是这个意思!“ 王竹一听傻了,表错情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 “启禀陛下,小人是是项羽派到军中来的奸细” “锵锵锵锵”,话音落地,立即有十几把利剑出鞘:“保护陛下” “慢着,慢着”王竹摆手示意大家别紧张:“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吕马童” 王贲等人都没听说过,唯独王竹兴奋的不得了:“把他带到朕的房里,朕要亲自审问,对了,找个郎中来给他诊治!” 吕马童最后背叛项羽投降刘邦,并帅军在乌江之畔将楚霸王逼死与大将王翳、郎中骑杨喜、郎中吕胜、杨武五人分了项羽的尸体。刘邦因此封五人为列侯。 这个王竹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吕马童为什么要背叛项羽,他两儿可是关系应该最铁。 “吕将军请坐!”王竹只留下王贲一个人保护,示意吕马童坐在王贲的下手! “将军之名,小人愧不敢当,小人只是个普通的兵卒而已!”吕马童满面羞惭。 王竹笑道:“你在楚军中难道不是将军?” 吕马童的脸色登时变的很难看。 “不是!” 王竹不信,吕马童和项羽是同班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又在会稽共同起兵,怎么会不是将军呢?“我得罪了项羽”吕马童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项羽啊,项羽,你咋跟个孩子似地! “你得罪了项羽?”王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开始对这个吕马童产生怀疑了。这话似乎不太可能!不过吕马童最后到底是背叛了项羽,这里总是有原因的吧! “说下去!你来这里想要干什么?” “陛下,项羽派我来是要是要” 王竹接着话茬说:“是不是来救虞姬的?” 吕马童眼前一亮随即摇了摇头:“是来杀虞姬的!” 王竹差点从矮几后面扑出来:“杀虞姬,没什么?” 吕马童坦率的说:“因为项羽觉得救出虞姬已经不可能了,虞姬在这里遭受一定是生不如死的!” 这是什么话?项羽真是个混蛋,他怎么知道虞姬想要死掉! “那项羽为什么要派你过来?”王竹好奇心大起! “因为项羽觉得我和虞姬有过节!”吕马童差点笑出声来,无奈的连连摇头。 王竹纳闷:“你越说朕就越糊涂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吕马童叹了口气:“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项羽和虞姬洞房花烛的晚上,吕马童做了一件让他后悔终生的事情。 始末是这样的,由于项羽的喜事是项梁主持在军营里办的,当时项羽还没有现在这么威风,所以一些从吴中出来的兄弟和子弟兵就在傍晚时分开玩笑要去闹洞房! 如花似玉的姑娘谁不想亲眼看一何况是将军的夫人,盛传的楚国第一美人。洞房被八千子弟兵挤得东摇西晃,差点散架。前后拥挤,水泄不通。 吕马童仗着自己是项羽的铁哥们,站在高处大声说道:“帐篷太小了,请娘娘到门口去,兄弟们在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说着抑扬顿挫的唱了一楚人闹洞房的小调: “一把珍珠洒在东,两支红烛赤彤彤。两把珍珠洒在西,娘娘容貌胜花玉八把珍珠洒在后,太平我封万户侯。九把珍珠撒的高,天仙娘娘朝我笑一笑。” 吕马童得意忘形,一边向帐篷内走,一边高唱,当数到九的时候,正好走到虞姬眼前,他嬉皮笑脸的说:“请娘娘朝我笑一笑。” 这时候,吕马童做了个大胆的令他事后几年里想想就冒虚汗的动作,他伸手去拽虞姬,想叫虞姬往帐篷门口站,好让弟兄们瞧上一眼,尽早散去,也没什么坏心眼!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响起一声雷鸣:“吕马童,我跺了你!” 项羽正好赶到,见到吕马童对虞姬毛手毛脚顿时须皆张哇哇怪叫,抽出佩刀就要砍杀。假如不是项梁及时赶到,吕马童就成两半了! 这可好万户侯没混上,差点身异处! 吕马童说完了唉声叹气,惹得王竹王贲哈哈大笑! “吕将军你也太背了!这样好了,你喜欢虞姬,朕做主把虞姬许配给你!”王竹绝对是开玩笑。 吕马童要敢点头,王竹也和项羽一样非把他跺了不可! 问题,见过鬼的人都怕黑。 吕马童心里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脸上可严肃的很,登时爬出来跪在地上,流着泪说:“陛下,你就别挖苦我了,小人的肠子都悔清了,小人要知道这样,打死我我也不敢碰虞姬娘娘一手指头。娘娘在我心目中比九天玄女还要尊贵,比嫘祖还要圣洁,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更加不会对她作出粗鲁的举动。我和娘娘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有云泥之别,而且他还是兄弟的夫人,我吕马童再不是东西,也不至于把歪念头打到她的身上去这都是项羽误会我他还以为我会因为此事怀恨娘娘,竟然派我来行刺,嘿嘿,天知道,我吕马童宁愿自己去死,也不会伤害娘娘的。” 王竹又纳闷:“虞姬有这么好吗?” “有!”吕马童不容置疑的点头说:“娘娘对我的恩情我誓死不忘!那件事情过去后的三天,小人曾经让韩信代为通报,想向项羽解释一下,可是,项羽根本不打算原谅我,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我彷徨无计的回来,整夜整夜的失眠,觉得前途完了,很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心情坏的要死!” “可是,第二天早上刚起来的时候,娘娘就亲自来到我的帐外,唤我出去,送给我一件棉袍,笑着对我说:‘马童,前日是个误会,我会向将军解释的。你和将军是兄弟,千万不要介怀” 吕马童说着说着热泪盈眶:“可笑那项羽竟然以为我会因此怀恨娘娘,竟然派我来做刺客,真是太可笑了!” 王竹一点也不觉得可笑,反而紧张起来;“幸好他派你来了,要是派别的人过来,说不定虞姬就不行来人,来人,带一千人去保护虞姬” 人生就是这样,幸运和霉运有时候往往来自于一句话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 正在这时,张喜从外面跑进来:“陛下,门外有个道士求见!” 第七章军师王熬 那道士头戴黑色道冠,身穿浅蓝色道袍,红光满面,双目雅气,精神烁烁,几缕长须和手中拂尘,在寒风中飘飘洒洒!犹如雪落松叶一般各位书友真是抱歉,昨天因为参加朋友的婚礼,所以没有完成计划,只有两千多字,很抱歉,改日给大家补上 “无量天尊!” “千里山河血洗空,万家平民不安中。可恨匈奴太猖狂,斩将戮卒毁城郭。” 王竹见那道士满头黑披散肩头,两缕长须飘洒胸前,一派道骨仙风,心里就犯嘀咕:这是谁呀? 张喜怒道;“这道士怎么完全不知道礼节,陛下在此不知道参拜,还一个劲的念什么歪诗?” 道士甩了甩拂尘,显得旷达远,潇洒飘逸,缕着胡须微笑道:“亏你还在帝王家呆了十几年,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上至三皇五帝,下至周朝诸侯,那一代成就霸业的君王不是求贤若渴礼贤下士,贫道专门为了退敌而来,难道皇帝不该想贫道行礼。”说完直视王竹。 王竹心想,太上老君、黄石公、黄帝、通天教主、鬼谷子?!都不像,没那么玄幻吧!这是秦代可不是姜子牙的封神榜!! 王竹当然不能随便向他行礼,大小也是个皇帝,咳嗽了一声,王竹拿出考官的架势,试探道;“朕乃是一国之君怎能像一个买狗皮膏药的道士行礼!” 道士大笑:“陛下这样说,实在就有些不明白大秦立国的根本了。” 王竹心想,这道士一定是来毛遂自荐的,这种人一上来说话的口气都挺狂,就像一匹千里马需要驯服才肯听话! 王竹故作轻蔑:“这么说你知道了?” 道士也冷笑;“秦国的胜利归根到底就是运用人才的胜利。秦国唯才是举,广纳六国人才,并能知人善任,这是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根本。” 王竹心想这人到底是谁,也没听说秦代有什么著名的道士呀!张道陵那时候还没出生呢?于吉?那是三国里的人物! “朕看不是这么回事,朕觉的大秦之所以可以统一天下靠的是祖宗的阴德和天命所归跟那些外国的人才没关系。始皇帝还曾经下过逐客令驱逐你所说的那些人才呢!”其实王竹心里很认同这种说法。 道士也不着急,缓缓的吐字:“秦国从楚国骗走了百里奚,任为上大夫,百里奚帮助穆公将秦国治理的跻身强国之列。从卫国引来商鞅,听其王道、霸道变法图强;从魏国引来张仪委以重任,大破六国联盟;又从魏国求请范睢,远交近攻,扩张土地;最后卫国人吕不韦,文物精通,把秦国推入鼎盛!可见秦国的历代宰相都是外国人来出任的,三川所出的丞相,还真是不多。这应该足以说明延揽人才的重要性了吧。陛下的祖先都能低三下四的去求请这些文武安邦的大臣,难道陛下就不能吗?” 王竹心想,这道士看着油光水滑的,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肚子里似乎是有货,可是这年头道士招摇撞骗的也不少。像汉武帝时期的李少君等人都是靠嘴皮子吃饭的。还是小心一点,最怕他是刺客! “这么说先生是个人才喽,眼下匈奴大军压境,百姓惨遭涂炭,不知道先生有什么破敌之策?” “这个容易得很”道士胸有成竹满不在乎。王竹一看他这幅表情和骗子无异,心里多少有些反感。王竹听说的道士炼丹骗人的故事太多了,对穿道袍的有种来自骨子里的鄙视。 道士似乎看透了王竹的心思,整整拂尘,侧头看了一眼王贲,王贲也正一瞬不瞬的打量他,这一对视可不得了,把个王贲给看的得了脑血栓,激动不已颤声道:“你你不是你不是王熬先生吗?” 道士微微点头:“小将军别来无恙!” 王贲跨出去两步,拉着王熬的手说:“已经不是小将军了,我的年纪和你差不多,都老了。” 这人是王熬! 慰缭子的徒王熬?! 捡到宝了! 王竹正在猜测,王贲已经说话了:“陛下,这位王熬先生可是大秦的功臣。他是慰缭先生的门徒,曾经设计除掉了赵国大将李牧,并且帮助我父王翦灭亡楚国。智谋天下,神机妙算,是一等一的人才!” 不用王贲说,王竹也知道王熬的事迹。秦灭六国武将靠的是王氏父子,文臣谋士则靠的是慰缭王熬师徒。 王竹快的站起身来,走到堂心,对着王熬长揖到地:“不知道先生大驾光临,朕失礼失礼!”王熬就是想看看皇帝的态度,真让皇帝给他行礼,他那受得起,赶忙跪倒在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夫王熬,前来面君复职!”王竹笑的跟灰太狼一样,又蹦又跳,扶起王熬:“王先生,这些年你到那里去了,父皇还时常提起你,说你们师徒为大秦立下不世之功要奖赏你们的时候,你们却消失无踪,这件事在父皇心中一直都是遗憾!” 王熬笑道:“老师已经谢世了,不劳陛下挂念!至于说臣当年之所以出走主要是不愿意为官。” 王竹心说,你不愿意做官,不愿意荣华富贵,为什么跑到战场上去历险吃苦? 王熬接着说:“当年出山帮助始皇帝屠灭六国一是为了名留青史二是为了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嗨,却没想到,短短不到二十年的时间,这太平盛世就不见了” 王竹脸上一红:“先生出山,可是要帮助朕重整河山吗?” 王熬坦白的说:“本来中原的事情臣是不愿意管了,可匈奴人肆虐百姓,残杀无辜,我却不能不理。连日来又听说陛下圣明仁德,爱护百姓,不畏艰辛,数次亲征,想来以前外间传说的事情有很多都是谣言,所以臣” 王竹迫不及待:“先生一定是有破敌之策了?”王熬指着匈奴方向道:“一群胡虏何足道哉,待我弹指间就能破敌!”不用弹指间两三个月都没问题! 王竹甚至有些感谢冒顿了。 肚子里一直在奸笑!看来自己没有抛弃百姓独自逃生收买人心的战略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王熬就是第一条上钩的鱼! 王熬就是秦始皇时代的诸葛亮呀!不过他出的招都有些阴损,但不管怎么说绝对有效!像战国四大名将中的李牧,此人和王翦对持数月不分胜负,秦始皇求教于慰缭,慰缭便派了自己的弟子王熬赶到军前,王熬经过一番调查研究大胆的制订了离间计,整的李牧稀里糊涂身异处。 王贲对吕马童道:“陛下研究军情,你先下去听候吩咐!”吕马童活的挺自卑,感觉以一个士兵的身份参加这种国务卿高级会晤有点扯淡,正有点尴尬,听王贲这么一说得救似地就要告退。 王竹招了招手:“不必,吕将军是个重情重义的血性汉子,既然舍不得杀虞姬,难道会伤害朕,朕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朕的棉袍,他这会儿就冻死了!” 吕马童还穿着皇帝的披风呢,闻言又是一阵激动,眼前一片模糊! 竹道:“留下来听听也好,你不是想做将军吗?朕给你机会!” 吕马童像个受惯了后娘虐待的孩子一下子见到亲娘一样哭拜在地上涕泪横流:“陛下如此对我,让吕马童如何报答!” “你多杀几个匈奴兵就当是报答了!”王竹大大咧咧的说。 其实什么重情重义的话都是扯淡王竹之所以信任吕马童是因为他根本就知道吕马童背叛过项羽。而且一个楚国人做了秦军的降将,这人还是项羽的同学,这比击败项羽几十万大军还能打击楚军的士气。 王竹把王熬让到左手席:“先生到底怎样破敌?” 第八章拖延 这是个冷风如刀的夜晚。( 室外,寒风嗖嗖,吹瘦了山,吹浅了河,吹枯了大地,吹乱了凉冰冰的月光,吹皱了秦军猎猎的旌旗。 气温降到泼水成冰的地步,大草原上的冷空气毫无遮拦的肆虐着城内的一切。地上起了一层白霜,水分都被风魔吸干,拔开手指宽的裂痕。强壮的战士倒提着长矛死命戳下去,结果只是胳膊被震得麻,地上却连个白点也没有。 王熬指着室外:“这呜咽的寒风就是破敌的法宝!” 王竹咽了口唾沫,眼巴巴的看着王熬:“先生的意思,朕不太明白!” 你要是明白了我还怎么混! 大家都明白我傻乎乎的顶风冒雪大老远跑来干什么? 王熬对王竹的低智商很满意:“匈奴人惯用骑兵作战,来势汹汹一往无前毁门夺寨所向睥睨,我们就从马儿的身上做” 王竹傻乎乎的顺着王熬的思路问道:“怎么做?” “陛下,眼下门外数九寒天冰雪齐封滴水成冰,北地城外的护城河已经结上了坚冰,臣请求陛下派人凿穿护城河,连夜取水,灌溉东南西北四门至少十里,水深两寸,应该差不多。” 王贲道;“那不是一下子都结冰了。” “不错!”王熬道;“就是让他结冰,结了冰我们才好做” 王竹一拍大腿:“先生的意思是匈奴兵在冰面上没办法展开骑兵冲锋,可是我们不也一样” 王熬摆手打断王竹:“这个办法只在于拖延时间,我自有办法让冒顿不战而退!” 王竹对王熬的本事深信不疑,大喜道;“就是说我们不用出兵!” 王熬道;“出兵还是要的,不过,不用出去太多,几千人马足矣。” 王贲道;“可是我们的骑兵也无法再坚硬的冰面上作战。”王熬笑道:“北方的胡人只知道他们骑兵纵横,天下无敌,而战车笨重不足匹敌,岂不知笨重的战车有它的弊端也有它的好处,比如在冰面上就比马儿稳当的多了。战马儿跑在冰面上,马蹄虚浮不稳,没办法控制方向,再怎么精良的骑手,也会变的捉襟见肘黔驴技穷无计可施一筹莫展任我宰割。” 王竹皱了一下眉头,眼中精光暴射:“可是这样也只能抵挡一时,大不了冒顿只围城而不进攻,等到明年来春冰雪消融,我军还是要吃亏。” 王熬仰天笑道:“陛下多虑了,用不了等到来春,一月之内,必定让匈奴大军卷旗而归!”王竹纳闷,还想再问问,一看王熬根本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强,诸葛亮不也是这德行吗?一定要给一些自由挥的空间。 不会忽悠我吧? 王竹也有些怀疑。 应该不会,王熬是忠臣! 不会是假的吧? 应该不会,王贲不会认错人的。保险起见,明天让李信再来万一 李信看过之后,斩钉截铁的说:“没错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得。”王竹这才彻底的放心了。昨天夜里,王竹动了八万人马在城外凿冰、取水、灌溉,不到天明四门全都结上了一层厚冰。 冬季里衰微的红日初升,红光照射在冰面上,反射出一片片橘黄色的光线,很柔和。从城头居高临下的看下去,城外俨然就是一片冰原,像南极一样的光景。寒风吹过冰面,把本来就很低的气温,又降低了不少,王竹心里高兴,身上却一直在打哆嗦。 王熬缕着胡须满意的点头,弯了弯腰:“陛下,臣要的三千乘战车,和八十辆弩箭战车都准备好了吗?” 王竹背着手郑重的点头:“按照先生的吩咐,每门四百辆战车,二十辆弩炮车,集结完毕,随时候命。” 就在两人对话的当口,远处地平线上,突然闪出一条纵横几十里的灰色飘带。飘带像张牙舞爪蜿蜒起伏的怒龙狂蟒一样越来越近。伴随着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嘶鸣声。 “匈奴兵来了匈奴兵来了”众将纷纷戟指喊叫。 冒顿憋着一肚子气来到城下,一心想把王竹碎尸万段跺成肉馅包成包子扔进狗窝里喂他心爱的牧羊犬。 方才快的奔袭中,他心里还在想,这次老子再也不会上当了,任凭你怎么花言巧语,一天之内我也要拿下这座城池。 可是等他一马当先来到城外十里,登时傻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冰原,红日下,冰原上闪耀着绿色蓝色和红色的光带,眼前常出现五彩缤纷的迷宫一样的琼楼仙阁,水平的冰面,像挂在胸前的玉石项链一样滑溜。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冒顿差点喊叫出来。 左贤王在后面压阵,见大军突然停下来,提马上来询问,一看这情形,气愤的说;“***魔鬼秦人,真是狡诈,这一定又是他们的诡计,王子,我们冲过去,把狗皇帝碎尸万段。”冒顿心想,既然来到这里还能无缘无故的撤军吗,怎么也要走一遭,要不太丢人了。 “擂鼓,出击!”冒顿喜怒不行于色,阴沉着脸下令。 “咚咚咚咚”急促充满杀伐的战鼓声起,匈奴骑兵冲上冰面,总体上来说没有方队,稀稀拉拉的,前面二十排都是强弓硬努的控弦战士,后面清一色手持弯刀的轻骑兵,身穿革甲的少数重骑兵还在远处,迤逦前行,同中军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做是防止敌人抄后路。这是匈奴人在荒原上长期跟饿狼作斗争后所产生的心理障碍,狡猾的狼最喜欢趁着他们河水的时候从身后猛扑上来,人听到动静急忙回头,就被一口咬断喉管。 所以他们害怕有人抄后路。 “呜呜呜呜”匈奴兵抵达城下,小心翼翼的站在滑溜的冰面上。凄厉的草原号角带着杀气冲入城内秦兵的耳朵里。 城头下黑压压的,漫天席地,都是匈奴铁骑。他们仿佛站在一条结冰的河面上。 左贤王余怒未息,提马上前,马蹄一阵不稳,他差点栽下去:“秦人秦人皇帝给我听着,王子说了,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出来投降,过了一炷香后,大军可就要攻城了。那时,我们杀入城内,可就要屠城了。” 王竹带着绿色的钢盔从城头上探出个头,举起一只手胆怯的说:“等一下,等朕考虑一下。”回头对王熬说:“先生,出击吧。”王熬向城下看了看:“在等一等。” 王贲道:“先生是要等他三通鼓响,锐气衰落。” 王熬捻着胡须笑道:“这一招对付中原的将军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了,可是对付匈奴人兴许还能管用。” 王竹心想也是,外国人不懂中原的历史,匈奴人大部分都不识字。 像左贤王那样的跟白痴一样。 左贤王又来到城下,鼻孔向天,翻着白眼,扯着破锣嗓子狂妄的叫唤:“香已经烧了一半了,你们到底想好了没有。” 王竹又把带着绿帽子的脑袋探出来:“还没有,请王子在给些时间。” 冒顿心想,在这冰面上作战横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还是不能贸贸然的进攻,就点了点头。 一炷香烧完,左贤王勃然大怒,手臂高高举起,狂吼道:“擂鼓” 密集的鼓声像死神的催命符一声声敲在秦军将士的心头上。心像鼓皮一样震颤着。可是,每当他们看到从容不迫的皇帝,身上就立即燃起冲天的火焰。陛下都不怕,我怕什么! 就在这搅动昏天黑地的战鼓声中,冒顿隆重登场,眯缝着眼睛,指着王竹道;“到底投不投降?” 王竹脸孔揪的跟包子一样,悲声喊道;“冒顿王子你在给些时间,我还有些话要对将士们完了立即投降?” 冒顿知道他在拖延时间,可这么短的时间里难道还会有援兵来?! “再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不能再拖了。” “朕这里谢过王子了!”王竹声音颤颤的充分表现出了一个即将亡国的君主的胆怯与懦弱,其演技已经大大过以前,又向奥斯卡的大门踏进了一步。 那声音给冒顿平添了几份信心。 王竹作出哭天抹泪的样子,对王熬和众将说:“下一步怎么办?” 王熬道:“请王陵、靳强、秦矮、秦射四位将军各带一百乘战车分成四队,排列城内,随时准备出击。郦食其将军,带二十辆弩炮车随后而出,不分青红皂白,向匈奴阵营射箭,扰乱他们的阵势。城头上弓弩手准备配合作战!” 王竹叹道:“可惜,轰天雷用完了,不然可以炸死这帮龟孙子。” “轰天雷!”王熬不解。 王竹笑道;“说来话长,有时间朕再和先生详细谈谈,现在先解决了冒顿再说。” 王熬道:“匈奴战士随便找个人出来都是箭、骑、射样样皆能的野战高手,战术是出奇制胜治敌,来去如风,进攻时比我们秦人凶猛,逃跑时又比我们跑得快,差不多可以一边睡觉,一边策马行军。可是他么也有弱点,就是不太懂得攻城,像冒顿这次放弃野战,大怒之下率兵攻城,本来已经是兵家大忌,而且冒险在冰面上跑马,更加是凶险,一会儿陛下在设法拖延片刻,匈奴人士气必然低落,我军战车兵弓箭手匈奴人就算不会大败,也必定会快的从城下撤离。占不到便宜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呜呜呜呜”号角声再起,似乎夹杂着愤怒。可能吹号的战士心里有气所致!怎么还不打,磨蹭什么呢? 匈奴战士头顶都要冒烟,怒火在胸膛里呼拉拉的狂烧,一阵战鼓雷鸣,两翼的匈奴士兵洪水吞没农田一般向前推进三十步。 左贤王暴脾气又上来了,哇哇怪叫着来到城下:“狗皇帝,时间到了,你到底要不要投降!”匈奴战士都在身后振臂高呼:“投降,投降,投降,投降。”整片空地上十几万粗犷的叫声同时呼应,城池都在摇晃颤抖,声势骇人。 王竹又一脸悲痛的出来委曲求全了:“王子不要动怒,朕不是不想出去投降,而是正在为王子选取礼物,王子请稍等!” 某个子曾经曰过:“当官不打送礼的!” 匈奴人穷,冒顿身为王子,也没怎么见过中原的好东西,两撇胡须微微上翘,倨傲的说:“你给本王子送什么礼物,还是进了城再”王竹急的满头汗:“王子要是带兵进城,怕是会吓着这件礼物,请王子再给我一柱香的时间,马上带到。”左贤王咬牙,马鞭戟指城头,恶狠狠道;“狗贼拖延时间一定是有阴谋了。”冒顿冷笑道;“你到底送给本王子什么东西!” “来了,来了,王子你一看就清楚了!” 虞姬款款走上城头。身上穿着白色的狐裘,粉嫩的脸被寒风吹的红扑扑,娇俏的小嘴中呼呼地吐出白气。士兵们都对她很客气,像侍奉皇后娘娘一样。 所以虞姬仿佛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 她来到王竹身边,轻轻一福:“陛下,找我来有事!” 王竹回头一看,登时苦笑,拉着虞姬转个身子,无奈的说:“请你来帮个忙,朕也是实在没法子了。” 虞姬忽闪着大眼睛,长长地睫毛里都带着疑惑:“陛下找我帮忙?你们在打仗,我能帮的上什么忙?我,我只是个累赘!”虞姬的表情忽然变得幽幽怨怨的,应该是想起了项羽。 王竹差点脱口而出,那狗东西,你还想他干什么,没心肝的。 王竹怜惜的握了一下虞姬春葱般白皙柔嫩的纤手,虞姬全身一抖,警惕的抽回去:“陛下找我有事。” 王熬咳嗽了一声。 王竹如遭电击,回过神来;“有事,有事,朕没法子了,你是江南第一美人,朕是想让你去诱惑一下匈奴王子” 虞姬的脸盘一下子煞白,气的红唇都在颤动:“陛下要把我送给匈奴人!” 王竹心里说,那我那舍得。 “你只要站在城墙边给冒顿看上一眼,让他想入非非就可以了,倒是不用去匈奴。”王竹满脸堆笑。 “果然是昏君”虞姬悲戚的说:“你视我虞姬为迎来送往倚门卖笑的女子不成!” 王竹嘴角肌肉**了一下,可怜巴巴的说:“朕是昏君,死不足惜,可城内的数万百姓是无辜的,你不帮忙的话,百姓可要遭殃了。” “陛下能否放我回楚国去。”虞姬提条件。 王竹信口雌黄:“等你办完了这差事,立即通知项羽派人来接你。”虞姬环顾众将:“陛下的话诸位大人都听到了,君无戏言,但请诸位大人,给小女子作证。” 城下的战鼓声又起!!王竹站在城头对冒顿喊:“王子,请过目!” 虞姬钗颤动,气冲脑门,真想给王竹两个大嘴巴。她这一生可还没受过这种侮辱呢。王竹一个劲的在心里说,我也是不得已呀,人在矮檐下岂能不低头。 一道神采射入冒顿的眼中。 虞姬靓丽冷艳的身姿出现在城墙后箭垛边,匈奴军中忽然爆出一阵唏嘘:“太美了” 左贤王大笑道:“王子,这是长生天赐给大匈奴的仙女,待我帅兵攻入城内,献给王子。”冒顿双目闪光,对王竹喊道:“把她送出城来,你和她一起出来投降!” 王竹在虞姬身后说道:“就说你要收拾东西,请他稍等片刻!” 虞姬冷冷的说:“小女子要收拾一下细软,请王子少待片刻。” 冒顿这时候也不太冷静了:“好,美人,本王子就在等你一刻。”王竹心想,你***在外面等死吧。 虞姬转过身,不看王竹,只冷冷的说:“送我出” 王竹心疼的说:“冻坏了点,把虞姬娘娘送回房里去,派人保护,对了,给他炖一盅燕窝” 虞姬不领情,阴沉着脸说:“多谢陛下恩德,小女子告退了。”说完下城。 王竹知道她生气,苦笑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王熬。 王熬满含深意的点头:“假如陛下真的把这女子献给冒顿,臣可以保证,冒顿死定了,也许连大匈奴的命运都断送在此女子身上!”王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想用连环计!王竹踌躇半天就是舍不得:“先先生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王熬知道王竹不肯,也不勉强,叹息道:“文章还要从这个女子身上下手,不过复杂一点,走点弯路。” 王竹一听不用把虞姬mm给交出去高兴地什么似地:“先生到底要怎么做!” 王熬阴笑了一声;“一会儿,陛下就在城头对冒顿这样说” 半个时辰过后,冒顿已经等不及了,火急火燎的在城外喊:“怎么还不出来,难道是戏耍我们不成!”王竹诚惶诚恐的说:“那里那里,不过,朕有些疑虑,没法子处理。那个女子我是献给匈奴大单于的,现在交到王子的手上似乎于理不合,万一王子要是坏了大单于的女人岂不是罪过” 冒顿登时傻眼,厉声道:“你刚刚明明说是献给本王子的,关大单于什么事?” 王竹道:“外面风大,王子一定是听错了,朕说的是王上,就是大单于的意思,不是王子,不过假如王子一定要此女,朕也没有办法,就交给王子算了!” 冒顿恼羞成怒,脱口而出:“本来就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抢去!” 王熬在城内冷笑:“好了,要的就是这句话!可以出击了。” 第九章用间 “轰轰轰”正在冒顿狂怒之际,北地城城门大开,城内战车蜂拥而出,见人就杀,分成四股往四面八方袭pm) 左等右等中消弭了士气的匈奴兵正忙于欣赏美人,突然遭此大变,难于应付,处在前排的战士被强横的战车冲击,四散奔逃哭声震天,压死的砍死的数以百计,后面的战士催动战马迎战,可是因为冰面太滑,又事出突然,战马闷哼不断四蹄软跪失控,轰隆隆的倒地一片,阵势顿时大乱。 四路战车兵车轮滚滚,马蹄轰隆,带着血雾血腥直往门户洞开的匈奴兵阵营杀去。王贲在城头一声令下,登时箭矢如雨而。郦食其带着二十辆可移动的弩炮车布列于护城河对岸,依次排开,也不用瞄准,对准匈奴军中军开始放箭,主要是为了制造混乱,强劲有力射程过普通弓箭几十倍的弩炮,把一匹匹战马,一个个士兵撕的粉碎,胃肠狼籍,鲜血狂飙,头颅腾空,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冒顿知道已经中计,匈奴人的悍勇立即向外爆,喊破了喉咙,拔出佩刀:“杀,给我杀!”可是没有马镫的骑兵在冰面上根本无法控制方向,想追击迎敌都做不到,反而三匹健马拖拉的战车成了所向睥睨的利器,把过于密集且失去灵动的骑兵撞的东倒西歪死伤一片如入无人之境。 匈奴兵队形全无,散落奔逃。 冒顿在砍杀了一辆战车后,当机立断,命令自己的黑鹰战旗,向后移动,带着所有的匈奴战士逃跑而去。 王陵等人的四路战车部队,仗着自己在冰面上的稳当,冲出去五里之外,打杀一阵,斩获敌无数,便知趣的退回来。 不能再追了,再追就要倒霉了。 冒顿失去战机,也不敢停留,垂头丧气的帅兵返回大营,想办法去了。 “哈哈哈哈”王竹回到城内扔掉头盔大笑不止:“先生神机妙算,冒顿果然铩羽而去。”王熬正色道;“还不算,这只是开始,要想击败冒顿,还要在做些事情。”王竹想起来了,王熬说还有别的妙计,他一下子来了精神:“还有什么计策,先生这次可以说了吧。” 王熬看着王竹,觉得这个皇帝朝气蓬勃,敢说敢干,又不会随便对下属产生疑心,度量也很大,是个只得辅佐的,和传说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放心的说:“臣的老师慰缭,以一招‘不惜重金,离间大臣’的计策,帮助始皇帝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万里土地,今日,我们不妨在用着离间之计,除掉冒顿。” 王竹心想‘离间计’的确是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费钱呀!! “离间谁?” 王熬道:“冒顿父子。陛下还记得方才臣让您在城头上喊的话吗?据臣所知,王子冒顿是匈奴大单于头曼长子,两人一向不和” 王熬笑了笑,欲言又止! 王竹干笑道:“先生不用忌讳,不就是废长立幼吗?那是取乱之道,父皇当年做错了,假如立兄长扶苏为帝,天下也许不会乱成今天这个样子。”说完,心里流汗,秦始皇本来就是传位给扶苏的,希望王熬不要揭穿。 王熬心里一阵佩服,皇帝也算是够坦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昏君呢?“匈奴单于头曼是个粗犷人物,前妻生子冒顿,后妻阿曼尼,又生一个幼子哈拉。爱后妻兼疼爱幼子是老年人的特有感情,头曼因此打算把酋长的位置传给幼子,所以处处的为难冒顿,冒顿偏偏又是个精明强悍的人,所以,头曼对他很不放心父子已经事成水火” “臣打算派人去匈奴王庭散布谣言,就说大秦皇帝把自己的妃子献给大单于现在已经送入了冒顿的营寨,又说,冒顿打算攻下北地郡后自立为王和大单于平起平坐 头曼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那里会想的了这么多,一定会派使者向冒顿索要美人,冒顿交不出虞姬,头曼肯定怀疑其中有鬼,再加上阿曼尼在枕边煽风点火,冒顿就算不死,也肯定要被没收兵权,到那时,他是非退兵不可的” 王竹道;“主意是不错,只是谁去散布谣言!” 王贲动了动嘴唇没说话! 王熬大笑道;“想必王将军已经猜到了,没错” 王竹稀里糊涂:“怎么回事?” 王贲道;”陛下应该知道张仪这个人!“王竹大声道;“当然知道”要是连他都不知道,岂不是真的变成了白痴。 王贲道;“张仪当秦国丞相的时候,为秦王献上的治国纲领是‘连横合纵’要实现这个战略,就必须要有消息,所以,张仪在他为相的这些年里,把秦国的奸细布置到了包括匈奴在内的所有大秦占领或已知的土地上去。这些奸细除了负责收集消息之外,还要负责散播谣言。像赵国的廉颇、李牧都是死在了这种间谍组织之下的。” 秦国的特务网是当时最为强大的。 很多名将都死在了这种无孔不入的特务网络之下。 继张仪而起的范睢,要实行他全新的外交政策‘远交近攻’更加需要这种特务网络,所以范睢不遗余力的加以完善,耗费无数的金钱。到了慰缭的时代用‘离间君臣’更加需要散布谣言,秦国的特务机关第三次大规模的完善。其组织程序和队伍人数都在不停地先进和壮大中。 比美国的中央情报局也毫不逊色。 慰缭是王熬的老师。 张仪之后是范睢,范睢之后掌握这个庞大特务组织的人应该是慰缭师徒。 王熬手中有一张辐射全国的特务网。 王竹的脑中突然充满了无数的点和线。 这些点和线密密的交织在一起,形成了笼罩大地的蜘蛛网。 现在这张网要复活了,织网的蜘蛛要出来捉虫子了。 王熬要捉的第一只虫子就是冒顿。 未来的几天里,北地城上空一直是愁云惨雾北风呼啸,城外的冰雪越冻越结实。冒顿派人来看过好几次,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竹封王熬为太尉全权负责秦朝军务。 王熬有了官职,立即把以前的特务网络拿到桌面上。 这个网络就像个金字塔,最上面负责的就是王熬和皇帝,下面从京城开始一层层的向下辐射,每一层都有一个主要的负责人,下面还有几个小的负责人。这里有暗语、密码、专门的接头人,神秘非常。王竹惊叹,即像狗仔队又像情报局。 范睢在创建组织的时候,对这些人实行了严密的控制,家眷都拘留在咸阳城里,而且给他们的身上刺了字,防备藏匿叛逃。 王熬和慰缭不告而别后,这个特务网一度从秦始皇的视线中消失,特务们拿不到工资都做鸟兽散了,现在王熬想来唤醒这个网络,是需要一些启动资金的。 还好,王竹此刻最不缺的就是钱。 “四万金够不够?”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找国际大流氓,王竹也豁出去了。 王熬撩了一下眼皮不吭声。 也是,养一群这样的人,钱少了肯定不好使。主要因为他们孤身在外,现在兵荒马乱如果藏起来不露面根本找不到。有了钱就不一样了,保管一个个的送上门来。 “十万斤!”王竹心想这次应该够了。 “陛下要是吝惜财宝,臣也无力回天了,臣还是告辞了!”王熬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眼前的皇帝比起秦始皇的气魄来差远了。 王竹吃惊的喊:“这还少?” 王熬苦笑道;“陛下知道当年始皇帝用来收买赵相郭开和齐相后胜用掉了多少钱嘛?” 王竹摇头,他连郭开和后胜是谁都不知道。 王熬咳嗽了一声,意思好像是让陛下坐稳了。 王竹预料到可能是个天文数字,拔着脖子等着。王熬拱了拱手:“眼下蛮夷作乱,天下不安,陛下千万不可吝惜钱财” 王竹一拍脑门,对呀,慰缭师徒是最会花钱的了,慰缭的治国纲领,不就是‘不惜重金,收买重臣,离间君臣吗?’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范睢的远交近攻,张仪的连横合纵,虽说是说客的口才和政治压力在作怪,但说穿了也是靠行贿受贿来维持的,要不怎么和齐国、燕国这些国家搞好关系,让他们看着韩赵魏三国灭亡而置之不理。 秦国的江山有一半是用金子砸出来的。 “郭开身为赵国重臣,先是陷害廉颇而后又献谗言害了李牧,始皇帝在他身上花了百万金” 王竹惊讶的差点中风,喉头里咕咕作响,仿佛是喝水的鸽子。 王竹不理瞠目结舌的王竹,接着说;“秦国大军灭掉赵国之后,转头南下,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占领了临淄。如此顺利,秦国的士兵都有些不敢相信,陛下当然知道是齐国丞相后胜搞的鬼。后胜之所以不遗余力的吃里扒外,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始皇帝几年内送给他的礼物加起来价值过两百万金。” 王竹欲哭无泪呀,这那是打下来的江山,分明是买下来的吗?秦始皇简直就是个房地产开商。他是绝对不会做赔本买卖的,这些钱花在后胜郭开这样的人手上,所获得的是千里万里的土地呀。 “行了王大人,两百万金可是暂时没这么多,随军而来的只有十万金,你先拿去,朕会让公子婴尽快从国库拨款的。” 王熬皱了皱眉,疑惑的说;“看来我大秦国力还算昌盛。” 王竹笑道;“说起来有点惭愧,朕把骊山陵墓的财宝给挖出来了。” 王熬恍然,不但没有像儒生一样唠唠叨叨上政治课反而赞叹道;“社稷是大,人伦是小,陛下能够如此看得开,真是太好了。假如” 王竹现在对王熬言听计从了:“说,有什么话尽管直说,朕一定照办。” 那可太好了!! 王熬兴奋语音颤抖“陛下,把虞姬献给冒顿实在是百利而无一害,此女是把握胜负关键的钥匙,陛下千万不可错失良机呀” 王竹像是一口吞下热鸡蛋,噎的直翻白眼:“这这不见得吧从长计议” 王熬心想,不用从长计议,夜长梦多。还是趁热打铁比较好一点。 “陛下,献出此女好处有三” 王竹懒得听,没精打采的问:“什么好处!” “第一可以离间冒顿父子;第二冒顿有了美人必定没心思作战说不定就此班师;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陛下,此女子是项羽的夫人,项羽知道她流落番邦饱受欺凌,说不定会从燕地、赵地出辽东、代郡、平城去和匈奴人拼命呀!陛下就可以趁此机会收拾关外草莽,重整河山了。”王熬语气有些急。 王竹可为难了,王熬说的话跟万有引力定律一样有道理,可是他却不能接受,虞姬那么善良美丽,王竹怎么忍心让她去匈奴饱受风沙之苦。况且一想起虞姬要去伺候头曼那个五六十岁的老粗,他就受不了了。 “这个朕还是觉得不太好,假如虞姬真的得宠于匈奴单于头曼,一定会劝头曼亲近项羽,她那么恨我,还不挑拨头曼没日没夜的来攻打,这可不好”终于找到了接口,王竹心里轻松了不少。 “陛下,头曼根本不足为虑,只要冒顿失事,头曼就会像只瞎眼的孤狼再也狠不起来了。不用陛下您动手,东胡和大月氏人就把他收拾掉。”王熬说着说着自己就觉得没劲了,王竹根本听不进去。 “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王大人朕累了,想休息一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王熬知道劝不动王竹,他有心理准备,罢了罢了,英雄难过美人关,还是从长计议吧。 王竹见到王熬出去,突然想起了在城楼上答应过虞姬,要通知项羽来接她回去。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王竹倒是想让吕马童去见见虞姬,也好让她知道项羽是多么薄情寡义,自己再从旁边嘘寒问暖的关怀一番,说不定虞姬一时心软就 女人失恋的时候最容易做错事。 秦代的女人一旦做出了事就永远也回不了头了。 王竹想着想着就阴笑出声了。 第十章王庭 匈奴的土地大致分为三块,上谷以东属于左贤王,代郡以西属于右贤王匈奴王庭大致在额尔古纳河以东与东胡接壤的地带移动,称为龙城。 王熬生怕冒顿死不了,决定亲身前往龙城。 快马加鞭,一路奔命,在秦矮、秦射的保护下,王熬很幸运的绕过冒顿,穿越左贤王防地,进入王庭地界。 龙城是整个匈奴人口最密集的所在。 广袤无边的大草原上衰败的枯草正在摇曳,草滩上嵌着一洼洼清亮的湖水,一眼望去那辽阔的旷野就像一张铺展开来的灰色的大地毯。平面上,纵横蜿蜒的河流结了冰,阳光下反射七色的光芒,就像仙女抛下的条条飘带。 乌云压顶北风起,远处隆起的山包,像海面上潮起的万丈波涛,汹涌而至。无数的马牛羊驴、骡、骆驼出现在王熬的视线里。{秦朝那个时候没有驴和骡子,这是匈奴的特有产物}一群群的牧民正在追逐水草,嘹亮的马头琴正在草原上空奏响。他们穿着皮革的衣衫,披着帯毛的皮袄。很多儿童骑着羊拉着弓箭射击飞鸟和田鼠,他们长的稍微大一些,就能射击狐狸和野兔,再大一些就能拉开强弓,披挂铠甲,骑着战马,射人!! 王熬心想,怪不得中原人打不过匈奴人原来他们从小就开办了军校。 这些牧民平时的时候逐水草而居,随意游牧,以射猎飞禽走兽为职业,经年累月每个人都成了百步穿杨的神箭手。中原士兵打不过他们的原因也明显的体现出来了,人家射的一直都是可移动的活靶子,中原兵只是在练兵的校场射一下带红心的靶子,优劣之势一看就明白了。 王熬知道在形势紧急的时刻,匈奴人全民皆兵,单于一声令下,射鸟的弓箭立即可以射人。匈奴人热衷于战争,因为战争可以让他们变的富有起来,他们把战争看做是一种营生,而大单于只是个包工头,包工头拉来了生意,就摊派到各家各户,所有的青壮年欣喜若狂的牵着自己的马匹或骡子抄起胡刀奔赴战场。他们作战有很多的规矩,匈奴人靠这些规矩来激励士气繁衍生息,所有的战士缴获的战利品和俘虏除了一少部分上缴之外,其余的都会自动变为战士的财产和奴仆,所以在打仗时每个人都像淘金一样寻找对手去拼杀,他们看待敌军就像是淘金者看待金矿,又像是强盗看到富商口袋里沉甸甸黄澄澄的金币馋诞欲滴。 没有便宜的事情这些人是绝对不会干的,原因很简单,他们参战的目的就是为了掠夺财富,如果有便宜占就像蝗虫一样聚集到一处进行瓜分,如果战斗失利,队伍立即化整为零,如同云雾消散。中原的军队想要捕捉他们的主力决战并不是容易的事情,人家根本不陪着你玩。撤退中如果谁可以把战友的尸体带回去,那么谁就可以得到这个战友的全部财产,当然这里也包括战友的妻子和儿女,战友家里的老人他们是不负责赡养的,大半会睡了他们的老婆,然后赶走战友的爹娘,告到官府,那些都尉、当户、百夫长、千夫长,也只会报之一笑;“他做的很对,正应该这样。” 因为匈奴人本来就不尊重老人,他们只尊重年轻的战士,人老了要吃年轻人吃剩下的食物。因为年轻的战士可以创造财富,可以为匈奴人繁衍生息。 匈奴人最看重的就是传宗接代这回事,所以他们的婚姻一般都是‘外婚制’就是取别的部落的女人。 别的部落的人也不是傻子,他们也想展壮大,人口也不富裕。 于是,人家不肯把女人嫁过来。 那么好,老子就去抢!! 你抢了我的,我记住你,明天再抢你的,就这么抢来抢去的,导致女人不够用,所以,大单于想了个变通的法子,就是儿子可以娶自己的后母,弟弟要续娶自己的嫂子。这项政策,可能对解决寡妇问题,造成妇女的过度浪费起了一定的作用。 想来,因为连年的战争,寡妇应该是很多的。 正月里,草原朔风呼啸!! 龙城是几千里内最大的物资集散地。 王熬来到的时候正赶上匈奴各部头领聚集龙城祭祀长生天,其实这种祭祀的目的主要是清点牧民和牲畜的数量,类似于人口大普查。这些头领和当户带来了很多的牛马羊的皮毛、弓箭、胡刀、马奶酒还有西域商人的珠宝,秦朝的玉器、丝绸、瓷器、粮食;此外还有交易量最大也最热闹的人易市场,贩卖奴隶本来就是匈奴贵族敛财的重要手段之一。大单于的金顶长春帐外,形成了一个规模不小的集市。 王熬虽然是秦人,可是在这里也并不显眼,王庭周围的中原商人并不在少数,一个个衣饰光鲜,笑容可掬,眼神冒光,也没见匈奴人对他们有多么残暴,相反有的匈奴人对他们还很客气。 王熬骑在高头大马上穿行闹市,两边有烤羊腿的、卖弓箭、抖落丝绸叫卖的,拿刀壮汉聚在一起喝酒聊天的,很是热闹。 “这位秦人老爷,来看看我的奴隶吧,都是上好的货色,如果您想要的话,只要一头羊就可以了您看看怎么样”一个色目人歪着脑袋给王熬鞠了一躬,“啪”一鞭子抽在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身上。 “啊!”叫声很响亮。 “哈哈,我说过了都是很好的货色,您看她的皮肤还很有弹性,牙齿还健全,精神也还有一些,您把她带回去,随便给点什么吃的东西,找条铁链栓好了,放在柴房里,随便什么时候想用,就放出来,我保证她会很听话,我的奴隶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哦,恐怕您还不知道,我是这里信誉最好的商人!”那色目人说着像检查牲口一样,在少女身上捏了一边,末了把她本来不能遮体的上衣拔下来,捏着她的文胸说;“是不是老爷,我没有夸口,这实在是个上好的货色,要不是这批货急于脱手,一头羊,我是不卖的老爷,您到底买不买?”说着他又扳开了那少女小巧的嘴巴,用手中半截铁链半截皮绳充满油渍的鞭子指着里面的牙齿说:“我敢说您要是使用的好,他可以为您服务三五年,考虑考虑吧老爷,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秦矮、秦射那里见过这个,气的脸都紫了,差点扑上去,给***跺了。 王熬知道匈奴的法律,有意杀人并把刀剑拔出刀鞘一尺者判死刑;犯盗窃罪砸碎指骨没收家产,情节严重的也是死刑。没有监禁的刑罚。两兄弟冲过去很可能要坏事。 那女孩大概十六七岁,全身上下被沙漠中的日头晒得棕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充满死灰黯淡,脸上被鞭子抽出一条条的血痕,乱蓬蓬的黑色披肩长上沾着干涸的黑血。双脚的足裸上都有连接着铁链的皮带锁住。一身衣服已经被撕成了布条,全身的肌肤倒有七成露在外面。且不说害不害羞,这鬼天气足可以把她冻死。 女孩全身都紫青硬,深埋着倔强的大眼睛看着王熬,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买了我吧,求你了。 女孩虽然黑黑眼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身材丰腻,并不是中原人士!女孩身边还有一个老者,五十上下,瘦的跟苞米杆子差不多,两眼泪汪汪的,死死的拉着那女孩。离两人更远一些,还有很多的青壮年小伙子和胡人女子,情况和他们差不多,也是带着枷锁满身伤痕,一脸绝望,正有一群人围过来,又是看牙口,又是摸胸脯,像在自家的牲口棚里挑选牲口。已经有人在喊价了:“我出一匹骆驼买十个奴隶” 王熬冷着脸用匈奴话对色目人说:“这个老的我也要了,你白送我吧,他那个样子不会有人买,你还要给他饭吃。” “您真是个生意人,算盘打的精,这样子对我太不公平了,连长生天看了都会生气,您别看他老了,懂得事情可不少,还能下地干活,算得上很好的奴隶。这样好了,再加上一壶马奶酒,您把人带走。”色目人眯缝着眼睛赔笑。 “走吧,走吧,不买了,我们去王庭拜会大单于驾-驾-”说着就打马向前。 秦矮和秦射都急眼了:“大人,买下来吧“ 王熬不理,骑着马就走。 那色目人从后面追上来,赔笑脸:“好了好了,一看您就知道是一位大贵人,我就破个例把他卖给你您只给一头羊可以了,给金子也可以,不过要按市价来折算,秦朝的货币我是不收的,到了西域没人喜欢!” 王熬从怀里掏出比芝麻粒还小的金珠递给他:“够了吧!” “够了,够了!老爷,人是您的了,您爱怎么处理都可以,我是很吃亏的,这个女奴隶我都没碰过一下,只想卖个好价钱,今早一出来就碰上了您这个大贵人,她的胃比麻雀还小,不会浪费您的粮食;她的声音像百灵鸟一样动听,可以让您飘飘欲仙;她的臀部是那么饱满和结实,能令您乐此不疲嘿嘿,老爷您慢走” 王熬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再听下不定要犯杀人罪了。 秦矮、秦射把少女和老人解下来,带走了。临走的时候,怒视色目人冷哼一声!心想,别让我在秦国看到你。 秦矮来的时候,赶着四十辆破旧的马车。王熬把马车的内壁都掏空了,把王竹给的一百双玉璧和金钗项链、饼金全都藏在内壁中和车辕下。 心想,这次也是九死一生,万一遇到强盗别想活了。 没想到运气不错,竟然顺顺利利的到了龙城。秦矮、秦射把那一老一少扶上马车,马车缓缓的向前。太重了,马儿有些拽不动了。 王熬没有直接去拜会头曼大单于,而是出了集市,一直向西,一路跟牧民打听,来到了三十里外的一个牧场。 这里的牧主人是个年轻的匈奴人,王熬挺吃惊,急忙打听:“请问李孝先还在这里放牧吗?”那年轻的匈奴人也吃惊,用流利的汉语说:“你认得家父你是从咸阳来的太好了”年轻人眼中闪烁金字的光芒。 这时候,车里的一老一少突然跳下来拼命地逃跑。 秦射和秦矮不费吹灰之力就给追回来了。少女和老人被放在马背上拖回来,都大声喊叫,说的不是匈奴话,也不是汉语,王熬根本听不懂。 年轻人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两个大月氏人从那里来的?” “他们是大月氏人?”王熬惊讶的说:“从奴隶市场买来的,对了,你的父亲在不在,我是” 年轻人打断了王熬的话:“请到帐篷里说话吧。顺便把两位大月氏的朋友也带来,他们可是很重要的人。” 王熬愕然。 什么跟什么呀? 牧场规模不大,有十几名牧人。帐篷里很暖和也很干净,毡毯和马奶酒都是白色的,到处充满了腥膻的味道。 年轻人突然单膝跪地,行了匈奴礼节:“李德阳参见大人!” 王熬一愣,随即问:“你父亲呢?”年轻人哽咽道:“父亲日夜盼望秦国大人来召他回国,却没想到到死也没有如愿。” 王熬脸色大变,坏了,接头人死了。 “大人不必沮丧,家父临死之时千叮咛万嘱咐,说我们是秦人,日后一定要回到秦国去,那才是我们的归宿。家父还嘱咐,假如有一天秦朝需要我效力,让我一定全力以赴,就像他老人家活着一样。”年轻人一副匈奴人的长相惹起了王熬的怀疑。 “我的母亲是匈奴人,也已经辞世了!我的心是向着秦国的,父亲生前一直这样教导我!”李德阳说的很激动,丝都在颤动。 王熬心想,这次来匈奴本身就是九死一生,冒一次险吧。 “快快请起,请起,李德阳我也不瞒你官是秦国太尉王熬,这次亲自来到匈奴找你父亲有要事商量。” 李德阳正色道:“这个不用大人说,父亲已经跟我交代的清清楚楚大人只说要做什么事情” 这是帐外又传来一阵叫喊。 李德阳浓眉掀动:“大人,这两个大月氏人到底从那里来的?” 王熬说:“市场上买来的。”便把经过说了一遍。 李德阳动容:“我懂得大月氏的语言,听他们的口气,不像是普通人,好像是大月氏的贵族,大人不如把她们找来问问,免得为大秦惹了麻烦。” 秦矮把两人带进来了。那老者一直扯着嗓子嚷嚷,用身体保护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眼光锋利如杀人的刀子,整个人充满了胡人的野性。 李德阳听了一会儿,指着老者,厉声喊了几句,王熬当然还是听不懂。 那老者声色俱厉的回答,比李德阳还横! 王熬奇怪,自己救了他们他们应该感激,怎么像要吃人? 早知道不救你?啥人呀? 李德阳听了老者的话神色凝重,低头沉思了一下,又缓缓的吐出几句话。那老者一一回答,态度却缓和了不少。 两人叽里咕噜的说了有一炷香,李德阳点了点头,对王熬道:“大人,有些麻烦了,这个老者说,他是大月氏的使节,是来觐见匈奴单于的,半路上被龟兹的强盗给打劫了,辗转流落到西域商人的手中,那个少女他说是大月氏国王‘埃塞拜加’的女儿,也就是大月氏的公主!!”够雷人的! “公主怎么会跑到匈奴来,就算是使节出使,也不可能带着公主一起,定是假的。”王熬还没说话,秦矮已经抢着说了。 李德阳道:“这个可不一定了,大月氏的风俗和中原大相径庭,与匈奴也不一样,那里的女子是可以骑马征战的,立下战功后,还能成为将军,所以公主出使也很有可能!” 秦矮嚷道:“那也不对,一个国家的使节团,总会有几千兵马护送吧,怎么可能被强盗打劫了。” 李德阳苦笑道:“将军有所不知,纵横在西域大沙漠中的‘沙盗’非常强悍,他们聚众上万,在西域各国四处袭扰,战斗力强悍而且惯于在沙漠中出行,这些人来自各个民族,都是亡命之徒,西域诸国拿他们没有办法,有的国家的正规军还没有这些强盗人多,只有大月氏够强大可以收拾他们,这些人为了报复就经常伏击大月氏派出去的商队和使节团,大月氏吃亏也不是一次了,派兵去围剿,这些人就一头钻进沙漠里去,埃塞拜加根本没辙。” 王熬目光深深地注视老者,老者被秦矮给绑了双手,惊恐的双目中透出一种难以隐藏的贵气,忽然说:“快,松绑。” 这可真是奇货呀! 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差点把王熬给砸蒙了。 一定要把这两人弄到大秦去 “我可以送你们回国,你们的公主,我也可以像侍奉公主一样的侍奉,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们要等上一段时间” 王熬和李德阳筹划了一夜,对这个混血儿小伙子的干练和果断十分欣赏,心里赞叹不已。第二天两人按照计划分头行动。 王熬带着两双洁白无瑕的玉璧和一万金以中国商人的名义去见匈奴左将军‘呼衍都兰’。李德阳告诉他这是匈奴最贪财的酷吏。 呼衍都兰开始不愿意见,看了王熬的礼物后,立即换了一张笑脸,亲自出去把王熬迎进了帐篷,亲热的就像久别重逢的好友。 王熬说明了来意:“只想见一面大单于的阙氏,献上一些大秦的特产,以便日后通商方便。”都兰心中一动,又拉下脸:“你都带了什么特产!”王熬那能不知道他的心意,连忙道:“有些金玉饰听说将军家里也有几位貌美的夫人,在下也准备了一份” “哈哈好说,好说,明天我带你去见阙氏!”匈奴人没有汉人这么繁杂的礼数,不然王熬非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第二天他就由都兰引荐见到了冒顿的那位后母,头曼的阙氏来自北海{贝加尔湖}车臣部落的冰天雪地里的黄美人阿曼尼。 俄罗斯的。 都兰头天已经给阿曼尼说了四五车好话了,并且夸赞王熬多么多么富有,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金子做的,十根手指头上带了足有五十个蓝宝石戒指。 阿曼尼当然知道他夸张。可是这是个虚荣头顶的女人,平生最喜欢金子,当然不会放过财的机会,于是很高兴的接见了王熬。 王熬先献上了五万斤珠宝和五双玉璧给她。看的阿曼尼的碧眼冒金光,笑的合不拢嘴。 “哦,这怎么好意思,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 王熬道:“也没有什么要求,只是来龙城的路上看到听到大匈奴军队一路势如破竹攻陷了秦国的四十几座城池,连秦王的皇后都给俘虏了,大秦皇帝已经向王子冒顿献上降书,想来秦国灭亡在即,他日大匈奴入主中原,臣想讨个一官半职来做。” 这话像一盆凉水从阿曼尼的头顶浇下来,手上的金叉当得一声扔出去,冷冷的问:“你说大秦皇帝投降了冒顿!”王熬急忙站起来:“没错,我有一个同乡叫做叔孙通是大秦皇帝的宰相,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他人还在王子的营寨中,绝对错不了,他还说,王子准备定都关中,真是可喜可贺呀” 王熬装傻充愣的一顿祝贺,把阿曼尼气的差点休克:“冒顿这个野种,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看来他打定主意要和自己的父亲为敌了,那么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商人” “在”王熬恭敬地说。 “假如你把方才对我说的话去给大单于说上一遍,我保证你永远都是我们匈奴人的贵宾。”阿曼尼笑的不阴不阳。 王熬道:“这是当然,臣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大单于道喜的。” 道喜?这是给大单于心窝子里捅刀子? 喜从何来呀? 第十一章大单于 大单于头曼每天清晨的时候,都会在美丽侍女的陪伴下走出营地去拜初升的太阳;傍晚去拜初升的月亮。( 这是必须的。 头曼正在拜月,虔诚的说:“愿伟大的长生天永远光照我大匈奴。” 阿曼尼乘马气冲冲的跑过来,身后还跟着王熬和左将军呼衍都兰。 阿曼尼就在头曼的面前跪下来很委屈的说:“大单于,你的逆子要造反了,你管不管。”头曼刚好完成了仪式,对他的话很费解:“哈哈,我的美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的儿子不听从你的管教,让你生气了吗?” 阿曼尼生气的说:“您难道只有一个儿子吗?您忘了那个手握重兵的儿子吗?”头曼明白过来了,粗声粗气的说:“他还在千里之外,怎么惹你生气了?”说着就从地上站起来,抖一抖身上雪亮的羊皮袍子。 阿曼尼也跟着站起来,从左面扶着头曼,嗲声嗲气的说:“大单于刚才我接见了一位秦国的商人,他对我说,您的儿子冒顿已经攻入了秦境,并且俘获了秦国的皇后,就连秦国的皇帝都向他投降了,冒顿还对外界宣称要把王庭迁到秦国的关这些事情您都知道吗?” 头曼的脚步一顿,震惊道:“长生天可以作证,我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得到。”阿曼尼眼中射出厉芒,恶狠狠的说:“这已经很明显了,大单于,你的儿子要造反自立了,您可要小心一点。” 头曼虽然宠幸后妻和小儿子,可冒顿毕竟也是骨肉,脸色一沉:“消息可靠吗?你可不要听信别人的谗言,秦国人最爱说谎,就像狡猾的兔子。” 阿曼尼道;“这我就不敢肯定了,您可以把那个商人找来问问,不是有这么句话吗?空**来风,未必无因。” 头曼点了点头,挺着大肚子说道;“让他过来,我要听他” 阿曼尼冲着都兰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引着王熬进了大帐。 大单于的金顶长春帐内一片珠光宝气,脚下铺着来自西域的红色名贵地毯,地毯的尽头是一张蒙着白色虎皮的宝座。红毯两旁站着一排妙龄的侍女,有黑的黄的,每个都长的俊俏标志,身材窈窕、姿容不凡。侍女的头上戴着珍珠玛瑙的来自大秦和西域的饰,晃动一下,叮咚作响。 头曼接过侍女递上来的毛巾,净了一下手,对下面跪着的王熬说道;“你就是秦国来的商人,你很富有是吧?你来见我有没有带礼物?” 王熬一听,这不是公开索贿吗?怪不得都兰和阿曼尼都这样**和贪婪,原来是上梁不正的缘故。 “小人已经为大单于准备了两万金黄金,过一会儿就送过来,还望大单于笑纳!”头曼一听就高兴了,簸箕一样的大嘴从腮帮子一直咧到后脑勺,大声笑道:“抬起头来,真是个豪爽的商人,我们匈奴人最喜欢和豪爽的人交朋友了。” 王熬心里纳闷,你们匈奴人到底是喜欢和豪爽的人交朋友啊,还是喜欢和金子交朋友? 头曼长的真叫一个凶恶,也难为了阿曼尼这么如花似玉的洋妞受得了他。满脸像钢针一样的黑胡须,皮肤粗糙像磨刀石,脸上布满了类似茧子一样的疙瘩,眼睛瞪圆了像庙里的夜叉,打远一看,像一头拨了毛的狮子蹲踞在那里。 饶是王熬见多识广,也吓出一身冷汗。 “你在中原都看到了什么,说出来听听?” 王熬装糊涂:“大单于想听什么,小人在外面听到的消息可多着呢!您是不是想听中原大乱的事情。” 头曼生气的叫道:“我不想听那些事情,我想听关于我们匈奴人的事情。” 王熬趴在地上说:“启禀大单于,小人都是听同乡叔孙通说的,他说,秦国的皇帝派他去向王子献上了降书,还把自己的皇后也献给了大单于,那王后现在就在王子的军队里。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头曼一听“皇后”立即两眼放光,冷笑着说:“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真的。”小人不敢欺骗大单于。 头曼脸上横肉乱蹦,拍案而起:“你一定是骗我的,怎么我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这个时候可不能松口,一定要装下去。 王熬全身哆嗦道;“小人说的句句是实话,不敢欺骗单于。” 阿曼尼趁机道;“大单于要是不相信这个商人的话那也简单,你可以派人去王子那里调查一下,顺便把秦国的皇后带回来。”说完狠狠的白了头曼一眼。 头曼眼中又闪亮光:“也好,呼衍都兰你去传我的旨意,让冒顿把秦国的皇后送到王庭来,顺便问问他军中有没有一个叫做叔孙通的人。” 呼衍都兰是个贪财好色而且权谋很深的人,战功没有多少,做人最爱投机,平时很喜欢逢迎阿曼尼,头曼派他去军前调查,可是正好对了阿曼尼的心思。 阿曼尼说:“都兰,你可要问清楚了,最好把大单于的皇后给带回来。”话里酸味纵横。都兰连连点头;“是是,我一定问清楚了。” 头曼哈哈大笑:“阿曼尼,不要生气,秦朝的皇后在怎么美丽,也不可能夺去你的风采,在我的心中你像中天的太阳一样耀眼。” 王熬趁机说:“没错,大单于的阙氏是世上最漂亮的,大单于的王子冒顿是世上最勇猛的,冒顿王子,就快把王庭迁到中原去了,大单于您可真有福气。”阿曼尼阴阳怪气的说;“王庭迁到中原去了,大单于可不一定去得了,坐在中原王庭内的还不知道是那个单于呢。” 冒顿气的胡须颤抖,哇哇怪叫;“都兰,你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到前方那个逆子到底干了些什么。” 阿曼尼说:“还不能去,万一王子真的得到了秦朝的皇后和关中的土地,不服从大单于的命令怎么办?” “他敢?”头曼勃然大怒。 阿曼尼说;“连长生天也看不透人心,大单于怎么知道他不敢?”头曼生气说;“听你的该怎么办?” “依我看,可以让都兰接替冒顿在前线指挥,让冒顿把秦国的皇后押回来面见大单于。” 头曼也害怕冒顿自立,毕竟他平时对儿子有所亏欠,心里有鬼:“好吧,就按阿曼尼的话做,都兰你明天就启程吧。” 阿曼尼对王熬说;“你也下别忘了把大单于的礼物赶快送过来。” “是,小人知道,小人告退了。” 王熬从头曼的金帐里退出来,立即回到李德阳的牧场,李德阳还没有回来。王熬在帐篷里坐立不安的等了有三个时辰,将近日落时分,才把他盼回来。 王熬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马奶酒在帐篷里踱步子,李德阳撩开帐篷探头进来:“一起都安排妥当了,用不了多长时间,王庭附近千里之内所有人都会知道,冒顿想要自立为王的消息。”王熬放下酒杯,搓着手说;“太好了,明天都兰会离开这里前往军营,我也要赶回北地郡去,不然只怕永远也回不去了。” 李德阳惋惜的说;“可惜,我还不能同大人一道回去,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办完。”王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定要小心,我会禀告陛下为你记功,他日必当侯爵公卿。”李德阳激动道;“我只求为国尽忠,至于封爵的事情,还是日后再说。” 第二天一早,王熬就派人把金银玉器给头曼送去。头曼一看王熬很富有,对他非常客气,把王熬叫去身边,封他为匈奴的千夫长,允许他随意的来往秦地和匈奴。 王熬感激涕零,并说自己这趟出来的时间太长了,要求返回秦国去。 头曼没有半点政治头脑,也不懂得用间,这么好的探子他也不知道利用,只以为秦国的土地已经是他囊中之物,大大咧咧的说:“过不了多长时间,秦国的江山全部变成我们匈奴人的牧场,我一定还会重赏你的” 王熬又给大单于拍了一顿马屁,称大单于长的威武,就像昆仑神山一样;声音洪亮犹如滚动的黄河之水;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王者的霸气。 听得头曼开怀大笑,差点把王熬封为大将军。 中午时分,王熬在牧场中得到消息,都兰已经率领三千轻骑兵去向冒顿索要皇后了。 为了消除大单于的疑心,王熬于第二天起程返回北地。当然也带走了大月氏的公主和使节。 几天之后,冒顿便在军营见到了奉旨而来的都兰。 冒顿纳闷,他来干什么?! 都兰进到帐内,叩见冒顿:“参见王子!” “你来干什么?”冒顿冷冷的问,脸上仿佛带着冰雕的面具。 都兰恭恭敬敬的说:“启禀王子,大单于听说王子带兵势如破竹攻下秦国的很多城池,秦国的皇帝已经向你投降,觉的你已经很累了,要我来前线接替你指挥!” 冒顿悚然动容:“什么?”正在烤火的双手像被灼伤缩了回来,脸上一阵潮红,猛然站起。但愤怒的火焰旋即又像是被一盆冰水所熄灭,缓缓的坐了回去。依然烤火。“ “你回去对大单于说,我要继续指挥战斗,本王子不累。” “这恐怕不合适吧王子,末将可是奉了大单于的旨意来的,你知道在匈奴没有人可以违抗大单于的意思,王子也不行”都兰低着头瞥了一眼冒顿,见冒顿没有生气的意思,跟着说;“大单于的意思是,让王子带着秦朝的皇后一同回去。” “秦朝的皇后?”冒顿吃惊不小:“都兰大人你是不是被草原的冷风吹昏头了,我这里那来的什么皇后?” 都兰脸色一变,阴笑道;“这也是大单于的意思,王子不会是看到那皇后长的貌美,故意不交出来吧。” 冒顿吸了口气,强压制怒火:“大单于是不是误听了谁的谗言,我这里真的没有什么皇后。” 都兰直起腰来,冷冷的说;“末将劝王子还是把人交出去,不然恐怕”冒顿听他语气不善,皱眉道;“到底是谁跟大单于说,秦国皇后在本王子这里?” “是一个商人说的!” 冒顿点点头,眼睛眯成一条线:“商人,商人!!” “这么说王子真的没有见过秦国的皇后了?”都兰眼珠一转:“那么王可是有个叫做叔孙通的降将?” “这个倒是有你怎么知道?”冒顿吓出一身冷汗。 都兰冷哼道;“王子还是尽快交割了兵符,自己去向大单于解释吧。” 冒顿心想,一定又是那个女人在搬弄是非了,看都兰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事情好像很严重,如果不回去,她一定会栽赃我造反!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我的力量还不够强大。 “哈哈,好吧,既然是大单于的主意,本王子就回王庭去述职,这里的事情就交给都兰将军来善后,反正秦人也是嘴边的肉,不能动弹了。” 都兰行了礼,毫不客气的说;“那就多谢王子成全了。” 第十二章赌约 王陵气喘吁吁的来见王竹:“陛下,匈奴兵后撤五十里扎营” 王竹眼一瞪:“难道先看看再说,不要轻举妄动。” 吕马童正在旁边站着:“陛下,让我带兵追上” 王竹摆了摆手:“你先不要管他,我找你还有别的要事。”吕马童心想有什么事情,比退敌更重要。他来找王竹就是希望王竹给他机会立功的。 王竹道;“朕封你为裨将,北地君,你去帮我办一件事?”吕马童激动地差点中风,带着哭音说:“吕马童万死不辞。” 王竹摸着下巴,挤着三角眼,阴笑道:“也没有这么严重,朕只是叫你去见见虞姬。”吕马童道;“也是,来了这么多天还没有见过娘娘,多谢陛下。” “先别忙谢!我问你,你见了虞姬该怎么说。” 吕马童傻乎乎的说:“那能怎么说,我就说来参见娘娘呗!”王竹问道;“娘娘要是问你怎么会来到这里的?” 吕马童愣住了:“我我”王竹叹了口气道;“你就实话实说呗,那有什么?”吕马童道;“虞姬和项羽感情甚好,只怕她不信。”王竹知道他不想去了,连忙道;“别管她信不信,你总要去见一面,过门儿不入,总是不合适的。” 吕马童点了点头,心想,我怎么活人活到这个份上,难受。 王竹挥了挥手:“见过之后,过来跟我说一声就行了。” 吕马童拱了拱手:“臣告退。” 吕马童来到虞姬门外。看到这里防守森严,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犹如铜墙铁壁一般。这是一间四合院,青砖灰瓦,雕梁画栋,很干净。处在整个郡守府的正中央。听说是以前的郡守夫人住的,王竹让他们搬出去给虞姬了。 “劳烦请通报一声,就说吕马童求见!” 门口当兵的认识吕马童,知道他最近总是在皇帝面前晃悠,不敢怠慢立即跑到门口通报。虞姬整日无聊,又思念项羽,没有法子只是和两个丫鬟紫环、玉琅绣花描眉打日子。听到卫兵报告说,吕马童求见,绣花针一下子扎破了手指。激动地想,难道是主公派人来接我了。她顾不上手指流出的血珠冲出门外:“马童,你怎么来了,是不是主公让你来的。” 吕马童一看虞姬面容憔悴,心里苦,的确是项羽让我来的,不过 “吕马童参见娘娘,娘娘一向可好。” “不好,不好,我不好,马童,你快点进来,我有好多话要问你”虞姬完全失去了分寸跑出来一把攥住吕马童的衣服袖子,生怕他跑掉了。 吕马童唯唯诺诺的走了进去。 “马童,是不是主公让你来接我回去,想不到昏君这次倒是信守了诺言,看来我对他有点不好”虞姬嘴角上的笑意迅的扩展到整张俏脸。 吕马童真想扭头走了,吞吞吐吐的说:“是是主公派我来的”吕马童在两步外都能听到虞姬的心跳声;“紫环、玉琅,你们两个死丫头,还等什么,快点收拾东西,对了,我要去谢谢昏君不,陛下。马童,我们什么时候起程。” 吕马童的脸紫的仿佛刚挨了三百个耳光,低着头说:“娘娘,你”虞姬的高度热情碰上了一盆冰水。吕马童的情绪让她感到意外:“马童,想来这几日舟车劳顿你是很累的,要不我们休息几天在启程。” 吕马童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酸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我不是来接你的,我是奉命来杀你的。” 虞姬像是在睡梦中被雷击中,一下子懵了:“马童你开玩笑”吕马童哭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娘娘,你的命真苦!” “马童,谁要杀我,你别说傻话了。”虞姬想不通了。 “是主公让我来杀你的,娘娘,主公觉得你已经不可能离开这里了,与其饱受不如死了干净。”吕马童泣不成声了。 虞姬愣怔了一下,忽然咬紧银牙:“马童,你怨恨主公对不对?你投降了昏君是不是?你是昏君的说客,你说,到底是不是?” 吕马童双手连摆:“娘娘,我说的都是实话,真的。” “我不信,我根本就不信,马童你骗我的,你骗我的,项郎他不会这样对我。”虞姬的娇躯开始战栗,脸色在一分分的转白。 吕马童不知所措,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结结巴巴:“虞姬娘娘,我是您不要太伤心了” 虞姬突然伸手去扶起吕马童,柔声说:“马童,我知道主公他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可以代他问你道歉,可你却不该投降暴秦,那可是我们大楚的死敌,他杀害了我们多少楚人。马童,你一项正直,怎么这次犯了糊涂。你对我说实话,你方才是哄我的,对不对?” 吕马童见虞姬双目失神,精神恍惚,握着他胳膊的玉手一个劲的抖,连忙道:“娘娘,这可让我怎么说,我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那是那是真的。” 虞姬的手突然松开了,冷声冷气冷脸:“马童,你出以后也不要到我这里来了,你的人品很卑微,我不想再见到你。” 吕马童叹了口气,走到门口,转回身,鞠躬:“娘娘,假如用得着我吕马童,派人来说一声就行了,吕某万死不辞。” 吕马童走了,虞姬就像拉直的弹簧一下子松了劲,骤然跌坐在地上。 紫环和玉琅连忙过来扶起,口中唧唧喳喳的骂道;“吕马童一定是疯癫了,要不就是被秦王的金银收买了,她一定是胡乱污蔑主公,娘娘你可千万不要信他的。” 虞姬苦笑道;“不信,我怎么会相信他呢,只是好容易见到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我的心很难受而已。你们先下我要休息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虞姬又喊:“紫环,紫环,跟我出去,我要去见昏君,我要问问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的搞出这么多勾当。”紫环过来劝解:“小姐,还是算了吧,昏君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你总是跟他过不去没好处的,万一” 虞姬不高兴了:“紫环死丫头,你是不是贪图昏君的金银,已经不再和我一条心了。”紫环吓的跪在地上哭道;“小姐,我是担心你的安慰呀!” 虞姬愤恨的说:“我一定要找昏君问清楚,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搞不清楚这件事情,虞姬的心仿佛被掏空,一点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了。 紫环没办法,只能和她一起出门。 吕马童正在王竹这里汇报方才的经过,门外就想起了紫环的吆喝声:“我家小姐要见陛下,你们快点进去通报。 她怎么来了? 吕马童一想不好,万一虞姬看到他在这里肯定要以为是皇帝指使的了。吕马童正想躲避,虞姬这个时候,已经闯进来了。门口的亲兵不是死的,他们只是不敢得罪虞姬。 “吕马童你果然在这里,我没有看错你,你成了昏君的走狗。” “没有娘娘,我不是,你误会了” 王竹拦着吕马童,对虞姬说道:“谁让你进来的,你懂不懂得一点礼数?” “昏君”虞姬戟指王竹,恨恨的说:“你为什么要让吕马童去造谣,你知道吗,这比杀了我还难受,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如此卑劣,让人齿冷。” 王竹苦笑道;“你怎么知道吕马童说的是假话,还有,你口口声声叫朕做昏君,你有没有想过,假如我真的是昏君,你能在我面前大呼小叫吗?”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昏君,想要证明你不是昏君也可以,你把我送回楚地去。”虞姬像个债主一样理直气壮。 吕马童抢着说:“娘娘你不能回去,主公怀疑你失去了贞洁,他要杀你的,你回去了也是死路一条,皇帝是好人,你不如跟他算了” “吕马童,你给我住口!”虞姬气的脸都白了。 “你这个无耻的小人,我当初真是看错了你,小人!” 紫环也放肆的说道:“吕马童你不得好死!”吕马童心里有委屈说不出来,一腔怒火冲着紫环咆哮:“你住嘴!” 越来越不像话了,王竹吼道:“都给我住口,成何体统。虞姬,你不是不相信项羽薄情寡恩吗?我给你出个主意,咱们来试验一下。” “我项郎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随便你怎样试都可以!” “好,我们就来打赌!” “打赌就打赌,只是你不能使诈!” “朕可以对天誓,假如使诈,让赢胡亥被天打五雷轰!” “你怎么赌,假如你输了,送我回项郎身边去。” “假如你输了,就一辈子留在朕的身边,心甘情愿的。” “好”虞姬闭了闭眼睛,心里大概在默默地祈祷。 “吕马童,你立即给项羽写一封信,就说,你找不到下手的机会,想要回他怎么说嘿嘿” 虞姬喊道;“我要看过了才算。” 王竹心想,假如我想在信件上做手脚,你还能拦得住。“随便” 吕马童的信上什么也没写,就只有一句话;“虞姬身边守卫众多,没有机会下手刺杀。” “昏君,你白费心机”虞姬心想,昏君一定会让人假冒项郎的笔记,可是那根本就骗不了我的,我认得他的字。 信件当着虞姬的面交给兵卒送出去了。虞姬这才放心:“陛下已经很多次没有遵守诺言了,这一次可不要那样了。” 王竹心想这次我赢定了:“这一次如果输了,立即送你回楚地去。” 吕马童嚷道;“娘娘你不能回去,回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吕马童。我以后不想再听你说话了!”虞姬冷冷的说。 “娘娘”虞姬不理,拂袖而去。 吕马童正在郁闷,那个送信的又从外面跑进来,跪在王竹面前。王竹阴笑着对吕马童说:“马童,你也不想看着娘娘回到楚国去被害死吧。把那封信改一下!” 吕马童楞道;“怎么改?” 王竹斜着眼道;“你就写上虞姬已经**了”吕马童摇头道;“以项羽的脾气和写不写都一样。”心里补充道:和陛下的名声 王竹坚持:“让你写你就写,你不想看着虞姬无辜去送死吧。”王竹害怕项羽变卦了,要用这话刺激他的蛮性。 吕马童寻思着,这也算善意的谎言,也就照着写了,然后,士兵捧着信出去,骑着快马冲出城门,绝尘而去。 王竹看着吕马童说:“虞姬会不会自杀?”吕马童也正在担心这个:“会的,娘娘可是忠贞不二的烈女子。”王竹用两根手指捋了捋垂到肩头的长,放到鼻尖上闻了一下:“那可怎么办?”吕马童想了一下:“陛下不如送些礼物过去,女子都是水性,可以哄的。”王竹心想也是,从虞姬来了到现在还没有赏赐过什么东西呢? “先让人送一些胭脂水粉和金钗饰,女人最喜欢这些。”王竹拍了拍吕马童的肩膀,表示很欣赏这个主意。 吕马童心想,我成什么人了,大概奸臣就是这么练成的吧。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负责送礼的张喜就满头包回来了:“陛下,虞姬娘娘把东西退回来了,他的丫鬟还把奴才给臭骂了一顿!”看得出张喜也挺窝火的。 “没关系,你在重新挑选一些好东西送过去。”王竹正在看竹简学文化。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张喜硬着头皮又去了一次,过了一会儿慌里慌张的跑回来。 “陛下,不好了,虞姬娘娘大雷霆,把东西都给砸了,说” 王竹笑道;“是不是说让朕死了这条心,就算是死,也不会让朕染指!”张喜惶恐的跪在地上:“陛下,你怎么知道的。” 被抢上山寨的烈女都是这样说的。 这些都是老词,没什么新鲜的。 “你去找一些名家的绣品给娘娘送他会不会给扔出来。” 张喜有点怵,又不敢不去。 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了:“陛下,娘娘说收下了,请陛下以后不要再送了。” 王竹放下竹简,笑道:“女人啊,女人,果然是水性,没有铁板一块的。” 第十三章说服力 王熬回来的时候,城外冰雪初融,王竹正准备用兵。(pm)骑兵、战车兵、步兵、伤兵,总之一切能用的兵将全都准备好了。 可是王熬一句话就给否决了:“对付呼衍都兰,用不着一兵一卒!” 这么神?! 难道你会撒豆成兵,呼风唤雨? 王竹翻白眼的功夫,王熬又开口了。 “臣要的金银是不是已经来了?” 王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苦着脸说:“来了,来了,你尽管拿去用,朕一点都不心疼!” “陛下,臣” “真的不心疼,你拿去用好了” “陛下,臣的意思是!” “不心疼” 这那是不心疼啊!简直要疼死了。 陛下该不会是吓出毛病来了 “臣有办法让都兰退兵,顺便把叔孙通带回来。”王熬哭笑不得。 王竹问道;“是不是需要金子?” “正是,正是!” 就说嘛?大秦的江山有一半是用金子砸出来的。 “计将安出?”王竹拽了一句,觉的还挺恰当。 “请陛下挑个能言善辩的说客!先给都兰先送几万金礼物,然后说陛下要杀叔孙通,让他把叔孙通交出来,都兰贪财如命,相信叔孙通一定可以回来。然后” “好,好,好”王竹听的连连叫好。 “可是派谁去合适?”王熬心里没有人选。主要是他此刻对秦军不太了解。 “郦食其!”王竹不容置疑的说。 既有口才,又懂外语。 郦食其把胸脯拍的山响:“陛下派我去,我肯定办好。我喝死他!” 王竹连忙道:“他要是不请你喝酒呢!” “不会,你扮作客商进去,然后给他送礼,都兰一定会请你,不过匈奴人酒量大,你小心点。”王熬好心提醒。 “王太尉太小看我了,要说别的咱不行,说到喝酒,整个大秦就没对手!” 这次出国参赛,可千万别丢人!王竹挺为他担心。 喝的惯洋酒吗?{马奶酒} 郦食其打扮成客商的样子,口口声声有重要情报禀告匈奴主帅。匈奴士兵按照程序,先把他暴揍了一顿,然后扔到都兰面前。 “将军,参见将军,小人有重要军情禀告!” 都兰这几天爽!接替了冒顿顺便也接收了冒顿抢来的美酒金银和秦人女子。郦食其哎呦哎呦的趴在地上抬起头看到都兰正毛手毛脚的调戏良家妇女,赶忙又把头垂下了。 “你见我有什么事?”都兰很不耐烦的问。 “将军,小人有紧急军情禀告,此事关系重大,请将军屏退左右。”郦食其把一张折叠好的羊皮举过头顶。 都兰爱理不理的从亲兵手中接过羊皮,斜着眼一看,立即站起来,大手一挥:“出去,都给我出去。”顺带连怀里的良家妇女也赶出去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将军可是无功不受禄啊!”都兰也不是傻子,黄澄澄的十万金摆在眼前,那能没点阴谋? “将军,嘿嘿,小人也不瞒你,小人是秦国的皇帝派来的”郦食其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给士兵打肿的有半边脸,挤着眼笑。 都兰早就猜出了七八分,狞笑着说:“秦国的皇帝想要收买我吗?我们匈奴人是不爱钱的。”说着把羊皮叠起来揣进怀里。 不爱钱?郦食其心里流汗,都兰将军脸皮够厚的。 “将军是铁骨铮铮的大英雄,视钱财如粪土,我们怎么敢收买将军。我国陛下只是有一件小事想要将军帮个忙!”“放屁,两国交兵,互为仇敌,本将军杀你们还来不及,怎么会给你们帮忙?” 这点钱还想要我帮忙?哼哼! 都兰可是搞敲诈的行家。 “陛下说了,只要将军可以帮这个小忙,陛下还有一份厚礼献上!”郦食其又把手伸进怀里。 都兰斜着眼看了看,嗓子眼里嗯了一声! 郦食其手上拖着一个黑色的锦盒。都兰隐隐的感到盒子里寒气四溢,冷冽逼人,好奇的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 郦食其伸出左手打开盒盖,突然从里面取出一把寒光闪闪,苍白如镜的匕。 都兰大惊失色,猛然站起,拔出腰间佩刀,正要喊叫,却听郦食其说道:“此乃秦国至宝鱼肠剑!!” “鱼肠剑?这个我知道,好像用来刺杀过国王。”都兰扯着嗓子喊:“来人” 郦食其道;“将军,这把匕是我国至宝,剑刃锋利,削铁如泥,是陛下特地送给将军的礼物,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帐外一窝蜂冲进来大群匈奴兵,都兰挥手道:“出去,出去,没事了,没事了。”匈奴兵面面相觑不知所谓,相互对视一下,唏哩哗啦的退了出去。 “将军请过目!”郦食其把剑放在脚下,然后后退十步。 都兰快步走过来捡起鱼肠剑,冷笑道;“削铁如泥,唬人的吧!”左手轻轻举起匕,向右手的弯刀斩去。“嗤”一声撕金裂帛的轻响,厚背胡刀应声而断。“当”的一声坠落于地。 “宝物,真的是宝物,好,太好了!你们陛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我听听!”都兰拿着鱼肠剑在帐篷里手舞足蹈,这可比十万金还宝贵,等于是多给了他一条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陛下只是想要一个人!”“谁?” 只要不要我老婆,爱谁谁! 再给一万金,要老婆也可以考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靠! “叔孙通!” “叔孙通?” “没错,就是这个可恶的叔孙通!” 都兰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因为王熬曾经提起过。 “这个人很重要吗?大秦的皇帝为什么指明要他?” “只因他是陛下的仇人,他背叛了陛下,而且辱骂陛下,陛下把他恨入骨髓,所以要把他带回去千刀万剐!”郦食其阴狠的说。 “那不如我替陛下把他杀了,省的让他肮脏的血,玷污了陛下圣洁的眼珠!”都兰心里在盘算,会不会是阴谋? 郦食其心想,那老子不是白跑一趟。 “千万可别,叔孙通那老东西,背叛陛下,罪大恶极,陛下每每想起,睡不安枕,食不知味,已经在先皇面前立下重誓,一定要亲手处决此人,假如将军杀了,岂不是跟没杀一样,陛下不解恨是小,失信于先皇百姓才是大事” 都兰心想,秦皇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总要有个交代,叔孙通并不是匈奴人,即使交出去了,大单于也不会知道,更加不会影响军心,都是无所谓的事儿! 利润又这么丰厚! 还是从了吧! “既然如此,你就把他带回来人把上好的马奶酒和酥脆的烤羊腿拿上来” 郦食其心想,果然不出王太尉所料,这人见钱眼开。 郦食其说:“听说匈奴的美人肌肤滑嫩,舞姿诱人,非常的,嘿嘿” “秦朝的大官也有这种雅兴,来人,献歌舞!” 你***,就兴你祸害中国女人,老子就不能玩玩匈奴娘们?! 贪官。 只要是贪钱的官,肯定就离不开酒色。都兰贪钱贪得多,喝酒喝得也凶,女人更加是来者不拒。他对女人的要求只有两点:一女人;二活的。 其余的美丑、老少、民族、高矮、胖瘦一律不问。摁到就上。 郦食其端起马奶酒闻了一下:“好酒!”一饮而尽。 侍女又给斟酒,他又一口干了:“好酒!”一连十几杯。可把都兰高兴坏了,握着郦食其的手感动的说:“想不到秦人中也有这样的英雄好汉!” 郦食其拍桌子火了:“我们秦人的酒量本来就比匈奴人强得多。”牵扯到国际争端了,都兰也急眼了:“你们秦人重文轻武,身体很差,酒量也一定不好。” 郦食其冷笑道:“我们秦人是文武全才,又有学问,又能打仗,酒量也好得很。”都兰瞪圆眼睛:“你要是不服气,我们来比比。” “比就比” 两人推杯换盏,一口一个喝了有四坛子马奶酒。郦食其酩酊大醉,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还好,都兰及时提醒了他。 “你们秦国完了用秦人的话讲内忧外患快亡国了,不如你投降本将军,本将军在大单于面前保举,管保你荣华富贵!” 郦食其翻白眼:“我实话给你说吧陛下已经调集了关中的二十万大军来助阵,将军你绝对进不了北地郡。”“胡说八道,秦国已经没有兵马了,你吓唬老子,你敢对长生天起誓吗?”都兰笑的前仰后合。 老子不认识长生天? 长生天是谁?贵姓? “哈哈哈哈”郦食其比他笑的声音还大:“将军都快死了,还口出狂言,我真的是服了你了。” “啪!”匈奴人的粗鲁性子爆了,都兰站起来揪住郦食其的脖领子:“你敢侮辱我?不怕死吗?” 郦食其冷笑道:“我说的是实话,将军也许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 都兰瞪着眼睛吼道:“我有什么处境?我的处境好的不得了,用不了一个月,我就能进入关中,升官财。” “升官财,哼哼,我看是身败名裂吧。” 都兰怒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把将郦食其扔在地上:“好好的喝酒,为什么要激怒我?”都兰哇哇大叫,像一头狂的黑熊。 郦食其叹息道:“我可是看在你很能喝酒,敬佩你是个英雄好汉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你的,没想到你这人不知好歹,可怜,可怜,一代名将,就要死了!”说着就往外走。 “回来,话没说清楚,你不能走!”都兰拽出鱼肠剑挡在面前。 郦食其一脸不屑,迎着匕走过去:“我先走一步,将军随后跟来。” 都兰愣了一下,突然大笑着收起匕:“你这个秦人真是奇怪,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好吧,好吧,我们坐回去,你我为什么活不成了!” 郦食其大刺刺坐下来,指着都兰道:“要我说也可以,两万金先付!” 都兰这辈子还没被人敲诈过,没想到今儿出了个胆大的:“要是说的有理,别说两万金十万金也没问题?”郦食其道:“你是不是奉了大单于的命令来接替冒顿指挥的?”都兰心说,地球人都知道,用你说。 “废话!” 郦食其道;“这就是了,将军的凶险就在这里,太险了,太险了,简直险到了极点!” “怎么险到了极点?”都兰有点被他唬住了。 郦食其喝了杯酒:“我知道你们匈奴的大王子和小王子争位,你是偏向着小王子的,这次你来替换冒顿,也是阙氏的意思。可你想过没有,将来谁能坐上大单于的宝座还不一定,万一你下错了住,怎么办??” “这跟打仗有什么关系?”都兰冷笑。 “竖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来军前替换,冒顿肯定恨你入骨。本来嘛,到手的军功被你抢走了。我要是冒顿,将来得势一定让你好看。”都兰点头:“这倒是,可大单于的命令也不能违抗!”郦食其道;“所以说你很危险,你再想想,如果你在北地城下打了败仗该怎么办?情形就更危险了。阙氏等着你立功羞臊冒顿,你给她丢脸,她铁定恨你;冒顿等着你出丑,他好东山再起,一定会借机在单于面前中伤你;而大单于为了挽回面子和父子亲情,一定会嘿嘿杀你泄愤。” 都兰后背差点湿透,但仍嘴硬:“我是不会战败的。”郦食其撇了撇嘴:“敢问你比冒顿的武功如何?” 都兰咂嘴:“这个,似乎差点!” 郦食其抚掌道:“那比他的学问好?” 都兰摇头:“冒顿王子是很有才学的,我不认字!” 郦食其又说:“那么在军中的威信和号召力总比冒顿要强点吧。” 都兰差点哭了:“那就更比不了了。” 郦食其也差点哭了:“哥,你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凭什么打胜仗?冒顿在北地城下尚且铩羽而归,你能取胜吗?况且,这一月来,我国陛下,已经从关中调集了大量的士兵和粮草,就算不胜,也不至于落败,顶多是个拖延。将军,你没有粮草,如何拖得起呀” 郦食其心说,你干脆去死算了,这完全是凭着对领土和金子的一腔热情在打仗吗?要不是国内大乱,今儿非灭了你不可! 冷汗已经爬上了都兰的额头,他忽然惊呼道;“坏了,那我不是死定了,这,这个怎么办?” 郦食其伸出一只手:“金子,两万金,兄弟替你扛了!” 郦食其这黑话,都兰听不懂,握着他的手说:“金子不是问题,走的时候你就带上,问题是你怎么救我!” 郦食其道:“口说无凭!” “这个给你!”都兰把写着十万金的羊皮礼单还给郦食其。 “这怎么好意思,这是陛下赐给你的,我怎么好,这不行,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你要是能救我,匕也转送给你!”都兰是真的害怕了。 “好,够义气。”郦食其一拍大腿:“我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大胆的往前走吧。哈哈。” 都兰急道;“怎么做?” 郦食其道;“你现在撤兵回去” 郦食其不让他插嘴:“回去之后,对大单于说,秦朝已经调集了重兵前来,战机已经错过了。大单于为了把王位传给小儿子,一定会压制冒顿王子,这次出征的功劳一定会落到你的头上,阙氏和大单于都高兴了;至于冒顿王子,你偷偷的把赏赐送到他的帐篷里去,平息他的怒火,他就会转而怨恨大单于,不会恨到你的头上来!” “撤兵!啊,我明白了,说了半天你是来劝我撤兵的,你这个奸细,我杀了你”都兰的酒气已经化作汗水从毛孔里钻出来,醉意没了一半。 郦食其大笑:“这话也对,不过,你撤了兵,大家都有好处!” 都兰急的像狐狸一样在帐篷里乱窜:“可是,平白无故的撤兵,将士们会有意见的。”郦食其拱手道:“陛下早就替你想好了,未来的三天里北地城会连续运兵,城头上烟尘滚滚,马嘶人喊,匈奴众将一看,知道城内来了援兵,自然同意撤走!” 都兰知道郦食其不是好人,可他的话说的十分有理,权衡利弊之下,只得点头答应:“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第十四章嚣张刺客 郦食其这一趟收获不小,不但立了功,王竹还把贿赂都兰的十万金原封不动都赏赐给他郦食其当仁不让,全盘接收,不愧狂生之名。 连续三天,北地城进进出出,马踏营盘,车盖如云,仿佛有大批人马来到。其实都是王竹命王陵、夏侯婴在做戏。来来回回就是原先那些人。 匈奴大军果然在第四天拔营起寨,撤回王庭。王竹对王熬很是佩服,赏赐金玉无数,王熬全都不要,就一句话,修道之人,清心寡欲。 匈奴人虽然后撤,但河套一代,千里之地,已经不属于秦国所有,九原、云中诸郡县,再次遭到异族铁蹄蹂躏,蒙恬和三十万秦军将士,费尽心血换来的成果,毁于一旦。很多下级军官请愿要求王竹追击匈奴人,讨还土地。王竹报以苦笑,走了就不错了,还敢去追?以目前的国力来看,那样做,和找死可以画上等号。 王熬、王贲、李信这些老人心里是非常明白的,军事实力的强弱,先要看综合国力,眼下秦国民生凋敝,江山疮痍,那里有余力去拓展领土抵抗外敌,河套地区的暂时失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王竹让各位将军在军中做了一些思想工作,当然不能说是因为打不过。只要说成是攘外必先安内。 “收拾了中原的叛贼才轮到匈奴狗,他们的好日子不会太长,我们一定会回来的,谁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都要给我吐出来!!”这词是王竹编的,战争片里看来的。 王竹临走之前,在北地郡做了一些布防。上郡城已经被匈奴人烧毁了,短时间内不可能重建。其实重建不重建,关系也不是很大了,雁门关一破,匈奴铁骑长驱中原,一马平川,长城失去了作用,关中郡县,就像赤着身体的妇女随时有被蹂躏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留下大将镇守。 王竹选择的人是蒙铎。 没有人比蒙铎更适合了,当年蒙恬曾为内史,总督河套三十万边防军,为秦国立下不世之功。蒙铎是热爱这片土地的,就像热爱他的父辈一样。 王熬给王竹分析了眼前的形势,抛开所有的问题不看,只就秦军本身来讲,目前的耽误之极就是募兵。招募一些年轻力壮的精兵。 王竹也正在为了这件事情愁,他也知道兵员不足,可是天下都造反,秦国所剩下的就只有四个郡,这四个郡能有多少兵员,眼下的**万人,还要留下至少五万来抵御匈奴,带回去三四万,去打项羽,基本上跟没去一样。 以项羽和英布拉壮丁的效率,说不定目前有有了几十万人马呢? 王熬的意思是,吃柿子一定要拣软的捏。项羽先把他放到一边去,设法击溃附近的几个草莽王国,收编其兵力,最后消灭楚军。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王竹帅军返回咸阳。 大军高奏凯旋之歌,黑旗飘飘,威武雄壮,浩浩荡荡,向咸阳开进,由秦直道进入陇西。走着,走着,前面开路的李信突然停了下来。王竹的金鞍马车自然也跟着停止。李信派人来报告,说探子来报,前面有五六米高的一堆乱石挡路。 叔孙通觉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这条秦直道,可是有专人维护的,每天都有当地官府分三个时段派人沿着道路巡查,就是害怕有人搞破坏。皇帝要从直道过,消息早就传给了当地的官府,他们怎么敢出这种纰漏,脑袋在脖子上呆腻歪了?不能吧? 叔孙通觉的异常,还没来得及跟王竹汇报,道路左侧起伏如蛇的丘陵上突然出阵阵的轰隆声。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隐藏的闷雷。 叔孙通突然跳下马车,莫名其妙的喊:“护驾,护驾” 就在所有的士兵都认为他失心疯有毛病的时候,丘陵的高处,忽然出来一声暴喝:“昏君,去死吧。”一个黑脸大汉,出现在众将的视线里,粗如象腿的手臂上赫然举着一块七八百斤的巨石,猛然向下掷来。目标正是王竹的车驾。 那青黑色的石头,差不多有王竹的豪华马车一半大小,这样居高临下的扔下来,一旦砸中,肯定是车毁人亡,骨头稀烂的结局。 亏得叔孙通的一声喊,王竹还在甜梦中与虞姬幽会偷情呢,差点就要笑出声来,哈喇子流的满地都是,美呀。猛然听到叔孙通一声鬼哭狼嚎,王竹听到碎石滚动的声音,思想在脑中打出一道闪电,嗖的一下就挑破车帘,跳了出来,在地上一滚,滚出去两丈之外。 “轰隆,咔嚓”连续两声爆响。豪华的马车仿佛被炸药包扔中了,整个飞上了天,连两匹骏马也跟着化作脓血。车轮子抛飞半空,木屑在空气中横飞,一块巨石,骨碌碌的滚下山崖。 “有刺客,护驾,护驾。”附近的秦军顿时慌了神,还以为皇帝死了。 负责统领亲兵卫队的是秦矮和秦射两兄弟,一看巨石砸毁了车驾,还以为皇帝遇难,吓得面如死灰,胸中转瞬便燃起烈火。空中的巨石又抛了下来,每一块都有七八百斤,砸在密集的秦军队伍中,死伤不少。 训练有素的秦军,从短暂的惊愕之后苏醒过来,立即弯弓搭箭,向上射箭,那个粗壮的黑刺客,在丘陵上奔跑,想找路径逃走,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抄起一对地球仪大的铁锤,看似笨重,却又行走如飞,当真壮士。 秦矮秦射睚眦欲裂,抽出弓箭,略微一瞄准,嗖嗖两箭,分别射中刺客的左臂右腿,刺客失去重心,像滚地葫芦一样从丘陵上滚下来。 王陵郦食其靳强王贲章邯等人都已赶到,一看皇帝车驾被毁,混乱中也不知陛下死活,大惊失色,呐喊着冲向滚动中的刺客,扬起刀戟,向下劈落。 那刺客也真是高手,身子刚一落地,一个鹞子翻身,从地上弹起来,肥胖的身体就像个充气的皮球,活力十足,行动两只大铁锤上有千钧的力道,先后两下把章邯的大刀和王陵的铁枪震飞。王陵也是一员猛虎将领,在项羽的手上尚且能支撑七八招,没想到这刺客竟然一下把他大枪磕飞,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刺客足足比他高了两个头,满脸虬髯,腰粗体胖,喘气像公牛,眼神冒杀气。往那里一站,普通人只怕会被他吓死。 王贲突然咆哮着掷出佩刀;“沧海君,你妈的,又是你,狗刺客!”秦军士兵一听沧海君大名有的竟然向后退缩,不敢上前。 “当”沧海君双锤准确无误的夹住单刀,巨锤相交时产生的气浪和嗡响足以把人震飞。沧海君哈哈大笑,一双巨锤左右横扫,立即有十几名士兵,骨断筋折,被砸成一摊肉泥。秦军士兵人人变色。还好,秦军有军功爵做后盾,虽然危险,但士兵们也知道,这是升官财的大好良机,一个个的咬紧牙关,抖动铠甲,奋勇上前:“杀!” 叮当铿锵之声不绝于耳,沧海君就像是一叶孤舟陷入了大海的漩涡之中,虽然奋力抗争,早晚也无法逃脱翻船的命运。士兵一片一片的倒下去,沧海君比狗熊还壮的身体上,中了刀剑伤足有二三十处,整个后背中的雕翎羽箭竖起来,就像个白毛的巨型刺猬。饶是如此,战斗力丝毫没有减弱,秦军在他的巨锤之下,仍然死伤无数。 “锵!”王贲骑在马上,居高临下,一刀劈去,刀剑擦着铁锤的边缘划出一道火星,正好在沧海君的脖子长挑出一道尺许的口子,鲜血登时飞溅出来,白肉外翻,沧海君疼的嗷嗷直叫。秦军攻击的更猛烈了。 沧海君亡命奔逃,像只快要被猎人捕获的野兽。踏出几步,眼前看到一辆豪华的马车,不容分说,抡起铁锤,照着马车就砸下去,轰隆一声暴响,马车包裹着铜皮的车辕齐根而断,三个女子从车里尖叫着摔出来。沧海君不知道这是虞姬,还以为是昏君的姬妾,一想到临死还能带走昏君的老婆,兴奋不已,抡起铁锤照着虞姬头颅砸下来。 千钧一,万分紧急。 沧海君眼前突然一花,一个白色的光点,骤然钻入他的右臂肩胛骨中,登时痛入骨髓,右手的巨锤拿不稳,竟然掉下去,差点砸中自家脚面。他看到一把匕,**了自己的身体。 王竹掷出匕之后的跳动,利索的在另外半边车辕上跳起来下扑,想把沧海君沉重的身体扑倒。 沧海君不认得王竹,却认的他头上的冠冕,知道皇帝还没死,气的哇哇大叫。心想哥们今儿白跑一趟,还搭上性命,真是不值。情急之下,左手抡起巨锤,再次砸向虞姬。王竹一看坏了,来不及抢救了,情急之下,力道微微的改变方向,改为扑向虞姬。就在巨锤砸中虞姬的刹那,王竹闪电般的抱着那娇躯一滚,躲了开去。 沧海君巨锤砸中地面,震得他手臂麻,碎石跟着雨点般飞溅。 王贲等人看到皇帝没死,一下子振奋起来,不顾性命的冲上前来,围住打杀。沧海君已经是困兽犹斗,只能遮挡却没有还手的力道了。王竹放开虞姬,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长矛,心想,***,你试试爷爷的标枪吧。 猛然向沧海君的后背投去,噗,标枪从沧海君肥胖的左肋刺入,枪头从前面冒出个血红的头。 沧海君出震天动地的一声吼,墙壁坍塌般倒了下去。似乎顺便还砸死了两个。 无数的刀枪举起来就要落下,沧海君顷刻将变成肉酱。王竹高声断喝:“刀下留人,刀下留人,朕要活的,要活的。” 将士们虽然住手,可是大家都在心里这样想,这块蜂窝要是还能活着,那可真是大秦第一大奇迹了。 说不定明天始皇帝也能复活呢。 王竹刚脱离险境,就有一大群方才无影无踪的忠臣过来嘘寒问暖,气的王竹每人赏了一个耳光:“都给我滚蛋,把沧海君给我带下去,找个医生医治,要是救活了,有重赏。” 重赏谁都想要,可是沧海君此刻的情况就像是个被敲碎的玻璃瓶子,身上没有一点好地方了,血就要流干了,怎么救。 不管了,爱死死吧,死马当活马医。 王竹回头去看虞姬,下令原地休整,派人传地方官送车送粮。章邯考虑着要不要在附近搞一次大规模的屠城,是二十里还是三十里?当他征求王竹意见的时候,王竹正在看虞姬,摇头说;“算了,算了,越是杀人,刺客就越多,只把那个地方官杀了了事,黔们跟这件事没关系的。” 章邯眼神中射出诧异的光,不过也很是高兴,大秦朝的江山有希望了。过了有半个时辰,陇西郡的郡守、郡尉、御史监全部赶来,一个个吓得全身哆嗦,额头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这些人之所以没有跪在路边迎驾,完全是王竹的意思,王竹以前看过电视,知道地方官给皇帝迎驾铺张浪费,耗费金钱无数,搞的天怒人怨,一早就下令所有的地方官吏不准来迎驾,各司其职,却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 秦国的郡县制,一郡之内有三名官员,就是眼前的这三个,其中郡守最大。这个郡守是一员武将,满脸油光,肥头大耳,一看就知道贪污不少。王竹气的浑身哆嗦:“郡守拉下去斩,朕,今天就饶了你的家人,郡尉继任郡守,滚吧。” 三人还以为,这次肯定全家死光光,没想到王竹这么宽大,就连被判了死刑的郡守也千恩万谢:“不劳陛下动手,臣罪大恶极,一死以谢陛下。”退后两步,抽出佩刀,**小腹。有点日本人的刨腹精神。 王竹一看,真是人不可貌相,还以为是个怕死鬼,没想到是个壮士,杀的有点可惜了,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要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交出一个背黑锅的是在所难免的。 另外两个,痛哭流涕;“臣等罪该万死。” 王贲指着两人头颅大喊;“何止是罪该万死,我看你们应该千刀万剐,陛下圣驾到此,居然有刺客挡路,这简直太荒唐了,我大秦纲纪败坏到如此的地步吗?”郡慰岑平是个文官,向前爬了一步,磕头出血;“陛下,陛下,我等罪该万死,只求在临死之前能见上那刺客一面。” “好啊,那就去见吧。”王竹怀抱着虞姬靠在山根上,有气无力的说。 岑平穿着宽袍大袖狼狈的一溜小跑,来到沧海君面前,只看了一眼,就吃惊的说;“这这是这是不可能,不可能。” 王竹听他说得奇怪,连忙问道;“怎么不可能,妈的,活生生的朕被人刺杀了,怎么不可能。” 王熬一直在后军压阵,听到风声已经跑来,正好看到这一幕,厉声喝问:“郡尉,你是不是认得刺客。” “不不认得不认得”岑平面如死灰,眼珠透出一股死而无疑的神色。突然转身拔出佩刀,像脖颈抹去。鲜血窜出去老远,尸体就倒了下来。 王竹一下傻了,这年头都兴自杀。 朕也没说要杀人呀。 王熬忽然大吼道;“御史监把御史监给我绑了。” “对,把御史监给我绑了”王竹品出了一点别的什么味道,赶忙让人绑下了御史监张苍。 张苍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刺客,不过,看着郡守和岑平自刎,他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这件事情要不要跟皇帝坦白。 不说的话,也许就是自己会死,假如说了,很可能九族不保。 怎么办? 第十五章二次遇刺 虞姬只是受惊过度了,经过了御医的一番调理,在回咸阳的半路上已经恢复过来王竹这一路上除了时不时的去问候一下,就是坐在车子里和王熬等人掘整件事情的的疑点。想来想去,都觉的很不可思议,先,刺客沧海君就不应该在这一地区出现,其二郡守和郡尉为什么争先恐后的自杀,当真是活够了吗? 想起沧海君这个死肥猪,王竹又是一阵恼火,始皇帝在位的时候,他就和张良一起搞暗杀,这回又来了,用的手段都一样,假如不是王竹运气好,此时也许就是一滩肉泥。做皇帝,做个屁!御医刚才还来报告过,说沧海君生命力顽强,虽然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却始终欲断不断,没有死去。 车子里,王贲低着头,悄悄说;“派人保护沧海君和张苍!”王竹道;“沧海君是张良派来的,要不就是吕雉,他们似乎也用不着杀人灭口吧。” 王熬沉声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吕雉是吓不死岑平的,陛下你有没审问他,他干嘛要自杀,分明是害怕连累家人!” 王竹吸了口气;“太尉的意思是,我们自己人做的。”王熬道;“确定无疑,即使是张良派来了沧海君,也必然和秦人有勾结。” 王贲一拍大腿;“那陛下可真是太危险了,要设法把这个人找出来。沧海君能醒过来就好了。” 王竹在心里盘算,想要刺杀秦二世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假如按百分比来计算,怕是一百个人里能有四五个吧。可是,能活生生吓死岑平的的确是不多,应该是手握权柄的。王竹的脑海里闪过几个影子,可是他实在不愿意那样想。应该不会吧? 一直到大队人马快进入咸阳,他还是在想,能够有如此威力,并且在皇帝死后得到好处的,只有皇后和公子婴。要说太平年代,皇后刺杀皇帝相当太后把持朝政,这还有可能,可目下这兵荒马乱朝不保夕的日子,刺杀了王竹之后,还能有她的活路吗。项羽会放过暴秦的皇后吗?秦二世没有儿子,王竹死后最后可能即位的就是公子婴。 这些问题,王熬早就想到了,可是疏不间亲,王熬不能说出来,只能暗中想办法。 城外,秦朝的大小官员跪了一地,山呼万岁,迎接陛下回朝。王竹故意把轿帘敞开着,挥手示意,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他这个皇帝还活着。皇后与丞相公子婴负责留守的大将桓齮、桓燕都出来迎接。鼓乐齐鸣,炮响连连,气势恢宏。 到了家里了,一路绷紧了肌肉的亲兵都略微的松弛了一下,喘了口气。李信率领一万骑兵排成四列在前,王竹车辇居中,身后是五千亲兵,由王贲和秦矮秦射率领,在后面是章邯的后军。 就在紫黑色的车轮进入城楼瞬间,王竹鼻腔内忽然嗅到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耳边似乎还有嗤嗤的响声。这分明是点燃引信的声音,王竹的脑海中出现了轰天雷的影子。 “轰隆,轰隆”一阵爆响,大秦都咸阳的青石板铺就的主大街,竟向下凹陷了去,李信后面的将近四五百骑兵,都跌入坑中。王竹的车下升起一阵白烟。 “妈的,有炸弹!”王竹窜出去一步,双手在车门上方一勾,翻上车顶,灵活如狸猫般,向下跳去,亏得他训练有素,这一下正好出了城门,落在一群亲兵之中,耳听得身后,连珠炮响,仿佛是将一堆雷管装进了油桶内,瓮声瓮气,石屑横飞,浓烟像是仙人洞府中涌出来的云雾,滚滚而来,车子再次被炸的支离破碎上了西天。很多士兵被飞溅的瓷坛碎片或冲击波震伤,场面一片混乱。 王竹的肺像爆炸的城楼一样,浓烟从头顶冒出来,就在轰鸣中狂吼道;“都不许动,不许乱。” 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说些什么,加上惊吓了不少战马,登时互相践踏起来,场面简直成了一人肉粥。 这个时候,王竹突然冷静下来,这种情形下,杀手是一定会出现的。果然不出所料,就在他抽出佩剑全神戒备的时候,身后突然伸过两把长剑,直向他脖颈削来。王竹猛然大弯腰,让过长剑,身子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快回转,就在眼角一瞥的瞬间,左手闪电伸出去,以小擒拿的手法,捉住了握剑的一只手腕,出尽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手腕折断,王竹动作丝毫不停,顺手夺过,反手持剑,白光在刺客的颈动脉上一闪而过,轻飘飘的似乎没有接触皮肤。一飚鲜血,在强大的血压下,窜出一丈之外,一具尸体跟着就倒在王竹脚下。 这几下即稳且准又恨冷酷到了极点,干脆利落的让人胆寒,度更加是无与伦比。就在斩杀了这名刺客的同时,王竹右手,已经封挡了另一柄长剑的来势。“当”一个身穿革甲的步兵给震退一步。 这名步兵生的矮小,面色惨白,留着短须,眼角处有一道疤直通鼻梁,看上去让人心底生寒。这人剑术很精湛,脚下步伐也很也很古怪,每次出剑,节奏很短,度又快,专门刺人要害,比普通士兵怕是高处几十倍不止。 根本就是有人请来的职业杀手。 王竹仗着一身刀枪不入的防弹衣,用不太纯属的剑法和他打了有三个回合,身边的士兵就围拢了过来,上百件寒光闪闪的兵器全都往他身上招呼。侧面飞来一只劲箭,只一箭就射中了刺客的肩窝,长剑登时坠地。 一群士兵围拢上去,一通乱刀剁成肉酱。这根本就不是王竹能阻止的了的,虽然他很想捉活的,可是眼前的形势太混乱了,皇帝的命令也来不及传达出去。 刺客不是很多,只有两名,王竹也没受半点上。可是这次和上次不同,王竹他伤心啊!堂堂的大秦帝国的皇帝,站在法家社会权力巅峰的人物,居然在自家的大门口上被伏击了,秦国的国威何在?秦国那严密的行政组织,法律组织,情报系统都到那里去了?这一条大街上明哨暗哨,平常也有几十上百,皇帝过境,更要曾派人手,居然让人在底下挖了地道,还埋了炸药,这简直太可笑了,比天方夜谭还扯淡。当然这炸药是王竹自己研制的。 让王竹更加气愤的是,炸药的秘方是谁给泄露出去的,这下可好,用不了一个月全国上下都会制造了,日后秦军出去攻城略地,难度势必大增。 王竹根本没去望夷宫下榻,大军驻扎后,直奔大政宫,在金殿上大雷霆,把皇冠都给砸了。“公子婴,你给我出来,出来!” 王竹像一头疯的雄狮,冲向公子婴:“你,你呀你呀,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身为丞相,玩忽职守,竟然让人在咸阳城里挖了地道,我大秦的法治何等的威严,这不是公然被践踏了吗?街上这么多来来往往的密探,就没有一个看出来有人挖地道吗?” “公子婴,当这满朝文武的面,你说,是不是你要杀朕?你说!”王竹连说带比划弄的满头大汗。 “不是!”公子婴一反唯唯诺诺的常态,居然很镇定,镇定的有些冷漠:“公子婴可以对始皇帝英灵誓,此事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你手握大权,留守咸阳,怎么会让人在城内挖了地道的?”王竹也实在不相信是公子婴做的,平常看他老实巴交的,不像这种人。 皇后? 就算是皇后,公子婴掌握咸阳军政大权,手下密探众多,也应该知道这一切,至少是个知情不报,其心可诛! 王竹绝对不相信,以秦朝的严刑峻法,防守严密,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咸阳挖掘地道埋下炸药。 隗林突然出班启奏:“陛下,公子婴玩忽职守,理应判处极刑。”奉常赵婴附和道;“廷尉所言极是,公子婴身为丞相,治国无方,致使陛下多次身处险境,绝不能留!”王竹冷笑;“隗林大人真有意思,朕在外面遇刺,是公子婴治国无方,可是朕在咸阳遇刺,似乎和你的廷尉衙门也多少有些关系吧。” 隗林吓得一哆嗦,头一低,身子向后一缩,不说话了。 “来人,来人,把公子婴带下去。” 公子婴也不辩驳跟着跟着侍卫走下金殿。 他越是这样,王竹越是觉的不是他做的,那么就剩下皇后一个人了,可是公子婴为何不替自己辩驳呢? “桓齮,桓齮怎么没来上朝,桓燕呢?朕的御前侍卫统领呢?“王竹忽然觉的不对劲了。 “桓齮,桓燕阴谋刺杀陛下大逆不道,本宫已经依法将其逮捕。”皇后带着一群武士,冲入大殿。 王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造反吗?桓齮和桓燕莫非是被囚禁了,或者直接被杀,坏了,王竹的亲信大将都在军营,大殿上的这些人,王竹都很陌生。 第十六章政变 王竹一看情形不对了。(pm)皇后身后大概有甲兵两三千,持矛持戟,目光毒辣,不容分说冲入大殿,分列两边。 这种情形还用问吗? 政变啦! 皇后不理王竹,昂挺胸,直奔御座。身后还跟着四个人,其中一个是戍卫阿房宫的裨将向亭,另一个是骊山甘泉宫卫尉羌骑。向亭是秦昭襄王时代的丞相‘向寿’的孙子,三十出头的年纪为人很霸道。卫尉羌骑,是秦始皇名将羌庾之子,这是一员老将,和王贲差不多的年纪。 两人身后还有两人,一男一女,王竹不认得! 两人都在六七十岁上下年纪。白苍苍,满身贵气,一脸骄矜,不可一世。女的身穿朝服头戴冠冕,手持紫色龙头拐,腰缠紫玉带,看了王竹一眼就冷着脸走过去。那男人更加嚣张,撇着蛤蟆嘴,瞪着绿豆眼,翘着雪白山羊胡子,从王竹身边过的时候还冷笑一声。 王竹急,怎么办,大殿上连半个亲信都没有! “你们想要干什么?皇后你想造反吗?” 皇后拖着长长地锦缎转过身来,胸膛起伏一下,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冷冷的跪下来,说了句可以塌天的话儿:“臣妾今天不请自来,不为别的,只是想请陛下退位!” 王竹早就猜到她是来逼宫的,最怕她不容分说乱刀把自己砍死,春秋战国时代宰掉一个皇帝和杀只鸡的难度相仿佛,往往因为一句玩笑而国家易主。 大殿上静的落针可闻,大臣们都被惊呆了吓傻了魂不附体了。这也太突然了! 沉默了有几十秒钟,一些大臣已经从惊愕中苏醒过来,纷纷把憋在咽喉的惊讶吐了出来,有的愤怒,有的赞成,吵嚷一片! “住嘴”向亭锵的一声拔出铜剑,厉声高呼:“朝堂之上不可喧哗,违令者,斩!”两排甲兵刀枪敦地,以助声威。 鸡笼一样的大殿立即冷却下来。 “请陛下退位!”向亭和羌骑一起跪倒在地。 “为什么,好端端的朕为什么要退位,皇后,你带人逼宫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就算把朕杀了,天下人也不会心服!”王竹挺纳闷,造反总要有理由吧,不然何以服众?! “理由就是,你,二世皇帝胡亥根本就不是秦庄襄王的子孙,不配坐在大殿上号施令!”皇后嗔目戟指,红唇颤!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 “你你胡说你信口雌黄,无凭无据,一派胡言!”王竹心虚,到底嬴政是不是庄襄王的儿子?” 皇后红唇微突,一丝阴笑出现在俏丽的面孔上,口中出轻而尖锐的一声笑,仿佛一枚钢针刺穿了王竹的耳膜。这声笑如此的自信,如此的胸有成竹,仿佛手中已经握有了揭嬴政身世的铁证!皇后平常那闪光动人的眼皮垂下来,低沉而有力的说:“陛下,你应该认得太皇太后吧!” 太皇太后?什么太皇太后?庄襄王的老婆? “华阳太后有证据可以证明,始皇帝根本不是大秦的苗裔!”皇后一瞬不瞬的逼视着王竹,就像母狮盯住了一只嘴边的山羊。 王竹也明白过来了,原来那个满身贵气的老太太就是闻名遐迩的秦孝文王王后‘华阳夫人’。不是说翘了吗?怎么还活着呢? 很多老臣都认得华阳夫人,纷纷跪拜行礼,这就表明不是个冒牌货!华阳夫人的的确确还活在世上。 就算是华阳夫人也不见得就有真凭实据证明秦始皇的身世吧?王竹抱着侥幸心理顽抗到底。 “重孙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真的有证据证明始皇帝不是庄襄王的儿子?此事关系到大秦国体,可不能胡说!始皇帝为大秦建立了千秋霸业,在座的很多都是始皇帝的老臣,对始皇帝忠心耿耿,太皇太后可不要寒了大家的心!!”王竹软中带硬警告华阳。 华阳夫人的反应比王竹更加激烈,勃然大怒,龙头拐敦地,出一声声有力铿锵:“本宫可以证明,始皇帝不是庄襄王的儿子,他是吕不韦的野种!!” 王竹咆哮道;“住嘴,华阳夫人,你太放肆了,这样污蔑辱骂始皇帝,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一样要处死!还有你皇后,你犯下的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皇后冷笑道;“九族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 王竹心如箭射,打了个冷战:“朕什么时候皇后,我们可是结夫妻,你怎么在背后整我?” 皇后的眼皮跳了跳,眼圈有些红:“现在知道是结夫妻了,晚了,陛下!”王竹对华阳夫人也不再客气了,厉声问道:“你们要造反就正大光明的来造反好了,一剑杀了朕岂不是干净,为什么胡乱造谣,贻笑天下,让始皇帝和大秦的列祖列宗蒙羞。” “真正让大秦蒙羞的是吕不韦和嬴政!”华阳夫人面罩寒霜,声音冷冷:“吕不韦死前曾有一封亲笔书信给我,信上说的明明白白,当年他把赵姬送给庄襄王的时候,赵姬已经怀有身孕,始皇帝又是早产,这就充分说明吕不韦说的是真话!” 华阳夫人说着就从袖子里掏出一封羊皮书信展开来给在场的众位大人看,王绾、周青臣、淳于越、赵婴、建成侯赵亥、昌武侯赢成纷纷过目,一个个大惊失色,脸色顿时青如铜剑。隗林最后看完,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爹一样喊道:“太皇太后,臣有罪,臣糊涂,臣身为廷尉竟然不能看出吕不韦的奸计,让吕不韦的孽种把持江山几十年,请太皇太后治罪!” 王竹对隗林的表现哭笑不得:“隗林大人,你也太无耻了吧,你才当了几年官啊?你认得吕不韦吗?” 隗林根本不理王竹,只是一个劲的猛抽自己耳光,一面喊着:“众位大人,事情大白于天下了,我们应该拥立真正的大秦苗裔坐上龙位,把吕不韦的孽种赶下台去!” 大臣们你眼望我眼,各自有各自的想法,把赢胡亥赶下台去,立谁为帝,公子婴?那就更加不行了,既然嬴政的血统有问题,公子婴也铁定是野种无疑了。 “这封书信根本不能说明问题,也许书信是伪造的!”王竹提出质疑! 王绾摇头:“陛下,这书信的确是吕不韦的手笔,臣这些年看了很多吕不韦批示的公文,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王竹知道王绾实事求是,没别的意思,跟着说道:“那也不对,吕不韦晚年被削了权柄,最后获罪赐死,他心里怨恨始皇帝,所以,才胡乱造谣的。这封信根本就是恶意诽谤。” 皇后冷笑道:“陛下是不是还想着王贲那些人会带兵来救你?” 王竹一怔,他的确是这样想的,王贲、李信、杨端和、章邯这些人都在军营里安顿士兵,假如得到消息率兵赶来,形势立即逆转,吕不韦的书信立即变成废纸一张! “带上来!”皇后冲着殿外高喊! 一大群甲兵,推推搡搡的把五花大绑的王贲、李信、秦矮、秦射、章邯、司马欣、郦食其等人推了进来,唯独不见王熬和王陵。 “你们你们怎么回事?”王竹瞬间就绝望了。 “陛下,出了什么事?有人假传圣旨赐给将士们御酒,没想到酒中下了蒙汗药,我们喝了酒就昏昏沉沉的睡去,醒来的时候,身上绑了绳子,被带到这里来了。” “皇后,你好阴毒,存心想置我于死地!”王竹想冲上去捉个人质,羌骑和向亭立即跳出来挡住了。 “众位大人,如果众位大人还没有打定主意,本宫这里还有一件证据可以证明始皇帝的身世!” 王绾谨慎的说:“那就请太皇太后拿出来吧!”“好!”华阳夫人年老却依然娇柔纤纤的玉指,又从怀里掏出个黑色光滑的锦盒:“吕不韦的书信是假的,那么赵姬的证词总不会是假的吧,知子莫若母,始皇帝到底是谁的儿子,赵姬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锦盒打开来了,里面是一封丝绸,丝绸上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王绾又是第一个过目,看完了就深深叹息,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周青臣等人看完也是叹息不已。 儒家的淳于越最重视正统,看完之后,站出来沉声问道:“请问太皇太后,这,国不可一日无君,假如废黜皇帝,有谁可以即位?眼下这些宗室可都是始皇帝的子孙呀!”也就是说,眼下这些姓嬴的都是野种! “这个本宫早就想好了,庄襄王之前的赢氏子孙血统都是纯正的,孝文王一脉人丁不旺,没有合适的人选,我们可以从秦昭襄王一脉中选出即位人选。昭襄王之弟赢悝,为国征战,功在社稷,却被权相范睢排挤,远离关宫的意思,可以立赢悝的后代为帝!” 皇后跟着说;“诸位大人眼前这位便是赢悝之孙,高陵君赢惑”话还没说完呢,众人听到一声狼嚎,隗林箭一般窜出来,跪在赢惑面前,磕头不止:“臣隗林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隗林这一跪,登时又有十几个观望中的大臣跟着跪倒。 华阳夫人指着王绾、周青臣、赵亥、赢成厉声训斥:“事到如今,你们还不知道醒悟?” 王竹有点醒悟了!赵姬这封书信此刻正在他的手上,上面自传一般清清楚楚的写着,赵姬和吕不韦的相识相爱,以极吕不韦怎样在她怀了嬴政之后,将她送给异人。信中用确凿无疑的口吻说明,嬴政的确是吕不韦的骨肉。 王竹没话说了,王绾没有怀疑这封信的笔记,足可以说明信不是伪造的。 王绾正在犹豫,周青臣等人正在等着王绾表态! 王绾犹豫的原因很简单,他分不清眼下的江山到底是秦庄襄王的,还是秦始皇的。 要说正统,秦二世从始皇帝的手中继承了王位这非常正统,至于说始皇帝是吕不韦的儿子与秦二世没什么关系,秦始皇早已经凭借着卓的武力,建立起了一个过秦代列祖列宗几十倍的国家,以前的秦国和眼下的这个秦国有多大关系?! 王绾心想,我是要忠于秦国的祖先,还是忠于始皇帝陛下! 王绾这里犹豫不决,那边群臣跪地膜拜,山呼万岁。高陵君俨然一副皇帝做派,表演说了:“众位爱卿平” 殿外忽然山摇地动,喊杀震天,无数血葫芦一样的败兵从门口涌进来。吓得群臣个个丧胆,连滚带爬的向墙角跑去。 殿内的士兵知道有变,一涌而出,加入战团。 王竹趁着这个机会从靴子里拔出军刺,斩断了绑在王贲等人身上的绳索。王贲、李信、章邯打倒几名士兵,抢了兵器开始厮杀。 不一会儿,董翳、王陵便带着一路兵马杀入大殿。被杀的七零八落的叛军,无路可走,尽皆向殿内退去,皇后、华阳、高陵君震惊不已。 “哈哈哈哈,高陵君、华阳太后,此刻就举行登基大典,恐怕为时尚早,你们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董翳这只人马。”公子婴和王熬在一队士兵的严密保护下踏入大殿。 “住手住手”王熬振臂高呼:“将士们,叛贼大势已去,还不投降更待何时!陛下宽宏大量,不会追究你们的罪过。” 王竹连忙道;“投降免罪,投降免罪!” 叛军已经穷途末路了,一部分人当即放下兵器,回到了人民的怀抱,另外有一部分,虽然不肯投降,但也纷纷向后退去。 皇后锵的一声拔出被吓得面无人色的高陵君腰间的利刃,娇叱道;“我等为了大秦江山,何惧一死,昏君不是大秦血脉,我们今天废黜他,上合天心,下附民意,有什么错!!” 有些观望的叛军一听这话又纷纷的操起刀枪对王竹怒目而视。 “哈哈哈哈,原来是华阳太后,你们的事情,方才我已经听公子婴说过了,听说,华阳太后有证据证明始皇帝非庄襄王之子,那证据可不可以给我” 皇后厉声道;“你是谁?” “在下新任右丞相,王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