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疯将军传奇》 第一节 三国里一迷途小书童 洛阳城内。 东汉末年,太尉张温府里一片喜气洋洋之气。因年关将到,象太尉这种汉朝三公的地位自然不同于市井小民,府里自然是张灯结彩,下人往来穿梭不绝。 张温老来得一子,名锋,自是惯于宠溺。其子年幼,但生于大贵之家,却养成好逸恶劳的品性,为众人所不喜,除几个贴身近侍外和爹爹及其母,无人愿与结交。 张锋已六岁,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带上一帮子家丁上街去寻些平头百姓的麻烦,看着别人哀嚎哭叫,他却会在一边拍手叫好,其性如此。 一日,张锋又带了二十余家丁,耀武扬威的带上两只凉州进献给皇帝的纯种狗,直奔洛阳城南而去。 城南,大多住的是平民和商人。那时候的商人,是没什么地位的。 作为汉朝东都,其繁华程度自然不是些许小郡州可比。街上热闹非凡,卖艺的,摆摊的,沿着青石街一条长长的弯延伸去,竟是看不到头。 只是这些老百姓平时都认识这位小瘟神,为什么其父素有清名,生个儿子却跟老子完全不一样? 看来张锋一到,两边热闹的地面刹时安静下来,摆摊的小贩不约而同的将自己的摊往街里挪了挪,生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小瘟神会突然找自己麻烦。 张锋自己却是对众人惊惧的眼神很是满意,却见有一个跑江湖卖艺的男女二人,那女子正手持一只长长的竹竿,摇摇晃晃站在一条粗粗的绳子上,绳子两头各系牢在一个木桩上面。 那女子长相只是普通,就算好看,一个六岁的小童又能有什么作为?只是他顿时来了兴趣,原来人在绳子上也可以不掉下来,一时顽心顿起,捡了颗石头朝那女子丢去。 那女子又不是陈菲,自然不能在空中的一根绳子上做出后空翻之类的动作,于是挨了这不轻不重的一下,“唉呀”一声,身形忽左忽右晃了两下,险些从绳上掉下来。 张锋见状,哈哈大笑,那群家丁平时做这种事做多了,就算太尉大人怪罪,只要有小少爷顶着,自然是遇凶化吉,也跟着齐声怪笑。 那男人一脸的愤懑,却不敢声张,洛阳的达官贵人,跟现在温州的老板一样多,再看这顽童年纪小,身上的衣着却是普通百姓想也不敢想的绫罗绸缎,身后又有一群凶神恶煞的家丁,用鼻子想也知道惹不起,就盼这小瘟神恶作剧完了可以离开。 不想这小瘟神见那女子并不掉下来,竟然又捡了一把小石子,吩咐众仆道:“谁把那女子从绳子上扔下来,小爷我重重有赏。” 众仆听得,便齐声叫好,一时雨点般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均朝那女子飞去,她一下子身上就被击中数处,虽不致伤,却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从绳子上落下,却没受伤。 众人纷纷指责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让这小瘟神更得意洋洋。却听一声暴喝:“何处小童,于此伤人?” 围观的人让出开一条路,一人一马伴着嗒嗒的蹄声,慢慢来到这小瘟神面前。身后还带着铁甲长戟的士兵。 那人下了马,见小童居然不怕,于是半蹲在小童面前,语气又加重了些问道:“你是何人之子,为何于闹市欺人?” 那小童观其身短,面黑,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小鼻孔一翘:“你这黑矮汉又是谁?有何资格询我之父?” 那人尚未反应,身后一个士兵已经着恼,大声喝道:“大胆!竟敢于京城滋事,又诲朝庭命官,这位是北都尉曹操曹大人!” 张锋一偏头,问身后之人:“北都尉?很大么?跟我父比孰大?” 那人身又高,张锋又矮,只得将头低到裤档下答道:“不及少爷尊父大。” 张锋听了更是得意洋洋,对着曹操道:“听见没?我乃当朝太尉张温之子张锋是也!” 周围人一阵唏嘘,特别是刚才出声道出曹操之职那士兵,当朝太尉?虽然现在实权没当年那么大,但光是三公这帽子就可以砸死一排人。 还是免费的。 曹操一张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看着朝自己嘻嘻笑的张锋,突然站起来哈哈一笑:“太尉之子?我连蹇硕之叔都敢棒杀!何况汝乎!” 一手象拎小鸡似的把张锋提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一把拉掉裤子,露出张锋那保养的甚好,白白嫩嫩的小屁股。 张锋再顽劣,也还是个孩子,终于明白眼前这又矬又黑的人不好惹,并不把他老子放在眼里,曹操的手还没落下,张锋已经张嘴哇哇大哭起来。 这一下,曹操倒下不了手了,对方是个孩子,又没什么大恶。 张锋身后的家丁着忙了,要是打坏了少爷?还有他们的命在?再说这黑脸的矮子居然棒杀了蹇硕之叔,蹇硕是什么人?张让的拜把子兄弟,张让又是谁?大家没长脑子也应该知道吧? “曹操,居然敢打太尉之子!” “快放下我家少爷,不然让老爷知道了,有你好受的。” 曹操此时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听人一威胁,骨子里那倔强的脾气就上来了,那本来放下的手又高高举了起来,“啪啪啪”清脆又响亮的三下,张锋白白的屁屁上顿时多了几个红红的手印。 “啊!~”张锋六岁以来,还没人打过他,现在这下算是过了瘾了,本来只是吓的哭,现在真的痛得涕泗横流,哭声惊天动地,直有过孟姜女之势。 “念你年幼,又是小恶,本官并不深究,着汝之父当好生看管才是。”曹操过完瘾,满意的拍了拍手,最后一句却是说给那些家丁听的。 ***,手感真好,倒底小孩子比较嫩。 曹操上马扬长而去,留下一圈百姓掩嘴窃笑。 众家丁尴尬不已,少爷跟他们出来挨了人家的打,回家如果让老爷知道了,那还了得?只怕那曹矮子的三下屁股就要翻倍落在他们的屁股之上了。 七手八脚的扶起还趴在地上哭的小少爷,又给他小心的把裤子子拉上,这下好,该看的都让人看到了。先前那落下绳子的女子侧过脸去,也是轻笑不已。 张锋舒服畅快的演绎了一段漏*点澎湃的男高音,此时还啜泣不已:“走,我们走。” “少年,回府?” “5~,不回去,5~我也找个没人看到的地方打别人屁股!” 众家丁寒,这小少爷,这么小就懂得找人分担自己的痛苦与哀伤? 第二节 得师王越 众人继续往南行,一路出了南门了,张锋却还觉得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好象知道自己的处屁被人打了。红着脸往前走,却看见有一人,中等身材,也不象什么高手的样子,穿着普通的麻衣,低着头往前走。 张锋一看,四下无人,心里一切齿咬牙,就是你了,算你倒霉。 这人却是此时名声不彰的王越,剑术第一高手,来洛阳求官,却因这时代最重出身,因而未得,心中正郁郁,却不料有人送上门来让他解气。 “兀那汉子休走!”声后有人叫道。 那人回头,却见一个鼻子下还落着老长一条鼻涕的锦衣小童,红着眼睛领着一群恶狠狠的家丁朝自己走来。 众家丁也不多话,将那汉子一围,正困在中心,那领头的家丁说道:“这位壮士请了,却因我家少爷心情不佳,特委屈壮士让我家少爷打三下屁股,有五十金相赠。”(金不是指黄金,是说的铜钱,即五十个铜板而已。) 那家丁说的倒也算客气,如果换个一板的百姓也许张锋得了心愿,可惜遇上却是陆战可以打败吕布的王越。 王越听得莫名其妙,让人打三下屁股?还有五十金送赠?虽然他一心求官,却不失武人的气慨,哭笑不得的同时,倒有一些戏谑对方的想法。 “既如此,如果你们能拿下我,就算打三百下又何妨?”王越微微一笑。 这时那家丁及张锋才看到王越怀中抱着一柄古剑,那剑柄不知为木所雕,上面花纹古色古香,应该不是凡品。 张锋拉拉那家丁的袖子,指指王越怀里紧紧抱着的那柄剑,意思是此人不好惹。 王越一看已知对方的想法,“如此,我便空手也行。”于是把剑也放在一旁。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双手抱臂看着众人。 张锋心里越是觉得不安,可是家丁刚才没保护好少爷的负罪感已经化成了动力,四个家丁先朝王越扑了上去,每两人按住一只王越的胳膊,就想将他掀倒在地。 王越似乎根本没动,只是轻轻把身子摇了摇,四个家丁便飞了出去,不甚重,就是吃了一嘴灰而已。 张锋心里想着,还没如刚才踩绳子的女子动作好看,一打岔,众家丁已经看出王越的身手,一起朝他扑了过去。 王越收起嘲笑对方的笑容,这次却是动了真格的,只是没下重手,三两下,左一拳,右一腿,又是数人表演了艺术体操中的前滚空翻,后滚空翻,以及侧身翻。 这下家丁都不敢扑上去,王越却一步一步朝张锋走去。他倒不是想打张锋,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位年仅六岁的小童身份不一般。 “休伤我家少爷!”众人虽然不敢再主动出手,却一个个都挤在张锋前面,怕这猛人伤了他,那可不是曹操那三下屁股就可以结束的。 “这位小公子,敢问令尊大人尊姓大名?”王越一抱拳问道。 先头那家丁开口了:“我家少爷乃当朝太尉之子张锋,壮士,先前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壮士切勿出手伤害我家公子,小人愿一力承担。” 这家丁倒有几分忠心。王越笑着,象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一样看着只到他腰处的小童:“小公子?想不想学我刚才这几手?” 张锋的鼻涕在脸上挂着还没完全掉下,嘴却张得大大的,已经被王越几手弄得有些头晕了,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闻言,忙将头猛点,然后将几乎掉进嘴里的鼻涕用小手一拉,顺手抹到身后那家丁身上,还顺便搓了两下。 “愿意,愿意,我请我爹给你钱教我。” 王越站起身来,又是一脸微笑堆上他已有数条沟壑的脸上。太尉之子啊,眼前的张锋他仿佛已经看成一条路,一条白白的路,一条平步青云之路,通向那高官厚禄,金银满地的朝堂。 “爹爹!”张锋回府后换了一件小小的深衣,洗了个澡,就直奔父亲书房。推开门一看,却看见张温正和两个人跪坐着聊天,几案上放着三杯茶,没见气雾缭绕,应是三人聊了有些时候了。 那二人张锋已经见过,一位是当世大儒卢植,官拜中郎将,另一位是侍中蔡邕,也是才名著称。 张温见了张锋,却不象往日一般温言,却板起脸喝道:“入门不叩,大声喧哗,何如此无礼耶?” 张锋虽年幼,且平时顽皮,却很清楚自己在什么人面前必须要乖一点。当下俯身于地,口中称道:“父亲大人息怒,孩儿知错。” 这一手极其漂亮,又没让人看出自己溺爱孩子,又显得家教甚之。张温脸虽然还板着,可是一层红晕已经漫延到耳根,心里象喝了蜜一样甜,这小子,真是不枉我白疼他一场。回头看看蔡老头的宝贝女儿是不是有了人家,要不就给自己儿子讨回来,那小女孩蛮可爱的,水灵水灵的,应该是个不错的儿媳妇。 张温一般心里算计着,一边口中威严的说道:“还不给二位大人行礼?” 张锋乖巧的整整衣衫,对着二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一揖到地,口称世伯,年纪小,动作却很规范,哪有当街被人打屁屁时的糗样? 两个老头忙装模作样的虚扶了一把,然后一叠声称赞张温教子有方之类的场面话。蔡邕先是马屁了一番,然后叹息了一声说道:“可惜小女业也许了人,否则与令公子二人却是良配。” “哦?琰儿已许何人耶?”张温一听,不免有些失望。 “乃是河北卫家。”河北卫家是一个大族,世代书香。 张锋听着,知道老子想给自己弄个媳妇回来,他只知道媳妇是可以陪自己玩的,哪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功能效用?所以兴趣不大,但还是装得一脸老实的垂手侍立在张温身后。 三个老头天南地北,海吹了一番,又张口“子曰”“诗云”了玩了一下深层次,卢植和蔡邕相携告辞,临走却还不忘记表扬了张锋一番。 张温心里哼哼着,老卢啊,这次算张某对不起你了,老蔡那个死老头居然把女儿那么早就定了亲,也别怪我不留你们吃饭了。 张锋看着父亲脸色似乎不太高兴,忙拉着张温的大袖子撒娇:“爹爹,孩儿今天表现可好?” 一般这种情况下张温肯定回过头来一脸笑容的称赞他,可是这次他只是叹了一口气,“锋儿,你也六岁了,为父准备送你到卢师处就读,你可愿意?” 那个时候当老子的在六岁时询问这个问题,已经是民主的太前了。张锋想了想,卢植的胡子长得还蛮顺眼的,于是就答应下来。 “爹爹,孩儿答应您一件事,您也须答应孩儿一件事?” “哟,又提条件了?说吧,何事?可是又要找你朱叔叔要个将军来当?(朱儁)” “那……事以后再说,孩儿今日得遇一位高人,武功其是了得,请父亲应允由他保护父亲周全!” 张温一听,心里那里泡在蜜的感觉又涌上来,孩子如此懂事孝顺,为父的又怎么不开心?只是孩子就是孩子,六岁的眼力见儿,能好到哪去,这所谓的高人,估计也是泛泛之辈。不过这孩子一番心意,倒是笑纳了。 “乖孩子,爹有人保护,倒是你,总在外面撒野乱跑,总要有人看着,不如就让他跟着保护你好了。”张温温言细语的跟自己儿子说话,只是语气过于柔和,有点象跟自己看不对眼的那位张让大贱人。 同样都是姓张,差距咋就这么大咧?自己位列高堂,荣华显赫,何人见了不尊称一声“老太尉”?那张让,靠着卖自己身体器官当了个内侍黄门而已,对朝庭未有寸尺之功,居然还敢对朝事横挑鼻子竖挑眼,跟老夫唱对台戏?我有如此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你能生得出来吗? 你能生出来我就跟你姓,反正我还是姓张。 张锋不知道父亲一时感慨良多,当时喜上眉梢:“多谢父亲成全!”这句就露了馅了,原来他早就是想把王越带在自己身边,王越怕他父亲不同意,这时门第观念强到无法想象,就凭一个平民出身的剑师,就算是宇宙第一,也难以挤身显贵之肖。于是他就想出这么个主意,教张锋在亲情攻势下,果然王越顺利进了张府,成了张锋的私人镖加教头。 张温根本没去深究儿子这话中的错漏,还只当自己儿子真的贴心孝顺如斯,老眼挤成一条缝,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虽然老来才得子,却是不亏了。有子如此,夫何求哉! 第三节 曹操刘备蔡琰黄莺儿和我 王越此人,除了官瘾甚大,真功夫倒是不假。他遇到张锋动了脑筋进了太尉府,便悉心教导张锋武艺。有一次张温来看望张锋习武,亲见王越一人徒手在二、三十家丁的围攻中如沾花蝴蝶一般,就是没人动得了他分毫,反而那些家丁在他有心卖弄下满场飞,却无一受重伤。使得张温也对王越的功夫赞叹有加。 至于张锋,他估计对王越的功夫最大的兴趣就是----可以看到空中飞人,还附带现场版“哇哇”的音效。 可是张锋他自己练起来,就是常常涕泗横流了。王越的功夫是那么好学的么?加上从小娇生惯养,王越本人的要求又严,虽然跟王越呆一起一个多月,除了摆个pose还象模象样,其他的让王越一看就是一声叹息。 官家子弟,难成大器也。 每天上午却要去书舍学文,下午跟王越习武。卢植门下,却是张锋最小,在这里不能以老爹的名头压人,再说,压了也没几个怕的。 张锋一入门,硬着头,挤出笑脸挨个问好:“玄德兄好,子叶兄好……” 众人也纷纷还礼,刘备此时才十几岁,一把拉过张锋问:“弟可曾带你那武师前来?” 张锋道:“然。” 刘备喜形于色的奔出门外,两只耳朵跟两只扫把似的快乐的在空中飞舞。 张锋倚着门看到刘备手舞足蹈的跟王越比划了些什么,王越淡笑的摇了摇头,说了些什么,刘备又耷拉两只耳朵回来了。 “其人真忠义之士也!”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刘备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张锋听的,反正他是一头雾水。 不过刘备性子豁达,转头便将不快之事抛诸脑后。又跟张锋海阔天空的聊起来。 张锋很喜欢刘备这个人,因为他虽然不富有,但是却一点也不小气,喜欢带着一帮子朋友,同窗,声色犬马,就算张锋才六岁,刘备也不看他不起,当是同龄一般交往。 刘备人缘好,卢师却不太喜欢他。 “华服锦衣,怀豪气而少读书。”是卢植对他的评价。 听刘备自己说,家里很穷,他原本和母亲一起在涿郡编草席草鞋为生,但有个族里的叔叔和两个卖马的商人资助,他才来洛阳求学。 对于出身的贫寒,刘备本人并不以为意,虽然学舍里好多人看他不起,他自己却怡然自得。 张锋此时更对门第毫无概念,想想应该只要是叔叔和卖马的就很有钱,回头跟爹爹说去,让他也去当叔叔,也去贩马。 刘备也很喜欢这个小弟弟,因为他从不因自己穷而看不起自己,对谁都执礼甚恭。他并不知道,洛阳以南的百姓见了张锋就头疼的。当然,现在见到他们,不好意思的是张锋了。 ******************************************* 回到府里,却见那日痛打自己处屁的曹操赫然跟自己父亲在门口谈话。 张锋一见曹操,两条腿就打哆嗦,欲退回去,奈何张温已经看见到了。 “既然已回,为何逡巡不前?” 老子话,儿子也只能耸拉着耳朵迈着小碎步低头上前见礼。 “孩儿拜见父亲,见过曹操都尉。” 张温奇道:“莫非孟德早与犬子相识?” 曹操此时也忍住笑:“已有一面之铿耳。” 张锋怕曹操把他的糗事抖出来,怕使出他的绝招,“父亲大人上朝迟归,何不更衣沐浴,以去其疲。”拉着张温的袖子撒娇。 张温却不好此时露出慈父之态,对着曹操说:“劣子顽愚,让孟德见笑了。” 张锋一边拿父亲的黑色禅衣的大袖子掩耳盗铃的盖住自己嘴鼻,一边观察曹操。 曹操一笑:“太尉大人有子如此,真是羡煞旁人也。” 张温对着儿子说,“还不去见过你母?” 张锋解放了,心下大安的去拜见母亲,王越跟在其后,对张温行了一礼。 “此何人也?”曹操问道。 “乃劣子为老夫寻得一壮士,现已随吾儿也。” “观其人行虎步龙行,神气内敛,必高人也。令公子小小年纪,竟眼光如此,太尉大人好福气。” 这句话正说到张温心窝去了。笑呵呵的说道:“孟德谬赞了。” 言下一顿:“孟德乃正直之人,奈何中涓相害,将赴顿丘令,老夫已尽力矣,唉……” 走了没多远的张锋竖起耳朵,这恶人要走?真痛快,可是自己还是没脸去南门了。 ****************************************************** 本来下午要习武,张温硬是要拉着张锋去回访蔡邕,王越无奈,也只能跟去。 府里的家丁赶着马车,王越只在在外面还是怀里抱着剑跟着。虽然离蔡府就只短短几步路,可三公出门哪有步行的? 蔡府门口的家丁是认识张温的,连通报也免了,执礼甚恭的引了张温一行三人往里走。蔡府究竟是小一些,两个回廊就到了正厅,蔡老头和一班大臣赫然在列。 张温上前一步一揖:“有劳各位久候了。”张锋也跟着弯腰一揖,小衣服的大袖子已经垂到地上去了。王越却是在身后不言不行。 “哪里哪里,却是有劳张公亲趋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蔡邕一行人还礼,张锋偷眼看去,卢植,马日啴,黄琬,王允等俱在其中。 “请诸位列席,今天老朽贱降,多蒙诸公赏光,来来来……”蔡邕拉着张温的手就往里走,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来人啊,唤昭姬和黄莺儿出来,且陪张温大人的小公子玩耍。” 说完,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张锋的腰还在弯着,说说笑笑的进去了。 张锋这才直起腰来,这诺大的一个庭院,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还有一个王越。 良久,无言,王越才开口道:“锋儿,不若……” 就听见两个小女孩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人在哪里,这下可好,有玩伴了。” 大厅墙角转出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着蓝一着黄,一起走到张锋面前,那黄衣女孩却如大人一般一礼:“可是张世兄?” 那蓝衣女孩却将手一指:“你便是张锋么?” 这一来,张锋便立生对蓝衣女孩的好感,对黄衣女孩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整整衣冠,对着黄衣女孩还了一礼:“正是张锋,小姐是?”十足一个小大人。对着蓝衣女孩却是不理不问。 那个引路的蔡府家丁言道:“张公子,这位是我家昭姬小姐,这位才是黄尚书之女黄莺儿小姐。” 这便算是正式见过,黄莺儿便装黄衣服么,下次记住了,可是爹爹他们都穿黑衣服出门,也不姓黑啊,不对,除了冬天,他们也不穿黑衣服的。 张锋脑子一下又不够用了,黄莺儿又是盈盈一礼,他赶紧回礼,手忙脚乱的又是一礼回过去。 世兄?我们两家才认识一辈而已,不算世交吧,不过是客气话。 那穿蓝衣的昭姬说道:“哼,却是个不懂礼数的小子。” 张锋一向在外面横惯了,闻言大怒:“汝要之礼,须先礼之。” 黄莺儿一看两人见面就要吵,忙道:“切勿争执,恐伤和气,须知两位令尊是知交好友。” 蔡琰这才不做声了,只是小鼻孔哼了一声,张锋听闻此言有礼,他又极尊父,也不去与她理会。 黄莺儿极具大家规范,携了蔡琰之手:“不如去池塘边玩!” 走两步又笑着说:“张世兄还不快跟来。” 张锋觉得这个黄莺儿的小女孩说话行事便如大人般懂事,明理,觉得自己跟她一比,就算是个小婴儿一般了。 到底是小孩子,三个人在冬季的池塘边,听着张锋在外面玩耍所遇之趣事,笑声,惊呼声不断,王越由于身份,远远站在廊前,并不能近前。 那池塘乃是死水,冬季也不枯竭,只是看不见有甚鱼。 “你说那青蛙乃是蝌蚪所化,我却不信,蝌蚪是无腿的,青蛙却有腿的。”蔡琰翘着好看的小鼻子说道。 “实是真情,却奈何小姐不信,我亲眼所见。”张锋无奈道。 “那我遍观书籍,为何从所未见?”蔡琰不依不饶。 “小姐虚岁几何,还能称遍观书籍耶?”张锋头脑反应很快,一下就捅穿了蔡琰的大话。 蔡琰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手又指着张锋的鼻子:“你你你……无知小儿,敢与我如此说话!我四经五书烂熟于胸,你有如此能耐么?” 她一急,四书五经说成四经五书。 张锋虽然书读得不多,但这个还是知道的,闻言更是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那黄莺儿也是在一边陪了掩着小嘴偷笑。 蔡琰一看在闺交好友面前丢了面子,便不顾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把推了张锋一下。张锋本是跨栏而坐,后背就是池塘,这下猝不及防,“哎呀”一声,整个掉入水中。 这下两个小丫头着了忙,蔡琰本是无心,张锋掉进水里,她也慌了,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长哭不休。 到底是黄莺儿成熟懂事,她忙拉着蔡琰往回跑,也不顾长裙绊脚,一边跑一边喊:“来人啊,张世兄落水了。” 王越正站得无聊,心里正在盘算如何训练张锋及以后的仕途,一听这叫声,暗道声不好,剑也当啷一声丢在地上,拔脚就往池塘边跑去。 冬天穿着衣服本来就多,遇水则涨,张锋就象一个称砣一般直往下沉,这破池塘修这么深做什么?想害人命么?害小爷救命都来不及喊。蔡丫头你跟我记着,小爷不死必报此仇。唉,黄姐姐你要会凫水多好。你来救我,我一定将来娶你过门报答你。 报答的方式他只想到了以身相许,就不能结草衔环么?他心里胡乱想着,四肢乱抓,哪里抓得住什么,鼻子只觉得呛得厉害,胸也难受,水里又冷得刺骨,不多时,眼前一黑,就没意识了。 王越赶至池塘边,就见一串气泡咕咕嘟嘟冒个不停,他是北人,哪会凫水?一急之下,扯下腰带在栏杆边系一下结,抓着另一头扑通一声跳下水去。 等王越终于摸到张锋爬上岸,蔡福家人和闻讯而来的众大臣七手八脚的拉王越和张锋上岸。张锋面白如纸,早已没了呼吸。 张温颤抖着右手,慢慢伸到张锋鼻前,啊的一声,跌坐于地。众人也明白张锋没气,蔡邕恼得火起,一巴掌打在蔡琰脸上,“平时你自夸知书达理,便是一言不合推人下水么?留你何用?” 蔡琰挨了这一下,天旋地转,重重的仆倒在张锋的“尸体”上,她只是哭,看看张锋的脸,只觉得心里悔之无及。 张温老泪如雨,想我老来得子,其又乖巧伶俐,没想到天亡我也,呜呼痛哉,呼天抢地。 众人叹息不已,蔡邕哪想到生日遇到这种事,看着地上垂泪不已的蔡琰,恨不得多踩几脚才甘心。 却见地上的张锋突然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众人惊得“哦”的一声齐齐往后退去,只有王越,张温还有黄莺儿喜极,上去一把抱住身子还**的张锋。 “吾儿无事乎?” “锋儿你怎么样?” “张世兄无恙?” 张锋空洞的眼神从面前三人的面上扫过,“哇”得吐了几口可以装满一个脸盆的水,然后说了一句:“好冷。”就昏过去了。 第四节 我是谁 等张锋醒来时,张温和其妻王氏俱守护在旁,一脸的憔悴,王越在房里还是怀剑而立,看到张锋悠悠醒转,一脸肃容也有了一丝暖意。 “乖儿子,你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终于醒了啊?可怜的孩子,那蔡老头自夸学富五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教出个这么野蛮彪悍的女儿!差一点害了我家锋儿的性命。”王氏把张锋的脸摸了又摸,慈母本色。 “没事就好,你也别多说了,快让郎中来给锋儿把把脉。”张温虽然疲惫,却也是掩饰不住眼里的喜色。 张锋漠然的看看王氏,又看看张温和王越,却是不说话。 不一会,一个郎中挎着一个药箱进来,把箱子往古色古香的案几上一放,抓起张锋一只手就为他号起脉来。 摇头晃脑了半天,王氏憋不住了问道:“我儿子怎么样了?可还有什么问题?” 郎中闭着眼睛说道:“令公子只是受了冷,阴寒入体,可喜此时脉象却是平和,两位尽可放心,待老夫为公子开几味去寒固阳的方子,吃几剂便不妨事了。” 王氏听闻,高兴的握住张温的手。张温只是拍了拍妻子的手,没有言语。 郎中洋洋洒洒在竹简上写满了药,然后交给王越,只当他是张府的下人,“拿去照抓即可。” 王越也不吱声,对张温和王氏行了一礼就出门了。 郎中自觉救治了太尉之子,荣莫大焉,站起来辞行道:“令公子的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每日须三次,记得需仔细好生照看,切务在此期间再受寒,如令公子周身出一身大汗,好得就更快了。告辞,告辞!” 夫妻二人给了诊金,称谢不已,忙令家人在张锋屋里生起八堆盆火,烤得室内如同三伏天,又令人往张锋身上盖了好些毛毡,毛裘,这才让他静心休息。 张温一边走,一边摸着下巴上疏疏拉拉几根不多的胡子,问王氏道:“你可觉锋儿有些奇怪?” 王氏嗔怪道:“自己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你不觉得他醒来之时双眼无神,看着我们一点反应也没有?爹娘也不叫一声。” “那是儿子病了,要是你泡在这么冷的水里,还不是冷得连屁都没力气放一个?” “也是。”太尉大人丝毫不计较妻子的精口,想了一想,人醒过来,又能有什么事?遂放心离开。 张锋只觉得遍体生寒,周身无力,眼睛都没多大力气睁开,口里好象要干得冒火,偏又说不出话来,刚才那两个陌生人碎碎在自己身边念了半天,却是河南口音,莫非????不是吧,我已经穿越过一次了……(呵呵,本人还有一部穿越小说) 一连几天,王氏和张温不时到儿子的“桑拿房”看望张锋,张锋在这样的照顾下自是一天天好起来,但张温担心的事到底是生了。张锋一直不说话,只是要小便时或饿了的时候会哼哼两声。 “糟了,这可如何是好,身子是渐渐好了,怎么反而不记得我们二人了?”张温急得在房里团团转。 王氏道:“如此,我明日便去白马寺为锋儿祈福,你也须一起去。” “也好,换了几个京城有名的郎中都说锋儿无碍……唉,也不知是他们医术不精,或是锋儿注定有此一劫?” “呸!你才有劫,咒儿子有劫做什么?明日去白马寺时,你对菩萨许愿时须慎言,小心报应!” 张锋房里。 一个小丫环仔细的托着张锋的身子,让其斜靠在自己身上,把一个装着黑乎乎的药汁的碗往张锋嘴里送。 “嗯~~~~,苦。”张锋小小的脑袋歪到一边。 不知现在这个时候是不是郎中也有回扣,居然开这么多药,一天三次,喝死人了。 小丫头才十三四岁,对着这个实际年龄都有三十岁的小童又是哄又是威胁:“公子,喝了药病才得好得快哦,才能早点起来点起您的‘人马’去城南……” 说道这里她自己都笑了起来,“嘻嘻,要不让您的师傅王越来喂您好了?” 张锋眼睛里滴溜溜的转了几下,想起那个一脸酷酷的汉子,原来他竟是王越! 看着张锋还是没动静,小丫头急了,要是少爷不喝药,老爷和夫人怪罪下来就不得了了。 “公子,老爷和夫人就您这么一个儿子,您要是不喝药,怎么对得起他们天天为您担心着急啊?” 这一番话,却是让张锋微微有些动容,这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却给自己这个“儿子”百般呵护,虽然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但为了他们儿子的这付身躯,还是喝了吧,算对得起他们的照顾了。 想到这里,张锋主动伸长了脖子,把嘴伸得长长的凑到那黑乎乎,异味冲天的碗边。 小丫环欣喜的把碗再伸过去一点点,小心翼翼的不让药汁流下来。看着张锋一口气把药皱着眉喝个精光,开心的说:“到底公子孝顺!公子好生休息,奴婢告退。” 张锋苦笑一下,并不说话,小丫环也习惯公子现在的样子,轻轻把门掩上,留下他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呆。 好无聊啊,要不叫几个人进来陪我斗地主,打麻将?或是弄几台双核的机子联网一起玩玩魔兽? 张锋长长的叹了一声,缩起自己已经变得小小的身子,又朝里睡去。 ******************************************************** 正月初七,张温在这几天忙着见客,回礼,来得很少了。只有王氏还是常常来,摸着张锋的头说些絮絮叨叨的话,张锋还是不言语,只是看着王氏的眼中明显多了些温暖。 “唉,孩子,你到底是跟娘说一句话啊,说一个字也好啊。”王氏看着孩子不做声看着自己,心里一酸,不由得眼泪花花。 张锋也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看着王氏难过,心里也不好受,鼓起勇气说了一句:“娘,您哭了?”一出口,居然是河南口音。 王氏一呆,一下子没从儿子开口说话的变化中反应过来,她惊喜的把张锋又搂在怀里:“儿啊,你终于开口了啊,你可吓死娘了啊。”又轻轻放下张锋,双手合什,嘴里小声念到:“多谢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让我儿子终于又开口说话了,明日定当去白马寺还愿,多捐点香油钱。” 张锋听了钱字,眼睛一亮,心里默默说,还不如给我零花。这个时候可是用的白花花的银子啊。 “娘,孩儿这几日闷得坏了,想出去走走。”张锋难受,说话又要不露出破绽,还要装小孩子。 “行行行,你等着,”五氏拉大了嗓门喊道,“张清,张福,你们拿几件厚点的衣服给公子换上,陪公子在院里走走。” 一场大雪,从腊月二十七下到正月初六,一片皑皑。张府里除了路上扫出一片供人行走,其他地方的积雪还是厚厚的。池塘里早已冰冻,只不过张锋走到池塘边,心里莫名的感觉到一种排斥,好象这里呆久了会有难似的。 张锋全身上下裹着好几层寒衣,最外面一句全是一件裘衣,毛外翻,襟是从上至下直开的,看上去倒象是某个大型动物的屁股,肥肥的站在雪地里,走几步就累得直喘。 到底是别人的身体啊,这么点压力就受不了了。 张锋的毛靴踩在雪地里吱呀吱呀作响,张清张福,一个丫环一个家丁,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张锋身后,又怕离远了少爷跌倒,走近又怕撞到这个“屁股”上面。 “师傅!”张锋回头叫王越。 王越站在一行人的最后,闻言走到张锋身前,他的个头并不高,一米七八左右,张锋一下子就被这个并不魁梧的老师遮住了阳光,努力抬起被貂皮围由裹得严严实实的脖子,才能看见王越的下巴。 “师傅,今年是哪年?”张锋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一丝感情在里面。 “光和四年。”王越直觉告诉他,张锋变了,这还是当初那个拖着长鼻涕四处找落单的人报打屁股之辱,看着自己就怕得不做声,练功练得苦处就流眼泪的小屁孩子? “再过几年,天下就要乱了。”张锋背过身去对着王越,双手好容易背到背后握到一起。“师傅,请您悉心教导锋儿武艺,锋儿必当竭力习武,上保国,下安民。” 王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看着明明矮矮不足一米的张锋,在大雪反射刺眼的阳光下,竟隐隐有一种如泰山般巍然不动的霸气,心里油然而生一股陌生的感觉,不自觉的敛去身上武者那种自然而的气质,底气不足的拱手说道:“某自当尽力。” (光和三年,应是公元18o年,张锋六岁,曹操26岁,刘备2o岁) 第五节 求婚?昏球! 从那天开始,张锋便同往常一样上午去卢植处学文,下午便跟着王越习武。奇怪的是,原来有点身体酸痛便哭闹不已的张锋,不管王越让他进行什么样的训练,他再也不哭不闹,而是咬着牙忍着。王越真是相信,张锋变了。 张锋自己明白,这乱世将至,没有武艺傍身,怕是连媳妇都没娶上就挂了,什么黄巾军,黑山贼,还有史上洛阳大火后,入京劫掠的匈奴,还有实力很散,但是个人素质极高的乌桓,鲜卑……哪哪哪怎么行?自己最欣赏的貂婵和靡环还没泡到呢。 这些天经过慢慢的融合,这个新身体已经接受了自己这个新灵魂,原来的意识也和现在的意识相统一,张锋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新身体里,居然是被世上人所传作出《胡茄十八拍》(我查的史书中并无这个是蔡文姬所著)的蔡mm推进了水里所致。 原来的张兄……哦,算上真实年纪比自己大一千多岁,那么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一路走好,最多等我将来长大了把蔡mm弄上netg帮你先*再*报个仇如何?你就别再想着这个身体了,让给小小小小小小孙我吧。 王越武功高,却是那种侠客适用的,就是那种适合单挑用,上了战场面对众多敌人用处不大的那种武技。王越剑是用得很好,也很好看,也实用,可是到了战场上就用这三尺来长的剑和敌人二,三丈的长枪粗戟拼?不是找死么? 王越还有一个缺点,让张锋心都灰了,他居然不会骑马。 这……算了算了,先练着再说,先把他的本事掏空了再说吧。 张锋每日不缀的勤练王越所授的剑法,倒是有模有样,除了力气太小,其他都让王越欢欣不已。除此之外,张锋还天天在身上绑上十斤重的沙包,跑步去城南。 卢植也很高兴,因为他现张锋自泡过水之后,如同破茧化蝶一般,变得勤奋了。原本张锋在学舍也老实,虽然坐着不做声,但卢植他并不喜欢舞文弄墨,倒是刘备跟他说些市井之事,倒让这小子眼睛放光,兴致勃勃。 现在张锋便是在下课之后,也拉着卢植问这问那,所问还并非七岁小童之泛泛,倒让卢植难堪了好几回。一手象模象样的漆体,让卢植当着全舍学子的面,好好赞叹了张锋一番。这也让张锋的老脸红了一回,没办法,以前有底子么,要不要写点英文你看?张锋以前是五星级酒店上班的,接触的老外不知有多少,英文读写会话不成问题。 便是刘备,也对张锋的蜕变惊讶不已,喊他斗狗,下河摸鱼,捉蟋蟀,都不如从前一样一邀就飞跑,老是推脱搪塞,要不是一样对自己毕恭毕敬,刘备简直怀疑眼前这个会不会是张锋的弟弟或者哥哥。 一日,张锋现刘备一天都闷闷不乐,于课间便问道:“玄德兄何事不快?” 刘备两只耳朵很配合的耷拉着,长叹一口气说道:“老母于家中抱恙,族叔有信至,愚兄不得不回矣。” 刘备大孝之名果然不虚传,张锋听了也有些感动,从怀里摸出二十两银子,“玄德兄远去,小弟有些心意,却不得推辞。非为兄长故,实为令堂之药资而。” 张锋知道刘备的个性豪爽,不愿受人恩惠,如果不是了母亲的病,自己这七岁小童的钱,他是万万不能收的。 果然,刘备眼眶一热,便要在张锋面前表演一下世人抨击不已的“男儿有泪要轻弹”,呜咽着说:“贤弟之恩,备无以无报,若弟有驱使之处,备万万不敢不从也。” 张锋看着眼前这个正性情的刘备,怎么不愿去相信他将来会是个虚伪,做作的人,也感动的说:“大丈夫施恩岂望报乎?玄德兄切莫欺弟年幼,只因兄长平日待弟如手足,弟敢不真心事兄乎?” 感动归感动,张锋想起一事,刘备会不会一时兴起,拉着自己结拜?那到时候加上关羽,张飞……可自己并不觉得刘备如果统一了中国会对中华民族的展有好处啊? 还好,刘备只是伸出长手擦了一把眼泪,并没提及结拜之事,让张锋松了一口气。 不料刘备说:“兄无以为赠,自幼却只会织草席、草鞋,如弟不以兄之粗鄙,愿……”说着从已经打好的包袱抽出一张编好的草席来。 张锋望着这张草席,哭笑不得,堂堂太尉之子用这么劣质的草席……我又不用出去要饭,送给苏乞儿还差不多。 却装出一付惊喜的样子:“兄之手艺,果然精致!”拿着那张完全可以把自己裹进去再打个卷的草席称谢不已,做出仔细观察的样子。原来在酒店的时候,不知张口黑白,说过许多谎话骗那些住店的客人,没空调是因为除尘,没热水是因大面积停水……随口说个假话,装装样子,便是许子将亲来也看不出来破绽。 刘备见张锋并没有看不起这张席子,反而很欣赏的样子,也很是高兴,两只耳朵又隐隐有要竖起的趋势。 刘备走了。 一班子舍生围着张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不知是谁说:“唉,我们还准备试试看他的手能不能不弯腰就能摸到自己膝盖呢,这一去怕是很难再见了。” …… ************************************************************************ 回到府里,张锋有些郁郁,虽然刘备这人跟“自己”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对他的为人张锋还是比较欣赏的,穷贫不夺其志,而且对人无论尊卑皆是一般的豪爽,半点心眼也无,不知道这样大大咧咧的人,是怎么混到汉昭烈皇帝的位置上去的? 门口的那个小丫环张清,看见张锋回来便拉着他边跑边说:“公子可回了,老爷吩咐公子一回便立即去沐浴更衣,有贵客来访。”说完了便捂着小嘴嘻嘻笑,笑得张锋莫名其妙。 老子的话,儿子哪能不听,张锋傻傻的等着众家丁,丫环,把香汤(就是热水)倒进澡盆,又洒上花瓣,然后把自己除了内裤扯了个精光。 张锋一只手捂着上身,另一只手提着裤子,红着脸叫道:“都出去,本少爷自己来。” 张清跟张锋的时间最长,也知道这位小少爷最近转了性子,不但不脾气,而且对下人极好。于是开着玩笑说:“少爷长大了,会害羞了,怕什么,奴婢又不是没见过。”但是笑着说完还是掩门而出。 张锋更窘了,望着自己短短小小的下半shen,叹了一声:“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啊!”然后钻进水里。 等张锋洗完,众丫环手忙脚乱的帮他穿上红色的深衣,套上白色的裘衣,腰上围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螳螂状带钩的腰带,把头又扎成一个长髻,倒颇有些小帅哥的样子。 张锋来到客厅,低头就拜道:“见过父亲大人。” 主位上的张温声音还比较温和:“还不见过两位世伯?”一指客座上四人。 张锋早就偷眼看了,不过还是只看见两个小小的身形,一个黄衣,一个蓝衣。 哪个是蔡mm?记不太清楚了,这个死鬼身体原来的主人的意识也甚模糊。 张锋含糊的行过礼,蔡邕和黄琬虚扶了一把,这时的人都是跪着坐,两个老头站起来又跪下去是不容易,两个小女孩一定要站起来还全礼的。 蔡邕一看就是来陪罪的,笑眯眯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锋好几眼,“邕多时不见令公子,却长得更壮实,更丰神如玉了,果然一表人材了。” 那是,我张波,不,我张锋不帅,哪个帅? 张锋低着头往旁边看去,那穿蓝衣的小女孩却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朝张锋嘟了一下嘴。 张锋却看这小女孩娇憨可爱,加上自己三十岁了,也不跟她见识,只不过嘴角扬起一丝轻笑。 估计这个蓝衣小妞就是蔡mm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还跟自己有仇似的,你摸了我的胸一把,我又没摸过你,你还生气?要不等会我摸回来,换我生你的气好了。 那黄衣女孩看着张锋看着她,却是微微一笑。 一走神,就只听见老蔡跟小蔡说:“昭姬,还不上前谢罪?” 小蔡同志委委屈屈,磨磨蹭蹭挨到张锋跟前,千不情,万不愿的嘟着红红的小嘴说:“昭姬上次无礼了,还请世兄莫怪。” 张锋装模作样的还了个礼,嘴上说:“只是小孩子心境,妹妹无须介怀。”只不过他这小孩子心境不知是说他自己,还是说蔡琰是小孩子。 心里却在想,你对我无礼一次,我等你长大些,也对你非礼一次好了。 蔡mm听了小嘴嘟得更高了,小声嘀咕道:“哪个是你妹妹?”张温和其他人没听到,张锋却听了一清二楚。 张温呵呵笑道:“既如此,锋儿可领蔡、黄二位小姐外面走走,为父还有些话要与二位世伯说。” 张锋带着两女出得客厅,却听着张温颇不文雅的在身后大声叫道:“却莫再去池塘边了。” 张锋一呆,这才醒悟过来他老子怕三人又争执起来,某人又要落水了。两位小mm却是用长袖遮了面窃笑。 张府比蔡府大一些,却不如蔡府精致,没有那些四季常青的花草,到处都是光呀呀一片如秃毛狗一般。 蔡琰小孩子心境又上来了,想在这方面也比上一比,随口说道:“想来这张府大是大,却还不如我家有看头。” 张锋一听,说道:“那是,蔡小姐家的景致最是这天下最有看头的地方,特别是那塘底,不去看看还真是遗憾。” 蔡琰心里先是一喜,想着这小贼怎的转了性子,生的奉承起自己来。谁知后半句话头一转,居然是夹影带棒的讥讽于她。 她心高气傲,凡事必要争个高下,家里又宠得紧,听着又生气了:“我好心道歉,不想你又旧事重提,你若还忌恨,不如我让你推到水里一回也罢。” 张锋一听,正中下怀,笑眯眯的慢慢走进:“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由不得我遂了你的心愿。” 蔡琰比张锋只大一些,哪分得清楚是开玩笑还是真的,见张锋狞笑着靠过来,却慌了手脚:“你要作甚么?须知男女有别,孔子说‘男女授受不清’(剧情需要,是不是孔子说的不知道)。” 张锋嘻笑着,看着才七八岁的蔡琰惊慌失措的样子,更比从前泡妹妹更有趣,口中说道:“老子却说,‘有仇不报非君子’”。脚下却又逼进了两步。 蔡琰慌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一手遮了面:“我看过《道德经》,却不记得老子说过这句。” 张锋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这不就是老子刚说的么?” 蔡琰这才明白张锋在占她便宜,气得呜呜哭着跑开去。 黄莺儿一看这两人怎么又吵上了,莫非天生的冤家对头,正拔足欲追,张锋却深深一礼及地:“多谢小姐上次救命之恩,张锋铭记在心。” 黄莺儿倒不好追了,还了一礼道:“些许小事,倒不值得提起。只是琰儿性子好强,你却不该如此作弄于她。” “黄姐姐大家闺秀,性情尔雅,小弟自是佩服得紧。须知性烈则易折,不受些小挫折,难免会将来目高于顶,吃了大亏。小弟此番是有些过了,但于蔡小妞……呃,蔡小姐,却是大有裨益。” 黄莺儿一想,虽然这张锋话多粗欲,说的却有些道理。心下也倒是很同意张锋的话,只觉得奇怪,怎么这张锋才几个月不见,说的话居然老气横秋,如同大人一般。 当下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免得又横生些枝节。” 突然听张锋又一拱手说道:“黄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理,正是锋心中佳偶之选,不知小姐可愿为家父执箕帚?” 这意思却是要黄莺儿将来嫁给她了,她虽懂事,但却还只是个孩子,又哪有七八岁的孩子谈婚论嫁?何况那时候没有媒聘,怎么可能婚嫁。 只见一向温柔恬淡的黄mm也如蔡琰一般,掩了面大哭而去。留下张锋在那里呆。 唉,我只是说说心里话,你不答应就算了,还哇的大哭起来,哭也就罢了,还“biu”的一声就跑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第六节 意外 黄莺儿一路哭着跑开,倒不是很反感张锋,只不过哪有人这样求婚的,一时又羞又气,心下又一怕,便去找到了蔡琰。 蔡琰看见黄莺儿也是一脸晶莹的泪珠儿,以为张锋也用言辞羞辱了她,当下气愤不过:“姐姐莫哭,我们找父亲给我们做主去。” 这种羞人的事哪能告诉别人?黄莺儿只是苦苦扯住蔡琰的袖子不肯。 蔡琰掏出一块香喷喷的丝绸手巾擦擦鼻涕,说道:“姐姐既不愿告诉张大人,这厮不过说些歪理,等我回去多看些书,回来再与他理论。”心下暗下决心,一定回家要看些《庄子》《老子》《荀子》之类的书,斗斗那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小混蛋。 张锋没想到日后声名大噪的蔡大家奋读书的原因只是为了把他比下去,原本以为挫挫蔡琰的锐气会让她有所收敛,可是有些事是冥冥中早就注定的,哪是想改变就改变的了的。 自此,黄莺儿死活也不愿再去张府,如果张锋和父亲上了门,她也是在闺房里装病不愿见客。心里却盼着这个说话胡天胡地的家伙,倒是主动来找她就好了,自己却哪有脸主动出现? 张锋自己倒忘记这件事,只不过是一时兴起,一个心理年纪三十岁的男人又怎么真的会喜欢一个九岁不到的小丫头?就算是也要等个几年才是。 一日,张锋从学舍出来,遇见同窗公孙瓒和两个人正在门口攀谈,一个面方额宽,浓眉阔嘴,倒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另一人则眼尖眉淡,生得尖头塌鼻。一比较,二人高下立判。正是袁绍和袁术兄弟俩。 公孙瓒看见张锋,忙招呼了过来:“这两位就是袁逢大人之侄,袁绍、袁术。” 张锋忙上前见礼,袁绍马上就还了一礼,袁术没动,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果然有礼节下士之风,难怪袁绍和董卓一翻脸,跑回渤海举兵的时候,“从者雨集”,连张锋是谁都不知道,就中规中矩的还了一礼。 而后公孙瓒又一句话,袁术马上也是一礼:“这位是太尉张温之子,张锋也。” 袁术马上说:“原来是张太尉之子,失礼失礼。” 袁术倒不是看不起一个小童,只是他门第观念太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他看入眼,一听说对方的身世,马上就变得有礼貌了。 其实论家世,袁家比张家远远的要大得多,袁绍的高祖父袁安,也就是他爷爷的爷爷就是汉朝的司徒,袁安的儿子,孙子,曾孙子,也是位列三公,说到门生布天下,一点也不为过。 袁术此人少年时倒有几分豪情,史称“以侠义闻”,只不过后来官大了,眼前羸弱的朝庭对割据的诸候无能为力,野心也大了。加上一惯看不起平民,成为一方霸主后横征暴敛,有个悲凉的结局也是命中注定的。 张锋连称不敢。 袁绍这个时候还是比较可爱的,他从小就是曹操的好朋友,也从往来的书信中提起曹操说起打过张锋屁股这件事,于是开玩笑说道:“你有没有表字啊?” “因为我年纪小,还没有起。” “还去不去城南欺负人啊?” 张锋一听,就知道袁绍知道那件事了,于是也笑着说:“不知道袁校尉还有没有去看过别人的新娘子呢?” 原来袁绍和曹操小的时候,听说有一家人家的新娘子长得很好看,于是顽皮的曹操就撺唆着袁绍一起去看。谁知两人偷偷的趁别人家里在吃酒的时候摸到新房外,被现了,曹操二话不说就拔脚跑了,袁绍大概是穿得太讲究了,衣袖被树枝挂住了,小时候力气又小跑不掉。曹操情急生智,大声喊:“偷看新娘的小贼在这里!”袁绍一听,四世三公的后人被人捉住了做这种事那哪能还有脸?一急就奋力挣脱跑掉了。 袁绍听了就知道这小孩不好惹,红了一张脸不说话。袁术和公孙瓒倒是在一边窃笑。 袁术是袁绍的弟弟,但不是一个妈生的,虽然袁绍是哥哥,但却是偏室所生,于是袁术就一直不太瞧得起他,因为他是正室所生。总想处处把袁绍比下去,这一句话,让他顿时对帮他出了口小气的张锋好感大生。 张锋怕袁绍火,忙上前道歉,袁绍被一个小孩子笑话了哪里还有脾气,只是心里默默骂曹操,定是这个黑矮子把这糗事说出去的。 公孙瓒在一边打圆场,“今天难道有机会遇上,不如我们四人出去郊游踏青如何?” 所谓的“六艺”就是礼、乐、射、御、书、数,古代有些背景的人多少都会一点骑马射箭之类的,哪怕是文官,身上也会挂一把长剑,只不过装饰的作用居多。 二袁都说好,张锋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说道:“我还没骑过马呢。” 袁绍终于找到机会小小报复一下了,忙说道:“太尉之子岂能不会骑马,没关系,我来教你。” 张锋拗不过,只得带着王越去西郊猎场。 袁术当时是折冲校尉,弄了几匹马当然不成问题,对于张锋这个看起来特别顺眼的小男子汉,特意选了一匹小马。三人一人背着一张弓,一壶箭,张锋却是让王越给背着。 可张锋在王越的帮忙下,虽然坐上了马,却还是摇摇晃晃。那时的马还是没双镫的,最多也就是单边镫,方便上下马的。 张锋在马上提心吊胆的,随着马蹄高低起伏身体也忽上忽下,哪怕有王越在一边看着,还是不放心,这下和其他三人度就拉开了。 初夏的西郊已经有不少小动物出没,公孙瓒三人,看见猎物了大呼小叫的各自追了开去,只剩王越与张锋两人,沿着斑驳的树荫,朝着其他三人的方向行去。 虽见一只獐子从马前横过,马又眼生,嘶叫一声双蹄一抬,要不是王越眼疾手快,这屁股又要吃亏。 张锋从王越怀里一跃而起:“这小小畜生也要欺负于我。”要过王越身上那把最轻的弓和箭就追了下去。王越无奈,张锋此时已小有身手,力气和耐力都比同龄人要好得多,忙把马随便往一颗树上一拴,然后就追了下去。 张锋手里半拉着弓,箭半搭在在弦上,眼睛死死盯着比这比狗小不了多少的獐子,奈何这獐子狡诈,身体时左时右,把张锋追了个满头大汗。 “我就不信捉不到你。”却见那獐子转到一颗树后,那树根处长了一簇颇为宽大的叶子,犹自抖动个不停。 抬弓,拉弦,闭嘴,张锋自觉得这动作一气呵成,潇洒不已,却听见一女子的惊叫:“啊!” 张锋正聚精会神的瞄准,这一叫把他吓了一跳,手一松,那只还算有些力道的箭“嗖”的一声已经射了出去,正从那几片叶子中穿过去。 那女子的惊叫正是从树后传来,张锋暗自默念:“千万别射中了人!”上前转过树一看,那多日不见的黄莺儿,正半褪了白色的长裤,蹲着正在出恭,一脸的骇色,一只小手无力的撑着地上,那只箭就在手边斜插着,尾部还在轻颤不停。 “糟了!”想是黄莺儿游玩至此,内急便寻了一枝叶茂盛之处方便,哪知树后窜出一只獐子把她吓了一跳,等看清只是一个畜生,芳心未定之时,又是一箭正射在身边,这一来更吓得不轻。哪知事情还没完,一个白衣飘飘,唇红齿白的少年从树丛中穿出,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不眨眼! 第七节 猎老婆 更正一下,黄mm褪下的应该是襦裙。 ************************************************************************ 张锋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事。 黄mm眼眶急变红,珍珠般大小的晶莹泪水打着旋.匆匆忙忙想把襦裙提起,越是急,那该死的腰带却越是系不好,索性直接束了一个死结,小脑袋一仰,嘴一咧,就要大哭起来。 张锋一见形势不妙,想拔脚就逃,可是转念一想,这黄莺儿肯定不会是只身一人在此,身边定会有家人在附近,也许那黄琬和一向形影不离的蔡琰也在,她这一大哭,把其他人引来怎么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是意外看见的,谁会信? 急忙跳过去一把捂住黄莺儿的小嘴,性格天生温婉的她见这厮占了自己便宜还要来动粗,想也不想一口就咬住张锋的手掌,张锋又不敢放手,只见手上慢慢有血水渗出。 张锋忍着剧痛,小声在黄莺儿耳边说道:“你莫喊叫,我就放手,切莫引了他人来。” 黄莺儿兰心惠质,马上也明白过来,如果让人看见了,很可能这女儿家的清白就白白便宜了这个长相不赖,却尽做些欺负自己事的家伙。 张锋小心翼翼的松开手,生怕黄莺儿若是叫喊便再捂住她的嘴,结果她只是小声啜泣,让他放下心来。 “今日之事确实不是故意的,你刚才也眼见了那只獐子,我便是追它至此,哪知误惊了小姐。”张锋一脸诚恳的说道,深深一揖及地。 黄莺儿只是哭,不理他,张锋也就这样脸一直弯着。 哭了半天没动静,黄莺儿偷偷一瞥,却只看见张锋手上一个小小的月芽儿形的伤口,丝丝往下淌着血。 “啊,你受伤了?痛不痛?”黄莺儿到底心善,马上就忘记了眼前这可恶的小子看了某些女儿家只能给自己男人看的部位,关心起他的伤势来。 “些许小伤,比起黄小姐的清白,却是微不足道了。”张锋自己也觉得这个时代生这种事的确……有点意思,但是还是故作沉痛的长揖不起。 黄莺儿却秀眉一颦,自襦裙右衽处掏出一块女儿家自用的丝娟,拉过张锋的左手,仔细的为他包扎上。 待她包扎好,张锋以为这下她算是原谅自己了,忙笑笑的说:“多谢小姐宽宏,今天的事我决不会说出去,尽可放心。” 黄莺儿这才想起刚才的事,心下一愁,又呜呜咽咽的下起三月小雨来。 张锋看着只挠头,突然想起,也许这样……??? “我自知小姐为难之处,不如这样,如黄小姐不嫌弃,我这就回去,让家父过府提亲,待到小姐及笄,我便娶小姐过门,何如?”反正这小妞比蔡丫头温柔多了,又懂事,给自己当媳妇也不错。 黄莺儿一听,怎么他又说出这样的疯话来,心下顿生三分懑怒,又转念一想,女子名节事大,今日……不看也被他看了,日后心里天天记着这事,倒不如早点了断也好。再说女子婚嫁自己又做不得主,都是爹爹亲办,不知日后会嫁个什么人家?多半倒不是自己中意的。倒是眼前这小子,虽然又直接又大断,老是说些吓死人的话。说到自己又摸摸自己胸口,但有几分男儿的果敢,做事又敢负责,长的……也勉勉强强啦,父亲又是当朝太尉,如从现在开始培养培养感情,也许将来真是一桩美事也说不定。 一转念,又想这厮老是欺负蔡琰,但又一想,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 又一想,这人长得不错,如果以后又喜欢别人怎么办?难为我倒会一直记挂着他…… 张锋哪知道这丫头一咧嘴一蹙眉,居然会有这许多心思,以为她不愿意,又不好开口。 便拿出小丈夫何患无妞的气势说道:“我也自知配不起小姐,今日之事便当我张锋欠你的,他日必当以谢。”一拱手,把弓自腰间一挂,腰上的绅带一甩,倒颇有些男子气概。 黄莺儿正觉得他此时有些说不出吸引人的地方,一看他居然要走,心下大急,也顾不得许多:“张……你却莫些走。”这声音小得便是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张锋竖起耳朵,咦?有戏,又转回身来,目光如炬,灼灼的直烧得黄莺儿小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心儿也跳快了,连一双腿都好象站不住了。 罢了,倒便宜这冤家了。 想到这里,轻启檀口:“你适才所言,当真?”便羞得举起宽大的袖子遮住脸。 张锋当然猛点头:“男儿生世间,诚信当为本。我刚才所言字字肺腑,小姐如不信,我愿誓以证我心。” 这个骗骗小妞的把戏,现代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了,倒不如真金白银砸晕几个mm倒实在些。可是在那时候,却是比云南白药见效的还快。 黄莺儿见张锋誓赌咒,应该是个本分人,心下又许可了几分。却又生怕他口里说出些生啊死的不吉利的话来,小手急急伸到张锋嘴上盖住,“不许再说了,我……我便信你就是。” 那只纤纤小手便有如散着无尽魔力的潘多拉之盒,一股子女儿家天生的淡淡体香从张锋的鼻子里钻入,经过大脑,又转入五脏六腑,一时间好似有无穷力气,精神百倍,又好象遍体通透,活力无限。 张锋情不自禁伸舌轻添了黄莺儿的玉手一下,顿时让她如同雷噬,马上收回手。这人,刚看着顺眼一点又来占我便宜。 张锋嘻皮笑脸的说道:“好香,莺儿天生便是用花瓣拿来洗澡的么?” 一句莺儿,让她羞不自胜:“哪有,只不过是天天用一般水洗,用那劳什子做甚,你倒来笑话我。” 张锋骨子里不羁的性格便体现出来了:“难道我家莺儿是天生丽质?生出来就是这般香的,应该叫黄香儿。” 黄莺儿哪听过有人这样直白又“不要脸”的夸她,高兴的同时又是有点怕,偏偏又希望张锋多说些这些让人心跳的疯话来。 “再莫说了,谁是你家莺儿?我还未过门呢?”说道过门,心里又是一阵急跳。 又一想,要是他一直这么疯话连天,招惹的女儿家肯定不会只我一个,当下正色说道:“莺儿希望我将来的夫君当顶天立地,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而不要老是一嘴油舌,讨人……讨人……”却不知道该说喜欢还是厌恶。 张锋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放心,你夫君我将来一定封候拜相。” “封候拜相却不用,只不过能坦坦荡荡,莺儿就……就……” “就怎的?”快说啊,小妞,急死老子我了。这时候的小妞可真是含蓄,不想以前那时候,甚至聊几句直接就可以去开房。不过这种好象更有意思。 “莺儿就一辈子死心踏地跟着你!” 张锋张大口,却觉得这句话比九天的天簌还要好听,直直的钻入灵魂里,荡涤着一切。 “莺儿放心,我将来一定会是你的骄傲,让人引以为豪。我一定会对你好,不让你流眼泪,把天天捧在手心里当宝贝儿拱着。”张锋是在跟黄莺儿说,更是对自己说,前怕未有的真诚。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静寂了,鸟儿也不叫了,黄莺儿此刻只有眼前的男子豪情冲天的话语,她痴痴的凝望着张锋,心里只觉得真的自己这辈子就是他的了。哪怕他还小着自己半岁。 二人的眼神无声的交流,却不合时宜传来蔡琰的喊声:“姐姐没事吧?怎的去了许久?” 两人一惊,张锋小声说;“切不可说看到我。日后再见。”说些勿勿逃了。 黄莺儿心想,呆子,这还用得着你说么?小心的拎起裙裾,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外走去,一边高声喊道:“我来了,作死的小妮子,便不能多等上一时半会么?” 蔡琰一脸错愕,这恬静淡然的黄姐姐,怎么说些粗话来了? 张锋走不多远,正遇上到处没头没脑乱找的王越,一会又遇上其他三人,只说自己步行追獐子迷了路,倒让其他人也不疑有它。 回家的时候,其他三人互相攀比谁的猎物多,张锋今日就只踩死了几个蚯蚓,一只兔子都没抓到,自是被袁绍等人好好的嘲笑一番。 张锋心想,猎个兽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一出马,一会就整个**老婆回来,你们行吗?得意洋洋的想着,坐马上不抓缰摇来晃去却硬是可以稳稳当当,不掉下来,让王越倒是暗生疑窦,这小子,不会骑马莫不是装的吧? 第八节 怒斥蔡琰 自那次打猎归来后,倒让张锋想起一些事,他正愁无人可学骑射,这眼前的公孙瓒,不正是个绝好的人选吗? 公孙瓒是幽州人,也是当地的世家大族。长得是相貌堂堂,高大勇猛。因为幽州是汉、胡族人等杂居,因此他年少会骑马射箭,而且相当不赖。有一个姓候的太守看中他,推荐到洛阳卢植门下为生,回到家乡经过一段日子后就任辽东属国长史(注:长史本是文官,由于地理位置特殊这里却是武职),主管辽东郡附近属国的大大小小的一些异族。他本人极其排胡,采取对胡人的严酷政策,对反抗的乌桓、匈奴等部族往往就是二话不说,直接杀光了事。他喜欢骑白马,所率的部队全是清一色的白马,因此被称为“白马义从”。当时幽州附近的胡人,怕他到了见了白色的马,不管是谁人骑的,马上草木皆兵的掉头就跑。可这样一个猛人,偏偏谋略不足,又刚愎自用,最后终于为袁绍所灭。 “再来一次,夹紧马腹,对,千万不可泄力!” “身子要低些,再低些,否则马在高奔跑时,你高高坐直身子,不用敌人动手自己就被风吹下来了。” 一身短襟打扮的公孙瓒正在指点张锋的骑术,不管是什么原因,他对这个才八岁的公子哥不怕吃苦受累的咬牙坚持训练骑术和箭术倒是很是欣赏,也不管什么太尉之子,把自己学的一套骑射本事倒是悉心教导于张锋。 张锋自己明白,这么拼命练习骑射是为什么。将来的乱世一来,如果能建立起自己的一只能骑会射的快反应部队,或者说是轻骑兵,在战争中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而且学会骑战,乱世中能保全自己和身边人的机会也大一些。这堂堂太尉之子,丝毫不象同龄人那样去斗鸡溜狗赛蛐蛐。 当张锋终因力竭又一次从马上摔下来时,身上结实的麻布做成的衣服早点破烂不堪,上面全是泥土与草屑。 “不错,锋弟虽年幼,但假以时日,必是我大汉栋梁之材!”公孙瓒很大的缺点就是看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对武人却是相当敬重。 张锋坐在地上一笑,用已经不知有多少伤痕的手臂擦了擦满是泥垢的小脸:“这要还多谢伯圭兄教导有方!” “我便知锋弟必不是凡品,虽是太尉之子,却肯努力习这骑射之术!不似那整日呱噪的腐儒,只懂得说什么‘兵者,国之凶器也’!要不是我们这些他们看不起的武人,北方的胡人早就杀进这中原大好河山,他们还能优哉游哉的列位于朝堂之上穷摇他们那三寸烂舌!弟日后切莫学他们那样,浪费了为兄今日之心血。” 张锋站起身来满满一揖:“弟必不敢忘今日兄之言也!”那一身破洞洞装的衣服,倒十足和西边三辅逃难来的灾民一样。 “弟虽从师王越,兄观那王越身手不凡,为兄也不一定是他对手,但他日战场之上,这短剑三尺,又能有甚用处,贤弟还须选一门长兵器才是。不知贤弟钟意何种兵器?” 张锋笑笑,心想如果你和王越在地上打,十招也就够你躺上二、三次了,面上却恭恭敬敬的说道:“弟却喜欢那戟,可刺可挑可劈,虽然马战以枪居多,但弟觉得未免伤敌方法太单一。” 公孙瓒想想,也有些道理,但他只会用枪啊,于是说道:“为兄却只会用枪!贤弟若不嫌弃,不如我便授你这枪法如何?” 张锋大喜,再拜道:“难得兄愿倾囊相授,请受弟一拜。” 公孙瓒此人豪气是豪气,缺点也不少,见张锋跟他一样喜欢舞刀弄剑,心下也是大起惺惺之意,只是这张锋年纪太小了些。 ************************************************************************** 日复一日,已九岁的张锋已经称得上是文武双全,写得一手好字,特别是最行的隶书,连卢植也常常拿出来当众称赞不已。而骑马射箭除力道不够之外,便是一般的军士也不一定有他的水准。张温只道儿子长进,哪知到了这个地步。 加上平时张锋又颇孝顺,嘴甜,张温对他在外面做些什么事,都是一概不理,只是成天乐呵呵的,逢人便提起他这宝贝儿子有多乖。 只是在外人眼里就不全是这么一回事了,除了有心人,大部分人都觉得这太尉家的独苗却是太过于……疯了点。 大家最见的场面就是张锋一身文人打扮,头戴书生巾,身着曲裾深衣,却偏偏将自腰下的衣襟撕开,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蓬头垢面的在洛阳街面上急疾,身背二石弓,手执白银枪。因是太尉之子无人敢去管他。又偏生疾恶如仇,洛阳地面一些寻常泼皮无赖都听他的,受他的管,却少有欺善之事。 而一旦入了卢植的书舍,又是一付文质彬彬的样子,谈经论文,子乎者也,让人好生摸不着头脑。 不过知他的人,还是有,一个是王越、卢植,一文一武两位老师,另一位就是私订终身的黄莺儿。 卢植深知此子不凡,也许日后成就不在另一个深藏报负的刘备之下,他平日却不喜引经据典,却喜看兵法韬略,问的行军布阵之事,有时连卢植也答不出来。这让卢植暗喜,老身后继有人也。(注:卢植此时5o岁左右,但那时候5o岁就是长寿,人平时寿命才3o多,曹丕才4o岁左右的样子就挂了。) 黄莺儿完全以为心上人是为了自己而学文习武的,芳心暗喜,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将来的男人文能定国,武能安邦,是万人瞩目的大英雄,大豪杰?她当然也不例外,每当偷偷见到张锋,看到他身上累累的伤痕时,倒充作了他母亲的角色,一面絮絮叨叨埋怨公孙瓒太过于严苛,一面又流着泪用小手替他上伤药,这让张锋心里无比幸福,这是除了张温夫妇,第三个让他感觉到亲情温暖的人,也许里面还有爱情的成分,只不过黄莺儿太小,体会得不多罢了。 此时的汉朝,已隐隐有些不妥了。 汉熹平五年(公元176年),闰五月,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请赦党人。鸾下狱被杀。 汉熹平六年(公元177年),四月,大旱,七州生蝗灾。八月,遣夏育等出击鲜卑,汉军大败。 汉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十月,灵帝废皇后宋氏。朝廷初开西邸卖官。 汉光和二年(公元179年),春,大疫。十月,司徒刘郃等谋杀宦官,事泄被捕,下狱死。 汉光和三年(公元18o年),四月,江夏蛮起义。六月,曹操被征召任为议郎。十二月,立何氏为皇后,何进为侍中。 汉光和四年(公元181年),灵帝于后宫建店经商,于西园使狗佩冠绶。 张锋去了卢植那里,回来的路上看到路边有一些黄巾裹头的汉子,正在洛阳城里遍施符水,宣传教义,吸引了不少穷苦百姓。张锋一看,心道不好,一算,再过两年,就是张角借大旱之后的大灾,引得众多无生计的百姓聚众造反,便是历史有名的“黄巾之乱”,虽然后来被皇甫嵩、卢植、朱儁击败,却使得地方割据势力独大,以致风烛残年的东汉王朝摇摇欲坠。 这几日,最多的就是见过卢植和张温摇头叹息,打听之下才知道是灵帝又卖了几个官,得了几千万金,却不用于民生,只想着自身修园筑宫,一帮谏臣却杀的杀,赶的赶,没剩下几个忠臣敢开口说直说话了。 张温见了张锋,也只暂时把烦心的政事放去一旁:“锋儿,为父听说你与黄家小姐交好,可有其事?” 张锋倒也干脆:“求父亲大人替孩儿作主。” “也罢,孩子也长大了这许多,这世头,唉,为父明日趁吉日便上门为你提亲便是。这黄家的孩子,倒是乖巧淑慧,不象那老蔡的丫头,却越看不起人了,不就是会做几诗吗?”张温想着,自去吩咐家人准备一干彩礼。 黄莺儿通过张锋的嘴,知道张府终于要上门来提亲了,心下又喜又羞,忙把这事告诉了一直瞒着的闺中好友蔡琰,不料她却极力反对。 “姐姐切不可嫁给那厮,仗着自己身份,常做出些出格之事。姐姐若真从了他,恐遗笑于世人也。”蔡琰十岁,也渐渐有些美人之相,只是心下看张锋不起。 “出格?可是他又招惹别家小姐?”黄莺儿兰心秀质,只是一牵扯到心上人,又不免聪明人也傻了许多。 “那倒不是,你不听市井之言吗?说他与平民论交,常与贩夫走卒与酒楼喝酒划拳,称兄道弟,这岂是士子所为,还有我曾亲见他舞刀弄枪的,一介武夫,姐姐难道会喜欢这种人?”蔡琰和当时许多人一样,根本看不起平民这种草根阶层,却根本不想想,如果没有这些人,她所食所穿所观之书,从何来?这种高高在上的贵小姐,毫不知民间疾苦,只顾埋头于琴棋书画之间,以为这些精艺,才是一个人道德品质的标准,才是一个人有无与无才之间的区别。 黄莺儿听得,也放心下来,只要不是那方面胡来,其他方面也由得他了,谁让他那日……心下也不顾得姐妹情谊,与蔡琰论辨个不休。 第二天,张锋精心打扮了一番,淡青内衬的深衣宽袍大袖,束以麒麟兽头的腰带,冲天冠束,倒是神采奕奕。与老爹坐马车来到黄府,家丁一看,飞也似的一面请入内,一面找人报于黄琬去了。 黄琬也知道自家女儿与张锋有些暧mei,他对于张家也是满意的,只是对张锋的疯名在外有些微辞,但是张温的面子也不以不卖,只盼这孩子长大些会收敛些,所以此事倒是千肯万愿。 两方述礼已毕,分主宾坐下,两个主角也在场,只不过多了一个镭射级大灯泡,蔡琰是也。 张锋看着黄莺儿娇羞不胜的如花美颜,心中自是称赞,可看在蔡琰眼里,却是登徒子一般的行为了,冷哼一声,也不顾自己姐妹偷偷于几下掐自己一把,想让张锋当场出出丑:“两年不见,张公子从师卢大人,想必早已满腹经纶了?” 主人还没开口,这不知何身份的小丫头却早早跳将出来向张锋叫板,两个老头子只当是晚辈之间的一些玩闹,倒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笑呵呵的看着。 张锋本着不想得罪这刁蛮丫头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不敢当,却是粗通文墨而已。” 蔡琰却不知进退,言辞咄咄逼人:“小妹日曾读《诗经》,喜一文,文曰:‘终南何有?有条有梅。君子至止,锦衣狐裘。颜如渥丹,其君也哉。终南何有?有纪有堂。君子至止,黻衣绣裳。佩玉将将,寿考不忘。’请教张公子,此文何解?” 这却想考倒张锋了,这是诗经-秦风里的一,意思是终南山的姑娘,对进山的青年表示爱意,这里是讥讽张锋。 张锋虽真实年纪三十有二,但一向的作风是有恩必报,对于这蔡琰蛮不讲理的行为,当下觉得当时对她的敲打还不够,既如此,何妨再杀杀她的锐气,跪直身体说道:“蔡小姐学富五车,在下是佩服的紧。只是奇怪张某也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张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为何不能为佳人‘吾寐思服’?再者蔡小姐当众此言,莫不是看上了张锋?” 张锋言辞犀利,倒让蔡琰玉脸羞红,这下不好,倒被他回打了一耙,我这么多年书岂是白看的,当下又强自辨道:“君子?哼,闻你这君子好行市井之事,所交者皆贩夫走卒,行那下人之事,还敢强自说自己是君子?” 张锋毫不退让,也针锋相对的说道:“蔡小姐出身高贵,自是看不起这等下人。请问,如无此让蔡小姐视为蝼蚁的下人,你食甚?穿甚?用甚?你这等只懂寻章逐句的微末之技,倒敢小觑了天下百姓,须知‘民为重,君为轻’,民众乃天下之根本,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蔡小姐如无这等‘下人’,怕是肩不能挑,足不能行,三五日定饿死于书案前,你这舍本逐末,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人,倒敢小看天下之苍生,真叫人笑掉大牙!” 不等蔡小mm有所反应,张锋又进一步:“本来文以安邦,武以定国,”话锋一转,指着两个老头说道,“正如家父与黄大人一样,学文治世,却不是小姐这样每天考究何文何句何章出自何处何解何意,空有满腹经纶,却不得其用。请问小姐,你的四书五经,是可以北退胡人,还是可以南定蛮夷?或者可以劝当今皇上,修身治国,还是可以换成谷粟钱粮,以充我大汉之国库?如若都不能,请小姐慎言,锋耻与之言也。” 说罢,大袖毫迈的一挥,堂堂皇皇的坐下,那气势,真是昂昂七尺好男儿也。 张温和黄琬两个人老脸微红,他们正是那种寻章逐句的那种人,动动嘴皮的事比动手的事多多了,可是张锋这一吹捧,倒给了他们一些面子,否则不是承认自己是那种文不能定国,武不能安邦的人? 特别是张温,见儿子说话有理有据,老怀大慰,脸上笑着如一朵车矢菊,满脸的皱纹好象剥开的桔子片一样舒展开,这世上唯一的人才就是自己的儿子了。 黄琬也是惊中带喜,只听说张锋行为有些疯,却没想到听了今天一席话却识大体,有见识,比起一般普通小儿好太多了,心里对这亲事也开始主动的热衷起来。 只是张锋一时情急,居然连当今皇上也隐隐批评不务政事,只不过一个是自己儿子,一个是自己未来的快婿,哪个会把这种掉脑袋的事说出去呢?只是暗地里提点提点罢了。 再说蔡琰,却是五雷轰顶一般,原告只觉得自己是对的,琴棋书画精通了便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加上蔡邕本人也是如此,从小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张锋却是从小就看不起,哪知今天他激激昂昂一段话,却是半点也无法反驳。 当下却跌坐一地,细细品位他的话,却是处处精彩,字字珠玑。蔡琰读那么多,只不过出身和教育的问题,想这些事却从没想过,一时间觉得对,却不肯主动认错,也无从下嘴反驳。 只听见门外有人大声击掌喝彩道:“精彩精彩,听此子一席话,令吾辈汗颜也。” 第九节 ‘盖‘世无双 第九节盖世无双 门帘响处,一人青衣儒衫,淡青腰带,昂然而入,正是张锋之师卢植。后面还跟着一人,眼睛不大,但是让人一看就觉得忘记不了,精光炯炯,脸削瘦。 适才击掌称道的,正是此人也。 “子干何已到此?”张温、黄琬忙起身迎道。 “此乃汝南平舆人,许劭也是。今日无意间遇见,便慌忙与二位引见。” 许劭其人,“少峻名节,好人伦,多所赏识。若樊子昭、和阳士者,并显名于世”(《后汉书》本传)。史上均记载此人在人物评鉴方面有举世瞩目的成就。最典型的就是当时曹操因为家世原因,出身于宦官之家,其父曹嵩是大宦官曹节的养子,因此很多人原来看不起他,当时的桥玄对曹操说,你现在还没什么名气,就去见见许劭吧。曹操听了他的话,就跑去汝南找到许劭,问他,你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啊?许劭当初不肯说(是不是怕泄露天机遭天谴?),后来曹操找个机会拿出武器威胁他,你到底说不说?这许劭估计也是那种越有名气越怕死的人,于是就告诉他,“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于是这世上的人都知道曹操的大名了。 而且他和他哥哥搞了一个“月旦评”,专门品评人物,当时他们二人所品评的人物相当准,所以当时朝野上下无不敬重他们二人,这可是请都不请不到的名人。 虽然后来两晋开始就有人不断的诟病许劭,说他自己人品不佳,从小就和哥哥对着干,而且只能批评别人,却从不反省自己。但有一点无可置疑,那就是他品评人物绝对是有一套的。 张温和黄琬忙降阶迎之,并命人上了最好的茶饼,等几人行完礼,许劭就一直盯着张锋看,那眼神直欲洞人灵魂,张锋只觉得有这样锐利眼神的人,果然世之人不我欺也。 “这位小兄姓甚名谁?”许劭对着其他人只不过淡淡寒暄了下,只是对张锋大有兴趣之意。 “这是老朽之犬子也,名唤作锋,尚无表字。”张温对自己儿子当然是觉得千好万好,但当着别人的名,特别是当时象半仙级别一样的人物----许劭时,半个称赞的话也不敢多说。 “嗯,此子目光清徹,口阔耳方,当是忠义良善之人,而鼻顶眉粗,恐一生多杀伐;天庭饱满,当福禄寿俱全也。只不过双颧微陷,似是无甚野心之辈,否则其更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若以四字评之,当盖世无双也,吾所观之人,莫能出其右者。” 许劭一字一句,真是说到张锋心坎里去了,这才真的相信眼前这个人,真的就凭着一双眼睛,就可以看穿一个人。他也觉得自己心眼好,但是又必不受人欺负,也想改变大汉朝的走势,但自己又不想坐上那人人追逐的九五之位。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是多么高的人生境界。那高高在上的帝位呢?连踏出宫外一步都是一种奢侈的行为,还会被大臣说成是荒于政事,止于嬉戏,面对头疼的政事,军事,从四周强敌虎视眈眈的窥视,下到宫里一针一线的用度都要操心的麻烦日子,张锋是想想就怕。 张温和黄琬听了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当然是许劭说张锋卓而不凡,担心却是说他一生杀伐不断……那黄琬在心里暗暗考虑要不要答应这门亲事。 不过还好,既然许劭说他福禄寿俱全,想来也不是虚言,黄琬下了决心,以后黄家就靠这个目前还看不清的张锋了。 蔡琰看到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全转到张锋身上去了,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嘟着嘴生气。 许劭这才看了蔡琰一眼,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小姐虽貌美,可惜无福,十六岁当有大难,如得贵人之助,可免此厄,否则当漂泊半生。” 蔡琰听了,又惊又怕,当时的人对于鬼神命理之说是深信不疑,何况此话又是出自许劭之口,当下就吓得脸白,身体冷。 黄琬与蔡邕是好朋友,忙对着许劭行礼道:“敢请许先生施也解救之法。” 许劭放声长笑道:“解救之人既在身前,奈何舍近而求远乎?”遂长身而起告辞。 蔡琰一想,难道就要靠这个屡次欺负我的小贼?想想他总是把自己批驳得一无是处,又老是贼眉鼠眼的偷偷打量黄莺儿,却对自己冷冷淡淡,好象看不起自己一样。心里那种自傲的想法又油然而生,对那求他相助的想法便就淡了。 等许劭离去,黄琬和张温这才谈及正事,交换了生辰八字,请了媒人下定,又送上准备好的彩礼若干,这说起来简单,却又花了好几天功夫,这黄莺儿便算是张家的半个儿媳妇了。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他们能不能结合,却是由老天来决定的。 从那天开始,张锋就变得有名起来,从路上走过,便有人指着他说,这便是被许劭亲口评点的张锋,一时间声名大噪,王允、皇甫嵩、马日啴、桥玄(注:这个桥玄并非二乔之父的那个桥玄,而是光禄大夫,也是有着识人之称的名士。要是的话……嘿嘿)、袁氏兄弟、还有后来成为大将军的何进,都一一上门拜访,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这个近日来异军突起的张锋。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这种几近于虚伪的客套,张锋却是烦不胜烦,不谈一见人就要弯腰低头作揖,搞不好来的人根深一些的,还要下跪,除了卢植和父母,张锋其他人谁也不给面子的。 还有就是明明没什么话说,偏偏主客一坐下来就要海阔天空的说上几个时辰,那时跪坐的仪式对张锋来说可是个苦差事,而他是别人来的目的,又不能偷偷溜了,只几天下来,双膝就又红又肿,偷偷私会黄莺儿的时候又骗来了善良心软的小丫头好几抹眼泪儿。 这天袁隗和他兄弟袁逢,也就是袁绍和袁术的老爹,带着二袁一起上门拜访张温。这一下,太傅、太尉、司空,东汉的三公齐聚一堂了。 “哈哈,想不到今日袁门四杰居然一齐莅临寒舍,老夫不胜荣幸,快快有请。”张温大开府门,两边家丁、奴婢各一列,隆重的欢迎袁门一氏。 “太尉大人叨唠了,近日听闻令郎声名鹊起,今天得便,便不请自来,还望太尉大人赏一顿便饭才是。”袁隗比较稳重,袁逢则是笑咪咪的一付老好人的样子,二兄弟性格各异。 袁绍和袁术跟张锋是老相识,见个面也不用行礼,袁绍笑了笑,袁术则对着张锋挤挤眼睛,无论如何他是更喜欢这个让兄长吃亏的小弟弟一些,哪怕只是口舌上的。 一干人述礼毕,张温着人领着,绕了女墙,走过夏天呱嘈不已的池塘边,早已是莲叶圆圆,鱼戏于间。粉红的荷花正当怒放,对着这一大汉朝名义上权势最大的几个人含羞微笑。 “令郎观其眉宇,果然卓而不凡,听闻世人皆曰,得子将评之‘盖世无双’,想来无谬矣。”袁逢虽然一直打量着张锋,觉得他的确有龙虎之姿,但心里对许劭的评价不以为然,难道还能强过我的两个儿子吗? 袁隗只是客套了几句,对张锋却没有任何的评价,正人名子是不屑于腹诽于人,何况张锋只是一个十岁小儿。 心里最不舒服的就是袁绍,小时候家里人大多尊敬正室夫人所和的袁术比他多一些,让他心里一直不痛快,加上上次又被张锋取笑过一次,虽然嘴上说着“无妨”,心里却是一直念念不忘。他自觉得一表人材,哪里又比不过这五尺小儿了?但表面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和蔼的笑着,并不在眼里放上一丝一毫的不满。 进了客厅,却见跪坐之用的坐席尽皆撤去,换了四只脚,四四方方,有着一面实木为背的物事。正中一个大鼎,里面正烧着袅袅的檀香,整个厅室香气四溢,加上若有若无的淡淡墨香,让人心旷神怡。 “这却是何物?”袁隗和袁逢同时问道。 提到这个,张温脸上又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对张锋的溺爱和得意之情似乎能将脸上的沟沟壑壑填满一般:“这是犬子怜老夫不堪久坐,命人打造而制,名曰‘椅’,椅上垫以毡、兽皮等物,甚是舒适,各位不妨试试。” 四袁好奇的落坐,稳稳当当,背部还可以靠着,的确是比干坐着舒服多了,双腿又不至于老被身体压着,以至于血液流通不畅而麻木。双袁、张温均是上了年纪的人,对椅子都是啧啧称奇。 袁绍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忌色,屁股上也仿佛被小虫爬了一样不住的扭来扭去。袁逢却很得意了,眯起三角眼,撇起嘴巴两边短小的八字老鼠须:“哼,会些奇技淫巧之术,便当得起盖世无双之名么?果然所传张锋如何如何均是谬传了。须知大丈夫生于世,当建功立业,,求取功名,才是正途,其他皆不足道也。”暗自决心让两个儿子好好下功夫,以求居高位,到时再看这个喜从贱途的张锋是什么个盖世无双法?莫不是自己建一个木头房子,以此来“盖”世?想到这里,得意的神色便化作满嘴的阿谀之词,直欲将面前笑得嘴咧到了后脑壳的张温生生窒息于其间。 第十节 游学 夏日炎炎,骄阳似火,洛阳城除了路边茶水铺是热热闹闹,人满为患外,连高高竖起的“茶”字旗幡,也被太阳烤得无力的耸拉下来,一动也不动。狗儿都寻了一处荫冷之处,趴在地上,伸长舌头看着路边举袖而行的路人。而不懂事的蝉声声“知了知了”,更让人本就因炎热而烦燥的心更是火上添油。 “锋儿,你一定要走么?”王越怀里那柄古剑,早已是晒得炙,可是他还是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如他念念不忘的仕途之梦。 张锋很清楚他心里想什么,也不点破,只是有些事他必须要做。他的梦想很简单,帮助那个心目中最合适这乱世的君主,早日统一这个现在还没开始的分裂王朝,哪怕有些人的局部牺牲也在所不惜。而想让中国的展偏离自己原来的运行轨道,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而不管如何,一个强大国家最基本的就是要有足够的人,农作要人,商业要人,生产要人,航运要人,打仗要人,后勤也要人,而在历史上先是大旱,而后是大灾,然后又是黄巾起义,接着又是割据,再接着三国两晋,搞得中国人口是十不存一,加上皇位所有者一直只信仰有利于自己统治的董氏谬论,硬是被当时看起来是异族的五胡给生生灭掉了。 有人说,五胡乱华以及后来的金,清,元,是中国历史展是“有功”的,它们的崛起促进了“民族大统一”,加了“民族的融合”。如果说这种跟原来18世纪美国西进运动本质一样,不过就是杀戮加奴役原驻民的血腥过程也能被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所谓知识分子鼓吹为是“有功于历史的”,那么请问一句,如果将来日本跟中国也合并成一个国家,也有人说日本长久以来对中国造成的伤害和鲜血,也是有利于这个新民族的融合,你会怎么想?对于这国这个积弱数百年的泱泱大国,被日本小小的弹丸之地欺凌已久,反过来变成了日本的功劳,你献上自己的头颅和亲人的血泪,还得为这些将来人变成自己国家一分子的垃圾鼓掌叫好,甚至振臂高呼:“你们是好样的,谢谢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代表历史,代表被你们屠杀的人民,代表被你们污辱的女子,代表被你们所践踏的国家,感谢你们用屠刀对我们做的一切。” 每个人都能理解,这些搞笑的家伙,无外是站在自己角度狭隘的考虑这些问题。那么,如果你们跟张锋一样是活生生的生活在那处将要被“统一”,要被“融合”的对象,你们还会不会微笑的接受这种被尘土湮灭的命运? 还是跟张锋一样,为什么不自己来统一别人,来融合别人?而是无力的等着接受历史的审判? 张锋对着王越说道:“某保证七年之内,让王师天下闻名。若不济,锋愿认王师为父,成全师名。” 当时最看重的就是天地君亲师,父母是排在老师前面的,王越见张锋说七年之内一定让他名扬天下,否则就认他为干爹来替他扬名,这样的话出自一个被许劭称赞的人之口,不由得王越不信,同时,也为张锋小小年纪就能看穿他的想法而暗暗心惊。 张锋是打算离开洛阳一阵子,既然这个世界人口的作用如此之大,他就不可能什么都不去做。大旱之后的大灾,就是使得人口锐减的一个原因,而解决这个办法,当时是不可能靠他原来一些大学知识就可以办得到的事,而且他也不是学医的。 他计划是去一次长沙,那里有比华陀闻名更高的张机张仲景,有他帮忙的话,能够尽可能减少疫病对人口的侵吞。历史上的东汉末期,往往因为疫病,使得“千里无人烟”,一个村甚至一个镇,就这样因疫病从历史上消失了。 然后就是去荆州书院,那里有当时的隐士庞德公,司马徽等人,论辨之风很盛,而不象其他地方只是一味四书五经。 最后,就是选定一处作用自己的立身之所,毕竟,几年以后那个嚣张而残暴的董卓,自己是无力去阻止他军队的铁蹄踏入自己的第二故乡----洛阳的。 而那时很流行游学,比如历史的刘备等人,都喜欢这个边旅游,边求学的方式。而官宦子弟财大气粗者更是对这种轻松的求学方式情有独钟。所以张温和王氏也并不阻拦,只是叮嘱王越多加小心。 对于自己这个小徒弟的本事,王越是信心比相信自己武艺更甚,自然会小心翼翼护着张锋,否则就毁了自己前程。 张锋准备得很简单,就只两辆马车,要不是非要带一些钱作路资,他恨不得就和王越两人两骑,千里之行。两辆马车堆的全是钱,东汉灵帝那个荒唐的败家子,公开把自己的官爵标上价格出售,而作为三公等位高权重的大臣,自然是多多少少有一些“分红”,加上那时的人虽然人品方面严于律己,但对于钱品……比如现在的中郎将朱懏,就是一个奢侈的名将。 临行的那天,天气却微沉,乌压压的似乎就在头顶上触手可及,令人胸腔里也闷得难受。树叶本就蜷起了如同蜗牛壳,水面上的蜻蜓也不安的飞来飞去,偶尔在水面上轻轻点一下,种下自己的生命精华。 除了张温夫妇,黄琬和卢植,袁氏二兄弟也来相送。长长的洛阳南街,走到城门才止住了脚步。这时,公孙瓒已经回幽州任职去了。 城南的百姓已经多时不受张锋的侵扰,倒是用一种难舍的目光依依的看着这个眼前从一顽劣小童蜕变成一个善良、懂事的小才子。黄莺儿没来,但是张锋也猜得到小妮子一定哭得稀里哗啦。 女人么,就是太磨磨叽叽,可如果哪天她对自己不这样了,自己一定会难过的。 张锋下马,拜伏于地道:“锋既将远行,愿双亲无以为念,锋自当归,以全孝道。” 张温夫妻一听,不由得长袖掩面暗泣。黄琬也有些感动,此子至孝,莺儿所托得其所哉也。 张锋站起来又对二袁说道:“本初兄、公路兄,锋这便告辞,两位稍驻,待锋他日归来,必与二兄大醉也。” 袁绍满脸的不豫之色,心里却在嘀咕:“这小子莫不如死在外面也好。”还忙不叠的打拱作揖。 袁术可是真的有些舍不得他,没他在,谁来镇住这个比自己只大几天的哥哥,一直暗暗祈祷张锋早些归来才是,也不知言行中自觉得很明显的暗示他领会了没有? 出得洛阳城,天高地阔,张锋深吸了一口气,张口长啸了一声,惊起林中飞鸟无数,似是泄愤,又似在宣称自己这个改变世界的人走出了第一步。以后事,会不会如他所想那般展呢? 这次出行带了会武的家丁五十人,其中就有张锋第一次遇到王越时,那个愿意代替他接受王越惩罚的那个家丁,叫张安的,张锋见他为人忠心耿耿,就把他留在了身边,这么几年,这些人多少都跟着王越学了些武艺,张锋觉得,至少也比得过路上连名字都没留下的那些小毛贼吧。 找到张机,去过荆州书院后呢?张锋思考着,要让一个国家强大,军事力量和经济力量是必不可少的。军事方面,一定要有优质的兵器,那么就要有合格的工匠和铁,煤。经济方面,这个时候赚钱的无非是绢匹丝帛,然后就是货运,盐。这时,张锋突然想到有一样东西,不可不产----纸! 不谈厚重的竹简携带不易,又重,记载也不方便,而蔡伦所明的纸还没有普及(注:又有一说纸在蔡伦之前就有明,他只是创新了一下,提高了工艺),只有帝王和大富之家才有时使用。张锋特别苦恼每次入厕之后只能用厕筹(磨得光滑的竹片)来擦屁股,想想娇柔可人的黄莺儿也要受这样的折磨,他就暗自决定先搞个造纸厂生产出手纸,当作他送黄mm的第一份礼物。 然后就是造酒,张锋知道葡萄酒的简单酿造过程,但是没具体实践过,不过这也要等选定一个立身之处才能实现。 玻璃呢?只知道是砂中提炼,不过现在的工业水平显然是不成。但是利润肯定很可观啊,虽然中国的玻璃的考古说明比埃及晚,但那个讲究奢华的时代,这当时被称为“琉璃”、“璆琳”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想想也让张锋觉得泄气,中国人明了指南针,用来占卜,研究风水,外国人学去后用作航海,展殖民和积累财富;中国人明火yao,用来做炮竹,外国人拿去作大炮,枪支,提高战斗力,偏偏我们中国人还以四大明为傲沾沾自喜,希望自己的到来能改变这可悲的一切吧。 第十一节 宛 出得洛阳往南,经过阳县,鲁阳,再行便是南阳郡治所宛城。只是除洛阳还可见到歌舞升平,繁荣欣盛的一面,一路所过之地均贫苦。张锋已经遇到几次有人拦下他的马车,高高举起手中或三五岁,或七八岁的孩童,只欲卖得数十金。张锋谓王越道:“世之艰巨,直欲叫人亲子离别,若非情不得已,谁人作此无奈之举?王师以为如何?” 原以为王越会对社会黑暗的一面有所感悟,未料道王越只道:“吾若为官,必使治下无流离失所者也。”只不过还好,让他亲眼看看底层为生计苦苦挣扎的百姓,至少将来不会太墨。 张锋苦笑一下,看来这王越终究是留不住,也罢,待洛阳事件一过,就推荐他去跟历史一样,成为献帝的剑术老师吧。 这些卖儿鬻女的百姓多半是扶风,三辅等大旱的地方逃难过来的,可是洛阳令为了维持表面的繁华,居然下令不让难民入城,这些人没办法,只好辗转向宛城行去,或者更南方更富庶的荆州。 张锋将这些小儿一一买下,他们的父母还要跪地称谢,双目流泪。看着这凄凉的一幕,张锋不禁感叹,自己要加快步伐了。将马车一辆清理出一处来,安置那买下的六个小儿。 然后告诉众难民,如若他们愿去濮阳,可得被收留,于是纷纷有人表示愿去。 宛城是洛阳向南的门户,历史上袁术、张绣都驻扎于此。张锋一行鲜衣怒马,又有众多家仆,门口的士兵也不敢多加盘查,待张锋出示路引之后,更是恭恭敬敬表示要通知郡守迎接,却被张锋所阻。 这宛城虽小,却也是少有的坚城,历史上曾被黄巾军占领过,此时却也别有一番热闹景象。张锋看着熙熙攘攘的街上,感叹道:“不知这太平之世,还得几年?” 王越却疑道:“若非锋儿预见世之将乱耶?”张锋却笑而不答,于是王越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徒儿更是不敢小看了。 城北一般都是更繁华的,来的人多半要么是富商,要么是自恃身份,不愿与平民一般的仕子,官家。刚入城,路边一客栈就有一个小厮冲过来,一把拉住张锋的马嚼头,口里说道:“看小公子衣着不凡,必大贵之人,想来已久行疲惫,不若暂歇马于此,以省脚力。” 本来有好几个客栈的伙计都远远望见这行高头大马的队伍,却被这小厮冒着被马蹄践踏的威胁冲上来抢了先,神色间好不懊恼。 张锋看那小厮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却口口声声叫他“小公子”,嘴也能说会道,于是笑着对王越说:“王师,不若在此休息一晚也好。” 王越的骑术不精,早就被巅得七晕八素,闻得正合心意,道:“如此甚好。”张锋自去店里大刺刺的坐下,张安是众家仆的头,去要了一个别院,将马车、众家丁还有买来的小孩,均安置于此。 那小厮见张锋来头似不小,又出手就包下一间院子,掌柜免不得要加自己一些小钱,于是兴高采烈,为张锋一行人端茶倒水,切草喂马,事事照料周道。 张锋前世是做酒店的,对小费很是敏感。看这小厮乖巧懂事,就摸出十金赏他,小厮眉开眼笑称谢不已。 张锋指着面前一席道:“小哥请坐,锋远来无赖(注:无聊的意思),不若与锋说些许家常。” 那小厮很少见过这么和颜悦色的贵人,年纪又跟自己差不多,也就谦虚了一下:“公子面前,哪有小人之位,”说着却还是坐下了。 张锋暗笑,问道:“观小哥口齿伶俐,姓甚名谁?家里尚有何人?” 那小厮言笑晏晏,一听此话却黯然了:“不敢瞒公子,小人姓文名聘,父母双亡,不得不操此贱役,本欲去投军,却因为年幼而被拒,正想两年后再去投军。因亡父曾为小校,望子成龙,故不敢不承父志也。” 张锋大笑:“大孝之子,何自轻也。吾乃当朝太尉之子张锋也,若文兄不弃,可随锋左右,他日少不得执掌军马,驰骋沙场也。” 对于家境贫寒,或是至孝之人,对他们显露那种yy书上的“王八之气”,倒不如来点更实在的东西有用。 果然文聘大喜,拜伏于地,口称主公,张锋笑着把他扶起来,这就是史称比诸葛更早的空城计的策划者?公元226年,魏文帝黄初七年秋八月,孙权以五万众攻打石阳,包围文聘,情况急殆。当时正值大雨,江夏城栅多已崩坏,人民均分散在田野之间,不及回城补治防御工程。文聘得知孙权来到,初时不知怎办,后来想到现在的情况只有隐潜默守才可以令孙权因怀疑而却步。于是文聘敕令城中人全躲将起来,不可让孙权察见,自己则卧于府中不起。孙权见此果然生疑,并向他的部将说:“北方(曹氏集团)认为此人(指文聘)是忠臣,所以以此郡委托给他,如今我军大至而他却潜默不动,这种情形下他不是有所密图的话,那就必然是有外救来援。”于是不敢进攻而退去。文聘面对孙吴大军,同样是以寡敌众的局面,但与张辽不同的是,张将军以制险击奇之略,折敌锋锐以安军心;而文将军却采取疑兵之计,韬晦惑敌以懈其战意,这不正是《三国演义》中诸葛亮的“空城计”吗?而且比之更保险稳当。无疑地,在这种凶危的情况下,采用文聘的疑兵之计是比较安全的;张辽“折锐之策”却非干冒奇险不可,所以后者的成就比前者为高,名声也响得多了。但从军事意义的角度出,我们可以看到文聘的为人是很严谨持重的。而在孙权攻江夏时,朝廷知道文聘正在坚壁拒守。群臣商议欲兵前往江夏相救,魏明帝曹睿便说:“孙权向习水战,之所以敢于下船陆攻,是想趁我方不备掩进而已。如今他的军队已经与文聘相持,现在攻守之势差以倍数,孙权最后必不敢久留。”(《三国志•;魏书•;明帝纪》)。此言除了说明曹睿见事之明外,亦可见曹睿是如何的信任文聘。文聘驻守江夏数十年,威恩并施,名震敌国,使外敌不敢侵犯。 张锋见文聘答应下来,喜不自胜。虽然王越比文聘武功要高得多,但终究以出仕为目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者若是统军,怕是王越难以比之文聘万一。 却听文聘说道:“蒙主公收留,聘敢不效命,但前日受徐公大恩,不敢不报,且容与之将别,某去去便回。” 张锋本就无事想找事做做,听到这话说道:“既如此,就随文兄走一趟也罢。” 文聘却大惊道:“古来上下有别,聘既拜主公,主公又何称兄?聘万万不敢当也。” 张锋无奈,那个时候这样的行为才是会被认为离经叛道,也不勉强:“汝可有表字,当以表字称也。” 文聘却摇头道:“聘幼而丧父,是以无字。” “如此,赠‘仲业’何如?” 主公送部下字,这本身就是莫大的荣誉,喜得文聘又一次拜伏于地:“主公大恩,仲业必以死相报,肝脑涂地,莫敢忘也。” 张锋笑着扶他起来,只带了张安数人同行。王大剑师此时却只能躺在榻上养晕去了。 文聘引着张锋一路步行过南街,说此当地风土人情与张锋听,口才又好,常引得张锋哈哈大笑,文聘见张锋小小年纪就豪情冲天,倒有些佩服自己的运气。 “有一户,妻喜将夫家之物资娘家。一日,夫寻上衣不见,问妻,妻曰:‘见其小,浆(注:洗)之以送兄(注:妻兄)也。’下衣亦不见,又问,妻再曰:‘见其小,浆之以送弟(小舅子)也’。其夫大怒:‘不若将吾亦浆之,送于汝妹可也!’” 张锋笑得前仰后俯,后面的几个家丁也是捧了肚子,流着眼泪蹲在地上。 “此何人也,却是这般风趣。”张锋擦了擦了眼角的泪水,问文聘道。 “主公马上就可亲见其人。”原来就是他口中的徐公。 南街路边,一爿小小的肉铺夹于众多店铺之中,不甚打眼。肉案上放着各种肉脯,内脏,均是鲜血淋漓,数个挂钩悬于顶,挂着口条,顺风等物事。正中的还放着一个硕大的猪头,啮牙咧嘴,张锋看了倒有些吓人。 案后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双目精光,一付干练的样子,短襟打扮,袖口高高捋起,露出铁块一般紧凑分明的肌肉来。他早就看见了文聘和身后的张锋,大声招呼道:“文小哥却是带贵人来照顾某家生意么?” 文聘对着这人就是一个大礼,张锋也跟着对他施了一礼,那人手忙脚乱的还礼:“当不起贵人如此大礼……文小哥却是有何事,莫非?……” 文聘道:“向日蒙徐恩公施舍,才苟活至今。今日业已拜这位张锋公子为主,特来向恩公辞行。” 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锋一下,道:“些许小事,休要再提,恩公更不敢当,只是请问这位张公子……” 张锋含笑,又是一礼:“某乃是太尉之子张锋也,见仲业兄至孝之人,又精明干练,故收之。还未请教徐兄名讳?” 那人道:“某贱名晃,不值一提。只道是贵人,原来却是太尉之子,失礼之处,万望勿怪。”说罢,将两条油腻腻的袖子卷下来,然后再恭恭敬敬的还礼。 这古人就是麻烦,礼来礼去,还口口声声贵人贵人的,其实我一点都不贵,价格便宜的很,随便给个美女,比如西施这类就马马虎虎买下了,还有点贱的。 张锋听到徐晃的大名,这才明白了为什么后来弥衡会在见曹操说徐晃“可屠猪杀狗”,原来他跟张飞居然是同行! 既然见到,怎么能轻易放过如此良将!张锋当下也不顾自己的衣服是价值几何几何,亲热的拉着徐晃,要去喝酒。急得徐晃连连摇手退却,文聘也劝,徐晃才没了法子,收了肉铺,从案下摸出一柄短柄大斧来,却有马车车轮那么宽,张锋见了暗自咋舌不已。 三人便回北街,在一酒楼下立着。文聘说道:“这里却是这宛城最好信誉的一家,酒里从不兑水,却是最实在。” 进得堂内,早有小二迎上来,一眼就认出张锋才是买单的老板,点头哈腰道:“三位大爷,要二楼雅座么?小店地处这宛城北街中心,二楼视野开阔,可鸟瞰远眺,三位还可点些清倌人,听听小曲,岂不快哉?” 怎么这三国里随便一个人拉出来也有如此眼力?张锋却将这三国人物想得忒简单单纯了些,什么人在酒楼这种人蛇混杂的地方呆久了,自然有一股子眼力劲儿,一眼就看得出谁是人,谁是鬼,倒不是张锋一个人才有这样的本事。 三人跟着小二迈步二楼,果然是更上一层楼,风景便不同,此时几可一眼远眺至西门城墙,眼望着袅袅炊烟,树绿屋青,倒也比一楼熙熙攘攘的喧闹惬意得多。 张锋也不罗嗦,只道:“将你这店中最好的酒水上几坛来,再来几个拿手的菜。”小二听得嘴角喇啦子快流出,点头不已。张锋又听得有清倌人,又道:“再命一个清倌人上来便是。” 这时候可没有白酒,跟米酒差不多,连张锋原本只有二两的酒量,到了这里也成了海量。 徐晃听得,道:“未曾想张公子年幼,酒量却大,徐某最是喜这般直爽之人,那小家子气小口小口的却不够豪爽。” 张锋也顺着他的口气说道:“是极是极,张某便是这般直的,徐兄正对张某胃口。”徐晃只道张锋便天生没有官宦子弟那般看不起人的纨绔作风,谁想到一个十岁之人竟有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察言观色的本事? 两人把酒言欢,倒把文聘看得呆了,觉得张锋好相处,倒是放下心来,日后日子应该好混了。 这时便有一个抱着琴的二十多岁的女子和一个老头子上来,对着三人施礼道:“三位小……三位大爷却想听甚曲?” 文、徐二人却不做声,看着张锋。张锋道:“只拣些拿手的唱便是。”却象是后代的咖啡厅,有吃有喝,还有人表演。 三人吃喝无羁,喝多几碗后,便胡天胡地开始兄长弟短起来,那女子咿咿呀呀唱什么却听不太懂,好象是山西口音。 这时却有另一拨人上得楼来,打量了他们这一桌后,便径直坐下,不待菜上,便听那桌声音传来。 “忠荷蒙贵使谬爱,本不该推辞,奈何犬子重疾在床,贱内一人料里,实是脱不开身,待犬子病稍好,必立当致仕。何如?” 另一人说道:“姓黄的,我家主公是看得起你,才让我来好生劝你,要不是你那三脚猫功夫,你以为我会跑到这鸟地方客客气气的找你?若是识相的,便收拾收拾乖乖跟随走,日的少不了你一个校尉什么的,如若不从,便叫人捆了你带走,你自己选吧。” 忠?黄?莫不是黄忠?张锋一听竖起耳朵,留意起那桌人来。 那背对着自己的那个极有可能是黄忠的汉子,一听此言,武人那不屈的气节立时显现,周身一股杀气如冰锋刺骨,让人觉得如身置寒窖之中,有若数把小刀刮骨一般,滋滋作响,张文徐三人皆是练武之人,却不免周身为之一澥,以文聘为最,竟有些股慄。 徐晃低声说道:“好气势!”张锋也点头。 那黄忠傲然说道:“某虽一介武夫,却也知威武不能屈,贵使这就请回吧,黄某日后定当上门谢罪。” 对面那人还当真的参吓得了黄忠,知道他武艺,却奈何他不得。一腔怒火尽数泄在那可怜的清倌人身上:“大爷在此谈要事,你等却咿咿呀呀吵个不停!好生扰人!还不与我闭了嘴滚去!” 那清倌人本就是无根浮萍,哪日不受人欺凌?又不能更不敢得罪人,听得此言,忙吓得双双跪下。 却听张锋说道:“且慢!” 第十二节 黄忠 那人见居然自己说话还有人敢打岔,顿时一双怒眼看着张锋,就要把气撒到他身上来,虽然看出来张锋应该有点来头,而且年纪尚小,但已经习惯在这南阳郡一亩三分地横惯了的他,又怎么会随随便便把个人放在眼里? 当上一拍桌子,大声喝骂道:“哪来的小畜生,敢多嘴多舌?” 旁边的店小二一见不妙,马上“噔噔噔”跑下楼避风头了。 张锋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说:“小畜生多嘴多舌?这里话最多,管得最多的就是阁下了,人家愿不愿跟你走你要管,人家听曲你也要管。看阁下也是个习武之人,我还道是条汉子,哪知原来只是个畜生,还是个小的,专门替人跑腿的。唉,真叫人失望。” 说罢,蹙着眉,背着手,配合着那一声长叹,装模作样的让文,徐二人不禁大声笑起来。就连黄忠也不禁为他犀利的辞锋微微一笑,但旋即又替这冒冒然出头的小少年一般的年轻人担心起来。 张锋不怕,不说有黄忠,徐晃这样的高手,楼下还有一干带着家伙的家仆,就算自己的身手还不纯熟,至少也不会吃了亏。 那汉子带来的两人也站了起来,应该是这“小畜生”的跟班,小小畜生,此刻也站起来,一起盯着张锋,只要那汉子一句话,马上上来动手了。 黄忠怕张锋不懂事惹祸,忙道:“大人又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又把桌上的酒给双方斟满,举起一樽说道:“无论如何相谢大人与太守大人的抬爱,黄忠敬各位一杯。”说罢,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樽对着对方。 那汉子想想动手也不好,黄忠又给了个台阶,冷哼一声又坐下了。 没想到张锋似乎想在这小小的酒楼上出个名,居然不依不饶的挥手让那清倌人起身来,说道:“你们继续唱,文大哥,徐大哥,我们继续喝!” 徐晃本就不怕事,大不了摊一收,换个位置再摆卖卖猪肉,那文聘知道张锋的身份,心想,要是动起手,还真不知道是哪边吃亏呢。 那汉子脸色阴得要下雨,右眉不住的跳了又跳。谁不知道南阳郡除了太守和太守夫人,他就是第三号人物,居然今天跳出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敢跟自己叫板! 黄忠一看这人脸色,心道:要糟,可是如果在这里动了手,那颇得自己好感的小子三人肯定要吃亏,说不动也只好伸手暗地帮一把了。 那汉子嘿嘿冷笑着:“本来我还准备放你们一马,没想到你居然接二连三的寻衅于老子,如果今天你能竖着下楼,我张北就跟你姓!”说着,一步步逼进张锋这桌。 张锋一听,站起来双手乱摇:“使不得,使不得!” 那张北还以为他怕了,“哼,想求饶吗?”伸出一个拳头在张锋面前显摆,捏得咯吱吱直响。 张锋笑嘻嘻的说道:“倒不是怕,只不过我也姓张,我等下好生生的走出去,你并没吃什么亏啊,不如这样好了,你认我当干爹,我勉勉强强吃点小亏,认你这个……呃,不行,你是小畜生,我可不想当老畜生!” 张北大怒,一拳直直朝张锋脸上打将过来,恨不得把他的脸打得比自己的脸还丑才解气。徐晃虽然一直在笑,余光却早就停在张北身上,一见他动手,手里的酒朝他脸上一泼,然后操起硕大的斧头,睁圆了眼睛看着那张北:“找死么?” 张北一直被张锋气得找不着北,根本没留意这三人中还有一个这么一个强壮的汉子,看看他手里的斧刃,似乎比自己腰还粗,那脸上的胡子根根如钢针一般竖起,就连鼻孔好象都大得可以放下自己一个拳头,心下一怕,不由得退了两步。 张锋似乎根本就是故意恐天下不乱,对着叉着腰清倌人说:“唱啊,继续,有什么事本公子给你们作主。” 那清倌人为难的左右看看了,才不情不愿的又低声唱将起来。楼下吃酒的一干家仆听得楼上的动静,都铿铿把刀拨了跑上楼来,把那三人一围,只等小少爷话就动手砍人。 张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张锋有恃无恐,这台阶下的,又只好把气撒在黄忠身上,朝他怒目横了一眼,多的话都不敢说,带着两只小小畜生勿勿走了。 张锋这才收起吊儿啷当的样子,“大家继续吃着喝着,没事了没事了啊。”大大咧咧坐下来,然后朝着黄忠一抱拳:“这位老哥,害得你也没吃上东西,不如小弟作东,以些浊酒陪罪如何?” 黄忠正奇怪这小公子年纪小小,说话举止却老气横秋,只道是哪家商户之子,加上刚刚也间接解了自己围,于是也回了一礼道:“小哥,你可惹上麻烦了,刚才那人可是这南阳太守张咨的妻弟,为人甚是霸道,刚才你拂了他的面子确是大快人心,可是此人睚眦必报,等下肯定会带兵来捉拿于你,不如离去,以免大祸。” 什么南阳太守张锋才不怕,那张咨好象后来被孙坚给砍了。不过这毕竟是人家地盘,加上张安在旁说道:“少爷,老爷吩咐过,在外不可招惹是非,不如……” 张锋也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当下点头道:“也罢,给了饭资,我们走罢。” 一行人下得楼来,加那黄忠一桌的饭资也结了。张锋朝黄忠拱手道:“这位黄老哥,听闻令郎染有重疾,不知是何症?” 黄忠正准备告辞,一听这话眉目间老了十岁:“不瞒小哥,犬子这症,咳嗽连连,有时连血都咳了出来,黄某这南阳城都寻遍了名医,皆曰:此症无法治。可黄某半生就这一子,为了他,家里已经快徒见四壁了。” 张锋一听:“哦?在下却有一朋友,医术之高,世所罕见,正要去拜访于他,不如黄老哥带上令郎,与在下同去,治愈之望不敢说一定,至少也是九成九。” 黄忠一听大喜,忙弯腰作揖打拱道:“如若能治好小儿之病,黄忠这一身倒有几分蛮力,倒可卖于公子家,奉公子为主!” 张锋一听,果然是黄忠,脸上都笑出了玫瑰花,谦虚道:“不急不急,先治好令郎为要。” 黄忠心疼儿子,于是撺啜着张锋早点上路,无奈,张锋只得回到客栈,将正在睡梦中口水横淌似小溪,不知梦中做到几品官的王越喊起来,一行人休整了半日即上路。 王越在马上晕晕乎乎,心里咒骂不已,为了个乡里汉子,害得我腰酸背疼的没休息好又要上路。 一行人出得南门,黄忠为了儿子的病却是把家产都变卖了,全家搬到宛城外结庐而居。环境倒不借,一片茂盛的树林里,把草屋修在一条曲径旁边,以一棵参天大树为墙,芦苇为顶,绿荫郁郁,鸟语草长,倒有几分隐世高人的味道。连夏日炎炎的暑气也似乎退避三舍,张锋一行人大呼清爽,有几个家仆甚至把曲裾禅衣的右衽解开来,敞着衣襟,风吹胸肌凉。 黄忠在门口立住,羞愧的说;“敝舍简陋,但怕污了公子的尊体。不如公子门外稍候,我与我家那婆娘收拾下便走。”张锋连连说不妨,想到,终于有一个没说到“贵”字的。 门内早有一人听得外面声响,道:“可是相公回了?”黄忠应了一声,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来应门,黄忠指着张锋介绍道:“这位公子有一友,堪称妙手,可治叙儿之病也,恐日久生变,这便带叙儿走。” 那妇人也大喜一衽道:“如此便好,多谢这位公子。”把张锋引起内,把一个旧得破了好几个的蒲团拍了好几下,溅起灰一层,赧色说道:“蜗居实陋,不入公子尊眼。” 张锋又是连连“不妨”,想起这古人也是好骗,怪不得老是听说跟某某名人随便说几句,便引得对方赌咒誓的投效。这黄忠,连这医生是谁都没问。 一张灰色带黑的床单上铺着些稻草,上面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孩子,虽然是夏天,他身上却还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上面有几处星星点点的血迹,估计就是他吐的血。 黄忠拿起一把剑,那妇人勿勿收拾了几件衣服与他打了个包袱,就是全部家当。黄忠也算得上是一个顾家之人,抱起黄叙走了两步回头说道:“某走后,汝须好生看家,某治了叙儿的病就回。” 张锋就怀里掏出一把铜钱来说道:“这些零碎钱还请嫂嫂度日之用,恐黄老哥归迟。” 那嫂人千推万推,却不敢接。黄忠大惊道:“这如何使得,黄某已得公子治病之诺,还望受公子之资乎?” 张锋笑着说:“莫非黄老哥只欲救子,却不管嫂嫂死活,观黄老哥应无余钱供嫂嫂度日吧?” 黄忠老脸一热,说道:“也罢,公子大恩,黄某必粉身以报。”回头也道:“既如此,汝便收下,以待某归。” 那妇人千恩万谢,眼中有泪流出,张锋见不过这古人一点小事就感动得不行的样子,连忙告辞出来。 黄忠把黄叙小心的抱到第一辆马车上,就要启程,张锋这才想起徐晃还一直晾着在旁边没闻没问过。 于是问道:“徐兄可有青云之志,不若跟小弟一同上路?” 徐晃却摇摇头道:“张小兄出生大贵之家,却难得一身豪气,路见不平敢出头,徐某本当随公子去闯荡一番,只不过已应同乡杨奉之邀也,实难背信,望张小兄海涵。” 张锋也不挽留,反正这徐晃最后还是跟了曹操。当下三人作别,徐晃自回不提。 一行人车辘轳摇摇的上路,王越还在马背上表演醉拳一般的不住的两边摆,随时好象掉下来。黄忠在车上看着儿子白得象玉一般无血色的脸,眉头紧皱,忽然想起,这名医到底是谁还不曾问过,就急急的跟了张锋上路。 忙大声问道:“主公,敢问贵友姓甚名谁?” 张锋听着主公这两字,心里蜜一样甜,比泡了刘亦菲还高兴,一下子就收了两个大将。 “长沙张机!”四个字远远传来,让黄忠老脸上的“川”字之间的距离瞬间拉大了。 第十三节 遇贼 张机,字仲景。南阳人,从小精通博书,并对医学有相当的爱好,青年时期便十分敬佩战国名医秦越人观色察病的医术,感叹当时的名士但求在官场上追名逐利、趋附权贵而从不留意医药学。其后拜同郡名医张伯祖为师,后来医术精进过其师所授。公元196年曾经有一次荆州地区最为严重的大面积瘟疫,张机的族人因这次浩劫死的人数有三分之二,因此他开始研究传染病,并写下巨著《伤寒杂病论》十六卷,本着医德为重的心,充分体现了“辩证论治”的思想,为了攻克医术上的难题甚至辞官。比之稍晚的华佗都非常敬佩他。(注:华佗在历上的医术了德,不求财不为官;但是有一说是跟王越一样,都是个官迷,在曹操头疼的这个点上,他想以此为契机,为自己谋得一份前程,没想到却因此丢了命。我也不知道哪是真哪是假,但是他的《青囊书》,是确确实实没有流传下来。) 为了尽管能治好黄叙,张锋一行路上并没有停留,进了襄阳都只驻留了半天就又启程了。在这半天张锋也没歇着,而是命人买了大量的猪肺、雪梨、川贝。(注:雪梨估计当时是肯定没有的,这是为了剧情需要。) 不顾黄忠惊疑的眼神,张锋令人在做饭时把雪梨去皮切块,猪肺切块漂去泡沫,与川贝同放入砂锅内,加冰糖少许,清水适量,慢火熬煮一个半时辰后给黄叙服下。这是张锋记得唯一治疗肺病的方法,其实他对医根本不懂多少,只不是原来进的医院次数多而已,而久病成良药,不少日常的病他都知道处理方法而已。 渐渐的,黄叙的咳嗽一日比一日少了起来,每次作的时候也不至于那么撕心裂肺一般,通宵的睡不着觉。到了第五天,已经没见到黄叙的痰中有血丝了;到了第七天,黄叙在张锋的要求下,在夜里甚至可以起来,披着衣服在黄忠的照顾下走动了。 “主公大恩,黄某父子无以为报,愿生生世世为主公执蹬牵马。”热泪盈眶的黄忠拉着同是感激涕零的黄叙双又跪倒在张锋尚且稚嫩的身体前。 多可贵的父亲添渎之情啊,为了儿子的命,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命卖给了张锋这个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十岁小子。古时候的这种人,可爱得有些傻。傻得让人称赞,又有一丝惋惜。 张锋也让黄忠的忠厚给感动,连忙上前拉住黄忠,却如蜉蚁撼树,动不得丝毫,只好先把黄叙扶起来:“锋承汉升大哥之情,但锋年幼,且令郎之病,只是暂得缓解,如要根治,非张神医出手不可。”张机此时远还没有后来的成就,张锋就已经给他冠上了“神医”的帽子。 黄忠拉着黄叙,死命的不让他站起来,黄叙无辜的看看张锋,又看看老子,无奈的又跪下了。说到底,黄叙也还是个小孩子,让他跪跟自己差不多的大的人有些尴尬,如果换了一个成年人,就没有这种心态了。 “夜间地上颇凉,汉升大哥莫非希望令郎的病又加重么?”以此动情,黄忠只好站起来说道:“主公可直呼汉升,大哥二字休要再提,须知上下有别,叙儿则可直呼其名。”张锋不习惯这样的叫法,奈何那时候有着根深蒂固的阶级思想,而自认为忠君守理的那些人,更是在这方面严格要求自己。 “也罢,汉升,等令……叙病愈之后,你就亲随于我吧。” “喏!”黄忠啊,一代名将,年届六十高龄,尚与关羽战成平手;七十古稀阵斩夏候渊,不知在三十多岁的时候,会有怎样新的传奇演绎出?张锋心里很是期待。 荆州和蜀、江东,是这个时候属于少有战火的地方,虽然历史上刘备入蜀,孙策平江东,刘表匹马入荆州,曹操南下,并没有比起司、冀、雍、幽、青州那样频频的战事。黄巾之战前的冀州有九百万人口,而在曹操灭袁氏之后,只剩下三十万,而曹操还高兴得大呼:“大州!”战乱之后人口减少之剧,由此可见一斑。 而深知历史又知道人口重要性的张锋,又怎么允许坐视这等惨事出现而无所作为呢? 出襄阳往东南,准备转入江陵,然后登船南下,进入湘江,可直抵长沙。时天大旱,路边的土地大多荒芜,连号称生命力最强的杂草,都无力的在烈日下低垂着脑袋,通黄的颜色看不出一点生机。土地大片大片无人耕种,龟裂的隙缝如果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蜘蛛网,网着张锋的心,也网着天下如此同样际遇,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的命运。 “唉,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无粟无衣,碌碌终老。”张锋骑马走在最前面,身边是王越。 旷野里声音传得甚远。黄叙精神愈好,白日也不再那般嗜睡,跟张锋、文聘年岁又近,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当下闻言道:“莫非张……主公胸怀天下?异日少不得叙驰骋左右也。” 张主公?难道你还有王主公,李主公? 张锋哈哈一笑,举袖将额上的汗水拭去,然后随手一挥,果然是汗如雨下,噼噼啪啪将在地上,又迅被太阳烤赶干。 “若得如此,少不得永成(跟黄叙乱起的字)相助也。” “哼,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那是主公给你面子,就是一个寻常小贼你也只怕敌不过。”黄忠那浑厚的声音传来。 “父亲也忒小看叙了,寻常小贼若不敌,怎堪称男人大丈夫?”倒是年幼有大志。 说曹操曹操到,山路边转出一骑,上面坐着一个赤膊的汉子,头乱蓬蓬的束在脑后,手执双刀,身后跟着一群穿得破破烂烂跟叫花子一般的黑瘦之人,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叉等五花八门的武器,甚至是石头,木棒。 莫非是劫道的?张锋一行人停下来,果然听那赤膊汉子大声叫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留下……”那汉子似乎口舌不佳,回头问道:“留下什么来着?” 一小卒大声回道:“买路财!” 那大汉恍然大悟:“对对,留下摆渡柴!”又生疑道:“好象不是如此吧?” 张锋的车队之中,除了王越,黄氏父子、张锋本人以外,人人均是一脸紧张,特别是第二辆车里的六个小童,害怕得起抖来。听说,那些劫道的,有时拿了财还会杀人,杀人完了还要把人肉烤来吃,那……那多疼啊。 可是这汉子一番并不纯熟的台词,让大家均是哈哈大笑起来,黄叙笑得最大声,许是病的原因,又连连咳嗽起来,偷眼看去父亲有没有责怪他如此放肆的举动。 那汉子刚刚拉起一支几十人的队伍占山为王,也劫过一些老人,小孩,妇女,无一不是怕他怕得要死,却从没见过有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大声笑得,虽然这只看似肥羊的队伍里那领头小孩旁边的那人好象有些功夫,但是一柄短剑比得过自己仗马冲击么? 当下又瞪圆了眼大声吓唬道:“笑什么笑,不知道这是打劫么?都给我严肃点!”这下连他身后的那些人都笑起来了。 张锋眼看着这后世《天下无贼》的三国版,心里倒是觉得有些有趣的事情生,也不至少于一路无聊,眼前这些人,除了这骑马的还够资格叫做强盗,后面那些人估计只能摇旗呐喊,真正动起手来肯定是跑得比老鼠还快。 那大汉正郁闷着,眼前第一辆留下深深辙痕的马车里下来一个有些许白的汉子,手执一柄长刀,那眼神看着自己,冷冷的,毫无感情,如实质般的从上到下把自己剜了一遍,好象在看一个被肢解的死人一般。 黄忠冷眼看着这人,大步走到张锋马前,拱手道:“主公大恩,黄某正愁无以为报,却这不知死活的鸟人敢冒犯于主公,不若将此人留下黄某刀下。” 黄忠是个慈父,更是个武人。对着自己有大恩的主公被别人威胁,他怎么可能忍得住?虽然这对手在眼中实力不值一提。 张锋想了想,说道:“也好,汉升须小心些,你无马,可乘吾马也。”说罢翻身下马。 那汉子看张锋一个小小年纪的娃娃下马居然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心里也暗赞一声好,又看这白头了一半的汉子上了马,手里那刀可比自己的这两把废铁宽多了,又那么长,心里正毛。黄忠已策马走了几步,峙然如山,那时候上不上马,的确是气势完全不同。 “何处小蟊贼,敢于主公前放肆,留下级再走!”也不通名,缓缓放马跑来,渐渐加,人马渐成一体,如泰山压顶,凌冽的杀气牢牢的锁定住那汉子,正觉得喉咙干,眼睛直,脑中只想着这一刀会是怎么样个不可抵挡的气势…… 急急想办法要自己不被对方的杀气所慑,声音已经弱了许多:“吾乃陈孙是也,来将通……” 战阵之上瞬息万变,黄忠策马虎虎生风已驰到那陈孙面前,大刀一挥,一道在阳光反射下分外刺眼的弧形寒光一闪而逝,从人到马,砍成两段。 那陈孙的上半身落在血肉模糊的血泊之地,血水从身体里汩汩外流,一下子就成了一道红色小溪,嘴里还尤自说着:“……名……” 黄忠还不高兴,喃喃道:“却污了我的宝刀,倒便宜了这厮。”缓缓打马而回,那帮叫花子早呈猢狲散,石头锄头什么的扔了一地。 “汉升果猛虎也!”张锋亲眼看着黄忠的表现,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 黄忠不笑不言,似是自己份内之事,不邀功一般:“些许小事,不敢当主公谬赞。”胜不骄,古之良将也。 一行人都敬佩的看着黄忠那厚实的身躯又上了马车,一下子从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一个护犊的父亲。就算千军万马,有此人在,也如土鸡瓦狗一般脆弱,仿佛刚才阵斩对方的人是自己一般,都挺着胸,直着身板,雄纠纠,气昂昂。 只是张锋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倒霉鬼就是将来作乱江夏的陈孙,不知那个张武在哪里,是不是还没弄到的卢?将来也许刘备一行人逃到襄阳,更加轻松的解决张武,要不要感谢一下自己呢? 不过这乱世,还是慢一些来才好,自己有好多好多要做的事,还没准备好呢。 第十四节 贤医张机 湘江如同一条长长的青色丝带,在长沙这里打了一个弯,分成一支流向东边,张锋等人转乘的船就在这里停下,长沙城比现在要小得多,江的西边基本上无人居住,矮矮的山上绿油油一片树林。 城墙也不高,难怪历史上刘备打荆南时,包括长沙太守韩玄在内的几个不愿投降的都是出城接战,这么矮,又不结实的城墙,能守得住才是怪了。 张锋一路经过大大小小的城池时,均是按人头收的城门税,到了这里,守门的小校踮着脚看了看他们车队,只收了两金,就挥手让他们进城了。 张锋感到很好奇,叫过文聘去问问这税是如何定的,文聘过去对着那小校点头哈腰,指手划脚了半天,这才搞清楚了,回来报告张锋说道:“主公,据那小校说,这是太守张大人定的税,行人一律免交,有车队的商人才按车辆数交税。” 东汉末年,虽然大灾不断,但是朝庭的税反而科目越来越多,除了一律沿袭下来的租庸调,更是把“人头税”这种对普通平民来说缺陷极大的税种推到几乎泯灭人性的地步----自西汉开始,就有的农民为了减税,杀掉自己家的孩子。而这张机,显然是能深深体会到课重税对民生的危害。 怀着一丝对张机的好奇和敬意,张锋四下打量这小小的长沙城。虽然他后世去过这个现代“洗脚”等服务行业相当达的城市,但是眼前的一切对他为说显然跟那些看到的灯红酒绿完全没什么联系。 一条大小不一的青石铺成的地,是这城里的主干道,高低不平不说,在一场雷雨过后地面还相当的湿滑,两辆车好几次打了滑,车里的黄叙显然是被撞了脑袋,在车里用他恢复了不少的力气来哇哇大叫,结果被黄忠一栗子敲得不做声了。路两边灰色的低舍倒是整整齐齐,门口坐满了乘凉的人,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雨水冲洗过的地上,根本不怕将来会患上风湿或关节炎。 如果告诉刘备,也许有些商业头脑的他会来这南方卖席子吧……想起上次他送给自己的那张席子,要是能保留到现代……名人亲手做的古董啊,可以卖多少钱呢? 虽然整个城都破破烂烂的,但是从城北到城南也没见到过一名乞丐,这叫张锋心里对张机的好感又上了一个档次。 王越从船上下来后,晃悠着脚步,便如同喝了半斤烧刀子一般。只得靠两个家丁扶着,想不到五大三粗的王越,既骑不得马,又乘不得舟…… 一路问人到了张机的府前,只见跟普通民舍差不多的一套灰色石舍,差不多略大一些。门口却是连一个守门的都没有,张锋下马出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才十六七岁的士兵,恭恭敬敬的双手呈上名刺,那小兵蛋蛋只看见前面几个字,“汉太尉……”就如同烧了屁股一样跳起来大喊着:“太尉大人来了,太尉大人来了。”随即,里面一阵鸡飞狗跳。 半晌,一个穿着整整齐齐的黑色官服的三十多岁的男子,身后带着一帮乱糟糟的人,看见衣着光鲜的张锋,直走了过来一礼:“这位可是张公子?”神态不卑不亢,双眼有神,却黑了整个眼圈,大大的眼袋仿佛吊着两个小型的啤酒肚,一看就是长期缺少睡眠的样子。 张锋忙深深还了一礼,以期给这个大医者一个好印象:“不敢当,在下张锋,非以父职相欺。实有一事相求于太守大人。” 张机轻轻松了一口气,找他治病的莫不是什么高官显贵,皇亲国戚,来的时候都是气势汹汹。这张锋虽然年纪小小,名刺上也还是写了太尉之子,害得自己那没上任几天的小兵丢了大脸,以为是太尉亲至。但是他对人却谦恭有礼,没有一般显贵纨绔子气。 “可是有亲友患甚病?” “正是,我一至交好友,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张锋一边介绍黄叙的病情,一边引张机到黄叙的车前,黄忠一看张锋口中的“神医”到了,打拱作揖,张锋只一把抓住黄叙的手探脉起来,却不理他。 “此子据其脉象看,当是肺痨之症,奇怪的是,似乎又不甚严重,当是有他人医过?”张机翻翻眼皮,大眼袋一阵抖动。 “是我家主公喂了些又苦又甜的东西与我吃了,才有得力气这般大声说话。”黄叙说了一番在黄忠看来又是逾越的话,又被狠狠的瞪了一眼,赶紧闭上嘴。 “噢?想不到张公子也精通歧黄之术!”张机是一名医者,一听到是出自张锋之手,顿生好感,加上张锋称黄叙为友,黄叙地称张锋为“主公”,更是觉得此子平易近人,优点甚多。 张锋忙逊谢道:“哪里哪里,也是听得来一味偏方而已,然而确有微效。” “公子不必自谦,不如你们好生长谈一番。”看到自己府里的师爷挤眉弄眼了半天,张机这才猛醒让人家在外面站了好久了。“只是敝居颇陋,且一半为医庐,一半为办公之所,恐……”张机为难的看了看张锋身后一帮子人。 “呵呵,这却不妨事。”张锋只留了黄忠父子,加上王越,张安,其他人都遗其自去寻住处了。 这张机府,恐怕还比不上张锋家里一个门房大,左边一间敞院,摆满了大大小小正冒着许许淡烟的药鼎,散的气味中合在一起,令人欲呕,张锋看张机却神色不变,心下暗赞。 那王越忍得心中翻腾好久,再闻到这味道却怎么也忍不下去了,哇的一口,把张机家里地上本来就黑一块白一块,不知是什么药的残渣年久留下的颜色,又多加了一笔的花花绿绿。许是吐出了前几天的存货,觉得肚中一片清爽,虽然身上无力,却没有那种难受的感觉了,不由得脸上浮出微笑来,谁知张口就是一个酸酸的嗝,在小小的斗室里传遍开来。黄叙捂住鼻子,艰难的忍住笑,身子却在急剧的颤抖,脸也憋得通红。看起来,不笑出来是很辛苦。 张锋脸都红了,王越白里泛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张机笑着说:“不妨事,张公子这位家人许是乘舟不惯,喝些许汤药即无事。” 张锋忙行了一礼:“却是有劳了,”心里却在叹好好的形象就叫王越一个土包子丢完了,不知道将来进了皇宫,又会丢什么样的人。 张机令下人为王越煎药去了,又对着张锋说道:“肺痨之症易耳,当于药石止之,辅之针炙,包管三月而愈。”说到拿手的药术,张机脸上自然而然的出红光来。 “只是这三月间,贵属便居于此,可行?” “如此便有劳太守大人!”张锋一礼,又自袖子取出四四方方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四锭白花花的银子。 这时流通的一般都是铜钱,银子那时候的古代很少产量,故而不多。 张机一见,脸色就变了,原来这小子也是当我是逐利之人!正准备板着脸推辞,却见张锋笑呵呵说道:“久闻太守大人贤名,不扰民,不课税,锋自外入城,仅收得入门税两金,天下莫有如太守这般清官!然太守大人为贫者诊治皆出自俸禄,患者何其多,其药资何出?权以聊表锋拳拳之为民心也。” 张锋十岁光景,左一个天下,右一下为民,当真没让张机小看了这小公子。当下便不作那惺惺之态,施了一礼坦然受之:“若我大汉天下皆为张公子这般,何愁不强!” “太守大人过誉了。”这话却是说到张机心里去了,他政事普通,倒把小小的长沙城治理得无流离之所之人,倒是放了大部分精神在治病方面,但求病的人多,却没几个是出得起钱的。这张锋,哪里象是一个十岁小儿,倒比许多大人懂事明理。 张机大起知己之感,定要留张锋用食。(注:下午五点左右吃饭,称为大食)张锋推却不过,只得应允。当下称辞,待去沐浴更衣之后再至。 *********************************************************************** 张机怕怠慢张锋,便在这长沙城中寻了一处还算干净的酒馆,就用张锋所赠之银,点了一席酒菜。这就算是开荤了。 独自坐在空无一人的二楼雅座,正担心张锋好歹也是个世家子弟,估计这洗个澡换套衣服也要一两个时辰,这满席的酒菜怕不得又要重新热过一遍。张机心里想着,看着天空黑压压的一片乌云,心里便跟着乌云一般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正烦闷间,听得楼梯口“噔噔噔”一阵乱想,一人脚步轻盈,另两人脚步却如同笨熊般沉重。当先一人上得楼来,白衣红鞋,头束带,虽是一身普通布衣,却照样鹤立鸡群,神采奕奕,把后面那探头探脑,一眼只瞅着有啥酒肉的文聘比下去不知道多少海里。 张锋呵呵笑着说道:“有劳太守大人久候。”说罢一礼,后面黄忠,文聘两人抱了抱拳。黄忠目不斜视,那文聘却一脸谗相,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王越自己也心知丢了大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跟来了。张锋也只得由他去。 张机也是一笑,心中郁闷一扫而空:“休再提甚太守,如不嫌弃,可以‘仲景’相称也。” 张锋大喜,古代人互称表字乃是感情深的表现。 “既如此,锋便谮越了。”又是一礼长揖,“仲景兄!” “哈哈,不必客气,来来来,入座。”张锋坐了客位,张机坐了主位,相对遥遥。黄,文两人侍立在张锋身后。 “未知贤侄此番出得洛阳,除送贵属就医,别有他图?”张锋不简单,张机相信他肯定不会只是送一个属下来看病的。 “锋听闻荆州书院名气甚大,本欲一往,却不料途中幸遇黄氏父子,因此直抵长沙。待黄兄病愈,即返襄阳。” 张机听张锋称黄叙为“兄”,更是惊奇。这时候士大夫是绝对不可能折节下交的,张锋的行为,为很多士族大家所不齿。 张锋觉得左边肩膀上微微一颤,回头一看,却是文聘不知不觉中口水流到他肩膀上了。 这下可好,继王越之后,文聘这小子也给他丢了人。 张锋微微一笑,“倒忘了仲业一天也滴米未进,都坐都坐,”说着招呼黄,文二人坐下。 文聘大喜,挪了身子就要走过去。黄忠眼观鼻,鼻观心,口中说道:“主公面前,哪有属下座位。”却是说给文聘听的。 文聘一听,脸上就不自然了起来,嘴里说道:“正是,正是。”心里却大叫可惜。 张锋却知道他们心里各自想的什么,起身来走过来,强拉了两人坐下:“我便没有那么多规矩,随便坐,随便吃。” 张机几乎要吃惊了,怀疑这张锋是不是张温的亲生子,或者只是抱养的?过继的?为什么除了礼节周到之外,看不出有一丝一毫士族该有的把普通人踩在脚下如烂泥一般的身份举止? “这次来相求仲景兄,锋以酒相敬,万望勿却。”张锋又重新坐下,举起酒樽,遥遥对着张机一示意,一饮而尽。 看他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这大家风范,必是从小家教所成,做不得假,为什么却没什么身份门别的觉悟呢?张锋摇摇头,干脆不去想了,端起酒樽也是一饮而尽。 这酒才算是正式开始,主人不动箸,别人都不能动,文聘眼巴巴的看着张机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心下暗自欢呼一声,急急开动起来。 黄忠却不慌不忙,甚是斯文。 酒过三巡,张机也微有些酒意,张锋却言笑晏晏,没有一丝醉态。 “仲景兄治理有方,将来差不得为一州之守,锋在此谨祝兄前程似锦。”张锋看喝得差不多了,开始套张机的话。 果然,张机本红砣砣的脸上,黯然下来,放下了酒樽说道:“即为一州之守又如何?不出旬日,朝庭里派的黄门便要至这长沙城里巡查。说是公干,还不是想找我索要贿赂?某治民且尚自不及?安得有余钱与这厮?欲辞官不做,又恐这满城百姓刚刚升平的日子又将颠沛起来。” 有戏!张锋忙言道:“锋观兄有秦越人(注:即大名鼎鼎的扁鹊)之才,何不去此官,一心从医?况兄有济民之心,匡民之志。且天下累年大灾,灾后又大疫,一村往往十去七八。三辅,槐里数郡今年便有无数流民逃至洛阳,锋心里也甚戚戚。不若由锋出资,开设一家医馆,分为医所,医院两部,医所专管诊治,医院专管授徒,不出五年,当医满天下,如此患者有其医,疫病又得以止,此大功于天下,兄意何如?” 张机的脸上一片憧憬,那是多么美好的一番图画……一边开课教医生,一边医生在治病,这样自己的歧黄之术可以流传到更多人,可以治更多的人…… 文聘才不管什么灾什么旱,嘴里呼哧呼哧咀嚼塞满了的猪肉,自己有吃有喝才是正道,管得了什么流民有没病,自己没饿出病才最重要。 黄忠冷眼看着文聘,听着张锋的一番话,想着以为自己儿子已经无救了的病,脸上也有一丝微澜的激动,手里捏得紧紧的酒樽也不觉得居然有些变形…… 第十五节 赌赛 张太守要走了! 小小的长沙城里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好不容易盼得一个好官,居然就要离开了?百姓们奔走相告,不约而同的齐齐往太守府而来。 小小的太守府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外面给百姓给堵了个里三层,外三层,饶是黄忠想进出一次,也给挤得衣衫不整,须乱散。里面,张府的家人和张锋的家仆正帮着收拾东西,小部分是一些药材,更多的是满满两车书简,全是流传至今的古医书,其中一篇就是张锋告诉张机的那个治肺病的“偏方”。 张机看着门口人头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个个眼里流露出不舍的神色,一脸期待。心下也颇不忍,迈步朝门口走去,门外的百姓见张机走出来了,自觉的往后退去,留出一小块空地,整个人群开始乱起来,前面的人踩了后面人的脚,后面人的肚子顶到前面人的腰,伴着低低的咒骂声着,小小的骚动了一把。 张机一个罗圈揖,众百姓纷纷称不敢。 “想我张某自领长沙太守以来,虽不敢说勤政爱民,却自问对着起天地君亲师,兢业三年,如今敢说令治下无流民,虽不得大富于民,但从不课重税,从不乱征徭役,与众位秋毫无犯。然则天下连年大灾,疫病肆虐。机宁弃此官,开设医馆,治病救人,吾这愿也,愿众位勿留。机实不忍,然不得不为之也。”说完,又一揖及地。 长沙的百姓在张机的治理下较之其他地方要安逸许多,大家自然不想放他走,都有些自私的心理,他走了,要是来一个贪官,又苦了百姓了,听得张机如此说,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仲景兄为官至此,乃天下清官之表率也。”张锋看着张机一脸的迷惘,知他也对以后的那种日子产生了一些犹豫。 张机一惊:“不敢当,乃为官者份内之事也。” “仲景兄以民为重,但愿以天下之民,非一郡之民抑或一州之民也。”张锋提醒道。 是啊,自己在长沙呆着,治下的百姓是可以安居乐业,那其他地方的人呢?也许有更需要自己的呢?想到这里,张机坚定了信念,小声的说了一句,“走吧。” 张锋和张机并辔而行,后面跟着是黄氏二父子,黄叙的病已痊愈,正跟文聘聊得热火朝天。再后面,就是载着张机家眷的车仗了,他没有什么家仆,保护家眷和药材,书简的全靠张锋的人了。王越却是走在最后,一方面本来马术就差,二方面……他至今也不太好意思面对张机。 “此去何处?”张机问道。 “本欲返襄阳,今观仲景兄急欲设立医馆,不若这便直抵濮阳。” 选定根据地是濮阳,是因为这里可是中原的一大重镇,商业也达,和它不相上下的当时就只有邺、徐州、寿春、成都、长安、洛阳几个不多的大城。还有一个原因,这里离曹操的老窝----陈留不远,曹操起兵不久就占了这里,除了吕布后来靠着金洪、陈宫、张杨的帮助,占领过一次,其他时间基本上很稳定。 再说,有了自己了,吕布那小子还进得来吗?张锋很自信的想着,也不顾其实吕布比他大的事实。 吕布不是纯血种的汉人或匈奴人,性格上没有汉人那种当时讲究“忠君爱国,从一而终”的思想,他只做自己觉得有好处的事,这种思想放到今天的中国当然无可厚非,以利为原则嘛,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是当时受董氏儒家思想的洗脑,吕布这种以一己之利行事的人物当然为大部分自诩为卫道士的人物所不齿,所以成为一个悲剧英雄也是必然的了。 其实吕布某些时候比那些伪君子更可爱些。实上真实的刘备的确是个草莽英雄,讲义气,有豪气,看上什么人就要和人家拜把子,虽然爱哭,也只是真性情的表现,而且也是真心真意为治下的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史上曾经有两次有刺客要暗杀他,结果偷听他在给下属布置政事,安排农事时,的确是一心为,于是这两个刺客全都选择自杀而不愿动他一根汗毛。 就是这么个直爽而豪情万丈的真英雄,也有让人看不起的一面,也许,是因为我觉得我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而不是一个英雄或者成大事者的角度去说这些话吧。刘备在逃跑的时候,跟他老祖宗刘邦一样,把妻儿都赶下车,不顾他们的死活。 而吕布这个为众多三国迷不齿的“卑鄙”小人呢?董胖子玷污了貂婵,这在当时那些卫道士看来“女子失节便当如何如何”,就连升斗小民也不愿把一个失过节的妇人娶作正室。可吕布此毫不以为然,依然坚定不移的娶了貂婵,而且对她极好,后来又纳了曹豹之女为妾(估计不怎么样的姿色,连个名都没提过),还是对她百般怜爱。我个人估计吕布也不是对王允的连环计完全没觉察到,但是他只是把貂婵当作一个女人,一个普通女人,给了她想要的温暖怀抱,给了她安全感。甚至在下邳士气低迷,军心涣散,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没有想着投降,或是宁愿在家陪着妻儿。 这么个对自己女人体贴的卑鄙小人?天下有多少人敢在这个问题上笑他?有多少人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没干过窃玉偷香的事?吕布的确不是一个好上司,称不上是英雄,好汉,没有杀伐决断,不会玩弄权术,但我认为他绝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真男人。 咳,扯得太远了。 由于王越的坚决反对,张锋一行人决定东行过柴桑,然后北上寿春,再过汝南,陈留,最后再到濮阳。 江南偏安一隅,人口稀少,除了偶尔会遇到一两个有几十户人口的小村子,其他时候基本上就只能看着江里的游鱼,长长的芦苇。自柴桑出来后,就几乎没见过活人。 黄叙身体大好,和文聘又值年少气盛之日,虽然对张锋救过他的小命感恩不已,但是他们对自己这个小主公的身手却是很看不起,因为目前为止张锋还没机会出手过。故而二人以为张锋好欺。 黄叙虽然长得高头大马,颇有乃父之风,可是头脑似乎差一根筋,说话直来直去,而文聘常年斯混于市井,三教九流人物不知见过多少,一张嘴能说会道,往往是把黄叙当来枪使,卖了数完钱还要对着文聘说谢谢的那种。 这天,时值晌午,三人正在并肩说说笑笑,文聘对着黄叙使个眼色,后者会意,便如同范伟似的傻傻说道:“少爷,这么长的路实在无聊,不如我们来比比谁的马快如何,即是打赌,须有些彩头,不如这样,谁最快,谁就当大哥,如何?” 黄叙只有当着他老爹或其他外人在的时候才叫张锋作“主公”,其他时候都是少爷少爷的叫,文聘倒是叫得乖巧,但心里却一样不以为然,他们现在这样的心境,只对有实力的人才心甘臣服。 张锋哪能不清楚他们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想想如此也上,镇上他们一镇,也省得瞧自己不起。 “如此也好,不过有言在先,如是输了,须不得赖皮,我等都先个誓。” 黄叙急道:“哪来赖皮?” 张锋笑道:“哪次不是你?”文聘也笑。 黄叙急得一张淡金黄脸红,说道:“誓便誓,我黄叙今日便与我家少爷还有文小子赌上一赌,谁的本事大,谁就当老大!” 他却在这里玩了个小花招,若是自己赢了,他就直接当老大了,如果输了,他便狡辩说是赌“本事”,又不是光赌骑马。 黄忠和王越一听也来了兴趣,忙做了证人,先由黄忠先去前面一射之地等着。 等王越一声“跑”,三人各自挥舞马鞭策马狂奔。按说这黄叙将门之子,马上功夫倒也不错,只可惜张锋是拼了小命跟公孙瓒出师了的。那文聘就不消说起,马一快,连眼睛都快睁不开,眼睫毛吹得象两张狗皮膏药一般上下一起把眼皮绑得死死的。 黄叙得意洋洋的开始占了个小便宜,想到张锋日后得叫自己大哥时,笑得一张口,一阵风吹进嗓子眼里,咳得眼泪长流。却见张锋低俯着身子,几乎与马背平行,一手紧紧搂着马脖子,一手有节奏的击打马臀,渐渐竟过了自己。 黄叙大骇,哪知道这么个瘦小的少爷居然有这般本事,急忙狂打马鞭,几乎折断,却死活也追不上去。要知张锋能与座骑心意相通,那马早知张锋要自己拿出最快的度,当然是四蹄如风,平凡的马哪能追上? 等文聘最后一个到达黄忠的位置,其他两人早就到了,黄忠和张锋笑眯眯的,黄叙却耸拉着脑袋,大吃一惊:“莫非主公却是第一个到的?” 张锋看着文聘吃惊的样子,心里大是受用:“正是。” 一起喝到:“还不拜见大哥!”那气势,好象是刘备对着关,张二人说道。 黄叙这粗汉子这时却耍花招起小聪明来:“且慢,骑马只是第一关,要有‘本事’,却还有两关要过。” 张锋也不生气,问道:“哪两关?” 黄忠却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喝骂道:“人无信不立,怎生得你这出尔反尔的小畜生出来。” 黄叙天不怕地不怕,小鬼来了也被他搂成兔相公暖被窝,他老子一骂,立即就蔫了,马上的身子都矮了一截,嗫嚅着不敢应声。 还是张锋安慰黄忠,不过小儿间的戏言,当不得真。主公话,这才让黄忠没跳着脚骂,只是眼死死盯着黄叙,似乎想把他重新塞回娘胎里去。 黄叙怕老子骂,一看黄忠不做声了,这才鼓起胆子小声说道:“少爷,少爷”开始声音小得象初当青楼的龟公一般,张锋竖起耳朵都没听清。 “少爷,还有两关就是比弓和兵刃。”黄叙没低气,张锋起始听成“什么病人”,吓了一跳,你不是病好了吗? 黄忠气哼哼的在距三人五十步的地方找了颗树,在树上画了一个圈,想了想三人中恐只有自己那小畜生能有臂力把箭射这么远,又在四十五步的地方重画了一个圆。然后双手撑着腰,死死盯着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黄叙见老子一直盯着他,连背都挺不直了,要不是张锋在旁说道:“不若你直接认输叫我大哥也罢。”激起他的好胜心,他恐怕一直在马背上装驼鸟。 文聘本来就是凑个热闹的,顺便占占张锋的便宜,一看黄叙拉弓要射,却不禁苦了眉头,暗叫不好,黄叙力大,用的是三石弓,他哪有那么大力气拉得开?只盼这小少爷娇生惯养,也拉不开这三石弓才好。 黄叙有模有样的拉弓,在老子虎视眈眈的注视下,硬着头皮射了出去,跟平时的水平比有些失常,正好压住那圆圈的线上,堪堪及格而已。 第二个是文聘,哆哆嗦嗦的拉上弓,令他高兴的是终于今天大显神威,居然把那三石弓拉了个大满弦,只是手不停的抖,脸上越憋越红,眼角看见那张锋正笑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气,手抖得更厉害了,打摆子一样晃个不停。黄忠一看,有危险,忙往旁边走了几步。只听得嗖的一声,那箭早就不知射哪里去了,黄忠找了半天也就不找了。 文聘如释重负的长舒了一口气,回头正看见张锋眼睛眯成一条缝,怎么看怎么象在取笑自己。心下有些微怒道:“如此便见识主公神射。”赌气把三石弓重重交给张锋手里。 张锋还是笑呵呵的:“神射不敢当,也就是人射而已,偶尔也来射射人。” 突然大叫一声:“都与我看仔细了。”收起了一脸嘻皮笑脸,剑眉微挑,目如朗星,身形沉稳如山,打马围着那树自西向东而跑,高举着三石弓,却自箭壶里取出三只箭来,以右手四指相扣。 除王越见过外,其他三人都惊讶得张大嘴,他这是要做什么? 只见张锋只用两腰控马,半转身举弓对着树,身体笔直如同一杆枪,不动如山,肃杀之气如浪花一般一**袭来,黄忠还好,黄叙和文聘却如同置身于冰窑中一般,只觉得好象张锋这三箭马上便会奔自己胸口而来,而且蔽无可蔽,自己唯一可做的便是闭目等死。 两人正被张锋杀气所惑,只得张锋大喊一声:“呔!”三只箭电光火石一般残影一闪便直直的钉在那树上的圆圈中,呈整整齐齐的一条线,箭尾还兀自嗡嗡如蜂鸣一般摇个不停。 黄忠自诩神箭无敌,今天才知张锋小小年纪已不相上下,自是惊讶不已。那黄文二人,却是眼睛都快瞪出来,尽皆痴呆一般。 张锋豪气满溢,索性今天便好好卖弄一把,下马走到王越跟前,拱一拱手道:“恩师,愿借宝剑一用!” 王越见他终于要施展自己所教之剑术了,微笑着把平日视如至宝的古剑交到张锋手上。 张锋提剑至场中,选了一棵并不太粗的树,喝了一声一脚踢在树身之上,那三人还不明白他要表演什么杂耍,是不是要把树踢倒?只见那树摇得一摇,掉了几片叶子。 要是张锋先不露那一手,估计黄叙此刻怕是要大笑起来。不过此刻他却怀疑张锋意不在此,肯定有什么后招,他现在对这个小少爷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只见张锋抬头凝神看了一眼,高高跃起,提手在那小的一片叶子上用剑挥了一下,然后轻盈的落在地上,志得意满的把剑还给王越。王越似乎对这普普通通的一剑甚是满意,连连颔不已。 搞什么鬼? 三人好奇的走到那片树叶边,一看,只见那只有半个巴掌大的树叶被切成四片,静静的躺着,诉说着那一剑的无奈。 一剑?四片? 黄叙摸不着头脑,一边扳着自己两只手的指头,怎么也想不通一脸怎么切成四片树叶出来。 文聘反应快,早已翻身拜倒:“仲业从此一心侍奉主公,绝无二心,否则便有如此叶,被乱刃分尸。” 黄忠看着自己的傻儿子摇头叹息不已,一剑是一剑,只不过是划了个“z”而已。人家文聘机灵的马上表忠心,这孩子,脑子看来是不怎么好使了…… 第十六节 濮阳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终于见到了重镇濮阳。相比于长沙的矮小,濮阳就显得巨人一般。高达七八丈的城墙让张锋明白了为什么曹操打吕布时为什么一连几次都正面攻不下,灰色的城墙在阳光的肆虐下更显得死气沉沉,却不如长沙一般让人觉得亲切。 门口一队士兵无精打采的,正如烈日下同样打蔫的树木花草。大部分甚至连皮甲都没穿,只穿着一件汗湿得变了色的布衣。有的甚至抱着长戟靠在城门拱墙上打瞌睡。 那个唯一穿了皮甲的小校,见张锋一行人来,忙上前拦住了车驾,伸手要税金每人五金,那硕大的狮子鼻里伸出几根黑黑长长的鼻毛来,让人甚是怀疑是不是还有鼻孔臭。 除非不得己,张锋并不习惯拿出自己老子的身份来压人,见了此情景,也只是厌恶的挥了挥手,让张安如数捧上税金。那小校眉开眼笑的接过沉甸甸的一把铜钱,在手上踮了踮,身上那如同大号的女子肚兜一般的皮甲也跳了一下。 正当张锋准备进城时,那小校看着这车队人数不少,那车上又沉重的把地上轧出一道深深的辙痕,以为是哪个商队,打起了坏主意。 “慢着,乔太守有令,为严防宵小混入城内,须得将每辆车仔细搜查一遍。”那小校一边拉大喉咙,一边回头跟那群有气没力的痞子兵说道:“还不与我搜查!” 乔太守?应该是乔瑁吧?那个兴冲冲跑去和其他十七路人马去打董胖的傻子,结果一散伙就惹了衮州太守刘岱,被人家给当场格杀。这样的蠢货,也只能养出这样的兵。张锋一眼就看出这小校无非是想多捞点油水罢了,相比之下那张机治理下的长沙,不知要清廉到了哪里去。 那群只会欺压良幼的大爷兵,见有肥羊上门,顿时跟吸了粉似的精神大振,一个个叫嚣着叫车上人全部下车,举着戟慢慢走过来。 黄忠在马上把大刀一举,厉声喝道:“尔等不知死活之人,胆敢冒犯当朝太尉亲眷车驾,有哪个再上前一步的,献上人头来!” 虽然王越没有正式官职,但在太尉府呆得时间长了,哪个能上门的官低过正五品的?再说丞相门前七品官,他早就没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了,冷眼看了看这些不入流的小角色,眼皮都懒得再睁开一下。 倒是认了张锋为大哥的文聘和黄叙,少年人性子刚,闻名便配合着抽出环刀,一左一右,在张锋两边拉开架势,倒是真想好好打一场,看看这些日子在张锋和王越的指导下进步了多少。 那小校听到“太尉”两个字就蔫了,大鼻子里出的气更粗了,人顿时矮了三寸,哆哆嗦嗦的说道:“可……可有凭证?” 张锋自怀中掏出一张烫金的名刺,冷漠的丢了过去,配合这太尉家眷的名头,倒是象极了达官显贵的派头。 小校手忙脚乱的接住,只看那金灿灿的封皮,就信了十成十,那时候除了高官,谁还敢用烫金的名刺?商人地位低,更是不行。 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下,其实根本就不认字,双手恭恭敬敬的把名刺高举过头,“不知是太尉家眷,多有冒犯,还望多多恕罪。” 张锋看都不看他一眼,哼了一声说道:“不要也罢,经尔之手已污矣。可容得吾等入城?” 小校忙不叠的点头道:“当然当然。”转过身对着他的手下时已经由小鸡变成老虎,大吼一声:“还不让开路来!都与我作死么?” 兵痞们来得慢,退得倒是很快。哗啦一下站到吊桥两边,站得直直的,任那汗水从身沿上流淌尚不自觉。 等张锋一行进了城,那大鼻子小校这才胡乱在脑上抹了几把冷汗,又大叫道:“精神点,眼神都给老子利索点,别又跟老子惹麻烦,小心揭了你们的皮!” 濮阳为一时的名城,商业,人口都是位居当代前列。但是张锋一行进得南门后,却现这本该是远比长沙富庶的城市,居然路两边全是一排排头上插着标的流民,面前放着几只缺了一大半的破碗,其景甚是让张锋和张机两人觉得嘘唏不已。 “如此大城,倒不如我长沙小郡也!”张机摇着头,抚着颔下长髯。 “此必为此地父母官无能,不能为民谋生计也。正因如此,吾与仲景兄更将任重也。”张锋说道。 见到一只庞大的车队经过,那些流民正如当初在南阳那一幕异地重现一般,疯了一般纷纷往他们的车队里挤过去,抱着自己或几月之幼婴,或七八岁之小童,眼里本已灰色的双眸又重新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只想眼前这些骑着高头大马的贵人,可以用低贱的几个铜板买下自己唯一可以出让的骨肉,来换取一些少得仅可以食得数日的米粟。 甚至有人被挤到人群后面,急得居然蹦着叫道:“卖自己!”一时间数个插着草标的脑袋在人浪里此起彼伏,象是水中按下的葫芦。 张锋中气足,说话如雷一般让喧闹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诸位,诸位,锋刚至此,尚无落脚之所,不若等明日可好?今日诸位想是难过之极,锋即遣人买得些稀粥分之以食可好?” 人群中一阵短暂的沉默,旋即又大声称好。众人以为张锋前面的话只是推托之辞,又听他说要开粥放粮,才又高兴起来。 张锋吩咐张安去买一些粮食和粥来,就在这里摆开一条粥场,千叮万嘱粥定要不稀不干,太稀则不足以充饥,太干又怕这些流民久未进食会噎住。 张机连连赞叹,称张锋想得周道,颇合医理。 人群听着这一番话,这才齐齐让开一条路,眼看着张安接过张锋给的钱远走,有人高声问道:“敢问小恩公尊姓大名?活命之恩不敢忘,当结草衔环相报也。” 张锋豪情大纵,放声笑道:“此许小事,聊表寸心耳,洛阳张锋是也。”在一阵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的咚咚的磕头声中,渐渐远去。 这一行人里有了张机的家眷和药徒数人,张锋租了两个靠在一起的别院才勉强将人全数安置下。却吩咐下去,药材和书简一律不下车,他想着明天就找到地方定居下来。 然后命文聘拿了自己名刺,跑去太守府里投上,想那乔瑁本事一般,脑子又笨,估计会屁颠颠主动来见他。文聘虽然年幼,一张嘴却是能说会道,这种事交给他比给大大咧咧的黄叙放心多了。 虽然已经过了大食之时,应该是晚上六,七点吧,但是那乔瑁听说太尉之子已至,居然真的跑来,只不过张锋是打着老爹的招牌,他现在没有功名在身,按说还要给太守下跪的。 可是那个时候,呃,好象从古至今,都是看重对方身后的背景吧?乔瑁不顾自己年纪一大把,且是朝庭正式任命的太守,颠颠的跑来见张锋。 “见过太守大人!”虽然拽归拽,但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做的。张锋见乔瑁挺着仿佛六月怀胎的大肚子,穿着正正经经的红色夏季朝服跑来,一张肥脸上一脑门的油,颤巍巍的挂着不掉下来,这么热的天倒是累了他。 乔大胖子忙笑呵呵的虚扶了一把:“不敢当不敢当,托大一些,称你一声世侄可好?” “且听尊便。”左王越,右黄忠,看那脸上冷冷的神色,便知不好惹,这太尉之子派头还真是足啊。乔瑁想着,心里暗暗琢磨张锋找他做什么。 “锋离京之时,家父曾说过太守大人治理有方,命我亲至,也好向太守大人学习一二。只是锋今日至,见这濮阳城里流民甚多,不知是何原因?” 乔瑁一听,喝得嘴里滋滋作响的杯子也没甚味了,大吐苦水起来:“世侄有所不知啊,冀州今年又大旱啊,数以万计的流民见我濮阳是民富粮丰,便成群结队而来,本官又不忍驱之,以至让世侄见笑。” 张锋一听,便小小的提醒一下他:“向闻便会委派黄门(注:太监)视察各州,不日而至,倘……”言下之意就是,那些太监把这种流民集聚的情况往上面一捅,你就有麻烦了。 乔瑁闻言也有些担心:“本官正是心忧如此!那些没卵蛋的阉人,却只会背后做些狗皮倒灶之事!”这粗口大出,倒显得张锋是自己人了,他当然知道张温这一班子朝臣和宦官是向来就是死对头的,倒也不怕张锋在这事上不站在自己这边。站起肥胖的身体说道:“少不得又要与之一些好处,才能堵住这些贼厮的嘴。” 张锋却显得有些犹豫之意的说道:“小侄视这濮阳繁华,倒不失一养天年之所,家父有朝一日告老,愿定居于此,如大守大人寻得一佳处,锋倒愿收容这些流民!” 乔瑁大喜,那时候难民人命如蝼蚁,有哪个冤大头能看得如张锋一般远,把人当宝的,当下拍着肥肉颤颤的胸夸口道:“果真如此,这事便包于老夫身上,贤侄可静候佳音也。”心里盘算着,只不过弄块地,又不是白送,就可以白白捡个便宜,这些子让人头疼的死泥腿子,省得让人操心会不会哗变,抢粮,都交给张锋这个便宜世侄去!到底是年轻人,幼稚啊,养那么多泥腿子,难道还能割肉腌了过年吃不成? 当下即告辞,兴高采烈的提了袍沿,一路小跑,哼着不知哪里的淫词艳调,送他的黄忠连礼都没行一个都浑然不觉。 黄忠见得那胖子上了轿子,回来对张锋说:“主公何故求此等阿谀小人!”张锋端起泡了半天,依然可以冒出淡淡水气的茶杯,悠闲的嗫了一口,说道:“人都是有用的,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方面去用罢了。有的事,拜托起这种人,反而比找那些自命清高的人更有效果,更简单的多。” 王越则是闭着眼,似乎根本没听进这话,好象睡着了一般。 要是我也穿上这身衣服,有一城之民具得听我之命,岂不快哉! 可是,到底要等到哪一天?这神秘莫则的小少爷,是不是也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利用我? 第十七节 糜府 张锋口中的小人,办起这种事果然很有效率。第二天的太阳还未下山,乔大胖子又主动跑来了。 张锋和两个小兄弟正在对练,手中长枪灵蛇一般神出鬼没,虽然是一敌二,依然把两人逼得脚下不住后退。乔瑁一来,正好给了二人理由。 “老大有要事,不如今天就到这里吧。”文聘脑子转得快,马上跳出战圈说道。 黄叙忙不叠的点头,二敌一都输了,就太没面子了。 一边的黄忠和王越很明白两人心里所想,到底是小孩心性,虽然输了,就拉不下脸来承认。 张锋将长枪插进兵器架中,拿起上面搁着一条白汗巾擦了擦脸,笑嘻嘻的说道:“小聘聘,这样不是男人大丈夫哦,拿得起放得下才行。” 这样的口气,要是外人听到,哪里能相信这就是那个表面有礼谦恭,温文尔雅,内心世界复杂不下于大人的张锋? “请乔大人稍候,我整理一下就来。”七月里的天气正热,一身大汗是出身世家的人无法允许自己去见客的。 乔瑁跪坐在竹席上得意的品着茶,庞大的身躯不时的蠕动一下,带动着身上几百年的肥肉一阵轻颤。良久,才见一袭白衣的张锋施施然而出,微笑的对乔瑁拜道:“劳大人久候,罪过罪过!”那神色却哪里有一丝一毫的愧疚的样子? “贤侄休再提太守二字,你我两家本是世交,称世叔可也。今日非为别事,乃城中有一大商正欲将其宅出售,吾闻得,即将其购入。只不过此屋在城南……”城南一般是商人、手工业者及平民居住地。 “无妨无妨,世叔有心了,一日便寻得,小侄代家父谢过世叔。果然世叔治理有方,事无巨细皆能面面俱到,小侄这趟终于见识了太……世叔行事毫不拖泥带水,雷厉风行。”张锋言不由衷的说道,但外表看起来一脸诚挚的作揖到地。 马屁谁人不爱?特别是小人。明明是拍马的手段,张锋偏硬要跟乔瑁的政绩扯上联系,乐得乔瑁笑得一身的肥肉有节奏的跳动,跳得那宽大的禅衣都几乎不能阻拦如西瓜大小的肚腩往地上堕。 “贤侄过奖了,只是这宅的原主要见到现银才愿搬离,而原本我与他也是熟识的,因此……”乔瑁的意思是,你就自己掏钱了,我是不会出钱帮你买来来直接送给你的。何况我还是替你跑了腿,出了力的。 果然是个蠢货!这点小钱也吝啬,张锋心里暗自冷笑。倒不可惜将来死在刘岱手上。 装模作样的客气了一番,张锋便让黄忠把乔瑁送走了,你不大方,我就小气,连饭也没留他吃。 乔瑁前脚刚走,张锋后脚就要张安带着钱跟他一起去交钱。按乔瑁的说法,那屋正在南门不远处,占地极大,应该不难找到。 这种不是太正式的大事,就没带上黄忠和王越,只带了文聘和黄叙,现在二人对张锋的功夫是从头到脚都心服口服了。 四人跨上马,闲庭信步一样溜到南门口,往左一拐,果然有一家占地很大的宅子,门上高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大书两个隶书:“糜府”,张锋心里一跳,莫非是他? 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两个青衣小帽的家仆,见四人高头大马,穿的又是不凡,一人上前来拉住马缰问道:“四位可有甚事?” 张锋微微点了头,“我便是这屋的买家。” 那家仆知道这宅子要卖,却没料到是这么小的一位主。忙请四位稍候,另一个家仆飞奔进去通知主人。 不多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来迎接。两人相对都是一怔,没想到对方均是如此年轻。 “在下糜芳,阁下可是乔太守口中的买主?”那少年未因张锋年幼而看轻他,反正恭恭敬敬的口称阁下。 “正是区区张锋。”张锋对他有说不出的好感,或许,是因为他想此人日后做他的小舅子? 三国里面的女性人物,张锋最敬佩的就是貂婵,糜环二人。其他虽有很多流传至今的传说,说她们如何如何美貌,这般这般的多才多艺……但是在人品方面,要不是就是只字未提,要么就是让张锋看不起。 说到三国里的美女,貂婵,大小乔,甄宓,张济的老婆邹氏,蔡琰,赵范的嫂子(能让赵云这个木头人眉来眼去的不一般吧?虽然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不排除一点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成分)这是一些有文字记载的,虽然有的是野史(三国演义啦)。其他一些提到并未说明长相如何的尚不知,比如大耳朵的第一任老婆甘夫人,据说刘备结婚时有人送了一个玉雕成的人像给他,他就放在床上和自己夫人摆在一起看哪个更白;另一个是孙尚香(怎么又是大耳朵的老婆!!!)吕范跑去刘备那里当媒婆时说她“美而贤”,应该有几分姿色吧? 但是从中国人传统觉得女子贞洁为重的角度来说(不要否认绝大部分中国人介意那一块小小的薄膜),甄宓原是袁熙之妻,虽然她美到让小叔子曹植神授魂与,写下千古不朽的《洛神赋》,但是…… 更为讽刺的是,号称东汉第一女才子的蔡琰,可谓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虽然才高八斗,却眼高过顶,而且很任性,史上的她在第一任老公过世之后受不了婆家的白眼和数落只身回到家里。但读过那么多的书的她,居然在被匈奴虏去后可以忍辱偷生那么多年,不用说在那些日子里她受的怎么样的待遇,饱读诗《烈女传》那些虽然对贞洁到了偏执极端的程度的女子,但至少那种精神,是值得后人叹息一声的。 所以张锋最看不起就是蔡琰,因而也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一认识蔡琰就老欺负她。而这个张锋在三国里最想得到的女人的哥就站在面前,怎么能不激动? 张锋和糜芳一路走,一路聊,好象多年不见的好友一般。张锋为人本就随和,第一次能给人很好的印象,而糜芳是大富之家出身,商人地位低,多交一两个朋友不是什么坏事。两人走过照墙,一条长长的回廊,两边是怒开的莲花,圆圆如伞般的荷叶几乎霸占了整个水池,在偶尔露出的缝隙间或许有一两只红色的不知什么品种的鱼儿顽皮的伸出头来吐个泡,随即又沉入水中不知所踪。 糜芳很喜欢眼前这个小弟弟,谈吐不凡,举止之间那种贵气不是装得出来的,而且得知糜家是从商的,神色中不但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反而隐隐露出结交的意味来。 将这位很有好感的小朋友让进屋里,让侍女上了两杯清茶,两人还在天南海北的胡侃,一个才三,四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来,也不管有外人在场,娇憨的拉着糜芳的袖子说道:“二哥二哥,环儿的东西都收拾好啦,什么时候走啊?” 糜芳显然很疼这小女孩,向张锋告了一声罪,哄了一下她,然后才向张锋说道:“这是三妹环儿,向为大哥和我疼爱,因此不知礼数,失礼之处,万望海函。” 张锋连道不敢,打量着这个日后要穷追猛打,定要迎娶的未来老婆来。小糜环也在好奇的打量她,小脑袋歪着,青葱似的小手指轻轻咬在手里,脸上没有一点害怕的表情。 亲爱的,你将来一定会是我老婆的。张锋在心里暗暗对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说道。糜芳显然没注意张锋打的是什么主意,一时商人的那种习惯让他不知觉的滔滔不绝的夸奖起这大宅的优点来,根本没留心张锋完全没用心听。 糜环瞪着大眼睛看了张锋许久,说道:“大哥哥你长得好看,比大哥还好看。” 张锋长这么大,第一次听人说他好看的,当下有些哭笑不得:“小妹妹,好看是形容女孩子的,你才是好看呢。” 糜环很得意的笑起来,小脸上眉目如画,开心的拉着裙子转了一个圈,说道:“嗯,我自己也是这样觉得呢。” 第十八节 圣旨到 聊着聊着,糜芳不知不觉挥出商人的本事,张锋的来历在看似杂乱,其实有条不紊的话题中被套了个干净。于是这大他几岁的“子方兄”仗着商人特有的投机眼光,把偌大一座糜府,半卖半送给了张锋。 “不知糜兄何以将离濮阳?此处人多民富,应是经商之良所啊?”张锋自从糜环自出玩了,也开始聊正事了。 “贤弟有所不知,家兄将大半家业转至徐州,且已得太守徐大人授主簿一职,因此……” “那小弟先在此恭喜了,听闻徐州巨富百万,地广人丰,确是一佳处。”张锋忙笑着站起来说道。 糜芳也站起来还礼,又跪将下去。 “不知道子方兄经何业?” “呵呵,用一句俗语来说,‘什么赚钱做什么’,让贤弟见笑了。” “如此,小弟手上也有几个想法,一开纸坊,二开酒坊,但苦于年轻,家父又不甚支持,不知子方兄有意协助否?” 糜芳一听,双眼光芒大放:“噢?未想贤弟贵为太尉之子,对此贱业,也居然有兴趣?” 张锋大笑而起:“此皆是世俗眼光,子方兄何以相欺也?秦自商鞅变法以来,一跃自七国之中最弱成为最强,一举灭六国,一统天下。昔高祖建大汉以来,张骞西行却又是为何?然却为了那粟米谷稻?商者,以物易物,以有换无,相济天下也。若无商者,蜀锦何以行天下?海岩何以布四海?锋以为,民富为国之根本也,若无商者,济济可亡也。” 糜芳听得胸怀大慰,虽然糜家是大富之家,然一向为世人所不齿,就算糜竺在徐州谋得主簿一职,却是依然被人看不起,特别是一些徐州老人,曹家、陈家等,受尽白眼。今日听得一十岁小童侃侃道出自己心中所怨,真是觉得胸中豪气万丈,顶天立地一般。 “贤弟真非凡人也!令愚兄有醍醐灌顶之感,且慢些走,愚兄令人再备酒菜,且吃且聊。”糜芳也不装什么劳什子斯文了,卷起袖子高声喊道:“来人,备酒菜!快唤三小姐前来!” 第一次见糜环是因为她不知道有客到,那时候的规矩是不方便见外客的。这时糜芳却主动喊糜环前来,却是当了张锋是知心之人。 张锋当然也乐得再见见这未来自己必得之妻。不多时,小糜环蹦蹦跳跳走出来内间,身后跟着侍女,家仆一长串。 张锋在酒席之上借着前世的所见所闻,讲些糜氏兄妹不曾听过的笑话,妙语连珠,将他们逗得大笑不止,小糜环身子弱,笑得肚子都疼了。 “好看的哥哥,环儿受不得你的笑话了,我就便去歇息了。”糜环红着一张粉嫩扑扑的脸,告了罪就退下了。 糜芳举起酒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到张锋身边,一拍他肩膀:“贤弟,愚兄我今日高兴,结交你这一位……位小兄弟,高兴得很……高兴得很,且满饮此杯。” 张锋脸只是红了,却是一点醉意皆无。闻言与糜芳一碰樽,仰头一饮而尽。 “今日我便与你击掌,无论你贤弟作何营生,少不得我糜家一份便是,这钱缁之事,贤弟却不用担心,我糜家别的没有,这黄白这物却是甚多。” 正说得兴致高处,却听得门外吵吵嚷嚷,糜芳大为不满的叫道:“何事喧哗?” 一个家仆匆匆跑进来,对糜芳行了一行道:“二爷,这位张公子的家人在外声言须立见公子一面,否则……”说着低着头看了张锋一眼。 张锋恍然大悟,原来是黄叙他们在外面等得不耐烦,怕张锋出事,与糜府家丁吵起来了。 “子方兄,不碍事,却是几个家人久候,天色不早,弟这便告辞,明日再来拜访。” 第二天一早,糜芳主动的兴冲冲来找张锋,后者却还在睡榻高卧。 “老大,昨日那姓糜的小白脸求见,见是不见,不如我将他给轰走了。”黄叙扯着嗓子在门外大喊。 “放屁,请他候着,容我更衣!还有,不要乱说话,他有我一半白么?”张锋听得糜字,精神就来了,马上起身,更衣。这些原来在家里有人侍候的事却得自己做了,该要买几个丫头了。 小舅子来了啊,张锋对着铜镜子里那个模糊的影子,真的如小白脸一样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妥妥贴贴,才迈了八字步,手执拆扇,一步一摇的走出去。 “有劳子方兄久候了。”张糜二人互相行礼,再分主客坐下。 “愚兄这次来,却是为了昨天商谈之事,不知贤弟……” “弟欲办一纸坊,一酒坊,愿与子方兄合股……呃,就是各自出钱,按比例分配收益。子方兄交友广阔,商脉遍布天下,这寻找商铺售货之事,糜兄却是推辞不得。” 糜芳拍着瘦弱的胸膛,啪啪作响:“此事包在愚兄身上。” “弟以得乔太守肯,已将这濮阳城内流民尽数安置下,却于其中择其精壮,分别从事造纸及酿酒,这糜府偌多,却是绰绰有余。弟欲以僻之为四处,一处居住,两处行医,一处作为管帐,库存之用。” 糜芳听了又是打拱不已:“未想贤弟年纪轻轻,却胸怀天下!令愚兄汗颜不已。” “小弟也是稍尽人事而已,却当不得子方兄谬赞。” 两人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就各自办事去了。 糜芳一回府,一边将府中物件略收拾得一二,便又在一客栈长租了一间别院,却是不走了,然后书信一封,快马寄去徐州给兄长糜竺,半旬内,那极具投资眼光的糜竺,仅仅就凭糜芳的一封信,就决定与张锋合作之事了。一月左右,糜家答应出资的钱就陆续从徐州运来。 张锋更是忙死,根据先前与乔瑁的约定,将糜府分成四部分,两块分成医所和医院,开始由张机收徒授课,兼以治病。 然后在濮阳城外,以极低的资金买下大量荒田,建村立寨,把所收容的流民尽所安置于内。然后令老幼垦田,张锋出资购得牛,种及其他农具,所产之量,以五五分,五年后,却是低了一成,张锋四,余者六成皆归耕者所有。(注:一般当时耕者无农具,牛和种子的话,一般是七三,甚至还有更高的比例,所以这对当时人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了) 接着就在垦田处附近,建坊两座,招募流民中精壮男子,授其酿酒及造纸之法,只是绝对不能外传,否则没收其地及屋舍。张锋把自己的家仆装备以武器,严密不让任何外人靠近两座作坊。 其实这造纸和酿酒之法张锋也就只知道个大概。先将布或网撕破或剪断,然后放在水里浸渍相当长的时间并且需要加以舂捣,才能做成纸浆。用树皮做纸张,困难更大一些.除初步切短和后部舂捣外,中间还需要烹煮和加入石灰浆之类的促烂剂。 至于酿酒的方法,选择好的较为优质的水果、或谷物用清水洗净,然后用干净的布将水果外层的水份擦干。选一个大一点的容器,将擦拭干水份的葡萄放入其中。加入适当的冰糖,糖的多少可根据个人的口位而定。再将装有葡萄及冰糖的容器上盖且一定要密封。常温下存放,最好是避光处。一周后,当有果汁时,即可饮用。 说来简单,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了,酿酒还好,除了酿成了几坛醋,一个月就成功了,只是口感却不能让张锋满意,对于当时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佳酿,这好酒不是急出来的,让张锋手下那些刚刚也是才接触酿酒的汉子们慢慢摸索吧,方向对了,成功的日子还会远吗? 那造纸却是最让张锋头疼的,那些流民中居然有一些懂些造纸土法子的,开始造出的纸,除了上面常附着一些细小的草秸外,真跟八十年代的手纸没什么区别,可是张锋要的是能写字的纸啊,于是带头天天从早到晚在作坊里泡着,半年过了,才算真正出产了可以用来书写,且不会将墨渍染的上等纸,经大家一致同意,这种纸就叫做“锋纸”。 张锋刚开始还没回过味来,后来一想,不对啊,这不就是“疯子”吗?那欢天喜地的劲头一下子没了一半。 此外,张锋还搞了一个老半行,酒店。他终于圆了前身的梦,当了濮阳最大一家集居住、餐饮、娱乐的大型酒店,当了一回董事长。这是他以前在香格里拉、ho1idayinn做个小小的前台接待时一直所梦想的事。酒店里除了必要的伙计,更是招了一群年方十五、六的妙龄小姑娘,穿着是薄衫短裙,打扮得是花枝招展,除了在门口拉拉客,端个茶,送个水,别的多余的事却是不做的。不过光这样的低颦浅笑,走路时的摇曳生姿,吸引了一大群三、四十岁的稳定顾客。嘴甜,人靓,只不过偶尔让人吃吃豆腐,却在当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更有一群专门的清涫人,表演琴棋书画,吹拉弹唱,甚至张锋亲自表演了两段小品,稍加改动后教了两个聪明的小厮当众表演,更是赢得了满堂彩。 张锋按后世的vip的类型,推出级别会员制,凡花钱到了一定数额或者直接把钱预支付在张锋开的这家“逍遥居”的帐上,就可获得一张贵宾卡,有些什么打折、免费住一宿、免费听个曲什么的小优惠。不同的等级会员能上的楼也不同,普通的会员最多只能上二楼,而后是三楼和四楼,基于五楼,只有高官或巨富才能有资格。当然,有些投资目的的人也可以上,比如糜家两兄弟。 一时间,张锋声名大燥,不仅濮阳,就连附近的陈留,平原、邺等地都有人源源不断的赶来,享受一样这逍遥居所谓神仙一样的生活。各官员、富商更是以彼此能上逍遥居的楼层数为身份的象征。甚至远到洛阳、荆州、扬州都有这小商人的名声传扬。 那些分到地的流民更是把张锋视作再生父母,家家供起生祠,香火不断。连生意一向火爆的黄巾教在这里都找不到下口的地方,这里的人根本只信张锋的,张锋的一句话,比他们的黄金白银,什么符水,更有用。病了,还有张锋自己开的医所,诊金一文,药到病除。 糜家的生意网,更是使得张锋的大名行遍大江南北,那张锋所酿之酒,分别叫“神仙倒”,“莫再行”,如果哪家酒肆没有,是绝对没人愿意光顾的,当然,这供不应求才是保证利润的根本。濮阳的酒坊早就扩大了成了酒厂,每日要求供货的商人只能排着队,在糜府或张府门口打着圈,张安现在都成了贵人,把他给侍候好了,指缝松一松,就有一两百件货卖于你,否则…… 张锋的纸,更是因为便于书写,不会浸染,悄悄进入士子,官宦之家,甚至连皇帝的御桌上,每天都供上一些缺不得的“锋纸”。那些知道张锋出身的大夫士子,一边叹息如此人物何以跑去操此贱业,一边如厕时一边看由“锋纸”印的书,一边用张锋的纸厂造出的手纸擦屁股……却是再不也愿碰那也不知洗了几百次,洗得白,磨得跟刀刃一样的竹制厕筹了。 至于张温每月必要写一封的家书,每次都是除了叙些家常,望儿早归之类的话,便是索要一些酒,纸之类,以应付一些亲朋好友无边无尽的索取。 糜氏兄弟更是每三个月左右轮流往濮阳跑一次,关系好的是如胶似漆,张锋如此的手段,怎么让他们不用心巴结?何况这生意里他们其实就是最初出了一次本钱,然后根本不用费口舌,只要说是张锋的东西,运到哪里都被哄抢一空,只用翘着二郎腿数钱。他们更是有用糜环许配给张锋的想法,要不是张锋还有一个更大的后台在那摆着,估计两兄弟直接用绳子把他绑了回去强行拜堂。 这天,张锋正在“逍遥居”五楼宴请乔大胖子,因为张锋的原因,黄门来视察时看到的繁荣景象,加上乔瑁暗中送的不少金银,这位政绩斐然的太守,要升迁了。 “贤弟,来来,愚兄再敬你一杯!”乔瑁笑得连鼻子都要挤进那种胖脸去,远远的伸着手,高举酒樽,象是孝敬自己亲爷爷一般尽心。 如果张锋点头,他恨不得把自己亲娘,亲闺女,再把亲奶奶从坟里挖出来送给张锋当小。只可惜张锋年纪太小。 “不敢不敢!”张锋虽然很看不起他,但是乔瑁至少在客观上还是利用职务之便帮了不少忙的。 乔瑁正在满是肥肠的肚子里想些好听来拍拍这位小财神的马屁,就听得楼梯上“咚咚”一阵响,一人气喘吁吁的跑上来,正是张安。 张安满是绫罗绸缎的一身,如今小事根本不用他亲自办,动动嘴就是一大群把他当爹供着的人跑腿,是什么事让他如此急惶? “公公公公公公……”张安居然急得结巴起来。 “平心静气讲,什么事?”张锋悠然的躺在梨木太师椅中,将樽中的“莫再行”狠狠一口喝下。 “又有那些没卵蛋的家伙来要钱了?这等小事,还劳贤弟尊足么?我去打他。”乔瑁这时仿佛全天下最仗义一般,站起来重重放下酒樽,把杯中佳酿溅出一些来,不知有多少人看了会心疼。 “不是公公……是公公……”张安脸上的表情,七分着急,三分却是惊喜。 “到底是不是公公?说清楚了。”乔瑁也不耐烦了。 张安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指着门外道:“有一个公公来公子府里宣圣旨来了。” 圣旨??? 第十九节 返洛阳 张锋心急火燎的赶回去,一路都在拍着脑袋想到底出了什么事?莫非私垦农田?抑或私酿佳酒?又或是偷吃小牛肉被查出?(注:不准吃牛,否则就是有罪) 那个瘦削却把鸡胸挺得老高的小黄门传完旨,兴高采烈从张府出来,随从手里捧着满满两箱沉甸甸的物事,几乎要把跨下马压塌。而几息之后,由张安嘴里开始,到他现在的老婆张清,再到张清的姐妹,再到她姐妹的相好,再到厨房的大厨,再到送菜的大叔,那到送菜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层层连锁反应般传递开一个消息,朝庭征张锋为濮阳令! 为何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会被征为令,这里的故事却是有些耐人寻味。 灵帝宠着宦官,张温,卢植等一干人却是宦官的死敌。然而对于张锋的赦令得以顺利颁布? 自从张锋入濮阳,每每有黄门巡查至此,乔瑁私下给于的好处却是大大过往年,总算他还有良心,说是太尉之子的功劳。于是众黄门每年这个时候为了来一次东郡争破头,一来二去,连张让、赵忠等人都知道张温这个死不悔改的老头有一个机灵的儿子。加上那年由张锋未来岳父黄琬、卢植、皇甫嵩、乔瑁联名举张锋为孝廉,一向本着大臣说什么都唱反调的宦官派还指望多捞点油水,于是捏着鼻子哄眼睛的假装挣扎了一番也不做声了。 而随着张锋的产业越做越多,濮阳每年课的赋税也越来越重,而乔瑁每次依然能笑嘻嘻如数上交,还外加上额外给黄门的好处,以及洛阳“锋纸”贵的流行,大臣和宦官派居然同时默契的保荐同一人为濮阳令,这就是令张锋为濮阳令的来由。 当然,张锋这样做是有目的,虽然老头子和宦官是死掐,他也不能明里送东西给这些太监,只是着张安去办,那些黄门哪有不知之理?所谓拿人钱财,加上张温在大臣里上蹿下跳,全天下都知道洛阳出了个几乎可比甘罗的少年。 圣旨还令张锋进京面圣,见一见这个在洛阳声名鹊起的商业士子。因为太多人对张锋感到好奇了。 张锋令文聘、黄叙在濮阳呆着不准一起跟去,自己只带张安、黄忠、王越及家仆回洛阳,两三年不见张温和王氏,着实心下有些挂念。再有那黄莺儿,已经十四岁了,比自己还大上一岁,出落得应该更水灵了吧? 张锋坐了垫了厚厚熊皮毛毡的坐内,舒服的靠在一个丫环,名叫丽儿的大腿上,另一个丫环名唤莲儿,俱是买来的通房丫头。莲儿十指纤纤,正两指夹了一块跟小手差不多白的糕点,娇笑连连的送入张锋口里。 第二次党锢之祸,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请赦党人,结果被诛。加上光和二年,司徒刘邰密谋欲杀宦官,事泄被杀。其家眷皆被收官闾(注:罪犯的妻女被送的官娼),却被张锋花钱买了出来。 张锋却知道,原凡是富贵之家的小姐多有貌美者,与终日劳作的平民之家出的女儿却是天壤之别,无论修养,皮肤,举止,都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公子这次回京,就是大人了。到时可不要忘记奴婢等哦?”莲儿把糕塞进张锋嘴里,然后对着酒壶含了一小口酒,俯下身,整个上身贴在张锋身上,嘴对嘴的给他渡了过去,却是张锋想出来的令她们娇羞不已的玩意。 感受到胸前两团尚不大的柔软磨蹭,张锋咽下酒,却还不放过那樱桃小嘴,用舌头死死吮住莲儿的樱唇,一手干脆搂住莲儿的纤腰,两人口中吱吱唔唔许久,始才松开,莲儿俏脸微红,张锋嘴边一丝涎水流下,也不知到底是谁的。 丽儿捂子小嘴偷笑,张锋瞥她一眼:“敢笑本公子,晚上罚你与本公子侍寝!” 对这些犯官之女来说,没有成那万人枕,千人榻,被张锋这样身家的人买下,却是不幸之的大幸了,张锋人又随和,又没些奇怪的嗜好。如果能当个侍妾,当然最好不过了。 当下丽儿喜不自胜:“多谢公子!” 那莲儿听了,不禁腻声慎道:“公子偏心,莲儿也要!” “都要都要!”张锋哈哈笑着,语气一转促狭道:“切莫使些小手段,本公子会极力挣扎的。” 两女粉面微红,轻啐一声,哪次都是嘴上说得狠,一真正动起手来就浅尝辄止,真不知道这位嘴又滑,又爱占些小便宜的公子到底行不行。 洛阳城跟几年前比没什么变化,只不过这次张锋是由东门进的,而且门口的入城税又重了不少,张锋知道这天子脚下老爹那块牌子也不太好用了,老老实实的交了税,入城。 莲儿和丽儿早些也是住在这洛阳城,可惜父辈因这朝堂之事争斗下落了下风,输了脑袋,要不是遇上张锋,现在要不已经为保住清白自尽,要不就是忍辱偷生。两人把帘子拉开一小段,看着此情此景,唏嘘不已,两人早已目泛泪花。 “怎么,有公子在此,尚不知足么?”张锋知两女所想,涎了脸过去,一手抱一个,俱拖到车板上躺了,两女嘤咛一声,手软脚无力,任由张锋抱着。 “公子大恩,奴婢非背恩忘义之人,只是睹物思人,思念亲人罢了。” “本公子知汝等心中之想,少不得他日必当报仇,那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一一切了他们的脑袋给你们蹴鞠就是。” 莲儿大惊,忙伸出小手捂住张锋的口:“公子慎言,想那十常侍位高权重,公子虽贵,恐也惹祸上身。公子大德,奴婢无以为念,不敢思及报仇,只盼公子日日好,便此生无憾也。” “哦?难道不是与公子日日欢好?”张锋嘻笑道。 切,说得这般无耻,哪次脱guang了也没见你真来过。两女想到,仍是羞红了脸。 “放心,本公子出言必践,那十常侍……”看着两女紧张的表情,生怕自己会为了她们去手刃那群人妖似的,于是改口道:“自有天遣!” 回到张府,门口的家仆忙不叠去通知张温夫妇,张锋一行人往里走,一路人男男女女,一见他,先是一愣,然后喜道:“公子回来了。” 张锋一一点头答礼,那张温夫妇早就盼着儿子回,已从内间赶将出来,张温也顾不着周围有人看着,一把拉过张锋,“儿啊……”老泪纵横。 王氏却好象张锋丢了什么硬件一样,从头到脚,手不住的在手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弄得张锋是浑身如蚂蚁在钻,鸡皮叠起。 “孩儿不孝,未能尽孝道于双亲前,请受孩儿大礼!”也不顾两人拼命拉着,呯呯一连九个响亮的叩,额上红亮一片。 “这傻孩子……快,快,来人啊,拿些药酒于少爷。”王氏心里高兴儿子懂事,嘴上却嗔怪不已。 丽儿,莲儿及黄,王等人,俱一一与张温夫妇见礼,王氏见了两女,也觉得乖巧伶俐,拉了二人一边叙话,才知道是张锋所救忠臣之后,也是唏嘘不已。 “锋儿啊,虽然你从商之事为父不甚支持,但就连当今陛下都大加赞赏,许是朝中无人指责你醉心于奇技淫巧,但此次回京面圣之后,须以政令、百姓为重,至于你那纸、酒之业,交于张安打理即可。”话音一转,“你此番回来,可有带些上好纸张、佳酿?为父那些酒肉朋友,天天赖在家里不见东西就是不走啊,要不是听说你今天回,他们个个都在家里蹭饭。哎,你可要与一些于为父,好有个交待才是。”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自是备了些礼物,少不得供献父亲众友。”张温一听,大赞张锋懂事。 一片祥和气氛,却被一个士兵打破,他两手高举一片黄褐色的令牌,一边气喘吁吁的跑,一边口中大喊:“大将军有令,命卫尉张温即刻入宫议事!” 现在灵帝很少上朝,大权都是何后之兄,大将军何进把持。张温一惊,拉过那士兵小声问道:“汝可知何事?” 那士兵平复了一下急剧起伏的胸口,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灵帝殡天!” 灵帝死了! 张锋回来,只赶得上出殡! 注:此时应该黄巾之乱已生,因剧情需要,暂缓几年……可解释为蝴蝶效应。 第二十节 天变 中平六年夏四月,灵帝病危。 大殿之上,一片愁云惨雾。赫赫有名的拿官换钱的灵帝,此时却没了精神气,头上系着一条白色布带,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董太后及亲信十常侍,张让、蹇硕等人一字排开,躬身侍立,每个人脸上神色不定,他们知道,如果这个后台倒了,估计自己一走出这大门,便会被外面那些大臣给生吃了。 “联……咳咳,欲传位协儿,太后亦是此意,卿等须兢扶新帝,不负联望。”灵帝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一句并不太长的话说完,那脸色苍白的样子,很有可能随时会归天。 “陛下,奴家有事启奏!”身为西园军八统领之一,身为宦官的蹇硕也拥有兵权,但这并不能让人觉得他有一丝一毫的男人味,毕竟,少了些硬件…… “准奏!” “陛下,那国舅手握重权,倘使之知此事,必为患也,皇子辩乃其妹所生,这沽酒屠猪之辈必有异心也。” 董太后是灵帝之母,闻言也不禁劝道:“是啊,陛下,想那何进往日在宫中便仗其妹骄横拔扈,日中无人,如此人在,恐协儿及哀家性命不保也。” 灵帝张了张那浮肿的眼睛,眼中的神色一片浑浊:“也是,如之奈何?” 蹇硕上进一步奏道:“陛下,事已至此,不如佯称召进议事,命武士收而杀之,方可除此大患。” 灵帝半天没开口,闭上眼不知道想什么,良久:“罢了,此事便交于蹇爱卿。” 其余九人互相使个眼色,脸上俱是得意之色。 大将军府。 何进正命人侍候换上朝服,传旨的小黄门还神秘兮兮告诉他,陛下不行了,这次进宫就是要和他商量传位的事。 传位,不传给自己人还能便宜那董后的杂种么?何进浮肿的眼中道道寒光,脑中全想的是那张象征九五之尊的龙椅。 可是自己贵为国舅,已经是百尺竿头,再难寸进……反正不能让那刘协上了位。 何进雄纠纠,气昂昂的挂好腰间的配剑,一人从门外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且住!” 视之,司马潘隐也。 潘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头上的冠都歪了,也顾不得这么多,一把扯住何进的袖子:“大将军切不可入宫,此是蹇硕之计,欲扶皇子协登基,先除将军!先帝已崩也!” 何进听了,大怒,下巴上的胡子根根直立起来,把几案拍得轰的一声大响:“事可信否?” 潘隐听了,忙唤门外的一个小黄门进来,面白无须,却是当时殿外侍候着的一个小太监,早就被何进这边给收买,得知蹇硕的阴谋后,赶紧通知了潘隐。 指着这跪下的小黄门,潘隐说道:“此人界时正在门外,得悉此獠欲害将军,直入我府相告,句句当真。” 何进蜡黄的面上一阵阵杀气不停的涌出,但最后还是直直坐了下去:“来人,急唤百官议事!” 不多时,众官鱼贯而入,其间赫然便有已是司隶校尉的袁绍、典军校尉的曹操,以及王允、陈琳、张温等人。 何进把事情一说,众人群情激愤,直道应借此机会除去宦官。 何进见大家意见一致,便道:“谁敢与吾正君讨贼?” 袁绍上前一步,拱手道:“此些跳梁阉竖,不劳大将军亲往,愿带精兵五千,册立新君,以安天下!” “好好好,”何进用力的拍了拍袁绍的肩膀,“本初亲往,吾无忧矣,众位,却随我迎立新君去!”众人慨然称好。 一行人浩浩浩荡荡拥着不知所谓的刘辩,往灵帝柩前祭奠,然后给刘辩穿上五爪金龙袍,玉蟒带,对着痴痴呆呆的刘辩三拜九叩,就算行过了君臣大礼。随后袁绍自已带着五千御林军,入宫来捉蹇硕。 何进这边的举动,也有眼线报于宦官这边。 十个人急得团团转,但他们一向是以张让、赵忠为,都焦急的等着他拿出个办法。 张让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似乎那里有胡子一般,眼珠一转:“事急矣,我等俱召集人手,与那何贼拼了,老蹇,你快去召集你的西园军,我们在正殿集合!” 蹇硕也没甚脑子,一想也只有如此了,应了一声就勿勿离去。 曹节一把拉住张让:“阿父啊,我等此举岂非飞蛾扑火之举?” 张让笑呵呵的坐下,胸有成竹的说道:“诸众且宽心,今事已泄,若非牺牲一点,恐我等皆成齑粉也。” 赵忠脑子灵光,马上明白了这是张让要蹇硕一个人背黑锅了,心里一凉,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么? 其余众人也点头称道,毫不思念和蹇硕昨夜才饮酒,共贺新帝要登基了,不过一日光景,便推了一个平素称兄道弟的朋友出去送死…… “不过,我等还是有忧,不如俱去何后处,送些金银珠宝,还有那何贼之弟何苗,此人平素贪财,有此二人作保,何进无谋之辈,我等安矣。” 众人称善,忙各自回家取了平时收刮的一些古玩珍奇,为了小命,再多钱也得舍得,九人勿勿化了妆,往何后宫中走去。 那被人卖了还蒙在鼓里的蹇硕,带着一干禁军正出得西门,迎面遇上一身铠甲的袁绍,本有几分武力的他慌得转身就朝御花园跑,身后的禁军缠上追兵,迎头正遇上九人得意洋洋的从何后那里求得小命回来,忙喊道:“救命!” 走在最前面的郭胜眼中寒光一闪,面上却不作任何表示,只道:“快往我等身后跑!” 蹇硕刚慌不择路的朝几人这里冲来,郭胜突然猛的从从人身上拔出剑,狠狠的朝蹇硕右胸刺去,他哪知自己兄弟会突然下手,猝不及防被刺了个对穿。 郭胜阴阴笑着:“兄弟莫怪,为了大家的命,只有牺牲兄弟你了。” 蹇硕费力的抬起右手,悲愤的看着周围人的阴笑:“你们……狼子野……”话未完,刺破肺叶的胸部又一阵夹着泡沫的鲜血涌出,脑袋无力的垂下,突兀的眼珠睁得老大,不甘心的看着这个冰冷的世界。 手无缚鸡之力的郭胜将长剑掷于地上,对从人说道:“快将此贼级割下,交于大将军。”其余人在或是心寒,或是轻松,或是欣喜的心境中,结伴离开。 张锋和王氏坐在厅里的几案前,满满一桌子菜,张温没回,大家都没动箸。丽儿和莲儿侍立在张锋身后,脑袋低垂着。王氏不住的叹一口气,满脸焦急之色。 门口的灯笼早就点上了,昏暗的光照得院里一片惨淡之色,似乎预示着什么。今天没月亮,天空黑压压的,似要变天了。 “老爷回了,”一叠声的叫喊声让王氏高悬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历来改朝换代,哪次不是伴着腥风血雨!听到自己夫君平安归来,这才能让紧张的神经放松些。 张温大步踏进厅中,张锋乖巧的过来帮张温脱下朝服,然后交给身后的丽儿。 “父亲,大事已定乎?” 张温脸上的肌肉尤自跳个不停,但眼中的兴奋谁都看得出来,一把抓过几案上的酒壶,仰往嘴里倒去,一部分却是沿着嘴角流到中衣上,却兀自不觉。 张温出身和身份,平时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失礼之事,但现在他心中实在是太激动了。 “呵呵,蹇阉已伏诛矣!新帝亦继大统,我大汉江山又得保矣!”张温翘着胡子,得意之色仿佛刚才杀蹇硕的是他。 “那……其他几人呢?”张锋关心的是这个,应该没事吧,如果老罗没忽悠他的话。 “大将军面见何后之后,言仅蹇硕一人害他,其余不究!”说道这里,张温的语气已经带了一丝惆怅。 “……斩草岂能不除根?大将军心忒软了。”虽然跟预想的一样,张锋还是不满的抱怨道。 “哎,那十常……应该说是九常侍倒有些手段,不知怎的又能让何后为其求情,大将军也是顾忌兄妹之情。” “大将军……必自食其果也!” 张温听了,惊奇的看着自己儿子,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慎言,而今天子乃大将军之侄,贵不可言也,锋儿当滤身省已。” “孩儿知道了。” “也罢,夫人与孩子久等,想是饿得慌了,唤人将菜饭重上!” 这一餐,张锋吃的是一点滋味也没有,想到历史上其余的九人最后还是对何进下了手,这手握大权的大将军居然会被几个小小的太监弄死,又把凉州的董胖给召了来,结果大汉可以说就是死在何进手上。 可是如果他不死,汉朝怎么会乱?曹操又怎么有机会出头?自己又怎么有机会帮他建立一个强大的国家? 张锋吃着口里热乎乎的饭菜,心里却一点点的凉下去。 心必须要狠一点,死一些人,总比后来五胡乱华要强得太多了。张锋对自己这样说道。 那刘辩帝位还没坐热,一个举国震惊的消息传来,黄巾造反。 一时间,幽,并、司、冀几州百姓困苦的地方纷纷响应,整个黄巾军声势浩大的开始攻击朝庭的属地,兖州、豫州、荆州、扬州等地,有的是因为蝴蝶效应,有的是因为未有大灾、大旱,除了一些零星的贼兵,倒没什么大的风波。 由实权人物何进的提议,朝庭派卢植、皇甫嵩、朱儁平叛,并颁旨各地太守,抗击黄巾军。各地太守,刺史,纷纷开始扩大军队,加大税收,其中不乏一些有野心的人。刘表去了荆州,刘焉也随后去了蜀。东汉,开始保不住了。 洛阳城里没什么慌乱,百姓是相信京城是不可能被一些放下锄头的乱民攻下的。该去青楼的还是去青楼,该去卖艺还是去卖艺,仿佛生的一切跟他们无关,只不过偶尔从外城传递消息的士兵在城里奔驰,才让众人或喜或忧----哦,哪里又被打下来了,哦,哪里太守被杀了,哦,哪里又被官军夺回来了。官军几乎是处处战败,除了三位大将的战场,其他地方都是急报连传。不过这一切,也只不关他们事的平头百姓茶余饭后用来闲聊的谈资而已。 洛阳城外,张锋牵着马,和黄莺儿肩并肩的走着,后面远远跟着黄叙、文聘,带着几十个家仆,识趣的不去打扰这对小璧人。 “老婆,不久我冠礼之后,我们就可以成亲了哦。”张锋嘻皮笑脸的朝未来老婆笑着,右手不时去偷袭一下黄莺儿的小手。 黄莺儿手被他牵住,挣扎一下,却力小甩不掉,又恐旁人看见笑话,羞红了脸小声说道:“你这无赖,快些把手松开!” “反正马上要成亲,娘子怕什么。” “那不是还未成亲吗?如此轻薄于我,小心我不嫁于你。” “嘿嘿,你不嫁给我?现在全天下都知道我张府与黄府定亲,你不嫁于我还能嫁给谁?难道你要嫁给你的好姐妹蔡昭姬?” 黄莺儿挣扎了半天,早已没了力气,于是放弃了,任这无赖将自己柔荑握住,轻叹了一口气道:“蔡姐姐说得对,你这厮毫无一点正经,不攻读诗书,却跑去做些为众人不齿之事,又言行无羁,状若无赖,若早些知道你是这般,我便要爹爹推掉这门亲事也罢。” 张锋丝毫不以为忤,还是一脸贱样的说道:“后悔也来不及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从此你生便是我张家之鬼,死却是我张家之人,生生世世,世世生生,永是我的人。哈哈~” 黄莺儿知道他故意把话说得这般颠三倒四,心里却有些感动他如此看重,面上却摆出一付不屑的样子,小脑袋一偏,瑶鼻不经心一般轻哼了一声。 “反正你且要好好事我父,做些男儿成就来,我入得你家门,面上也有光。” “甜心你放心,你老公我是大富大贵之人,将来必将名扬四海,威震九州,将来你必以夫君我为傲”。张锋拍着自己日渐壮实的胸板,朝天豪言壮志道。 听着他大言不惭的胡言乱语,黄莺儿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老是听你说富啊富的,你这两年赚的钱还不够么?连蔡姐姐写字也管我要你的那‘疯纸’呢,赚那么多铜臭之物,也不怕人笑话。” “切,妇人之见,我行得正,坐得直,靠自己的双手和脑袋赠钱,那是本事。别人说我那些鸟话,肯定是嫉妒本公子品貌俱佳,文武双全,或者看我即得佳偶,心中泛酸也未可知。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用来给自己的亲亲老婆买好看的衣服啦,饰啦,还要给我们将来的一大堆孩子用啊,我不敢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对自己家人一定是比对自己还好。老婆,你看着,我一定让你当这世间最美丽的女子,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儿。” 黄莺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喜,一股幸福的感觉象电流般,酥酥麻麻的流遍全身,脸上灿烂得要笑出花来。不自觉却将张锋的大手握住,十指紧扣,脑袋也不知何时依在身边这无赖身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味儿,脑子里全是幸福的憧憬。 第二十一节 九原吕布 “老夫虽位列三公,但平生最得意之事,却是生得此子。性顽劣,然坚韧,学文学武无一不精,又能恪尽孝道。今虽世人多毁之,老夫独赞此子。哈哈,得子如此,夫复何求,诸位,同共满饮此杯!”张温高居主位,举起酒樽环席示意道。 席间,赫然是当今朝中手握重权之人,抑或是新进之贵:王允、马日啴、卢植、皇甫嵩,袁家四人,袁逢、袁槐、袁绍、袁术,加上曹操,各各举樽,一饮而进。 张锋作为中心人物,却只能列于最末位,看着各人或羡慕或妒嫉,一一向自己望来。 除了张温,最得意的便是黄琬了,原本只是碍着彼此之间的面子,许了张家这门亲,谁知张锋声名崛起的势头,比起甘罗十二岁拜相也不逞多让,莺儿这丫头少不得为正室,为张家开枝散叶,富贵荣华,翘足可待也。 只是这从商……要是可免了多好?黄琬摇摇头,把脑中这个念头甩开。自从用了张锋搞出来的手纸,那痔疮都没过呢。 “锋弟已得朝庭任命,不日将赴濮阳上任,可是连表字尚无呢。”袁绍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什么能打击一下张锋,平衡一下自己的心理。人家能文能武,这几方面自己都不出色,只有拿他年纪小说事。 “兄长勿忧,今日当代大儒皆在此,起一表字极易耳”。袁术马上接过话茬来说道。而是袁绍打击的人,袁术必定要拉拢;反而袁绍称赞的人,袁术就要去挑挑骨头,找找刺。 “是极是极,不若由老夫先来想一个……子若如何?”卢植先言道。 “嗯,吾观令郎丰神如玉,气度不凡,不如……子安如何?” “我说是子睿……” “明台……” 一下子众人仿佛是大学里的辩论会一样,热闹得炸了锅,每个人都争相为张锋起一个字,同时卖弄一下自己的才学,并引经据典打击别人的想法。 “下官以为,博机最佳,文武双全不说,且通商事。”曹操被一脸笑容的张温指名道姓问到自己头上,不得不随口说了一个。 博机?博鸡?你个黑矮子,真是下流啊,虽然你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长处。 张锋还是一如既往谦和的笑着,任这些喝的脸红脖子粗的家伙为了区区两个字吵得口水翻飞,唾面自干。 这次辩论的最终结果,从曹操和皇甫嵩的提议中各取一字,是为“知机”也。 知鸡啊,张锋好失望,只懂个鸡,看来以后要往农业方面展,最多混个大司农了。 张温令张锋沿席敬酒,敬到曹操这席时,他忙站起身来,虚作相扶状,小声在躬身倒酒的张锋耳边轻声说道:“知机还记恨当年三掌之仇乎?” 被人又提童年旧事,张锋饶是脸皮厚如洛阳城墙也难得的红了一回,连连摇手道:“面羞,孟德兄休要再提。”曹操哈哈大笑,心中对张锋的那点忐忑不安的心结也放下了。 第二天,张锋带着黄忠、王越两人便衣在街上逛逛,选了一些精美的饰,准备送给黄莺儿的,然后买了几段上好的蜀锦,准备给这黄叙文聘两个乡巴佬做两套好一点的衣裳,日近晌午,食量大的黄忠提议去喝酒,三人一致同意,便选了一家醉仙楼,径直上了二楼雅座。 王越东看看西瞄瞄,撇了撇了嘴,不屑的说道:“比起知机的‘逍遥居’,却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一边的店小二听了,忙道:“客官说的是,小店是小本经营,当然比不过那太尉之子有来头,听说那‘逍遥居’装修华美,连小二都是年轻女子,还有吹拉弹唱以供娱乐。连小人的东家也想去看看呢。不过这洛阳城里啊,却还是本店字号最老,菜式口味也是一流。” 张锋听得心里高兴,打赏了小二几十个铜板,他高兴得眼睛笑成两个括号。这里就听见楼下一阵喧哗,张锋探头一看,两队兵马正从楼下经过,行人正慌忙避开,队伍最前面几个士兵,手里高举着写着“并州”、“丁”的大旗。 并州?丁原?应该是丁原受了何进的邀请入京吧,应该看到那个三国第一武将----吕布。 张锋慌慌张张的站起来,不小心推dao了身下的凳子,三脚并作两步往楼下跑,黄、王二人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也紧紧跟着张锋后面。 后面那小二,以为三人是来捣乱的,正准备大骂,一想又不对,捣乱的还有给钱的么? 两列士兵穿着灰色裙裾,都扣着一成不变的那种如同肚兜一般的皮甲,只能护到胸前一块,身后两条带子系住。前面是五十骑,后面是步兵,手持长戟,再后面一个文官打扮的白胡子老头,想必就是那丁原了,骑着一匹马也是跟他年纪一般的摇摇悠悠,随时让担心会掉下来砸到路边卖橘子的小贩。 切,这人骑术跟我有一比么,王越开心的想。 引人注意的是丁原身后紧跟着那员武将,虽然打扮也随便,没有戴头盔,但是手中那长得快拖到地上的带有月牙刃的兵器张锋却是认得,不就是方天画戟么?他,就是吕布! 两条浓眉,配上有些凹陷的眼眶,更显得此人与众不同,听说他是匈奴人和汉人的后裔,棱角分明的脸部曲线,微翘的唇似乎带着一丝无忌的,傲世一世的笑。伟岸的身躯好象与座下的马合为一体,不经意的起伏却总是协调一致。一头长随意的束在一起,一个简单的竹牙冕使得主人更是飘飘逸洒。 黄忠只是看了一眼马上吕布的姿势,以及手上的武器,就立即能判断出这个人很厉害,哪怕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小声的在张锋耳边说道:“高手!”张锋轻轻头。 那吕布在几步之外,仿佛也听到这句话似的,眼睛往张锋这边一扫,先看看高大的黄忠,也是马上对对方的武艺有了一个大概的评价,眼中有一丝慎色,又看看王越,脸上的神色变成了迷惑,因为王越的样子,一般人是看不出来深浅的,又象是丝毫不会武艺之人,又好象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当初张锋也是差点吃了大亏。 最后看着张锋的时候,那慎重和迷惑全换成了一脸微笑,那意思好象是说,你不行。 张锋的目光看着吕布,清澈明晰,没有一丝挑衅,也没被吕布对自己的判断感到生气,就只是一种单纯的鉴赏,鉴赏这个后世褒贬不一的第一武将。 总算看有一个半称得上是对手的人,吕布心里想着,脸上又恢复那种平淡的,目空一切的微笑。 在他骄傲的心里,黄忠才算一个对手,王越跟张锋加起来,才算是半个。 回到府里,张锋吩咐把买回来的蜀锦送去成衣,又把饰整理到一起,准备哪天约黄莺儿偷偷出来时送给她。张府现在的管家来请他,说有客到。原来的管家是张安,跟着张锋去了濮阳,于是又从众家仆里提出一个忠心可靠的,叫张财。 张锋一向喜欢白色和黑色的衣服,整个衣柜里全是这两色的。穿了一套纯白的禅衣,用冲天冠束,腰间扣着的是麒麟兽头腰带,果然仪表不俗,翩翩少年。 等到张锋看到张温令他作陪的客人,居然就是白日里见过的丁原和吕布! 丁原穿着正式的黑色朝服,而吕布头束紫金冠,披百花战袍,擐唐猊铠甲,系狮蛮宝带,除了没赤兔马,真是“人中吕布”,相貌堂堂,威风凛凛。随随便便一站,有如天神临渊一般,让人顿生膜拜之心。 就连一向看不起除自己儿子之外的武夫的张温,也讶然而问:“此犬子锋也,字知机,未审丁太守身后这位壮士何人也?” 没想到不知货的丁原只是摆摆手说道:“吾义子吕布,九原人也,乃胡人与汉人杂交所生之子,因其有几分蛮力,故而收入府中为一主簿。”神色间说不出的傲慢,好象说的只是一条猫,一只狗。 那吕布听了,忙低头以示恭顺之意,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却逃不过同为武者的张锋之眼。 张锋摇摇头,怪不得吕布得了赤兔就主动提出要杀掉丁原,原来他本身也受着丁原的歧视,瞧不起他是个“杂种”,这让本来就不讲究尊师重教的吕布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有些事果然是有果也必有因,虽然也不至于杀掉自己义父,但是换了自己这口气也肯定是一样咽不下去。 张温和丁原要叙些朝庭之事,便令张锋带着吕布外面走走。张锋得听,大喜过望,一边着人唤王越,黄忠来,一边找着吕布往后山闲步走去。 “吕将军,白天已有一面之缘,不想半日之内,又能得见尊颜,幸甚,幸甚!”张锋见身后的吕布面有不豫之色,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出言道。 吕布长叹一声气,也不管身前的张锋能不能看得见,拱了一拱手道:“张公子言重了,适才张公子也听闻我义父所言,布不过一主簿耳,这将军二字,更是休提。” 张锋失笑道:“将军欲欺人乎?能欺己乎?早上便见吕将军气宇轩昂,沉稳如岳,必是身怀绝技,此时不过未适逢其会而已,不必介怀。他日必将飞上高枝,凤凰展翅也。” 吕布吃惊的抬起头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来,能看出自己身手的,莫非……同道中人? “听张公子所言,莫非也好武?布愚顿,未能察也,若不介意布粗鄙,指点一二如何?” “吕将军切勿再称‘公子’,不若称吾表字‘知节’可也。至于指点更是万万不敢当,吕将军神艺,小弟那二手庄稼人的把式,实是不足一晒。”张锋听了吓了一跳,两只手乱摇,这吕布的功夫,三国第一,就象那唐朝的李元霸,天下莫能出其右者。 “那知机也万莫再称劳什子的将军,称吾表弟奉先可也。”吕布看了张锋略显惊慌的表现,低沉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些许的促狭。“只是互相切磋而已,来来来,吾必小心省得,不会伤了贤弟。” 张锋闻言,骨子里那股不桀的傲气如同开了锅的水,一股劲的往外冒,沉声说道:“既如此,锋便不再故作那小女儿姿态,献丑了。” 张锋将吕布引至院北角,这里四四方方一块空地,放着一些平时张锋练功用的器械,最边上的墙角立着一个武器架,刀枪剑戟几乎都有。 吕布看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大是好奇,两棵重木之间横着一条手臂粗的铁条,或者半空中平行两根铁条,至于平素所见更多的那些会家子的玩意更多,什么石锁,木桩等等。 “果然如吾所料,知机亦是习武中人!”吕布抚掌大笑。 张锋抽出一条长枪,背于身后,一手遥指吕布示意。 吕布笑吟吟的,抽出一只普通的长戟言道:“吾惯用的武器却是方天画戟,说不得也只好用此代替一下。请知节进招。”双脚微分,随随便便一个架势就让张锋觉得扑面而来的阵阵战意,对吕布来说是良好没有副作用的兴奋剂,对张锋却是苦不堪言的压力,双腿居然还微有些股慄,恨不得将枪丢在地上转身便逃就好。 吕布似是看出张锋的想法一般,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未战而先怯,不如御甲伏地,知机可是堂堂真男儿?” 张锋听了,直觉得一股力量由心底直升腾起,窜遍四肢五腑,所经之处,莫不热血沸腾,个个毛孔张开,兴奋的呼吸着围绕周身的战意,那股不安、懦弱、以及吕布的大名所带来的负面情绪,竟跑了个无影无踪。 吕布也只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我张锋连和他一战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保家卫国平天下?莺儿还看得起我?环儿称我“好看哥哥”,还真的只能看看了。老子好歹也活了三十多年了,怎么胆子却越来越小,反而长得还不如睾丸大了?真是***丢人! 想到这里,张锋双目紧闭,再睁开时,神光微烁,如仙境氤氲一样淡淡在眼中缭绕,一股和吕布完全不同的杀气凭空冒出,和吕布的战意交织着,互相排斥着。好象一对仇人一般,不把对方完全扑灭便不甘心。 吕布也感受到张锋的变化,眼中精花一闪,真心的赞了一声:“好!” 张锋直视着吕布,不再畏惧这个后世声名赫赫的第一武将,说道:“锋之武艺,却有些怪异,虽略有小成,却不足以攻,还请奉先兄先赐招!” 平凡的好比班门弄斧一般的招数,不免倒让吕布看轻了,不如用自己特别一点的功夫,才能显了自己本事。 吕布还是轻笑道:“也好。”脚上一动,手上也动了,右手食指,拇指,中指便轻轻巧巧的捏稳那条普普通通的戟,直直的朝张锋胸口刺来,虽然只是一招简简单单的试探,但这是吕布出手的,谁知道是什么威力? 那戟刃并没有开锋,因是张锋在家练习,怕伤了人,但在吕布的手中,隐隐有划开空气的吱吱声,这吕布果然名不虚传。 连闻言赶来的王、黄二人,看了这招看似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一招,也不由齐声惊呼起来:“主公(锋儿)小心!” 张锋一脸沉稳,突然右手动了,抓着枪尾,快在空中一转,画了一个圈,以枪头当刀刃,“当”的一声,敲在那戟靠枪头的三分之一处,那戟就势下沉,便被破了这招。 吕布讶于张锋小小年纪的力气却不轻,虽然自己是以三分力出手,但普通人一样不容易接下,何况张锋明显年未弱冠? 更让人吃奇的是,张锋拿着枪却不使枪招,却象棍子一样砸下来,饶是吕布身经百战,也没见过这等打法,但武者的豪气让他大呼一声好:“好。” 可是张锋的这招却并没有结束,那枪头砸在戟上,反弹起便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再次在空中又画了一个半圆,迅疾无比的向吕布持戟的右手三指划去。 吕布大骇,这是什么怪招?居然用枪的弹力和对手武器的反震力量作为一招攻势? 来不及细细回味,吕布凭着丰富的经验,右脚略小退半步,张锋凌利的枪便无功而返。 “好枪!”虽然被吕布躲过,那他们三人还是不吝言辞,大声叫好,特别是王越,好象是自己亲手使出这精妙的一招似的。 张锋一招无攻,便撤了枪势,再次将枪背于身后,迎风而立,白色禅衣呼呼招展,象一面骄傲的旗帜。 吕布定了定神,大吼一声,又是一招递出,由张锋左边横扫而至,至少是用了五分力。 张锋也还是一只手,也还是划一个圆,只不过这次是从下往上,依然当的一声,又几乎砸在戟的同一个位置,而后又是一个小小的半圆,依然攻向吕布的右手。 吕布这次了防备,不等枪尖近身,向左一个滑步,长戟改向张锋的腰劈去。 但是不管吕布用什么招,张锋总在站在一个小小的圆里面,如同一个画匠一般,轻易用一个又一个的大圆,小圆,半圆,一一瓦解吕布的招数,而后随势递出自己的一招。 只不过张锋知道这套功夫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由于自己只是根据太极的原理总结出的,而且并不纯熟,所以,没有攻招,全是守招!相信凭吕布的造诣,也一定看得出来。 果然,当吕布两只手用上六成力,张锋双手握枪也抵挡不住了,长枪当的一声被震飞,那股几乎能与吕布战意相抗衡的杀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张锋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毫无一个大家士族该有的风范,随便拱了拱手道:“奉先兄神技,锋自愧弗如,佩服佩服。”那黄、王两人已是赞声如潮。 吕布脸上早就不存在起先那种带点轻视的微笑,反正严肃的说道:“知机切莫自谦,吕布身经百战,却从未遇过如此难缠的对手,如果假以时日,知机力大,更兼此技纯熟,恐怕天下无人可挡其锋也!” 听到吕布都这样郑重的说,张锋从心底感到开心之极,仰着头看着吕布高大的身影将自己笼入他的阴影里:“多谢奉先兄谬赞!” 由衷之言让张锋感到很感动,不知怎么的居然说了一句让他自己都觉得冲动的话:“奉先兄神技,若不嫌弃,我俩结成异姓兄弟如何?”刚出口就后悔了,吕布这样顶尖的武将,怎么会跟自己一个毛头小子结拜? “只是锋性情顽劣,疏狂无羁……” 不想吕布大喜道:“弟之神技,兄由衷敬佩,此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吾也是直爽之人,最恶那虚伪的做作,弟真性情,正是对了我的胃口,呸,还酸不拉叽的拽什么文,最讨厌那些个士子动不动就子日者乎,真是憋死我了。” 张锋高兴得从地上一跃而起,本已近脱力的身体又重新精力充沛起来,拍拍屁股后的泥灰,忙拉着吕布就往自己房间跑,一边跑一边回头:“汉升,劳烦要下人准备些蜡烛香炉,我要与义兄结拜。” 黄忠和王越相视一眼,有些惊愕,又有些无奈,忙各自找人去了。 张锋兴冲冲的想,吕布啊,牛*的人物啊,居然要和我拜把子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不留神一脚结结实实绊在墙角的实木柱子上,离地最近的一只胳膊却正紧紧拉着吕布的衣袖,轰的一声,狼狈的摔在地上,面朝下躺着,一股酸酸辣辣的感觉从高挺的鼻子处传来,眼睛也迅的湿了。 完了,出鼻血了,张锋窝火的想到。 背后吕布惊道:“贤弟,没事吧?” 张锋一回头,一张脸,半脸灰,红红的血从鼻子流出来,混着灰,加上开心的傻笑,把一张本是极俊的脸染得如同疯子一般,哪有刚才和吕布对峙时飘逸、沉着的高手风范? “贤弟,你……哈哈”吕布指着张锋大笑。 第二十二节 兄弟V女婿 锋拉着吕布在自己房内跪下,面前一个小小的几案,上面放着一个同样小小的铜炉,插着三只冒着袅袅轻烟的香。 张锋的鼻子已止住了流血,只不过一阵阵的胀痛,为防万一,细心的丽儿还把一张手纸卷成棍状,塞住他的鼻子。虽然张锋的脸已经擦干净,但是不时流泪的眼睛和那伸出鼻孔好长一截的手纸卷,着实让人看了觉得忍俊不禁。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吕布,” “我张锋,” “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共享,有难同当,若异日有违此言,天人共戳,死无全尸!” 黄忠、王越加上丽儿和莲儿作为鉴证人,站在一边“观礼”。 “大哥!” “二弟!” 张锋和吕布跪在地上互相搂住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吕布此时的心里全是真诚的兄弟之情,而张锋呢?却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虽然自己自认为不算是一个好人,但是吕布坦然豪爽,真心为得到一个兄弟高兴的样子,让他不忍心看到吕布走上历史那条不归路。 “二弟,今日是我们结拜的大好日子,走,去我那里喝酒去,我相信我家那婆娘也会高兴的。”结拜后的吕布,也不再学着那些老学究一般“拙荆,内子”,反而让张锋更觉得亲切,让他动辙说话带着也之乎矣,也是难受之极。 “怎么大哥也带着大嫂一起来的吗?”张锋奇怪的问道。 一般将领是不准带着家眷同行,否则视为有谋反的嫌疑。 “呵呵,那老头子看我不是汉人,也没过多管过我这种事。”吕布回答道。 老头子,看来丁原在吕布心里的确没什么地位。 外官入京,一般都安排在官驿。运气差一点,官驿如果住满了人,只能自己掏腰包去住客栈了。 吕布龙行虎步在前面走,张锋跟在他身后,凡是路过的并州士兵无不停下脚步行礼道:“主簿大人!”那神色绝对是从自内心的尊敬。 看来,除了丁原,大家都认同并佩服这个自己刚认的大哥。 二楼一处厢房,吕布在门口停下,虽然口中还是粗鲁的喊道:“兀那婆娘!我回来了,我今天还认了个兄弟,快些开门!”可是却轻轻的敲了敲门。 张锋看在眼里,这吕布还是很爱他妻子的,轻轻叩门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细节,但是就算是饱读读书的士子们,回家时也多半是一脚砰的一声把自己妻子的门给踢开,那时汉人是不怎么尊重女性的,更别说是自己老婆。劣根性在自己觉得最亲密的人面前表现无疑。 那扇对吕布来说单薄到只需一指就可以轻易破坏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素妆妇人,年约二十许,虽不是很好看,但是一看就让人觉得是那种贤惠的主妇。 “奉先回了,”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然后大大方方朝张锋看了看,嘴角牵出一个浅笑:“见过叔叔!” 看样子应该是个汉人女子,大概是跟吕布这种不讲究世俗礼节的人在一起时间长了,并没有行全礼,只是双膝微曲,算是衽裣过了。 张锋忙深深一礼:“张锋见过嫂嫂!” 吕布在一边看了,有些不满的说道:“都是自家人,却还来这许多虚礼。二弟,快快入内,与我痛饮几杯。” 那个时代让外人见自己内眷,表示是相当的亲密了,书上只记载着吕布让刘备见过自己妻女,可惜这个让他觉得是熟人的家伙,在白门楼说了一句话,送了小命。 吕布拉着张锋径直入内,分席而坐,一指那妇人:“这就是我那婆娘,严氏。”又指着张锋说道:“这便是我今日认的二弟,张锋。”绝口不提什么太尉之子之类的话,大概在他看来,家室背景,官职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相处的来。 严氏随便把身前的素裙裙角搓了搓手,道:“奉先与叔叔稍坐,我去沽些好酒来。” 张锋后世是个体贴女人的男人,一听这话下意识就要站起来说“我去就行了”,看看面前容光焕的吕布,到底没有说出口。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说些武艺这方面的话。不多时,严氏抱着一大坛酒,拎着一个食盒,看似那坛酒颇重,整个身体向抱着酒的那边严重倾斜着。 那酒张锋一眼就能认出是“莫再行”,坛底刻着一个小小的“张”字隶体,正是自己的防伪标志。 “有劳嫂嫂!”张锋正准备起身去接一下,吕布早就跳将起来,一一将严氏手中之物放于几上,然后随手用袖袍拭去她脸上几滴晶莹的汗珠。 严氏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毫不隐藏的在张锋面前对夫君的爱意,双目直视着吕布,一汪闪烁的清泉让张锋心里都是暖暖的。 这是史上那苦难的一对么?倒是恩爱的很,不知将来有了貂婵,会不会一如往昔? 严氏自己也在席旁坐下,给两人倒上酒,乖巧的先举起酒樽祝道:“祝奉先与叔叔情谊永存,”用袖口掩了面,一饮而尽。 张锋看到她袖口上有一个小小的补丁,针口细细密密,极是工整,看来这严氏女红也是一把好手。 还有,现在的吕布应该比较清贫,否则以他的作风,怎么会委屈了自己的女人? 吕布哈哈大笑,也端起酒樽,看着张锋一口气喝完,这才自己满饮下。 “好酒!这才是男人喝的酒,以前那些酒跟这个比起来,就是清水兑了些米汤。” 严氏一张素颜被这突如其来的烈性冲得酡红,遮了小口轻咳不已,待到酒入肠:“对了奉先的胃口,倒也不易,只是这酒极贵,三百金才这一坛,还要排队呢,要不是我说是太守大人的亲眷,只怕要等到明日天明。” 张锋啊的一声恍然大悟:“锋却忘却,这酒正是锋所酿,大哥要喝,可差一亲兵持锋之手书去交于濮阳‘逍遥居’的掌柜,要多少就有多少。” 吕布喜极,大声叫道:“不知道二弟还有如此本事,是不是知道为兄嗜酒,特意送上这个会酿酒的兄弟来?” 严氏慎怪道:“奉先又胡说了。”朝张锋说道:“叔叔切勿见怪,奉先生性便是这般的。” 张锋忙道无妨:“小弟与大哥结拜,一就是因为大哥武艺非凡,想找个人一起帮忙打架,二就是因为锋本身也是直爽之人,正对了大哥的胃口,那些繁琐虚景,锋也是讨厌之极。” 严氏本是见张锋若一少年读书郎,怕他不喜自己夫君这般世人所不能接受的行为举止,见张锋如此说,开心得跟什么似的,又举樽敬了他一杯,同样也是轻咳不已。 月上树梢头,吕布和张锋酒足饭饱,打着嗝从房里出来,严氏不胜酒力,早已去安歇了。吕布一只手搭在张锋肩头,也不管他这一米九的身材压在张锋身上是不是受得了。 两人脚步虚浮,走路漂忽不定,忽左忽右。驿馆有人见人,问吕布是不是要派人护送,他摇摇手表示要自己走走。 吕布啊的一声仰天打出一个酸酸的酒嗝,张锋浑然不觉。 “想我吕布,虽不敢说天下无双,至少至今为止,除了兄弟你,再也没人敢当我对手,可是……”吕布说到这里,声音大了起来,似是泄着自己的不甘,又象是诉说着自己的身世,“世人皆以我为一介武夫,并以混血胡人之种,看我不起,只有兄弟你,”说着紧紧的箍了一下张锋的肩膀,耳闻到一阵噼噼啪啪的骨节响声,张锋呲牙咧嘴的忍受下来,“不但不看不起我,还愿意当我兄弟,我吕布……” 说着吕布低下头,虎目中居然有一串眼泪滑落。张锋心里一震,这才是真实的吕布,孤独的吕布,不为人所承认的独狼!一只独自添着伤口,孤芳自赏的狼! “大哥!”张锋的手尽管只能够到吕布的背部,还是用力的抱紧了他,让吕布自从生下来后感受到除严氏之外,第二个人给予他的温暖,亲情的温暖。 “好兄弟!”吕布咧开嘴笑了,尽管脸上还挂着泪水。 “同生共死!”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到一起。 “可惜魏续那小子不在,要不给二弟介绍一下,这小子也很讨人喜欢,古灵精怪的。”吕布自顾自的说道。 魏续?吕布的妻弟,应该是堂弟或者表弟,要不怎么一个姓严一个姓魏?而且正是这家伙参与了出卖吕布的行动,虽然吕布先对他也有些不好。 “对了,二弟,你可曾婚配?”吕布突然一个急停,带着张锋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第二次摔倒。 “呃……与黄尚书之女已订婚……大哥问这个作什么?” “我有一女,唤作绮玲,我想把她许配于二弟,你可愿意么?” 兄弟的女儿许配给自己?这这这……不就是**么? 张锋一下子酒都醒了,用可以空出来的左手乱摇道:“这不成,大哥的女儿,叫我叔叔,这不是乱了辈分么?” 吕布大笑道:“世俗之节,在我看来都是狗屁,我们不是血亲,还管他什么叔叔侄女的,只要你愿意,绮玲愿意,这个媒人我当定了。” 晕,这吕布还真是天不怕,地不顾。 “那我以后叫你大哥,还是岳父?绮玲是跟我叫你大哥,还是叫你父亲?我们生出来的儿女,是叫你大伯,还是曾祖?” 张锋脑子转得快,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吕布张目结舌,本来就不擅长脑筋急转变,何况是这种刁钻的问题?吕布伸出两只手,酒醉了脑子更不好使,左边计量一下,右边比划一下,很快就陷入这个死结中。 “***,不想了,想也不想不通,这辈份这么麻烦!不管了,只要是绮玲喜欢,我就把他嫁给你!” 吕布一挥手,决定道。 张锋自己更想不到,怎么兄弟就要成翁婿了,那以后这辈份就有得算了…… 第二十三节 黄巾起义 除了蹇硕之后的宫里,并没有就此平静下来。十常侍中剩余的九人,通过贿赂大将军何进之弟何苗,以及转投何后,靠着何后的劝说,让何进放弃了继续杀戳其他宦官的打算。然而,先前已经收到何进调兵入京的各路诸候,却已不可能就止打道回府了。 觉察到形势越来越不妙时,张让等人不甘心坐以待毙,正打算秘密除掉何进时,生了一件大事,使得局面一时间又缓和了起来----黄巾军,终于在蛰伏了四年后,起义了。 幽、并、司、冀、青、衮等几州黄巾之势如野火燎原,一而不可收拾,虽然只是一些刚放下锄头,以前老实巴交,受到欺负和压迫屁都不敢放重的农民们,只不过受到“大贤良师”的一番洗脑,加上一抹黄色破布条裹头,便自以为是刀枪不入,名正言顺杀官造反的“天兵”。黄巾军所过之处,除了杀官,夺粮,尝过手中有枪,心中不慌的甜头,开始欺负起以前跟自己一样可怜的受压迫者,抢夺百姓的财物,*妇女,然后裹胁或威胁这些欺负过的对象加入他们,接着再去抢夺下一个目标,周而复始。声势浩大的黄巾军如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让朝*下害怕。他们比官军更残忍,不投降并加入他们的都杀死,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会下蛋的鸡,要的就只是眼前一个小小的蛋,他们也不需要什么群众基础,他们自己的兄弟,自己的家人,就是基础。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郡守,县丞,别驾等,胆小的大多跑个干干净净,谁都知道黄巾军一入城第一个杀的就是当官的。没跑的或有些骨气的,就躲着有交往的世家大族家里,靠着他们的庞大家业躲避,等待朝庭兵剿匪。 一群刚转职成土匪的农民,一下子从温顺的兔子变成凶狠的狼,并变本加厉的泄自己以前所受到的一切苦难与压迫,各地告急或城破的文书如雪片一般,飞进朝庭,飞进大臣,也飞进何进和他死对头张让等人的案头上。 张让白白净净,长得是慈眉善目,加上一身福的身材,让人见了顿生好感,若是不认识的人还以为是哪家员外,可是这么一付如菩萨一般的面目,却有着一付狠毒而狡诈的心肠。为了自己,他可以随时抛弃自己所谓的那些“姐妹”,然后在“她们”不防备的情况下笑着送去地狱;他也可以昨天才在旧主子面前指头誓说自己忠心耿耿,今天又改换门庭,在新主子面前邀功摇尾乞怜。 在张府里,这位皇帝都喊他为干爹的人物,横卧在漆成红色的梨木榻上,两个俏婢一左一右,一个为他捶腿,一个为他捏肩,只是他身上肉有些多,那瘦弱的小婢不多时便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众位,这可是我们好机会啊,那张角一乱,给了我们大把的时间,咱家就不信了,他们个个喊着社稷、朝庭,会放任这帮刁民不理,来找我们的麻烦?” 在场的其余八人个个都是久经官场的人精,都深知这张宦的为人,听他这么一说,全都阿谀奉承,直说的他眼光独到,在娘胎里掐指一算就知道有今天的。 “既然各位也同意,那我们事不宜迟,早早请新皇下旨,令那些讨厌的家伙们全去平叛,那时的朝中,还有谁能奈何我们呢?桀桀桀……”特有的非男人式笑声,如一把刀刮在废铁上,咯吱咯吱让人浑身不自在,好象一张粗糙的砂纸在身体里的内脏上磨擦,众人都是不由自主的一抖。 同时何进这边也是焦头烂额,皇帝尚幼,这朝庭大事的决断当仁不让的要揽在自己手中,可是这一摞摞堆得快到房梁顶的告急文书,恨不得让他把灵帝从祖坟里挖出来,问问他该怎么办。 还好虽然他没什么脑子,但毕竟手下有不少有本事的人,听从了袁绍等人的建议,令四方来洛阳的太守,州牧,各自就近剿灭黄巾军,再行回京叙功。同时命令卢植、皇甫嵩、朱儁,分别攻击南阳、汝南等地的黄巾军,拱卫京师,确保洛阳的安全。 非常时期也是非常手段,随着黄巾军的名声越来越大,已经没人怀疑这是能推翻腐朽的汉王朝一个强大的力量,于是各地郡守,州牧得到朝庭方面的通知,可“一切便宜从事”,给了他们如同一个王一样大的权力,可以自行召募军队,可以自己任命官员,可以自已控制税收,当然,上贡的那一份还是不可少的。 张锋在这个时候,得到立即返回濮阳上任的圣旨,不得已,告别了老父老母,带着黄莺儿不舍的泪水,决然的带着王越和黄忠马不停蹄的返回濮阳。 虽然各地的黄巾起义如火如荼,但是以濮阳为中心,周围几百里,却并没有起义的黄巾军,还真多亏了张锋,要不是他,估计这濮阳在乔胖子的“政绩”下,早就成了东郡黄巾的大本营了。 车马劳顿的张锋回到濮阳的家里,意外的现早就有几位熟人在焦急的等候他的归期,一个是糜芳,另一个就是本来要升迁至冀州,却因黄军之乱,吓得躲在张锋家里面都不敢照一个的乔瑁。 “知机可算是回了,我这老骨头也算是保住了。”乔瑁一见张锋回了,就如看到亲爹似的一把拉往他满是灰尘泥土的衣袖,也不嫌脏,往自己硬挤出几滴眼泪的脸上揩了又揩。 糜芳被乔胖子的大屁股挤到一边,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关怀的眼神朝张锋看去,他们之间,不光是合作伙伴关系,糜家两兄弟,早就看中了张锋,决意攀上这棵高枝,何况他本人的经商手段,更是让兄弟两人赞叹不已,就连张锋一直深深隐藏在心底的对糜环的那份期待,两兄弟也是通过一些细节,早早就把自己妹妹打上了张府的烙印。 “坐坐坐,都坐,自己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别和兄弟客气。”张锋此时也不须在这两人面前装什么斯文,大刺刺的在位的长椅上坐下,丽儿和莲儿从下人手中接过毛巾,递给他。 张锋胡乱把脸上略擦得一下,那乔胖子已经滔滔不绝的开始诉苦:“……前些日子,趁贤弟不在,曾有三、两股不长眼的小毛贼想攻打县城,多亏贤弟门下两位小壮士,带着张村的家丁,这才保全濮阳不失,但是不可千日防贼啊,还请贤弟想个办法,把这方圆五百里的黄巾乱党,通通剿灭干净,还我大汉一个大好河山。” 这两个小壮士肯定就是黄叙和文聘了,张村,也就是当时最早张锋收容游民的十几个破草房,随着张家的财富越聚越多,收容的人也是一涨再涨,现在早就几乎成了一个和濮阳不相上下的城,只是名义上合理,还是沿用原来的称呼,张村。只不过这村里的一切,包括近几年建立的铁匠铺、煤厂,酒厂,纸厂,甚至路边的小猫小狗,都是姓张的。而且村里的人只认张锋和张安等人的命令,平时连乔瑁都必须要拿着张锋的手书,才能进村要几坛好酒。说张锋是张村的神,也丝毫不为过,这里皇帝什么狗屁圣旨,远没有张锋放个屁管用。 在那个时候,你把人从绝境中救出来,并让他一家子得以生存下去,还没有知道“人性本恶”的百姓们,这样做是丝毫不奇怪的。 “子方兄?可是商路不通?”张锋把毛巾又交给丽儿,后者乖巧的接过,退下,转入屏风后,那乔胖子的嘴一边继续噼哩啪啦,一边色迷迷的盯着丽儿走路时粉臀的起伏节奏。张锋见不得别人觑视自己的女人,哪怕他还没正式和她们两个嘿咻过。于是不理他,径直问糜芳道。 “正是,想我濮阳如此大的销量,若停销一日,至少要损失二万金,如今到处是黄巾贼子,想必兄长在徐州也差不多。” “无妨,待我明日与仲业、永成商议一番,便起兵灭了这些许小毛贼。” 乔瑁终于意识到张锋讨厌他的地方了,忙称谢告辞先行而去。 马个*的,再这样看老子的女人,小心我送你去当张让的同行。张锋心里咒骂着,已经一点都不想在以后的联军与董胖的会战后,救乔瑁一命了。 “知机此行万望小心才是,那黄巾虽大多是破业之农,却人多势众,动辙裹胁数万人铺天盖地一般扑来,诸多小城均是不战而逃,而且知机年方十五……” 嘿嘿人多?张锋却不担心,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自己在濮阳这苦心经营的几年不是白白浪费的。到时候……不免要让这黄巾,成为自己被世人所称道的第一个垫脚石。 糜芳和张锋认识这么久,也知道他的本事,倒也不多说了。于是开始聊些家常起来,说到糜环,张大公子脸上略红的一红,平时的张狂和自信一下子被心事肢解得七零八落,双手在大腿上搓了又搓,小声问道:“小弟有一事相求……” 糜芳也不是蠢人,闻弦歌而知雅意,故作不知状:“知机何以如此生份,你我好比手足兄弟,你母即我母,我妹即你妹,有甚难事,为兄一力承担便是。” 张锋一听他这样说了,更是面红耳赤,期期艾艾开不了口。 糜芳心下索性再占占他便宜,“这环儿生的是娇俏可爱,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人是踩破门楣,撞烂门庭,不过也是了,都八岁了,也可早早择一佳配,定了亲,我这大舅子也可以沾沾光,以后尽过些富家翁的逍遥日子。哈哈哈……”说道这,站起来背过身去,肚子里笑得直抽。 张锋是聪明,但那是事不关己,听说糜家准备给糜环定亲了,那平素冷静和沉着却变成了愚钝,抓耳挠腮,好不烦恼。 却颤着声,怯生生的去拉糜芳的衣袖:“子方兄,我的子方兄,你们到底想把环儿许给哪家?”简直一个初出茅庐不懂人事的毛头小子。 糜芳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到弯下腰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轮流着擦拭眼中涌出的泪水。 张锋还不明白,只得蹲下腰来,小心的陪着糜芳一起干笑,到底笑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 “知机,我就不再耍逗于你了,世前男儿或数以万计,我与家兄却觉得环儿佳偶非知机莫属。不谈知机一身才干,又生得风度翩翩,就算这从未看不起我糜家世代从商,我与家兄也会将环儿许配于你,只是你平日素有四海之志,倒为了这事显得小家子气来,笑煞我也……哈哈。” 张锋听了,不但不生气糜芳耍他,反而站起来身来,整整一身皱巴巴的脏衣服,深深一揖:“锋,谢过子方兄的抬爱,我必善待环儿,爱她一生一世。” 糜芳一把拉过张锋,和自己肩并肩的坐在地上:“还客气什么,大家就要是自己人了,不过你以后,可要叫我二舅哥啦。” 张锋鬼头鬼脑的又拱拱手,嘻皮笑脸的叫道:“见过二舅哥!” 糜芳又是一番长笑,张锋在旁边跟着笑,笑得那么贱,那么骚,好象拉到客的小龟公。 准备给张锋换茶的莲儿,俏立在屏风后,心中的茶杯在盘中轻声颤栗,正如她此刻已经冰凉得如置冰窖的心一般。脸色苍白,几立足不稳,长舒几口气,也缓过心中的悲伤。 他……居然不要自己二姐妹,看上的是那糜府的三小姐,难怪他连我们姐妹们脱guang了都不肯碰一下,饶是自己二人一心一意想共侍一夫,谁料…… 也罢,死了这心也好,终究不是自己的,也莫要去强求。谁怪自己遇到他时,不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呢?能免去为闾人(注:娼妓)的命运,也是天大的好事,自己还有什么奢求? 怀着一颗无比失落的心,缓缓转过身去,任由眼中晶莹透体的泪珠儿,便如那一腔爱慕,一颗一粒,纷纷跌落在茶盘中,摔了个粉碎。那娇弱的身躯,失去了生气,饶是再好蜀锦,再摇曳的身姿,也知行尸走肉一般,一步一蹒跚,渐渐没入黑暗之中。 第二十四节 初战黄巾 东郡附近,势力最大的就是于毐(注:音是“ai”)、白饶、眭固三个渠帅的三方,一方大约一万人,加上黄巾家属,以及依附他们的一些山贼、百姓,总人数有二十多万。凭借自己人数的优势,倒是经略了不少小县村,手中的人马也越来越多,现在三个人都从杀破城镇的大户家里强抢了些女子,都纳了七八房妾。野心也越来越大,已经盯上了城高池坚的濮阳。 离狐此时,一面临水,三面环山,虽然不甚高,但地势也是算是险要的。一座由巨木制成的山寨就建在那临水的小小三角里,天然的险要环境使得北面根本无人防守,寨门放置着三层由木头简单扎成的鹿角,两个高高的瞭望塔各有四名黄巾军在警戒。 此时寨门大开,一队队的车马都急着往里赶,上面装着抢夺而来的金银、粮食,一队队未加入他们的百姓被一根长索捆住手脚,慢腾腾的往寨子里挪,旁边有一队手持长鞭的黄巾“义士”,如果现谁走得慢一点,弄得队形混乱,就会大声呼喝着一鞭子抽过去,本来百姓的衣服就不怎么结实,这里放眼望去看不到头的队伍,没有几个人的衣服没被抽成一条条。地上每行一步的浅浅痕迹,都伴随着一条线的淡淡血渍,混合着些许的血肉,引得蚊蝇不断。 不时的还有几个骑马的黄巾将领,马上或载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或一名面朝下伏与马上的女子,那女子的手足还不住的徒劳挣扎,可是被马上之人一手就按得死死的。 寨子的正中一间最大的帐篷,四个火盆使得里面是温暖如春,厚厚的牛皮毛毡起到良好的保暖作用,虽然外面的秋风还有一点萧瑟,里面几个大汉却是热得都流出了汗。 正中从的就是于毐,天生便是稀,硕大的脑门上只有几辔黄的卷毛无力的贴伏着,头上骨形突显得很明显,中间微凹,两边却凸起如两座小山,好象传说中的山魈一样。如果放在今天,肯定会有人觉得这人就是一个畸形。 眭固也有一个特点让人见之不忘,两个眼珠子大得处于随时让人担心会掉出来的位置,他的眼睑根本无法完全容纳它们,如果别人进门有可能是鼻子,换了是他则一定是那对眼球。虽然天生容貌如此,他却不准任何人谈及他的这个特点,只要让他听见,就唯有一个下场----死。 三个人里,容貌普通如一个老农的白饶算是个帅哥了,可是他的皮肤跟白却没有一点关系,倒黑的象是长年从事煤矿开采工作的从业者。 三人怀里各自搂着一个抢来的女子,身上的布加起来还不够做一双手套的,在他们的魔爪之下,出悲婉的呻吟。 可是这娇弱的呼声在这些残虐成性的人耳里,却更有一种激肾上腺分泌的作用。 “娘的,这小蹄子腿夹得这么紧做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被老子玩。”白饶用紧力气还分不开怀中那女子夹得生紧的大腿,也不知道就这身力气怎么混到堂堂天公将军手下一方渠帅的位置上去的。 “真没用!一个女人都摆不平,想想那濮阳城里,有多少大家之女?到时候玩得你那玩意都磨平了,都没玩个遍。”眭固的声音很大,门口两个守卫的黄巾军士兵都听见偷笑起来。 “眭帅,听说濮阳城里有一个叫张府的家里,有两个水灵灵的小女人,是不是真的?”常听说张锋府里那两个女人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妖娆,只有眭固混进城里的时候才得已惊鸿一瞥,从此就念念不忘。 “一说老子就来了劲,当然是真的。那脸蛋,那屁股圆的,想想就上火。听说那张锋就是那新任的濮阳令,哪天点齐弟兄们去抄了他的老家,如果他识相,把那两个女人乖乖奉上,就饶他小命,如果敢说半个不字,哼哼。”说到这里,手下得重了些,怀里的女子哎呀一声惨叫。 “那事不宜迟,明天就去抄他***。” “放屁!那濮阳城高池坚的,上次去打的时候张锋还不在,不是连个毛都没捞到一根?还白白陪了一两千弟兄进去。现在城里守得甚严,不许进出,硬打虽然也会拿得下来,但是肯定伤亡会太大。嗯,让我想想,也许可以从张村下手……” 说到张村,三人立即想到里面卖的高价酒,同时咽了一口贪婪的唾沫。有次他们打劫到一个扬州的酒商,这才有机会尝到这种把他们卖个一百次也换不到的好酒,至从那之后,他们就一直想再尝到这个味,后来又得知,这种售价高达三百金的酒,居然是在自己眼皮里底下的张村里酿的。 三个人想到这里,也不顾继续在自己这几个姿色平庸的女人身上上下其手,不耐的挥挥手,三个女人于是光着几乎全裸的身子逃出帐去。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本着三个臭黄巾,赛过诸葛亮的精神,渐渐讨论决定了一个自以为全无一失的计谋…… 天色刚亮,张村厚重的城门吱吱呀呀的带着刺耳的摩擦声被慢慢打开,一队身着不同颜色的民兵,手持同样的长矛,左手臂一个小小的护盾,先从城里走出,然后四散分开,确认四下没有问题时,三三两两举着镰刀,推着双轮车的村民们才从城里走出,各自向自己的田里走去。虽然张村有着外人不知的力量和财富,但在这个乱糟糟的局面里,就连他们出城门也要小心不被大队黄巾贼遇到。 虽然他们的张村目前还不能叫做城,但是论规模和城防,甚至从濮阳有过之而无不及。 秋收时节,是农民们一年中除喜庆的日子,往年四处肆虐的旱灾并没有踏足到这里,就算来了也不用太担心。张锋把张村设计出了一套这世上最先进的供排水系统,只需少许的人力就可使水源源不断的供应到田里。 农民们正在乐呵呵的挥动手里的镰刀,把象征收获的粟一茬茬的割下,放倒,码成一垛整齐的小山。民兵们的任务是保证这些农民在劳作时的安全,他们没回城之前,自己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秋天有时会出现霜雾天气,今天就是如此。能见度也不到五百米,只盼这太阳快点升起来,趋散该死的雾吧。民兵头伸长脖子四处看看,心里祈祷千万别遇上大队黄巾才好。 往往就是这样,越怕鬼就越会遇到鬼。 视野里模糊的出现几道人影,随即出现更多,突然从雾出涌入一大批头系黄巾,手持各种武器的队伍来,口里大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日。”目标直指这些民兵。 伍姓民兵头忙大喊:“敌袭!向我集结!”四处警戒的民兵迅而不乱的向他靠拢过来。然后他举起胸前挂着的牛角号,吹了三声短而急促的号角,沉闷的号声并不会因为能见度的下降而影响传播有效距离,很快城里传来三四声长而悠远的号声回应。 三声短号象征着敌袭,请求支援。长号声一声代表马上就来,同时响声三四声,说明至少有三支部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来支援己方。 伍兵头大喊:“兄弟们!城里的兄弟马上就来支援我们了,给我列方阵,紧凑队形,在骑兵来支援前一定不能丢了脸,给我死死顶住这些狗杂碎的!” 民兵大喊一声:“诺!”训练有素的集合成五人一排,十人一列的三个方队。 伍兵头知道,这些民兵虽然训练的是有素,但是从未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干过,何况面对的是凶名远近闻名的黄巾军! 必须要给他们一些鼓励,要不然一打起来就乱了。 “兄弟们,想想平时锋少是怎么对我们,给我们地,给我们活路,如果没有他老人家,也许大伙都已经埋在这里几年了也说不定。还有黄头儿、文头儿,平时是怎么训练你们的,今天就怎么给我表演出来,谁他妈演砸了,让黄巾匪给抢了粮食,饿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饿死了自己的老父老母,就自己去找根女人的腰带上吊吧,我们张村的人没有这种孬种!” 一番半是鼓励,半是激将的话,让这些新兵蛋子很快用一种热血和报恩的情绪取代了不安和紧张,腿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腰挺的也直了,眼神里被一种誓死捍卫家园、亲人、收获的信念所取带。 没错!如果不是张锋,自己一家人早就饿死在濮阳街头了,那姓乔的胖子对自己这些低贱的流民不闻不问不管,可张锋分了自己地,把自己小舅子召进酒厂和纸刀做工,那头一个月拿回的不是几匹破布,而是黄澄澄的一串铜板啊。想想自己现在有了有了石头房子,成了亲,还有老婆孩子,一定不能让这一切被对面这些残暴的狗崽子给毁了! 伍兵头看着手下的变化,心里也有了底气:“来吧,杂碎们!看看爷爷们新下来的武器是怎么个锋利法!” 黄巾军领头的就是眭固,仗着他一双凶眼,往往一个照面就能吓得别人掉头就跑,兵器都不要了。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些明明就是一帮子农民的家伙看见自己带着这么多人来,居然不跑,还组成一个阵势,想反抗么?手上的枪倒是蛮铮亮的,该不是木头的再刷了一层银漆吧? 很快他就知道是货真价实的铁了,身边两个冲在最前面的黄巾用自己身体绽放的血花给了他答案。 恼羞成怒的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目的:“妈的个b的,给老子把他们围起来!一个个都杀了!” 仗着人多势重,层层叠叠的黄巾把这一百五十人的小队伍围了个水泄不通,虽然手中的武器被人家的枪一碰就散,可是双拳难敌四手啊,一下子民兵队伍就出现了伤亡。 那些本来在收割的农民早就撒腿跑到城里去了,他们知道这些民兵会为他们殿后的。 “大家不要急,增援马上就到了,给我在骑兵兄弟面前挣个脸啊!”伍兵头一面大声喊着,生怕这些新兵蛋子堕了士气,那搞不好骑兵出来的时候只能给自己收尸了。 他心里清楚,虽然增援的信号已经传来,但是根据锋少的训练,就算是再紧切的增援,也必须要集结以后才来赶来,老黄头儿说过,不准三三两两乱糟糟的上战场,那就是送死。 再说其实这些家伙也没什么可怕的,还不是肉做的?自己长枪一刺过去,马上就捂住肚子倒下了,呸,老子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呢。 “大家放心,这些家伙也是他妈生的,他爹我养的。一枪下去就是一个,没什么好怕的,还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瞪着一双凶眼看着这喊话之人的眭固,知道此人就是这一百多人的头,于是大声喊着:“给我上,杀了那个带头喊话的。” 众黄巾听得,于是更加凶悍的往民兵队伍里冲去,一面高呼着大贤良师佑我之类的口号,一面用手里的木棒、粪叉等千奇百怪的武器向民兵中招呼过去。 第一次真格的,又加上是腹带受敌,人数又远远居于劣势,虽然伍兵头鼓起的士气很快就又堕了下去,整个一百多人的队伍一下子岌岌可危。 这时,不管是黄巾军方面,或是民兵方面,脚下突然都感到一丝震动,先是一丝,然后那震动的感觉越来越密集,最后就象是地震一般,地上的小碎石都为之跳跃不止。 在众人的惊讶声中,一队大约二百人左右的骑兵,挥舞的手中的武器,向众人交战之地拍马而来,只不过他们头上并没有黄巾裹头,也不是自己人,因为骑兵武器也是长矛。 难道是敌人的另一拨援军? 民兵们都快要崩溃了。一个民兵被三个敌人的武器一起砍到自己身上,在倒在地上之前,悲愤的大喊了一声:“怎么援军还不来?” 令他们意外的是,那二百人的骑兵居然不是敌人的援军,他们一头狠狠扎进黄巾军的队伍里,令他们立即后背大乱。 “是我们的人啊,兄弟们,配合他们杀出去啊!”伍兵头惊喜的高喊,也不管是不是,反正先哄了自己人再说。 民众们脆弱的斗志又被激起来,一排排闪着寒光的长矛有如死神之指,点到谁的身上,谁就死,他们杀红的眼中居然有了一丝对血的渴望,虽然那是求生的意志在支撑着。 这下被杀退的倒是被里外全围的黄巾军了,眭固也不知什么时候悄悄退出了战圈。这里,一东一西两个方面响起悠长的三声号角,张村里的骑兵援军终于来了。 从东墙角和西墙角几乎同时转出一队骑兵,马上横挂的是跟被围的民众一样的长矛,所不同的是他们似乎没打算用这个当武器,两队骑兵跑到离大队人马还有五六十岁的距离,各自分成两列,一列往左,一列往右,摘下自己身后的骑弓,对着外面身无片甲的黄巾军们开始了中原地区很难见到的骑射! 这是张锋所授的奔射,跟骑射有区别的是对付大数机动力不强的部队或是攻城时使用。 被围的民兵大声欢呼起来,现在没人怀疑自己可以活下去,于是身子似乎已经疲惫到底的时候又注入一针强心针。他们手中的矛好象没了一丝重量,他们可以轻易的挥舞起来一个漂亮的枪花,然后把面前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敌人挑飞,惨叫,然后从空中掉下一滩子热乎乎的臭血,或是一两段花花绿绿的内脏。 根本没有什么训练,只不过人多才是唯一优势的黄巾军彻底乱了,他们丢下武器四散惊慌的逃开。远处观望的眭固见时机到了,大喊一声撤退,然后带着大队溃众又急急忙忙的消失了雾中。一地的残肢断臂,加上四处散乱的尸体或伤者的哀号,让那些幸存的新兵蛋子们失去了得以支撑身体的力量,大多数人都蹲下呕吐不已。 第二十五节 诈降 莲儿一睁眼,梦中见到张锋戴着大红帽,穿着大红袍,胸前还别着一朵大红花,笑吟吟的挑开自己的红盖头,轻呼自己一声:“娘子!”自己刚羞答答了应了一声:“相公!”却突然见到张锋脸色大变,满脸的温柔神色变成色厉内荏指着自己大声喝道:“怎么是你!环儿呢?”自己手足无措,张锋于是穷凶极恶的一巴掌打过来……这梦就由喜到悲的惊醒了。 轻泪两行,无声无息的从眼中钻出来,莲儿也不顾揩一下,回头看着榻上睡得正香的张锋,双手双脚正呈一个“大”字,轻声打着呼,那丽儿傻丫头,一只秀腿正压在张锋身上,露出雪白的足踝和精致秀气的小脚丫,脑袋枕在他臂弯中,右手抚着他胸口,脸上还带着甜美的微笑……该不是和自己做着同样的梦吧? 长叹一声气,小心翼翼从榻上爬起来,稍微整理了下,打开门正去准备打水梳洗,远远的黄叙的大嗓门就传来了:“老大,老大!” 莲儿忙摸摸脸蛋儿,看看上面是不是还有泪水未干,然后轻提裙裾迎过去,一看见黄叙高自己大半个脑袋的身影,招着手小声喊道:“低声些,公子还未醒。” “出大事了,我去唤老大起来。” “那如何使得,不如我去吧。”莲儿嗔怪的白了黄叙一眼,张锋和丽儿睡成那个姿势,怎么能让别人见到。 “那便有劳了。”黄叙和张锋亲近,但是也知道张锋对这两个买来的丫头极好,搞不好以后就是自己主母了,所以也不敢太无礼,拱了拱手谢道。 莲儿又回到房里,闩紧了门栓,然后走到榻边,轻摇着张锋的胳膊:“公子,公子。” 张锋不知在做什么net梦,嘴角溢出一丝口水,咕咕嚷嚷道:“乖莲儿别闹,再容我睡得片刻。” 看着张锋孩子一般的行径,莲儿又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温柔,自己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又摇了摇张锋几下:“公子公子,黄少爷在外面,说是有急事。” “让他等等好啦。”张锋不耐烦的一把抓住莲儿的手,一用力,带着后者的一声娇呼,把她整个人拉进自己怀里。 莲儿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脸,越看越好看,忍不住去伸手摸了摸,最后干脆把自己的樱唇在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上浅浅的印了一下,心里立即紧张的象打鼓。 这坏人,枉人家一颗心都拴在他身上,却心里想着别人! 莲儿想着,又不禁气呼呼的用小拳头在那坏人胸口捶了一下,想想还不够解气,再捶一下,再最后捶一下好了,再…… 也不知到底捶了多少下,张锋终于不耐烦了:“好好,起来起来,别再打我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莲儿到底也是孩子心境,扑哧一笑,对他的一点恨意又烟消云散了:“黄少爷说要急事,很重要很重要的急事。” “好好,本公子听你的还不行吗?快侍候本少爷更衣!” 丽儿的舒服枕头一下没了,在睡梦中也嘟着嘴,转个身朝里睡去,又出轻轻的鼻息声。 黄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还不知道里面二人在打情骂俏。看到张锋揉着惺松的眼走出来,忙叫道:“老大,刚才村里来人说,早上黄巾军偷袭,现在已经被打退了!” 张锋一听,一点困意全都没了:“快快,人在哪里?死了多少人?” 黄叙领着他一边走一边讲事情的经过,莲儿踮着脚尖,看着张锋越走越远的身影,娇弱无力的身体倚着门框,一方手帕轻咬在红艳艳的小嘴里,好象一个盼夫早归的小怨妇…… 白饶化名李义,正好奇坐在府衙里的木椅上,屁股不住的挪来挪去,上的黄忠、王越看了,不禁一个“土包子”的眼神互相交流一下,看到对方同样的示意,于是都低了头,看着脚尖,不让自己笑出来。 门口一阵急急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张锋一身披甲,身后众星拱月般围着主簿、书记官、别驾等大小官,还有黄叙也贴身跟着,径入堂内,朝李义走过来。 “这位就是濮阳令----太尉张温张大人之子,张锋张大人。”黄忠见张锋来了,忙给“李义”介绍道。 又对张锋一抱拳:“主公,这位就是偷袭黄巾贼身后,投诚的李义李壮士!” 这濮阳令如此年少?李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眼前这少年大人要是换上一袭白衣,再拿着一柄扇子摇一摇,简直就是哪家翩翩读书公子。在他的想象中,这濮阳令怎么也应该是个脑满肠肥的大肚子中年人才对。 “多谢李壮士出手,救我村民!”张锋一揖到地,对他没有想象中的横眉、冷眼,或是从鼻孔中的一两声闷哼。 哎,如果什么时候介绍他时不提他老子多好,说,“这位是张锋大人,张温是张锋大人之父。” “这……万万不敢当,李某也是看不过眭帅……那贼子根本不顾天公将军的重托,妄自残杀百姓,劫掠财物,与盗贼何异!倒是望张大人海涵,免某异日之罪!”李义慌忙双膝着地跪拜道。 “快快请起,李壮士深明大义,本官当然会明辨是非,想壮士已疲惫,先暂安置于村中,再行定夺。”于是张锋道:“来人啊,将李壮士一行安置到村北暂歇。”李义告谢辞去。 “大家有什么看法?”张锋待李义走远之后,看着手下一干人等。这主簿和别驾虽是朝庭命官,但这个时候已经算是张锋的自己人了,黄忠等四人更是张府的家将。 “越不通兵事,还望锋儿自行作主。”王越仗着自己是张锋的剑师,一直都是直呼其名。 “老大……”黄叙刚开口,就被黄忠一阵怒喝,吓得脑袋马上缩了回去:“是何言邪!公堂之上当称主公!老大?成何体统?汝以为市井之徒?” 黄叙被骂得蔫头搭脑,低了头做声不得。 “无妨,永成你继续说就是。”张锋维护着黄叙,这黄忠骂儿子也骂得太狠了,看,都骂得傻头傻脑了。 “叙以为李壮士的功足以抵过,且从前未听过此人之恶行,应以嘉赏,然后再将其骑兵队伍编入我方建制。”黄叙半天见黄忠不开口了,这才大着胆子说出自己想法。 张锋既不点头又不摇头,黄叙不知道自己说的对不对,偷眼瞅一瞅老爹,黄忠正闭着眼摇头。 “仲业,你有何见解?” “回主公,聘以为此事有些蹊跷。”文聘到底是聪明些,但是具体蹊跷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张锋笔着摇摇头,这两小子,还是忒嫩了些,又将头转向身边的黄忠:“汉升,依你之见如何?” 黄忠规规矩矩的拱了拱手:“回主公,忠以为这里问题颇多,为何是这么巧,前脚黄巾贼来攻,后脚这李义就来了?且投诚者全无家眷,不可能这两百余人每个人都是单身吧?” “啪!”张锋的左手拇指和中指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毫不吝惜对黄忠的称赞:“说得好!” “谢主公!”黄忠又是拱了拱手,宠辱不惊的坐下了。 “我来说两点,你们想过没有?除了刚才汉升说的两点,还有一点我很怀疑----为什么黄巾要攻击我们?他们目的是什么?”张锋不紧不慢的问出这个问题,然后给大家充分的时间思考。 看到这付全民动脑筋的样子张锋很满意,于是继续诱导说道:“黄巾起义以来,不外是抢钱抢人抢粮,可是今天的攻击,他们一不抢粮----地上割好的粟他们一点都没动,而三三两两的农民也不是他们的目标,根本没正眼看过……” 黄叙那傻小子恍然大悟状一砸拳头:“哦,我明白了,他们是为了立威!他们是想让我们下次看见他们就怕!”然后自以为是的得意洋洋四周看看别人的反应。 黄忠长叹了一口气,我怎么有这个猪一样的儿子? 文聘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黄叙眼睛一瞪,把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张锋也忍不住了,信手从几案抽出一只毛笔朝黄叙丢过去,后者笑嘻嘻的一把接过。 “你要是当黄巾,肯定是个傻贼!他们根本就是作戏给我们看!那个李义,十有**是演戏给我们看的。如果我是黄巾,趁着张村门开的时候,一部分人缠住门外的那一百五十人的民兵,其他人都去村里哄抢,虽然等我们的士兵集结起来最终还是可以把他们赶出来,但是那时他们肯定已经抢了不少东西----张村里几乎家家有存粮和余财!” “既然他们不为粮财,却直接找上民兵,这就说明他们这次根本就不是为了钱财而来,而是想,嘿嘿,先攻击我们的民兵,然后让这个‘李义’装好人,取得我们信任,然后再----”张锋作了个一网打尽的手势。 “哦,原来是这样啊,妈的,这李义好阴险。”黄叙这才明白,想了一想又摇了摇自己的大脑袋,“老……主公就是主公,这么阴险的计谋你一眼就看出问题了,厉害厉害,这个老大我没白认。” 黄忠一听儿子又说俚语,又狠狠的盯着他,可惜黄叙这次学乖了,再不看向黄忠这边。 “嘿嘿,这就是一个苦肉加诈降的连环计,也能瞒过我?不过这样,如果万一搞错了,今后就不敢有人主动投降了,为了以防万一,汉升!” “在!” “你去派探子去眭固那里打听下,看这李义何许人也!” “诺!” “这李义不管是真是假,先好好把他好吃好喝供着,不准他到底乱跑,等探子那边的消息回了再说。” “另外,上午这指挥者是谁人?还算是处变不惊,培养一下也许是个人才。” 那主簿施了一礼答道:“回大人,是张村民兵统领伍克。” “传他来。” 不多时,一个士兵带着伍兵头来到府里,当头就是对着张锋一个大礼,跪下拜道:“参见锋少!” 那士兵在旁边挤眉弄眼的提醒他:“是濮阳令,要叫大人!” “是是,见过锋大人!” 疯大人?有意思。这不伦不类的称呼让张锋嘴边浮起一丝轻笑。 “伍统领,请起!” “谢大人。” “伍统领,请问,你可知今日一役,死了多少弟兄,伤了多少弟兄?”张锋冷冷的问道。 坏了坏了,到底还是问罪的。伍克一听,双膝又呯的一声跪了下去:“克有罪,请大人责罚。” “回答我的问题!”张锋一声吼,吓得伍克全身抖。 “是,大人,伤了三十二个兄弟,死了十九个弟兄。” “哼,一共就出去一百五十个人,结果没受伤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二,你说,我这三年是白白训练你们的吗?” “大人,属下……” “我知道,你不用说,你心里一定不服气,想说,这次是你们第一次实战,兄弟们心里害怕,所以才会死这么多,是吗?” “大人明鉴,正是如此。” “好,就算如此,你难道不知道你犯的错误么?我就一一给你指出来!来人,拿沙盘来!” 两个士兵从后堂呼哧呼哧抬着一个有三个围棋盘那么大的木板,上面用沙堆成一座座小山,城池,树林,河流,栩栩如生。 “你们都近前来,你也来。”张锋一指伍克。 大家都好奇的凑近来,脑袋围着沙盘成一串糖葫芦。 “这里是城门,你们刚才遇袭的位置是这里吧?为什么敌人从南面来,你们放任敌人把你们围住?难道你们不知道敌人数倍于你们吗?你们为什么不在农民全撤进城里后,守着西门口呢?一方面可以不使敌人进城劫掠,另一方面你们也可以避免腹背受敌,你自己说,是不是减少一些伤亡?” 伍克听得如痴如罪,嘴张得大大的,最后才如梦方醒一般的连连点头,唯唯称是。 “还有,我还没完,你点头点得象只鸡似的做什么?你等退入城门内,一方面受敌面大大减少,敌无弓,身无片甲,城上守军还可以以弓箭助你杀敌,是也不是?如换作是我,不伤一人即退兵也未可知也。” 伍克点头如捣蒜,连连称是,不知不觉又跪到地上去了。现在他真的是心悦诚服了,就算真砍了他的头,他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了。 “好了好了,你记住我的话没有?记住了就去告诉你今天所有出战的弟兄我所说的话,记得要一字不漏!” “是是,一字不漏!大人……您不杀我?”伍克本已被张锋连珠炮似的言语戳得体无完肤,原以为必死,正准备要求死之前写个遗嘱什么的。 “呵呵,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这次就算了,等会去帐号房,传我令,这次你指挥的不错,第一次指挥嘛,总难免有些小错。赏你莫再行十坛,绢十匹。去吧。” “大人,这?”伍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原以为免了死罪,活罪总少不了,谁知道还有赏? “怎么?嫌少?赏你一巴掌好不好?”张锋开玩笑道。 “不不不,多谢大人,克必学古人日省其身三次,不忘大人厚恩。”说着一连三个又重又响的三个头,磕完就起身准备跑。 “哎,我说,你急什么?说说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感想?这个三十岁的汉子白痴一般的摸摸脑袋,感想没有,瑕想倒有一些,可是不敢说啊。 “嗯,对了,我的感想就是,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意外,太刺激了。” 呃,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黄叙现在对张锋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你说说,同样是人,同样都是亲妈生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哩? “大人,高啊,狠啊,厉害啊,”黄叙大拇指伸得长长的,还弯出一个弧度。 “过奖过奖!”张锋装模作样的拱了拱手,那是,老子多牛*的人,这点小事,哪能及我才能之万一? “主公大才,功必赏,过必罚,且胸有丘壑,装万卷兵书,面恶而心善,假以时日,必一代名将也。”连一向说话中肯的黄忠也赞道。 其他一干人等在张锋手下混饭吃的大小官员,都马屁连天,阿谀如潮。连那旁边自顾自坐了的王越都觉得一股寒气从天而降,让自己如坐针毡,一身鸡皮疙瘩从一个个小点,渐渐越长越长,几乎要将衣服顶破,如同一个刺猬一般。 第二十六节 犹豫 再说那李义忐忑不安的随着一个濮阳正规军的士兵身后,带着自己手下那两百来号骑兵,此时已下了马,从濮阳城出来,向张村走去。 一路上李义对着那士兵旁敲侧击,想打听些张村的事,虽然那士兵知道李义早上的事,没有怀疑他是探子,但是自己对张村的事情也知之不多。 李义从他嘴里只了解到张村是张锋一手建立起来的,班底就是三、四年前收流的一群西边逃来的流民而已。随着这张村的名气越来越响,附近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甚至包括平民都一窝蜂往这里削尖了脑袋钻,不到几年时间,这里的人口几乎与濮阳城里的持平。然后建了一系列的厂,几乎张村的人全在厂里打工,而种田的那种活还属于“徭役”的性质,每家必须轮流着去,因为在工厂里干活,的可是铜钱,而不是以货、粟相抵。 乖乖,这张锋好有钱啊!李义听着,嘴里不自觉的吧唧几下。跟着最近的几个黄巾士兵竖着耳朵听,生怕漏了点什么。 那带路的士兵似乎有些自来熟,滔滔不绝的就讲上瘾了:“还有啊,知道村里最穷的是什么人不?” 李义摇头:“不知道。” 那士兵很得意的说:“俺在家乡隔壁那村找了个女人,就她弟弟三岁定的娃娃亲那家里的小舅子,前年让我找关系给塞进张村去了,因为去得比较晚,在村里算是最穷的----他去了不到两年,俺的个乖乖呀,他来俺家串一次门,随便伸伸手,动动腿,衣服缝里那些没串上的铜钱跟下雨似的哇哇往下掉啊,俺想还给他,你知道他怎么说不?” 李义好奇的把脸凑近了问:“他怎么说来着?” “好家伙,人家那牛的,他一笑,手一挥,‘都小钱,也不是外人,留着吧。’” 李义擦了好几把溢出的口水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啊!怎么,你不信?” “信信信。那为什么老哥你,却在这近在咫尺的濮阳城里当差呢?” 那士兵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萎靡:“都怪我家婆娘!那年张村刚建不久,我听说了这事,也准备过去,我那婆娘说道,‘你个戆货!好好的兵不去当,跑去种田,有病啊你,现在税这么重,你交得起吗?虽然俗话说好男不当兵,但现在不打仗啊,也能养活一家人’。我琢磨着也是啊,于是报了名就没去,现在后悔了,那边地里税低不说,那厂里的铜钱啊……” 李义又问道:“那老哥现在怎么不去啊?” 士兵跺了跺脚懊悔道:“嗐,别提了,第二次我又去了,人家一看,说我有记录了,现在不成了,说什么机会只有一次,人人均等,自己没把握就没办法了。还说是村长说的。我那个恨哪,回到家就把我家婆娘往死里打了一顿。” 几个几乎贴着李义和那士兵身后黄巾军士兵偷听到这里,个个笑得蹲在地上画圈圈。 边说边走,李义已经来到张村的大铁门口了,门洞里黑漆漆的,外面光线太强,里面是什么样子根本看不清楚。 那士兵虽然是正规军士兵,还穿着皮甲,但是对检查他手书的那个一身便衣打扮的民兵却点头哈腰。 李义用手肘碰碰士兵,问道:“怎么,你老哥一个正式士兵还怕一个民兵?” 士兵一听,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唾沫横飞的介绍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张村里虽然全是民兵建制,但是我们的待遇都不如他们啊……” 李义一下打断他:“老哥,什么叫待遇?” 士兵扳着手指对他说道:“什么的饷啊,平时过年过节的赏钱啊,还有低价买张村的酒啊,纸啊,还有如果打仗等因公负伤或死伤的抚恤啊,还有免费治病啊,还有享受最新武器啊,兄弟你又有所不知了,看见他刚才拿着长矛没?” 李义点点头,表示看到了。 “跟我这把破**起来,那算是神兵啊,有一次村里的民兵外出办事,遇到濮阳城里一个外来的屯长,两个人争起来,又动了手,结果那民兵硬是一个照面就把那屯长的武器给砸成三截,那屯长当时吓得那个脸叫白唷……” “还有,你看见这城墙没?别看外表灰不拉叽的,厚实着呢,比濮阳城还结实,可以这样说,濮阳城陷了,张村都不一定陷了。” 李义又好奇的问道:“老哥,这私建城池不是谋反吗?这张锋……” 那士兵马上一脸严肃的纠正他:“我靠,要叫锋少知道不!锋少!你要是被张村里听了你直接叫锋少的名字,会被扒了皮的!” 李义吓得吐吐舌头,那士兵又笑眯眯的拍拍他:“别怕,我也叫错了,现在应该叫张大人了。你不知道,每年上面来巡视的太监,锋少都会塞很多‘好处’,这样,自然没人捅到上面去了。”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那民兵检查完了的确是张锋的手书,又从门洞里出来,对着两人说道:“李壮士可以跟我进村了,你可以回去了。” 那士兵忙点头哈腰连连道是,又和李义道了个别就离去了。李义就牵着马,跟在民兵后面,走进那黑漆漆的门洞里,他现在知道这门洞里为什么那么黑了,足有十几丈长!这么厚的城墙上足可以跑马了。而在门洞的另一头,居然还有一扇铁门,还是吊门,遇敌时可以哗的一时马上就可以放下来,那冲过门洞的敌人也进不了城。 令他吃惊的事情还没完,过了门洞,还有几排密密麻麻的拒马,从东,北,南三个方向将门口围得死死的,要是骑兵强冲……李义已经不敢想下去了,还好早上的计划并没有袭进城里,要不恐怕大眼(注:就是眭固)已经躺在这里被苍蝇叮了。 “李壮士有恩于张村,但初来乍到,有些规矩必须要说与你听。我姓张,你可以叫我张什长,这里除了村东北角的工厂区外都可以去,但那里是军事管理禁区,绝对去不得,就算是我,没有命令进去了也会被立即杀死。” “什么军事……”李义对这词显然还一时接受不了。 那张什长不顾他的疑惑,自顾自的说道:“平时你记得出门的话要带着张大人的亲笔手书,要不巡逻队会检查你的,如果你说不出来历,就会……”张什长比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李义觉得自己脖子凉嗖嗖的,伸手摸了摸,呐呐的问道:“那那那,没有别的外人吗?村里人这么多,认错了怎么办?” 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人说有所不知了,李义都已经听习惯了,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巴佬:“你看,这个,就是证明我们是村里人的身份。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在村委会有身份的登记,获得正式身份并在张村供职的人胸前都会颁一个我这样的胸章,画着一把剑的就是武职,一支笔的就是文职,种地的就是一把锄头,一个砖头就是泥瓦匠……” 张什长自豪的挺了挺胸,左胸上这才让李义看清挂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 “基本上就是这么多了,你们每天的膳食会有人送来,草料也是一样。”说着说着,已经到了城北最角落里面,这里一字排开许多连在一起的二层楼的石头房子。 “噢,忘记说了,这里不准随地大小便或者乱丢东西,吐痰也不行,如果被巡逻队捉到,会被罚扫一天的街的。好了,你们休息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来城门口找任何一个什长就行了,记得,出门一定要带张大人的手书……” 李义一听急急问道:“那大小便在哪里?” 那张什长一摸头,“天,又忘记说了,你看那,” 只见张什长手指处,一个砖石建成的一个单独的小房里,墙上赫然画着两个大大的字母:“c”,只是没人明白是什么意思罢了。 “里面有水,有手纸,一般定时有专人去换的。就这么多了,我走了。” 李义双手抱拳:“多谢什长大哥指点。” 张什长不带任何表情的挥挥手:“不要叫什么大哥,现在都是自己人了,不过在这里呆着记得要小心,搞不好巡逻队随时会出现在你身边哦。” 张什长一走,李义跟自己手下几个面面相觑,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事,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摇摇脑袋,往住处走去。 只见二十来个平方的房里,每间有上下各四个,共八个床位,每张床上都是铺的崭新的棉板,黄巾士兵们兴奋的各抢一张床,抱着一床棉被裹在身上,嘴里啊啊大叫。 一个黄巾军心腹看看四下没有别人,凑近了李义小声说道:“白帅,不如真降了吧,您也听到了,这里的‘待遇’,这么好,两层楼的房子俺这辈子都没见过,现在自己居然住上了,还有,您看到那什长的武器了吗?我一看就知道是好货,还有还有……您看这被子,是新的哎,真的是棉被哎,这种高级货,拿出去随便都能卖个好价……” 李义眼一瞪,一个爆粟狠狠的砸在他头上:“想死啊,胡说什么!” 看着那个手下抱着脑袋嘴里哎哟哎哟的蹲下去,他自己心里也是乱得很。 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在犹豫呢? 午时的时候,就有人送饭来,说是“中饭”。李义原来以为要饿到大食(注:那时候一天分小食,大食,分别应该是早上九点、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 不提那菜色香味俱全,把个只吃过草根树皮,后来入了黄巾军也只是清水煮大块肉的白饶吃得舌头都咬了好几次。连那只大锅都差点被他部下添穿了。 饭后,李义把张锋的那纸手书塞入怀里,不时用手摸一下,确定它是不是还在,关系到自己脑袋的,然后带了八个最亲近的部下出去逛弯儿。 李义一行九人,缩着头,探头探脑的的样子很快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不断有人说看到有人在村里鬼鬼祟祟的,不象是好人,于是巡逻队不止一次找到这几人,直到李义出示张锋的手书,这才没惹麻烦。 这“村里”建筑风格倒也是跟其他地方一样,四四方方,不过特点是几乎没有只有一层的房子,全是二层以上的。全是同样大小的石板铺成的道路的拐角处,都插有一个指着方向的小木牌,上面写着“某某街”。而且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一条浅浅的沟渠,里面流动的潺潺的水清得可以就地取用,李义亲眼看见有人鞠了一把就喝,难道这张锋居然能耐于斯,居然可以做到家家有水喝?可是没一个地方看到有井,不能说明问题吗? 过往的行人,或者家门口休息的人,李义果然现每个人的胸口都有一个亮光闪闪的小徽章,而这些人看到自己胸口是空的,无一不是投来怀疑而不友好的目光,仿佛觉得自己是贼一样。 其实自己本来就是贼,他差点把自己的使命都忘记了。 这里没有专门的店铺,哪家只要自己愿意,在门口插上一面小旗,表示正在“营业”,不过这样的自营的店铺多半是卖一些糕点、日常用品,或者是一些不值钱的饰,或者是手工做的一些小玩意,比如纸鸢。琳琅满目,花了这一干只知道烧杀抢劫的黄巾土包子们的眼睛。 李义还甚至现有一家勾栏,只不过没有想象中那种把脸化得一看就让人想吐的老鸹,部下怂恿着想去“见识”一下,谁知那里面的掌柜一看几人不是本村人,直接把他们轰了出来了事。 李义很想呸的一声吐出一口痰,然后骂一声,什么玩意,可是在这里他真的不敢,一是怕被巡逻队捉去扫街,二是怕张锋,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所作所为,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觉得是神仙人物一般,要不,怎么会建成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好地方? 在村中心,有一座五层的木制高楼,上面大书几个字“张氏酒楼”。李义一行人逛街不是强项,早就眼花脚软了,一看到酒楼,撒腿就往里冲,却被两个小厮拦住,理由还是“阁下不是本村人,对不住,本楼是张大人的产业,不招待外人,请回。”说话虽然不客气,却让李义一行人憋了气却只能忍着。 这时,又有数个商贾打扮的人径直走入酒楼里,李义眼尖,看见这几个人胸前也没有小徽章,于是客气的打拱问道:“两位小哥,不知这几位为何能入内?” 其中一个小厮还是客气但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这几位是常年来打货的商人,而且还有张大人的手书,所以得以入内。” 旁边一个部下马上撺唆着李义,指指他的怀里。李义恍然大悟,忙掏出那张今天已经派上了十几次用场的手书----已经摸来摸出变成皱巴巴了。 那小厮接过来一看,上面有张锋的亲笔签名及一个红色大印章,立即换了一脸恭敬的神色:“原来是李壮士,请恕适才无礼之罪。快请快请。” 李义一脸的得色,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好用,刚才在勾栏院里就应该拿出来,就不会落得被人轰出来那么糗。 两个小厮一左一右,各各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李义今天一天中腰挺着最直就是现在了,右手一撩裾衣底,很气派的上了台阶,八个部下狐假虎威跟着他走了上去,得意洋洋之色,跟先前被巡逻队盘查时的卑躬屈膝简直天壤之别。 李义跟着小厮,径直上了二楼,要了靠窗边的两个桌子,众喽罗们一拥而上,抢了八个位置----李义的却是没有了。 “李壮士,请问要点什么酒菜?”李义也不会在这种地方耍他堂堂黄巾一渠帅的威风,独自坐了一张桌子,那小厮麻利的把桌面擦了擦,然后从身后的腰带抽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些小楷字,李义却是一个字都不认识,想是各种菜名吧。 “随便来些拿手的吧,酒一定要那‘莫再行’,一桌一坛。” 那小厮含笑答应,李义却觉得不对----以往自己去哪家酒楼饭荘,那小厮不是都点头哈腰的媚笑不已?虽然这里的小厮说话很客气,却不象以前那些有种自骨子里的低人一等的感觉,这让李义找不到以前那种可以趾高气扬的理由。 不爽,实在是太不爽了,李义朝自己手下看去,他们仅仅是围着桌子老老实实的坐着,如果换了一个地方,保证上蹿下跳,一边讲着粗口,一边调戏酒娘或路过的女子。 出门的时候还有一个手下胆怯的问过他:“白帅?这里屁可以出声不?”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好装模作样的吓唬他:“忍着!要是放出声响来,引来了巡逻队,是要把屁股切掉的!”吓得那手下躺在屋里不敢出门。 不多时那小厮手里托着一个大大的食盘,另一手拎着一瓶酒,麻利的先给李义这桌先上好了酒菜,他要是看不出这人才是头,那才怪了。 李义对这村实在是好奇,于是从怀里摸出两个铜板,往桌上一放,那两个钱在桌上嘀溜溜转了两下,小厮只是看看了,却没有象李义料想中的那样眉开眼笑,然后一只手飞快的把钱揣进自己兜里……只是淡淡笑着说道:“多谢壮士赏赐,只是大人有令,如持亲笔手书来者,一概不准收赏钱。” 李义刚直起来的腰又驼了下去:“这却是为何?” 那小厮说道:“壮士有所不知……” 李义心想,妈的,老子又不知道了,都变成白痴了。 “凡持手书者,不是往来关系密切的商贾,就是对本村非常重要的人物。因此才有此令。” “无妨,我只是想打听些事。” “壮士请问,能说的,我言无不尽,不能说的,请恕我无能为力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李义好奇道:“哦?这么严重?” “那是,不瞒壮士说,这村里的一切,说是大人私有之物,包括这天上飞的鸟,路边种的树,都是姓张的,就连我,也是张大人的。没有张大人,就没有我们这些人的今天。张大人给我们地,给我们谋生的地方,我们对张大人是感激不尽。但是相信您也看到了,这村里的一切跟外面大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否则就是害了大家,也害了张大人,所以呢……” 李义听了,也微微点头:“且宽心,我只想问问,这村里田赋几何?” “回壮士,十税二。” 李义听了,眼睛瞪得快有眭固的规模了:“这么低?”他清楚的记得,原来他没入黄巾之前,家里的税是十税六,才能勉强度日,而后来更是提高到了十税八,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才加入了黄巾,如果早知道…… “不错,第一年的时候是十税五,大人还提供农具和牛,后来因为相继开了酒厂和纸厂,大家都有钱了,于是这田种的人就少了,后来大人干脆下令谁种田,那地就是谁的,这才有人肯种地,税又低,您别说,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旁边两桌人根本就没吃,耳朵已经快伸到李义这桌上了,听到这里,齐齐一声倒吸冷气。娘的,这么好的事?这么低的税,还送地,换了个地方只怕是被人当作神经病打死了。 “那些商贾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他们把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吗?” “壮士您有所……”看到李义的脸色有些不对,精明的小厮忙岔开:“那些商贾已经和本村做了三年的生意,而且全是糜府的人,糜府您知道吧?大掌柜糜竺,二掌柜糜芳,和咱们张大人是合伙人,也有股份呢?这些人知根知底,大人都放心的很,再说把我们这的事捅出去了,他们哪买这么好的酒去?不是跟钱过不去吗?” “还有啊,听说糜府准备把他们家的三小姐嫁给我们大人当夫人,那更是亲上加亲了,成了一家人,还会担心什么。不过象您这样第一次见到的生面孔,可是会被人注意的。我们这只要有陌生人出现,看到的人肯定会在最快的时间报告巡逻队,毕竟谁也不想来个探子什么的,要是这种神仙般的地方被别人知道了,肯定有些人会眼红,张大人的官职又不高,这地方要是被别人给拿去了,我们可是哭都没地方哭了。”那小厮说得激动起来,看李义对他的话颇感兴趣,索性把腰里的白抹布往肩上一搭,就在李义旁边坐了下来。 李义干脆给他倒了一杯酒,那小厮没有丝毫做作或推辞,接过就是仰一倒,然后满意的咂咂嘴:“真是好酒。” “可不是嘛,我和几个弟兄一起出来逛逛,一路上被人查了十七、八次,要不有这手书在,哎~~~~~~~~~不如直接贴在脑门上好了。也省事!” “呵呵,壮士您真会说笑,不过如果您在我们村里长住下来,您估计过段日子也会一看见陌生就会扑上去把他给捉住,直接送到巡逻队那。” “这么说来,张大人简直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谁说不是呢?原来我们一直叫张神仙,可是大人不乐意,没法子,只好叫锋少,现在大人有官职在身了。” 李义一行人酒足饭饱从酒楼里出来,心里感慨万千。手下那些兔崽子不知远远落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些什么,估计也是动了心了。 唉,李义也不知道今天是叹几回气,这村里几乎是仙境的一般的生活,怎么叫自己不动心?可是眭固和于毐那边怎么办呢?还有自己手下万余朝夕与共的兄弟……脑中好似有两个人在打架,令他头疼不已。 算了,还是等等看再说吧。 往住处醉醺醺的走去,突然,墙角又转出一队巡逻队来,那一身亮闪闪的盔甲和手中的长矛李义今天已经看熟了,看到对方举着矛朝自己冲过来,忙高举着双手叫道:“等等,我知道!我双手抱头,我靠墙蹲下,我不是奸细啊,我有张大人的手书……就在我怀里……哎,我说,你的手别乱抓啊,哈哈~~我怕痒~~~哈哈哈……” 等巡逻队检查完毕,李义苦笑,今天已经是第十八次被盘查了啊,当个奸细,也挺不容易的…… 第二十七节 自作孽 根据现在收藏不佳的现实,本人决定一次一节只码2ooo字左右,一天两更或三更…… ************************************************************************* 不谈李义在这里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眼,到底是真降还是假降一直都拿不定主义。由于出不了城,只能把这城除了那“军事管理禁区”外的地形都踩了个遍,万一将来派上用场呢? 而张锋和于毐分别都在等,不同的是张锋等的是这边黄巾大营的消息,而于毐是等白饶回来的动手信号,而整整两天过去了,张村里连只回家的苍蝇都没能飞出来。 张锋这里的探子却已经完成了任务,根据线报,三大渠帅之一的白饶已经三天没露过面了,而根据面貌的描述,这个“李义”,十有**就是白饶本人。 眭固这里得不到白饶的消息,更是急得团团转,不知道他到底是被陷了,还是已经投敌了,两个硕大的眼珠子几乎挂在外面来了。 “于帅,你说这白小子会不会把我们给卖了?”一脸焦急的眭固问道。 “应该不会,他手下大部分人还在营里呢,如果真是他变了节……就他带去的二百来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他是个聪明人,这点应该想得到。我分析,多半是那张村里面守卫严密,或者他根本就被别人囚禁起来了,消息没办法传回来。”于毐摸着头上那几束不多的黄毛,阴阴的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不能老坐在这里干等吧,兄弟已经几天没出去打秋风了,都有怨言了。” “再等等,如果明天晚上还没消息回来……我们就只有来硬的了。” 张锋这边,知道李义的身份后,也在研究对策。 “再商量个屁啊,依我说,一刀把那帮贼子砍了算了。”黄叙虽然是黄忠的亲生儿子,但张锋看来,更象是那个素面谋面,但闻名已久的张飞的火爆脾气。 会不会是当年出生时,同一个产房,被护士给抱错了?哦,应该说是接生婆。 这一次黄忠都赞成他的意见,虽然对他时不时的爆出一两句粗口很不满意。 除了文聘不出声,大家都一致同意把这个隐藏的祸害给做了。 “仲业,说说你的想法。” 文聘拱了拱手道:“主公,我在想,既然这白饶想来阴我们一把,为什么我们就不能阴他们一次呢?” 张锋高居主位上,一举手一投足,隐隐都有一种决断杀伐的霸气:“说下去!” “不如利用这些人,放些假消息出去,到时候……”文聘做了一个双手一抓的姿势。 众人默然,这个主意要比直接杀了白饶等人明显要好。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想不出来呢? “这样吧,我们先试探一下这个白饶,看看情况再说。我们已经把他晾了两天了,再不见他,也许会被怀疑的。来人,带‘李义’过来,就说要行赏。” 李义得到通知,张锋要见他,直觉告诉他,必须要做出一个决定了,否则……后果很难说。 怀着不安而矛盾的心里,李义随着传令兵驰出张村,进入濮阳城里。与上次有些不同的是,不是去府衙,而是张锋家里。 如今的张府已经不是几年前的样子,除了雕梁画栋,小桥流水,红花绿草公,更多的时候看起来象是一座坚固的堡垒。 高大的正门口两个柱子就有三个李义的腰这么粗,两边各站着四个按刀而立的士兵,毫不收敛的杀气,面目阴沉,让一般的人看了都抖,虽然李义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心里一样打鼓,这不是要杀我了吧? 特别是那些士兵奇怪的盔甲,更是让李义觉得心惊,那时候连正规编制的士兵都只能穿着一件刚好遮得住胸前一块地方的皮甲,只有将领才有铁甲。这八个士兵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寒气逼人的盔甲,全身上下只有脸部才露出一小块,而他们的头盔上居然还有一块“四”字形状的活动板,可以上下翻动的,当放下来时,完全可以保护眼睛不受外来伤害----如果送一个这样的头盔给眭固,就不用担心他的大眼球会掉出来了,李义如是想。 有那传令兵带路,李义得以进入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那八个人根本连看都不看他。进得大门后就是一堵女墙,墙上有一排手掌大的孔,李义清楚的听到这孔里出轻微的呼吸声----他毫不迟疑,如果有人从正面冲进来,就算能在门口八个机器人一般的士兵手下进来,也很有可能死在这女墙下,谁知道这孔里会有什么恐怖的攻击,也许是毒箭,也许是枪,也许直接伸出两只粗壮的胳膊,直接把人给活活掐死。 李义一边幻想如果是自己闯进来的死法,一边流着冷汗,半步不离散跟着那传令兵。一路上行来,李义总觉得有好几十双眼睛盯着自己背上,只要自己稍有出这些人想象之外的动作……李义怀疑自己死后的样子还会不会让人认出,这曾经是一个人。 等李义终于见到张锋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打死他,再也不进这鬼地方了。 “罪人李义,叩见张大人!”李义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心里没有一点委屈或吃亏的感觉。 除了张锋,二黄、王、文等人俱在,只是那些名义上的是朝庭官员的没在。 “李壮士快快请起,不知这两日,手下照顾的可还周道?”张锋一脸和煦的问道,如三月春guang,暖人心脾。要不是刚才这鬼门关一般行来,李义根本就不能接受这个在自己心中越来越可怕的少年,就是这几日让自己大开眼界的始作俑者。 “多谢大人,李某几日来吃得好,睡得香,这辈子没这么舒服过。” “呵呵,那就好,来来来,壮士快快入座。来人啊,上茶!” 屏风后,一脸素妆的丽儿缓步款款,眼睑低垂,长长的眼睫毛似一把小刷子,在李义心头上刷呀刷,刷得他骨头也酥了,口水也流了,眼睛也放光了。 柳眉挑、樱唇红,琼鼻高挺,亦嗔亦喜的小嘴半噘着,美人似有心事?抑或春心已动?娇弱不胜力的身体包裹在上好的丝绸锦缎中,惹人瑕想的曲线从白嫩的颈部开始伸延,到微有些不足的胸部,再到平坦的小腹,再到只凭想象就美好无限的双腿……也不知那仅露出一点鹅黄缎面的绣花鞋里,是怎样盈盈一握的小脚? “壮士请用茶!”檀口轻启,那天籁一般的声音顿时让李义七魂六魄飞了个干净,要不是还记这是张锋的地盘,他一定会喘着粗气一把扑倒眼前这从小到大加起来见过的女人也不比不上人家一个小指头的美女,然后让她在身上娇下承欢…… 李义的丑态,让冷眼旁观的张锋心中暗自有了决定。农民军就是农民军,为什么史上的农民起义大多以失败告终?除了朱元璋,鲜有成功者?初中的历史课本都有提到,因为农民阶层的“局限性和狭隘性”,他们只关心自己,眼光并不长远,等到他们取得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权力和财富时,便从一个可怜兮兮的被压迫者变成一个比地主更地主,比豺狼更豺狼的狠角色,在进取方面停步不前,只是想着法子开始享受,似乎来弥补自己以前所失去的。 至少中国的农民就是这样,在起义之前,逆来顺受,只要有得命在,什么都可以忍。如果尝到暴力的甜头……他们比草原上的恶狼更凶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 第二十八节 不可活 “李壮士,李壮士?”张锋喊了几声,李义还未从意淫中清醒。 丽儿厌恶的转身离去,李义看着美人儿扭着小屁股离开的背影,连鼻血也开始涌出加入和口水竞争的行列。 “李壮士!”张锋忍无可忍的大吼一声,直欲整个室里摇摇欲坠,李义这才清醒过来,抹了抹脸上热乎乎的液体,心里也下了决心。 “请大人恕李某失态之罪!李某有一事相求,如大人答应,李某愿以一机密事相告,并为大人粉身碎骨,再所不辞!” 张锋一脸的笑意盎然,让李义没现半点不妥之处:“壮士请讲!” 李义狠狠咽了一口唾沫:“李某斗胆,请大人将此女赐于小人为妻,李某必为大人效死生之力!” 其余众人都是知道张锋的脾气的,闻言都摇了摇头,自己找死,这就没办法了。 可李义不知道啊,凭他的意识,这成大事的人,别说是区区的一个女人,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会眼都不眨一下的点头答应。 可张锋不是一个成大事的人,他有些东西,看得跟自己生命一样重。他从来没有不把女人当人过,至于他觉得是自己的女人,哪怕当今皇帝要,他也会一样拼的玉石俱焚。 “哦,李壮士,你可知此女是谁?”张锋脸上笑得还是那么平和,那么人畜无害。 王越等人深知,张锋已经动杀机了。 只要不在这府里动手就好,这里随便一样东西,都好贵哦,特别是这西域手工缝制的地毯,几万金买的耶。 “小人不知。”李义已经不自称罪人了,他认为张锋肯定会同意自己的这个要求,自己也就当然的算是张锋的人了。 “此女姓曹,乃先永昌太守曹鸾之女也。曹鸾此人壮士可识否?” 李义摇了摇头,他又不识字,更不知曹鸾?更别说什么党锢之祸,如果换一种通俗的说话,几年前朝庭杀了一大批官员,他也许会点头。 “曹大人为忠义之士,为了被朝庭中宦官为祸的被冤屈的大臣上书请命求情,结果身死被杀。” 李义一知半解的点点头,其他人也不明白为什么张锋会这么耐着性子,为了一个将死之人讲这么多。 丽儿没走远,就在屏风后偷听。听到张锋谈到她父亲,想起以前的那些惨事,不由得悲从中来,一股热泪潺然而下。 “忠臣之女,我怕随便找个尚书之子嫁出去都委屈了她。”张锋顿了顿,满脸亲切的笑意突然化做满天寒霜:“你是什么东西?一个黄巾贼,一个害民的垃圾,什么玩意?敢要我的心肝宝贝?你是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还真是的,李义就勉强会写个“白”字,饶字笔划太多,怎么也记不住。 这白字,还估计是白痴的白…… 张锋走下座位,一步一步,带着漫天的杀意,手指着白饶的鼻子,大声喝斥道! “还有,虽然现在她只是我的侍女,但是只要她愿意……就是我的女人!我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哈哈哈,我张锋目前为止遇到最不自量力的家伙,恐怕就是阁下----白饶白渠帅了!” 李义横身抖,双腿打摆子似的晃个不停,什么美女,想都别想了,眼前这让自己气都喘不顺的少年一身的寒气,那是石头都能感觉到的。 “大人,大……人,恕小人不知之罪啊……”白饶连牙齿都不听使唤了。 “不知之罪无所谓,但是不知死活之罪……嘿嘿,我真想不到什么理由放过你!你以为你们这一出诈降加内应加苦肉计我看不出来?我只不过想给你的一个机会而已,本来以为这两天你会想清楚,看来,是我自己心太善良了……” 白饶尤如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女人,**裸的暴露在大家眼前,他已经现了,张锋就是一把刀,一把悬挂在自己头挂,随时可能会掉下来,切掉自己头颅的刀! “大人,饶命啊!” “饶?嘿嘿,给一个说服我不杀你的理由先?”张锋一步一步逼近。 “大人,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张锋,本来滩倒于地象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的白饶,猛然双掌一拍地,一跃而起,左手自腰间摸出一把短刃,他从来就不是坐于待毙的主,他知道只有胁持了这个少年大人,才能保得自己一条狗命。 那短刃,带着一丝刺眼的寒光,向张锋咽喉处逼去,右手也一把扣住张锋的手腕:“大人,既然你不给机会我,只好我自己想办法了!你们都不要过来!”白饶成功的胁持住了张锋,一手抓着手腕,另一只手正顶着张锋白如女人的颈部。 可是他现,他自认为威胁最大的王越和黄忠两人坐在原位动都没动,那黄叙和文聘更是眼都不眨一下,文聘好象还在对着自己……笑? 没错,就是笑,带着不屑,怜悯,看轻的笑。 白饶怒了,咆哮道:“你***笑什么笑!” 张锋轻轻的一句:“我来告诉你!”随后,被扣住的手腕如滑鱼一般的一转,反而扣住了白饶的手腕,身体象风车般的旋转起来,整个人转到白饶的身后,带着这个比自己身高和块头都大出不少的家伙做了一个跳水比赛才看得到的“后仰翻转72o度”的高难度动作。 扑通一声,白饶如同一只死鱼一样被掀倒在地,头脑还不甚清醒,摇了摇眩晕的头,现自己那把救命的短刃,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张锋手里,这个可恶又可怕的少年,正在用自己的短刃修手指甲,还带着跟文聘一模一样,不屑,怜悯,和看轻的微笑。 “你还会武功……”白饶现自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根本不清楚这几乎完全没有弱点的大人到底还会些什么。 “我难道还要事先通知你?来人,送白壮士上路。”张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白饶懊悔的趴在地上,不是他不想起起来,张锋这一手撩衣摔袍实在是漂亮,他的一只手还有两个膝盖全都被摔碎了。 早知道就不要提那个要求了,早知道就直接说出自己是诈降了,早知道…… 哪来那么多早知道?一个选择,就决定了自己的人生。 白饶被几个跟自己先前在门口看到的一样全身盔甲的士兵拖了出去,不久之后一个沉闷的“噗”声,这世上再也没有白饶这号人了。 屏风后的丽儿,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她从没想到,自己在张锋心里居然有如此地位,虽然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 她更没想到,张锋早就把她和莲儿当作自己的女人,只不过她们体会不到罢了。 “他……亲口说,自己是他的女人……这坏人,平时不要,这时候却说这样的话叫人家心里暖洋洋的。真是坏死了。” 小嘴里不时嘀咕一些“呆头鹅”、“木头”之类的话,手里不停的绞动那方已快被绞乱的手帕,心里有一股叫做感情的东西在慢慢流淌,正向四肢五腑伸延开来…… 哎,幸福怎么来得如此叫人意想不到? 小丫头蹦蹦跳跳朝里间走去,哼着快乐的小曲,象一只幸福的小鸟儿…… 第二十九节 打草惊蛇 白饶的头颅,用石灰腌制过后,放一个木匣里,当作是对这次诈降计的回礼。 张锋对那个探子仔细叮嘱道:“记住,一现黄巾军,丢下这个匣子就跑,千万别被围住了,杀到他们渠帅的脑袋,他们不疯了才怪。” 探子拱了拱手:“诺!”把那匣子系在背上,然后左脚一踩蹬,轻盈的一纵身上了马背,马儿先是低头轻嘶,然后踏着碎步逐渐加,片刻后成为一个黑点消失在众人眼帘里。 “主公,为什么送白饶的级送回去呢?这样不是让他们有所警觉吗?”文聘出言问道。 “嗯,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是继续让他们以为白饶在我们这里潜伏得很好,还是干脆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但是由于我沉不住气,杀了白饶这颗棋子,本来打算将计就计的计策也用不上了,索性吓他们一吓。除了告诉他们,对我用计没什么效果以外,更重要的是,因为黄巾三方,却只有两个渠帅……这总会引起一些不大不小的混乱吧?” 还就不相信了,一个方的黄巾军指挥权放在那里,其余那两人就不动心了……古往今来,把手里兵权往外送的没几个人吧?何况是这百姓出身的黄巾?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办了。”黄忠虽然是同意张锋的意见,但听他的深一层含义,还是对杀了白饶觉得可惜。 的确,如果白饶在,无论他是真降或假降,我都一样可以做出一个假象,让守在黄巾大营的另两个渠帅以为白饶已经能控制一个城门了,那样的话我可以设计出一个完美的埋伏计划,只要他们敢来,我就把他们一窝端了。 可惜我一听那个家伙说的话就来气!张锋有一些懊恼的想。自己还是不够稳重和成熟啊。 “平时我们训练士兵,都是纸上谈兵,这样的士兵上了真正的战场至少我是不会期待他们有太好的表现。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我们把士兵们拉出去真刀真枪的练练,把离狐的那帮黄军给抄了。这样他们才会从新兵蛋子变成真正的士兵----那种深身围绕着杀气的,经过战场血与火洗礼的士兵!” “某也觉得可行,现在张村的民兵装备、武器,还有平时的训练成绩都是一流的,就是实战经验太少。”黄忠颔道。 “主公,叙请求担任先锋。” “主公,聘也请求!” 黄叙和文聘双双跪地请求道。 “仲业,我有一计,人选非你不可,所以先锋我打算用永成,这样,我们看着沙盘来分派任务。” 两个士兵抬着沙盘放在正中的几上,头顶上还有一个火盆,不时会有一两粒油星子烧得嗞的一声跳出来。 三个人头碰头,张锋不时这里点点,那里指指,舌灿莲花,上下翻飞不止,黄叙和文聘只是在那里不住的点头。 离狐,黄巾大帐内。 今天已经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如果白饶的消息再不传来,就只能说明他已经失败了。 眭固右手抓住一大块羊肉大嚼,油腻腻的左手不时伸进兽皮衣襟里,上下一翻搓*揉,揉成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黑色污垢,然后“啪”的一声,弹在地上,居然还会形成一个浅浅的小坑…… 旁边那个侍候他的女人脸都白了,只知道这些土匪不会讲什么卫生的,谁知道会是这么恶心? 突然这时门帘被人掀开,一阵冷风随之吹入,让那个女人深身一抖。眭固正准备破口大骂,等大眼睛适应门外的光线后,就哑然闭上嘴。 “于帅,可是有事?”进来的人正是于毐。他一进来看着地上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弹丸组成的“地雷阵”,吓了一跳,根本就没地方落脚。只好在门边站着。 “你先出来,老白出事了。” 眭固随着于毐走出帐外,现已经有几百人围成一个圈,指指点点的正在说着什么。 “都他妈给老子滚开!看个球啊!”脾气爆躁的眭大眼喊道。 黄巾士兵们多畏眭固,闻言如苍蝇一般嗡的一声跑了个干净,眭固这才看见地上放了一个木匣,里面放着一个人头,面目苍白,应该是被石灰腌过了吧?那双眼睛不甘心的睁着,看得眭固心惊肉跳。 “这是老白的人头?”眭固几乎不敢想象三个人中最聪明的老白居然会被人枭,这么好的计,是怎么被看破的?官军里不全都是一些胆小无能的傻子吗? “这濮阳城里一定有高人,不然不可能会看破这么妙的妙计。”于毐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拍着眭大眼的肩膀说:“兄弟,节哀吧。” 这三人在一起合作的时间最长,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眭固感到有一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同时也有一丝庆幸:从此再没有比自己帅的人了。 “我们点齐人马,血洗濮阳和张村去!给老白报仇!”眭固觉得自己此时此刻很男人,很man。他跳着脚大喊道,仿佛不这样做就不是一个有血性的男儿一般。 “你怎么老是这么冲动!那边既然看透了我们的计划,肯定就有防备了,现在去不可能捞到什么便宜。”于毐拿眼睛瞪了眭固一眼,虽然他觉得自己的小眼睛做这种费力的事,去瞪眭固那种不是一般人能长得出来的大眼睛太为难了。 “那怎么办?就让老白就这么死不瞑目么?”眭固此时的眼球,估计给他后脑一掌至少能当场滚下来一个。 “老白已经不在了,我们是不是先料理好他的身后事?”于毐看着这个蠢货不开窍的样子,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只好上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老白虽然走了,还有他原来手下的一方人马没着落呢……” “哦哦哦,”眭固这才恍然大悟,忙拉着于毐往帐里走去,边走边喊:“来人啊,拿两坛酒来,”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左手又一次伸进衣襟里:“再送五斤肉来。”什么兔死狐悲,什么袍泽之谊,都他妈给老子滚蛋吧,还是军权捏在自己手里要紧。 第三十节 以战代练 暮色渐深,除了西方还有一丝亮色,其余大部分天幕上只是一层沉沉的天鹅绒似的浓色,下弦月是天空唯一的装点,可是照在地上也不甚亮。 在模糊的视线下,一队骑兵如鬼魅一样从北往南驰,马蹄上绑了布,不到五里左右是根本不觉得地在震动的。 领头的正是第一次正式领兵的黄叙,此刻的心情自是激动的不用说。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角色一定要演好,否则全盘大计很有可能功亏一溃。 濮阳令虽然有钱,但是马多产自幽、凉、并,加上收编白饶这冤大头的二百匹马,一共也才七百人。 可是就是这七百人,却是张锋手里唯一的一支骑兵部队,此该全在黄叙一人手里指挥,叫他这从未带兵上过战场的小菜鸟怎么能不激动? 这七百个骑士并不是张锋手下唯一会骑马的,但是由于马匹的限制,能有机会编入骑兵营里的都会被其他士兵的如x射线一般的红眼望穿。 不光有马,军饷也是一般士兵的一倍半,加上一种由一个个钢圈连成的锁子甲,根本不怕除重武器之外的攻击,特别是普通的竹箭……射在身上跟被蚊子叮了没什么区别。 骑兵的武器有长武器和短武器两种,长的就是那种普通民兵都有的钢枪,短的则是一种厚背的弯刀。而箭支和弓是必不可少的,除了普通的竹箭,每个骑兵还在箭壶里配上了五支钢箭,专门用来射杀敌人的斥候或者将校。 这种各方面都胜其他兵种一筹的骑兵营,谁不想进入?当然,在一般情况下,一般的马匹也是不可能负载一个全付武装的骑兵的,要么就是一骑双马,或者去掉一些不必要的武器不用。 此时他们就只是身穿普通的皮甲,身背骑弓,却是随身带着两个箭壶,马的身体一侧是长枪。 这次任务虽然有点难度,但黄叙心中的偶像----张锋说一定没事,他就相信肯定会安全完成任务。 现在这个功夫不比自己差,而脑子更不知道比自己好使多少倍的“老大”,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神,说一不二的神。 而且,神还说了,这次事成了,就会为自己向朝庭要一个正式的官爵。而自己现在还只能算是张锋的家将。 名爵,在那个时候,哪个热血男儿不想要?黄叙当然也不例外,在马上一边伏着身子,一边在脑中暗暗祈求----一定要顺利的完成任务,最好那于毐和眭固把自己的人头送上,让我拿了去献给老大,然后换个朝庭正式任命的官职玩玩…… 渐渐的,已经可以看到远方一点点的如同鬼火一般的火把,那是黄巾寨夜间防止偷袭的必要照明,但在这种昏暗的夜里,无疑也是给黄叙一个指明方向的明灯。 “全队,下马,禁声,等候步兵大队!”黄叙低声喝道。 步兵主力是由黄忠、张锋分别各带一队,由张村和濮阳城的精锐各抽五千人出来,当然,现在这精锐有些名不符实。 全体骑兵在休息了大概一个时辰后,一个传令兵找到正在假寐的黄叙,步兵已进入指定位置埋伏好,就等黄叙这只诱饵的行动了。 “兄弟们,记得吗?张大人说过,这一仗打完了,就是正式的官军了,想想自己身下的马吧,想想自己手中的武器吧,想想我们是为谁而战!好了,我们走,让这些打我们村主意的小毛贼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战士!全体上马!” 七百骑旋风般的朝黄巾大营驰去,所不同的是,他们这次大喊大叫,互相之前用武器交击,出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很快,黄巾营里就有动情了。 在寨子的箭楼上尽职打瞌睡的黄巾士兵们最先惊醒,一边大声喊着“敌袭!”一边用力敲着手里的锣,尽管他们还不清楚敌人从哪里来,有多少人。 睡梦中的大营里一片混乱,从来只有他们袭击别人,哪被别人袭击过?一时间哭爹骂娘的,找衣服和兵器的喧闹嘈杂声乱成一团,等眭固和于毐出来好不容易稳定大局,却始终没有一个“敌人”攻进来。 “妈的,把敲锣的给我宰了,害老子觉都没睡好。”眭固光着上半身,一双巨眼在周围黄巾军手里的火把的照射下,闪着比平时更可怖的凶光。 正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突然天空中一排排闪着火光的光点,密集的划出一条条完美的抛物线,带着彗星一般的长长尾巴,朝四处覆盖开来。 “是火箭!”有识货的黄巾军大声叫起来,然后,接二连三的火箭不时射在主要由木头和茅草盖成的黄巾大寨里。 敌人的箭并不多,而且隔得有点距离,着火的地方并不多,一下子就被于毐指挥着给灭了,可是第二波、第三波火箭又腾空而起…… “妈的个*的,于帅,你在这里指挥,我带人去宰了这些缩头鸟蛋。”眭固也不是一整个白痴,他根据火箭的数量很快判断出这伙敌人一定不会过一千人,这种软柿子,哪有不白捏的道理? 一群乱糟糟,毫无队形的黄巾士兵,跟着他们有一双能杀人的凶眼渠帅,骂着天南地北各种不同的方言,将这伙不长眼的敌人从上古祖先到公元九万年之前的全部有血缘关系的亲属都在嘴上强*奸了个遍。 “里面的黄巾领听好!我乃濮阳令张大人手下大将黄叙是也,奉太守令,前来讨贼,识相的,快快开门出降,否则我这里千余儿郎,把你这破寨踏平,鸡犬不留。”正是做着将军梦的黄叙的声音。 哪里来个没长毛的小鸟蛋!居然还把自己人数说出来,肯定是个没打过仗的雏!眭固暗笑着,一边回应道:“留你妈个*!看老子几百万黄巾大军不生生踩死你!” 借着淡淡的火光,眭固看清自己眼前那个“大汉”确实才十几岁光景,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么点人来送死,休怪爷爷不客气了,大伙儿冲啊,千把人还不够我们几百万大军塞牙缝的啊。” 黄巾军除了几只懂点兵书的渠帅带领外,其他人打仗全是靠人海战术来活活挤死对方,眭大眼命令一下,身后那些黄巾喽罗们又跟以往一样,嗷嗷叫着,举着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寒碜的武器,冲向对方。 黄叙作大惊状大喊道:“不好,不是说只有几千人吗?大伙儿快撤,我们上当了!”当先拨转马头逃去。 七百骑有学有样,大声“惊叫”着,纷纷跟着黄叙的屁股消失在夜色里。 眭固一看更得意了,这战没打就赢了啊,于是更加嚣张的叫道:“大伙追啊,他们都是骑兵啊,谁杀一个,那马就归他了啊!” 众黄巾眼都红了,有了马就不是一般的泥腿子啊,就不用光着脚或着穿那种“皇叔”牌的脚底片刻就能磨穿的劣制草鞋了啊。每日只吃着稀糊糊加烂菜叶子的身体好象有了无穷力气,杀声震天的朝敌骑消失的地方冲去。 第三十一节 中计 明明听着敌人的马蹄声就在前面不远处响,可气吼吼的跑了一刻钟,死人的就是追不上,这两条腿追四条腿果然不是件简单的事,众黄巾体力早就跟不上了,大批大批的人喘的气象是拉风箱。要不是眭大眼的凶名和马的诱惑,他们早就坐下不干了。 眭固也觉得不是味,如果自己这边骑兵多一点,自己就可以甩开这些碍手碍脚的泥腿子们追了,但是那样的话,谁来保护自己呢? 突然听见一声嗖的响箭声,自己部队两边突然树起无数的火把,蜿蜒几里全是火光冲天的一片,不知道到底多少人,只听有人大喝:“黄巾贼中计了,大伙儿杀啊,这可全是军功啊,捡便宜的事,可别落后了啊。” “快快快撤!”眭固心里一惊,居然还有人敢打老子堂堂黄巾军一方渠帅的埋伏!还真有这么不怕死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我黄巾兄弟有几百万吗?虽然是号称的…… 就见左右两边的“火把”们渐渐移动过来,等能看清楚的时候,这边才意识到不好。敌人的士兵全都是一身在夜里都能光的亮晶晶的盔甲,长长的矛森然一致对外,层层叠叠,让人看了从骨子里生着一股惧意。 那些从没打过逆境仗的黄巾军很快显现出他们没训练过的一面----丢下武器,大声喊着乱跑,很快这种乱,从一小部分人,蔓延到整个部队。 敌人踩着整齐的步点,一步步的接近,而后面的自己人还在往前涌,前面的人又退不回去,于是,就有人为了自己的生存,开始向自己的兄弟同袍举起了刀…… 于毐左等右等,怎么也等不到眭固的消息。于是暗自嘀咕,这大眼睛,是不是又在玩挑手筋脚筋的把戏?马的,快点回来,好让老子放心睡一觉。 等来的却是溃兵的坏消息,眭帅被围,生死不知。 马的,怎么办?眭固带出去的也有至少也有二、三万人,自己这一去,整个大营里就没多少可以打仗的了,全指望那些老弱妇孺么? 拼了!于毐咬了咬牙,把希望寄托到敌人战力不强,还有就是敌人见有援军到,或者也会有些惊慌吧,可以顺利救出眭固? 令最后的二千黄巾守寨,于毐带着人急急朝中伏的地方行去,这大眼怎么这么蠢?用步兵追别人骑兵,还追得这么远?这步兵还能剩下多少体力?不中伏才是怪了。 被围在中心的眭固真是上天无地,入地无门,苦不堪言。退路被自己人堵了,不论敌人的进攻,自己部下正在互相拨刀子,这……难道我黄巾军中第二位阵亡的渠帅就是我么? 说这些敌军真是奇怪,看黄巾军自己乱起来了也不趁机大开杀戒,而是只包围,不动手,不撤退,象是在等着什么。 突然后面又有人喊了起来:“于帅带援兵来了,我们有救了,大伙儿拼啊。”被困已久的黄巾军士气大振,仿佛无视敌人的精神装备一样,狂叫着向对方密集的矛林上冲过去,虽然钢枪锋利无比,但黄巾军毕竟人多了好几倍,加上援军已到,一时间官军倒被黄巾军逼得节节后退。 官军的长枪上满是红得紫的黏稠液体在流淌,上面或者还有一两节猪大肠之类的管状物体,又或者是一两块碎肉、内脏……他们只要一挥动手里的钢枪,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人,开膛,破肚,然后哀叫着倒下,然后自己强睁被敌人的血水模糊了的两眼,再次挥枪、收枪…… 身边人越来越多的倒了下去,而敌人那不多的几层钢铁一般的防守始终冲不过去,而外围那可恨的几百骑兵还在不停的射出手中的箭,根本不用瞄准,敌人自己步兵的盔甲是绝对不会让竹箭穿透的,最多形成一个小小的跳箭,然后射到一个倒霉的黄巾军身上…… 凭着一时血气重新振奋起来的士气又重新跌回谷底,黄巾军人人都是心惶惶,拼命把自己的身体挤到同伴身后去,以免过早与敌人那可怕的枪林面对面接触。 在这时,只见大寨方向火光冲天,高高扬起的火焰似乎正燃烧在自己眼前,那么大的火势只能说明一件事,寨子被人攻破了! 那里面可是有着自己的妻儿老小的啊!黄巾军顿时大乱,没人再去和那冷冰冰的枪阵拼命,加上官军中整齐划一的传出:“弃械不杀,保汝不死!”的喊声,成片成片的黄巾军开始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没被围住的于毐见大势已去,已顾不上生死不知的眭固,带着一干手下匆匆逃离。 张锋、黄忠指挥着手下,集结降俘,一面令从背面攻上山寨的文聘烧了寨子,带着数万老弱妇孺和粮食、以前三大渠帅的一样抢掠来的财物,返回张村。 “这仗打得真是爽啊!”黄叙的兴奋头还没过,笑呵呵的拍了拍面前一个穿着将领盔甲的人肩膀,想让对方跟自己一起分享这么痛快淋漓的胜利……呃,这人好象是好爹耶,完了,又要被骂了。 黄忠却出奇的没有出声,黄叙偷眼看了一眼,老爹好象在笑? “呵呵,你诱敌干得不错,以后注意上下尊卑就行了,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骂你就算了。” 是役,张锋的计策大获成功,由黄叙将坚守的黄巾军诱出,然后由重装步兵围而不攻,等第二批黄巾军援军到的时候,一面合围,一面让潜伏以久的文聘带人从寨子临水的那面偷偷摸进去,解决了最后的二千守军,然后放火烧房,以乱黄巾军心。整个计策环环相扣,几乎没有破绽,当然,是面对这黄巾军来说的。 己方的伤亡方面,重步兵一万人有三百多重伤,全是因为被自己人挤倒在地然后被踩……骑兵由于没有正面与敌人交锋,没有伤亡,而奇袭的文聘部队由于要经过水路,没有盔甲,因此死一百二十人,伤三百一十六人,但不管怎么说,杀敌过万,降敌八万(加上老幼妇孺),还有一些是黄巾军自相残杀,自相践踏,以及于毐逃跑带走的一部分人,这样的成绩对于张锋来说,是完胜的一仗。 事后,张锋向朝*表请赏,翌月,有旨封张锋为东郡相,黄忠为都尉,黄叙、文聘为门下督贼曹和门下贼曹。 第三十二节 董卓和宦官的阴谋 大家告诉我实话,我的书真的很烂吗?为什么连那三江都……我承认我的第一部是很烂,但我也不怪别人,因为是自己写的不好,可是,可是,这部呢? **************************************************************** “大家放心,董卓那里已经有了回信,他表示会完全按我们的意思办事。” 每当有事情要商议时,张让府里便会有这样一间屋,外面由张让的心腹守个水泄不通,里面肯定有九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类。 屋里的布置完全过一般大臣的标准,一张秀美锦缎屏风上画的是百鸟朝凤图,才是西域的贡品----尽管是好多年都没有进贡过了。屏风前面是一张铺着鹅黄缎面的上好梨木卧榻,显然是御赐的,否则就是谋反了。下赫然放着十张张锋明的椅子,上面坐着的八人正是十常侍,那出门就有可能被万人所噬的赵忠、封谞、郭胜等人。 屋正中放着一个半人高的铜鼎,里面烟雾弥漫,这西域的香料的猛烈程度可比不得中原产的,就象逍遥居一样的“莫再行”一样,闻多了可是真正要醉倒下的。 可是加上榻上横卧如一尊弥勒佛一般的张上,这九人正闭上眼,高抬着头,似乎很享受这种让人头脑产生轻微幻觉,感觉自己飘飘欲仙的香味,象极了现在那些吸毒的人。 张让的这句话,并没有人接腔,虽然众人都听见了。 良久,这香料渐渐烧完,香味也渐渐淡去,神清气爽的赵忠才问道:“可是董卓这胡人野心不小哇,如果事成之后,请神容易送神难怎么办呢?” 张让拍拍了圆圆的大肚子,象七月成熟的西瓜一样出“嘭嘭”的声音:“嘿嘿,很简单,只要让大家都知道,何大将军是这位董中郎将干掉的,就行了。” “桀桀桀……”九人一起出会心的笑,只是这种阴不阴阳不阳的人,中气都跟正常人不同,听得外面守卫心腹们深身抖,那感觉,好象心在被猫抓一样…… 董卓其人,按当时的说法也不是汉人,出生于殷富的陕西临洮(注:今甘肃临洮)地方豪强家庭。当时临洮属于边远地区,与西北少数民族羌人的居住地相邻。董卓自小养尊处优,少年时期便形成了一种放纵任性、粗野凶狠的性格。史书载,董卓“少好侠,尝游羌中”,“性粗猛有谋”。董卓不仅能识文字,体魄健壮,力气过人,还通晓武艺,骑上骏马,能带着两鞋弓箭,左右驰射。他那野蛮凶狠的性格和粗壮强悍的体魄,使得当地人们都畏他三分。不仅乡里人不敢惹他,周边羌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羌族领豪帅为了保全自己,极力迎合趋附董卓,并且与他结为友好,以求暂时相安无事。地方豪帅们经常带着大量的牲畜和财物前来拜望,与董卓称兄道弟。董卓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到羌人居住的地方游玩,依仗地主豪强的出身和富足的资产,广泛结交豪侠义士。他十分熟悉那里的情况,见羌人如此敬畏自己,便寻思如何来利用和控制他们,在羌人中培植和收罗亲信,为自己以后的长远展打下基础。于是,在野心趋使下,董卓丝毫不吝惜花费自己的家产,每当羌人豪帅来家作客,他便杀牛宰羊款待羌人豪帅,以取得他们对自己的支持和拥护。羌人一方面畏服董卓的凶悍,一方面感于董卓的“豪爽”,所以都归附他,愿意听候他调遣。一次,一个羌人豪帅见董卓家的牛羊宰得所剩无几,便从老远的地方赶来上千头牛,赠给董卓。由此可见,董卓当时在羌人中的影响之大。 除了结交羌人,董卓还注意保持自己在当地豪强中的地位和影响,凭着他非凡的才武,拉拢、兼并其他势力,不断巩固和扩大自己的力量。他经常扮演游侠豪杰的角色,在当地享有“健侠”的美名。同时,董卓还收罗大批失意、落魄的无赖之徒,他们为董卓的义气所感动,后来都一直死心塌地地跟随他。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董胖会在跟黄巾的战斗中“屡战屡败”,而且为什么废除胆小无能的刘辩,这样的皇帝不是更好控制么?) 渑池,董卓大营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西北地区,到了夜间更是风声大作,带着呜呜的咆哮,掠过一切地平线之上的突起状物体。带着满天飞砂走石,打在董卓最精锐的近卫军的盔甲上,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主帅帐里,温暖如春,厚厚的牛皮毡盖成的帐篷里,使帐里帐外俨然两个世界。五盏油灯整齐的分布在帐里的四周,昏暗的火光直直的,不曾有一丝的跳动。 董卓,这个日后让天下所唾弃和愤恨的枭雄,端坐在正中主位上,手下一干将领,分两边站好,大家面对的,都是几案上那两封薄薄的羊皮书信。一封是张让写的,一封是何进写的,内容完全相反,张让让董卓帮他杀何进,何进要他去杀张让。 董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头,胡须全是卷的,魁梧的身形让人不敢小看此人动起手来的勇猛。单看相貌,很难让人联想到“残暴”,倒更象是露天街边卖羊肉串的新疆大叔。 郭汜、李傕、张济、樊稠四个心腹爱将,加上女婿牛辅(注:李儒是演义中的人物,正史无记载,虽然演义中说他和牛辅都是董胖的女婿,可就算是演义也只提及了一个女儿,难道……),这是董卓的全部班底。 “大家说说,有什么好的主意没有?头疼啊,这两边都要拉拢我,还真是难以决择啊。这人要是太优秀,面临的选择就是多,唉,都怪我太出色了。”这口气,简直跟张锋是一个活生生的翻版。 “岳父大人勿忧,依小婿之愚见,这十常侍是日薄西山,何况天下恨不得生啖其肉之人,数以万计,倒是大将军手握军权,占天下大义,不如……”牛辅应该是有点小帅的猛男长相的人,要不也不会颇有武勇的董卓看上并招为婿了。 “既然是愚见,那还拿出来说什么?”郭汜和李傕交换了同一个眼神,然后点点头,任这靠女人才爬起来的家伙那里大放厥词。 “你们觉得呢?”董卓懒洋洋的问道,平时这个时候,应该就要睡下了,虽然睡之前还要找几个女人研究一下人类社会进步的源动力问题。 “属下并无异议!”四人明智的选择了沉默,董卓最信任的是自己,其次就是亲戚,再次才是他们。 “好,就这么定了,派人去张让府和大将军府各送一密函,说我一定按计划行事。大家都去歇息了吧。” 五人鱼贯而出,不久之后,董胖帐里响起亢长不断,女人哭叫不断的声音,在肆虐的大风中,传得整个大营里都听得见…… 第三十三节 何进之死 十常侍手里不象何进那样手握重兵,因此把眼线遍布宫里宫外,连每天进宫送菜的人进宫门先是左脚还是右脚,他们也能弄得清清楚楚。而大将军这边就差得多了,他自认为手握天下兵马大权,根本不屑于搞些小动作。 两封一模一样的信,分别送进了张让府和何进府,可是张让全都知道,何进还蒙在鼓里。 “不能再等了,这董卓也靠不住,他真的进了京我们就完了!”张让一脸的阴沉,跟原本如菩萨一般慈祥的圆脸全是阴霾。 为什么,为什么这董胖子会选择这一手?难道我收了你的礼就没给你办过事吗? 张让恨恨的一掌拍在几案上,上面放着的小香炉嗡的一震,洒出些许香料灰来。 “不如我们一不作,二不休,假传太后的懿旨,让那何进进宫,然后做了他!”赵忠也知道是生死存亡的关头。 “对,这样也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我同意,最多就是鱼死网破!” “既然大家都同意,大家分头去埋伏。何进啊何进,这可都是你逼我们的!”张让的眼里闪着凶光,保养象女人一般的手里紧紧抓着几案的两角,然后一用力,轰的一声将它掀翻。 他知道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是,眼前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最多你先下去,黄泉路上我们九个来陪你吧。 张让的眼光留恋的看看周围,双手慢慢的抚mo那御赐的鹅黄缎面,那屏风上的栩栩如生的凤凰,象是摸着恋人一样的温柔:“哎,也许今天是最后一次享受这样的生活呢……”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您想想,为什么太后突然在这个时候宣你入宫?现在您和那些阉宦之前的关系,太后不会不知道啊,这一定是那些阉贼的阴谋啊。望大将军三思!” 陈泰、陈琳等人的苦劝,何进本来就有几分犹豫,于是问袁绍道:“本初,依你之见呢?” 袁绍作的决定,不是害别人,就是害他自己,这个人,实在是太有才了。 “如大将军入宫,某当点五千精锐,护卫大将军周全!” 于是何进决定赌一赌有没有人敢杀他。 袁术全身披挂,引着一千人至青琐门前,袁绍和曹操引兵随何进至长乐宫门口,却被一个传太后懿旨的小黄门阻道:“太后仅令大将军一人入宫,其他人不许辄入。” 何进尤然不知死期已到,昂挺胸的一个人走到嘉德殿门前,两边突然一下围过来好多禁军,为的两个人,赫然是张让、赵忠。 张让笑得那么灿烂,那么不加任何掩饰:“何大将军?别来无恙?”众禁军把何进一围,四周的宫门全都轰然一声齐齐关闭。 何进再蠢,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四下走投无路,惨笑一声:“动手吧,笑我太小看了你们这些不男不女的妖怪。” 赵忠也不生气,阴测测的笑道:“何进啊何进,你想想吧,你原来只是个杀猪的,我们一手把你妹妹选秀给皇上,你才有今天的地位。不和我们亲近亲近就算了,为什么老想着和我们作对?你有今天,不要怪别人,只能怪你自己了……嘿嘿。” 何进微闭双目,嘴里喃喃道:“是,是怪我,怪我没能早点下狠心杀了你们,当初就应该把你们和蹇硕一起给宰了!怪我没听本初、孟德之言,哈哈,我何进是咎由自取,可我不管怎么样,还是个真正的男人!哈哈,你们这两个没卵蛋的妖怪,明白什么是男人么?明白什么是做男人的快乐吗?哈哈哈……” 张让、赵忠被何进的话戳到心底最深处,不让人所触及的痛处,那种长久以来那方面强烈的自卑,和身居高位的自尊感,猛烈的交织在一起,化为一股从心底而起的耻辱,一齐尖声大喊:“杀杀!给咱家杀了他!” 四下禁军手起刀落,汇着何进的临死前的大笑,满地的血水,还有两个宦官跺着脚,撕心裂肺的尖叫…… “请大将军上车!”袁绍等人久等何进不回,曹操急了,拔出剑,站在车上喊道。 一个皇家才能用的黄布包裹从城头丢下,一个尖细的嗓子喊道:“何进谋反,已伏诛矣!其余胁从,尽皆赦宥。” 袁绍不由得老脸通红,保卫何进的意见是他提的,看着那包裹里露出的人头,让他觉得这辈子没受过的屈辱。那人头双目圆睁,嘴巴还咧开着,保持着笑容。袁绍看在眼里,仿佛是嘲笑自己无能一般。 “大胆阉竖,竟敢谋反杀害朝庭重臣!众将士听令,大家一起杀进去,为大将军报仇!” 袁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干脆在青琐门放了一把火。曹操、袁绍还有何进部将吴匡,带着五千精锐突入,只要是没胡子的,不管是不是宦官,一概诛杀。 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个被赶至翠花楼前,剁为肉泥。张让、段珪、曹节、侯览聪明一些,胁持了太后、刘辩和刘协准备从北门逃跑,正遇到刚刚弃官却还没离开的卢植……段珪转身带着何太后逃去,其他三人带着二个皇子从其他方向逃了,卢植单身一人,只刚追上段珪,救下何太后,张让等人却逃得不知所踪。 那段珪也是运气不错,丢下何太后后居然又遇上了张让,两人一合计,往北面的北邙山逃去。已经是夜里二更了,这时河南中部掾吏闵贡带着一哨人马追了上来,张让终于当了一次男人,很是悲壮的跳河而死,段珪一个人更慌乱不知所措,忙丢下两下皇子一人独自逃生,结果不久被闵贡追上杀了。 虽然已经被立为帝,但刘辩的胆子不知是怎么长的,胆小的看着追兵从眼前过不敢出声,呆呆的躲在草丛里。天又冷,夜又黑,空空荡荡的四下无人,两个人把衣服系在一起怕走散了,顺着大路往前走,正抖抖索索心想怕是冻死在这里了吧?突然,听到身后又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和叫喊声,正吓得不知所措,准备再找一个草丛呆一会,听见那声音喊的是:“陛下!陛下!臣张锋在此!” 刘协一听,高兴的搂着刘辩颤慄不已的身体道:“皇兄,这个张锋我知道,是太尉张温之子,肯定是来救我们的。” 对刘辩来说,今天无异是出身后身历的最大一场恶梦,原本对自己唯唯诺诺的张让、赵忠突然对自己恶脸相向,还拿出武器要胁自己,当了皇上居然还要吃这种餐风宿露的苦。 他素知自己这位皇弟平时就聪明,这个时候也只有相信他了:“朕也素闻张温忠贞不渝,忠臣之子必不相负也,我们这就寻他去!” 第三十四节 董卓 两位皇子与张锋见面,两下都是一惊。 张锋知道史上两位皇上有受难这么一出,但没想到会这么凄惨。两位平日里锦衣玉食的皇子加起来才一只鞋,身上被强行换上的太监服被一路上的荆棘挂得一条条的,露出保养甚好的雪白皮肤还是血痕点点,估计是在草众里躲藏时被刺伤的。两张小脸上全是鼻涕和眼泪自然风干后的白色印子,头上乱蓬蓬的,东一处西一处全是枯草。瘦弱的身子互相依靠在一起,还在冷得簌籁抖。 反观张锋,头带三叉紫金冠,两条长长的雉鸡翎高高扬起,随着夜风不时左摇右晃,身穿虎狼吞云甲,身披大红袍,手执方天画戟----正是与吕布比武后仿制的,略轻些,长度都一样,真的是威风凛凛,那还用说么?完全跟吕布的造型一样。 张锋忙滚鞍下马,半跪于地,拱手肃然道:“臣东郡相张锋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因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身后黄叙、文聘带着七百骑兵整齐的半跪下,三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叙和文聘年纪不大,又都没见过皇帝是怎么样的三头六臂,虽然跪下了,四只贼眼还不住的偷看----切,原来皇帝就是这样的,简直跟一个流民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嘛。 刘辩十四岁,却根本不怎么懂事,还是小孩子心境,看了英姿焕的张锋,一股子内心油然而生的崇拜英雄的想法使得他居然忘记让张锋等人平生,只是带着惊喜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眼前这并不大上几岁的少年将军,一时居然有些痴。 张锋久等不见小皇帝有反应,刘协忙用手肘碰了碰刘辩,替他答道:“张爱卿危难之中见忠心,何罪之有?陛下龙体受惊,又经了半宿风寒,是以不便叙话。众位请起。” 众人整齐的回答:“谢陛下。”然后站起,张锋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小皇帝系上,他自己都受不了那灼灼如实质的目光,该不会看上自己了吧? 又令黄叙的披风给刘协披上,然后把自己部下的马让出来给两位皇子乘骑,张锋亲自在一旁护卫,众人缓缓向洛阳行去。 小皇帝对张锋极是好奇,等崇拜英雄的那种心理稍微恢复了一些,不停的询问道:“张爱卿何以在此?” “回陛下,臣本于郡国内治营民生,于近日收到大将军密令,点精兵,扫宦官,正朝纲,可惜迟得一步,进东门时听闻大将军已没(注:读磨),陛下已不知所踪,遂一边打探一边寻来,赖陛下洪福,得见天颜。” “观爱卿所部皆虎狼也,真雄壮之士!” “谢陛下谬赞,此皆为昔日破黄巾者也。” “令尊张太尉亦是忠君爱国,今见其之也是一般武勇过人,恭兢良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待朕回宫后,必重赏爱卿。” 张锋听到这里,倒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是知道这事的始末才算了时间赶来,根本就没接过什么大将军的“密令”,在马上虚礼道:“臣不敢求赏,但求无过,天子蒙尘,臣未能有微功,敢望天赐乎?但闻‘君辱而臣死’,今陛下恕臣罪,已是感恩涕零,岂敢复有他望?” 连刘协也对张锋小小年纪如此识大体而好奇不已:“张将军年方几何?” “回殿下,臣虚岁十六。” “看将军一身戎装打扮,必是武艺群?” “臣愧不敢当,然六岁习武,终日不敢缀,望有朝一日一身武艺能振我大汉天威,北逐胡人,南压蛮夷,为我大汉开疆拓土,固所愿也。” “不知将军武艺,何人所授?” 张锋心道:“来了,果然是这个时候让王越得偿了心愿。” “回殿下,此人姓王名越,虽然出身布衣,然一身武艺,天下无以出其右者,正是臣授艺恩师。今番也得前来,只是暂掌步军,因而来得迟了。” 两位小皇子果然少年心境,加上对张锋的第一印象极好,于是开口要王越当剑师,张锋也乐得一口答应下来。 张锋于路说些在濮阳开酒楼,造纸酿酒以及当日破黄巾的一些事,本来口才就极佳,免不得一番添油加醋。说到市井之事,两位小皇子眼睁得大大的,长年深居宫中,哪知得这般有趣之事?说到黄巾贼派人诈降又被张锋识破之时,两位小皇子不顾身份,哄然叫了一声好,双手握拳,仿佛是自己的功劳一样喜形于色。 “张爱卿果国之栋梁也,能文能武,这行军打仗之事也丝毫不落于皇甫嵩,假以时日,爱卿必列位三公也。” 后面的黄叙和文聘两人听着,见张锋如此被当今陛下看重,心下也是甚喜,自己老大能出头,还能委屈了自己?当下也得意的摇头晃脑,一付鸡犬升天的小人之像。 正说笑间,前方一处烟尘,数百骑正迎面而来,这时刘辩和刘协两人表现得截然不同:刘辩虽然被张锋的外表所倾倒,但他毕竟也不大,张锋和手下的战力究竟怎么样,心里并没有数,心里惴惴不安,吓得连话也说不出来。而刘协虽然才九岁,却处变不惊:“烦张爱卿前面探查,此为何处人马?” 张锋一声:“得令!”手下七百儿郎呼啦一声,整齐的布成一个方阵,把两位皇子护在中间,张锋匹马持戟迎上前去,片刻而回:“陛下无须惊慌,乃是诸位大人到了。” 须臾,王允,杨彪、淳于琼、赵萌、鲍信、袁绍,一行人众,数百人马来到刘辩面前,滚鞍下马,君臣抱头痛哭,他们均是早就认识的,连张锋也不得不低下头,佯做拭泪之状。真哭还真哭不出来。 众人继续前行,刘辩却只叫张锋一人贴身护卫,看在袁绍眼中,又是暗自嫉妒不已。 不到数里,前面又是一彪人马,高举着火把,连绵不绝,约有三四千人。刘辨又一次露出怯弱本性,牙齿上下格格打架。张锋策马迎上前去喊道:“来者何人?” 那火龙队伍里,一将骤马驰出,大声厉喝道:“圣驾何在?” 张锋挺起方天画戟指着来人道:“圣驾在此!汝何人耶?见天下不跪,莫非欲劫驾乎?”中气十足,四下众人耳里均是嗡嗡作响。 来将正是凶名鼎鼎的董卓,闻名也心惊:“这少年将军倒也英雄了得。”于是忙下马跪在路左边:“臣西凉刺史董卓,特来保驾!今误惊圣驾,请陛下恕罪。” 张锋知道就是因为刘辩的懦弱,让董卓后来起了废立之心。但这刘辩给张锋的印象还不错,虽然胆小了一些,听了这话忙焦急的看着刘辩,希望他能大点胆子做出一付天子该有的威仪出来。然而,他失望了,果然如历史一样,刘辩怕的不敢说话,还是由刘协出面安抚董卓,张锋知道,这刘辩的小命不久了,当下暗自叹了口气,安慰自己道:天意不可违。 张锋心里计划过,要曹操出头,必须要天下大乱,那么董卓必须出场,而且必须如史书上一样zhan有洛阳,使得十三路诸候联军讨伐(注:演义中才是十八路,史实上并没有公孙瓒、马腾等人),然后曹操才会在陈留崛起。 如果现在杀了董卓,张锋相信也能做到,但是对于历史的展却实在估计不出来了,天知道曹操会不会从此跟着袁绍打工?或者真的从此就只在洛阳当个小官,碌碌一生?因此张锋望着这个令天下将会因之色变的胖子,心里一时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杀吧,历史会转个弯,腐朽的东汉王朝将会苟延残喘,使得封建制度继续荼毒天下;不杀吧,那洛阳以西,以至长安的多少人命,将因自己的打算而成为堙尘,可是为了中国的展和子子孙孙,心肠并不够硬的张锋强迫自己不用锋利的戟刃去割开董卓的狗头。 第三十五节 忠V奸 由于张锋的变相纵容,董卓进京后的展如史书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唆使何进部将吴匡,杀了何进之弟何苗,后者接受过十常侍的贿赂,为他们说了好话,被认定是宦官一党,然后董卓吞并了何进的大部分禁军。 每天三更半夜将自己带进京里不多的士兵悄悄开出城外,天明之后再大张旗鼓,招摇过市的进城来,让人以为他带了很多士兵来。 鲍信看出了董卓的野心,分别提醒了袁绍和王允,不如及早处死此人,结果都不听他的,鲍信引了本部兵,投泰山去了。 自此洛阳兵权几乎全在董胖的手里,他于是接下来开始准备废除刘辩,改立刘协为帝(这胖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反对他的尚书丁管,被他当庭格杀。袁绍此时却还些血气方刚,与他产生冲突,差点当众拨剑干起来,被众大臣劝开后,把印挂在府上,匹马逃去了老家渤海。袁术也从南门逃走,不知所踪。 随后,由于丁原的反对,张锋的大哥吕布出场,把董胖打得落荒而逃,李肃这时跳出来,劝董胖用一匹赤兔马,把吕布给策反了,丁原也挂在自己这个看不起的杂种儿子手里。 第五个月,刘辩被董卓赶下台,刘协登基,就是献帝。王越此时成为帝师。 第六个月,董卓使人指刘辩作反诗,毒杀之,以及唐妃(估计也不过十五岁的小美女,甚憾,甚憾)。 “父亲大人,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董贼倒行逆施,权倾朝野。以父之刚直,必会触怒于他,以取其祸,不如走而避之。”张锋跪在张温面前,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这张温并不是他亲生父亲,但是这十年里对他关爱倍至,张锋又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怎么忍心让他如史实上一样,被董卓寻隙杀了?奈何张锋低估了这古代文人所谓的气节。 张温业已花白的胡子,骄傲的翘着,有如主人不屈的气节一般:“国之将亡,董贼谋逆,吾身受汉家大恩,安忍轻义而惜身?吾儿勿言,吾意决矣,汝可带汝母至濮阳,以养天年。” 王氏此时也表现出古代女子传统的以夫为纲的美德,坚定的站在张温身边,轻声说道:“妾身是妇人,不懂那许多大道理,只知道夫君在何处,妾身自当相随,哪怕黄泉路上,也当结伴而行。” 张温有些感动,眼睛里几滴浑浊的老泪点点,握住王氏的手:“苦了你了。” 张锋急得直跳脚,这两人还有心思在这里玩煸情! “如父亲执意不从,请恕孩儿无礼了。永成、仲业,将老大人缚了,送去濮阳!” 没想到素来温和的张温如同一只愤怒的猴子,居然一巴掌打在张锋的脸上,顿时一道红彤彤的五指印在白净的脸上显得分外刺眼:“逆子!欲陷吾于不义之地耶?吾誓死与老贼周旋!若要吾离这洛阳半步!当以颈血溅之!”说着,抽出随身的剑,横放在脖颈之上。 黄叙、文聘只听张锋的,但看到张温这一手,不由得脚下一慢,怎么也不敢上前了。 张锋只觉得双目一酸,两泪热泪滚滚而下,呜咽着说道:“父亲大人若执意如此,儿不敢相逼,只是恐无相见之日也。” 张温也放缓了声调:“儿啊,非是为父心狠,奈何天道如此,为臣者若为私而忘公,猪狗不如也。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吾儿可去,若从此阴阳两隔----汝便异日为为父报仇吧。” 张锋这里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忠君爱国,真的要做这种无畏的牺牲吗?这个破儒家思想就是太守旧,太顽固,把人都洗脑成了对皇家的绝对忠诚,可是,这对整个民族,整个历史有好处吗? 张锋想到这里,双膝跪地,重重叩了九个响头,抬起头来已是满脸泪水:“儿不孝,现辞去,若董贼敢伤得父亲半根毫毛,儿必点齐倾国之兵(注:这国是指的郡国,东郡),用董贼之献于父亲奠上。” 狠心一转身,“我们走!”带着黄叙、文聘,黯然离开张府。 不过还不能就这样走,张温暂时还没跟董卓正式翻脸,张锋还能争取一点时间,带另一家人走----黄家。 张锋三人把马交给黄府门口的家仆,却被告之相国有使者来了,正在里面和黄琬会谈。相国就是董卓了,他派人来做什么? 正怀疑间,黄琬陪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出来,执礼甚恭,那不是董卓的女婿,牛辅吗? 黄琬对着牛辅行了一礼:“相国之令,黄某敢不听耳。尊使直须回覆相国便是。” 牛辅得意洋洋的回了一礼:“如此便是自己人了,黄大人留步,在下告辞!” 等牛辅行远,张锋三人这才从台阶底下转出来,叫住已转身的黄琬:“岳父大人,这董贼派人来,却是为了何事?” 黄琬闻言大惊,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便拉了张锋的手道:“此处非是谈话之地,且随我来。” “什么,岳父大人准备接受董贼之令,出任尚书一职?”张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倒底是什么世界?同是至交好友,张温愿意以一己之力、血肉之躯去对抗董卓的暴政,而黄琬居然和另一个大臣荀爽,投靠了董卓,三人沆瀣一气。这忠奸善恶、高下立判。 “贤婿试想,如今相国大人已是位高权重,天下无不敬仰,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与相国大人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贤婿一身本事,若投效于相国,必受重用,他日前途不可限量啊。”黄琬“语重心长”的劝道。 想不到这平时这慈眉善目的黄琬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平时忠君爱国的口号喊得响,关键时候马上变了节,换了阵营,第一个跳出来为董卓摇旗呐喊! 张锋强忍着冲上去掐死这老头的冲动,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既如此,请见莺儿一面,再作定夺。” 黄琬以为张锋已经心动,笑呵呵的说:“如此也好,来人啊,带张大人至小姐闺房。” 第三十六节 离心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布置,还是那张挂着淡黄丝绸帐的卧榻,还是散着黄莺儿最喜欢的淡淡檀香味的铜炉,黄莺儿也还是坐在那张张锋亲手做的靠背椅上,但是此时此景张锋的心里已经大不相同。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黄莺儿,张锋有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曾经拉着自己手的小女人,说着要看自己成为大英雄的未婚妻子,已经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 黄莺儿仍是一身鹅黄淡裙,同色的腰带随便一个结便衬出美好身姿。纤手按在自己膝盖上,粉颈低垂,露出一大片雪白。如云般的螓仍是不施粉黛,加上纤瘦的身子看了让人更生楚楚可怜之感。 “莺儿,我来……”张锋好不容易打破这两人间原来亲密无间的沉默,却正能说出这几个字。 “我知道,你是想带我走。”黄莺儿抬起秀眸,长长的睫毛一长一合,有几丝欺许,更多的是无奈。两人间的关系早就可以用一个眼神来交流,张锋心里的想法,黄莺儿怎么不会知道? “那你愿不愿意?”张锋心底还存着最后一丝希望。 “锋郎,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决定?我不是卓文君,不会跟着司马相如私奔,会被天下人诟笑的。”虽然早就想到了,可是从黄莺儿那曾被张锋无数次尝过温柔滋味的小嘴里亲口说出,还是让他脸色一阵白,身体摇摇欲倒,几无力站稳。 “可是你爹要投效的人是董卓,你知道董卓这个奸贼都做了些什么事吗?”张锋现自己底气不足,居然竭斯底里的朝黄莺儿大吼大叫。 黄莺儿依然表情沉着,古井无波,轻启檀口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他倒行逆施,弑君犯上,下欺臣民,残暴荒淫。可是,那是我爹爹的决定,是养育了我十五年,恩情如海爹爹。无论他做了什么,我都会随着他的意,报答他的养育之恩……” 张锋彻底的疯狂了,他一把抓住娇弱的黄莺儿,用力的摇着她,仿佛风雨中的一棵小树苗:“难道为了这恩情,你就要泯灭自己的良心,亲手埋葬自己的幸福吗?” 黄莺儿不带任何感情的直视着张锋双眼,张锋已经快崩溃了,他看到的是一对空洞,没有灵魂的眼睛,死气沉沉的眼睛。 “是的,如果爹爹真的那样想的话,我会亲手埋葬一切,包括自己。” 这就是那个脸上带着甜蜜微笑,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的黄莺儿? 这就是那个在送自己时,大声喊着自己名字,泪流满面的黄莺儿? 这就是那个初尝接吻滋味后,抓着自己胸襟,红着俏脸说“此生只为君而生”,惹人怜爱不已的黄莺儿? 张锋觉得这个世界全都疯了,父亲疯了,他要和虎狼一般狂暴的董卓拼命;黄琬疯了,他的忠君贞节全都便宜卖给董卓了;连到这个世界上的初恋,给他甜蜜,使他觉得自己很幸福,很男人,让他做梦也会微笑的如水般温柔的小女人----黄莺儿也疯了,明知前面是悬崖,她一样会纵身跳下去。 张锋觉得自己身体好象灵魂被抽干了一般,一点力气都没有,脚下踉跄几步,直到靠到墙上,才能勉强站直不倒下去,而墙边放置的瓷花瓶,就如张锋此刻的心一样,碎成了遍地花开。 一口鲜血从张锋嘴里涌出,在胸前洁白的禅衣上形成一朵触目惊心的花,开得这么妖艳而让人心惊肉跳。 “锋郎,你……”黄莺儿此刻才表现出自己被刻意压抑了的情感,扑过去想摸张锋的脸,却被一把推开。 张锋真的好希望这一切是个梦,是个做了十年的穿越之梦,梦醒后,还是会回到原来那个世界,虽然那个世界已经有个女孩狠狠的伤过他一次,但是那伤已经快要痊愈了。可是这次如梦似幻一般的伤,让他更痛苦,痛苦得几乎疯狂,几乎绝望,呼吸都好象是含着碎冰渣的冷风,在张锋体内肆意破坏着他的心,他的血,他的灵魂……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最美好的希望,然后再残忍的一一破碎掉?为什么要给我所有的一切,然后再无情的带走?为什么我一次又一次,都是被深爱的女子绝然的放弃? 董卓!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董卓!我要去杀了他! 张锋厉声咆哮着,象一只负伤的狮子,红着眼,摇晃着已经不受控制的身体向门口走去,守卫多时的黄文二人急忙扶住他,可是几近崩溃的张锋一下子爆出无限力量,居然生生将两人弹开。 “董卓,我要杀了你!~~~~~~~~”张锋状如疯狂的大吼。他此刻多么后悔自己的纵容,趁着董卓在天子面前下跪的时候,凭着自己身手一戟下去,还怕董卓不死吗?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或者说是无私、伟大,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这是张锋所万万始料不及的。 什么狗屁民族大义,什么狗屁五胡乱华,什么狗屁历史展,全他妈见鬼去吧!哪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亲人,爱人的万分之一重要? “锋郎!”已经被张锋的样子吓得手足无措的黄莺儿哭得梨花带雨,手扶着门框,想去扶他,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么做。欲留欲走之间,张锋已经摇摇晃晃走进花园。 黄文两人对视一眼,黄叙右手成掌,重重一下劈在张锋后脑处,然后两个人扶着昏迷过去的他,强行架上马,急急奔出洛阳城去。 在回到濮阳府里的路上,张锋一共醒过来两次,可是每当他神智略为清醒,就会突然又双眼翻白,又晕厥过去。 莫非是那一掌用力过大?虽然后脑是人比较脆弱的部位之一,但是黄叙出手的时候记得清清楚楚,并没有可能伤到张锋的身体啊? 还是回了濮阳再说吧,两人把张锋的马夹在当中,他的身体被牢牢捆在马上,文聘牵着马缰,黄叙扶着他的身体。三人身后,是七百紧紧跟随的骑兵,带着漫天扬起的灰尘,如一条黄龙,张牙舞爪的渐行渐远…… 第三十七节 捉鬼除妖 张锋直直的躺在床上,两眼望天,只是不带一丝色彩,若是仔细看,会现他的眼中呈现一种死灰色,用现在的方式说,那就叫绝望。 从洛阳回来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变成行尸走肉一般,除了疲倦了自然睡过去,睁开眼就是这样,木然的、无意识的睁着眼,但是散的瞳孔并没有焦点。他并没有看任何东西,仅仅就只是睁着眼而已。 濮阳的大夫换了一拨又一拨,没有人敢不尽心尽力的来诊治这位对濮阳和张村来说象救世主一般的存在,医术不好的庸医根本不敢上门找死,要么被愤怒的爱戴张锋的百姓打死,要么被丽儿和莲儿的眼泪淹死。 可是那些有真才实料的大夫们都说,张大人脉相平和而有力,根本没有患**方面的病,加上张机本人的亲口肯定,张锋只是有心结而已。 门口围拢了大量的百姓,久久不肯离去,而且人是越来越多,大家好怕这位少年大人一病不起,那么换了另一个郡相,一切又会变成以前那种跟现在的生活比较起来简直是地狱一般的日子。 三天了,张锋自己内心把自己困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强迫自己的五感不感觉到任何外界的信息。在自己刻意营造的这个小空间里,默默的自疗,独自舔着伤口,缓慢的进行着自我修复,这种现代看起来叫做“自闭”的症状,那时候是没几个人能想像的。他们会管这种现象叫做失了魂,或者用当时的说法是被鬼勾了魂,要请巫士“驱鬼”。 “目前也只有这个法子试试了,既然张神医都说药石不可医,那我就去请那位巫祭过来,听说他的本事很大,能捉鬼除妖。”文聘一手不停的敲着脑袋,他也有几天没睡好了,头沉沉的,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黄叙一拍大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此处就请父亲代为照看了。” 黄忠是最为沉稳的一个人,可是对于这鬼神之说,也是半信半疑:“那个什么巫祭?会有用么?” 莲儿本来清秀的脸蛋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这几天她和丽儿衣不解带的侍候着张锋,可是这叫人又爱又恨的冤家竟是对平日调笑不断的两女一句话也不说,甚至眼睛都没看她们一下。从文聘那里得知是与那位黄小姐解了婚约的原因,一边叹息为什么公子这么好的人也会没人要,一边暗自心里还有一点点……欢喜? 从丽儿那里得知张锋其实还是很看重她们的,莲儿自此便不再自怨自艾,可是生活好不容易给了她一点希望的阳光,这看作自己擎天柱一般的男子却倒下了,为了一个自己想起来就有些的酸酸另一个官家小姐。 “不管是什么方法,我们都要试试,公子三天都没吃没喝了,我怕,这样下去他会捱不下去……” “仲业,你去帐房领点银子,估计这巫祭要价也不低。我去牵马。”黄叙说着,胡乱的把头上的乱束到一起。 在那个迷信的时代,自称有鬼神之能的那些神棍,无疑是一种高收入,低投入的职业。他们仗着绝大部分人对于鬼神的迷信,以及相当的察言观色的本事,凭借一张利嘴,上至高官富贾,下至平头百姓,走到哪里都有人前呼后拥,大吹法力如何如何高强,曾经为某贵人,就是当今皇帝家前住的那镇上某个九千年前是一家的远得再远就出了国界的亲戚捉过鬼,还顺便用自己慧眼给如今已是当今天子的贵人看了看相,于是稍稍指点了一二,于是那人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了……可是这些越吹得不着边际的话,越是有人愿意相信。那些愚昧而可恨的人们,还用自己辛勤劳作所得来供养这些所谓的“大仙”、“半仙”,甚至是用自己的妻子女儿的身体,请这些自己看起来已经接近于神的“高人”,来“祈福”…… 黄三此人就是这些神棍中的骄骄者,凭着自己天生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得道之士的相貌,和逢人只说三分话的本事,迅在衮州一带闯出了名头。很多人争着给钱你,然后请你回家为他们的老婆女儿“祈福”……这样的好工作哪去找? 可是也不是处处都行得通的,原来顿丘令曹操就是个不怕死的家伙,当地的自己那些同行,在一次淫祀中,不幸被这黑脸的矮子一锅给端了,虽然当场那些“半仙”,“真人”,“大神”的,纷纷威胁着曹操,说他如果敢杀了他们,他就会死得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惨……可是那黑矮子实在是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根本不顾那些会死全家,灭宗族的“诅咒”,“乩言”,硬是把当场二十多个“神仙”全都砍了…… 而且事后证明,这黑矮子还活得好好的,家里连只小强也没死一只,于是顿丘附近再也没了他这种人的生存环境…… 于是他跑到了东郡附近,这里钱多,人傻,一两年光景,黄三就大大的出名,九村八寨谁不知道“黄半仙”的名头? 这天,黄大师正在家中品茶,家人来报,有两个将军模样的人求见。黄大师一见生意上门了,忙换了一身道袍,戴上竹冠,盘坐于蒲团之上,然后再令家人带这两个冤大头入内。 来人当然就是黄叙和文聘,一进这“大师”的门,果然是不同凡响啊,院子里到处贴着些黄色的符字,上面用朱丹色写着些奇奇怪怪的符文,至于乾坤镜,桃木这些常见的镇妖祛邪之物,更是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甚至这大师的房间的地板,就是一个大大的太极图…… 黄、文二人被这种气氛所感染,心里便开始自我暗示,这大师定是位了不起的高人,于是扑通一声双双跪下:“我家大人危在旦夕,求仙长救命!” 氲氤缭绕的烟雾中,一身灰色道袍的人影若隐若现,再往后就是一尊巨大的三清像,只是两人并不认得这是哪位尊者,像前放置着一张长条几案,上面放着三个香炉,每个香炉上面插着九支粗大的香,象征着“九九归一”。 “二位凡客请起。吾平生却是以救人除妖为己任,三十余年不敢稍有倦怠。你家大人有何妖症?一一道来,切不可有一点遗露。” 黄三一看两人,就知道大生意来了,一身官家打扮,病的人还是他们上司,也应该是个不小的官了吧?再看这二人眼色黑,肯定是多日不曾休息,内心焦急所致。 黄、文两人忙不叠的把张锋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那黄三装模作样的说道:“唉,吾也久闻这张大人爱民如子,可是这董卓乃天魔下凡,却是要为祸人间的魔头,岂是一般的凡人可以逃得出其魔掌的?这黄琬既是与他狼狈为奸,想来也定是那山妖精魅所化,张大人一定是受了妖物所惑,以致无元神出窍,如不及时除妖,恐怕性命不保啊。” 一番连哄带吓,黄文二人吓得连连叩不至:“还望仙长救得我家大人性命才是!” 黄三站起身来,一带袍角,仿佛真有几分仙气一般凛然道:“如此好官,当是必救之。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 黄叙老实一些,忙问道:“仙长,这酬资几何?” 黄三脚一跺,摇作出焦急之色:“什么时候了还谈钱,先救了人再说!”叫了两个小童带了些法器,随着二人朝濮阳城里而来。 倒不是这黄三真不收钱,他只是要看看这张大人家里富有到什么程度才定价,而且他有把握,越是开价开得高,对方越是眼都不眨一下的答应下来! 这就是最早的心理学,只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黄文二人只道这仙长是诚实君子,心想请对了人,这次大人有救,谁知居然找了个白眼狼回来。 第三十八节 色胆包天 五人径直朝张府赶回来,一看这张府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担心张锋病情的百姓,黄三心里不免又算计起来,这一次搞票大的就闪人,要不这么多人看我没除到“妖”,还不一人一口把我给生吃了。 进得府里,二女和黄忠忙迎上前来行礼,张安亲自做起那好久没干过侍候人的活,为这位大仙端茶倒水,竭尽服侍之能事。 黄三尽量不露出对二女姿色的垂涎之色,做出一付救人如救火之势道:“大人在哪里?” 黄三对着其他人说道:“宅内妖气极重,男子入内恐受其害,不若请除家眷之外诸人暂避,且去准备些盆火,放于院内角落处,以增阳气。”黄忠等人忙去找人砍柴烧火。 二女引着黄三穿过诺大的张府院内直到张府卧室,看得那黄三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乖乖,这家人有钱啊,这柱子是黄梨木的,这毯子是西域的,这假山之石都怕是雏玉,这锦缎,这花瓶古董…… 就连这两小妞,也是水灵水灵的啊,这小屁股摇得那个够劲啊,要是能摸一摸,再捏一捏……咦,看这两个小妞走路的姿势,分明还是待字闺中,哎呀可惜了,将来估计是便宜了这要死不死的小子,唉,他要是真死了我也就悬了,与其浪费了这两个粉嫩水灵的小妞,不如…… 色胆包天的黄三居然起了这个见色起义的念头! 黄三假惺惺的把张锋的眼皮翻了翻,见他确实是双目不动,如中风之状,心中已经有数,于是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两女果然急了:“仙长,如何?我家大人可还有救?”焦急之色溢于言表。 黄三看了两女的反应,心里很是高兴,太好了,你们越是急我就越有戏,如果你们不着急,那我可就要急了。 “大人这是邪气入侵的征兆啊,看这面色苍白,眉宇间有一丝黑色围绕不散,若是黑气入了心,便是神仙也难救啊!” “听仙长所言,便是现在也有得救?无论是何种代价,请仙长救救我家大人,至于这酬资,必然厚重。” “倒不是这些许金银之物,吾修道之人,要身外之物何用?只是这救治之法极难,且……也罢,恐两位不信,吾这就告辞,两位请另请高明吧。”黄三做出一付绝然的样子,拔腿欲走。 这就是现代张锋都玩得不要了的“欲擒故纵”,他逛夜市买东西侃价,从来都是用的这一招,而且屡试不爽,不知道这黄三知道了有何想法? 两女急急拉住黄三的衣袍,丽儿年纪稍莲儿为小一些,心里更是直爽,一把抱住黄三的大腿:“仙长留步,若仙长不肯救我家大人,恐大人性命朝不保夕也。不论何法,若能救得我家大人,小女子虽死不悔。” 虽是张锋听到了这句话,估计千肯万肯的马上就要娶了丽儿,可是他此时还是跟死人一般,只是睁着眼,身边生的一切他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黄三心里狂喜,强自不让自己流露出一丝喜色:“当真?” “千真万确!”丽儿和莲儿均是一脸坚定,哪怕前去是无底深渊,为救张锋之命,她们也不怕了。 “好!果然有情有义!不过吾有言在先,此法极耗真元,且作法之时不得有人打扰,于途中也绝对不可停止,否则就为立时让邪气反噬,要了你家大人的性命!” “小女子省得!仙长请讲,却要做些什么?” “此法乃洞玄子真仙见吾有仙骨,梦中授吾。却是以吾之精血,交合处*女之落红,待二者合而为一,为公子涂遍全身,方能除去妖邪,还大人之无元神也。”黄三一字一句的说着,一边观察两女的神色,这么高明的说辞,还真亏了自己想得出来,真是要为自己高声喊一声好。 “这?”两女惊疑的互视一眼,均是一脸的惶恐。没想到这黄三开口的意思,居然是要和处*女交合,交合也就罢了,还要那落红之血,涂遍一个人的全身?那该要有多少血啊?就算这两人全上,恐怕也不够吧? 而且两人早就把张锋视作顶梁柱,整个天,一直都以张锋的侍妾自居,可是要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这“仙长”?虽说是为了救公子性命,可是他清醒之后,还会要自己吗?那时候男人对女子贞操,看得有多重,不用说了吧?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公子死了,我们还活着做什么呢?两女万难千难的犹豫,那黄三唯恐两女不愿意,还加了一把火:“此法极耗真元,且一定要对大人真心爱慕之女子,爱越深,其效越好。两位若是不愿,吾这便离去就是。” 两女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左也不是,右也不好。只是救张锋要紧,也顾不得那许多,齐声点头说道:“小女子听从仙长安排便是!” 黄三那个高兴啊,面上就做出严肃的样子,“认真”的叮嘱道:“万不可中途停止,万不可被人打扰,切记切记,否则害了你家大人之命,须怨不得吾!” “小女子省得!”两女已经是泪流满面。 “如此,去安排三个木桶,居于一室中,内置满沸水,以香汤濯身,我三人淋浴后,方可作法。” 黄三得意洋洋的坐在张锋的卧室里,指着张锋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黄三居然有如此艳福,这死鬼小儿却做了件好事,待我行了那周公之礼,为你做了一场法事,也算聊表心意,哈哈,当是谢过你赠女之恩。” 两女早就被他支出去,吩咐其他人不得进入卧室,一边令人烧水,放了三个大桶在房里,还洒上花瓣…… 难道是怕自己有狐臭么?其他人听了都惊疑不定,但是听说是大师的安排,也都不多说什么,怕误了张锋的小命。众人都忙碌起来,整个张府上下全在烧火的烧火,烧水的烧水,宅子四处放满了熊熊燃烧的火盆,卧室里的热水烧得蒸气冒出了房顶,在张府上空形成圆圆如同蘑菇一样的伞盖,一些不明所已的愚民们下跪、叩,祈求苍天开眼,救救这位好官…… ps:to幸运星:我个人也是很讨厌悲剧情节,放心吧,这两个傻女肯定会是张锋的女人的.从第一次开始 第三十九节 轻功最好的人是谁? 卧室里已经是气雾蒸蒸,伸手不见五指。黄三嘿笑着把外袍褪了去,露出白色的中衣,虽然看不清两女样子,估计正是含羞带怯,娇不自胜吧? 反正不急于一时,先好好的洗个澡,身上都快有味了,一会别唐突了美人……哎,真是佩服自己,有头脑,有口才,难怪这样的好事能找到自己头上! 黄三的胯下想想就已经坚挺,想想不远处的两女,一会就将是自己的俎上肉,刀下鱼,这感觉真是***好啊。黄三迫不及待的把自己脱了个干净,把自己肮脏丑陋的身体泡进水里,舒服的长长的哼了一声,就象夜里通宵叫春的猫儿。 就听得外面一阵喧哗,数人的脚步沉重的啪啪声由远及近,两女还紧抓着衣服不甘心脱掉,听到动静更是双手护住胸。这时一人一脚用力踹开卧室之门,大喝道:“曹某人在此!谁人敢在此地装神弄鬼耶?” 原来曹操从袁绍、张锋相继逃离洛阳后,又眼见黄琬和荀爽先后投靠了董卓,开始联手打压朝中忠于刘氏的臣子,于是也把印授高悬于梁上,单人匹马回到老家陈留。 他知道张锋近在咫尺的濮阳,正打算跟他商量一下借些钱财好招兵买马,顺便结个盟什么的,哪知赶到濮阳一看,有这码子事! 从黄忠等人口中得知事情经过,他肯定这是个骗子想骗钱骗色,在危急关头,在众人的围追堵截中直闯卧室,否则,就算张锋真的醒过来,也会气得选择与世长辞也未可知。 有句话就叫做“说曹操,曹操到。”张锋与朋友笑谈说曹操是古往今来轻功最好的人,一说他的名字,他马上就能出现,没想到这句话还真是应验了,曹操出现的太及时了。 曹操高坐主位上,下面跪着“黄大仙“和二个童子,虽然这黄大仙抵死不承认自己是个骗子,可是那两个童子又不真是什么“仙童”,一威逼利诱马上就把这黄三的老底给掀了,把他的一些狗皮倒灶的伎俩和做过的一些害人贞节的事情一古脑的说了,丽儿和莲儿两个傻女一听,差点上了这贼子的当,失了身子,当场晕厥过去。 黄叙和文聘一人提着这“黄大仙”一只胳膊,先直接活生生扭断一只,然后拖了下去,任这半仙出惊天动天的嚎叫,然后不知弄到哪里用些什么法子去搞死这让自己两人又跪又求的“仙长”,差点害了未来两位主母,那他们俩也只有自尽了。 “现在依曹大人所见,张大人之症如何是好?”黄忠心里也是乱的很,出了这事,自己也没有帮上忙,也很没面子了。 “俗话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待我与张大人说上几句话再说。”曹操知道张锋与黄莺儿的事后,也是嗟呀不已。没想到这张锋名声在外,也只是一个情种,为了一个女子要死要活的,想来也不是成得了大事之人。只可惜了是张温之子,忠臣之后不思报国,倒为了儿女情长陷了进去。 “知机,黄小姐来看你了,你快醒来看看。”曹操试着在张锋耳边说道。 张锋眼皮一动。 有戏!黄忠也清楚的看见了这三天来连腿毛也没动过一根的主公总算是动了动。 “知机,黄小姐说要嫁于你哦?”曹操继续。反正他说假话的本事也是从小就练就了的。他小时候哄他叔父说中了风的事是史书上就有记载的,那时他才八岁。 “知机,董卓那厮说你再不醒来就要带黄小姐走了哦?”、 “知机,黄小姐说她心里只有你一个哦?” “知机,……” 曹操现,只要提及黄莺儿,张锋身体就有一个小小的变化,有时会动动手指,有时会眨眨眼睛。于是他滔滔不绝的开始忽悠起来,什么黄莺儿腿上有腿毛,什么屁股一边大一边小,还编些什么黄莺儿已经为张锋怀了三个月身孕之类不着调的话,听得旁边的黄忠是目瞪口呆。 张锋在自己的小空间里正在静静的默处,不让自己的精神有一丝一毫的外泄,在这里,他才能不去回忆那痛苦的分别。 突然,好象有人在自己头顶说话,张锋向上看去,却只是一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那声音好象又到了自己耳边,絮絮叨叨不停的呱噪些什么,偏偏又什么都听不清楚。那声音有如天外魔音一样,就算捂上耳朵还是一样可以直接钻进自己大脑,那时断时续的声音好象提到了黄莺儿?张锋强迫自己静气凝神去听,那声音又没了,一会儿,一个女子的脸庞由黑暗中渐渐显现出来,好象是黄小姐,张锋想去拉她,却现自己身体半步也动弹不得,张嘴又喊不出声音。 那女子走近了来,似是想摸自己脸,结果又有一个高大的黑影,似是一个男子,拉了那女子就走,那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哭泣,结果被倒拖着倒在地上,一只手还朝张锋伸着。张锋身体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是满腔激愤离集中于脑中,一股强烈的剧痛由脑中传来,直欲叫人觉得死了才轻松些。突然那女子脸色一变,变成张锋前世那个甩了她的女朋友,然后又一变,变成黄莺儿…… 张锋在自己的世界中仍是受着这样的煎熬,终于精神上受的刺激使得他的五感终于强行挣脱了束缚,钻出了自我封锁的空间,啊的一声大叫醒来,额上涔涔汗水如雨,两颊潮红。就看见一脸戏谑的曹操还有一脸紧张的黄忠瞪着眼看着自己。 “孟德兄?何以在此?汉升,这是怎么了?” 黄忠终于看到张锋回复了神智,大喜过望,嘴里喃喃的说:“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两眼中,似有激动的泪水涌出。 第四十节 转变 等张锋从曹操和黄忠口中得知一切,嘴边突然挂出一丝奇特的笑容,似无奈,更是轻松。 “多谢孟德兄及时赶到,大恩不言谢,此两女与锋,虽未有夫妻之实,却早已视之如家人也。兄切稍坐,锋去去便来,汉升,你且陪孟德兄叙叙话。”说完,一礼深深,不待曹操还礼,就穿着一身中衣仰然而出。(注:中衣就相当于现在的秋衣,贴身的) 黄忠还想说些什么,被曹操一把拉住了:“黄壮士勿忧,你家主公只是惊闻家眷险些被宵小所害,一时激愤而已,出了这口气就好了。” 张锋披着,一身白色中衣,脚下一双莲儿手工所制的人字拖,状若疯子,遇人就问:“可见仲业、永成?” “回公子,两位大人拖着一人往后院去了。” 张锋一路赶来,就见黄、文二人正在争着什么,地上躺着一人,裤裆中已经是湿漉漉一片,走近了就闻得一片腥臭之气,周围还散乱的放着一些绳子,斧子,小刀之类的东西。 “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人便是那个骗子吗?”张锋一脚踢了踢那人,纹丝不动。 两人正在你推我搡,见张锋醒来了,都大喜过望,虽然他现在看着有些不正常。 “老大!你终于醒了,这人就是那个黄大……骗子,都是仲业,说什么要把他切成一块块的,放在锅里先过油再捞起来煮煮喂狗,这家伙听了就两眼翻白没气了。” 文聘听了气得脸都红了,鼓起腮帮子喊道:“你都怎么都推我身上来了?刚才谁说把他绑在马屁股后面拖,只到拖成一层皮为止?明明是你把他吓死过去的,又赖在我身上。” 黄叙凭借天生力大中气足,双手插腰,活象个悍妇骂街一样,双眼瞪得溜圆:“刚才你说什么蒸熟了晒干再加盐腌了挂着当香肠,等着过年吃,当时他就口吐白沫了,怎么是我吓死的?” 文聘这方面却逊黄叙一筹,却也不甘示弱的和黄叙对顶:“那是谁说给这厮好色,要给他喂了**,等**硬了拿去犁田……是你吧?” 两人争吵不休,生怕张锋怪他们没好好的“招待”这黄三,竟有动手的趋势。嘴里那些说出的整人想法,就象张锋听了也冷汗直冒。 “好了,都给我闭嘴,自家兄弟,为了个外人争成这样,成什么体统?这个***贱货吓死了算是便宜他了,想动老子的女人!妈个*的!”张锋说着狠狠一脚踢在黄三脸上,用力过猛,一只拖鞋也高高的飞出去,“啪”的一声飞过院墙外,还好没砸着人。 “走走,跟我回去,我有话要说。”黄文两人一人一边扶着张锋,让他光着一只脚,一跳一跳的往回走。 除了两女晕过去,加上心事已了,放松的情况下鼻翕里出轻微的鼾声,睡得正甜。黄叙等人也是精神欠佳,张锋于是命他们都回去睡觉,只留了几个家仆侍候。 书房里,张锋和曹操隔几而坐,外人都被命令在门外候着,不传不准入内。 “孟德兄,锋深荷兄之情,在这里以一杯水酒,聊表谢意。”张锋站起来高举着酒樽。 “哪里哪里,愚兄也是适逢其会而已,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这淫祀居然还有人相信,唉,民愚何之甚也。”曹操也站起来,只不过他跟张锋比,居然矮了一个头,不得不仰着头看着他的脸。 “正是,如果不是孟德兄及时赶到……咦,孟德兄何以至此?莫非也是辞官不做了吗?” “知机果然料事如神,想那董贼内聚乡党,外欺大臣,拥兵自重,这官不做也罢,只是他这贼子居然敢废天子,乱纲常,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因此某弃官而去,欲回老家陈留,兴兵讨贼,奈何家资颇薄……” “此许小事,包在锋身上。只是锋有一事相求。” “知机但讲不妨。” “孟德兄高节亮义,愿为大汉除奸贼,锋不才,愿投入兄之麾下,愿受驱驰!”张锋说着,突然酒樽一抛,一撩衣袍,单膝跪下双手做拱道。 曹操被张锋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扶着张锋道:“知机何出此言?想某无兵无权,知机却有着一郡,还有天下财富之源----张村,手下良将数人,黄氏父子,文仲业,某就是借得钱粮便欢喜无限……如是投效,也当是知机收容某才好,这万万使不得。” 张锋知道曹操的心里大概是想什么,以他的性格,必然在怀疑张锋是不是在试探他,而曹操也是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凡人,谁都知道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意义区别,张锋现在想做的,就是在曹操人生的最底谷,拉他一把。 “孟德兄且听锋慢慢道来,唉,若兄不以锋粗鄙,这满口官话实是累人,”张锋一急,也顾不得装儒雅了。 “我张锋自认为是个人才,而且文武双全,你个孟德兄你要承认吧?” 这倒是,曹操心里也颇赞同,但是这就更没理由要当自己手下吧?他一面点头,一面不声色的又喝了一杯酒。 “虽然我张锋能文能武,但是有一点,是我绝对比不上孟德兄的。我张锋是个凡人,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我喜欢享受,喜欢美女,喜欢金钱,也看重兄弟之情,那吕布吕奉先,就是我的结义大哥。” 曹操失声打断道:“什么?那温候居然是你结拜大哥?” “正是,孟德兄也看到了,我虽然有些本事,但是却没有成大事的条件----心里太多的羁绊,太重感情,天性又懒散,有时还不理世俗纶常----世人一定有说我象疯子,如果我这样的人能做成什么大事的话,那恐怕是老天不开眼了。” 说到这里曹操和张锋一起大笑起来,曹操这时的心里也有些释然了,这张锋对自己两个没纳入房里的女子都这么上心,加上黄莺儿的事……的确是儿女情长了些,如果换了自己,这女人么,要不就送人,要不就直接一刀砍了,估计自己眉毛也不会皱一下。 “既然如此,知机为什么要选我曹某人呢?天下英雄如此之多……”曹操还是有点疑惑。 “孟德兄还记得当日许劭的评价?” 曹操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虽然看不出来,当时他可是把剑放在许劭的脖子上才知道那句话的。 “这个……倒也还记得。” “锋对观人,也颇有心得,孟德兄将来必是我天下百姓的福祉,使百姓安康,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嫖者有其娼……说过了说过了,呵呵” 曹操陪着一起干笑,他是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还是这张锋,敢自称疯子,看来还真是有这个本钱。说出了我的心里话啊。心下好感大兴。 曹操听了张锋的话,虽然有些小九九在心,却也相信张锋不是试探他了,于是站起来说道:“知机好意,曹某铭感五内,兄便厚颜,请大贤佐于曹某,他日必不相负也。” 张锋呵呵一笑,两个字叫的曹操象是先胸推然后加一个冰火两重天一样的全身舒坦:“主公!” 不过没完,张锋继续说道:“属下尚有几事相商,如主公不弃,属下才敢誓死相随!” 曹操这时心情大好,别说几件事,就算让他去整容成芙蓉姐姐跳脱衣舞,他估计也会笑着答应。 “知机尽快开口,某一并答应便是。” “其一,属下想讨得主公随身一剑,将来属下以此剑示之主公,便是想保人之性命,连主公也不能杀。” “这个好说,还有呢?” “其二,适才属下也说了,对于女子,钱财,以及兄弟之情,皆很看重,将来无论是主公或麾下任何之人,不得欺张某之家人,一奴也不可,不得掠张某之财,一文也不行。” “这个当然,哪有为上者专欺下位之事?莫非知机以曹某为那董贼之为人乎?”曹操大声笑起来,这董卓的特有爱好,天下人尽知。 “既如此,濮阳张锋,代表黄忠、黄叙、文聘,拜见主公!” 公元189年,张锋拜入曹操麾下,以其领濮阳,张村二地相送,曹操令其继续行东郡令,治理辖地。 第四十一节 可惜了 “老大,为什么还要拜别的老大?自己当老大不是很好么?”黄叙一脸哀怨的看着张锋。 “胡言乱语,主公自有分寸。”虽然黄忠心里自己也很不理解,但是还是驳斥了黄叙。 张锋躺在池塘边的摇摇椅上,自己做的,摇来摇去却不会翻倒的那种,还是只穿着一身中衣,只不过将头束了一个马尾。 “以后你们会明白的,这主公雄才大略,我却是鼠目寸光,比不过他,当然要给你们选一条出路,大丈夫岂能空老于山泉之下?” 文聘不出声,托着腮帮坐在池塘边,他心里也想不通,这张锋做声总是出人意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莫不是上次的事打击了他,伤了脑子吧? “好了好了,唱歌时间到,愿意留下来欣赏的,好酒侍候,不想听的也不勉强。”张锋清了清喉,五人里只有黄忠远远站着,他的头脑里实在很难理解张锋的“鬼叫”。 其他四人,纷纷迅坐了离张锋最近的长椅,四人坐成一排,面前的几上放着点心等物,简直是个茶话会。 “1oveofmy1ifeyou’vehurtme,you’vebrokenetandnoyou1eaveme 1oveofmy1ifenetgitbanetetaayfromme,benetetome” 丽儿和莲儿听得螓不自觉的都向同一边偏过去,双眼冒光,里面写的全是迷离,小嘴儿微张,一颗心全被这张锋歌声中的哀怨和伤心所吸引,好象这歌在诉说一个男子真心爱上一个女子,却被她无情抛弃后的难过心思,虽不全中也不远矣,看来这歌还真是没有国界。 “老大这是什么地方的话啊?怎么听不懂?”黄叙对这乐事全然不懂,只是觉得好听,还有一股子泛着酸的感觉不时会让自己起一身的鸡皮疙瘩,有时还会伤着身边的文聘。 特别每当是这咏叹调一般歌的**部分时,黄叙就想脱guang了衣服,去找个九十度角的墙角去把身上给磨一磨才好。 “嘘,小声,公子说这叫做‘鹰语’,很远很远的地方的人才会说的。”丽儿很不满意的白了黄叙一眼,嫩如葱花一般的食指竖在樱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切,既然是鹰才说的话,怎么公子会懂?咦,不对啊,鹰好象一直就那么一两声‘瞿’,这公子明明有好多种不同的音啊?”黄叙小声嘀咕道。 一曲歌毕,丽儿和莲儿欢呼雀跃的跑过去,一左一右的拉住张锋:“公子,你的歌好好听,丽儿/莲儿听得都流泪了。” 张锋很是得意的做了一个现代女孩子才会有的动作,把垂到胸前的头,扬着脖子一甩,就象是飘柔广告一样。 经过黄三那事,张锋和两女之间已经没有任何隔阂,除了称呼还是公子外,几乎与夫妻没什么区别。 张锋一手抱着一个,在她们红艳艳的低垂的小脸边说道:“本公子还有更好好听的歌,不如月上黄昏后,人约榻上时,我给你们表演一下?” 两女的小脸似是要红得滴出血来,两手搂着张锋的腰,就地在够的着的地方一阵猛拧,张锋哀叫着:“哎呀,轻些,那个位置不能拧啊,拧坏了你们就没有‘性’福了。” 文聘作出一付目不斜视的样子,眼前看着别处,嘴里却在对黄叙说:“永成,我们是不是又该回蔽了?” “噢,好啊,我以为你还想看看呢。” “好象每次会流口水的人是你……” “但是我不会想某人在做梦时的时候喊:‘嘿咻嘿咻’……” “你……” “怎么,不服气?那去打一场!” “打就打,谁怕谁!” “输的人在你爹面前做三百个俯卧撑,一边嘴里还要大喊嘿咻嘿咻……敢不敢?” “呃,换个人行不行?比如说张安?” …… 曹操得到张锋这一大助力,高兴的回到了陈留,加上当地大富卫兹的帮忙,很快招兵买马,扯起了义军的大旗,族兄弟夏候惇、夏候渊、曹仁、曹洪,以及李典、乐进相继加入。 洛阳城里,黄琬在张锋离去后,为了向董卓表忠心,提出了把黄莺儿嫁给他当妾,董卓本就是好色之徒,见到恬静温婉的黄莺儿后惊为天人,当即拜倒在黄琬面前,口称“岳父”。翌日,大张旗鼓来迎娶黄莺儿。 消息传来,黄忠等人都瞒着张锋,生怕他又一次“病”。可是这事被有心人闹得沸沸扬扬,怎么可能瞒得住? 张锋自从清醒之后,每天必要练习一下武艺,此时正在院中持戟独斗文聘、黄叙两人,虽然只是过招,但是现在两人根本就打不过张锋,因为他的戟中多了一种以前没有过的东西,叫做杀气! 戟风掠过场中带起的寒风,逼得丽儿和莲儿两女不住的一退再退,只有黄忠离战圈最近,可是两鬓拂起的须根本就没垂下来过。 功力较深的黄叙反而最先跳出战圈,大刀往地上一扔,口里呼呼喘气道:“不打了不打了,老大你跟我们过招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张锋闻言收了招,文聘这才脱力一般软软的滩倒在地:“要不是我反应快,两只胳膊都被切掉了好几次了……老大,你要看清楚,我是仲业,不是董卓!” 其余四人一起怒目看着文聘,后者现说错了话,忙吐着舌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抱歉,跟永成相处久了,人也变傻了。” 黄叙破天荒的没跟他斗嘴,反而关切的问道:“老大,别听他胡说……你没事吧?” 张锋将手中长戟往地上狠狠一跺,戟尾“咚”的一声深深插进青石铺成的地中,看来这张锋的武艺又上了一步了。 “我可是为了你们好,每天跟跳舞一样的随便画几招,你们以为上了战场,敌人还会象我这样对你们客气么?” 人人都知道,在黄莺儿的事之前,张锋练武时可是很“温柔”的。 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张锋的眼中也感受到了一丝亲情:“大家放心,我没事,不就是一小妞么?长得也不比丽儿和莲儿好看,她不要我,是她的损失。” 这句话,前世他也不知道说了几百次了,比樱木花道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没想到堂堂一太尉之子的出身,居然在这世还是遇到一样的问题,只可能是……人品问题。 大家刚觉得放心些,看他表情也不甚难过的样子,只听得张锋又一句令众人绝倒的话:“只可惜当日没早下手,倒被董卓那老贼拔了头筹……哎,我还没说完,你们走什么啊?莲儿、丽儿,你们去哪里啊?” 第四十二节 程立和典韦 考虑到明天除夕有可能不能更新,今天三更好不好? *********************************************** 一天,张锋带了黄、文两兄弟,陪着丽儿和莲儿两个女孩儿逛街,中午便直奔了逍遥居。虽然张锋是可以在最上一层贵宾厅用餐的,但他偏喜欢在人多嘈杂的一楼和大家一起猜枚划拳,大声谈笑,大口吃肉,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有“大排档”的感觉。 他这一张脸,便是最管用的招牌,不管到哪里,买东西是必然不用给钱的,不是他不给,是别人不敢收。开玩笑,这张锋是什么人?说是这濮阳和张村的皇帝也一点不为边,何况这张村更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 就是在这里吃饭,其他用餐的人也都小心翼翼的噤声,生怕打扰到了他这一桌。 可是有时也有例外的,张锋正一只脚踏在一张凳子上,一手端碗,另一手和黄叙划到正酣处,一个人走到他面前:“相国(东郡相国)大人有礼!” 张锋愕然的看着这个唯一敢打扰他的人,是个中年文士,一身长袍正是区别和普通贩夫走卒的标志,长方脸,眉毛极为细长,和眼睛搭配到一起有一种叫人看不了太舒服的感觉。 张锋也朝来人拱了拱手,站起来道:“不知先生……?” 那人不卑不亢的说道:“东郡野人程立(注:程昱在遇到曹操之后才改的名,因做梦见拥太阳入胸中,所以在原来的立上加了一个日字),请相国赐水酒一杯。” 这么多年,才遇到一个敢主动找我要酒喝的人,不过他的来意我也知道了。 当下张锋轻笑:“原来是程先生,相逢即是缘,来来来,请坐。”亲自用袖子把自己用脚踩了的那张凳子擦了又擦。 程立一笑:“不敢劳大人执礼。”话虽这样说着,人却大刺刺的坐下。 黄、文及两女都有些纳闷,不知这中年文士是什么的干活,看样子又不象是刺客之类,哪有刺客瘦得跟麻杆一般的? 张锋招呼旁边一直侍立的一个小厮多加了一付碗筷,一个酒杯,然后亲自给程立倒满:“酒,易事耳,不知除酒之外,先生还望何物乎?肉?或锋之引荐耶?” 程立此时再也装不出那付平静的样子了,惊讶的望着张锋:“大人怎知立之所想?” 张锋笑了笑,示意程立先干了这酒,然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世人皆以锋年幼,不想先生亦小看锋也。想我张锋可称横走于东郡,旁人见了锋,莫不是侧身让道,行礼作揖,唯先生坦然而来,非为利乎?先生观之才饱读诗书之人,必不屑为之也。则必为其才而来,而先生又是本郡人,当知锋业已投入曹孟德帐下----除欲锋引之主公而何?” 本是早就知道始末,偏偏张锋说来又有理有凭,不由得程立不信。当下离席再拜道:“世人皆以大人行事如疯,今观之才知大人之高才,立不及也,当自罚三杯!” 黄叙和文聘不由得小声嘀咕:“引荐就引荐么,还搞这么多名堂出来,这文人就是花花肠子多!老大又不是妒贤嫉能之人!” 程立哪有听不到的?也不脸红,只是对着两人再施礼:“失礼失礼。”伸手不打笑脸人,黄文两人也只好拱了拱手。 “只是锋有一事不明,为何先生不自荐于主公处,偏生须得锋引荐?” 程立听到这里,不免也摇头道:“非是立妄自鄙薄,然立本籍籍无名之人,恐曹公不收录耳。” 当时也的确是这样,什么人才全是举孝廉提拔出来的,寒门士子鲜有出头的机会,比如刘表、袁绍便是这种只重出身的老板的代表。 张锋笑道:“先生忧虑何其多也,主公正是求贤若渴之时,岂因出身而轻才?先生此去,定会为主公所重用。” 程立也笑道:“也是程某多此一举,才知大人之才,不虚此行也。” 这老头,果然是有才,马屁都拍得好,张锋听得心里舒服,两人相视大笑。 本来这年头除了东郡地面上还稍稍平静一点,幽,冀等地都是盗贼如蚁,于是张锋索性带了黄叙,文聘,一同往陈留而去,反正在曹操那里怎么也要正式亮个相,看看那夏候惇的人品怎么样,如果好的话,就保他那只眼睛不失,免得将来射箭也不用瞄准。 只是黄忠,说什么也不愿意一起来,只愿意当张锋的家将,也只好任他去。 一路往南走,程立和张锋于路上不时交谈几句,彼此都很佩服对方所学,特别是张锋所带的五十骑兵,令行禁止,进退有据,虽然身上没有那种久经战场的杀气,但也算是精兵了,令程立叹为观止。 走到离济阳不远的一处山路旁,两边全是密林森森,林中黑漆漆一片,半天光线都难透进去,连鸟兽都听不见声音。 “老大,此处恐有些不妥,容探子四处查查可好?”文聘说道。 程立对张锋便又高看了一分,这手下也是知军事之人,才多大年纪,就知道鸟兽不惊,必有埋伏? 张锋还没点头,就听见林中一声深沉的虎吼,一只吊睛白额虎风一般的窜出来,正撞向张锋这边,不知为什么,这虎一见人,反而一个急停,四只爪子一起牢牢抓紧脚下之土,“吱”的一声滑出老远,一停下来,转头又向右边跑去,只留下地上十二道深深的抓痕。 众人互看,这是哪一出?怎么这么一只凶猛的大家伙见人反而跑了?怕打不过? 就看老虎窜出的那林中一个大汉光着上身跑出来,一边还大喊:“畜生休走!老子饿了一整天了。” 众人皆痴呆,没见过有人空着手居然撵着老虎跑的!真是牛*! 张锋最先反应过来:“你们两守着程先生,我去看看什么人这么狠!” 黄叙和文聘也是武人,哪有不去看这难得热闹的道理?任由程立在后面大呼小叫,令那五十骑保护他,三人一阵风追着那人跑去的方向,不也顾什么逢林莫入了。 第四十三节 打虎英雄是白痴 这大汉虽是步行,却比马也慢不了多少,追出两、三里,才见那大汉灰头土脸的往回走,目光呆滞,不用说,那老虎一定是追丢了。 张锋三人翻身下马,迎上前去:“这位壮士请了,适才见壮士徒手逐虎,请问壮士高姓大名?” 大汉一脸愕然说道:“俺是个粗人,却不懂这些罗唣之话,俺不姓高,也不叫大,俺叫典韦!” 哦,是说三国里能这种本事能有几人!原来是在三国里功夫深不可测的典韦!说是深不可测,因为典韦同志生平几乎未跟其他高手过过招,到底手下是什么实力,实在不好说。不过勿慵置疑的是,这典韦的忠心和功夫,绝不在后世被人推崇倍置的关二爷之下。 身后的黄叙好奇的问道:“典壮士,刚才看见你追着一只老虎跑,是你养的吗?” 典韦一听老虎,脸色就阴沉下来了,大手一挥:“嗐,别提那畜生!俺三天都没吃饱饭了,今天又饿了一整天----这贼老天给害的,处处大旱,能吃的东西早就叫人给吃完了,喏----”典韦指着树林一棵棵裸露着白色树干,从树根处起,到两人高的一段全被人剥光了树皮,象是一个个光着身子的小娘皮,含羞带祛。 “好不容易看见这么个大家伙,心想可以吃顿饱的了,结果饿着肚子实在追不上,这两条腿是赶不上四条腿的啊。” 文聘又插了句嘴:“请问壮士,你没有武器,就空着手可以打得过老虎?” 典韦一听这话,高兴得咧开大嘴:“这也算不得什么,如果是打在肚皮上,刚才那家伙估计最多二拳就死了。”说完,举起钵大的拳头大三人面前晃了晃。 听说那虎豹之类的都是铜头铁尾豆腐腰,加上那拳头大的,估计丽儿和莲儿的腰身加起来也没过这拳头的直径……手背上粗壮的青筋象小蛇一样,凸得高高的。 娘的,这种人是什么样的娘能生得出来?三人啧舌不已,连一向自负勇力的黄叙都自愧弗如。 张锋问道:“典壮士……” 典韦不耐烦的一摆手道:“不要叫什么壮不壮死的,俺知道俺很壮,可是也不至于壮到死的地步吧?你们这些文人说话就是麻烦,什么笑要笑死,累要累死,块头大了一点就叫壮死……” 三人:“……” 三个练武的人在典韦眼中居然被叫做“文人”。 …… “那么典大哥,”张锋有些晕的抓抓头,“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不投身行伍,混个出身?凭你的一身本领,搞个将军当当绝对不是问题。” 典韦好奇道:“行伍?是当兵么?” “正是正是。”三人又汗。 “俺原先在家乡打死过人,后来在张邈那厮手下从军,他看俺力气大,给了俺一个什长当,手下还有九个小兵兵咧,可是俺的食量大,每次开饭十个人的饭叫我一个人给吃了,其他九个人打又不打过俺,只好去告诉俺的状,结果俺被打了二十军棍,又被赶了出来。听说那濮阳有个叫张锋的很有钱,在他手下当兵应该不错吧,俺就准备上他那投军去。” 张锋一听,居然还有这种事?典韦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猛将,居然因为吃得太多被赶出军营?张邈,谢谢啊,啥都不说了,缘分啊! “我就是张锋,典大哥既要投军,这就随我回去吧,保证将来升官财一定少不了你的。” “慢来,俺听说张锋是个有钱没地方花的公子哥,看你小子的样子,恐怕……咦,你还是个将校的样子,该不是哄骗俺老典的吧?”想不到这典韦从头粗到腿,居然还留个心眼,怕被人哄了去卖? 张锋哭笑不得,随手从腰带中摸出一小锭银子,从典韦面前晃了晃,“这个能不能说明我就是张锋?”(注:那时应该流通的是铜钱,金银开采储量都不多,有钱人才有这玩意) 典韦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张黑脸上泛着红光,瞳孔也大了许多:“那俺就暂时相信于你吧,走走走,这就带俺投军去。” 话刚落地,一阵闷雷似的鸣响,典韦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对不住,三位军爷,俺这是饿的,刚才那口粮又跑了,有没有一些食物与我充饥?” 军马出行,必带着一些够吃几天的干粮和肉干,张锋带的更是还加了佐料的,三人嘻笑着把能吃的通通堆到典韦怀里,看着他那张血盆巨嘴一张一合,三天份的相当于九人份的东西以惊人的度消失在他的无底洞里。 “爽----呃,俺现在相信你一定就是张锋了,连干粮都这样好吃----呃,对不住,吃得太快,呃----”典韦吧唧吧唧嘴,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 “典大哥,张锋我现在是曹操曹大人的手下,你跟我一起去见主公吧?” “呃----,那个什么曹大人?”典韦疑惑的看着张锋,“会管我的饱饭吧?” “管,管,只要你饿了,跟主公说,他就会给你的。” “好,那我就跟你走。” “典大哥,将来莫说是饭,就算要漂亮的小娘皮,主公也会赐给你的!” “小娘皮?要来做什么的?漂亮的比不漂亮的要好吃么?” …… “就是当你的婆娘!婆娘懂吗?”张锋已经快抓狂了。 “哦,明白了,漂亮不漂亮的不重要,关键是要会做饭,一次能做够管我老典吃饱饭就成了,俺那就一次娶三个婆娘来,早一餐,晚一餐,宵夜再来一餐……” 张锋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要不是实在是打不过,他真想狠狠的揍一顿这什么都不懂的蛮汉子。 “婆娘最主要的是给你生个娃,知道么?”张锋强忍着不去看典韦的大嘴,因为他现在有撕了它的冲动。虽然张锋觉得自己很疯了,没想到这世上有个人居然还可以用嘴就将他逼疯。 “生个娃?俺才不傻哩,生个娃出来还要跟俺分饭吃?俺现在自己都吃不饱。” 张锋总算明白了,典韦这人一生最高的人生目标就是----吃饱! ps:大家能不能给点票票?如此觉得还不算太垃圾的话 第四十四节 曹操也疯狂 天凉嗖嗖的,昨天夜里还下了霜,虽然一早的太阳出来驱散了不少寒意,但是不经意间路过的小股风还是让不少士兵缩着脖子走路。 曹操的义军军营建在陈留城的正北,和濮阳一南一北遥相呼应,四周用木头建了一溜栅栏,南面和北面各有一个大门,营门口高高竖着一杆大旗,写着“曹”字。 刚刚募集没多久的义军四五千人都在这里扎营训练,两个瞭望塔上各有两个义军士兵在警戒,不过这么冷的天,他们也没敢偷懒。寒风吹过头上帽缨高高的飞扬,不时啪的一声打在脸上,留下一个红色的印子。 “前方正北有数十人骑军正朝我方移动,不象是敌人,未持械,通知乐将军!”瞭望塔上的士兵很快通知了营门口的什长。 等张锋到了营门口,将马缰交给身后的士兵,早有一个将官打扮的人上前警惕的问道:“阁下何人也?此军营不得擅入,可离去。” 张锋拱了拱手:“在下张锋,特来拜见主公!不知主公可在营中?” 那将官顿时脸色缓和下来,也还礼道:“原来是张将军!主公正在主帐内,在下乐进,请将军稍候!某这就去禀报主公!” 乐进回头去了,身后的那憨人好奇的问道:“俺说这曹大人也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啊?老典就算了,可你是自己人啊,都不能进去?” 张锋没好气的再给他上一课:“军营中没事不能乱闯,否则就是死罪,除非带兵或者训练或者奉了主公令!要记住哦,否则就没有饭吃了。” 典韦蔫头搭脑的哦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如此说来这饭还不是容易吃得到的,还是张邈那鸟人军营里好,俺到处跑都没人敢管。” 估计是被你打怕的吧?张锋翻了翻白眼,没接话。 这时一群人簇拥着从营中走出来,为之人最矮,身后五大三粗的几个军官,更衬出曹操的缺陷。 典胖子咧开大嘴笑道,露出一口洁白的蛀牙:“哈哈,俺只道俺丑,哪知此处有人比俺还丑,一般的黑,还这么锉……” 张锋一拉他:“休要胡言乱语,这就是主公,快跪下。” 典胖哦了一声,跟着张锋一起,学着他的样子单膝跪下,口称主公。 曹操笑吟吟的扶起张锋,众人也跟着起身,然后一一介绍道:“来来,大家都是一家人,都各自认识一下,这位就是张锋张将军了,想曹某何德何能……哇哈哈!” 还乐百氏呢!娃哈哈! 曹操身后一对长相酷似的兄弟俩向张锋抱拳道:“某夏候惇/夏候渊,见过大人。” “某曹洪/曹仁……” “某李典……” 因为在场的诸人中,就只有张锋有官职在身,所以众人一开始只好称大人。 张锋忙不叠的一一还礼:“各位各位,现在锋已和各位一样,同为主公之将,何称大人耶?” 曹操看到张锋身后一身儒生打扮的程立,还有嘿笑不已的典韦,疑惑的问道:“知机,这两位是?” 张锋忙往旁边退开一步,程立很配合上前一礼:“见过曹公!” “这位是东郡人,姓程,名立,字仲德。这位却是锋在山中所遇之人,姓典名韦,陈留人,当时锋亲见此人徒手逐虎,虎逃,追之不及,锋因此引二位见主公。” 张锋的话,众人不会不信,可是空手追着老虎跑……众人齐齐轻咦一声,不敢相信。 曹操哎呀一声,高兴的拉着程立和典韦的手,就往营里跑,这时一阵大风吹过,那高高的曹字帅旗,突然倒了下来,那旗杆尾部带连带着一块黄土,想是士兵埋旗的时候,没有埋得很深,结果风一吹就倒了。 众人大惊,包括张锋在内都是大叫:“主公快逃!” 就见那典韦大喝一声:“主公,俺来!”一手把曹操和比他高一个头的程立推dao在一边,狼狈的摔个狗吃屎,一手稳稳的抓住那一人腰粗的高大旗杆,纹丝不动。 “好!”营里外看见的人都大声喝彩,典韦凛然天神一般,单手托旗,跟那个欠揍的憨货简直判若两人。 众人忙扶起曹操和程立,也顾不得什么失仪,曹操摇头晃脑的叹道:“真虎狼之士也,方信知机之语不虚!” 众将再看着典韦的眼神,多少就有些敬畏了,这么高的旗杆,相信自己也没本事一只手在它倒下的时候托住! “来来来,都随我入帐!”曹操此时的表情简直就是兴奋了,好象磕过药之后也是这个样子。 典韦把旗杆往地上一甩,过来七八个士兵才勉强重新把它扶起来,曹操一手拉着一个,一边安慰受惊的程立,一边引着众人朝大帐走去。 众将坐在温暖的大帐内聊天叙话,曹操自己和两个新来的人单独说话去了。从程立那里出来后,曹操一脸的喜色,高兴的拍着张锋的肩膀说道:“此人大才也!知机引荐之功,某必不相负!” 张锋连连推托道不敢。 曹操又开心的跑去典韦那里,出来的时候却满脸乌云,老大不高兴。 “知机,你跟我来!”曹操把张锋单独叫出来,在营外一边走一边聊。 隔三差五的过来一队士兵,行礼道:“见过主公,见过张将军!” 曹操还礼,不一会又是一队士兵路过,曹操再还礼,一来二去曹操也烦了:“走走,寻一僻静处去。” 两人各自跑到一个粮草垛上坐着,曹操皱着眉头说:“知机,典韦此人勇则勇耳,但堪未开心智?问他:汝(乳)有何志?” “他说:主公,我胸上面什么痣也没有。 再问:你有什么理想? 他说:娶个会做很多饭的婆娘。 问:你有何本事? 他说:吃饭多,打呼响。 问:还会什么? 这次终于说了句让我开心的话,他说会投小戟。 但我不该问下句的,我问:你为什么要跑来跟着我? 他说,有饱饭吃啊。还告诉我,我会给他一只猴子,一只象,还说是你说的,那猴子还罢了,象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有见过,只是听说南蛮之地有。” 曹操一脸郁闷的拍了拍脑门,哀怨的看着张锋。 张锋已经笑得不行了,在典韦那里受的痛苦,现在终于有其他人可以体会了。 “主公,想是那典韦把属下说的‘封候拜相’理解错了。虽然此人智若孩童,但也正因为如此,必忠心不二,令行禁止。属下还要恭喜主公得此大将。” 说着张锋还笑嘻嘻的朝曹操拱了拱手,后者无力的呻吟一声:“便是如此最好,刚才我说了半天白话不说,还把我搞得几乎疯掉,我一直以为你最疯,哪里知道来了个更厉害的……唉。” “谢主公夸奖!” “还夸奖!天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曹操两手捧着头,“哎哟,头都被你们两个气痛了,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这曹操的头疼病,难道是被张锋气出来的? 第四十五节 饶恕 祝各位看官新年里,有财财,有情qing呃,这个自己看着办吧.今天初一23点22分,小弟我在码字,为了自己这个梦想也祝自己成绩也越来越好吧. ********************************************* 张锋被曹操赶了出来,却见军营北角处一大堆义军正围着自己带来的五十骑,不知道是不是生冲突了?这可都是自己人啊。 突然想起来了,来的时候被曹操拉进营中,那五十骑虽然跟着自己进来,却没得到下一步行动的指令,于是龟缩在军营一角,人人下马,只是拉着缰绳,整齐的排成一个小方阵,人不言,马不嘶,加上精良的装备,很快就引起了义军士兵的注意。 义军和张锋带来的骑兵很好认,义军穿的全是布衣,什长以下的连皮甲都没有,骑兵更是少得可怜。而跟这些破破烂烂的义军比起来,张锋的骑兵就象是贵族兵一样,个个都有半身的连环链子甲,虽然没有头盔,但是加上亮晶晶的银色骑枪也够义军士兵眼馋大半生了。 张锋忙三脚二步冲过去,就见一个义军士兵,一个什长模样的人,正大大咧咧的朝着自己手一个骑兵什长挑衅:“嗐,兄弟,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装备好些,有马骑,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步军啦?” 那骑兵什长只是斜着眼睛瞟了瞟了他,嘴角扯动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中国人最大的群众毛病就是盲从,有热闹是一定要看的,有哄是一定要起的,看到这骑兵什长不说不动,加上那义军的挑拨,很快围观的义军有一部分就跟着嚷嚷起来了。 队伍中夏候惇和李典也在其中,他们也看到张锋也跑过来了,冷眼看着传说中有些跟普通人不同举动的疯子怎么处理这事。 张锋一看还好,只是小嘴角,忙上前拉开那义军,那什长被张锋拉得一个趔趄,看清楚来人自己并不是认识的任何一个将领后,就开始破口大骂:“娘西皮!你小子吃饱了拉你爹做什么?” 对于某些人来说,骂自己可以,骂自己的亲人和朋友就不行,张锋恰好就是这种人。但是有些事必须分清轻重,他冷着眼横了那不开眼的什长一眼,那什长眼睛一亮,好帅气的小哥,哇,还有一身漂亮的象是金属一样的盔甲。 “我说小哥,你长得秀秀气气,是哪家的公子啊?跑来当兵?打仗可不是好玩的,我劝你还是回家躲在娘的怀里吃奶吧?” 众人一阵起哄的哄笑。 张锋只是大声道:“所有将士,就地解散,不得远离军营里,随时候命。” 五十骑兵整齐的轰然“喏”,然后这才将马拴在一起,然后规规矩矩的就地坐在一起,因为不是自己的地方,他们不会乱串营。 众义军士兵才知道张锋这个小娃娃居然是这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头,有些个聪明点的,已经悄悄溜了,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找自己刚才起哄的麻烦。 张锋正事已毕,一手就将刚才那污言秽语的什长倒拖在地,这个比张锋还要强壮一些的汉子衣领被张锋这个看似“秀气”的小娃娃毫不费力的抓在手里,象死鱼一样,双脚在地上乱蹬,双手挥舞着,想去拨开那只抓着自己衣领的手,嘴里哇哇乱叫着,吸引了更多的人,连曹操和其他将领也闻声赶过来了。 看见曹操,张锋将那厮往地上一丢,半跪下行礼道:“主公明鉴,此人辱及锋之父母,锋请主公将此獠按军法处置。” 那什长见了曹操,也慌忙伏拜于地。 曹操脸有些微赧:“知机请起,只是义军初建,军法尚未颁布……” 一边看了半天热闹的夏候惇和李典上前,一左一右在曹操耳边指手划脚的比划了半天。 “既如此,锋请主公肯某与此人公平决斗,胜者生,败着死!” 众人不约而同的轰然大噪,公然在军营里私斗算是重罪,虽然张锋要求明示曹操答应,这不是变相的拉他下水么? 曹操左右为难,军法不严可是自己有过,也只好顺着张锋意思了,点点头。 巴不得有好戏看的众人兴奋的大叫着让出一块空地来,如此军纪让曹操很不开心,冷眼坐在曹洪搬来的椅子上,众将都围在他身后看,黄叙和文聘则站在张锋身后。 这可不是好兆头,曹某人多疑,会不会担心张锋拉帮结派?张锋回头跟黄、文两人说了一句,两人恍然大悟,慌手慌脚又跑到曹操身后众将的最边上站好。 曹操看在眼里,心里暗赞,聪明,知道我最不喜欢的是什么!眼里也多了一丝笑意,把军纪不严的事带来的负面情绪冲淡了一点。 “武器你选,步战,马战你选,不死不休!方才你污及张锋父母,碍于军法才留你的命至今。” 那什长现在哪会不知张锋是什么人!破过黄巾数十万的濮阳令啊,乱军中把那传说中凶眼一瞪就会死人的眭固用一道符咒就轻易杀死了,当然这是听别人说的,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 只盼此人不习马战!什长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古人军营中是说一不二的,他根本不用幻想乞求投降可以有一条活路,只有拼了。 “我选马战,”什长话刚出口就后悔了,就见张锋从部下手里接过一匹牵来的马,左脚微点那马身上挂着的一个奇怪的东西,身体就轻松上去了,而且……是双手拿着方天画戟! 众人声嘶力竭为场中两人加着油,叫着好,吹过的北风虽然冷,却一点也压制不了他们的热情。大部分人是为张锋加油的,虽然他长得白白净净,但刚才上马的那一手漂亮之极,又能使得方天画戟这样的长兵器,端的是少年英雄! 反观那什长,就少了许多人气了,长得普通不说,穿的也是破烂,加上骑的无鞍马,一手还要控制马身,单手举着环刀,那马还不听话的原地打圈……渐渐的没人给他加油了。 张锋左等右等,那厮就是不打马过来,难道要等到董卓老死么? 众人开始渐渐起哄,有些沉不住气的人开始叫骂那什长,连黄叙和文聘都骚动起来,要不是曹操正坐在他们身前,他们早就上前把那害他们受冻的家伙按在地上脱了衣服再泡在水里淹死…… 就在连张锋也不耐烦的时候,突然那什长换了个人似的,骤马直冲过来,意外的连曹操都睁开了眼,先是假装迷惑对手,装作不擅骑马的样子,然后趁对手松懈时再起攻击……想法是不错,想必此人也有些本事,可惜要死在张锋手上了。 张锋并不傻,等那人冲过来之时,戟才扬起,众人都看得清楚,他的戟不但不前迎,反而往后抡……这是什么怪招? 那人借着马力,高举的环刀在呼呼的风声中更是夹杂着几分慑人的声势,倒有几分勇力,冲到张锋面前,张锋往后抡的戟正好划一个顺时针的圆,巧而又巧的堪堪撞上那人的环刀…… 张锋没动,那人却是仗着马冲过来的,结果却令黄叙和文聘之外的人大吃一惊,貌似文弱的张锋只简简单单的画了一个圈,那人的环刀便被格上半空,打着旋的落下来,插在那人的马后十步的地上,刀身还在兀自摇晃不停。而张锋的戟,正搁在那人的脖子上。 “好!”连曹操也忍不住站起来大声叫道,周围众人更是疯了一样狂叫,口哨,欢呼,跟周杰伦的现场演唱会一样热闹,就只少了mm的尖叫而已。 那人认命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这就表示放弃了,曹操一面为张锋的武艺开心,一边又为此人感到婉惜。 张锋静止了半晌,待周围都安静下来还是没动手,忽然插戟于地,翻身下马,对曹操一抱拳:“主公,锋观此人有勇有谋,不忍杀之。” 曹操心里有些惊讶,怎么这张锋便象能看穿自己想法一样,自己想到什么,他就做什么,难道真是一员福将? 当下喝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滚下马来:“小人名叫史涣,适才冲撞张将军,自知无活,没想到张将军能怜而不杀,深荷重恩。” 曹操哼了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张将军乃我军中股肱之才,今番饶你,敢有下次,定斩不赦!来人啊,拖下去五十军棍!”这句话却是说给张锋听的。 两人都行礼道:“谢主公!” 曹操又拉着张锋:“来来来,随我去营帐中去。” 众义军纷纷散去,不过这曹军中唯一一次被允许的私斗却永远成了老兵口中骄傲的流传,诉说着张锋此人的父母家人比老虎屁股还要精贵----别说摸,骂也骂不得的。 第四十六节 嫌隙 这章开始,不再只码两千字了,自己断章节也累。 ************************************************************************* 曹操高坐在帐篷的主位上,左手依次是夏候兄弟、曹氏兄弟,右边是李典、乐进,加上此时已改名的程昱(老叫程立不习惯)和典韦,总算是有文有武了。 帐里摆设极为简单,曹操刚开始扯旗子,拉队伍,大把的钱都花在置办衣甲旗幡,军马粮草上面去了,一个低矮的几案上放着几卷竹简和纸制卷宗,几把估计还是从濮阳买来的靠背椅,一排靠边而立的武器架,上面放着剑、刀、枪、戟等常见的武器,还显得有些空旷,但是张锋知道,几年的时间里,曹操这儿人多的就连站都难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了。 张锋自顾自的在右手边最后一个位子下坐了,就见众将一双瞪得圆圆的眼睛都红彤彤的望着自己。 咦?难道没拉裤链?可是这里只流行没洞洞的裤子啊。(好象史实上那时男人穿的是开档裤) 张锋莫名其妙的一一望了望众将,众人眼中均是一股子期待,年纪最小的曹洪已经在对他挤眉弄眼了。 你想做什么?我可不是随便的人,再说,我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 就听得上的曹操干咳了一声,然后略带着一丝羞赧的问道:“知机,适才那五十骑,可是你带来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张锋抱了抱拳,答道:“正是锋所练之骑。” 曹操扭了扭屁股,右手轻轻的在几案上敲了几下,继续忸怩道:“这个……置办一身同样的甲胄,需多少银钱?” 哦,怪不得大家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那时的盔甲本来就精贵,只有将领才穿,而张锋随便一拉出五十个骑兵全有盔甲,还是从没见过的样子,难怪众人眼都红了。 张锋一脸严肃的说道:“禀主公,此是张锋辖下张村里村铁厂所制,连同头盔在内,一套共需三千金左右。” 一时间只听到原来安静的帐内“嗖”“嗖”的吸冷气声四起,三千金是什么概念?黄巾造反前,十斗米的价格是二十金,自己算算吧。 曹仁和曹洪面面相觑,算了算自己的身家,一齐摇了摇头。 李典也是士家出身,其父李乾,也是当地大户,但是听了这个数字,仍不禁张口结舌。 至少乐进,喉咙上下动了一下,出一声清晰的咕噜咽口水声。 “那么知机还有多少如此衣甲之骑?那张村,听说是知机当年募流民而建,如何可制出如此精良之甲,且此甲观之极其怪异,有何用途?”曹操继续好奇的问道。 终于问到点子了,如果解答的好,以后也许对这个世界的展起个不小的推动。 张锋清了清喉咙,曹操忙大叫到:“来人,给张将军上茶!” 门外有人大声应了一声,好象是典韦的声音。 “回主公,锋手下尚有此骑七百五十人,皆有盔甲两套,一套如同主公今日所见,乃是以铁环相套而成,甚轻,可防箭矢,但不可防重兵器;另一套乃是以精铁所制,全身上下无一不可包裹其中,虽可防弓箭也可防重兵器,但极重,普通马匹疾驰数百步即无脚力,所以此次并未带来。” “张锋数年前游学至濮阳,当时数州大旱,而当时太守乔瑁无力安置这些逃难来的流民,于是锋派人在濮阳城外建一村,初始以木建房,得流民数万,然后将太守处许下的数千亩田悉数分之,使流民不至饿毙。之后锋又开酒厂、纸厂,其销量大好。锋又结识徐州巨贾糜氏昆仲,现为徐州主簿,其人车行商队布四海,于司州晋阳、荆州江夏一带,现一种黑色之石,可燃,于是锋召工匠,以青、徐之地矿石熔之,可得精铁,本是用作农具,现天下大乱,遂以军用。” 张锋向来胡言乱语不经大脑思考的,那时私铸兵器是重罪,曹操又怎么不知道?只当作反正也算是自己了就马虎过去了。 “虽然此盔极坚,但铸造不易,一月不停,也只得百来套,今日来得匆忙,锋已令汉升各携一套,献于主公,想来两日内必到。” 曹操一听,这小子虽然年纪轻,但是很懂事嘛,话都没暗示一下马上就说要送自己一套,当下高兴的“好好好”了几声,众将均是一脸羡慕。 这倒是实话,张锋只是懂一些工业的皮毛,能做成这样真的不容易了,要是懂得蒸汽机,做冲床,然后建条流水线…… 曹操得了贿赂,心情大好,当着众人的面又夸了张锋几句。这时帐外一个士兵请令而入,手里托着一个茶盘,上面数杯冒得腾腾热气的茶,一一为众人置上。 天冷时候的一杯热茶,是很能温暖身体的。众将均是一把接过,牛饮一般“咕嘟咕嘟”的喝下,末了还咂咂嘴,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 曹操和程昱留意到,武将当中只有张锋,微笑着将茶盖打开一个小口,微微的品了一下,然后在嘴里细细的啜啜回味了一下,再才接着第二小口,第三小口,和众将的牛嚼牡丹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了。 张锋、曹操、程昱三人最后才喝完,那上茶的士兵又一一收走茶杯。曹操见众人都有了精神,又问了一句都很关心的话:“知机,适才听得元让和曼成所言,汝所率之骑,进退有度,无令不行,是何种方法可训练一班流民如斯?” “回主公,锋之初始训流民,也是头疼不已,众人一向不受约束,号令之难而又难,于是寻思,此是一种叫做习惯思维的想法在做祟的原因。习惯思维嘛,”见众人面带疑惑的表情,张锋举了个例子:“比如有一只狗,锋于喂食前先摇一铃,而后再喂食,日久天长,锋但只摇铃而不喂食,此狗一样会摇尾乞食,口中流涎不止,此乃习惯思维也。于是锋从流民中择其年幼驯良之人,每日只令其按命令行事,如直立,或行走,或快步跑,或俯卧,假以时日,众人皆唯令是从,不得令,不举步,当如是也。” 曹操长长的叹了一声,不知是赞赏或是惊讶,众将也是纷纷流露出敬佩的神情来。要知道名将不是没有,但是一个才十六岁不到的名将……也太让人吃惊了点吧。虽然张锋现在除了和黄巾有过一场不太出名的战斗外,几乎没有什么战绩,但是这练兵本事,这些识货的将领们都清楚,那是一等一的。 特别是那习惯思维的理论,更是让他们暗暗思索,怎么在自己部下里也开始搞这一套…… “某得知机,天之幸也。”曹操那只敲几案的手,重重的点了几下,然后走下主位来,“知机除黄……黄琬之女外,可曾聘得正室?”这言下之意很明了,就是要把自己女儿给他当夫人。 张锋虽然已经接受了事实,但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面上还是不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里有一些微微的不是滋味,忙道:“已有人家,虽不是名门之女,但长辈之命,锋不敢辞。” 他没敢说是结拜大哥吕布的女儿吕绮玲,否则这个讲究伦常纲理的时代不知多少人会用口水来淹得他抬不起头。 曹操惋惜的神色溢于言表,当下就不再提起。曹氏兄弟和夏候氏兄弟听到曹操有意将女儿许配给张锋时,都是一脸喜色,到时都是一家人,张锋的那些盔甲……怎么也可以弄一点吧?可是听说张锋有了正妻又死了老子一样的失望,以曹操主公的身份,怎么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儿去当别人的妾。(黑矮子应该至少有两个女儿,一个嫁给献帝当贵人,另一个准备许配袁谭,结果那呆子后来又叛变了。) 众人散去,出得帐来,那门口侍立的人果然就是典大呆子,看到张锋一行人出来,果然很尽职的没有去打招呼,只是用眼睛费力的扫了一下,头都不偏的。 除程昱外,众将象母鸡身后的小鸡崽一样点头哈腰的跟着张锋。 “知机啊,现在大家都不是外人,不知你那奇特的盔甲能不能作价出让一套?” 夏候惇仗着是曹操的族兄,大那么几岁,老着脸先开了口,众人一听,跟着缝纫机似的连连点头。 张锋看着众人都有些讨好的笑脸,哈哈一笑,豪气的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区区几付盔甲,还用得着银钱么?小弟马上命人出取几套来,权当见面之礼。” 众人好感大升,马上和张锋勾肩拍臂的称兄道长来,道弟是不可能滴,这里没人比张锋还小。 几套在张锋眼里不甚值钱的盔甲,却可以让他日后在曹操这里得到这些人的支持,何乐不为?凭着自己的性格,要在曹某人的手下混,惹了事又没人帮着擦下屁股,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洛阳。 已经一跃而成为相国岳父的黄琬,最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靠着自己女儿的枕边风,已经被一道黄澄澄的圣旨封为大司马,喜得是睡觉也能笑醒来。 要不怎么能说是自己眼光独到呢?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董胖子果然上路,投桃报礼,也不旺自己下了血本,眼一闭牙一咬心一横,站队的时候站到他那边去,现在一切都有了回报了。列位三公,哪个臣子的梦想不是如此? 只是有些苦了自己的女儿了,嫁给那个比自己年龄大上三十多岁的胖子……哎,谁叫张锋那小子不识实务呢? 黄莺儿看起来很好。 也只是看起来而已,不说对这董胖没一点感情,自从嫁进相国府,每日听着那浑人下着一道道不把人命当回事的命令,黄莺儿心都快停跳了----什么抓些平民当成黄巾贼杀了冒功,来安慰四处匪乱的洛阳人心,什么把投降的败卒剖心掏肺,用大镬来煮,不知是不是还会去吃两口……至于那杀人斩更是家常便饭一般,每天自己家门口总有一道拖死人时留下血迹,怎么洗也有淡淡的一股子血腥味,一闻了就想作呕。 还有那每日必会压在自己身上的肥重之躯,好象总带着一股子羊膻之味,特别是那口中好似只吃腐肉才能散得出的臭味几欲将人熏昏……黄莺儿每每想到这里,眼泪就会不自主的流淌下来。 如果换作是他,必不会如此对待自己吧?记得从前有次他约着自己,浑身会洗得了香味才来见面,自己还笑他满身脂粉气,不象个男人……可是……可是……现在想也想不到了。 不知是后悔还是什么的泪水不争气的长流不止,黄莺儿身边的小婢开始还以为是新人不适应,但日子长了她还是天天以泪洗面,这些小婢也懒得去开声安慰她了。 黄莺儿正侧坐在凤仪亭的栏杆上,一身黄衣,仍是当年最爱的颜色,只不过披肩垂韶的长已经盘成已为人妇的髻,上面斜插着一根金黄的凤钗,凤尾上三叉颤巍巍的晃动着,袖口露出一小段的柔荑一如他从前在的时候的嫩白,只是现在上面明显的有几道不合时宜的红色印痕……那是董卓在行房时最喜欢的粗暴动作所留下的痕迹。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人着盔甲,顶着两根长长的雉尾翎而来,象极了心里那人的打扮,他还会管这个样子叫做一个很奇怪的词----嗯,就叫做酷。 可是此人面色虽刚毅,却有着一种慑人的杀伐之气。他……他是从不会对着自己有一点点凶的。 来人正是吕布。 董卓传他,急急赶来,也没看路,前面亭子坐了一女子,身边有几个宫女侍立,应该是董卓的女人吧。(自从董胖进宫后,这里每一个女人都是他的) 等近了才现是董卓新纳的黄莺儿,本与自己义弟定过亲的那女子。 吕布再想绕路走已经晚了,黄莺儿已经看见他了,于是硬着头皮上前见了一礼:“孩儿见过义母。” “奉先不必多礼。”黄莺儿看到吕布,就想起他那个结拜义弟,心虚的轻声道。 吕布一向就不讲什么礼仪,不管是董卓的女人或是董卓的老娘,觉得漂亮就盯着人家看,可是对黄莺儿却从没正眼看过一次。 她知道,是因为他的原因。 心里还在想说些什么客套话,谁知那吕布根本不给自己机会,转个身就走了,仿佛当自己是空气一般。 黄莺儿心中哀叹一声,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错了。 待等到确定黄莺儿听不见自己声音的时候,吕布一张刚毅的脸上的线条绷更加直了,呸的一口吐在地上:“贱女人!义弟那么好的人不要!老子还要谢谢你让我闺女当个大的!” 第四十七节 疯将军 董卓最近心情不错,在朝堂上敢和自己公然叫板的人已经没有了,自从当庭杀了敢和自己咆哮的尚书的丁管,囚了总是和自己做对,还老是说自己是“蛮夫”,“胡人”的张温……那是看在他儿子是一国之相的份上,手里倒有些实权,加上擦屁股的纸都是他儿子造的,要不早就把这老小子给一刀做了。 而新纳的小妾,皮肤那个滑的,乖乖,跟熟鸡蛋似的,唯一的遗憾就是在桌上从来都是不叫也不喊的。至于床上,我董某人从来就没在那上面办事的习惯!什么桌上,椅上,甚至于地上,才有意思嘛。 吕布勿勿闯进来,对着上正在陶醉着的董卓大礼跪道:“孩儿拜见义父!” “奉先吾儿快快起来,怎么那张温小儿还不愿归附于本相么?”董卓挤出一付和蔼的笑容,努力挤着肥圆的肚子,伸手做出扶吕布的样子。 ***,这腰带也太紧了,应该再换一条大一点的,数字o一样的肚子,都快被挤成8了。 吕布惭愧的低下头:“孩儿有负义父重托,那张温甚是顽固,一心求死。” “哦?”董卓翻了翻白眼,“要不是看在他儿子还有点本事,早就成全他了……听说你是张锋的义兄,有没这回事啊?” 吕布吓得冷汗直流,忙再次跪倒在地:“义父容孩儿直禀,张锋确是孩儿义弟,但孩儿对义父忠心,日月可鉴啊!” 董卓就是喜欢这种勇猛的武将匍匐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当下哈哈大笑道:“奉先不必惊慌,为父当然不会怀疑你。再说,这张锋既为你之弟,亦我之子也,有如此本事之子,哈哈,天待我不薄也!” 董卓这里幻想着靠张温能胁迫张锋归附自己,曹操这里把军队一古脑的交给张锋训练,虽然时间太短,但是打下一个好基础,日后总方便得多吧? “报!”一个士兵飞跑着,直跑进曹操的中军帅帐里,“有一名自称是张将军家将的大汉求见,说带来了几件盔甲,献于主公!” “快快有请!”曹操听说送给自己的盔甲到了,急急丢下手中的毛笔,那笔在几案上咕溜溜的滚了几圈,啪的一声掉在地上,一边的主笔赶紧手忙脚乱的去捡。 难道这黄忠不愿跟随自己么?难道是嫌弃自己无官无职?这又让曹操有点不开心了,想起那道封张锋为侍中,并催促他立即进京上任的圣旨,虽然明知是董卓在搞鬼,感觉上还是有点酸酸的。 一脸肃容的黄忠大步走进帐内,跪下抱拳道:“黄忠见过曹公!” “汉升快快请起!” “忠奉我家主公之命,”黄忠看着曹操脸上微有些不豫之色,还是装作没看见的继续说下去,“带来两套连身锁子甲,两套重盔,献于曹公!” “如此,有劳了。” 等曹操收下盔甲,心情稍好一点,黄忠又道:“忠有一事,告于曹公,请退左右。” 左右的侍卫都看着曹操话,他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八个带刀侍卫没有任何犹豫,行了一礼默然鱼贯而出。 “曹公!忠有一事需明言,虽我家主公于曹公帐下效力,然主公对某有活子之命的大恩,忠立誓报效,不敢忘也。今忠有子,名叙,虽年幼,然他日成就必在忠之上,求曹公录于门下以代某。” 曹操双目微阖,心中快作了一番比较,这虎父无犬子,料想这黄叙也不会太差,再说这古人誓是轻易不敢违背的。何况这黄忠虽然只是张锋的家将,但张锋是我的手下,叫他做什么,他不是一样要黄忠去办?跟效力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想开了心情也好多了,笑着对着黄忠说道:“汉升多心了,曹某也非不明理之人,便如汝之言!实令郎已由知机推荐于某帐下也。” 黄忠再拱手道:“如此最好,谢曹公深明大义。” 曹操这里的心结便彻底的没了。 年关将至,本来史上九月应该死去的张角不知为什么硬是拖到现在才病死,讽刺的是,他一生用“符水”活人无数,自己却因病死去。 而几乎就在张角死时的前后一个月里,长社、宛城、广宗分别有一个大的战役,官军获得全胜,张角的两个弟弟张梁、张宝,分别死在卢植和皇甫嵩手里。此后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只剩下一些比如彭脱、波才等渠帅在各自为战,离覆灭已经不远。 天下似乎在外患没有之后又开始进入一种内部斗争的状态,董卓在洛阳立住脚的时间越长,也越厉害的倒行逆施。而一个令张锋早已想到又不愿面对的噩耗传来----张温在狱中不堪董卓的暴行,又不愿被胁迫做令张锋归降的工具,与夫人王氏双双自尽而死。 这对虽然不是亲生,却对自己百般溺爱的慈爱父母终究还是跟史实上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被杀变成了自尽。张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自己的实际年龄已经很大了,做事必须要分清轻重缓急。 遇是强迫,反抗也越大,对别人是这样,对自己更是这样。张锋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暴躁易怒了,动不动就对做错的事的士兵又打又骂,连跟自己除黄、文二将外最亲近的曹洪也是离得自己远远的,生怕受了池鱼之殃。 董卓,你想怎么死?老子跟你的仇结大了!点天灯?灌水银?全身涂满蜂蜜丢在蚂蚁窝里?好象都不够残忍。 张锋心里想着,又忍不住把气撒到手下这群可怜的义军士兵身上:“动作都跟老子快一点!谁他妈跑不完这五十里路的,老子扒了他的皮卷了大葱蘸酱吃!” 早就被张锋平时严格的训练风格弄得狼狈不堪的义军士兵听了更是毛骨悚然,这疯子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不过……那什么皮蘸酱,好吃吗?听起来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张锋的训练近乎于拼命,如果是一般的行军,五十里倒不会有这么多人跑不动,只不过张锋的训练跟其他人不一样,士兵们身上还绑着一卷竹简,腿上也还各绑着半卷竹简,本来这种方向对提高耐力,对战时军队的机动力是大有好处,只不过张锋现在心情烦燥,哪会跟士兵们解释这个?服从就是了! 士兵们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多角度多方面深层次的问候了张锋和他业也不在人世的亲人,哀求上天突然会掉一个石头或是降一道雷霹死这个疯子,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鬼!夜叉,山魃! 骂也骂累了,嘴也说干了,士兵还是得无奈的接受现实,不得不负着身上那两卷沉重的竹简一步一瘸往前跑。 马个*的,现在不是有纸么?谁他妈这么贱,还留着这么多竹简? 以至于后来张锋训练过的士兵都有一个习惯,遇到竹林就直接放火给烧了,属于一种精神极度压抑的后遗症。 不过曹操这里却是对张锋的疯狂非常赞赏,士兵们明显精气神好了许多,不象刚募集时那种明显就是农民刚放下锄头的土劲。眼神里有了刚毅,听命令时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不会再搞不清楚什么号角声是前进的命令,不会分不清楚后退诱敌和撤退的区别。一队队一列列的士兵就算打散了阵形也能很快形成对列,这种变化连其他将领冒着会被张锋打骂的危险跟在他屁股后面学经验…… 张锋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多了,小小年纪懂得的事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可以知道的,如果有人说这世上有一个人可以空手杀去洛阳城,然后把董卓当着他军队的面*,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把张锋的名字大声的,带着十二分的底气喊出来。 从此开始,疯将军的名号正式在曹军中传开。 公元一九零年,曹操矫诏讨董,响应的共有十三路人马,其中就数曹军是唯一的一支义军。 曹操自带着陈留的人马去酸枣和其他十二路人马会合,张锋则一人回到濮阳,除必要的人手守城外,其他人马全带去打董卓去。 好几个月没见了两女,不知有没有想着自己?张锋前脚刚踏进张府,两女早早得知张锋就要回来的消息,如两只翩翩蝴蝶一样投入张锋的怀里。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 张锋一手搂着一个,也不顾身后的近卫还好奇的探着脑袋看,把留了几个月的胡子,对着两女娇嫩的粉脸上就是一通乱扎。 “咦,莲儿的臀部好象又圆了些,难道我不在的日子里,丽儿代我经常捏吗?”张锋嘿嘿笑着,他每当有自己女人在的时候,才会觉得放松,觉得自在,才会敢无拘无束。 莲儿的脸,红得象绸布一般,甚至好象有一些肉眼可见的蒸气在升腾:“公子----小声些,还有别人在呢?” 张锋脸故作的一板:“有人在?谁敢在?”然后朝后面大声吼一句:“有人在吗?” 那五十骑兵整齐的大声回答:“没人在!”睁着眼说白话的本事已经被张锋训练出来了。 张锋满意的嗯了一声,怀里夹着两只小鸡似的一路把两女挟回内房,左右脚各一踢,啪啪两声把门关了个严实。 “嗯~”,两女被张锋粗暴的往榻上一丢,虽然铺着厚厚的毡子,但她们知道,如果这个时候配合的哼上一声,张锋会很开心。 果然张锋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一俯身,各自香了个嘴,然后坐在两女中间,把她们搂在自己大腿上坐了。这几月的训练,连张锋自己都受益非浅,自己两条大腿的肌肉已经硬得象铁了,现在又加上一条。 “本公子我马上要去找董卓了,回来就娶你们。不过,只能给你们个妾的名份了,”张锋知道就算只是妾,这两个小女儿还是一定会很高兴,可是自己心里,却总觉得很对不起这两个把一门心思死死系在他一人身上这份情。 “能成为公子的妾,”温婉的莲儿眼里亮晶晶的,氲氤濛濛,连一向活泼的丽儿眼中也是雾气淡淡的,“是奴婢最大的福气。本来我也只指望着能一辈子侍候着公子,能不被赶走,就很满足了。自从家父蒙冤而死,奴婢就没指望着还会过上这种神仙一般的生活,有公子宠着,便……便……”莲儿素手纤纤,掏出一方秀帕将眼泪拭了拭,“公子待奴婢厚恩,奴婢愿意为公子去死。现在居然还有荣幸成为公子之妾,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呢,又会计较什么名份呢?” “又说傻话,”张锋爱怜的吻去两女眼角带着淡淡咸味的泪水,“说过多少次了,叫我‘相公’‘官人’‘良人’‘死鬼’或‘老公’,不准自称‘奴婢’,要说我或者老婆或拙荆或内子或堂客。” 莲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带着泪花的眼角笑起来弯弯的,很好看。 “又说胡话了,哪有这么自己称呼自己的。” 张锋将头伸进莲儿的脖颈间,贪婪着闻着她身上散出来的幽然处*女体香。莲儿当着丽儿的面,更是不好意思,又不想推开他,拂了他的面子,只好任他放肆的扒在自己胸前,整个单薄的身子向后仰,悠长白晰的颈部如天鹅一般扬起,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两个人的重量。 “本公子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们不知道吗?世人都称我是疯子。疯子还有什么事不能做的?我没有正妻,就偏偏要先娶妾!让那些假道学嚼舌根子去,看能不能让我少一根腿毛!你们是我的人,等着我回来哦!” 张锋把两手伸到莲儿身后去,轻轻的抓住那两只细长的胳膊一拉,失去平衡的莲儿惊叫着躺在榻上,张锋的热吻立即跟上,热的象是要陷进那一点小小的樱桃般的红唇中,只听得室内低不可闻的咻咻鼻音…… ps:随便说一下,本周还有39个精……要的大大随便点什么,只要不骂人,说我写得烂都行。 第四十八节 会盟 关于主角的问题,确定是打工了,大家也不要争论了,毕竟观点不同,也很难说服对方的。不如大家提点建议,哪些人该死,哪些人留着? ******************************************************************* 袁绍回到渤海后,靠着一身袁家的金字招牌,很快士如雨骈,其中比较著名的有田丰、沮授、许攸、荀谌、审配(至于逢纪、郭图,实在懒得提,看看史这两人在河北一带虽然名气大,但估计还没刘禅懂事……) 说实话,他拉队伍起来更多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冲进洛阳,救出水深火热的献帝,恐怕还只是为了自保,让董卓碍于自己的实力不敢轻易对自己下手。 四月,曹操向天下广矫诏,响应的共有十三路诸候,约在酸枣会盟。等张锋引着骑兵七百五,步兵两万精锐到达时,曹操等已经到了三天了。 跟历史上一样,袁绍当仁不让的当了盟主,不过估计他自己心里也觉得这盟主之位非自己莫属吧?曹操任参谋,因为是白身(无官职在身),到底还是不太好混啊,袁术任粮草督官,孙坚任先锋。 闻得张锋到,袁绍摆架子不来,曹操和袁术这一对倒是联袂相迎,倒令得张锋很是意外。 “知机可算是到了,可叫袁某人好等。”袁术每次见张锋都觉得很亲切,有他在的时候,一般那个自己的哥哥都讨不到什么好,这让他把张锋当成一个福娃一般的吉祥物。 张锋面对袁术的笔脸,可不敢造次,毕竟还有一个爱吃醋的曹老大在那看着呢,忙先朝袁术拱了拱手,然后大步上前,拜倒在曹操身前:“主公,末将来迟,请主公恕罪!” 曹操笑吟吟的一把扶起,袁术已经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哎呀,怎么知机竟投于孟德麾下??孟德蒙难,现在还是白身呢?” 这小脑袋的家伙,非要逼得我老板跟我翻脸怎么的? 张锋肃容答道:“主公胸有万千沟壑,心怀天下,锋不若也,始愿将此身报效。区区濮阳令,弃之可也。锋誓死追随主公,绝无二心!” 谁说袁术是傻瓜加白痴的?见面就想挖曹操的角。 曹操听了,得意的浑身的汗毛孔都放大数倍,体内通畅的气流急窜动起来,心情大好之下也压抑不住,噗的小小声放了一个屁。 身后夏候等数将面有含羞之色,只有张锋冷着一张脸,毫无不自在的表情。 袁术不动身声的旁移了两步,一把拉起张锋的手:“数年不见,知机可是大大出名了啊,为兄的也是替你心喜不已。” 籍着两个人靠得极近的机会,小声的补了一句:“他日若不得意,可来术处,必将倒履相迎。” 他的想法,曹操怎么也不可能比自己混得还风光吧?自己和张锋一向交好,就不信他不来改投自己!再说自己是四世三公的出身,曹操嘛,宦官出身,能有多大作为?虽然自己在袁家只是老二…… 等和这讨厌的小脑袋家伙离去后,众人才凑到一块,趁着曹操相送袁术的这当口,纷纷讨要着张锋答应送给自己的盔甲。 “唉唉唉,别吵啊,行军本来就累死了,都有都有!除了盔甲,还带了几十把上好的武器来,等会见过主公后,一个人选一把吧?什么,一把还不够?我靠,我自己也就一把兵器,你又不花了一个子,凭什么要我多送你一把?不要以为自己姓曹我就要拍你马屁!” 众人哄笑,张锋这种开口乱花花的性格倒不令人反感,只有几分新鲜而已,平素大家都是认真严肃,偶尔坐下一起喝酒的时候才敢稍微放开一点。而有了张锋在就不同,就算在曹操面前,他也敢爆粗口,曹操也任他去,比起这点小缺点来,张锋能带来的好处就太多了。 曹洪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刚才想仗着自己和他关系最近多要把武器的就是他,现在被张锋一句话噎得象只粗脖子鸡。 曹操送走了袁术,快步回来,见众将正围着张锋叽叽喳喳,叹了口气,大声道:“都与我闭嘴。” 众人听了,噤若寒蝉。 他自己却挤进周围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笑着拍着张锋的肩膀问道:“知机,带了多少家当来?” 众人哗然,原来曹操也有会开玩笑的时候。 见曹操都这样的态度了,张锋也就恢复自己本性了:“老板,我带了整个编制的骑兵七百五十人,全是配备锁子甲,步兵二万人,只是盔甲不够,只配有三千人,其余人均是皮甲,以竹简裹身。” 众人又围着两人起哄,吵吵嚷嚷要把张锋步兵里扒一部分的盔甲下来,装备自己亲兵。 “放屁,要也是先给老板的亲兵先配上,你们都等着!”张锋又开始爆粗口了,然后偷眼看看曹操的反应,还好,他听了这句话心情大好,眼睛都眯成一条线,那两字粗口自动过滤。 作为曹操的部下,有部队来援要去盟主处交令,曹操带了张锋去袁绍处。一路上都是各部人马的屯营,就数袁绍的人最多,但是谈到装备武器,跟张锋的比起来,就算是些破烂把式了。 现在虽然大仗在即,但是具体任务除了孙坚讨得前锋去攻打阳人外,其他众诸候都没什么具体事。 进了袁绍的帅帐,张锋这才觉得**的架子就是不同。跟曹操帐中的简陋比起来,袁绍这里简直象是皇宫,背后两座大大的书架,放满了不知是什么三流写手的垃圾书,不过一本本包装的倒是很精美,全是用线订成的。 一张梨木几上放着两个冒着袅袅香雾的铜炉,古色古香的,上面刻着些好象是甲骨文的奇怪符号,看样子应该值点钱。 袁绍身边各放置着一个落灯的烛台,有半人高,金黄金黄的也不知是不是真金做的,一张四四方方的阔椅上铺着一张虎皮,放置在一个临时搭起来的台阶上,下面铺着一张猩红的地毯,一直通到帐外。军中无女眷的规定似乎并不合适这位袁家的下代家主,身后各一个持扇而立的侍婢。 装吧,装b吧,现在四月,冷得要死,带那么大两个扇子做什么?想得伤风啊? 不知这袁绍有没有和灵帝当年一样的爱好,让所有女性都穿着开档裤,方便自己qing?张锋进了帐内就一直盯着那两女的下关身看,可是宽宽的裙裾太大了,她们一步又都没移动过,实在不知有没有漏洞…… 看见张锋进来就死盯着自己的侍女瞄,袁绍在心里小小的鄙视了一下,小小年纪就只注意着女色,如何能成大事。不过呢,如果有这样的弱点也是好事,也许可以让张锋带着濮阳和张村投奔自己,那可是两个金矿啊…… 袁绍拿出盟主的风度,笑呵呵如果长一般的接见张锋:“张将军远来辛苦!此次讨贼,还望将军多多出力,来,我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少年将军即是以不羁闻名天下的张锋张知机,现是孟德麾下大将!” 帐中坐了数人,不过张锋一进来就看女人去了,根本没注意他们,此时才对着四周团团一礼:“曹公帐下张锋,见过各位大人!” 张缝不象其他人那样,开口就把自己职位放在最前面,而是把身边的曹操抬了出来,又让他心里开心不少。 众人面色不一,有和袁绍一样面露不屑的,有惊讶的,还有面带喜色的,那是老熟人了,乔瑁乔大官人。 “这位是河内太守王匡,这位是冀州太守韩馥,这位是衮州刺史刘岱……” 介绍到韩馥时,张锋特意留意了一下这个三国里著名的几个冤大头之一,此时张郃和沮授,应该还在他手下吧? 刘岱?不是那个会盟之后立马做了乔瑁的所谓“汉室宗亲”吗?看着朝着自己言笑自若的乔瑁,张锋又犹豫自己该不该拉他一把。 除了乔瑁,众人对这个疯名在外的少年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这败家子,自己老子不学,跑去濮阳做商人,搞一些虽然有用但是毕竟不是正道的东西出来,虽说有一次打败了黄巾十余万人,也不知是不是找的枪手写的奏章慌报军情…… 等众人假惺惺的寒暄完,张锋问道:“请问盟主,是否已任孙坚孙将军为前锋,攻打荥阳去了?” 袁绍点了点头,一张略带点威严的方脸倒是有几分英雄好汉的影子:“正是,张将军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只是张某初次见识如此大场面,虽有盟主英明睿智,运筹帷幄,然锋心下乃忐忑,听闻孙将军勇猛无比,锋愿为其后援,既可长长见识,又可保得盟主大计顺利。” 重重一下马屁,拍得袁绍身轻体盈,高兴张锋终于没跟自己穿小鞋,于是点头答应了,从几案上抽出一支令箭:“既如此,吾封汝为副先锋,张将军可引本部军去援,勿得有失!” 曹操当面不说,心下有些不解,不过这张锋作事向来是出人意料的,一定有其用意,待回了自己营帐,就迫不及待的问道:“知机,我知汝大事不儿戏,为何突然要讨这差事?” 张锋想说,哎呀老曹,我是为了你好啊,那孙坚死不死关我们鸟事,那华雄可是实实在在的猛人啊(关于华雄的资料在作品相关里),可是这样说谁会信? “老板,那孙坚号称江东猛虎,但那阳人既为洛阳南面门户,恐不是这么容易攻下的,可能那孙坚初战告捷即疏而无备,但久攻城不下后又兼军粮无多,军心浮动,而军粮又统一由袁大……袁盟主调度,由袁公路运送,号令不一,我料必生变。” 曹操沉吟半晌,早期的他的确只是一心希望为自己在大汉萌得个“征西将军”之职,可以说是一心为公的,当然不想这次会盟讨董失败,权衡一下后说道:“知机,世人道你疯癫无状,吾独道你不受世俗羁绊,乃大材也,果然眼光和远。想必天以汝赐我,去准备,万不可失,若事不协,可保得全身而退,切莫少年意气。” 这几句话应该是曹操的心里话吧,言语中对自己的关切和叮咛,令张锋心中感到第一次来自父母、黄文等人之外的温暖,看着眼前比自己几乎矮了一个半头的曹操,张锋第一次心甘情愿的双膝跪下去,收起平日里那种游戏的心态:“主公,锋无状之人,得主公看重,不敢轻言鞠躬尽瘁,但竟全力而已!” “快快请起!”曹操能察觉道张锋的话到底是不是真心的,一个称职的上位者能从部下的眼神,小动作,习惯来判断。 此时的张锋双眼微红,肩膀轻颤,断不能是装的吧? 第四十九节 援救 感谢%鬼道%兄弟的群28o91419,大家如有意见建议,欢淫来搞! ****************************** 孙坚初战大捷,华雄李肃出战不利,退出阳人城坚守。孙坚数次攻城不下,于城下创营,与之对峙。 孙坚一面派人快马传递胜章至袁绍处,一面就地休整,等着粮食一到,就起新的攻势。 袁术得意洋洋的看着帐里的众人,就跟是自己亲人打的胜仗一样。孙坚此人猛是猛,却没什么政治头脑。袁术叫他打谁就打谁,一进酸枣连袁绍也不见的,先来拜见袁术。俨然以袁氏门人自居。 南阳太守张咨,袁术嫌他占地方,叫他挪挪位置,张咨不愿意,袁术就让孙坚路过南阳的时候找个理由杀了张咨,自己占了这地方。 可是有人并不愿意袁术手下有这么一员悍将。 “主公回了,”向朗谄媚的朝袁术笑着,“可有什么好事?见主公春风满面。” “巨达有所不知,文台业已初挫董贼锐气,不日阳人可入我手。”袁术尖脑袋摇晃晃,象个窝头似的,让人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禀主公,朗以为,此事有利有弊,望主公明察!” “哦?巨达何意也?”袁术惊讶的看着向朗,一脸的不解。 “孙文台此人虽勇猛,但其心不似至诚,虽对主公毕恭毕敬,然为何不迟迟不愿归于主公帐下?吾料此人必是貌忠实奸,欲借主以之威名,壮己之势也。” 是啊,如果孙坚真的一心依附自己,为什么老是是推托不正式加入自己呢?果然是有问题! “若非巨达解惑,吾实被此厮蒙之!此贼确可恨也!只是现份属同盟,不好公然撕破面皮,依巨达之见,何以解吾心头之恨?” “此事易耳,主公总督粮草,何不……???”向郎附着袁术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袁术马上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哼,孙文台,既然你不肯归顺,也别想称心如意的展壮大。袁术的小脑袋又尖尖的晃动起来,丝毫没留意向朗此时眼中神色奇异的波动。 一连三天,接连四波求粮草的人都空手而回,这袁术搞什么鬼,老子在前面打死打活,难道他要扯老子后腿?该不是对自己迟迟不表态不满意而下了黑手吧? 孙坚在帐中焦急的背负着双手走来走去,昏暗的油灯下戴着一个醒目的赤帻,四将左右分开而立,黄盖、程普、韩当、祖茂,看着自己主公在着急粮草之事,却帮不上什么忙。 “主公,这阳人城防守甚严,粮草又迟迟不到,军心已经浮动,如不早做决断,恐生大变也。” “是啊,主公,是不是联盟中有人怕我军夺了头功,心有不甘,暗地里使绊子吧?” 程普和黄盖一左一右的进言,让孙坚更是苦恼不已。 “既如此,马上令全军收拾军械,趁夜色撤退!”孙坚不甘心,可是又有什么法子,难道让士兵们饿着肚子去打仗? 撤退的命令刚下去,早已不满的士兵们嘴里一面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一面收拾衣甲旗幡,三三两两各自分散了做着自己的事。突然大营两侧黑暗里数不清的火把如鬼火一般闪起,嗖嗖声不绝于耳的箭支在黑暗中带着死神的请柬,倾向孙坚的大营,顿时人仰马翻,慌作一团。敌袭其实不可怕,问题是看不见敌人到底在哪,到底有多少,无形中这种未知的恐惧在士兵的心中无限被自己放大,加上又没粮食,不战就已经乱了。 “敌袭!全军集结!”孙坚衣不卸甲,将帅旗将地下一插,大声的喝道,四将手执武器保护在孙坚周身,亲兵也死死护住孙坚,把他裹在最里面。 如果等孙坚把乱兵收拢,这仗也许还有的一打,这冷兵器时代帅是军中骨,有帅在,就有了凝聚力和向心力。一些乱兵刚刚看见火见下的帅旗,好不容易围了一些过来,然而黑暗中的华雄军并不准备给机会孙坚军有反身的机会,第二轮箭雨又夺夺夺的钉在营中任何的物事上,不过这次却是火箭! 箭头捆上一团浸过油的布,熊熊烧着高窜的火苗,不论落在什么上面,就会开始烧起来。营里有什么?辎重和营帐是最容易起火的,而且现在是春天…… 不多时,营中满眼望是全是四下乱跑的士兵,以及受惊扯开缰绳的惊马,加上处处焰天的大火,孙坚知道,反戈一击是不可能了,只有撤退。 “传令全军,撤!”再不撤也不会有奇迹了,现在只能逃出一点是一点,好狠的华雄,趁着自己军中无粮来攻打! 只有少数士兵和亲兵,跟着孙坚逃出大营,黑暗中的华雄伏兵也动手了,紧紧围着孙坚大营的北口,一兵一卒都不放出来,其余的骑兵在华雄的亲自率领下,望着火光中那唯一醒目的赤帻的方向,如附骨之蛆一般的追过去。 “主公头上赤帻太耀眼了,不如跟我的头盔换一换吧。”紧跟着孙坚身后的祖茂突然现了为什么这么暗的夜色,敌人的骑兵仍可以牢牢的跟定自己。 “大荣,这样你就凶险了!”孙坚猛然醒悟,同时也为祖荣的话感动不已,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敌人将祖茂当作自己,很有可能就没命了。 “茂之性命不足挂齿,事急矣,主公当以大局为重!”祖茂,毫不犹豫的把生的希望让给了孙坚。 孙坚眼中有些模糊,咬着牙将头盔和祖茂互换了一下,祖茂戴着孙坚的赤帻,带着一小部分人马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要活着回来啊,这个坚强的南方汉子心中大声的呼叫,可是渐渐远离的祖茂却不知道。 为了顺利的甩开敌人,祖茂往酸枣的地方跑去,孙坚却是一路往南,然后再取道折回酸枣。眼见追兵越来越近,不时有箭矢从身边掠过,跟着自己那十几骑一根烟的功夫就一个接一个惨叫着倒撞下马去,或被自己人的马蹄碾死,或被追兵所杀,只剩下祖茂一个。 不行,要多拖延一下时间,自己死不要紧,万一敌人追上现被骗了掉头再去追主公就危险了。祖茂灵机一动,单人策马驰入林中,把赤帻放在一处树干,远远的看去,就真象是一个人。 后面的追兵见了树林也不敢轻易进入,远远的就朝赤帻的方向射箭。祖茂就象一个躲在暗处的猎人,不时靠进赤帻射一箭,再躲开。华雄军死了十几个人,却始终不明白这孙坚怎么敢不躲不闪和自己对射。 双方对峙一阵,几近天明,突然觉得地面有些微微的振动,华雄和祖茂都以为是董卓的军队从后面绕过来了,一惊一叹,都放弃了攻击。 “嘿嘿,孙坚小儿,这下你插翅难飞了罢,不如投降于我家主公,饶你一命!”华雄终于靠着李肃的计策,打败了这个正面交锋根本不是对手的孙坚。 一阵悲怆的笑声在林中响起,静静的黎明更显得有一种壮士不归的孤独:“哈哈,华雄你个笨蛋,中我家主公之计也。这么多人陪祖某玩了大半夜,主公想必已安全离开了。” 华雄这才明白过来,恼羞成怒之下,单枪匹马冲进营中,黎明的微白色使林中有一些见物,祖茂一人一马,手中一手持着那早已没了箭支的弓,一手把双刀都抓在手里,正冷冷的朝自己讥笑。 “无知小儿居然敢戏耍于吾,纳命来!”盛怒下的华雄想也不想,高举破山刀,大声咆哮着朝祖茂冲来。 对峙了半夜的祖茂早已是强弩之末,**和精神都靠着让孙坚逃远的信念支撑着,但作为一个武人,任人宰杀却不是我的风格。 祖茂明知必死,丢掉弓,双手各持一马,凛然的答道:“想要祖某的命,先问过我手中双刀!” 华雄怒极反笑:“手下败将,尚敢大言,你与那姓韩的双战也不是吾的对手!来来来,你能撑过华某三招,吾就放你一条生路!” 祖茂心里明白,这话不是假的,论单挑,这华雄也许连主公也不是对手。可是现在还有的选择么?前后都被敌人包围了,死就死吧,也懒得催那匹和自己一样累的马迎上对方冲了,慢慢抬起双手,准备迎接命运的宣判。 两马相交,当的一声大响,一刹那兵器相击产生的火花映亮了马上双人的脸庞,随之祖茂的双刀如同两个翻飞的车轮,被华雄饱含怒气的一刀劈得高高飞起。双手也没了感觉,应该是虎口被震裂了吧? 祖茂嘴角含着一丝坦然的微笑,闭上双目,等着华雄的下一刀劈向自己脖颈。 “何人敢于此处猖狂,见过某黄忠的手段!”就在祖茂自己都以为自己的头将会高高飞起的时候,响起一人的大喝。 林中两人只顾着眼中的对方,却没留意那“援军”已经进入林中,当先一员将,穿着一身奇怪的满是圆环的盔甲,连脸都包进头盔中,看不清面目,此时正朝华雄冲过来。 这下都知道这“援军”到底是哪边的了,祖茂虽然不知道援军是何人所领,反正不是敌人就对了,生的希望瞬间又充盈了全身,也不顾什么武将形象了,翻身下马来,朝着华雄相反的地方逃去。 华雄被黄忠一嗓子喊得有些愣神,清醒过来祖茂已经逃了七八步了,顿时一腔怒火朝他泄过来。 “何方魍魉,不敢真面目示人耶?”对自己武艺颇有信心的华雄迎上了黄忠,这一次跟上次不同,华雄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武力居然处于下风! 对方的全力一刀,居然让自己的大刀往后弹回来,好大的力!双手开始有些颤抖,那股力气震得可以双战韩当和祖茂的自己,双手都开始麻! 刀在马战中是重兵器,靠的是马力和臂力,但灵活却远远赶不上枪了。可是对方似乎却并不受刀沉重的约束。 和华雄对招后的黄忠在两马交错时,借着对方的刀力反转自己的大刀,然后用力一扭身,在空中划出一刀,如舞一个*,带着一个圆形残影的刀芒,狠狠的朝华雄后背砍去。 华雄的经验是双方错马后,各自要扭转了马头再冲击一次,哪知这黄忠的刀法却是从张锋和吕布那一战中悟了出来,弥补了刀重灵动不变的弱点。 毫无准备的华雄突然觉得脑后生风,暗道不妙,忙身子一低,俯在马背上,同时将刀往身后一背,挡在自己身前。 多亏了这一挡,黄忠的刀雷霆万钧的准确的砍在刀杆之上,自己也消耗了不少力气的华雄如遭重锤,张口吐出一口血来,要不是挡了一下,恐怕连吐血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是这下也让华雄重伤,自己的刀杆被黄忠一刀砍中,传到自己背上是撕心裂肺的疼,体内五脏象是火烧一样疼,华雄再也没力气动弹,被黄忠身后的骑兵捆了个严实。 祖茂并没逃出多远,绕开黄华两人的战圈后,朝援军的地方跑去,想知道到底是谁救下了自己。只见两波人马夹杂在一起,其中一路赫然是打着自家的旗号,一个大大的“孙”字帅旗下,一人英武不凡,手执大刀,不正是自家主公孙坚吗? 祖茂喜出望外,也不明白为什么孙坚又打个转就叫了援军来,反正主公跟自己都没事,就是最大的喜事了。 “主公,主公!”已经脱力的祖茂靠着强自支撑的求生意识才到现在,一见孙坚,心里就一放松,喊了两嗓子就觉得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大荣,是大荣!太好了,他还活着!”孙坚现一个人满身衣甲全是破洞的倒在自己左边几十步的地方,不过耳力甚好的他还是听出了祖茂了声音。 孙坚和程普几人下马来,七手八脚扶起昏迷的祖茂,孙坚又一次为一个男人流泪了,尽管这次是喜悦的泪水。 “主公,生摛敌方大将一名,只是不知姓名,余者皆被杀散。”黄忠捆了华雄,回到孙坚身边的张锋处行礼道。 “汉升,果然勇猛!”张锋笑了笑,看了看华雄的黑脸,却不知道这血糊了面目的家伙是不是华雄。 “这厮便是阳人守将华雄,与那李肃二人趁孙某不备劫营,若非张将军来援,恐孙某一军上下不得保也。”孙坚一眼便认出了让自己狼狈不堪的元凶,只是祖茂尚在,那恨意消减了不少。 说是恨意,倒不如说是内疚,毕竟是祖茂替自己去引开追兵的。 “大家份属同盟,客气话倒不用多说了,本是张锋份内之事,只有锋有一求,请孙将军答应。”张锋对勇猛的孙坚颇有好感,心里很是期待见一见这位虎父的虎子----孙策。 “张将军说哪里话来,有甚事孙某一并应了。”对于及时来援的张锋,孙坚是感激得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孙尚香嫁给他就好。(开玩笑的,这时香mm应该没还生。) “此人虽可恨,然一身武力,杀之可惜,求将军赐于锋落。”对于武人,说话含含糊糊倒不如直接来得痛快。 典韦就很不喜欢程昱大爷说话老是之乎者也,而每当张锋当着他的面爆粗口,典大憨人常常会呵呵的咧着大嘴傻笑。 “既如此,交于张将军便是,也不是甚难事。”战场上交易俘虏的事多了,更何况这华雄又不是自己捉的,张锋的面子给足了。 “现在不如趁着阳人城无主将,一举攻之?”程普作为后来吴的副都督,当然有几分才干。 “此计甚妙,孙将军,虽然现在我军皆疲,然阳人无主帅,必可一鼓而下。”张锋也很想见识下李肃这个可以策反吕布的人。 “孙某这条命便是捡来的,张将军有命,但有不从。” 于是两军衔尾追杀逃兵,阳人的李肃不愧是个见机早的人,见华雄被摛,干脆弃城逃了。 兵不血刃的取了阳人,朝北上就可直抵洛阳,张锋是心情大好。 孙坚的部下正在取了阳人的粮草进食,然后就地呼呼大睡,鼾声如雷,四门的城防全交给了张锋的人。 “孙将军,此时不如向盟主处报捷,然后可直取洛阳?”张锋看着两眼血丝如蜘蛛网一般布的密密麻麻的孙坚,心里没来由的为这位短命猛人哀叹。 “万万不可,盟主向日令孙某攻阳人时,并未明令继续攻洛阳,如无军令擅自攻打,恐怕打下也是死罪。” 张锋被胜利弄得有些飘飘然的头脑一下子冷静下来,这时候所谓功高盖主可不是虚的,还是稳一稳比较好。 “那依孙将军之见,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呢?” 张锋虽然救了自己,小小年纪便能出任这副先锋一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倨功自傲,也没有轻敌冒进,反而可以头脑清醒的听取谏言,孙坚对张锋更是好感大生。 “依坚之日愚见,不如请张将军留部分军士守城,同时孙某部于此处休整----说来惭愧,虽已取下这阳人,孙某之军已被打残,再无一战之力,不如与将军同见盟主,再见定夺。” “如此也好,孙将军,早些歇息。明日我们便回禀盟主。” 酸枣联军大营。 几日里战报不断,先是孙部被董卓部将华雄所破,请求援军,然后数个时辰后又报张锋援军救下了孙坚部,正在与董部“激战”,上一个报信的探子前脚刚走,下一个探子又报捷说,张锋结合孙坚残部一举攻下了阳人,这下后顾无忧了。 曹操努力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喜色,这袁绍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有人比他做的出色,他便会百般挑剔,何况现在张锋给自己……真是太长脸了。 袁术心里又是喜又是忧,喜的是张锋果然有几分本事,江东之虎的孙坚都拿不下的阳人城,他一去就搞定;忧的是……孙坚本人还活着,会不会找自己麻烦? 第五十节 引诱 各位,实在不好意思,我七号八号女朋友过来.所以 ********************************** 孙坚自从进了盟军大营,一言不,浑身那种莫名的杀气任何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感觉得到。 那是一种被出卖的愤怒。 想着还昏迷不醒的祖茂,孙坚狠不得马上冲到袁术面前把他割成两条,再拧成麻花,扭在一块跳绳。 “孙将军,要冷静,这里是盟军大营,如果太冲动,恐怕祖将军的一片救主之情就白白浪费了。” 孙坚听着张锋淡淡的言辞,就象火焰中的一块坚冰,虽然没能完全盖住火势,却可以让整个温度瞬间降下来。 他暴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是啊,就算在这里和袁术翻了脸,就算袁氏两兄弟怎么平素不合,就算自己再怎么骁勇,怎么也不可能从几十万大军的联营中全身而退吧? 指望袁绍说句公道话?别开玩笑了,家族里再大的矛盾也是内部解决,当有外人或外力的时候绝对是一致对外的。 张锋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一种不该是年轻人的睿智,恬静,倒象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谋士。 孙坚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大帐中袁绍正在和众人讨论下一步进兵步骤,就听得营外一片喧哗,孙坚带着一身冰冷的杀气昂闯进来,不顾周围数道或惋惜或诧异或兴灾乐祸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下右边一位的袁术。 “文台无恙归来就好……文台,文台?”袁绍装模作样的欣喜道,看来效果不错,虽然孙坚未能除去,但是让他和自己弟弟翻脸,目的反而更好。 孙坚那有如实质般的凛冽目光剑一般投在袁术身上,有如三九天里刺骨寒风,把袁术从头到脚每寸每块到骨头缝里都吹得凉嗖嗖的,他不禁有些后悔起来,这莽夫万一动起来手来……自己这一百多斤怕是要在三秒钟后就要找个风水宝地埋了。 “孙某放着长沙不管,来与董卓交战,一是为了天下大义,二是为了将军的私仇(注:董卓杀了袁隗),吾与董卓本无仇隙。今将军听信小人谗言,不粮草,致坚败绩。君心何安?” 袁术听了这话,反而颤抖着象筛糠似的身体不再害怕,为什么?孙坚已经明显给自己一个台阶,只是听信了小人谗言而已。 “袁某惶恐,这就为将军安排粮草,斩杀进谗小人之,向文台告罪!”袁术忙一个长揖到地。赔礼就赔礼吧,又不要一分钱,能保住小命就行了。 袁术痛快的认了错,倒让孙坚没了话说,气愤的坐在袁术边上的位置上,鼻孔里呼哧呼哧的象只怒的公牛一样出着气。 袁术回到自己帐中,第一件事就是叫亲兵马上去找向朗,不问缘由,就地斩杀,将级直接送去孙坚处。 一刻钟后,亲兵回来报告道,向朗不知所踪,到处都找不到人。袁术的尖脑袋中的脑浆再少,也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的挑拨。 会是谁呢?除了自己那个彼此都看不顺眼的哥哥,还会有谁。 袁术懊恼的摸摸地瓜般的脑袋,笨啊,为什么就平白得罪一个这么猛的打手呢?于是暗中派人向孙坚送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两家重归于好。 盟军二、三十万人窝在酸枣,十几天就打了一仗,其他时间大家都在袁绍那里看他摆**的派头,听歌舞,品酒菜,作作诗词,各家自带的一些粮草早就快光了,于是袁绍派人各地征集粮草,结果只有冀州牧韩馥从自己领地里划出粮草来支援盟军,那富得流油的徐州太守陶潜,干脆躲在家装病,连使者的面都不见。 曹操无奈的和张锋两人躲在自家营中喝闷酒,和张锋命人带来的“莫再行”比起来,袁绍那里的酒只配给家里的佣人喝。 对张锋,曹操更多的是当成一个自己的晚辈,有些不方便在众将面前的话,倒是很轻易在张锋的嘻笑怒骂中被一古脑的掏出来。曹操自己也很纳闷,这张锋就算是一把钥匙,可以轻易的打开自己的心门。 “老板,你就别想太多了,我早就说过,这帮子人成不了大事。打败董卓容易,灭了他那是不可能的。” 张锋在曹营里混熟后,只有在正式场合或有外人在的时候才会正经,一般私下都是“老板老板”的叫。 偏偏曹老板自己也很喜欢他这个新名词。 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了不得,搞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说,打仗的本事也有些,还总会弄出些叫人开始莫名其妙,后来仔细一想又有些意思的新名词。 比如,薪水,还比如,太阳,又比如,装b。 曹操觉得这些新鲜词大多都很粗俗,可是某些特定场合从张锋嘴里说出来,让大家都觉得非常贴切,而自己学的一肚子骈五骊六的句子怎么凑也不能象张锋的新词汇那样完美的表示出那层意思。 有时他就怀疑张锋只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儿,可是他正经的时候张口就能引经据典,往往能让自诩博学多才的程昱哑口无言。 张锋还写得一手好字,隶书,行体,漆体,有时让曹操觉得自己哪方面都比不过他,长得也帅,才十六岁就比自己高,身世……祖上好象没人跟自己家似的是除了男人和女人之外的第三种人。 可是有时自己的小心眼和猜忌上来了,这小子又变成一个普通的懵懂少年,紊紊叨叨说些以往的旧事,些牢骚,其中有些桥段曹操都会背了,比如和开始黄莺儿是怎么定情的。 曹操听得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自己也去抓匹马去野外撞这种好事去。 特别是张锋满脸贱笑的时候,还用手比划当时自己所见的小女人的粉臀是多少的白,多么的圆……曹操再也拿捏不住当老板该有的威严和气度了,反而和张锋一起嘿嘿的流着哈喇子淫笑。 这小子太对我胃口了!曹操遗憾的想,可惜已经又订了正室,会不会跟黄莺儿一样的又跑掉了?那样的话,嘿嘿,我家葳儿就有机会了。 “哎,这帮子鸟人成事不足,不知这汉室江山,还能不能屹立住。”曹操借着喝酒掩盖自己的心虚,他刚才又被张锋的话勾引得走神了。 张锋听到这里,嘴里嚅动了半晌,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有些话,现在说还早了些。 两封被火漆密封的信,被两个特殊的人物带出了洛阳,直奔联军大营,这两人冒充孙坚和张锋的家人,分别面见了二人。 “阁下何人?”孙坚听亲兵说,这人已经等了自己整整半日,却不认识。 “在下李傕,董太师麾下,现为执金吾,孙将军大才,太师素盛赞将军,如将军能弃暗投明,他日必鹏程万里。且董太师有一女,欲配将军之子。若两家结亲,何愁大事不成?以后若为一家,李某还望仰仗将军之提携。太师有言:将军将手足至亲,写一名册与太师,人人有封赏。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孙坚:“~!•;#¥%……--*()----+” 几乎是同时,张锋帐内。 “某是董太师麾下郭汜,现为典军中郎将。太师深羡小将军高才,虽令尊屡犯太师虎威,然太师念及小将军,每每不予追究。今特命某前来,欲请将军弃此卑职,就任侍中一职,如将军肯,便可骨肉相娶,岂不大妙?” 张锋:“~!•;#¥%……--*()----+” …… 两人争先恐后抱头鼠蹿,于回洛阳途中相遇。郭汜便问李傕:“你那边差事如何?” 李傕摇摇头道:“那孙坚油盐不尽,说什么我是狗奴才,把我逐了出来。你那边呢?” 郭汜苦笑道:“别人都说张锋是个疯子,我今天终于是见识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妙你妈个大奶奶!老子跟姓董的这种爬灰的畜生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我老子要是有一根毫毛掉了,我要把姓董的先人从坟里挖出来,磨成粉,熬成粥填满姓董的屁眼!何况黄莺儿原来与我有亲,现在成了董卓的女人!叫老子顶天立地好男儿忍这口气?姓董是不是用他妈卵蛋当脑子使的?” 李傕听得目瞪口呆:“这张锋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么出口如此粗俗,就如一个市井无赖?” 郭汜嘿嘿一笑:“我当时听了也是你这样的反应,于是我又问:‘将军就不顾令尊的死活了吗?’你知道他又怎么说?” 李傕又摇头,讲粗口到这份上的,已经不是他能用脑子想出来的了。 “休拿我老子来威胁我!若是他死在董胖子手里,他还会很高兴,因为他就喜欢这个什么千古留青名,万世忠义传的调调;要是我为了他投降董胖子,我老子他就算活着也一样会先杀了我然后自杀!我才不会傻得跟个b似的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赔本生意!” 郭、李二人面面相觑,这回去如何向太师回禀? 夕阳如血,两人耷拉着脑袋,手里拿着未送出去的任命文书,准备回去面对董卓的暴跳如雷,身后拖得长长的影子,在四周静得叫人叫慌的凄怆中,越显得悲哀。 第五十一节 发泄 以前女朋友又联系我,告诉我她结婚了,这是什么意思?炫耀吗? *********************************** 果然没完成使命的两人被暴怒的董胖一阵臭骂。 夹枪带棒的粗口带着可以洗脸的唾沫浇得两人上半身全是湿漉漉的,董胖一身的肥肉在这个时候完全显示了类似于气球的收缩功能,大了别人一倍的腰带依然不能阻止这份盛怒的太师全身晃荡的赘肉往外溢…… 李傕和郭汜的脑袋都快低到裤档里去了,谁能受得了董胖子那带着多年累积的口气的唾沫?明知道董胖实际上骂的只是那不识相的孙、张二人,他们不过是被泄的对象罢了。 “草他姥姥的,不给面子我,我也不用给他们两个***好脸色!传令下去,把姓张的那一家全杀了,级给张锋送去!既然他不怕威胁,留着他老子做什么?还浪费老子的粮食!” 李傕和郭汜如蒙大赦,行个礼掉头就走,身上湿啦啦往下滴着汇成溪流的唾沫星子,在地上连成一道明显的水渍。 “报!”一个士兵跑进来,跪在大殿冰冷的地板上。 “什么事?报来!”董卓余怒未消的轰的一声坐在那张本不属于他的宝座上,要是普通的椅子,早就随不住他猪一般沉重的身躯了。 当没外人在的时候,董卓才不顾忌什么,这象征九五之尊的无上宝座,不知被他用来干过多少宫女了。 “禀太师!犯人张温及其妻王氏,已经在狱中自杀了!” “什么?”董卓虽然有一身蛮力,可也不是个蠢货。要不他怎么懂得拉拢一批朝中的大臣站在自己这边?怎么会赦免党锢之乱中的清议之士?现在他手下帮他摇旗呐喊的人多得是。 董卓的瞳孔猛的收缩起来。张温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自杀?难道知道了联军的事?不想自己成为身为联军中的一员的儿子的拖累? “有何人进过天牢与张温见过?” “回太师,一个时辰前,尚书黄大人、司徒王大人以及吕温候去过。” 董卓更加狐疑起来,两条粗得象两条樟叶的眉毛拧到一起:他们去做什么? “有没人听见,当时他们说些什么?” “回太师,当时黄尚书让所有人都摒退,说些什么无人知晓,只不过最后听见黄尚书大声骂了张温几句,依稀说了些不识时务之类的话,走后没多久,张温二人便咬舌自尽了。” 难道是黄琬逼死张温?应该不会吧?他应该知道这跟自己不对负的老小子留着还有用?最后那几句明显是演戏给人看,是不是因为旧交不忍心张温继续受苦? 董卓想到这里,怀疑之心尽去。对黄琬的作为也不那么反感了。 多少要敲打一下,要不关个重要的人物在牢里,他一去动动嘴就没了,这汉朝现在可是我说了才算! 黄府里。 吕布和王允分左右坐在黄琬下,只是吕布一脸阴沉,王允则一脸婉惜之色。 “尚书之举,也是逼不得已,至交好友落得如此下场,又冥顽不灵,不如早些送他上路,也好少受些活罪。”王允唱作俱佳的说道,好象黄琬正人君子得浑身正气一般。 吕布听了,脸拉得更长了,有力的大手紧紧握成了拳,不时出指节“噼啪”声。俊脸上不时露出几条青筋,时隐时现,让人看了狰狞可怖。 黄琬才注意到吕布的表情,这吕布虽然他看不起,可怎么也是董太师的义子,算起来还是自己晚辈了。 “温候休怒!我这样做一方面对不起太师的栽培之恩,张温死了张锋就无所顾忌了,另一方面也背了个逼死好友的恶名,要不是张温实在凄惨,也死不愿归降太师,我去做这恶人何苦来哉?” 吕布听了这话脸色稍霁,加上王允又在一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抱抱拳,粗声粗气的说道:“尚书大人过虑了。只是张锋是我二弟,大丈夫不能全其家人,空生于天地耳!我并非只顾兄弟之情而弗大义----现我与二弟既为敌手,战场上不留情便是了。” 黄琬听了这话,开心极了:“温候如此明理,真社稷之幸也!” 王允面上一片微笑,心里却愎诽不已。 装什么忠心大汉的社稷之臣,凭你也有脸?卖女儿的软蛋,呸! 出得黄府,王允偷偷的拉着吕布的衣袖:“温候千万忍耐!这可都是为了大局着想啊。虽然这样做对不起张大人,可是这样一来,联军的顾忌便是一点也没有了,对我们的大计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吕布心里暗骂了一声,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用别人的命去换的,你怎么不自己去死。 面上却装成沉痛之色,恭敬的拱拱手:“王司徒,布受教了。” 洛阳城上很快便挂出张温二人的级,消息传来,让一向嘻笑无忌的张锋也傻了。 “知机,节哀!” “知机,老大人也是为了大汉……” “知机,老大人死得其所……” 众人围着张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解他,生怕这小疯子一时想不开,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好收场。 曹操远远看着,叹了一口气,如果有心结,倒不如让他泄去,劝是劝不住的。只是这泄的后果……自己也不敢想有多大。 张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体一动不动,在他身边围着的众人在那时居然都感觉不到他身上有着活人的生气,便如一具冰冷的死尸。 “呵呵,我没事。只是现在突然手痒,想与大家过过招。” 众人你推我搡的把别人往张锋面前推,自己拼命往后退。嘴里却是说着:“哦,啊,过招?好啊,有益身心健康。” 废话,跟一个情绪失控的人过招?搞不好他一个重击挂了自己怎么办?疯子疯的时候是不会有“常理”这种东西的。 张锋站在军营里开辟的一小块空地上,左手反手持戟而立,大风吹得身后猩红的披风旗帜一般高高扬起,加上面如冠玉,满脸英气,威风凛凛立在场中间,真是羡煞旁人也。 如果不是眼中那一片死灰色的话就完美了。 众人没一个敢跳出来接招的。还在争争吵吵由谁上。 “元让将军,你年最长,不如由你来罢?”张锋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只苍蝇从自己面前飞过,干脆点起人来。 见被张锋点了名,再不出去就太丢人了,夏候惇嗯嗯啊啊了半天,在众人同情的目光中无奈的从兵器架中抽出一杆枪,磨磨蹭蹭的挨到张锋面前。 围观的士兵少有这样的机会见到将军之间的对练,当下都是一片叫好声,口哨声不断。 众将看着场中比张锋矮了一截气势的夏候惇,心中感叹,还好不是自己上。欣慰的同时,又有几分兔死狐悲。 谁叫自己年纪最大呢?夏候惇怪自己爹娘早生了自己几年。(注:元让哥哥比曹操还大) 张锋伸出右手,平平指着夏候惇:“请元让将军赐招!” 咳,还真怕张锋失手杀了自己不成?夏候惇硬着头皮一招直直的刺过去,末了还不忘记朝兄弟们使眼色。 等会见我危险了,一定记得出手来救啊! 众士兵见平时一向耀武扬威的夏候惇将军出手好象才断奶不久的慢吞吞,轻飘飘,都嘘了起来,哪里知道他是怕打出张锋的真火,那就危险了。 通常一个急脾气的人遇到这种大事不仅没火,反而平静的异常,那才是不正常。夏候惇的经验告诉他,面前这个人现在很可怕。 他客气,张锋却不客气,反手一戟轮圆了,带着反常的戟风,呼的一声划过去,当的一声,把夏候惇骇得几乎把枪丢了。(注:史实上,曹操早期的将里面,最勇猛的是曹仁,夏候渊和乐进,李典有些偏文官的性质,元让最出彩的是指挥作战,而不是单挑) 那一戟划过去,强劲的戟风吹过离得最近的几个士兵,眼睫毛都吹翻了,倒翻着朝眼睛里伸去,让几个人眼睛都睁不开,用脏兮兮的黑手揉了半天。 “好!”震天的喝彩声轰然而起,视货的士兵毫不吝啬的为张锋这一招力压千钧的气势叫起好来。 用着得这么拼命吗?夏候惇要不是有太多士兵眼睁睁的盯着,恨不得吃点亏当场认输好了。 平时张锋也和其他几将练过,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不是曹仁等人的对手,唯一稳赢不输的只有李典和程昱了。 可是今天一出手众将就觉得不同,那种气势,以及金石交击的声音,他们看得出张锋力气明显见长了。 曹洪仗着和张锋私交最好,看见夏候惇不对路,大叫一声:“我来也”,提着刀跳入战圈。 连黄忠和典韦看着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曹操的心提到嗓子眼了,这伤了哪一个都心疼啊。 夏候惇一见曹洪傻呼呼的跳进来,心下大喜,忙撤出战圈,嘴里大叫:“以二敌一,吾不为也。” 张锋一见有人跳进来,也不管是谁,舍了元让,反手接连三戟,当当当,曹洪便接退了九步,几乎要一屁股墩坐到地上去。 曹洪是个急性子,见张锋毫不顾及自己颜面,火气也上来了,嘴里嗷嗷叫着举刀一跃,试图用下落的重力加上臂力来力压张锋。 哪知张锋貌似颠狂,却不傻,根本不与曹洪硬拼,身体陀螺一般转了一圈,正好错开空中曹洪的刀砍下的路线,那条神出鬼没的戟,沿着自己身体转了一圈,戟锋直指半空中的曹洪。 曹洪现在在空中,力已用老,如何再去挡这势不可当的一戟?上火的头脑也清醒了,望着寒光凛凛的戟尖在自己眼中越来越大,哀叹一声,死得这么冤枉,我才十八岁啊。 第五十二节 心机 开始请让我说几点废话: 1.有书友关于书中后来有一些粗口和白话文的置疑,我说说我的想法。因为男主设定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在现代社会混迹过的穿越人,满口文言文和粗口对他来说,在表达自己情感和某些特定场合里,哪个更有可能出现呢?再说了,他一般对平级和下属或熟人才会说粗口…… 2.上部小说6o万字才有4oo多一些收藏,现在比上部已经要多了,给自己一个飞吻先…… 3.今天是情人节,但是我新交的那位宁愿选择上班而不是我,那我宁愿选择手枪而不是她…… 祝大家情人节happy! 烟 场外两声大喝“休伤吾弟!”,“手下留情!”。夏候渊、曹仁这两个现在曹军中最勇猛的武将,双双齐出,替曹洪接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这二人的联手一击,才让张锋嚣张的气焰压了下去,他右腿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左手也撒开了画戟,应该是吃了个小亏。 饶是如此,仍然赢得漫天喝彩,不少附近诸候的军中士兵听得这边喧闹不已,都跑过来看热闹。 以一敌二,也没露出败象,何况一招就逼走一将,四招几乎击杀一人,这功夫可真不多见! 处在最底层的小兵看得是热血沸腾,血脉贲张,恨不得那场上英姿勃勃的身影是自己,在枪刀剑影中谈笑风生,挥洒自如。 场中的形势又起了变化,先前凭着一股泄的势头占据了上风的张锋仿佛有些清醒过来,手下滞慢了许多,加上那几乎将曹洪击杀的一招让他汗流浃背,一时间在夏候和曹二将的交攻下连连后退。 那死里逃生的曹洪,本来脾气就急,劫后余生的感觉一冒出来,更是激得两眼眶里泪水直打转。 那疯子居然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 曹洪委屈的眼泪都要哗哗直淌。 场中心无旁骛的二将一主攻一辅攻,配合得天衣无缝。夏候渊刀沉,招式全是大开大阖,张锋是根本起不了硬拼的念头。加上那曹仁还在一边虎视眈眈,只要见张锋被夏候渊逼退,他的刀便如影随形一般出现在张锋退却的地方,于是张锋又不得不勉强用戟尾招架或者再退开。 张锋身后的士兵嗬嗬怪叫着往后退,人本来就围得多,张锋又一直退,前面的士兵往后退,后面的士兵恨不得还往前挤,于是推推搡搡乱了起来。 张锋一见无路可退,再退就要伤到身后的士兵了,眼前的夏候渊却不依不饶,横手一刀,带着呼啸的刀划破空气的怪叫,朝张锋的腰横斩过来。 眼见张锋已经退无可退,曹仁一双鹰隼似的眼睛死盯着张锋的脚下,只要他一动,自己蓄势待的刀就要出手。 这张锋也是滑溜得紧,二个人联手居然战他不下,一退一退又一退,看他这下没地方可退了再怎么办! 曹操两手都抬到了半空,呼吸和心脏似乎都停跳了,准备好了随时叫随军大夫的姿势。 好一个张锋,在夏候渊的刀险险挨到腰带时纵身往右跃开,站在那个方向的士兵顿时哇的一声大叫,生怕伤了自己。 然后趁着夏候渊力已用老,新力未生之际,戟尖在曹仁从天而降的刀身上一点,借着对方的力和自己跳跃的力气,反身朝夏候渊撞过去。 那刀枪均是长兵器,被敌人近了身,多少让人有些手忙脚乱,夏候渊见张锋不退反而借力撞向自己,刀再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只有将刀杆提起来,对准着张锋的背,准备让他自己撞上来。 却哪知道张锋半空中一个转身,就面对了夏候渊,突然在空中的身体一个直坠,并没向他架好的刀杆上撞过去,一个矮身,右腿一伸,身体如陀螺般一转,夏候渊便连人带刀,当啷一声重重被绊倒。 张锋连忙将戟丢下,上前扶起夏候渊,这厮可是心高气傲的紧,要不也不会在定军山之战中被黄忠所斩。 “得罪,得罪,锋大变之下鲁莽了,还望妙才兄莫怪。”张锋陪着笑脸给夏候渊拍打身上的灰土。 大庭广众之下都看着呢,夏候渊又哪有脸在这个时候脾气?再说张锋以二敌一虽然不敢力敌,却急中生智用这个怪异的法子击倒自己,又不是胜之不武,哪能有什么话说? “知机绝艺,渊不及也,休要再提。”夏候渊不敢多说,红着脸提起刀逃之夭夭。 他不怪,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怪张锋。曹操这时黑脸上更黑了,泛着怒气的紫。 “知机与我过来,众将都退下吧。”曹操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张锋说话。 张锋这时后悔也来不及了,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提着戟,跟在曹操身后。 众士兵见老板火,轰的一声逃了个干净。 “知机,吾知汝初逢大变,心境难平,但也不该如此胡来,如有闪失……”曹操刚摆了老板的架子,背着身在大帐里教训张锋,没想到后者一进帐便扑嗵一声跪下:“知机知罪,求主公责罚。” 曹操后面一大堆埋怨和责怪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这小子真是机灵,懂得这一招,这下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他自己要求责罚,这口怎么开得了呢? 帐外突然冲进来一人,也扑嗵一声跪下:“主公开恩,念及知机无心,兼之年幼,从轻落。”说完,咚咚磕头不已。 正是红着眼眶的曹洪。 有人带头,帐外哗啦啦进来一排人,全都为张锋求情,夏候兄弟都在内。 “罢了罢了,都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知军法无情!知机营中私斗,虽情有可原,但罪无可恕,罚生责军棍四十,念及前日之功,功过相抵,只是若有下次……” 张锋马上心领神会道:“主公宽心,知机记下了,断无下次。” 曹操这才缓和了神色:“嗯,都下去吧。” 众将一退下,曹操突然生出一念,张锋不会是这个目的吧?那他实在是城府太深了,不过也太上路了,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台阶。 曹洪出了帐,拿出妹妹大胆往前走气派,任张锋在身后大呼小叫,就是不理他。 “子廉兄,慢走。” “子廉,等等我。” “姓曹的,你倒是听我说两句啊。” “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这条小命差点就栽在你手上了!”曹洪委屈的就象一个无缘因就被老公抛弃了的小媳妇。 “子廉,好兄弟,我错了,我给你陪礼还不行吗?原谅我这一次吧?”张锋无奈的嘴脸又一次露了出来,深深一礼,几乎拜到了曹洪的靴子上。 “哼,哪有这么简单的事?几句话就换一条命?”曹洪虽然说着严厉,不过张锋听出他的口风已经松动了。 “一坛‘莫再行’!”张锋朝曹洪伸出一个手指。 “哼,拜拜,我不认识你!”曹洪做势转身就走,这新词是才从张锋那里新学来不久的,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张锋果然一把拉住,曹洪满心欢喜。 两人如菜场上卖葱的小贩和买葱的大婶,你一言我一语还价,最后以七坛‘莫再行’加上一张逍遥居的vip卡成交。 然后两人象什么事都没生一样勾腰搂臂,亲热的象亲兄弟互道寒暄。 等曹洪满意的走了,黄忠这才由远处赶上来,拱了拱手嗫嚅着说道:“主公,汉升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锋此时还有什么遭逢大变的样子?一脸的坦然说道:“汉升,有话但讲不妨。” 黄忠左右一看,无人,然后附在张锋身边小声的嘀咕:“主公除了自己女人,不该是会有如此惊变之状的人,莫非有何隐情?” 张锋惊讶的瞪着黄忠,没想到一向老实巴交的他居然唯一看出了自己有问题。 反正也不是外人,他相信黄忠不会把原因告诉别人的,于是也大方的说出原因:“曹黑子现在无官职在身,钱帛又全买了衣甲军马,这阳人城之功,如果是你,能拿什么赏我?于是我干脆就想犯个不大不小的错,免得他为难。没想到马上就给我一个理由,只好将就着挥一下啦。” 黄忠恍然大悟,敬佩之余又不免对张锋小小年纪就对这种事想得如此遥远而透彻感到不可思议。 “高,实在是高!”黄忠高高竖起大拇指,送走洋洋得意的张锋。 第五十三节 一战成名 再说一下,如果各位觉得我书不行的都可以留言,我不删留言,可那个叫蓝什么的说我马不知脸长.虽然我很需要读者,可我不会为读者被他污辱,你听好了,你就不是个东西! **************************************** 阳人被攻陷后,董卓那边果然派了胡轸为都督,吕布为副督,增援虎牢。 联军里那些白吃白喝的好日子也到头了,不光是董卓的压力,韩馥也不是个挖不完的金矿,哪里能无休止的供应这二十几万的大爷们? 陶潜的病还没装完,袁绍听说张锋家底丰厚,又打起了濮阳的主意,又被张锋一句,治下皆从商,几无农人作田给堵了回去。 沉甸甸的铜子又不能直接拿来啃。 袁绍还不大相信,暗中连接问了曹操、乔瑁,都是一样的回答,这才没了法子,下令进攻虎牢。 孙坚的部队被打残,被安排了防守阳人可能面临从北面来的攻击,待联军正面突破虎牢,从南面起合击。 经过上次那事孙坚也不再傻了,用了袁术赔偿他的金银在阳人休整,招兵买马,只派了些探子做做样子,在洛阳南方小股骚扰一下。 王匡、鲍信、刘岱被安排了作为攻打虎牢的前锋,因为吕布只带了三千人增援,他们觉得手上加起来七、八万的兵力总可以应付。 袁绍自己带了其余九路诸候“坐镇”中军。 张锋私下跟众将说,明明是怕死,如果是曹操当盟主,早就亲自带队去砍人了。 作为洛阳东部的门户,虎牢完全扼住了除河内外通向洛阳的通道。(注:虎牢、汜水是同一座关,熟知三国的朋友都知道,演义里是老罗在装本山叔忽悠人。)夹在两山中间的这座雄伟关隘,就象一只张着狰狞巨口的怪兽,桀桀怪笑着看着自不量力的盟军。 关外是一片开阔的平地,略微有些沙石,连草都没几根,稀稀拉拉如同秃顶者的脑袋。虽然是五月天了,不时吹过的大风还是带着尘土,草屑,碎石,打在盟军将领身上“当当”直响。 关上满是插遍的黑色“董”字大旗,旗下晃动的到处是布防的董军士兵,但是跟盟军黑压压一眼看不到边的大军来说,简直就象是一个幼儿园的小班跟一整个大学的师生的比较。 王匡、鲍信、刘岱三人各自领着自己的军马,缓缓在关前开阔地上布下阵势----其实就是三个长方形。 对于几座天下闻名的坚关来说,任何直接攻打的方式都是极其愚蠢而耗兵力的,于是三“猪猴”仗着自己人多势众,选择挑战,这时并州铁骑的厉害,并没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基本上都在董胖那边,联军这边就只张锋一个人知道。 “联军讨逆到此,关上将士还不快快献关投降!免得到时打破虎牢,玉石俱焚!”鲍信是三人中最通武艺的,宽阔的平原让他的大嗓门可以毫不费力传到关上。 只可惜没人吊他,关上士兵布好防务,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在关下空叫喊。 “吱吱”一阵木门开启的沉重摩擦声,自恃武力不凡的胡轸一骑当先,吕布落后半个马身跟着,身后是三千从丁原部带出来的并州铁骑。 除了吕布,最吸引眼球的无疑是并州铁骑连马头上都蒙着皮眼罩,三千人整齐的鱼贯而出,左右径直分开,形成两个方阵,和三诸候聒噪不已的士兵比起来,这三千人的沉默和冷静更给人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等到两方阵势布好,无论哪边的人,都会惊奇的看看吕布,再看看张锋----这两人除了座下马,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了。 一样的雉尾翎,一样的方天画戟,一样的银袍披身,除了盔甲太远看不清样式,和座下马颜色的差异外,让人怀疑这简直是兄弟两人。 还真是兄弟,只不过不是亲生的。 大哥骑的可是天下闻名的赤兔,而小弟可怜兮兮只骑了一匹普通的劣马。 张锋不好意思的回避着前后左右投来的好奇眼光,暗暗下决心,找公孙瓒弄匹幽州好马过来,这匹实在是太寒酸了。 而且公孙瓒现在应该正在撵着胡人满草原到处飞,几匹好马对他来说绝对不是问题,再说他还是自己半个teanetbsp;胡轸,作为董卓的老部下之一,总是排挤一些后来投靠的将士,比如徐荣,就连吕布也一样。 尽管前者用兵比他强到如云泥之别,后者的武勇……也许吕布十岁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对手了。 “太师大军在此,汝等心怀叵测的逆匪还不束手就擒?”胡轸有着西北大汉的火爆脾气,很多人都很讨厌他。 他出征时,很多人恶意的诅咒他一去就回不来了,最信女巫祈祷的李傕甚至亲自出马请部下最有名的一个女巫跳了三个时辰的“肚皮舞”,自己诚惶诚恐的在一边默默祷告。 “董贼倒行逆施,吾等恨不能生啖其肉,安肯屈膝事之耶?休要罗唣,手下见真章吧。”刘岱如是说。 既然谈不到一起,那就打吧。 两方几十万人伸长脖子等着看戏,袁绍看出张锋的那些穿着奇怪盔甲的骑兵虽然人少,但是战力不凡,特意把他们和曹操加上张锋留在自己身边。 胡轸虽然人讨厌,但也知道这方面最拿手的当是吕布。 吕布虽然也很想这位主将会自己出马,很可惜被点名出战。 “吾乃董太师义子温候吕布也!谁敢与某一战?”吕布与跨下赤兔心意相通,两条强壮如铁条一般的大腿轻轻一夹,赤兔就悠闲的上前几步,身后的胡轸顿时联军这边就没人看得见吕布身高到达令人咋舌的一丈二后面的他了。 王匡见这厮狂得嚣张,回头问道:“谁敢出战?” 于是河内“名将”方悦,这个愣头青二话不说,挺枪直冲吕布,一个照面,被剁。 二十万人对着一人丝丝直冒凉气,整个宽阔的战场上鸦雀无声,只留下无主的战马唏溜溜一声长嘶,用嘴不停的拱着主人的尸,似是希望他能再次站起来。 离着最近的几个王匡亲兵冒着性命硬着头皮把方悦的尸抢回来,关上董卓士兵整齐的高呼:“温候无敌,温候无敌!” 关上只数百人的长戟击地和刀剑击盾的声音,其气势把这边二十万人压迫得吐不过气来。 真是太丢人了,这么多人没一个能上去敌住吕布? 袁绍喝问左右道:“何人敢再战?” 张锋身边的黄忠跃跃跃欲试,对于与强者的交战,是这个时候真正的武将所渴求的事情,哪怕不敌战死。 张锋以眼神制止了这位估计是当场唯一可以敌得住吕布的大将,尽管天下无人知道黄忠的大名,但是虎牢一役后,也许他的名头会比张锋更响亮。 后排里上党太守张扬的部将穆顺,成了第二个送死的,同样也只是一招。 张锋看出来了,自己这位大哥果然是武学奇才,他的那两招里面,分明有着自己悟出那种类似于太极拳理论戟法的影子,应该是与自己一战后,从中体会到的。 想到自己也能成为三国单挑第一牛人吕布的一招之师,又想想原来他这么厉害居然有自己功劳,张锋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骚。 第三个是北海太守孔融手下大将武安国,显然武力跟自己的名字不太相配。交手到十余合,成了杨过。 不过这已经是了不起的成熟了,要知道前两个都是被秒杀。 这名如果在游戏中武力明显过了8o的武将,换个人也许可以成名,可惜出场就遇到了吕布。 不得不说,运气有时左右着一个人的一生,就算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也可以笑傲江湖,比如韦小宝。也许一个人天下无敌,一样得寸步难行,比如项羽。 当然这里面不光是运气成分,只是举一个例子。 黄忠早就想出马了,见曹操和张锋同时含着鼓励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种压抑良久的战意一鼓而,连跨下马都感觉到了,抑起头一嗓子长啸,前蹄高举,人立而起,周围人尽皆侧目。 “此何人也?”袁绍、袁术异口同时的问道。 “回盟主,此张锋家将黄忠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袁盟主身边顿时一排不屑的轻“嗤”声,那些眼高于顶的太守老爷显然并不看好这位跟吕布比几乎矮了一个头的中年人。 万夫不当?肯定是第四个吧?某些人恶意的惴测道。 黄忠同样慢慢的纵马闲庭信步般走到离吕布半箭地,停了下来。 “南阳黄忠,会会温候。”黄忠不紧不慢的说道。 关上关下虽然为敌手,但同样都是嘘声一片。黄忠说这话没用上中气,听起来跟吕布的大喉咙差得太远,连那个狐假虎威的胡轸都比不上。 吕布却是识货的,脸上英俊的神色有了一丝凝重。 连跨下的赤兔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杀气明显增加,不安的刨动前蹄,鼻子里重重打了个响鼻。 “原来是旧识,战场上却留不得情。来罢!”吕布一摆方天画戟,做出冲击的架势。 关上关下一片哗然,要知道前三将吕布几乎没挪过位置,而面前这样一个跟他比起来算是干瘦的中年汉子,为什么这么看重? 有些聪明人已经知道了。 比如袁绍。他眼中一丝怀疑的神色不经意间掠动,眼角扫了扫左边嘴角含着微笑的张锋。 黄忠动了,跟吕布几乎完全一样的起手势,大刀后举,后仰了45度角,嘴里这才出震天的一声怒喝:“接招!” 作为前军的三支部队,被这看似干瘦的汉子一嗓子喊得是如遭雷噬,两眼全是星星,不少人如醉酒般的左摇右晃。 吕布眼中也不兔闪过讶色,原本以为自己悟出这种借力打力的戟法,天下就无第三个人会,哪知这黄忠也不是泛泛之辈! 心里那股深深的战意被彻底的激了出来,双眼瞪得如同猎食的鹰隼,来自身体里深处的一声同样的怒吼:“破!” 这两声大喝,三支前军更多人加入了醉酒的行列,三个诸候的战马被惊得连连后退,其中武力最差的王匡的战马已经失惊,根本拘束不住,原地打起圈来。众士兵的阵角也是连连后退,引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 两马相交,同样喊得惊天地泣鬼神的两人全力一击,刀戟在空中实打实的拼了一招,然后又以同样的弧线,往反方向同时一抡,在两马相交还没错过的时候又是硬拼了一记。 两人同样的招形,不仅是交手的两人,战场上下的人都是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招?通常情况下使重兵器的武将在冲击时只能用出一招,这两人,居然同时使出相同的两招! 黄忠和吕布此时心中想的也是完全一样,都明白了对方为何和自己一样的招式,说起来还要感谢张锋。 就在关下关上众多人都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以抵抗这巨大的撞击声时,却吃惊的现,场上交手的两个人正在开怀大笑。 “汉升神技,吕某佩服!” “温候过谦了!” 然后又一阵大笑。 袁绍在暗暗盘算自己麾下颜良、文丑两将如果和这二人交上手,会是什么结果,然后自己也不愿多想了,摇了摇头。 袁术眼中的贪婪之色明显的浮现出来,如果能把张锋拉过来,那这员不出名的武将…… 更多人的伸直了脖子,生怕错过一点细节,这种绝世高手中的对峙实在才难得了。 如果自己是场上,很多人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众人场下暇想连翩,二人已经又交上了手。 不过这次没有冲锋,两人都知道,起手势都一样,这样是分不出结果的。两人于是策着马转着圈,使出自己生平的本事,都渴望把眼前这个强者战于马下。 由于没有出招间隙,两人都没有张锋那种对自己这种新招工的纯熟,这种接连不断的出招根本用不上,只听着叮叮当当一片乱想,两人已经各自攻了十几下。 吕布的戟灵活,黄忠的刀却厚重,虽然吕布竭力凭自己武器的度幻化出若干如梨花飞舞的戟尖,但黄忠根本不去想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一刀带着强劲的臂力朝吕布的人劈下去,就算吕布可以伤得了黄忠,自己却不可避免的会被对方的大刀一分为二。 于是吕布只能横戟自救,然后再侍机伤敌。这样一来,反而从场面看是黄忠压着吕布打。 关上现在沉默了,倒是联军中震天的叫好声如雷贯耳,为黄忠这样一个不出名的武将加油助威。个个唾沫星子把自己身前的人都喷了个透湿,好象自己支持的那个人是娘老子一般。 连曹操和袁绍这两个比较沉稳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挥舞拳头,似乎想把自己的力气加到黄忠身上去,这样也许可以把吕布一刀砍死。 吕布却不这样想,虽然场面上看起来自己是狼狈一些,但是象黄忠这样刀刀重手,力气又能支持多久呢?怀着猎人才有的坚韧和忍性,一边把戟防得水泼不进,一边暗暗寻找黄忠露出破绽。 力竭的破绽。 作为用刀高手,哪能不知道自己这方面的问题,黄忠冷笑,未免太低估我黄汉升了。 不过有一点双方都忽略了,就是那跨下的坐骑。 马上的人是旗鼓相当,但马呢?赤兔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马,而黄忠……张锋也是骑的普通马,他的家将呢? 两人巨大的力气毫无保留的被坐骑一一承受,黄忠座下的马步步后退,已经呈不支之象了。 就连张锋也开始担心起来,毕竟黄忠和吕布在历史上没有正面交过手,他只是凭着史书中记录的黄忠七十岁还能阵斩曹营猛人夏候渊推断出来,黄忠和吕布绝对有一拼,只是孰强孰弱……他还真不知道。 就见黄忠一刀势大力沉的逼退吕布,然后转身拨马就走。 吕布战得兴起,哪里会放黄忠走?再说他也看出黄忠马力不支,大喊一声:“哪里走?”就仗着马快追了上去。 这种情况下两马之前的距离越来越近,眼见就快追上黄忠了,张锋已经就在开口叫了。 好一个黄忠,突然一个猛扭身,不知什么时候握在左手上的弓已经拉了个满弦,右手中赫然捏着三支箭,锋头直直指着吕布的鼻子! 三矢齐! 吕布大概是一生中唯一一次冒冷汗,近在咫尺的三支箭,朝自己一条线的瞄准,凭这黄忠的强劲臂力…… 无须再想,凭着一个武人良好的本能反应,吕布比黄忠转身更快的动作,整个身体猛往后仰,平平的贴在马背上。 上面的两只箭,几乎是插着吕布的鼻子掠过,箭尾的箭翎甚至在强大的力量下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 而最下面一箭却怎么也躲不过去了,直直的倒插在吕布左肩下方,远远看去,倒象是胳肢窝里夹着一个长的温度计。 “嗷!”吕布如受伤的猛兽一般的大叫一声,有人居然可以令我吕奉先受伤! 血红色悄然布满吕布精光四溢的眼中,一种类似于兽性的残忍目光使每一个直视吕布的人都开始抖! 吕布正左方是鲍信的部队,被吕布这石破天惊的一吼吓得整个阵形摇摇欲坠。 黄忠这种高手,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掉转马头又朝吕布冲来,直有不把吕布劈于马下不罢休的气势。 怎么办?现在掉头肯定不行,来不及了。那厮还有箭在手,吕布怒归怒,并没有丧失理智。 当下朝最近的鲍信军中冲去,一边冲一边喊道:“挡我者死!” 众士兵突然见到这杀神朝自己这边过来,哄的一声就乱了,你推我搡都想把别人往吕布马前推,以给自己留下逃跑的一丝生机。 这阵一乱,乱兵反而冲向了黄忠的马,他不得不停下来,望着已经杀得披波斩浪一般的吕布消失在乱军中,长长的叹了一声气。 一个两三万人的阵居然被一人杀乱。 鲍信第一反应就是掉头朝王匡的阵中逃去,不管不顾身后被受伤后似乎更凶狠,杀得手下士卒哭爹喊娘。 鲍信军一乱,胡轸马上命令并州全军冲击敌人左军,三千铁骑不声不响起冲击,接应吕布回关。 这一来更乱了,后面有吕布大杀四方,前面又有三千铁骑如滚滚洪流一般碾压而来,被夹在中间的士兵出绝望的尖叫。 王匡、刘岱部也动了,毕竟份属同盟,见死不救的作风是不行的。 虽然跑了吕布,可是胡轸那大呼小叫的声音一下吸引了沮丧的黄忠,仗着自己武勇的胡轸冲在并州骑最前面,只听道“嗖”“啊~~”两声,胡轸额上中箭,仰天倒了下去,一息后就被身后的并州骑踏成红色与白色交汇的薄膜。 中军里观战的众人都见到了吕布被黄忠杀败,然后就是这样一个败将,在鲍信军中如入无人之境,而对方主将胡轸中黄忠之箭而死,于是在袁绍一声令下,十几万人呼啸着山呼海啸一般而来。 而并州骑在接应出吕布后,井然有序的退回了虎牢关内,追击的联军士兵立即受到整好以暇的箭雨攻击,于是在袁绍的保守思想下,又退回大营。 这一场强者对话,成就了吕布和黄忠两人的大名。 第五十四节 蜕变 虽然吕布受伤,胡轸战死,但是并不表示虎牢会轻易易手。 作为洛阳东部唯一的屏障,自有道理。这就是坚固,坚不可摧。 一连三天,十一路诸候轮渡派兵冲击这座巍峨的雄关,每天都要丢下二、三千雄壮的士兵尸体,然后同出一辙的灰溜溜的收兵回营,然后面对袁绍越来越难看的屁股脸。 为什么只有十一路?因为曹操的“精兵”要留着保护尊贵的盟主大人,而盟主大人自己的精兵更不会出现在这种明显是送死的战斗中。 连一向着急的要攻进洛阳,解救年幼的献帝的曹操,也沉默了。 有时,他想建议让侧翼的孙坚部再出阳人,偷袭洛阳,虽然可能性不多,可是至少可以牵制一下虎牢这面不断的援军。 董卓向虎牢派的可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都是当时从何进手里接受的洛阳驻军和禁军,自己的嫡系部队很少,而且是作为督战队用。 他一向不怎么相信外人,就算是吕布。而且他现吕布很讨厌黄莺儿,尽管他肯定吕布知道自己很宠她,但是这只小自己十几岁的儿子依然敢当着他的面给黄莺儿脸色看。 哼,还是这么看重他那个二弟?老子就抢了他的女人,怎么啦?天下什么不是我的?皇帝也是我的! 盟军大营中,上座里一脸期待的袁绍正在询问底下十几路“猪猴”,每当他问到有何策可破虎牢时,就特别同意这两个字应该就这样写。 底下没张杨在,今天轮到他去虎牢前“值班”。 丁原死后,张杨就成为并州理所当然的主人。 见底下人都一付唯唯诺诺,低着头生怕自己被袁绍点名的样子,袁绍恨不得一个个大耳光抡了搧过去。 张锋作为袁绍的临时保镖,站在袁绍身后,而黄忠又站在张锋身后,因为他是家将,不受盟猪大人号令,只有把张锋带在身边,这样才能让这个天下侧目的猛将保护自己。 “禀盟主,其实昨夜我家主公偶思一策,又恐冒失,故而……”张锋见都没人作声,于是小声在袁绍身边说道。 我日哦,好厚的耳屎!真恶心。张锋誓再也不在男人耳边说悄悄话了。 可是这并妨碍袁绍和下最近的一些人听清这句话,他一脸惊喜的说道:“孟德,有何良策但讲无妨!” 下的曹操一脸无辜,我哪有说过什么良策了?知机你害我…… 从人的目光唰的一下从曹操脸上又移到故作玄虚的张锋脸上,这下不用缩着脑袋了。 “咳,主公的意思是这样的,那吕奉先,原本就是锋之义兄……” “哦!”众人一阵大哗,好多人脸上看着张锋的时候流露出的意思就是:“你不老实!” “盟主放心,国家大义前,什么都不重要。现在吕布与我,只是对手而已。” 袁绍原本站起来去摸身上那两柄好看的金灿灿的剑,听了这话又坐下了。 就是嘛,那两柄明摆着只能好看,谁都知道金子做的剑只能吓唬人,砍起人来还没有削得锋利的竹子好使。 再说那可以让吕布逃命的黄忠离自己只有两步,拔剑能有用吗? “虽这虎牢易守难攻,但是打仗非用力,亦用智。” 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底下众人有一阵小声的骚动,急性子的袁术站起来叫道:“知机,道来,切莫卖关子,让吾等心焦。” 众人一阵点头。 “锋只需将数张写着:‘奉先兄尊启,不日兄佯撤之时,弟将兵攻关,里外合应,大事可成。’的字条射入关中,不愁关上不乱。” 座下的孔融忍不住跳出来说道:“此等拙计,怕是连盟主也不信,哪有细作明目张胆把这等消息射入关去?那不是众人皆知?”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这笨计连袁绍这猪都骗不过,怎么去让关上的人相信? 袁绍对孔融怒目而视,一张国字脸涨得象猪肝色。 孔融这才现自己口误,忙惊慌的解释道:“盟主勿怒,某实是口误。” “哼!”袁绍余怒未并的冷冷一哼,让孔融深身一颤。 大敌当前,还是算了吧。袁绍深深长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孔北海勿急,待锋言明。之后再射数张字条,内言:不日董太师西迁长安,汝等皆逃生无路也,不若早降盟军,可保无虞。如此大事可定也。” “知机怎知董贼将西迁长安?”袁绍居然和袁术一齐开口问道,两下一对望,眼中各自己闪过一丝不屑。 张锋暗自好笑,自家兄弟,却搞到这种地步,难怪成不了大事。 “众位社稷肱股在此,董贼能不心惊?加上盟主深谋远虑,这虎牢虽坚,破之如摧枯拉朽。凡贼者必胆小,如何不为自己留条后路?洛阳三面环敌,且长安深城高郭,吾料董贼必会西逃!” “且关上士兵见吕布回去养伤,必以为纸上所言是真,军心一乱,这虎牢还不是盟主囊中物?探手可得?” “好一个知机,果不负‘知机’之名也!”袁绍被拍了马屁后脸色又变了,不过这次是通红,估计是被煮过又没吃“芬必得”。 “如此好计,孟德何不早早献出,必计一大功也!”袁绍兴奋得象是打了针一样手舞足蹈。、 “此事就交于孟德去交,传令下去,大小三军休整,叫张杨那厮回来喝酒,别去送死了。” 一片歌功颂德的阿谄声中,众人开怀而笑,跟刚才的愁云惨雾形成鲜明对比。 曹操心里雪亮,这小子是怕自己怪他事先不说,故意说是自己想出来了,这样一说,又可以不用赏功劳了,好油滑的小子。 跟聪明人不用多说,看着身后嘻嘻哈哈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张锋,曹操无奈的摇了摇头,下了决心,死也要这小子当我女婿,要不万一将来这么明事的家伙跑去别人那里就亏大了。这一来,就省了两次封赏啊。 封是不用想的,他封自己还差不多,赏? 曹操摸摸瘪瘪的腰中,叹了口气,自己如果这仗不打赢,然后从袁绍那里分点东西,就要去占山为王打劫去了。 是嫁节儿还是葳儿呢?节儿跟张锋年岁差不多,可是长得有点象自己……不好意思拿出手啊,葳儿才九岁,张锋能够咬牙等那么久吗?要不先订个亲吧? 回头问问张锋去,那妻到底是哪家的女儿?不管怎么样,这女婿他是当定了,做小就做小吧,反正现在他比自己官大! 曹操柏拉图式的安慰自己。 关上很快有了动静。 对于再坚固的堡垒来说,从内部还是可以轻易的攻破,与其说是内部,不如说是人心。 人心是一种微妙的东西,当有向心力的时候,三个人可以打走一只老虎;当人心不稳的时候,一个屯的士兵可以被一只qing的牯牛追着跑。 现在关上就是这样。 到处都传说吕布是张锋是拜把子兄弟,说吕布是在虎牢前故意放水,然后杀死了主将胡轸,自己装着受伤闭门不出。 中国人特有的添油加醋的本事,到了最后就变成,吕布为了和张锋结拜,故意把张锋灌醉了,然后把自己老婆给他睡了一夜,张锋醒来后觉得不好意思,这才答应和他结拜云云,说得有枝有叶,仿佛亲见一般的真实可信。 吕布气得肺都炸了,到处派亲兵去查到底是谁散布的流言,可到最后没个所以然来,只有几张用隶书书写的漂亮字条。 那几个起夜小便的士兵便倒了霉。 又是中国人特有想象力又挥了用处,夜里没事的时候营中的士兵又在相互流传,“看吧,吕将军果然有问题,杀人灭口了。还有,你们没现吗?这几天关下都没人来演戏了,我看咱们都危险了。” 但是大家都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只要董太师在洛阳安安分分呆着,这就是十成十的谣言! 然而这里生的一切,每日都有董卓的嫡系部队快马向洛阳报告。不一日,董卓便知道了虎牢关上所有的版本的流言。 这下他也拿不住吕布到底是不是盟军的内应,如果是就太可怕了。 这时他的新贵黄琬岳父建议,何不把吕布调回来,没他在,盟军还能搞什么鬼! 此计果然好,于是吕布无可奈何的带着自己三千并州铁骑回洛阳。这不是坐实了自己是和张锋串通的流言吗? 于是关上大乱,守关的赵岑,也很干脆的献了关,休养生息的二十余万老爷兵,听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嗷嗷叫着在袁大总统,哦是袁大盟主的淡定指挥下,蜂拥而入。 董卓一听虎牢投降了,而且是黄琬那个建议给弄的,恨不得当时就把黄莺儿给退货了,然后把黄琬那老家伙的脑袋拧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虎牢,这洛阳城再坚也抵不住二十万人的狂攻啊!”董卓急得象开水里的青蛙,一阵乱跳,身上的肥肉也跟着颤动。 那黄琬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会生死攸关,也顾不得什么了,“太师难到忘记了?那虎牢上所获纸条上不是说我们会西迁吗?长安乃大汉西都,又兼有武关、潼关天险,如果真的迁过去……” 董卓再次跳将起来,满身肥肉诉说着此时极其兴奋的心情:“妙计!真是妙计!传令下去,将洛阳一干百姓全部迁往长安,等所有的人等转移走,再放火烧了洛阳城。哼,要洛阳,我给你们,可是你们休想从洛阳得到一人一米!” 张锋忘记了,正史中没有李儒这个人,也没有他给董卓献计这事,而他的计,正好阴错阳差的让董卓如历史一般逃往长安。 什么叫惊人的巧合? 他永远不会知道,洛阳毁在一片连天的大火中是他的功劳。 “什么?放火给烧了?”袁绍正yy着没了虎牢,洛阳就是一个处*女的内裤一般没了任何遮掩。可是见到大火的孙坚军探子马上给了他一个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打击。 原来指望董卓逃跑后会跟自己留下一个至少有七十万人的大城,还有不计其数不可移动的财富,可是心狠手辣的董卓干脆的一把烧了。 在董卓的血液里,根本就没有天下民生的概念,只有损人利己,极度的损人利己。 袁绍无力的滩倒在盟主的宝座里,这仗还在打什么哦?收兵回去算了,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了。 曹操急急问道:“可有现陛下?” 孙坚军的探子答道:“某等一干人入城中,一个活人也无,四下皆是残垣断瓦,就连皇陵……” “皇陵如何?” “被挖掘一空,四下全是先朝留下的尸。” 曹操也滩倒了,张锋和曹仁一起扶住他。 “天啊~!为何我大汉获此大罪,得遭天谴?”曹操急怒攻心,厉声咆哮道:“董贼,某与尔(注:贱称你)誓不两立,不生啖其肉,当自刎以谢天下!” 帐中众人黯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失去理智的曹操挣脱张锋两人的搀扶,手一指袁绍:“吾早劝汝一鼓作气攻洛阳,倘汝听吾言,也许现已高坐于洛阳城中足踏董贼之尸也!汝偏生言休整休整,言士兵疲敝,现在倒好,堂堂大汉之都,化成一片焦土!汝心何安?” 张锋和曹仁忙乱的把盛怒的曹操往帐外拖,生怕袁绍翻脸。 袁绍脸上红一阵白了阵,他还不是后悔?可是堂堂四世三公之后哪能被人指着鼻子骂?哪怕是从小玩到大的曹操也不行。 “汝是忠臣,吾是奸佞!汝便自去追董卓,吾这盟主便由你来做!” 众人分成两边,一边去安慰袁绍,一边去劝慰曹操。 曹操此刻的行为太令张锋震悍了,他只知道曹操的奸诈、多疑,却从没想过曹操早年的梦想只是扶佐汉室,打通当年的丝绸之路,让自己的墓碑上,镌刻着:“故大汉征西将军之墓”。 眼前的曹操,声音嘶哑着咆哮着,两眼中闪着泪花,深深的刺痛着张锋心里那一片软弱的被藏在心底深处的东西----血性。 曹操象困兽一般嘶吼着,矮小的身材在张锋眼中如巨人一般高大,额上的青筋鼓得象只肥大的蚯蚓,愤怒的用从张锋那里学来的词汇一如东去江水般泄着自己的不满和懊悔。骂得上的袁绍哑口无言,偏生无从辨解。 连孔融,张杨,鲍信都哭了,孔融和张杨还好,文人哭也很厮文,用袖子遮了脸,鲍信哭得最夸张,象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一把一把挥着泪,满脸全是灰。 曹操很男人,张锋不得不承认,虽然以前从来不觉得他有哪里象,又黑又矮,可此刻张锋觉得自己在他面前自惭形秽。 自己还是自私得多了。 “吾这便去追董卓,是男儿者皆从吾来!”曹操红着眼,振臂一呼。 张锋的热血彻底被点燃了,那声“好”脱口而出。同时应声的还有鲍信、张杨。 也只有他们俩。 其余众人正眼也不敢往这边看,一脸的羞愧。 “竖子不足与谋!” 曹操这句名言,张锋早就听过,从这时开始,他才从一个有着幻想的汉朝义士,彻底告别了自己往日的报负,改头换面走上一条艰辛的枭雄之路。 但是只有亲耳听见这句话,张锋才能理解曹操此时的心境,只有亲身置于这个环境中,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无奈和沧桑。 才能被曹操一无反顾的行为中,被后者彻底征服。 张锋觉得自己是选对了人。 如果是选袁绍,张锋也许有一天被自己懦弱的血性羞愧得自杀。 洛阳离虎牢并不远,可是董卓早就逃了,留下西门口乱糟糟的辙印,横一条竖一条象是纷乱的车祸现场。满地全是散乱的黍米粒,破布包裹,间或有一两个白苍苍的尸倒毙在路边,应该是腿脚不便,被押解着士兵当成累赘所杀。 还可以见到平时锦衣玉食的很难有过体会的情景,比如一个全身**的年轻女子,下身一片血污,白花花的身子刺痛了所有有人性者的心。 曹操的嘴唇都咬破了,血淌了一下巴,胡子也红了。 张锋原来在战黄巾时也见过杀戳,也亲手杀过人,可是今天只是见到一点半星的董卓的所为,他就吐了。 吐得翻江倒海。 “主公,没事吧?”黄忠一脸关切。 又见到一个肚皮被剖开的中年妇人,旁边一小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用鼻子想也知道是什么。 地上连绵的血迹就没断过,刺激着众人的神经。 两条鲜红的血带,就如指路的方向标,是董卓这个恶魔逸去的痕迹。 曹操好象已经如魔幻小说的狂化一般,嘴里不知道低声咆哮些什么,眼睛红红的,头也乱了。 可是张锋觉得曹操这时很男人,看得都呆了。 虽然他知道前面会遇到徐荣的埋伏,可是没得选择。 他提醒曹操,后者象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知机,所以选择了闭嘴。 如果曹操死在这里,张锋毫不犹豫就会跟他一起死。 我张锋可是个男人。 他自己都快忘记了,原来他只想着赚钱,然后和莲儿和丽儿在大床上嘿咻嘿咻。 可是现在他现自己心中居然有一种渴望,嗜血和杀戮的渴望。 他吩咐曹洪,去请孙坚派援军,要不徐荣很可能把自己四万人包了饺子。 曹洪犹豫了半晌,很是为难,因为不是曹操的命令。 “你想主公死吗?”张锋用跟曹操一样的眼神瞪曹洪,他就屁都没放一个带人去阳人求援了。 鲍信带了全部人马跟着曹操,还有自己弟弟鲍忠。 张杨是文人,派了卫兹带兵帮曹操。就是在陈留那个出钱帮曹操起兵的,张锋一直都没明白为什么卫兹不跟着曹操呢? 后来想想因为曹操是白身,张杨是并州党委书记,虽然是代理的。 ********************************************************* ps:写这章时,居然还可以把自己写得眼泪流,原来以为只有写失恋时才有这个本事……是不是自己太投入了?或者我身体里也有血性这种东东? 第五十五节 中伏 从虎牢关出,过洛阳而不入,一路追到现在,早已人困马乏。 接近四万人的混合大军,现在紧跟着曹操的,只有一万多人,文聘、黄叙在张锋的刻意安排下,各领了五千人慢行,渐渐脱离了大部队。其余将领紧跟着曹操,张锋也不太容易指挥他们。 卫兹、鲍信的部曲更是十存其二、三,掉队的严重,如此强行军,连张锋训练的士兵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些连黄巾都不打过的官军。 天色已暗,大路两边的矮丛中更是出啾啾悉悉的虫叫声音,老大一个月亮瞪着眼看着底下一支部队仿佛不知疲倦的跑着。 沿路全是成建制的士兵,整曲整营的掉队,包括军候、校尉在内的头都暗自嗟怨不已。 这么个追法,不是找死么?就算追上了董卓军,也只剩下伸长脖子任人宰杀的力气了。 张锋一路好几次想再劝劝曹操,但是看看他坚定的眼神,又没开口,朝夏候兄弟、曹仁使眼色,得来的全是为难的目光。 前方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小镇,这下连曹操都有些警惕了,问向导官道:“此何地也?” “回主公,此为谷城,再往前一个时辰可达函谷关也。” 张锋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追了这么久,除了少数一些押着百姓的董卓士兵,连大队人马的屁股都没看到。 想必都已过了函谷关了。 那时董卓军凭关而守,凭着这一万多已经体力过了极限的士兵,能有什么作为? 曹操经过几乎一天的追击,血气已被理智压了下去,看看周围众人疲惫的眼神,不得不下令撤军。 想走的时候,未必走得了。 四下号声大起,惊得正在掉头的骑兵们几乎从马上摔下来,有伏兵! 敌人就象凭空冒出来一般,疲惫的士兵们悲哀的现自己被包围了。虽然看不清楚,但是月色下鬼影幢幢来回移动却是真切的,和那些模糊的鬼影对比鲜明的是他们手中的长枪,闪着和月色一样冷的寒光。 这仗还怎么打?空着肚子,又饿又累的士兵们一头撞进了敌人的包围圈里,不少人眼中全是绝望,更多的人牙床都在抖,“咯咯咯咯”的声音不绝于耳,在这种状态下跟养精蓄锐的敌人遭遇,任何人都知道如果没奇迹生,就算能活下来也剩下不了几个人了。 正面突然亮起无数火把,映得似乎连天都快烧着了。一将从火光中缓缓排众而出,手后一骑手持一面大旗,上面写着“徐”字。 “徐某久候了,想不到关东群贼也有如此胆气者,只可惜今天要埋骨于此。” 四下的董卓士兵大声怪叫着附和,巨大的声势更增加了联军这边士兵心中本已不安的心绪。 徐荣手一挥,暗中不知道多少弓弩手“篷篷”的拉弦声不断,借着黑暗的掩护,很多士兵连箭是何处射来的都没弄清楚就已经含冤而亡。 除了张锋七百五十名全身锁甲的骑军士兵毫无伤,其他仅着皮甲的士兵开始接连不断的惨叫着倒下。 遇到突然的埋伏,就算是满腔报国志愿的曹操也不得不面对人困马乏的现实,而手足无措,还是张锋当局不乱令道:“典韦及众将保护三位大人先走,汉升与某断后!” 典韦不擅骑马作战,闻言怒吼着下马,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对巨大的手戟,每个都大得象门板一片。 “主公随某来!” 手里一对巨戟舞得跟风车一般,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没有一支箭能射入典韦的方圆二尺内。 夏候渊、曹仁保定失魂落魄的曹操,紧跟着典韦身后,眼看着这个巨人一般的蛮汉如此英勇,曹操纷乱的心也有了一丝突围的希望。 三支军队被射得七零八落,很多士兵乱得四处疯了一般的逃蹿,可是都被层层的董卓步兵死死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长枪一阵乱舞,那些士兵最终只化作枪上挂着的一丝碎肉和内脏。 “汉升,你往左,我往右,拖住这些弓弩手,否则伤亡更大!” 七百五十人的骑兵一分为二,分别在张锋和黄忠的带领下,往两侧步兵保护的弓弩兵阵营里杀去。 “杀!”张锋挺戟跃马,毫不把森森然的枪阵看在眼里,这些木杆银样蜡枪头,能挡得住我吗? 一马当先,张锋手中长戟一摆,就别断了四五个枪头,然后钵大的马蹄一落,把正前方的一个倒霉鬼的脸踩成千层饼。 这士兵都叫的机会都没有,就成为张锋为将之后第一个奠品。 身后的骑兵纷纷突入这个小小的缺口,凭借良好的意识和精良的装备,把这个缺口撕得越来越大。 “不好,快去驰援侧翼,否则弓箭手损失惨重!”徐荣本来看着联军一个照面就掉头就跑,准备用弓箭震慑敌军,然后用西凉铁骑一冲,这战场上能战着的人就没有多少了。 可是一个张锋一个黄忠,如两把犀利的尖刀,狠狠的把防守严密的长枪步兵阵切开一断口子,头也不回的冲进弓箭兵阵中一阵乱杀。 那弓兵随身就只有一壶箭,一张弓,一把短剑,是怎么去和从头到脚趾都裹着锁甲的骑兵对抗? 本来一向是骑兵克星的弓箭手乱得比联军还要快,从来他们都是躲在步兵身后偷袭的,现在被近身截杀,那还不玩命的撒开三条腿逃! 徐荣身后的西凉骑兵在李别,李暹的带领下,一左一右的去驰援弓兵,可是弓兵现在乱得一锅粥似的,根本没办法冲进阵里去----除非踩着自己人的尸体。 张锋和黄忠仿佛心有灵犀,杀进弓箭手的阵势中然后折向东,边杀边逃,连带着董卓军步兵营都有了小小的骚动。 “兄弟们,记下自己杀了多少人,否则战后没了军功不要跟老子哭!”张锋虽然在冲杀,仍然不忘吊起这些骑兵的士气。 身后的骑兵慨然应喏,军功的刺激让这些唯一能拖住追兵的汉子又有了精神。 “十七个!”张锋一戟扫过两个背身向着他逃跑的弓箭手,两个人当即仆倒在地。 “九个!” “五个!” “娘西皮的,老子才三个!”不知是不是由于在阵形中间的原因,靠边的骑兵杀的往往比中间的要多一些。 众骑兵一阵哄笑,在战斗时说粗口是张锋的习惯,于是这些人也学会了,而且他们现,这种习惯似乎让自己砍起人来更有劲。 由于典韦的开路,张锋的拖延,曹操这边压力大减,眼看就要冲出东边敌人的包围。 “加把紧,马上就杀出去了!”曹操又恢复了平静,在战场上懦弱和过于狂暴都容易丢命。 众军也看到了一丝生的希望,大声附合着,跟自己和身边的兄弟加油打气。不管是不是曹操的士兵,都紧紧跟在曹操身后,前面那个大汉太厉害了,杀起人来跟割豆腐似的。 “哈哈,想逃是吧?” 暗中东北和东南方向各冲出一彪军,看旗号,应该是郭汜、李傕的。 “还有伏兵?”曹操虽然已经冷静下来,可是对方这次埋伏的是骑兵!显然根本不准备只是埋伏而已,是要把自己这一万多人全歼于此! “大家跟他们拼了!投降董卓军的没一个好下场的!”曹操急中生智,想起董卓军那些专门残杀投降士兵的血腥手段,不禁大声疾呼。 大部分的士兵在动摇,虽然他们很多人也听说过董卓军士兵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虐杀已无反抗之力的人。 看着眼前这些摇摇欲倒的士兵,西凉骑兵的脑子里已经在想象他们的马冲进这些人肉做成的豆腐中,横冲直撞的样子了。 第五十六节 发发疯,偷偷人 本来说了不只码二千字的,可是昨天真的时间不够,抱歉抱歉…… ps:to理想★理想☆sky这位兄弟 先,很感谢你看了我的书,要不你也不会这么不爽。也感谢你不爽了也没骂我,握手! 但我有几点想说说,这世上恐怕没多少人可以初恋就一直到结婚是吧?张锋也是个凡人,也不会例外啊,为什么他就不能被甩?再说黄mm并不是女主啊。这本是三国,而且yy的不厉害,所以张锋会遇到一些普通人也会遇到的麻烦和烦恼。打个比方说,黄mm就象是我们在街上偶尔不小心撞到的一个漂亮mm,可是缘分也就到此而已了,难道我们一定要死缠着人家问qq,电话,三围?也许人家的真命天子就是一个和董卓一样的蛮汉,可是这就是命。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当然,这仅仅是一个比方。黄mm只是个插曲,大家都别老说拿她说事了,而且跟主角有关的女人就她出事了好吧。真是怕了你们了。 而且这里透露一下,女主绝对比黄mm要好,对男主死心塌地的那种,谁不希望自己身边的mm是这样的呢?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还有就是我的错别字,有时码得在兴头上忘形了一时没注意嘛,五笔快了有时是容易……(给自己找个理由)。本书不会tj的,我上部那么烂都没tj。 **************************************************************** “他***,这些西凉蛮子以为我中原无人乎?兄弟们,不要老是缩着脑袋当乌龟了!让这些蛮子看看,我们也是他妈有卵蛋的爷们!”鲍信再也受不了躲在人家身后的窝囊了。 他拔出剑,大声招呼着手下的部曲,三百多亲卫慨然应诺,一伙强行鼓起勇气的蛮汉径直迎向整好以暇的郭汜。 卫兹受到鲍信的刺激,也大声呼喝着聚集起士兵,回头决然的看看同样决绝的曹操:“孟德,若兄弟不幸,家人老小就托付于你了。” 卫兹眼中那一种交待后事的悲哀,让曹操心如刀绞,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冲动,“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知道! 卫兹领着兵朝另一侧的李傕扑去,他们两人分别用自己的命,给了曹操冲突的机会。 曹操本已经流干的泪又一次汹涌了出来,为的是这难得的兄弟血性之情。 一定不能让老鲍和老卫的心血白流,曹操举高自己的剑:“冲!冲过眼前这干人等,可活命也!” 这场本来干净漂亮的伏击战却出现了许多变数,原本有可能全灭的敌人居然有了一线生机,这怎么不让徐荣心焦? 张锋和黄忠各自尾巴后拖着一支骑兵,在弓箭兵的阵势里杀进杀出;鲍信和卫兹又分别拖住了郭汜和李傕,曹操得已有了一口喘息之机。 “中军,随我捉拿曹操!得其级者,太师必重重有赏!”随着形势的再一次混乱,原来以为只要坐着看好戏的徐荣也最终动了,这使着曹操的屁股后面压力大增。 张锋和黄忠这两只锋刃虽利,但是人数太少,杀进步兵和弓箭兵的阵列里,后面还被四千左右的骑兵所追,腾不出手去支援曹操,而鲍信和卫兹只是凭着血气之勇,带着只有几百人的士兵去飞蛾扑火。 “此何人也?”徐荣一边盯着曹操乱军中不时浮现一下的头盔,一边打量那个几乎是吕温候缩小般的张锋。 莫非是温候亲眷?为何相助贼子?如不是温候亲眷,怎的这武功打扮如此相似? 徐荣想破脑壳也不知道张锋可是吕布的fans,当然除了人品。 虽然有典大憨货开路,加上乐进等人在一边时不时的补上去一下,可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董卓军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因为料到曹操的突围方向必是东边,所以东边的伏兵人数最多。 鲍信、卫兹的几百人还没来得及怎么交手,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不时圈内有关东士兵的惨叫声传来,叫得曹操心里一麻一麻的。 而自己这边也不妙,饥劳交迫的士兵哪里是体力和士气均是颠峰的董卓兵对手,除了典韦正面,其他地方都被董卓军压得层层后退,要不是董卓军嗜杀降俘,肯定好多人都投降了。 “主公休慌,曹洪来也!”一声大吼从斜刺响起,暗中不知道多少人从李傕部的背后杀入,为的正是请孙坚去了的曹洪。 一下李傕的背后人仰马翻,忙分出人去敌住援军。可是这多少让圈内被围的联军士兵军心大定! 曹操心中也疑惑,半天没见到曹洪人,还以为死在乱军中了,原来去请援军去了。可是不是自己下的令啊,曹洪自己又肯定没这个头脑,难道又是……? 不管怎么样,有援军大大鼓舞了己方士气。曹操举剑高呼道:“援军已至!众将士不动手杀敌突围,更待何时?” 刚才还吓得手软脚无力的士兵们被这天下降下的奇兵大大激起求生的意志,大声呼应着,手里的大刀也有了力气,红着眼朝刚才恶狠狠逼近的董卓士兵砍去,一时间倒被他们杀退了几步。 有了孙坚和曹洪领头的生力军的加入,反而让董卓军开始乱了起来,除了徐荣领头的中军队形严整,其他部或多或少都开始有些溃败之势。 什么叫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唯一占着优势的郭汜部最后也乱了,同样是被一支部队杀入背后,为一将高呼:“贼军中计矣!文聘在此等候多时了。” 虽然是一支只有数千人的部曲,还是掉队后被黄叙、文聘二人收拢来的,可是天又暗,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伏兵! 郭汜军也大乱,而且这边还有黄叙这个闷头不做声只知狂砍的家伙在,原来吃定了的鲍信部也突然绝地逢生的爆出极强的战力,配合援军,竟然生生把郭汜部打散! 徐荣真是郁闷之极,只要再迟得一刻半会,这仗就赢定了,擒下了曹操,来多少援军也没用。 看着两侧被冲得稀里哗啦的弓箭部阵营,那埋伏的郭汜、李傕又反被别人给反埋伏了,近在咫尺的曹操可望而不可得,徐荣无奈的下令:“传令!收兵吧!” 象征撤兵的牛角号声响声,本就节节败退的董卓军更是枪盾都不要了,撒开脚丫子就跑,曹操从紧张的精神状态下松弛下来,几乎软到马下去。 鲍信部、卫兹部的残军向曹操这里靠拢,他们身边是退得如潮水一般的董卓军,两边极有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其实就算是打,曹操这边也打不动了,支撑到现在也已经是不容易了。 张锋这个胆大包天的,见身后骑兵掉头不追,反而远远的打了一圈马又绕回来,蹑手蹑脚跟在西凉骑兵身后,示意身后几百骑都噤声,单枪匹马躲在西凉骑兵身后的影子中。 老大这是要做什么?不解其意的张村带来的骑兵面面相觑,为他的安全捏了把汗。而严格的训练又使得他们没一个人敢上前,或是高声叫唤。 八千西凉骑兵遇到徐荣的中军时,自动分成两边绕开去,随着最后两个士兵也各自散开,张锋顶着的两条高高翘起的雉尾翎映在徐荣不可思议的眼神里。 这厮一定是疯了,单枪匹马的闯进护卫森严的中军!他想做什么? “徐荣匹夫,中我家主公之计也,留下命来!”张锋此时的气势就算睥睨天下的吕布也不逞多让。 两边的士兵都是一阵惊呼。强势的一方退兵了,可弱势的一方居然还找上门。 还有余力的黄叙、文聘,曹洪、孙坚,加上程普、黄盖、韩当,就象是真的是使的计一般,带着士兵们嗷嗷叫着冲上来,直扑徐荣的中军。 曹操等人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这张锋好大的胆子,一个人去偷敌人主将,不要命了么? 或者可以理解成艺高人胆大? 徐荣的中军措手不及,被张锋一人一骑杀入阵中,以力打力强行与徐荣面对面。 徐荣无长兵器在手,主将又不用亲自上阵肉博的,就见张锋的方天画戟以不输于温候吕布的气势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气从头顶狠狠的抡将下来。 慌忙用长剑去挡,哪里挡得住?叮当一声长剑断成两截,戟身重重划过徐荣的胸部,那坚固的护心镜就象一个飞碟一般,被这一戟居然打飞。 张锋前冲之势不减,顺手从马上将遭受重创的徐荣一把拉过来,横放在自己身前,高喊道:“徐荣已擒,还不归降!” 两边士兵嘴张得象打呵欠的蛤蟆,谁也没想到张锋大胆去偷袭中军主将,居然还成功了。 黄叙一干人见张锋真的得手了,更是士气大振,叫嚣着扑向仍在愣的敌军。 “徐将军被擒了!”一些惊慌的士兵开始逃了,丢下手中的兵器,高喊着这句话往后跑。 越来越多的士兵开始效仿他们,再加上黄叙等人的逼近,居然没人有勇气去追赶尚只逃出数步的张锋。 将是军中魂,没了主帅,在这种训练还远远没到古罗马人那种没了主将,还有副将,没了副将,还有偏将来稳定军心来号司令的地步。 张锋的马早已是强弩之末,跑了这么久,终于不支倒地,嘴里吐着白沫,四蹄无意识的抽搐着,把张锋和徐荣一下掀倒在地。 “呸,”没想到功成身退的时候出这么档子事,张锋摔了个狗吃屎,张嘴吐出一口泥来,那徐荣没半点反应,应该已经晕过去了。 黄叙等人领头的追兵还好没几个是骑兵,见到这一幕可以迅让开一条道,否则骑兵避不开而踩死偷人成功的张锋,那真让董卓活活笑死。 众士兵七手八脚的扶起同样是靠一口气强自支撑着的张锋,四肢也颤抖着厉害,可是眼中掩饰不住兴奋的光芒。 “我生擒了……咳咳……我生擒了……”一口气喘不上来,张锋大口大口咳着,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脚下虚得如漫步云端一般软绵绵的。 众士兵用敬佩的眼神目送着这位行军一整天,在精疲力竭的情况下还敢单骑冲入敌阵的大将,虽然此时张锋脸白如纸,说话也是中气不足,依然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无比高大。 不知是谁带头,先是几个人用刀剑相击,有节奏的大声喊道:“疯将军!疯将军!”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最后所有的人都在举刀枪相击,高呼着张锋的新称谓。 曹洪和黄叙叫得最大声,他们的力气也剩最多。 曹操欣慰的看着这振奋人心的一幕,今天里从失望到暴怒,到懊悔到绝望,几乎所有的心境都经历过了一次,人生真是变幻无常啊。 鲍信带着身上的三道大大的流着血的豁口,一步一瘸的走到曹操面前,还没说话,眼泪就哗哗流下来了:“孟德兄……” “吾弟鲍忠,不幸战死……” 曹操泛着红晕的脸上一下又变得苍白。 一个卫兹的亲卫跪在曹操的马前,头盔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髻也散开了,披头散象个乞丐,左手也齐腕而断,强咬着业已流血的嘴唇不让自已晕过去,而身体强烈的颤抖着:“曹将军,卫将军战死……” 言讫,倒地而亡。 卫兹部无一生还。 曹操如同被点穴一般呆立半晌,突然爆一声惊天的哀嚎:“啊~~~~” 刚被张锋的壮举鼓起的一点喜气,又被这两个接踵而来的噩耗冲得无影无踪。 众人无声的低下头,不少人也有兄弟朋友死于此役,昨天还在一起聊天打屁的面孔,今天就开始阴阳两隔。 鲍信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肩膀一耸一耸的,呜咽着不敢哭出声来,手里的剑只剩下一个剑柄。 就连一向最强硬的曹仁和夏候渊,也是双眼红红的。 当初在陈留,如果没有卫兹和张锋的资助,曹操现在的部队估计装备连黄巾军都不如。曹军上下都很感激他。 可是他就这么走了。 因为曹操的一时气血上涌。 “此番损兵折将,使吾痛失好友,皆吾之过也!”曹操悲怆的捶胸大叫。 曹洪一边自己抹着眼泪,一边劝曹操节哀。 当着张锋的面,曹操今天已经哭了两次了,原来他以为,只有刘备才会哭,曹操这种心机如海的奸雄,只会“大笑三声”。 但是曹操也不是开始就是奸雄,是现实一步步让他背离了自己原本的梦想,让他走到了和自己理想的对立面。 他同样有血有肉,同样有亲朋好友,同样有喜怒哀乐,只不过后来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感而已。 沿途收拢了掉队的士兵,原来四万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二万人多一点。 孙坚在曹操致谢后,率部回到了阳人。 曹操令掉队的步兵警戒,连营帐都只草草创了几个供将领休息,其他士兵都是露天而睡。 山响的呼声,大家都很累了。睡梦中的士兵还有人大叫着:“快跑啊~” 对这种惨烈的战斗心里有阴影了。 有命做梦的还是运气好的,运气不好的已经回不来了。 士兵们身边原来熟悉的同伴少了几乎一半。这时他们才觉得,平时老跟自己抬杠,抢饭吃的弟兄们是多么可爱。 曹操虽然也很困,内心的不安却使得他怎么也睡不着。同样无法入眠的还有,夏候兄弟。他们陪着曹操巡营。 一个士兵冷得在睡梦中缩成一团,曹操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轻轻盖在这个士兵身上。 跟在曹操身后的巡夜将官都很感动。那时候,士兵的地位不高,都是世袭的,一家人的子子孙孙也只能当兵。 张锋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睡着了,没人敢去叫醒这种业已成为和黄忠并列的曹军战神。 “妙才,依汝之见,这知机为何人困马乏还能去单骑闯阵。”曹操怕吵醒这些士兵,小声问身后的夏候渊道。 夏候渊略略迟缓了一下道:“属下问过知机,答:‘敌以多敌少,又见吾有军来援,未能尽全功而退,必轻而无备也。故吾姑且一试,未料侥幸成功。’” 曹操摇头道:“知机之胆,大于常人也。如若是吾,也必为所擒也。只是这知机行事常出人意料。倘有一日轻敌冒进,陷于敌手如何?此风不可长。” “主公说的极是。只是现军中士兵大多敬畏知机,以为楷模,属下以为当徐徐诱之,不可操之过急。而当我军中伏之时皆惶惶,唯知机临危不乱,指挥若定……我军之中帅才唯此一人也。” “是啊”,曹操无意识的踢了踢身前的小石子,“只是知机此性格,必为双刃剑,如善用可所向披靡,如不止之也许……” “反为己害。”夏候渊若有所悟的接道。 “是啊!” “不知这次知机立下大功,又生擒敌酋徐荣,可得何恩赏?” “这个……”又问到令曹操头疼的事了。 心想到,就算挤一点什么出来这小子也未必会要。他精着呢。 怎么这小子一会胆大的不要命,一会精明的可怕,难道真是个天才的疯子? 第五十七节 未雨绸缪 曹操带着部队连虎牢也懒得回了,不想看到袁绍那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 鲍信含着泪和曹操抱拳分别了。 纵观整个曹营中,有大局观的除了程昱就只有张锋,可是程老儿留在陈留老家。 “知机,依汝之见,现我军如何展?”曹操迷惘的看着前方一望无边的平原,就如自己势力的去向一样,也许蒸蒸日上,也许江河日下。 “主公勿忧,吾料我军必鹏程万里,主公必大展鸿图也!”张锋虽然睡了一觉,精神还不错,只是腰酸背痛的厉害。曹操心一软,弄了辆木轱辘的四轮车载着他,四个强壮的士兵又拉又拖,还满是高兴能呆着疯将军身边。 张锋一不正经,曹操也严肃不起来,装作生气道:“莫说些好话来糊弄于吾!你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休怪我翻脸无情,定你妖言惑众之罪。” 张锋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说道:“主公冤枉啊,锋肺腑之言,何来妖言之说!天下十三路诸候,敢以一己之力单战董卓者,唯主公尔!他日天下必盛传主公之得,但闻曹孟德之名,皆竖起拇指曰:满帐诸候皆囊括,唯有曹公大丈夫!” 曹操听了,心里欢喜的跟吃了天山雪莲一样爽,眼睛喜的眯成一条缝。 曹洪和曹仁哥俩在一边跟着,听到这话浑身冷得一哆嗦,然后相互交流一个眼神,看人家这马屁拍得,这才是水平! “眼下当务之急是练精兵,广蓄粮,待兵多士广,何愁大事不协!” 曹操听了,想到心里那个结,忸捏着“含羞”小声问道:“只是吾现在无官无职,只恐人微言轻啊!” 张锋哈哈一笑,到底老曹心下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放下的。 “主公勿忧,吾料多则两月,少则数旬,朝庭必有封赏!只恐到时主公家要倒屎盆子,还嫌我这个濮阳相官职低呢。” 曹操哈哈一阵大笑,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众将一听跟封赏有关的事,都凑过来竖起耳朵听。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怎么不让众人心动。要知道大家现在只算是义军头目而已。 “知机,你怎知朝庭会有封赏?现在众诸候和董贼是不死不休之局,而朝庭又在董贼的把持里……”曹洪问了一句很多人都想问的问题。 张锋得意的卖弄道:“吾料主公必知其因!虽然董卓不容于天下,但如果要他一人与天下为敌,只怕是猪也没这么傻!何况现在他现在拉拢了不少人站在他那边,肯定会有智谋之士为他出谋划策,大封天下诸候,使其内部因权力分配不均而乱。” “而对我军来说,此也是我军展之契机。要在这等诸候天下的局面中生存壮大,必须有兵有粮有钱!届时放眼天下,谁敢与我军争锋?袁家那两个呆子?只凭着祖萌的二世子?” 众人一片哦的恍然大悟之声。 “待主公回陈留,整兵厉马,聚天下贤士,共商大义。此王道也!” “说道贤士,主公,那程老头知交皆大贤也,何不求之?” 曹操沉吟半晌:“若非知机所指者,荀氏叔侄?” “主公所料不错,只不过天下能者之士多于牛毛,愿主公能纡尊降贵,降阶相迎,必使天下之才济济一堂!” 曹操被张锋勾划的美好蓝图乐歪了嘴,只是笑呵呵的言道:“好,好。” “知机,此番你立下大功,又擒得华雄(家将之功自然算在张锋头上)、徐荣两将,如何赏你?但讲无妨!”曹操明知张锋不可能会开口,故意难一难他。 “这……”心思精细的张锋也没料道曹操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事,难道脑子笑坏了?他有什么可赏的? 到底还是脑子转得快,两眼一翻,有主意了。 张锋就在车上抱拳而礼:“主公,锋有一求,但请主公恩准。” “讲!” “原永昌太守曹鸾之女曹莲,原司徒刘邰之女刘丽,现居于锋之府中,我三人情投意合,愿结为连理,望主公恩准并为锋作主!” 就是要曹老板为他主待婚礼。只不过他是先纳妾,而且同时纳两人。 众将一起起哄,曹洪挤眉弄眼,一付“你好坏哦”的表情。 傲气最盛的夏候渊也是一付“你长大了”的笑容。 张锋很想告诉他们,其实自己已经很“大”了。 “此二女身世倒也可怜,毕竟忠臣之后,嫁于知机,倒也不会亏待了她们。也罢,吾就为你作这一回主。” “多谢主公!”张锋满脑子想的全是两女的纤腰,俏脸,温言软语…… 一切都如张锋所料,或者说是脑中记忆的展。 还没等封赏下来,这盟军内部便乱了下来。曹操败退的消息传来,虎牢的十几万人马立即散了伙,末了,刘岱找乔瑁借粮,乔不给,刘岱带兵冲进乔瑁大营,杀死他,尽降其众。自领衮州太守。 袁绍打起了韩馥这个傻子的主意,给当时兵力尤在自己之上的公孙瓒去了一封信,说我们一起打冀州吧?地盘对分。 公孙瓒打仗很猛,玩阴的却不行,马上答应下来。袁绍又偷偷告诉韩馥这个消息,韩馥一害怕,就请袁绍入主冀州。鸠占鹊巢。 曹操回到陈留的二十多天后,果然朝庭的黄门来宣旨:封曹操为镇东将军,领衮州牧,令其剿灭青、衮黄巾余贼。 在程昱的推荐下,荀彧(晕,这个字五笔里打不出……)荀攸叔侄,于禁,戏志才,毛玠,吕虔,刘晔(这个可是正宗的光武大帝嫡系子孙),满宠,以及张锋最欣赏的偶像派兼实力派奶油小生----郭嘉相继出场面世。 而已经是张锋顶头上司的曹老板志得意满的带着众人为张锋大操大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整个衮州为之轰动。 开玩笑,张锋在这里是什么身份?不谈他在张村濮阳两地,生祠供得比三清还高。就凭朝庭新贵曹操手下红人,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而华雄,徐荣两人也轻易在张锋的阴谋下投降----很简单,曹操对这两人三日一大宴,五日一小宴,除了不准离开衮州,什么事都由着他们。这种事通过董卓的探子而传到他耳朵里,自然以为是他们已经降了曹操,于是把他们全家尽诛,不得不说,张锋的阴谋残忍了点,也的确很实用。 而新婚后的张锋又向曹操进言,说要去找关系到万民福祉的两个人。反正张锋家眷就在曹操眼皮底下,而且左右除了些黄巾贼要剿灭,也没什么大事,张锋把自己一套练兵的方法都给于禁、夏候渊后,带着黄忠和五十骑,开始东游。 (接下来就是赵云出场了……掌声在哪里?) 张锋的目标就是青州孔融的辖区,那里黄县有一名猛将,而且在这里将会见到已经开始初露峥嵘的刘、关、张! 第五十八节 泰山臧霸 临行前,曹操把一封信交到张锋手上:“此去经过泰山郡华县,可交于吾父曹嵩处,万望勿忘。” 张锋拱拱手:“此易事耳,主公放心。” 张锋辞去,众将望着五十余骑慢慢行远,曹洪好奇的问曹操道:“主公,知机此行何为也?” 曹操面露一丝轻笑:“泡妞!”转身拂袖上马。 曹洪愕然,不是吧,刚结婚就搞外遇? 出濮阳往东,经过鄄城、寿张,巨平,一路到达泰山郡治奉高。对这里张锋没什么太大的印象,只记得有个臧霸后来做了泰山太守。曹操对这个人是关爱有加。 而那个五岳之一的泰山,离这里还有几十里路,张锋可不敢绕路去玩玩,万一误了正事,让曹操老爹挂在了陶潜手里,直接导致后来的青徐大战,曹操连屠数城,使得居于琅琊的诸葛亮一家子逃到荆州,并以曹操为罪魁祸----这是张锋不愿意看到的。 一进城里,太守应劭带了一帮主簿等吏来迎接。 “张将军远来疲惫,劭未能远迎,还望将军恕罪!”应劭长得是一表人材,三尺长髯垂于胸前,无风自动。 “说得哪里话,锋并无公务在身,太守大人如此折节,倒叫锋好生惶恐。”真正算算品级,应劭比张锋还稍高得半级。只是现在曹操管衮州,张锋的名气又大得惊人。 黄忠冷眼在张锋身后看着这两人演戏。 两人一阵官场上常见的寒暄,然后应劭说,兄弟我给你洗尘接风吧,张锋说好啊,吃饭喝酒唱k桑拿开房叫小姐全套全算你的吧,应劭说正应如此啊。 作为泰山一郡的郡治,奉高也有点小小的繁荣,当然跟濮阳是没得比。等安排了张锋一行人在官驿住下,应劭果然包下了当地最有名一酒楼,除了老板伙计外全部赶出去,统统派上自己的人手。 张锋并没带上盔甲,又不是打仗,这次出行只是轻衣简装,就连武器也只跨了曹操给的那把“令剑”。 穿上一身张锋夏天里最爱的白色裾衣,腰里别上那柄剑,头上用一根带简单的扎了个马尾,果然翩翩小温候! 只是一向骚包的张锋手里却多出一把鹅毛扇,不时的装模作样的摇上两下,一付指点江山的模样。 这让应劭暗笑而不已,一个上马拿戟,下马提剑的蛮将,拿什么扇子装斯文!他哪知道张锋的的确确是文武双全! “有劳太守大人久候!”张锋手里白毛房子摇个不停。 “哪里哪里,能得将军大驾光临,令敝处篷壁生辉。快请入席!”应劭殷情的邀请道。 这里还没有椅子传过来,早已不用跪坐的张锋咬着牙又体验了一把那种双腿酸麻不已的姿势。 “来来来,祝主公及将军平步青云,也略带下官沾一点光。”应劭举杯道。 “太守大人言重了,同属大汉之臣,何分彼此!”张锋也举杯饮尽,居然是“莫再行”! 应劭左一杯右一杯的劝酒,同时嘴里的马屁不停,让张锋这等久经屁场考验的有产阶级战士也大呼吃不消。 黄忠索性闭上眼作假寐状,不看这两人你来我往的马屁神功。 太虚伪了! 正当两人均喝得七分醉意时,楼梯上传来一阵争执声:“太守大人正在宴贵客!” 另一人不满道:“人命关天,怎可因私废公?” 应劭一阵脸红,怎么有人在的时候这货就跑来闹事? 当着张锋的面,也不好过多喝斥,忙说道:“何人喧哗?上得楼来。” 一人大步越阶而上,跪在应劭面前:“太守大人,下官已将犯人收押,只是此犯罪不致死,还望大人从轻落!” 这人一身官衣,应是门下贼曹之类的官。 当着张锋的面,被属下置疑自己的断案,哪有面子在。 应劭喝多了几杯,一拍几案,震得酒水四溅,大喝道:“大胆!本太守如何断案岂是尔一小小狱吏所知!来人,与吾轰出去!” “大人三思啊!偷窍小罪岂能处斩?求大人三思啊!”那人连连叩不已。 见此人如此不识实务,当着张锋的面把自己底全揭了。应劭一张斯文的俊脸都快气出血了。 “人呢?死哪去了?还不将此僚与我赶走?” 楼下迅跑上来两个衙役,拖着尤自叩不已的狱吏往下走。 张锋朝身上的黄忠使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也跟着下去了。 “下官御下不严,叫将军见笑了。”应劭耍完官威,才想起自己在张锋面前拍了桌子的,汗唰唰的往下滴。 这厮可是勇猛得单人在董卓军里杀个三进三出的主!万一不爽了,别怪罪到曹公那里。 “呵呵,太守之事,锋不便插嘴,还请自便!”张锋张嘴就打哈哈。 “难得将军如此明理!劭当自罚三杯!”应劭用自己袖子把自己打翻的酒水小心翼翼的擦个干净,心里想到,这人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野蛮嘛。 宾主尽欢而散。 张锋用热毛巾往脸上一敷,酒意顿时下去不少。 “汉升,可知结果?” “主公,那狱吏名臧戒,奉太守之命,去捕一名偷窃之人犯。只是因该犯向日曾于街上行窃于应太守之家眷,故被判暂刑。” “唉,民不能裹腹,奈何做贼!此皆父母官之过也,何太过耶?” “正是,据说,此犯家有老母,不得已而为盗,且不侵平民。而这狱吏平时为人清正,素不为他人所喜,太守尤厌之。” “这等清正之人,应老儿不要,我家曹老板肯定欢迎。明日我便跟老应说,把他给了我就是。” “主公英明。” “汉升,你能不能不拍马屁?我今天听了一晚了!” …… 张锋在军中多日,作息也规矩了不少,大清早便梳洗了出门,这应劭的作风应该早早在门外候着,谁知一开门,连只鸟都没有。 “这货怎么搞的?莫非没新马屁可拍,还在酝酿新词?”张锋不满意的暗自嘀咕。 和黄忠两人上街,没一个行人在行走,路来来往往的全是衙役和官兵。 “怎么搞的?难道是黄巾余贼杀来了?” 张锋拦住一个什长,出示曹操的批文,那什长忙行了个礼,然后告诉他,原狱吏触怒太守大人被囚,押往陈留,狱吏之子带了一些泼皮去抢人,官兵抵抗不住,太守亲自带人去追人犯了。 “怎么搞的?这狱吏之子带了多少人?官兵多少?” “回将军,官兵一百五十,狱吏之子共邀了十二人!” 张锋大晕,一百五十人打不过十三个人,还要请救兵,不是这官军无能,就是这十三人太厉害了。 “走,跟去看热闹去!”张锋的好奇心起来,就算王母娘娘的裙底也是要看看的。 如果她穿的是裙子的话。 黄忠怕张锋有失,忙带了五十骑随行,除了张锋,这五十人可是全付武装。 出了奉高西门二十余里,远远的望见同样一身白衣的太守在一大圈官兵的身后大声叫喊着什么,中间围着的想必是那囚车。 “原来惊动了将军,令下官汗颜!”应劭在马上施礼道。 “大人无需芥蒂,份属同僚,锋哪能坐视不理!” 围得水泄不通的士兵给张锋让开一条路,露出一个紧紧护着囚车的青年汉子,上衣全是刀剑留下的血和破洞,头也乱了,垂了一长条至胸口。不过看他健壮的胸肌,不难明白他能以数人之力敌住官军。 这汉子身边或坐或靠,有三个受伤的年纪相仿的汉子,虽然有伤在身,眼神却流露着不屈。 其余的几个泼皮都是面朝下躺着,估计已经是力战而死。 “哼,又来援军了么?再多人,臧某也不怵!”那年青汉子紧张的盯着排众而出的张锋,以及身后一身盔甲的五十骑,望望黄忠的大刀,脸色变得铁青,但是嘴里还是很倔强。 “霸儿啊,你怎么这么糊涂!自古民不与官斗。为父无心无愧,就算上洛阳也不怕。可是你这么一闹,怕我臧家是毁于你手啊!”囚车里小小的空间里容得下一个人站着,昨天那当面冒犯应劭的狱吏如今已成了笼中囚,双手被套着粗如手臂的铁链,身上斑斑驳驳全是鞭笞过的痕迹。 要是典韦想进这囚车里,估计要先减肥。 应劭有了张锋撑腰,马上胆大得从幕后到台前:“今日你们死定了,知道这位是谁吗?这位就是谷城单骑于二十万董军里生擒敌酋的张锋张将军!还不与我束手就擒?” 不光是臧霸,就连那几圈围着的官兵也是哗然,那战张锋的大名传遍天下,说他是在二十万人马里片叶不沾身的生擒敌军主帅还算是人数最少的版本。 张锋难免红了红脸。那臧霸脸色都变绿了。 “阁下就是‘小温候’张锋?”臧霸的声音战战兢兢,不知是见到传说中的偶像张锋激动,还是因为张锋的到来彻底断了自己的生念。 “正是张某,阁下就是宣高?”张锋又卖弄了一回自己的历史知识。 “小民正是……将军何以知小民贱字?”连应劭也吃惊了。 “宣高敢以数人之力对峙数百官军,如此勇力,何不效力于朝庭?”张锋开口就摆出当年**诱导共党那一套。 “哼,要某堂堂七尺男儿去那董贼面前摇尾乞怜,誓死不为!” 听听,这才是男人哪,张锋感叹着,应该把黄琬老儿抓来听听这话。 “宣高误会了,某是指曹公处。” “莫非是当日一家独追董军之孟德公?真义士也,某也为其忠义之名所感,只是眼下……” 臧霸看了看囚车里泪水涟涟的老父,又看看身边几个兄弟,眼中一丝悲色。 张锋习惯性的摇了摇扇子,朝着身边的应劭道:“太守大人,今天下崩乱,正用人之季,吾观这臧霸虽不习管教,但勇力过人,吾当荐之于主公处,未审均意如何?” 应劭眼里一片惊慌,如何,你叫我能如何,如果这臧家父子当了曹操那里,把自己那些狗皮倒灶的事一说,那我不完蛋了!你个死人,昨天好酒好菜的招待你,你今天却没事跑来这里来抽风! 嘴上却不得不说道:“既是将军求情,劭断无不应之理!来人,与我放人!” 几个衙役跑上来打开囚车,放出路都走不稳的臧戒,和臧霸双双跪于张锋马前:“多谢将军活命之恩,某父子愿为将军执缰牵马,效犬马之劳!” 张锋忙翻身下马,把两人扶起:“不是为某,是为我家主公曹孟德。宣高勇武过人,主公见之必喜!” 臧霸一指身后那受伤的数人:“将军,此皆霸兄弟也,名唤孙观、吴敦、尹礼。求将军一并收录。” 张锋一笑,摇了摇扇子:“这也容易。” 众人搀扶着蹒跚着过来又给张锋跪下:“多谢将军。” 张锋乐呵呵的:“不用客气,请起请起。” 原想着招个太史gg就行了,没想到遇上了臧霸!看来还是要多看看史书才好啊。张锋心里得意的想。 第五十九节 太史慈 养好了伤,张锋带着众人与应劭“惺惺”作别。假惺惺的惺。 “不知将军将往何地,劭可派兵相送。” “不敢劳太守大人大驾,锋往北海一趟,然后返华县取主公之父回陈留也。”张锋根本没想到应劭套自己话,在想办法对付自己。 一路上,最活泼的孙观被其他三人怂恿,不停的在张锋面前鸹噪。 “将军,听闻你武器是方天画戟,怎的不见?” “又不是行军打仗,带着累赘!” “将军,听闻你董卓六十万人马中进退自如,果如斯乎?” “此皆世人谬传也,止五万人耳。” “将军,听闻‘疯将军’单骑闯董营,生擒敌帅徐荣。人言疯将军、小温候身长九尺,身宽亦九尺,为何今日得见,便如同一个书生一般?” 废话,身长九尺,身宽九尺,那还是人吗?那是魔方! “将军……” 张锋被这个“十万个为什么”折磨得几乎疯。 不过众人非常高兴在张锋身前当差,个个混了一身戎装,骑了高头大马,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出奉高东上至股阳,过临淄,再一路向东,便是孔融治下的北海郡。 当日在联军里,这厮还嘲笑过张锋,不过应该不会如此记仇吧?再说演义里把这人说得高才,大义,而且好客。 算了,为了稳妥起见,张锋直接赶往黄县,太史gg可是出生在这里啊。 不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张锋只带着黄忠诸人入黄县,留臧霸带着五十骑在县外驻扎。 一路打听到太史家,门前萧瑟,一间破草屋,一扇柴扉虚掩,唯一有点生气的就是养了一只朝着张锋等人狂吠不已的狗。 院里一个石磨,许久没人用过,因为上面厚厚一层灰。泥地上到处是那只狗的杰作,东一堆西一泡,虽然有个东西叫做“狗屎运”,可张锋不认为真踩了一脚狗屎然后运气就会变好。 “请问太史壮士可在?”张锋大着喉咙猛叫了一番,演义上说太史这时不在家,可是张锋觉得老罗老是忽悠人,说不定历史上太史慈明明就在家。 再说了,太史慈是个孝子,明知老母有病在身,还跑出去游历做什么? 仿佛映证了张锋的判断,一个浑厚的男声从屋里传来:“哪位找某?” 一个只穿着裤衩的年青人从屋内走出,右手还端着一只碗,只是黑乎乎的,似乎刚刚装过煤。身上强健而匀称的肌肉,叫人不觉得有一丝累赘。张锋心中暗喜,终于有人跟自己一样的好身材了。 穿着沙滩裤的太史慈一脸的诧异,这群人来做什么的?领头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却在大热天里摇只把鸟毛扇子,难道蒲扇不更好么?身后众人皆是身高体壮的大汉,有几个明显长着“我是坏人”的一张脸。 “在下洛阳张锋,见过太史壮士。”张锋双手抱扇,深深一礼。 “不敢当,黄县野人太史慈,见过张壮士。”太史慈手忙脚乱的把那只碗放在磨盘上,当的一声,跳起一层浅浅的灰。 这草屋门一开,一股浑重的药味飘了出来,张锋身后众人都是一皱眉。 张锋脸上没一丝变化,叫太史慈起了一点好感。 “家中老母病重,终年药石不离身,叫贵客见笑了。”太史慈不好意思的把那扇风一吹便会倒的柴扉拉开,请众人进来。 便宜客,便宜话。张锋在心里说道。 “不妨事,某是奉我家主公之命,前来邀太史壮士出仕。至于令堂之病,壮士休要担心,某治下濮阳有神医张机,任何寻常大夫难医之症,到他手上包管药到病除。”张锋不要钱的大吹法螺。 太史慈也一惊:“将军莫非向日破董卓之疯将军、小温候?” 张锋暗道,这么快就传到这里来了?笑眯眯的回答:“然。” “未料将军如此年轻!曹公为大义独力追董贼,海内咸服,慈本不该推却,只是老母病躯恐受不得一路颠簸……” “如此……锋也略通医术,可否容锋一观令堂之症?” “原来将军还通歧黄之术!小小年纪文武双全!快快请入内!”太史慈喜笑颜开的把张锋请进屋里,留下黄忠一干人在院里连个坐都没有的地方站着呆。 孙观不满的哼一声:“也是个拍马溜须的货!” 屋里又不通风,光线也暗,在外面站了半天的张锋好容易才适应室内的光亮度,一间屋里就只一个草榻,一个土灶,一个瓦罐,估计是熬药用的。 太史慈扑到榻前:“母亲,这位是曹孟德曹公麾下大将张锋!如今濮阳神医张机也是曹公之人,这回母亲之病有治了。” 榻上那人微微动得一下,开口欲言,却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喷得太史慈一脸,他却擦都不擦一下。 “母亲,母亲!”太史慈这汉子果真孝顺的紧,回头跟张锋说话时已经是两眼含泪:“求将军救治!” “子义莫慌,有某在此,须保了令堂性命。”张锋半跪在太史之母榻前,用从张机那里学来的一点皮毛装模作样的诊了一下脉,然后问道。 “令堂之病于何时,是否表象为咳喘,痰中带血丝?用何种药?” “正是,此病于两年前,当时母亲经夜难眠,先是痰中带血,后来光是浓血了。那药,先用黄巾道人所布之符水,谁知愈重;后来有大夫开了一付方子,名曰:五石散。当日母亲吃了就可安睡了,但咯血之症却不见好,眼前母亲之症一日重更重一日……且这五石散极贵,要不是北海太守孔大人常常赠金施粥,恐某二人难至今日也。”太史慈居然呜咽了起来。 五石散?张锋略有所闻,就是所谓的方士炼丹后剩下的一些结晶状物体,有点象现在的迷幻剂。而那符水更不用说了,就是香灰泡在水里,有些乡下地方用这治畜生的病。太史之母的病跟黄叙的一模一样,现在拖了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大丈夫可……流血,焉可流泪。我儿……切莫作此小儿女之态,叫将……军见笑了。”太史慈之母咳完撕心裂肺的那一阵,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句话,已经是气若游丝。 “子义听我一言,万不可忘,这五石散对身体几无益处,切不可再服。锋这便令人去购些猪肺,雪梨,也许令堂之症可痊愈也。” “若得如此,太史慈当随将军至曹公处,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也!” 事关太史慈是否忠心投效,张锋也不敢大意,一面象上次治黄叙一般熬了猪肺雪梨汤,一面差人快马送信至濮阳,将张机手下派一名医者过来。 好在张锋又一次撞对了,太史之母的病也一天天好起来。太史慈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等太史之母能下地走路,出门呼吸新鲜空气时,就连她自己也等不及了,催促太史慈早日跟着张锋去建功立业。 多明理的母亲!张锋恨不得抱着她亲几口。 “可是母亲一人在此,无人照料。” “这也容易,锋买两名丫头,置一处房产,等濮阳城张机处医者到,子义兄弟便可放心了?” 太史慈又一次对着张锋跪下:“荷蒙将军厚恩,慈无以为报,这便随将军去也。” 张锋乐陶陶的扶起太史慈,孙策啊孙策,将来看你手上还有什么大将。 因太史慈要跟孔融面谢相助之恩,一行人沿着曲城、掖县进,到了下密。却遇到一个令众人吃惊,张锋却早就期待的事----十万黄巾围北海! 第六十节 计扰黄巾 ps:历史上并非是管亥找孔融借粮,而是当时黄巾起义到处都是,孔融为御黄巾,出兵都昌,结果被管亥部所围,而且太史慈请刘备的救兵时也没亲至,只是派了三千人,这黄巾也太烂了,一听说救兵来了马上就跑了。根本没打起来。 ************************************************************************** 自天公将军张角死后,黄巾起义早已没了当年那种所向披糜的气势。转战各地的渠帅们怀着各自不同的心思,象蝗虫一样吞噬大大小小的县城。 而管亥这边所领的黄巾军,正是听说孔融部讨董不利,损兵折将,所以起了掠夺城池的念头。 当张锋一行人得知北海被围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天,当中孔融曾经派部将宗宝出城接战,结果被管亥一刀切了。 孔融惧管亥之威,于是遣已经成为杨过的武安国,去请平原相刘备相助。 武安国虽然失去了一只手,可是并不傻,想到一个办法突围。 第一天,武安国带着两个骑兵打开城门,众黄巾以为他要突围,忙结成阵势。谁知武安国叫这两个骑兵在城门口放上一个箭靶,用仅剩的一只手扔小戟,结果怎么也丢不中,惹来黄巾的一阵哄笑。 第二天,武安国又在城门扔小戟,这次只有一些三三两两的黄巾隔着远远的看他出洋相。果然又是一只没扔到靶上就又回城了。 第三天,武安国单锤匹马的又来扔小戟,这次已经没人再注意他的烂水平了。结果趁黄巾不理他,武安国策马狂奔,在来不及结成阵势的黄巾大营里左冲右突,偶尔有几个黄巾来围,他又用小戟投,不过这次却是戟无虚,连杀了六、七人就再也没人敢围住他了。等管亥收到消息来追他的时候,武安国早就跑远了。(这原本是太史慈突围的办法!) “将军!现在北海势如危卵,为何将军还作壁上观?”虽然孔融是因为太史慈的一身好本事才对他又是送钱又是送药的,但是在太史慈看来,孔融还是对他有莫大的恩惠。 “子义且听某慢慢道来!现黄巾十万围城,城内止有守军二、三万耳,而某虽有子义、汉升、宣高等猛士,但奈何杯水难救车薪。吾料数日内平原援军便至,届时我们由敌后出其不意,必可解北海之围也。” 张锋现在扇扇子是扇出了瘾,只要一刻不装斯文浑身便难受得很。可是他这付模样看在太史慈眼里怎么看怎么担心。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武人,偏偏要学了那酸儒卖弄学问! “话虽如此,可某终究放心不下。” “既如此,某还有一计!子义附耳过来!”张锋拿扇子遮了嘴,小声在太史慈耳边说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柱子是一名黄巾军探子,当年老家幽州被胡人所袭,他一个人向南方流浪,遇到当时正在广收门徒的黄巾道人,为了一日两餐,便入了黄巾,张角起兵以来,被众人裹协着彻底成了一名黄巾义军。 管渠帅这次卯足了劲要打下北海,他们这些探子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打探动静。白天太阳热死人,晚上蚊子咬死人。虽然自己已经在这么热的天几十天没洗过澡,但那些大得象蜻蜓似的蚊子总有办法从自己身上厚厚的体垢中找到下嘴的地方。 “娘的,什么时候才能打进北海城去爽一把?”管渠帅可说过,一旦打破北海城,“放假”三天。到时干些什么好呢?先洗个香喷喷的澡,然后找个小娘皮乐呵乐呵…… 此时的柱子,已经不再是当年被胡人打破家园无家可归的老实流民,而是一个靠劫掠为生的“黄巾主义战士”了。 柱子一边为自己的将来做为享受的准备,一边小心翼翼的沿着河边往前哨探。yy归yy,如果误了渠帅的大事可就不妙了,到时别说放假,就连小命也搞不好挂在官军的锋利刀兵上。 河边杂草众生,半人高的杂草密密麻麻的,一丝风都没有,猫着腰藏个百把人都不是问题。 柱子用上次从一个死去的官军手里继承下来的环刀拨打着草丛,那刀在数次拼斗已经有了一个不小的缺口。 突然眼角现自己右边一个黑影一闪,根本不及反应,已经被对方一把从马上推了下去,虽然摔在草丛上没受伤,但另一个人从厚厚的草丛中钻出来,象只小鸡一样把自己按住,动弹不得。 柱子悲哀的现,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力量,在那个人手里,居然象蚂蚁摇大象一般不值一提。 “宣高,身手不错嘛。”那按住自己的汉子开口和那个偷袭自己的家伙说话。 “哪里哪里,不敢当黄将军称赞。” 黄将军,哪个黄将军?柱子一下子警觉起来,难到又有哪方势力进入了北海之内? 柱子装成极力挣扎的样子以掩饰自己在留心对方的谈话。 还好,对方只捆住了自己的手,因为要把自己放在马上带走。 一路上,柱子听见对方左一句将军,右一句主公的聊天,似乎丝毫不介意自己听到,那么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对方根本不在乎别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另一个就是……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对方早已存了杀心。 但是从对方的衣着上,根本看不出是哪路人马,只是这两人的武器极好。柱子眼馋管渠帅那柄好刀已经很久了,只要看看武器的刃处,他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好货。 两人把自己带到一处林中,那里的杂草被清出一处空地,地上有一团被火烧黑的土地,柱子马上就根据自己的探子经验得出结论,这两人恐怕不只呆了一天两天了。 空地上还拴着两匹马,跟自己那匹老得快萎缩的比起来,简直就是神骏了。柱子偷偷咽了口口水,别被老子偷了一匹跑出去! “这几日留心着些,不知还有多少这种探子。”那个叫宣高的汉子听斜着眼瞟了自己一眼,柱子被那双凶狠的眼中不带一丝遮掩的杀意给吓到了。 “将军放心,等主公大军一到,我等就不必如此躲躲藏藏。听说小温候张将军的前队已到了离此八十里地,不知是真是假?” 小温候?天啊,那个传说中跟吕布一样不可战胜的疯子?那一定是曹操的军队要打过来了。这下可怎么办? 柱子一边急转动脑筋,可是双脚现在也被捆上了,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这黄巾探子不如杀了,以免泄露行踪。”那叫宣高的汉子怎么老和自己有仇一般?柱子吓得身子簌簌抖。 “切慢下手,等小温候一到,留下此人问问黄巾人数,粮草几何也好。”还好那个黄将军出言救了自己一命。 呼!柱子觉得现在呼吸都变通畅了。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夜里,那黄将军和叫宣高的都已经熟睡了,柱子却一点都不敢睡。 “咳咳!”柱子假装咳了两下,回答他的只是这两人此起彼伏的鼾声。 柱子心一横,手脚并用的慢慢挪向火堆,将绑着两手的绳子放在火里烤,烤得手上是钻心的痛。 忍忍,忍忍就过去了。柱子在自己心里打着气。这么重要的消息,管帅一定不会亏待自己。 只到烤得自己手上焦黑一片,肉香都可以闻到,连油脂都被烤了几滴出来。 柱子眼泪就汪汪的一片在眼中打转,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 颤抖着剧痛的两手解开脚上的绳索,柱子终于鼓起勇气解开那匹骏马的缰绳,拉着走了好久,才敢上马,风一般往北狂奔。 等柱子的马蹄声听不见之后,假寐的两人各自坐起,相视一笑。 “这厮好生急人,我等得都快真的睡着了他才敢动。”臧霸打了一个呵欠说道。 “不过这厮也算条汉子,居然用火烧断了自己的绳子。”黄忠正色道。 “那是黄将军抬举他,我说这厮便是个呆子,那么一把刀靠在树上,他不去割。偏生喜欢用火烤自己玩。” “不管如何,主公交待的任务已完成,不如这就回去复命吧。” 得到柱子“拼死”逃出带来的消息,管亥大骇。曹操军经谷城一战死伤过半,可那小温候可是个猛人,要是他在…… 可是管亥又不愿放弃北海这块“看起来很美”的肥肉,孔融是个文官,不通武事,手下唯一的武将武安国也成了残废。 管亥在手下的怂恿下,分兵两万,埋伏在东郡到北海的必经之路上,如果真的曹军到,也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 可是终究曹操大军及疯子将军要来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整个黄巾大营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北海城受到的压力也大大减小。 管亥一连数天,埋伏的部队连曹军的一根脚毛都没看到。可是又人有说了,曹操手下的疯子可是个说不准想什么的怪人,是不是在暗中有些什么手脚? 于是管亥又派人去西边,东边,北边哨探,生怕张锋带兵绕个圈从自己背后扑来。 这么一来,黄巾军中又有人了不少的传言,说是曹军分三路而来,南面那路只是虚兵云云。 于是张锋只动用了两人,硬是拖得黄巾十万大军疲于奔命,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将军果然好计!”眼望着黄巾军的异常举动,太史慈是彻底相信了张锋不光有拳头。 那是,张锋得意的跷着二郎腿,这扇子可不是白摇的。 第六十一节 又见玄德 说一下,张飞在本书中的字是益德,而不是翼德。 *********************************************************************** 各种流言在管亥的大营纷纷扰扰了几日后渐渐平复,毕竟这几天被张锋一个小伎俩折腾的各路黄巾伏兵都个援军的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柱子被管亥当众狠狠的吊起来打,打得只剩下半条命。虽然还有一口气,眼见也是不能活了。夏天里热,被鞭笞过的伤口在太阳下晒,血,汗还混着混身的泥垢,还有不感染的? 就在四路伏兵被管亥撤回,准备全力攻打北海时。这时刘备的援军真的到了。 “妈个b的,奶奶耍老子是不是!”管亥只觉得被人耍惨了。 以为有援军的时候不来,以为没援军了就真的来了。 来的还是跟黄巾有深仇大恨的刘备! 当时邓茂、程远志的五万人进犯涿郡,刘备带着两个义兄弟,只用了临时拼凑的八千人就打得五万人分崩离析。 邓、程,也成了张飞和关羽成名的奠脚石。 正在城下攻城正酣的黄巾士兵也傻眼了,怎么不是说没援军吗?北边来的这一堆人马难道只是路过、支持一下的? “全军结阵!”没有官军那种靠号角指挥的黄巾军系统的唯一沟通方式就是吼。 沟通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防守基本靠狗,娱乐基本靠手。女人基本靠想,致富基本靠抢。这是黄巾军的真实写照。 一群管亥手下自封的某某太守,某某将军,帮着管亥一起大叫,整个战场乱作一团。 城上的北海士兵也看到了望眼欲穿的援军,齐齐挥舞着武器高呼不已。 刘备一身戎装,跨下一匹白马,只是比起身边几乎身高一米九的关羽和有自己两个壮的张飞来,显得瘦小不堪。 身后三面大旗,土黄色的底上写着大大的三个“刘”、“关”、“张”。只是在无风的盛夏,有些耸拉着飘扬不起来。 关羽眯着一双丹凤眼,很是傲气的用鼻孔打量着在自己眼中尤如一群蝗虫般的黄巾军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头上一顶绿帻,油光亮。 “哼,如此草芥一般,也配称‘军’?待吾斩了为之将,便可解了北海之围。” 张飞长得就如书中说所一般,豹头环眼,两个眼睛大得出奇,圆圆如两个六十瓦的灯泡一般,不知是不是夜光的? 颔下钢针一般的粗段,根根直立,又密又麻,象是一柄漆黑的大斧。 “二哥又要争先,这次不若让小弟我先冲杀一阵,如未胜二哥再出手不迟。”张飞有名的战狂,不打不舒服斯基。 虽然他单挑从没赢过吕布,但总是叫嚣着要“大战三百合”。 “二位贤弟骁勇过人,这区区十万黄巾贼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正事要紧,须以解围为重。” 刘备披着一身绿披风,怪不得关羽到了曹操那里也是一身旧绿袍舍不得换。 “知道了。” 张飞没等关羽点头,急着就大声怪叫着挥着丈八蛇矛一马当先冲了下去。 可怜的部曲全是步兵,只好用两条腿去追张三爷的七条腿。 “这便是刘备军?怎的如此冲击?主将与部曲之间距离太远,便是冲到敌军面前已然力竭,如何作战?”黄忠听张锋说刘备的援军一定会到,精于战阵的他一眼就现了问题。 “关羽、张飞二人,自恃武勇,只顾自己冲杀,至于战阵之道,想来是不屑为之。”张锋在马背上凝起目力远望,终于看见刘备军中有一人单手持锤,想必就是武安国。 有勇有谋,唯一一个没被吕布在虎牢妙杀的汉子。 “不若我们现在与刘备军两面合击?”臧霸也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主。 “但稍等无妨,刘备与某有同窗之谊。但关、张两人非但不会感谢于某,反而会嫌我们碍手碍脚,多此一举。” “既如此,我们便静观其变。”太史慈也同意。 一干人远远望着张飞一个人大呼小叫的杀进黄巾军中,他的部曲被拖在两百步之后,远远的跟着。 虽然黄巾军武器装备很烂,大多数人连铜器都用不上,拿的是木棒,草叉。 可是有一句话叫作蚁多咬死象。 张飞杀进黄巾军中,虽然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连连刺死数十人,但是汹涌的黄巾浪潮一下就淹没了他。身下的部曲更是连影子都看不见,层层的黄巾军把他围在中心,放眼望去全是系着黄布条的脑袋在朝自己怒吼。 乌骓马没了脚力,跟猫便没得两样,急着连声长嘶,配合着主人一起用声浪来吓唬根本知畏惧为何物的黄巾军。 虽然天公将军不在了,但是不还有管渠帅嘛。我们还是一样会战胜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黑蛮子的。 哪次再英勇的武将一但被围住了,下场不是变成一堆包饺子的肉馅? 黄巾军很清楚自己的唯一优势就是人多,不擅长攻城战,可是野战就连无敌的西凉铁骑也大败而回。 刘备焦急的看着阵中,那五百部曲被生生堵在阵外,黄巾军又不傻,怎么会放他们进去跟张飞汇合? “云长,三弟被围,去救援。” 关羽还是一脸冷漠的傲气,全世界的人都欠了他五百纹银的拽样,倒提着青龙刀,跟张飞一模一样的冲向敌阵,身后五百人又是一阵亡命的狂奔,哪里能追得上关二的马屁股? “想来这二人若不是武力过人,就要殁于阵了。”黄忠摇摇头道。 臧霸,太史慈二人连连点头,不明白这二人为什么这么不要命。 于是黄巾军中又多了一个漩涡,漩涡的中心这次换成了关羽。 十万人这么好冲的么?就算站着不动让你杀,你们两个憨货也能活活累死。 张锋对这两人的心中印象大打折扣。 就算典韦那么傻的人,都是一步一回头,看看身后的人跟上没有。 看来关羽+张飞小于等于典韦,张锋得出这样的结论,当然是iq上。 最后刘备也沉不住气了,就只看见两个以关羽、张飞为中心的漩涡,虽然不时有人大叫着被甩上天,但是一样看不见二弟的人影,而且张飞叫的越来越大声。 刘备知道,只有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张飞才会这么暴怒,如果很顺利,他会一边打一边笑的。 “武校尉,二弟均被困于阵中,不若你与某同去救援。”也不等武安国答话,刘备提着槊(愚以为马战中不可能用剑来砍,又短又易折,于是改成槊)拍马前行,不过他好歹没有跑得太快,剩下的二千人还能紧紧相随。 “没有用的,刘备一心救人,如果早一点如此,也许不会这么被动。”张锋说出心里的想法,习惯性的从马右边去摸画戟,想起来没带。 这……怎么搞?难道要我象演义里的刘备一样提着短剑去砍人? 众人一阵你望我,我望你,谁有没有带两把长武器的习惯,又不是双枪老太婆。 不出张锋所料,黄巾军又多了第三个大一点的漩涡,只不过这一个不同,有着二千部曲的刘备不用瞻前顾后,顾此失彼。 “妈的,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汉升,你为头,宣高和子义为两翼,锋矢阵!目标,不求救人,但要把黄巾军打乱,这样刘备才有可能突围。”张锋斜眼看了一把曹操给的那把“宝剑”,明显不是什么好货。 更不用想什么倚天、青虹了。 但愿一会别断了。那我只能用牙齿去咬了。 想想柱子那身上厚厚的污垢,刮下来多得可以活埋一个人,张锋身上鸡皮疙瘩个个长得象雨后的笋子。 管亥心里很高兴,这么三千人盲目的冲进十万黄巾的大军中,不是找死么?以为黄巾军装备差就是豆腐做的?要不这一年多黄巾军也不会攻下那么多城池! 虽然每一刻都有黄巾军士兵在关二,张三或者刘大的手上死去,可是十万人啊,一个个的杀要杀到哪年? 也许要等到开奥运会的那天。 关羽和张飞的部曲已经死的差不多了,没有自己主将在身边,乱得特别快。 就在这时,偶尔一个黄巾士兵回头,惊愕的看见从正南面又来了一只几十人组成的小小锥形,不过全是骑兵,后面带着漫天黄土,这至少是数千骑兵才能扬起的灰尘! 张锋小小的又耍了一个手段,每匹马后面都捆上一截树枝,树枝在泥地上一拖,看起来还真象是几千骑兵来袭。 不过这黄巾兵忘记了,他没感觉到几千只马蹄踏地时那种如闷雷一般的震颤,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大喊:“南面又有敌人。” 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兵都看见了这“几千人”的骑兵援军。 管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上当的:“哼,小小伎俩,传令下去,派人围住他们!” 可是这次管亥的如意算盘打空了,这只小小的锋矢阵并没有象关张刘那样直直冲进密密麻麻的如同蚂蚁窝一样的黄巾军中,而是象一把锋利的剃刀一般,轻轻的刮过黄巾军的阵边,带走一排排如同汗毛一般的黄巾军的生命。 尤其是那个领头的,一柄大刀之下,不管面前有几个士兵,通通一刀砍干净。 那些派去合围的黄巾士兵不知所谓的跟在那几十骑身后吃灰。 那几十骑从南到北把黄巾军最西端的阵边梳了一边,就躺下了几百个头上裹着黄巾的汉子,然后不等后面的黄巾追兵有所反应,一个整齐的掉头,五十多人整齐划一的如同一部f1赛车急拐弯时的漂移一般,朝东边又刮过去。 “妈的,好强的骑兵!”渠帅可不是白当的,管亥当然看出这只骑兵的厉害之处,训练有素,进退有序,绝对是只强兵。 “难道真的是曹操部下,那个叫张锋的疯子来了?”管亥失神的喃喃。 仿佛是听见了他的话一般,那个锋矢阵接近刘备部被困的位置,一人大声喊道:“小弟张锋在此,玄德兄无恙乎?” 张锋?疯将军?小温候?一时间很多黄巾军士兵被这个名字炸晕了脑袋。 张锋是什么人?西凉铁骑中单骑擒主帅,于伏兵里力挽狂澜于即倒,把一场不论天时,地利,人和都处于绝对下风的伏击战硬是打成不胜不败的牛人! 黄巾军中象是被瘟疫传染了一般,疯子的名字被一传十,十传百,张飞和关羽的杀名没有吓到他们,可是被张锋的名头吓到了。 “疯子来了,疯子来了。”一个黄巾军的某太守惊叫着往管亥的方向狂奔,越来越多的不知所以的黄巾军士兵跟着他一起跑。 “放屁,什么疯子,你看见他有方天画戟吗?你看见他有雉尾翎了吗?跑个屁啊,给我去死。”愤怒的管亥一刀砍下这个带头逃跑的“太守”的头。 众黄巾吓得一个激灵,不得不返身去追那个“冒牌”的疯子。 “玄德在此!贤弟救我!”在苦苦在黄巾大海中挣扎的刘备闻言大喜,自己这小同窗的名声是大了去了,有他在,今天一定幸免。 关羽也听见了,依然不说话,虽然层层的黄巾杀也杀不完,但是他一脸的冷漠,让人误以为他心里一点也不怵。 战死沙场他不怕,但是死在黄巾军手里…… 就象一个大学生做小学生的试题结果不及格一样丢人。 张飞叫得声音更大了,有时一声怒喝,可以把一个胆小点的黄巾士兵吓得坐在地上。 病体樵夫,难挡虎豹之声。 ***,又多了一个贤弟!只不过他是老四,还是我是老四?我今年才十七岁! 张飞把一肚子闷气全撒在周身的黄巾军士兵身上,一时倒没有人敢上前轻捋虎须。 张锋带着一屁股的追兵,围着黄巾大阵绕了半个圈,黄巾阵已经彻底乱了,虽然能包围骑兵是个不错的想法,因为没了冲击力的骑兵在马上躲闪腾挪都没了空间,可是前提是,对方得愿意让你围住。 显然张锋并不愿意,看见越来越厚的黄巾雪球在自己身后滚着,张锋看准了敌阵中间已经很薄弱,大喝一声,“变道,正西方,冲!” 率先冲进的是关二的包围圈,身后被骑兵一冲,就是吕布也乱了,张锋直接面对了关二爷。 知道他性子傲,要是流露出半点“我来救你”的意图,那关二说不定宁愿战死也不愿走。 “关兄可助我一臂之力!”张锋大喊道。 这话有面子啊,助我,不是随我走,也不是跟我逃。关二理所当然的随着几十骑“助”出了包围。 接着锋矢阵又折向北,一举冲破张黑子的包围,那厮守杀得性起,一看有人迎面而来,看也不看就是一矛朝黄忠刺过去。 “三弟,这是援军!”关二很郁闷,别人骑马拐个弯那么整齐,自己却险些被甩下马去,好不容易重新控制了马追上来,就看见张飞已经杀红眼了。 “当”的一声,刀矛相交,溜出一串火星沫子。 张黑子连道歉都很嚣张:“对不住,某力大了些,没看清人,莫伤了你吧?” 黄忠知道这是个憨头,微微一笑。 张飞跟在张锋身边,好奇的打量这个也许是三哥,也许是四弟的家伙。 ***,男人也可以长得象女人一样。他真的是那个疯子? 打死我也不信!张飞想到。 有了张飞和关羽相“助”,刘备也被顺利救出,只不过他没关羽和张飞的好功夫,已经浑身是伤。 再看看张锋手下,有着锁子甲相护,连毛都没夭折一根。 “多亏贤弟及时赶到,几不能相见也。”刘备一感动,眼泪珠子又要向下掉,小飞象似的大耳朵一抽一抽的,张锋怀疑再动快一点,身边的关羽和张飞就凉快的不用扇扇子了。 “玄德兄,此战毕后再叙旧也不迟!”张锋最怕就是男人掉眼泪了,虽然自己失恋的时候也没少过。 此时黄巾大队已经乱成一团,被张锋这一冲,成了各自为战的小块,连精兵守护的中军都被隐隐露了出来。 “如此,不如冲击敌中军,只要擒了敌酋,此战可毕也。”张锋说道。众人这才注意道这位女人一般面容的男子身后别着一把白羽扇。 张飞嗷嗷叫好,这被打着只能还手的事他张三爷还没遇到,丢了大人了。关二不说话,冷哼一声算是答应了。 飞仔,绿帽,大耳,加上太史慈,黄忠,臧霸,六个人一字排开,身后各跟着十余人,就象两个巨大的,朝着中军所在,呐喊着奔袭过去。 张飞,关羽是憋着一口气,含怒而,凡是武器范围内够的着的敌军下一刻没一个还能站着的,最起码也是变成了比武安国残废的更狠的。 太史慈和臧霸也不甘示弱,一枪一刀,遇上的人都象稻草被风吹过一般纷纷飞开。 只有黄忠气势最沉稳,不言不语,闷声不响的着砍,砍,砍…… 已经乱了的敌阵哪还有力量防御这样一个变态的组合? 黄巾第一悍将管亥甚至一照面就被三人合力一击碎成六截,一块一块的从马上掉下来。 这埋的时候怎么拼起来啊? 第六十二节 不厚道的孔融 看了书评里有的兄弟催我更新,心里很感激自己写的东西受他肯定。但是我毕竟不是靠这个吃饭啊。只能说每天保证更新,字数嘛……不好说,好几次食言了。如果哪天有事,第二天更两章就是。 ……………………………………………………………………………………………… 孔融一身灰蒙蒙的官服,亲自领了一干大小官员在城门口迎接。 “若非二位大人出手相助,恐怕这北海郡早已不保也。”孔融深深一揖,刘,张二人慌忙还礼。 刘备连大耳朵也红了:“备不才,若非知机贤弟,恐亦为宵小所趁也。” 张锋忙客气道:“均是大汉臣子,讨贼何为彼此?” 三人紊紊叨叨一番,这才入得城,刘备虽然还剩下八、九百人,但是死活都不肯接受这剩下的七万多黄巾俘虏。 他觉得此战张锋功劳最大,白白得了七万人心里过意不去,再说自己那平原县如何安置这么多人?他的家底可不象张锋那么殷实。 “无奈”之下,张锋派太史慈和臧霸两人借了北海士兵两千去安置俘虏,等清点人口完毕,就派除了黄忠外的所有新投靠的人带着这些人回到陈留,请曹操处置。 当然这样是远远不够的,管亥部的这十万人还有着几十万的老幼妇孺,就在泰山境内。张锋许诺可以将这几十万人全部归入东郡籍内,分给田地和基本粮食,这七万人才心甘情愿老老实实跟着张锋走,否则二千人要押解七万人?开玩笑。 田地,是这个时候平民的根。没了根,谁都说不准做出什么事来。这批黄巾军大多数也是逼得无奈的平民,又不是天生的野心者,谁愿意用木棒,铜刀铜剑去跟官军的铁器砍? 于是大多数人愿意跟着张锋走,虽然这个时候官军说的话十有四五是假的,朱儁、皇甫嵩都玩过杀俘的把戏。 但是张锋不同,一来名气大,二来有钱,三来……这些人也实在没的选择了。打不下北海,管亥也挂成几块,他们还有别的出路吗? 众人将全部希望寄托在这位疯子身上。 其实张锋也骗了他们,他们当中最多只有二万人左右的人口可以分到自己的田地,剩下的大部分分到新开的工厂里面去,小部分精壮的汉子挑出来从军。 毕竟张锋并不相当一个地主,而且濮阳、张村能分的地都分了,他哪来那么多地给几十万人?衮州其他地方可全是老板曹操的,虽然开口要曹操也会给他,但是这一来就会触犯了很多士族的利益,这对曹操初期的统治极为不利。 孔融踮着脚半天也看不到心仪已久的太史慈,于是问道:“何不见太史壮士?” 张锋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于是笑着回道:“子义业已投入我家主公的麾下。” “哦,那真是恭喜曹衮州了。”孔融面上全是一付真诚的表情。 张锋应了应景的打哈哈,心里却在想:“恐怕你是说可惜可惜吧?” 晚上的洗尘宴,孔融千叮万嘱,要张锋带太史慈千万要参加,美其名曰,犒劳有功将士。 哼,还不是为了太史慈的那点小恩小惠想作作文章。 孔融是这个时候清议分子的代表,最经常干的事就是请一帮子“名人”,品评人物,谤诽朝政,正经事也做不得多少。但偏偏当时不少人认同这个调调,觉得这才是才子所为。 张锋对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嗤之以鼻。 国当值乱世,武可以定国,文可以安邦,光是在一起喝喝酒,作作诗赋,就能对国家起什么贡献吗? 看看这有兵有甲的北海被十万装备不整的黄巾军打得抬不起头就知道了。 果然三杯下肚,互道了些仰慕已久的话,然后孔融就开始借题挥了。 “子义将军,不知令堂身体可好?”意思就是说,你还记得我当日对你们家的好处吧?是不是该报答我了呢? 坐在左手边最下的太史慈忙恭恭敬敬的站起来拱手道:“回府君,家母向日多蒙恩惠,得以药钱相济,慈无以为报,本欲效力于府君左右。但张将军妙手,家母之症,十已去七八矣。慈遂厚颜跟随将军,府君大恩,蒙日后慈再报。” 这意思就是,你给了钱给了粮,但是张锋才是治好我老娘病的人,所以我只好先报答他,你往后排排队吧。 “哦----子义不必介怀,今日解我北海之围,子义功莫大焉,往日些许小事,休要再提,来来来,吾敬在座各位一杯。”孔融眼中的失望之色难能逃得过张锋的眼力。 “请----” “请----” 众人皆立而饮之。 孔融输了第一阵,想在后面找个场子来。 “向日谷城之战,得蒙将军之力才得于挽救曹公大军,如此大功,想来将军必加官晋爵,光宗耀祖了吧?”这话是对着张锋说的。 众人皆侧目,谁都知道曹操先是无官无职,洛阳之战才升为衮州牧,而张锋被董胖子恨之入骨,徐荣、华雄都是被他劝降的,于是对他屁都没放一个。 孔融拿这个说事,瞎子也知道他是在讽刺张锋。 连一向心高气傲的关羽都受不了这样的冷言冷语,虽然他看张锋也不顺眼,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了。 关羽觉得这世上武艺最高的应该是自己和张飞两个人,谁知道虎牢蹦出个天下无双的吕布,还有力敌吕布,使计箭伤了他的黄忠,还有一个才十六、七岁,作出单骑踏营这种壮举的张锋。 “哼----”一声低哼,在鸦雀无声的满座之上是清晰可闻。 对于关羽这种站在自己这边的表态,张锋微笑着举杯示意了一下,不想关二不给面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连虎头虎脑的张飞都瞪大了牛眼看着张锋怎么回答。 “孔北海以锋为何人也?锋世代食汉之禄,未尝报也。今董贼冒天下之大不韪,废天子,乱社稷。而我家主公兴义兵,非是为高官厚爵,乃是为了大汉天下,甘冒矢石,亲逐董贼。主公尚且如此,锋何敢言退耶?” “说的好。”看到张锋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张大蛮子拍着几案叫好,一张上好的梨木几就此在他的巨掌之下断为两截,酒水菜肴一地都是。 本来也要为张锋叫好的刘备愤怒的眼神盯着张飞,这黑子哪里都能惹祸。 找到了台阶的孔融急忙道:“不妨事,不妨事,难解北海之围,张壮士就算拆了我这太守府也不打紧。来人,再换过一张几案来。” 两个下人忙进忙出,张飞象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乖乖坐下不敢动了。 真是一物降一物,张飞如此孔张大汉,在刘备的责备眼神下,居然乖得象只小猫,真是太有意思了,张锋心里暗笑。 孔融第二阵又没能讨到好,于是开始动起脑筋。 “今日难得济济一堂,不如我等轮渡行个酒令,凡有至者作不出,皆罚酒三杯,如何?” 嘿嘿,想来文的?这方面想让我出丑?张锋笑死。 随便搞一辛弃疾或者杜甫的诗词,保叫你掉下巴。 可是一想又不行,他们的诗辞是饱经沧桑,经历人间悲苦之后的感悟,才十七岁的张锋如何有这种经历,到时还难免为人怀疑是剽窃别人的作品。 孔融作为主人,亲自赋诗一,作为常年累月在这方面浸淫已久的清谈客,自然水平不凡,但诗里空而无物,尽是些风花雪月之调,与此景此情毫不搭旮。 但是毕竟文采不凡,众人一片叫好声。 接着是孔融手下一个叫孟肃的,也作了一诗,好象是故意比孔融的水平低那么一点点,好衬托一下自己主子。 轮到刘备了,好歹也是卢植的学生,憋了半天作出一平平无奇的诗,饶是如此,孔融也微微点头。 “早闻知机乃卢师高徒,想来水平定然不凡。”孔融已经乐呵呵的等着张锋出丑,他的心里,武官都是些胸大无脑的家伙,就算是卢植门下,估计也是平时睡觉去了,如何能作得诗来? 哼,看不起武将?小心我要张黑子画一付美人图来吓死你。 张锋微微沉吟半晌:“经年已久,近年尽历沙场,文事已废,不知这水平孔北海可能入眼?” 刘备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张锋感激的一笑。 “胸怀百万甲,手掌金戈马。不畏马裹尸,但求定天下。” 座中诸人一阵沉默,然后爆出一片哄然叫好声。 虽然这诗韵律、平仄皆有可观,可是终究比不上孔融那。 但是谈到这意境,那就不只高了一个档次。 当下是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哪个心中有热血者不愿手提三尺剑,热血撒沙场?座上诸人刘备、关羽、张飞、太史慈、臧霸、黄忠诸人更是武将,张锋这诗简直就是说到他们心里去了。 看着闹哄哄的场面,孔融不由得心里大悔,早知道我也作这么一半调子诗了,这小子着实可恨,明明水平不如自己,却选了一个这么个立意,把自己不知比到哪里去了。 后悔也无及,孔融还得笑咪咪的举杯道:“果然好诗,不愧是卢师高徒,吾服了。” 孔融连输了三阵,也没什么面子再翻浪了,当下便拉些家长里短,骂几声董贼误国,草草收了场。 临行那天,孔融又想摆张锋一道。 这数万人的粮草不是小数目,张锋称先借一些,然后回了濮阳就还钱。可是孔融装穷。 “哎呀,将军有所不知,北海被黄巾围困日久,城中粮草早就入不敷出,如何还有余粮?还请将军另想办法。” 张锋看着孔融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既如此,某也无法了。”张锋一脸无奈的样子,孔融看了是心里暗爽。 这下被我阴了吧? 没想到张锋很干脆的回头跟臧霸说道:“宣高,跟那七万人说,濮阳不去了,就地放了他们。该干吗干吗去。” 孔融傻了眼,放了?七万人啊,还是就地放?你不是要我死吗?你们前脚一走,他们后脚还不马上就把我北海又给围了? “将军,这如何使得?若释之,黄巾贼必聚而复反,我北海恐不保也。” 不等臧霸回话,孔融已急急拉住张锋衣袖不放道。 “那有甚办法,总不能七万人一路饿回濮阳去吧?”张锋皮笑肉不笑的说。 威胁,**裸的威胁。 孔融还想耍耍无赖。 “不若将此七万人尽皆戳之,以妨后患?” 身后的刘备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孔融平时看着文绉绉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狠。 张锋头摇得象吃了摇*头*丸一样,摇得孔融看着头晕:“这怎么行?大丈夫言而有信,某既答应过不杀他们,便不可食言。” 大道理把孔融哄得一愣一愣的。 这货,还敢跟我玩阴的?大爷我可是疯子,什么事做不出来。 孔融没办法,哭丧着脸道:“如此便容得数日,吾去附近周县筹些粮草与将军便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张锋一脸坏笑道:“那便有劳府君了。” “不敢不敢,但尽力而矣。” 孔融这次是再也翻不起浪了,四次栽在张锋手里,一点话也没有。 刘备诸人一脸鄙视的看着孔融老着一张脸,何苦作个坏人?人家帮了你,你还死活要整人一番,结果呢?还不是一样乖乖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六十三节 张飞画画 因为孔融要花几天时间“筹措”粮草,所以张锋一行人也多住了几天,而刘备一行人,在张锋的盛情挽留下,也留了几天。 望着被打残的部曲,刘大耳眼睛一红,又准备开哭了。 张锋忙表示给三千俘虏他。 刘备不好意思的道谢,悄悄的问,那张席子你还留着吗? 张锋答:挂在墙上供人瞻仰。 刘备又红了脸:扔了吧,当年穷,拿不出什么好东西送贤弟。我回家后,老母离世之前告诉我,我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那种做鞋和席子的事不能再做了,有shi身份。 张锋暗想,来了,这货开始摆谱了。 那我更应该留着,将来说是汉室宗亲亲手编的,多有面子。 刘备说,好兄弟,你饶了我吧? 张锋说,也行,换件东西来。 刘备:…… 那我送你几匹好马,如何?我在公孙瓒那里时,他送了十匹我。 也是,幽州、并、凉州都产好马。还有吕布那厮那里也是,好象叫九原的,内蒙古嘛。 张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七匹吧,反正你们哥仨都有了。 刘备说:贤弟啊,你变坏了,当年你可老实的很呢。 张锋说:是啊,现在我叫疯子,哥哥没听过吗? 刘备:听过,没想过疯得这么狠。 张锋说:人总是要变的。 刘备:为什么不变好一点呢? 张锋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刘备:……,好象有点道理。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刘备给了张锋三匹幽州良驹,嘱咐张锋一定要把那席子给处理了。 张锋嘴上答应了,心里想,我才不傻,那玩意过个几千了再一卖,我的子子孙孙都不愁了,名人的古董啊,还是皇家的。 张锋对张飞很好奇,这个五百年前是一家的涿郡黑大汉,据说能文能武,就是不爱动脑子,喜欢直接一点的方式,用拳头和蛇矛来解决问题。 说实话,张锋对张飞的印象不错,对刘备死忠程度绝对是过了关羽的,至少他没降过谁。(关二史上是没提任何条件就降过曹操,虽然最后还是选择跑路了,我个人估计跟秦宜禄的老婆有关……) 但是这家伙有一点让张锋觉得很搞笑,总喜欢大喊一声:“吾乃燕(阉)人张益德也!” 张锋想劝他换句台词,免得别人以为他跟张让是同行。 “原来是知机兄弟,来来来,我们来玩几招!这两年你的名声太响了,听说你武勇过人,胆大若疯。”张飞没事正在院子里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关羽两人说话。 关羽这时还没眯着眼看《春秋》的习惯。估计他不太想跟张飞动手,看见张锋来了,呼的出了一口气。 “且慢,吾来却有一事相询,过招嘛,容后不迟。”张锋一听就吓了一跳,虽然自己不见得会弱张飞几分,但是前世对他的影响已经根深蒂固,下意识的就怕跟这样的人动手。 当年第一次见吕布时,张锋也是没动手就蔫了。 心里阴影。 “自己家兄弟,说话不用这么文绉绉的。有话说便是。”张飞听了,当的一声把蛇矛插在地上,深深的陷入土里。 “那好,听说益德擅长画美人,当真?” 张飞摸了摸黑呼呼的大脑袋,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知机怎的知道?这事连大哥都不曾知晓。” 张锋胡乱编个理由:“我与徐州糜家是相识,他家有一店,店主是涿郡人,他说当地有一屠户,画美人甚好。不知是不是益德,特来求证。” 张飞咧开大嘴不好意思的笑道:“正是老张,当年我爹觉得我性子急,请了一个先生来教我读书,想磨磨我的火爆性子。哪知我对那个根本不感兴趣,老是睡着了。后来无意中知道那先生很会画画,于是那先生便传授了我画画之艺。不是老张我吹,不光美人,山水,马,老张都拿手。” “哦?今日适逢其会,锋斗胆,请益德为吾画一幅如何?” “你我兄弟,有何不可,况且我哥哥也叫你贤弟了,你便是我老张的弟弟,正好你也姓张的,就是一家人了。”张飞答应着,一面去屋里取了一张白纸,一个包裹,大概是画画用的家什。 那纸白莹通透,左下角有一个透明的“濮阳张氏”的印张,正是张锋的工厂所产的。 看着如此一个粗豪大汉提笔磨墨,定气凝神的样子,张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记得有一句歇后语叫作:“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 这种对比太强烈了,便有如一个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小娘皮,偏生手舞一双大锤一般叫人惊愕。 院里的石桌上还放着一个木框,上面花花绿绿全是一些干了的油料,想来张飞的基本功不错。 张飞定神思索了半天,然后下笔,不停的在纸上点点缀缀,不时在那个木框里蘸一些红色、黄色等油彩。 不多久,一个半用袖子遮着面,面容娇好,表情宜嗔宜喜的宫装美女便欲然纸上,果然栩栩如生。 中国人物画家主张以神“君形”,紧紧抓住有利于传神的眼神、手势、身姿与重要细节,强调分别主次,有详有略,详于传情的面部手势而略于衣冠,详于人物活动及其顾盼呼应而略于环境描写。 这张飞的画就明显有这种风格,画中人眼神上了一点色,显得特别明亮,而衣肘处则有些暗灰,烘托出画中人皮肤的白晰。 画中还有一壶酒,放着两支杯子。看张大黑子的意思,应该是有人邀请此女饮酒,此女不胜羞赧,以袖遮面。 “果然好画!形神兼备,益德兄果然好本事!” 张锋啧啧之声不绝,关羽难得也好奇了一把,凑过来睁大了一双凤目看,那眼神里多是惊讶。 张飞憨憨的笑道:“许久没画,手艺都荒废了。”那神情明显是得意居多。 “不知这纸上人,可真有其人?”连关羽都露出赞叹之色,好奇的问道。 “有!当年小弟周游数州之时,曾见一家小姐,于车上掀开一帘,于是惊鸿一瞥之下,惊为天人,终不能忘。可惜铿锵一面,至今不知其人为谁,只知道是姓夏候。”张飞一失神,不知不觉的用了他最讨厌的“文绉绉”的说法。 晕,张飞还真是,见了一面就一直念念不忘。 等等,夏候?不会真是夏候渊的女儿吧?这咋整的?缘份啊,真是缘份。 望着张飞一脸遗憾的样子,张锋忍不住想告诉他,兄弟,别介,这女子终将是你的老婆。 “此画虽好,然有画无诗,如不嫌小弟文思拙劣,为益德赋诗一如何?”张锋也兴趣大涨。 “知机之才,那日孔小儿宴上已见矣,何来拙劣之说?来来来。”张飞一脸兴奋的把笔硬塞到张锋手里。 张锋沉思片刻,下笔题道:“芙蓉为面玉为骨,一面铿锵日日苦。倘使有缘鹊桥会,勿使韶华空虚度。” 张飞见了,大叫道:“好诗,好诗,你这兄弟没白交,这便是我心里终日所想。来来来,这武也不比了,叫上大哥一起喝酒去。” 叫声如同巨雷在耳畔炸响一般,惊得室内的刘备撒开脚丫子往外跑,以为张飞又惹祸了,手里还兀自拿着两爿还未完工的草鞋底子。 刘备一醒神,忙把手里两鞋底藏到身后,可是在场子的人都看见了。 “大哥,今日趁着高兴,不如去大醉一番如何?”张飞心眼大,根本没多想,拖着刘备就往外跑。 刚才才说了不再“操此贱役”,转眼又被这呆子惊得露了原形,刘备苦没地方可说,恨不得一把把张飞的耳朵也拧成自己这般大。 张飞又力大,刘备象一只小鸡似的被他拎着走,手里那两鞋底都没处可藏,看见张锋虽然眼光看往别处,却饱含戏谑的神色。刘备又想哭了。 这是本能,本能啊,不是我想干的。 刘备悲哀的想道。 第六十四节 拼酒赚甘宁 大家原谅我一把,不知道怎么圆了,甘宁这个时候应该是在南阳的,属刘表,我改成江夏黄祖去了。 ******************************************************************** 把一大堆新投效的大小将领由太史慈和臧霸两人带领,拿着张锋的亲笔书信和七万人的俘虏大队,经由濮阳,再转往陈留的曹操处。 因为只有见识了濮阳和张村的繁荣,这些乱民组成的黄巾残余才会有决心在这里扎下根来。嘴皮子说得再好,也比不上他们亲眼看上一眼,那里的人的生活有多好。 张锋身边又只剩下了黄忠,以及四十八骑。有着骠悍的身体以及精良的装备,还是阵亡了两人,其中一个很可悲的被倒下的敌人坐骑压住,后面的人刹不住脚,生生给踩死了。 不过活下来的这四十八个人里面,按军功算,至少都是个屯长了。 回去给老曹说说,这种有着累累军功的老兵,该开个军事实习班补补课。 罗马人,希腊人的强悍战力,除了本身的武勇之外,还有一套在当时近乎完善的制度。主将阵亡,副将指挥,副将再阵亡,再次一级的将领指挥,除非整个队伍死得只剩下几个人,怎么也会有一个当头的。这就是罗马帝国当年很少溃退,小规模的全歼却很常见。 同时基层将领的素质要求也不能太低,至少传个令什么的能看懂,能自己写捷报,否则一个大字不识的文盲,拿到了上级的命令却看不懂,那算是个什么事。 从上到下的变革,将使得曹军从伍长开始到军候,有着比普通士兵高得多的军事素质的将领充斥其中,就象一条打不断的坚强脊骨,是使整个部队强大的基础。 除了用利来引诱他们,还要给他们一种战士的荣誉和归属感,让他们觉得战斗本身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而不是因为是天生的军户,不得已而为之,那样的士兵能有多大的战力?面对强大的对手时,不转身就逃就好了。 当然,改变这些士兵的地位,至少要说通老曹。 自己身边这些一手带起来的士兵是悍不畏死,老曹也眼热的很,但是真正要给这些士兵一个等同于普通平民,甚至还要略高一点的地位谈何容易。 别忘记了老曹本身也是一个士族出身,虽然在当时来说低贱了一点,因为有个当官宦的祖上。 本来张锋想经徐州看看未来的老婆糜环,还有两个大舅哥,可惜这样一来一去时间就拉得长了。 不知道小糜环现在长成什么样了?算算日子,已有十三岁了,虽然不能采摘,但是想想日后出落得如何一番娉娉婷婷总可以吧? 因为上次救刘备的时候没有长兵器,搞得自己只能躲在人堆里指挥,张锋这次从北海走,顺便还找孔融搞了一把镔铁长枪,虽然不能砍,但是重量已经接近自己那把方天画戟了。 他还以为自己这趟出来是游山玩水呢。忘记了东汉末年天下是多少的乱。 除了在东郡、陈留国一带,连带着衮州境内还稍好一些,其他地方特别是冀州、青州都是盗匪如毛。加上大大小小不知是不是黄巾编外部队的一些乱民,反正都自称是黄巾军了。 这些活不下去的平民以为加入黄巾就可以改善自己的生活状态,但这些农民起义没有一个有眼光的人带领,最后往往都只能被某些有势力的人所利用或者很干净的覆灭。 老朱这货例外,也许是因为当时的统治者是外族,加上压迫现象非常严重,不造反就得饿死。给了老朱同志深厚的群众基础。 张锋再次南下的目的就是甘宁,虽然曹操后来也有水军,但是缺乏水军良将。这些人才在中原一带是很少见的,就连历史上的文聘在这方面都赶不上蔡瑁、张允这种人,便不说其他人了。 水军将领中比较杰出的人物就是甘宁,其余的还有蒋钦、徐盛等人,但是这些人大多现在都不知在哪里。还有一个张锋一直垂涎的人物----陆逊倒是知道在哪里,可惜年纪大小,而且陆家是江南四大族之一,加上族长陆康还健在,想想得到他也不是那么容易,也只有作罢。 甘宁此人却是名声大得不行。从巴蜀到荆州,一半的人称赞他,一半的人却恨他入骨。早年的甘宁倒很有几分张飞的影子,脾气火爆,好见义勇为,结交的人多半是这样的不畏死之士,十七岁就在蜀中任一郡丞。凡是与他真心相交的官员,他就以生死相报,但是不诚心的,他就纵容手下去掠夺别人,后来听说荆州刘表的名气大,他就带着手下八百人,投靠了刘表,但是刘表并不重用他,加上他本人在收复荆襄九郡后便在军事方面没了动静,这让有心在战场上一展身手的甘宁很失望,于是最后投靠了孙权。 后来他开始读一些史书,兵书,有勇有谋,虽然脾气不好,孙权却很重用他,“孟德有张辽,孤有甘兴霸”,就足以说明甘宁在孙权心中的地位。 而且他还有一个和张飞一样的爱好,喜欢打骂下人和士兵,尽管他没死在自己人手上。 和以前一样,由于不是曹操的地盘,四十八骑还是城外露营,黄忠和张锋两人轻衣怒马,带着武器入了江夏城。这时随身携带武器是没人管的,毕竟外面很乱。 这江夏是黄祖这傻冒治理,有着一身坏脾气却没什么本事的人。张锋一直都以为本事越大的人脾气才越大,可是黄祖绝对是个例外。 有本事,脾气别人也还忍忍算了,没本事又喜欢乱脾气不是找不自在么?历史上黄祖被孙策所擒,刘表身边很多人都讨厌他,劝不要用孙坚的尸体交换他,就让他死在外面好了,如果再派人去追击刚刚死了主公的孙坚军,江南一地尽是刘表所有。 可惜刘表拒绝了,理由是黄祖跟随他多年,不舍得抛弃…… 这就是成不了大事的人。 但是如果换作是张锋,他一样很难抉择,感情在那里放着,又是一条人命,除非是孔融那种讨厌的家伙,要不真还难说不去管他死活。 看来自己果然不是成大事的人,这种事让老曹去操心好了。 江夏是荆州的最东南角,西抵襄阳,东北到合肥,南下可到长沙和庐江,东边顺流可到秣陵(就是建业),战略位置自是不用多说,可是放了一刘表是荆州牧,又放了一个黄祖管这里,本来可以大展拳脚的机会就这么平白放弃了。 但是江夏城本身可不差,城修得很坚固,人口也有二十万左右,加上是临水,平民除了种粮,还可以捕鱼,那时的长江可不象现在这样水是绿的,我记得小时候去江边玩,偶尔还可以见到一两条活鱼,现在……哎,死鱼十年了都没见一只。 扯远了…… 张锋两人找了一家悦来楼住下,安置了马匹,跟伙计一打听,原来甘宁就在江夏城里任城门校尉。虽然都叫校尉,但甘宁的这个职务其实就是派出所所长一样,没有带兵的权利,仅仅就是维持一下治安而已。 张锋让黄忠拿了自己名刺去上门拜访,自己在客栈等消息。 天气热得很,这地方原来从古时候就很热,只不过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两边全是森森的树木,这可不是那种春天会飘絮的法国梧桐! 张锋的前世是武汉,对于这种炎热的天气自然是很习惯,加上还有一把白毛扇子呢,他现在是模仿小诸葛是上瘾了。 好象还模仿过吕布,要不也不会叫做“小温候”了。 正等着心焦,不知这坏脾气的甘宁会不会跟自己见面?又不是女人,冲进他家里直接抢了他就可以跑了。 就听门外有人轻叩:“主公,甘将军已到。” 那时窗上没有纸或玻璃,全是雕着花的镂空窗棂,黄忠正站在门外,身后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汉子,虽然是三伏天,却穿得整整齐齐一身上好的蜀锦。身上已经全被汗浸湿了。 张锋露出和蔼的微笑,打开门迎道:“张锋见过甘将军。” 甘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有些拘谨,也是躬身一礼,那蜀锦衣服把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看来不怎么合身。 “不敢当,不知小温候何事要见甘某一介粗人?” 是不是自己有些事做得太出格?连甘宁这样粗豪之人都放不开手脚? 张锋心里暗自叹息人怕出名猪怕壮。 “锋久闻锦帆甘宁大名,如雷贯耳,今冒失求见,但请甘兄恕罪。” 虽然自己也觉得很作做,但是有时候并不合适疯。 张锋依足了当时的礼节,又是一礼,再来一礼,就是三拜天地,要送入洞房了。 提到锦帆,这位曾经叱咤两江流域的大汉神色黯然了多了,“年轻时的鲁莽之举,将军不提已罢。” 甘宁的名头虽然是当时作锦帆贼时闯出来的,但是自己懂事之后深以为耻,总想混一个好的出身,也不至于老是被人当作贼来看待。 “观甘将军比锋长几岁,如不觉锋冒昧,敢称甘兄如何?” 甘宁连连摇手:“使不得,将军之名,世人瞩目,宁何得何能,敢称将军之兄!” 张锋又拿出当年在酒店里套近乎那套:“甘宁何故自谦太甚?张锋向日也是适逢其会,大战董卓军于谷城也。若是换了刘荆州去,恐怕甘兄业也捉得董卓老贼也。” 甘宁的两条粗眉几乎蹙成了一条线,说到自己的遗憾事,不由得放开了些:“唉,只恨主公不听某言,若能听吾之言,一军出太仓,一军出武关,与关东诸候夹董贼于三辅、冯翊之地,董卓可一战而擒也。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这和张锋不谋而和,如果当日酸枣会盟刘表能参加,或者干脆派兵出武关,以兵塞潼、崤,就象西凉铁骑再怎么厉害也只能被两边夹堵住,困死于内。 “甘兄果然大才,来来来快快请进。汉升,你吩咐店家准备些酒水,我要与甘兄痛饮几杯!” 黄忠应诺而去,甘宁此言除了蒯氏昆仲认可以外,其他人都是叱之以鼻,说什么“一贼按敢论天下事。”现在得到张锋这位“名将”的肯定,不由得大起惺惺之意。惺惺相惜的惺。 为免甘宁拘束,张锋索性自己起个头,笑呵呵的脱掉身上长衫,光着个赤膊,露出一身匀均的肌肉,虽然没甘宁的块大,但上面几道原来练功时留下的长长的疤痕,无声的说明了,我是个武人。 甘宁当然明白张锋的意图,哈哈大笑着也甩掉身上绷得紧紧甚不舒服的锦衣华服。 居然还有一排密密匝匝的胸毛,原本只见典韦那呆子有。 “将军果然是豪爽之人!” 那是,要不然你会觉得跟我说话都累,哪里还谈什么交心。 黄忠又一次叩门,这次带着店小二。小二手脚快,从托着的食盘中摆了四个凉菜,一只整鸡,又搁上一大坛酒。 这种天,原来的那种老酒用冰一镇,味道不错,至少能消暑。 张锋亲自给甘宁斟满,然后举碗道:“今天与甘兄相见,甚是心喜,来来来,此碗可尽干。” 两个人站起,端着碗轰的一声脆响撞了下,酒水洒出不少,哈哈大笑中,各自一饮而尽。 “能得破董贼之疯将军低阶结交,甘某之幸!”甘宁这才有那传说中那种豪爽朗气的样子。 几碗下肚,虽然腑中是清凉了许多,但这种老酒却是有着后劲的,腹中一线火热之气扶摇之上,两人开始都有些粗鲁了。 “来来来,看今天是我狠还是你厉害!”甘宁一脚踩在板凳上,有神的双目炯炯视着张锋,没能在战场上显示一把自己,酒场上也要斗斗这位勇气不凡的少年将军。 “哼,谁怕谁?不过你放心,就算甘兄醉了,我也不会把你扔在街上!”张锋的性子在酒劲的刺激下,也顾不得装斯文,拍拍自己腹肌,闷声作响。 “哈哈,要是贤弟醉了,我也不会不付酒资!” “来!” “干!” 两人一拼再拼,最后干脆唤来小二,各人都上了一坛酒,谁先倒下或者喝不完就算输。 两个人都是赤着上身,酒劲让汗珠子如雨后初露一般层层叠叠,抱起坛子死灌,嘴角都是象小溪一般两条长长的酒带溢出。 结果两个人都喝完了,看着对方都是迷蒙的双眼不禁对视着哈哈大笑。 真男人。 “现在我们两……个不分……分胜负,怎么……么办?”甘宁在摇晃着自己身子,两手紧紧拉住桌沿,还是支撑不住。 张锋更好不到哪里去,头脑里象是坐过山车一样转过来弯过去,天旋地转的厉害,要不是屁股后面就是窗台,早就倒下了。 “我看甘兄你说话都……都不成了,当然是我赢……赢……赢了。”张锋一脸不是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 谁说古时候的酒没度数的,tnnd,下次哪个yy作者再写这样的话,我叫小编不让他进vip! “谁说我不能……能……说话?这……不是……不是挺好么?” 张锋竭力保持着灵台最后一丝神智,“那好,我们互相问问题,谁答不上,谁就是输!” “行,!我先来!”甘宁雄壮的身子已经把身后的板凳挤倒了,门外的黄忠回头看了一眼,没作声又转过头去了。 “当日……你……你单骑踏营时!心里一点……怕都没有么?” “怕!我刚娶了两个如花似玉,又一心待我的娘子,怕我死了她们会便宜别人了!”说到这个,张锋居然是张口就来,一点结都没打。 “哈哈哈!”两声长笑同时而,女人是男人永远谈不完的话题,好象反过来也一样。只不过现在是一个看脸蛋身材,另一个却只看着兜里…… “那请……问甘兄,想不想……建功立业,想不想……不再被人看不起……,想不想世人一听甘兴霸之后,竖起大拇指说道‘好汉子!’?” “想!做梦都想!”甘宁就象是酒都醒了一般,红着双眼一把拉住张锋的手道。 怎么,想来硬的?我可真不是随便的人,为什么别人都喜欢拉我的手? “兄弟,给哥哥指点出路!我再也不想被人叫‘锦帆贼’!黄祖那厮忒的可狠!我要走,他不放人,却又不用我,只给了我一个闲职混吃等死!我甘宁也是堂堂男儿,怎么能就这样终老一生?那厮待我如畜生也就罢了,动辄打骂不提,就连我原本手下八百儿郎,都被他唆使走了不少!早晚我定要报此仇!” 甘宁果然是个恩怨分明之人,果敢坚毅,见一次面就敢和张锋说这种话。 “那好办!甘宁你跟我走,曹衮州此次招贤纳士,唯才是举,断不会为了往日名声而相轻之!甘兄大才,我一定在老板……呃,主公面前推荐你,你一定会被重用的。” 甘宁大喜,扶着张锋的肩膀说:“要是真的那样,你一辈子就是我甘宁的恩人!”说完一个熊抱。 一个盛夏里,两个汗流浃背的人相拥是什么感觉?而且都是男的,张锋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甘宁比自己高,鼻子堵得呼吸都不顺了。 两个大男人身上的臭汗汇合在一起,潺潺而下,地上打湿了一大片。 这一抱连酒都好象醒了一些,张锋身上都起星星点点片片的疙瘩了。 下次我去找个mm谈谈人生,谈谈前途去。那样的话,再抱我就不会觉得这么冷了。 张锋想到。 第六十五节 老曹老板的独特品味 该去拜访曹嵩了,这是老曹交代的任务。看不出世人眼中的老曹手狠心辣,却还有一份孝心在那放着,了家不忘记带上老爹。 这可比马要强多了,马孟起人长得帅,也有本事,就是心太狠,想早一点掌握大权,趁着老爹呆在许昌的时候起兵造反,当然老曹杀了马腾。 甘宁卷着铺盖跟着张锋私奔,还顺手带走了自己原来的老部下六百人,加上一起平时关系好,服气的兄弟,一共一千多人,全是水上好手。 还有十二艘走舸,三艘艨艟。 不知道被挖了墙角的黄祖会不会骂娘,反正如果是张锋就会的。 “那个曹老……新主公好相处否?”甘宁一时喝多了,就糊里糊涂跟着张锋走了,现在一想想,又有些惴惴不安。 “放心,越是吃得多,力气大的,主公越喜欢。”张锋说了这话,想想又不对,老曹对大肚皮的典韦是爱恨有加。 在陈留的时候,老曹让典黑子守着曹府大门,说“任何人都不准进来”,然后自己去找卞夫人办事,典大憨傻冒一个,硬是把曹家两位公子曹昂、曹丕给堵在门外,还差点动起手来。 虽然事后老曹笑着说,典韦办事风格才是他最喜欢的,可是张锋从曹操郁闷的眼神里得出一个结论,他并不喜欢别人一根肠子通到底,闷呆闷呆的。 由于带着船,甘宁让自己的副手带着一千多人的队伍坐船,绕路出长江口往上,然后经由黄河入海口回衮州,这时间恐怕比旱路要远得多了。没办法,要是黄祖气极之下带了大队水军来追,恐怕毛都不剩下一根了。 “将军,我们现在去哪?”甘宁见张锋不直接北上而是往徐州边境走,诧异的问道。 “去华县,接曹老板的爹回陈留养老。”张锋索性脱了上衣,光着白白净净却有几道不和谐的丑陋疤痕的上身,嘴里刁着一根狗尾巴草,斜着眼打量偶尔路过的一两个模样简直是歪瓜劣枣的村姑举袖作羞涩状。 切,开水不冒泡,装什么纯。要不是老子带的人多,估计就被你们这两只汉代恐龙给推dao了,搞不好事后还就地掩埋,清除痕迹。 看你们那两只眼珠子,瞪那么大,以为拿只破洞斑斑的袖子作作样子别人就不知道你偷看我么?没见过帅哥? “嗤!”张大疯子对着这两个故作羞涩的恐龙村姑用鼻孔表示了轻蔑。 官道上两边都没种树,太阳晒得蒸起层层雾气,似乎人眼前的景物都生了扭曲。连蝉都叫得有气无力象是刚死了娘老子。 两边二十米之外的地方却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树林,下面大片大片的绿荫诱惑着这一队人马,可是没人去看一眼,众人眼中只有前方,眼神中的坚定并不因为火热的夏天而有丝毫融化。 甘宁是唯一一个烦躁不安的人,很想和张锋一样脱去上衣,看看全身盔甲,袍子紧紧贴在身上象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黄忠却一声不吭,暗暗有心比试一下,也闭了嘴赶路,不再抱怨为什么四季里就一定有夏天。 虽然没走树荫下,但是张锋心里也有数,大太阳的暴晒和冬天里的赤膊都只是达到考验士兵毅力的目的,而并不是希望他们全中暑或冻死,因而过一段时间就会把人马拉进树林中,宣布就地解散,休息。 然后这只原本死水不波的队伍里的战士,个个大叫着a片里男主角的台词,满脸惬意的脱guang衣服,或靠着树打盹,或干脆爬在地上睡,象是一群被憋得久了的嫖客。 甘宁惊讶的看着同样一只队伍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现,张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汗水四溅。 “兴霸,习惯就好了,在我的治下,令行禁止,也就是说,下什么命令就做什么事,没下作战或行军命令的时候,哪怕裸奔也没人理你。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 甘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指着张锋自己一身的肉袒说道:“那将军你又……” 张锋哈哈大笑:“我是疯子么!疯子当然可以跟正常人不一样!” 甘宁:“……” 华县是个不大的小县,若不是老曹的爹住这里,张锋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在地图上注意过这个小不起眼的小地方。 没有常驻军,一个县丞是最大的头,带着几个衙役就是县里唯一的官方力量。县城那围墙大概张锋徒步就能攀上去,如果陶谦是明着硬来…… 几个顽童坐在路边树下挖蚯蚓,看到一支全付武装的骑兵进城,好奇拿着沾着灰和泥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打量他们。 “小兄,请问曹公之所在哪?”张锋尽量做出一付和蔼的样子。 那小童还是畏畏缩缩往后退了几步,张锋身上那几道象蜈蚣一样扭曲的伤口吓到他了。 “顺着这条路直走,到头了再拐右就是。”一个稍微胆大点的小童说。 “多谢。”随手丢出两个铜板,引起几个小童的惊呼争抢。那两个铜板被拿在汗手里磨蹭了许久,重新焕出黄澄澄的光芒。 典型的地主作风!可是张锋就爱这个小资调调。 可到了曹老爹这里,张锋再也小资不起来了。 两座汉白玉大狮子,一左一右,张着恶狠狠的大嘴巴死死盯着这一群不之客,同时死死盯着他们的还有门口两个家丁。 就这两个看门的都是蜀锦面料的衣服!这让甘宁无地自容,把他往曹家家丁里一丢,除了块头大一点,几乎没什么特别的了。 张锋已经穿戴整齐,可是这两个家丁看他的眼神还是象看着路边一个要饭的一样。 张锋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装疯,恭恭敬敬递上名剌和曹操的家书,看到名刺,这两个家丁这才换了一种神色。 “原来是张将军,失礼失礼,请将军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通知老爷。”其中一个家丁换上一脸谦卑的笑容说道。 刚刚已把腰弯得象虾一样的甘宁又站直了,果然跟着张将军是很威风的,名气这东西就是好使!得意的朝黄忠那里看了一眼,黄忠一付见怪不怪的样子。 不多时,一个胖子晃荡着孕妇一般的大肚子跑出来,满脸挤成一个包子状:“这位就是张将军吧,有劳久候。” “不敢,张锋见过曹老太爷。”张锋拱了拱手。 “吾乃曹德,老太爷之弟也。”那胖子慌忙解释道。 原来不是主正,还好没跪礼,要不这下就吃大亏了。 “来来来,快请快请,老太爷在偏厅相候。”曹胖子乐呵呵的说道。 也难怪,是说曹嵩怎么会亲自出来接见张锋呢? 这老曹家果然有钱,这五十多人加马在内往院里一丢,根本不觉得挤。进门就是一个大荷花池,粉粉红红的荷花开得正艳。大片大片的荷叶象女人的柔荑一样轻轻摆动,象是说着:“来呀来呀!” 沿着荷塘边一溜的垂柳,条条如女子的长一般轻盈,只不过在太阳的直射下黄得有象刚才那两枚铜板。 甘宁象作贼一样左右张望,眼里写着不加掩饰的zhan有欲。 也难怪,原来是干这个的,估计是本能。在踩点吧? 不过甘宁很快被水里几只躲在宽宽的荷叶下的小动物吸引了,白头黑脖子,很是漂亮。 甘宁捅捅身边的黄忠:“怎么这么有钱人家还养鸭子,不过怪好看的。” 张锋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回头低声骂了一句:“那是鸳鸯,白痴!” 甘宁委屈:“不是跟鸭子差不多么!” 甘宁和黄忠都被曹德安排住处去了,张锋一个人在偏厅门口站着等老太爷的接见,门口两个十几岁的小丫环,掩了嘴吃吃笑着看着不知所措的张锋。 难得我也会脸红啊,张锋觉得自己脸肯定跟屁股差不多红了。 要是换个地方,你们不留下qq手机和三围,休想走。 可是眼下似乎是自己有些被眼光强暴的危险。 张锋一面感叹命运的神奇,一面暗自骂这个老太爷怎么这么慢,难道在里面白日宣淫?想想曹操的岁数,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终于偏厅里出来一个丫环,上上下下也是仔细打量了一下张锋,不确定的问道:“张将军?” “不敢,在下正是张锋!”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张锋怕自己看着人家脸会自然流露出别的眼神。 “老太爷请您入内!”小丫环的声音还不错,可是不敢抬头看她的脸长得怎么样,看这曹家的排场,应该比那两个村姑要好看吧? 偏厅里暗得厉害,外面走廊上却是夏光明媚,张锋的眼睛看什么都黑乎乎的,隐隐约约有一个人躺在自己面前。 等眼睛适应后,才看见这人瘦得厉害,正靠在张锋明的那种太师椅上摇晃,张锋坐上这种椅子刚刚好,那人却可以放上三个,还不挤。 “来者可是张锋张将军?”那人不紧不慢的问道。 架子,一听就知道是那些长期处于上位者喜欢拿捏显摆的架子。 “张锋向曹老太爷请安,奉主公之命,请老太爷移居陈留,安享天年。”张锋再不敢不跪下了,万一这喜欢摆谱的老货见了老曹说自己的坏话就要命了。 “嗯,阿瞒这孩子终究还是有了出息。你不错,老夫听说过你,很是勇猛嘛。”这算是褒义吧?张锋低着头:“谢老太爷夸奖。” “如此,将军看,我们何时启程啊?”那人说话的度还是那种让张锋这位a型血急脾气的人想要捏死他。 “小将已经快马呈报主公,徐、衮边境盗寇如毛,小将仅有五十骑随身,为老太爷安全想,已请主公加派援军!” 天知道这快马是他什么时候派出去的。 “嗯,这孩子办事倒也谨慎,阿瞒小时候可是个毛燥性子。不错不错。” 张锋等他的下一句话真是连血也要急得吐出来。 这时,从内间走出,或者是爬出一个肥如猪的女子,还是听声音听出来的。 “死鬼,还不进来?” 那女子一面扭动着硕大的身躯,一面拿一块“香帕”在曹老太爷的脸上一拂而过。 张锋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胃把前天吃的牛肉味送到了自己的嗓子眼。 老太爷一反刚才要死不活的样子,一下从太师椅子跳起,“阿瞒来信了,要接我们去享福啦。” 一面去搂那肥女人的腰。 张锋很是蔑视老老曹的品味。什么眼神啊!我晕,连芙蓉**和杨二车那红花女都比眼前这猪要强一百倍啊一百倍。 那女人轻哼了一声,“嗲嗲”的说,“又不是我亲生的,知道你生了个好儿子!” 张锋怕自己把肛门都从嗓子眼里呕出来,忙说道:“小将暂且告退!” 老太爷象个年轻人一样活力四射:“嗯,去吧,好好休息几天,你们也辛苦了。门外两个丫环,随便将军选一个。” 啊,还有这种好事?张锋眼里想着刚才那两个看着自己笑的小丫环其中有一个马上就要哭了。 应该是疼得哭。 哈哈。 张锋不知道当时是有着这种习惯的,主人可以把丫环送给客人或出色的下人。 老太爷一边用手环着他根本够不着另一头的那肥猪的腰,一边小声说些什么猪语,哄得那猪一阵“花姿乱颤”。 一种米养百种人。张锋算是明白了。 第六十六节 幕后黑手 一连在曹府呆了六日,张锋始终都不提何时上路,老太爷也不急,中间只着那个胖胖的曹德来问过一次,张锋说过几日天晴之后便可上路。 那几日下了三天的暴雨。 张锋在屋中也甚无聊,调戏一下那个老太爷应允了的小丫环,名唤翠儿的,却是没碰她,只不过有别的一层意思,并不是他不想。也不是因为这翠儿不是完璧,张锋对这种女人,是不是处*女并不在意。 说实话,出门这么久了,身体里隐隐有些蠢动。可是眼下,似乎并不是纵情声色的好时间。 虽然看翠儿的样子是千肯万肯。 “那个痴肥如猪的女子是你家主母么?”张锋搂着那翠儿坐在自己身上,轻咬她的耳垂。 翠儿眼色迷神的吃吃笑道:“要是让老太爷知道你这话,仔细他剥了你的皮!哎呀----将军不要再作弄于奴婢,难受得紧----嗯----” “那女子是老太爷的妾,别人眼中如弃物,老太爷却宠爱有加,奴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嗯----将军----” 翠儿似是动情了,一只小手缓缓从张锋身上滑上,一把抓住张锋的命脉,轻轻捋动了几下。 一阵快意从脚到头游遍四体六脉,张锋忍不住舒服得哼了几声,强忍着推dao的冲动,冷冷的又问道:“翠儿,本将军问你,已经人事否?” 翠儿迷离的眼神蒙上一层雾水,原本酡红的脸色变成苍白,哆嗦的问:“将军可是嫌弃奴婢?” 张锋强忍着保持冷漠状,心里一丝不忍心强自压抑着。 小丫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从张锋怀里站起来夺门而出。 张锋看着渐渐平复下来的下半shen,叹了一口气,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这么铁石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尽管自己觉得很必要。 傍晚时分,张锋的那番不敬言语到底传到了那肥女人耳里,是谁说的不言而喻。 那肥女人在老老曹的枕边吹吹风,他立即挺着凹进去的肚子来指责张锋。 “污我妾之言者,可是将军?”在张锋的屋里,才看清了这养成曹操一代人杰的父亲的相貌。 一脸纵横的褶子,每一道都可以轻易夹死一个排的蚂蚁,整个人干瘦得象个木乃伊,偏偏一双眼睛却有神得象把瑞士军刀一样可以在张锋身上剜下一场肉。混迹于官场上的人,有点作为的都有这样的眼神。 张锋平静的答道:“小将未有此心,只是主母过于……庞大?”眼神里保持着一着清澈,让人相信他是无心之语。 可是这种表情在曹嵩看来,更是奇耻大辱,指着张锋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你……好!好!曹某庙下,立不住将军这尊大佛!曹某自为去陈留,不敢劳将军护送,请吧!” 这就是要赶人了。 “小将受主公重托,不护得老太爷安全返陈留,虽死不敢擅离半步。”不软不一硬的一个钉子。 “好好好!”曹嵩一连三个好字,“将军请自便!”拂袖而去。 甘宁知得此事不解,“将军何以得罪主公之父,大不智也。” 张锋何尝不知道?可是有些事是没办法。 第二天天晴,曹嵩憋着一肚子鸟气,把家里大大小小值钱的东西都装满马车,也不跟他说一声,径直上路取道回陈留。 张锋不言不语的带着人护在曹嵩马车四周,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 令所有人备战,枪不离手。五十骑分成四个小方阵,牢牢围在马车十步之内。 还好前几天下雨,天气还比较凉爽,官道两边的泥土还有几分湿气,空气显得清新得多。 半日,曹嵩自顾自的停下马队要休息,张锋等人还是衣不卸甲的保护着。 果然,出事了。 一批骑军靠近马队,甘宁示意对方停下来,对方充耳不闻,等看清这边的旗号,立马就是一阵箭雨射过来。 好在张锋早有准备,所有的马阵围成一个大圈,把曹嵩,肥猪,曹德,包括一干奴婢丫头等女眷护在里面,外围是众家丁,张锋的骑兵在最外面。 不过就算如此,圈内还是大乱,没经历过战阵的众人尖叫着四下逃跑,或者趴在地上抖着象只遇险的驼鸟。 张锋大声指挥着:“不要乱跑,以免为流矢所中!兴霸,把老太爷带上车护着!” 甘宁大声喝叱着那肥女人让路,她肥硕的身子堵住了被外围马车层层围住的中心那辆用来给曹嵩的马车辕。 那女人象只鸭子一样左右摇摆着满身肥肉想爬上车去,却因为害怕怎么也上不去。 不时还有一两只流矢呼啸着射进圈内,插在地上或马车的车厢上,灰色的箭翎一阵轻轻的颤抖! 那女人只剩下张着大嘴尖叫了。 张锋恨不得一脚踩进那可恶的女人嘴里去。 甘宁也急了,一脚踢翻那女人,任她横卧在地上嚎叫,提着老太爷象提着一只鸡一样,踩在那女人身上爬进车厢,又把那些最亲近的女眷,一手一个,全丢进车厢里。又把那些平日只知道作威作福的没种家丁驱赶到马车附近坐下,双手抱头。 这种人一乱,自己的马车阵就会被冲散,怎么防住对方的骑兵? 对方的骑兵也仗着有马想冲一下车阵,被五十骑下马拿着长枪弓箭,杀了二十几个人后退却了。 场上一段短时间的沉默对峙,双方都在等待。 敌人估计这只是前哨,刚才的响箭一定就是信号,通知大部队来了。 可是张锋这边,能等到什么?后援吗? 曹嵩可不这么想。 “到底是谁?谁要我的命?”曹嵩在官场饱经风霜,此时也理不出个头绪。 肥女人最后还是尖叫着在两个家丁的推搡下上了车,这里面人多,堆在一块让她稍微安了点心,当下就大骂道:“哪个直娘贼刚才踢老娘一脚,又踩了一下?” 曹嵩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情说这个,横了她一眼。那张肥脸跳动了几下,没出声了。 对方有人喊话:“吾等乃天公将军部曲,汝等被围,倘若交出女人钱财,可饶性命。” 众家丁一阵骚动,听到对方说只要女人和钱,就不要命,都在心里暗处祈祷老太爷作出一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听到一个洪亮的男声道:“哈哈,张锋在此!谁敢来?” 外面随即一片沉默。曹嵩不禁心里一丝感慨,果然这不知轻重的小将还有几分威名。 “汝等究竟是何人?张锋与黄巾交手不知几何,从未听过黄巾有自称‘部曲’的,应该是自称‘方’才对。听阁下口音,当是丹阳人氏,莫非陶恭祖之人乎?” 完了完了,曹嵩心里一阵紧又一阵松,这徐州陶谦跟曹家无冤无仇?何以半路伏击? 还有这丹阳兵,出了名的悍不畏死,跟青州、幽州、西凉人一样,都是出色的士兵。 对面那人哈哈大笑:“既然小温候能说破某的行藏,张某也不用借他人之名了。不错,在下徐州张闿,应我家主公之命,请曹老太守去徐州作客!” 那肥女人不光肉多,还没脑子。轻轻说了声:“既是作客,不如我们随他去吧,就算费些钱财,也比没了命好。” 曹嵩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白了她一眼,懒得回答她这个蠢问题。 “哈哈,莫非徐州待客之道就是已窥清某之旗号,然后以箭雨射之?张某胆小,不敢往徐州也。” 这下都知道对方是存心要自己命的了,都黯然了不作声。那蠢女人知趣的闭了嘴。 “小温候之名,天下共仰,何不弃暗投明,我家主公恭谦卑和,礼贤下士,必以国士待将军!不知意下如何。” 曹嵩心里一阵紧一阵松,万一这张锋动了心,归降了对方,那自己还有老命在?这里每一个人都要被杀人灭口。 除了那五十骑,其他人都不了解张锋其人,只知名气大,又叫小温候,会不会跟吕布一样,有三姓? “哈哈哈!滑天下之大稽!张锋何许人也?卖主求荣乎?陶恭祖何许人也?礼贤下士乎?同郡之赵昱素有贤名,而姓陶的借口杀之,四海惊悚。敢称礼贤下士?我家主公曹孟德,敢以万千之士独追二十万董卓残暴之师,真天下英雄也。而向日张某等血战虎牢之时,陶谦老儿在何为?避祸于徐州,只知称病,其则董贼之帮凶也。为天下大义,不出粮,不出兵,敢称‘恭谦卑和’?张某不敢当国士二字,却更不敢投入此种人之下,辱没祖宗!” 一番语说得包括那些酒囊饭袋的家丁都是热血沸腾,心里暗自叫好。自己曹家打国贼又出力又流血,那姓陶的却怕得缩起**,只管在家里搞内斗,哪里比得上曹操半点英雄之气? 曹嵩听了也是慷慨激昂不已,深深以曹操之荣,心下也放了松,至少张锋是决定死战到底的了。 “张某惶恐,论舌辨不是小温候对手,如此,全军听令,尽杀一人,不留活口!” 在场人心中都是一颤,听了别人对自己宣判死刑,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开始有人小声哭了起来,更多的人开始打摆子。 曹嵩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盼望这个张锋能起死回生。 “哈哈,张某虽说不得百战百胜,自出道以来,未尝一败!你比西凉二十万铁骑如何?吾能在己方大军被围之中单骑擒徐荣而回,你称称自己分量?” 对方的人马明显的一阵小小骚动和后退,面面相觑,人的名,树的影。原来是听说那日大战是有六十万人,原来只是二十万。 可是就算是二十万西凉铁骑,好象也不是自己这点人能应付的。更何况面对的是几乎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的张锋! 张闿大声呼喝着部下的骚动:“不用怕,张锋现在手上一共也就几十人,我们的援军马上就到了,几千人就算堆也堆死这几十人了,难道这张锋还能飞上天不成!” 听到这话,慌乱的军心又略有收拢,是啊,几十个人,张锋还不是肉做的,娘生的,又不是刀枪不如。如果能在战场上捅他一刀…… 众士兵士气开始高涨,跃跃欲试能与这个跟吕布并肩的小温候较量一番。 能杀死张锋这样名声的强者,是每个敌对者的梦想。不过就只是梦想,张锋只是有点疯,可不是傻子。 面对己方微坠的士气,还有暗暗垂泪不已的家丁。张锋心里想,就对我这么没信心么? “大家听好,主公已知此事,我们的援军马上便到!” 众人大哗,不管是真是候,心里听到援军二字,就象是注了一针强心剂一样,胳膊变得有力起来,看着对方几百人也觉得象是看一群路过的蚂蚁一般。 “哈哈,小温候,张某佩服你临阵的本事,被困死于此还能激起士气。可惜啊可惜,这次伏军就算是我军也是临时起意,你又怎么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如何会有援军?可笑之极!” 这又让场上人疑惑不已,是啊,要不是那一封信,自己这边也不会盯着老曹家的举动。按说这事隐密得紧,张锋怎么可能又知道? 于是张闿这边开始吹嘘鼓擂起来,说张锋虚言骗词大有人大。 甘宁摸近了张锋身边,小声问道:“将军,此言当真?” “当然,这种事我怎么会开玩笑!放心!只怕援军来得太多,你没机会杀敌立功!” 甘宁眼中一丝凛色,豪气大涨:“将军莫小看甘某,就算没援军,就这区区几百人,甘某一人也能应付下来。” 手上大刀翻了个刀花,雪光一片。 就在这时,果然大队人马到达,只不过是对方的,看样子有六千人左右。 “不管有否援军,小温候,你是死定了!大家冲啊!”张闿大声叫着,自己则留在原地不动,一千人作中军支援,其他五千人呐喊着在骑兵的掩护下杀来。 “大家不要怕,两人长枪一组,辅以一人弓箭。”张锋沉着下令,各士兵各自两人持长枪守着马车之间的陕口,身后各有一名弓箭手,静静的等着对方来袭! 只有五十个人!只有五十人! 徐州兵心中不停为自己打气,张锋只有五十人! 有什么怕的,还有这姓曹的家底殷实,打完这仗怎么也有一点油水,张头是不会管自己清点胜利品时一点小小的手脚的! 每个人心里已经在联想满地尸体上面放着几百口装满金银的大箱子,里面全是黄金白银,珍宝玉石…… yu望,让人变得凶狠,哪怕是张锋的大声,也不能给他们狂热的脑中注入一丝清凉。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杀!杀!杀! 领头的骑兵很快派不上用场,两只长枪从狭小的窄缝中一上一下,分别刺人和马,身后还有一个士兵放箭,人马一倒,就把本来狭小的空间堆得更满。 可是这并不能让这些红眼士兵觉得有什么可怕的。兵力悬殊太大,黄忠,张锋,甘宁不时在士兵之间跳来跳去支援一下,整个圈内不停被收缩,虽然死的一直是对方的人,可是人一冲进内圈,就算孙武在也没得救了。 千钧一,一支精良装备的步兵进入张闿的视野,领头的一将身后一支大旗:“曹”! 这绝不会是曹豹的援军,他只给了自己六千人,怎么算也以为吃定曹家这点兵力,那人书信中说只有五十人的! “完了完了,真的有援军!”张闿觉得自己象是被按摩棒伸进脑袋里搅了一把,乱哄哄的不能想事。 “难道要功亏一篑?” “哈哈,老了说了吧,援军来了!大家顶住啊,主公的援军到了!”张锋得意的大声嘶喊,象是猛兽的胜利宣言。 “喏!”亲眼看到传说里的援军真的出现,那种置之死地的心态一浮出水面,顿时让大家觉得轻松不少,手里的长枪好象蛮轻了,随便一个轻捅,对方就有一个士兵会哀叫着捂住肚子倒下,只流出体外一根白花花的肠子轻轻蠕动。 甘宁兴起,提着手里大刀反而一个人追着对方几个人砍:“老子就相信会有援军吧!哈哈!” 黄忠见有援军来,反而不急着上去砍杀,放下刀举起雀翎弓,一箭一个,绝不落空。 己方跟随张锋已久的士兵连逆风仗都不怕,何况现在形势急转直下? “娘的b的,援军来了,你还不跑!捅死你丫的!” “援军来了,我捅!援军来了!我捅捅捅!” 士气大振,一时间,几十人居然把敌人从狭小的空间里逼退。 援军领头的正是曹洪,高叫着“知机!叔父无恙乎?” “子廉宽心!有本将军在此,老太爷安然无恙!”张锋高声叫着回应。 “杀!”众军在曹洪的带头下,如虎入羊群一般扑入已经溃退的敌军之中,有这支援军的加入,基本上没有还手的可能了。 见局势已经明朗,曹洪先拜谒了曹嵩,张锋在一边陪身,满身的血水混着内脏水往下浠浠沥沥的滴着,让普通人见之欲呕。 “怎的不见妙才?知机未遇么?”曹洪四下打量了下,觉得奇怪。 “未,怎么妙才也来了么?”张锋诧异的问道。 “然。且妙才领轻骑,应该比某更早到才是。” 怪了,这夏候渊死哪去了?难不成是迷了路? 对着这位擅长奔袭的勇将,张锋不可能觉得有这种事生。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 张锋和曹洪爬上一辆马车往敌军中军望去,正在后撤的敌军中军,被一支骑兵拦腰截断。为之人,不是夏候妙才是谁? 这货还真沉得住气,估计是早来了,敌人进攻时没动手,等中军和前军拉开最大距离,然后一举偷袭中军,擒了敌,这阵也就不用打了。 如果换了是自己,也会这么干的,毕竟打仗不是非要杀光每一个人才算赢。即使曹嵩本人被困。 两人举目,看着断成两截的中军被轻骑瓦解,剿杀。然后一脸轻松的夏候渊带着成为俘虏的张闿过来。 “妙才,你不厚道哦!见我有难也不伸手帮一下。”张锋揄揶着。 “开什么玩笑,以知机之能,这等无能之辈,再多个十倍八倍也不成问题。”夏候渊很满意自己的战术,同时小小的一个马屁送上。 趁着两人相交,张锋小声说道:“小心曹老爷子回去告人一状!” “这……知机需替我在主公面前美言几句。” “不成不成,我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然后把自己那番话告诉夏候渊。 “唉,这可如何是好,现在想想,是有些大不敬的意思。” “放心,主公一定明鉴你良苦用心,必不会责难。而我……虽有守护之功,怕也难免一番责骂。” 曹嵩马车里的女眷一个个下来,那肥女也在内,一旦死里逃生,马上就神气活现的大声叫着谁刚才踢的他。 甘宁远远站着,可是没人做声。大家都明白是靠谁才活下来的,都没人理这个大号十三点。 翠儿也下车,眼神崇拜的看着满脸微笔的张锋,心里一阵后悔,怎么一时气愤就打了他的小报告。 这才是男人,笑卧沙场,面不改色。 可是眼下……他会不会恨自己要死?甚至杀了自己? 看着张锋戏谑的眼神看向自己,想起他那时无情的言语,小丫头抬起脑袋,勇敢的和张锋直视。 有意思。 张锋摇摇晃晃的走过去,伸手抬起她的小下巴,她不躲也不推开他的手,抬起脸望着他笑嘻嘻的眼神。 张锋根本不顾惜什么,低下头狠狠的亲了一下,哈哈大笑的走开。众人有看到的,却哪里会做声? 小丫头被这一亲亲得莫名其妙,但是多少心里好受了一些。 原来他不并怪自己。心情变得立即轻松了许多。 第六十七节 这是你逼我的 “说!谁指使你来的?”曹嵩和肥女人坐在马车车辕上,象是一个土豆旁边放着一个南瓜。那表情硬象是座山雕现某人是派来的共军卧底。 张锋、黄忠、甘宁站在右手边,直系的曹洪和夏候渊站左手,泾渭分明。 曹嵩的表情阴晴不定,儿子有出息了,准备接自己去享福,谁知自己前脚刚出门,后脚就被伏击了。说这事没有内幕,谁也不信。 张闿装得很硬气,被妙才同志打得左眼皮鼓出,睁都睁不开,嘴巴咧着,血丝不停的往外溢,下巴肿了一大块,活象只蛤蟆。 “撑吧,一个黄巾降将,还装什么好汉!”张锋太清楚这张闿的底系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黄巾……”张闿一开口说话,嘴角就泛出一片带着泡沫的血花。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还知道是曹豹派你来的!只不过陶谦老匹夫有没份……我就真不知道了。但是曹豹怎么知道曹老爷子的行踪?嗯?” 甘宁很匪气的拿了把大砍刀修指甲,哗哗一片雪花般的指甲屑乱飞,正飞得蒙了张闿一脸。张闿拼命眨巴眼睛,可惜甘宁刀法太出色了,那指甲屑削得比真正的雪花还小,两手又被捆着,只见唯一能睁开的右眼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哟,这货还气哭了呢。”众将一片大笑。 “将军饶我不死,小人才敢说。”张闿果然是做过贼的,这种情况不忘记给自己留条后路。 “行啊,只要你知道的全说了,某就饶你不死。”张锋大抱大揽道。 曹嵩气愤的看了张锋一眼,意思就是这里说话作主的人是我好不好。不过想想没必要在外人面前内哄,压压火气没作声。 “是……泰山太守应劭。他与曹豹交好,又与将军有隙,于是写了封信给曹豹,说将军将要接老曹……老曹大人回陈留,要我们安排一下。于是我就来了。”得到张锋的应允,张闿一五一十都说了。 “你们为何要老夫的命?老夫与徐老儿一向无仇无怨!”曹嵩一只手指指着张闿的鼻子,抖得厉害。 “因为……老曹大人家资颇丰,加上张将军又没带许多人,于是曹豹起了私心。这事……州牧大人默许了。” “这徐老儿欺人太堪!堂堂一徐州牧,尽做些鸡鸣狗盗之事!”曹嵩气愤填膺,一口气似乎要喘不上来,瘦小的身体急剧起伏,那肥婆忙“轻轻”的给他捶背。 张锋看在眼里,这老曹就算没病,也给这一只胳膊只怕也有五六十斤的女人给捶个五腑移位。 “应劭!应劭!老夫誓报此仇!”老老曹一口气顺了过来,又举起拳头慷慨了一下。 “曹老太爷,不如先回陈留,报于主公处,报仇之事不急于一时,贵体为重。”张锋拱手说道。 曹洪、夏候渊亦劝。 “如此也好,只是放了这厮,老夫于心不甘,可惜将军又有言在先……”曹嵩也当然明白清重缓急。 “某说过不杀此人,可是曹老太爷并没有说过啊,毕竟这里以您为尊……”张锋轻笑着,好和蔼的笑容啊,人畜无害。 张闿惶恐的面容和老老曹脸上涌起的狰狞形成鲜明对比。这话里小小的马屁让老老曹这张锋其实也不是很可恶,至少把自己还放在眼里。 众人一齐看着张锋,这人好阴险,等于就是耍了张闿一道。 “虽然我很帅,可是你们这样色眯眯的看着我,还是会脸红……”张锋根本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微笑。 众将一阵白眼翻飞,纷纷把头转往别处。 “哼!如此就好!子廉!交由你处理!莫要下手太重!一下死了就不太好了。”曹嵩从齿间憋着恨意一字一句说道。 “是!叔父!”曹洪恭声领命,然后大步走向张闿。 “张锋,你这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我~!•;#¥%……--*()----+你全家!”张闿气极败坏的说道。 肥婆见公事已了,忙跳将出来,摇着曹嵩的胳膊“嗲”:“老爷,人家不管的啦,刚才是谁踢了我一脚,现在人家还在疼的啦……” 众人齐齐一个哆嗦,好冷啊,你以为你是郭芙蓉啊? 夏候渊和甘宁在后面说着话,看来很是投机。甘宁刚才那把大刀舞得象锈花针的那手玩得很漂亮,让也是用刀的妙才同学佩服不已。 曹洪在张锋身边,贼兮兮的问道:“知机,主公说你泡妞去了,人呢?在哪?”然后四处眺望状。 “喏,车里。”张锋不回头也感觉得到身后一车厢内两道火辣辣的眼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曹洪顺着张锋的嘴角方向看去,那车帘“唰”的一下放下来了,只看见半个白晰晰的下巴。 “哪家小姐又被你哄到手了?”曹洪眼睛里都流出了哈喇子。 “不就是你们老曹家的?”张锋暗暗笑道,还是奉命泡的。 “胡说,我家哪有这么大的?”曹洪不槐也是个色楞子,惊鸿一瞥也能看出车里小翠的年纪至少在十六十七之间。 “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的小姐小姐,我可没说是小姐。”张锋说得曹洪头晕晕的。 好象还真是小姐,只不过要用现代的角度去理解。 陈留城外,曹操领了众文武,在东门外五里亲自迎接。 至于是迎接谁,是自己爹还是一口气给老曹拉了三员大将的张锋,很难说清楚。 连老板自己都不清楚,更别说其他人了。 郭嘉远远看着一队车仗由远及近,特别是为那人时,脸上一贯的玩世不恭也有些停滞了,手里的房子也不摇了。 张锋一身白衣,手中也拿着一把扇子,还是白羽扇,风骚的扇个不停。 这……不会说我是学他的吧?虽然自己拿的是一般的蒲扇。 没拿扇子的众文武,看看郭嘉,又看看张锋,嘴角都咧开了。 有意思,这疯子出门一趟都学会装斯文了。 曹操嘴角都撑到耳朵边,最开心的就是他了。 张锋下马,和曹洪两人一左一右扶着曹嵩从车里下来,曹操迎头就拜。 “父亲大人安否?不孝孩儿给您磕头。”曹操光鲜的冕装毫不犹豫的在地上咚咚咚,一连九个重叩,起来的时候额上一片鲜红亮。 “呵呵,好,阿瞒,不旺为父一场培养,如此终有出息了。”曹嵩早就忘记了什么张锋的那一档子事,只看着眼前这位比自己还略矮的半分的黑儿子泪眼婆裟的看着自己。 “侍奉天伦,儿之大伦也。父亲大人何出此言,儿派张将军一路护送,可还周到?”曹操说着,有意无意扫了身后的张锋一眼。 张锋唰的一下汗湿浃背。 然后曹嵩身后那肥婆一步三摇的走上去和曹操见礼,虽然不是他生母,好歹也算是个二母。 等曹操一干人拥簇着曹嵩进城,那肥婆回头恶毒的看了张锋一眼。虽然距离不近,张锋还是清楚看到了她巨大的鼻翼一耸,哼了一声。 这下连胸前都湿了。 唉,只能盼望老曹能公平一点,奖罚适度啊。 张锋苦笑。 曹洪好心的拍拍张锋的肩膀,也跟进城去。 只到傍晚,曹操还没有召见自己,张锋坐立不安。 是不是有点玩大了?虽然自己并没怎么得罪曹嵩,可是那肥婆……下次得换个方法,毕竟女人是很记仇的,怎么这个自己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理都忘记了。太失常了。 跟张锋关系最好的曹家人----曹洪小跑着来找他:“知机,快,主公要见你。” 曹洪的表情根本看不出喜或者悲,这让张锋更是心里七上八下。 “主公火没有?子廉,看在朝庭的分上,拉兄弟一把,行行好,告诉我吧。”张锋怕不得抱住曹洪的大腿喊大爷。 “自己去不就知道了?我还有事,先闪人了。”曹洪不等张锋有反应,拔脚就跑了。 “这小王八蛋,曹家都是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张锋愤怒的挥拳向曹洪消失的方向。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张锋在想象自己一进曹家,然后老曹一脸严肃的喊道:“来啊,把这个口出秽言,辱及家母的家伙给拉出去砍了!” 张锋第一次感觉到怕。 硬着头皮一步步挨向曹家书房。 为什么连那几个看门的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同情? 完了完了,我这次真的完了。平时哪个不是看着自己一脸崇拜? 死则死耳,有何惧哉,就当自己瞎了眼,找错了人。张锋想到这里,难得的英雄了一把,胸一挺,昂进了书房。 张锋不待曹操话,先就是一跪:“属下有罪,请主公责罚!” 偷眼一看,左边元让,妙才,子孝,子廉,这小子是提前跑这里占了一个好位置看戏来了是吧?右边程昱,戏志才,郭嘉,刘晔。 日,这么大的阵容,看我的笑话?为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看不懂?又象在哭,可是细细一想,更象是在笑? 曹操高坐主位,张锋只能看得他一双鞋,几案正好把他的脸遮住了,看不见什么表情。 “哦?知机,那你自己说,还有什么好说的?”曹操的声音冷冷的。 完了完了,这就是结案陈词了,自己说这世上的最后一句,然后就要被拖出去咔嚓了。 众人的屁股一阵整齐的扭动,脸憋得通红。不知是谁,还扑的一声放了个屁,反正多数人是怒目注视着曹洪。 b死卵朝天,张锋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倒把老曹吓了一跳。 “锋入主公麾下以来,不敢说功劳滔天,但至少是兢兢业业,这些大家均是有目共睹的。今锋出言不逊,辱及……锋自知罪可不恕,求主公念在往日情分上,放锋两位妾室一条生路!” 张锋双手抱拳,长身而立,眼光中透着绝然,既然如此,不如光棍一点,杀便杀了,我又不是没死过。说不定又转世了,下次辅佐刘备去! 曹操脸部一阵剧烈的抽搐,终天忍不住暴笑起来,由于激动而强烈的憋着笑,脸涨得通红。 老曹笑得涕泗横流,指着张锋说道:“我说什么了,这小子就是一个情种!这种时候他只记得他家里两个漂亮老婆!” 众人笑得东倒西歪。曹仁手握成拳,拼命的砸着椅背,嘴巴咧开着,却两边各挂着一行泪。曹洪最不堪,笑得连椅子都翻了,脑袋撞到了地板上冰冷的石板,捂着脑袋还在哈哈哈个不停。 郭嘉算是比较含蓄的了,拿着大蒲扇,遮住自己嘴笑,活象是青楼里的小妞在装纯。 敢情这是大家窜通好了来整我!张锋不怒反喜,小命看来是保住了。 “你,平时称兄道弟,关键时候看我出丑是不是?”张锋跳到元让旁边,痛狠的手指都在抖。夏候惇转过脸去,不和张锋的眼神对视。 “你,枉我还把你当成生平知交,你小子整我是最卖力!”曹洪抱着脑袋不看张锋。 “还有你,嫉妒我长得比你帅,扇子也摇得比你好看是不?”这次是郭嘉被张锋点名。 郭gg吃惊的回味着张锋的指责,一声更大的笑声出,也不用扇子遮了,嘴里酝酿好久的一口唾沫喷出,要不是张锋反应快,差点被喷一身。 张锋在场中鹤立鸡群的站着,周身九人此起彼伏的笑声让他觉得既尴尬又轻松。 没想到我张锋自以为聪明,还是被人耍了。不过耍得不冤,总比掉脑袋好。 曹操走下位置,拉着张锋的手,正色说道:“知机,自你以一国相之职,入曹某之下,所立之功是众目所见,不但为曹某拉拢人才,还出谋划策,曹某深以得知机为耀。然则知机以曹某为何许人也?嫉功高盖主之辈乎?知机也太小看某了!既欲成大事,曹某恨不得身边之人个个有如此本事,那曹某只须每日下下棋,泡泡妞,就大事可谐。曹某也是奇怪,为何知机每每立下大功,必同时也闯一祸?以知机之能,断不能为此蠢笨之事。后得仲德和奉孝提点,才知知机是惧某效那‘鸟尽弓藏’之事?放心放心,曹某不敢说明主,却不会作那不开眼之事!否则又怎生对得起知机一番苦心?” 张锋是彻底无语了,脸红得象番茄,小声说道:“锋惶恐!” 众人看戏看得正入神,乐呵呵看着这场上两个主角,就差一杯茶和一盘瓜子了。郭嘉正手忙脚乱的擦拭着嘴边的口水,这跟自诩风1iu倜傥的才子身份相差太远了。 “某非但知道知机有能且无野心,否则何以尽心为曹某相继带来仲德、子义、宣高、兴霸如此大才?且衮州地处中原,知机连水军的建立都考虑到了,怎么能令曹某不感动!何况知机不愧知机之名,居然早知接老父回家会有凶险,令子义报信,否则又怎能使老父安全抵达?何以某如此不堪,让知机费尽心机想多闯祸,少立功?” 张锋尴尬的恨不得挖一洞钻进去,外面立个碑:“张锋羞死于此!” “知机所想,某深以为然,毕竟史上狡兔死,走狗烹之事数之不尽。知机看如此可好?某有一女,慧而贤,嫁与知机正是男才女貌,不知知机意下如何?” 众人的眼神一下变成得热切起来,成了曹操的女婿,什么心结不都没有了!那个时候成了别人女婿,再互相残杀就不是能在那个世界人的口诛笔伐下所能活下去的。 曹洪恨不得帮正在呆的张锋点头答应。 “主公,这不是逼我吗?”张锋不知是哭还是笑好,自己的心事被人揭破,哪还有面子。 “是又如何?”曹操成竹在胸的说,笑咪咪的,连张锋这种聪明人都有这样的心结,怎么会不要这个好机会一展报复! 何况张锋原来是把在鞘内的刀,如果真成了自己女婿,那就是亮刃在外,无往而不利。 “好,你可是你逼我的!”张锋激动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曹洪担心张锋会不会疯起来,一把放倒老曹,然后把自己一干人等通通干掉。 却吃惊的现张锋趴在地上恭敬的说:“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 众人同时起身,向曹操行礼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得此佳婿!” “哈哈!”曹操毫不掩饰的得意从笑声中透出,高彻云宵。 第六十八节 远行 曹洪贼兮兮的凑过来,一把揽住张锋:“乖,叫声二舅哥来听听。” 张锋翻翻白眼,反正已是老曹的准女婿了,叫就叫,也不少块海绵体:“二----舅----哥!满意了吧?” “告诉你一件事,听了不要失望哦?” “什么事?你不会暗恋我未来老婆吧?” “毛!我曹洪是那种人吗?不过我那侄女,今天才十二岁!” “啊----那要等多久才能洞房啊?”张锋幸好这话声音小,要让老曹听见了还不把他浸猪笼。 曹操道:“知机,也叫你二人先相认一番。来人啊,请二小姐出来见过姑爷。” 下人转身而去,张锋站着,呆呆看着门口,生怕进来一个跟老曹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萝莉----又黑又矮,然后抱着自己甜甜的叫:老公---- 汗----如果是这样就吃大亏了,虽然心结是没了,如果这样的一个女人将要一辈子跟自己睡一起,那不是逼着自己绿杏出墙吗? 要不先学学爬墙什么的吧?张锋记得《金瓶梅》里有这么一段,西门大官人爬墙去会瓶儿还是哪个女人,反正是爬了。 门外一阵悉索的声音,是裙摆拖过草地时出的划拉声,张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帝啊,三清啊,如来啊,撒旦啊,真主啊,谁能保佑下我的未来老婆不是个丑女吧。 冥冥中,仿佛的确有人听见了张锋的祈祷,一个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的小丫头徐徐走进来,一见到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一张小脸立即就红了。 美女~!绝对是美女,虽然姿色比丽儿和莲儿差上那么一点,可是小小年纪一身出水落芙蓉般的气质使她看起来绝对是一流的美女! 谢谢老曹,谢谢老曹的夫人,生出的这女孩一点都没继承老曹的那些“优点”。 “葳儿,过来!”曹操面对子女的时候,油然一种慈父关爱,眼神里只有疼爱和关怀。 曹葳乖巧的走到曹操身边,一手不好意思的牵着曹操的裾袖,身子微侧,躲在曹操那并不高大的身躯后。 “爹,唤女儿不知何事?”小丫头左顾右盼,流离的眼光在张锋和郭嘉两人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任谁第一眼都是看外表的,何况一个小女孩。在她的印象中,就这两个人长得不错。也仅仅是不错,还谈不上把他们两个人当作是自己未来夫婿的标准。 郭嘉面白无须,虽然身子略显得单薄些,但是长得却是丰神俊朗,一表人才,虽说书卷气浓了些,那时候这才叫做儒士风1iu。 反观张锋,更是英气勃勃,经年的沙场生涯更是不经意就流露出一种威严,举手投足便有着让人震慑的气势,比起奶油派的郭嘉,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对着女性有种吸引力的男人味。 “葳儿,爹给你作主相了一门亲事,就是这位张锋将军。你俩先认识认识,待你及笄后,便嫁过去。” “爹----”小女儿家的害羞,随着这声高昂婉约的一叠声娇嗔显露得明白无疑。小脸更是红得直冒热气,象是跟刚被烙过一般。 曹操在自己女儿和张锋之间不停的转移目光,越看觉得两人很是般配,越看便越觉得顺眼,说不出的开心,最后开口哈哈大笑。 而两位主角,却是象一对被煮熟了的螃蟹,在众人戏谑的眼神里越来越红,越来越直冒汗,虽然张锋脸皮厚,却不能抵挡这些人几乎等同于x射线般功能的打量眼神。 “嘤----”曹葳受不了这种气氛,跺了跺小脚,捂着脸跑出去了,张锋转着脖子,目光一直随着那通红的小脸蛋,直到被墙挡住视线。 这便是我的正妻么?原本以为一定会是莺儿,结果……后来又以为会是糜环,或者是吕绮玲,结果绕了一个大圈回来,这红线居然系在曹操女儿的脚上。 那种得失相间的感觉,久久流连在心头,迟迟不散。张锋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开心,或者是觉得无奈。 那种不能选择的无奈,不能自己掌握自己幸福的无奈。 自己从前一向觉得旧社会好,可以三妻四妾,可是当真正的自己置身于这个世界,又现跟想象的有太多不同。 自从黄莺儿的事后,张锋一直把糜环或者吕绮玲中的一个当作自己的正妻。结果又跳出一个曹葳,虽然她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问题是这种选择,自从他从黄莺儿事件后蜕变了的心所无法接受的。刚刚那种被老曹释怀的开心,又被另一种无言的愁绪替代。 该怎么面对糜环,还是未曾蒙面的吕绮玲?虽然他不怀疑这两女一定会成为张家的人。 糜氏兄弟没理由不支持这门亲事,而吕布这种行事相当于射雕英雄传里黄老邪的人物,更是看准了自己不松口。他肯定觉得自己选的一定对。 哎,怎么也只能看了,边走边看。 反正是不可能拒绝老曹的,除非选择不要脑袋。 张锋现自己原来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想想自己好象还真的一直没嫖过。无论过去现在。 甘宁的水军初步建立起来,张锋向曹操进言,说交州之南有一国,名曰吕宋,产一种稻,一年两熟,如果可以引进在中原之地种植,曹军粮草供应当完全不成问题。曹操大喜,任命甘宁的副将王成,领三艘艨艟,六艘走舸,沿海崖线南下,直抵吕宋,寻找张锋所说的两季稻(注:两季稻的确是吕宋一带传入中原,但绝不是三国时期,且只能在气候温暖的南方种植,还有那时吕宋不知道应该叫什么。)因为不是大船,经不起大风浪,如果入海太深,恐全军覆灭。 担当着曹操满心希望的小船队出行,没个一。两年是回不来的。甘宁为曹操训练水军,当青州也成为曹操囊中物时,就有了海岸线可以造海船。然后与高句丽贸易购进人参、貂皮等物,去扶桑交换白银,然后打通马六峡海峡,就算是东吴家之后也敌不过曹操的水军实力。 历史上包括曹操和吕布的军队,全都因为军粮不够而生过吃人的悲剧,虽然如果是那时来看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身为现代人穿越者的张锋,是绝对不想亲身经历这种事的。顺便说一下,在曹军中提出吃人肉,并把人肉腌制贮藏起来,叫做“人脯”的意义是程昱老头提的。 而在船队回来之前,就有必要做好一些基本的工作,使得这种当时看起来神奇无比的双季稻至少在引渡回来之前不会饿死太多人。 张锋亲自带着主管内政的荀氏叔侄,以及夏候元让(大将军元让亲自种稻,是史上有记载的,不知道是不是一只眼的时候),规定了一系列关于种植方面的条文,明确说明谷物种植间距在一尺到一尺半之间是最合理的。然后在每块田之间挖了沟渠,从一些湖泊和内陆河边装上两人踩的翻车引水,大大提高衮州的粮食产量。曹操一度想封张锋为典家中郎将,后来因为考虑到他懂的东西实在太多而放在更有用的位置上而做罢。 一方面徐州糜家的实力展,使得张村已经远远不能满足整个曹氏集团的展需求,由几个曹氏主要人物带头,成立了一个合股公司,曹操任“董事长”,当然具体操作还是由张锋推荐的张村一干忠心耿耿的老人来执行,以冶金,酿酒,造纸为主业,辅以奢侈品的销售。不管在什么样的乱世,总有一部分人还是有着花不完的钱。 而整个衮州,各个郡县之间全修了全是石板的官道,兼以商用,凡过往商队经过,以车辆数为收税依据,虽然数额不高,但由于衮州和徐州是公认的两个富庶之地,商队天天都是络绎不绝,修路带来的看似不起眼的小钱,以惊人的系数稳定增长,使出钱修路的几个大股东,特别是曹家人欣喜不已。 张锋现在已没了后顾之忧,在曹氏集团里以自己人的身份大展拳脚,几乎在各个领域都有他的影子。军、政、医、农、商,这位几乎成为曹氏集团的代言人,更以曹操女婿的身份,凭着这一完美的外衣慢慢着改变中国的冰山一角。 只要曹操能统一中国,何愁改变不了中国的积弱传统?尝到甜头的曹操等人,谁再说以农为本之类的话,估计要被以曹洪为的激进分子活活掐死。看到现实每天入帐黄澄澄的铜子,不比什么书典古籍来得更有说服力? 而曹操也在张锋的浅移默化下,打出“唯才是举”的旗号,吸收了相当一部分的下层平民,手工业者和商人,慢慢改变这个社会的结构组成,虽然士族阶层有层出不穷的不满,但是对方又有权又有钱的主导地位,加以一些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 曹操这时被张锋影响的已经清楚认识到民生的重要,继军属福利之后,各种行业的优秀人才都能享受曹操治下提供的优厚待遇,当然跟他们的供献是成正比的。比如张机还没出后的儿子就已经内定是下一任医所所长,享受堪比二千石的太守之禄,且终生全家免徭役,低纳税。使得带动各行业出现一股激烈展的势头。 二百年内,估计就有蒸汽机了。五百年,中国就将进入资本主义社会了。张锋乐观的想。 值得有一点注意的是,徐州的糜家却没有因为经济地位的改变而有丝毫的政治地位的改变,相反在陶谦、曹豹等人的眼红打压下,日子过得愈艰难。 陶谦甚至直接向糜家要把糜环嫁给自己的大儿子陶商,以达到霸占糜家财产的目的。糜家兄弟一面虚与伪蛇,一面暗中将徐州的产业分批的转向衮州,那里有他们的保护伞,妹夫张锋。 面对从天而降的大财神,曹氏集团当然是不遗余力的拉拢,于是衮、徐之间的矛盾,几乎是和尚头上的跳蚤那样明摆着,只不过没有明着真刀真枪干罢了。 而在他们打起来之间,长安先乱了。 第六十九节 嚣张的代价 弱弱的问一句,上帝是淫棍兄弟说要建个精楼?怎么建啊? 另外答应鬼道兄弟票票过了3ooo就更一万字,明天 ****************************************** 长安如果好好经营,非必没有与关东诸雄一拼。有关中之地,乃昔日太祖刘邦龙兴之处,加上民富国殷,沃野千里。加上有吕布这种马战指挥天下无双的良将,西凉、并州两只精锐的骑兵,此外还有武关、崤关这种天险可守,以兵力守住长安、扶风、三辅之地是完全不成问题。 加上内部也渐渐能够整合起来,虽然矛盾不断,但毕竟有着以黄琬、杨彪(杨修的老子)这一干先朝老臣的支持,以及为“党锢之乱”翻案后感谢董卓知遇之恩的一干士子,应该说这是董卓开创大好局面的机会。 可惜他是董卓,如果换了曹操…… 董卓除了一天天的排除异己,就是寻欢作乐。对很大一部分手握大权之后的男人来说,这时该做的事只剩下几种:淫、酒、杀。 董卓就是其中的代表。 吕布这时看上了宫中一个掌管帽子的女官(貂婵此处为官名)姓任,小名唤作红昌的,求董卓把她赐于自己为妾。董卓起初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毕竟名义是自己儿子,儿子的要求做老子点个头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婚宴上一看,那任姓貂婵生的果然妖娆可人,眼波流转,一颦一笑无一不透着诱人的味道。那盈盈眼波怎么看就象在挑逗自己一般。董卓一看就后悔了,怎么我掌权后官中一直没遇见此女?叫他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话都出口了,收回也来不及了。 而得知董卓突然寝食不安的原因的牛辅则献上一个丑计:趁吕布公干时摸进吕府,以解相思之情。 董卓大喜,也不顾什么翁媳之礼,真的趁吕布不在家的时候摸进去,*了那新婚才三天的女子。吕布家人哪有敢拦着他的?只能偷偷给吕布报信,可是等吕布心急火燎的回来之时,米已成炊了。 那姓任的女子倒也贞烈,跪着向吕布坦陈了一切,就要一头撞死,好在吕布一把拉住,好言相慰,这才勉强打消了她的求死之念。 可吕布是什么人?自认天下第一之人,心里怎么会咽得下这口气?董卓虽然事后因为还有一点愧疚,给吕布又是升官又是赏赐,可真正的男人哪会因为这个忍气吞声? 吕布倒也不傻,多方打听是牛辅出的主意,心中暗狠,抓到机会一定搞死这两家伙。 原来吕布对董卓强纳黄莺儿为妾的事早就不满了,张锋对他来说,是唯一一个有着平等地位,又视为知己的人。魏续虽是自己小舅子,到底在自己手下为将,还算不上平级。那时高顺虽然也很得吕布信任,但是言语极为木讷,为吕布所不喜,而张辽那时根本还没出彩,在吕布眼中连郝荫都不如。(史上有一次袁术和吕布交战,郝荫和臧霸、陈宫都是单独引一军,而高顺和张辽两人才领一军,由此可见各人在吕布心中地位) 这日,吕布心中又想起这种烦人事,多喝了两杯,趁着酒劲想去找王允牢骚。(说明一下,并不是王允想到连环计,而是吕布自己要参加的。而且史上对王允的评价,并不能说是足智多谋,否则也不会因为放过董卓之外的人而被回戈一击的郭汜、李傕所杀。) 王允算得上是一个悲剧人物,董卓手掌大权时,为了汉室,他忍气吞声,表面上对董卓很顺从,但在一些原则性问题上则毫不让步。可是一旦董卓伏诛,他却变得刚愎自用起来,不听从别人正确的意见,并且在如何处理凉州兵将的问题上摇摆不定,最后落得身死人叹息的下场。 吕布找王允的原因不光是他们私交好,而且因为他们一个是并州人,一个是羌胡人在并州长大,算得上是老乡,因此相互之间距离也不大。那时的老乡跟现在可不是一个概念。现在一个武汉市就有八百万固定人口,还不算流动人口,那时象并州这样的一州之地,并且处于战乱之时,常驻人口也就几十万。在外地遇到一个老乡绝对比现在要困难多了,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古人开心的事就是:“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 放在现在估计没几个人会太高兴,洞房?想想陈冠希就让很多男人都高兴不起来,nba还有一个叫张伯伦的据说一生中有两万个女人,成为几乎无法越的目标。 至于金榜提名,那是古代升官的方式。现在公务员也要考试,才能保得住饭碗。 下雨就不谈了,久旱就人工降,打几炮就有了。真的打*炮哦,不要想歪了。 他乡遇故知,我就在北京等地铁时,看见一大堆嘴里“个板马”的武汉人经过,没好意思上前套近乎。 王府门口的下人看见吕布,忙请他稍等一会,说要通报一声,但吕布本来就喝了酒,又心里不开心,就说不用了,我跟老王关系好,我自己进去,下人也不敢拦他。 吕布摇摇晃晃往客厅走,只见客厅里灯火通明,门口却一个下人都不见,从窗棂望进去,除了王允,还有士孙瑞、马日啴、杨勋、皇甫嵩等人在座。 怪不得门口没人,吕布好奇心一起,就在门口听声,只听王允掩面大哭:“我等世食汉禄,如今董贼专权,欺君犯上,天下生灵涂炭,却空坐于此而无一法可诛贼,如而有面目去见祖先?” 众人皆哭,吕布不觉得好笑,摇晃着微醺的长大身体跨进门里:“夜哭到明,明哭到夜,还能哭死董贼否?” 众人一见是吕布,大惊,恐怕这里没一个人能活下来了。 吕布见众人一脸惊怖的眼神,不觉得心里有些得意,哈哈大笑:“众位大人休慌,吕某虽与董卓有父子之名,但早已不满其作为。如众位有心除之,吕某可助一臂之力。” 王允大喜,搭拉着满脸鼻涕眼泪拉着吕布,深深一礼:“既如此,老夫代天下苍生谢过温候之德。” 众人纷纷唤过下人重新给吕布上酒,换上一付新碗筹,一个个轮流给他倒酒。 吕布海量,来者不拒,一下就喝完一轮。趁着酒劲,吕布把自己心里的苦恼全说了,众人虽然不太喜欢吕布,一听董卓如此禽兽之行,纷纷为他惋惜起来。 “既有温候相助,大事成矣。吾等只忌董贼力大,又常带铁甲之士随身。如此可假天子病愈,百官贺喜之时,董贼必卒不及防,由温候出手杀之可也。”王允看吕布酒量也不差不多了,忙言道。 吕布沉思片刻,道:“只是布与董卓奈何父子?亲刃之恐不及也。” 王允趁热打铁道:“温候姓吕,那厮姓董,何来父子之言?况董贼辱温候之妾时,尝念及父子之情乎?” 吕布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女人,一听这话,怒冲冠,眼神凶狠的象是要吃人一般,额上冒着三根交叉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蠕动,大喝道:“布誓杀此贼!只不过董贼多疑,恐不上当。某保一人,乃布同乡,姓李名肃,向日劝吕某杀丁原者就是他。其人以其功又久不受董卓之赏,早已心有怨言,如此人愿来,则董卓必死!” 果然李肃也同意了,一切都向计划的那样展。 一连三天的暴雨后,天气终于晴了。一道七彩夺目的彩虹横跨于天际,甚是鲜艳夺目。绿叶尖上垂着迟迟不肯滴落的雨点,每每风一吹,便如一场小小的阵雨,噼哩啪啦把路过的人淋得浑身湿透。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谁也不知道宫里却透着一丝诡异的气氛,正酝酿着一场有关大汉走向的风暴。 皇帝的车驾在秦汉时称为“乘舆”,用黄缯做成的车盖,称为“黄屋”;左排马轭上插着雉尾为装饰的大旗,称为“左纛”,同时有六匹马拉的,才是天子专用的车架排场,可是如今宫里的这种仪仗上高坐之人,却是凶名在外的董卓。 “伟恭,天子果真要让位于本太师?”董卓虽然坐在天子才能坐的车架上,却还有点心虚,他也知道天下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反对他的人可以一直从中国排到索马里去。 李肃一脸恭敬的问道:“太师何故相疑?今海内四定,太师之德,天下共誉,自汉朝开国四百年来未有功高于太师者,当今皇帝禅位,正合民意,望太师勿疑!” “哈哈哈,说得好!吾既为天子,卿当为太尉!”董卓被一番马屁拍得忘乎所以。 李肃更是机灵,对于心下大乐的董卓,口称“陛下。” 心下暗自笑,死到临头,让你乐一把也无所谓,只是脸上还要装成兴高采烈的样子着实有点虚伪。 未央宫内。 文武百官济济一堂,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今天将要生的事,尽管他们知道了后也多半会额手称庆,但是这种事毕竟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知道内幕的人,则是一身不安,董卓一旦没躺下,身上就象有一万子虱子在不停的咬,难过的要命。自己事败身死没关系,可是这大汉朝就不知道要多遭多少罪。 董卓啊,做最后一件好事,快死吧。王允众人的眼晴里不时的跳动一小窜火花,死死的盯着侧门----董卓的习惯可不象普通官员,会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走侧门,他一定会飞扬跋扈的走皇帝和太监才走的侧门。 “太师到!”随着小黄门的一声尖尖的唱仪,所有人目光一齐朝侧面看去,带着各种不同的心绪,不安,焦虑,或者是期待。 王允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如此期待董卓快点出现在自己眼前。装了几年的奴才,这日子终究是个头了----反正董卓不死,自己就死了,都不用再卑躬屈膝了。 士孙瑞、皇甫嵩几人,互相交流着鼓舞的眼神,这个计划由吕布来参与,绝对的万勿一失。 董卓前脚刚踏上未央宫的台阶,后面披着铁甲的士兵想跟去,被李肃一阵喝斥:“止!今日乃新天子登基的好日子,尔等怀有利刃,不祥之物,切不可随天子入内。吾等自会保得天子周全。” 董卓听了这话,眉开眼笑的阻止了这些近卫,带着满腔不可一世的骄傲,昂拾阶而上。 身后的李肃做戏索性做全套:“天子果真龙行虎步!脚下生风!” 董卓更是志得意满的一阵狂笑。 笑吧笑吧不是罪,等下你就没机会。 李肃看着董卓一步步接进未央宫,脸上的恭敬一点点也换上了狰狞。 董卓一脚还踏在未央宫的门槛上,早已经不耐烦当忍者的李肃拔出随身长剑,就往董卓脑后斫去,一面大呼:“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二十个带刀的忠心卫士闻言便从两厢冲出,拔出长刀向董卓砍去。 董卓里面还罩着盔甲,亏心事做多了,总防着人家暗算他,李肃第一剑只砍中了他的盔甲,却使他反应过来,中计了! “奉先救我!”董卓在二十把闪着死亡之光的长刀中左支右拙,身上是有盔甲,可是不是张锋那种全身甲,胳膊、颈部,腿,全是破绽。 吕布全付披挂,头带雉尾翎,带虎纹烂银甲,双手捧着一卷黄色的帛布卷,冷冷的眼神看着董卓,已经把他当死人了。 圣旨!董卓太熟悉这黄布卷是什么东西了,从来这玩意都是他布的。 “有诏讨贼董卓,余者不究!”吕布嘴里一字一句,带着强烈的恨意,彻底扑灭了董卓的最后一丝希望。 身后,几百铁甲士与王允等人的死士激战成一团,根本抽身不出救自己; 眼前的吕布身后就执着方天画戟! 旁边还有一个砍了一剑就远远观望惧怕董卓武勇的李肃! 董卓大吼一声,吼声全是绝望、不甘、愤懑,象是一只受伤的狮子!眼睛红得象只兔子,颔下卷卷的如同另一个比较隐蔽器官毛的胡须,也因绝望而根根绷直。 “为什么!为什么!”董卓力大,夺过一个死士的刀,自己也几乎废掉一条手臂。 如同回应董卓,天空明朗的蓝天里,突然“轰”的一道霹雳,正击在董卓身边的丹墀之上,劈得粉石四溅。这种反常的现象,让董卓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诚如所见,天之怒尔!尔尚不自省耶?尔倒行逆施,为祸天下,当生啖汝肉!”王允带着一个个朝臣站在吕布身后,目光里全是一把把有如实质的飞刀,把把朝着董卓身上插去。 众人的眼里,不屑、庆幸、得意、鄙夷,就是没有自己以往熟悉的那种奴性,那种谦恭! 董卓又狂叫着:“骗我,你们都骗我!”声嘶力竭的大叫着,疯了一样的挥刀四砍。 可是对方还有十九个人,外加一个吕布和李肃。 满含着对董卓的愤恨,吕布出手了。 只一戟! 董卓便遭雷劈一般,呆立于中。 那戟,穿过董卓粗如普通人手臂的喉咙,露出一小截带着泡沫血花的戟尖。 董卓两眼瞪得老大,不甘的两手撕抓着自己喉咙处的戟尖,抓得血肉一片模糊,嘴大张着,却因没了声带和气管,只能嘶嘶的出象蛇一般的叫声。 很多人吐了,虽然董卓被诛心里很爽,可是亲眼看见血肉横飞又是另一码事。 等候了半天机会的李肃又机敏的跳出来,一剑就削下董卓死不瞑目的级。 “董贼伏诛矣!”李肃骄傲的把董卓的级提在手上,举得高高的。 未央宫里一片高呼之声,越来越多的人振臂高呼:“董贼伏诛矣!” 那些死战不休的铁甲士,也愣愣着看着那些死士,听到这几个字都停止了砍杀,也在兴奋的相互交击兵器,附和着大叫:“董贼伏诛矣!”象是自己灭门之祸得报。 由未央宫为圆心,慢慢往四周延伸,越来越多的声音,或尖或细或粗豪,都在叫着同一个声音:“董贼已诛矣!” 声音里,太多的颤音,甚至有些人未经训练就擅自出了个人觉得是最难的“海豚音”。更多人的声音带着哭腔,是高兴、开心的哭腔。 他们被欺凌得太久太久了,一旦得知这个好消息,难免会有些走音。 渐渐的,从禁军、太监、宫女,到街上的百姓,越来越多人加入这个对奇迹的赞咏之中,只有五个字,除了西凉人外听着都会不自禁的流泪的五个字。 “董贼已诛矣。” 整个长安城,不多时已为一股山呼海啸的呼声所震撼,哪怕一个蚂蚁洞里也回荡着那五个振奋人心的字! 饱受董卓之苦的人们自走上街,拿着家里仅剩下的一点口粮,挨个送给第一个自己看到的路人,不管是不是认识的,脸上挂着的笑容,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酒馆里长期门可罗雀的冷清一下被高朋满座给代替了,老板流着泪花唯一一次很是自愿的宣布今天酒资全免。 然后宾客高举酒杯回应。 小二们跑前跑后脚打后脑勺的搬着大酒坛,高兴的神色不是因为今天的客人出手阔绰,连一个丐帮打扮的叫花子也会摸出几枚脏兮兮的铜子打赏自己。 一些恋人冲出自己家门,在半路上也遇到准备和自己分享这个好消息的另一半,就当街长长的拥吻起来,惹来四周一片祝福的掌声。 董卓其实应该瞑目了。让天下为一个人如此沉痛或高兴,都是一个成功人士的标志。他做到了。 虽然是遗臭万年的那一种。 未央宫里,众人久久心里的激动不能平复,听着耳朵里回荡不息的呐喊,长期以士子身份的官员们头一次觉得这些贱民也很可爱。 在王允和吕布的领头下,众人向龙椅上的献帝跪下,泪水涟涟。 王允嘶哑的说道:“恭喜陛下,万千之福!董卓业已授!” 众官一致的和道:“陛下万千之福!” 十七岁的献帝高坐在龙椅上,也是泪流不止:“多谢众卿,才使汉家四百年基业不致亡于董贼之手!朕代刘家烈祖烈宗,谢过诸位爱卿。” 献帝走下龙椅,两个近侍忙上前搀扶,可是执着的献帝硬是团团一揖,吓得这些臣子们更是叩不已。 第七十节 余波 庞大的董卓尸体,被四个强壮的禁军士兵拖着,一路划出一条血淋淋的印痕,触目惊心。 所有见到这具曾经一手遮天的人物最后留在人间的纪念,无一不是上前手打脚踩,施以老拳老脚来泄,更有甚至或用手或用刀,剜出尸体身上一块肉,放进口里大嚼,满嘴流的血水混合着激动的泪水沿着嘴角溢在身上,染成一朵朵暗红的花朵。 向来不跟平民打交道,甚至看不起这些社会底层的禁军破天荒没有阻止这些换作是平日早就棍棒加身了,可是一向只见过王公大臣的禁军这次相当的包容,干脆停下来任这些愤怒未平的百姓肆意在董卓的尸体上做任何事情。 等董卓的尸体拖到东门口时,已经象一具屠夫肉案上三天没卖出去的猪肉爿,残破不全。 守门的士兵在董卓大得象保龄球眼一样的肚脐里插上灯草,那火随着不停沸腾溢出的尸油,越烧越旺。 人之怒卓,乃至于厮。 当朝庭大赦天下的圣旨一下,陈留这边同样也是欢欣鼓舞。 曹操只是遗憾没能亲手杀死董卓,不过重要的是董卓已死,汉朝又有复苏的机会。 张锋早知道董卓会死在吕布手里,只是没想到,过程跟演义里的完全不一样,好在自己还看过三国志,要不也会吃惊的。 不过他现在只关心两件事,吕布怎么样了?还有董卓的部将及西凉士兵怎么处理? 原因不用多说,没了董卓的西凉兵本来在为了留着一丝生机而反攻长安,王允身死,吕布被逐。 都怪这个看似大才,却在关键时候犯错误的王允。 来宣旨的小黄门才十几岁,虽然跟正常的男孩有一点不一样,但是少年喜欢崇拜英雄却不变。 特别是被董卓军上下传为“小温候”的张锋和颜悦色的询问他时,那种等同于跟现代面对面与某某明星门交流的巨大幸福感几乎使他昏过去。 “回将……将军,吕温候已假假假节……领执金吾。”小黄门眼里的光芒就象张锋见到了reborn,牙齿上下磕得厉害。 “那董卓部下如何定罪?”张锋又问道,丝毫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小黄门准备找他签名。 “王尚书言贼党并不尽诛,乃是被董卓裹胁所致,因而特赦之。” 在整个倒董事件中功劳最大的两人,王允被封尚书,加上本身司徒一职,整个朝中就他和吕布说了算。 兴奋中的曹操细心的现了张锋面色不佳,忙询道:“知机,怎的董卓身死,不值一笑?” 心烦意乱的张锋也懒得再一次卖弄历史知识,随口说了句不知黄莺儿生死如何。 曹操还真以为张锋对黄莺儿余情未了,一时嗟讶不已。 小黄门不知张锋的过去,一句话让曹操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董卓三族已灭矣。” 作为董卓的妾,这个女子是断然无生理的。 原本以为董卓一死,天下大定的百姓们,还没从幸福的憧憬中回过神来,一系列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 才名天下共识的蔡邕,因为面对董卓的尸体叹了一口气,被“刚直不阿”的王允一口咬定是董贼一伙,定了死罪,死在天牢。已经嫁给河北卫仲道的蔡琰,因为过门不久丈夫身死,被婆家的人认为是扫把星,心高气傲的蔡琰哪受得了这种气,只身回到长安,幸而未受牵连,只是成了孤儿加寡妇而已。 连向日为知交好友的马日啴等人的求情都没用,王允自从董卓死后,就变了一个人。 他认为连董卓也可以死在自己手里,天下还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原来的一干好友,马、卢、士等人,在他眼里渐渐变成了下属。 他不在有事和别人商量,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就连吕布提出要将西凉士兵一网打尽时,他也不买帐。 刚愎自用。 这也就算了,原本答应放过西凉士兵一命的,可是后来他的犹豫,又决定让所有的西凉将领就地解散,而让皇甫嵩出任西凉军的统帅。 加上“某些人”的有心煽动,变成了“王允欲尽诛西凉之人。” 这些人里面,应该有贾诩。 郭汜、李傕、张济、樊稠、李蒙等人,准备只身丢开西凉兵回到凉州,但是贾诩劝他们集合兵力,打回长安,如果败了再逃也不迟。再说一个人回凉州,也许会被一个看城门的小官给捉住。 贾诩的话让这些也同样担惊受怕的西凉军将领看到一盏明灯。 西凉军又叛变的消息很快震惊了天下,这时那些传旨的小黄门还没回到长安。 长安变故后的总军力才一万多,而西凉士兵总共有十几万。 而有了贾诩当军师的西凉军,更是不再用一味的蛮力硬攻。用李蒙的诱敌骗得吕布进入包围圈,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面包围截杀,使得空有一身武勇的吕布顾头顾不了尾,本来人数就远远小于对方,于是一路败进长安城,尾随不舍的西凉军重新占领了长安。 王允身死,他不肯听从吕布的苦劝,一起逃走,选择了跟长安城共存亡。 或者是他以为董卓死了,没什么不能面对的问题? 张锋觉得这人愚蠢之极,那所谓的“气节”更是可笑,你对董卓又不是没屈膝过,为什么换成李傕、郭汜你就不能再屈膝一次?或者干脆逃跑不行吗?有什么丢人的? 张锋个人觉得很可能是因为站到过权力的巅峰,很难再低头的原因。 董卓是什么德性,李、郭两人就是什么德性,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安百姓才来得及高兴了几十天,城头的旗号又一次变更了。烧、杀、抢、掠,便成了饱受困苦的长安百姓又一次洗礼。 人生中最低谷的吕布,大概由于是同样的原因,从最高的云端跌入地狱,没想到还有个义弟的曹操,而是选择了袁术投靠,可是袁术眼高于底,尽管吕布武勇天下无双,可是一直拒绝了他。 接着又是袁家老大袁绍,这位四世三公礼贤下士的袁家掌门人倒是接纳了吕布,并一起打败了黑山贼,可惜吕布目中无人的老毛病又犯了,多次得罪袁绍手下人,最后居然让袁绍起了杀心。 要不是张杨收留了吕布,吕布可能就死在了河内。 顺便说一下,张杨,曹操,袁绍三个人是好朋友。袁绍命令张杨杀掉吕布,张杨没动手,结果顺带着张杨袁绍都想杀了。可是毕竟张杨弱、袁绍强,吕布心里还是很担心。 这时,长安人庞舒,私下偷偷藏匿了吕布的家小,并护送出城,达到河内时,吕布考虑了片刻,然后命人马上护送至张锋处。 自己都象丧家之犬,哪能保护家眷?这世上唯一有一个人叫他放心,就是张锋,只可惜张锋不是老大,要不老早就去投奔了的。 随着张杨和袁绍之前的关系越来越紧张,一方面怕张杨最终还是要杀了自己迎合袁绍,一方面也不甘心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中过着,吕布又离开张杨,来到陈留太守张邈处。 不好意思,这张邈又是曹操和袁绍的朋友,只是有必要说一下张邈这个人。当时曹操起兵讨董时,还只是义军身份,归张邈管。谁知道谷城一战后,倒了个个,曹操反而成了张邈的顶头上司。 而在史实上,张和曹的关系是非常好的。当曹的老爹死在陶谦手里,明明是憋着一口气,玩命的拿全部家当去拼徐州的曹操跟家里人说:“如果我这次回不来,你们就到张邈那里,他会照顾你们的。”由此可见两人关系好到什么地步。 可是就是奇怪在这里,因为张收留了吕布,袁绍叫他杀掉吕,张不肯。于是袁又叫曹杀掉张。曹又不肯。(袁大当家的看得出来比世人所传的曹孟德黑心烂肝的还要冷血许多,要杀的全是昔日的朋友,曹操够可爱了,大家少骂一点他吧)但是当时曹操势力小于袁绍,张邈怕曹操最后还是杀掉他,于是听信了当时陈宫的话,用吕布攻略几乎是虚不设防的衮州,当然曹操的衮州几乎整个被吕布打下来了,可是回师后的张邈死在曹操手里,全家被夷。 这人真是不值,不知是为了什么。 惶惶不可终日的吕布垂头丧气的来到张邈帐中,受到张邈的好言抚慰。如果这里不收他,真的只有投奔曹操了,但是面对着张锋,吕布骄傲而又自卑的心理始终放不下。 吕布在张邈这里安定下来后,来了一个人----陈宫。 历史上的陈宫好象并没什么在曹操误杀吕伯奢一家后离他而去的“义举”,而是看不惯曹操在衮州一系列动摇了士族的变革举措,并杀了跟自己屡屡做对的“名士”边让后,这才弃曹投张。可是说,陈宫这人,跟大义这个词的联系并不是那么紧。 边让估计也就是一个跟孔融一样,成天在家开party,看看艳舞,写小淫诗的空谈家,他跟曹操的对立,也完全是因为曹操的出身是宦官而已,至少史书上是这么说的。 “主公,逐鹿天下之良机就在眼前,万不可失!”陈宫一双小眼睛里精花四射。 第七十一节 阴谋青州 说下,要精的兄弟们去精楼报道.另本书群:28o91419,虽然目前人不多的说^^ ************************************ 张邈坐着不安分,屁股下仿佛有针扎一样。 作为陈留太守,眼睁睁的看着原来是平民身份的曹操经讨董一役身价倍涨,摇身一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从前要躬身跟自己说话,现在换作自己要点头哈腰了。 哪怕是朋友,这种身份地位的改变也是叫人心里不舒服的。 因为张邈极度渴求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虽然好象自己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要证明的。 讨董之战时自己毫不出彩,就连作为对手的董卓都明显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升官的都是曹操,袁绍之流,还轮不到他。 现在,吕布生生就在自己帐下,这个虎牢前在黄忠没上场之前不可一世的男,分量是多重他当然知道。 问题是吕布是一把双刃剑,走到哪里都会伤人。丁原、董卓,然后就是袁绍要杀他,张杨好象也有这个意思。袁术干脆不理他。 而陈宫的一句饱含深意的话,让张邈心中那份压抑了很久的蠢蠢欲动。 对于张邈眼中的渴望,善于察言观色的陈宫一眼就能看出,心里一丝鄙夷,面色上却是如常:“今天下分崩,汉室倾颓,英雄群起,正是主公一展鸿图之时。今有吕温候相助,其人武勇天下无双,何不用之成大业耶?虽有曹衮州挚肘于榻侧,然吾料衮、徐交恶,恐有一翻大战也,到时主公便可趁时而起……” 陈宫薄薄两片嘴唇上下翻飞,张邈听着是热血沸腾,好象这是上天给他最好的一次机会。 “况主公收留温候,袁绍定不喜,如绍命操杀主公则何为?不如先制人,让操投鼠忌器。”说了好的方面,陈宫能言善变,又从另一方面挑起张邈的不安,让他觉得自己此时再不行动就是坐以待毙。 “公宫一言,令某茅塞顿开,只是应以何处之攻略为上?”张邈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自己终于要男人一把了。 “此处,”陈宫如同鸡爪一般枯瘦的手指在羊皮地图上连点了三下,“若能连成一线,转而进占豫州,则天下皆仰目而视主公也。” 张邈呆呆的看着地图上三个不起眼的地名,中牟、荥阳、阳翟。这三个地方虽然靠近洛阳,却没被波及到讨董的战火中去,比起洛阳到长安这一段无人区来说,简直称得上是“繁荣”了。虽然这三地都是民不聊生,但是对于张锋效应带来的整个衮州经济来说,负担这三地百姓的民生三、五载是完全没有问题。 更重要的是,阳翟一地紧邻豫州,如果经营好了这个地方,是完全有可能进占豫州全境的。 “好!便如公台所言,吾命汝为军师,奉先为大将,攻略三地!”张邈满怀豪情的站起,一拳用力的砸在地图上。 陈宫看着这位终于雄起了一把的主子,微笑的嘴角不是知是带着讥讽,或是赞赏。 就在张邈准备在大展拳脚之时,朝庭来了圣旨,令曹操助青州牧田楷讨黄巾贼。 正史中关于此人的介绍实在是少得可怜。两句话,一是公孙瓒的人,二是和刘备打过袁绍,仅此而已,估计也不是有本事的人,要不也不会求朝庭派人帮忙剿贼。 天大的契机!就算他不来求,张锋也会想办法找个借口打过去,要知道曹操起家之后最得意的两支部队,一只就是青州兵,另一只就是赫赫有名的“虎豹骑”! 由于是军议,这次并没有象往常一样在州牧府,也就是老曹的家里开,而是开在军营帅帐中。 老曹是唯一一个能坐着的人,说正事时连身体一向孱弱的戏志才和郭嘉能只能站着。 不过可以摇摇扇子。 现在张锋带动整个曹营上下认为自己跟智商沾边的人全部开始全民人手一把扇子,鹅毛的,鸭毛的,蒲扇,纸做的,什么样的都有。 老曹才不管你们摇什么扇子,关键是你们摇了之后得给我出主意。 张锋现在也算是半个曹家人,大摇大摆的的最后一个进帅帐,一看,我日,人真是多啊。 左手边一干武将,夏候兄弟,曹家兄弟,甘宁,黄叙,文聘,典韦,华雄、徐荣,吕虔还有那个冲突过的史涣,由于战功被提上来。 右手边一溜“扇子帮”,程昱、戏志才、郭嘉、双荀、刘晔、毛玠、满宠,还有几个新加入的文官,张锋只记得一个,名字叫杜畿的。整个大帐便如张锋先前所料,几无立足之处。 说到这个杜畿,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张锋对于平职或者平辈一向是开玩笑惯了的,杜畿这个可怜的家伙一入曹军,立即引起张锋的注意,追着他屁股后面亲热的喊:“小畿畿(**)!” 搞得这位“小**”大人名声大噪,才进曹营两天,大家都认识他了。不管走到哪里,总有人指指点点。 “看,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大人!” “靠,这种私事你也知道?” “你知道个鸟!是疯将军亲口说的,在场几个弟兄都听见了!” “哦?有多小?” “不知道,只有将军自己本人见过吧。” “哦,这位杜大人真是可怜。当男人到这份上……” 然后众人一致为杜大人的下半shen喊冤。 搞得饱读诗书的杜**恨不得当众脱了裤子证明自己清白。 对于始作俑者,杜畿当然知道他的名气和曹军中的地位,动也动不得,骂也骂不得,只有自己含羞忍了,看见张锋一露面,就是头也不回的----跑! 除了跑,难道跟张锋决斗么?不说曹军里禁止私斗,唯一有一次私斗没被处罚的就是这位把自己搞得半男不女的疯将军了。 忍了?张锋面带微笑的亲切和你打招呼,不理总不好吧?何况人家除了那三个听了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三个字,对自己和和气气,丝毫没有不礼貌之处,怎么能翻脸呢? 杜畿想死,自己怎么不开眼跑到这里来上班了。 又怪自己老爹老娘,什么名字不好起,叫什么畿! 搞得最后连老曹都惊动了,私下一次问杜畿,是否有不举之疾?搞得杜畿差点当场抹了脖子。 没办法,杜畿只好用了郭嘉的办法,曲线救国,天天跟着郭大浪子去勾栏之地,用事实证明自己不仅不是“小**”还有点小本钱。众人这才释然。 见到张锋进帐又探头探脸的四处看,杜畿第一反应就是缩了脖子站在程昱身后,紧紧用身体贴着他。 程昱身高一米八几,是扇子一族中少有的大块头。杜畿窈窕的往他身后一站,的确是看不见人了。可是程昱心里却有了疙瘩:你不是有本钱么?也不用贴我这么紧吧?看上我了?搞得程昱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文一武两大阵营纷纷一阵骚动,张锋站在哪边都可以。身为武将自不用说,单骑踏营擒敌主帅安然而回的壮举在老曹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整个衮州人尽皆知。衮州士兵深以自己在衮州服役而自豪,哪不想在一个武勇过人的将军手下当差? 而在文事方面,张锋也有令众谋士汗颜的地方,除了郭嘉等少数人根据王允对待西凉将士的态度就得出长安复乱这个结论,其他人根本就以为天下已经太平了,而张锋的含蓄暗示都让众人大跌眼镜。而张村的完整一套军事,工业,政治方面的制度也被老曹等几人商量过后改动了一小块然后在整个衮州推广开来。 天下人若是被问到衮州联想到什么,只有张锋,曹操以及“锋纸”,以及衮州曹军的铠甲武器。 文武双全,形容张锋一点也不为过,要不是时不时会疯,简直没有一点挑剔之处。 也并不是每个人看着张锋就眼热,至少杜畿就不是。 心里他怕得很,特别怕张锋象老朋友一样上来亲亲热热的搭着他的肩膀喊那三个字,然后一堆人捂着嘴笑在一边看自己的糗样。 看到张锋最终站在武将里最后一个位置,杜畿心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程昱老头不安的摇了摇身子,他这才现自己和老程以一个非常暧mei的姿势几乎重叠在一起。 “大家应知此次军议内容,朝庭有令,命我衮州助青州田楷剿灭黄巾余孽。有何良策,道来。”老曹正襟危坐,不言苟笑的样子。 众人一阵你望我,我看你,这种时候一般都是其他人先言,程昱、郭嘉、张锋三个人一般是最后总结,而老曹往往就听他们三个的。 “主公,愚意以为这次出兵平叛,未有任何好处,是以不如佯派援军,实则坐观其变,以免空耗粮草,军力!”曹洪这一系嫡系派别,往往是第一个出声的。 曹操微微点头,黑脸上看不出一丝同意或是反对的表情。 这才是听意见的样子,别人一开口你就跳出来大声说这错了那错了,以后谁还敢出来当这个出头鸟出丑卖乖? 曹洪洋洋得意的言毕,退回自己位置,往下的张锋那里看一眼,张锋正笑谑着也回望着他,嘴角的那轻撇的样子让他顿时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张锋有什么就会写在脸上,如果自己说对了,他定然是一脸“这么有才”的惊讶表情才对。 完了完了,这个死人,连二舅哥都不透露一点想法,下次在葳儿面前多说说他的坏话。曹洪悻悻的想到。 “禀主公,子廉将军虽然话有道理,但是有一点不妥之处。”站出来说话的是刘晔。古人就是这样麻烦,就算你说错了,只要不是已经撕破脸的关系,他一定不会直说你错,而是先暗暗表扬一番,然后再指出一点“不足”。 要是张锋,肯定大笑着指着别人鼻子然后把他糟蹋得一无是处。当然,要肯定对方不会翻脸的情况下。 而谁有这个本事跟张锋翻脸?不谈他出手阔绰,众人或多或少受了他的好处,就谈他的地位,在场的人也没几个有分量能撼动他的。 能撼动的张锋也不会傻得去碰。程、郭等人的本事本来就远胜张锋,要不是这一千多年的历史知识在那撑着,张锋也不会轻易出言。而曹仁等人算是张锋的亲戚,他再怎么不知好歹,也不会拿自家人说事吧? “今天下崩析,英雄并举。主公于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天下哪个不敬,谁人不仰?如今朝庭下令,若是阳奉阴违,恐伤天下人之心也。且主公现招贤纳士,未免于主公大业不利也。” 刘晔拱了拱手,言毕也回到自己位置。 然后武将这边也继续上人支持曹洪,文官这边也不示弱,一个个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唾沫横飞。简直象是一个男的pk赛,你方唱罢我登场。 总的来说,武将都不赞成出兵,文官方面都支持。 等大家都吵吵嚷嚷完了,曹操点名问道:“文若,依你之言当如何?” 谨小慎微的荀彧只说了一句话就不说了:“主公,我衮州军士粮草充足。”言下之意就是说打就打吧,有人有粮。 众人余下的目光全盯在张锋等三人身上,唯一的区别就是张锋站在武将堆里也一样拿那把从没洗过的白毛扇子摇啊摇,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脑子一样。 “知机,你向来有惊人之言,不妨试言一二。”曹操每每看着张锋装b,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笑意,间或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纵容。 老曹的表情说明他现在很爽。 张锋不紧不慢的踱出来,急得曹洪恨不得踢他屁股。 “回主公,锋想起一句话: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沾着点点灰渍的扇子后,张锋的话象牙膏一样缓缓被挤出来。众人齐齐一声“哦----”。 曹洪铁青着脸,nnd,早知道不告诉我。又说错话了。 虽然平时两个人关系好,但是曹洪一向觉得张锋说的就绝对错不了。 老曹的兴趣被迅吊了起来,坐直了身体,头望前伸着。 程昱和郭嘉相视一笑。 这疯子的才名也不是白来的,居然和我们想一起去了。 “锋觉得我们这次不但要打,而且要大打特打,只不过呢……嘿嘿,要打得这青州千疮百孔,让田楷坐立不安。” 稍微聪明一点的人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要让青州越乱越好,然后趁机黑了整个青州。 张锋这胃口可够大的。 曹操脸上的笑意更盛了,凡有下属跟自己的想法一样,他就会是这样表情。一方面是跟自己想法一样,多少有些间接肯定自己智商的感觉;另一方面,谁不想自己部下个个出色? “知机你就别卖关子了,具体应该怎么做?”曹洪被张锋急得差点肝复水都犯了。 “很简单。田楷占据偌大一个青州尚不能自保,足知其乃无能之辈尔,与其便宜别人,不如献之于主公。锋以为我军可兵分几数,驱而不打,围而不攻,将黄巾势力逐渐压向青州州治临淄。那田楷胆小无能,届时……嘿嘿。” 众人一付了解的奸笑。 有韩馥的例子放在那里,谁说田楷不行? “虽然此计虽好,但有几点不妥之处。”张锋说完,不忘记给自己留一条退路。 众人又竖起耳朵。 “虽目下整个衮州大治,但有一点,衮、徐交恶,糜氏昆仲更是举家迁来。一旦衮州空虚,难免陶谦老匹夫打主意。” 众人一阵猛点头,思路完全跟着张锋走了。 说道陶谦,老曹眼中毫不加以掩饰的杀意一闪而过,众人是眼看得真真切切。 敢摸老曹这只老虎屁股。陶大大你以为你是谁啊? “还有一点,为何泰山太守应劭弃官逃向袁绍处?是不是说明袁冀州也对衮州强大坐立不安?” 曹洪点得下巴就快脱臼了。 “综上所言,这次青州之行是必然。然则也不可轻而无备,如若衮州被徐、冀有机可趁,吾等皆无家可回也。” 曹操一面点头,一面问道:“依奉孝、仲德之见呢?” 二人相互一个无奈的眼神,郭嘉出道:“知机大才,皆被其一一言中,嘉等无话可说。” “哈哈哈。”张锋越出彩,曹操越得意,一阵霸气十足的长笑,然后肃容道:“众将听令!” 众人一阵纷乱,忙站好各自位置。 “荀彧,吾不在之时,衮州所有一应大小事物,均交于你处理。” “喏!” “子廉,你守陈留,子孝,你守濮阳。元让,你守鄄城。子扬(刘晔的字)守沛县,孝先守南武阳。勿得有失!” 鄄城,濮阳,都是衮、冀边界,防袁绍。南武阳和沛县都靠着徐州。 其他人还好,曹洪一脸的失落,眼神象个寡居多年的怨妇一样哀怨。不出征就捞不着军功。总不能主动跑到袁绍那边去挑衅对方过来打吧? 第七十二节 猫和老鼠 张锋一队,夏候渊一队,甘宁一队,华雄一队,徐荣一队,加上曹操亲自率一队,每队一万人,算得上是大手笔了。郭嘉、程昱随中军,黄叙,文聘负责粮草运送(别以为管后勤的就不重要,曹操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断人粮道,想想乌巢就知道了)。 在出师之前,先按照老习惯要祭天,虽然曹操从来不相信这一套。六万大军分批开拔,最晚开拔的曹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根据战前的安排,各自负责青州各国的攻略,曹操负责居中调度指挥。 说实话,这场声势浩大的“助拳”行动更多的成分是做秀。向天下各州彰显衮州的武力和财力,以达到在声望上给曹操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 张锋的冶金工厂在吸收了老曹家以及一些附庸曹家的股东资金后,急展达大,现在出征的六万军全是清一色的连环锁子甲,而将领身上穿的更是濮阳铁厂的第二代产品,除了比第一代锁子甲更坚固,更灵活外,最大的特点就是左手手臂处有一个小小的臂盾,上面有三根成品字状分布的钢刺,就算武器断掉,一样使这些将领不至于武器没了就抡着拳头上。而所有的士兵将领的盔甲左胸处有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凹槽,这是用来镶嵌军功章之用,一个四四方方,里面刻着一柄生动的小剑,每杀敌十人,则会颁一个这样的小勋章,还是由军候一级的将领亲手颁,让某些一生都没受过这样隆重待遇的老兵热泪盈眶。这是变相的提高士兵的荣誉感和归属感。没人不希望被别人承认,哪怕暗娼也一样。 同时这些盔甲不光实用,光是造价和精湛的工艺就让有些敌意的人想想后果,这是拿钱堆起来的,每一把刀,每一付盔甲,每一匹马和每一粒粮草,都是用钱换来的,除了衮州,谁有力量用大把大把黄澄澄的铜板打造成一支这样至少是外表上看起来极其奢华的军队?就算以往人见人怕的西凉铁骑估计也要掉头就跑,叫是叫铁骑,可不是真的铁甲部队,只是作风彪悍而被称为铁骑而已。而这些从头到脚都能包其中的盔甲显然不光保护了士兵的外表,更坚定了他们的内心。 而张锋提议的新式播种法和水车,更是当年就让产量提高了两成。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就算那支南下的水军小队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双季稻,只要没有天灾,整个衮州的粮草供应也是绰绰有余。 唯一让老曹觉得拿不出手的就是骑兵太少,就算衮州整个富得流油,但是马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只能通过幽州、并州两个限的地方,通过长期与胡人、羌人打交道的糜家旗下的商队才能或三十,或五十的购回一些中下等的马,胡人又不傻,难道把好马卖给你们汉人然后再来打我们? 公孙瓒是有马,但是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马你,政治归政治,交情归交情,这是两码事,能当上太守都不是什么傻蛋。 现在除了张锋那里有七百五十骑兵,夏候渊那里有一千五,再就是老曹自己留下的一千骑兵了。看看人家公孙瓒……老曹忍不住用上听张锋常说的一句话:“铜板不是万能的。” 既便如此,衮州军若自认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毕竟强大的军事素养和浑厚的经济力量在那放着。打仗就是打钱,打人。现在的信息战等例外。那一场战役不要人去拼?不用粮草去填几万或几十万人的肚子?加上马料,给养,军饷,伤亡士兵的抚恤,以及立功将士的赏赐,这打仗还真不是穷点的人能玩得起的。 青州现在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长期处于苛捐杂税使得青州一片萧条,百姓无力交税,政府便无力供养士兵,虽说这些是不用军饷的军户,但总要吃饭吧?没饭吃的军营一天之内连军官在内都会给你跑个干干净净。而孔武有力的人都在黄巾军里呆着,这里的待遇可比在官军里好多了,至少有吃有喝,遇上了狗屎还可以顺便劫个色……反正没人管,渠帅们比自己还劫得凶呢。 青州里共有大大小小几股黄巾势力,但并没有联合起来统一行动,反而有时为了争权而有一些小小的摩擦,这次衮州的大手笔,让这些平日把官军打得望风披靡的黄巾军第一次有了强烈的危机感。 这就是黄巾军虽然声势浩大但最终败亡的原因之一。不成系统。各自为战。 张锋面对的乐安郡这一路黄巾渠帅居然还是老熟人,于毐。 于毐从濮阳一役被打退后,带着残部居然流落到了青州,而且混得比当初还要好,估计是青州的水太浊,适合他这条鱼生存。 张锋似乎根本不把于毐放在眼里,不派探子,二愣子一般的指挥大军扬长而进,气焰嚣张的不得了。 而正如他所料的,吃过他大亏的于毐根本不敢正面接触,连连后退,以为这次他这次明目张胆的肯定又是有什么阴谋。 于是张锋的军队一路高歌猛进,所过县镇,均是以劳军之名找县丞要粮要水。自己的粮草进了青州境内几乎就没动过。 黄巾狠,这些官军更狠啊。可怜的县丞们又不能得罪这些眼高于顶的大爷兵,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咽,含着泪咬着牙拼命从牙缝里抠出一点点粮草,献给这些比土匪更嚣张的官军。 不给?就用抢的,已经有三位县丞躺在自家床上直哼哼。 还好张锋的军队并不侵犯普通百姓,甚至会给一些穷得要卖儿卖女的穷苦人家一些军粮。这让青州民众对这次外援部队有着深深的好感。 同时张锋不忘记打一下广告:“吾乃衮州牧曹公讳操麾下张锋是也……”然后再让士兵们见缝插针的宣传衮州如何如何有钱,连路都是玉石铺的,连要饭的都是用的金碗……于是张锋军所过之处百姓们都知道了曹操人不错,而且治理的本事很大,恨不得把自己这一地划入衮州治下就好了。 于毐的部队一退再退,张锋的军队则象附骨之蛆一样紧紧跟着,路上见县洗县,见镇刮镇,仿佛蝗虫一般,遇上什么吃什么,好象粮草越来越多的说…… 再最后张锋甚至让黄叙运一些粮食支援脚力最好,跑得也最远的夏候渊部,那个可怜的妙才同学因为脚力出众,奉命攻略青州最远的东莱郡……跑得最远的人,多少也比普通军士吃得多一点吧? 历城,祝阿,再到房县,最后一路把于毐逼到昌国,这里离青州的临淄仅仅一百多里……要是妙才同学在,八个时辰就可以跑个来回…… 等于毐被逼得忍无可忍之时,准备与张锋决一死战,却现张锋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临水下寨,摆出一付死守严防的架势。这让于毐又摸不着头脑。 说想打吧,为什么现在要打了他又防守起来,说不想打吧,你一路追这么紧做什么?张锋又没听说过好男风,再说于毐也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有哪一点帅,入得了小温候法眼的。有的只有一身男人味。 谁十天半个月不洗澡也会有这种“男人味”的。 在于毐的惶惶不可终日中,张锋军始终就是每天操练一下,喊着号子带着轻蔑的眼神从于毐军眼皮底下跑过,搞得于毐军就算上一号都要离这边军营远点,谁也受不了几千人盯着自己屁股一阵“一二一二”的狂看。 十几天过去,张锋军这边还是没有一点想打的意思,反而其他几路黄巾军都被逼到了临淄附近,张牛角以为甘宁是无名下将,大着胆子交锋了一次,结果被不知名的甘宁追杀数百里,一路狂奔到了南丰,这才喘了没在奔跑状态的第一口气;夏候同学则赶着左髭丈八只剩下内裤逃到东安平,想想这样也许黄巾军饿着肚子撑不下去,这才命一百多赤手空拳人送了十几车粮食大摇大摆停在左髭丈八的营门口。 可能是左髭丈八被夏候渊撵得胆子变成老鼠,硬是满营的饿兵打死也不敢碰这实打实的粮食,生怕是下了毒的,宁愿去挖野菜,掏老鼠洞都不愿意去吃送上门的午餐。后来要不是一个快饿疯的士兵拼了老命吃下,这十几车粮食搞不好要放到长毛。 这样青州就形成一个有趣的局面,一面是数万曹军团团围住黄巾军,一面又是黄巾军团团围住临淄城……三方都是极有默契的互不相犯,让临淄城的田楷急得拿头撞墙。 不过再傻的人也知道曹操到底想做什么,这几万精兵一路进,沿途的郡县一路倒向曹操,就差没扯上旗子高书:“衮州治下**地自治区”。 这一手的确漂亮,打击敌人的同时又巩固了自己。宣传战反而占了上风,一路上杀戮少得可怜,倒是百姓们急切盼望田楷早日下台,曹操大大快点上位。 第七十三节 浑水摸鱼 yzqs7兄弟说还不治治戏戏和小嘉嘉,放心吧,有我在,他们怎么能死呢?只要我愿意,连灵帝都连从灰里面扒出来复活,说要说某某星球的外星人大大路过就行…… 本书群:28o91419……赏个脸啦 ******************************************************************* 这场史上罕见的“战争”最终以田楷的四面楚歌不得不选择放让而结束。虽然曹操这么做他是已经很明了目的,苦于没办法。 手下城里的二万多士兵跑得只剩下八千多,谁也禁不住“黄军”和曹军的双重压迫,加上曹军那边待遇和装备都好,摇身一变成了曹军编外人员摇旗呐喊。 再不主动交出这个权,搞不好曹军逼着“黄军”死磕临淄城,到时候自己打着“正义”、“支持”、“路过”的幌子和平接收……还不如保了这条小命要紧。 于是田楷想通了,派人找到曹操本人所在的中军,呈上一文,尽是说自己“德未尽修,才有不虞之类”,末了表示老曹你来吧,这里一切都是你的,放兄弟一马如何? 曹操当然还要做做样子,一推五二六,你姓田的以为我曹某是何种人也?尽做些逼娼为良的事吗?不要不要,这青州你拿走。 田楷得到曹操的回覆更是气得要吐血,没见这么不要脸的,当婊子还要立牌坊。没办法啊,谁叫打又打不了,没能别人可帮忙? 第二次使者带着比上次足上十倍的诚意,痛哭流涕的“恳求”曹操进城吧?曹操也忙回礼说,不行啊?这世人怎么看我啊?还不把我当成什么小人了? 这次田楷学乖了,这曹操到底是要什么。忙连夜写了一表,称年老昏庸,要让贤给曹操。这次使者带着这上奏给朝庭的表来见曹操,这才让他老人家“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这三番你来我往的作做并不是曹操的主意,而是张锋说的。也不是张锋想出来,只是想到历史上刘备三让徐州的典故。 不好意思啊老刘,叫我家老板先拿来用用吧。 于是田楷带着贴身几百人投奔公孙瓒去了,沿途尽是“黄军”和曹军交道相送,差点没让小田田吐血嗝屁。 平白赚了一个青州,天下人还要觉得老曹这人实在,看看,当初送他一个州都死活不要,那是人家田楷摞挑子跑路了他才硬着头皮上的。 这下连老程和小郭gg都看张锋的眼神是绿油油的,你这货是不是想抢饭碗啊? 张锋一人送一张vip卡,他们连屁都不放了。 逍遥居,也是有窑姐的。 繁荣娼盛嘛。 然后就等朝庭方面的点头了,听说是李大大和郭大大当家…… 还是花点钱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媳妇套不着流氓。 可是朝庭的圣旨一下,所有人都象被雷霹了一样张目结舌,然后又一付恍然大悟的表情。 除了一些赏赐,没老曹什么事,这青州牧(说一下,那时候应该只叫州刺史,我懒得改来改去,提前上位吧)的头衔,却是掉到了张锋身上! 但是有眼光的人不难想出,这是李、郭两人相出的离间计,或者说应该是那位永远躲在暗处的贾诩的主意! 要是老曹真的一时血气上涌,把张锋给宰了…… 可惜长安人不知道,张锋已经是曹操的半个女婿了,四分之一个儿子。老曹亲口把女儿许给张锋,一没过门,二没大肆宣传,就几个高层和两个当事人自己知道。贾诩又不是黑客,能进张锋的邮箱盗了他的“艳照”? 凭良心说,没有吕布攻曹操和袁曹大战这两次大规模的治下官员叛变对老曹脆弱心里的影响,搞不好他还真的就是虎牢那个为大汉江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黑愣子,所以不要说老曹多疑啊,张锋在找死啊。没有人是一生下来就多疑的,更多的原因是后天的经历,就算给大耳朵同样的经历,也难免他不会疑神疑鬼是不? 老曹和一干谋士拍着巴掌笑,笑长安那边的人傻不拉叽。以为揣左荷包的钱放右兜里后就不是自己的了? 兴奋的老曹还和张锋开玩笑,哟,张青州不用再见我就跪了。搞得张锋倒不好意思。 青州这边事情出了个小小的插曲后,又转了个弯回到众人意料中的终点。只不过这时陶谦终于忍不住插手了。 就在田楷还在青州,曹军和黄军共围临淄的时候。 陶谦以为霸占衮州的良机已到,派曹豹为主将,挥军直指南武阳,一路上所向披靡,因为这一路上根本没大点的城镇,有几个叫得出名字的村或屯就不错了。 可是到了南武阳城下,曹豹就遇到硬骨头了,虽然己方兵力是对方的十倍,可是对方凭城而守,根本不与你出战,而且本身毛玠就不是什么善茬----曹操亲手点的坐镇之人,能差吗?他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只不过并不是最出色的罢了。 一连十天,虽然城里的兵力只有五千,可是这是这五千人,让曹豹郁闷不已。用兵力威吓,对方根本不怕。战死在衮州可有着巨额的抚恤,可逃兵或是没有命令的投降也就是非诈降是要全家充军并没收全部财产的。刚过上一点好日子的士兵哪能让全家被拖累。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硬是没一个软骨头。 箭射,步兵用梯上爬城,结果城上的士兵用竹简缠遍全身,再浇上水,在徐州军的目瞪口呆中把肉串一样的梯上的士兵一排排推dao; 断水断粮,城里的士兵不时用筷子那么长的竹签串着一串还冒着热气不知道什么肉,一边吃一边互相打照呼,搞得城下的徐州军大哗,士气狂降,你看人家吃的,是自己的猪粮一般的残茶剩饭能比的吗? 用巨木靠十几号人抬着去撞门,人家上面一古脑浇下一盆盆油,然后火一点……城下于是也有肉吃了,如果人肉他们敢吃的话。 曹豹很明白这仗如果拖到曹军回师就不用打了,就是趁着衮州空虚才来的。而曹操是傻子吗?还有程昱、郭嘉、戏志才是吃野草长大的?脑子里全是糠?全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偷袭? 可是如果这里连个衮州的东南大门都打不开,还有什么脸回去见陶谦?损兵折将不说,又连毛都没捞一根就回去,就算自己跟陶谦再怎么臭味相投也不会饶了自己吧? 其实城里的毛玠也急,人毕竟就只那么多,死一个就少一个,再说老板不知道哪天才能回师,各个地方的驻兵都是刚够自保的,可不能分兵来救自己。万一城下那也是姓曹偏不又不是一家人的家伙聪明一点,玩个围点打援的把戏,那这城可真就守不住了。 求援军的信毛玠早就写好了,可是不知道往哪里去。给老板?曹操在青州,等信使一来一回,再等老曹回来一看,估计自己只怕坟头上的草都有一人高了。 死马当作活马医,毛玠抱着有奇迹的想法信到濮阳,他想着张锋这人每每行事出人意表,这次有意外也说不定。 还真有奇迹,不过跟张锋好象没太大关系。 吕布家眷到了濮阳,住进了张家。 里面有吕布的女儿----吕绮玲。 ********************************* 看着我失恋了还强忍着悲伤给各位码字,是不是能多给点票?7oo多个收藏的兄弟,就算是每人一票也有7oo啊. 第七十四节 虎父无犬女 曹营里的众将,跟张锋的私交都不错,特别是曹操亲口许了曹葳和张锋的婚事后,夏候兄弟和曹氏兄弟更是把张锋当成自家人,顺便连丽儿和莲儿也成了弟妹。 吕布家眷这一来,自然是一石激进千层浪。两个已经成了张锋妾的女人忙着给这些不之客安置住处,倒不是因为她们愿意收留一个情敌,只是吕布和张锋之前的关系不清不楚,但是那个姓严的女人毕竟叫张锋“叔叔”,而且人也不错。 于是吕布的掌上明珠吕绮玲就跳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如何如何,只是因为她继承了乃父大部分的优秀基因----嚣张! 她跟吕布一样目中无人,初来乍到的就把张家当成自己家一样。丽儿和莲儿两女常常被她当作管家使唤,要不是那两女性子温婉,早就和她打起来了。 可这小祖宗还不满意,反正自己老爹说过,自己就是这家的女主人----她还不知道曹葳的事呢。于是依着自己脾气把整个张府搞得鸡飞狗跳,连曹仁都惴惴不安的上门打探自己妹妹的情敌…… 这小女子倒也侠气,整天喜欢带着吕布护送她们娘俩的三百人招摇过市,看看有无可助困扶危之处,然而让她失望的是,整个濮阳治安和民生情况都非常之好,连个看到个要饭也是稀奇事,自从张锋出现,已经多年没遇到过这种事了。 不过也因为如此,众人在街头议论纷纷的徐州军偷袭衮州的事也被她知道了,虽然大家并不怕徐州军真有那个本事打到濮阳,毕竟这里是张锋的家之地,如果张锋没有后手还真有鬼了。 合计之下,反正也把那个没见过面不知道长得是帅是衰的张锋当成自己男人了,既然男人不在,就自己作主,准备私带三百人去救援南武阳。 曹仁吓得光着脚丫子就来拦人了,张锋可是个有名的情种,要是她的女人,哪怕是名义上的女人出事也不行,当年黄莺儿的事可是被老曹一直挂在嘴边教育大家千万不要学张锋那样当个情痴,但是至少大家都明白了不能让张锋的女人有事。 可是吕大小姐是什么人?父亲可是天下第一的猛人,除了张锋这个未蒙面的家伙在她眼里算作半个男人,其他人在好眼里跟小猫小狗简直没太大区别。 曹仁又不敢来硬的,怎么这吕家的人都这么怪?一面急急送信给青州的老曹,叫他通知张锋,一面暗自沿途派人保护。 倒是吕大小姐拉着人马大张旗鼓去支援南武阳的事传开了,濮阳人都竖着大拇指:“看看,疯少家的人是什么素质。就算自己女人都要上阵保护家园,看看你们自己呢?”于是一大帮濮阳的老少爷们捋起袖子就要跟着吕绮玲的队伍走,好象只是去打猎似的。 这让吕大小姐倒是领悟了张锋在濮阳的影响,一面嘟着小嘴,又不是张锋的功劳!明明是自己要去的! 不过民心好用,虽然吕大小姐也明白这样乱哄哄的平民上阵的坏处,但还是意外的挑中了一个人。却是眼见原本以为一心为公的公孙瓒为了和袁绍瓜分别人地盘而翻脸,出走后又听闻曹操勤政爱民的赵云!(为了迎合大家,没办法,按演义的来吧,赵云这里只是个小帅哥。) 一路从北方云游至此的赵云,从民不聊生的幽州,再到宛如人间天堂的濮阳,惊讶的嘴都合不上。这里才叫人过的日子嘛!这里有人如果说张锋一句坏话,绝对会被他的众多粉丝活活骂死!而他的主公曹操也口碑不错,于是赵云起了投军之心。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经历,决定来个曲线救国,帮着吕绮玲解南武阳的围,以博得一个晋升之机。 赵云在袁绍和公孙瓒手下都呆过,可是都没得到重用,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一个好出身,在界桥之战中,几乎被赵云要了老命的袁绍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黄毛小子曾经是自己手下,估计知道自己放走这样的人材会吐血三天吧? 而吕绮玲挑中赵云的原因很简单,并不是他有一身破破烂烂但至少绝不是平民拿起武器就可以用的盔甲,也不是他有一匹马,而是因为赵云长得有点小帅!(云:为什么说我只是小帅!我明明是大帅哥!烟:对不起,我才是作者,因为你不是主角!云:……) 哪个少女不怀春?在十几岁的时候,谁的梦中不是出现一个翩翩白马王子或者美丽白雪公主?谁希望将来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是一个钟楼怪人?毕竟这世上的艾斯梅拉达是少数。 加上一脸英气的赵小帅不言苟笑,一张坚毅的脸上写着与年纪不相符合的成熟,这让不知张锋为何许人也的吕大小姐芳心大动,一路上不停打听赵小帅哪里人啊?可曾娶妻?当听到否定的答案时先是开怀,后是郁闷。好象自己老爹已经把自己许给那个叫张锋的人了耶!但愿这小子长得不要令本姑娘失望。 时间相处的越长,反而心里刻意压抑的那个念头越来越疯长,看着眼前的小帅哥不能去揩揩油吃吃豆腐,实在是让人很无奈,父亲的话又不能不听,他急了的时候可是要杀人的,虽然自己是他女儿也很难说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于是她打定主意,如果这次成功解围,就用这功劳换张锋的一纸休书! 自己说不行,张锋说总可以了吧?就不信爹爹能杀死自己的二弟! 而等吕大小姐的“援军”姗姗来迟时,南武阳的守卫力量已经只剩下两千活人了,还是个个带伤! 情况已经非常危急。 虽然城下的徐州军死得人更多,来的时候六万,现在连战死的带眼红衮州军待遇开了小差当逃兵的,一共去了两万多,几乎到了一比十的比例,可是连瞎子也看得出每一次攻城时敌人能出动的兵力是越来越少,这南武阳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曹豹现在是信心爆增,只要攻陷了南武阳,方圆数百里内都没有一个大点的城池,也就是没什么大的守备力量,到时候自己还不是象狼放进了羊圈里一样为所欲为? 被鼓舞起士气和希望的徐州军只想着去进南武阳里“放假”,一连多天的久攻不下到这时成了一种期盼,咬着牙坚持攻!攻!攻! 红了眼的徐州军也是比较可怕的,丹阳兵的勇悍也是很出名的。 早已被吕大小姐提成副手的赵云和主帅一起偷偷观察了半天敌军的阵势,看出这徐州军也是强弩之末,完全是一股“城马上就能攻破”的信念在支撑,这里的徐州军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挫折和一点负面的东西影响。 于是眼珠一转,吕大小姐就和赵小帅咬起了耳朵,你一言我一语,不知打的什么念头。 南武阳被围的第二十一天,天气不错,是个阴谋的好日子。 毛玠这时已经绝望了,如果城破,就自绝,毕竟家人都在陈留,自己死了他们还可以继续很好的活下去。 徐州军又开始了一天两次的攻城,这次能上城头的士兵们已经只有一千多人了。 箭射完了,只有拔出射在自己人尸体上尚且完好的箭支回射。 油也用完了,城里家家户户全是开水煮白饭。 能搬得动的石头也早就搬完了,甚至连门板也拆了不少,秋天夜里还是比较冷的,城里不少人大开着门户睡觉。 虽然粮食还够,但是远远不足的是人手和守城器具。这群徐州的鸟人看来是铁了心要攻下南武阳了。 张锋啊张锋,原来你也只是一个俗人,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就在两方激战正酣,突然正北方面来了几十人,人数不多,看上去应该只是探子之类的,打的旗号正是“张”。 这个使城上城下一片骚动。 城上的是因为“张”字旗的出现,除了张锋还有谁? 城下是因为士气尽堕,敌人的援军看来已经来了。 可是这几十人的队伍只是仰天射了几箭,就仓皇的退却了。 城内城外都有这种箭,上面绑着小纸条,写着:“明天张将军大军即到,请守军坚持。”云云。 曹豹第一反应就是要逃了,可是想想不对,从青州到这里最起码要一个月,张锋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师?而且接到的情报是张锋出现在青冀的交界处,那就更不可能了。 会不会是敌人的诡计?想让我们撤退? 犹豫的半晌,曹豹还是想拼拼看,他压注张锋不可能这么早就回。 而不管这几十人是不是自己的,曹军却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有效,奇迹般的回复了士气和活力。 这就是精神力的作用。一旦精神垮了,这人也完了,可是如果精神力好着,**受些创伤倒没什么可怕的。 夜里,都疲惫不堪的双方各自罢兵睡觉。 蒙蒙的月光暧mei的把半暗不亮的大地弄得昏暗。 然后曹豹被人从睡得正香的帐里给拉了出来,那好心没好报的小兵还因此挨了一腿。 我的天!援军真的来了。 曹豹浑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条白色的中裤,在帐外被夜风一吹,两条腿瑟瑟抖。 营帐两边的树林中密密麻麻全是火把,星星点点如同漫天的萤火虫,间或夹着城上士兵兴奋的欢呼:“小温候!小温候!” 虽然没有一兵一卒突入营中,可是早就处在崩溃边缘的徐州军一样乱了起来,现在哪怕是风声鹤唳,他们一样会承受不起这种精神上的打击。 眼望着将领们打杀都阻止不了的大乱,曹豹有些后悔白天的决定,然后看见北边的树林中数不清的火把开始移动起来,一将白衣白袍,领着人源源不断的从林中走出,那将手中的火把映红了一张年轻而稚嫩的俊脸。 这一定就是那个疯名在外的张锋!曹豹对自己说道。 那将微笑着对自己说话,偏偏就觉得他笑的如同夜叉一样诡异:“在下张锋!叫徐州来的客人久等了。” 听到这话,本就混乱不堪的徐州营彻底崩溃。到处是死了爹妈一般的士兵捂着脸大叫着不辨东西南北的乱跑一通。不等那“张锋”攻击,曹豹就很熟练的光着身子,上马,在近卫的保护下转头逃跑。 主将都跑了,普通士兵还等死?于是有些清醒的就跟着主将一起跑,天又黑,乱七八糟的场面倒是踩死了不少自己人。 真是的,怎么就没人注意下,这“张锋”手里拿的是一把枪而不是方天画戟! 赵小帅第一次冒充别人,就汗流浃背。 第七十五节 赵云是情敌!? 老曹在青州还没来得及高兴两天,就传来一个接一个不利的战报。 徐州军果然如张锋所料,在青州大乱之时,开拔进了衮州境内,不过好消息就是,牢牢的被牵制在南武阳城下,进退不得。 经过短暂的会议,张锋、夏候渊、甘宁三路军急弛援,其余人马留下治理和保护相比富饶的衮州起来就是战后的索马里一般的青州,同时令衮州留守的枣祗、韩浩、杜畿等人调到青州,现在重建青州大量需要人才。 张锋当然也急,他知道了吕绮玲近科儿戏一般的闹剧。打仗是好玩么?万一吕大小姐有个什么闪失,只有唯一一个爱女的吕大哥会不会把自己这亦弟亦婿的半调子给废了还真的很难说。 倒不是他很在意吕绮玲的未婚妻身份,只是因为她是吕布的女儿,就这么简单,要是换了老曹等人其他很亲近的人的家属,他一样会很急。 还好,没进入衮州地界,就有消息说南武阳之围已解,毛玠安然无恙,解围之人正是吕绮玲和一个年青小将。 有问题!在感情之事无比敏锐的张锋嗅到一股淡淡的酸味。 半是好奇吕绮玲此女如何,也好奇那个神秘的酸味源头的小将是何许人也。张锋带着部队反而更加快的抵达了南武阳,全军几乎都累个半死。 毛玠全身披挂的在门口迎接张锋,看见一支正正式式属于自己人的部队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战时沉静无比的毛玠也有点眼角湿润。 张锋看着一脸激动的毛玠,有些理解他此时的感受,才多久没见,毛玠两鬓已经斑白。 “孝先,受苦了,锋来迟,还望孝先兄海谅。”虽然官阶比毛玠高得不止一点半星,但是对着死里逃生,并且牢牢完成事前老曹布置的任务的这员大将,张锋表现出了足够的敬意。 “将军说哪里话来,要不是将军之妻,玠业也成为一抔黄土!”感觉到张锋言辞中,以及脸上的敬意,毛玠的泪腺更是膨勃了。 “不知那白袍小将是何人?”张锋场面话一交待,就急切想知道自己第一个绯闻情敌。 毛玠脸上顿时一阵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朝身后不着声色的呶呶嘴:“将军之妻身前那人便是。” 等张锋看到吕绮玲本人,以及她几乎是紧紧跟着身前的一个年青男子,心里那股难以言明的酸意顿时找到源头。 不过经过黄莺儿之事,他的心早就不在傻了,不再为不爱自己的女人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把马缰交到亲卫手中,大步走向那个看起来跟自己年纪相若的年轻男人,就算张锋自认潘安在世,也不禁心中暗叹一声,好一个帅气的小将。 “张锋多谢壮士援手之德,请受张锋一拜!”张锋说着,一撩身后一样的白袍,就要倒下。 “将军万万不可!”那小将一惊,没想到这个已经是青州牧的少年将军如此礼贤下士!自己在袁绍,公孙瓒那里得到的正眼都不多!忙伸手扶住张锋。 “其实这次解围之计均是出自这位吕小姐之手,赵云只不过是照图索骥而已,不敢当将军大礼!”身为武将,讲究是武人的气慨,不管是赵云或张锋,都喜欢用将军而不是州牧大人来称呼对方和自称。 赵云!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赵云赵子龙! 来到这个金戈铁马的年代,虽然历经名将,良臣无数,只有两个人让张锋心跳如此之快,一个就是吕布,另一个就是赵云! 为吕布所慑,更多是被他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所震撼的原因,而赵云,更多是为那传说中百万曹军中七进七出的神话一般的存在而有的男人气慨所迷! 虽然里面难免有老罗的误导之嫌,更多的是有政治头脑和冷静谦逊的赵云一生最终只是刘备打手的命运感慨! “今天下大乱,我家主公求贤若渴,若赵兄不嫌锋鲁莽,不若由某引荐于主公如何?”张锋觉得赵云要是真的放跑了他去了刘备那里,以后做梦都会难过。 而由于自己的出现,刘备在世上鲜有出彩之事,彰名不显,而曹操大名则天下共知,是天下自名正义之士最好的投效之处。 再说赵云本来也是打着这个念头来的。 于是…… 赵云身后的吕绮玲,妙目流波,自从张锋一出现在自己视野,就知道此人的身份了。 开玩笑,小温候! 那两只高高翘起,象两支蚂蚁触角一般不停随风摇摆的雉尾翎,倒提的方天画戟,脸上几乎跟父亲一样的骄傲、冷俊的神情,简直象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小丫头只觉得自己此刻有些迷失了,眼前笑谈自若的张锋一会变成自己父亲,一会又变成自己,让她觉得有些目眩神迷。 可是这个自己将来的男人,正眼打一开始就没看过自己!正和赵云相谈甚欢,仿佛多年的知交好友一般。 想到这,心里不由的把赵小帅和锋哥哥比了又比,从外表上来说,还真分不出个上下。 一个冷静,一个豪爽;一个刚毅,一个俊雅。 小丫头心里开始迷失了。 张锋和赵云谈完,这才对着吕绮玲,淡淡的微笑,不带着任何的情绪波动:“吕小姐,我便是张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从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吕绮玲开始有了一点害羞的脸红。 手开始觉得多余了,不知道往哪里放,怎么脑后也觉得有些痒?却不敢伸手去抓。脚下也软得厉害,半步也动不得。 无法无天的吕大小姐根本不敢和张锋清澈的眼光对视,象只害羞的小鹿一样低下好看的长脖子,声音低得象只刚出生的小蚊子:“嗯,我听父亲提到过你……” 连赵云也感觉到这两人之前的气氛有些暧mei,不着声色的退了两步。 “如此,一起进城吧?”张锋爽朗的大笑几声,拉过一心看八卦的毛玠和赵云,大步走进南武阳。 城池破败得如同象从千年沙漠中刚挖出的废墟一般。城墙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豁口,不时有一两支越过城墙的流矢还牢牢钉在民舍之上,诉说着当日是如何的惊险。每一个士兵个个带伤,拄着拐的,带着胳膊的,只有一只手或一条腿的士兵比比皆是,让张锋眼中不禁也有些湿润了。 可是他们的一脸的兴奋,只因为自己一个微笑。 多纯朴的士兵啊。 张锋上前去问问他们的伤势如何,善意的拍拍他们的肩膀,这让这些几乎同死神面对面接吻都没怕过的汉子们象孩子一样轻声啜泣起来。 “你们都是好样的,锋不及也!”张锋毫不掩饰心中的敬意,一路走,一路不停的朝这些甚至靠一只腿支撑还要顽强的站起来或靠同伴的扶持下才能勉强站立的士兵大声赞美。 两边路上躺满了伤兵,张锋一经过,他们如同人浪一样站起,行礼,满是军人的坚毅和骄傲。 张锋以微笑和大声的赞扬来回应。 连吕绮玲都被感动了,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士兵,另一方面是张锋。虽然看起来完全一样的不羁,但是除了自己和母亲,父亲很少对别人笑过,更别是这样亲善的行为。 还是那些自己向来最看不起的普通小兵。 赵云一脸的激动,疯名在外的张锋尚且如此,那曹操会是怎么样一个人物?赵云现自己都回答不了,反正这次是选对了。 南武阳不大,张锋一下就走了府衙所在,这里将是他临时休息的地方,还有黄忠和吕绮玲被安排到这里休息。 众人各自散去,吕绮玲看着这破旧的府衙,迟迟不动脚步。 虽然自己眼中更多的是赵云,可现在想起来了,张锋才是他的未婚夫,好象人还不错,至少比以前自己看过那些自以为是人中龙凤的家伙顺眼多了。 住在同一屋檐下?心里的疙瘩太多了。 仿佛是看透了自己的想法,张锋朝她一笑:“走吧,我今天没办法睡,太多事要处理,你自己好好休息,我会吩咐叫孝先拨两个侍女给你。” 吕绮玲傻傻的融化在张锋的温柔一笑中,神不守舍的跟着张锋,走进府衙里,居然跟着他走进张锋自己的卧室也浑然不觉。 “你要做什么?”眼见张锋把自己扶坐在椅上,又去关了门窗,回过神的小吕同志有一些不安,这张锋断不能现在就起了什么龌龌念头吧?这才大半天的,再说这张锋可是疯得很,那点情变更是闹得沸沸扬扬,如果他硬来怎么办?虽然也将是自己男人,可自己心里还有另一个影子不谈,这种情况下失去女人最宝贵的东西绝不是每个正常女人所期待的。 “别紧张,只有几句话问问而已?张锋岂是如此低贱之人?吕小姐未免太多虑了。”张锋又一次毫不留情的戮穿了自己的心思,而且让自己为自己可笑的想法无地自容。 吕绮玲这才现张锋一直用“吕小姐”这个很生分的词来称呼她,安心之余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 “将军有何事相询?”吕绮玲头一次意外的现自己身上也有温柔这种和自己性格毫不相干的东西。 “锋言辞颇直,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吕小姐原谅。”张锋清了清喉咙,温文尔雅的样子更象是一个书生。“吕小姐是否对子龙心生情愫?如此,我可求大哥解除婚约,请小姐放心,无情之姻缘,锋不喜也。” 一句话石破天惊,吕绮玲骇然的睁开美目,盈盈眼波中写着全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从开始到现在,吕绮玲对张锋一直充满了敬仰,留恋,尽管心里还有赵云的一点地位。可是这张锋太厉害了吧,自己从头到底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可想些什么他一眼就能看穿! 这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疯子?如果一个疯子都这么可怕,那其他人不都是猪了。 看着吕绮玲惊奇的样子,张锋不禁有些好笑,自己一算起来四十多岁了,这点小女儿家的心思还看不透不就白活了。 “别怕,为了吕小姐的终生幸福,锋定不会为难小姐。大哥之处保在我身上。”张锋微笑,还是那种恬恬的淡定,仿佛什么事到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一般。 这个张锋到底是什么人?简直就象是一个神,什么事都逃不出他的眼睛!可是既然他看出自己心里有另一个人,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难过?还提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他没意识到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子吗? 是自己不漂亮,还是他眼光太高? 一旦涉及到自己容貌和魅力的问题,再聪明的女人也难免会不自信。就好比男人一深爱某女,面对她智商也会变得只有平时的一半一样。 热恋中的男人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撒娇,流泪,表现出男人坚强背后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哪怕在众人眼里他是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山! 他一样有心里深处的温柔,不为人知的存在。只为特定的那个女人而绽放。 吕绮玲开始对自己动摇了。 其实就算在见多识广的张锋眼里,吕绮玲绝对是一个美女。 只不过他现在对没有感情的任何美女绝缘,内心深处拒绝再付出。 高挑的身材,白晰的皮肤,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两条略带着一丝挑衅意味的柳叶眉,象是能轻易拨动男人心弦的触角,不知有多少少年惊为天人。 吕布和严氏的遗传基因不可谓不强。 只是性格方面更多的胜于男子。 鲁莽、任性。 可是在张锋眼里,好象还不如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士兵!他看他们的眼神都比看自己的要温柔! 强烈的不服气在吕大小姐体内如童话中的魔豆一般疯长,一瞬间窜遍五脏六腑。 “不!父亲已经把我许给将军,生是张家鬼,死是张家人!莫非将军嫌弃?”吕绮玲珑开口就把自己吓到了,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知羞? 张锋意想中的吕绮玲含羞带涩的情景没有出现,这身材火爆的小妞儿居然……不答应? “哈哈哈!”张锋又一爽朗的仰天大笑,惊得屋上一只休憩的鸟儿惊慌的展翅高飞。 也让吕大小姐感觉到平生第一次尴尬,居然用词都错了。 都怪这个张锋,一出现自己就失态了,难道真是冥冥中的缘分?可恨让自己如此尴尬的始作俑者还在笑!笑得那么可恶! 吕小姐一跺莲足,如同一个普通女儿家一样,掩面而逃。 第七十六节 贼心不死 不好意思,昨天标题打错了,各位也不用追着糗我吧?-_-! ********************************************** 从第二天开始,不管张锋到哪里,身边寸步不离的除了黄忠,还多了一个小尾巴----吕绮玲。 也许是第一开始被张锋身上那种从没见过的气质深深吸引,吕大小姐头一次这么老老实实跟着一个男人走街窜巷。 黄忠等人远远的跟着张锋身后五十步处,生怕他们小俩口会开些生冷不忌的玩笑。 可是张锋现在还没露出以往的疯状,如果被吕绮玲知道他是怎么样追着杜畿屁股后面高喊“小**”的,不知道会不会后悔的吐血! 张锋知道,南武阳现在是需要一个镇定自若的指挥者,而不是一个在沉默酒会上插诨打科活跃气氛的浪子。 除了黄忠和毛玠,知道张锋本性的人这里还真不多。 赵云被派去军营熟悉军务去了,这个险些成为自己情敌的小帅哥,张锋想想,好象心里没有故意支开他的成分在内。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张锋心里现在已经有些看破红尘的味道。 吕绮玲跟着张锋,已经习惯了在他屁股跟着,看着他指挥若定,气定神闲的样子,越主观的觉得老爹果然有眼光。 张锋在自己眼里也越来越帅。 可是怎么就不跟自己多说几句话! 想到这里,可爱的小蛮靴开始折磨脚下刚露出个头的小草,被踩得东倒西歪后,片刻之间还能慢慢回复着站直起来,好象跟张锋当时一样嘲笑自己的傻。 “连根破草都帮着他欺负我!”小丫头恨恨的加重了脚下碾压的的力度,可无论她多么用力,那根和张锋一般可恶的小草挣扎着就是不屈服。 着眼于城防,士兵编制,以及民生的张锋终于注意到了小丫头的傻劲,嘿嘿的坏笑。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看你嘴翘的。”张锋一脸三月天的阳光,小丫头的一点点不满瞬间被融化。 “没有啊,只不过有点无聊。”嘴里不承认,心里顿时浮起一点点委屈。 从小到大,哪里不是人家把她当宝一样供着,可到了张锋这里,自己在他眼里还没一个没门的破房子重要。 “我知道每天全是军务和民生问题围着我,没时间陪你,这样吧,下午我们去打猎如何?”张锋低沉而和旭的语气中,怎么也有着一股“叔叔带你看金鱼”的味道。 “好啊好啊!”一听打猎,温候之女顿时就开心了,小嘴嘟成的ju花也盛开到了耳根。 温候的女儿,指望她会女红?刺绣?还是诗词书画?还不如指望一个哑巴说三门外语更有希望一些。 当然是刀枪剑戟更合她的心意。 张锋察言观色的本事果然不是盖的。 徐州军困围南武阳无果的消息传到陶谦那里,经过与赵昱、陈圭陈登父子的谋划,觉得既然与衮州已经撕破脸,索性再干一票大的,令下邳相笮融、郯城太守吕由,率四万人增援尚未被假张锋吓走的曹豹。 谁知刚进衮州地界,迎头便遇上曹豹的败军。几个人一分析,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张锋又不是会飞,如何能这么早就赶回来?而且既然援军已至,又怎么会不派一兵一卒追赶?让曹豹这么轻松就逃回来?定然是用诈。反正这下又有六万人,粮草军马齐备,于是两路人马合二为一,浩浩荡荡又杀回南武阳而来。 张锋带着黄忠和几十骑,全身戎装,个个身背长弓,在前面用合围之势,把一些野猪,鹿、獐之类的动物赶至吕绮玲马前,这种刻意的讨好果然让吕大小姐的银玲般的笑声从未停过。 自己女人开心,张锋当然也开心,用自己十分蹩脚的箭术来驱赶动物,又是让吕绮玲开心不已。原来张锋也不是事事皆会,至少黄忠跟了他这么久,可是连他的箭术的十分之一都学不到,不能不说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所谓人无完人。 再说张锋也不觉得一个人的箭术好有什么太大用处,最多阵上放放冷箭,伤一两个将领。他手中的箭是用作兵战中,一列列的弓骑兵用覆盖打击的方法,如同插秧一样,整个箭涵盖了这个空间里每一个点,不会出现一个小小的真空。这种设想如果真能实现,那么汉族能称霸天下也不为过。 可是设想终究不是事实,一个合格的弓骑,既要会骑又要会射,除了幽、并、凉州这些与胡人接壤的州,基本上很难找出这样的士兵,就算训练,没个五年左右根本又成不了雏形,更别说象历史上的蒙古军队一直几乎打到多瑙河那种强势军事素质。 放下身段,尽心尽力为自己鞍前马后驱赶动物的张锋,在吕绮玲的心中已经趋进于完美了----又有本事,又能讨自己欢心,虽然箭术烂了点。现在她心里赵云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打铁要趁热。 如果吕大小姐真的答应去找赵云,张锋也不会为难她和赵云,毕竟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在那里放着,那样的事如果经历过还不能成熟点,那也不是个合格的男人了。 但是吕绮玲选择了自己,自己就必须要为她的选择回报些什么。这就是张锋甘心俯为吕大小姐当跟班的原因。 你对我好,我就对你更好。这是张锋一向处世原则。基本上除了张温夫妻处,其他人都得到过不少好处。 最典型的就是曹家人,现在曹家人已经考虑用黄金打造一个恭桶。曹洪更是财大气粗的觉得自己拔根腿毛都比大象的腰粗。 糜家人更不用说,如果人可以用钱买,这乱世就可以结束了,集曹、张、糜三家之力,把中原这四五千万人全买下来得了。 “锋哥,锋哥,帮我拦住它!”关系一亲近,两个人再也不是“吕小姐”、“张将军”的称呼了,变成肉麻兮兮的“锋哥”、“玲妹”。 怎么听也觉得象是在叫欧阳锋。但是欧阳锋的女人好象是她的嫂子…… 张锋屁颠屁颠的勒马,去追一只受惊的黑毛野猪。笑得比山花还灿烂的脸上,突然换上一丝凝重,嘴角也慢慢扯直,拉平。 除了吕绮玲,其他众人先后都现不对劲。 一阵隐隐的地面震动。 骑兵! 这里是南武阳以南,南面就是徐州,绝对不可能有衮州军从这个方向来。 夏候渊虽然跑得快,他的性格却不会故意绕个道从南面过来吓唬自己。换作是曹洪都不太可能,毕竟军令如山,不是儿戏那么可以随便玩。 “锋哥!怎么了?你看我的猪都跑了。”吕绮玲就看见张锋傻呆呆的低头不动,放任那只嘴里喝哧喝哧喘着粗气的黑毛猪拱着大屁股钻进草丛不见了。不高兴的嘟着红红的小嘴,眼里全是一片不满的埋怨。 “将来你会两只更大的猪的!”张锋不管吕绮玲是否听得明白这句两关的话,大声叫道:“汉升,你送吕小姐回城,通知孝先,徐州军去而复返!然后派人快马请甘、夏候将军急弛援!” 吕绮玲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她问怎么知道徐州军又回来的,黄忠带着十个强壮的士兵把她围在中间,强拉着她的马缰一路打鞭往北跑去。 那些士兵都是从濮阳带来的,跟随张锋已久,在他们眼里,无论是曹操或者皇帝的命令,都不如张锋一个屁好使。 神色凝重的张锋的身影被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遮住了,任凭吕大小姐如何喝呼怒骂,他们就是不让她回头。 来的好快!吕绮玲这边还没跑出视线,徐州军的前锋已经看见张锋这一行人了。 虽然没带大旗,但是这次可是货真价实的张锋,有雉尾翎和方天画戟为证。 一行人横作一字排开,冷冷的注视着这去而复返的徐州军。 徐州军的前锋弛到离张锋还有三百米的距离勒马,看到真正的张锋在这里候着,不敢轻举妄动,只有一骑转身往回跑去,应该是通知后军了。 怎么办?只凭自己三十几个人,光是这敌军前锋就够头疼了,还有大队后部跟着!逃?万一吕绮玲被追上怎么办?她可是选择了自己的。 在自己女人面前逃窜,而且有可能让她遇上危险,张锋觉得那还不如自杀来得豪气一些。丢不起那人。 可是现在离城十数里,城里可战之力只有自己带来的九千人,原来的二千多士兵是不能指望了。 慑于张锋的名头,二千人的敌军前锋居然和几十个人遥遥对峙,这可是冷兵器时代,不存在一个手持b41就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边几千只眼睛互相瞪来瞪去,连一声马嘶声都听不到,除了呼呼的风声,着实有些安静得诡异。 摸了摸身侧的箭袋,还好,还有六十多支,幸亏刚才因为自己技术烂没把随身的箭全射出去。 一片黑压压的黑线出现在地平线,敌人的后队到了,如蝗虫一般吞噬着天地间的万物,滚滚而来,看人数,张锋不由得一惊,不是只剩下两三万吗?这里至少有五万人! “走!”张锋一个转身,慢慢的拉马回身,一步一步慢吞吞的缓缓向北退去。 敌人摸不着头脑,这么多人,这对方的大将居然还不跑?这么慢吞吞的,不是找死么?自己这两千来人一涌而上,踩也踩死他了。莫非有诈? 张锋玩的又是心里战,虽然自己不是学心理学的,但人的心里多少了解一点。 敌人的后队赶上前军,三面大旗在夕阳下被镶上一溜金边。 “笮”、“曹”、“吕”! 除了曹字可以理解,这吕、笮又是何方神圣? 张锋一行人慢悠悠的走,后面人提心吊胆的也缓缓往前移动阵势。几万人被几十人吓住了脚步,要是郭嘉知道了,一定会拍着自己肩膀笑着说:“你这货又长进了!” 张锋脸上带着微笑幻想着,身后有人大声喝道:“前面可是小温候,濮阳相张锋张大人?” 张锋停马,整个几十人的队伍一齐停下,丝毫没有一点错乱。 “正是张某!阁下何人?”张锋眼尖对方阵势里有三马突出,喊话的是其中一人,只是不知道哪个是曹豹?听说她有个女儿长得不错,能配得上吕布的会是什么差货色? “在下下邳相笮融,这位是郯城太守,这位是曹豹将军。”中间那人回道。 地方很宽阔,声音不大就可以传很远。 张锋小声“哦”了一声,然后自言自语道:“看不清长相。”周围的亲卫虽然好奇,但连眼角都没转动一下。 长相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个五肢男人? 第七十七节 归心 先说两句,昨天书评里有两人评,说穿越了辅佐曹操的书不看。我就奇怪了,不看就不看,为什么还要在书评里留个言?脱下裤子才表示你放过屁么? 还有,就穿越了辅佐曹操又怎么了??是不是穿越了就一定要自己当老大?简介上说得那么清楚了,本书就是辅佐曹操的,不喜欢可以不看,没必要装成大神到此一游似的留下几个破字显摆。 ************************************************************** 很多人都说三国第一不要脸,见利忘义的就是吕布,他先后杀了丁原、董卓。 可是跟这个笮融比起来,吕布还只能算是个不及格的小学生。 笮融在陶谦的手下时,负责把广陵、彭城、下邳三城的粮食和钱物运往郯城,可是被他自己给吞了。后来陶谦不满的时候,他带着部下逃到赵昱那里,眼红赵昱治下的广陵民丰国富,趁着和赵昱喝酒之机,一刀把他砍了,然后派兵洗劫城池,带着收括的钱财又逃到秣陵的薛礼处,同样的方式做了待之为上宾的薛礼,最后投奔刘繇,可是当刘要他协助豫章太守朱皓攻诸葛玄时,他又用同样的方式杀了朱皓,占领了豫章。当刘繇得知后大怒,引兵击溃笮融部,笮融单枪匹马逃进深山,结果被当地人斩杀,以头献刘繇。这个只知道贪利而无一丝一毫政治军事觉悟的小人被他自己最擅长的手段结束了生命。 另外,他还是一个大兴佛教的人,虽然他本人一点也和佛教宣扬“贵尚无为,好生恶杀,省欲去奢”的教义不搭旮,但是就是他,利用宣扬佛教之机,展出只忠于自己的“佛兵”,并用这些狂热信仰的教众替他杀人越货,简直比“太平教”更要邪。 估计吕布如果参加“反覆无常,见利忘义”补习班学习,遇见笮融要口称“师傅”。 这使张锋对笮融比曹豹更好奇。 在这世上,不讲点忠义是根本没办法生存的。 什么样的人会这么没脑子? “不知三位去而复返有何用意?莫非以为张锋之戟不利乎?” 对面的人马一阵小小的骚动。张锋在这里,已经能说明南武阳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岌岌可危的小城了。 打不打?打起来,没把握。 不打吧,白来一趟?陶谦那里怎么交待? 曹豹拼命的撺唆,想仗着人多赢一场挣点颜面回来。 笮融也想打。如果对方出现在这里,己方所有的人都到这里,已经有埋伏早就可以动了,为什么迟迟不见动静? 三个人远远的低声争着什么,最后笮融说道:“张将军,鄙人知道你勇武无双,我等不是你对手,但我军十万大军,料想将军也不能全身而退。” “全军!攻!” 够无耻的,也不招降个什么的,直接就要打了。让我一肚子说词没地方挥。拖下时间也好啊。 怎么黄忠还没来? 一来一去二十里地,应该到了啊。 张锋一边迅在脑中思想对策,一边终于不再装b,座下马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三个人一看,更是得意了。 “莫叫走了张锋!” “活捉张锋者,赏金五万!得其尸者!赏金三万!” 张锋知道这句话肯定是笮融喊的,这货有钱就乱显摆。 张锋打了一下午猎,为哄吕大小姐开心,骑马到处赶着动物跑,坐骑早就累了,口里开始泛起白沫子。 这下好,报应来了,被别人撵着跑。 越跑越慢,简直跟乌龟赛跑一个度。其他亲卫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们,留下三匹马给我,我去引开他们,你们自己跑,跑不跑得了听天由命!”张锋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一天,居然要一个人面对五万多人。 “将军不可!属下等死而无怨,将军乃曹公佳婿,贵不可言,万万不可为我等冒此奇险!” “休要罗唣!这是军令,敢违者斩!”张锋第一次现人要是太死脑筋了也是件很头疼的事。 “属下宁死不退!”一张张不同的脸上有着同一种表情----坚毅! “蠢祸!你们死了家中老小如何?快滚,我张锋董营尚且踏过,陶谦小儿难道还能厉害过董卓?” 可那些忠心的亲卫居然真的宁死不退。 徐州军连步军都快追上来了! “马的!老子总有一天被你们这帮憨货气死!”张锋拳头脚踢,从马上打下三个靠得最近的亲卫,把缰绳拴在一起,一边朝徐州大军冲去,一边喊道:“敢跟来者,全家男子充奴,女子充妓!还不跟老子报信去!” 这帮人再也不敢跟来了,有的二人一匹马,拼命打着鞭头也不回的朝北而去。 脸上还挂着泪。 从没见过有上司殿后,让下属逃生的。 除了张锋这个怪人,疯子。 亲卫尽去,张锋一人反而觉得心胸大开,满腔豪情化作无比坚定的信心。 “来吧,徐州小儿们!看看老子当初是如何单骑踏营的!”张锋哈哈长笑着,挂起方天画戟,摘下身后的长弓。 对面的徐州军反而更加大声呼喝着朝张锋逼迫。 他只一个人! 谁在这个时候不想亲手砍这个当世名人一刀?不想将这个不世名将踏在脚下来换取五万黄澄澄的铜子? 贪婪、野心,张锋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一座金子铸成的雕像。 嘴里呐喊着自己也不熟悉的吼声,仿佛史前怪兽附体。眼里一片美好的想象构成的红色,一片片在如血晚霞沐浴下闪着红边白光的刀林枪阵,迎着一人三马的张锋,如水银泄地一般狂泻而去。 一付奇怪而诡异的画面,一个人,面对数万大军直冲过去…… 说给谁听,也不会相信。 至少要有这个勇气、胆量,最重要的是,动机。 没什么原因,谁会一个人单挑数万人?除非他是疯子。 虽然张锋是疯子,可是也有原因。 一,他不相信自己会被困住。 二,他也不愿意拿下属的命换自己的命,如果一齐逃,全部一锅端。 所以,他朝着几万人冲过去,然后,往左边一拐。 黑压压的几万人阵形就因为他一个人方向生转变。 够骄傲的吧? 一骑三马,就算有哪匹累了张锋也可以换一匹,绝不会至于脚力不够而被困。 然后拈弓,搭箭。 真是神箭啊,一箭一个。 废话!这么多人挤在一块,闭着眼都能射中。 只不过别人的神箭是指哪射哪,张锋的神箭却是射哪指哪。 一转眼,箭袋空空如也,对方也少了几十个士兵,都已经化成追击张锋的大军脚下泥。 与其说是被张锋射死,不如是说受伤后被自己人踩死。 可是少了几十个人,对对方六万余大军来说,简直是河里的一朵小浪花罢了。 只能靠脚力带着对方跑马拉松了。 这时连中军也坐不住了,分了大概两千人从另一面堵张锋。 这下张锋就悬了,只有拨马往右绕一大圈再折向北跑。 几乎就能看见徐州士兵最前面人脸上的嘶吼神情! 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娇声从北边传来:“锋哥!我来救你!” 一骑从北面弛来,先是一个小白点,然后渐渐放大,再大…… 白马双银枪,不是吕绮玲是谁? 这丫头也疯了!这不给增乱吗? 张锋暗自骂着,一面朝吕绮玲那边冲去。 吕绮玲一面跑一面抹着泪:“锋哥!黄忠那杀才不肯出兵救你!我就一个人来了!” 张锋眼一黑,虽然他相信黄忠绝不是白眼狼,这么做一定有目的,只是你别这么大声说出来啊! 果然身后数米之遥的大军听见了,都跟打了兴奋剂似的抽风的厉害。 “哈哈,张锋,这次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连那小娘皮一并拿了!” “衮州军定是怕了咱们徐州军了!” 这几句话顿时让徐州军底气更足,一听没有援军,更是放开了嗓子用高亢的男高音为自己打气。 刀举得更高,枪举得更直。 连最后一抹天边的晚霞,都似乎给吓到了,偷偷收拾了所有的阳光,一齐躲入地平线下。 “回头!你不要命了!”张锋还隔着老远就冲这个比自己还疯的厉害的小丫头吼道。 战场上都是些什么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要是落到他们手里……张锋简直不敢想下去了。 管是你什么温候还是什么相的女儿,先脱guang了再说! 可是小姑娘不依不饶的还是朝张锋这边疾冲! 老子为什么不是穿越到一个会魔法的世界啊!会飞多好! 看着越来越近的吕绮玲,张锋誓一定回去后把这丫头推dao在床上,然后脱掉她的裤子,再然后…… 往死里打她屁屁! 如果能回得去的话。 身后的追兵已经不远了,张锋甚至能感觉到敌人在身后高举的刀锋正对着自己的后脑! “快掉头啊!”张锋竭嘶底里的吼道。 吕绮玲仿佛现在才清醒过来,慌慌张张的拉缰、圈马。 脑后一丝警觉,这是长久在战场上养成的本能。 想也不想,一回手,长戟在暗中也荡中一抹惊心的亮光,砍中身后最近一个追兵的左手,那手顿时飞起来,带着一圈抛洒的血花。余势不竭,在他右肋留下一个四、五寸宽的长口子。 那人哀叫着往右倒下去,脑袋被数只大脚踩过,再也不出声音。 被围了! 就该死的女人,要是我能逃出去,一定马上把你给办了! 推dao的那种! 徐州军兴奋的嚎叫着,仿佛一群刚从山顶洞爬出来的原始人。 眼里血红的yu望交织成瑰丽的光芒,和张锋及吕绮玲脸上的死灰色成鲜明对比。 “嗷!”原始人们开始用最古老的那种类人猿似的嚎叫表达心中的舒畅之意。 张锋被围了,还带着那个自己送上门的漂亮小妞。 嘿嘿,这个达了,看他最后落在谁手上吧!五万金啊! “锋哥!我……”吕绮玲漂亮的大眼睛凄然欲滴。 要不是自己一急圈不着马,要不是锋哥原地等着自己转身…… 吕绮玲终于现自己错了。 是不是太晚了点。 源源不断的徐州军把两人四马围得越来越紧。 再呆就死定了! 张锋一手牵着吕绮玲的辔头:“玲儿,跟我杀出去!不要忘记你是温候之女!” 一句话,让几乎放弃的女儿家有了底气。 温候之女,温候之女! 几个最近的徐州军听了,相互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杀!”张锋示意吕绮玲跟着自己,一马当先,目标,正北方! 没有技巧,人多用不上。 没有冲击,举步已是为艰。 一只收获的大戟,简简单单的砍,扫,挑、撩。 最简单的招式,在人多时反而最有效。 不用刻意用招式,反正人多的施展不开,只有让敌人选择跟自己硬撼。 硬撼?当世有几个人能硬撼过我?能赢过我的都不在这里。 一戟下去,一个人变成两爿。再横一下,四个人头腾空而起。再一刺一挑,刺中一个士兵身体,带着他的身体往前方掼去,压倒他身后的两个人。 “以为张锋浪得虚名否?”到了不得不拼的地步,张锋可以比疯子还疯子。 没有退路的绝境,就是兔子也会咬人,何况是从不言放弃的张锋! 身后的吕绮玲果然是温候之女,两柄短枪上下纷飞,划过之处不是眼睛就是咽喉,带着一连串的惨叫,一时倒也没人能近她的身。 “来来来,让你们这些鼠蚁见识我们夫妻的厉害!”张锋哈哈大笑着,索性是被围了,放松了心情,还可以笑得出来。 徐州军郁闷不已,明明把两人好不容易围住了,外面的却挤不进去,里面的却近不了身,那“夫妻”二人,身前身后五尺内是一个真空。 吕绮玲听得他这样说,心神一荡,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胡说什么呢,人家哪有嫁给你! 不过也定了亲嘛! 脸红红的,不知是沾染的血水还是潮色,一丝甜蜜伴着几分羞涩,悄然涌上吕大小姐的俏脸。 大概今天把这辈子的脸全红完了。 手下却不松澥,手里双枪舞得更是生风不止。伴随着不时一两声悦耳的轻叱,仙音一般动听。 可是现在却是仙子在杀人,度还不慢。 一时间双方居然也能僵持住,张锋两人杀敌虽快,敌人后面的人上来得更快,倒下一个恨不得挤上来两个。 杀了几十人,居然只前进了两步! 张锋还好,干的就是这活。 可吕大小姐什么时候上过战场? 要不是心里一直念叨着温候之女,不敢堕了父亲的名头,后来张锋又老是一阵阵说着让人害羞的疯话,早就手软了。 终于,一个士兵的长枪捅到了吕绮玲的长腿上。 一声令张锋肝胆俱裂的哀叫。 “玲儿!”张锋真的疯了。虽说跟吕绮玲相处不到两三天,可是早就把她当作自己女人。看着眼中悲苦的眼神,张锋的心都碎了。 “啊!” 平地一声炸雷,张锋身边两个士兵当场被他吼晕。 “别碰我张锋的女人!” 眼中也是血红,说不清是不是敌人的血水染的,可是脸上的狰狞是人所共见的,清秀的五官挤到一齐,剑眉倒竖,由于吕绮玲的受伤,让张锋心中本能的开始自我催眠。 杀!不怕疼!杀!不怕疼。 心里这几字如同催眠术一样,轻快的在张锋脑海里闪出几个火花,随即而没。 还有留手的招式变成大开大阖,横扫!竖劈! 这种破绽百出的打法在众军所围中无疑是给了对方伤到自己的机会。 几支枪同时捅到张锋身上,就算是他这样的武将,仍是身子一颤! 也仅仅是一颤!没有巨斧,大锤这样重兵器,只要身上的锁子甲不坏,张锋就不怕受伤。 张锋咧着恶魔一般的嘴,居然轻笑了一下。 回眼扫过,跟着一戟抡出一道标准的圆弧,枪断!人亡! 徐州军开始怕了。 死了几百人,连张锋的毛都没摸到一根,就只让他的小妞受点伤。 他疯的吼一声就吓死了两个兄弟,你看见没?是不是人啊? 后面的人不再如潮水一般往前挤,让前面的人去浪费张锋的体力吧,只要他还是个人,总会累死的。 前面的人则拼命的躲避张锋择人而噬一般的血红眼光,他看到哪里,戟就挥到哪里! 张锋居然退到了吕绮玲身边,一舒猿臂,轻轻将她搂到怀里。 吕绮玲也极配合,张开双臂迎接张锋安全的胸膛,乳燕投巢? 在张锋强有力的臂弯里,仿佛一个避风港,只要将头埋进他怀里,这讨厌的伤了自己的徐州军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这个!吕大小姐几乎忘记了腿伤,脸上露着让人心醉的痴笑,依偎在这个大声说自己是他女人的男人怀里。 好男人哦!他那时的那种担心的眼神,几乎把自己融化了!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跟父亲是那么象! 还有,他不顾命了冲过来护着自己。 赵云!bye!我心里只有他了。 张锋不知道吕绮玲这一刻心里居然有这么多念头,嘴里大喊着:“黄汉升!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连吕绮玲在内的人包括徐州军都觉得张锋是不是杀傻了,自己刚才不是说了没援军了,哪去找什么黄汉升? 中军里三个人伸长脖子也看不到层层叠叠里到底情况怎么样了,好象就只有一个女人尖叫了一声? 这么多人还收拾不了两个人啊?就算如来来了也给留下一头疱再走! 仿佛是回应张锋的那句“疯话”,斜刺里一军冲出,为之人手横举大刀,居然是冲着中军那八千人去的! “徐州贼子!屡犯我境,留下人头再走!” 远远看热闹的中军,目瞪口呆的看着仿佛从天而降一般的援军,连拿起武器自卫都忘记了。 真的有援军? 第七十八节 你是我的人 本书群:28o91419……赏个脸啦 ********************************************* “锋哥!”吕绮玲尖叫着从榻上坐起来,秀美的脸上满是晶莹的汗水。饱满的胸口起伏不定,一片波涛浩渺。 张锋坐在她身边,正拿着阵亡士兵名单在算要怃恤多少钱,一看吕绮玲的小脸上焦急惊惶的表情,应该是做了噩梦。 “怎么了,做梦了?”张锋温柔的拿起一方手绢,一一揩拭她脸上的汗珠。 “嘤”的一声,吕绮玲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张锋,把脸埋进他宽厚结实的胸膛里,一股男人身上特有的汗道混着淡淡的檀香,让吕绮玲兀自抖动不已的肩膀渐渐平静下来了。 自从黄忠领军出现,敌方就乱了,中军离前军太远,黄忠领着骑兵直插主阵中,其余步兵由赵云领着,阻截包围张锋二人的敌军救援主帅。 而吕绮玲一看见援军到,精神上一松泄,立马就晕过去了。 “我梦见,你……你为了救我……被被……那些人给杀了……”吕绮玲一想起刚才的梦,仍然后怕不已。 “傻瓜,这世上能杀得了我张锋的人,一共只有两个,一个还没生出来,另一个已经死了。”这样老套的话用在这时,却让心有余悸的吕大小姐顿时咧开小嘴笑了起来,一脸的泪珠儿如春摇梨花开。 张锋右手穿过吕绮玲的肋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一边用近乎几梦呓的声调象哄孩子入睡一般:“乖,不怕,好好躺下,你的脚可受了伤的。” 本来没怎么意识到,张锋这一提,吕绮玲这才觉得右腿好疼。 掀开身上精美的毡子一看,右腿的裤腿已经卷到膝盖处,伤口处已经包得严严实实,还打了一个蝴蝶结。 “这个是你打的?”吕绮玲睁大湛然有神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指着那蝴蝶结道。 “当然,我可是神医张机的关门弟子,这种小手还不用别人动手。怎么样?还有点美感吧?再说了,要万一是个男郎中给你包扎,不就什么都让别人看了去?太吃亏了。” 张锋神色很有些得意,而此时的吕绮玲显然是被张锋的细心和关爱给迷得有些忘乎所以,大眼睛里的清湛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锋哥,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一心要救你,也不会害得你被围住,差点被……被……”吕绮玲一想到昨天的事,至今还有点后怕。 张锋扶着吕绮玲,小心的把她的身体慢慢平放到榻上,然后轻轻的把毡子给她盖好,把边边角角还掖了掖。然后蹲下来,眼睛离吕绮玲的红唇只不过半尺。 感觉着这个男人的温柔和细心,吕绮玲有一刻以为这是母亲在自己身边,只有记性中的母亲,才会对自己这么细心、呵护。 严氏永远象一波古井那么恬静,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好象从来没有担心过,更没有哭过。 除了父亲打她的时候。 吕绮玲永远不明白为什么母亲那么温柔的女人,会喜欢上狮子一般脾气暴躁的父亲,而且看着母亲看着父亲那种可以融化一切的炽热眼神,连未经人事的自己都能感觉到那种浓浓的爱意。 每当自己流着泪,哭着问为什么父亲又打母亲的时候,母亲哪怕脸上还带着紫一块青一块的伤痕,却还是笑着说:你父亲其实是很爱我的,我也很爱他。 可是他打你! 吕绮玲不解的问道,小胸脯起伏得厉害。 那你以后就找一位不会打你的温柔夫君。严氏微笑着说。 好,那我就找一个象母亲这么温柔对我的夫君,然后嫁给他!小吕还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说的,然后母亲笑得很开心。 可是母亲说了一句她当时听不懂的话。 脾气太好的男人,会吃亏的。 现在吕绮玲有些明白了,当时自己受伤后张锋看着自己的眼神,象要吃人一般可怕,那眼睛血红血红的,五官狰狞着扭到一起…… 可是看他现在的小心翼翼照顾自己的样子,简直就是和母亲一模一样的恬静! 如果说先是被张锋的气质所惑,轻开心扉,现在的吕绮玲已经完完全全任由张锋占领自己的心房了。 这不就是从小就一直希望的人吗? 让什么赵云见鬼去吧! “又说傻话了。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再说,你傻傻的一人一骑冲过来哭着说要救我时,我觉得这个世界好美!当时我心里甜成了蜜,所以当你受伤时,我的心都差点碎了。” 张锋一如既往的挥着就连黄忠都从未见到的温柔攻势,彻底把吕绮玲这只小老虎驯成一只乖巧的小绵羊。 “锋哥!吻我!”吕绮玲闭上还挂着朝露一般可爱的泪珠的双眸,胸脯起伏得更剧烈了。 张锋一愣,然后恍然。 虽然说世上的女人要求“矜持”,曾经有一个县令的妾因为在行房时叫声太大了一点,结果被自己丈夫认为是“淫荡”,被写了休书,于是羞愤的自杀。 可别忘记了吕绮玲是在吕布的熏陶下长大的,吕布行事从不顾忌别人言论与指责,我行我素,吕绮玲又怎么会是一个小封情调的女子? 应对方要求,张锋迟疑了一下,然后张嘴吮住吕绮玲微张的红唇,用舌尖轻轻叩了这位人事菜鸟小组的紧闭牙关几下,便被放行,一找到目标,就开始纠缠,痴绕,久久不舍得分开。 很多人接吻后,女方会把头靠在男方的胸前或肩膀,借以擦掉嘴边的津液(不是*!)。不知道为什么,吕大小姐居然也会。 一个美妙而缠mian的长吻,吕绮玲的目光久久还在迷茫状态,说明张锋舌功不错。 “对了,我想起来,那个可恶的黄忠老夫匹,明明说不救你,后来又怎么还是来了?来了也不直接救我们,硬是朝那边杀去!真是气死我了,等我脚好,一定要找他算帐!”一想到这件事,吕绮玲明明知道事实一定不是这样,却依然恨得牙痒痒。 用指甲揩了揩吕绮玲唇边残留的口水印,张锋道:“玲儿,你错怪汉升了,倒不是他不想救我们,反而他比谁都急。只不过他只是我的家将,又没有兵权,一定要征求毛大人的肯才行。而且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把所有的南武阳士兵全派上去,还是在人数上远远落后于徐州军。而且就象我平时一直都教导他们的,战阵之事,不一定要把对方每兵每卒杀干净才是胜利,只要看准对方弱点,一击就可尽全功。当时我们被几万人围着,而敌人中军连一万人都不到,如果换作是我,也要选一个好机会直接扑向中军,那么围也就解了,这个世上还没有哪只部队可以在没有主帅的情况下不乱的。” 吕绮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其实根本就是在品味张锋讲这些自己不懂的大道理时的那股子帅气劲。 完美的男人!吕绮玲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自己父亲果然好眼光! “记得,你是我的女人了,以后要顾忌着自己安全,不要做些让我担心的事。”张锋又在吕绮玲额头上吻了吻,ms圣洁之极。 “嗯!”吕绮玲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温暖。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第七十九节 一州两制 我就不明白了,别人的书里精楼是不够用,我这是空着难道我张某人的精楼会倒么? ********************************************* 搞定徐州军,按照曹操的计划,本是让张锋出任青州牧,凭他的人气坐镇这个残破不堪的大州,整治民生,并举百废。 没想到袁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自己在讨董一战中功不可没,趾高气扬的另派了一个人任青州太守,连曹操都没通知一声。 这个人叫臧洪。 顺便说一下,史实上酸枣会盟----张邈、刘岱、乔瑁、袁遗、孔伷(zhou,四声)只有五家。各州郡起兵后,驻扎在不同的地方:袁绍、王匡屯兵河内,韩馥屯兵邺县,袁术屯兵南阳,并没有像《演义》所说的那样,都在洛阳外围会合。这年春天,刘岱、孔伷、张邈、桥瑁、张等五人在酸枣会盟,广陵功曹臧洪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将要盟誓时,刺史、太守们互相辞让,谁也不敢先登坛主盟,都推荐臧洪,臧洪便整衣升坛,歃血宣读盟词。他辞气慷慨,涕泣横下,闻其言者,无不激动。说起来,这次酸枣会盟是不算太成功的。且不说呼声最高的袁绍没有亲自出席主持,就是那些出席的刺史、太守等诸公也都是一些软骨头,他们惧怕董卓,谁也不敢带头登台主持,以免落一个“犯”的罪名。经过一番你推我让之后,才把一个不够级别的广陵郡功曹推上了台,这些高级干部实在是太丢人了。当然,臧洪是一个深明大义而又非常勇敢的人,他的表现是很出色的,我们在千载之下,仍然可以被他的气贯长虹的漏*点所感染。 于是两个“牧”在临淄碰了头,乍一遇到,两方都是大眼瞪小眼。 相比之下,张锋这边无疑占了上风。 先,曹操只不过上表稍微表示了一下谦恭,然后顺手送了一点点“礼”。早就几百年没过过诸候进贡的李傕,郭汜大喜,忙命贾诩起草圣旨,答应曹操的奏章,令张锋领青州牧。这名正言顺方面,袁绍只不过是个自封的大将军,根本占不住脚。 再者,以孔融为的一干青州旧官员虽然跟张锋一直不对路,但是有朝庭的圣旨在,一向吹嘘公忠体国的他们怎么会倒向草台班子的袁绍? 最后,臧洪是个典型的直性子,只带了八百人就跑来上任,看看曹军这边,赵云、张锋、黄忠,随便拉出来一个就吓死一大摆,虽然赵住!还有先前大打宣传攻势的效果也出来了,臧洪一路上遇到的县丞等下级官员,纷纷表示对这个冒牌的青州牧表示了强烈的蔑视! 有奶就是娘,在那个吃都成问题的年代,当然是跟着财大气粗的老板走才算是个明智的选择不是? 同是姓臧,臧戒已经被任命为泰山太守,顺便带去了臧霸,孙观等人,假以时日,泰山一地北可援青州,南可攻徐州,是一个厉害的钉子。 饶是臧洪一心为公,看了对方的排场和百姓的偏向,还不是一样暗自叫苦。 可袁绍是什么人?好大喜功,如果自己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轻飘飘一句:“青州让张锋给占了,我就回了。”难免一颗头就这么窝囊的掉了。 那样新投降正准备表现给新的老板看看的黄巾余将,杨风、左髭丈八,准备捋起袖子干架了! 连在自己锋哥面前表现的温柔无比的吕大小姐也操起家伙,杏眼圆瞪,看得臧洪一阵头皮麻。 温柔是留给锋哥的,别人只能领教吕大小姐的脾气! 张牛角不愿意投降,带着几百亲兵跑路到冀州了。于毐想投降,没机会,被曹仁“不小心”给做了。因为张锋跟曹仁说这家伙长得太丑…… 臧洪一脸悲愤,仗着人多势众要来硬的是不?好,总比空着手回去要好,反正死在这里袁绍至少不会迁罪自己家属。 没想到张锋笑眯眯阻止跃跃欲砍的部下,反而象老朋友一样拉过臧洪两个人单独说悄悄话。 只看张锋不停的奸笑,比着奇怪的手势,然后就见臧洪不停的翻白眼,摇头。 一干人远远的好奇的盯着这个有着层出不穷怪主意的张锋,不知打什么坏主意。 孔融知道,可以肯定的就是,张锋只要决定不打,那就是有问题,而臧洪,恐怕就是张锋的目的。 连吕绮玲也诧异的问一脸平静,见怪不怪的黄忠,锋哥是搞什么鬼? 黄忠只知道臧洪是肯定跑不掉的,具体是什么办法,他哪会知道? 赵云甚至在怀疑张锋是不是准备用钱买下整个青州? 最后两个男人看似谈妥了,手拉手的一边往回走一边象多年老友那样眉飞色舞。 韩浩、枣祗等衮州派来的官员互相比一个“v”字手势,搞定!杜畿很高兴张锋没机会注意到自己,心自暗自为那位名声很大却一样已经被张锋算计且不自知的臧洪悲叹一把。 这张锋就是有办法。 众人一头雾水,眼睁睁的看着兴高采烈的臧洪领着八百人踩上临淄的土地。 杨风眼睁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张锋,生怕他有一个小动作或是手势或是眼神的暗示动手,自己眨了眼没看清楚,结果放任对方安然进了城,那会不会给新老板一个不好的印象,自己很迟钝? 可是杨大渠帅眼珠子都瞪出酸泪来了,还是不见张锋有任何动作,只是一脸笑呵呵的。 “老板,搞不搞他?”杨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是听黄忠说,张锋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张锋还是一脸停不下来的笑:“搞!当然搞!” 停了停又说道:“不过是搞阴的!” 已经走出两步开外,刀都拔出来的杨风一个趄趔,差点摔倒。 哪有这么说话大喘气的! 杜畿一看,完事了,连忙拔脚就跟着冀州人身后走去,没想到张锋根本就没忘记他,当着吕绮玲的面大声喊:“哎,小**,你去哪?待会来我书房,大家都来。” 吕绮玲的脸红了,一丝媚眼瞟过毫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张锋,这么多人,怎么这么说话!原来他还是真有点疯的! 刚站直的杨风真的摔倒了,手上紧紧抓住的刀平拍到地上,反弹回来,正砸中自己脸。 新老板说话太对自己胃口了。 这个暂时的新家实在不怎么样,除了地方还算宽敞,跟濮阳的家比起来就是个狗窝。没有檀香什么的也就算了,连窗户纸都没有。风一吹,刮过镂空的窗棂的时候出呜呜吱吱的怪叫。 吕大小姐一是因为害羞,二是因为也没女子出现在这种会议上的习惯,回房去了。 这让坐在右手第三排的杜畿心里稍微好过了点。 “诸位一定是奇怪,我跟子源说过了些什么。”张锋喝了一口青州的茶,呸的一口吐了出来,太糙了,象是用糠泡的。 满座之人都猛点头,也许就郭嘉和戏志才等几个有限的人可以猜出一点什么,但是谁能知道疯子想什么?只有疯子才知道。 “我提议和臧洪共治青州,子源已经答应了。”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有些常识的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虽然曹操和袁绍现在的关系算是同盟,但是这种事怎么能分享?有道是“好马不配两鞍,好女不侍两夫”。何况是地盘这东西! “我知道诸位都在惊疑什么!自古以来,国无二君,民无二主,所以我就折中了一个方法。我管武,子源管文,也就是说,青州军政分治,军由我衮州官员担任官职并训练士兵,如有敌犯,则由我方负责。而民生,日常粮草的供应,则由冀州官员管制。” 众人面面相觑,没想以张锋的脑子连这种东西都想得出来。 “属下有一事不明,请教老……将军,”左髭丈八好不容易憋得文绉绉的一番话,却还是加了个老板的意思进去。 “请言!”众人笑呵呵看着这两个新归降的黄巾降将。 “为什么要给姓臧的分治?自己的地方为什么要让别人横插一杠子?” “因为我们的主公,曹公与袁公是盟友关系,眼下不合适撕破脸皮开战,且袁公粮丰兵多,虽然不及我军骁勇善战,但‘蚁多咬死象’,于此时公然决裂,恐为不智之举。而且现有徐州虎视眈眈,实不应为主公再树一敌。”张锋的表情象是一个大学教授淳淳诱导莘莘学子。 文官这边是齐齐一声轻“嗤”,表示这种浅显的道理还用问?倒搞得杨风红了一张脸,显得脸上那紫色刀印更是明显。 “可军权在我方手上,以臧洪和袁公之智,断不会为此为他人作嫁衣之事。士兵皆在我掌中,供给粮草的却是冀州,这换作是谁也不可能傻到用自己的米养别人的兵。”杜畿站起来一脸忿忿的说道,终于有机会逮到机会羞一下张锋了。 可是面对张锋自信的微笑,杜畿骨子里又开始莫名的担心起来,一个“我不是故意的”眼神过去,表示自己只是为公而已。 张锋用手示意杜畿坐下:“然也!但问题关键就在这里!试问,如果换作各位是臧洪,还有别的选择吗?袁公好面子,只要不公然把臧洪轰出青州,他就一定不会打过来!而子源也没有退路,袁绍这个人……”说到这里张锋也不用尊称了,“虽然不是傻子,却绝对不会强到哪里去。他不会替我们养士兵那是肯定的,除非他的头每天被城门夹两次。但是却绝不会放过空手而归的臧洪,甚至会牵连到臧洪的家小!所以,臧洪没有别的选择,只有跟我们合作。” 座上一片窃窃私语,好象换成自己,真的没什么别的办法,打又打不过,又不能空着手回去,只有硬着头皮装成欢天喜地的呆下去。 现在的青州,原来的衮州主力早就全军撤回了,只留下原来青州官军八千余,张锋带来的万余人,加上投降的经过筛选的黄巾精锐八万人,总兵力一举过了衮州。 但是战力反而下降了许多,不谈那八万黄巾余部,就连青州原官军也如一盘散沙,不经过两三年的严格训练,哪怕跟徐州军那种非丹阳精锐作战也是打不过。而且除了张锋的那万余嫡系衮州军,连一套象样的盔甲也拿不出。杨风、左髭丈八头上只不过没系着黄巾,那脑袋上一圈明显的凹痕就是最好的身份说明。 “主公处我业已写信说明,快马四天可到。诸位不必担心,一旦臧洪实在坐不住了,他一定要来求我们的。哈哈哈!”杨风,左髭丈八一看老板笑了,也跟着傻乎乎的笑起来。 整个书房一阵阴谋得逞的奸笑。 曹操这边是绝对没问题,解了张锋的心结,就算张锋说要去袁绍那边卧底两天,他也信得过,家大业大,说跑就跑的?你要是真跑了,最多把你家抄了,然后用抄家的钱买下整个冀州就是。 而袁绍那边更是不出张锋所料,一接到臧洪的书信,袁绍便怒不可遏,我出钱帮你养军队,这是哪门子好事!什么“一州两制”,狗屁,分明是张锋这小儿耍着老子玩!可恨那臧洪声名大外,居然也会吃这么个大亏! 他就不想想自己派去的这青州牧根本就是冒牌货,你袁绍再牛b名义上还是汉朝的臣子不是! 盛怒之下他就要起兵打青州,要不是田丰、沮授苦劝,加上和公孙瓒正打得欢,恐怕张锋也要傻眼了。 这时的形势是,曹操、袁绍结盟,公孙瓒、袁术、陶谦结盟,两家对三家,偏偏还占着绝对上风,如果不是吕布的话…… 然后袁绍对臧洪就象是现自己儿子是别人的种一样,不闻不问了,而张锋又唆使部下三天两头找臧洪要粮草,十万大军的粮草啊,一个战后的破青州连草都没来得及种上,哪有那么容易去弄粮草! 臧洪一度想到自杀。 这张锋实在是太坏了,从心一直烂到十二指肠。 臧洪带去的官员集体不干了,跳槽到张锋这边,开什么玩笑,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守着一大烂摊子还要应付张锋这边穷凶极恶的黄巾降将的敲诈…… 而臧洪此时也变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傻儿子,恨不得抱着张锋的大腿喊爷爷,你放过我吧。 就算臧洪有通天之才,袁绍不帮忙,张锋又逼得紧,他能有什么办法?又不是能画饼充饥的本事。 于是有一天当臧洪跑到张锋那里哭穷时,张锋暗示道,把你的家人接来好不好?然后就跟袁绍说你全家被火烧死了,其实的事情交给我…… 臧洪头点不停。 再然后曹操案上放着一纸书信:子源已降矣! 曹操大喜,这个人才如此轻易到手了,于是为表示信任,派人护送张锋家眷去青州团聚。 第八十节 金风玉露一相逢 偶然回老书去看了看,有一位香山鼓榭的兄弟跑去看了,羞愧的无地自容,那时第一次写,实在没方向感,见笑,见笑^^ ************************************* 没有永远的敌人的,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政治朋友绝对是跟利益挂勾的。 比如现在的曹操和袁绍。 袁绍现在占着青州西北部,以平原郡为中心的一小部分,冀州全境,并州也几乎是他的,张杨一向以袁绍马是瞻。 不过让袁绍非常不高兴的是,公孙瓒和曹操。 公孙瓒这人简直是欺人太堪。当时公孙瓒和袁术联合,攻打袁绍任命的豫州太守周昂,结果反而是公孙瓒的堂兄公孙越战死。公孙瓒知知后大怒,起兵攻打袁绍,而当时公孙瓒是相当牛b的,不仅打得胡人望风而逃,而且对黄巾军也是战功赫赫。于是袁绍吓坏了,忙把自己渤海太守的印给了公孙瓒的堂弟公孙范,希望他从中当个和事佬,搓合两家结盟。袁绍的没眼光又一次被证明,公孙范不仅没听袁绍的,反而起兵帮忙哥哥打袁绍。可以说后来公孙瓒*于易京,根本就是自找的。 而曹操作为袁绍从小的玩伴一起长大,本来两个人应该是亲密无间的。只可惜曹操看不起长大后的袁绍太无能,而袁绍又多多少少有些嫉妒曹操的才华,两个人之间慢慢有了隔阂。又由于两个人的地盘衮州、冀州连在一起,张锋的加入使得曹操势力、名声大涨。使着一向高傲的袁绍更是对曹操心有芥蒂。加上现在一州两治,实际是曹操分了大杯羹,袁绍更是心下难平。 要不是有个公孙瓒对袁绍的地盘虎视眈眈,曹操和袁绍表面上的蜜月期可以维系多久,还真不好说。 有了臧洪这个政武全才的加盟,青州这下没了顾忌,大批大批的物资从衮州源源运往临淄,再分给各郡国。各城池开始慢慢募民修筑一新,由于青州连年战火和孔融的不问政事,几乎没有什么大族手握大量的田。这使得衮州的那一套很容易在青州除平原郡之外的地方推广开来。招集流民,重新登记造册,然后给土地粮种。青州就如雨后的芽苗,冒出了一点点小尖头,假以时间,虽然说赶不上衮州的富足,但是自保是完全有可能的。 而曹操的派来的“亲属团”,也随着第二批物质,抵达了临淄。除了莲儿、丽儿两女,还有已是曹操主簿之职的糜竺的妹妹,糜环。当然,曹操自己女儿管得严,没过门是不可能跟着张锋跑,万一玩出个“未婚先有子”怎么办?叫大老板的脸往老搁?张锋也不想进猪笼泡着。再说曹操心里的张锋可是情种,是不是马种(种马)还很难说。不过随行的还有一个身份特殊的大人物----曹昂。 史上曹昂之死引了曹操家庭的一场风暴,丁夫人虽非是曹昂的亲身母亲,但是因为自己无出,她当曹昂也是自己的亲生子,后来知道曹昂在因曹操强纳张绣的婶婶而引的叛乱中死去,丁氏因而回到家中,此后曹操亲自驾车去接丁氏,但是丁氏终身也未回到曹操身边,而曹操死前在遗书中未提自身功过,却认为此事为毕生的憾事。由此可见曹昂和丁氏在曹操心中的地位。 “不知大公子何以至此?”虽然也算自己家的人,张锋也不敢在曹昂面前太过分,如果没有宛城之变,这曹昂绝对是实打实的魏国开国国君。 刚满二十(注:实在是查不到这小子的出生年月,哪年卒的倒是清清楚楚)的曹昂整理衣帽,也对着张锋深深一礼:“州牧大人言重了,称表字子修既可。在下乃是奉家父之命前来。家父称赞大人有勇有谋,难能可贵的是眼光纵横,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故而遗昂跟随大人左右。” 曹昂史上记载的也是温和谦恭,待人彬彬有礼,今天一见果然如此,就是太客气,搞得跟外人一样。 张锋听见曹昂绕着弯的拍自己马屁,偏偏还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喜得是眉开眼笑。连身后莲儿、丽儿两女,听见有人说自己夫君如何如何,也是开心得眉目含情。 不过张锋心里一转弯,心中想估计是老曹觉得自己学富五车、文思泉涌、下笔如飞、一目十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然后把自己的接班人下放到这里跟着自己深造了。甚至有可能就是日后的青州牧。 无所谓,反正真正要是管个政事,自己也是一推二五六,都交给手下去办了,自己在房里和老婆造人玩。 她们身后有个人只露着半个脑袋,两只闪烁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张锋,想必已经是六、七年没见过的糜环了,不知道已经长成什么样?还会不会跟当年一样大喊着:“好看的哥哥抱抱!”然后一屁股坐在张锋腿上? 如今已经是半个大姑娘了,再过得两年就可以“花开堪折”了,张锋每每想起,禁不止一脸淫笑。 “本将是一家人,何故如此生分?如若子修不弃,可唤妹夫亦无不可。”张锋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打蛇随棍上。 “固所愿也。”行完礼,叙完旧,曹昂知趣的站到一边,带着淡淡的微笑束手而立。 真是个有教养的好孩子!想想老曹家的几个儿子,除了后来生的那些个和曹熊外,个个都有两把刷子。那曹熊张锋怀疑是刘禅的亲兄弟,怎么两个人的所作所为差不多的没脑子?哪会有这么巧的事?会不会曹操和刘备之前也有些“不能说的秘密”? 曹昂退到一边,露出两个含羞带怯的娇妻,既带着重逢的欢喜,又是止不住一脸担心。 张锋身后的吕绮玲很大声的咳了一下。 “两位娇妻,可想煞为夫了。”在场众人又一次见识了张锋的疯状,众目睽睽之下,抱着两女左亲右吻“吧唧吧唧”一阵猛咬。 杨风张大了嘴,手里紧紧抓着杜畿的胳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大小姐的俏脸都气成猪肝色,高挺的琼鼻气得一耸一耸的,似乎要喷出火来。两只有力的小手不停的绞着衣角,仿佛那是张锋肋下的一块肉。 两女虽有些害羞,但张锋的脾气她们是知道的,顺便也可以气气那个一向眼高于顶的吕绮玲,欲拒还迎,笑靥如花的主动接受了张锋的见面礼。 “呀!”一声尖叫,两女身后的糜小小姐用小手遮住自己眼睛,只在两眼处露出两指宽的缝偷看。 喜欢看也要偷着看是不?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笑呵呵走过来的张锋,糜环心里怕极了,脚下也在不自觉的后退。 他要做什么,这么久没见,怎么变得恁的大胆? 原本以为张锋也会来个热烈的吻,小脸都提前红了,结果张锋只是一只手爱怜的摸了摸小糜环的头,“小丫头,长这么高了哈!” 心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放松,反正骨子里那股劲让她脱口而出:“我才不小了,都快要嫁人了。” 杨风本来就张大的嘴几乎已经脱臼了,象只打呵欠的河马。这跟张锋有关系的人看来都没几个正常的。 张锋闻言,那有如实质一般的眼光象一只手一样,从糜小姐初具规模的胸部一下往下摸,摸到小腿处,又摸回来。 就这两眼打量,已经让糜环气喘吁吁,粉脸烫。 额滴神啊,要是亲手摸过来还得了? “大家都累了,先回去休息下。”张锋笑着招呼众人,经过吕大小姐身边时,早就心怀不满的大小姐狠狠用力一脚,踩得张锋呲牙咧嘴。 “夫君,怎么了?”两女齐齐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张锋。 “没事,不小心崴了一下。”张锋面不改色心不跳。 到底还是上过床的女人才对自己好些啊。小吕,哼,你跟我等着,哪天抽空把你给办了。 曹昂一个人单独一个别院,派了杨风和左髭丈八两个大老粗贴身保护,又怕曹家大舅不习惯,又找了两个机灵的小丫环一并送过去。 莲儿、丽儿两人当然是安排到自己房间里,三人许久未见,正是有许多相思之**慢慢诉说,要“彻夜长谈。” 只要有声音出来,不管是用叫的还是说的,都算是谈! 而小糜环就住在吕大小姐的对过,不知是不是她天生可爱,或是吕大小姐别有用意,一见面就“姐姐妹妹”叫着亲热,让张锋都有些眼红。 为什么跟莲儿、丽儿就这么不对眼呢?张锋搞不懂。是不是因为她们跟自己已经洞房过?那补给你一次就好了嘛。女人真是麻烦的动物。 丽儿、莲儿一进房间,马上就呻吟着爬上netg,不是因为想“要”,而是一路马车的颠簸,身子象散了架似的累。那衮州境内还好,到处都修有四通八达的新路,平平整整,可青州能找得出来么? 两女脱了鞋袜,赤着四只白晶晶,亮莹莹的秀气美足,象两只刚生不久的小猪崽,鼻翕里哼哼着摸到榻上的幸福曲调,一头倒下,动也不动。 张锋怪叫一声,急吼吼的脱掉裾衣,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中衣,象老虎一样朝两女中间扑了过去。 “啊----不要,相公,妾身着实虚累不堪,无力侍逢夫君,还待来日……来日,唔----”莲儿惊叫还没完,小嘴就被张锋给堵住了。出吱吱唔唔的声音,一只手无力的推着张锋结实的身躯,被着接吻时间的拉长,渐渐变成了勾住了张锋的脖子。 丽儿一看不是冲自己来的,笑嘻嘻的托着香腮在一边看戏。 这一吻惊心动魄,吻得莲儿的心都从嗓子眼飞出来,轻飘飘的。还以为今天必定夫君要趁人之累了,抱着左右是躲不过去的想法,正准备自己褪了衣衫,却被张锋有力的两手一把抱住细腰,惊呼中被面朝下翻了过来。 这是做什么?难道是*?莲儿苦不堪言,怎么夫君总有这么多新招! 却听见张锋在自己耳边轻轻的说:“老婆别动!为夫给你按摩。” 一屁股坐在莲儿高翘的粉臀上,两只手由轻到重,按、压、挤、揉莲儿柔若无骨的身体,从手臂到腰,一寸一寸不放过。 可怜莲儿美得两目迷离,哪个时代哪有象张锋一般体贴的好夫君?加上张锋按摩的手法还算不赖,一身酸疼的莲儿嘴里不停的哼哼:“r……o……o……m……” 那两只作怪的大手仿佛饱含着魔力,摸到哪,哪就又痒又酥,好象被12安培以下的电流击中,一个字,爽! 不时还划过身下的双峰,莲儿一阵不依的娇嗔。 乖乖,这小声音叫的,多专业啊。张锋不知不觉就竖起大旗。 丽儿看张锋不知做什么的摸摸抓抓、捏捏掐掐,又见莲儿一脸陶醉的幸福状,哪还有不明白。 不喜欢这种厚此薄彼,于是出嗲嗲的声音:“夫君,人家也要嘛!” “来了来了!”应自己女人要求,张锋一身骨头酥得没有二两重,又把娇小的丽儿和莲儿一起放并排,玉体横陈象两只小白兔。 这次可不一样,张锋刚在丽儿的粉臀上坐下,坚硬如铁的下身直直杵住了丽儿的双瓣之间,一下就让丽儿**高涨。 死妮子,难怪叫着这么撩人,敢情是一个人独自享受来着! 于是丽儿经张锋上下其手,也是如出一辙的哼哼唧唧不停。 莲儿还在那边不依的娇嗔:“锋哥,夫君,老公----”声音拖得又长又嗲,“人家还要嘛----” 于是张锋幸福并痛苦着在两只小白兔的身上跳来跳去…… 谁知有一个听众正躲在屋檐下,竖起耳朵正窥探着屋里的动静。 “好一对狐媚子,真不知羞耻为何物!”吕大小姐浑身听得酥软,暗恨自己怎么糊里糊涂跑这里来了。 小脸通红,眼睛更是可以冒火,熊熊的可以点烟。 可是身子却软的厉害,脚下更是半步也动不得。 “叫得那么淫荡!还r----o----o----m!看我将来过了门怎么收拾你们俩!”小拳头握得紧紧的,吕大小姐恨不得冲进屋里去对着张锋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张大官人还在房里哼哧哼哧卖力的服务,浑然不觉这暧mei的声音任谁听见都会有别的想法…… 第八十节 希望就是你们这一代(上) 有位书友看到我书里一个bug,就是张锋的箭术问题,先很感谢你看得这么仔细,是我自己疏忽了,只能这样说吧,张锋先是射得很准的,由于后来一直没练箭术,就荒废了。 ************************************************************** 虽说张锋抱着只动嘴不动腿的想法坐镇青州,可是毕竟现实跟理想有着不小的差距。再说老曹难得如此信任自己,把青州交给自己管不说,还把自己儿子也调来给张锋当跑腿的,不尽点心也实在说不过去了。 硬是信守了自己的诺言,一晚上没跟两女有过一丝的**接合,可是为什么大家看我的眼神还是怪怪的?我憋得容易吗我? 糜环的眼神湿的可以挤出水来,看他们三人一眼,又连忙把视线移开。 而从两女、张锋自房中姗姗而出之时,吕大小姐就一直是用鼻孔看他们的。 在饭桌上坐了,吕大小姐的琼鼻更是哼个不停。 你们看,真是气死人了,就连吃个早饭他们还眉来眼去的! 吕大小姐现在心里的醋,绝对可以把张锋的全身两百多根骨头泡成面条。 而两女哪有狐媚了?只不过见爱郎如此体贴入微,心中所想溢于言表而已,可看在吕大小姐眼里就是做作、放荡、不要脸。 几碟精致的小菜,一大盆白花花的馒头,吕大小姐实在是吃不下,匆匆咬了几口就说饱了离席而去。 其实是被气饱的。 留下那个千疮百孔象是被几只老鼠啃过一般的半个馒头。 “夫君早些回来!”两女言笑靥靥,给张锋整理好衣冠,连一丝褶皱都抹得平平才放他出门。 吕大小姐腿伤养好了,就借口要保护张锋,一直形影不离的跟着他。 已经四个了,再不看紧点,就要从打麻将变成打篮球了。 曹昂早早在门外候着,也换了一身宽袖窄腰的裾衣,恭恭敬敬的束手而立。 杨风和左髭丈八,两个一脸凶像的汉子寸步不离的跟着曹昂,连苍蝇都别想路过。开玩笑,大老板的大公子耶!怎么能不保护周到一点。 “大舅哥这么早啊?怎么不进去,在门口等着?”张锋一般都是从见别人第二面开始露出自己本来的嘴脸。 “呃……这个,妹夫,昂有一事相求!但请勿却才好!”曹昂一礼深深。 俗话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不过都是自家人,除了让我转让老婆,别的你随便开口。 “昂请拜张锋为师,授以治民之道!” 不仅一向老成持重的黄忠吃惊,就连张锋自己都愣,吕大小姐更是张大檀口,一颗可爱的小虎牙,露出小半个来。 张锋从没想到自己这种浪荡子一般的性格,居然有人让自己当老师,不怕误人子弟么?还是老曹的长子! “锋有一事不解,奉孝、文若、仲德、子武(注:实在找不到戏戏的字,又因为古人的字要么跟名字是相辅的,要么是相反的,故而杜撰了一个)均是当今大才。为何子修舍近求远,舍云而求泥?”谈到正事,张锋也收起一付玩世不恭的样子。 曹昂头都不敢抬,生怕张锋不答应,或者因为自己没应对好,被对方不满而拒绝了,脑袋几乎挨到地上,两只宽大的袖子结结实实的就搁在半湿的地上浸着,浑然不理。 “这也是家父所愿。观父亲帐人,虽能人之多举不胜举,但未有一人如将军如此全才也!奉孝、仲德、子武长于谋而弱于政,文若与相反,众人皆曰非将军不能为师!还求将军勿却,以成昂一片拳拳之心!” 话都说到这分上了,张锋还有什么好说的?再说这话里马屁滔天,看不出曹昂一付老老实实的乖孩子样,这手倒是也练得不输给张锋。 “既如此,大舅哥,叫声老师来听听?”张锋马上恢复了那股子嘻笑的样子。 “老师在上,请受徒儿大礼参拜!”曹昂大喜,鼻孔里qing似的哼哧喘着粗气。站起来身,拍拍两只蝴蝶似的大袖子上沾的泥土,面容严肃,然后双膝跪下,一连三个响头,叩得泥地上也是夯声闷响,然后站起来重新再跪下,一共三次,这就是三拜九叩大礼。 要是中途阻止对方,好意也会被对方误会成你不诚心耍着他玩,于是张锋干脆光棍的享受了被人顶礼膜拜的滋味。 看着一脸兴奋神色,身上上好的蜀锦却沾得如同刚盗过墓一样的曹昂,张锋心里确实也有些感动。 “子修,你且去换身衣服再来,为师于此处等你便是。”张锋已经摆起当老师的派头来。 “那有劳老师稍候!学生去去便来!”曹昂又是一礼,甩着两只不断溅出泥点的大袖子风风火火的跑了,慌得左、杨二人一叠声的喊“慢些”去追他。 老曹啊,这学生是你硬塞给我的。要是他将来学会说脏话搞一夜情偷鸡摸狗偷窥人洗澡盗别人邮箱*、唱k吃饭嫖娼开房洗脚桑拿加异性全身按摩不给钱你可不要怪我! 想归想,一旦一身光鲜的曹昂焕然一新的站在张锋面前,他还是忍不住想把自己知道的几千年的精华沉淀一古脑的教给他。 左、杨二人一人抱着一摞厚厚的纸,嘴里还各叼着一支毛笔,旁边还跟着一个佝着背点头哈腰的主笔。 我晕,有没这么上进啊? “走,随我去步行走走。”张锋手一抬,抬向南方。 曹昂象小龟公一样连连点头称是,脸上表情无比恭敬。 难怪有些大学生愿意去支援贫困山区当老师,被人这样尊重的感觉着实不错。 细细一想,如果把曹昂的思想改造一下,他将来登基称帝后,不是更有希望实现自己壮大中华的理想吗? 战后的临淄城并没受到什么大的影响,只是这座坚固的古都城,更象是古董一样,只能见证以往的辉煌。晏子曾说临淄“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继踵”,可是如今这里跟衮州治下各地比起,完全可以用萧条来形容。 一行人衣着光鲜的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两旁开业的商铺少得可怜,更多的只是随便找几个石头、一张不知是不是门板的东西搁成一个地摊,卖的多半是一些自家做的食品、油、酱菜及一些日用品,跟濮阳动辄就是当街叫卖金玉古玩字画相比,简直象来到了战后的阿富汗。 就算这样,这些地摊也鲜有生意,小贩们大部分都在半阖着眼打瞌睡,小部分用希冀的目光盯着这城中难得一见的达官贵人,希望能来上一两桩生意。更有胆大的小贩看样子准备冲上来拉客了,可有凶神恶煞的杨、左两人在,谁敢围拢来? 哪怕有一个仙子一般的吕绮玲在里面吸引眼球也不行。 那两个凶汉一看就是长年动不动就拔刀的悍匪。 每个街角都有四个固定的士兵在站哨,维持治安,见到张锋一行人,个个胸挺得笔直,大声吼叫着:“将军!”吓得一个打盹的小贩身子一歪,压翻了身前的摊子,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的酱菜,红的紫的全打翻在地,当啷一声巨响,吓得吕绮玲踮起小脚就往张锋怀里扑。 “啊----我的菜啊!”那小贩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一身粗布衣有好几个补丁,腰里随便系了条抹布一样黑不黑,灰不灰的腰带,眼里溢出昏花的老泪,心肝宝贝一般抓起地上的已经变得暗黑一团的酱菜,心疼得如刀割,恨恨的看向那吓醒他的几个士兵,嘴唇嚅动了几下却不敢做声。 自古民不与官斗,兵痞更是惹不得,这些滚刀肉就算杀了你,随便找个理由,说你是通匪、盗者,就没事了。于是这老头空有一肚子不甘却不敢有丝毫情绪。 只剩下绝望。 张锋拍拍吕绮玲的背,这个大庭广众下的亲密动作一下让她跳出张锋怀里,忸怩着站到一边装鹌鹑(注:此动作请参照《喜剧之王》里张柏芝……)去了。 然后朝几个士兵笑笑,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周来过往的人们都好奇的看着这个赫赫有名的武将州牧是如何处理的。 那个领头的伍长,仍然是大叫一声:“喏!”军营里一向的传统,上级话时,下级要大声回应,也倒怪不他。 这叫张锋想起自己以前有一次见网友时,恰好一个外国朋友来电话,于是他用英语跟那个朋友聊了几句,谁知那mm听不懂,不高兴的翻着白眼跟他说:“以后不要当着我的面说英语行不行?” 他记得自己当时回答的就是:“ok!”差点没把那mm噎死。 张锋走到那小贩的摊前,身后曹昂、黄忠、左、杨紧紧跟着,还有一大群亲卫。 张锋经历大小战斗虽然不多,也有个几十次,加上徘徊在死生边缘的就有两次,一身久经沙场的彪悍之意就吓到那老头眼泪开始往肚子倒流。 周围人还当是这老头要遭殃,都摇了摇头叹了叹气。 那老头更是吓得厉害,先前的恨意早就化成周身的股慄,牙床咯咯咯夹个不停。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老头顾不得什么劳什子的酱菜了,还是小命要紧,看张锋这身打扮而这么多的随从,打死个把人还不是当放了个屁。 扑嗵一声跪在那酱菜水里,咚咚的磕头起来,糊得满脸全是黑紫一片。 “老丈无需惊惶,请问,家里有几口人?有田否?粮油盐等可还全否?”张锋扶起颤巍巍的老头,浑然不顾自己白的亮的衣服上也沾到那黑紫之色。 看见张锋一脸和蔼,料想也是本地某某官吧,那老头被问及伤心事,咽回肚里的泪水又神奇的涌了出来:“回大人的话,小老儿姓魏,老伴早夭,本有一儿一媳,膝下两孙,本来儿顺媳孝,倒也其乐融融,只可恨这一打仗,儿子被抓去从军,至今生死不知,儿媳也带了一些家当逃了,不知所踪,没奈何,小老儿只得做些微薄生意度日,总不能叫那两个七岁小娃来养我这糟老头吧?本来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可是最近由曹大人那派了个姓张的年轻娃儿来当这青州牧,听说这人年纪不大,名声够响的,原来是一个人就打得董卓军望风而靡啊!” 张锋听得夸自己,更是脸上笑得象一朵喇叭花。左、杨二人身子直了直,挺胸腆肚,仿佛夸的是他们一般,看得一边的黄忠暗暗好笑。 见这年轻大人听得高兴,老头更大胆的说下去:“原来担心这武将不通政事,大伙儿都怕这少年得志的将军会来乱指挥一通。新官上任三把火嘛,没想到前几日有一个很奇怪的姓的大官带着几个士兵上了门,姓……姓,姓什么枣来着。” “枣祗!” “对对,就是枣祗!这位大人是好人啊,他问过我家有几口人,然后把名字记下,就告诉小老儿,州牧大人给我家三口划了九亩地,还说因为老的老,小的小,所以分到的田不多,要是日后我儿子回了,还可以加五亩呢。这张大人真是青天啊!”老头一边感慨,一边用袖子拭泪。然后抬望天,两手作了个抱拳相谢的姿势。 切,我就在你面前好不好,谢天也不谢我? 曹昂睁大了眼睛听着,生怕漏了一丝一毫细节。吕绮玲两只眼象两个粉红的桃心一样,跳跃着直直烧在张锋身上,自己心上人被夸,那得意劲就不提了,什么醋啊什么的,先放到一边不想了。 “如此,魏老丈,先前鄙属下士兵惊扰了老丈,心中不安,这里有一点钱,权当被打翻之物的赔偿。”张锋笑咪咪的从怀中摸出一把铜子,硬塞到魏老头的手里。 “这这……如何使的?大人且莫折杀小老儿!”那老头从没见过真的有如此好的官。 “就算老丈不要,也想想家中幼孙吧?”一句话,让老头迟疑了一会,把钱放进腰里。 “敢问这位大人大名?”张锋已经转身走了。 走了两步的左髭丈八又转回来,魏老头被这个只到他身上拿着的一摞纸那么高的黑脸凶汉给吓了个趄趔。 “记着,老头,这位就是新任青州牧张锋张大人!”左左趾高气扬的说完,漂亮的转身,扬长而去。得意的象是自己投胎找了个好爹。 魏老头一阵晕眩,竟是州牧大人本人?摸着怀里尚带着余温的那几十个铜子,巍巍摇晃又跪拜下去,口里比刚才吓到他的那士兵还要大的声音叫道:“恭送州牧大人一路走好!” 看到这一幕的百姓纷纷跪下,怎么看也象是当年十里长街…… 看这话说的,真是没水平!张锋心里忿忿,脸上还要挤出一付亲切的笑容,频频朝四周点头。 “子修,可有所悟?”张锋问曹昂道,后者一直在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师,学生有一言,不吐不快,又怕老师责怪……”曹昂不敢直视张锋的双眸,吱吱唔唔的说道。 “你我既是师徒,不达则不通其理,且其理不辨不通。但讲无妨!” “《礼记》有云: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而老师适才之言行,似与之相悖……”曹昂缩着脑袋不安的看了看张锋,没什么不高兴的表情,这才放下心来。 古代的讲究尊师重道,到了一种偏颇的地步,凡是老师讲的,一定是对的,不允许学生置疑,否则就有欺师灭祖之嫌。于是学生有意见不敢说,只能囫囵听着老师的并不一定对的话,一代传一代,不得不说这是古代教育相当大的一个弊端,而曹昂显然也是有着这方面的经验。 “哈哈,子修,我教你第一条你可要记好了!”张锋大笑,曹昂忙吩咐主笔磨墨,杨风用自己的背当桌子垫着,趴在路边,引着路人纷纷注目。 左左为同伴放风,谁要是好奇的朝这边看上一眼,他就便会用凶得杀死人的目光瞪回去。 “听好了,第一课便是,尽信不如不信!”那主笔写得一手漂亮的行书,唰唰几个大字下去,然后抬眼看着张锋的嘴。 曹昂弯着腰,低着头听着,表示“躬身候教”。不过不太明白的表情。 不等他问,张锋已经背负着两手,象极了一位伤春悲秋的诗人骚客围着低头的曹昂转个不停:“不管是书,或是人言,不管是我说的,还是你老子说的,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要用自己的脑袋去分析,去思考!明白吗?要不然人长着一颗脑袋做什么的?只撞墙用?”张锋说着说着道貌岸然就变成市井无赖。 “治国如烹小鲜,然国者以何为重?君、臣?不然,乃民也!国不可一日无君,那就再选一个皇家嫡系或近支一人即可;如无贤臣良将,当今还可举孝廉;然则无民,耕种谁来?打仗谁来?织布谁来?说小一点,曹大公子你在家如果没人侍候穿衣如厕梳头可方便否?” 曹昂愣愣的摇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便!” “正是如此。就算圣上是世出不二,满臣文武尽是骄骄之人,如无一个治下之民,难道要这些文武和皇帝自己动手,放下锄头拿起刀枪,收完庄稼就去砍人?且问,如无治下之民,税去找谁收,役去找谁服?兵去找谁募?子修试言之。” 曹昂再拜,这一次是恍然大悟:“学生受教!” 一边那主笔正写得唰唰龙飞凤舞,张锋说的太快,行书不知不觉变成了狂草。一张纸很快写完,然后左左帮着把写完的纸拿到一边晾干,然后换了一张新的铺到杨风背上。 杨风和主笔一个低俯,一个坐跪,后面的人手放在前面人的背上,若不是手上拿着笔,还真象是……背背山。 张锋尽量忍住笑继续说道:“就拿刚才那事说道,下次我张某人再经过那里,如果子修同行,我大声言道:此人乃天使(注:出使的太监),欲向我索贿,我从不收刮百姓,何来余钱侍奉天使?子修,你猜你会如何?” 曹昂不禁有了一点冷汗:“怕成齑粉矣!” “不错!可曾思索为何?经今日一事,当时在场之人均以我为青天父母,这就是善名!得善名者多助!再试问子修,可知为何青州如此轻易便易手?” 曹昂想起这青州还是张锋的神机妙算才到手的,忙活络起心思,一个马屁拍过去:“多亏老师胸中沟壑深不可测!” 张锋笑骂道:“少拍马屁!一是势,一是时也!何为时?青州常年遭遇天灾,年年入不敷出,朝庭又加重苛捐,民无所食,如何不反?此为时也。我衮州大军驱数十万黄巾入青州,围临淄为何?驱黄巾,使其扰民,青州治下官员苦不堪言;而我军入青州,秋毫无犯,百姓必颂其德,加入我暗中使人说衮州如何如何好,百姓怎么会不望由主公接管青州?此为势也。当然,这其中也有其他问题,只不过还好没生罢了,否则这些青州之行可能半途而废。” 曹昂正听得津津有味,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然后又听张锋卖关子,忍不住问道:“有何问题?” “冀州袁绍早就对青州虎视眈眈,若不是公孙瓒帮忙,想来这青州也不会如此轻易到手!还有那可恶的徐州的陶谦老匹夫,若是出兵我衮州之日提前个十天半月,想来这青州沿属田楷也!” 那主笔自顾自的写,那左左和杨风却是竖着耳朵听了个十成十,两位黄巾降将不由得浑身冷汗直流,打个仗,砍个人还有这么许多道道、讲究,果然投降也不冤,只是被人当作枪使的感觉实在不爽,不自然四道哀怨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新老板,写满了委屈和不甘。 曹昂又是一阵小鸡啄米般猛点头。 第八十一节 希望就是你们这一代(下) “子修,在你眼中,商者,农人地位如何?”张锋说了一大堆,也不管曹学生能吸收多少。反正我这么当老师只能这样教。学不会只能怪你学生太笨。 “商人,不过逐利之徒尔,农人,皆下贱之辈……”曹昂想也不想,闭着眼就张嘴乱说一通,末了就看见张锋摇头对着自己笑。 张锋把曹昂一把拉过树边一棵树下站着,现在是春天,但风还有些许的冷意,吹得枝头一排排绿芽乱摇。 “如果是三伏天,你想要乘凉,我砍去这树根,截掉树桠,你还能乘凉,享受绿荫么?” “那当然不行。” “国好比就是此树,农就是根,商就是这满树的枝桠,没根没桠的,你看这树还能活下去吗?” 曹昂摸摸后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一国无农,举国吃什么,喝什么?没粮光吃铜板行吗?或者你觉得有不吃饭饿着肚子上阵的士兵?不炸营就不错了。还有,陈留不产盐,青州东莱一郡皆产,如果无商,你愿意每天吃淡而无味的饭食么?” 曹昂傻乎乎的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了又赶紧摇头。今天他被张锋的问题问得头昏脑胀,点头和摇头已经成自然反应了。 “为何糜家从徐州举族西迁时,你父亲亲自出城三十里相迎?难道只是因为糜家钱多么?” “那是因为老师你喜欢糜家三小姐!”曹昂难道释放一次天性,一次嘴快,脱口而出的话换来张锋一个暴粟。 “放屁!”张锋简直哭笑不得,原来以为这曹昂老实巴交的不太好教,现在看来这心思也蛮正常的。 曹昂摸着脑袋上那个渐渐凸起的大疱,委屈的看着张锋。 “欲成大事者,怎么能在乎区区一个女人!?你要是说为了糜家的钱,我还觉得孺子可教,你居然说是为了女人,气死我了,主公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笨的儿子!” “那你老师你当年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吗?”曹昂不服气的顶了句嘴,然后马上双手抱头,卧倒,生怕换来张锋一阵羞怒的暴打。张锋的那点破情事,老曹是一点不漏的告诉过几个儿女。 老师要打学生,天经地义的,就算老曹在也只能干瞪眼看着,最多事后扣张锋的薪水。 “所以你老师我不是成大事的人,要不然怎么你爹才是老板?”张锋嘿笑,丝毫不觉得丢人。 是哦,曹昂想想,的确是这样,这个暴粟白挨了。 “还不起来,堂堂曹衮州之子,趴在地上成何体统!”在张锋的目光注视下,曹昂抖抖嗦嗦的站起来,拍掉身上的灰。 “这段别写进去了!”张锋想了想,万一这主笔跟崔永元一样的坏,自己就跟宋丹丹在《小崔说事》里面的“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一样傻了。 主笔早写花了眼,要不是张锋一提醒,没准还真写进去了。 “从商者,最大的资本不是家产,而是四通八达,遍布整个大汉的人脉!这是最可贵的资源!往小了说,象这棵树的经脉,把这树所需的养分输送到每个枝叶上!如果没了经脉,养分就只被局限在根部,你觉得这一整棵树能长得好吗?” 曹昂终于开窍了:“老师我明白了,商人就是这大汉的经脉,它最大的用处就是互通有无,这样才能使大汉每一处都能得到它所需的养分!” “不仅如此,”张锋很高兴曹昂能顺着他的思路思考问题了,“商队的足迹每到一处,还可以轻易打听到外人不容易打听到的情报。一般来说,突然出现的外乡人很容易引起本地人的警惕,而商人例外,特别是那种已经成了熟面孔的商人,可以更轻松打听到当地的风俗,习气、地理情况、甚至人口、驻军、将领、官员。明白了吗?” “也就是说,糜家的到来不仅仅只是意味着财力的转移,而是一支看不见的情报网?” “天才,天才,我说得这么含蓄,你就能领会了,不错不错。果然虎父无犬子。”张锋好象忘记了,前一刻他才说曹昂“蠢笨”来着。 “都是老师教导有方!”两人互相拍着马屁。 地上俯趴着的杨风两腿已经因为长时间的曲蜷着开始象得了帕金森一样抖个不停,豆大的汗从头上一滴滴往下滑,两手撑在地上,头朝下低着,因为充血已经满脸通红。 “撑----不住了,老左----,你来换换我----吧。”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杨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看着老伙伴已经累得摇摇欲坠,左左把他扶起来坐着,杨风单凭自己已经无法动弹了。 “好了,够了,两位将军真是辛苦了,今天的授业就到此为止。”张锋见那主笔也是写得手一抬起来就晃悠。 三人如释重负,齐齐瘫坐于地,头仰着,两腿伸得直直的,眼睛微眯,脸上洋溢着幸福的表情,嘴里还“哦”的轻哼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城外,吕大小姐虽然是练武之人,也禁不住这么长时间的走走停停----光那跟曹昂说话就说了一个多时辰!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反正有着胡人血统,吕大小姐也不象中原女儿家那么含蓄,矜持,大大方方的挽着张锋一只胳膊,整个人几乎是挂在他身上。鼻子一靠张锋的身边----嗯,让女人目眩神迷的男人味!吕大小姐的身体更软了。 张锋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作为一个未来穿越者,这种事更是司空见惯,拍了拍吕大小姐白白嫩嫩的手背,还顺手在她尖尖的下巴上一挑。 吕绮玲被挑得头往上看,正对着张锋灼灼的眼神,似乎象三伏天的太阳,能将人烤化,四眼相对,吕大小姐不期然的突然“嗯”的哼了一声,脸蛋也变成柿子色。 “咳!咳!”曹昂又记起《论语》里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忙背负双手挺胸作远眺状,眼睛却偷偷贼似的往这边瞟。 失态了失态了,张锋被曹昂的几声干咳回过味来,回头一看。杨风抬头在看天,左左低头看地,仿佛真的没人注意到她俩一样。 临淄的土地刚刚丈量完,凡是在枣祗手中登记名字了的人都可以分到三亩为基数的耕地,如果家中有一个十六岁以上,四十五岁以下的壮劳力,还可以多分五亩,儿童和妇女只有三亩。包括被收编的黄巾军家属,一样分到了地,本来还觉得青州地大田多,现在一来反而不够分了。 曹昂看着的方向,正是一个因为年纪太大而没被张锋编入青州官军里的黄巾汉子,头也没系那条标志性的黄带子,长年头部捆扎的痕迹使得他的脑袋看起来象一个分成两截的葫芦。 那汉子一共三口人,还有个儿子和老母,因而分到十一亩地。牛并不是张锋免费供给给分到地的农户的物资,只有那些老弱才会向官府有偿租借耕牛来使用。 一把木杆都已经磨得光光的犁,是这一家三口的全部家具,那汉子在后用力推,身上的肌肉鼓得象一座座小坟,他的老母用右肩扛着一根草绳,咬着牙往前拉,满脸的皱纹挤得象一层层的梯田。 只有那个小孩子无忧无虑,手里挥舞着不知哪搞来的一根长长的狗尾巴草,嘴里乐呵呵的笑着,不时还大叫两声:“驾!驾!” 一望无际的田埂,处处都上演着几乎如同一辙的灰色剧情。张锋看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子修,可知为师为何将黄巾降将也同样编入户籍,分以田地?”张锋淡然望了一眼曹昂,后者也看起来没了什么好心情。 “黄巾贼虽然残暴,但究其根基,也是农户交不起过重的税,加以天灾,被官府逼得走投无路才会为贼。老师以为如何?”曹昂看向张锋的目光中明显有一丝哀色。 “此人虽向日为贼,若此时还有人胁之从贼,必不肯也。因其有家,有田。如无退路,无人愿为此搏命之事。子修,你眼前这些老实困苦的农户,如果有朝一日又被逼得落草为寇,就又如黄巾一般,扰名杀官,*掳掠,无恶不作。狼者,羊者,皆其人也!何去何从,皆在主公及子修手中所掌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此理!” “昂受教!”曹昂没了先时的嬉戏神色,正色又向张锋深深施了一礼,张锋当仁不让的傲然受了。曹昂起身,甩甩袖子,站在张锋身边,两人一起并肩而立。 太阳从他们正面照来,给两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圈,直使身后的杨、左二人觉得金光万丈,不可直视,让人有一种不自主想跪下的冲动。 “眼下虽然青州疲鄙,但有我张锋在此,只消花得三、五、七年,便叫这青州变成第二个衮州!民富,州强!我料青州向日必为子修所治,想来主公应有此意在内?” 曹昂真是对张锋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次他来青州并不是完全来拜师的,其中一个用意就是老曹准备把青州交给曹昂去经营,先来熟悉下情况。而张锋只是看见他来了,就可以看出曹操的用意。 “父亲并无心疑老师之意……”曹昂还想解释些什么,怕张锋误会什么。 “主公可说我是九州之才?非一州牧可代?”张锋微笑。看在曹昂眼里却是一种一眼洞穿灵魂的睿智。 “老师莫非是三清下凡?怎的此话也知道?”曹昂惊得嘴大到可以看见食道。 “锋不才,仅为一情种耳。治下天甚累,不若左拥右抱,游戏人间。此张锋毕生之愿也。至于达济天下,那是你们这一代人的事。”张锋说着,不自觉的回头看了吕绮玲一眼。 吕绮玲正好此时目光也在向他看来,两人相视一笑,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仿佛一条看不见的红线,紧紧系着两个人。一阵三月拂柳风吹过,吕大小姐伸手拂了拂了顽皮的搭在自己额上的几缕秀,高挑的个子婷婷而立,弱弱不禁一握的纤腰上偏生双峰却饱满得不象话,白如玉,嫩如霜的肌肤上被阳光一照,散着淡淡的金色光辉。 曹昂看看呆呆木鸡一般的张锋,又看看不停用眼神扼杀张锋脑细胞的吕大小姐,若有悟的又转过头去。 我们这一代人?曹昂心中暗自好笑,貌似妹夫你比我还小两岁的说? 第八十二节 暗流 就在青、徐、衮、冀、幽等四大势力暗流不断涌动的局面下,一个小小的变局在司州及豫州部分地区悄然生,而各各在角心斗角的袁、公孙、曹、陶等人,似乎都没能正视它的意义。 袁绍在一年内三次写信给曹操,要他干掉不听自己命令,私自收留吕布的张邈。曹操虽然心里对张邈这次做法有些意见,但毕竟是好朋友,于是三次都把袁绍的信信手丢掉垃圾筒,还回信给袁绍,说我们三个人都是好朋友,现在天下这么乱,你怎么还尽想着杀朋友呢? 对于吕布就在眼皮子底下和张邈的那些勾当,曹操也没往深了想,毕竟两人是生死兄弟,加上张锋和吕布又是结拜关系,算起来这吕布跟自己还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意思,于是对张邈一系列异常的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几乎没有任何外力的阻挠下,吕布轻松的攻占了中牟、荥阳、阳翟,这三个在地图呈现三角形状的据点,在董卓肆虐后的司州,算是不错的地方。然后吕布在阳翟一边练兵,一边驻扎下来。整个司州的难民听说这一带有饭吃,携老扶幼的一路长途跋涉而来,只可惜是吕布在管这里,他们中间的青壮年全被武装起来,其余人每天只有刚刚可以苟延残喘的一碗可以清得当镜子照的稀粥,至于向青州那样放耕地的好事,想都不要想。 经过一年的生养休息,张邈和陈宫都觉得是时候动动筋骨了。刚好这时袁绍委派的豫州刺史周昂受到袁术和公孙瓒两波人马的合击,虽然最后赢了,但是得知消息后的陈宫马上觉得这是个展壮大自己势力的好机会,于是陈宫亲自坐镇阳翟,空出手来的吕布准备大举进攻豫州。 而这时周昂当然知道吕布屯兵边界的原因是什么,于是派人通知了袁绍。而豫州和冀州中间隔着曹操的衮州,无法派兵增援,于是袁绍第四次写了一封措辞严厉具有威胁口气的信,要求曹操对张邈动手。 得知消息的张邈终于再也坐不住了,曹操能保他一次、两次、三次、谁知道这次是不是还会保自己?与其把小命掌握在别人手中,不如在自己手上比较安心。趁着衮州大军东征青州刚归来兵力屯得分散之际,吕布大军调转矛头,兵锋直指衮州而来。 吕布军有备而来,而身在陈留的张邈又是个内应,就算换了张锋在这里镇守,也不一定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能守得住,更何况是性子本来就急躁,一遇事就着急犯浑的曹洪? 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吕布大军兵分三路直直切进衮州腹地。吕布坐中军,亲自攻打陈留;郝萌、候成、宋宪领左军,攻浚仪、平丘、封丘一线;张辽、高顺、魏续,攻尉氏、雍丘、襄邑。三路军齐头并进,声势大振。就算曹操的老巢,经营最久的陈留,都在张邈的接应下,半日既告陷落。 直到曹洪亲自单人匹马、衣衫褴褛的出现在鄄城的曹操面前,跪在地上哭着诉说陈留陷落的时候,曹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向待之如兄弟的张邈会在这个时候捅自己一刀! 东征青州之时,陈留有兵二万,濮阳有三万人,不过有一万人是预备队,而吕布军光中军这一路就有八万!还不谈所向披靡,一路上县城所降之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也许是张邈故意放水,曹操等家眷全都逃了出来,没有什么重要人物的家眷陷在城里。 而差点气得吐血的曹操,不顾郭嘉,戏志才等人的极力反对,亲自领军,直直指向陈留。 于是往青州输送的物质又掉过头朝衮州而回,张锋得知吕布攻衮,暗骂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连战连捷的吕布军好运也到了尽头。吕布的中军和左路军,合力也攻不下曹仁和徐荣分别镇守的濮阳、张村。这两个地方向来只服张锋一个人,听说有人想要让这地方换姓,自的出钱出粮出力,组成民团协助官军守城。 而程昱指挥一路军在华雄的带领下,守守把右边张辽这一部困死在定陶。然后夏候渊和太史慈,两路精骑神出鬼没的屡屡袭扰吕布军后路,虽然每次损失都不大,但时间一长,连粮草供给都有些跟不上了。 缓过神来的衮州军,源源开往濮阳----定陶前线,而向来善于利用民心的曹操又开始在青州的那一招,号召被占区的百姓破坏吕布军的后方。 吕布军可不是受张锋影响颇深的衮州军,见城掠城,见镇劫镇,本来过上了太平日子的百姓当然不满吕布军来接手自己,开始整村整屯的逃跑,走之前在村长、屯长的吩咐下,不忘记给井里下毒、烧掉每粒带不走的粮食。 很快,就连陈留的张邈都后悔了。当初城破之时投降自己的官员无不是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自己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期望着哪天割了去献给曹操……不仅如此,这些投降的官员无不以一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应付自己,根本就拿钱不办事,今天不是长痔疮,就是明天得痢疾,要不是就是家人轮流“死”变着法的不上班,张邈能怎么办? 自己府里门口每天一大早总可以看见一两只鲜血淋漓的猫狗什么的动物尸体,就连家人走在街上也会突然被臭鸡蛋、烂菜叶砸到;张府的人出去采购一些日常用品,不是说卖完了就是价高得离谱,质问对方的时候,对方还振振有词说“你不知道现在是打仗吗?战时物价就是这样的。”周围还好一帮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自己,甚至不知是谁低声说“傻b”,引得一群人哄笑…… 张邈那点家底哪能和曹操相比?不多久粮草就供应不上了,想买可周围却没人肯卖。袁术、陶谦倒是愿意,可是离得太远,公孙瓒更别提了。 前方战事不利,后方又乱得一团糟,张邈觉得好象是一夜回到了解放前,提心吊胆怕袁绍和曹操的部队哪天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又担心百姓和投降官员造反,杀了吧,人心更不稳了。 好象还不如不造反啊!张邈这下看陈宫的眼神也有点沉沉的。 都是这货出的主意。 第八十三节 试探 看书不投票,男的木有小**,女的木有大mm;女的成不了美娇娘,男的成不了陈冠希^^弄点票票来花花,精都洒完了. **************************************** 吕布是张锋的结义大哥!吕绮玲是他未来的妻子! 曹操此刻除了操心吕布军的攻势,还有担心张锋这一层看起来似乎并不用担心的问题。 连准备托付家眷的张邈都可以反,张锋为什么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从背后捅自己一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青州近十万大军…… 爱子曹昂也在那里…… 还有新收的赵云,吕绮玲,一干黄巾降将…… 最要命的是,自己心头一热,把他两个妾室全送去了…… 留下一个也好啊,自己这时就不会这么心烦了。 曹操坐在一张呈三十度角的靠背椅上,两眼漠然的望着顶,面前的几案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书,不是告急的,就是求援的。 倒象是四五月份即将面临高考的学子的案头一般。 那袅袅散出幽幽暗香的香炉,也越看不顺眼了,曹操手一推,打翻了满地的烟灰。 “夫君何事烦忧?”丁夫人在内室闻得一声响,出来就见曹操在脾气。丫环和家仆都站得远远的----黑脸的曹操起怒来还真有点可怕。 “子修在知机那边,我担心……”曹操用右手揉着太阳穴,怎么情绪一波动,头就隐隐有些疼? “扑哧”一声,丁夫人笑起来,款步走到曹操身后,替他按摩起来。 “当初夫君无官无职,知机来投,夫君尚且不疑;如今衮州人心所向,葳儿又与知机有了婚约,夫君反倒起了疑心,你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理?夫君哪天没收到不得已而投降吕布的那些大小官员的密信?连这些小官都知道心向着你,更何况是知机?再说了,知机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长得是一表人才,又能文能武,你不是常说他把自己妾当成菩萨一样供起来吗?葳儿这孩子将来肯定有福呢。” 一番入情入理的话让曹操紧蹙的粗眉舒缓了许多,不得不说,从各方面来分析,张锋反叛的可能性相当小。当初曹操就那么几千义军的时候,张锋没把自己给吞了,现在手掌两州之地,反而起了异心?张锋应该不是这么傻的人吧? “夫君若还不放心,尽可相询奉孝、仲德,为何在这里独自烦恼?”丁夫人笑着,让曹操的头枕在自己饱满的两峰上,温软软玉,顿时曹操觉得灵台清明了许多。 “对啊!”曹操一拍大腿,恍然醒悟,冲着站在门外角落里畏畏缩缩的家仆喊道:“来人,有请郭先生、程先生、戏先生前来。” 正在忙着筹划对吕布军的反攻,相闻曹操相召,三个人丢下手上的活,急勿勿的赶来,却见曹操双眼失神,正在呆。 “咳,咳”,郭嘉干咳了几声,“主公急急唤我等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哦哦,”曹操猛省,忙不叠的站起来道:“诸公都来了?坐坐!” 三人拱了拱手,依次牵了裾袍坐了,年纪最小的郭嘉当仁不让的坐了最下,最上是年纪最大的程昱。 看着三双眼睛,六只眸子直楞楞的盯着自己,曹操一时间倒不好意思开口了。 说自己对未来女婿起了疑心?别到时候连曹洪都笑自己吧? “这个……今日有一事相询,还望诸位保密才是。”曹操的老脸难得的浮起一层红色,虽然底盘太黑看不清楚。 “主公放心,我等烂于肚中便是。”三人纷纷表态,竖起耳朵听曹操到底有什么机密事情要问自己,难道看上哪家夫人了?曹操是不爱处*女爱熟女,这点明显得就好象大家清楚张锋曾经为过一个姓黄的女人过疯一样。 曹操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喉节上下一动:“敢问诸位,知机……”长长的停顿了一下。 三人齐齐倒吸冷气,看上张锋的女人了?完了,这疯子出名的爱美人不爱江山,老曹总挂在嘴边念叨,让大家千万别招惹张锋的女人----你不是逼着张锋跟你单挑么?虽然你当年趁他年幼的时候胜过一场的说…… “……会不会负我?”曹操好不容易把话给说完了,三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下来了。 好了,不用担心窝里斗了。 曹操起初见三人脸色白,还当跟自己想的一样,后来见三人又言笑自若,倒有些不解----怎么不想想问题出在自己的那句话上?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劝曹操千万别怀疑张锋,如果张锋反便反了,要是万一人家没那个意思,你这想法多伤人心啊?怪不得开始就叮嘱我们不要说出去。 末了郭嘉很男人了一把,拍着身上嶙峋的排骨说,如果张锋反了,我这颗头就放在你的几案上!老曹忙摇手说,郭嘉没听清楚到底是“使不得”还是“死不得”。 为彻底消除曹操的疑心,程老头想了个办法,很让戏、郭二人鄙视了一把。 “何不推战事不利,将知机全家调回?如彼不疑欣然而来,则未有反意;如彼拒而不来……当然愚以为断不可能!”程昱看着郭、戏二人不怀好意思的眼神盯着自己,忙加了最后那句。 换了二人冷冷的“哼”一声。 倒不是程昱也担心张锋会反,只是为安老曹的心而想出的这个法子,可惜戏、郭二人跟张锋神交已久,再说郭嘉跟张锋怎么也算是“一起分过赃,一起嫖过娼,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的铁哥们。 咳,不小心把主角的作风露了一点出来了。 “好计!果然好计!”曹操眉开眼笑起来。这让他想起当年,“献刀刺董卓”那事。 当年董卓进京,曹操还在他手下的时候,便谋划着要行刺董胖。就在董胖翻身在榻上朝里,曹操拔刀的时候,吕布进来了,曹操急中生智说是献刀,然后借着试骑马的机会一直出了东门逃走,当时为了试探他是不是真的献刀,吕布就提出过程昱这方法,结果老曹逃的没影了…… 可见吕布也不是完全没脑子。 数日之后,得到曹操急报的张锋只带了自己那五十骑和吕绮玲先走,黄忠护着张锋的三个女人在后,赵云留下来帮着曹昂暂时打理青州的防事,张锋说,子龙慎重,可托一州之事,曹昂当然是尽信不疑,根本忘记了张锋给自己上的第一课----尽信不如不信。 马不停蹄的张锋心急衮州战事,和吕绮玲双双出现在曹操面前,倒让老曹一时间愧疚不已。 看着站在面前,胸膛尤自起伏不定的张锋,一脸的风尘,原本小白脸一个的他如今因为连日的赶路,脸上灰得跟那天打翻的香炉底一般,眼窝也深深的陷进去,一脸的疲惫,眼中还有几条血丝,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长期没睡好的样子。而身边的吕绮玲更是不堪,两眼无神,一付摇摇欲坠的样子,不时捂着小嘴偷打一个呵欠。 “知机,为了某,受累了。”曹操心里极度不安,生怕被张锋看出什么,亲自走下位扶住张锋。那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倒是很好的隐藏了曹操真正的用意。 郭、戏、程三人互使眼色,怎么样,回来了吧? “得知衮州战事不利,锋自临淄兼程倍道而回,不知现在战况如何?”张锋看见曹操如此热情,倒有些手足无措。 “目前基本敌军被困于濮阳、定陶一线动弹不得,知机想来已是累了,不如先回去歇息,待明日再商退敌大计不迟。” 曹操现在看着张锋的颓样是越看越心疼。 “即如此,末将告退!”张锋也懒得深究曹操等人的异常,退出来的时候呵欠连天,酸泪横流----当年通宵玩传奇也没这么累的。 第八十四节 争辩 吕布大帐内,鄄城太守府里,两帮敌对人马正就同一对人物展开相同的激烈构思争论,只不对方式是刚好相反的。 吕布这边想利用吕布和张锋的义兄弟关系诱降张锋,而曹操这边则是想设一个圈套让吕布来钻。 是魔高一丈,还是道高一尺? 一边是许汜、王楷、陈宫,另一边是戏志才、程昱、郭嘉、刘晔、荀氏叔侄,还有半个当事人张锋,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陈宫作为吕布军中最出色的谋士,除了替自己主公出谋划策,还要应付来自内部的压力,许汜和王楷并不认同陈宫稳坐军中第一谋士这把交椅。 而曹操这边则没有这种情况,如果用数值来衡量能力的话,他手下的谋士随便拉一个出来,至少智力也在9o以上。而且人品没太大问题,并不怎么喜欢窝里斗。 至于生活作风那是另一码事,爱去勾栏之地的不一定就是坏人。 郭嘉每次给的钱都很足。 以至于在其他方面的花费,郭嘉只好老粘着张大财主混吃混喝。同样有钱的糜家人不熟,而曹家人他没这个胆子去蹭饭。 已经是四月天,天气已经很少冷了,可是戏志才浑身用厚毛皮衣裹得严严实实,双眼也没有了往日的锐利,换而是一付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有当听到自己觉得不妥之处的言论时,才偶尔爆一束精光,然后用嘶哑的喉咙争论上那么短短的一两句话,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足以让他虚弱的身子难受好久的咳嗽。 戏志才单独坐在曹操的右手边,前后左右各放置了一个烧着炭的火盆,可是他还是冷得直哆嗦,一条青鼻涕在右边鼻孔下方挂着,从来就没断过,那把摇个不停的扇子更是不知丢哪去了。 “老戏,还挺得住不?要不跟主公说一声,回家去歇会得了。”曹洪看着缩在毛皮里一团的戏志才,关切的说道。 尽管戏志才只比曹洪大几岁,但除了张锋,曹洪是逮谁都叫“老**”。 戏志才摇摇头,刚一张嘴,就是一个喷嚏打出来,带着那条终于摆脱了束缚的鼻涕飞出老远,正落在下边第一位的程老头的裾袖上。 程老头正和郭嘉两人指手划脚的争论什么,根本没留心自己已经被玷污了。 “主公大事要紧,某贱躯不过偶染小恙,有劳子廉将军费心。”虽然病的不轻,戏志才还没忘记从厚厚的毛皮里伸出两只手拱了一拱,然后又缩回去靠在椅上作可怜状。 曹洪也就不吱声了,看他鼻涕又掉下来了,搞不好这次玷污的就是我的身子! “虽然子扬的话确有道理,但是吕布军中也有能人异士,想必不能瞒过他们。”程昱据理力争,然后一拂大袖子坐下,根本没注意有个小玩意已经弄到扶手上了。 “就算此计被识破,于我军也无任何损失,再者如果成功,可一举而解濮阳之围,何不一试?”郭嘉难得和程昱意见相左。 “关键是戏先生之病渐重,不早日送进濮阳城里去,恐成大厄也。”刘晔担心的望着几乎昏昏欲睡的戏志才,眼神里全是怜悯。 好汉就怕病来磨,原来以为只是小小的伤风,结果从冬天拖到开春也不见好,反而越来越重,要不是戏志才自己坚持要来,今天老曹根本不会要他出席。 众人原来热烈的争执默契的一下子安静下来,转而眼光一致看向戏志才这边。 “也罢,不管成不成,戏先生是肯定要送进濮阳城的。元让,知机设伏,这戏先生就靠你了。”曹操最终定案拍板。 “主公放心,包管万无一失!” 与鄄城这边激烈的象是狮城大专辩论会一般的高亢气氛,而吕布大营中的空气却冷得可以捉出鬼来。 凡是陈宫提议的,另两人必然一致反对;而这两人也不是亲密无间,王楷和许汜除了面对陈宫是携手一致,单独相逢时也是斗个你死我活。 于是场面上出奇的沉闷,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再出声被另两人围攻。 吕布被自己这唯三的谋士搞得头大如斗,领军打仗他在行,搞这些花花肠子的阴谋诡计,却不是他能胜任的了。 扇子癖仿佛也是可以传染的,三个人手里如出一辙的拿的都是黑色的羽毛扇,根本不管自己是不是有这个资格。 “到底有了结论没有!”吕布死死盯着手下这干只会打嘴仗的家伙。 看到吕布脾气,三个人悚然而惊,一边的宋宪等人各自打个得意的眼神。 平时你们这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不是看谁都不顺眼吗?嘿嘿,今天也挨骂了吧。 陈宫咬咬牙,冒着被骂的危险也要出头了,站起来拱手道:“温候,愚以为张锋断不会降,想主公原就是曹贼手下,张锋为曹贼手下爱将,当年曹贼仅为一白身尚且举家相投,何况今日?且曹贼已将爱女许配于张锋,虽张锋为温候义弟,恐怕事仍不协……” 不等他话说完,长着两撇如老鼠胡子一样的许汜尖着特有的喉咙反驳道:“切,公台也未免太过虑了。天地君亲师,温候乃张锋义兄,尚且排在‘师’之前,张锋天下闻各,又岂会不知此理?” 王楷更是从陈宫的话语中抓住痛脚,毫不因为同仕一主而留情:“温候之女亦许配于张锋,难道公台以为堂堂温候之女比不过那黑矮厮之女?” 陈宫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在这个卑鄙小人口中说出另一层本来没有的含意,依吕布的自傲性子,会承认自己的女儿不如别人家的姑娘? “温候,宫并无此意……”陈宫忙给自己解释。 “够了!都给我住口。”吕布本来性子就急,看着三个谋士又象红了眼的斗鸡一样的内讧起来,不免怒冲冠。 三个谋士被吓得伏在地上,不敢仰视。 “便依先前所计,写封招降之书于吾二弟处,即使二弟不来,也好叫他与曹贼之间产生龉龃。如曹贼疑之,二弟最终不免还是投于我处!”吕布自信的说道。 “温候高见!”王、许二人逮着机会狂拍马屁。 陈宫苦笑,但身为谋士的职责让他冒着吕布雷霆之怒的危险又多了句嘴:“即如此,温候可防曹贼趁乱派援军入濮阳城,则更难取也。” 吕布难得的没有火,沉呤了片刻,叫道:“宋宪、曹性!” 二人出列,拱手立于吕布阶下:“末将在!” “你二人引一万军,伏与濮阳东门外,切不可放曹军一人一马入城,也不可使城内有人逃往曹军中报信!” “喏!” 第八十五节 不得已 先说几句,虽然我个人觉得我的水平不比某些能进三江的家伙差,但是事实在眼前,快4o万字的小说只有7oo多收藏,5ooo多票。我想我一个男人总不能在家靠yy过日子,加上家里的压力都很大,反对我这个没有收入的业余爱好。于是我屈服了,找了一份工作,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白天要上班,更新只能说尽量吧,这几天大家也看了,三节加起来才七、八千字,郁闷得不行,反正tj是肯定不会的,毕竟第一部更少人支持还是坚持下来了。 ************************************************ 曹操和吕布两边就象是两个人围着一个坑,明明大家都看到了,偏偏又希望对方人品不好突然会掉下去。 张锋就是这个坑。 自从吕布的“劝降信”几经“周折”到了他手里,曹操就把他软禁起来,除了黄忠跟着他,任何人都不能探视。 张锋突然中了诅咒一样,从曹操面前的红人打回原形,变成了一个有着叵测居心的嫌疑犯…… 就连曹军下层将领和士兵中,都有不少人认定张锋这次铁定是栽了。 看看,每天中午给他送的饭就只有几个馒头,一碗清水! 大家一边为张锋有这么个结义大哥感到叹息,一边又添油加醋的在自己人身边大肆吹嘘着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张锋是如何如何暗中与吕布暗通款曲…… 奇怪的中国人。 不过这个事情也同样由不同的渠道传到了吕布耳朵里。 “哈哈,大事谐矣!曹贼不开眼,居然软禁自己头号大将!”吕布很自负的端了杯酒,跟着部下面前大吹大擂自己是如何有先见之明。 王楷和许汜自然是拍屁如潮,都拍到吕布背上去了。 而唯一敢说直话的陈宫,看着吕布骄傲得翻到天上去的眼皮,却不知如何开口。 “温候,宫只怕这里面有蹊跷,那张锋既然被软禁,必定监管甚严,那消息又是如何传出来的?只恐这是曹操之计,还望温候三思。” “温候,那张锋既被曹贼见疑,必心有不甘,再说他曹军中好友甚多,有消息能传来一点也不奇怪。只盼温候抓住这大好时机,迎张将军投降,则温候大事如虎添翼也。”果然根据原则,许汜马上跳出来反对。 “佞贼,直欲陷温候于险地么?”陈宫大怒,操起手里的扇子就朝许汜扔去。 那扇子又不是戟,飞行路线不是直的,许汜虽然没反应过来,不摇不动的还是避开了。 “公宫气量忒小!一言不合便不能容人么?”王楷也不甘寂寞的出头,帮着许汜压陈宫。 “都住口!不管是不是计,吾都要一试,如果二弟真是被曹贼所疑,吾不救之则必死矣!倒让老贼看了笑话。如是计,吾有赤兔画戟,天下谁能拦我?”吕布最见不得的就是三个谋士老喜欢吵吵闹闹,真不知道曹操那边那么大一堆谋士,这日子是怎么过下去的哦? 又过了两天,传来确切消息。两天前,张锋已经带着黄忠和五十亲卫弃官而逃,曹操正派人在追,而张锋正是奔濮阳而来。 “天助我也!除宋宪、曹性,其余人等随我去接二弟,公台,你来守营,不可有失!”吕布一听到曹营有动静,那武人天生的气质不可抑止的散出来,无声的在整个大营里扩散,那是王者的威严,是一种杀气的沉淀,就算他在笑,一样让人不敢直视他有神的双眼。 提着一人来长的大号方天画戟,一掀身后火红的战袍,紧了紧头上的束寇----吕布长的帅是不假,只不过时时刻刻都太在意自己的外表了。吕布当先昂而出营帐,而后众人如众星拱月般的跟着他。吕布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核心,凭的不光是一米九的身材,更有的是傲视天下的实力。 而唯一一个伤过他的黄忠,即将跟随张锋一起加入到自己帐下,怎么让吕布不心花怒放? 逃出长安的吕布手下的并州骑只有几百人,后来那段东逃西逃的日子倒是收拢了不少马匹,加上张邈的支持,又凑足了四千骑兵,虽然不能跟当年虎牢前那支精锐之师相比,但是在吕布心里,除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就算彪悍的西凉人也不是对手----西凉人猛是猛,就是太桀骜,要训练这些盲目迷信个人武力的汉子结成阵势冲锋,并不比训练一个野猴子说人话轻易多少。 顺着官道,吕布一行四千人缓缓而行,倒不是不愿意全去迎接张锋----如果万一遇上曹军追兵,马匹没了脚力如何是好?那可真是赔了兄弟又折兵。 “温候,快看!”打前哨的郝萌指着前面滚滚而来的烟尘大声喊道。 “有无旗号?”吕布纵然目力过人,也实在看不清远远的烟尘下是不是要等的人。 “没有!” “四散戒备!” 四千人哗的一声分成三个方圈,由宋宪、候成各领一军,如果中军危急,其他两军可以支援。 那团烟尘以极快的度逼进自己,远远的还听得见风传来的马鞭抽到在马臀上的啪啪声。 “果然是二弟来了。”其他人正紧张的瞪大眼睛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吕布已经看见领头的人手里拿的正是一杆比自己小一号的方天画戟,除了张锋还有谁? 张锋没有那套招牌似的“小温候套装”,雉尾翎、战袍,只是一套普通的布衣裹身,按吕布猜想,定是换了便装方便出逃的。 手里握着的长戟不知不觉松了下来,嘴角也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一边紧紧跟着吕布的许汜、王楷两人也看了许久,突然一起大声喊将起来:“不好!温候,有诈!” 不待吕布问,王楷急急的说:“张锋如是真逃了两天两夜,这马力如何还能保持如此迅疾?且张锋爱女人莫过于性命,他两个妾身都在身边,还有温候之女……为何此时又不见人?定然是诈无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在看自己缺点的时候永远没有对手看得清楚,曹操千算万算,算掉了这一点。 张锋那种人,怎么会不管自己女人独自逃命?他又不是刘邦! “全军撤退!”盛怒之下的吕布竭力克制了自己的冲动,想想只有四千人,万一被围了这四千骑兵就连渣都不剩了----虽然衮州军骑兵不多,可是战力在那放着。 “怎么回事?哪露馅了?”张锋“出逃”之前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换了件又破又旧的布袍,还把脸弄得黄黄的,让人看起来就真象是两天两夜没睡觉似的----可是平日一向没脑子的吕布吕大哥,怎么刚才还满面笑容的候着自己,一转眼就跑了? 饶是平日机灵百倍的张锋,想到自己身上的问题时却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不过吕布退了也好,不是万不得已他不想跟吕布起正面冲突,对于这个三国第一武将又兼自己大哥和准岳父的草莽英雄,他心里始终有一份情谊。 两路扮作“追兵”的曹洪和夏候渊也赶了上来,面面相觑。 “这如何是好?这吕布来都来了怎的又走了?”曹洪急着圈着马团团转。 “这吕布一退不打紧,要是元让那边……”夏候渊这句话正说中张锋心事,如果就让吕布这么走了,搞不好夏候惇就不能带着戏志才顺利的突入濮阳。 张锋一急,心生一计:“大哥,你已中了我家主公妙计,不如投降吧?” 吕布性子急,必受不得激。 曹洪和夏候渊也明白了张锋的用意,一个个跟着大呼小叫起来。 “哎,吕董丁布!看来爷爷来了就跑这么快啊?”这曹洪也太不厚道了,骂人不揭短是不。 “吕布,敢不敢决一胜负!?”还是妙才为人谦和的多。 果然吕布听了,气填胸壑,拨马就回,惊得身边的王楷两人一把拉住吕布的马缰,吕布的赤兔高,他们两个文人骑的都是个子矮,脾气温驯的母马,那样子就象两只小猴子在拉大象一般。 “温候,不可中计啊!此人用言语相激,必有埋伏!” “是啊温候,此时敌众我寡,不宜力敌啊,待回得营中再作打算!” “屁!适才是谁在营中力劝我出来的?现在就这么走了,我吕布哪有面目见天下人!”布大怒,挥舞着手中的画戟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怕死的你们就走,我去回回他们再说!” 王、许二人羞惭的相视了一眼,还真被陈宫料中了,不过他们在此也是于事无补,只好冲着吕布高大的背景打了个拱,然后策马勿勿而逃。 其他人当然是留了下来,主将没走,其他人不得命令而退不就是逃兵? 看见吕布退而复返,张锋心里又高兴又压抑。真的要在战场上对决么? “曹洪小儿!辱我太过,可敢一战!?”吕布人还有几百步,声音已经远远的传来。 “别上当,子廉你不是他对手!”张锋没想到吕布会直接挑中武艺最次的曹洪,是有心还是无意?如果是有心的那就有点低估吕布的智商了 没想到男人最见不得别人说他没本事,曹洪也是个急性子,一听张锋这话,不答话反而纵马冲了出去,想拦也拦不住了。 “来来来,让你见识下我曹子廉的武艺!”不知是被吕布还是被张锋激怒,曹洪火了。 夏候渊也不满的看了张锋一眼,平时你不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啊?这么说话谁受得了啊。 张锋回报一个歉意的眼神,两眼然后死死盯着场中,这两人谁他都不希望受伤,当然吕布在曹洪手下受伤的可怜性几乎就是零。 “无知小儿!”看着曹洪单骑越众而出,吕布不怒反喜,一丝狰狞的神色悄然跃起在英俊的面庞上。 找死就怪不得我了! 曹洪看着越来越近的吕布,一种武力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敌不过! 赤兔马快,从而使对决的那一方吃亏,而吕布身上的杀气更是和马的度混为一体,一股螳臂当车的感觉从曹洪体内油然而生,冲动不见了,只有一背后的冷汗。 “这个死妹夫!硬把老子激出来做什么,说那样的话,谁的脸上挂得住啊!”曹洪心里一百个愿意掉头就跑,如果没人看的话。 死就死吧,真要逃了就太丢人了,曹洪用大吼来给自己壮胆。 两马交错,曹洪奇迹般的身子往后一倒,整个人平躺在马背上,吕布含怒出手的一戟果然含金量高,平时也自诩为曹营悍将的曹洪双手拿的刀就被吕布一戟扫飞。 那刀在空中打着旋,出“呜呜”的叫声,一连转了十七、八个圈,“扑”的一声直直插进土里半尺多。 “妹夫救我!”曹洪再也不敢想什么出头了,两只手被抽了骨头似的软绵绵的垂在身体两边,靠着马镫才掉头。 不待曹洪开口,只是眼见他双手虎口处渗出的血水,黄忠和夏候渊便双双打马迎上前去。 看得出来,吕布并不想赶尽杀绝,否则以赤兔的脚力,要赶上用脚指挥马掉头的曹洪简直比眨眼睛还要容易。 “想倚多为胜么?”吕布含着自信的微笑,眼中直直盯着那个用箭使诈才胜过自己半筹的黄忠。 黄忠是个沉稳的人,很少听见他动手时大喊大叫,这跟曹洪截然不同。那曹洪就算是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也一样喊得惊天动地,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武将。 第八十六节 暗渡 就在张锋一行人和吕布打打闹闹得热火朝天时,另一条道上,一支金鼓不鸣的队伍悄悄的行进。这只队伍唯一的怪异之处就是有一辆马车,车帘高挂,不用说,自是那病得不轻的戏志才。 为了顺利进入濮阳城,曹操那边伏击吕布的一共才四个将领,而这边,光护着马车的除了夏候惇领军,太史慈为副,乐进断后,还派了一个年轻将领随时接应----曹纯! 说不知道曹纯是谁的,就不要说自己喜欢《三国》了,这个在各种三国游戏里并不彰选名声和能力的名将,却是曹操两大精兵之一虎豹骑的创始者! “看样子那边应试已经遇上了!”马并不快,不是夏候惇不急戏志才的病情,但是“欲则不达”这个道理他是明白的,要不是他也不会成为曹操自家头号大将,外姓……张辽还没过来。 “但愿张将军那边平安才好!”太史慈因为张锋救助过自己母亲,恋恋不忘他的恩德,抬头看看太阳,已经是正午了,按脚程算起来,的确是和吕布遇上了。 “子义放心,我家妹夫精着呢,鬼主意层出不穷,别人不被他玩就不错了,没事的。”夏候惇摸摸头盔上放下了一半的面罩----这张锋搞什么鬼,一定要我把面罩放下来? “可是元让将军,这次张将军可是面对他的结义大哥……万一将军领旧情,战场上一稍微疏忽----那吕布可不是什么心慈心软的家伙!”太史慈担心的说道。 作为曹军中数得出名的几个善射的将领,太史慈一表演箭术立即受到曹操的嘉奖----背上时刻背着的一张铁胎弓,当然重量是比一般弓要重量得多,但是成正比的是它的射程也过了五石弓。 “也是,这小子虽然平时言笑无羁,但是很重感情,真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 作为夏候惇副手的史涣听见了,忍不住一句话跳出来:“可是两位将军,虽然吕布是小温候的义兄,可主公还是将军的岳父,就连夏候将军您,还是将军的亲戚呢,算起来咱营中将军的亲戚一大堆,没理由将军会帮着只有一个义兄的张邈军那边吧?” 夏候惇闻言轻“咦”一声,回头看了看史涣一张黑脸涨得紫红:“我说公刘(这的确是史涣的字,下次我起个火箭好了),那小子不是跟你有过节吗?你还帮着他说话?” 史涣一张黑脸更红了,油得放出光彩:“看您说的,却有些小过节,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了。说起来还是末将的错,再说公归公,私归私,将军的武艺和人品我还是佩服的。” “我军中果然人才济济,就连一个骑都尉都如此明理,何愁主公大事不成!”太史慈不禁由衷的赞叹道。 “那是,我觉得张锋这小子就是一个福将,想想当初我们跟随主公起兵时----公刘那时你还只是个伍长吧?”夏候惇谈起往事,一脸的憧憬状,摸摸下颚已经长了不少胡子,比刚从军那会可长多了。 “将军!是什长,什长!”史涣一脸的不满的抗议。 “咳,还不都差不多嘛,管五个人和管十个人的有什么区别!当初军营里冷静的可以养鸟,就我家主公,我、妙才、子廉、子孝、曼成、文谦,可是那小子一来,乖乖,不得了,什么戏志才、程昱、刘晔、郭嘉,哎,现在搞得整个帐里象夏天一样闷热。知机当时说我还不信,只当他是开玩笑。” “张将军说啥了?” “他说,要我就一直把主公左手边第一个位置占着,以后别人就不会抢我的位置了,以后人多的落个脚都难!现在一看,这小子嘴还是真是准,我看他如果不打仗也可以改行去当襄楷的同行!(注:三国第一大神棍,见了个姓刘的就说你有天子之气啊,于是刘焉听了他的跑到四川去当土皇帝了,刘虞胆小,不敢称帝,可以想扶他上位然后自己身价水涨船高的当时冀州太守王芬糊里糊涂就掉了脑袋。)” 三个人一阵呵呵的轻笑,笑完了,想起戏志才这码子事,眼光一同投到那裹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似乎还能听见戏志才在车里轻微的呻吟。 “将军!前方现吕布军!看旗号,应该是曹性和宋宪!” 派出去的二十个斥候回来了一个,曹军中的斥候无论是身手反应,都是一流的。 “怎么会?眼看濮阳就在眼前了,这里还有吕布军,难道是料到我们会从这里过?”夏候惇皱紧了粗眉,不过外人只能看见他的下巴。 “应该不会,可能只是防止濮阳逃出人来吧。反正还有几里路,将军,不如冲过去!”太史慈说道,反正他也不知道吕布到底有多厉害。 “小将也赞成,那吕布不在这里就行,没有人可以正面拦住我们。”史涣觉得只要吕布不在,天下没人可以拦住自己身边这两人。 “行!戏先生耽误不得,众军,随我冲!” 一行人渐渐加快了马,连带着那辆本来就颠簸不已的马车摇晃得更厉害了。 戏志才呻吟声就更痛苦了,不是病,是头晕。 而此同时,曹、宋也现了曹军,不期而遇的结果显然是曹军更吃亏,为了防止濮阳逃出人来,正面的路上放了好几排密密麻麻半人高的拒马、鹿角。 而敌人严阵以待的几排弓弩手,也使曹军放弃了强冲的打算。 “温候帐下曹性、宋宪在此!来者何人?”曹性和宪性并列堵在路口,两个掌旗的士兵扶着两杆大旗。这年头,是个人就要给自己打造一下行头。 “衮州牧、领征东将军曹公讳操帐下司马夏候惇!” “哦,原来是黑矮子的人!听名气不怎么响嘛,张锋可在你们之中?”宋宪听着就一阵奚落,听得太史慈右手紧握银枪,恨不得上前就把他捅一个窟窿。 那时候,有人当着自己面骂自己老师或主公或父母,就算现在有日本人敢当街骂中国一样,那绝对是不死不休的局,非得有一方躺下。 冲动的太史慈看了史涣和夏候惇一眼,惊奇的现他们两个居然无动于衷。 夏候惇不轻不淡的看了看太史慈:“子义,冷静!你若是亲耳听见张锋骂人,你就会觉得这宋宪简直是在表扬人。” 太史慈眼中的张锋一直是个亲切随和的人,他望望对面大笑的宋宪,怎么也不敢相信张锋的口才从夏候惇嘴里说出来绝对可以让这个张口就使自己火冒三丈的家伙羞愧得当场自杀。 史涣在夏候惇身后猛点头,证明此话不虚。 于是太史慈也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冷静,随便回去有机会见识下张锋是怎么骂人的。 “子义帮我掠阵,看我去把这两家伙的大牙给敲下来。” “将军,你可是主将……”史涣和太史慈异口同声的提醒道。 “放心,两个草包而已,如果我不行子义你上!”夏候惇满脸不在乎。 看到夏候惇越众而出,宋宪道:“老曹,你的箭术好,如果我万一顶不住了,你可要拉兄弟一把。” 曹性摸了摸身上那张横跨的五石弓,温柔得象在摸情人的大腿:“放心,有我呢。” 得到曹性的承诺,宋宪放心大胆的策马而出:“喂,铁脸的,怎么长得丑,连脸都不好意思露出来吗?” “屁话!那是我怕你看了我英俊的样子会自卑!”夏候惇见张锋骂人骂得多了,接起下句来丝毫不用动脑子的。 “呃……”倒是宋宪被噎得无话可说,这次换成自己火了。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让爷爷试试你手上的功夫!” 太史慈在下面听见,赞了一声:“厉害!”当然是夸元让兄这句回嘴,换了他估计二话不说就是一箭射去。 夏候惇的武艺在曹营中只能算是二流,可是对上个宋宪却绝没问题,这让一向在曹营中不太自信的夏候同学找到了欺负人的快感。 “我说姓宋的,不如我们还是比试口才如何?你看你这功夫稀松的,还不如你那牙锋利!”夏候惇一杆铁枪挥舞得上下翻飞,还能抽个空子讥讽一下宋宪。 宋宪从交马第一合就知道对方臂力绝对在自己之上,原想支撑一会再让曹性放冷箭,没想到这夏候同学马上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几句话让自己逃也不敢逃。 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况跟着吕布东征西讨的宋将军? 憋着一口气的宋宪不敢张嘴说话,用十二分的力气去架挡对方势大力沉的铁枪。 可是实力不是光憋着口劲就可以改变的。 十五合过去,宋宪已经开始不支了。 “哈哈,不做声就以为打得过我了?”夏候惇得势不饶人,继续用口水在精神上也污辱对方一把。 趁着夏候惇笑的节骨眼,一直紧紧盯着场上的曹性有了机会:“此贼合死!”摸出箭袋中的一支黑白尾翎的箭矢,突然竖起长弓,几乎没有任何瞄准动作,嗖的一声,如流星撞月一般直直朝夏候惇一瞬间露出的咽喉。 几十步外的一个人的咽喉,能有多大?还是那一刹那的机会,可是这对曹性来说,足够了。 “小心冷箭!”史涣在叫。 “贼子敢尔!”太史慈的话,拦截那只箭是不可能的,又不是飞毛腿和爱国者,出了手的箭再快也追不上。 正在**和精神双重享受**对方快感的夏候惇,的确有些得意忘形了,听见己方阵上叫喊知道不妙,忙本能的一低头,这只箭正好击中他面罩上,铛的一声,夏候惇的脑袋被这支箭撞击得一晃,那一瞬间他亲眼从面罩里看见了箭盔相撞时的火花! “饿滴神!”夏候惇惊魂未定,要不是这面罩……他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太史慈一起手,铁胎弓黝黑的弓身在阳光下泛着死亡的光芒,同样也是不瞄准就射了出去。 只不过是三支呈一条直线的! 三连矢! 曹性笃信的还等着听夏候惇悦耳的惨叫,谁知只等了三个小团青色的东西急朝自己飞来。 “什么东……”曹性凭着本能才打掉最上面一支箭,而余下的两支箭却是怎么也防不住了,第二支箭准确的插在他的咽喉上,溅起一朵鲜艳的血花,直直从颈后冒出个红彤彤还带着血泡的箭头来。 善泳者溺,吕布军中最擅长箭技的曹性反而死在自己最拿手的本领手中,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跟我冲,敌军大将已亡,一击可定!”太史慈不失时机的起兵决。 宋宪只能掉头而逃,他早就没力了,如果刚才夏候惇中箭那一刻他没愣着的话…… 可是没有如果。 余下只剩下摧枯拉朽一般扫掉敌人步兵,然后顺利的进濮阳城,把史涣和乐进留在城里,夏候惇和太史慈带军返回。 城里不需要太多人,反正不到危急时候不用出击,据城而守就行,再说现在有曹仁和乐进,加上濮阳城高墙厚,守住绝对没问题。 三天后太史慈和夏候惇回到鄄城的时候,恰好张锋一行人也回来了,这次太史慈终于听见张锋骂人了。 那个可怜的人是曹洪,因为他一时冲动,几乎送掉了小命,还累得黄忠和夏候渊双双去救他。 张锋旁边走着曹洪,委屈得仿佛明明被人强暴反而被人说是自己主动色诱的女人一般,身边的士兵被赶得远远的,还能听见张锋一向斯文的细声细语变成大喉咙:“日你先人板板,你以为你是谁?敢单挑吕布?就连我也要称称自己胆有几两!你个倒插门的憨货,要不是汉升和妙才救你,十个曹子廉也挂了!说,知道错了没有?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会原谅你,看你个插在田里浇粪长大的耸样!……” 太史慈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锋层出不穷,花样不断翻新的骂法,乖乖,人还真是不可貌像啊,难怪史涣和夏候惇都被张锋给训练出来了! 第八十七节 张邈之死(上) 吕布被曹军摆了一道,毛都没捞到一根就垂头丧气的回了濮阳城外的大营,结果更让他愤怒的消息就是,爱将兼神射手曹性战死。 曹性的射术吕布是知道的,几乎不在自己之下,除了臂力比自己小以外,可是居然被别人射死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跟黄忠和自己在伯仲之间的人物? “可知射死曹将军的是何人?”吕布的手因为气愤不住的颤抖,这曹操太卑鄙了,设了个套引开自己不说,还拖着自己不让走,结果硬是冲进濮阳成功了,只不过为什么后来又退出了? 他也不想想是自己坚持留下去斗曹洪等人的。 “回温候,看旗号应该是曹军新收大将东莱人太史慈!” “温候,战事不利,不如向主公救援吧?”陈宫虽然这次料事料中了,可是脸上根本在吕布面前不敢露出得色。 吕布就是一只要顺着毛摸的老虎,不管别人是对是错,要他自己心情好不咬人才会没事。 而被涮了一把又失了一员大将的他,现在还会有好心情? 王楷、许汜张嘴欲言又止,这次的事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无能,陈宫再说什么,他们也不敢随便反驳了,毕竟吕布可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人。 吕布长叹了一口气,大军被困在濮阳城下进退不得,战事又不利,定陶那一线也是同样的情形,除了请张邈派援军,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也罢,公台,这事就交给你了,请主公援军,再与曹贼决一死战!” 消息到了陈留,着急前线战事不顺的张邈也没了什么人可以商量,底下人个个都是貌合神离,他决定赌一把,不打败曹操,他的位置也坐得不安稳。 于是他决定亲自出兵定陶,拔了这颗钉子后,再与吕布一南一西,合力夹击濮阳,拿下濮阳,这衮州曹军的据点就不多了。要知道衮州一半的财富和粮草都是集中在濮阳,而且巨富极多。 如果能顺利拿下,不仅可以大大打击曹军士气,提高自己人望,也使手下那些墙头草一般的家伙能安分一点。而且可以获得一批丰厚的物质辎重,何乐而不为?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可以接受的。 与此同时,曹军这边也在拟定对策,对于吕布会向陈留救援,张邈手中已经没有了别的棋子,估计他也只能自己亲身上阵。 “主公,吾料张邈必亲出定陶,濮阳不可卒拔,那小儿定然想先平定陶,然后再挟得胜之势一鼓而下濮阳。我军需坚守定陶,万不可轻易出击,而濮阳城外也要派一军去牵制吕布,使其不敢轻举妄动。然后我军派一精锐之师待张邈一到定陶,则敌必破矣。” 没了戏志才,郭嘉和程昱便唱了主角。郭大浪子风度翩翩的立于堂上正中,一把微有些黄的羽毛扇正摇得不亦乐乎。一番言辞恳切,有理有据的推断,使得不少人点头认同。 “派出援军势在必行,然则鄄城同时派出两军增援定陶,濮阳,城中军力不够怎么办?万一有事生,我等于衮州已无立锥之地也。”曹操也颇同意郭嘉的话。 张锋从队伍最末站出来,走到郭嘉身边站定,拱手道:“主公,临淄城目下有军十万余,虽不得训练,然守城自保无虞。窃以为使临淄增兵泰山两万,再使臧将军带两万泰山士卒守鄄城,则我鄄城无忧,也可于近日内解决掉张邈。如张邈一死,吕布军中必大乱,届时收复衮州全境指日可待也。” 郭嘉眼中赞赏的神色一闪而过,摇着扇子看了一眼张锋,丝毫没有因为张锋抢了自己的活而心生暗隙。 “好好好,”曹操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扯东墙补西墙在此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黑脸上紧锁的双眉也因张锋的一席话而舒展开来。 “传令,臧霸带兵两万来援鄄城,同时令子修增兵泰山!知机,我这次要亲自会会老朋友,你便守鄄城,一家老小尽托于你手,万勿有失!” “主公放心,末将必万死死守此城,保主公根基不失!”张锋无奈,每当曹操要把一个大事给自己做时,非要装装感激涕零的样子,跪下表示表示。 还好现在老曹也算自己半个岳父,跪跪也不怎么丢人,刚来曹营那会真是不习惯,动不动就要跪,比当年去归元寺上香时跪得还多。 “子廉、元让、奉孝、仲德!” “属下在!”四人一齐分从左右两列而出,躬身候命。 “令汝等协助知机,万不可有失!” “喏!” “其余众将,待泰山人马一到,即刻出兵,与张邈忘恩负义之徒决一雌雄!”曹操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冲天举起,闪闪的精光四射,众人一时不能直视。 堂上众人慨然应诺之声雄壮之极,是与张邈决一胜负之时了。 曹洪跟着众人叫得正欢,突然现张锋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脸上一付正是那种动了什么整人心思的坏坏表情。 曹洪浑身一阵麻,我叫你舅舅好不好?你还嫌没把我骂够啊? “向导官!” “在!” “此刻已经至何处?”张邈一脸的憔悴,又担心这一战的成败,加上一路的急行军,本就不是武人出身的他更是受不了这种日子。 “回主公,此已经至济阴郡,离定陶尚有一百五十里地。” 终于到了。 张邈望望万里晴空,云很少,偶尔星星点点的两朵点缀了一下湛蓝无瑕的天空。眼前一片全是跟土包差不多大小的丘陵地带,骑兵冲锋倒也凑合。这地方看来没什么危险,任何可以埋伏的物体都没有,只有象是葛优头上几处稀稀的野草,总不会埋伏了一帮子蚂蚁来咬自己吧? “全军就地歇息,分队警戒,两个时辰后启程直达定陶!来人,去联络定陶守军迎接!” 五个斥候领命上马,丘陵地形使得五个人的身形时起时伏,象是大海里遇到风暴的五叶小舟。 多好的天气!张邈脱了半身甲,这衮州造的甲就是好,比普通的铁甲要轻,而且坚固。如果到时占了濮阳、张村,不是什么都是自己的了? 张邈呵呵笑着,身子斜靠在一棵树上,长途跋涉使他很快就眯着了,脸角居然还翘着,一种不知为何意的微笑,抑或是为将来的yy? 不知过了多久,张邈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何事?” 三个斥候一脸汗水的跪在张邈面前,其中一个人的皮甲上还拉着老长的一条豁口。 “大事不秒!主公,曹军正攻打我军定陶大营正急,急切不得入,回来报信时还被敌军所查,折了两个兄弟!” 嗯?这么说,只要自己一加入,没料到有援军的曹军那边不是会乱了套?这两下一夹击,定陶还不是唾手可得! 这机会太好了。张邈在副将的帮助下匆匆忙忙套好半身甲,跳了两三次,才爬上马背,没办法,骑术不精,就算有马镫,上马还是要人托着----不知道那曹操要比自己更矮,是怎么做到的? “全军,与我一齐去解围!”张邈也是用剑来指挥,亲自杀敌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第八十八节 张邈之死(下) 自从程昱不在定陶坐镇以后,华雄是安安心心的死守定陶,无论张辽一伙人夜袭、诈退,骚扰,一律不以理睬。 虽然人数比吕布军略少一些,但是光守不攻,对于华雄来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可今天不知道曹军吃错了什么药,从早上开始就轮番冲击张辽大营,虽然每次都要至少扔少几百具尸体,但是仍然一样不要命一般有机会就猛攻。 曹军胜在装备精良,军制健全。而吕布军中高顺的“陷阵营”自不必说,张辽的部曲也不差,坏就坏在魏续这一边,虽然手下兵最多,但那是因为他是吕布的亲戚。 每次曹军起自杀般的冲击,都是魏续部最先告急,而高顺部人最少却就是可以屹立不动。 张辽每次还不得不分出人手去救援魏续这边。 而当张邈气喘吁吁的赶到时,又一次见证了魏续相比其他两人的差距。 偌大一个营门,左右各有一面大旗已经只剩下了一面,那另一面已经折断成三截的旗杆正横在营门口,原本鲜红的“魏”字正被无数只大脚踩来踩去,呈紫黑不堪的一团破布。 屡次被敌人攻到自己眼皮底下的魏续正恼羞成怒的大吼着后退者杀之类的狠话。 营外一排排全是亮闪闪半身锁子甲的曹军士兵,营内的普通弓箭根本伤不到他们,最多就象是弹琴一般射到身上出“铮”的一声脆响,然后那个中箭的士兵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拨掉那只箭头还卡在盔甲里的半只断箭。 “敌势正大,众军与我冲,里应外合,拿下这批曹军!”张邈见战况胶着难分,心中大呼好机会,忙下令除中军外全军进攻。 营里张、高、魏三人也看见了张邈的大旗,援军一到,顿时士气大振,杀得曹军节节后退。 “不对,这曹军有问题!突然转守为攻不说,现在退也退得不慌不忙,恐怕志不在我大营……”刚刚来援魏续的张辽看着曹军洪水一般的来,又潮水一般的退,进退有度,阵形不乱,怎么会是真败了? “文远的意思是,引诱主公援军来救?”魏续虽然不是太聪明,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懂这其中奥妙的人也只有典韦了。 “正是!主公危矣,快派人通知主公,急退,迟则有变!”张辽一张国字脸上急得绷出了第五个角度。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的? 退出攻击的曹军开始在营门口丢石头,放拒马,鹿角,然后层层叠叠守住大营的每一个出口。 张邈远远看着也现不妙了,曹军根本不把自己这只援军放在眼里,完全是把背卖给了自己,一心一意只看着大营方向。 这说明什么,有恃无恐! 正北、西南、东南三个方向都从地平线上涌出一条黑线,越来越宽,最后汇成一条黑带,汹涌的往张邈方向涌来。 攻击的指令刚刚出,士兵们刚刚撒开脚丫子冲向背身着他们的曹军,喊杀的呐喊还没完全消失,就被这一幕弄得进退不得。 一些人继续往前攻,另一些人机警的往后退到张邈身边,还有一部分人原地呆。 毕竟不是搞军事的人带出来的兵,遇事都有些慌乱。 原来自己才是被调出来的大鱼!张邈想也不想一声:“退!全军退,一路杀向南,冲出一条路来!” 这命令一下,张邈彻底乱了,士兵们在场上乱哄哄的找自己的编制,原来就不密集的阵势更加散乱。 一边乱一边还给自己人制造心里阴影:“被围了,我们中计了!”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张邈的中军处挤,这样一来的确可以充实力量,二来跟着主将走,总比没头苍蝇一般乱飞要有安全感吧? 正北方来的前面是步兵,度并不快,而西南和东南方来的全是骑兵,数量不多,但是马蹄带起的滚滚烟尘看起来声势却是最大的。 张邈有心想严守阵形,把这两只数量不大的骑兵给打散、甚至歼灭,无奈手下的士兵却不这样认为。 光是北边一眼看不到边的人头蹿动,就让他们失去了勇气。 最前面的将领身边的将旗都能看到,隐约是个“曹”字。 张邈看到,心虚加上愧疚,更是玩命的打马鞭,在这生死攸关的情况下,骑术居然有一个质的提高,无论度有多快,张邈都能在马上稳住自己身形。 可惜也是最后一次了。 西南、西北而来的共约二千骑兵,并不急着杀进人数至少有五万的敌军中,而是开始和大溃退的敌军进行平行线式的移动,仿佛在掩护他们一般,只不过边跑边放箭而已。 张村之战惊鸿一瞥时亮了一次像,其后一直没出现过的弓骑兵。 一阵阵的箭雨根本不用瞄准,虽然张邈军中阵形成很乱,但是两个方面共二千人的覆盖面的箭雨下去后,至少会有几十个人哀吼、倒下,然后被身后的兄弟们活生生踩死。 弓骑最基本的职责就是覆盖打击,每个人在自己阵形中射程几乎是固定的,长时间的磨合下来,箭雨范围内的生物基本上只有蛇或者蚯蚓这种身材才可以完好无损。 至于点对点射击有多准,不作要求,那是太史慈他们的事。 虽然每次只倒下几十个人对张邈军几万人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但是敌人用意很明显,耗着你的士气,看你能不能忍受身边人一个个倒下,逼你来用两条腿追我四条腿,如果真的追,这些弓骑兵肯定是两话不说带着你们绕圈子,然后回身再射。 然后等着后面真正的杀神----步军来解决战斗。 作为一个曾经的衮州官员,张邈当然知道这弓骑兵的可怕之处。好就好在人不多,要是曹军个个都是这种射得过就射,射不过就跑的家伙,那还是直接抹脖子或者投降更快一些,反正迟早不就这个结局? 为了保持高机动力,这些弓骑远程奔袭根本就不会穿盔甲,身边永远就只有两张弓,两壶箭,射完就闪人。 两千人,一百只箭,张邈看看这命中率,心里暗自想,还好,老本拼得起。 可是又一支援军从正面出现,清一色的全身铁甲,人数不多,也就只三千人,但是张邈一见就上下牙打架,格格格格个不停。 这种从头到脚就只露两只手和胡须在外面的重步兵,要想用自己手上这破铜烂铁去打败他们,无疑是豆腐想强暴石头。 一面高高的“文”字大旗迎风飘扬,一员脸包在头盔里的小将高喊:“立!”同时长枪高举。 “立!”三千重步同声应和,三千只闪耀着如水银般寒光的长枪林立而起,枪头略朝上,直直的刺进对面每个正在用最大力气跑过去的张邈军士兵心里,刺得一片心惊胆战。 六排森森凛然的枪阵,就象一只硕大的豪猪背,让所有正面对着他们的敌人无一不是一个紧急刹车。 没人怀疑自己身上这象女儿家肚兜一般的半身皮甲能抗住对方那足有一丈左右长的长枪的刺击。 而北方的轻步兵也越来越近,已经逼近张邈军的后部! 那两千弓骑还在苍蝇一样赶不走,打不散! 身后大营里的士兵也被营门的华雄率领的曹军死死困住! 为什么天不那么蓝了?张邈这一瞬间觉得天不知道什么变灰了。 “孟卓!还识得老友乎?”一骑从后面赶来,身后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步兵大队,源源不断的赶上来,众星拱月的把这骑围在中间,慢慢的形成一个巨大的磨盘。那骑全身淡黄,正是曹操的爱驹“爪黄飞电。” 曹操坐在爪黄飞电上,丝毫不觉得比旁人矮,一脸的愤怒使得两条粗眉倒竖,更平添了几分威严和肃杀。一身如血般的红袍,风一吹便如火焰一般的舞蹈,仿佛是正要燃烧的地狱之火,吞噬天地间的一切。 一面面大旗也慢慢行至曹操身边护定,“黄”、“夏候”、“太史”、“吕”、“甘”、“于”、“乐”等一共有十几面之多,而这一面就代表一个大将,一般的小头目是没资格有这个排场的。 而这曹字旗里,除开曹操自己的就有两面----曹纯、曹休。 这里面还有赵云在青州,张锋等人在鄄城,曹仁、徐荣在濮阳,华雄又在堵门,而典大憨人时时刻刻都在曹操身边,也没有旗号。 要是张邈能清楚知道曹操的真正实力,估计要算要他献老婆他也干了。 “孟德兄,别来无恙,这么大场面啊。”张邈一看,今日之事知无法善了,也得应声道。 “我曹某人自问无愧于心,所作所为并无对不起你孟卓之处,何以叛我?”曹操手里的长槊一指张邈,声音大得就象张飞在喊。 张邈想了想,好象是没有什么能说出口的理由,要硬说有,也是莫须有(鼎鼎大名的借口,可能有的意思),毕竟曹操从头到尾也没把自己卖了,倒是自己担心,加上吕布来投,这才临时起的意。 “事已至此,邈无话可说。授人以柄,不如己持之安心。来吧,孟德,你我相交一场,若我身死,求你看在往日我放过你家着的分上,也放我家人一马。”张邈这时又觉得天是蓝的了,一种解脱后的轻松心里代替了不安和懊悔,脸上浮起一丝自嘲的笑容。 “好!你好相交一场,我便用最隆重的方式送你一程,让你见识下我曹某人几乎用尽家财才打造的精锐----子和(曹纯的字),代我送之上路!”曹操大气的一挥手,身后众人作潮水散开两边,一只全身裹着铁甲,就连马身上都披着铁链甲的骑兵缓缓走出,列阵于曹操身边。 与重步兵的全身锁子甲不同,这只第一次出现的虎豹骑,却是由一块块小如鱼鳞的铁甲片缝合而成,虽然坚固,但也厚重,无论多好的马匹都不能重载,因此除了攻坚,并不能长途奔袭。 张邈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前所未见的奇怪骑兵,心里也明白这只怪异的骑兵一定也有着跟外表成正比的攻击力。 明知必死,张邈却放得开了,笑容自若的问身边的亲卫:“众军,可有胆随我一战?此战必死,如若怯死者,我也不勉强,可降孟德,必可留一命。” 众亲卫感恩,都高叫:“愿随使君一战!”人人热泪盈眶,明知必死之局,倒是可以理解不得不死的那种悲哀。 看着张邈一付慨然赴死的样子,不少随着张邈的普通士兵也握紧了武器,跟着亲卫高呼:“愿随使君!” 其余众人脸色羞愧的丢下武器,默默的走到一边跪下。 这张邈临死前的淡然,居然还聚拢了两万人左右甘愿和他同死。 “兴霸、妙才、永成、文谦、文则,你们随子和之后出击,一个不留!” “喏!”众人轰然响应。 曹操身边的典韦根本没感觉到什么大义凛然之类让人沧然泪下的东西,他好战的眼里只闪烁出强烈的战意,提着两只大戟,故意在曹操马前走来走去,鼻子里还哼哧哼哧喷着粗气,分明是把曹操把他给忘了。 感觉到了典韦的蠢蠢欲动,曹操又好气又好笑,没见过人象你这么好斗的! “也罢,恶来你也去罢。” 得到肯的典韦欣喜若狂,跳到曹纯马旁边挺着大肚子叫道:“龟孙子们,爷爷好久没开张了,来来来,让爷爷尝个鲜!” 看到典韦居然抢了自己这个先锋的锋头,曹纯也不能跟一个浑人计较,苦笑摇了摇头,一挥手中长枪:“杀!” 没有马嘶声,没有人语声,只有铁甲的甲片在每先进一步撞击出的哗哗声,然后是整齐的一个列阵,横成一条金属直线,带着沉滞如山的压力和令人窒息的杀意。 看在对方眼里,就是一把割向无力反抗的鸡喉咙的利刀,越来越近,直到最后自己眼中的一抹血红…… 第八十九节 开门揖盗 本来我这个人一向比较低调,只要书评里不骂人,什么事我也就算了。最近现有一个叫鬼口的老是在书评里抨击这部书的构思,说张锋这有了那有了不该去辅佐曹操,今天心血来潮,就跑去看看这位仁兄的书架,根本就没我的书,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跑来我书评里乱说别人脑残做什么? 1.我从不打广告,也不宣传,书推荐和收藏少得可怜。你还不满意么?难道非我tj了你才舒服?我连票都很少拉,你还要我怎么样? 2.好,就算我冤枉你了,你没打击我的意思,纯粹就张锋的辅佐问题我告诉你。你说主角有了这有了那,就应该独立,就不应该辅佐曹操否则就是脑残是不?那我问你,温莎公爵知道不?不知道去查查,典型的只爱美人不爱江山,难道他脑残得比你还狠么?我一向强调,张锋只是一个小安则满的人,对权势没多大野心,他起事唯一的目的只是不想几千年的积弱中国国情又一次走上老路。而虽然主角有比那些三国里的诸候多一千多年的知识,但你请不要把三国里的人当傻子,你以为独立就一定比辅佐来得简单?你是不是yy书看多了?袁绍原来比曹操实力强那么多,还不是一样败了?难道袁绍就是脑残?打个比方,你去西方上中文课,未毕人家就喜欢听你讲,因为你不习惯西方的风俗习惯和语言方式。同样,一个穿越者也比不上曹操他们更了解那个时候的游戏规则。说到这里懂了吗?人各有志,如果别人跟你想得不一样,你就一定要强*奸别人的意志?你以为你是谁?我现实就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你可以说我无能,我承认,可是你改变不了我的思想,我就喜欢睡觉和数钱又怎么了?碍着你的法眼了?我告诉你,我一定要将辅佐进行到底,你不喜欢看就不要看,不喜欢还这里**yy说这么多做什么?快走吧,另外恭喜你成为本人第一位禁言的大人物!无聊!穿好你的马甲去别人那里造势吧,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 面对这个天下最精锐的步骑,求仁得仁的张邈最后还是死在典韦的戟下,他那负隅顽抗的两万人,最后在重装步兵和虎豹骑坦克一般的挤压下成了一张巨大的红色肉饼。 以至于战后士兵们都无法寻找耳朵之灰的物品来证明自己的军功,无论是小兵还是将领,被虎豹骑和重装步兵一踩过,无不变成一团红里带着白的液体包裹物,扁扁的象一砣被河马屁股坐过的大便。 眼见张邈被歼而无法施以援手的张辽等人干脆冲开北门杀出一条血路逃往吕布处,再不逃曹军回师他们也会变成同样的一堆大便。 曹操战后并没有什么开心的神色,只是为张邈立了一个小小的衣冠冢,然后令夏候惇、于禁守定陶,亲帅大军直扑几乎不设防的陈留。陈留一拿下,吕布就成了无根之萍,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长安城。 自王允死、吕布逃,堂堂四百年汉家基业便全数掌握在李傕、郭汜、樊稠这三个无赖手里,张济自率部曲屯弘农。在危急时候能共患难,在富贵时期就未必能共同样相处,特别是小人之间。 樊稠对于领兵打仗是熟悉得很,可是对阴谋手段却不怎么在行,他在西凉军中声名最大,因此受得李傕、郭汜的猜疑。加上后来马腾、韩遂曾进攻长安,身为韩遂同乡的樊稠便被李傕指使的部将胡封所杀,尽并其众,可是这样还不够。 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当然是他们俩自己认为是虎。 而樊稠的死,也给郭汜提了个醒,和李傕共富贵是要有点胆子的。 郭汜从李傕府上饮宴而回,倒在榻上刚刚脱掉外衣,突然肚子痛了起来(个人估计是阑尾炎犯了)。于是他家人说,会不会是李傕下毒害你? 郭汜大怒,怕命人取粪水灌下,一吐之下就好些了,第二天就起兵去打李傕,李傕也不甘示弱,两人从去岁打到来年,连心疼子民无辜受累的汉献帝派使者来劝和都没有用。 等年一过,李傕更光棍了,干脆把汉献帝给劫持了,逼着他封自己为大司马,献帝不敢不从。而另一个流氓郭汜也劫了百官,两个人又继续开打。 这种无聊又荒涎的作为就连两人自己的部下也看出没前途,又过了三个月,李傕的手下杨奉阴谋和宋果两人里应外合,一举杀掉李傕,结果消息走漏,宋果被杀,杨奉逃去占山为王。 后来要不是张济引着弘农大军来,估计李傕就要败了,因为内部的叛逃事件,使得李傕的势力渐弱。于是两人看在张济大军的分上各自说和罢兵。这里连一句话救了他们一命,被奉若上宾的贾诩都先后投靠了华阴的段煨、宛城的张绣。 张济说要送献帝去弘农,两人都答应了,这时杨奉、董承等人又跳出来和张济一起回到了弘农。 可是杨、董和张济等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沿途都有些小摩擦,而献帝生怕这些根本不忠于自己的几大势力不平衡,于是就给每个人都加封晋爵,好歹平安的回到了弘农。 然而李傕和郭汜两人虽笨,也省悟过来放走皇帝是多么愚蠢的举动,于是两家合起来一路追来。 “主公,这张济原为董贼部将,向有异心,又与我等有隙,不若定计除之,以免日后为患。”却是与张锋有一面之缘的徐晃。 杨奉轻捋了捋颔下短髯,眼睛却看向另一边正襟危坐的董承:“依董将军之见呢?” 董承能成为国舅,自然长相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阔口宽额,相貌堂堂。 “公明与某不谋而何,试问这张济为何坚持要护送圣上至弘农?不也是为了一己之私,方便自己号施令吗?愚以为,杨将军应行以雷霆手段,除此人,则可还圣上一片清明也。” “既然大家都是一个意思,我们就不如推说议事,请张济来此,暗中伏刀斧手,然后由公明出手杀此僚,如何?”杨奉眼中精光一闪,只要除去这张济,这扶危主之功又少了一人。 “事不宜迟!某这便去点齐军马,待杨将军这厢一动手,我便领军杀入张济营中,这弘农便可安枕无忧也。”董承站起来拱手说道,言毕,一甩战袍扬长而去。 可这弘农毕竟是张济的地盘,在人家的地盘动这个心思,是不是太想当然了点? 两个时辰之后张济已经全身披挂,本想与两人交战,又恐对方胁持献帝,投鼠忌器,无奈之下只得引兵西行,却半路上遇见追上来的李、郭二人。 一番推扯之后,本就怨恨满腹的张济欣然加入劫回献帝的行列中,指引两人包围了势单力孤的弘农城。 原本以为赶走张济就能蒙上一层救帝的美丽光环,不管走到天下哪里,别人都会敬仰自己曾经的辉煌。可是面对张、李、郭三人的十数万大军,杨奉傻眼了。 “怎么会这样?”杨奉呆呆的喃喃自语道,眼里哪还有什么希望、幻想?只有印在眼中黑压压的一片西凉军人头和高举成排寒光闪闪的武器。 “主公,不若等某出去冲杀一番如何?敌军数倍于我军,且弘农城粮草、守城器械均不多,死守恐不能支撑太久。”徐晃看着杨奉和董承全是一脸痴呆,忙谏言道。 “哦?好好,公明,可全靠你了,一定要给这些西凉蛮子一点颜色瞧瞧。”杨奉好不容易醒过神,点头如捣蒜一般。 这救驾之功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立的,杨奉一边叹气,一边和同样沮丧的董承步履沉重的走上城楼,观看徐晃这次突击效果。 结果徐晃刚出城,就被人山人海的西凉军围了个水泄不通,尽管那把加长了手柄的大斧前后左右上下翻飞,一刻钟都没有有可以近他的身,可是自己身后带出来的几百人早就不知道被踩到哪块地上当肥料去了。 无奈,徐晃只得单斧匹马的杀回城里,虽然一路上有一百多具西凉军尸体是他一人所为,可是杯水车薪又能有什么用呢? 徐晃垂头丧气的提着大斧,每走一步都有一溜血水沿着袍甲往下流,身上的战甲划开了五六处口子,翻开的口子张得象嗷嗷待哺婴儿的嘴,露出里面灰色的战袍。 看到自己军中头号勇将也带着铩羽而归,杨奉心中已经不指望自己还能保着献帝逃出去了。看着脸上失神无色的董承,杨奉突然有了主意,在这种已经退敌无望的情况下,居然阴阴的嘿笑起来。 “将军有何事如此笑?莫非有何退敌良策?”杨奉的笑声让董承想起了董卓,董卓一旦看上哪家夫人,就会出这样渗人的、阴险的笑声。 “事已至此,不如去请援军!”杨奉的声音突然低沉磁性无比,配上一脸神秘莫测的微笑。 “司州以西,皆属李、郭贼也。而南面还有张济之侄张绣在南阳,东面最近的张杨且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能及时赶到,恐也不是李、郭等人的对手。如何还有援军?”董承一脸的诧异。 “嘿嘿,将军怎么不想想司州以北?”杨奉极有耐心的一点点诱导董承往自己的思路上去想。 “以北?那边不是……”董承一脸的疑惑转而换成一脸惊怖,声音也变成颤抖起来,右手指着杨奉,不敢相信的问,“白波军!” 杨奉丝毫不在意董承这个不礼貌的举动,反而用刻意压低了的声音恶魔一般继续诱导道:“嘿嘿,将军勿疑,奉早年也是干这个出身,白波军有吾同乡,吾招之勤王,彼必喜而至,昔日董贼在时尚且不能胜白波军,况于此三个跳梁小丑乎?” “可这白波军乃贼也,我等均是堂堂正正的大汉官军!岂能向贼军乞援?”董承说着说着语气不由的加重了。 “董将军!俗话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将军是愿意救出当今圣上,还是甘愿缩头隐于乱世?” 看到董承居然不领情,杨奉也有些不高兴了,言辞之间也加重了语气。 “再说,这声名和圣上的安危比起,孰重孰轻?再说了,难道将军宁愿看着圣上又落于三贼手中受辱?”见董承沉吟不语,杨奉忙趁热打铁。 跪在一边的徐晃动了动嘴,却没有说什么。毕竟杨奉是他主公,当着别人的面,怎么可以公然反对主公? “既如此,一切就拜托杨将军了,不过白波军始终是贼,将军万要小心护得圣上周全。”面对选择眼睁睁看着献帝受苦还是救助于一向都不耻的贼军,董承点头答应了。 “哈哈,将军放心!有我在,包管圣上无事!待救得圣上,我俩可是救驾的大功臣啊?”杨奉开心得仰天哈哈大笑。 “是啊,是啊。”对于求助于一支平时杀烧抢的贼军,董承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就算退了西凉军,会不会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但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就算白波军再坏,总也不会比落到李傕那些无赖手里更糟吧? 一连六天,弘农城的百姓都提心吊胆的,知道围城的是李傕、郭汜这两个大凶人,生怕城里的官军守不住,一个个都在家焚香祷告,祈求降下神迹以退敌军。 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客栈的二楼,墙上不时掉下斑驳的黄土,在地上啪的一下形成一个黄色的圆点,溅点一小圈粉末。而这种“雅间”走上去喀吱作响的地板上全是这种一块块的圆形痕迹,榻上、桌上、几上总有一层淡淡的灰,那是城外十几万人走动扬起的灰尘又被常年的大风所吹造成的。 “小姐,好不突然走到这里来了,我们不会再被抓回去吧?”一个素服打扮的小丫环怯生生的端着一个木盆,里面装的水也是晃荡着一层灰幕。 榻上同样一个粗布衣服装束的女人盈盈站起身来,淡淡的秀眉,脸上未施粉黛----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加地带还化妆,担心遇不到色狼么? 正是夫君早死,回到长安,结果父亲又被王允所杀的蔡琰。 如云的秀盘成一个标志着已为人妇的云髻,简单的只插了一只木钗----值钱的东西早就当掉了,这时候,身边又没一个能主事的男人,自然是只出不进,开销象水一样的哗啦啦。 俏丽的容貌,苗条的身形不是一件粗布衣服可以挡得住的。束得紧紧的细腰、高耸的酥胸,笔直的长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赌气就推人下水的黄毛丫头,成熟的可以叫人犯罪。 “唉,但愿吧,我只想回到老家圉县去,怎么就这么难呢?难道我蔡琰天生就是一个克死亲人的硬命?” 蔡琰想着自己这生下来的十几年,好象没有几年是开开心心的过的,唯一在洛阳呆了一生中最最快乐的一段日子,有着亲生姐妹一般的黄莺儿相伴,又有个老是惹自己生气的小子斗嘴----可惜后来他从水里上来后就没赢过了。 然后结婚,成家。一年不到那饱读诗书的夫君就因病过世了,娘家人又老是象对扫把星一样的对自己,一气之下自己回到长安,好不容易有了个落脚之处,又亲眼看见自己父亲被王允那个不讲道理的老匹夫所杀…… 晶莹的泪珠儿一滴一滴落在木盆里的水中,表面上那浮着一层尤如一条灰色丝绸的沉淀物被泪水惊得象有了生命一样四散逃开,形成一个又一个圆形窟窿。 “小姐,别难过了,现在衮州牧曹大人是您父亲生前好友,肯定会照顾您的。您又漂亮,学问又好,将来一定会嫁……”那小丫环絮絮叨叨说着安慰蔡琰的话,也许是平时说人漂亮之后一定是要加一句嫁个好人家之类的习惯,一没留意差点说顺了嘴。 可是蔡琰天质聪颖,哪会听不出?泪水顿时涌如更厉害了,任小丫头手忙脚乱的劝了半天也没用。 突然,整个城里象疯了一样的大喊起来,楼下的百姓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急匆匆的乱跑一气,到处是人撞人,不时夹着一队队长持长枪增援的官军。 蔡琰一惊,用白如霜雪的小手抹了把眼泪,稍稍探出身子,却看不明白出了什么事。 “小姐,我下楼去打听下,您在房间里千万可别出去了,外面可乱得很。”小丫环叮嘱她的语气,倒象是姐姐跟妹妹一般掉了个个。 蔡琰心里一下变得更不安,空荡荡的房间就她一个人,万一旁边客房里住的是个坏人怎么办?又万一来了个贼怎么办?我应该大声呼救吗?可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仗义出手救护自己? 这几年的坎坷经历已经流干了她的眼泪,心里原本如山的自负和傲气就象一块用了三个月的肥皂,剩下渣就不错了。 有时蔡琰恨自己小时候为什么不学点武功,遇上个坏人还有拼一拼的可能,可是现在自己这样子,难道抱着琴去揍人吗? 楼梯上咚咚咚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一连串带着司州口音的骂声,蔡琰嫣然一笑,定然是那破楼梯一踩上去就会落下花粉似的灰尘,迷了人家的眼吧? 小丫环,铛啷一声推开门,跑进来又急急关上,小身板靠在两扇门上抵着,两团初具雏形的小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小姐,不好了!白波贼杀进城来了!” 第九十节 前门驱虎 一个个装束各异,手里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号着听不懂的呐喊的骑兵,从东门一路裹胁着**裸的掠夺和征服,直向西门方向而来。无数的百姓惊慌失措的哭喊着四散奔逃,不过除了少数昏了头的倒霉鬼一头撞在飞驰的马身上丧命外,这些平时连西凉军都要头疼三分的白波军出奇的没有杀一个人。 大地都在恐惧着抖,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是一场小型的地震,隆隆不绝于耳的马蹄声连城外的西凉军都感到了。 这次意外的“招安”,让李乐、韩暹、胡才等人大喜过望。天子在弘农蒙尘,又体面的救助于他们,加上又是原来的老朋友杨奉出面,他们很快就答应了杨奉的请求,不过还有一个条件。 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就是要皇帝亲开金口,不仅宣布白波军的合法地位,脱离“土匪”的范畴,还要朝庭加封他们正式的官职。 如果放在以往,回答他们的必定是官军更加猛烈的反扑和围剿。 可是现在不同了,皇帝身边就只两个武将,一堆只会动嘴皮子和歪脑筋的文官,而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兵! 这个天赐的好机会如同长年生活在暗无天日地洞中的人突然见到一束明媚的阳光,漂流于无人荒岛上的鲁宾逊现一艘完好的船…… 一队队的白波军骑士驻足于皇帝下榻的太守府门外,马响鼻声连连,加上大声的各地口音的喧哗,让里面的董承听得心惊肉跳。 会不会是引狼入室了?董承怀着心里最后一丝希望自己骗自己说,山贼就只有这个素质,和杨奉一起出门迎接。 大门一看,门口排着熙熙攘攘的众贼让董承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什么山贼,简直就是一伙半兽人! 你看看那个头顶光光的,脑袋边却留着一溜小辫子的大汉,深陷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这不就是个胡人吗?身上没有穿任何跟布有关的东西,仅斜围着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皮毛,一只伤痕累累的胳膊露在外面,也许是现自己在看他,那胡人还咧开大嘴朝董承一笑,白森森的大牙在阳光下异常刺眼,董承不自觉的吓得噔噔噔连退了三步,脑中已经在联想此人定是以生人肉为食。 还有一个如和尚一般的光头,一只眼奇大,另一只眼却小得滑稽,两下对比一看,更产生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怯懦。 杨奉把整场的人看了一个遍,心里已经在后悔了,这哪里是什么“军”,倒象一个未开化的野人部落! 极少数人穿的是正式的衣服,更多的人则是用皮毛裹身,还有用树叶的、藤条的,有的全身上下就一个毛皮裤衩,如果说那一大蓬黑乎乎的胸毛能算衣服的话,他就没打赤膊。手里的武器大多数是弯刀,还有的是草叉之类的农具。拿刀修指甲的、抠鼻屎的、骂脏话的什么人都有。 董承牙齿已经在上下打架,弱弱的拉着杨奉低声问:“将军,这些人……靠得住?”语言中充满了不信任和怀疑。 杨奉大笑着拍拍董承的肩膀,上前迎着最前面的三骑走去,无奈之下,董承也硬着头皮跟上去,把半个身子缩在杨奉身后,万一对方真的生吃人肉,他铁定一把把杨奉推上前去自己转身撒退就跑。 “哈哈哈。三位果然是信人也,这位是当今国舅----董承。”杨奉面对三个白波渠帅,既不行礼,也不打拱。 董承很快明白了礼节在冒些场合并不适用,那三个魁梧的大汉翻身下马,一个个轮流和董承熊抱了一下,巨大的力气勒得他呲牙咧嘴,胡才嘴上还叼着一根狗尾巴,抱他的时候划过眼睛,弄得董承一个劲的眨巴眼。 “董国舅,有礼了,李某在此有礼了。”李乐粗声粗气的说道,这种语无伦次的开场白,让董承觉得就算李傕和郭汜跟他比起来,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教养的翩翩君子了。 “有礼、有礼!”见惯了大场面的董承居然有些结巴起来,慌不叠的打拱。 大场面是见得多,可是这种比原始人还原始人的情况董承还真的没经历过。 “难道你老杨混起来了还记得老朋友,不枉当年我们相交一场。”三人中的韩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嘿嘿,我杨某没本事,有的就是义气!来来来,三位快随我去觐见圣上!” 董承一听,吓得急忙拉了拉杨奉的衣角:“这样子去见皇上,不怕惊吓到天子么?” “呵呵,无妨,我的这些朋友都是真性情的直汉子,皇上见了必然喜欢。” 杨奉身后徐晃冷眼看了半天,这三人眼神冷漠,笑的时候都不扯动一下嘴角,这种情况他在董卓和李傕等人的身上也看到过,代表着嗜杀和冷血。 三人大声约束着部下,然后大摇大摆的跟在杨、董二人身后,腆着肚子,叉着腰往里走。沿路遇上些宫女、太监,个个都是张大了嘴惊呆了看着这三个面目异于常人的不之客,要不是有杨、董二人领着,恐怕他们要大叫“有刺客,保护皇上”。 年轻的汉献帝一身普通的便装,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想摆谱也没那个条件啊。头随便束了个结,戴着一顶竹冠,坐在一把普通的椅子上,就象是“龙椅”了。虽然刘协生的面容清秀,随随便便也是一股子文人少年子弟的味道,怎么也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霸气----经过董卓、郭李几人的压迫,能有吗?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小小的偏厅里站满了宫娥、太监,杨奉站在门口,吩咐三人垂手而立着,和董承两人跟门口的小太监点点头,算是通报过了。 那小太监高声清叫:“董国舅、杨将军求见----” 明明就只二十几米的距离,献帝身边的小太监又高声重复了一遍,献帝这才拿捏起架子,平静的说了一声:“宣!” 那小太监于是又叫道:“皇上有旨,宣董国舅、杨将军觐见!” 一个个小太监重复下去,屁大的一点的偏厅里全是这一声声高声的回音,看得门口的韩暹忍不住,卟哧一声笑出来。 董承忍不住回身瞪了韩暹一眼,没想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流氓头子用更凶狠的眼神回瞪过去,瞪得养尊处优的董国舅一阵头皮麻。 感觉到气氛不对,杨奉小声提醒道:“走,跟我进去见皇上,记得说话要小声,不要惊吓了皇上----注意下仪表。” 三个孔武大汉你我互看了一阵,仪表?开什么玩笑,鼻毛,胸毛,都露在外面怎么办?拔了? 得到皇上的允许,杨、董二人唯唯而入,三人大踏步的跟在后面,突然前面的董承停下来跪了下去,后面的韩暹一时收不住,顶着前面的董承一个趄趔,身子往前一冲,差点摔个狗吃屎。 这下连李乐和胡才都笑了,笑得还很大声。 一屋子的人都对他们这三个不能礼仪的粗人怒目而视,他们却笑容依旧,视而不见。 刘协沉住气,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以后就指望这三个粗人了,暂时就不计较那么多吧。带着长期以来一直所练就的一脸微笑表情问道:“两位爱卿,这三位勇士就是白波义军的三位渠帅么?” 听到皇上亲口说出“白波义军”而不是“白波贼”之类的,三个人停止了笑,有些惊愕的望着这个微笑看着自己的落难皇帝。 “还不快跪下行礼?”杨奉又是眨眼又是歪嘴巴,末了才想起来忘记告诉他们怎么下跪了。 三具庞大的身躯“轰”的一声骤然跪下,只不过姿势各不相同。 胡才最搞笑,撅着屁股,两脚分开,两手放在头部两边,活象一只蛤蟆,李乐还算中规中矩,而韩暹跪下的时候还不忘伸长脖子打量上的刘协,简直就是一只拉长脑袋的乌龟。 两边的宫娥,太监齐齐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一个个脸憋得通红,跪的人见多了,还没想到有人还能跪出新意来。 刘协也乐了,那种被人跪拜时带着手足无措的样子满足了他长年受压抑不平衡的心理,笑着说:“三位勇士平身。朕也就直话直说了,只要三位能退去那郭、李的西凉军,我便封三位为朝庭正式名号的将军,如何?” 李乐谈到用兵,眼睛一亮,粗声粗气的说道:“皇帝老子尽管放心,包在俺李乐身上,退不去这西凉人,李乐这脑袋便是你的!” 这下连杨奉也听不下去了,跺着脚埋怨道:“你这厮如何口中如此不敬!” 倒是刘协笑着解围:“无妨,三位卿家皆是草莽出身的真汉子,这礼节便不作要求。待到西凉军退后,朕自有道理。” 杨奉大喜,忙推着三人说道:“还不管跪下接旨谢恩?” 胡才瞪起老大牛眼傻愣愣的问道:“啊,又跪?” 是夜,李、胡、韩三人趁西凉军猝不及防,兵分三路直取大营,被夜袭打懵了的郭汜、李傕慌乱弃兵而逃,乱军中张济中了不知是谁射的流箭身亡。 第九十一节 后门进狼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话是一点也没错。 大敌乍退,得胜回城的白波“义”军三巨头得到皇帝的正式任命,成为大汉王朝的正式将领。 人的野心,往往是随着地位的升迁而生微秒的变化。 不仅董承,就连白波旧人杨奉,都悲哀的现自己从前的同事,现在的同僚,不再把自己当回事了,倒变得自己跟他们说话要事先通报,还要赔着小心。 这三个见皇帝都胆敢大声呼喝的粗人,没什么脑子,但不代表没野心。 皇帝得指望着自己,杨奉、董承的部曲早就被打残,要不也不会请自己到这里来了。虽然对方有一员叫徐晃的大将很厉害,但他终究只是一个人。 于是白波“义”军大胜之后开始露出本来的山贼本质。 杀、抢、还有……女人。 弘农的百姓万万没想到,前脚还在为送走了郭、李两大瘟神而欢欣鼓舞,而后脚又不得不面对三只残虐的狼。 山贼是一种高风险,但不一定是高收入的职业,不知道何时哪里来一只官军给剿了,因为他们全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活一天就要享受一天。 没仗可打,自然要把生活的乐趣建立在别的地方。 比如说百姓的痛苦。 一队队“义军”把整个弘农城化分成若干小块,各自埋头做自己的活,不准捞过界,至于谁的收获多,那就是看人品了。 他们挨家挨户上门要“保护费”,稍有不从,拳打脚踢,要不是现在好歹也算是官军,早就一刀砍死这些不知好歹的贱民了。 哼,老子和西凉军拼死拼活,救了你们一城老小的命,拿你们一点东西还不是理所当然?还**yy许多废话! 屋梁上、榻褥下、米缸里甚至是水井里,他们搜查得比蝗虫还仔细。 有男人阻拦,推开!如果稍有姿色的女人阻拦,推dao! 为时一天的“放假”结束后,整个弘农城遍布了被辱后女子的尸体,白花花的**上满是紫色的手印和深深的咬痕,只不过有的是自尽,有的是被一刀砍死----这些“义士”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烦! 家家户户的大门都被踹成断为几爿的破木板,屋里狼藉一片,有时墙角处还能现一滩血迹,苦主用破布包着被刀背砸破的脑袋躺在榻上呻吟。 粮食,金银细软,都派得上用场的几乎全被抢走,只剩下一些残桌腿,破簸箕之类不能吃、穿的东西。 还好他们还能继续活下去,也许是三巨头仅存的一点良心,也许是他们明白现在自己的身份,抢劫过后,居然还有脸“开仓放粮”,厚着脸皮笑盈盈的给那些横眉竖目的贱民们的破碗里打上一小勺清得可以当镜子照的稀粥…… 除了皇上呆的地方,全城没被洗劫过的人家用一只手也能数过来,还有跟朝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士族才行。 “三位将军,皇上有请!”董承添了添有些干的嘴唇,不明白为什么杨奉自己不来传这个旨。 三人或坐或躺,上半身全都是**着,露出黑乎乎虬曲的胸毛或者一道道盘根错节的疤痕。面前放着几个大如澡盘的盆着,放着整只烤猪、牛等肉食。一人身边都有两个不知是抢来还是本来就有女人服侍。 这个临时的“将军府”,就在皇上的居住旁边,原来是一个大户之家,董卓之乱后人跑光了,现在倒变成“义军指挥部”。 墙角嵌着的木书架上满满一排的手工撰写的绝版书被扯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扔得到处都是,估计是被三位“将军”拿去当手纸用了。 而房里原本光滑如镜的地板到处是油腻腻的手印或者一种淡黄的,散着微微腥臊味的痕迹,组成一副非要成年人才明白的抽象画。 “哦,是不是皇帝老子又要封官了?”李乐一口大嚼着一只抢来后烤得油光锃锃的鸡腿,兴许是烤得太脆了,董承能清楚的听见鸡骨头“咯嘣咯嘣”被嚼碎的脆响。 “天啊,这是些什么人,居然连骨头也照啃!”董承身上起了密密麻麻一层痱子,脸也有些白。 “这个……下官委实不知,不过皇上有召,三位将军还是及早过去一趟为好。”董承虽是国舅,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不得不缩了脖子站在屋檐下。 六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过来,飞刀一般把董承看得象被剜过一般通体糠慄。 “兄弟们,皇帝老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走吧,国舅兄,等等啊。呵呵。”李乐虽然很不高兴自己尽兴时被打扰,但总算让董承长出了一口气。 如果对方不听怎么办?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无礼小人”?好象自己的脖子不是那么坚硬。 三人嘟嘟嚷嚷的边骂边指挥着自己身边的女人给自己穿衣服,不时用油手伸进女人几乎半裸的胸衣里,捏得女人一阵惨叫。 董承别过了头,心里狠狠的在骂:“禽兽!” 半个时辰后,三个新任命的将军站在皇帝面前,而跟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小皇帝再也笑不出来了。 原本还要一个个唱宣的仪式被胡才一巴掌打翻一个小太监后也宣告作罢。 李乐等三人大刺刺的各摆了一把椅子坐在刘协面前,个个一张嘴都可以看见牙缝中的碎肉丝,然后一股n天没洗过口的臭气冲着身娇肉贵的小皇帝扑面而来,几欲使他窒息。 “说吧,什么事?我们三个将军正在研究如何对付李、郭余匪,很忙的。”韩暹嘴里一阵嚅动,然后张嘴“呸”的一口吐出一小块嵌在牙里已经烂成的糊状的一团碎肉。 小皇帝毕竟见多了董卓、李傕他们对自己的压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深深了长吸了一口气,脸上原来带着的怒意也在深呼吸后杳无踪迹。 “朕有两事要与三位爱卿相商。一为昨日将军麾下将士全城劫掠无辜百姓之事,有御史弹劾……”小皇帝这边还强忍着怒火,而那三人居然还不乐意了。 “弹个屁!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那些鸟人都是些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的软蛋!他们嫉妒我们立了滔天大功,这是眼红,这是打压忠臣!”胡才性子急,从椅上跳起来,睁着巨圆的眼珠子说道。 巨大的嗓门吓得小皇帝一哆嗦,身子往后一缩。 “这杀才,有这么跟皇帝老子说话的吗?给我小声点。”李乐推了一把胡才,后者看了他一眼,没做声,悻悻的又坐下,眼神扫过墙角挤作一堆立着的一干百官,个个都被他红红的眼神给吓到,眼光所过之处,人人皆是一阵颤抖,生怕被这粗人认作是御史。 “皇帝老子啊,你听为臣解释啊。兄弟们辛苦厮杀了一夜,又死了许多人,活着不好好享受一下,那万一哪天挂了不是什么都没捞着?再说放假一天还算是小动作,我们以前都是三天,老胡,老韩,你们说是不是?” 胡才和韩暹一阵猛点头。 这还算是小动作?小皇帝反而气极而笑。 表面还不能露出来,刘协毕竟也知道这时候还真只能指望他们了:“此事朕自会慢慢细查,还有一事与三位爱卿相商,洛阳毕竟是大汉之都,朕想三位将军一路护送朕回去,虽然那里已经毁于董贼的大火中,但如不能返洛阳,朕就算九泉之下也难面对刘家列祖列宗。” 三人互望了一眼,嗯?洛阳?也好,反正这里也抢得差不多了,沿途也好再放几天假。 于是三人答应了刘协的要求,择日东行。 将要东行的消息在白波军中传开,一队留着小辫子的匈奴士兵在一个屯长的带领下,悄悄的打开了北城门,返北而去。因为他们毕竟不是汉人,而且匈奴跟汉人有世仇,一旦匈奴进入汉人多的地盘,那是肯定没什么好日子过的。原来的白波军无所谓,反正只要会打会杀的,管你是什么人,就算是倭人也行。可现在白波军算是官军了,哪有匈奴人加入汉人官军的?万一将来要去打自己人怎么办?商量之下,反正昨天也抢得差不多了,带着抢来的物什当了逃兵。在这人数不多的马队中,为一匹马上横卧着一个双手双脚都被布条捆死的女子,赫然是当日躲藏于客栈中的蔡琰! 第九十二节 我们分手吧 弘农城门就象一个一望无牙的老妪,慢慢张大嘴,鱼贯而出一队队白波骑兵护送的粮草、辎重,然后是象征天子出行的仪仗,只可惜从长安到弘农,什么都跟黄色有关的东西全丢干净了,现在刘协用的伞盖还是从城里的绸缎庄里现抢来新做的,虽然颜色不太对,毕竟皇家用的颜色无人敢私做,但是好歹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待皇帝刚刚出城门,后面的大部队还在叫叫嚷嚷,骂骂咧咧催促前方的人快点出城,突然西方传来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为的正是李傕、郭汜! 虽然上次被夜袭成功,但军力损失并不大,加上郭、李二人觉得失去皇帝后就失去了掌握天下的契机,因而锲而不舍的趁白波军在出城门这个节骨眼上起突然袭击。 这一次措手不及的换成了白波军,先出城的当然是皇帝,天子可没有跟在别人屁股后面的习惯,可是也正因为如此,后面的部队跟不上来,零零散散的几百人面对敌方铺天盖地的人马显然单薄了些。 “快,护着皇帝快向东走,老胡!你带人顶一下,后面的人出来就行了!”李乐气急败坏的大声呼喝。 心里千不甘万不愿的胡才也明白如果皇帝没了,自己又成一支过街老鼠般的流寇军。咬咬牙,几乎怀着必死的决心,招呼门口挤得乱作一团的士兵结成阵,等待对方山呼海啸般的进攻。 李乐和韩暹一左一右,挟着刘协的马拼命的打鞭:“皇帝老子不用怕,我们先跑远点,等后面的人出来就可以杀退他们了,到时我们就安全了。” 可怜的刘协在一颠一跛的马上点头也看不出来,只能任由两个大汉把自己夹在中间往前跑。 可惜在城里的部队还没出来,胡才就已经战死,李乐一行人还没逃出多远,喊杀声已经如影随行的跟到了。 “前面是黄河,过了河就好了!那里就只有一只船!”李乐大声的喊着,不知是和韩暹说,还是和刘协说。 刘协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怎么我当个皇帝就这么不容易呢? 张邈死后的衮州渐渐平静下来,陈留城等曹操大军开到,各个大族自用私兵组成联军,拼死打开城门,接应曹军入城,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整个衮州又重新回到了曹操手里。 而没了根据地的吕布也不再做梦能攻下濮阳,汇合定陶逃回的张辽等人,连夜拔营走人,不知所踪。 衮州没了战乱,鄄城里也解除了宵禁,城里大商小店也全面恢复了营业,放下心里一颗大石的百姓们也用往日那种轻松、惬意的步伐漫步街头。 孩童们欢叫着拖着父母的手,叽叽喳喳的叫着要糖吃;河边坐满了一长溜的钓者,好久没人敢来河边,似乎河里的鱼儿也变多了似的;小桥旁,小树林中,双双对对热恋中的男女被禁足了好久,乍一相见之下有好多话要说。 张锋看着这一切,心里很是开心,百姓没有几个人喜欢战争,他们要的是安宁、平静的生活。 身边永远跟着的是吕绮玲,只不过她并不很开心,父亲战败,去向不明,叫她的心情怎么好得起来?秀眉轻颦,银牙轻咬,眼神里全是水波蒙蒙的恍惚。 丽儿和莲儿倒是开心得很,老呆在家里简直闷死人了,没人愿意做一只关在哪怕是黄金做成的笼子里的金丝雀。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糜环,不过却是为了别的事。 仿佛是衬托心情,小环儿穿了一件绿色的长裙,腰间带着荷叶边的腰带系了两圈,勒得细细的小蛮腰更是让人担心会被风吹折。乌黑的长披在肩膀两边,衬得粉嫩的小脸更是清新可爱。 在张锋眼里,她还不过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轻视,哪怕是一个小女孩,她的世界的开心和悲伤的事一点也不比大人的少。 在她懂事的时候,两个哥哥就告诉过她,给她定了亲,对方是一位年少有为的翩翩少年郎,更难得的是他虽然是当朝太尉之子,却一点也不嫌弃商人身份的糜家。 当时的糜环以为定亲不过就是以后会多一个男孩子陪她一起玩而已,又听哥哥说这个将来的夫君长得好帅,于是开心的拍着小手连连叫好。 慢慢的一天天过去,小环儿现在已经要大不大,要小不小了,多多少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了解了一些,每当想起那个未来的夫君,心里总是小鹿般的跳个不停,一半是心慌,万一没哥哥说的那么好怎么办?另一半却是少女的情怀了,一点点期待,加上对未来的一点点迷惘。 而每每和闺中好友谈起这事,对方总是一脸艳慕的样子。由于商人出身的关系,糜家来往得频繁的也不是什么士家大族,因为对小环儿的这么一门亲事自然是眼热。这让糜环的小虚荣心也着实满足了一阵。 但是她自己心中对那个他也有着自己的标准的。高大,英俊,要有一脸阳光的笑容,还要对人好!最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花心,如果他真是那样的一个人,她真不知道如何和其他人来分享一个夫君,虽然当时现实就是那样。 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身边人传说他的那些种种神奇得象是童话的事迹一一被现实击破,成了美丽的肥皂泡。 他的确很英俊,也有一脸阳光的笑,可是他简直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做事简直是惊世骇俗!小环儿常常就被他行事的风格惊得小嘴张着合不拢。 最最讨厌的就是,他已经有了两个妾,好象还恩爱的样子,还有一个关系暧mei的吕小姐,虽然她看着也很顺眼,可是这不并是能和她分享男人的理由! 还有一个曹小姐,我晕啊,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啊! 每每想到这里,小环儿就会不自觉的轻叹一声,然后低着看着自己靴尖。 他终于迟钝得感觉到自己的不开心了。小环儿不明白为什么他对着其他女人那么敏感。那三个女人微微皱下眉,他就会紧张的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饿了吗?还是渴了?” 可是他就从来没对自己这样过! “怎么了,好象不开心?”张锋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忽略这个未来妻子了,因为他觉得她还只是个孩子。 “嗯----我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小环儿下了决心,怎么也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幸福一步步走向无边的黑暗。 看着糜环坚定因而涨红了的小脸,张锋突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 说起来张锋也算是有一种能力,跟点石成金或者预计彩票的中奖号码无关,每当自己的女人要甩的时候,他就会有这种感觉。 “哦?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那一刻张锋又尝到了那久没尝到的那种被甩的感觉,虽然这次心疼的程度不太厉害。眼神慢慢变得清澈起来,那种刻意的微笑也谈谈变成了平静,古井不波。 张锋的平静反而让糜环有些慌乱,这么样的他还真没见过。呼吸变得急促起来,鼻息也明显的粗重了许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脸,糜环现他不那么疯的时候还真是帅。 不过为了幸福呢----还是要坚决一点。 其他三个女孩还以为糜环有些什么不好意思的情话要说,嘻嘻哈哈的把张锋往糜环这边推了推,打闹着走开了。 两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一阵沉默。 “是想取消我们的亲事吗?”张锋轻轻的问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心疼?明明他跟糜环之间还没有称得上感情的东西。 正如当初的吕绮玲一般,糜环惊讶的睁大了好看的眼睛,张锋可以清楚的从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眼中的落寞。 “我觉得……我……不适合你。”小环儿结结巴巴,太平静了,太意外了,这样的张锋让她觉得手足无措。 “好,我会去跟子仲和子方兄去说,你不用担心。等过几日主公的调令一到,我回一次濮阳,到时送你回去。那先委屈你住这里几天吧?”张锋暗自忍着心里的酸楚,脸上还有强颜的欢笑,只是嘴角自觉得牵动的不太自然。 张锋转身便走,小环儿倒跑上去追问:“你……会不会因为恨我,而连带着怪我哥哥?” 如果这门亲事黄了,那么糜家在濮阳立足也很可能成了空话,得罪了张锋,天知道他的疯脾气上来会不会杀了他们全家满门! 小环儿又后怕了,连连责怪自己太冲动。 “不会,这种事,勉强的不来的。你放心,我一向公私分明。子仲、子方永远是我张锋的朋友,而糜家的力量,主公也很需要。” 张锋说的越平淡,糜环越担心。 他不会是敷衍自己吧,现在是白天,人多都看着,如果到了夜里…… 糜环已经想象着张锋狞笑着手拿一把大刀摸进自己的房间…… 看着糜环越来越害怕,越来越惊惧的眼神,张锋仿佛想到了什么:“你信不过我么?虽然我谈不上君子,但是……跟说你这么多也没用,算了,我就个誓:‘皇天厚土,今可同鉴,我张锋若因糜小姐而忌恨糜家,有任何不利于糜家的举动,便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糜小姐可还放心?” 眼见他对自己的称呼从“小环儿”变成了“糜小姐”,糜环现自己还是有点在意他的,要不心里怎么会有点难受?只不过以前只看着他的缺点罢了。 张锋已经走远,糜环还在那歪着脑袋沉思,我这是怎么了?得到他这句承诺,不是我想要的吗?怎么会这样呢? 原本自己对三国女子最欣赏忠贞的糜环,自己和她哥哥说定了亲事,谁知道她会亲口说出不喜欢自己的话来。男人大丈夫还要向前世那样不顾尊严的拉下面子求她么?那样只会让她更看不起。 想到这里张锋不免有些失落,理了理自己的心绪,告诉自己,难过是因为他已经把糜环当成了自己的女人,并不是因为很喜欢她。而就算喜欢自己的女人再去喜欢别人,自己同样会有些酸酸的。 反正还有四个女人不是么? 那……如果老曹的女儿也来这么一出怎么办?麻将都凑不齐了。 张锋苦笑,看着丽、莲、玲三女,为什么总是在这方面有心栽花花不,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九十三节 妞是怎样泡成的 好多书友都说放蔡mm一马,大家都这样想吗?如果是,请在新书评里留言,是新那些还在老书评里留言的高手是怎么做到的,我反正是进不去老版。 ***************************************************************** 曹操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濮阳的曹仁被调走,张锋得到一小段假期可以回家看看。同时还有老曹给张锋布置的任务----青州的治理已经上了轨道,可以让糜家把分店开进临淄等青州大城了。 另外还有一书密令,内容是叫张锋务必把吕绮玲牢牢的带在身边。 如果吕布又突然东山再起,这吕绮玲将是必不可少的砝码。吕布始终拿濮阳不下,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老婆严氏和那个姓任的貂婵在濮阳城里,曹仁的监管下,而吕绮玲的境遇稍强一些,在张锋身边,这使得温候始终投鼠忌器。 看看吕绮玲炽热而又直接传递某种讯息的眼神,张锋觉得就算用扫帚赶她都不会走的。 回到濮阳,张锋把一行人安排了自己家里休息下,洗了个澡就匆匆找曹仁办了交结。然后马不停蹄就直接赶往糜府。 说来不知是巧还是糜家故意的,张府门口的路下一个拐角处就是现在的糜府,原本是一些中等收入的百姓民居,可是糜家财大气粗,给了一气可观的“拆迁费”,硬是拿下了这块地皮造成自己新的大本营。 光是门口两根粗得要三个壮汉合抱的柱子都不是那么容易弄的,城镇周边的树林没有年轮这么大的,要跑到深山老林或许还才可以找到年久而又茂盛的老树,加上砍伐和运费……可想而知糜家的排场有多大。 糜芳不在,糜竺带了管家,妻子等一干人候在门口等张锋的上门。只是因为糜环的事,这位眼见大舅子当不成了的糜家掌门上久经风雨的脸上也有一丝讪讪之色。 “有劳子仲兄久候,锋惶恐不已。”糜竺是典型的商人打扮,一身上好的红锦绣着金丝,就算是晚上也能看见两道细细的着淡光的金线,头上同样的红色冠上镶了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祖母绿,流光莹莹----也不怕来个新疆小偷给你抢了。 “贤……知机刚回便光临敝舍,何不休息两日?”糜竺虽然和张锋交情不错,但是张锋到底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撕破脸皮横来一刀,或者暗中使些小手段给糜家小鞋穿,他也说不准。 虽然糜家家大业大,生意网几乎遍布到了除凉州那种几乎步步见血的荒凉地方,连战火连天的幽州都有生意,但是说到底还是没有根基,而好不容易在曹操府里顶了个主簿的吏,糜竺也明白这种不属于朝庭正式官职的编制,张锋要是存心想灭真是容易得不得了,何况就是找个碴什么的? 就算糜环千保证万誓说张锋亲口承诺不会找糜家麻烦----但是见多了官场虚伪嘴脸的糜竺又怎么能放心?如果张锋心黑一点,糜家完全可以一夜之间覆灭。 “锋不管因私废公也,主公有令,自当及早办好。”张锋的脸上虽然还看得出一丝颓唐,但是眼中并没有那种带着闪烁不良目的的目光,这让糜竺稍微放下了点心,同时也暗暗责怪那小妮子,真是太不懂事了,这么大的事也敢擅自作主,虽然糜家两兄弟一直很疼爱这个妹妹,但如果和整个家业比起来,她绝对是可以被牺牲掉的。 都怪自己平时太宠溺了,如果万一张锋真的动了心思,说不得也只好把糜环绑上,强行送进张锋的卧房,生米煮成熟饭算了。 张锋的那点情事纠葛糜家可是一清二楚,看着他现在坦坦荡荡还能言笑自若的样子,糜家人就象心里有鬼一样,个子都矮了一截。 “这次锋回得匆忙,未能来得及带些礼物,只是寻常物什子仲兄又未必看得上眼----这是当今书法大家钟繇所写之字,还望子仲兄莫要嫌其粗鄙。”张锋说着,自腰后掏出一把纸扇,徐徐开启,糜竺当场就被纸面上一行清劲有力的隶书给镇住了。 “无宁静无以致远……”糜仁口中念着,脸上马上浮起了一朵ju花,“好字!好字!只是这钟元常尚在李傕、郭汜二贼那里,知机是如何得来?” “去岁主公进贡与朝庭,二贼大喜,以许多字画玩物以谢,主公又赐于锋,锋一介粗鄙之人,得此如文士之剑,乃一装饰耳。而向知兄酷喜书法,故而转送。”张锋看着开怀大慰的糜竺,心知是送对了东西。 “如此愚兄也不做作,多谢知机。来来来,快请里面。”糜仁把纸扇一合,小心翼翼交给身后的管家,千叮万嘱要仔细放好了,然后退开一步,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且慢,锋还有一些小玩意送与尊夫人,”张锋说着,又象做戏法一样从袍袖中掏出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递与糜竺。 那珍珠颗颗圆润饱满,毫无暇疵,大得又象鸽蛋一般,饶是糜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仍不免被这么大、这么完美的珍珠镇住了。他的夫人李氏更是不堪,看着拿着糜竺手上晃悠悠的珍珠,白花花、圆溜溜,眼睛顿时更睁得比珍珠还大,要不是人多,估计早就一把抢过来了。 “这……太贵重了,愚兄愧不敢收。”糜竺心里更加愧疚,妹妹把人家给甩了,人家倒还客气有礼的送这送那,怎么让他不心虚? “这串珍珠乃是当日于东莱偶得之,原本欲送于……现在正可转送于尊夫人。”张锋一句话更让糜竺的脸一直红到屁股。 “那便多谢了。”李氏生怕糜竺还要推辞,很干脆的一把接过来,让糜竺张嘴欲言又止。 还不仅如此,张锋随行带了一大批的珠宝饰、布匹绸缎,连府里扫地的仆人也有份,张锋不顾糜竺的劝阻,还硬是一一亲自送到他们手中,这让这些下人们感觉到了新社会的温暖,“多谢大人”的感激声从晌午一直响到夜幕。 不过糜竺也看处张锋的目的了,后来也不多阻止,脸色也恢复如常,笑吟吟的一个人在旁边看张锋作秀----李氏早忙不叠的告退,回到房里挂起那串项链好一阵显摆。 “外面何事如此喧闹?”刚回到府里的糜环淋浴过,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湿漉漉的秀搭在身上,连未干的水珠好象都散着诱人的少女体香。 爬上窗台往院里看,一个个仆佣或丫环手里无一不是捧着一匹上好丝绸或饰,一遇到他人,便互相探究比较一番,然后毫不掩饰脸上的得意,珍宝一般放回自己的房里。 隐隐听见“张将军……”“出手阔绰……”之类的话,让小环儿一阵心跳。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不是说不会来兴师问罪的吗? 不对,要是那样的话又送这么多贵重的东西做什么?连下人都送,这疯子到底要干什么? 小环儿虽然聪明,却不精于人情事故,哪知张锋的手段! 这是张锋自网上某个点击很高的帖子上看到的“泡妞三十六计”中的一招,用各种手段讨好目标周围身边的人,然后自然有人在她面前不停的说你好话,久而久之……嘿嘿。 可怜的小环儿只当是张锋钱多的没处使,或者疯病又犯了,哪知道张锋还是打的自己的主意。 张锋存心要的女人,有几个可以跑掉? 张、糜二人对坐,几上放着酒菜,除了平时,在一些正式的场合,大家还是习惯用矮小的几案而不是桌子。 “主公命我相询,子仲兄有可意入青州?”酒过三巡,该谈正事了。 糜竺正奇怪张锋始终不开口说糜环的事,没想到居然直接谈了公事。 “可这青州久经战乱,民不聊生,虽然糜某有些薄业,但商人逐利,这青州眼下却----”意思就是青州现在人民买不起东西啊,我去开个分店不是明摆着熊市还往里跳吗? “不然,青州自古民风彪悍,主公早有意图之。如今万事待兴,主公又从衮州调运一部分民用物资入青,但相对广袤的青州而言,这些是远远不够的。而战后重建的青州百姓必急需日常用的纸、布、种、农具等物,而这些在青州虽是高价,但在衮、豫、徐等地却卖不出好价----”张锋适可而止的停住了话头,依糜竺的智商,不用再多说下去了。 果然糜竺眼睛一亮,“知机一言,令愚兄茅塞顿开,来来来,愚兄敬你一杯。” 张锋呵呵笑着说:“容某再讲得片言,青州之铁、煤自不多说,子仲兄早已介入其中,”糜竺听了,放上杯子,不明白他说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连连点头。 “还有一样利国利民的大好商机,却在眼前,主公问子仲兄,可有意取乎?”以利相诱,不容你不点头。 果然糜竺两眼一听到商机,就象12o瓦的白炽灯一样热了起来,带着讨好的笑:“为何也?” 张锋平静的,一字一字吐了出来:“海----盐!” 自古盐由官家垄断,而百姓需求又颇大,如果能占了这分,只要曹家不倒,糜家千秋万世繁荣下去也没问题。 糜竺长立而起,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惊喜:“若如此,兄全家上下将感知机大恩!”手捧着那杯半天没机会喝的酒,一饮而尽。 张锋的耳朵动了动,听见有微小的脚步声一路行来,停在屏风后,莫不是小环儿在偷听?那呼吸绵长而微弱,定是女子无疑。 想不到女子都有这“偷听”的爱好,怎么玲儿也是这么,小环儿也是这样? “呵呵,子仲兄言重。反正现在天下大乱,朝庭也无力控制局面,这海盐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 一听到自己人这三个字,糜竺一张脸更红得渗出血来:“知机……愚妹年幼不经事,知机千万别记恨于她才好,待愚兄去跟她说说。” 那屏风后呼吸声顿时沉重了起来,想必是糜环听到这里,心情有些慌乱。 “万万不可!”张然做戏做全套,也站起来说道,声音里说不出的苦楚和哀怨:“环儿心智,容貌皆是上上之选,看不中锋……想必是某行事颠狂,又已有妾室。” 屏风后的小环儿心里“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虽锋对环儿一往情深,但亦知男女之事不可相强,故而答应令妹解除婚约。还望子仲兄休再提起。” 糜环听了,心里一面是惊奇张锋的思想怎么这么怪?一面又有点……失望? 无论是美女还是恐龙,都希望自己被人喜欢,但自己选不选他,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说到底,女人的虚荣心,没人追的女人是可悲的。 “这……叫愚兄无地自容啊。”糜竺这次是打心眼里不好意思了。 “只要环儿将来能嫁个好父婿,锋无憾也。”张锋说唱俱佳,低沉的声音里居然还有一丝要哭的悲怆之情。 屏风后的小环儿鼻息又粗重了许多,想不到这个疯子心眼这么好,不但不恼自己,还反而希望自己过得好!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糜竺已经彻底无言了,真不知道张锋是表演系出身,还是真情流露。 “天色不早,锋便告辞了。”张锋一脸悲苦的作了个揖,摇摇晃晃的走出去,阻止了糜竺的相送。 听见张锋走了,糜环现自己心里真的乱了,他对自己这么好,这么真心……而他现在的一面,真的是太能打动人了。 “一日相见,两地相思,只道是三月四旬,谁知已五年六载……”张锋的声音低沉,略带着一丝沙哑,这诗不象诗,词不象词的东西自他嘴里念出来,在安静的屋里一下就传到小环儿本就乱哄哄的脑子里。 他……好可怜!小环儿就觉得自己坏透了,伤了一个这么真心待自己的人。 “……换得四两三钱,天涯两隔,一生孑然。” 待到这最后两句明显是死心的句子听到耳里,小环儿善良的心再不也允许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少年这样悲苦下去。 泪珠儿也流出来了,眼里跟心里一样都是雾蒙蒙的,皓齿紧紧咬着下唇,心一横。 在糜竺目瞪口呆的表情下,糜环不顾不管的提着裙角,光着一双雪白晶莹的小脚丫子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锋哥!……” 第九十四节 横空出世的少年 重申一下,昨天书里说的“新疆小偷”并不是指所有的新疆人都是坏人ok?武汉也有本土小偷,行了吧?我没别的意思。 ***************************************************** 糜家之事于私于公全面靠捷,张锋又禁不住得意洋洋,但凡小人物得志后都是这个样子。 在家休整了几天后,张锋又带着亲卫一行人还有吕绮玲返回陈留报道,只是刚刚又重修旧好的糜环是不能带的,包括两个小妾,青州那会毕竟是当州牧又另当别论。 待张锋回到陈留,曹操书房里顿时又是一文一武两大阵营齐齐拉住张锋,问他站在哪边,搞得他莫名其妙。 原来,献帝渡河后白波、杨奉、董承兵势大衰,于是董承出主意找诸候求救,献帝亲自点名了两人----袁绍、曹操。于是献帝各派了一人作为天使,宣达上喻。 而文官一边,以程、郭、刘为,坚持要迎接献帝,而武将则以曹洪、黄叙为主角,反对辛苦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两边各占一词,分据一理,正吵得不可开交,张锋一来,这可好了。 在扇子族里,张锋显然是文官多过武将,不见接曹嵩、定计平青州,哪一样不是未雨绸缪?一个单纯的武将有这么料敌于先机的大脑吗? 而武将这一营更是把张锋当成娘家人,单骑踏营、救援南武阳,不是武将是什么?难道是你们只靠一条烂舌头的腐儒?别忘记了小温候是怎么来的! 郭嘉、曹洪各各拉住张锋一只胳膊,一边嘴里滔滔不绝的指责别方乱拉壮丁,一边拼命往自己这边拉,好险没把张锋给生撕了。 “知机,你说,要是皇帝小儿来了,我家主公还有位置么?辛辛苦苦难道给别人做的嫁衣?”曹洪一脸愤慨,唾沫星子沾了一胡子都是。 “就是!”张锋义正言辞的点头。 “知机,你来得正好,当今可是刘家天下,主公如若不迎取献帝,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么?再说有皇帝在,好处也多啊。”郭嘉不甘示弱,要比起辩才十个曹洪拍马都追不上。细得跟柴禾似的脖颈因为激动而冒出根根如蚯蚓一般的青筋。 “对啊!”张锋还是赞成。 “你到底站在那边?!”曹洪、郭嘉不干了,齐齐把张锋胳膊一丢,哪有人这样的,两边都说好。 张锋笑吟吟的走到曹操下站定,先施一礼,然后说道:“我当然站在主公这边!” 乐得看好戏的曹操哈哈大笑:“知机,吾便知你定有主意,说说看,你是如何思量的。” 张锋不紧不慢的又走回去,一边拉着一个,把曹洪和郭嘉都拉到曹操面前站定:“两位说得都有理,都是为主公打算。所以我两边都说好,为什么不能二者合一取其中?皇帝要迎,但是还是主公说了算!” 曹洪马上就闭了嘴,郭嘉得意的哼了一声,从背后摸出扇子又摇了起来。 “不管汉室如何羸弱,毕竟是姓刘的,今天下虽然分崩离析,但人心都向着汉室,所以这个皇帝我们一定要争取过来。当然,青、衮两州是我们将士拼死拼活打下来的,不可能刘协一来就由他作主,那我张锋第一个不干了。” 虽然众人骨子里都认同这话,不过当张锋冒大不韪的直呼刘协的名字,还是齐声直抽冷气。 只有曹操笑得更开心了。 “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皇帝,给他必要的尊重,宫人、仪仗,不过他要是指手划脚,我们阳奉阴违就是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帝总共身边就那么几个人,总不能把我们全杀了吧?” “再说了,有皇帝在自己手里,好处那是相当大……”不知不觉模仿起了宋丹丹,“出门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咳,我们就是要告诉天下人,皇帝在这里,我们才是拥护皇帝的,我们才是正统,正义的,这样天下人心所向都指着我们,不是更好吗?” 挟天子以讨不臣,这个思想很多人都明白其中的好处,不过也有很多人知道里面的坏处。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手上有皇帝这张牌是福也是祸,你想打谁打谁,一切都是“以皇帝的名义”,但是也成了众矢之的,大家都盯着盼着等你这边出事,不留神背后来个阴的,黑手,然后一拥而上,说是“清君侧,讨佞贼”。史上袁绍也不是开始对落魄的皇帝不感冒,后来又眼红了,动官渡之战来明抢? 大方向定了下来,然后曹操决定亲自率大军迎接皇帝,时间紧迫,为防为别人捷足先登,即日启程。 (为了应书友要求,没办法,替蔡mm减去十二年刑期吧。) 一个并州境内的小县,名界休,历史最出名的就是唐初尉迟恭在归降秦王之前和程咬金在这里打过一场,不过这时候还只是一个仅有几百户人家的偏远山村罢了。 “郝哥,今天天气不错,大伙儿一起去打猎吧?”一个少年正在家里的猪圈旁喂食,半人来搞的木篱笆上冒出一溜稚气未脱的毛头小子来。 “还敢去啊?兵荒马乱的,小心匈奴人把你给捉去当奴隶!”那少年手里一把乱菜叶加上糠和上水搅和成的糊状物,倒在猪槽里,两大一小三只猪哼哼的拖着在地上摩擦的大肚皮拱到食槽旁,大鼻子拱得幸福得哼哼,那只小猪个子矮,怎么也不能把嘴伸进去,急的昂昂直叫唤。 “有郝哥你在,还怕他个鸟啊,一箭射死这些王八羔子。”一个大胖小子最重,几乎把可怜的低矮篱笆压垮。 “好吧,我跟娘亲说一声,你们等着我!”少年喂完猪,两只沾了猪食料的手在身上揩了揩,月白色还打着几个象蜘蛛网一样补丁的短襟上两道鲜明的绿痕。 这郝姓少年是唯一一个农户家又养着马的,当他把那匹养得又肥又壮的黑马牵出来的时候,一干少年都红了眼。 “郝哥!我说咱俩的关系算是一个铁吧?让我试骑怎么样?”那胖小子笑涎涎的说道。 “去去去,就你那身材,石头也给压碎了。”不知是谁一句话,众少年哈哈大笑。 “不是我不给你骑,这马性子烈,要不是我从小把它养大,我也不敢骑。”郝姓少年看起来象是这群少年的头。 这种小县城里的打猎用品除了草叉是买的,矛、弓箭全是自制的,虽然简陋一些,但是长期生活在这种环境艰险地区的山民们一样练成一身好射术。 这群少年人人都别着一张自制弓,除了郝姓少年的相当于三石弓,其他少年因为臂力的问题,都是两石弓。弓是用山里土生的杉木所制,都是这些少年用小刀一点点的刻切出来,弓的两只角上都已经被常年的抚mo磨得光滑无比,把手处还缠上了一圈兽皮。 这只小型的狩猎队居然还有两只狗,要不然那些狡猾的动物在深山密林之中很难现他们。 不多时,这只少年狩猎队已经开始有了收获,一只獠牙突尖的野猪最先倒霉,身上中了七、八只箭,虽然皮厚肉糙,带着几只箭在身上还逃得很快,但是两只狗死死扑上去用锋利的牙齿咬住不放,一会儿野猪就因流血过多而倒地抽搐,四肢乱踢,却再也跑不动了。 “哇,郝哥,好大的个,今天又可以换换口味了。”顺着野猪一路流下来的血,一群人终于追上了孤身一人追赶野猪的郝姓少年。 “我说你们没事也去捉几匹野马去啊,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跟着跑,你们在后面慢慢的晃。”郝姓少年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小麦色的皮肤上闪烁着健康的光芒。 “你以为我们都象你一样那么好运气,随便走走就能捡到一匹野马?”少年中有人不满的喊了起来。 “运气?我不是说了,我是追了整整一天,才从狼群口下救出这只落单的小马的。” 野马群有迁徙的习惯,而当遇上狼群这种对生存造成极大威胁天敌时,往往都会抛弃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小马或者年老体弱的老马,从而为整个马群的转移赢得一点宝贵的时间。 不过能在那种时候从狼嘴里救下这匹小马,这郝姓少年的功夫不言而喻。 突然,两只狗汪汪的大叫起来,奋力的朝南方扑腾着,又被粗粗的绳子拉得往回拽。 “可能还有什么大家伙,我去看看,你们把这只猪皮给剥了,一会我回来叫你们。”郝姓少年叮嘱着,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又有马,毫不犹豫当起斥候。 长年累月跟猛禽野兽打交道的人,就会形成一种直觉,对危险常反应的直觉,因为小郝小心翼翼的在茂密的树林中穿形,避开了那些比如盘成一团象堆花白大便般的蝮蛇、树上停着不动的毒蜘蛛。 不多时,隐隐听见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还传来的小溪涓涓的流水声,小郝不知是什么人,把马拴在树上,猫着腰慢慢的向前踱去,遍地的断枝残叶他硬是一步也没踩到,如果踩上去,出声音可能会惊动那些人。 声音越来越清晰,是匈奴人!他们正说着自己不懂的话,好象正在做饭。 是来偷袭我们县的吗? 少年心里一紧,正准备转身回去报信,一想还是看看匈奴人有多少人再说。 只见大部分人都斜靠在树上打盹,只有四个人分成四个方向放睄,另外三个人在做饭。少年仔细数了数人数,正好两个什! 突然,一个人微微的动了动身子,被一块布塞住的嘴出唔唔的声音,少年这才注意到这还有一个双手双脚便绑住的女子。要不是她正好动了一动,还真没注意到。 那女子很年青,头是盘成髻的,只不过现在已经乱得象是疯子一般,衣服动一动,领口处露出里面的皮肤很白,和外面的暗灰色形成强烈的反比,只见她嘴唇白,枯得泛起片片皮,大而无神的两眼望着那三个伙夫兵,唔唔的乱叫一气。 一个伙头起身了,从自己的马身上挂着的皮囊里拿出一个皮水袋,拔出那女子口中破布,应该是那女子渴了。 可是那伙夫嘿嘿的淫笑着,高举着那皮水袋,清清的水从那女子的头浇到脚,冻得那女子浑身一擅,还不得不仰高了螓,张着小嘴去接水,露出天鹅一般的雪白美颈。 “禽兽!”少年咬着牙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不过冲动归冲动,他并没有因此而冲出去,这情况下冲动跟送死没什么区别。 只见那伙夫的水已经倒完了,那女子还仰着头,一脸的意犹未尽,那伙夫笑嘻嘻的又给她塞上破布,顺手在她虽然灰土满面却还看得出清新无比的俏脸上摸了一把。 少年蹑手蹑脚的后退,回到自己马旁边,轻轻解开缰绳,直到确定声音不会被匈奴兵听到,这才翻身上马,一口气回到那野猪倒毙之处。 “怎么了,郝哥!是什么东西,大虫吗?看你脸色都变紫了。”一个少年问道。 “不是,比大虫还要凶残百倍!是该死的匈奴人!” 提到匈奴人,人人都是一脸的咬牙切齿,在这个地方,谁跟匈奴人没有一些夹杂不清的仇?比方说某某的姐姐嫁过去的村里隔壁那家男人弟弟的小姨子的亲娘舅就是死在匈奴人手里。 “我们快回去通知大人作好准备!” “不急,我看这些人马身上装了很多东西,腰里也是鼓囊囊的,还绑了一个女人,应该是刚抢完我们汉人的东西准备回去的。这样吧,我继续跟着他们,你们回去报信,现在是刮北风,我们就这样这样,然后然后……” 第九十五节 我叫郝昭,郝昭的郝,郝昭的昭 北方地区的夜里不象南方,是干冷干冷的,昼夜温差相当大,特别是在树林这种连白天阳光也不怎么能射进来的地方,更是冷得让人抖。 连向来餐风宿露的匈奴人都挤作一团,把马围在外面挡风,何况是一个单薄的女子? 如鬼魅般捉摸不定的树影狞笑着着招手,不时露出一两丝清幽的惨月,在黑糊糊的树林中,反而比什么都看不到更要恐怖。虽然这种恐怖完全是来自于人为制造的心理,可那事实存在的远方的狼嚎,加上不知哪棵树上猫头鹰的咕咕声,又仿佛能看见有两个绿色小灯笼一般的幽光忽明忽暗…… 蔡琰吓得胆子都结凝了。牙齿上下击颤的“格格”之声,混合着匈奴兵睡着后的巨鼾声,在幽静的树林里能传出好远。 虽然蔡琰从小就跟着落难的老爹走南闯北,但是至少还有四堵墙,还有可以使唤的下人丫头,哪吃过这种苦? 原以为自己从小苦练琴棋书画,长大后至少可以有个安定幸福的小家吧?谁知过门一年都没有,那比自己还单薄的夫君便撒手去了,爹爹也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人…… 可是命运似乎觉得折磨自己还不够,只想回到陈留老家,那里有爹爹的旧友曹操,看在往日的两家交情上应该可以照顾自己一下吧?还有当年那个推他下水差点淹死的----张锋,只不过不知道他还嫉恨自己吗? 想到张锋,蔡琰心里才稍稍好受一点,明明在才学方面略知一二,可是偏偏每次被他辨得哑口无言;可恨那小子老是喜欢看自己受窘的模样----要不然当年也不会气得把他推下水去。 想到当年洛阳的那段时光,蔡琰又想起已经化为一抔黄土的黄莺儿来,不由得一声叹息,淡淡的哀愁冲散了些黑暗中的恐惧。 如果她当年选择跟着张锋走,也许现在会过得很幸福吧?张锋那小子别的没什么,就是重情,脑子动得快,现在好象名气大得不得了,连这些匈奴人好象都很佩服他的样子。 一想到匈奴人,蔡琰刚刚好了一点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用力挣了挣手上和脚上和绳子,可恶,绑得这么紧,怎么也挣不开。 刚被这些象原始人一般的家伙捉住时,以为自己肯定要受辱了,他们眼中看到自己时那种象野兽一般的光芒,自己以前也见过,可是如果真的被这些浑身散着羊膻味的野蛮人给污辱,还不如死了算了,反正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 还好,这些人争吵了一会并没碰自己,而是绑了自己一路往北逃。蔡琰明白,恐怕是要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他们的左贤王吧? 想象自己以后就会被一个几个月都不洗澡的男子zhan有,蔡琰觉得头都是疼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那么大的一座洛阳城,说没就灭了,倾刻间化成一座废墟;爹爹说死就死了,只是因为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年前还好好的,一年后就成了寡妇加孤儿,现在还莫名其妙被一帮野蛮之极的匈奴人所掳了! 蔡琰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自己从前总笑张锋不务正业,从不用心求学,倒是学骑马射箭头头是道,可是如果现在张锋能骑着高头大马来解救自己…… 自己跟着这些匈奴人几天了,他们个个都可以说一口生硬的汉语,可是他们从来不给自己逃跑的机会,哪怕是分辨的机会,可是这些杀千刀的家伙根本就只是把自己当货品,当玩物,当作猪牛羊一般的动物。 唱一歌让他们放了自己吗?或者作一诗感动他们?还是陪他们下下棋,说好三盘两胜赢了就让我走? 蔡琰哭了,很委屈。 “嘤嘤”的低泣声在如此安静的环境下很刺耳,那个放哨的大胡子匈奴兵被惊醒,看见是蔡琰在哭后,低声咒骂了几句,低下头又打盹了。 突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好象是什么东西正在朝自己走过来,那是树叶被踩过的声音,蔡琰吓得哭不出来了,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会是蛇吧?蛇在地上爬就是这样的声音。 一个黑影以极快的度跃到蔡琰身边,落地时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只见黑暗中两个熠熠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蔡琰浑身的寒毛都惊恐的直立起来,本能的张大了嘴想尖叫,那黑影一把捂住她的嘴:“我是汉人,来救你的。” 正是郝姓少年。只见他并不急着解开蔡琰手脚上的绳索,反而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打着火,晃了一晃,然后从其他两个方向也亮起火苗,象信号一般的回应了一下。 那少年对蔡琰压低了声音说道:“姐姐千万别做声,马上就救你出去。”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打着火想要做什么,蔡琰对汉人那种心里上的依赖和希望还是让她傻傻的点了点头,可惜黑暗中对方不一定看得见吧? 只见那少年躬着腰,象一只小猫一般跳来跳去,把蔡琰周围除了背后一处外的树叶、草丛都点上火,而其他两个方面也是同时烧起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苗,天干物燥,一转眼的功夫小火苗带着滋滋的燃烧声烧成了两人高的三道火墙,藉着北风,迅带着吞噬一切的威力朝熟睡中的匈奴人掠去。 好办法啊。蔡琰眼中一亮,这才明白为什么不解绳子先放火了。 如果先解绳子,蔡琰又不象那少年一样,踩在树叶可以不出声音,难免会惊动匈奴人。而先点起火,就算蔡琰慢吞吞的伸个懒腰再做几个俯卧撑,那些个匈奴兵都只能干瞪眼看着。 那个放哨的大胡子匈奴兵靠火最近,睡梦中突然觉得浑身变得暖和起来,睁开眼一看,妈呀,三面都着火了,忙大声喝叫着同伴,然后跳起来跑去牵马----如果风够大,人的两条腿都不一定能跑过借着风势力的大火。 至少那个俘虏,那个漂亮的少*妇,大胡子已经没空去管了,甚至都不知道原告蔡琰躺的地方空空如也,还是先保命吧。 先后惊醒的匈奴人惊慌的各自拉着自己的马,拼命朝唯一没火的北方逃去,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跑得快,最前面的数人已经接二连三的惊叫着连人带马倒了下去,绊马索! 显然绊马索并不是唯一的武器,黑暗中一排草叉带着嗖嗖的破空之声当头而降,把那几个还没爬起来的匈奴人连人带马死死的钉在地上。 虽然前面有伏兵,但是相比较之下,剩下的二十几人选择了继续冲!埋伏冲过去也就冲过去了,可是后面紧追不舍的大火似乎更可怕! 匈奴人不会骑马的人跟汉人里面不会说汉语的人一样多,他们是天生的骑士,根据先那几个倒霉的家伙摔倒的位置,他们很快判断出了黑暗中的绊马索的大概位置,然后仗着骑术精湛,硬是让这道绊马索前后一共才绊住了七匹马。 原本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匈奴兵还没来得及拍拍胸膛,说声好险,又是最先面的几个匈奴兵惨叫着消失在自己眼前,“卟”的几声闷响,那是壕沟里竖的削得象匕一样锋利的树桩穿过人身体出的声音。 这一道明显比刚才绊马索更阴险的壕沟果然杀伤力也更大,总共有十一个人先后成了树桩上的糖葫芦。 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是有匈奴人继续判断出了壕沟的大概位置,估摸着冲到壕边,然后两腿一夹,马缰一提,那马儿咴律律一声嘶叫,纵身跃过一个半马身的壕沟----匆忙之中,能挖得这么宽就不错了。 判断能力差一点的,不是提前跳了就是没机会跳了,整整两个什的三十人编制,硬是在有心算无心的前后夹击下只逃出三个人。 匈奴人逃得没边了,而身后的大火烧到隔离带之后就没东西可烧了。听着眼前这些人的欢呼,蔡琰心里有一种恍如隔世,再世为人的缥缈感觉。 “多谢恩公相救,请受小女子一拜!”蔡琰整了整身上早已残破不堪的衣物----早就是在马身上的颠簸中给磨得千疮百孔。鞋也只剩下一只,而那只空着的脚上袜子也破了个洞,蔡琰能清楚的感觉到风呼呼的往里灌,非常无礼的抚mo自己的小脚丫子。 还好,天黑,看不清楚,要让人看见自己这付窘样,蔡琰要羞愤而死的。 “姐姐无需客气,白天我见他们人多,急切下不得手,晚上便叫了多些人来,这些匈奴人忒可恶,对我们汉人又杀又抢的!”少年牵过一匹马,“姐姐被掳已久,想必周身酸麻无力,先骑上小弟的马吧,我们一道先回县里再说。” “敢问小恩公姓名?”见这少年口口声声叫自己姐姐,本来要叫恩公的,也变成小恩公了。 “我叫郝昭,郝昭的郝,郝昭的昭!”那少爷回答。 “卟!”蔡琰忍不住,用小手掩了嘴吃吃的笑起来,哪有人这么说话的?咦?手上总有有股淡淡的膻味?想必捆自己手的那条绳子原来是用来捆羊的吧? “姐姐,为什么每次别人听我这样说就会笑呢?我哪里说错了吗?”那少年看不清楚脸,应该是一脸的诧异吧? “嗯。没有错啊,说得很好。”蔡琰难得笑一笑,觉得这少年真是有趣。 大难得脱,身心倍觉精神,蔡琰又问道:“小恩公……” 那少年说道:“姐姐你就叫我的字吧,伯道哦,伯道的伯,伯道的道!不要老是小恩公小恩公的叫,听着别扭。” 蔡琰一听,再也忍不住,在清暗的月夜中笑得露出了一排碎玉般的贝齿,“咯咯咯”清脆如银玲般的笑声响彻四野。 完了完了,今天什么淑女形象都没了,爹爹原来说过,女孩子笑的时候不可以露出牙齿的。 呃……没关系,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姐姐你又笑我!”那少年有些不高兴了,听声音有点气鼓鼓的。 “不笑,不笑,唔----哈哈!”蔡琰觉得今天好开心,遇到个这么憨厚可爱的小弟弟,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洗涤着脸上满是的污垢。 那少年憋着一肚子气不说话,牵着马在前面走,后面一大帮子人还在七嘴八舌谈论刚才那连环陷阱应该如何如何再修改一点,以达到最好的杀伤效果。 “伯道?!” “嗯!”少年不高兴的应了一声。 “可曾读书?” “原来念过半年私塾,后来先生看我老睡着,就叫我娘把我领回去。再后来娘把我打了一顿,但是再没去念了。” 蔡琰秀眉一蹙:“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好本事?” 她本来是想说:“不好好念书?”后来想想自己书念得不错吧,还不是让大字不识一个的匈奴人给捉了,讲道理又明显不管用,最后到底是让一个读过半年书的少年给救了。 她现在有些怀疑自己在这乱世是不是应该象张锋那样学学骑马射箭,有点自保之力也好啊? 那少年听了就高兴起来了,有人称赞他么:“是啊,我从小跟着爹进山打猎,就算是一般的狼也拿我没办法呢。” 两人东扯西拉的谈了半天,最后又回到匈奴人这个话题上来,郝昭很是硬气的冲着天上月亮叫道:“等我从了军,就去灭了这些天杀的匈奴贼!” “你要从军?投于何人?”蔡琰好奇的问道。那只没有了鞋的脚有些冷,那只大拇趾从袜子的破洞处一露出个小半边来就冷的厉害,于是她把那只脚缩在马腹上粘着紧紧的,那马觉得甚不舒服,连连打了几个响鼻。 “我要去投于小温候、张锋张将军处!”郝昭说起张锋,一脸的向往。 “哦?这却是为何?”蔡琰有些好奇,怎么张锋的名气连这种山野小县出来的孩子都敬佩么? “厉害呗,然后就是听说他人好。他一个人杀得几十万董卓军屁滚尿流,还出钱收养了好多流民,这样的人不投,投谁去?”其中有一句话明显是道听途说来的。 蔡琰沉默了,他人好?自己怎么不觉得? 不过这倒是使她有了一个念头,一个回到陈留的念头。 “伯道,我认识张锋哦!想不想投到张锋麾下?我可以帮忙哦,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蔡琰难得的活泼了一把,引诱傻里傻气的郝昭把她一路送回陈留。 这孩子怎么也不想想,如果蔡琰和张锋的关系真如她说的那么好,她又怎么会被匈奴人捉住? *********************************************************************** 今天还有一章,答应鬼火的,要是食言了他会骂人的. 第九十六节 自私 蔡琰:“小女子多谢各位贵言相求左手大大相救之恩,在此谢过了,不如小女子为各位舞得一曲,多投一些票票如何?” 众人:“我们要看脱衣舞!” 蔡琰:“……” ******************************************************** 自从进入司州地界,其荒凉贫瘠的景象跟衮州的富庶相比简直是地狱和天堂,除了几个少数被张邈当年经营过的城县,千里沃野居然很难遇到有人烟。路边全是黄沙和半人高的蒿草,风一吹,呼啦啦的倒向一边,间或露出一具不知是人还是牲口倒毙的白森森的骨架。 夏候渊和张锋两人齐头并进,要说这脚力,张锋还真比不过这位历史上最擅长千里奔袭的名将,他也有老婆,怎么精神总是这么好? 身后是五千轻骑,身上仅着皮甲,清一色的身背着三石长弓,马身上还备有四个箭袋,除非是攻城掠寨,这五千训练有素的轻骑天下没有去不了的地方----除了山里,比如说蜀中。 “听说知机与那刘协是旧识?”马在急奔驰中,就算两个相邻的人说话也要扯着嗓子喊,还不见得听得清楚,耳朵里呼啸而过的风声可以盖过一切。 “见过一面,不是很熟。”张锋也大声回道。 曹操统领着五万步军在最后,中间还有黄叙、甘宁等人居中接应,不过所有的骑兵全在夏候、张两人手上,虎豹骑当然没带出来,留在陈留了,万一有人象上次张邈之事一样,趁曹操不在家就造反,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自从弘农城出逃至今已有十几天了,派去袁绍和曹操处的使者还没有回,不知道到底有没人肯救援自己这个落魄的皇帝? 想起汉武大帝“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激壮豪言,又想起自己象丧家之犬一般东突西逃,洛阳烧没了,刘辩、太后都也死了,刘协觉得老天待汉家如此不公?莫非我大汉将亡么? 身边就只有董承还算是唯一忠心耿耿的武将,那杨奉虽然对自己恭恭敬敬,但聪明的刘协看得出来他只是想利用自己,而身边另两个大汉…… 刘协偷偷斜眼瞥了一下李乐,他正皱着眉头,心里看起来很不爽。 换了谁都不爽的,堂堂白波军居然被西凉人堵在弘农城里,进出不得,到现在自己身边只剩下了几千人!不过也正因为西凉人要去围弘农,所以追自己并不是很急,眼前洛阳故都就快到了,可是一片烧得象地狱一般的废墟,就算到了又有什么用? 都是这个小子给害的,要不是为了保他,老子也不会这么倒霉到家了!李乐凶光顿时在眼中闪烁了一下,偏头也看了刘协一眼,吓得刘协忙作出一付正襟危坐状。 李乐又偏头想了想,骁骑都尉,这个封给自己的官很大么?他对官制一窍不通,用这么多弟兄换了一个这么的官,到底值不值?还搭上了老胡的一条命。 进入洛阳烧得象两个断掌一般的城门,眼间一片全是焦黑,要是来过这里的人,很难想象这里就是大汉之都,全天下最繁荣、强盛的地方,谁知人事已非,除了断垣残壁,和一些占地为王的乌鸦,就只有一堆堆嗡在一块的苍蝇是活的。 那些烧得摇摇欲坠的房子不时啪的一声,被风吹下一根烧断的横梁。而当风吹过一片黑色炼狱之时,变成一种尖利的怪叫,就象来自地狱的恶鬼在不甘的哀嚎。 “都在这里休息一下!下来,你们跟老子都下来!”李乐自顾自的号司令,目标不知是皇帝还是他身后的一干文武大臣。 众人唯唯诺诺,生怕惹恼了这位“权臣”,除了皇帝,谁他都可以任意辱骂,就连天子,如果没有他点头,也都要饿着肚子。 粮食就早不济了,不去留给自己的人马,还去喂饱你们这帮窝囊废么? “皇帝老子,我的儿郎们都没吃的了,你说说怎么办吧?这地方破得鸟都不拉屎,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回这里来!”李乐“铮”的一声拔出佩剑,吓得刘协和一帮大臣直哆嗦。 还好,李乐只是把身前一排荆棘吹断,然后把一方兽皮铺在地上,借着三面断墙,就算是一个可以挡风的床了。 “朕……可传、传旨,让张杨进、进献米粮!”刘协结结巴巴的说。 “哼,最好他能送来,否则只有吃人肉了!”李乐刀一般的冰冷眼光扫过那些“窝囊废”中地位最低的宫人和宫娥,凡是被他看到的人无不低下头,浑身股慄不已。 “吃吃吃吃吃吃……人肉?”刘协结巴得更厉害了。 “那怎么办?这么多一群人拿什么喂?”李乐跳起来,眼睛瞪大了朝着刘协大喊大叫。 刘协的喉咙不自觉的咕噜了一下:“便……便依爱卿就是。” “哼!”李乐不满的愤愤坐下,象一头择人而噬的野兽,谁都不敢去看他,生怕被他怨毒的眼光看到自己。 还好,张杨的米粮送得很及时,没人成为“肉脯”,就是晒干腌制后的人肉。 作为报答,刘协又送了一个空空的头衔给张杨,连印都没的盖,拿什么封赏? “陛下,李贼欺人太甚,不如臣与杨将军一起保陛下继续东行,到了中牟就好了。”趁李乐不在身边,董承低声与刘协说道。 身边一大批都是李乐的耳目,连皇帝说话都要小心被偷听了去,天知道那个野兽一般的李乐会不会杀人。 “便依卿言!这洛阳实不能久住,如李乐不走,朕也要走的。” 果然,李乐不愿意走了,粮没粮,兵没兵,要是再遇到什么事怎么办,而他现在开始又有了另一个念头。 “既如此,某告退,将军请自便。”董承与李乐打交道的时间已长,已经不那么害怕他了。 “不送!”李乐就坐在地上,一扬战袍,扬起一阵尘土,呛得正在行礼的杨、董二人连连咳嗽。 不能忍也要忍,二人悻悻回到献帝身边,然后各自准备,独自往东行。 二人刚走不久,李乐叫过韩暹,低语了几句,韩匆匆离去,一上马便直朝西去。 哼,众人分杯羹,总比什么都捞不着好!李乐阴阴一笑。 “陛下,大事不好,臣下徐晃报亲眼所见李乐派韩暹往西急行,想是勾结郭、汜二贼去了,事不宜迟,逃去为好。”杨奉大惊失色的跑来报信。 “啊?又要逃啊?”刘协有一死的念头,死了就不用每天跟马拉松似的跑不停,我又不是王军霞。 “陛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董承也劝。 “唉!那就走吧!”刘协有气无力的站起,在两个宫人的扶持下,踩着一个宫人的背又一次登上那辆马车,天知道从长安出来后每天有多少时间是在这辆车上度过的。 谁知刚逃到巩县,后面就喊杀声振天,李乐亲自带着郭、李二人的追兵赶上来了。 “陛下,事急矣!臣与杨将军抵挡一阵,请陛下行。”马车上的御者了疯似的狂打马鞭,那两匹马脱了缰一般狂奔。 杨奉、徐晃、董承三人一字排开,领着身后寥寥无几的几百士兵,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追兵,心中都是惴惴不安。 “拼死也要让陛下争取一点时间!”董承看向眼旁两人,杨奉一脸的阴沉,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只有徐晃坚定的点了点头。 “公明,全靠你了,我军之中,只有你最武勇。” “国舅放心,要从此处过,除非踩着徐某的尸体!” 董承心里不禁有一丝感动,眼眶一酸:“公真忠义之士也!” 杨奉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留着有命活下来再说吧!” 眼前狰狞的西凉人的前锋已经能看清脸了,三人同时大声呐喊道:“冲!”带着仅剩的几百人,如自杀一般迎头朝着西凉人冰冷的刀锋上迎去。 “此是何处也?”亡命天涯的刘协不知逃了多久,虽然不用他自己用腿跑,但已身疲乏力,拉车的两匹马也是口吐白沫,再不停就要报废了。 “回陛下,此是成皋地界。” “离中牟几何?” “尚有一日马力。” “完了完了,还有一天的路程啊,追上就追上吧,我可不想成为汉朝第一个跑得累死的皇帝,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见列位先皇?” “止歇于此处,再作计较。”刘协心下已经放弃了,除非能有奇迹,要不追兵迟早会跟上来,也不知道杨、董二位怎么样了? 那些赤着脚跑的宫人、宫娥早就不知道掉队到哪里去了,只有一些官员有马的还跟着,闻言几乎都是从马身上滑下来,躺在地上象具尸体一般一动不动。 刘协见了更是心灰。 还不如死了好一些。 ps:这是补昨天的一节。 第九十七节 我来也 先说一下糜环的事,把主角和她的事写了一点小插曲,主要目的纯粹就是为了表示那时的女人也是有思想的,不会因为你是主角就一眼爱上你,死心踏地跟着你。我个人最欣赏的就是她和貂婵(不过好象是因为演义的原因),在长坂坡,为了救不是自己生的阿斗,不连累赵云,宁愿自尽(好象又是演义的)。其他的女人对主角来说可有可无,只不过因为想创造出一个除了祝融外能上阵的女将,所以又有了吕绮玲。本来想想甄宓应该是很美的,让曹植大才子都成了偷窥狂,产生恋嫂情节的女人一定很水……不过想想难度太大,又不能象某些yy小说里一样派一支类似于飞虎队之类的全能战士去把她从袁绍的地盘上偷过来,那也太没意思了是不? 另外有一点现,居然还有mm也喜欢历史小说,^_^ 一个宫人指着身后对刘协说道:“陛下,后来有兵至矣,只是不知敌我。” 刘协登上马车眺望,只见远方隐隐有一小片尘土渐渐向自己这边移动。松了口气道:“无妨,定是董将军他们。” 如果是追兵,肯定尘土铺天盖地,不会是这么小一片。 不过也说,说明还有人活着,不知杨、董两位…… 果然,十几骑出现在众人面前,董、杨二人奇迹般的都回来了,徐晃更不用说,只是几百人只剩下十几个人回来…… 董承的头盔没有了,头蓬乱的随风而舞,远远看上去倒有点象新右卫门的造型(呃,年纪小点的这是谁,当年左手在小时候看动画片----聪明的一休里的人物,老是有一条狗尾巴辫子。) 相比之下杨奉就惨得多,一张脸因失血而苍白,象死人一样。失血的原因就是他的左耳已经不翼而飞,还在汩汩的往外淌血。眼中阴狠的神色就象现亲生儿子是别人的孩子一样。 “天幸三位无恙而归。”刘协正想表示一下对三个人的关怀,就听杨奉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陛下,何以止步不前?追兵旋即即至,届时后悔莫及矣!” 刘协苦笑着指着那个躺在地上,面朝着天一动也不动的官员,又指指那两匹嘴边还留有残余的白沫子,八条腿还在不住颤抖的马,明显是因为脱力的后遗症:“非朕不愿,奈何人困马乏。” 杨奉自腰间抽出长剑,抵住那个躺在地上的官的胸口:“某便问你,走是不走?” 那人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还没立直便又扑通一头裁倒在地,口里虚弱之极的说道:“将……将军,下官实是无力矣。” 杨奉一脸的狰狞,加上一只的空的耳洞处的血水沫子滴滴答答还在往下滴,更是看了说不出的恐怖:“某等在后方以命阻敌,部曲已俱死,便为了尔等能逃出生天。尔纵不惜命,但令陛下又陷敌手耶?尔既愿等死也不愿走,某便成全你!” 言毕,一剑狠狠刺出,卟的一声,那人双手紧紧抓住剑声象子虾一下蜷着身体,脸上的五官通苦的扭曲到一起。 杨奉还怕他一下死不了,刺入体内的长剑还搅了搅,带出一大蓬热呼呼的鲜血和一段花花绿绿象金环蛇身上花纹一样的肠子,那人大叫一声便四肢软绵绵的垂下来。 杨奉瞪着一双和耳朵同样血红的眼睛,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不走者此人便是榜样!”众人见了这令人作呕的一幕,求生的yu望使每个人都一骨碌爬起来。 刘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在自己面前恭敬有礼的杨奉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杀自己的大臣,气极败坏的指着杨奉说道:“杨将军!汝怎可擅杀朝庭大臣???” 杨奉似乎已经血涌上头,冷冷的对着刘协说道:“陛下,止步于此,前番所作皆是无用功么?杨某的部曲便是白白死光了么?若陛下又被那两贼掳去,杨某一番心血不就化成东流之水了么?”手上还带着血水的长剑同样冷冷的垂在身前,似乎威胁刘协一样。 刘协身子一震,几乎一头倒下:“原来这厮只是为自己打算,还当他是好人!” 董承忙上前来打圆场,刘协便不再坚持,闷了声坐了车上一言不,不过听见杨奉小声的哼了一声。 众人重新上路,本来就疲累,这么短暂的休息一会又立即动身,使得他们更没有精神支持着自己身体,原本刘协身边还有几十人的宫人、宫娥,只剩下了可怜兮兮的两个。 走了约摸一个时辰,突然前方一彪军正朝着这边开来。刘协惊得魂飞魄散:“怎的地处还有伏兵,莫不是天亡我刘协么?” 一路上对众人如蜗牛般的度很不满意,骂骂咧咧不止的杨奉难得的英雄了一把:“陛下,臣与公明、董将军保驾杀条血路出来!” 这还能杀得出去么?刘协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马车的底板上,两只肥大的袖子垂着,眼光呆滞。 十几人迎上前去,不一会董承又打书跑了回来,狗尾辫在空中飞起来一直没落下去过,只见他一脸惊奇的大叫道:“陛下,有救了,不是西凉人,是衮州牧曹孟德的人马!” 刘协乍一听还没反应过来,待到那仅存的二个宫人在他耳边用同样惊喜的尖锐嗓子又重复了一边,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忙一甩大袖子抓住车把士抓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土----又要摆摆皇帝的谱了。 只见远方徐、杨二人正在和曹军领头的将领说着什么,然后曹军全体不动,杨奉带了那两人过来,徐晃显然跟其中一人认识,正笑着说话。 待到那两人行至自己面前,翻身下马半跪于地行礼之时,刘协这才现这人自己也见过----当年北邙山被张锋救过一次,算上这次便是两次了。 “臣张锋、” “臣夏候渊!” “奉我家主公曹衮州之命,特来护驾!” 有救兵到,刘协心情大好,说不得也要弄弄所谓的皇家风仪,两只手一甩,一只横搁在胸前,另一只背到身后,挺着胸膛问道:“难得曹爱卿一心忠公!两位将军带了多少人马?” “回陛下,臣等二人是先锋,因主公忧步军慢,以废救驾大事,带了五千精骑先行,还有主公麾下大将曹洪、甘宁、黄叙,领两万步军后行,主公亲帅五万人马殿后。” “好、好、好!”刘协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不自主的击了一下掌,脸上露出最近难得的微笑,“如此便有劳两位将军相送!” 而杨奉在一旁听着,跟刘协不同的是,每当听到一支队伍的时候,他的脸上就难看一分,待听到总共有七万五人马时,脸上已经成猪肝了。 老子叉他曹操全家!辛辛苦苦一路来到此地,便被不费一兵一卒的曹操这黑矬子捡了个现成便宜! 板着脸看着张、夏候二人,越看越不爽。你说你这人,出风头就算了,有必要装成吕布似的,头上顶着两只蟑螂触角似的东西干吗? 再看着张锋英气逼人,夏候渊威风凛凛,自己这缺了一只耳朵的残废往旁边一站……就象是刘亦菲身边站着个李宇春。 再看看徐晃,更是膀胱都气炸了,别人的援军,你乐得这么的做什么?有病啊?笑呵呵的连喉管都能看到。 有了这五千骑兵,刘协的腰也不酸了,背也不疼了,腿脚也不抽筋了,跟吃了钙中钙似的挺胸腆肚高高站在马车上,象是检阅三军仪仗队的总指挥一样得意洋洋。 多么精锐的一支骑兵啊,看看那冷漠而略带不羁的眼神!根本对自己这个皇帝丝毫不感兴趣,目不斜视,进退有度,装备又精良,笔直的躯干象一挺挺标枪一样,随时准备刺出。 看了看刚才凶恶的不得了的杨奉蔫头搭脸的跟在自己身边,刘协不禁有种指点江山的快感。 说也奇怪,这一走又是两个时辰,包括刘协在内的众文武硬是一点也不觉得累,个个精神抖擞得象是刚吸过大麻,要是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是哪里的军队又打了胜仗回来了。 前面又是一大片云遮雾罩,正是曹洪等人到了。 几乎是前脚跟遇到后脚掌,身后也一片轻微的地面震颤之声,西凉人也追到了。 可怜的曹洪三人刚下马准备行礼,半跪在地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弄得不知所措,还准备给皇帝留个好印象呢,结果刘协都来不及看他们了。 “追兵已至,就交于几位将军了!”刘协却是对张锋说的这话,对于这个救过自己两次的“忠臣”,刘协有着说不出的依赖感。 “陛下请放心先行,臣等解决掉这股胆大包天的逆贼便来。”张锋躬身行礼道。 刘协手一挥,马车慢慢前行,曹洪等三人,跪在地上,脑袋一齐随着马车慢慢往一边偏去,错愕得嘴张着忘了合。 “我叉叉!马的连个脸都没露就跑了,还害我白白跪了这么久。”曹洪忿忿的站起身来,不满的朝着马车的方向嘟嘟囔囔。 “想露脸还不简单!这追兵全是一群草包,这次你可了劲的杀,保管你露个大脸!”张锋笑嘻嘻的过来安慰自己的二舅哥。 “真的?”曹洪一听,两眼放光,自从上次一冲动差点被吕布一招要了小命,曹洪现在根本不敢露头了,特别是张锋在的时候。 “二舅哥,你说这种事我怎么会拿来开玩笑?”张锋敛了笑容说道。 也是哦。 “我便与妙才袭敌后,子廉你千万周旋一二。”张锋一边上马,一边扭头跟曹洪说道。 五千精骑,甚至都没有人传令,张、夏候二人只一个手势,两个最前面的司马便各跟了一人而去,身后的众人便如被剪开的棉布,毫不拖泥带水的整齐的分成两部分,一左一右各自去了。 曹洪横刀立马站在最中间,甘宁、黄叙跟班似的在他身后半个马身的位置,再后面就是两万排成一个整齐的巨大方阵的步兵阵营。 三人各自有一名掌旗,三面大旗迎风而扬,相信对面的那些西凉人也看到了吧? 不管对面的人听不听得到,曹洪放开了嗓子喊道:“呔!你们这些臭气熏天的西凉小儿,坏了你家曹爷爷的好事,纳头来献!” +++++++++++++++++++++++++ 终于把欠的给还了.啊,好轻松 第九十八节 获胜 原本曹洪的武艺在军中的地位,上不了前三,前五总有的,可是自从张锋来后,诸多大将如雨后春笋般一个连一个冒出来:典韦、黄叙、文聘、甘宁、太史慈、华雄、徐荣,还不算在青州未曾蒙面的赵云,加上和张锋自己和家将黄忠,再算上夏候渊、曹仁、乐进,曹洪连前十都只能仰头看着,这就使他急于证明自己,因此有了敢单骑迎上吕布那一出。 本来自己身边这两人甘宁和黄叙,顺便挑一个出来也强过自己,可是……自己姓曹,理所当然的成了头。 西凉兵追得正风声水起,只剩下十几个人的士兵对他们来说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可眼前这一大片黑压压全身都挂着小圆环的盔甲的部队是从来冒出来的? 没有任何人下令,西凉人一个个都勒住了马,离曹洪等人还有一箭之地的距离就停了下来。情况有变,他们在等大部队汇合。 两边大眼瞪小眼,场上除了呼啸的风声,静的可以安个鸟窝。 曹洪性子急,看着对方停下来了远远偷窥自己,于是大喊一声道:“西凉小儿,可有人敢与曹爷爷一战?” 西凉人这边你看我,我看你,老大们都没跟上来,这自称姓曹的家伙又是一脸的虬胡子,身上的盔甲又亮得刺眼,估计不是孬角色,一时间没人敢答话,阵角居然隐隐开始后退。 曹洪喊完了,呆了半天也没见对方有动静,还是傻呼呼的叮着自己瞧,不由得真火上来了:“就没个有卵蛋的家伙么?来送死!” 西凉人素知张锋厉害,那个黄忠更是连吕布都伤了的人,看着黄叙身后偌大一面飘扬的“黄”字大旗,便以为就是黄忠本人,而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还只是眼前这个嗓门大得出奇的家伙的副将,可想而知这个姓曹的有多牛? 西凉人自顾自的制造心里阴影,阵角不住后缩。要是曹洪看过《三国》,肯定觉得自己此刻很张飞。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曹洪有点呆,张锋不是说过可以露个脸么?怎么没人敢上呢?难道叫自己去冲对方的阵营? 突然西凉人阵角如潮水般分开两边,留出中间一条不大的道,三将联袂而出,正主到了。 “何人如此嚣张,敢欺我西凉无人么?”李傕一看对方就一个人在叫阵,自己这边居然无人敢露头,气坏了。 郭汜一听,和李乐两人一齐偏过头瞄着他,意思就是行啊,你既然这么说了,就你上吧。 李傕心知自己的武艺,只有原来老董在的时候才不得不亲自上阵,现在全是坐镇后方指挥全军的。 “那就你来吧!什么人都行,爷爷等得快睡着了。”正在他尴尬的时候曹洪已经看到他出声了,大刀一举,正指着李傕说道。 李傕现在的脸色已经象屁股了,骑虎难下,真的自己上?万一挂了就让郭汜笑死了,他正等着吞并自己势力呢。 还好刚刚狼狈为奸的李乐话了,“不如便让某去会会这个家伙,二位将军替某掠阵。” 郭汜恨死了这个自作聪明的李乐,要不是看在他刚投奔自己,又带着自己追来,早就一巴掌搧过去了。 真多事! 而李傕喜笑颜开:“如此便好,某等正欲观李将军神技。” 李乐的武艺在白波军中是数一数二的,要不也不会坐上这个渠帅。虽然不知道这个姓曹的是什么来头,不过他并不怵任何人,因为他并不知道那个“黄”字代表的什么。 “敌将休要猖狂!李乐来会会你!”李乐全身只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在他看来,自己这种等级的高手不屑于穿盔甲----那是武艺不济的人为了自保才用的东西,是无能的象征。 曹洪一听嘴都乐歪了,喊了半天终于来了个人,管你乐还是我乐的:“杀!” 两骑甫一对上,李乐心中开始有些不安了,哟,这家伙的嗓门不小,不知身上的力气如何? 在曹营中憋气了许久的曹洪,又加上对上吕布那次的惨败,对于他这种性格大大咧咧来说的人,一般都不会失掉信心,反而是愈挫愈勇。 “嗬”的一声大喊,曹洪举刀从上到下,毫无花哨的一招砍将下来,这骑战不象步战,还可以腾挪躲闪,马在急奔跑中很难改变方向,所以骑战的双方大多数会选择硬拼第一击,也好试试对方实力。 李乐长矛双手往上一举,就是怕万一单手架不住,刀势不减顺着矛砍下来就会受伤了。刀矛相击,并没有想象中会出现的那种金铁交击的巨响,象是铁锤落在棉花上。而两手虎口处的巨震使得手微麻。 “我**,这家伙好大的力气!”李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很牛了,特别是看过李傕和郭汜的功夫后,哪知道这家伙力气居然比自己还大一点。 或者说曹洪用的刀重一些,矛再怎么样也比大刀轻,这是必然的,当然张三爷的例外。 使矛的武将虽然一般武器较轻,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变招快,也有在过第一招时趁两马交错时顺手把对方从背后抓来马来的例子。而使刀的武将很有少有这个本事。 可是李乐这时的抖的两只手告诉他,还是不要想些别的心思了。 两马交错,各自带出一条狭长的烟尘,到四十左右的距离又勒马而回。 不行,这样下去拼力气肯定是输,只好用别的方式了。李乐终于认识到眼前这个眼睛瞪得老大的家伙自己不容易应付,难怪是主将啊。 他要是知道曹洪的那两个“副将”随便出来一个说不定就让自己上了“一刀秒”的名单,心里会怎么想? 这一招之后,曹洪信心大增,张锋这妹夫果然没骗我,凭我的实力拿下这家伙肯定没问题。 谁知这次对上情况不同了,李乐压根不再和他比力气,把矛舞得象雪花一样,虚虚实实,让人无法捉摸,这下曹洪就怵了。 李乐的矛,招招都朝曹洪身上的破绽刺去,曹洪去挡,那矛不等碰到刀就缩了回去,顺势又刺向另一个地方。曹洪刀重,不多时就觉得有些气喘,这可如何是好,这家伙变聪明了。 性子急的人不代表就笨,曹洪眼珠子一转,装成气喘吁吁的样子又过了几招,拨马往回跑,一边跑一边还喊:“我不是你对手!” 这种认输的话还喊那么大声,让西凉人那边顿时炸开了锅,沸腾的为李乐叫好。 李乐更来劲了,果然这家伙只有几把蛮力,兴高采烈的追上去:“要走留下头来!” 甘、黄二人不知就里,还以为曹洪真的不敌,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曹操定会怪罪于己,于是各自摧开座骑,齐齐来救曹洪。 曹洪却眼睛斜瞥着,耳朵竖得老高听身后的马蹄声,算算也差不多了,猛然一个转身,带着招牌式的大喊:“受死吧!” 蓄势已久的濮阳出产的大刀带着呼呼的风声和凛冽的杀气,从曹洪的马前到身后,划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圆,李乐被曹洪突然一个转身的猛回头加上大喊给愣了愣,还没省过神,曹洪的大刀已经从右肩处砍入身体,左肋处砍出,上半身象一个破沙袋一般掉在地上,下半shen还兀自在马背上立住。 喧闹不已的西凉人那边象是火柴被水淋过一般,没了烟息。而曹军这边将士只是三声大喝:“必胜!必胜!必胜!”然后整齐的住了嘴,又冷的象一块冰一样静止不动。 怎么突然的追的人被被追的人给砍了?很多西凉人还没反应过来,更让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是,两队轻骑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悄出现在自己侧翼,趁着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场上的单挑,占好了有利地形。等曹洪还等着接受胜利的欢呼时,从天而降的箭雨让很多西凉兵莫名其妙的成了豪猪。 “敌袭!快快!给我撤!”李傕、郭汜各自圈马转头,身边的亲卫死死的贴在他们身边,保护他们安全离开,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就只能靠运气了。 张锋、夏候渊各自领了二千五百骑,沿着西凉人的阵势一字排开,这么多人,又可以省去瞄准了。人人手上的食指、中指上各带着一个坚固的扳指,以免拉开弓弦次数过多而伤害手指。 机械的拉弓,放箭,三息之后,又一轮整齐的齐射,直射得西凉人哭爹喊娘----他们又不象衮州军有专防弓箭的全身锁子甲! 西凉军后军变前军,是唯一没被箭雨波击的部队,而中军和前军,或多或少都被箭雨打击到,特别是看热闹的人最多的前军中,满地全是倒地呻吟哀吼的伤兵,在地上拖出一条条长长的血痕,受伤的马没有即死,躺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四肢,不时还把自己原告的主人踢得脑浆迸裂。 只可惜曹洪这边是步军,要全是骑兵,西凉人估计能逃走的不会过五位数。 战场上冷清了许多,只留下一些在尸体上寻找带着自己名字的箭杆的士兵,有的找到了就欢呼雀跃:“我的军功又加了!”惹来周围一阵羡慕的目光。 还有些士兵正在挨个的在尸体身上摸摸抓抓,用张锋的话来说:“这叫做**裸的来,**裸的去,死都死了,不如把东西留给活着的人。” 象牙梳、铜板、小块的玉石,这些刚了笔小财的西凉兵身上什么都有,甚至还有的士兵掏出一条红色的女子肚兜,忙一把扔得远远的,口里只喊晦气。 第九十九节 未遂 唉,总要说点废话,但是又忍不住想说,书评里又有人说,当手下就有个当手下的样子,能文能武又有钱,是不是活得不耐烦找死? 先不得不承认,这个观点有一定道理。 但是谈谈我个人的观点,为什么我塑造张锋这样一个人出来,除了没当帝王的野心,几乎全方面都全了?难道我就不知道功高盖主这个道理么? 以下我个人的观点,可以不用同意,请注意抨击的用辞。 1.在大事可定之前,曹操犯不着杀自己女婿,卸磨杀驴,不是老曹的作风。他直接或间接杀的人,多少都跟不给他面子、给他找麻烦,或者干涉了他的家事(立长子一事)有关,比如孔融、弥衡、边让、崔琰、荀彧、杨修。他并不是无缘由的杀人,对他来说,那些人都有死的理由。 2.是不是不能文,不能武,又没钱就一定能长长久久?曹操养个饭桶作什么?曹操要的是人才,至于用完是怎么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关于这书的脉络,不用再说了,说了也没有用,张锋就是能文能武又有钱了,我不可能推dao4o万字再去按某些人的想法塑造出一个没有个性,看着就放心的主角出来。我需要是对细节的错误提醒。 ******************************************************** 靠近中牟附近的曹军大帐内,曹操与刘协,这后来几十年天下的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统治者,正进行一次非正式的会谈。 本来可容纳二十几人的大帐,曹操这边的人占去了一大半,董承还好,算是皇家的人,可以站在刘协身后。而杨奉和徐晃,几乎被挤到角落去了。 曹操的帅位,用来充当暂时的“龙椅”,显然这个充着厚厚皮毛的椅垫比这些天与高贵的“龙臀”几乎没什么分离过的马车坐板要舒适得多。 除了董承,所有人不是坐着就是跪着,连头都不能在跪着的时候抬起来哪怕是偷瞄上刘协一眼,那叫失天子之仪,是要被定罪的。 “曹爱卿及众位将军快快请起,这次朕得脱大难,全赖爱卿公忠体国,朕待安定下来,必有重赏。” 哗啦啦一声响,那是众将起身时盔甲上叶甲鳞片相互撞击之时。 杨奉和徐晃起身没有任何声音----他们的盔甲早就破烂得跟抹布没什么区别。 刘协显然心情大好,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恭恭敬敬的“忠臣”跪着,李傕、郭汜,你们就来吧,朕这次可不会再受你们欺负了。 “回陛下,臣听闻君辱臣死,今幸得陛下洪福齐天,饶臣死罪,安敢求赏?”曹操一付正直无私的样子,黑脸上说不出的严肃和慎微。 欲取则先予之,给天子留个好印象,以后再打交道就方便多了。 “爱卿不必推辞,此议已决。只是旧都残破,几于落脚之所,为之奈何?”想起当天在洛阳城里连身边一干文武都没的饭吃,刘协便愁上眉头。 曹操忙便眼色,身边的张锋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跨出一步奏道:“臣有一议。” “张爱卿请言。”对于张锋,刘协是越看越顺眼,虽然他把自己头上那两根雉尾翎给除了,依旧是丰神俊逸,英姿挺拔,再看看那裹得象个粽子一样的杨奉…… 古代人都很注意外表,曹操就因为自己的身高的容貌,在这方面很自卑。 “衮州近年无灾,民丰衣足食,又兼富户极多,不如请陛下移驾暂居衮州,然再徐策不迟。” 此时,刘协正好肚子饥饿,一阵翻滚之声,“咕咕”,曹洪就纳闷了,怎么跟我放屁差不多一个声? 杨奉终于逮着说话的机会了,跳出来指手划脚道:“天子该进膳了,还不去准备!” 虽然他面上这话是对徐晃说的,实际是暗指此间的主人----曹操。 刘协、曹操、张锋,一齐转过头,冷冷的看了这个不知进退的家伙一眼,张锋还用微不可闻的“哼”声,辅佐表达了对杨奉的轻蔑之意。 张锋看过的史书上只说杨奉救天子根本就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跟什么大义,社稷无关,而且在曹军出现后怕被曹操吞并,居然离开还顺带玩了一出劫驾,要是他知道掳走蔡mm的匈奴人就是因他带来的,不知会有什么举动? 看到连刘协的神色也不豫,杨奉总算明白过来自己马屁拍歪了。 “准议!曹爱卿,此事便交于你费心了。” “臣必尽心,以报陛下圣德!” 杨奉从大帐出来,一边走一边想,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这姓曹的一来,皇帝那小子连自己正眼都没看过了,是看老子势单力孤了么? 从长安到弘农,这一路的功劳都白搭了,那么多兄弟的命都填了进去,这下倒好了,姓曹的一来,这皇帝小子有奶便是娘,两个人立即打得火热。 不行,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到手的荣华富贵,看着身后一脸倦容的徐晃,杨奉心动了一下,只有靠他了…… 是夜,天子行营边来了一队十几个人的骑兵部队,为之人,正是粽子将军杨奉。 一句“吾代天子巡夜”,打了几队来回巡逻的士兵,皇帝身边的人都认识这位外表极其容易辨认的将军。 “主公,如此公然胁持陛下,只怕……”身后的徐晃还是有点心寒,小声的试图再劝说一次杨奉放弃这个疯狂的主意。 虽然曹军有七万多人,战将如云,但是只要皇帝落在杨奉身上,曹军再多人马还是投鼠忌器,乖乖放他走? “公明,不用再说了,吾意已决,不成功,便成仁。”杨奉就象一个口袋里只有最后一个铜板的赌徒,输红了眼的他毫不犹豫押上自己最后一个赌注。 刘协的大帐被人用力掀开门帘,刘协一惊,看来人正是杨奉,要不是他这一路多护着自己,早就出言呵欠了。 “爱卿何以深更来此?”刘协不悦的皱起眉头。 “曹操拥重兵欲对陛下不利,杨某特来解救陛下离开!”杨奉礼数倒是周到,不作揖不打拱,随手就抽出佩剑,虽然是剑锋低垂,但是胆敢在皇上面前亮出兵刃的,除了他就只有董、李、郭等人了。 左右宫人忙上前拦在刘协面前,这二人倒也忠心,尖着嗓子喝道:“杨将军持刃而入,莫非欲行凶乎?” 被二个阉人呼喝,杨奉更是觉得怒不可遏:“阉竖也敢欺吾!”一剑刺去,正中左边那宫人小腹。 另一个宫人顿时乱了方寸,大叫道:“逆贼杨奉欲行不轨!来人啊,救驾!” 声音方落,门帘又一次被掀开,披挂整齐的曹操昂然而入,带着满脸的杀气。身边的人正是重新戴上两只雉尾翎的张锋。 嫌门小碍事,早已久候多时的众兵干脆把厚牛皮盖成的营账砍开几个大豁口,忽啦啦进来一大群手持长枪的重步兵。 杨奉嘴张的遮住了脸,明白自己中计了,刚一叫就进来人,说是没阴谋,打死他也不信。 “你……”杨奉还想问问你是怎么埋伏在这里的之类的废话。 “我就知道你白日里眼神不善,定是起了异心,于是伏兵于陛下周身,看你这逆贼还有何话好说!”曹操没亮出兵器,有这么多人在,就算那徐晃再厉害,也不怕这杨奉飞了天去。 “呵呵呵,哈哈哈!”杨奉突然丢下了佩脸,仰天微笑,从而长笑。 张锋指着他给身边的曹操说:“主公,这货定是疯了。” 曹操颇为赞同的点头。 “想不到我杨奉到头来为人做了嫁衣!一场辛苦为谁亡!只是没想到你曹操心机如此之深!可叹啊可叹,只是你!”刘奉一只手指向心里已经大定的刘协,“定然没想到这只是另一个阴谋的开始!哈哈哈!” 杨奉笑完,重新捡起地上的佩剑,众士兵如临大敌般,一部分人围在刘协身前,另一部分人把杨奉、徐晃团团围住。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杨奉笑呵呵的,只是笑容中满是落寞,英雄末路的凄凉。 长剑在自己颈部左侧轻轻一勒,一道血箭喷薄而出,高高的扬起一个抛物线,洒在周身的士兵身上。 咦,怎么会这样简单?张锋记得好象和徐晃还要打一场的说。 第一百节 有朋自远方来 先要道歉,莲mm提醒我,曹洪是曹操的族弟,所以张锋不应该叫他二舅哥……bug啊,应该是二叔是吗? *********************************************************** 徐晃在张锋的劝说下,当然加入曹军的阵营,五子良将,已经到了三个。 张锋一行人随曹操大军回到陈留,众百姓纷纷跑来看热闹,这年头,能有几个百姓一辈子有机会见到平时高高在上,跟神仙一样听闻有这回事,却谁也没见过,这下能近距离亲眼看看,当然拖家带口的跑到门口好奇的打量刘协破破烂烂的仪仗。 本来完全可以在刘协进陈留城之前准备一付全新的仪仗,包括乘舆、左纛等,只是能侍候皇上的宫人、宫娥却不好找。刘协身边从长安带出来的宫人本来还剩下两个,可是因为杨奉为国捐躯了一个,宫娥更是在颠沛流离的那段日子里落得一个都不剩,估计也是被李傕、郭汜他们给杀了。 侍候皇上的宫人,均是要经过严格训练的,如今就算从头开始招人,阉……,然后再经过训练可以正式上岗的时候,估计至少也要一年多的时间,于是只能先打宫娥的主意,从各大家士族讨得机灵美貌的小婢几十名,一古脑都丢在刘协那里,让他的那个硕果仅存的宫人去头疼训练去。 “让开让开,不得冲撞皇上车驾,违者可是死罪。”记得我当年在酒店上班时,有一次开了一个演唱会,当时周杰伦、黎明、王力宏出场时,也是这样的排场。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从城门到刘协临时下榻的府邸,道路两边每一步都有一个手持长矛的的士兵在奋力阻止汹涌的人群挤向皇上的车驾,士兵们大多都是本地人,要是外地人敢这样冲,早就一矛抽过去了,看在父老乡亲的份上,并没人动粗。 “哎,我说这位官爷,我只是想近点看看皇上长什么样,你别推我啊。” “大爷,这皇上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兄弟一路上都看吐了,天天对着他,烦啊,还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也没什么特别的。” “敢情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看多了才这样说,也让我们尝个鲜啊!” “是啊是啊,就看一眼!”周围操着衮州口音的人们都一齐支撑这个说法。 “不行啊,上头有令,如果谁冲了车驾,惊了皇上,就是死罪!要杀头的,当值的士兵也会因为保护不力被斩。各位乡亲,看在同乡的份上,别冲了啊。” 一听杀头,这一处的人潮顿时攻势减缓下来,可是一条路这么长,哪能处处都照顾周道。 曹操在皇帝前面开路,身边一个是张锋,一个是夏候渊,根据张锋和谋士们的意见,不要让皇帝露面,也暂时不要给他换新的车驾。免得百姓心里来了皇帝就忘记了曹操。 这些也是理由,如果换在濮阳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濮阳是整个三国时代唯一一个承认财产私有的城市,如果不是因为犯罪,官方乃至张锋本人都无权占用百姓一针一线。这种如果被天下读被口诛笔伐至死的大不敬的行为,却是被濮阳人民拥护张锋的根本原因。 皇帝自认为,包括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这天下一切都是皇帝的,这跟张锋在濮阳一处行使的政策是两个极端,因为这种“顶风作案”的性质,除了濮阳,张村,连陈留老曹都不搞这套,怕引起某些士家大族不满而后院失火。 因此,给百姓一个“皇帝不过如此”的印象是再合适不过的,如果让皇帝露面,凭刘协这几年的囚犯生活极欲得到一个契机证明自己,肯定会摆出一付爱民,亲民的样子,到时对曹操的统治之路是极为不利的。 “我说主公,平时你也应该这样,深藏不露,深居简出,那时你出门也会有这么多人围观的。”张锋乐呵呵的看着周围汹涌的人群,一点也不着急刘协会钻出马车显摆。 曹操一听这话,要不是手中只有把短剑,肯定会敲张锋的脑袋:“胡说!你还不想想办法,让众人别这么挤了,要是让皇上露面,我就罚你三个月不准跟葳儿见面!” 在曹操想来,情种张锋如果见不到自己的女人,一定会很难受。可是张锋跟曹葳,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感情好不好,又不是是个美女张锋就会记着挂着。 吕绮玲一至跟张锋形影不离,小糜mm又是张锋所仰慕的人,莲儿、丽儿更是相处日久,加上夫妻鱼水之欢,可曹葳……就算她来小糜mm当初那一出翘婚,张锋也绝不会再费尽心思玩帅耍酷去赚美人心。 看着张锋还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曹操忍无可忍:“那我就杀了你的吕绮玲!” 张锋马上就慌了,忙从车驾前挤到后面,小声吩咐曹洪几句,你聪明,我也不傻,当替罪羊的事我才不做。 曹洪的辈份可比张锋高一级,可是除了曹操,他最听张锋的话,二话不说,传令下去。于是象连锁反应一样,本来就岌岌可危,几乎让众百姓冲破阻拦的士兵们终于开始了“暴力执法”。 “哎哟,你娘的,都是陈留人,上次我在路边捡到三个铜板还是亲手交给你的,你居然动手打我!” “对不起住了,皇上有令,近车者驱之,必要时动用武力,这也是皇命,不能违反的,要怪也不能怪我。” “操,什么破皇帝,老子还不稀罕看了!走!” 各地几乎都有这样的小插曲生,可怜那刘协还自恃身份端坐车里不动,浑然不知最顺眼的张锋已经把他给弄臭了。 就只两三里的路,硬是挤了个把时辰才算安全的把尚蒙在鼓里的刘协送回了“家”,并选了两百人忠心可靠的士兵,一日两班守护这临时皇宫。 一些繁琐的礼仪,张锋等人才告退出来,肚子又饿嘴又干,曹洪更是一张脸拉得老长----这货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 “张世兄!张世兄!”正和曹操交头接耳讨论对皇上的安置问题,路边听见有女声在喊自己。 一般女孩要不是喊“锋哥”,比如吕绮玲,要不就是喊:“将军”,比如曹葳这种,而这“张世兄”,张锋记得从有记性以来就只有两个人喊过。 一个是黄莺儿,已经不在了。 另一个就是----蔡琰。 张锋诧异的巡声望去,正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费力的从马背上滑下来,那马没蹬,所以那女子甚是吃力,旁边一个十几岁,长得很壮实但是看起来就象个孩子的男子在扶着她。 曹操一行人都停了马,好奇的打量这名女子----莫不是张锋哪里惹的风1iu债吧?我晕,你看儿子都长这么大了! 被当成儿子的郝昭一脸痴呆的看着一身戎装走来的张锋,已经凭他头上那两只雉尾翎知道他的身份了。 “见见见见……”见到了偶像,老实憨厚的郝昭有些手足无措起来,说话也开始结巴。 我叉叉你,又没见过你,为什么一照面就骂我贱?张锋翻了个白眼,你这背着把破弓的乡下土包子是谁啊? “见过张将军!”郝昭总算把这几个字憋出来了。 原来不是骂我,张锋难得不好意思了一次,笑着点了点头。 “张世兄,洛阳一别数年,可还记得苦命的未亡人?”蔡琰看着眼前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半脑袋的英俊男子,心里想起那薄命的好友黄莺儿。 “嘿嘿,我张锋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对美女过目不忘。蔡小妞,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姓什么,叫什么,做什么的,说!说!说!” 除了这个说话很搞笑的老实人,蔡琰新收的小弟郝昭,就是张锋这种从小就口无遮拦的家伙让能自己不用想起那些伤心事。 “怎么你还是这么没正经,看我不撕了你的烂嘴!”蔡琰当着郝昭的面被张锋调戏,脸上自然挂不住,可她深知张锋的性子就是这样的,倒也没真生气。 两个人开始打打闹闹,一班曹军文武都乐得停下来看戏,哟,这张锋的眼力见儿还真不是一般般,看那女子虽然身衫破烂,却从骨子里散出一种高贵之气,说不准是哪家千金小姐落了难,让张锋给救了,然后两个人便干chai烈火,一烧而不可收拾……只是这儿子脸方口阔的,跟张锋的样子不太象啊?莫非是领养的? 两人亲密的样子就算傻子也认为他们是熟识的,让一干素知张锋风1iu的曹营人马都以为这又是张锋造的孽了。 只是郝昭那没见过世面的大脑有些呆,张锋……果然是疯将军。 曹操脸更黑了,这小子在外面究竟还有多少女人!把葳儿许给他是不是太过于轻率了? “哼!”曹操在马上怒哼了一声,曹洪看看曹操的脸色,又看看张锋还在那边嘻皮笑脸的泡mm,情知不妙,又碍着和张锋的关系,忙给他擦屁股道:“也许只是旧识……乍一见面,难免有些失态。” 曹操一听火更大了,“要是每个旧识都有个儿子,我家葳儿……”突然现场合不对就住了口,眼神恨恨得要把张锋当众再脱了裤子打屁股,看你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白! “这位是……”和蔡琰打闹过了,她也现好多人正眼带暧mei的看着自己,羞红了脸又恢复鹌鹑状。于是张锋配合的把话题转开。 郝昭见张锋终于问到自己了,忙把鼓着两块高高胸肌的胸膛又挺了挺。 “我叫郝昭,郝昭的郝,郝昭的昭!” ************************************* 各位喜欢史实军事的mm们,我没别的意思,更不敢歧视你们,真的只是感叹一下,你们为什么这么大情绪?我没别的意思,真的真的 第一百零一节 我的第一次 大家愚人节快乐啊,本书完! 以上纯属玩笑。 ************************************************************* 一个百来个平方的厅里,就是刘协的临时朝堂,张锋这一正牌青州牧,理所当然的随着自己老板,换了全套黑色朝服,头戴蝉帽,脚下无忧履,摇摇晃晃上了朝----他还没睡醒呢。 天子早朝可真是早,明明是辰时才上殿,可是众官非要卯时就在外面候着,天又冷,风又大,一群黑衣服的官员们在天还没亮的时候看上去就象鬼一样身形飘忽,其实只是在冻得直打摆子,这里又不是正式的皇宫,哪来的偏殿可以躲躲风? 昨天把蔡琰引见给曹操,其实他们早就认识,只不过当时蔡琰年纪太小,老曹又一直只好熟女,因此不记得她的样子。 待蔡琰含着泪把身世一说,张锋和曹操同时嗟呀不已,连旁边听着的郝昭都陪着红了眼。 蔡mm说多亏了郝昭相救才得已逃出匈奴人的魔掌,曹操当时就表示以万金相谢,谁知道这个憨头摇头说钱我不要,我要在小温候手下当兵,于是郝昭就成了张锋的亲卫,归黄忠管。 郝昭后来历史上有多牛,张锋是清楚的很,区区三千人硬是把诸葛亮困在陈仓下二十多天,要不是病重不治,也许诸葛亮会动脑子把他跟收姜维一样的给收了。只是没想到自己名气大得这种牛人都来指名道姓的投奔自己。 当晚,曹操请了一班亲近的人马陪宴,其实就是怕蔡琰一个人拘束,张锋更是必不可少的人物,还有郝昭。 说天说地,说当初蔡mm是如何无礼推人下水,蔡mm就恨不得跳起来把张锋的嘴给撕了;然后曹操又跳出来给蔡mm结尾,说张锋的处屁是他亲手打的,又惹得众人更是一阵哄笑,蔡mm由是感激曹操的仗义,拱着嘴笑的同时,心里也终于安了点,有这样一位“世叔”,应该可以照顾自己吧? 结果很晚宴会才结束,张锋的口才让这个本来是给蔡琰接风洗尘的变成了他个人的脱口秀,让蔡mm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境遇,而新收的小弟郝昭终于见识了张锋的嘴上功夫,看来日后在这个新老大面前还是少开口为秒。 所以张锋当然睡不够,顶着两个老大的黑眼圈,在枯黄的油灯下都能看见。曹操本来就黑,眼圈就算有也找不着。两人挤在一块取暖,望望陛下紧闭的“殿门”,无奈的叹一口气。 “主公!”张锋啊的一声打了个呵欠,然后拱了拱身边的曹操。 “嗯?”曹操冻得鼻涕都快流出来了,这个怎么也比黑眼圈好认吧? “能不能称个病告个假?我这身子骨弱啊,禁不起风吹雨打。”张锋呵了口热气在双手里,又缩回宽大的长袖中去。脑袋缩到几乎到颈腔里,怎么个也象驼背加佝偻。 “嗯----原则上是可以的,只不过第一次早朝,多少要给点面子吧?”曹操心里非常赞同这个观点,不过作为老大,部下的懒惰之风不可长。 “老板,那麻烦您老人家天天都帮我请个家,就说我去洛阳的时候落下病根了。”张锋贼眉鼠眼的望着老曹献媚。 我叉叉!叫你老板我在这里吹风受冻的给你请假,你跑回去睡懒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反过来还差不多。 “要不这样吧,明天你就回青州去,小心着北方和南方。” 众官都是一拨拨来的,虽然有些人认识,但是这么黑也分辨不出谁是谁,曹操和张锋两个人最势单力薄,孤零零的站在一处旮旯,小声说话也不怕别人听见。 “收到!袁大傻那边不用担心,我师兄公孙瓒那边他还头疼呢,暂时不会打咱们的主意,倒是陶谦那老小子,怎么也给他添添乱才好。”虽然天寒地冻的,张锋也没忘记动动坏脑筋。 “哦?怎么个添乱法?”只要张锋说有主意,曹操就很感兴趣。 还好自己女儿长得没自己这么丑,要不这种能文能武的角色看不上她转投别人门下就亏了。 “主公莫非忘记了?青州现在一大半官军可是黄巾出身,叫他们临时干干老本行,想必他们很乐意吧?”张锋咧着嘴笑,笑得老曹心头直毛。 这种馊点子也想得出?不过我喜欢。 “那……葳儿你要不要带去?”老曹打心眼里已把张锋看成一整个儿子,别人家的女婿只是半个儿子。 “嗯----这还要看您老人家的意见是不?”张锋冲曹操眨眨眼,只有私下没人在的时候他才会这么朝老曹嘻皮笑脸。 曹操想了想,带去吧,怕他来个未婚先有子,不带吧,万一这两人后来互看不对眼怎么办?临时再换个女儿?虽然老曹的生殖能力不错。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舍不得女儿套不着张锋这流氓。老子干了。 “你就带去吧,好生对她,若是让她受了一丝委屈,哼哼!”老曹自己心里清楚,不是正式场合张锋根本对自己的威胁不上心。 果然张锋哎呀哎呀几声:“放心吧岳父大人,自己老婆我哪舍得让他受委屈呢?你倒是看好我那新收小弟的姐姐才是正经。” 曹操:“???”想了半天才回过味来说的是蔡琰。 “你觉得……”曹操憋了半天,想问问张锋自己那件刚刚有的念头,想想还是算了,张锋跟蔡琰那么熟,自己跟他的关系又是有些离谱,凭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多半是叫着要当蔡琰的另一个弟弟,然后趁机占占自己辈份上的便宜。 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张锋的岳父,他又是自己的小舅子?这…… 曹操觉得很乱很复杂,索性不说了。 不知东扯西拉了多久,都一直谈到将来打到西域去了,这时紧闭的“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那个唯一的宫人手里斜抱着一只拂尘,尖声叫道:“皇上早朝,百官觐见!” 一大群黑衣人都是几乎靠互相搀扶着才能挪动步子,都冻僵了。 按品秩,不知要第几个才轮得到张锋和曹操,可是那些人都慢得跟蜗牛似的,反正仗着救驾之功,两个人一前一后率先进门。 曹操还好,进门就选了一个最外面的位置站着,那张锋哪上过什么朝?大踏步前进,几乎就站在那“龙椅”下,要不是曹操怕丢人连连招手叫他过来,张大疯子铁定要近距离和皇上亲近一把。 众官陆续进来,好歹也凑成了两列,使得这百来个平方的大殿上不至于太过寒酸,免得伤了刘协的那颗饱受折磨的脆弱心灵。 众人都到齐了老半天,还是不见刘协的人,只是大殿上一片安静,没人说话,张锋也不敢乱牢骚。 那宫人终于又尖着嗓子叫:“皇上驾到!” 众官整装,面北,然后下跪,口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刘协才从侧面而入,身后跟着两个打着两把扇子的临时宫娥,慢慢行至龙椅上坐了,一抬手,“众卿家平身。” 然后众人谢道:“谢陛下!”这才悉悉索索一阵衣袂之声,好几个人居然跪下又爬不起来。 张锋是唯一一个敢在皇帝面前跪着还抬着头四处观望的,看到那两把大大的长柄扇子,觉得有些面熟,一想袁绍在酸枣的大营里也用过。 切,有这种作风的都是不怕冷的,不知道日后老曹好不好这一口。 “朕得以在此上朝,多亏曹爱卿忠贞之心。来来来,曹爱卿----” 那宫人立即老马识途的大叫:“宣曹卿家上前听封!” 张锋终于见到平时霸气十足的老板也难得的猥琐了一回,低着头弓着背,一路小碎步跑上前去跪下。 “曹爱卿于国之危难之时,曾两次为朕、为大汉江山社稷兴兵,功莫大焉,特封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臣谢陛下圣恩!” 张锋在心里嘀咕,果然没什么物质奖励,估计这刘协现在身上一个子都没有。 不过这司隶校尉没什么用,这假节钺只是个外表风光,而录尚书事就有很用了,至少老板可以以后名正言顺的对政事指手划脚了。 尔后又是一长串的封赏,张锋起先毫不在意内容,后来心里一琢磨出了东西:这刘协果然不傻,虽然曹操封赏最厚,但是他对自己一干从长安一起出来的随行人员的封赏也不薄,说穿了他就是在防着曹操一人专权独大,培养一些只忠于自己的人官员。 果然能当上皇帝都没几个傻的,看来自己果然不是干这行的料,自己出出阴谋诡计还行,玩政治显然太嫩了些。 “曹爱卿,朕在西都曾听闻衮州富庶,不知一年税钱几何?” 早料到刘协会问这个问题,曹操早就叫文书和主簿把相关资料作了一个概括,于是呈给那名宫人,再转交刘协。 那资料上有一些水分,毕竟太出风头容易遭忌,而就算如此,刘协接过打开一看,眼睛就一亮。 “曹爱卿果然是国之良栋!一州居然有7万银钱,如此佳绩,当传檄于全州以扬爱卿之功!” “禀皇上!这七万仅是我衮州农业之所得!算上商业、工业以及其他一些所得,总共有四十万左右!” 大殿上一片倒抽凉气之声,连刘协也有些呆:“四……四十万?” 要知道一州税收在董卓之乱前平均下来应该在三万左右,这四十万……刘协总觉得曹操在忽悠自己。 “正是,衮州之所以富庶冠天下……请容臣托大称冠我大汉,民务商者极多,乃是根本!” “可农乃天下之根本,如因废家兴商,如天下有变动,比如董贼之乱,何来养民之粮?”左第一位的董承忍不住出声问道。 “呵呵,国舅大人有所不知,衮州岂能不知农为根本?我衮州若非有足够粮食以备不时之需,安敢兴商如此?” “那敢问曹校尉,衮州田税几何?”这次出言的是董昭。 “回董大人,三十税一。” 又是丝丝倒抽凉气之声,三十税一,只有汉初“文、景之治”时才有这么低的税! 当时各州税是不一样的,由于黄巾之乱,使得州牧有权定辖下之税,不管你定多少,你交上给朝庭的这一部分就完了。 而就是这么低的税,偏生又能收取七万钱的税,这是个什么概念? 虽然大家都知道曹操应该很有钱,但是应该还不至于掏自己腰包出来作这个假帐,那不是有病么? 刘协觉得喉咙有点干:“如果全天下都有衮州这个水平,那我大汉将是多少富强!” 他大概忘记了司州洛阳一带几无人烟。 “曹爱卿!” “臣在!” “鉴于爱卿治世之能,朕特修予你的封赏,于今日起,曹卿家便是我大汉的丞相了!” 此言一出,人人均张口结舌,怎么刘协先前跟他们没商量到这个啊?突然又改了主意? 曹操更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一个州牧直接跳上丞相这正一品? 张锋都觉得不可思议,书上……好象不是这样说的吧? 不过对于曹操的尽快上位,张锋还是觉得越快越好,这样离自己改变中国走向的理想,也可以尽早实现。 第一百零二节 钱不够了 从曹府接走曹小妞,颇费了一番周折。 跟已经回心转意的糜环不同,曹家小姐脸嫩的很,就仅仅当天在曹操的书房铿锵一面了而已。张锋在门口等着毛焦火辣,她就是不出来。 吕绮玲还是老样子,谁跟张锋关系暧mei,她就看谁不顺眼。而糜环跟张锋还远没到干chai烈火的地步,因此吕绮玲拉着糜环的手,亲亲热热的说着些女儿家的贴己话,有意孤立莲儿、丽儿。 糜环到底性子善良,心也纯一些,见冷落了两个未来的姐姐,心下过意不去,有意让她们之间消除隔阂,却哪有那么简单,只得两头说好话。 “怎么锋哥去了许久,这曹小姐还没接到啊?”见情况不对,糜环聪明的转移话题。 “哼,大家闺秀便是这样了,架子大得很。要是将来她敢在我面前显摆……”吕绮玲狠狠的比划了一下小拳头。 莲儿、丽儿身世相若,又同时共侍一夫,自然是共同进退,虽然她们性子不坏,却也象寻常女人一般,只盼着自己夫君一心只疼自己,而吕绮玲的性格大大咧咧,咋咋乎乎的,又不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对自己二人有敌意。 虽然表面不声张,也不想让外人说张家内部不和,但是女人家的小心眼而却不时的让她们在张锋或者糜环面前吹吹风:什么野蛮啊、什么粗鲁啊,什么没女人味。 不过不得不承认,谈到身材……这里三个女人没一个比得上吕绮玲的,到底是练武之人,身上的线条极具匀称,该凹的凹,该凸的凸。特别有一点颠覆了她们一向的观点,她们一直傻兮兮的以为女人除非有了孩子,胸便是一直那么小的,可是吕绮玲呢? 你看她的胸,真是气死人了。 张锋每次目光停在那里的时候,温度足可以把她的外衣烧穿一个洞! 而三女的胸则象是荷包蛋、旺仔小馒头、还有就是埋蟑螂的坟包…… 过了许久,曹小姐才带着一脸的梨花雨,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看着曹操和丁夫人。 丁夫人以袖拭泪,老曹则红着眼,一付护牍情深,仔仔细细拉过张锋,交待诸多事宜,切不可委屈了自己女儿。 张锋只得一路连连点头,但是是你自己要我拐走你女儿的啊。 “明年,葳儿便十五了,也该是时候过门了。锋儿,你过来----”丁夫人虽然看着张锋也蛮顺眼的,但是养了十四年多的女儿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天天便见不着了,心里着实不快。 “我这女儿自幼虽有些娇惯,但识大体,须不会辱了你张家的门楣,我素知你的行品,大恶虽无,小疵多多,你把葳儿这一带走,虽然还未正式成亲,她可便是你的媳妇儿了,你可要上心着点。” 张锋:“是是!” “我这女儿身体自幼有些弱,须吃不得梨之类性凉的果蔬,你切记了。” 张锋:“是是!” “……” 张锋:“是是!” 曹操在旁边都等得不耐烦了,拉过丁氏说道:“够了够了,又不是生死离别,有这么嗉嗉叨叨的许多啰嗦么?别耽误了小两口上路。” 丁氏这才收了话匣子,依依不舍的退了两步,突然曹葳上前又一把抱住丁氏,两人嚎啕大哭起来。 “这……”虽说母女情深,这也太过了吧,又不是送你女儿去做那种成功率只有5o的癌症手术。 曹操和张锋无奈的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同样的心思。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曹操把张锋扯了几步,到一步说道:“你现在已经有一妻四妾了,虽然有几个还没过门的,你要是再敢沾花惹草的,嘿嘿,要知道陛下身边还差几个机灵的宫人,你又是陛下一直欣赏的人……” 张锋一阵冷颤,老板你好毒! “放心啊,老板兼主公兼岳父!沾花惹草我是不会的,您老人家倒是要小心种‘蔡’!” “种什么菜?种……哎,你跟我回来,想耍你岳父是不是?还反了天了!回来,回来!”曹操反应过来便不顾身份的追着张锋身后撵。 每当行军当仗前,张锋神经便绷得紧紧的,生怕有个什么闪失而误了天下大事。而一旦跑去当州牧这种对他来说再轻松不过的职务,便浑身觉得一阵酥松。 青州暂时没有战事,袁绍的北方尚自顾不暇,而陶谦应该也不会没理由再一次打过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么? 在文方面,有杜畿一干人也就够了,还有个“颇具”号召力的孔融大名士在那里镇着。在武方面,青州的总军力比衮州还要多,虽然训练的还不够,但是长年干的是打家劫舍行当的前“黄军”的个人单兵作战素质还是蛮高的。 还有赵云在那里,加上左、杨二人帮忙,还有泰山郡的臧霸又离得近,有什么事也可以帮衬一下,应该是出不了什么篓子。 其实说起来,虽然是一片几近完全推牌式的战后重建,却比陈留乃至当初的濮阳还要简单得多。就拿濮阳来说,张锋的一系列惊天动地的变革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个封建社会展改革的最大阻力----代表保守和顽固势力的士家大族,他们的思想十分守旧和落后,偏偏又不能一一施以刀斧,天知道这些至少也有一两百年历史的士家大族有着多厚的根基,多广的人脉,事实上正是他们,掌握着整个大汉五朝的命脉,如果逼反了他们,很可能就是一场连锁反应遍布整个华夏----别忘记了老曹在历史上在衮州就吃过这种亏。 对付这种表面上看起来对你毕恭毕敬,背后却对自己暴户身嗤之以鼻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一边给胡萝卜,一边拿着大棒恐吓。这类阶级的人一般在没有触动自己利益底线之前会对官家象一个小媳妇一样装出一付委屈的样子,而一旦他们视作根基的底线被触动,他们会毫不犹豫化身为最凶恶的猛兽扑上来撕碎所有的一切侵犯他们利益的人。 只有给他们尝到货真价实的甜头,他们才有可能从他们那装满顽固和守旧的大脑里提取一种叫做试探的东西给你,一旦这种试探被证明了有着足够的诚意和利益,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跟你站在一边,分享利益的最大化;而当失败时……不好意思,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而青州连年的大灾、战祸,使得这个民风彪悍的大州几乎没有什么大族,剩下的全是一些平民,小商人、手工业者,包括牛毛一般数不清的大小盗匪,为什么青州兵在历史上那么出名,这就是原因之一,狠!同时又不在乎纪律、约束。 历史上他们曾抢劫自己的部队,让老曹头疼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循序渐进的变革便可以顺利许多,百姓对你的政绩不是你的名声多响,也不是你的口号多嘹亮,而是自家的米仓有多殷实,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空口支票。 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让他们口袋里有钱,家里有粮,你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一切反对你的人不用你动口,他们会把他料理得伏伏贴贴。 而你如果失败了,你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个废物,垃圾,一个已经破了不能用,却又腐化不了的塑料袋。 而糜家的海盐生意一旦上了正轨,很大程度上能解决青州现有的闲散劳动力问题,当然这里指得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盗匪,如果有一条路不用拼命也能过下去?有几个愿意去那种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的亡命日子?再说虽然风险高,也同样不能保证是高收入。 不过战后的重建,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是一句话的事了,先便是粮草,这点暂时衮州还可以勉强供应得上。可是时间一长呢?万一青州又出现兵变、天灾之类的事呢?数着粮草过日子的杜畿等人还不得把自己给活活烦死了? 还有就是钱,买农具要钱,买粮种要钱,修缮城防要钱,现在十万青州官军的军饷也要钱----这是张锋亲口许诺的,总不好意思自己打自己嘴巴吧?就连安置那些流民,黄巾军家属,哪怕修个破茅草屋当netbsp;衮州那边管钱粮的荀氏叔侄早就有意见了,一天到晚只知道要!要!要!我们又没聚宝盆,要多少变多少。自己想办法去! 想什么法子呢?张锋骑在马上想着这个头疼的问题,看来自己的政治属性并不高啊。 要是刘巴这种人才在就好了,可惜现在不知在哪。 左青龙,右白虎……哦,不对,是左黄忠,右郝昭,看着张锋脸露忧色,心知他心烦的事自己也帮不上忙,知趣的没有做声。 身后的马车里,不知道为什么五人关系好象表面上看起来很融洽,不时的能听见一阵银玲般的笑声传出来,甚是开心的样子。 难道那三个活宝和解了? 张锋摇了摇头,不觉得有这可能性。 除非证明吕绮玲胸里垫了东西,或者把其他人拖去现代的韩国隆胸…… “主公,大公子来迎接我们了。”黄忠指着远处一排小黑点说道。 “哦?”张锋还没意识到已经快到临淄城了。 曹家未来的接班人,大公子曹昂,垂手恭恭敬敬的立在路边,身后赵云、杨风、左左三人牵着四匹马,看样子是专程来等自己这个头了。 现在的青州这一亩三分地,张锋不是头是什么? 当然头也是要人管的,比如身后那座豪华的马车里五个娇滴滴、水灵灵的小妞,虽然她们加起来也敌不过一个张锋,无论武功还是计谋。可头要转动,还得听脖子的。 这五个小妞就是我的脖子,我的一切。 p大的出息。 “呵呵,子修别来无恙?”张锋看曹昂又有三拜九叩的趋势,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这礼多人不怪,在张锋看来,不如换成支票比较实在。 “回恩师,一切尚好,只是……”曹昂一脸的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啊?”张锋最见不得别人吊他胃口,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忙抓着曹昂身娇肉贵的小身板一通乱摇。 “一是青州重建所需钱粮还有一个比较大的豁口,二就是目前还有小股流寇不停的四处劫掠一些小郡县,几乎每一国都有告急文书。”曹昂看来是在张锋没在的这段日子里着实好好体会了一把民生,说起来头头是道,把青州目前状况一分析,眼睛巴巴的望着张锋,一脸可怜样。 你就说个法子吧,要不我就一直装可怜。 张锋大觉头疼,难道又要从自己家底里抠点老婆本出来?那可就是血本无归啊,百分百打了水漂。万一将来结婚后养老婆、逛街shopping、做facia1、spa、打麻将等等没钱给了怎么办?让她们自己去打工赚? 等等?劫掠? 张锋脑中灵感一闪而过,哈哈大笑拍了拍曹昂的肩膀:“回府再说,已有计矣!” 曹昂脸上也是喜不自胜,老师就是老师,自己想半天也没想出个好法子,他一回来就ok搞定了。忙p颠p颠跟上前去…… “我说老左,你现没,大人每次都会带一堆女人回来,这次又带了五个。”杨风牵着两匹马,紧跟着赵云身后,有一匹是曹昂的。 “大人厉害嘛……等等,明明是四个啊!” “我听见了五个女人的笑声,怎么可能会错!” “四个!” “五个!” “四个!” …… 第一百零三节 重操旧业 书友说蔡mm为啥不收了,一是因为本人不太喜欢她,二是因为有位美女说要给曹操留着,总要给这位mm面子是不?如果大家有意见,我提供qq号,你们去质问她本人好了。 还有人说要收孙尚香……这个难度大了点吧?孙mm的脾气可不太好,野蛮女友? 还有的纯情型兄弟跟我说张锋的女主太多了,一个就好…… =================================== “这……是不是太过匪夷所思了?恩师些举,必遭天下人非议!”曹昂听了张锋的“好主意”,嘴张得看得见胃了。 所谓的好主意,不过是从青州军降部中挑选两万人左右的“特殊部队”,特殊之处就在于不军饷,所得全从战争中掠夺的一切物质中与张锋按三比七的比例分配,除粮草、土地、建筑外等,一切都可以,包括人口、钱财、牲口、战败者的武器和衣甲、旗幡。但是已经投降的人员不可再掠夺。 青州黄巾从不缺血性,反而素来好勇斗狠,严格的军营生活使得他们旺盛的精力无处泄,这种特殊兵种的建立,无疑可以一方面增加收入来源,又可以开源节流。 但是名声实在是不好听,张锋已经决定就叫“蝗军”。如蝗虫一般,所过之处,除降者外寸草不留。 曹昂学的全是汉代董仲舒那sb的一套儒学,怎么接受得了这种观点,当下的反应就只想到“有伤天和”、“为世人所诟”之类。 看来要改变这未来掌门人的思想,并不是很容易的人。张锋给他耐心分析,晓之以理,动之情,然后就威胁他,如果你不接受这个方案也可以,但是这青州你就自己想办法吧,找你老子伸手要去。 曹昂苦了脸,只好半强迫的答应了。 这“蝗军”的最高统领,无疑是赵云最佳,可是考虑到赵云投主向来注重的是仁德,而且心怀大义,于是张锋向老曹上书调来太史慈,他是青州人,张锋对他又有大恩,最合适不过了。 而左左、杨风是当仁不让的左右手,一跟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这两个匪气未脱的家伙顿时在腊月里象了情的野兽一样嗷嗷叫好。 出于战备需要,紧急从衮州调了五千人的全身锁子甲,一时也没那么多可以供两万人的装备,先解决其中一部分,作为先头部队和攻坚部队攻城拔寨之用。 然后就是全员大海选,平时表现良好的不要,没打过架的不要,年纪太小没见过大场面的不要,心慈手软的不要。经这样一选,大概符合条件的居然有六万多人!想想如果这只部队纪律不严格控制,象以前那般整天全是枯燥的军营生活,真的搞不好象历史上那样桀骜难驯。 太史慈的露面就很有讲究的必要了,一要服众,二还是要服众,除了张锋亲自的誓师大会,还非要让太史慈亲自露一手,才能勉强镇住这些彪悍的老兵油子。 比箭,不用说,这天下胜得过太史慈的加起来不过五个。 比马战,步战,能打得过太史慈的多数都在老曹这边,或者跟张锋多少有点关系,孙策、周泰除外,其余吕布、张辽、关二、张三,都是张锋的熟人;而魏延估计还在刘表哪个兵营里当小兵,许褚也铁定在曹操经营豫州时必然举族投靠的。 所以太史慈当然的以弱寇之年让众蝗军心服口服的拜他为帅,不敢有异议。 在太史慈接过张锋特制的蝗军帅印,亲手给他披上鲜红象一团跳跃的火焰一般的战袍,然后再以曹操的名义转赠一口衮州上好的三锻钢的宝剑,这位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为一军总指挥的少年将军感动得涕泗横流,誓一定要把掠夺进行到底。 曹昂在一旁苦笑,暗中祈祷千万别招来天怒之类的。 自己这老师还真是疯得可以,这种疯狂的点子都敢想敢做,偏偏自己老子还听之任之! “兄弟们,告诉我,你们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张锋顶着那套老用来做秀的“温候套装”,凛然威武的站在高高的誓师台上表演讲。 台下一片议论,原本他们的直接上级都说过,一般的情况下只用说:“将军辛苦了。”“为主公服务”之类的口号就可以了,可以张锋今天的演讲显然已经变动了,这叫他们这一帮只会拔刀砍人的汉子怎么回答? 末了,有一个最前排的伍长憋不住,扯着嗓子喊了一通,立即惹来自己上司一顿横眉怒视。 “回将军,家里都好,我们也好,就是太无聊了。” 这倒是,早期黄巾几十万的家眷全都安置完毕,有田有粮,过完这个冬天不成问题。至于过年嘛,自己挖挖蛇啊青蛙什么的打打牙祭就好了。 张锋呵呵一笑:“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我要特别建立一只部曲出来吗?” 这次倒是很统一,大汉们集体摇头:“不----知----道!” 在课堂上小学生们也是这样回答老师的问题的。 “因为我知道大家都是最棒的汉子,枯燥的日子过得多了,有力没处使,有钱没处花,有精力没女人泄,是不是?” 粗鲁的大汉们哇得笑成一片,这将军说话太对自己胃口了,齐齐喊:“是!” “我挑你们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理由!服从!绝对的服从!只要你们服从我,我保证你们有人砍有东西抢有女人玩!你们服不服从!” 曹昂听得浑身都汗湿了。已经快腊月了啊,咋还这么热捏? “服从!”整齐的回答,这么好的条件不服从才是傻子。 “好!兄弟们信得过我,就把命交到我手上,我张锋保证让你们成为人见人畏的蝗军!最有钱的大爷兵!” “蝗军!蝗军!” “大爷!大爷!” 这下就乱了套了。 在一个和往年一样普通的腊月前,一支特殊的军队正式在临淄成立。以至于陶谦、袁绍、刘表,包括后来的匈奴、鲜卑,听见蝗军来了,哭都哭不出声。 军纪很简单,太史慈直接听命于张锋,而其他人则无条件听命于太史慈。 然后就是不准杀、劫曹军治下的所有州郡,其他的……太史老大点头就可以。 而太史老大剑锋所指之处,杀光一切不投降的人,抢光所有能抢的,然后把战利品自己留三成,其余七成上缴。 连张锋自己都没想到,这一支只黄巾余部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后来居然隐隐在战力上还凌驾于虎豹骑的名声之上----他们太凶残、嗜杀了,这是军纪严明的正规军怎么也比不上的。 一是为了青州治内的安定,二是为了给这支初始建立的军队以磨合、练手,于是敢于在青州境内作案的大小山贼、黄巾余部总共七个,被成了最好的目标和靶子。 乐安境内,这一支主要由黄巾余部组成的盗匪成了第一个螃蟹,领也有点小名气,杜远。 杜远还有点小头脑,把大本营驻扎在干乘,紧邻青、冀边境,如果情况不对就可以逃之夭夭。而且大本营建筑的位置实在不错,就只一面有路,另三面有两面是峭壁,背面则是通向大海入海口的一个湖泊。 而大大小小来投的贼兵,加起来人口也有数万,山寨里只用建一面木墙即可,这种天然险要的地形使得官军都数次铩羽而归。 年关将至,杜远也没心思出门做些“买卖”,天又冷,这时无论是官军还是山贼,就算出门收获都肯定不会好。 谁不会过年?是人就会,不管是贼还是兵还是商人,百姓,这个时候都在家守着老婆焐炕头,谁会吃饱了撑的大冷天跑到外面去? 因而寨里的守围比平时松懈了许多,两个箭楼上只留了一个围着两件厚皮衣的士卒放哨,这么冷的天,他们更是早就缩成一团打盹。箭楼那么高,风比下面更大,有哪个贼有那么强的纪律和自觉,在这种天气,这种日子还克恪尽职守? 除了我们一心想财的蝗军。他们就是利用这种恶劣的天气,这种普通人都不会设防的日子。 连一心要打好第一战的一正两副三个头都来了。 太史慈一身轻衣,披着厚厚的狼皮裘衣,除非要他亲自上阵,要不平时不用换盔甲。左左和杨风则非要穿着盔甲----他们是说不准就要自己上阵的,何况他们也要捞几个战功和物质用用不是? 三人远远的看着杜远寨中的地形、人员配置情况,根据建筑形状来判断其功用----尽快找出杜远的藏身之地,战斗越快越好,兄弟们还要抢东西不是? 而左、杨二人本就是黄巾出身,不遗余力的尽心尽力在太史慈面前卖弄自己唯一能卖弄的常识----他们也就只懂这个了。 很快目的就被确定了,靠湖那一面最大的那所房子,杜远肯定就躲在里面玩女人。 “你们咋就这么肯定他一定在里玩女人捏?”太史慈暗暗为有两个好的副手感到庆幸,只是他们对目标如此了解让他觉得有点不放心。 “呵呵,回将军话,小的我在黄巾里呆的时候,过年也是这么干的。”左髭丈八不好意思的摸着脑袋傻笑。 太史慈回脸望向杨风,后者害羞的点头表示“同上”。 还是个初哥的太史gg根本不了解为啥都喜欢抱着女人暖被窝。不过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那就等杜远被窝最热的时候动手。 三人又摸回营里蓄精养锐。 第一百零四节 突袭 冬天的夜里,那叫一个冷,山寨里除了两个箭楼上各有一个士兵在烤火,几乎看不见有一个活动的人影。 凛冽的寒风夹着细细的雪花,吹得人似乎连骨头缝里都漏风。两个倒霉的哨兵骂骂咧咧的蹲在火堆旁伸出双手,根本没去注意山下如鬼影般的大队人马。 哨兵还可以得到一小壶酒,不多时两人便要掏出那个装酒的小葫芦来喝上一口去去寒。可是那么少的酒怎么够?等到天亮轮值的兄弟来接班,估计自己尸体都成冰块了。 山寨里还有少量的牲口,牛、羊、猪等,因为天气寒冷也挤在一堆取暖。 马棚里的马是另外拴在一块,突然有大部分的马变得不安和烦躁起来,开始嘶叫,或者用蹄子去踢身边的马。 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有危险! 可是黄巾寨里没睡着的人估计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 “你们两那右边那个哨兵解决了,左边那个交给我!” 可悲的是,这只蝗军虽然砍人不皱眉的士兵大有人在,箭术好的却没几个,无奈之下,太史慈只好自己亲自上阵。 左左和杨风调头就跑。 “去哪?”太史慈有些懵。 “将军,在下两人射术不箭,多调几个会射箭的兄弟来稳妥一些。” 太史慈:“……” 好容易凑齐了十五个会射箭的,加上左、杨,共十七个人,目标只是一个哨兵而已。 太史慈身处在山坳里,不怕被人看见,这夜色下的山里就是最好的屏障。 拉弓,瞄准,“呆会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放,务必一箭毙敌,要是出声音就只好强攻了。” 那边十七个人还往前走了几步----射程没他们老大的远。 “一!” “二!” “放!” “嗖嗖”之声在宁静的夜里被呼啸而过的风声完美的掩盖,要不是离得近,就连射箭者本人都听不见。 太史慈无愧神箭将军,左边箭楼那个还是缩着脑袋的家伙被一箭穿喉,根本不出声音,手在地板上乱抓了几下,一头栽倒在自己亲手点的火堆里,不多时,那团本来如鬼火一般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篝火突然烧得大了起来。 那十七个人呢?这么多人射一个人,还站得比太史慈靠前了许多,居然还有数只箭没命中,射在右边箭楼上出一阵“夺夺”的脆响。 不过那人却是死得比这边这个还快,浑身上下插着十几只箭,一只崭新的刺猬新鲜出炉。 “上!上套绳!”太史慈忙命道。天色暗,又不能大叫,用旗语更是行不能,只能小声的一个个把话传下去。 那五千名有盔甲的士兵嗡嗡一阵乱哄哄抢上前来,身上背着的全是象巨蟒一样粗的绳子,一头打个活结,套住木制的城墙、箭楼之类,一拉一个倒,有时就算是没通过iso2oo*质量检验的石墙也照塌不误。 在投石机明之前,长梯、绳索,是攻坚的主要工具之一,另外还有巨木,不过上山带着那玩意太麻烦了。冲车什么的也是合适平原地形用。 五千士兵好久没试过当年在黄巾军中攻城掠镇时才用过的这些家什了,一个个得心应手的把绳索毫不费力就套个牢,五十根粗粗的绳子被拉得直直的,远远看去倒象当年那座“双索斜拉什么什么桥”一样。 “寨墙一倒,马上就冲进去,该干什么不用我多说,左将军、杨将军,你们带一队人只捉杜远!” 太史慈身后的红色披风在夜里更象是暗红的地狱火一般呼啦啦飘着作响,两边的左左和杨风二人象太君在给伪汉奸布置剿共任务一样点头哈腰。 没办法,长相就这个德行,当了官军也不象好人。 天气冷的时候,尾端削得尖尖的寨墙比平时更牢固,不过五千人拉这个也只是小儿科了,只听得吱呀一阵响,一排几十米宽的木寨墙带着惊天动地的轰隆声悚然倒塌。 平静得象坟场一般的山寨里这才乱了起来,那声巨响就算张角埋在地下也能被吵醒。 一万五千后备士兵根本不用令,一看寨墙一倒,真的不愧蝗军的名头,一窝蜂涌进寨里,先从寨门两边的房舍挨家挨户的闯进去,遇到有稍微带点反抗意识的成年男子就一刀杀死,然后开始把或**,或仅着单衣的老弱妇孺赶到广场上排队站好----冻不冻得死他们才不管,主要是别妨碍老子翻值钱东西的时候碍手碍脚,或者搞不好偷偷从背后阴上一刀。 这些兵痞子做这个那是相当有效……他们这些杀人不眨眼,满脸横肉的家伙哪个当年少干过这个?只不过这次更爽,是拿着工作证的职业强盗!是官军,是代表着“正义”! 兵营还在后面,前面只是一些黄巾家眷的住处,当然顺手的很,没遇到什么反抗。而惊醒的兵营里的士兵终于意识到自己被突袭了,大部分人都还处于一种迷蒙状态,不知道先穿裤子还是先找兵器。 一小队士兵先现了那百来头牲口的圈养栏,守着圈口开始数数,算算自己可以得到多少牲口,好象数学不佳,总共才那么多一百左右,十几个人数到天亮,其他人都收队了还没数一致过。 兵营时开始有零散的黄巾士兵举着武器冲出来了,大队的穿着盔甲的蝗军们一看军功自己跑出来了,也不管那些毫无反抗之力的黄巾家眷,踩着刚学不久的阵列步迎上去。 那些有的甚至是打着赤膊的黄巾军哪是这些“前辈”的对手?人本来就少,对方阵形又密集,常常十几只长矛捅在同一个人身上,那人刚刚从矛尖上被放下,身上的血就已经流得差不多了。没办法,洞太多。 而面对民居舍不得使用火箭的蝗军们对军营可不会客气,一队人马把营口团团围住,出来一个捅一个,出来两捅一双,虽然黄巾军营里不停有人前仆后继的送死,可在营口这巴掌大的地方硬是没一个人可以站立过一秒不倒下的。 后面的人则换上长弓,点火,放箭,温度很低,可是一样可以烧起来----要是在不下雨的夏天干这个就更顺手了。 一排排整齐的火箭象国庆节放的二十八响礼炮,带着耀眼的火头窜上天空,又同样整齐的落在每个营舍的顶上,不多时,各个营房顶上都烧得象清明节的墓地一样。里面就算刚才没被惊醒的士兵现在也被热醒了,nnd,一觉睡到夏天了? 惊慌的黄巾军看来是没机会有时间穿上衣服再考虑什么脱身了,冲吧,前面那群人的盔甲可不是自己手上这根茅草似的破铁能砍到动,出去多少死多少,要不就跳涯?这天气水很冷的说…… 尽管有一部分人仗着自己会点水性表演了几十米甚至更高水平的男子跳台,但是几乎已经结了一半凝的湖水又不是温泉,不是长年练冬泳的能有几个不冻死? 这时终于有人开始现自己进退无路,无奈的抛下武器大嚎道:“别杀我,我投降了!” 越人越多的人开始投降,也有人想诈降先混出去再说,可是这群蝗军也不是傻子,“凡投降的人丢下兵器,高举双手走出来,注意保持队形!” 投降还要操持队形? 顾不得这么多,只好用自己冰冷的光里脊贴着前面的人背,一个个排成长龙,慢慢举着手走出营口,被赶到和家眷们一起在广场上蹲着。 杨风和左左唯一的任务就是捉住杜远,生死不忌,在别人都忙着抢人抢东西的时候,他们只能委屈的带兵直扑早就锁定的杜远“居”。这山寨里最大、最显眼的那栋房子,居然还是双层的复式楼! 一脚踹开木门,两人惊奇的现一楼住的满是杜远的亲兵,象过去那种旅馆的通铺一般一字排开,只不过此时还冒得蒸蒸热气的榻上只有蜷缩在一起的女人们,一看见身着官军服饰的大队士兵涌入,马上流着泪尖叫:“不要杀我,我是被黄巾贼抢来的!” 左左和杨风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你们快出去,我们官军会保护你们的!” 这日,这货的亲兵待遇实在是太高了,居然每人都有一个女人! 左左和杨风红了眼,嗷嗷叫着就往二楼冲。 居然这里还有箭! 刚冲到一楼半的楼梯拐角处,一阵并不密集的箭雨就“逢逢”的射来。左左下意识的猫着腰去躲,又被杨风一把拉起来:“蠢货!我们是有盔甲的!” 这下脸也红了的左左小小丢了把脸,冲上二楼,几十个亲后手里清一色的单刀把一个人团团围住,应该就是杜远了。 嘿嘿,这杜远估计是唯一一个有空穿戴整齐的人了。惊恐的盯着这一大帮子蜂拥而上的士兵,一点也不没有身为贼头的那种气势。 “我们是青州官军,奉命剿匪。不降者杀!看你不答应降了,兄弟们!为了军功,杀啊!” 杨风是个粗人,可是并不傻,一眼就看出这个杜远是个软蛋,搞不好就会投降,到时候,这个蝗军的副手位置不是会多一个出来?他心眼一合计,闭着眼就给杜远判了死刑。 杜远一脸的惊骇,我冤啊,什么时候说不投降了?看着对方已经扑上来,显然不准备给自己活路,哀怨的叫道:“兄弟们,官军要我们死,我们就拼一拼,赚个垫背的!” 亲卫一般都是忠心可靠的人担任,而且战斗力也最强。两方一照面,杜远这边的人就倒了几个下去,而左左手下居然也伤了一个人,只是没死,在地上打着滚的哀叫。 “妈拉个*!砍老子兄弟!”左左的亲兵也同样是一起下过乡,一起蹲过窗的生死兄弟,一见倒下一个,如何不怒?黄巾出身的人是狠,可是对自己人也仗义。 左左捡起那兄弟的刀,狂似的用电风扇一档的度挥舞着两把大刀,对着敢于拦在自己和杜远之间一切物体只有剁!剁!剁! 连杨风和手下都离得他远远的,生怕被他误伤。 等左左自己因为砍累了而大喘气的时候,惊奇的现自己短短十几步路居然一路全是砍成几段的尸体,腰斩的、枭的、分尸的、掏心挖肺的什么都有,脑浆、肠子、脾胃肾什么都有,滚了一地,浓浓的血浆更是厚得象胶水,一脚踩下去居然要费好大力气才能把靴子拔出来。 等杜远死的时候,左左一个人的左胸上就多了一颗星,十人斩! 天色微明,抢饱劫足的蝗军带着大批人口和俘虏,驱赶着马匹牛羊回临淄城,付出仅仅是九十三人的代价,要不是有人忙着翻箱倒柜被躲在其中的人给阴了,这个数字还要更少。 蝗军一出,天下怖惊! 第一百零五节 微变 等蝗军出动两三次后,周围大大小小的山贼开始心慌了,人数稍少的山贼干脆集体下山投军----这日子没法过了,谁知道哪天这比他们抢得还凶,杀得还狠的蝗军就找上门来? 不过张锋也现自己漏了点什么,每次蝗军受伤的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有一些却因为得不到及时治疗而伤重而死。于是写信请濮阳的张机快点送一批熟练的大夫过来作为军医之用,然后从原有的士兵中挑一些有耐心,年纪稍大的士兵作为这些大夫的学徒,平时边学边练手,不多时上战场当个医官是绰绰有余。 名声越来越大的的蝗军人数居然越打越人数越多,总人数过三万,单兵素质是不成问题,又个个悍凶嗜血,有战打就把家当往家里一放,没战打的时候就跑到临淄城里的勾栏,酒楼,赌场里装大爷----反正钱来的快,用得也快。而张锋正好也可以使得这些兵痞怀里的票票迅流通,以助青州的经济展。 临淄城当这些蝗军军痞第一次放假,乱得鸡飞狗跳,平民都知道这些满手都是人血的家伙的所作所为,以为这些眼睛长在后脑勺,走路都是横着走的大爷们是来抢东西的,谁知与民秋毫无犯,该给的钱还是给,最多在路边冲着路过的身材窈窕的女子吹口哨而已。 张锋严令不得在青衮两州里犯禁,否则逐出蝗军,终生不再录用。这一来谁还敢把金饭碗给丢了?虽然说这份工作没底薪,但是提成相当的高,而风险更是比当年当山贼、黄巾不知少了多少。 蝗军的地位蒸蒸日上,弄得专管招生的左左和杨风两人没事不敢出门,数以千计的流氓、混混、打闷棍的、下迷药的(韦小宝?)不法人士堵在门口,象插标卖一样推销自己,门槛踩烂了不说,常常还生为争夺“面试”名额而引的流血斗殴…… 很快春天就到了,这时孙坚象历史上一样死在刘表的地盘上,据探子说是他单枪匹马追着逃兵上了一座山,结果被人伏于山上用石头砸破脑袋而亡。刘表果然没有趁胜追击,任由江东人马平安退去,孙策只身投往寿春的袁术处。 而曹操进入豫州境内,许褚果然率众而投,并且和典大憨人成为曹操的左右护法。一方面新的皇宫也建得差不多了,而豫州在曹操的名声下已慢慢过青州,成为曹操治下第二大综合实力的州。 这时曹操没乱杀人,没屠城,又拥护皇帝,人心都向着他,很快就连颖川学院的学子也纷纷投入曹操麾下,这治世名臣成为天下第二人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而张锋和曹操都清楚,一旦新皇宫落成,青州又上了轨道,就是回头收拾徐州的时候了----谁说曹操不记仇的?要不是张锋,他早就成孤儿了。 在这之前,倒有一件事出乎张锋的意料,更别说曹操了:吕布投陶谦,本来谦不准备接纳这个名声太臭的人,可是经属下一提醒,没有吕布,已经坐拥三州之地的曹操一旦打过来,徐州恐怕一夜间就变了旗帜,没办法,陶谦收留了吕布,令其屯琅琊,磨刀霍霍的等待曹操随时可能来的大军。 这一来,张锋慌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这瑯琊有一个人,本来是因为战乱而避祸荆州的诸葛玄! 如果这吕布一到瑯琊就备战,难免吓到这诸葛一家人,忙和刘晔一起上书曹操,请辟诸葛玄为东郡太守。 还好,朝庭的圣旨刚到,诸葛玄一家人正在收拾行李,要是慢上一步,还真的又让他给跑了。 鉴于曹操的名声不错,诸葛玄欣然接受了朝庭的任命,带着全家老小迁到东郡。张锋很得意,这下诸葛亮不能呆在隆中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了吧? 史上的诸葛亮,关于人品,心性都无可挑剔,但是关于他的军事才能,那是远远比不上三国其他的谋士的,而老罗演义里的他,更是被吹得象神一样的人物。诸葛亮最牛的是农、政,而非谋,上战打仗更不用说了。 而北方的公孙瓒,已经不妙了,在界桥时,他向以为傲的白马义从,被麴义打得大败,进而被麴义一路追得上天入地都无门,要不是刘关张从侧翼进攻麴义部,公孙瓒已经在易京楼里看星星了。 而搞笑的是,连番大胜的麴义居功自傲,被袁绍假称有令要下召入营中杀死。 看来吕布并不是唯一一个喜欢居功自傲的。 张锋在想,如果麴义不死,也许他的步兵跟高顺的陷阵营有一拼,可惜了,一代将才。 一般傲气的人,多少都有点才干,如果有点傲气就杀,那关二早就在麦城之前就不知死了多少次了。脾气暴躁,甚至有时会当殿就驳斥孙权的甘宁,还和凌统有着杀父之仇,却都一直活得好好的。张锋觉得,是人就有弱点,上位者凡犯傲皆杀之,那只能说明你没本事。除非有谋反之心,有其他其余毛病的人并不是非杀不可。 “锋哥!你看他!他不肯跟我打!”吕绮玲跳下马背,气呼呼的一只素手抓着张锋的袖子,另一只手直直的指着左左,后者正坐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堂堂蝗军副帅,居然在吕大小姐面前变成这个德性。 杨风站在张锋身后,挤眉弄眼的冲左左幸灾乐祸。 “别生气,那我叫杨将军陪你练练便是了。”张锋嘻笑着一只手勾起吕绮玲的下巴,马上换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 “做什么,有人看着呢。”吕大小姐虽然是巾帼英雄,却也在情事方面不堪张锋的当众戏弄。 左左一听挑中杨风了,哈哈笑着跳起来,风水轮流转,今天到你家了吧? 杨风苦着脸,不停的打拱作揖:“姑奶奶,您老人家就放过小的吧!我都一把老胳膊老腿了,经不起你的折腾啊!” 吕绮玲杏眼圆瞪:“胡说什么,你才老人家呢。” “是是是,我老我老!” 吕绮玲秉承了父亲的血统,整天就好个舞刀弄枪。她虽然使的双手枪,比单手枪要短上一些,但是度却快。一开始她找上赵云,结果赵gg只守不攻,累就把她累得半死,知道自己跟赵云武艺差距太大,于是又挑上太史慈,结果也可想而知。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上左左和杨风。 左左虽然砍人的时候凶,但这吕绮玲是谁啊?自己老大太史慈的老大,他敢下真手么?加上吕绮玲的双枪又不是花拳绣腿,度快得跟两条银蛇一样让他头晕眼花,不是朝着咽喉就是肋下招呼。不是拼命的话,左左还真拿这两根细细的却跟毒蛇的信子一样神出鬼没的双枪没办法。 于是每次吕绮玲一说要比试,杨风和左左两人不是说老娘死了就是娃又生娃了,搞得张锋很是奇怪,这杨风咋一个月就能生三次娃? 就在吕绮玲娇嗔不依的时候,一匹快马从远由近,看衣着应该从衮州来的。见有正事,吕绮玲也收了一付撒娇的样子,乖乖站在张锋身边不出声。 “报!----”那传令兵一个漂亮的翻身,从马上跳下来,身上的尘土厚得估计可以做以前很流行的那种叫做“海底泥”的面膜了。 “何事?”好传令兵身上插着三支带着旗的小戟,说明是最急的事。 “回州牧大人!王将军已回,主公请大人回许昌议事!” “王将军?哪个王将军?”张锋莫明其妙。王忠?那个和刘岱一起追逃到徐州的刘备,结果被张、关二人生擒的傻鸟? “就是甘将军副手,王成王将军,前年甘将军投顺之时,大人曾令王将军率一只船队南下,今何故忘却?” 哦,原来是那个自己找了去找双季稻的王成!原以为一年半载便回了,谁知道快两年才回,想必双季稻有消息了。 “同时主公还吩咐,请大公子随大人一同回许昌,有要事商议。” 咦?老曹有什么动静?要自己和曹昂一同回去?想儿子了?不过老曹应该不是情感这么外露的人吧? “那谁暂代州牧之职?主公有否提及?” “回大人,主公说青州一干事务请大人自行斟酌!” 这么信任我?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很感激的样子? 第一百零六节 撩拨 卡卡露卡这位书友问我,为什么不辅佐刘协而是曹操?这问题我实在不想回答,不是不能答,而是不想答,有没好心的书友帮我解答一下? *************************************** 曹操、郭嘉、荀攸、程昱、刘晔还有一干小官,围着一堆堆或黄或绿或红的东东啧啧称奇不已。 而那个几乎快两年才出现的王成,整年整年的海上生活让他晒得皮肤黝黑,下巴都瘦出了一个小于三十度的锐角,两只眼窝深深的陷了进去。 由于太久没见过曹操,这位乍一投奔曹营的汉子回来时差点把一米八气宇轩昂的程昱当成曹操行礼了。 “这红的是辣椒,黄的是香料,这绿的就是当地人叫作早熟稻的作物,应该就是将军当日所称之双季稻,卑职无能,遇上大风、又遭遇海盗,三艘艨艟只回得一艘。” 在海里航行远不比内陆河,大风、海啸、暗礁、漩涡,加上南洋一带的海盗,能回来就不错了,曹操也没责怪他,好奇的摸了一把红色的辣椒,放在鼻尖处一闻,啊欠一声喷嚏打出来。 “好呛的味道!”曹操惊讶的说道。 “知机也应该到了吧?让他一回就来我这里报道,看看他大费心机弄的到底是不是这些玩意。” “禀主公,卑职还曾在南洋一带见过一种很大很大的动物,长着两只长长的獠牙……”王成跟着甘宁混了好久,深知拍马屁的重要,于是这次分别带了一点私货回来。 “哦,有多大?”曹操一听就来了兴趣,其他人也竖起耳朵,侧身。 王成两手分得开开的:“这么大……”一看不够,又比划一个更大的合抱,还是不够。 急得抓耳挠腮的,王成突然灵机一动:“主公,这么说吧,如果您要让它进您的府里来,那门就得给它给挤塌老。” 原来是个川人。 曹操现在的府邸算不得很大,不过足够五六个人并肩而入,可想而知这“多大”是怎么样的一个恐怖概念。 曹操眼睛一亮,“你可是把这庞然大物带回来了?”想想又不太可能,船总共就一艘,又要装这些个什么稻的,那家伙那么大,怎么可能装得下。 除非它会水,自己跟着船游回来。 曹操很是肯定自己的智商过人,对自己的这个解释很是满意,还点了点头。 “回主公,那物实是巨大,船小无法盛之,而那物之牙乃当地富人人人争相竟购之物。于是卑职派人……抢了一对回来,以献主公。”王成生怕这位老大是个“正人君子”,说到抢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 随后拿出一块褐布的包,一层层解开,两根长长的,象玉一样光滑无比,还带着一圈圈螺旋纹的象牙,泛着淡淡的黄光,象两支有弧度的巨大西式长矛,出现在众人面前。 曹操眼睛放大数倍,惊喜的象抚mo爱人一般的温柔抚mo着象牙既坚硬又平滑的通体,嘴里滋滋之声不绝,突然一声大叫:“这种好东西,你怎么抢了一付回来了呢?” 王成不知这位主公的脾气,吓得马上跪倒。 曹操:“你应该多抢几付回来啊,你看我这里有功之臣一大堆,叫我怎么分赏呢?” 王成:“……” 众人:“……” “报!张大人自青州归来,于门外求见!” “这孩子,还求什么见,直接进来不就完了。”曹操嘴上是一脸嗔怪的说,心里却暗赞张锋懂事。 要是张锋真的没大没小乍呼呼直往自己家里闯,那脸上才挂不住。 郭嘉向刘晔使个眼色:“看,毛脚女婿就是有好处。” 刘晔眨眨眼,表示“收到”。 张锋没进门,声音就已经传来了:“哪呢,哪呢?” 曹操笑呵呵的冲脚刚刚跨进门的张锋乐道:“知机啊,你来看看……” 就见张锋一脸惊讶道:“啊,~好大的象牙!” 众人都奇怪,这玩意没人见过,怎么张锋就认识了? 张锋上前来,跟曹操先前色眯眯一样的表情抚mo了一遍象牙,然后解释道:“主公,臣向日于洛阳时,好结交朋友,一日遇上一个落难的西域商人,就是他跟臣提过这双季稻,还有这象牙,否则臣怎会得知?” 曹操心想也是,这个解释很合理。 “这象牙贵重无比,质地坚硬,可以用作雕刻,也可直接装饰用。不过臣估计这里最贵重的,乃是这个----”张锋话音一转,指向众人早已冷落多时,在角落里象个弃儿一般无人理睬的一堆黄澄澄的谷物。 这些不是种子,而是已经晒干,去壳就可直接食用的米。种子还在船上铺的湿土里养着,已经芽了。 “臣听那西域商人说,只要在温暖潮湿之地,这种一年可收获两次的稻子便可成活,如果种植成功,嘿嘿,嘿嘿嘿嘿……”张锋开始一脸憧憬的傻笑起来。 众人跟他一模一样,一个个嘿嘿笑得嘴角歪斜,流涎不止。 打仗,先便是要粮草先行,如果吃的不够,别说打仗,就是打盹都心慌,就算现代的农业,都难免遇上一些天灾,**什么的,更何况是古代三国?而有了双季稻,将大大缓解粮草在多事之秋普遍不够的问题。 “但是!”张锋就算一个说书先生,说几句便有一个大大的转折,曹操恨不得上去掐住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多脑袋的小白脸死命的摇:“快说下回分解!” “主公现辖之地恐种植此稻不易成活,因此……” “切,那不是白说!”郭嘉不高兴的嚷嚷。 “我们这里没有,但是------------徐州有啊!”张锋象一个教唆犯,在他的引导下,曹操和众谋士的思绪已经在出兵中了。 “徐州南部,比如盱眙,以及广陵郡的高邮、射阳,这些地方都是可以种植的哦。”张锋的语气平缓,声音低沉,就好象催眠一样,曹操等人已经在幻想徐州在一片惊慌中被虎豹骑攻破…… “豫州东部的淮南,也是可以种植滴……” 张锋还没说完,曹操已经振臂一呼,吓得其他人正在意淫徐州全境收复,正在大种双季稻,结果粮满仓,金满钵,袁绍、袁术之流吓得纷纷献上降书的美梦一下子破碎了。 “抢!nnd,把这些地盘全抢回来种稻子!” 跪在一边的王成惊讶的抬头看看正在威振虎躯,散王八之气的曹操,原来主公比自己还狠! 豫州还好说,曹操把献帝安置在许昌,就是为了他控制豫州的一个棋子,再说现在曹操和刘协还在蜜月期,这种小事刘协肯定会答应的。 那陶谦嘛…… 打呗!谁怕谁啊? 除了打董卓那次,貌似没输的说! 曹操被张锋的一番言语彻底给撩拨得雄心万丈了,心痒难搔,激动得象动物园里夜里两三点的狼一般,瞪着目光炯炯的双眼来回不停的走。 咱手上有粮,咱心里不慌。咱吃了铁,咱就是钢…… “打打打!马上准备,出兵徐州,陶谦小儿,上次的帐好好给算算!”曹操一张黑脸顿时狰狞无比。 没想到曹操这把年纪还玩愤青这套。 “主公,此事需从长计议啊!” “主公,此事是不是先请陛下下旨讨贼?否则名不正言不顺啊?” “主公,冷静啊!” 众谋士纷纷苦劝,才春天,打个什么仗?中原一带全是秋收后出兵,粮草贮备也足一些,又不是匈奴人,春天一到,雪一化就急吼吼的去抢了。 曹操在众人劝说下这才回复常态。 郭嘉瞪一眼张锋,都是你这货给挑的! 张锋满不在乎的耸耸肩。 “主公,不知何事唤大公子急急赶来?”张锋还没明白何事让老曹连青州也不管了,自己和曹昂居然一同被召了回来,搞得只带了黄忠、郝昭、吕绮玲急吼吼的赶回来,而其他四女只能在后来慢腾腾的悠荡。 这一路比上次更远,上次是从衮州到青州,这次则是从青州到豫州。免不得又要坐在自己女人香喷喷的娇躯上“r----o----o----m”的按摩一番,累啊,按摩完了还要辛苦一番,我容易吗我?不过那几个小妞也蛮辛苦的。 那吕绮玲是不是也可以……??? 小环儿呢?她会不会拼命挣扎? 曹葳儿,那闷得屁都不放几个的性子还是算了。 曹操猛省,一拍脑袋,指着张锋道:“都教你给搅的!差点忘记了大事。”忙急勿勿叫人去找曹昂过来。 张锋朝郭嘉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郭嘉慢慢的用口形说了四个字:“甄府招亲!” +++++++++++++++++++++++++++++++ 弱弱的问一句,新版的精楼里是怎么加精的? 第一百零七节 帮你泡妞 又忍不住想说些废话了,骚芯骚芯。 1.关于为什么不辅佐刘协的问题。大家先想想,为什么双荀原来是朝庭的人,他们为什么不辅佐了呢?双双跑去换新东家?而且荀yu还对大汉ms很忠心,力阻曹操称王? 张锋有了一千多年的知识,连古代人都不肯做的事,他会去做吗?如果把辅佐比作打工,刘协没地没钱没兵没粮,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公司?薪水都是别的大公司代的。换做现代,有谁愿意去? 还有就是纵观三国,有机会使汉族开始破除那些陈旧的条条框框,开始一个新的展方向,就只有曹操。曹操早期曾做过不少努力,因此受到很多士家大族的反对。而刘协有可能接受张锋的观点吗?张锋的根本就在于承认财产私有制,这点有哪一个封建皇帝可以做到?一个再英明、优秀的皇帝也只是皇帝,他的目的就是维护自己统治,什么都是皇帝一个人的,承认私有?休想! 2.关于曹操和蔡琰的问题。 放在今天看,蔡琰的遭遇可以说就没什么关系了。不要说是被动的,今天这个世界有多少风1iu成性的男女,不一样结婚生子?要在婚后才成为真正的男人/女人恐怕少之又少,比日本也多不了多少。 但是放在那个年代,我个人估计老曹是嫌弃蔡琰了,加上她回来的时候年纪已经不轻了,又有两个儿子,虽然老曹是个熟女爱好者,但是一样没准备把她娶进门。请注意,老曹一向是不看重这些礼仪的,尽管他是蔡邕的朋友,但是他看上的女人,哪个不是先推dao再说?最有名的就是张绣的婶子邹氏……连老罗这么爱忽悠人的家伙都没在演义提这事,我所以估计史上老曹对蔡琰应该没什么瓜葛。如果真有贼心,还嫁什么董祀,难道那个时候的男人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睡一起心里就不会难受? 而本书里蔡mm由于大家的支持(或者说我是被你们逼的)没有经历那场遭遇,好色的老曹为什么不会打一个仅仅结婚一年的寡妇美女的主意?而且她还有才!至于有人说什么老曹的妻子会反对什么的,这个不太可能。因为那时候,女子没地位!放现在当然不同了,有几个爱老婆的仁兄不怕河东狮吼的? 3.曹丕的问题。可能是曹丕给大家的印象不太好吧,我个人觉得(只能这样说)有些方面他比大家觉得还不错的一些家伙要强多了。 a.他功夫不错。他的剑术老师是王越的弟子史阿,也就是说他是王越的徒孙,张锋的师侄。 b.除了逼死甄氏,还有不少有人情味的地方。(不过我个人最讨厌她就是这点,如果你不能爱她一辈子,为什么不让给曹植?)张绣被他逼死,因为他忘记不了自己大哥就是死在他手里。他羞辱于禁致死,也多少能看出一点他看不惯屈膝投降的行为,有点刚直不阿吧?而且我又个人认为了,凭他对自己弟弟才华的了解,他根本就是知道曹植七步之内绝对能做出一诗的,而且曹植只用了一步!抛开情况紧急临场挥得好这些因素不谈,他根本就是给一个百分百的机会让曹植活着,否则他想一个刁钻一点的点子,比如“让我们pk单挑”之类,一百个曹植也死了。 还有一点,要很郑重的道个歉!谢谢书友d。q的提醒,我在书里所有的兖州全错打成衮州,一万个汗。居然一百多章了才有人看出来…… ********************************************** 河北甄家,原本家主是甄逸,无奈死得早,留下三男五女,而这次招亲的,就是小女儿甄洛。 关于甄洛的事,相信大家都会联想到她是一个顶级美女,曹家兄弟两人为她牵扯不清,连曹操也据说对她有意思,要不是儿子先提出来娶她,恐怕曹丕见了甄洛要喊:“二妈(二奶?)!” 其实此女除了美貌,更难得的是知书达礼,知趣识大体。而不象日本做的三国游戏里不论是外表还是个人描述都把她弄得是淫荡和风骚的代名词。我个人觉得这是小日本本土生不出忠贞与美貌并存女子的妒嫉心而已,真是太委屈这个有名的美女。 这甄家是河北的大族,否则就算甄洛堪比天仙,也难登袁家大堂。可惜甄逸死后,三个儿子都不太成才,家势慢慢衰弱,加上小女儿甄洛才女与艳名远播,使得袁绍都知道了。于是史上是他令甄洛与袁熙结婚,也是没有感情基础的包办婚姻,不过那时候这种事多了,倒也见怪不怪。 除了甄洛本人的原因,最重要的恐怕是甄家的家财。恐怕唯一能与之相比的就只有原来的糜家(请注意,是原来的)。 袁绍本打算用联姻的法子吞了甄家,可是甄家的三个儿子和甄洛本人都不是傻子,但又碍于袁家的势力,没办法,搞出个招亲的点子,凡在十八至二十四岁之间,尚未婚配的男子皆可报名参加(是不是最早的男?)。 听说现在老曹整天都在“种菜”,和蔡mm整天研究诗辞歌赋,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而张锋、郭嘉这几个得力心腹都已成婚,只有让曹昂上了。至于曹洪等人……各位觉得有可能吗? 如果说比计谋、政才,也许张锋跟郭嘉、戏志才、程昱、双荀等人没得比,如果谈到泡妞,追马子,人人都要提起张锋的大名再外加一个竖得高高的大拇指:牛b! 黄mm那事不能算是张锋失手,事实上只不过黄mm心是属他,只不过董胖太过强势而已。而看看接下来的吕绮玲、糜环,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而吕绮玲刚开始中意的是赵云,而糜环开始根本就讨厌张锋的“花心”,却一一沦陷在张锋手里,谈到这感情之事,谁敢拍着胸脯站出来嚎道:我比张锋更牛? 于是曹家的谋士们空前的一致,助曹昂夺得这个花魁的任务,非张锋不可!而且他还是曹昂的老师,他不出马谁出马? 张锋简直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的这些本事还能派得上这种用场!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真的能拉拢甄家,对将来的曹袁争霸也是一个不轻的砝码。 “知机,这下你可出名了,想想啊,自古就没人象你这般,泡妞都成专业人士的,以后你就算在主公这里干不下去了,也可当个‘媒爹’,专门说合人亲事。”郭嘉一脸揶谕,不过就他那闪烁的眼神看,张锋断定这货是嫉妒自己。 以我的本事,拉拉线,当当媒人是没问题,但是本少年这么帅,又一表人才,如果人家大姑娘没看上相亲的,倒看上我这个媒人了怎么办?虽说可以收一笔嫁妆,可是这老婆多了也不好养啊!此事万万不行。 “就是,知机啊,你想想,能拿下甄家小姐,你可是一大功劳啊!”一向认为挺阴沉的程老头也跳出来当说客。 “知机,除你之外,真还找不出其他人合适这个差事,你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连曹操都话了。 “主公,这事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属下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曹操一个得意的眼神,知道张锋就喜欢干这种别人觉得荒诞不经,他自己却劲头十足的事了。 “但讲无妨。” “待与葳儿成亲之时,求主公再为属下主一次婚!不过是与糜家小姐,吕家小姐同时成亲!” “这……”曹操都为难了起来。 众谋士更是一地的下巴,同时娶一妻二妾,你这货还真敢想,居然还是让身为主公的曹操二次主婚! 要是曹葳一个人出嫁还就算了,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 可还带上两个“搭头”…… “也罢也罢,就知道你这个疯子的要求千奇百怪。”曹操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先下去吧,知机和子修留下来,谈谈具体事宜。” 站在一边从头到底被别人安排终身大事的曹昂却没说一句话,这时终于忍不住了:“父亲大人,是否容孩儿说两句?” 郭嘉一只脚已经踩在门外,闻言又缩了回来,拍了拍曹昂的肩膀,说了无比让他郁闷的一句话:“婚姻大事,父母作主!” 张锋更是直接:“无视!” …… 甄府里。 日迟倦梳妆,春晚贴花黄。 看着家里的小公主一脸的郁郁郁寡欢,侍候她起居的小丫环不禁开言问道:“小姐,在河北就属袁家势大,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为什么小姐就是对袁家二公子不中意呢?我看那二公子虽然脸色白了点,双眼凹了点,但是对人斯文有礼,人不错的样子啊?” 甄洛听闻这才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大谈男人观,不觉有些好笑:“小丫头,你懂什么好不好的?等你长大了,把你嫁个有个恶婆婆的人家去,看你苦不苦!” 小丫头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八妹!”甄家三个男人,竟是联袂而来。 “三位哥哥有礼了,不知那事如何了?”甄洛站起来礼了礼,娉娉婷婷的又坐下,真个仪态万千,风姿绰约。 三人把所有下人全赶出去,老大甄豫说道:“业已通知天下,八妹尽管放心,届时来求亲的人定然不少,你说哪个中意的,便把你嫁了,怎么也会不让你嫁进袁家。” 老二甄俨接道:“若是家父在世,定然不能让袁绍欺负上了门,都是你三个哥哥无能……” 气氛一时有些黯然,想着原来甄逸在的时候,门口车水马龙,前来拜见、求访的人络绎不绝,跟现在门景萧条的冷清模样几乎是天壤之别。 虽然没什么本事,可甄家的三个男人也不想就这么被袁绍借联姻之名,吞了甄家,那他们三人有何脸面面见列祖列宗? 从商,赚不到什么钱,从政,这河北的一亩三分地皆是袁家说了算,出得了头? 老三甄尧道:“切莫太过自责,一旦八妹有了中意的人选,那袁绍四世三公的家世还不是只能干瞪眼?难道他还能抢婚不成?” 甄洛刚刚洗完脸,尽管没上妆,但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一张俏丽脸庞上更带了三分素雅的清秀,更是我见尤怜。 轻叹了一声说道:“哥哥说得也忒简单了。袁绍是什么人?河北这地方的土皇帝,就算当初当今皇上向他求援,他也敢以治安不良为借口推脱,就算小妹这次真的能觅得如意郎君,恐怕袁绍也不会让我们家好过----搞不好是玉石俱焚的结局。而且在河北这块地上,有谁敢当着袁家面上门提亲?当今世上有几个铁骨铮铮,又重情不畏权势的好男儿?” 老三着急的说道:“如此便眼巴巴见八妹进得袁家门不成?八妹的文才就连我等昂然男儿也不如,先父遍请西席尚无以教满三年,长相、人品、心性无一不是上上之选。要这袁家二公子诚意来聘就算了,可恨这袁绍居然只写了一封信,便想让我八妹作他儿媳?哼哼,简直欺人太甚!” 甄洛道:“其实倒也不是完全没人敢来!” 三个男人齐齐问道:“谁?” “兖州曹家!” “只是听闻这曹家、袁家份属同盟,前不久还联手对付袁术、公孙瓒,曹家安肯因一女而费大事?” “依小妹之见,这同盟之事,不过是利之所导,势之所驱。如有足够的利,两家撕破脸大打一仗也不是不可能。而且衮州渐渐势大,隐隐有盖过袁家的苗头,我料就算曹家没个心,袁家也肯定猜疑了。两家并不是铁板一块牢不可破。再说我甄家虽势微,这家财万贯可也称得,如果曹家真的动心,我们也许可以在这夹缝中求生!” “八妹果然女中张良!好计!好计!”三人抚掌而笑。 甄洛理了理鬓边垂下的一辔青丝,话音一转:“这只是小妹的一点浅见,再说就算这曹家插手,万一这曹家求聘之人比袁家二公子还不堪怎么办?不是刚脱虎口,又入狼窝么?甚至万一是曹操本人来……我可不想嫁一个又黑又矮的老头!” “如此说来,我甄家命势如何,只有听天意了么?”甄豫一脸的悲哀之色。 “也只能这样了。三位哥哥,如果没人敢上门,那小妹就嫁入袁家,以保甄家上下。” “八妹……哥哥无能,帮不了你!” “看天意吧,但愿老天能开开眼……”甄洛说的是很轻松,言下也安慰三位哥哥,可是淡淡的哀伤在轻蹙的秀眉间,挤得越来越浓,浓得象正月的坚冰,怎么也化不开。 第一百零八节 好多人啊 至于昨天的章节里为什么还是衮而不是兖,因为那是前天码的……还有各位我又错了,书评里一片全是为“女中诸葛”呐喊之声。我就奇怪了,平时对情节(不包括女人)没什么声音,而一旦我打错字就群起而攻之,敢情各位都拿着显微镜在等着我呢? ***************************************** 几天后,甄府这座原本破败的小庙,又一次香火旺盛了起来。 大队大队的马车,由一队队全付武装的士兵押送,马车上全是用粗粗的麻绳捆得紧紧的一个个大木箱子,不用说,这箱子里一定是绫罗绸缎、珠宝玉器之类的聘礼。 最前面的马车明显的与众不同,镶着金线的帘布,让人很怀疑这是糜家来人了,暴户不是都喜欢这个调调么?而这马车车厢更是用上好的梨木打制而成,坚固结实,四匹双排清一色的白色高头大马,又让人联想起了幽州的公孙瓒。 就连那赶车的车夫,都是一个半身盔甲的将领模样的人。一脸稠密的大胡子,可怜配上一对暗黄无光的眼睛,应该是酒色过度所致。 那马车周围更是各有一队骑兵紧紧跟随,亦步亦趋,随时保持着一个严密的阵形。说是保护,可能炫耀的成分更多一些,在河北,有谁敢打袁家车队的主意? 车上之人正是袁家二公子袁熙,不光曹昂带了张锋,袁绍也点名指派了自己手下智谋最出众的二人当“泡妞高参”----大名鼎鼎的田丰、沮授! 不过对泡妞这种要求很专业、技术含量相当高的活,估计这两人加起来也比不上张锋的一根小指头吧? 两个人都是四十岁不到,只不过田丰的长相倒有点象是一个武人,粗眉大眼,额上一个清晰可见的“川”字,那是经常喜欢皱眉的才会形成的。 沮授则是一个标准的谋士形象,小小的个子,除了鼻骨很高,小眼睛小嘴巴倒一乍见不会给人留下太多的印象。 两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车厢里,很少说话,只是秉承了张锋的骚包作风,都学着一年四季不管热不热都摇扇子了。 没看见戏志才就是大冬天里的摇扇子,结果给自己吹病了吗?现在还没见全好。 袁熙长得没有大哥袁谭威武,也没有三弟袁尚英俊,普普通通的一个人,骑马射箭也会几手,只不是不太精通。不过对于这次甄府招亲的举动,他很清楚那个梦中的仙子并不怎么愿意嫁给自己。 车窗被遮得严严实实,厢里很闷,三个大男人挤一块绝对不是什么心旷神怡的事。 什么味?一心只想着甄家小女儿秀美容貌的袁熙刚回过神,这才觉车厢里有一股淡淡的怪味----闻了以后觉得神经有些麻痹的感觉…… 狐臭! 还好两个谋士时不时的扇下扇子,多少把这股让人直欲作呕的味道扇淡了些。 不知道是哪个的?袁熙厌恶的看看田丰,又看看沮授,觉得田丰的可能性大一些。 因为沮授扇扇子的频率高一些,如果是自己出来的,对自己的这种味道的抵抗力总比别人强一些吧? “二公子不必心焦,想这甄府虽然搞出招亲这么一出,但河北之地无人敢轻捋我袁家虎须,甄小姐必为二公子囊中物也!”田丰居然闭着眼也知道袁熙醒过神来了。 “元皓可是算错了。二公子不是因为心焦,只是因为这里实在有些气闷----是吧,二公子?”沮授没有明说,不过依田丰的智商,自然听得出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丰的性格跟他的长相一样粗豪,虽然智计过人,却不懂得圆滑,明明是对的意见,他往往会用一种最直接,最不给人下台阶的方式说出来,往往让当事人接受不了而闹得不欢而散。 但是对沮授例外,两个人在袁绍的谋士之间感情是最要好的。因为他们都有一种大局观,这是其实比如审配、荀谌、许攸等人绝对没有的。 这点足以让他们惺惺相惜,两人都可以容忍对方一切可以容忍的毛病。 比如说田丰的狐臭,还有他那付臭脾气。 袁熙本能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样才不给田丰面子了。 田丰的脸上难得的红了红,情绪又上来了,气得右手拿着扇子直指着沮授那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赶紧把手缩回来,紧紧夹住腋下。 袁熙一下子就觉得呼吸顺畅多了。 “二公子,到了!”车外那个酒色汉子把头钻进车厢内说道,赫然是当年大名鼎鼎西园八校之一的淳于琼! 就象一个被关了两年又获得自由的囚犯一样,袁熙以一种类似于老鼠的度窜出车厢,一踏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新鲜?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全是马车,带着一道道半人高的黄色灰雾,不跟这跟车厢里的味比起,的确是让人觉得新鲜了许多。 “怎么这么多人?”田丰、沮授两人一跳下车,立即就加入和袁熙一起呆的队伍中。 原本以为没人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却想不到甄府门口一字排开各种各样的马车,牛车,足足占去了四、五百米,一眼望不到边。要不是他们带有士兵随行,那些停下来聊天打屁的脚夫、马车夫,谁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今天象他们这样乘着马车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位想必是袁二公子了,在下甄豫,有失远迎,还请袁公子恕罪。”甄豫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怎么说也是现在甄家的家主。 袁熙这人有一点,不象其他袁家几人一样,眼睛长在头顶上,看着对着自己笑得从骨子里露出诌媚的甄家老大,也和气的回了一礼,然后诧异的问道:“甄兄有礼了,敢问贵府今天来了许多人么?” 甄豫一眼能看出袁熙心里有些不爽了,忙以更“真诚”的笑来堆在脸上:“袁公子切莫误会,这些人‘大多’只是听说小妹招亲,慕名而来矣,并不会参加招亲,只是观礼,观礼。” 袁熙一听就高兴了,原来不是跟我抢老婆的!只是这大多二字没听进去,脸上一点阴霾尽去,也笑着说:“原来如此,今日特带了一些薄礼来献于令妹,还望甄兄不弃才好。” “岂敢岂敢,袁公子亲自登门,真令敝府蓬荜生辉,来来,快请入内。”甄豫一手撩着裾衣边,一手伸得长长的,小步走在前面,弯腰躬身的活象一个青楼里拉客的龟公。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甄豫对自己一行人毕恭毕敬,田丰心里却总觉得这甄豫虽然一脸奴才像,笑得却很诡异。 不对,一定有什么事生。 甄府里还是人来人往,不过主要走动的都是一些下人、丫环,也偶尔见到有二个客人打扮的在下人的指引下神色匆匆的行走----那估计是尿急了要出恭。 来到客厅里,两个守着门口的下人在甄豫的授意下扯着嗓子喊道:“袁二公子到!” 瞬间,整个几百米大的客厅里原本吵嚷如同一个菜场安静得可以哄婴儿睡觉,那些只是“参礼”的人都好奇的回过头来望,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商人。商人是不可能跟袁家争女人的,袁熙彻底的放了心,从右至左怀着君王俯视百姓的心态一一含笑审视过去,突然停在左手边第一个几案上不动了。 这个明显象征着尊贵和身份的位置已经有人占了,是两个年纪都不大的男子,特别是那个坐在侧位上的那名男子,华服峨冠,一脸嘻笑自若的表情,看到自己一行人出现,一点吃惊或者害怕的表情都没有,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好象在看一只在表演拱大便的屎克螂。 田丰心里那种不安也得到了证实,询问的眼神一看到笑得怪异的甄豫,立即明白了他的笑原来是来自这两名少年! 甄豫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还是那种谦卑得象在乞讨一般的笑,呵呵的引着三人走向那两名少年:“容小的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来自兖州的曹大公子,以及张锋张将军!” 第一百零九节 过三关 张锋和曹昂两人长立而起,对着袁熙礼了一礼:“张锋!” “曹昂!” “见过袁二公子!” 袁熙惊讶的大嘴还没合上,手忙脚乱的还礼:“不敢当张青州、曹大公子大礼!” 总算还记得介绍二位谋士,侧身半让:“这两位乃是家父心腹,田丰田元浩,沮授沮则注!” 虽然这两个少年哪个是张锋,哪个是曹昂,三人没见过,不过就张锋的疯遍半边天的名声而言,这个从头到晚笑不停的少年肯定就是张锋了。 田、沮、张三人互施一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敌意。情场如战场,虽然三人都不是主角,是不是有点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味道? 如果换个地点,场合,袁熙是很有兴趣和张锋结交一番,顺便再看看能不能挖个角什么的。虽然父亲一向对张锋不感冒,但是这个弱冠之年就闯出大名头的少年,着实让袁熙好奇不已。 谁想到会是在这里! 按下百般心头滋味,袁熙强笑着说道:“张青州闻名天下,在下一直欲铿锵一面而不可得,谁知居然在此时此地能得见其人,何其幸也!” 张锋依然是那样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和身边面色平淡表情不波,连眼皮都不抬一下的曹昂简直是天壤之别:“袁二公子言重了,张某一介俗人而已,倒是疯名天下皆知,惭愧惭愧!” “张青州何故太谦,想当年谷城雄姿,至今有人尚恋恋不忘,如大人得空,不如在这冀州游览一番如何?” 言下之意就是想试试张锋的忠心了,如果对方松了口,则就有希望招览了。 田丰、沮授死死盯住曹昂的表情,这一招他们用得很熟练,如果曹昂没什么动静,说明张锋很受曹操信任;如果曹昂流露出惊慌或者恶毒的眼神,则说明张锋和曹操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毫无间隙。 可惜曹昂还是那付要死不活的样子,好象脸上是一块铁,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执弟子礼,一动不动。 “呵呵,我家主公也说冀州好地方,这不,我和我家大公子这头一遭来,然后是曹仁、曹洪、夏候惇、甘宁、华雄、徐荣等人都会轮着来,到时还请袁公子不要嫌人多不管饭啊。” 袁熙一听,下巴掉到地上都忘了捡起来。我不就是小小的试探了你一下吗?有必要这样威胁我吗?曹营那么多人轮流来?还会带着兵吧?每人带上三五千人在冀州住上三五七天,不用打也把我冀州活活拖死。 田丰和沮授对视了一眼,共同得出一个结论:此人言辞犀利,不要与他作口舌之争。 你不惹他,不代表他不想惹你,张锋倒是很干脆的问田丰、沮授两人:“两位大贤声名远播,我家主公也是仰慕已久,不知两位有没兴趣到我兖州作作客,我家主公必倒覆相迎。” 这也太过分了吧,居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挖人。袁熙气得脸都蓝了,指着张锋说不出话来。 田丰、沮授整整衣冠,,正在心里打了一通腹稿,整些大义、忠贞的据句来斥责一下张锋,也好在袁二公子面前表表自己忠心,没想到张锋根本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看来两位是不愿意了,这也无妨。” 说完就拉着曹昂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目不斜视。 田、袁、沮三人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明着报复自己,居然还算好了各自的反应,在自己说话之间就提前闪了。这算个什么事? 甄豫在一边看得心里是乐开了花,这曹家和袁家看起来亲密无间,实际上也不对付!这下我甄家有希望在夹缝中求生存了。 三人愤愤然找了右上的位置坐了,气哼哼的想找人出气。偏偏对面的张锋还不时送来一个白眼或者是中指,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含义。 整个大厅里从主座下两排几案一字往下排开,,整整有三十二个座位,人满为患,不过大家都心里清楚,这场招亲肯定是最上的两帮人对掐了。 袁家对上曹家,谁会摘走甄洛这朵漂亮的小花呢?真叫人拭目以待啊,不过这里好象是袁家的主场…… 待袁家三人都坐下,这场戏的主角都到齐了,这时甄家的三个男主才一齐出现,拍了拍巴掌,数十个丫环流水般婷婷而入,巧笑倩兮的跪下,为每个几案上置上酒水、香茗,然后告一声罪,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带着一股香风又翩翩而去。 摘不走甄洛这朵名花,这些丫环要一个走也好啊。这是在场大多数人的想法。 唯独曹、袁两家的五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象是木头人一般呆坐着。 “各位,舍妹已及及笄之年,又稍具才学,不敢明珠暗投,特请天下青年才俊齐聚于此,为舍妹择一佳偶。在下三人人微言轻,今能请到如此之多贵客,心内不甚惶惶。来来来,这第一杯,当是在下三人感谢各位的茬临。” 众人纷纷一阵客气之声,然后举杯。 袁熙气哼哼的刚把杯子举起来,就看见张锋趁别人都以袖遮面饮酒之时,对着自己这边张嘴咕噜着嘴里的酒作漱口状! “哼!”袁熙大怒,我如此看重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敢当众戏弄我。你这姓曹的也不管管,只顾自己一脸痴呆的装傻! 袁熙把酒杯狠狠的摔到地上,叮当之声,清脆入耳。众人正奇怪这袁家二公子怎么好端端的就突然翻了脸,就听张锋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哇噻!四世三公名门之后就是不同!摔杯子也比别人摔得帅一些!” 众人不敢大笑,小声如苍蝇一般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田、沮二人死死拉住暴走边缘的袁熙,小声苦劝道:“二公子万勿失态。这张锋是故意激公子,如公子失态,则是中了那厮之计也!” 袁熙恍然大悟,这小子太坏了,把我弄生气,就给甄家人一个我小气的印象! 忙急调整脸色,强笑着自嘲道:“失礼,失礼。这酒杯太滑,一时拿不住手。” 甄家老二甄俨忙打圆场,命人换了一个新的酒杯,只是这曹、袁两家的暗斗,已心中有数。 “这择偶之法,在下三人业已拟定,舍妹也是同意的。分为三关,众位如若在三关中一举夺魁,则为妹夫矣。” 田丰长身而起,拱手为礼道:“不知这三关,内里却是哪般?” 众人想问又不敢问,论身份只有这两家人有资格,一听田丰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一时间附和之声大起,如惊起蛙声一片。 “田先生,一为文试,二为武试,三为舍妹亲自选题面答。可由家人辅之。” 哦---- 田丰慢条斯理的坐下来,和沮授又交换了个眼神。 估计搞定!文试,有我们两在,张锋那个泼皮无赖如何是我们对手? 武试嘛,你看那曹昂那小白脸明显是读书读傻了的一付魂不守舍的样子,估计连马都没骑过,怎么会是我家二公子的对手? 只是这第三场有点麻烦,想不到这甄家真是没人了,居然让一个女子亲自出题,估计有点刁钻,不过没关系,只要赢了两场,这甄家还是跑不掉! 曹昂这时才茫然的抬起头望了张锋一眼,得到后者一个“安了”的眼神后又重新沦入迷茫中。 第一百一十节 文试 两下都是信心满满的等待着第一场文试,只不过依仗各有不同。 曹昂一点都不担心会有什么问题,退一万步来说,输了又能咋地?这没见过面的甄洛到底是什么样,心里完全没个谱,万一……长着一口黑乎乎的大鲍牙怎么办?会不会有口臭?脚气?要是过不了就过不了,只不过最后曹操责罚起来恐怕不好受。 至于他的老师张锋神秘兮兮的透露,甄洛是个大美女,这点曹昂一点都不抱希望。在他想来,张锋别的本事是不假,可这种花心肝肝的家伙,会平白无故的把美女让给别人?别说这甄家的条件就只一个未婚人士,并且是要嫁作主妻的,就算条件是要只嫁皇家成员,估计张锋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姓改了刘,然后把刘协的一套仪仗抢了冒充大尾巴狼。 所以曹昂很肯定确定以及一定,这甄洛一定很丑,至少不漂亮,要不张锋绝对不会给自己留着。 张锋要知道自己的弟子在心里这么评价他的,会不会抓狂? 甄豫又一次拍了拍手掌,众人的眼光齐唰唰的看向门口,期待又一次看到那些个体态轻盈,轻罗薄衫的美貌丫环,可惜出现在门口的是一排青衣小帽的男仆,手里举着一个托盘,放着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 众人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田丰和沮授虽是袁熙的幕僚,但是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做些端茶倒水的粗话,这次不同,这甄家之亲可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联姻,同时也是为了充实袁绍的口袋。于是田、沮两人一个把纸铺开,一个一把抓起砚开始磨墨,倒象两个伴读小书僮。 虽然张锋先开始使用的桌椅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但是在正式场合大家还是习惯铺上坐垫跪坐----一些古老的习俗是很难抛弃的,哪怕是过时的、落后的,中国人一向如此。 今天也是这样,曹昂还好,张锋早就跪麻了腿,眼看着曹昂慢吞吞的那里磨墨,他自己倒象没事人一样,伸直了两腿,双手撑地,哦的长长一声轻哼。 对面的两个书僮狠狠一眼瞪过来,心里暗自愎诽:“到底是个放浪形骸的痞子!” 他们却吃惊吃到张锋对曹昂说道:“这次倒是失算了,也应该带两个书僮过来,这种事也不用你亲自动手了。” 曹昂的回答居然是:“此等小事,不劳恩师挂怀,昂自能做的。” 张锋居然是曹昂的“恩师”! 这种连跪坐礼节都不习惯的家伙,居然还有资格当人老师?偏偏教的还是曹操的儿子!那曹操可不是什么傻瓜,会请这么一个疯子当儿子的西席,这说明什么? 说明张锋肯定平时的疯样子是装出来扮猪吃老虎的! 两个书僮神经绷得紧紧的,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各位!这一场文试嘛,请以‘商’为题,各抒己见,字数不限,限时为两柱香!” 一个男仆点燃了自己手中抱的香炉,恭恭敬敬低着头抱着站在甄豫身边。 商?我日,这是什么题? 田丰和沮授面面相觑。 但凡考题,莫不是以农、民、君、亲、师、自然现象为题等,连军都极少出现在任何形式的文试中,更别说士人一直最看不起的‘商’! 田丰和沮授两人,自幼便能熟读四书五经,若是引经据典,自然是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可是这商……没学过。 没办法了,谁叫这甄家的死鬼老爹就是个商人出身呢?硬着头皮现编吧。 田丰和沮授一人说一句,袁熙不时停下来等着,等着他们冥思苦想。不时两人还小声争执一两句,看来关于这商,两人的意见很不统一。 田丰坚持要贬商,自古商人无利不逐;沮授坚持要扬,人家甄家是从商的,你这么贬法还想不想完全任务了? 两人各持一辞,唾沫星子把夹在中间的袁熙喷得象一只口水鸡,差点动手打起来。 而反观张锋这边,他一听这个题,索性在地板上躺得象个大字,闭了眼开始打盹。 曹昂听了也是起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这不是张锋当初给他上的第一课里就说过的么?头一次露出高兴的神色,提笔就在纸上哗哗哗行云流水,下笔如飞。 这货肯定是迷惑我们! 两个时而和好时而争吵的书僮觉得张锋是要制造假像。 其实他是真的累了,腿又酸又麻,又没他什么事,至少这第一场他是不用出手了。 出什么题不好,非要出什么“商”?甄小妞你是怕嫁不进曹家吧? 曹昂写得一而不可收拾,又找男仆多要了一张纸,已经写得停不下笔了。 而袁熙这边,才写了可怜兮兮的三行字,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呆,听两位高参吵架。 不一会,曹昂长出一口气,志得意满的把两张“试卷”交上去。甄豫点头哈腰的谦恭的接过,只看了几眼,一脸的讶色,旁边两个甄家兄弟也凑过来,围着这张至少有一千多年历史的答卷,点头称赞不已。 袁熙苦得脸都滴出汁来,好不容易把试卷写满了一张纸,迫不及待的交了上去,象刚跑完马拉松一样气喘不止。而甄家三兄弟显然对这张答卷也很期待,但是三人只看了一小会,就面不改色的放到一边去了。 袁家三人心一沉,难道这张锋还真有什么才学,能让商人出身的甄家人看对眼? 待到众人的试卷都被男仆一一收齐,有的甚至是白纸一张----这看热闹的还真写出什么东西不成?甄家三人小声互相询问了一下,然后老大说道:“第一场文试,曹家大公子获胜!” 众人哦的一阵轻呼,果然是这两家人之一胜出。 只是袁家人不服气,田丰早就不耐烦的跳起来质问道:“众人所答只有三位甄公子所知,为免有做弊之嫌,还请将曹公子之高见公之于众,也好叫众人心服口服。” 众人一阵附和之声,这曹昂写的什么内容,居然能以一敌三?这田丰和沮授也是两个盛名之世,居然加一块也不是这年纪轻轻的曹昂对手? 虽然同时也承认这题也少见了些,偏了一些。 甄豫面带微笑的说道:“理因如此。”只是说这话的神色间带着些许的自豪,身子也不象开始那么佝偻着,挺直了许多。 对着手下的男仆点点头,那人两手接过曹昂的那份唯一写了两张纸的试卷,展开大声读了出来:“夫商者,国之命脉也。互通有无,互补稀缺。……” 田丰和沮授越听越吃惊,越听越心凉。虽然他们一向看不起从商者,然而这曹昂纸上所写,无论论点,论证,都是前所未闻,而且字字有理有据,显得极有内涵沉淀。 这一场,他们输得心服口服,只是很难相信曹昂这些观点是张锋所教。虽然这曹昂的出身也不乍地,只一个宦官而已,但是也不可能对商有如此深刻的见解。 袁熙还不相信,拉过曹昂问道:“曹公子,敢问适才所写为何人所教?” 曹昂宠辱不惊的答道:“均是恩师所教----”指指还在伸懒腰的张锋,“包括军、政、农、商、天文、地理……” 田丰和沮授睁大四只眼睛,望望正在揉眼屎的张锋,打死也不相信就这么个象个市井小民一般无礼数又可恶的小子会有这般本事! “只是昂天分愚鲁,学不到恩师十之一二,愧对恩师,汗颜、汗颜!”本来这句就只是个谦虚的话,可是听在三人心里当了真。 我叉叉,这张锋真的这么牛b?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都知道? 其实张锋就是对历史懂得多一点,其他的只是略懂皮毛,但被张锋反差太大的表里所震撼,不自觉的以为张锋什么都专精。 大贤啊,不,是巨贤啊,怎么这样的人才就跟了曹操呢? 田丰再也不敢小看这个外表象个欠揍的小混混了。 “这可如何是好?第一场就输了!”袁熙急得两脚直跳,我的小洛洛啊,已经有两只手属于别人了。 “公子勿慌,第二场是武试,公子自小习熟弓马,料这曹昂斯斯文文,定不精此艺。只要赢得此一场,双方便是平手,这甄家之事还有可为。” 正说着,甄豫又叫道:“请各位到外面大院内,比试第二场武试,比剑!” 比贱?这个我拿手啊。可惜主角不是我。 张锋嘿嘿笑着看着袁熙急吼吼跨出门外先去选剑,就象看见一只急着要给黄鼠狼拜年的鸡。 第一百一十一节 也是我教的 有谁能告诉我新版精楼的精是怎么加的? ********************************** 这个时代有点身份的人都会随身佩着一柄剑,只不过是不是用来装饰的就不太好说了。就象在现代街上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眼睛化得黑得象炭,嘴唇化得紫得象茄子的皮,谁也说不准她的职业到底是不是床上工作者。 来看热闹的众人也有几个对这武试跃跃欲试,院内站着一排双手举着一把剑过头的家丁,袁熙先上去一把把的把剑接过,拔出,然后再放回去,一连试了七、八把,这次选中了一把剑,貌似满意的点了点头。 甄豫三兄弟看着就笑起来了,这货还装内行呢!为了防止做弊,这剑是统一打造的,锋利和坚韧程度根本就是一样的。 曹昂很随意就选了一把剑,都没拉开看过剑刃,选这把剑的原因还只是因为离自己最近。 还是和文试一样,袁、曹两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分别一南一北站着,中间那些看热闹的则自己站成第三方。 开始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上阵,两边重头人物都没怎么注意,只是袁家这边三人死死盯着那个始终呵欠不断,看似精神极度萎靡的张锋。 才一场文试,袁家这边已经三次直接或间接的栽在张锋手上,对着田、沮这两大级谋士组成的半豪华智囊团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可惜不是打仗,否则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不过在这种勾心斗角的阴暗面,两个只知道死读书的文士和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二世子,哪是一个连小偷、警察、按摩女都打过交道的张锋的对手? 压轴戏放在最后。“最后一场,由袁家二公子对曹家大公子!” 话音一落,那些本来就是看他们两人之间热闹的家伙更是鼓噪起来,吹口哨的,尖叫的,加油助威,象一个黑市拳坛。 “怎么说也要给观众拉点感情分。”张锋在曹昂背后说道。 曹昂愣了愣,感情分?不过长期在张锋的思想熏陶下,曹昂还是反应了过来,对着围观的众人团团的一礼,袁二公子则一付鼻孔翻到天上的吊样,鲜明的对比连甄家三兄弟也彻底倒向了曹昂这边。 袁熙在刚开始给甄家人的印象还不错,显得彬彬有礼,礼贤下士,可是一遇到张锋、曹仁这个程咬金,立马变得象刺猬一样,见人就刺。那种二世子特有的自负和沉不住气的性子完全暴露出来; 而曹昂虽然有时显得呆呆傻傻的样子,(甄家人还不知道曹昂是担心自己妹妹是只恐龙),但是那文试中独特的见解可是作不得假的,而且自始自终都是曹昂一人完成,张锋连半个字都没说,如果硬要说他在里面有什么成分的话,恐怕就是张锋时不时的刺激对面的袁家三人一下。 现在甄家人看曹昂顺眼的不得了。乖乖,曹操那黑矮子是怎么生出个小白脸?虽然跟张锋的邪帅邪帅的没的比,但是曹昂身上特有一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切气质,就连围观的人,他都行礼,由此可见此子气度不凡。 甄豫心里慢慢盘算着,这场如果曹家也赢了,也是间接的和袁家撕破脸了。看这张锋虽然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但是他既然是曹昂的老师,必定有几分不凡的见解……甄豫想到这,朝着身边的甄俨使眼色,又朝张锋那里呶了呶嘴。 甄俨点点头。 曹昂的起手式很奇怪,知道这个赫赫有名的起手式的人不多。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身体挺直得象一棵青松,双手把剑环抱在怀里,甚至连剑柄都没摸一下。 而袁熙则如临大敌一般,随手挽了几个剑花,博得几个外行人士的叫好之声,然后剑尖直直指着曹昂。 张锋的呵欠打得更大了,用手擦擦眼角溢出的泪水。 袁熙听得真真切切,这可恶的人小声说了一句:“浪费时间!”肺都快气成点燃的鞭炮了。 “最后一场,凡弃剑者当认输,不得攻击要害,不得伤人至死,开始!” 袁熙等着就是这句话,趁着曹昂还在呆呆傻傻抱着剑站着,先攻了过去,左脚往前踏了大半步,身体下蹲,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一般朝着曹昂抱剑的两手刺来。 而大家以为这曹昂象个抱剑的侍童一般的怪异姿势居然还有有讲究的。 曹昂见剑攻来也不着急,双手轻轻一松,那柄剑就往下落,却见曹昂右手迅疾无比的顺手一抄,就准确的抓住了正在下落的剑柄,长剑也随之被抽出。 这一手相当漂亮,不管其他人是不是内行,但在剑下堕过程中准确的操住剑柄,并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而且双手交叉抱臂再到分开的过程中,另一只手或多或少的会影响到右手的准确和度,尤其是在下堕过程中这个短暂的时刻。 于是几乎所有人都大声叫好。 田丰和沮授也不傻瓜,一看曹昂这手,明白他剑术上的造诣肯定比自己家的二公子要高,急忙大叫:“公子使不得!” 切,笨,谁让你死了。 袁熙是被张锋激怒了,但是不等于没了理智,眼见曹昂漂亮而又怪异的拔剑起手,哪还敢攻上去?忙剑尖微沉,用剑斜拦在自己身前,以防对方反攻。 可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曹昂居然手上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右脚闪电般的一踢,那已经快堕地的剑鞘流星般的射向已经收势后退的袁熙小腿。 袁熙只防着上面的反攻,哪里知道这真正的攻击却是下三路?“哎哟”一声,痛苦的搂住了脚脖子蹲了下去,长剑也顺手扔在了地上。 输了。 就一招。 可是很漂亮。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用剑还有这般神奇的,拔个剑的功夫就赢了,而且这招是考虑了对方的心理而出的,除非事先知道,否则这招不是真正的高手很难躲避。 “曹家大公子胜出!” 甄豫三人都面带着微笑,这曹昂文武双全,人品一流,的确是八妹的良配。 “你你你……你这功夫哪学来的?这么怪?”袁熙小腿麻得已经没有知觉了,那剑鞘好死不死撞了他的麻筋,如果是故意的,这曹昂的剑术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 “仍是恩师所授!”曹昂不忘对着袁熙行个礼,丝毫不介意他的怨毒目光。 张锋由曹昂身后挤到前面来,一面指自己一面拼命点头,表示曹昂说的不错。那样子活象一个抢镜头的业余演员。 看到张锋这么爱现,袁熙觉得喉咙都是甜的,好象要吐血了。 “二公子别奇怪,锋之剑术习自王越。知其为何许人也?” 摇头。 “乃帝师也!”张锋说的帝,是指的刘辩,王越虽然一偿所愿,成为皇帝的剑术老师,却因为董卓只当了几十天就下岗了,从此不知所踪,袁熙又哪里知道。 张锋的记忆告诉他,在他还没穿越到这个时代的“他”身上,第一次遇到王越时,他当时就这么个古怪的抱剑姿势。而王越教给张锋的第一课,就是花了三旬的时间学习这个怪异的起手式。 王越说,剑还在鞘中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你下一刻即将攻向哪里,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招;而一旦剑已经出鞘敌又未伤到,那这剑已经死了,就算最后胜过了敌人也没什么可骄傲的。 张锋其实也就教了曹昂这一招,他和曹昂在青州碰面加起来也不过一年多一点的时间,主要教他民生和军政方面去了,哪来的空天天教他剑术?不过就这一招拔剑加踢剑鞘就已经够用了。 “呵呵,曹公子果然神艺!三场胜其二,胜负已分。今日天色已晚,已为各位收拾好了厢房,请各位暂离梳洗一番,晚间还有夜宴,庆祝舍妹得此佳婿。” 袁熙丢不起这个人,一只脚靠着两个谋士才能勉强站起来:“袁某技不如人,就此告辞!” 甄豫忙上前又打拱又作揖:“今日业已渐晚,公子此时离去也怕不便,况于令尊以为我等薄待公子,不如等明天天明,再由我等送公子不迟。” 田丰、沮授也劝,袁熙看了看自己蜷得象两截棍一样的伤腿,狠狠的用目光杀了一遍被甄俨引着说说笑笑离开的曹、张二人,黯然点点头。 第一百一十二节 柳暗花明? 袁家三人哪还有什么心思赴什么宴?何况这个宴会根本就是为曹昂的胜出开的。袁熙躺在榻上一脸阴沉的不说话,田丰和沮授两个人则对着窗外的月亮一声接一声的叹气。 “唉!”田丰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唉了,总共也有五百六十多次了吧。 甄豫特意送来的酒菜被心情极度烦躁的袁熙给打烦,那送饭菜的丫环吓得连碎酒瓶都不敢收拾,就慌慌张张的夺路而逃。留下一地的酒水四溢横流,香气扑鼻。 袁熙越想越气,想当初甄家的人看见自己就象老鼠看见猫一样,现在有了曹家人撑腰,可长了志气了。连地上都不派人来收拾一下! 听着窗外隐隐约约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拼酒斗拳的声音,以及还有某人貌似故意的大笑之声。 本来这些都是应该属于他的!都叫那个姓曹的给坏了事!不,应该说是那个姓张的无赖、地痞、瘪三、混混! “哼!这仇不报,难消我心头之恨!”袁熙就算捂住耳朵也阻止不了那可恶的笑声和拼酒声魔音贯脑一般刺激自己的脑神经。暴怒的袁熙开始拿两个谋士撒气。 “你们!平时总自诩自己如何如何,这一到关键时候就便没了下文!你们倒是出个主意,别在那大眼瞪小眼的叹气!” 田丰、沮授还能有什么说的,文试就算是因为自己两人所学不够输的,那武斗可是你自己的原因输的啊。总不能要求我们两个跟张锋那个变态一样文武双全吧? 袁熙几乎已经听见自己脑血管在急扩张,胀大,然后砰的一声爆开来。他甚至人为的想象张锋和曹昂在众人众人拱月般的包围下大碗喝酒,然后一边极度蔑视的说着自己是如何如何无能的坏话…… 人就是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气煞我也!”袁熙瘸着一条腿,拔出剑就要冲出门外,也不知要去砍谁。 “公子冷静啊!”两个原本手无缚鸡之力的谋士一左一右的冲上来,牢牢抱住袁熙的两只胳膊,袁熙悲哀的现,自己连他们两个都挣不开! “公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回去报地主公处再行定夺!” “十年,p的十年,到时甄洛都有了孩子了!”袁熙一想想甄洛如花一般的脸蛋儿,马上就要被曹昂的臭嘴给上上下下吻个遍,心里就象火烧五腑一样焦躁。 “公子安因一女子而废大事耶?而今曹、袁两家份属同盟,不可意气用事啊,若主公知晓,定责公子不识大体。” 一提到袁绍,袁熙原本怒火攻心一下子象被抽完了气的气球,软软的滩倒在地。论武勇,他不如大哥袁谭,论聪慧英俊,他不及三弟袁尚,袁绍向来对他不假辞色,本来要靠着这次拿下甄家给袁绍心中添点砝码,现在什么都完了! 袁熙颓然的丢下剑,也叹了一声气,任由那柄剑横躺在四溢的酒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袁熙迷迷糊糊的听见耳边有人在大声喧哗。? 袁熙一骨碌坐起来,两个谋士反应慢一点,放心不下他,正陪着他榻前打盹。 声音越来越大,似乎在主家内堂一带,有什么人在争执。 这下连田、沮二人也吵醒了。 “走,出去看看。”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就现在的境况而言,再生什么事也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一路上纷纷遇到这次来看热闹的一些宾客,都给袁家三人行礼,大家有些都只穿着中衣,趿着鞋就跑出来看热闹。虽然在夜间只穿着中夜在主人家里跑来跑去是很不礼貌的,但是那争吵之声太大了,大得人心痒痒。 穿过一排飞檐翘顶的池塘边长廊,月亮印在水中的倒影刺得人眼中一片白花花,更是让袁熙本就烦闷的心中更加焦燥不已。 那争吵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一个是甄豫的声音,一个是张锋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夹杂其中。 这里,不是主家的卧室嘛? 只见外圈围了一排人,大多是甄家的丫环、家丁,不少人还提着哨棒什么的,群情激愤的说着什么,还有一些衣穿中衣的宾客在好奇的指指点点。 见到袁家三人一来,众人如潮水般的分开一条路,露出争执的两个主角,正是甄豫和张锋。 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大概只十五岁左右光景,虽然只是在月亮的光辉下,却已经勾勒出一个让袁熙神魂颠倒的美丽轮廓,不是甄洛是谁? 就见甄豫一改白日里那付唯唯喏喏的奴才样,满脸全是愤怒和失望之色,气极败坏的指着张锋跳着脚骂道:“无耻之徒!无耻之极!一堂堂朝庭命官,堂堂青州牧,堂堂一州之父母,居然干出这种窃玉偷香之事!” 袁熙脑袋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窃玉偷香?不会是我的小洛儿吧? 就见曹昂一脸尴尬的站在一边,脸红得象是蕃茄,说也不是,走也不是。 张锋一身中衣也就罢了,全身上下除了一双鞋,没一样是整齐的,衣服没系腰带,头也没束,,披头散象个苏乞儿,面对甄豫义正言辞的指责,毫不难为情的翻翻鼻孔说道:“唉,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现在我们都是亲家了,有什么话好说嘛,何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搞得大家都下不了台呢?只不过是喝多了摸错了房门而已,再说那个小丫头我就只摸了几把,倒必搞得这么大动静呢?”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面容娇俏,却哭得梨花带雨的小丫环,也是头散乱,衣衫不整的哭着从内屋跑出来。 袁熙放下了心,还好不是我的小洛儿。搞了半天这张锋酒喝多了,摸错了房,以为床上那小丫环是甄家送给自己侍寝的,估计上下其手没两下,那丫环大呼救命,张锋便给人抓个正着。 “你!----”甄洛气得连话都说不出了,指着张锋鼻子的一截葱白玉指一个劲的颤抖。 袁熙看了甄洛一眼,娘啊,真漂亮,顿时心花怒放,一种在心仪女孩面前抖抖威风的大男人心理油然而生。 “你这厮如此无礼尚不知羞?须知非礼勿视!你身为客,在主家不知趋避,已是不敬,况辱一女子之清白?莫非曹兖州就是这般教你为人的么?未免欺人太甚了吧?”袁熙勇敢的挺身而出,站在甄家兄妹面前,腿也不疼了。 他好象忘记了面前张锋的徒弟可是一招就打败过他的。 张锋恼羞成怒的说道:“我自家之人,与你一介外人何干?莫非你白日输的不服,便于此时来横插一杠子?”那散开的长配合那杀气腾腾的拧着的双眉,袁熙下意识的想要逃开。 不过想到身后的甄家兄妹还看着,袁熙硬着头皮跟张锋寸步不让的直视着。 只听身后甄豫冷哼了一声说道:“曹公子才学自是不差,却没想有张兄如此大‘德’的师傅。舍妹选婿之事,才学固是重要,人品才是根本!曹家高槛,我甄家却是不敢高攀,这选婿之事,不要再提!” 好些看事的看客,也纷纷指责张锋的不是起来,一时间千夫所指,饶是张锋辩才堪比“吵架王”,也架不住对方人多势重。 “你便是想悔婚?告诉你,这亲事我家主公是志在必得!哼,你不怕我家主公大起三军来夷平你甄家么?”张锋不知是不是气昏头了,在袁家地头上居然敢说这种话。 果然袁熙听着底气就上来了,你曹家虽然展的快,在河北的根基有我袁家厚? “张锋你休欺人太甚!你曹家来兵,我袁家来挡,看看曹兖州有何底气如此之横!” 曹昂在旁边听着不对味,忙扯了扯张锋:“恩师慎言!” 众人纷纷指责张锋仗势欺人。 “哼,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公子,我们走,这甄家不识时务,留下来何干!” 张锋拉着一直频频回头面露痴呆之色的曹昂,自从看见甄洛本人,曹昂就没正常过。 “来人啊,把我们的聘礼全部搬走,哪怕是一根绳子,也别留下!”张锋一边走,一边还大叫。 袁熙心头大爽,想不到这张锋还有如此混招,来个酒后乱性,这婚事居然就这么吹了! 简直有点怀疑自己的好运,袁熙一边享受甄家人给自己的道谢,一边偷眼看甄洛绝美的脸蛋。 “多谢袁公子仗义执言!”甄洛一口堪比黄鹂脆音的嗓子说得袁熙一颗心都酥成八瓣,心花朵朵开。 “路见不平,人人可踩之!”袁熙笑得如三月桃花一般,脸上浮起红酡一片。 “诸位,诸位!今日不想生这种丑事,曹家与甄家之事就此作罢,待三天后再行择偶之选。还请诸位稍留几日,得罪得罪!” 袁熙喜得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眼睛眯成一条缝。 张锋,我真的好想说一句心里话,谢谢侬! 后院之中。 喝得酩酊大醉的淳于琼听见一片马嘶之声,睁开迷蒙的醉眼一看,一群曹军士兵正在吃力的把一口口大箱子搬上马车,捆上绳子系好。 一排甄府的家丁正执着火把,面色冷峻的冷冷盯着这些面带羞愧的曹军士兵。 谁家出了这么个事,脸上也会无光的不是?要是非礼一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偏偏是甄洛的贴身丫环,平时最喜欢的一个。 曹军士兵从跟着张锋到现在,从来没这么丢人过,那些甄府家丁看着自己的眼神,硬象是自己对他老娘有企图! 淳于琼看了一会,现那个跟自己一样也负责守卫车队里的礼品的少年也在,那个一说起自己名字就“郝昭的郝,郝昭的昭”的少年。 只不过他现在一张脸红得象是新嫁娘的盖头。 淳于琼看了一会,又不关自己事,倒头又睡去。 耳边传来一阵沉重的车轱辘的吱呀声,久久不绝于耳。 第一百一十三节 他又耍我 今天更新是一万,应鬼火兄弟要求的。 另有书友指着天变中有几处错误,在下看了看,除了刘表去荆州的确是我搞错了,那时王睿还在,其他的好象不是我的错。真抱歉。 这位书友你先要搞清楚,你看的是一本架空小说,不是史书。如果什么都跟你手上抱的史料上的情况一样,这么多写手还写什么小说?大家不如去翻课本,看史实算了。 蝴蝶效应不用我解释吧?为了情节需要,有时某些史上没死的人死了,有些该死的人没死,这在架空小说里是很常见的,某些大事件提前生或没生,也应该在书里是合情合理的。或者我应该把什么跟写得跟三国志和资治通鉴里的一样?那张锋这个人物都是虚构的!何况三国志和资治通鉴里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还有就是甄洛这个名字是史书上用的比较多,甄宓则是游戏里用得多一些,都是一个人ok? ********************************************** 此后三天,袁熙魂牵梦萦的甄洛再也没出现,而甄豫绝口不提再试的事,理由是甄洛现在很愤怒。 虽然见不到甄洛堪比花娇的脸蛋,但是张锋和曹昂的意外退出,还是让袁熙从周身每个毛孔张开了舒坦。 连田丰和沮授都身板直了许多。不战而屈人之兵!多高的境界! 袁熙也不着急,只要曹昂一走,哪还有人跟他争甄洛? 等啊等,等啊等。 等了三天,整个府里上下除了一些下人只看得见甄豫一个人忙里忙外,其他人呢? 到了第四天白天,甄豫突然来跟袁熙解释,甄家一家都去寺里祈福了,祈祷能遇到一个好郎君。 袁熙暗笑,这不就是我嘛?志得意满的表示无妨。 第四天没回。 第五天还是没回。 田丰和沮授就觉得不对了,怎么合家上下没一个主事的在?虽然饭菜都有人侍候,可哪有主人把客人丢家里不闻不问,自己跑得没影了? 田丰背着手在心里也开始觉得不妙的袁熙面前走来走去,晃得他眼花。 突然田丰激动得一把拉住袁熙一阵猛摇:“公子!大事不好,如属下所料不错,这甄家只恐怕是已经举家逃逸!” “什么?!!”袁熙象是被开水烫了屁股的青蛙一般跳起来,差点没把田丰的鼻子顶翻。 “属下就奇怪,这张锋虽然行事疯狂,却断断不会做出酒后乱性之事,且此是在冀州,张锋就算带来的兵马再多,也不敢叫嚣着要把甄家夷平!很可能是那日是甄家和张锋联手做一场戏给我们看!其实甄家根本就是倒向了曹家,已经卷铺盖跑了!” “果有此事?甄家欺人太甚!”袁熙心里的不对劲被证实,甄洛美丽的小脸突然在脑海中化成张锋嘲笑的面孔,嘲笑自己的无能。 “去主家看看便知,如无一人在,则甄家必逃矣!” 袁熙二话不说就拔出剑直闯甄家内堂,沮授忙慌慌张张的去叫淳于琼。 一切只能用空荡荡这三个字来形容。 甄家平日用来炫耀财富的古董、字画,以及一些绝版手抄的古书统统仿佛一夜之间被搬空。更别说一些金银细软。 三人赶到一看,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好象被黄巾洗劫过一番。到处是印着大脚印的纸张凌乱的扔在地上,还有被撞翻的几案、桌椅,表明当时情况有多匆忙。 “气煞我也!”袁熙气得血都倒流了,脸红得象是熟透的虾子。 “难怪属下那日听见车队几乎搬了一整晚,一直到天明才停歇,还以为曹家这次带了很多聘礼来。” 一脸黄色,鼓着两个大眼泡的淳于琼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话激怒袁熙。 “那你为何不早报?整日只知喝酒,喝不死你!滚,你现在马上滚去调集人马,给我追!追上甄家及张锋一行人,除了甄洛,通通杀死!” 袁熙恨不得用剑死这个蠢货。 淳于琼吓得跪倒在地,叩头不止:“属下领命!只是属下只有这次随行的二千步军,如何追上张锋等人?” 袁熙一昏头居然忘记了这茬,而且没有将令在,一般人是不能调集军队的,否则就是死罪。 “啪”,袁熙一把解下身上一个白色的木牌扔在地上,“拿着这个去!拿不回张锋和曹仁的人头,就拿你自己的人头回来!” “属下遵命!”淳于琼慌不叠的双手拾起木牌,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一扇虚掩的门,左边那爿被慌不择路的淳于琼撞了个四分五裂。 “这个张锋,他又耍我一次!我要生扒了他的皮!”袁熙怒冲冠,一次一次又一次,被张锋玩弄于股掌,而没有形成习惯,反而使袁熙的怒火蒙蔽了理智。高亢、愤怒的咆哮惊得甄家一些被蒙在鼓里的下人惊慌失措,而田、沮两也不敢在这个火山爆的时候还提什么“两家以和为贵”之类的说词。 “甄兄不知逃出来否?” 一队长长的车队一眼望不到边,松软的泥土上两道深深的辙印。在开阔地带,这样长的车队根本无法藏匿,虽然每辆车都有两名左右的士兵保护,但也正因为有着大批车仗的拖累,只要有人来追,恐怕一根毛都带不走。 张锋和甄家两兄弟并辔而行,不时的回头望一望。 “大人无需担心,家兄一定能安全离开。” “此番回到兖州,我必奏请主公,使甄家成为第二大家族。” “还赖大人妙计!其实我甄家敬仰丞相已久,只不过恨未适得其会。又加上袁绍那贼子逼人太甚,这次要不是大人和公子及时赶到,恐怕甄家家业业已做他人嫁衣。” “呵呵,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计俩,那袁家人久不见你们,必然知晓,瞒不过多久。再说,若不是我家大公子然拔萃,你家甄小姐慧眼识人,我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那是那是。”甄家二兄弟虽然此时也是点头哈腰,不时拍拍未来主公和眼前这位少年将军的马屁,但是眼神中那种鸟脱樊笼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使得他们竟看不出一丝先前面对袁家人的猥琐。 曹昂正寸步不离的守在甄洛马车左近,自从那晚他自己都以为是张锋真的欺负了别人,而又见过甄洛一面以后,打心底要亲张锋一口----恩师这两个字没白叫,真的送了自己一个如花似玉,又知书达理的mm! 那种开心劲,就别提了。 其中一小半是对张锋的感激。 打死他也没料到张锋没骗他,甄洛绝对是万中无一的美女。一举手一投足,哪怕她抠鼻孔的样子,也可以让自己流着口水瞧上四、五个时辰! 而那天,当张锋衣衫不整的被人“当场捉住、欲行不轨”之时,甄洛出现对张锋大加喝斥的时候,曹昂的心都碎了,原本一个美女已经快是自己的,想不到就让张锋的“酒后乱性”给象踩肥皂泡一样给踩碎了。 曹昂一点也不怪张锋这事不但骗过袁熙、田丰、沮授,而且也骗了自己。他觉得真是骗得好!要不是自己的真情演出,完美的诠释了一个患得患失,对甄洛恋恋不舍的落魄样子。平时厚道耿直的自己,哪有可能不露出马脚! 恩师!我爱你! 曹昂看一眼马车上紧紧闭垂的车帘,心里觉得象蜜一样甜。 说起张锋这计倒是临时起意,那天甄俨一把他引到厢房,马上就直奔主题的问投奔曹操有什么好处,张锋瞌睡连天的连澡都没洗就用连绵的口水把糜家现在的境况一说,加上曹操的名声,张锋自己的知名度,双方很快达成协议。 然后甄俨就问他怎么从袁家人眼皮子底下溜走?张锋开始构思的是错摸了甄洛的房间,结果差点被甄俨掐死----虽然曹昂还不知道甄洛的美,但是几乎已经成定局了注定是自己的女人,哪怕就是用计、作戏,也不能玷污了她的名声! 但是要堂而皇之的从甄家闪人,没一个够份量的理由是骗不过田、沮两人的。张锋二人是曹家的代表,要生什么事才能让甄家有底气在表面上敢把他们轰走? 一个普通的丫环?就算把全甄家的丫环给嘿咻了,田、沮二人也不认为这是就是甄家敢轰走张锋的胆子的来源。大富人家用丫环侍寝可是家常便饭。这就连曹操的老子当初对张锋也有这个打算,这跟我们现在男女握手一样平常。 只有触犯到甄洛的头上,这才能让人觉得甄家人有足够的理由飚! 可是甄俨都不同意,就算这计成功了,曹昂哪还有脸把甄洛娶进门?好事的人一定会在背后指指点点:“这货娶的是张锋的破鞋!” 那曹昂还不如找根鞋带上吊算了。 而触犯甄家其他直系女眷更不行,别人也是要堂堂正正做人滴! 甄家的三个男人嘛----好象就算被*了也不敢放个屁出来! 张锋一急,只有想出这个办法,就是假装非礼甄洛的贴身丫环,然后被甄洛等人捉个正着。 “大人,小的只是有一事不解。” “甄公子何需如此谦逊,我们马上不就是一家人了?” 也没错,曹操是甄洛的公公,又是张锋的未来岳父,这关系打着结的纠缠在一起,只是这辈份……张锋算不清楚。 “那小弟斗胆敢叫一声张兄!”其实一家子里就只有甄洛比张锋小,张锋居然也敢大大咧咧的收下了。 “张兄这次所行带的人不多,如果袁家人觉,派人来追,这可如何是好?而且这冀州一马平川,几无可避之处……” “甄兄放心!张锋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从来都有后手!” 甄家两人心里齐齐呸一声,看你这疯子怎么说话的,难道我们一家人是鸡是狗么? 不过经过这次“诈淫事件”,甄家对这个少年将军过去种种神奇的传说一点也不怀疑,直觉告诉他们,跟着张锋走,就一定不会有事。 其实刚开始,甄家人心里就有些偏向曹家,曹昂虽然也谈不上人中龙凤,但是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人,温文尔雅,气度不凡。这和那个废物袁熙比就不知道强到那里去了,那货平时还好,一遇事则易怒。加上袁熙是袁家二公子,继承家业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上面还有一个长子袁谭,下面还有一个极受袁绍宠爱的袁尚。而这曹昂,可是曹家长子的说…… 加上曹操本人的名声和张锋的号召力…… 曹操重农,也重商,看看徐州糜府举族迁徙到兖州,越来越富有就知道了,而且糜家兄弟两人还在现在的丞相府任职,虽然不是算朝庭品秩的官,但是丞相门口七品官! 皇帝还有曹操手里!吊不吊?牛不牛? 曹操打仗,好象除了刚开始在谷城中伏外还没输过。 张邈的叛变,貌似是在与整个兖州为敌。曹操在兖州人心所向是事实,刘协在普通百姓心里根本没地位。当然也有张锋在大肆宣传皇帝要收回兖州百姓现已所有一切的传言的功劳。 而张锋就象一个神话,传说他的武艺老师是王越,那个单枪匹马杀上贺兰山取走敌酋级的吊人。吕布是他结拜大哥,好象他的戟法就是源自吕布;谷城大战单骑踏敌主阵,生擒西凉名将徐荣;设伏大败敢轻捋虎须的徐州军;身边的红颜知己数不胜数,甚至他老板的千金自从见过张锋一面就死心塌地的跟随他,非他不嫁,搞得最后曹操没办法,只能强迫张锋娶自己女儿为正室,否则就圈圈叉叉云云…… 还有更让甄家人放心的就是,张锋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为了救自己的女人,胆敢单人杀进十五万徐州军的包围下,救出吕绮玲…… 那个时候的社会,女人要么是工具,要么是玩物,有谁会太把她当回事?除了自己的女儿、老母,别说为了小命,就算只是为了一些所谓的政治、家族利益,牺牲个把女人完全是微不足道的事。 连皇帝都把自己的或者亲戚的女儿嫁给胡人和亲不是?谁会管一个弱小的女子独自在异乡的血泪? 可张锋好象不然,把自己女人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黄莺儿的事他们多少知道一点,说是张锋为了这段破裂的感情整整吐了三天三夜的血…… 真的如果是那样,连大象都已经吐死了。何况是一个人。 可是大家偏偏相信这种说法。有时人们在茶余饭后,还会眉飞色舞的大谈张锋的风1iu事,再冠以“情种”的头衔…… 假如可以网络海选妙龄少女本年度最想嫁的人,估计除了张锋没人会上榜。 现在车队的度也不能算慢,已经过了魏郡地界,到达安阳,离兖州最近的路线应该是下线南下经荡阴然后到达兖州的朝歌。但是那里同样没有什么可以依托的屏障和城池,所以张锋决定一条众人都觉得疯了的路线----从一个呈三角分布的地带中间穿过,直往东南方向的濮阳。 这三个地方分别是顿丘、繁阳、黎阳。这繁阳还好,顿丘和黎阳可是兖、冀边境,虽然说曹、袁之间的关系尚处在蜜月期,但是两家不约而同的在边境都布置了不少兵马,以防万一…… 不过自到安阳,张锋又一个安排让大家放了大部分的心,甄家人同曹昂,改道转向朝歌,而张锋则独自带着黄忠、郝昭押着车队走濮阳。 车上一堆堆的箱子全是甄家的财产,车轮印自然又重又深,而载人的车马很浅,后面的追兵一到,肯定会以为这是疑兵之计,放过往朝歌的这一路而全力追赶往濮阳的张锋车队。 张锋的兵行阴招,让甄家人又感动又担心。感动的是张锋主动引开追兵,担心的事,万一张锋失手,这甄家的一切全没了,就算平安到了曹操那里,他还会正眼看待一个子都没有的甄家人么? 不过棋已经下到了这一步,再后悔也没用。只有把宝全押在张锋身上,再信任他一次。 老天啊,请让我甄家人全数安全的到达兖州吧,还有还有,让张锋神奇的带着车队完整的回到濮阳吧! 而这时淳于琼的追兵,已经还距离张锋的车队一百二十里地了,半天即可赶上。 第一百一十四节 唱支山歌 “禀将军!敌军已渡卫河,已在对岸结阵以待!”一个探子报告回来的消息让淳于琼又惊又喜。 惊的是敌军不走了,自己这两万追兵实在是累得够呛,要不是暴怒的二公子,自己恐怕不会还带着步军追赶已经出了五天之久的敌军。 可是对方有那么多车仗,又据河而守,自己这些人马没多少弓箭,这打起来就算胜了损失也够大吧? 可袁熙说了,不拿张锋的头回去就拿自己的头,怎么也要硬着头皮上。何况早已通知顿丘、黎阳、繁阳的守军,四下合围,就算是乌龟,也要慢慢的,一口一口把它啃死! “全军跟上,敌人已经不远了,打败他们,我们就可以睡个好觉了!” 什么金银财宝、什么美女官爵,在此刻淳于琼手下的士兵心中,都比不上一个枕头更可爱,这一连九、十天的急行军,加起来才睡了七、八个时辰,是铁人也软了,何况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众人一边从心底咒骂害得他们多少天都没能睡个好觉的敌军,一边顶着黑乎乎的双眼圈,尤如一头头憨厚的大熊猫,迈动着肿成萝卜似的罗圈腿,蹒跚得象只摇摇摆摆的鸭子一样咬紧牙关往前冲。 卫河千百年都一样,不急不缓的由北淌向南,最宽的地方也只有五米,不过就算骑马趟过河,至少也能打湿马肚子。 一百多辆马车,全被下了马辕套,每两辆侧身相连,一头紧紧临着卫河,一长排的马车阵沿着河边一字排开,每辆车之间仅容一匹马通过,然后车阵没有临河的一边则也用一辆车拦着,形成一个巨大的倒三角型。 在这个倒三角形中间,更是横七竖八、纵横交错的摆满了马车,被拴在一起的马儿静悄悄的呆在角落里,不时的用大鼻孔哼哧哼哧几声。 三角形中间的马车顶上,站满了一片片的弓箭手,全部上弦以待。最中间则是黄忠,张锋、还有郝昭三人。 外圈的每两输马车前,则是六人一组守住了那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四人持三米长的长矛,二人弓箭在后以辅。 这个阵主要就是防止对方用骑兵强行撞开车阵,形成对步兵的冲击、分割、围杀。而内圈内的看似乱七八糟的马车,就算让骑兵冲进内圈,也会一头撞在密集的马车上。而外圈每两辆侧身相连的马车,上面满载的金银财宝的沉重使得马车不亚于一块坚固的岩石。 “将军,怎么主公的援军还没来?会不会不来了?”初来乍到的郝昭一点也不明白老曹有多看重甄家的财力。 张锋闻言,和黄忠相视一笑,拍拍身边那四个堆得象小山似的箱子,满满一箱子不知道装的是钱还是什么东东,出“嘭嘭”的厚实闷响。 “有这些东西在,主公是一定会派人来的,而且我估计又是夏候渊那冷面小生。” 郝昭摸摸脑袋,这是他的习惯动作,每当有他不理解的事的时候,他就会这样,不过现在已经摸不到了,一个崭新的头盔使得这个极为早熟的半大小子看起来还有几分英姿。 “不过那小子老是象乌龟一样忍着,不是我军溃散或者敌军溃散的时候,他就一定不会出手,这个我领教过两次了!唉,比起对战局的把握,夏候妙才的确是我军第一人啊!”张锋嘴里叼着一只狗尾巴草,象个小型狼牙棒似的草穗沉甸甸的直晃悠。 “那是因为主公你宅心仁厚,见不得自己人枉送性命。”黄忠一般话很少,可是这话也的确一矢中的。 为帅者,为了全局就必有付出一部分牺牲的觉悟,否则就是一个不合格的将领。夏候渊的做法,张锋从军事的角度来说是极其佩服的,但是换成自己,怎么也做不到这点。 或者这也是为什么来到这个世上,又偏偏跑去辅佐人家的理由吧。 等淳于琼的二万人马姗姗来迟,见到一个巨大的乌龟,让他有点呆,这……从哪里下口? 这紧凑挨在一起的车阵明显就是防自己骑兵的,内圈车顶上一排排弓箭手手中闪着密密麻麻寒光的箭头在日光下汇成一长条仿佛银河般的光带,让淳于琼的心凉到了十二指肠。 张锋他听说过,也知道有过几场大胜的例子,但身为一个名将(他至少是自认为),他不过是运气好加上胆子大,至于那些单骑如何如何云云的他觉得肯定就是别人杜撰的。太不可思议了。 可一看这严密的车队防守,淳于琼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光靠着运气和胆子就能闯出这么大名头的家伙,他绝对有两把刷子! “传令!全军退后二里,就地休息!”看到张锋摆出一付死守的样子,淳于琼干脆下令撤退休整。 他就不信张锋带了大批粮草,也不信在其他三路援军的夹击下,张锋这只铁乌龟还不四分五裂?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士兵的士气和体力,他们实在是太累了,就连自己都觉得在马上一阵天眩地转。 把缰绳丢给副将,淳于琼几乎是从马上滑下来,脚一沾地,立马倒头打鼾。 果然张锋那边没有派人来攻击这只几乎全军睡得象死猪的追兵。 可是依张锋燕过拔毛的性格,会允许敌军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睡觉? “哎----唱山歌来----这边唱来那边和----那边和----”张锋扯着嗓子吼了一句,真后悔当初没学学美声什么的,就算没到怕瓦落地的水平,到个李双江的也好啊。 那边就只如雷的鼾声在和……难得有人属于择床型的没睡着正迷糊中,翻了个身,揉了揉眼,嘴里咕咕囔囔着几句又睡了。 “大家一起唱,唱什么都可以,不让这群家伙睡踏实了就成!” 这下可乱了套,成排成排的士兵放下手中的弓箭,扯着喉咙,直着脖子,脸憋得通红,象一只只斗鸡一样吼着南腔北调的曲子,张锋很肯定自己听见了快板:“当你个当,当你个当……” 甚至有识字的士兵不会唱的,情急之下大声背诵所学的书:“子曾经曰过……” 吕轻候?郭小姐来了没? 广阔的地带除了风可以肆虐,声音一样可以传得很远,这杂七杂八的嘈杂噪音一下子吵醒了大部分的冀州兵。 “***熊!还让不让人睡了!” 被吵醒的士兵愤怒的大声咒骂张锋业已不在人世的父母。 淳于琼气归气,可是觉还是一样得睡,干脆再退五里…… 就不信你张锋可以传音入密! 看着敌军再一次撤退,张锋几乎想搬开马车去偷袭,想想又不知道已经到哪里的敌人援军,强按着这股诱惑命令原地坚守。 还好张锋这次决定是对的,从东北、西南、东南方向,几乎同时在小半个时辰后开来各加起来约一万五千人的大队援军。 为了合力清剿这股由名将张锋亲自带队的二千多人,顿丘、繁阳、黎阳几乎全军尽出,除了少数人守城,全都开来了,以期能把这名将永远的留在冀州大地上。 至于什么袁、曹两家会不会反脸的事,不人轮到他们这种身份的人去操心。再说天塌下来还有袁二公子在那顶着呢。 三路援军好不容易在二万之中找到了呼呼大睡的淳于琼,伸手去摇他的副将沾了一手的口水。 “将军,将军!” “嗯?”淳于琼睁开惺忪的睡眼,吕威璜、韩莒子、焦触三人正围着象看罐里的蛐蛐一样看着自己。 “呃,失礼,某一路穷追张寇不舍,连日未曾歇息过,以至三位到来都不知晓,还望三位将军见谅。” “淳于将军说哪里话,能追上并困住这张锋就是一大功劳,待灭了张锋,怕淳于将军又有封赏啊。”吕威璜说道。(三国时代好象名字是三个字的就是犯过罪的,这当然不包括复姓,这袁绍手下一下就来了两) 一说到封赏,淳于琼本来腊黄的脸上变成绿色,本来同为西园八校之一,袁绍、曹操分别成为两大老板,而自己本来希望袁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能拉兄弟一把,结果就因为自己喝酒太过总是误事而连连降级,现在连袁绍的面都很难有机会见上了。 “既如此,诸位这就合力攻灭这张锋!”淳于琼想站起来,长时间的缺乏睡眠的行军又经过短暂的休息,反而身体更难受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淳于将军不若领本部兵为我等掠阵,待形势不对再加入战阵也不迟。”三将看出淳于琼的困境,倒是很“体贴”了一把。 体贴?如果三人合力就战倒张锋,这功劳就没淳于琼什么事了。 但是将士疲惫于此,淳于琼还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算自己没上阵,只要张锋死在这里,袁熙那边一样可以交代。 临水攻阵是对骑兵非常不利的,因为骑兵靠的就是度和冲击力,如果要趟过那条可以没到马肚子的卫河,可想而知度多少要打点折扣。 因为三人各领着本部兵马,绕开了临水的一面,攻打其他两面。 两边的形势一比较,还真难说张锋有什么胜面,虽然敌人有二万人暂时是壁上观,但是如果战况一旦有利于冀州军这方面,淳于琼是肯定会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的。而就算张锋抵住了三军夹击,为了自己的脑袋,淳于琼一样会出手。 张锋手中就只有二千人,就算有着石头一样坚固的车阵,他在总人数上远远少于对方的三万五千人是不争的事实。兖州军的装备是精良,普通的盔甲是可以抵御箭矢的攻击,但换成近身攻击的兵器就不是刀枪不入了,如果真是那样,派五百人穿上这种刀枪不入的盔甲象乌龟一样缩着脖子和四肢任对方砍杀,累也累死他们!还打个p! 这就是除了兖州军之外所有人的想法,他们并不清楚张锋的最后底牌是什么,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张底牌----毕竟这里是在冀州,袁绍的地盘。 而张锋呢,对这场看似悬殊的战斗充满必胜的信心,当然关键是自己必须要争取时间,拖得越久越好,而时机一旦成熟。夏候同学那冷竣又略带着蔑视一切的脸庞就会出现在自己视线中,末了还会一如既往的说声:“抱歉!来迟了!”然后下次战斗还是一如既往的来迟…… 不光是这,这并不是张锋唯一的依仗,用他的话来说:“把事情的成败寄托在一点上,是愚蠢而危险的做法!” 他的底牌还有什么?黄忠知道,郝昭不知道。 第一百一十五节 调虎离山+致命一击 一队二千左右全副盔甲的士兵打头,后面跟着八千杂色皮甲、甚至是布甲的士兵,相同的是手中均是清一色的钢制长矛。早在张锋决定动身去冀州的时候,他们的上司太史慈,就接到张锋要调动大军的密信。 密信上说,要他们尽快赶到冀、兖边境一带,潜伏起来,最多十天半月,就可以有“买卖”可以做,目标就正是顿丘、黎阳、繁阳。 三万蝗军兵分三路,分别由太史慈、左髭丈八、杨风三人带领,鉴于繁阳更深入冀州内部,太史慈亲自带领一万人埋伏于左近。其他两地,自然是交给左、杨二人了。 以有心算无心,就算蝗军这次空降兵行动没有携带任何攻城器械,可面对四门洞开,每门仅有二十多个冀州军士加上一个屯长在那里收“入城费”,这简直和打开了的保险柜没什么区别。 而就是在前天,张锋的命令也到了,等各目标守军大队人马离城半日后,即刻动手!这让这帮马无夜草不肥的兵油子们大喜过望。 附带的说明还是只那两条,不抵抗者不杀!不滋扰百姓! 左左同志喜滋滋的看了那皱巴巴还混着男人体味的破纸条几个时辰还舍不得丢。 以前在青州做买卖,抢的可都是一些山贼、流寇,黄巾余部,收入根本没法保证。比如说除了第一次的行动赚了个小饱,后来连着两次遇到的都是些穷得家里养不起耗子的小角色,要不是第四次又开张了,这些靠“买卖”提成为收入,花钱又大手大脚的蝗军上下人等搞不好会饿死几个。 可这次老板的老板了善心啊,居然是正正规规的城!虽然这城小一些,城里还是正规军驻扎,但是与高风险相对应的,可是同样的高收入。哪个县城没有官仓?哪个县衙府尹什么的家里没一些值钱的东西?只可惜这次实在是太远了,要不抢一些官粮回去,那也能换成黄澄澄的铜子啊。 几十个穿着皮甲、布甲,看上去最普通,最平凡的士兵出列,迅脱guang了身上任何有关身份的东西,藉着他们天生一付人畜无害的长相,混进城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要是换了左左这种长相凶恶、一脸横肉、连眼中的杀气遮都遮不住的家伙去,那是一逮一个准。 几十个人分开一左一右朝城门走去,两队在门口一遇到,马上装成一边是普通农民,一边是小偷一伙的演上戏了。 “官爷!我认得他们,他们就是昨儿个偷了我们村里十头牛的偷牛贼,快把他们抓起来!” 还没等这个屯长说话,那边的倒先开口了。 “官爷,您别听他们的,我们可是良民!”嘴里这样说着,这一边的人却一步步后退着,眼里还很专业做虚心四顾状。 “官爷,他们肯定把卖牛的钱就藏在身上,来进城花的!您收他身上,肯定有那钱!” 一听到钱,小屯长的眼里就活络起来了,牛是禁止私人买卖和屠宰的,因此黑市上价格不菲,十头牛……也算一笔不小的小财哦。 “弟兄们,还愣着做什么,抓住这群偷牛贼,一个都别跑了!”屯长抽出环刀,门也不管了,岗也不站了,领着二十多人就朝着偷牛贼逼过去。 因为非本地居民进城要交人口税,而这些蝗军的二大爷们全是许进不许出的主,要他们吐出哪怕是一个子都难,于是他们根本不愿意每人花上那么区区几个子混进城门,而是每次要换着花样、想着法子的“智取”----无非是一些什么打架、认亲、栽赃、或者随便遇到一个非男性生物就上前调戏,不管是七岁还是七十岁,还别说,一般情况下都有效。 看着这些“偷牛贼”畏畏尾的一步一步后腿,眼里全是恐惧的神色。屯长心里开心极了,已经在盘算收出钱后宣布是赃款要没入,量这些没见过世面的泥腿之也不敢怎么声张。 突然光天化日下,他看见远处有几个小黑点,渐渐的越来越多,最后形成一条粗粗的黑带,象蛇一样蜿蜒着朝自己城门的方向急赶来。 没有旗帜,也没号声,只有在为一骑的带领下,一群撒开了脚丫子跑的士兵,他们手里寒光闪闪的长矛,象银河里星星点点的光芒一般,刺得屯长心惊胆战。 “快关……”好在他反应不慢,没有表明来意的不明部队一律当作敌人处理,可惜只当他喊出两个字,眼前原来猥琐得象专干偷看母猪洗澡的“偷牛贼”突然由温顺的小猫变成凶狠的老虎,为的“偷牛贼”一步就跨过来,两只粗壮的胳膊一只扳住他的脖子,一只捂住他的嘴,轻轻一用力,“咔嚓”一声,屯长的头以27o度的角度转了大半圈,然后软绵绵的吊在脑后。 同样的一出几乎同时生在这二十多冀州士兵身上,那些“农民”和“偷牛贼”突然变成职业杀手一般,光是用最最简单的身体武器,每两三个人合力解决掉一名士兵,时间都不过一秒,甚至没一个士兵的刀能完全拔出鞘。 变生肘腋,有几个人能躲开? 如果张锋看到接下来的一出,恐怕是要气歪了鼻子,这些已经说是完全清除了城门附近的卧底居然不去守城门,而是开始对着那些尸体上下其手,当然不是揩油,而是在摸尸体身上有没有钱! 顺利诈得城门,左左带着一万人几乎掠夺了这座几乎可以说是不设防的城池,官仓里除了带不走的粮食,收上来的赋税,马圈里的马,以及一些兵器等可以带走的东西全被一扫而空。这只连兖州人都没见过的蝗军,冀州人倒有幸先亲眼目睹了一把----倒有不少平民趁着蝗军前脚出城,后脚就跑去官仓抢粮食,反正这不都是那些“强盗”干的嘛?不拿白不拿。 卫河边。 张锋正指挥着这辈子遇到第三次难打的仗。 第一次是谷城之战,反徐荣的伏击那次,打完那次他是脱力到当场累晕。 第二次是南武阳为了吕绮玲这傻妞深陷重围。 还有就是这一次。 虽然己方的兵力素质、装备远胜于对方,可是毕竟只有二千人。 对方不算淳于琼那二万正在恢复着体力的士兵,可有满打满算的一万五! 由于自己布的这个特殊阵形,使得临着卫河那一段无人攻打,于是三路援军分波的攻打剩下的两面,压力自不用说。 虽然黄忠和郝昭一次又一次把几乎突入车阵中的敌人射死,自己偶尔也会遇到一只死耗子;虽然留给敌人的空间相当窄,每六个士兵一组的小组也杀了不少几乎是送死的敌兵。 然而敌人人数数倍于己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形成实力的平衡,他们死一个还有更多的人填上来,而己方死一个就少一个。 每一个死去的己方士兵都是从濮阳带出来的老兵,身经十战是肯定有的,忠心是更没问题。在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后手的情况下还死心塌地的坚守自己岗位,这让张锋觉得很感动。每死一个人,张锋都觉得心在泣血。如果是躲在后方,每战后只看到的是战损表上一个个毫无生机的数字,而眼前却是一条条本来活蹦乱跳的鲜活汉子就此长眠。 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死了十几个人,可是车阵却数次被险险冲破----敌军也不傻,你用车阵防我骑兵是吗?那我就不用骑兵好了,步军在前,弓箭手在后,虽然弓箭能杀死张锋的人的唯一办法就是射中面部----普通士兵是没有面罩的,但因此还是失去了三位弓箭手。 而步军虽然每次最多就能挤进两个人,还是要象巩汉林那种身材的,可是其他人也不会眼睁睁的闲着不动,他们又拉又推的去希望拉开那些碍事的马车,但这些呈“t”字状连在一起的马车怎么可能轻易搬开?最多就是象个磨一样,转一圈又回到原地,不过这众多车辆之间的一拉一拖之间,彼此之间的距离也就变化了,多了好几道可容三四人的口子,伤亡一般就是这些豁口处产生的。 每个战死的士兵身上最少有三道伤口,而他们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链甲上的小铁圈更是象念珠上的珠子一样掉了个精光,这种有着减震和减小压强的链甲靠冀州军的武器至少要砍或者刺十几下以上才会造成破损,露出士兵的身体空档,可以想象一个战死的士兵身上最少挨了多少下。 而三路援军虽然自始自终也没停止过对车阵的攻击,还是一路休息,两路攻击的轮流着上,可是连内圈的毛都没蹭着----这张锋真是太坏了,你看他拿马车挡着就算了,还两两垂直着连在一起,拉又拉不开,搞得这一万五千人对付这二千人真是象老鼠拉乌龟----没处下手。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情势越的不利了,内圈里的士兵每人都在作战,一刻不停;而敌人的三路援军却可以换成休息,虽然每波攻击至少要躺下几十个,可是己方士兵的体力却差得越来越大了,还不提在一边休整的,从头到尾都还没动过手的淳于琼部。 “将军,出动预备队吧?”连郝昭都直觉的现自己士兵的步伐越来越慢,出枪的频率也慢下来了,有些弓箭手更是连胳膊都不大抬得起来了。 张锋也觉得是时间了,对着黄忠一点头。后者一点头,从身后摸出一支哨箭来,拉弓对着天上一放,凄厉的哨声象恶鬼的哭叫一般,响彻长空。 所有敌军的心都是一沉。 在冀州腹地,还有敌人的援军?这怎么可能?这可是袁家的地盘啊~! 如果没有援军,那敌人放哨箭做什么?吓唬着我们玩吗?以张锋的名声来说,不太可能做这种没意思的事情吧? 或者知道自己要死了,放支箭叫叫冤? 好象可能性也不大。 答案很快有了,来了一只小小的骑兵部队,一支没有铁盔的骑兵部队,人人除了身上的大弓,就是横胯的马刀。 当然不是夏候渊的部队,这时候出手,不是他的风格。他对于时机的定义就是,要么就是敌人溃散的一边倒,要么就是我方已经在濒死边缘,这时敌人要么感觉大势已去,要么以为胜券在握,都是最松懈,最容易产生轻敌或者已经丧失斗志。 张锋对于夏候渊的这种想法很是赞同,没人愿意拿自己人去换其他人部下的命,而且那时出现的确可以把自身伤亡降至最低。当然如果换作是老曹在这里妙才同学早就出来了。 但是张锋同时也对夏候渊很是不齿,我的人就不是人了?不是亲妈生的? 下次要老曹下令让夏候渊去诱敌,我去打埋伏! 不过这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凭老曹的眼力自然知道物尽其用,夏候渊同学的脚力堪比刘翔。 这只小股骑兵自然是张锋到目前为止还是编制为七百五十人的那只弓骑,乍一出现,充分体现弓骑的特点,根本不去管阵中岌岌可危的内圈,而是迎着离自己最近的敌人就是一通齐射,然后整支部队划一个半弧继续保持着距离的有效射程打击。 就算来的弓骑人数不足千,一样让冀州军很头疼,谁也不愿意自己正在调戏美女的时候,身后来一个同性恋对自己非礼,哪怕他才7岁也不行。 于是三路援军把骑兵汇成一处,目标就是紧紧跟着这只弓骑兵,死也不松口。 人人都知道天下暂时就只一支成建制的弓骑,其他骑兵都是没有弓箭的,所以这只三千人左右的骑兵根本就是送死,拖时间----就算这七百五十人人数再少一点,只要马力和弓箭足够,完全可以消灭数倍于自身的敌人。 其他骑兵根本就够不着嘛。 而其他人只用在这三千人死完之前攻进车阵内圈就行了。 形势也是象他们想象中的一样展的,车阵中的士兵死亡数字已经上升到了四十五,体力临界点的到来让很多士兵都累得气喘吁吁,这个时候他们的动作也变形了,反应也更迟钝,死亡人数连续上升。 而那只炮灰骑兵还有一千多人,应试够撑到张锋被灭。 对于一只面临数倍于己的部队来说,撑了将近一个时辰只死亡了四十五个人,放到哪里都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精兵,可是对张锋来说,每一个士兵的死亡都是他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不过冀州军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 几乎是同时,东南、西南、东北各有几骑冀州探子到来,带来了,顿丘、繁阳、黎阳同时被袭的消息! 三路援军的将领几乎晕厥。 一是因为杀死张锋的功劳就在眼前却可望不可及。 二是因为…… 打败这仗不要紧,而丢了自己镇守的城池却是绝对的死罪! 韩、吕、焦三人不约而同的选择放弃进攻,甚至连跟呆的淳于琼的招呼都来不及打,匆匆集合队伍就走了。 淳于琼气急败环的还不知道生什么事,以至于援军连p都不放一个就闪人了,只好整合队伍,准备自己上,好在休息了一会,士兵们至少不会向先那样走两步都会退一步。 绝处逢生的张锋军还没来得喘几口定心的气,又要面对同样体力不堪的淳于琼部。 可是张锋不这么想。 嘿嘿,那三人的行动到底是成功了,看着这三路援军象到了午夜十二点就会变成灰姑娘的南瓜公主一样亡命而逃就知道了。 而这时夏候渊再不出现,他就不是夏候渊了。张锋自信的笑感染了身边所有的人。 “大家欢呼吧!”张锋脸上热泪盈眶,不是为了生路,而是那四十五具尚有余温的尸体。“我们胜了!” 就在大多数人还在诧异张锋的疯病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作的时候,一阵阵先是轻微,然后变成明显的大地震慄之声让圈内那些没站在马车上的士兵脸上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张锋脸上的微笑变成大笑,跟着身边所有人都一起傻呼呼的笑了起来。 黄忠友好的搂了搂郝昭有些激动得抖的身体----这憨小子以为自己正式上阵第一次就要死了。 南面一片尘土飞扬,一面土黄色的大旗迎风飞舞,上面高书两个大字:“夏候”! 第一百一十六节 袁术包围网 关于对甄家的争夺,使得本来有隔阂的袁、曹两家已经公开的撕破脸。袁绍对公孙瓒的战争也进入了尾声,公孙瓒一昧的消极防守,被袁绍个个击破,只能龟缩于易京楼。见势不妙的刘备三人,已从幽州大地消失。 于是袁绍已经可以仗着自己身世而几乎囊括并、幽、冀三州的势力开始胁迫曹操,让他交出甄家一干人等以及从甄家带走的大量财物。 而曹操在郭嘉的提醒下,没有针锋相对的回一封措词激烈的信,而是上奏刘协,言甄家欲归陛下,却被袁绍半路为难等云云,信以为真的刘协一面嘉奖了甄家的“忠心”,一面下了道圣旨把袁绍狠狠骂了一顿,不过鉴于袁家的势力,骂归骂,倒是封了个他大将军的虚衔。 然后后顾无忧的曹操为曹昂和甄洛举行了一场浩大的婚礼,轰动了整个兖、豫、青。各地大小官员源源不绝的礼物由马车拉着驰往许都,连刘协都下旨庆贺,然后封曹昂为许昌令。 生米煮成熟饭,袁绍再怎么气得跳脚也无济于事。不过他也认识到了手上有皇帝的好处,开始慢慢着手布置对曹的防御体系。 而对袁熙的失望透顶,也使得这袁家二公子彻底失宠。田、沮、荀、郭、逢、许、审等几大谋士不是站在袁谭就是站在袁尚那边,袁熙成为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赔了夫人又折兵。 曹昂大婚过后,曹操着手准备对徐州的报复,以他的性格,欺负了他老爹,简直比曹昂不是亲生的还耻辱。要不是一系列的事左右着他的大计,早就点齐兵马杀过去了。 更何况吕布还在那里,如虎添翼。 也许是老天觉得陶谦还可以多活一些日子,或者是有人觉得命长了想先死。寿春的袁术突然举着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自从洛阳大火后一直隐匿于世的玉玺,宣布称帝,定国号陈。 其实说袁术的根基不可谓不强,比之白手起家的老曹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 袁术zhan有南阳,是因为新任荆州刺史刘表的推荐,然后二人再联手表孙坚为豫州太守。虽然后来袁术因为畏惧董卓势力而迁徙到寿春,并在孙坚这名急先锋的帮忙和刘表的暗中支持下,和自己的庶兄袁绍开始一系列的斗争,相继占据了扬州大部分以及豫、荆一小部分。可是他为人自负,得势之后又开始处处煽风点火,到处树敌,连刘表都跟他翻了脸,于是恼羞成怒的袁术派孙坚又掉头去打刘表。 可惜这位正史中打得董卓、吕布、华雄死的死,跑得跑的猛将,却最终只是一把授人以柄的刀,殒落在岘山上。而孙坚之子孙策,几乎跟老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悍将,仅仅三千人的家底,加上义弟周瑜的四千多人,硬是横扫了整个江东。 孙策本就不满自己父亲老是帮着袁术打打打,结果死得不明不白。zhan有了江东,表面上还属于袁术部下,可是骨子里从上到下都知道,袁术就是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 而袁术自己却觉得形势一片大好,加上手里有玉玺,头脑热,一时冲动跑出来找死了。 三国时代异姓称帝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曹操为什么经营几十年,至死都没称帝?因为他觉得火候不够,民心还不是全部向着他,光有一只能征善战的军队是远远不够的。而无德无能又专干些龌龊事的袁术显然是自信过头了,天下人还是觉得这大汉应该姓刘。 袁术称帝的第二个星期,来自曹、刘表、包括江东孙策等大诸候的表明态度,划清距离的书让袁术很郁闷。 而第一次有十足底气脾气的刘协更是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在曹操的表奏下,同时往几大诸候处宣旨,要求共同讨伐袁术。或明或暗,这些人都答应了。甚至包括和曹操有仇的陶谦和吕布。 政治就是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绝对不会以私仇蒙蔽自己的眼睛。 袁术成了一个名人,曹操、吕陶、孙策加上刘表,从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形成“袁术包围网”(有没朋友知道信长包围网的?),天下人都举目仰望这位敢于第一个吃螃蟹,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吊人。 不过明白人都是准备看他怎么死的。 袁绍都不敢否认自己是汉南帝的臣子,一道责怪的诏书下来,他马上就恭恭敬敬回了一折,为自己辩解。这袁术大概跟二战的墨索里尼一样,自以为很吊很牛b,打起来什么都不是。 曹操在许昌的丞相府里。 这座新修的丞相府,是刘协亲自划了勾的。作为曹操集团新的分公司,修的大气,磅礴自不用说。围墙修得跟城墙一样厚,虽然里面地上铺得是整块整块的青石,看上去富丽堂皇;虽然池塘里养的是锦鲤鸳鸯,看上去雍容华贵;虽然柳在池边垂,人在廊边走,一个个如花似的衣衫单薄的丫环穿花拂柳翩翩而过,可是光这可容四辆马车并排通过的大门口左近就有八个暗哨点,而假山后,树荫上,更是警戒得如同一个中情局。 因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目前先要对付的只有袁术一个人,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依附于刘表的张绣、吕布陶谦、加上已经撕破脸只差对掐的袁绍,曹操身边比那个袁术包围网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防范得相当严密。 第一次出席这种层次的军事会议,刚刚成为男人的曹昂显然有些拘束,一脸的*和微陷的双眼让郭嘉和张锋这种女人堆里滚过来的老油子明白这小子肯定回家就是埋头苦耕田去了。 不过那么好的田,换了谁也会辛勤耕耘的。 除了张让、赵忠或者是王震、魏忠贤之流……哦哦,还有东方姐姐。 “主公,愚意以为先防袁绍,次者吕布。虽然张绣麾下多为西凉旧部,战力不凡,但毕竟刘表以汉室宗亲自居,断然不会冒冒失失攻击我们。而袁绍雄居河北,公孙瓒业也日薄西山,能不能挨过今年还很难说。而吕布虽然很有可能亲自领军围剿逆贼袁术,但不可不防陶谦又来一次趁火打劫。” 众人都看着张锋,那次他差点就在南武阳把一身一百多斤给交待在那里了,于是纷纷点头。 右手边座位第二个是病已初愈,好久没看到人的戏志才,由于长期卧病在床,戏志才的一张脸居然比张锋还白。 为了使戏志才的病不至于周而复初,张机甚至派了一个学生随身跟着他,寸步不离。 “他们要想阴咱们,咱们不如先阴他娘的一把好了。”曹洪跟张锋认识这么久,多少也会出出主意。 可是每次好象都不怎么着调…… “趁着吕布亲自领军,我们从背后……”曹洪高扬着粗眉右手做了一个砍的姿势。 “哈哈哈!”一场人大笑,没有外人在的场合,曹操相当的民主,气氛也很活跃,只要不太过分。 要是上朝等场合,曹洪那是连p都夹住不敢放的主。 “有什么好笑的!”曹洪瞪圆了眼死盯着身边的甘宁。 “没没没,只是觉得将军这主意不错。”甘宁拼命忍住不让自己的牙龈露出来,双手连摇,摇得身上的锁子甲的叶片一阵哗啦啦的乱响。 “哼,那是自然!” “唉,子廉将军的主意是不错,不过属下倒是觉得不用这么直接。”郭嘉有一大爱好就是和张锋一样喜欢捉弄曹洪。 这货太可爱了。 “那吕布对妻儿极好,不如让子廉将军趁吕布不在,偷袭瑯琊,取了吕布之妻,那吕布定然对将军俯听命。” “这……”曹洪不说话了,虽然他不怎么有脑子,但是也明白作为吕布的大本营可不是简简单单嘴皮子说说就能混进去,更别说防守严密的吕布家里。 “唉,你这浪子!”曹操看不下去了,曹洪老是在张锋和郭嘉手里吃憋。“给我说正经的!” “主公,其实很简单,这吕布和张绣,虽然分明投于陶谦和刘表,但是毕竟都心里各怀鬼胎,无不都有借鸡下蛋、鸠占鹊巢之意,而刘表、陶谦又非草包一个,只要遣人于襄阳、瑯琊处散布流言,彼必自相猜疑而乱,何用我军出手!” “妙计!妙计!”众人对郭嘉的这主意是赞不绝口,不用死一兵一卒,就可以达到分化敌人的目的,何乐而不为? 曹昂竖着耳朵,瞪大了眼睛听,暗自又在心里把各人出的主意合计一番,用张锋的话来说,这是在学习和消化经验,以便于个人能力的成长。 “只是有一事,张绣处的贾诩、陶谦处的陈登,皆是智谋之士,只怕此计瞒不过他们。恐怕只会引起他们的警觉。”刘晔出声说道。 刘晔的才学果然不是盖的,只可惜因为是汉室宗亲,始终也得不到曹操重用。 张锋心里暗叹了一声可惜。 “这倒不难。”自始自终未致一辞的戏志才终于说话了。 曹操眉开眼笑的说:“哦?有何妙计,快快说来。” “既然他们会看出我们的离间计,我们就先离间他们好了。”戏志才大病初愈,说话声音低得象是蚊子在求偶。 “哎,我说老戏,你们这些整天就知道摇扇子当饭吃的家伙能不能把这坏毛病改改?有话就一次性说完好不好?真是急死人了!”曹洪最见不得谁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家伙估计是a型血。 “子廉将军,我已经不摇扇子好久了。” “呃……” “主公,何不以朝庭的名义,言此二人有大才,征入朝庭为官?张绣、陶谦定会生疑,到时就算他们识破我们的计,他们自己尚受猜疑,张绣、陶谦又怎么会听他们的?” “唔……好好!”曹操眯着眼睛想了想,啪一的拍桌子,“就这么定了。” 其余众人见大方向定了,纷纷开言道,比如再各送一份厚礼,大张旗鼓的送给这两个人,就是做给张绣和陶谦看,不管他们收不收,都一样会让他们的主子心生芥蒂。 这时曹操新收的左右哼哈二将之一的许褚扯着大嗓门在门外叫道:“主公,刘备求见。” 哦?听说刘备看公孙瓒行将就木,从幽州跑了,想不到来了这里。 连戏志才都站起来,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可是被身宽体胖的许诸给遮住了。他们俩要是站在一块,就象是姚明和艾弗森。 “来来,众人都随我一起去见见这刘备刘玄德。”曹操也来了兴趣,提着裾袍走下位置来,曹昂慌忙低着头,束着手在身后跟着。 众人一阵乱哄哄往外涌,把可怜而孱弱的戏志才挤得东倒西歪,这个敢自称汉室宗亲的刘备到底何许人也? 第一百一十七节 万万不可 我又要废话了,因为昨天闪电游侠的帖子。 1.我先要为中国还有这样的愤青感到欣慰。 2.但请你不要象红卫兵一样不讲理!你到我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仇日,我就亲日了?日本人是什么德行,我从小就知道,我虽然会在车上给老人让座,虽然会给女朋友系鞋带,但我怎么也不会做去丢中国人脸的事来! 3.我就说了个信长,是亲日了还是当汉奸了?找抽?翻脸?我好怕啊。你这种人说话做事前能不能先想清楚对象?我是堂堂中国爷们,身体流的血也是热的!亲日那种丢祖宗脸的事我张某人还做不出! 4.你如果觉得自己爱国热情没处泄,非要找这几个字出气。我告诉你,南京多的是日资公司,你就守门口出来一个在里面上班的你就去用砖拍了! 极度无语! *********************************************** 曹操一伙人前呼后捅象打群架一样叫叫嚷嚷的跑出去迎接刘备。 刘备三人正在门口和八个带刀侍卫大眼瞪小眼,现在的刘备并没有经历徐州之战,因此名气仅限于冀、幽,门口的侍卫当然不认得他。 不过就算认得他,还是要通报才能进。 典韦和张飞两个憨货更是怒睁着四只眼睛比大。 “哎呀,哈哈哈,玄德!别来无恙?”曹操一看刘备左右就只张飞、关二、简雍三人,跟自己身后浩浩荡荡的“打手”一比,心情好得连笑声都大了很多。捋了捋袖子,双手一合,一揖到地。 刘备眼睛一扫到曹操身后厚实的班底,再想想自己身边可怜兮兮的三个人,脸上悲伤的神色更浓郁了。 曹操还只当刘备为公孙瓒的事难过,待刘备还完礼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玄德,自黄巾始,已多年不见,天佑玄德无事!来来来,快里面请!” 刘备一脸的悲哀落魄加失神伤感:“多谢丞相记挂,如今备已一无根无萍之人,还请丞相收留。” 脚下被曹操硬拖着一步一步往丞相府里蹭,看着一个个手拿羽扇的谋士们,膀大腰圆的武将堆,明镜光洁的青石地板,鸟语花香的人工池塘柳垂岸以及中间的假山和竹林,还有不时一队队持矛仗剑而过的巡逻亲卫,加上一个个妙龄年华,身姿绰约的丫环带着一股淡淡的香风自眼前穿花蝴蝶一般飞过,刘备心里又酸又涩,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知机,你与玄德是同窗,去把宿处安排妥当。”曹操突然想起张锋跟他说过,这刘备性格不错,但是喜欢挖墙角又爱哭,忙回头看看张锋又挤个眼色。 张锋哪能不明白曹操的意思?忙恭恭敬敬一礼:“是,岳父大人!” 刘备又惊又骇的讶声问道:“知机已然成丞相的乘龙快婿?” 曹操得意的摸摸自己的短得象韭菜茬的胡子:“然。” 刘备嘴上说:“恭喜丞相得此佳婿。”然而眼里那失望到西伯利亚的眼神还是没能逃过曹操锐利的观察力。 完了完了,还指望张锋看在同窗一场的份上拉自己一把,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就混了个老曹的女婿,这下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 刘备眼睛一红,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东征西讨的,连个落脚的位置也没有。那公孙瓒又死不争气,非要跟袁绍拼个鱼死网破,明明人家一开始还退让了。 而比比曹操,同样是白身起家,现在已经是堂堂丞相了,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自己又哪有一个女儿来孝敬张锋的好色脾胃?婚都没结。 大厅里,刘备死活不敢坐在曹操的左边下,推却连连。 一来是表明自己不是想认曹操为主公,二是因为他也实在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坐这个位置。 “这位是曹某起兵初始就来相投的程昱程仲德。”曹操颇有耐心的一一给刘备介绍手下诸人。 “久仰久仰!”抱着一丝日后好相见的希望,刘备忙躬身行礼,程昱站起来还礼,吓了他一跳,我靠,这人比我还高! 刘备大概就一米七三左右。程昱一米八,偏偏还是个谋士。 “这位是戏志才……” “这位是郭嘉……” 刘备象一台上下不停的打桩机,机械的一下又一下的行礼,嘴里那两句久仰,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只觉得腰也酸了,嘴也麻了,怎么还没介绍完啊? 好容易等到曹操志得意满的介绍完殷实的家底,刘备害羞的没好意思大声说:“这三位,才是关羽,字云长,河东解良人,因为友杀人……” 为了使自己的介绍不至于那么短,刘备象说书人一样开始滔滔不绝讲起三人的历史来。 “扑哧!”这曹洪都查觉了刘备的用意。 突然觉得有两道实质如剑一般锋利的目光射来,使得自己浑身上下如被冰封一般的刺痛感。 是眯着丹凤眼的关羽。 他受不得自己大哥被人一丝一毫的轻视。 其实倒不能怪曹洪,如果刘备君子坦荡荡一点,大大方方三言两语搞定,倒也没人笑他。只不过他欲盖弥彰,偏偏曹洪又是仗着曹操嚣张惯了的人。 不过曹洪一下又觉得那种冰冷刺骨,如同一把雪亮的匕搁在自己颈部的感觉又没有了。 同样骨子里桀骜不驯的夏候渊以同样的方式用鼻孔盯着关羽,关羽立即被这股敌意极强的气势所摄,转移了注意力。 两个傲将如两座巍峨的山峰,对峙而立,两人目光之间似乎能擦出电火花,在空气中滋滋作响。 看到一来就耗上了,刘备忙打圆场:“云长性孤僻,将军切勿见怪。” 曹操也劝夏候渊:“妙才,玄德远来是客……” 两人齐齐冷哼一声,这才撤了杀气。 刘备这才觉得不对,为什么张黑子脾气更燥,进来看到关羽跟人耗上了却一声不吭? 回看去,他跟典韦二人还在张大眼睛对视着,一动不动。 典韦和张飞两人都是神色狰狞,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挂在眼袋上,额上和脖子上的粗得跟蚯蚓似的青筋不停的蛇一般的扭动。 “到哪都不安份。”刘备心里叹了口气,正要说话。 突然张飞急眨了几下眼睛,几滴眼泪瞬间钻出来,张黑子忙低下头,用手去揩。 典韦象个孩子一样欢呼:“哈哈哈,你先眨眼,你输了!” 众人欲倒,这两个块头象两座铁塔一样墩实的大汉,居然在这比起谁先不眨眼! 众人终于寒暄完,一一落座。 刘备谈起刚愎自用的公孙瓒,自己现在落得这付田地,果然垂泪不已,曹操留心看了,果然在场人都唏嘘不已。 真的是挖墙角的高手! 要老曹说哭就哭,他还真做不到。 “玄德可知袁术称帝之事?”曹操见刘备煽情的本事一流,索性扯开话题。 “来此路上已然知晓,想不到堂堂四世三公袁公路,居然是这么一个狼子野心之徒。如丞相有何猜遣,备定当效力!”刘备离座,拱了拱手。 曹操正想说话,就见张锋自外面进来,急吼吼的大声说道:“万万不可!” 第一百一十八节 人算不如天算 张锋急急的走到曹操面前,施了一礼道:“岳父大人,玄德兄自幽州辗转而来,一路风尘仆仆,怎可乍到便行军?还请岳父大人三思,省得人言我兖州不懂待客之道。” 这话说得已经很重了,平时的张锋再嚣张,也绝不敢在外人面前教曹操如何才是待客之道的。 而且张锋不停用眼色使给曹操看,以他一向的嘻嘻哈哈的性格,老曹必然知道他有所指,于是以手加额道:“也是,是本相所虑不周。玄德远来疲惫,知机已准备好住处,先行歇息去吧。” 刘备被张锋莫名其妙的插一杠子,好生摸不着头脑,只有关羽斜睨了张锋一眼。 “既如此,备告退。” “知机、奉孝、仲德、妙才你们四人随我进内室。其余人都散了吧,噢,晚上设宴为玄德洗尘,各位勿要忘却!”曹操一拂大袖。 要不是曹仁守着陈留、夏候惇守着濮阳,这核心小集团还要多上两人。 至于荀家两叔侄,忙得小便都要跑着去。 “知机,何以阻止我使玄德出征?”曹操指了指面前一排圆墩子,示意几个心腹坐下。 门口有许褚和典韦两大门神守着,就算有心偷听看了两人牛犊一样的强壮身板也会退避三舍。 这点连程昱和郭嘉都不能肯定,但是张锋既然这么做,就必然有他的道理。毕竟没人比张锋还了解刘备,他们是同窗,除了关二和张三。 “刘玄德此人我很了解,胸怀大志。自幼与同村小儿玩耍,居于一圆如车盖之桑树下称:‘我为天子,当乘此车盖。’后其族叔奇之,资之以游学,尝师事郑玄、卢师处。为人豪爽,毫不矫情做作,向日治平原之时颇得人心,因当日督邮索贿,玄德怒而鞭之,弃官从公孙。此人虽目前穷困潦倒,但一旦有朝一日有了落脚夫之地,他日成就不可估量。” 今天刘备的表现大家不是没看到,这个世上难得看到一堂堂七尽男儿掩面流泪,可刘备做到了,还让众人为他一起唏嘘不已,换了其他人,比如说老曹,就绝对没这个效果。这刘备吸引人的本事恐怕是天生的。 而何况目前刘备混得惨的原因之一就是声名不彰,如果他日出了名,少说也要象史实上的一样被汉献帝证实是“汉室宗亲”,哪怕就算不是,刘协也一定会给他强行写上族谱。 因为刘协和曹操的蜜月期迟早要到头,双方的利益不一致,说什么也白搭,刘协会用尽一切办法拉拢所有能拉拢的人,而让一个古代人最放心的,不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同姓人么? 曹操右手捏住下巴,眼中精光急闪,又问道:“奉孝、仲德,你们怎么看?” 郭大浪子一向喜欢先卖弄一下所谓的风姿,摇了几把扇子,不疾不缓的说道:“诚如知机所言,但刘备既势穷来投,主公又兼以大义晓天下,不若困其于豪宅,不使之出征,则一可以金帛动其心,二可恩义磨其志,三则也可分化关、张二人。” “正是,只是那关、张二人与刘备亲如手足,恐不会弃备而去。”张锋是深深知道这点的。 “如怕他日养虎为患,不如早早除之可也。”程昱果然够毒。 不过就算是曹操,也不愿意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杀了刘备,毕竟现在的刘备跟他的冲突一点都没有,相反的,曹操还相当看得起这个织得一手好席子的“汉室宗亲”。 这是英雄之间的心心相惜,跟立场无关。 更何况是跟刘备有同窗之谊的张锋?再说他们原来关系也不错,刘备待他也挺好的,至少还送了他一破席子当纪念不是? “刘备不能杀,却也不能放。纵如知机所说,如果刘备确有大才,一旦得其地,施其才,后果难以预计。但杀之恐又伤天下人之心。吾不但不杀之,还要用之----吾却不信,一刘备无地无兵,将止关、张,如何敢有反吾之心?”曹操说着说着,黑脸上油然而生一股逆天逆命的霸气,言语铿铿,毫不掩饰的自信让众人一阵沉默。 “主公,如一心要用刘备,可使其归于妙才帐下,也好监其行。”张锋见曹操已经决定了,也不多说什么,只想做点亡羊补牢的措施。 关羽和夏候渊不对付,迟早会有冲突,那时刘备自己也会觉得在他手下难呆下去,逼他自己离开,这是最好的结果。 作为一个手下,心里要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虽然这几人全是曹操心腹,但一个长期敢拂自己老板面子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就算他错了,让事实去证明,而不是自己在老板下定决心之后还多嘴多舌。 张锋对上位者心里的揣摩不是一点都没有。 “也好,妙才,这四人就划归你帐下,异日出征,留意其举行!” “谨遵丞相令!” “知机,青州水军之事进展如何?” “回主公,如今已在东莱国不其以南临海之处洗了一地,取名叫做‘济南’,此地有一湾,三面怀陆,风浪较海上为小,最合适训练水军。甘校尉,王都尉业已开始造船,训练人马。锋已知会臧洪,迁流民十万居其地,另择工匠、手工业者随行定居于此,以造船及日常民生之用。” “好好,日后一旦水军练成,就由这济南出,兼济南方!哈哈!” “大哥,我怎么觉得那张锋似乎针对我们?”关羽褪了那双从幽州开始就一路没下过脚的靴子,一股异味仿佛肉眼可见,静静在整个室内弥漫开来。 “主公,我也有此感觉,那张锋不怎么想让我们出征。”简雍一边说,一边捏了鼻子往窗外看----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飞过的苍蝇可都是姓曹的,万一这话给曹操听了去,最好的结果就是被赶走。 “也许知机是一番好意也未可知!”刘备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凉嗖嗖的。那个小时候对自己执礼甚恭的学弟恐怕心里只向着曹操了。 “他敢!那小白脸跟俺的关系好,他真这么想俺第一个拆了他的骨头去。”张飞不甘示弱也把靴子脱了,简雍被熏得连耳朵都想要堵住。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刘备长叹了一声,两只耳朵也无力的耸拉下来,跟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说了半天,两位义弟有没闻到什么怪味?”刘备这才觉得这室内一股又酸又臭的异味充斥着。 简雍双眼一翻,几欲昏厥过去:主公你现在才闻到啊!难怪坐在张飞关羽两大臭源中间纹丝不动! 第一百一十九节 选妃 老曹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人能带给他威胁,或者是自信过度膨胀,坚持要带刘备出征。 而这个时候,刘协已经开始不满意曹操对什么事都指手划脚了。 在刘协想来,就算老曹打下整个江山然后再还给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刘协认为理所当然的老曹打下的这两州半都是他一个人的。 原来被老曹迎回之后,一直被人恭恭敬敬的养着,刘协还自觉得很得意,可是慢慢的,他现自己根本就只是一个关在笼中的金丝鸟。 从自己日常用度到大小政事,所有的事都要老曹点头才算。而身边的宦官更是一个个张口闭口就是“丞相吩咐过……”,这让一心想重振大汉雄风的刘协心里怎么接受得了? “难道朕只想外出便衣走走,也要通过一个臣子的允许吗?”刘协勃然大怒,虽然他也有过主强臣弱的觉悟,也被董卓、郭、李等人的所作所为清醒不少,可是事到临头,还是一样怨气一而不可收拾。 刘协把几案上的玉石砚、上好的狼毫笔,加上一叠雪白的“锋纸”,连同笔架、镇纸等等一袖拂到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不得不承认,就算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帝火,一样可以吓到不少人。 四个小黄门跪成一排,簌簌抖,脑门上的汗流成西凉河,滴滴答答流在地上。 唯一一个大胆点的黄门战战兢兢的说道:“陛下请息雷霆之怒,丞相也是怕许昌初定,治安不佳,恐有宵小,万一伤了陛下龙体,则天下大呦啊!” 这话说得刘协心里舒服了一点,心里想想实际情况,也冷静了许多,借坡下驴道:“也是,是朕唐突了,你们都起来吧?” 四个小黄门称恩不止,哆哆嗦嗦的站起来,那个大胆点的黄门说道:“陛下如觉得无趣,奴婢倒可去为陛下安排一二。” 刘协虽然有挚天之志,但是毕竟年纪不大,加上少年时的阴影,一听就来了劲:“哦?有何提议?” 那黄门朝其他三人使了个眼色,三个小黄门忙收拾一地如雪花一般的碎玉砚,把镇纸等物一一重新放上刘协的几案,又讨好似的朝刘协低着头躬着腰呵笑不已。 “陛下,奴婢知道您这阵子闷坏了,但是您想想,这新的皇宫就快要峻工了,丞相又在为您准备新征那不知死活的袁术逆贼,您应该觉得开心呀!” 刘协站起来身,不知不觉为这黄门的思路所引导,随手摸了摸笔架上的笔尖,那三个小黄门以为他又要扔,忙一拥而上伸长双手在笔架旁虚接着,应个景儿。 刘协见了不禁笑骂道:“作什么?都与朕滚一边去!” 三个小黄门见刘协笑了,也知道他此时心里好些,忙笑咪咪的尖声说道:“是是,奴婢们现在就滚。” 三个小黄门真的就地侧身一滚,站起身来齐齐拍拍身上的灰尘,垂手老实的站着。 刘协这才觉得天威是如此有用的一样东西,叫人滚就滚,不禁哈哈大笑。 摸顺了刘协的毛,这个黄门在半个时辰后,赫然出现在曹操的内室之中! 这个黄门人机灵,原来是曹家的下人,刘协入主许昌,曹操留了个心眼,在许诺n多好处后,使他心甘情愿入宫成为皇帝的近侍,实是为曹操传递消息,监视刘协一举一动。 “不错,你办得挺好,下次有什么事,及时禀报于本相!”曹操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远没有平时的亲近和好说话,远远看去,就是一座巍峨,不可逾越的高山。 浓眉细眼加上本来就黑色的脸,衬上一脸厚实的络腮胡子,看上去不怒自威,颇有几分慑人心的气势。 “下去领赏去吧!”曹操一甩袖子,黄门忙不叠的叩头不已,好象面前这个是太上皇一样。 等这个黄门退下之后,内室重新走入几人,正是张锋、程昱、郭嘉、戏志才。 刘晔为什么没能进入这个圈子,原因不言而喻。 只是因为他姓刘,还是汉室宗亲。 “看来皇上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么好糊弄了。”曹操两手捏了捏太阳穴,有些头疼。 虽然从冀州挖来了甄氏家族,俨然第二个糜家,使曹操无论国力、人脉,情报来源大增,但是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袁曹翻脸。 吕布在瑯琊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其目的为什么,估计自己的四儿子都知道。(曹熊) 袁术在这里开始过起当皇帝的瘾,正在准备对其的讨伐,然而从宛城又传来一个不利的消息,对贾诩的离间计没成功。那狡猾的老狐狸当着张绣的面接受了曹操使者的礼物,传而送给张绣,一个简简单单的借花献佛,便一方面表明自己的立场,另一方面告诉曹操,我这不是这么容易中计的。 加上内部刘协又开始燃起对权力的yu望,又怎么能让曹操不心烦? 如果说袁术是四面楚歌,那么曹操就是十面埋伏。面对这个拥有皇帝在手的强大势力,众诸候是虎视眈眈,一有机会肯定会跳出来从背后捅一刀子。 “主公不并心忧,这刘协自幼被董卓胁持,少有富贵骄纵之日,我料如以锦衣玉食,古玩珍宝结其心,其必玩其物,丧其志。”郭嘉低头片刻,似乎想到自己幼年的一些爱好和理想,以己度人,不过这主意似乎也不错。 一个本来应该过着大富大贵的人,却因为家里有一个外来的强势者而过着压抑的生活,一旦有朝一日能去除这个枷锁,很多人往往会有一种报复自己过去的心里,好象拼命弥补自己过去所失去的东西一般。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人一有了钱就变坏,在没钱的时候,不代表没有yu望,而一旦这个yu望有了钱作为基础支持,那么过去心里种种想过而没办法实现的想法,他很可能会去尝试。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郭奉孝,居然能从心里学的角度去想问题。 曹操和程昱也赞成,然后看着张锋。 张锋一向被公认最“坏”,阴点子最多,当然对自己人还是不错的。不过众人普通是认为他的“坏”是因为从小就离经叛道,喜欢和那些贩夫走卒打交道的原因。 不得不说,这些社会最底层的百姓虽然可能有很多东西让上层人物看不上眼,他们低级趣味,他们粗俗,他们会抠脚丫子,他们会长期不洗澡以至身上有异味,然而他们往往又是最坚韧和最有想象力、创造力的一群人。 长期生活在恶劣,或者艰难环境下的人,远远比温室中的花朵要懂得生存,这一点是肯定的。而且这种彼此都理解对方难处和处境的人,也往往会不太计较个人得失。 仗义多为屠狗辈。 张锋当年试着走入他们的圈子,就是想了解他们的想法和生活方式,并不是喜欢他们那种吃东西把嘴咂得比典韦还响,说话喝酒都象要打架一般的粗鄙作风。 “要使一个人堕落,不外于几种:权,钱,女人,既然权我们不准备给他,那么……嘿嘿!”张锋给郭嘉递去一个“你一定了解”的眼神。 曹操恍然大悟,一拍大腿:“我这就令刘晔跟陛下谏言,天下不可一日无主,皇上不可一日无妃!人伦大事,天之纲常也!” “选妃?”刘协正在看着东郡太守诸葛玄上的奏章,一听到刘晔的话,不禁有些神游天外,口里也觉得有些干涩,眼睛瞪大了却有些失神,手里的拆子也啪的一声合上:“这个……合适么?” “陛下正当纳妃之年,况天下英雄心各异,陛下正欲恢复大汉雄风,又怎可无后无子?况皇后至今无所诞……” 刘协想想也是,当年那几个皇帝全都无后,只能从刘姓旁支中挑一个人出来先立了当傀儡,自己总不能把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再送给那个谁谁谁吧? 再说伏后长是长得齐整,只是每次临幸之时宛如一具尸体,不叫不喊也没动静,这让年轻气盛的刘协哪里觉得有什么乐趣? “既如此,刘爱卿,传朕旨意,凡天下正七品以上者,家世清白,年双九以下成年未嫁女子,皆可选秀。” 刘协把自己心目中关于择偶的条件一古脑倒了出来,双眼看着天,尽是美好的憧憬。想着想着,便好象看着有整整几十名绝色佳丽,排成几排,或惊鸿如飞燕,或颜色如文君,落落大方者有之,害羞带臊者有之,尽等着自己龙指一挑,即选入后宫----嘿咻嘿咻。 “陛下?陛下?”刘晔实在看不下去了,哪有光想着想着就口水三千尺的? 几个黄门眼观鼻,鼻观心,好象浑然没看见刘协失态一般。 刘协被惊醒,勿勿擦掉嘴边的涎液,一指刘晔道:“此事便交于爱卿,即刻召告天下,凡选入宫中之秀女,由丞相与卿均核,去去!” 刘晔惊得目瞪口呆,哪有急成这样子的!无奈也只得跪下行礼,告退。 刘协在龙椅上不安的扭了扭身子,身体里面似乎有一股热流,带着一丝丝的躁动不安,更多是对美女的幻想和期待,胸口也变得热了起来,一把把领口撕开,仿佛这样才能让渐渐烫的身体冷却下来。 ******************************************* 这是补昨天的。明天要开会了,偷不了懒了,哎,我继续码,尽力尽力。 噢,大家最好跟家里人说,最近不要去家乐福,法国、英、德,、美几国都在针对中国的圣火事件大做文章。 这样是不是显得我很爱国? 第一百二十节 后院 那个在刘协身边格外机灵的黄门又一次出现在曹操府里,报告了刘协关于选妃一事的反应后,证实了刘晔所言,老曹显得格外开心。 大凡有大的军事举措,最担心的就是后院失火,现在刘协一心想着纳妃,曹操哪能不开心? “哈哈,就算刘协有重振大汉之雄心,可一样也还是个有情有欲的凡人,吾无所顾忌也。众将士,三日后出征,各个回去准备吧。” 末了又把张锋拉到一边说道:“等此次出征凯旋,便是你与葳儿的大喜之日!” 曹洪又在扳着指头数,这次张锋结婚又要掏多少腰包,这厮有钱归有钱,拿出一个子来却心疼的不得了。 至于郭嘉……他那点俸禄全都堆在勾栏之地,办了月票加vip卡加一卡通加网上银行现金划帐了,无钱一身轻,我就什么都不表示怎么着?你张锋还能少了我一杯酒? 众人纷纷道贺,张锋乐得嘴都合不拢,心里只想着那日小糜环从家里追出来时一双白嫩嫩,粉白粉白精致的小脚丫……还有吕绮玲傲视五女的耸人眼眸的双峰…… 乖乖,这三国里走一趟,也不白活了。 可是说到曹葳,张锋心里有点没底。 虽然两人都明白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了,可是一旦两人在曹府里不期而遇,一个脸红得象煮过的螃蟹,一个尴尬的象是穿了开档裤,相对无言,唯有心虚加迷惘。 张锋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见了曹葳这个未来的正妻就象平空矮了一截,难道是因为在她之间已经有了两个妾?按道理说张锋现在已经不太会这样想了,这个时代女人的确只是附庸的地位。 或者是因为被当作曹操拉拢自己死心踏地卖命的筹码的愧疚?切,要真的愧疚也是老曹,为什么会是我?我张某人还没高尚到替别人背黑锅的地步。 黄忠和郝昭看着张锋时而面带淫邪之色诡笑,时而愁眉苦脸一付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又不好打听,只能一路呆呆的看着张锋千变万化的表情回了许昌的官驿。 本来官驿只是接待一些外地来的小官员,以张锋今时今日的地位来说,不说专门再盖一座张府,至少买个带露天游泳池和停车场的别墅是一点问题也无。 然而就怕死心忠于刘协的那班文臣诟难,张锋主动住进了官驿,让老曹好一阵子感动,大笔一挥,又给张锋多了两百邑。 就算是官驿,一样也排场不一样,包下了整个别院,庭院虽小,却也有深深深几许的幽静味道。 “老爷我回来了!” 还没进门,张锋扯着嗓子大喊,平时若是这么一叫,四女肯定争先恐后的跑出来迎接自己心爱的男人。 今天却是怪了,连鸟毛都没见着一根。 “难道是shopping去了?”也好,在这地方困得也怪无聊的,出去走走也好。 整个院子因为平时接待都是仅有随行数人的小官,因而没有丫环,于是这件别院虽然外面警戒重重,里面却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那些小厮如果敢冒冒然往里撞,骨子里最保守的张大官人必然叫士兵们拖出去一顿好打。 推开里面的卧房门一看,居然是一向在外人面前飞扬跋扈的吕大小姐在拭眼泪,糜环手足无措在中间夹着,而丽儿和莲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正襟危坐,脸上却有一丝掩饰不住的得色。 完了,老曹那里种蔡种得琴瑟合鸣,我自己家里后院却是失火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张锋心里觉得应该是吕大小姐在嘴皮上吃了两女的亏,嘴上功夫远不如手上功夫厉害的吕绮玲,当然不是久跟着张锋的两女的对手,何况是两个对手。 “锋哥!”见到张锋回了,吕绮玲难得的小鸟依人了一把,哭着扑进张锋怀里,抽抽噎噎的开始往他肩膀上抹鼻涕。 张锋则是觉得小腹一热,吕大小姐因为练武而育得极其彪悍的双峰恶狠狠的顶着自己。 张锋故意用力搂紧了吕绮玲,倒是他自己被顶得“嘤咛”了一声。 “她……她们合起来欺负我!” 好家伙,趁着自己不在,欺负自己女人起来了! 就算同样是自己女人也不行! “你们两个!过来?”张锋腾出一只手,对着两女勾了勾小指头。 两女象两只受了委屈的鹌鹑,低着头扁着嘴乖乖走到张锋面前。 依她们的经验,张锋对自己的女人极其心软,表现得可怜一点,张锋那本就不怎么硬的心肠更是柔得象丝稠。 吕绮玲的身材结实,两女,特别是丽儿更是娇小,张锋一拉,三个人在惊呼中坐到他的腿上,吕绮玲一个人就占了一条腿。 “别人怎么看我们张家我不管,可是你们!”张锋两手使劲,三人仿佛*似的往他怀里挤,“都是我张锋的女人,都是自己人,怎么可以对自己人使小性子,让外人看笑话呢。” “我整天跟着主公东征西讨,留下来陪你们的时间也不多,也是我疏忽了平时你们心里的想法,但是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想让张家,也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生活的丰衣足食,平平安安。所以我希望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能和睦相处,我在外面拼命,你们就不要给我添乱好么?万一上阵我心里还想着你们如何如何,被敌人趁机要了我的小命怎么办?你们想做寡妇?” “夫君!妾身知错了,夫君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莲儿和丽儿归根截底只是女人小心眼儿,爱吃醋,对吕绮玲并没什么深仇大恨。 “锋哥,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再和两位姐姐做对便是。”吕绮玲低眉顺眼的,就象一个逆来顺受的小丫环。 “环儿,这里你最懂事,每次她们三个闹别扭,都是你居中在调解,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张锋放开三女,都一个个自觉自动的站起来。张锋眼睛看着糜环,小丫头傻不愣登的走过来,把小手放在张锋的巨掌里。 然后拼命点头。 “记住我的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们见过眼睛和鼻子做对的?”张锋有意无意把环儿的手轻轻揉捏了几下,立即就一片醉酒般的酡红。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真的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包括那个你们见过的曹姐姐。” “是曹妹妹!”丽儿忍不住多嘴道。无论是比年纪还是比胸,那个曹葳儿怎么也不算是姐姐。 “夫君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连莲儿都懂事了许多,不满的看着自己这个刚刚还是同一战线的战友。 “咳,这次出征回来后,主公答应为我为主,为我们四人完婚。” 最大胆的吕绮玲想也不想,嗯哼一声,扑进张锋怀里,象抱住心爱的玩具一样,摇了又摇。 糜环只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虽说早晚要嫁入张家,可是听张锋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一阵害怕和希望的感觉共同交织着。 “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张锋说着,叹了口气。脸上原来洋溢着幸福的光彩,也渐渐黯淡下去。 “什么事?”四女齐齐问道。 “通知玲儿的父亲,吕布吕温候。” 第一百二十一节 流言 寿春城里,仿佛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不知从哪里开始流行到这样一种说法,不论是谁,商贾或者“伪皇帝”官员,平民或者士兵,只要是能拿到伪帝袁术的人头,赏金十万,封候并增邑八百。 小桥边的挑夫堆里,酒楼里的茶桌旁,或者民家饭后的几案边,大家纷纷互相或有意或无意传播着这个消息,无数双或明亮或贪婪的眼中闪烁着希冀的眼光。 就连袁术身边的一些“大臣”、“将军”的家人都听了这种说法,被封为“大将军”的纪灵没等着第二天的早朝就连夜“觐见”了皇上,告诉这个几乎风传整个寿春城的消息。 “可恨!到底是哪个小人居然想出这样狠毒的主意!敢打朕的脑筋!”袁术全身一套崭新的明黄色帝服,头戴朝天冠,脚穿无忧履,冠上垂下的珠帘很好的遮住了后面的脸庞,让他原来尖瘦如同一个窝窝头的脑袋居然也有了几分帝王之气。 所谓的人靠衣装就是这种效果。 夜间一干比如杨大将(也不知哪个猪起这么白痴的名字),袁胤、刘勋、李丰、雷薄等心腹都不在,身边只有几个新成了内侍总管的太监。 “陛下请息怒,此事必与兖、徐、荆几州脱不了干系,目的是欲我大陈内乱。臣建议,不如施雷霆手段,散播流言者死,看那些宵小还能不能藏得住!臣估计这些传言必是敌方派入寿春的探子所散布,只要顺藤摸瓜,自然能揪出这些人,到时天下自然太平矣!” “嗯,大将军果然有远见,朕这就下旨,着大将军亲自督办此事,务必要揪出那幕后之人,看看究竟是谁与朕作对!” 以为穿了龙袍就是皇帝的袁术甩了甩冠前的珠帘,一阵珍珠相撞的悦耳之声,袁术明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调调了。 看着自己的“大将军”领旨谢恩后龙行虎步的走将出宫门,袁术满意的拍了拍龙椅扶手上两条雕得活灵活现的五爪金龙,龙椅的规格颇宽,袁术又瘦小,双手张得最大也不能同时扶在两个扶手上,只有把屁股左右挪了又挪,身后两个持着大扇子的“宫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是夜起,早已熟睡的老百姓家里突然冲进一队队刀出鞘,弓上弦的“禁军”,他们把熟睡中的百姓们一一拉起,凡有传播流言嫌疑的一律用铁链锁了,定以“叛国罪”带走,聪明又有点家底的忙捧上一堆铜板或者值钱之物,或者可以免去一死,家贫者唯有徒然的大呼冤枉。 被定了罪的百姓又被施以恐吓、拷打,追问这消息的来源到底为谁,于是更多的一个个不相干的人被牵连了进来。整个寿春城的百姓一夜之间只听到不停的人声马嘶、鸡鸣狗叫之声,间或夹杂着不绝于耳的哭嚎求饶之声,直到天明,才渐渐平息下去。 而第二天,城门上多了一千多颗“乱党”刚刚泡上石灰,腌制过的头颅。 但是纪灵心里清楚,这根本只是杀鸡儆猴,真正的散布流言的人根本没找到。而那些看起来,众多、大量的线索所指向的“罪魁祸”,根本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寿春本地人,跟兖、徐、荆、江东一点关系也没有! 虽然百姓们都被这一招吓住了,没人敢再谈这件事,可是纪灵清楚,如果敌人散布流言的本事这么高明,连谁干的都不清楚,这事后面就肯定还有下文。 果然,在第四天,兖州的曹操派人在袁术的扬州等地到处四处布檄文,号令讨袁,而檄文明文写了,亲手献上袁术脑袋的赏赐,果然与前些日子的传言一模一样! 这下,袁术再也坐不住那新修的龙椅了,仿佛上面有钉子,或者新长了痔疮,一天到晚都是目光惶惶的看着身边每一个对自己媚笑不已的太监,宫娥,包括一向最为信任的大臣们。 在这种赏赐下,袁术怀疑恐怕亲生儿子也会虎视眈眈自己的脑袋,好象自己就连登基都没怎么赏赐过手下人。 袁术的小气是出名的,几乎与曹洪持平。 不谈袁术在寿春如坐针毡,一肚子花花肠子的张锋又给曹操提了n多乱民心的建议,老曹一一采用,并通知徐州、荆州、江东,四方势力几乎一夜之间深入袁术治下的每一郡县,大批大批的传单开始张贴在酒楼前、民舍后,袁术治下的郡守、县丞简直防不胜防,抓不胜抓,每个监狱都关满了人,挤得象沙丁鱼罐头一样闷不通风,而真正的探子,大多数还在外面逍遥着。 “百万联军即将合歼伪帝袁术!大军到时盼众人早早献城,免得打破城池,不论良贱玉石俱焚!” 天知道这次的联军有没二十万人,荆州和江东孙策有杀父仇,就算为了袁术这出头鸟暂时走到一起,一旦袁术灭了铁定又起烽火,他们怎么可能尽心尽力的全派精锐上阵讨袁?还要防着对方在背后捅一刀不是? 兖州徐之间的矛盾更是由来以久,陶谦之前一直帮着袁术打曹操,更是差点灭了老老曹和他的肥婆小妾,彼此看着都不顺眼,要不是这袁术硬要跳出来称帝强行吸引了世人的视线,搞不好他真的还可以活得比陶谦还长。 这种情况下,就连吕布镇守的瑯琊也必定是防兖州甚于防川,怎么还可能尽遣大军剿袁? 这点曹操清楚,刘表陶谦孙策都清楚,可普通老百姓不清楚啊,他们还真以为这次要再次重现当日虎牢大战,来个yesterdayoncemore。不少人暗暗准备为数不多的一点家财,就近分别逃向兖、荆、江东,陶谦那里边境上入境的难民最少,很多人都清楚徐、兖迟早还会有一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跑去徐州不是从索马里跑到伊拉克?哪不是战乱之地? “凡在战前加入兖州之百姓,无论以前有无犯罪,皆以平民处,放田地,获三年免田赋。” 这一来有些荆、徐之地的百姓,都拖家带口的别着一口别扭的扬州话,冒充扬州来的难民,大看似冤大头的曹操之财。 而徐、荆吃了这边连带的釜底抽薪之计,也不好过于声张,忍气吞声算了,毕竟大战在即,没空为这点小事再起波澜。 就算想闹事也要想想后果,张锋早就准备了系列措施。如果这两州真的放袁术不顾而转而找曹操的麻烦,肯定又要接到刘协“置天下大义而不顾,罔社稷江山而不理,唯私仇耳”的斥责。 再说自己那一向捧吹的“大汉忠臣”,“刘家江山之卫道者”不是都曝光了? 连刘表也开始打献帝的主意了,这皇帝真是太好用了,指哪打哪,简直就是全球卫星定位系统。 曹操不在乎土地,他家靠的是商业,又不是地方靠收租。有多少官田就可以多少,只要保证军队正常用度就行。实在不行就买,反正甄家和糜家现在是红顶商人,谁敢不卖?或者是高价卖?估计就会被扣个“大国难财”、“挖封建主义墙角”的大屎盆子。 而刘表、陶谦则不同,他们可是规规矩矩的地主阶级,不靠收租吃饭靠什么?虽然大量的土地兼并在他们自己手里,但这种田的人可不能少,总不能他们自己挽了袖子去种田吧?何况他们的田租高得吓人,自己人去种太不合算了。 面对声势浩大的政治攻势,袁术哪有张锋这盘见识和鬼点子?只能听从丞相阎象的,下令紧闭四处城门,许进不许出,生怕在战前人都跑个精光。 这一来的确每天没多少人都逃离边境,进入豫州了,但随之而来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百姓不出门,难道还能在自家屋顶种粮食?虽然寿春城里袁术自己的军队够吃够用,但也管不了普通平头百姓啊? 加上混在其中本地的探子一怂恿,众百姓开始此起彼伏的抢粮运动,打死看守官仓的士兵,哄抢屯积的米,这使袁术更惶惶不可终日,不用联军动手,自己就要被一帮拿着锄头和镰刀的暴民给砍了! 而看到袁术治下也乱得差不多了,曹操这边也开始动手了。集结在许昌的八万大军,在曹操亲自率领下,誓师南伐! 同时,刘表派大将蔡瑁领军,蒯越为参军,从江陵出,一路顺水而下。 吕布也是亲帅大军,留魏续、宋宪守城,直扑寿春----他也想领这十万金、八百户的赏赐。、 早早就在秣陵厉兵秣马的孙策,也亲率周瑜、黄盖、程普一干得力干将,溯流而上,目标直指庐江郡! 第一百二十二节 四面楚歌 每天看着票票数一点点的上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现在是夜里一点四十五,我十一点下班回家,现停了电,现在还在网吧码字,而明天早上八点还要上班。 各位,现在的收藏赶一千五,每人投一票,我的成绩也不止现在这么少啊。 有书名劝我多交一些朋友,打打广告,我一向没这么做,同样一些落魄的写手朋友的书我推荐了也只是害了大家的眼球,还不如不推。再说我试过和一个写手互推,我把他的书单独置顶,他把我的书专门放在一大堆不知什么乱七八糟的书中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这样还有人来看真是见鬼了。 说实话,我很想进vip,我也觉得我有这个水平,问题就是没多少人知道这本。我现在每天上着这个破班,赚那点可怜的烟钱,还得为大家辛辛苦苦的码字。 换作是各位,辛辛苦苦的工作几个月,老板一点也不肯定你的成绩,各位作何想法? 大家是愿意我每天这么挤出一点时间码个两三千字,还是愿意我每天能坐在电脑前,不停的更啊更啊更啊更…… 说一句,我要票,很多很多票。 ps:最近认识一个mm,视频后她说:不喜欢一个白白胖胖的人。我**!你也不是美如天仙,连美都差得远,我看中你还不是因为你放在家里安全?你还倒嫌弃我了。 我觉得我和她都是傻逼! ************************************************************* 袁术越来越觉得天不再蓝了,水也不那么绿了,大将军纪灵也好象不过是个力气大一点的莽夫,丞相阎象跟敌人那边层出不穷的鬼点子谋士比起来就象是一个弱智。 四诸候的联军虽然远远没有鼓吹的百军之众那么多,可是战斗力却是实实在在的强。 后方空虚的豫章郡,简直就象半开着门扉的大院,面对孙策的强势进逼束手无策,短短十三天,几乎全落于孙策之手。 而战斗力综合起来最弱的荆州军,尽管主帅与参军之间的矛盾重重,往往会因为是全力进攻庐江郡,或者收缩兵力守住现有成果以观其他三路大军推进度这种不同的意见大吵特吵,以至常常要花三天时间来决定到底听谁的,但一样让袁术的边防告急文书雪花一样飞上他的“御书桌”,堆得象辞海一样高。 战力卓绝的吕布军,在高顺、张辽、郝荫的三把尖刀齐头并进下,所过之地就象上是妓女遇到了一掷千金的豪客,纷纷脱衣卸甲,溃不成军。 而名义上占着大统的曹操大军,更是象钻进玉米地的熊瞎子,棒子一掰一个,原来是袁术辖下的汝阴、慎县等地,居然出现了百姓伙同叛军胁持郡守集体倒戈向曹军,以至于曹军打到袁术家门口,硬是没有遇到四位数以上的士兵抵抗! 除了皇帝本身的震慑,更重要的是战前的政治宣传战,让袁术治下的民众已经彻底倒向了别方,除了袁术自己。 袁术称帝后大兴土木修建宫殿,加紧对治下百姓的盘剥,本来由于张锋到来而一直没有出现的人吃人现象,却在袁术的手中奇迹般的死灰复燃。没有生路,又不能逃往其他地方的百姓只得含泪易子相食。 天空袅袅的炊烟似乎是家家户户在做饭,然而当一家家穷得连裤衩都在档部有破洞的人们揭开烂木头拼成的锅盖,冒着肉香的锅里却是不足岁小儿的手臂或者大腿,红扑扑的煮得烂熟,人们一边吃一边流着血泪。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会忍心把自己亲生骨肉送到人家的餐桌上? 袁术不灭还见鬼了。 他不死心,妄图做着最后一搏。 将寿春城附近所有壮年百姓,不分男女,都放武器,包括木棒、草叉,后面最自己心腹军队督战,名曰:“敢死队”。加上袁术正规军,倒也凑成了二十五万“大军”,令大将张勋,副将梁刚,率五万人马迎击曹操;上将桥蕤,副将李丰,率五万人马敌吕布;陈纪、雷薄攻荆州军;陈兰、降将韩暹战孙策,大将军纪灵则为救应使,袁术自领三万人,以备不时之需。 曹操军自不用说,谋士如雨;吕布军中有被贬的陈登;荆州军有智士蒯越;孙策就更不用说了吧?陈兰、韩暹跟周瑜比……我都懒得说。无论是比才识,长相、人品或是老婆,那差别就象是芙蓉**想和刘亦菲pk亚姐一样可笑。 而身为救应使的纪灵,一心一意只盯着曹操这边。他战略眼光还是有的,只要能退了俨然是盟主身份的曹操,这次四国大围剿或许会无功而返。 作为寿春北面的门户,下蔡城一旦丢失,无所倚仗的寿春城将会**祼的暴露在曹军眼中----其实已经赤祼祼了,寿春城中几乎已经没有什么百姓,能逃的逃了,能吃的吃了,能参军的被抓了壮丁,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老弱病残,要么曹军攻下寿春,要不袁术守住寿春,否则他们迟早也是一死。 刘勋作为袁术的上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然在张锋眼中看起来是矮子里拔长子,没有办法的办法。可刘勋到底不是无能之辈,在曹操一路高歌猛进,斗志高扬之际,他很聪明的没有正面决战,而是坚守下蔡,同时派人在夜间准备袭击立足未稳的曹军,结果却被防范严实的曹军给灭了。 开玩笑,曹操,程昱,郭嘉,张锋,包括只是武将的黄叙、文聘、夏候渊、华雄等人,哪个又不懂这种招数?就算他们用腿细胞想问题,也不会不防着劫寨这种最最普遍的如同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滥招。 于是刘勋一边坚守下蔡,一边向本就一直盯着这边的纪灵求援,纪灵于下蔡西南下寨,与下蔡城形成一个犄角之形,这倒使曹操军一直毫不停歇的脚步停了下来。 拔掉援军这根刺,还是敲掉下蔡这颗钉子?虽然看起来下蔡城没了纪灵的一旁虎视眈眈,孤立无援的它最终只能是被曹军攻破一途,而一旦攻陷下蔡,纪灵军也不得不退走寿春,看起来好象随便打哪一个都是一样的结果。 然后张锋坚持先打掉纪灵,原因就是兵法所说,十倍围之、五倍攻之,虽然曹军装备精良,但是敌方居城而守,只要指挥得当,一样会跟曹军造成大量伤亡,这是眼光放到之后袁曹、曹陶大战的张锋所不愿意看到的,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这才是最正确的打法! 至于所谓的上谋伐心,除了韩馥这傻鸟,估计没什么人会跟他一样。 郭嘉等人也同意张锋的说法,还有个原因就是刘勋学足了袁术的阴险,在下蔡城抓了大量的民众当成炮灰,放在第一线送死,这里还有很大变数,因此先攻下蔡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纪灵很不幸成了曹军的眼中钉,尽管他在袁术手里是唯一一张大牌。 可也正因为他是唯一一张大牌,曹操必除之而后快。 与此同时,其他三路大军必然也想尽快解决面临的对手,进而进占更多土地。在这个时候,谁的脚先踏上袁术的领地,他就将成为新的主人,当然,名义上还是皇帝的。 简单的说,谁占领的地方越大,这场合围战的利益就越大,其他三人都不是傻b,自然不会坐视其他人大盆吃肉,大杆称金,而自己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吃香喝辣。 问题是,这纪灵怎么打?分兵围住下蔡,使之不能救援纪灵?这恐怕不现实,曹军总人数只有八万,而且一路上占领的州郡县林林总总也要派驻军,现在只有六万三千人,而下蔡城里加上百姓组成的“敢死队”,至少有十万人,加上纪灵手上的三万人,曹军连对方一半还不到。 当然这只是人数比较,没有考虑装备,战力,士气等综合因素。可是对一个合格的统帅来说,这人数也就成了不能不考虑的因素,哪怕它看起来再怎么不起眼,战场上一个小小的失误,也会使得整个战局出现决定性的倾覆。 “这还不简单,用上那个玩意就行了。”曹洪得意洋洋的说道,张锋和刘晔老搞在一起神秘兮兮的,弄出个黑呼呼的破玩意,当成宝一样藏着腋着。 “不行,这玩意威力巨大,寿春城中几乎全是袁术之人,用之无妨,可下蔡城中无辜百姓甚多,必伤及大量平民。”想不到张锋和刘晔同声反驳道。 曹洪顿时住了嘴不说话,他好象提的建议没一次正确过,或者说,没一次合适过。 “奉孝,仲德,有何良策?”曹操想不到自己居然为一个软柿子所难倒。 郭嘉面带微笑的摇着那把万年不离身的扇子,程昱则暗中把嘴朝下刘、关、张三人处呶呶。 刘备既然带来了,不用多可惜啊。 第一百二十三节 历史的变异 谢谢飞翔的爬虫的提醒,不过张锋进三国唯一想追求的两个女性,一个是貂婵,一个是糜环,吕绮玲不是刻意所为。如果她选择赵云,张锋也不会怎么样;而莲、丽两女,就是侍寝丫环而已,只不过张锋不为因为她们的身份而不给她们名份,当时以他的身份,没这种人才是怪了。 ps:现在每天回家都很晚,十二点之前到还算是早了的,早上六点又要起床,所以不能保持每天都更了,只能说我尽力吧. ******************************************************* 正当天下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大陈皇帝袁术的人头一路送到许昌,供所有人瞻仰这位敢于把野心变成实际行动的伟人,可是一夜之间,仿佛是高高在上的老天爷,看不过人间某些人的一帆风顺,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冀州。 田丰愤怒得颔下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指着一脸傲慢之色的郭图大声喝斥道:“匹夫欲陷主公于不义耶?天下人皆知袁术乃逆天之贼,恨不得扒其皮,啖其肉,汝这无知之辈竟欲使主公进军兖州!虽曹操与主公有隙,然大义、天下、社稷当前,怎可为此无父无君之事!” 郭图满不在乎的一撇嘴:“腐儒之见!现天下英雄群起,曹操为之翘楚,更皆有皇帝在手,前日圣旨斥责主公之时你莫非不在场?现曹操大举进攻扬州,治下兵力空虚,如能占之,则对主公大业有莫大帮助。何况袁术是主公胞弟,就算此举有不妥之处,然袁术一灭,曹操必更势大,此一举三得之事,何乐而不为?” 郭图还没说过,沮授又出来指责道:“凡事皆有轻重缓急,此事曹操进攻袁术,天下人心所向,汝欲使主公失天下人望耶?” 辛评看到好友郭图吃憋,也跳出来帮腔道:“则注此言过矣,如有皇帝在手,则一言可安天下,届时请皇帝下旨,宣曹操为逆贼,何来失天下人望之说?” 审配、荀湛、许攸、逢纪一个个轮流的走马一般纷纷上场,唇枪舌剑,唾沫横飞,只不过跟曹操营中的谋士不同,他们的出点全是为打击对方,凸显自己。 四下一片吵闹喧嚣,众谋士一个个如斗鸡一般,吵得脸红脖子粗,端坐上的袁绍烦不禁烦,为什么我手下的人就是没意见统一过? “全部禁言!”袁绍的额上挤出一个川字,这是火的前兆。国字脸上一层黑气,整天听他们这样吵吵嚷嚷,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头疼得比曹操还要早死。 众谋士见主公怒,忙一个个低下脑袋,束手而立,抚平高翘的鸡冠和翎毛。 “显甫,有何想法?”袁绍对身边的袁谭问都没问,只问了外表英俊的袁尚,更别提江河日下,在张锋手中吃尽苦头的袁熙了。 袁谭虽然低着头,但不妨碍眼中一丝嫉色闪过洋洋得意的袁尚身上,那是不甘心的怨毒和对父亲偏心的不满。 “父亲大人,儿极为赞同郭先生的意见。只要我冀州能拥有当今天子,天下人心哪会不向着我们?何况操贼日渐势大,如能攻下整个兖州,则操贼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何况兖州商业达,就算濮阳不算,陈留的糜家、还有从二哥手上逃脱的甄家----”说道这里袁尚换了一股沉重的语气说道:“也能令我冀州实力大增!” 果然袁绍不满的扭头扫了一眼脸通红到屁股的袁熙,袁熙气得只恨不得拔剑从这个时时刻刻不忘记打压自己的兄弟嘴里插进去,再从肛门里拔出来。 “显甫之言甚善,吾意已决,兵兖州!颜良何在?”袁绍站起身来,众人忙又重新把头低下,以示恭敬。 早在帐外等候多时的颜良大踏步走进帐中,一甩身后战袍,单腿跪下,双手抱拳:“末将在!” “令汝领兵十万,一路遇水搭桥,遇沟填壑,直指许昌!!” “得令!” “文丑何在?” 虽然文丑名字里有一个丑字,可是不但不丑,反而一脸英气,颇有几分帅气。而颜良且长得跟“良”这个字一点都沾不上边,青色的大脸如果再配上一付獠牙,活脱脱就是山里钻出来的山魃。 “末将在!” “令汝领兵十万,直取濮阳,如战不得胜,则坚守高垒,以待吾亲帅大军至!” “得令!” “吕旷,吕翔!” 一对兄弟齐步走入帐中。 “汝兄弟二人为粮草官,总督全军所需一概辎重,如有闪失,拿头来见!” “是!” 一边的田丰脸上青一片,紫一片,明知这么做肯定是犯了大忌,可是袁绍一向优柔寡断,而一旦下了死命令,却死也不悔改,只得朝天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想想那个曾几度让自己失算的张锋,心里说不出的郁闷。 一夜之间,兖州风云变色,颜良、文丑分路进击,特别是颜良一路军,通往许昌之路虽然较长,但是尚途几乎没有任何大型的城池,因而一路高歌猛进。 而文丑理所当然的在坚守濮阳的曹仁面前吃了个闷亏,不得已只得离城三十里下寨,以待袁绍亲至。 虽然兖州的百姓也算见过一些世面,比如吕布的攻袭,但这次对手不同,是刚刚歼灭了公孙瓒,挟着得胜余威的袁绍军,是四世三公的袁绍,掌握了冀、并、幽三州的袁绍! 这样整个兖州人心惶惶,都在担心哪天一起床突然现城头上插的是袁绍的旗帜。 从兖州到下蔡,至少也有两天两夜的马程。 当背着四支小旗的信使甫一翻身下马,刚刚从怀里掏出紧急公文的告急信,就双目一闭,晕厥过去,白的嘴唇泛起了层层皱褶,显然长时间的赶路,已经到了脱水边缘。 而那匹马更是长嘶一声倒下,嘴里白沫不止,四肢不停的抽搐,两眼甚至流出了泪水。 “快令军医扶起救治!”曹操心疼的大喊,和其他地方不同,曹操军的斥候虽然不算是战力最出众,却是装备、训练万里挑一的,或许他们比武力挑不过某些普通士兵,但他们对地理的记忆、风向、环境的适应,以及布陷阱、造假象、逃生和生存能力,都是顶尖者,训练出一个这样的斥候很难,因此曹操心疼也不难理解了。 手上拿着那封用火漆封口的密信,上面插着三根黑羽,说明事情是十万火急。 如果只是普通信箴,则没有任何羽毛,普通的急件则是三根白色羽毛,三根黑色羽毛是顶极急事。 曹操撕开信封,掏出那里面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太半的信纸,随手一抖,众人好奇围在身边,盯着上面的内容。 曹操的脸色白了红,红了青,面部的肌肉开始慢慢抽搐,本来就小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曹洪甚至听到了曹操格牙的“咯吱”声。 手里的信被捏成一团,曹操愤怒的大叫:“哼!欺人太甚!” 众人纷纷向那些看到信内容的同僚打听信的内容,是什么事让曹操如此愤怒? 第二个信使几乎是紧跟着出现在大家眼前,也是一封三根黑羽的密封信,大家的心都是一沉。 不过这次人和马都没事,看来不是濮阳来的。 不多时又来了第三个信使,这次只是一根黑羽。 曹操的牙几乎都咬碎了,脸上的黑色此时已经泛着紫,一层淡淡的油光在脸上氤氲而布,显得有几分别样的狰狞。 “所有将士,随吾去帅帐议事!”曹操说完,转身大步往回走去,众人一头雾水的跟着。 众文武分站两边,翘以望上的曹操。 曹操面前的几案上放着三个揉成一团的纸,他皱着眉看了一眼,一拂手把它们都扫出好远,滴溜溜的在地上乱滚。 “陈留元让处求救……”曹操声音里一下变得虚弱起来,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对面的下蔡指日可破,可是这短短的距离现在却看起来遥不可及,真真是咫尺天涯。 看来袁术命不该绝? 曹操开始有点相信命里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了。 “也许多给我十天!不,七天!我军就能在寿春城里庆功了,可惜……” 众人一阵纷纷议论,都指责袁绍的不顾大义,背信弃义。 张锋默不作声,原来他以为自己知道三国志,就知道历史的走向,可是他怎么就没想到,既然这世上多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自己,那么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他忘记了蝴蝶效应,也忘记了本来世间就没完全相同的两个事物,历史也是一样,只不过是平行的两个不同的历史空间罢了。 而袁绍的翻脸,说什么也是恰到好处,曹操机动部队全在下蔡这里和纪灵僵持着,其他兵力都只能保持一个城池的正常防卫,如果这次袁绍倾力全攻,丢掉兖州全部也不是不可能。 当张锋还在感慨这世上果然变化无常,叹息自己以为掌握了历史的进程展的可笑时,想不到最先爆的居然是众人评说中一向虚伪,做作的刘备! 刘备的两只大耳朵无风自动,双拳紧握,额上可见清晰的“丫”字状青筋在轻微的抖动,两只长得可以站直身体摸到自己膝盖的手因为愤怒而让张锋产生一种可以挨到地的错觉。 “袁绍逆贼,罔顾国家大义,相助袁术这逆贼!丞相,备兄弟三人受曹操收留,无以为报,乞一师以破袁绍!” 众人为刘备的怒冲冠感到愕然,前不久张锋还老说这家伙喜欢赚眼泪,没想到还有这么男人的一面。 倒让曹操冷静了不少:“玄德之心意吾已知,只是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刘备以顿地道:“丞相!备世食汉禄,这袁术逆贼本已束手授,不料这袁绍横生枝节,为天下计,请丞相下令,备为一偏将牵马执镫也无怨无悔。” 张锋死死盯着刘备的脸上,希望看出一点做作、阴谋的神色,然而他失望了,刘备正气凛然的脸色上满是绝然和坦然。 唉,如果刘备真的是个虚伪的人,倒不那么可怕了,如果天性如此,这么个真性情的汉子,却成为日后不得不面对的绊脚石! 因为他忠于汉室! 就在张锋脑中急转的时候,曹操憋出一句话,让大家的心凉到脚底板。 “不止袁绍,刘表派蒯良领军已杀向许昌,而吕布大军业也停止行军,探子回报,吕布军很有可能已经改变方向,进逼我豫州!” 阴谋,绝对的阴谋! 袁绍居然和刘表联手了?要不怎么可能在这种袁术存亡的节骨眼上一致行动? 还有陶谦…… 看来曹操身边的那些诸候已经对曹操的迅崛起感到不安和害怕了。 而眼前的曹操,跟袁术不是一样,四面受敌? 对他们来说,袁术就象一块砧板上的肉,想什么时候割,就什么时候割。而曹操,却是一把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插进自己的百会穴。 张锋现自己还是低估这世上的人了。 或者说,自己太倚重历史。 虽然自己是穿越者,但是张锋想想,好象没一条规则说明穿越者一定无敌,一定不死,一定牛逼。 就算从火星穿越而来,到了这个世界,也是一样是个普通人,一个一刀一剑就可以杀死,一个同样要吃喝拉撒的普通人。 张锋觉得自己很可笑。 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收起小觑世人的心,张锋觉得眼间似乎开阔宽广了许多,同时心里上那种不知凭借是什么的优越感和轻松感也变成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压力,还有一点点的紧张。 一种对未来的无法预知,和对生存的压力。 第一百二十四节 谈笑退军 抱歉抱歉,今天的量是两天吃饭的时间用来上网码出来的……就当是两天的更新好不?字数也不少了。 …………………………………………………………………………………… “如何退敌?二路明军,还有一路蠢蠢欲动的徐州军?”曹操揉了揉有些胀疼的太阳穴,眼神也变得有些黯淡。 几天前,还是信心百倍的指点江山,谁知道几天后风云突变,自己摇身一变从猎人变成了别人的猎物,换谁都难免心理上有些因急剧的变化而产生的失衡。 曹操此时甚至有些明白离自己不远寿春城中袁术那种万念俱灰的心情了。 诺大的帅帐里鸦雀无声。 连众人一向引以为谋士中的主心骨----程昱、郭嘉都不作声,不是他们没主意,只是一时间难以想到完美的解决办法。 武将堆里除了粗重如老牛般的鼻息,更是冷静得可怕。 “主公,切莫灰心,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无甚退敌之策,我军猛将如雨,谋士如云,区区几个跳梁小丑,何足道哉!”看到众人都无甚主意,程昱总算是站出来说了一句话。 只是宽曹操之心而已,谁上不是这么说,但是出自席谋士之口,自然是颇具说服力。 曹操微微颔,武将中也有不少人附和。 历史啊历史,原来以为掌握了你就可以掌握了一切命运的展,到头来却是把自己耍了一把。是不是自己有些地方想岔了?历史本来就有着他展的必然因素和偶然性,自己是不是太极端了点?一现历史的走向出现偏差,就一味的全盘否定它? 想到这里,张锋心中不禁明朗一片,尤如朝阳初上,光泽大地。 “知机!知机?”郭嘉捅捅呆中的张锋,用扇子捂住嘴小声说道:“主公在唤你!” 张锋从愕然中清醒,忙应了一声道:“属下失礼,只是刚才思退敌之策,一时走神,万望主公恕罪!” “哦?可有所得?”曹操一听,蜷成虾子一般的身体自帅座中坐直,身体前倾,一手支着下腭,双眼变得清晰而锐利起来。 张锋一见,脸上忍不住的笑意----他小时候就常见蔡琰就是经常有这个动作。看来老曹种蔡种得不错嘛,离收获应该不远了。 而对于曹洪、黄叙、文聘来说,张锋就是一个化不可能为可能的代名词,张锋笑了,说明这次的危机就化解了。 于是三人先也跟着微笑起来,带着身边的夏候渊、乐进等人也笑起来,然后一满帐的人都跟着嘿嘿傻笑,笑完了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笑。 不过跟刚才不同的是,笑完之后的众人一齐摒弃了先前的灰心,担忧,重新焕了应有精神头。 夏候渊一脸的骄气更盛,眼中蔑视一切的眼神倘若是直视关羽,怕是后者要叫起来:“你在模仿我!” 曹洪恢复了那一付吊儿朗当,无所顾忌的样子,出了什么篓子,还有侄女婿和老曹给自己擦屁股呢,有什么好怕的! 而众谋士手上停摆了好久的扇子也开始重新摇了起来,人人都是一付智珠在握,脸有成竹的表情,这把戏志才逼得退了几步----他再也不敢伤风了,自己这身子骨,别人躺上两天就能好的小病,对他来说却是极有可能变成伤寒! 张飞更是张大巨嘴,呵呵呵呵声如洪钟,仿佛整个帅帐都在簌簌抖。虽然把自己都笑得莫明其妙,但是却从骨子里感觉到了一路刚才没体会到的轻松。 老曹暗自点头,处变不惊,并能于逆境中带动身边人除去负面情绪,不愧是我的好女婿!就算没想出什么好主意,这种危机感也不会让众人觉得压力丛生。 “主公,已有计!”张锋想通之后,一面暗笑自己的愚昧,一面也对自己的计策信心百倍。 “哦----?”众人一片惊喜之声,这哦的声音连帐外的典韦也把巨大的脑袋探进来好奇的打量生了什么事,又把尽忠职守的许禇一手拉了回去。 “哎呀,快快试言之。”老曹欢喜得从帅位上跑下来,一把拉住张锋的手,喜笑颜开的说道。 被自己老丈人拉着手,这感觉还真是……张锋甩又不敢甩,觉得身上一股寒流油然而生。 “此三路人马不足为惧!主公宽心,定教我兖州安然无恙!” 张锋声音不甚大,却让众人感觉到信心,无与伦比的信心,对于一切困难都能迎刃而解的信心! 张锋虽然毁誉参半,关于他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疯子,是厚道还是邪门,众说纷纭,但是有一点,从来却是说一不二的,加上一系列几乎是成为教科书一般的武勇战绩,他说的话当然比一个从没上过战场,只是纸上谈兵的谋士说的话要来的可信得多。 连郭嘉和程昱也一脸凝重,好奇的准备听听张锋有什么好主意,居然比自己还想得快。这时他们有些羡慕刘备,那么大的耳朵,不用竖着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观凡事皆由表及里。那张绣所守不过一宛城,手下只有贾诩一人可托,蒯良欲攻许昌,必然经宛,众位可知假道伐虢?” 众谋士恍然大悟,不过有些反应慢一点的人却提出质疑:“宛城乃是荆州入豫之咽喉,也是防我兖州军攻荆州的要道,刘景升安会为此不智之举?” 这是吕虔。 张锋还没回答,郭嘉已经领会了张锋的意图,抢先帮他解释道:“并非是刘表要灭张绣,而是我们要使张绣相信此事!刘表前一天还和我们联手打袁术,后一天就翻脸就打我们,张绣又不是一个傻子,为什么不相信这种说法。不过要使得张绣深信不疑,这件事还是要着落在一个人身上!” 张飞黑着一张脸,傻乎乎的一指张锋:“谁啊?不就这小白脸吗?”曹洪这憨货也点头。 我晕,怎么可能是我!张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是贾诩!贾诩!张绣极其信任他,而且贾诩是唯一一个看穿过我们计谋的人!”张锋恨恨的爆栗一下下敲在曹洪的头盔上,敲得叮叮当当乱响。曹洪一步一退,眼中的幽怨眼神堪比窦娥。 “说下去!”曹操越来越感兴趣,嘴角也咧起一线微笑。 “关键是贾诩此人确能为我所用,观此人行事,虽造成长安浩劫,但其所为只是为了自保耳。而乱世间想谋得生存之地,张绣并不是其最终选择,只能是此世间实力最大的二人之一----袁绍,或者是我们。我们要收买他绝对可行,既不会伤害他自己的利益,又可以给我们一份人情,贾诩一定会帮我们这个忙!我们只需派人以皇上的名义征召张绣、贾诩为官,贾诩必然会提醒张绣此事,则刘表一路军必不得路而进。” “好计!”众人纷纷鼓噪,文聘和黄叙更是双双两掌相击,口中说着张锋才懂的话:“哦耶!” “余下两路军则何如?”曹操一面为这个计谋的妙想点头不已,不用一兵一卒就可以退走敌军,何况蒯良可是刘表手下有名的心腹谋士;一面又担心另两路军。 “至吕布处,此锋义兄也。一纸书信,便可使其不攻主公所辖之地。” 刚刚还在鼓噪不已的众人一时间又立即改换门庭,纷纷说吕布反复无常,不可轻信,张锋此举是与虎谋皮云云。 张锋也不争辩,笑吟吟的看着众人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的在那里嚷嚷。 “安静!让知机说完!”曹操有些不耐烦张锋献计的时候老是被人打断。 风停雨住。 “各位可知为何锋能与吕布结拜成义兄弟?”张锋没有直接回答众人的疑问,而是话音一转,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众人也好奇,这世上两大问题人物结拜是怎么进行的? “向日我为太尉之子,而吕布仅仅一丁原手下主簿,虽有才,却不得用,况丁原无眼力之人,尝呼大哥为‘胡儿’,而我虚心向大哥求教武艺,大哥不但不以为忤,反而惊喜异常,并要把女儿许配给我……” 说到这里,众人齐齐一声“哦”,这才明白吕布和张锋既兄弟亦翁婿的复杂关系是这么来的。 只有关羽冷冷的哼了一声。 是不是看不起这种所谓的“**关系”?儒学的书看多了吧? 不过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不会说。毕竟老曹一直对这事默许着,再说和吕布现在的对立关系,有一层这样的关系多少也让吕布有点顾忌,更别说一直对吕布提防着的陶谦更是如坐针毡。再说,吕布的老婆严氏还在濮阳…… 不过张锋也懒得讲些自由恋爱,有血缘关系才算**的观点,要让众人明白这个道理,还不如教鸡学会胎生而不是下蛋更容易些。 “吕布其人,极度自我,因此不能以汉人标准去拘束之。而另一方面又极度渴望得到承认、尊重,因此杀死丁原、董卓,我觉得是极其平常之事。但吕布极爱其妻,说明此人极重亲情。只要我一纸书信,晓之以礼,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吕布必不来攻!” 众人一片的蛙声都沉默了,不得不承认张锋说的很有道理。 “那袁绍军呢?”曹操听着张锋谈笑间就退了二路军,表情不但没松弛,反而更凝重了。 毕竟刘表、吕布是疥癣小患,就算没有计策硬打,也不是很难赢。而袁绍几乎是举国之力来攻,一但输了就有可能全盘皆输。一夜之间从地主又变成农民。 “奉孝、公若曾事于袁绍,应知其还有第四子?”、 “然。”这种事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这袁家幼子连名字都没起。 “袁绍一优柔寡断之徒,极宠之。如此子病重,袁绍必无心南征,则此一路也会退却。” “可知机怎知此子病重?”连郭嘉这次也有些没转过弯。 还好总有聪明人,程昱一把拉过郭嘉的袖袍,神密兮兮的说道:“知机之意吾已知。” 郭嘉稍稍一想,面上一片恍然之色:“毒!” 然后两人一起伸了伸大拇指。 “如此不寻常之时,也得行非常之事。如此子无事,则使之病重……” 意思就是派人暗杀,下毒,当然弄死是不行的。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袁绍肯定不会兴兵问罪,而是心神缺缺的跑回去当十佳奶爸。 曹家人齐声称好,而刘备三人却面有不豫之色。 对一向以公义、正直自居的所谓君子,最看不得的就是这种殃及亲人的做法。 “万万不可!此举虽有奇效,然有伤天和,不为我辈谦谦君子所为也!~”刘备,关羽双双出列出声阻止。 连一向跟张锋看对眼的张飞也吼吼的说道:“小白脸,你也太毒了吧,人家孩子才那么小,你怎么下得去手?” 曹洪一听张锋被教训,马上义愤填膺的回敬道:“哦?三位正直之士,敢问袁绍大军杀过来,贵家眷可会留得全身?” 三人马上闭嘴不语。 自古两大势力火拼,最惨的就是失败方的家人,男人被杀是肯定的,女人呢?不用我说了吧。 曹洪第一次看见张锋在这种会议场合用眼神嘉奖他,乐得呵呵合不拢嘴。 众人的眼睛齐齐盯着曹操身上,就听他怎么决定了。 “知机所言不错,如袁绍大军攻陷兖州,则我兖州许多无辜百姓如何自处?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妙才,此事就交由你了!” 夏候渊在没跟曹操之前也就是一个打闷棍、劫道剪径下迷药的,还帮曹操顶罪坐过牢,现在手下还养着一批死士。 妙才同学吊吊走出位列,拱了拱手,应了声喏又退下。 “依知机之见,我军是否要暂时退回?这纪灵如要追击如何应对?”曹操又问道,既然你这么行,我也懒得动脑子了,你一人全包办了吧。 “退是要退的,毕竟此三计只是纸上谈兵,为以防万一,我军需急退回兖州,豫州一线交由妙才将军,必不会有失,主公只需坐镇许昌,静观其变,如情形危急救之既可。这追兵嘛,不来则已,来之则必丧于我手。主公别忘记了前些日子属下与子扬所献之物。” 曹军人都知道张锋和刘晔搞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出来,具体做什么的也不太明白。更何况是本来就要防着的刘备三人? 刘、关二人默不作声,只有张飞在大着嗓子叫:“什么东西?” 曹操走到张锋身边,深深一揖:“若兖州得保,知机之功莫出其右者,先行谢过了。” 张锋慌乱还礼:“主公折杀某!此为锋之本分,何来功一说?” 众人鱼贯走出帅帐,刘备三人没有随着大流,而是单独走向另一边。 刘备拉长着脸沉默了好久,回头问关羽:“二弟,张锋此人你怎么看?” 关羽眼中的寒芒一闪而过,依旧是傲气无比的说道:“有大才,然人品不堪!” 刘备长叹了一口气,身形在夕阳的映射下,影子里的双手和脚是一样长:“可惜少年敦厚,怎变得如此冷血?可惜,可叹,如曹操有不臣之心,则张锋必为其爪牙,为虎作伥!” “不如某就里取之性命?”关羽不知为什么,一个张锋,一个夏候渊,就是让他看不顺眼。夏候渊是因为他也是一样的傲气,张锋呢? 或者是因为外表温厚,内里歹毒心肠? 刘备摇头道:“此时张锋并未有大恶,除之恐天下人垢病也,休要再提。” 第一百二十五节 四面开花 抱歉抱歉,虽然说这几个字没用,可是今天真的是……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结婚,好到什么程度呢?他曾经的女朋友是我的初恋女友,关系好吧?还有,这几天到五一结束前的更新会正常,谢谢大家继续支持。 *************************************************** “什么?曹军大队已退?消息可确切?”纪灵从帅位上蹦起来,死死盯着下处跪着的探子的嘴巴,生怕放走一丝一毫有价值的消息。 曹军头疼怎么打开面对的犄角之势,纪灵何尝不是烦恼曹军的强大?虽然曹军并没有立即择下蔡或自己其一进行包围、攻击,但身为袁术头号爱将的纪灵深深知道,曹军不是不攻,而是在准备万全,届时别说打胜仗,就算全身而退也是个难题。 他明白曹军的盔甲的结实程度,自己家的弓箭比起来就是稻草梗,也明白曹军中众多代优秀的战将,比如张锋,夏候渊,皆是百里挑一的大将之才,换作自己也难比肩。张锋自不用多说,而这夏候渊对战局时机的把握能力,连没亲眼看他作战的纪灵也是深深佩服不已----华县破张闿,冀州救张锋,都是在对方以为大势已定或者已经无力回天之时才起致命一击,对自己人对敌人,都真正做到了毫不留情。 一个心慈手软的将军没什么可怕的,有弱点就不怕打不赢他。可是一个连自己人也可以牺牲当作胜利的砝码,偏偏每次都运用得恰到好处,这就是本事了,不是每个带兵的人都能做到。 至少纪灵自己觉得做不到。 “回大将军话,属下以性命担保,曹军大队确已急撤走,并留下大量辎重于营里,兄弟们已经探得一清二楚。”那探子斩钉截铁、信誓旦旦说曹军已经退。 可是纪灵还是不敢全信,曹操自讨董以来,鲜有败绩,怎么会突然说走就走了? 谨慎的纪灵又派出几队探子,一一都回覆说曹军的确已走远。 这……真的走了?追还是不追? 一个巨大的礼盒就放在纪灵面前,里面可能是阿本叔叔送的炭疽病毒,也可能是莱温斯基的房间钥匙…… 是男人都会好好考虑一下,虽然风险有,但是收益也同样有! 打不打开它呢? 纪灵现在觉得自己的心就象被猫在抓一样难受,诱惑和警惕时时在交战、纠缠,每每也没有一个结果出来,怎么也下不了决心追不追。 骑兵可以轻松逃走,但是步兵呢?曹操大队可都是沉重盔甲的步兵,想逃也逃不远,除非丢下这些既厚实又累赘的盔甲,但这可能吗? 咬咬牙,纪灵下令只是派人把曹营中的辎重搬回来,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去追击曹军,一定会败得很难看。 也就是这个决定救了他一命,张锋布下的埋伏无功而返,不过纪灵派去搬运辎重的二千五百人在曹营中“不慎”引了一种黑色物体的大面积爆炸、燃烧,无一幸免。 而和张锋估计的完全一样,跟张锋有兄弟、翁婿之谊的吕布,在收到一封普通的家书后,突然“病倒”了,任凭徐州已经和荆州达成某种协议的陶谦一天之内连下三道命令,都被吕布的亲兵给拒绝了,“温候病重,不能理事,尊使还请回,以待他日温候康复再作道理。” 虽然陶谦气得牙痒痒,却不能有任何举动,如果这个时候解掉吕布的兵权,无异于是逼着已经走投无路的他投靠曹操。打又打不得,驱又驱不动,陶谦心里别提多后悔了。 不仅如此,张绣和贾诩两人分别收到了朝庭的嘉奖和官爵,在贾诩的分析下,张绣很果断的做出了投靠曹操的决定,大门四门,严禁“借路”的荆州军进城。 纵使有再多计谋和战略构想,却苦于荆北地区唯一的通向许昌的门户也突然被人为堵死,蒯良无奈,率着准备突袭许昌、迎回献帝的部队无功而返。 最糟糕的是,荆州也尝到自己亲手酿的苦果----原本保持互不侵犯默契的孙策军突然放弃了原有的路线,转而进攻蒯越部所在的庐江郡,在周瑜的指挥下,加下本来蔡瑁和蒯越又不和,刚刚占领还没捂热pp的庐江大部又成了孙策的囊中物。 这是郭嘉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之计,派人和孙策结成同盟,而雄心勃勃的孙策当然愿意找一个强有力的盟友,牵制和打击刘表这个有着杀父之仇的家伙。 而寿春的袁术居然在四家各自的阴谋和牵制下,奇迹般的苟延残喘了下来,喜得已经跟孤家寡人差不多的袁术大呼“天佑朕也”。 袁府书房里一片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准备着宵夜的茶点和一些纸笔之类的物品----袁绍的几大谋士正在书房里准备行军的路线及作战计划,由于曹军的回师,使得已经行进到朝歌的颜良不得不面对象苍蝇一样赶不走又打不死的小股敌军,还一次次受到袭营、断粮道、下毒,放火等不厌其烦的骚扰,每天的行军度急剧慢了下来,眼看到许昌的一路上已经没有任何大型关隘或城池所阴,却偏偏为敌人层不出穷的骚扰搞得焦头烂额。 加上文丑对濮阳是束手无策,打了几天都只是白白用鲜血养肥了濮阳城下的草地,袁绍不得不重新召集众人,商量对策。 “主公,愚以为应召回颜、文两位将军,现曹操回师,恐战而不利啊。”刚直的田丰根本没考虑过袁绍的面子,总有一有机会就算劝说袁绍退兵。 而对于袁绍好大喜功的个性来说,只要是自己开口说了出兵,再无功而返是不现实的。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再说已经派了二十来万人出兵,就这么看着曹操只六万人回师就灰溜溜的走人了,这叫天下人耻笑了怎么办? “元皓!吾意已决!休要再提,否则吾定治你妖言惑众之罪!”被现实和面子双重压力压迫的袁绍已经快到暴走边缘了----濮阳打不下就算了,他也知道这城不是一般的难打,既坚固,物质又丰富,偏偏人心还很齐,镇守濮阳的曹仁更不是什么善茬,守得更是滴水不漏。 其余众谋士听得此话,有的幸灾乐祸的抬头看了田丰一眼,有的则神情复杂的长叹一口气。 一个全身黑衣如幽灵一般身形飘忽的人,身体象狸猫一样紧紧伏在屋檐下,仅露出的两只眼睛在暗中仔细的观察每一个来往穿巡的人,以期找到自己的目标。 然而这袁府太大,又没人可以潜伏进来,只有靠自己每天夜里来“踩点”,已经两天了,这袁府哪间屋子住得什么人根本就没办法弄清楚,离主公交待的任务时间也越来越近了,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见听正下方有人说道:“小春,给四公子准备的点心还没好啊?刘夫人在催了!” 而左下方一个声音则回答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去膳房给端过去。” 黑衣人心中一喜,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工夫! 藉着黑夜的掩护,他双手反抓着檐顶,一个倒翻下来,双脚勾住粗大的红木柱子,再头朝下一个空翻,无声无息跟着那个去膳房的丫环身后…… 第一百二十六节 陷阱 “什么,又延期?”颜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不上不下的尴尬境遇,而袁绍的增援部队迟迟不到,这对先前满腔信心的要一举拿下整个兖州的豪言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禀将军,主公四子病重,因此……” “为一孺子欲误大事耶?”颜良愤怒的拔出佩剑,一剑把面前的几案削成两段,上面摆放着的一些战报、情报,地图、笔、墨等等,哗啦啦铺满一地。 “将军,请息怒!”几个常年跟随颜良的副将纷纷上前劝阻道。 “唉,本以为此次乃是奠定天下谁才是霸主的大好机会,而主公为一幼子,将欲拱手让之于人,我好恨啊!”颜良越说越气,手里的佩剑不停,朝着身后的帐蓬上连连划了几下,撕开几条横七竖八的口子,一阵清新的风吹走了大帐内的闷气,令众人齐齐深深吸了口气。 似乎这豁开口子处的风让颜良冷静了一些:“传我将令,大小三军,明日卯时拔营,既然主公无新指令,我军仍继续南下,直指许昌!” “将军!万万不可啊!主公虽无新指令,但战势瞬间万变。目前连敌人人影都没见过几次,我军却人数持续减员,恐怕孤军深入敌后,会遭不测啊!” 众人纷纷劝阻,颜良心里也清楚,连曹军过千人的部队都没见过,总是遇到一些小股“游击队”,放放冷箭,下下毒什么的,而真正派人去追他们又逃得比兔子还快。而自己军中中毒死亡和失去战斗力的已经有几千人----这曹军太可怕了,路上只要是看得到的水源一定就是下了毒的,或者里面飘着些死耗子什么的。 可是颜良明白无论生什么事情,自己唯一要做的就是执行主公的指令,虽然将在外,军令也所不受这句话他也懂。 而已经回师的曹操军虽然人数并没自己多,尽管颜良骨子里从不觉得自己人马的素质比曹军差,但是这只据说由张锋亲自率领的援军照道理说应该已经离自己不远了,觉得就好象一只在夜里的狼,目光绿油油的盯着自己,可是自己却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 已经刻意放慢了行军度,颜良心里还在期待袁绍亲自率军来援或者下达撤退或者变更行军路线的命令,可是令他失望的是,除了不时出现的曹军小股敌人,根本没有袁绍的一丝一毫消息。 难道自己加上十万大军还没袁绍一个幼子重要吗?外加上一个江山呢?虽然颜良是武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一旦除了曹操,这天下没人能是袁家的对手。 “将军,无恙?”副将看见颜良的脸色不豫,出言问道。 “无妨,继续行军!”颜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提醒自己张锋这个曹营头号大将随时有可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果主公真的已经不在乎这十万大军或者忘记自己这只部队的存在,那么死在张锋手里,或者是一种目前看来最好的选择。 “将军……这两日遭遇敌军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您看是不是……”副将虽然都很服颜良的气,但是出乎军人的天职之外,他们有责任提醒主将不要犯将全军拖入绝地。 战线拉得越来越长,曹操军肯定已经在远远的观察自己了,虽然他们人数不够,但是颜良相信一旦硬碰起来,装备精良,猛将如云的曹军绝对战力不弱于自己。 更何况他们军中有一个连田丰和沮授这两头号谋士都吃过憋,一提起来田丰就要脱下鞋子打人的张锋。 为什么有这样完美的将军?能打,能算。 万军中敢直奔主将而去,这需要多大的勇气?问题是他还成功的活着回来了。如果换作自己,颜良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不可能会去冒这种险,明显看起来死的机会比生的机会要大得多。 可是当天下盛传这位勇猛的将军的时候,颜良对之嗤之以鼻。为将者,善万人敌者优。象个莽夫一样逞个人之勇,颜良曾跟文丑、高览开玩笑说,张锋还是这样喜欢搞个人英雄主义,迟早会死在一个普通士兵手里。 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张锋以曹操之父和满满数以百计的车载钱财,诱徐州军上当,以五十人之力周旋到敌军居然连中军也一起上阵,换成是自己指挥,颜良不敢想。 他很清楚,自己这只部队可以说是冀州军中最最精锐的一支----除了那个死鬼麴义的那支居然以步破骑,还是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的步兵外。可是就算是自己,手下只有五十人,怎么也会未战先溃----不是所有人在面对死亡时都能从容如自己一般。 可是张锋是怎么做到的?用仅仅五十人就硬是拖到夏候渊的出现,就算是吕布也不太可能。 颜良觉得如果自己遇上张锋,哪怕他手上只有三万人,自己最大的可能还是败走。 “继续前进!”颜良刻意的用很大声的说出这几个字,他怕自己还没遇到张锋,心里上就已经败了。 前进了十里,探子来报,前面有一个小湖,但是跟以前一样,被投了毒。 “**你二大爷!”颜良恨不得把出这个馊主意的家伙做成*人参乌鸡汤。 没粮,没水,在大军征伐时都是很可怕的事。十万大军,就算平时再怎么如臂使指,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哗变。 “就地扎营,派人往东、南、西三个方向打探,我就不信这么大的地方连一口水也找不出来。”颜良有些慌了,没水没粮,就算是孙子(孙武)和老子(李耳)一起上,也铁定是被哗变的士兵杀死一个结果。 袁军第一次在大白天的就扎营。很多士兵以为是遇敌了。 可是情况比遇敌还糟,遇敌,敌不过,还可以跑。没水呢?越跑得快越死得快。 颜良突然现自己是中计了,一路上应该至少有四个上千人的村庄,可是一个也没遇到过!没人居住的地方,这些水源就算污染了也没关系。可一旦敌人踏上自己的这条路…… 然后一个身上插着三支箭的探子带回一个更糟的消息。 往东、南两个方面的探子全军覆灭,没一个活着的。而往西的还好一点,回来了一个带伤的。 颜良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点苦味。原来自己一踏上这片土地,一举一动就已经进了别人早就预料的算计中。 对方根本就是算好了自己的行军路线,一路上所有的村庄一概通通撤走,只留下一片荒芜让自己在这死一般的土地上折腾。 断水源之后……估计粮道也保不住了!颜良突然觉得自己太傻了,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只怪自己老是怨天尤人,老想着袁绍的儿子去了。 一个都伯跌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手指着的身后的方向:“将将将……军,张锋来来来来……了!” 第一百二十七节 颜良 一望无边的平原上,一队孤零零的骑军远远的挤成一个小小的三角形,在宽广的天空和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大地中间,显得是那么单薄、无依无靠。 可是这小小的骑军前耸立着一面巨大的黑色旗帜,黑底黑边,金线绣着一个巨大的“张”字----这是代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偶像将领张锋本人! 任何人都不敢小看这面旗帜下所立的军队,哪怕只有七百五十人。要知道西凉军、徐州军、冀州军,都在他手上吃了亏,而且这三个来自天南地北的军队都不乏出色的士兵。 特别是领头的张锋,依然是高高被风吹起的两支雉尾翎,火红的战袍,银白色的盔甲,手中一只方天画戟,要不是他骑的不是红色的马,恐怕很多人都不能把他和吕布区分开来。 颜良点齐马步军两万,出营就远远见到两箭之地外的张锋。那一刻,颜良甚至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一种求战的渴望,或者是一种求死的颓唐。 这在袁军中数一数二的大将身上是从没生过的事,作为袁军两大将之一(河北四庭柱的说法并不准确,因为张郃和高览在颜、文两人死后才露脸),颜良根本没把任何人放在心里过,哪怕是吕布,在他眼中也只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只要给他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有信心可以击败这个号称马战天下无敌的吕布吕温候。 可是面对张锋…… 颜良自己也奇怪信心跑哪去了,一个有力气的敌人不可怕,可是一个力气又大,又会动脑筋的敌人就太可怕了,打从心里说,颜良很佩服张锋,甚至不太愿意跟他交手。可是武将的荣誉和自豪,又让他很渴望与张锋一战,哪怕是力战至死也无怨无悔。 可是张锋的风格……好象没几次是跟人面对面的硬撼,往往都有个卑鄙的夏候匹夫在一边象偷窥狂一样死死盯着对手,一有破绽,马上雷霆万钧的出现,给对手致命一击。 这点从袁家二公子的失势就知道了。 还有一个一提起张锋就气得跳脚的田丰……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就是,和沮授两人一起居然被张锋耍了三次…… 张锋和夏候渊,就象一双默契的手,有力的握在一起,形成一个铁拳,任何对手都在这只合力的铁拳下化为粉末。 他们就是正兵和奇兵的代名词,尽管张锋的正兵往往总是只有七百五十人,而夏候渊哪次都在三千人以上,可是人们就是习惯性的把诱敌的张锋当成是正兵。 颜良突然心里有一股冲动,强烈的想认识一下张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把手一挥,阻止了大部队的跟随,单枪匹马的朝屹立如山的张锋军中弛去。 “这好象是主帅,他单枪匹马的跑来做什么?莫非是想投降?”年少的郝昭好象永远也改不掉搞笑的本事,虽然他自己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张锋笑盈盈的说道:“如果袁军中地位如此人一般者都愿意投降,也许我大汉民族可以早日统一。” 黄忠很敏锐的听出张锋话里有话,他没有说刘家天下或者大汉王朝,而说的是大汉民族。 傻不愣登的郝昭手在额前护着眺望,丝毫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妥。 颜良离张锋越来越近,张锋身边的黄忠已经拉弓上弦,只要张锋一声令下,他有信心让这马驮着他主人的尸体再原路跑回去。 “这位可是人称‘小温候’‘疯将军’张锋张将军?”还离得半箭地,颜良放缓马,要是被当成刺客给一箭射死了那就太冤枉了。 那个箭伤吕布的黄忠可是时时刻刻寸步不离张锋,不过张锋本人的箭法没听过有什么出名的…… “正是张某!来者可是颜良颜如玉(颜良的字还有一说为公骥,不过就古人取字的习惯来说,如玉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张锋摸了摸颔下新蓄不久的胡子,这是小环儿的提议,说张锋一脸的娃娃像,一脱下盔甲就简直是个孩子。 “正是颜某!此番前来,只有一事相询。”颜良在马上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 这都算是客气了,换成张锋,面对敌将一般都是先骂然后趁对方火或者失态时让黄忠放冷箭。 不过目前这个方面还没用上。只是想想而已。 “颜将军无需多礼。”张锋手一伸,虚扶了一把,算是给足了颜良的面子,怎么说这汉子一脸的大胡子至少比自己大十岁是有的。 “敢问将军,这算准了我军行军路线,又坚壁清野,并于一路水源之中投毒之人是谁?”颜良脸上的肌肉不停的在跳,想想自己还没正正式式的打过一仗,就已经从头到尾被人家算计到了,如果是这个张锋…… 颜良甚至后悔出征时没写遗书,自己的妻子要不要让她改嫁? “不瞒将军,此皆出自我家军师郭嘉郭奉孝之手!”张锋一愣,想明白了原来颜良虽然空有十万大军,想必在郭嘉的连环骚扰计之下吃尽了苦头。 颜良听了,不但没有一点恼怒的神色,反而脸上一片轻松,张锋不是那么麻烦的人物就好,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不过同时也暗自腹诽,当时来投主公的那个一脸轻佻的小书生,居然是这么个厉害角色!可惜啊可惜,主公一向只重出身,白白把这么个人材放跑了,还跑去曹操那里! “多谢将军如实相告,来日沙场拼杀,冀望与将军一战!”颜良又抱了抱拳,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张锋。 “少停!将军想必也渴久矣,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看着颜良单枪匹马,也不怕有暗算的跑来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张锋心中不禁腾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这么个爽直的汉子,死在关二手里太可怜了。能收降么? 一甩手,一个装着清水的水囊扔在颜良马前。 “锋敬佩将军胆色,为何不归于丞相,共谋大业?”张锋一般情况下都能算计下别人心里,可是这颜良是不是象历史中记载的一样暴躁易怒,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而且一般情况下,本领越高的武将,越不容易投降。这个徐荣和华雄两人就是明证,要不是董胖以为他们已经降了曹军,杀了他们的家人,他们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归降。 当然吕布除外,只要抓着他的女人,用刀在脖子上放着:“你降不降?”吕布肯定小鸡啄米一样点头:“降,降!” “多谢将军好意,然大丈夫生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主公待我恩重如山,良无心弃之而去!”说肯定是说恩重于山的,张锋也是没听过谁说“待我轻于鸿毛……”,不过袁绍这人,还真不好说。 张锋也不多说,拱了拱手,当是送别。 颜良根本也不防备张锋这边会放出冷箭,大刀一伸,从地上挑起水囊,轻轻巧巧落在自己手里,看样子也是一个使刀的好手,要不然为什么演义里连徐晃都败了?虽然张锋觉得这事恐怕只是老罗为了衬托关二而加上去的。 “多谢将军。”颜良一边称谢一边拔掉水囊的塞子,就着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 “将军不怕我在水里下了毒么?”张锋很好奇,换作自己是打死也不敢乱喝敌人丢来的水的。 “若是将军乃宵小之辈,只恨良无眼之人,不怨他人。”颜良一口气哗啦啦把一整囊的水喝完,清爽的抹了一把虬结在胡子上的水珠,眼神也清澈了许多。 “哈哈哈,将军果然妙人!只可惜不能与将军共事一主,真憾事也!” “能与将军一战,良虽死无憾!来日良必不留情!告辞!”颜良拨转马头,打马而回。 留下张锋还在原地叹息不已。 “想与我一战?恐怕将军你是没什么机会啦。”张锋眯着眼,目送颜良的背影越走越远,随着出营的那两万士兵一起,又重新退回了营门。 第一百二十八节 壮士断腕 大家五一快乐! 可我一点也不快乐,大家能不能让我也快乐一下?比如说票票? ************************************************************** 颜良似乎忘记了自己先前对张锋的评价----他几乎没与对手硬碰硬,除了单挑。可是当那个刚刚有了一嘴绒毛的少年将军老是一脸微笑的丢给他一个水囊,笑盈盈的看着他喝完,他几乎就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子。 可是当颜良今天一大早起来点兵出营门一看,空旷的大地里又哪里有张锋人马的一点影子? 颜良自己人为制造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虽然张锋一脸无害的样子,却偏偏存心想活活玩死自己这九万余人! 最多两天,清水就将告窑。那时也就是张锋出手的机会了,甚至还有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夏候渊。 颜良下令全军急退回朝歌,那里有干净的水源。 可是有这么容易退回去吗? 颜良手下把辎重全部打点好,前队变后队退回去,自己亲率精兵殿后,那只神出鬼没的打点张锋旗号的弓骑又出现了。 昨天颜良单枪匹马跑去问张锋,其实还有一个目的,想看看张锋率领的这只人马不足一千的队伍的装备如何。 可是让他心惊的是,不谈张锋和黄忠,特别是那个神箭手居然身上背着的是一张铁胎弓!这种在弓臂上镶了铁条的弓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远程一般的弓,可想而知如果黄忠存心要自己的命,还可不可能活到今天? 而更让他心悸的是,包括张锋在内的七百多骑兵居然是全是一人双马,人人背弓带枪,另一匹空空的马背上背着两个老大的箭袋,不用说里面至少也装了五十支箭! 想想这只弓骑兵建立已来的那些战绩,虽然被后来出手的夏候渊的光芒遮盖了不少,但是至今只死亡两人的神话传说一般的战绩就算是袁绍提起也是叹息不已。 偏偏这只攻击力无比犀利的部队还有骑兵的机动力,现在配了两匹马,加上那种普通弓箭无法造成有效杀伤的锁子甲。颜良心里盘算了六、七种战法,可是一一被自己否定。 这只机动力强的骑军还好人数不多,如果到达上万人,天下没有他们去不了的地方。除非是攻城! “步兵结盾阵!骑兵分左右包抄敌军!”颜良一时也无计可施,只有作出表面上看起来最为保险,也最为妥当的办法。 命令被一层层传达下去,不愧是颜良手下,近十万人的大部队除了辎重等非战斗部队,所有人都按命令以最快的度进行执行。 步兵站成一个以五人为基数的小方阵,每个小方阵又相距五米左右,这样形成一个巨大的鱼鳞阵,而每个步兵又都有一把木盾,加上间距站得比较开,这种看似松散的阵形是对付远程打击的弓箭兵最有效的阵形之一。 然后近两万骑兵则分为左右两翼,除了五千人护卫着颜良,其余人二话不说在副将带领下直扑远处的张锋军。 步兵的防身是中规中矩,然而对于这一万多骑兵来说,这样的方式试图掩护步军及辎重部队的撤退却是一败笔。 因为张锋的弓骑怎么可能会正面迎击人数是自己几乎二十倍的敌人,而且自己马力是对方的两倍。 虽然袁军的副将都比较有经验,面对还有一箭之地外的张锋军,为了积蓄马力,选择了缓行,等到了张锋军的冲击范围内再起冲击,可是不等他们进入预定目的,张锋军已经不慌不忙的调头,似乎等着地方追上来一样,慢腾腾的后退。 袁军的副将并不傻,知道对方是准备利用两骑的优势拉开距离再以弓箭定胜负,除了人数居多,自己这边可没有一点胜面。 可为了八万步军的撤退,明知是坑还是得硬着头皮往里跳。 距离越来越近,袁军终于起了第一波攻击,头排骑军在副将的带领下夹紧马腹,喝打马鞭,可是当三分之一的人进入张锋军射程后,还是迎来预料中密集如蝗的箭雨。 虽然平时的郝昭傻头傻脑,一旦手中的弓箭沾上血,好象喝了兴奋剂一样变得嗜血起来:“哈哈,来啊!第一次知道骑兵还可以这样轻松对付!” 第一波冲击的袁军骑军立即出现了一个小的断层,前面的士兵已经死伤大半,死尸和伤员已经堵在与张锋军之间的道路上,影响了后面骑军的进程,不得已,后面的骑军只得选择绕了一个小圈,避开践踏自己同胞的行为。 而一旦两军之间不再有立即就正面交锋的可能,张锋军立即全体收弓,再次掉转马头后退,行动整齐划一,不是长久的训练加上良好的素质,根本做不到这么默契,如臂使指。 吃了一个小亏,两个领兵的副将也学聪明了,张锋慢慢后退,他们也慢慢跟着,不过于近逼。 虽然他们这样想得好,但是这样就难得倒张锋? 张锋、黄忠一人各率一半弓骑,居然开始倒向袁军起了冲锋! 当然不是正面,而是斜方向从两翼与袁军擦肩而过。 虽然弓箭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拉弓,上弦,就算再熟练的弓箭手,近身了不用瞄准,可短暂的空档仍可以让数量上占据绝对上风的袁军一拥而上,彻底击溃张锋军。 可问题就是这,张锋军每人都有两匹马,袁军人再怎么多,四条腿总有累的时候,而张锋军不一样,可以换骑。 几波你来我往的相互追逐之后,袁军两位副将已经吃不消了。七百五十人,使自己这边至少减员了一千多人。还仅仅只是半个时辰! 还好张锋军的箭矢数量也不多了,没有继续追击,否则有足够数量箭矢的支持,七百五十人团灭一万五千人也不是不可能。 袁军的步军趁着骑军与张锋军纠缠,带着辎重急退了五十里,可是这样的度离朝歌还有两天,可是水已经支持不了那么久了! 特别是马,也要喝水的,一匹马比一个人喝的水量要大得多。 怎么办? 颜良看着两个一脸灰尘的副将,身上干干净净,一点血迹都没有,不用说,肯定是连张锋军的毛都没摸着。 “将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张锋总会一点点把我们人马全都蚕食完的!面且最大的问题是缺水,已经许多士兵嘴皮上都起泡了,怕这样下去,没到朝歌士兵已经哗变了。” 颜良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下令让士兵喝自己的尿吧? “将军,末将还有一个办法,只是……”副将之一嗫嚅道。 “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有话快说!” “末将以为,马匹比人还耗水,不如……”他作了一个切的动作。 颜良的心一沉,杀掉马匹对于一个常年在战场厮杀的将领来说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一匹忠心的马,甚至比常年在一张床上睡觉的夫妻感情还要深,老婆可能会偷人,但马不会,老婆会变心爱上别人,而马对于自己的主人是认得比谁都清楚。你可以暂时用武力征服一匹马,但是它主人一个口哨召唤,它马上就会反抗。 而与自己战马常年相伴的士兵们也肯定会舍不得这样做,但是不这样做,这里九万人马就全完了。 颜良觉得自己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危机。 如何选择? “还有那些骑兵,如果下令杀马,他们可能会哗变……必要时不如……一并杀之!”那副将虽然声音很轻,但是脸上已经扭曲成一团的五官说明他心里也是很难受。 颜良在帅位上站起来又坐下去,如此反复几次,始终也难下决心,他现在唯一后悔的是,当时怎么没一刀砍死张锋这坏胚,拼着挨上黄忠一箭也值得! “将军,快下令吧,如果迟了,这八万步军也难保啊!”两个副将一起恳求道。 怎么自己会被逼得到这一步?被七百五十人逼得自己要杀死所有的战马? 颜良眼角悄然滑出两滴泪水,顺着脸庞一直滑到胡子上,密篷的胡须阻止了泪水的继续下滑,象两颗小小的珍珠,看着两个副将心中一片惨然。 “也罢,就依你二人之计!张锋,这仇我颜某人一定要跟你讨回来!” 公元195年9月,袁军大将颜良中郭嘉之计困在朝歌以南三百里之地,水源断绝,为救大部士兵之命,不得已派全部骑兵向张锋军起自杀攻击,拖着宝贵时间使步军安全反回朝歌。而骑军被张锋以及一直虎视眈眈的夏候渊部围歼,降者五千余。 第一百二十九节 倒霉的袁熙 “这次你又要搞什么东西?”左左看着一身胡人打扮的杨风,不解的问道。 每次拿到“大单子”,两人第一时间考虑的就是怎么样混进城里去,相比两人粗犷狂野的外表,连太史慈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人的脑子全用到化妆或者变脸舞会上去了。 打架、偷盗、调戏,或者更狗血、更琼瑶一点的桥段都用过了,比如什么突然在街上遇到自己分散多年而当街认亲的故事,哄得周围看的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结果认亲的两人突然变成了穷凶极恶的野兽,在自己人的配合下拔出武器大杀守门士兵。 “哎,没什么新鲜玩意了,这次俺想弄个胡人样子显摆。”杨风的胡子被不知什么玩意弄成淡黄色,看上去粗眉大眼的,除了眼睛的颜色是个硬伤,倒真的象一个胡人。 袁家人打败公孙瓒后,幽州以北大部胡人都很很怕袁绍。一是因为公孙瓒杀了刘虞,二是因为把他们打得望风而逃的公孙瓒都死在袁绍手里,所以大部分都选择归降。因此在袁绍地盘里出现小股胡人并不奇怪。 这次太史慈又接到一单大生意,紧紧和青州毗紧的平原郡,一旦成功,将是冀州两大城之一南皮的噩梦。 就算不成功,袁绍也要留心下青州这边的压力,虽然这边军队组建得比兖州晚得多,但是一只神出鬼没的蝗军的战力也要让袁绍在心里盘算下继续打兖州的得失。 袁熙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原来那些整天跟着他屁股后面吹嘘拍马的家伙一个个全改换门脸,这东西就是这么现实,当你有钱有势,全世界都有人说你是儿子,当你一旦落魄,除了你的养的狗和蚊子,没生物肯鸟你。 袁熙于是被“下放”到了平原。 惨啊。 袁熙怀里揣着官印,腰间已经没了那块黑色代表自己身份并可以随意调动军队的牌子,一脸垂头丧气,同样的还有一班随他来到平原的人马,个个都象死了儿子的寡妇。 他突然看见一队胡人戴着奇怪的毪帽,腰里别着刀剑,大摇大摆的直往城里走,厚厚的兽皮却没有能遮住全身,右边膀子甩在外面,结实的肌肉红彤彤的,长期在太阳下晒的人都是这种颜色的皮肤,特别是胡人。 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树并不多,总不能让放马牧羊的胡人全变成蚂蚁趴在草下面乘凉吧? “去问问这几个胡人,什么来头?” 袁熙不是没见过胡人,这几个嚣张得从外表到骨子里的胡人让他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反正自从一见张锋对自己笑之后,自己都有了这种感觉,会不会是被耍后遗症? 身后的亲卫立即有四个骤马上前,客客气气的带了那队胡人的两个领模样的人回来。 胡人的脾气都不好,虽然被汉人打败过,但是骨子里还是那种怂得一点就炸的火yao桶脾气。 因此四个亲卫也没敢象对汉人一样趾高气扬。 袁熙看着这两个胡人,这两个胡人也这样大喇喇的伸着脑袋直直的盯着他。 “两位是哪个部落的?来这平原城有什么事啊?”胡人听懂汉语就不错了,难道还能指望他们跟你之乎者也?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拦我们的路?”左左一出声,大嗓门加了些扭曲了的汉语,听上去就象是老外说中文。 不过胡人说汉语也就这个调,袁熙一听也没什么怀疑了:“我是这平原太守袁熙!” “啊----?” “哦----?” 杨风和左左两人相视一眼,眼睛眨巴了几下。 这该怎么弄?怎么碰上袁熙了?他身后……还有五百骑兵!娘的,今天出门时日不对! “我们是来买盐的。” “我们是来卖马的。” 两人各执一词,说完后又懊悔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次怎么不默契了? “到底是买盐还是卖马?” 袁熙又追问了一句。 这次两人又都指望对方说,别又出现分歧了。 结果两人都没做声。 三人你望我,我望你。袁熙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还是杨风脑子转得快,“我们部落里没盐了,也生了几匹小马驹。就来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 “哦?不知两位领部落在哪?有多少马要卖?如果够规模,我可以长期和你们部落合作。” 纯是因为死了夺嫡之心,袁熙想好好在地方上弄一番成就起来,以求得到袁绍的重新审视,如果结交几个大势力的胡人部落,那将是大大的砝码! 可惜想法是不错,这倒霉到家的袁熙怎么就偏偏遇上了杨风和左左! 杨、左两人你瞪我、我瞪你,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了! 谁知道该怎么说啊!老子们连胡人住哪里都不知道! 袁熙还当是两个人怕生,怕给汉人骗了,装出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亲自下马拉着两人自我介绍。 左左越想越烦,越想越生气,怎么就遇到袁熙这个倒远没边的家伙,老在这**yy说些废话。 心一横,给杨风使了个眼色,横放在自己脖子的大刀直接架在袁熙肩膀上。 可怜的袁熙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两个胡人,还在陪小心:“壮士!壮士~----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如有袁某不是之处,在下赔礼便是,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左左眼一瞪:“伤你马个b!老子就是来找你侮气的!” 杨风也把刀一横,站在袁熙和左左身前,以防那五百骑兵抢人。 这下门口大乱,袁家二公子虽然失了势,但在自己家门口被胡人给劫了,这还了得! 就没听过曹昂在陈留被人打过! 一声声凄利的号角响彻云宵,城门口的士兵全都涌出来,五百骑兵举枪蓄势,又因为袁熙被人用刀比着投鼠忌器。 “袁二公子不必心慌,只求你跟我们到部落里做做客,没别的意思!”杨风嘿嘿笑着,几十个一起装成胡人的蝗军士兵一起围上来,把三人紧紧护在内圈。 “做做……做客?我袁某人生平最最最爱结交朋友,只只只是两位领领这刀忒锋利,能不能能能拿远点?”袁熙终于看出来这两人根本不是什么胡人领了。 “少废话,叫你们的骑兵下马,把马都给我们!”左左长得本来就凶,横眉怒对袁熙一吼,直吓得袁熙差点成了海参。 “还还还……不快全全都下下下马?”袁熙突然就变成了邓艾一样的口吃,虽然小邓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无奈,五百骑兵心不甘情不原的下马,乖乖的把马缰让给乐呵呵上来牵马的蝗军士兵。 城里涌出的士兵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把几十人围在中间,可左、杨二人就当空气,看都不多看一眼。 在这里,手中有袁熙,还怕个吊!就不相信这些人敢不管自己老板的儿子就这么直接冲上来。 众人把袁熙往马上一拖,把五百匹马拴一块,左左又大着嗓子喊了一通:“叫你的人人让路!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袁熙几乎是哭叫着:“还不让条路来,想让本公子死啊!” 众军士无奈,只着让出一条路来,左左等人在大队马匹的掩护下扬长而出,却不忘回头喊:“想要你家公子命的,都跟老子跟上来!” 众军士心想,就算你不说我们也要跟啊。乱蓬蓬一窝蜂跟上去,包括那五百没了马的亲卫。 几十人仗着有马,大声笑着押着横放在马上的袁熙在前面跑,好久没做过这种事了,只不过当年抢的全是女子,没想到当了官军都变了口味了,抢一个大男人在马上放着。 剩下黑压压一片人马在后面咬牙切齿的跟着马屁股吃灰。两条腿追四条腿,跑个十几里你来试试? 看着这些追兵离城越来越远,杨风点点头,掏出一支响箭,“呜”的一声,如果清楚蝗军的人一定可以听出,这是约定动手的暗号…… 迫于两路军久战无功,特别是颜良一路几乎差点全灭,加上平原被一支神秘的军队占领,并且兵锋直指南皮,这让袁绍本就因为小儿子病重无病可治愈的心更是纷乱如麻,不得已,轰轰烈烈的讨伐兖州计划只能放弃搁置。 “主公,好消息,好消息啊。”郭嘉一脸喜色,一手拎着裾裙边,迈开小碎步,一手高举着濮阳处曹仁的来信,高喊着冲进丞相府的书房。 “平静!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于色,如此喜形于色,如何能担当大事?”曹操虽然这样说着,脸上却透出一股遮不住的喜色,能让郭嘉这种什么事都笑嘻嘻不放在心上的人开心成这样,肯定是袁军退了! “因此主公才是成大事之人,吾辈只能佐以主公!”郭嘉笑嘻嘻的坐下,一边的侍女忙端上一杯茶,郭嘉一把接过,不着声色的摸了一把侍女的小手,后者慎怪的白了一眼。曹府的侍女可个个都水灵的很。 “主公,袁军退了,还有太史将军问是否从平原退却。”郭嘉一口把茶喝干,神色之间全是眉飞色舞。 “早在意料之中!”曹操同样不是兴奋的手舞足蹈?真是多亏了张锋和郭嘉,几乎没什么损失,就把心头大患赶出了兖州。 郭嘉这弱不禁风的小样,一条坚壁清野加下毒的计真是毒,硬是把十万人马拖在朝歌附近进退不得。 “不止如此,张绣已经派人送来降表,愿意归顺主公。”郭嘉神秘兮兮凑近了老曹说道。 “哈哈,天佑我也!”老曹真的开心得心花怒,搞定了张绣,吕布又不来攻,只要防着袁绍就行了。 “不过主公还有一事,刘表因为张绣的归顺而兵攻宛,张绣已经请援军来了。” “哎,小事一桩,本相亲自领军前去,让刘表小儿看看我兖州雄师之威。” “主公只须遗一大将前去即可,比如妙才将军、知机那小子、新加入我军的徐将军也是名将之资。” 为什么说别人都是将军将军的,说到张锋就是那小子? “无妨,本相准备带子修前去,也好早点让这孩子多磨砺磨砺!还有典韦许褚,料无大碍。许昌之事,就交于你与仲德费心了,老戏身体不好,你们多分担点。” “属下分内之事,自然省得。” 张锋还在归途中,兴不可耐的老曹已经带着大队人马开赴宛城了。这个消息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一旦史实有些走向不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多少他就会有这样的想法。 糟了,宛城之变! 张锋连家都顾不回一次,带着自己七百五十人和郭嘉打了个招呼,急急的赶赴宛城而去。 如果没自己出现,曹操应该没事,可是曹昂…… 这个人可是寄托着自己改变整个中华民族命运的关键人物啊! 要是他死了,难道去指望曹丕? 还有典韦,虽然他憨憨的,可是张锋一向就很喜欢典韦这种忠心耿耿的人,何况自己还和他现在生活在同一个世上? 张绣!~等着我!邹氏,你一定要丑一点才好。千万别让老曹一下就看上了! 第一百三十节 一支梨花压海棠 先说一下,张绣的降而复叛跟邹氏没任何关系,只是演义中这样说更增加了文学色彩,同时也使得人物的性格更加鲜明。比如老曹的好色…… ********************************************** “罪臣张绣,参加丞相。谢丞相不罪之恩!”张绣是个三十多岁,皮肤白净的汉子,要不是常年的阳光使得他脖子以下的部位的白晰与脸上曝晒后的灰黄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很难相信这位白得象女人一样的将军就是有着北地枪王之称的张绣。 “难得将军深明大义,肯弃暗投明,何罪之有?连当今皇上都称赞将军大义明理!来来来,快快请坐!”曹操虽然自己长相不咋滴,但是偏好长相孔武有力的男人。以夏候渊,关羽这样的人为代表。 张锋嘛,其实在曹操心里,还是偏向一个子侄的感觉更多一些。 站在张绣身后的一个中年谋士,长相尤如一个普通的平民庄稼汉,粗手粗脚,但是偏偏又长了一付从嘴角勾勒到颔下的胡子,看起来又有几分洒脱之意。 “这位可是贾诩贾文和?”想着这人虽然素为谋面,但是其做为却很让老曹上心----一个随手一计便可力挽狂澜的谋士,帮着张绣在刘表、曹操之间夹缝中求生存,并且为自己和自己效力的主公争取到了最大利益,偏偏两边还都很感谢他,这么个人,是一定要收罗到自己帐下的。 贾诩刚刚坐上椅子的屁股又一次离开,拿着扇子一揖,“不敢当丞相挂念,不才正是贾诩。” “呵呵,这次张将军能归我大汉正统,贾先生当属头功!” “丞相谬赞了,想贾某只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丞相手下人才济济,贾某汗颜,实在不值丞相一提!不论是曹子孝,或是张知机,夏候妙才,放眼天下不做第二人想;而郭奉孝,程仲德,荀氏叔侄,更是宇内知名。想丞相一统大汉指日可待,贾某也只是锦上添花耳!” “好一个锦上添花!”虽然贾诩说的话也是事实,可是一个自己很看得起的人拍的马屁,听在曹操耳朵里就是舒服,不由得哈哈大笑。 “今日绣得遇丞相,天之幸也,备得陋席一桌,还请丞相趋贵步。” “子贤(本人杜撰的张绣字,正史中查不到)相请,如何不至!” 曹操本人领着三千亲卫入驻宛城,其余八万人马则分驻在宛城周围,一连数里的大营,连绵不绝,甚是壮观。 一连数天,张绣和贾诩天天都宴请曹操,吃饱喝足,又没什么饭后娱乐,比如脱口秀或者钢管舞什么的,当时是很无聊,怎么贾诩也会想不到这档子事?如果正史的话本人也会很怀疑。 于是曹操一日饱暖思*。 曹昂早早回房睡去了,房中只留下了三国第一倒霉的皮条客----曹安民。这小子拉了估计是一生中唯一一次皮条就挂了。(曹安民是曹操弟弟的儿子,安民是他的字) 曹操只觉得浑身上下似有一团火在烧,烧心骚肺的难受,又加上酒精作祟,醉眼朦胧的问:“安民,可知此处有妓民否?” 曹安民答:“此馆侧有一妇,美貌之极,向问之,乃张绣之叔张济妻也。” 曹操精虫上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手一挥:“与你五十人,将此妇取来。” 片刻后,曹安民引一妇到,站在曹操身侧说道::“这位是当今曹丞相!这位便是邹氏。” 想来邹氏孀居已久,加上是张济的老婆,应该正是虎狼之年。所谓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老公死了后就一直守空房,正愁往后没人焐炕,正好曹操送上门了。 两下一拍即合,曹安民拉皮条成功,很知趣的掩门而出,只有许、典二人听活netbsp;典韦:“老许!你说这女人叫声咋这么大?我家婆娘象死人一样,怎么弄都不吱声,还是主公有手段!” 许褚:“……” 典韦:“老许!你家婆娘呢?叫不叫?” 许褚:“……” 典韦有些不耐烦了:“老许!问你话呢?怎么跟我家婆娘上了床一样不吱声?” 许褚终于开口了:“你烦不烦啊,闭嘴好不好?没见我正听着吗?” 典韦:“……是我打扰你了!继续,继续!” 一番**初收,久旷的怨妇遇到曹操这绝世悍男,自是火柴烈火,一烧而不可收拾。 邹氏轻整衣衫,虽然在曹操眼里这是个暗示----那衣服已经被性急的曹操撕得如破布条一般,当丐帮装还嫌露了。行房后的邹氏脸上一面霞红,久久未退,闪耀着一片兴奋过后的光芒,使得徐娘半老而又风韵犹存的邹氏看上去更是有一种青涩少女难于企及的成熟媚态。 “丞相果然勇猛,小妇人甘拜下风。”眼波流转,春qing四溢,哪里有半点甘拜下风的样子? 曹操又岂是个初哥?一生沙场、欢场征伐无数,当然知道邹氏只是在刻意讨好他,男人谁不希望女人在完事后说自己好棒? “夫人,不若与我同回许昌,安享富贵?有本相在,保得夫人一生无忧。”曹操说着,手已经又滑入邹氏几乎不设防的衣衫内,握住一只硕大无朋的*,技巧性极强的揉捏了几下,加上邹氏刻意的曲意奉承,又是气喘吁吁,娇羞不胜的样子倒在曹操怀里,媚眼如丝,瞟得曹操下腹火又熊熊烧起来。 “丞相欲观贱妾出丑耶?”邹氏轻咬着下唇,眼睛半张半合,长长的睫毛不停的轻轻抖动,鼻翼也微微翕合不止,两条保养得如少女般光滑细腻的长腿也难受的交缠在一起,不时的扭动一下,看着曹操更是鼻息粗重。 “贱妾得侍丞相,自是欢喜无限,自是人言可畏,四周张绣耳目众多,不如寻一僻静之处,安得侍奉丞相。”邹氏早过了无知少女的年纪,为了自己的下半shen和下半生着想,自然不会装什么纯,说些“人家不要的啦”之类言不由衷的话。 “也是,夫人果然虑事周全。明日夫人便随本相自营中居住,以便与夫人双栖双fei。”曹操说着,又一次撕开邹氏本已不能蔽体的衣衫,露出白花花的**。 “丞相如此神勇?贱妾……唔……嗯……不堪丞相久伐……”虽然心里极度渴望,但邹氏很明白要怎么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典韦:“老许,怎么又叫起来了?” 许褚:“……” 典韦:“噢,我忘记了,你一定是在听,是不是?” 许褚:“……” 典韦:“老许,你到底是不是在听啊?是在听你就说一声啊,我就不打扰你了!” 许褚:“你这人有完没完?明知我在听你就闭嘴不要再做声!” 典韦:“看来你婆娘平时也肯定是不叫的!” 许褚:“~!-#¥%……--*()----” 第一百三十一节 强弩之末 第二天一早,曹操便带着邹氏径直去了城外的中军大营,夜夜**不休,加上邹氏也是高手,老曹乐不思兖。 这种事当然瞒不过张绣,邹氏的家人自然有人告诉他的。 “老贼欺人太甚,辱我婶婶!是可忍,孰不可忍!文和,可有妙计除此老贼?”张绣一张晒得黄的脸涨得通红,自己家的女人出了这种事,都会觉得丢人,更何况是北地枪王。 虽然张绣也知道邹氏久旷。 贾诩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双目浑浊得象是黄河里的水,眯得小小一条缝,每当这个时候,就表示他在脑筋,出点子了。 “计可!此时曹操必因邹氏而觉得愧对将军,只要将军将中军也移至曹营之中,则可趁夜间曹贼行苟且之时……” 贾诩作为一代名军师不是没道理的,他能深刻的揣摩人的心理,曹操作了对不起张绣的事,自然现在心里有些愧疚,对于张绣的警惕也会比平时要松懈。 果然,曹操同意了张绣的请求,张绣将自己的军营在曹操帅帐外设了四个,一字排开,这样曹操的帅帐就夹在宛城和张绣之间,自己的大部队被隔了开来。 “啊……啊……嗯……丞相还请怜惜贱妾,莫要如此用力!”邹氏两手撑地,满头秀随着曹操每一次如同冲车一样沉重的撞击下而甩得纷飞,一白一黑两具光溜溜的**就算是在昏暗的油灯下也看得分明。 邹氏果然是极品尤物!看她明明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却偏偏叫得如泣如诉,同时还不时扬起翘臀迎合自己,哪里是不堪伐哒的样子。 还真能装! 曹操听了更是用力撞击不休,将身前的邹氏顶得四肢酥麻,轻颤不已:“丞相……丞相……” 突然帐外一片马嘶人叫之声,两个人一下停下来,邹氏只觉得原本火热饱满的腔内空荡不少。 “丞相……” “嘘,噤声!”曹操竖起耳朵听,又大声喊道:“帐外何事暄哗?” 许褚一连听了几夜,已经受不了,今天该典韦一个人守夜。 “回主公,张将军在调动人马!” 老曹刚放下心来又觉得不对,什么时候调动军马不好,非要在深夜?莫非? 曹操忙从邹氏的身上爬起来,急急寻找中衣穿戴起来。 “丞相……”邹氏的语调又软又酥,要不是老曹心忧有变,肯定又强壮了。 “本相去去便来!” 邹氏心不甘情不愿的坐起来找衣服,这时曹安民一手提剑,径直闯进来:“叔父,大事不好!张绣反了!” 已经料到几分事败的曹操没有任何心慌:“叫许褚!命人抵住营门!” 然后脸一转向身体簌簌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邹氏,这个给了自己数夜欢娱的女人,这个时候就算自己不杀她,张绣也绝不会让一个丢了自己大丑的女人还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曹操抢过曹安民手中的剑,一步步走向不断后退的邹氏,中衣还大敞着,胸口和脖子上还有邹氏的吻痕,可是眼下却是要杀掉她! “丞相!贱妾无罪!”邹氏也知道要生什么,单薄的衣衫遮不住春guang大泄,只可惜此时曹操已经不会再心软了。 “夫人,恕曹某食言了!”曹操手起剑落,邹氏的血高高喷起,溅了曹操一衣,眼中的光芒迅黯淡下去,两颗晶莹的泪水从眼中滑落,似不甘,又是悔恨。 曹操连盔甲也来不及穿,胡乱套了个头盔,营外已经一片混乱,星星点点全是张绣的人马,自己中军的人马早在典韦和许褚的带领下去抵住营门的张绣军了。 “子修!子修!”曹操在曹安民的扶托下上了马,乱军中遍寻不见曹昂。 迎面而来一骑,正是曹昂:“父亲快随我出后门,宛城也出兵了,若前后合围,我等死无葬身之地也!” 曹操觉得想哭,又觉得有点好笑,堂堂大汉丞相居然搞得要三个人逃命!自己的八万大军,就被张绣的四营人马活活堵死,无法救援! “随我来!张绣小儿!我……”曹操还准备说几句狠话,想想半祼死在自己剑下的邹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后门紧靠宛城东门,仅有少数亲卫值守,曹操还没冲出去,就见宛城门已经洞开,一队队鬼影一般的士兵已经直扑自己而来。 “快快随我往南而逃!”往北是相对安全的司隶之地,但是张绣也一样肯定想到了这点,虽然南面就是刘表的地盘,想来这时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曹昂只有两匹马,给了曹操一匹,尊敬的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拉了一次处*女皮条的曹安民同志不得已,靠着两只腿追着曹操的马屁股。 刚刚转过营门,就听得身后一阵乱哄哄的大喊:“休教走了曹操!”然后一阵篷篷的弓弦响,吓得曹操魂飞魄散。 拼命打马,这马是大宛良驹,游戏中赫赫有名的“绝影”!曹操父子两人成功逃出追兵的弓箭射程,回头一看,曹安民已经无声无息不知什么时候不在了。 只要典韦、许褚不死,收起败兵后再计东山,这次事件就不算什么!张绣,你千万别害死了这两人!曹操心里无比痛恨自己一时贪享欢娱,而陷两个猛将于危地。 “父亲,多想也无济于事,待到天明寻到徐将军他们。我们就安全了。”跟随张锋一年多的曹昂已经能体会曹操此刻的心情。 曹营中军营门口。 “主公不知脱险了没有?”典韦有名的憨头,根本不怕眼前如排山倒海一般前仆后继的敌人,两支大铁戟舞得如冬天里的风车一般,沾着即死,遇着即亡。 “你我应留一人保着主公脱险!主公身边只有大公子一人,如遇敌军为之奈何?”许褚一边大刀象切菜一样把一个个敢于冲在最前面的张绣军切成肉丝,一边大声回答典韦。 三千精锐中军,却在张绣的安排下中了迷药,现在前门仅有数百人苦苦支持,要不是盔甲精良,许、典二人骁勇,恐怕早就溃散了。 “放心!张将军说过主公是个命很大的人,很大很大,肯定不会有事的。”典韦记得张锋的确这么说过,一戟将一个屯长模样的人划开左右整齐的两爿,滚烫的鲜血肉脏撒得满地都是,配合典韦凶恶、黑色的巨脸,仿佛地狱中的杀神一般令人不寒而悚。 看着无边无际的敌军,许褚头一次感觉到死神离自己如此之近,那些穿着第二代盔甲的将士一个接一个死在敌人的乱刀之下,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无数把指甲刀挖成马蜂窝。 他有时很羡慕典韦的粗线条,仿佛不知恐惧为何物,这么多的敌人在他眼中仿佛花花草草一般,杀得兴起时居然会大笑一声,哪怕有时嘴里会落起大戟挑起的敌人的眼珠! 哦,他也不是什么都不怕,他跟自己说过,最怕吃不饱饭! “老许!要不你去找主公去!这里我一个人顶着就行了!”典韦又一戟,将一个士兵连枪带人砍成两段,又是一头粘兮兮的血雨浇了一头一身。 “典胖子,你一个人顶得住吗?” “还罗嗦个毛啊,是主公的命值钱还是我老典的命值钱?大道理我不懂,可是主公不能出事!” “典胖子!……”许褚的眼睛有些热乎。 “娘的!你偷听了主公这么多天也该报答一下了吧?还不快去?” “典胖子,你保重,你若死了,我定亲手扭下张绣的脑袋给你报仇!” “哈哈哈,能杀死我老典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已经死了,一个还没生出来!”典韦身边的中军士兵越来越少,他甚至不得不前进两步,站在营门最中间,这样任何想进入营内的人,都必须通过他这一关。 许褚不再答话,摸着黑寻曹操去了。 “来吧,这们这些杂碎,看看我典韦的厉害!”典韦天神一般屹立,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流淌着鲜血,甚至模糊了自己眼睛都没空擦一下。 营门口重重叠叠的尸体已经堆起三座小山,成了典韦天然的屏障,在张绣军的火把当中,印得一张黑得紫的巨脸狰狞无比,恶狠狠的把每一个上前的士兵砍、劈、砸,然后成为小山中新的一堆碎肉。 而典韦身后已经没有活人了。 双臂虽然仍然舞动如飞,但他自己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主公,你到底脱险了没有?”典韦一声惊雷般的大喝,吓退了三个企图偷袭的士兵。 身体越来越累,两只铁戟也越来越沉重,当初要是打造轻一点的兵器是不是会持久一些?但此时已经无暇后悔,时间过的是那么漫长,又那么短暂。 “知机兄弟,我忘记问我自己会不会命大了!”典韦觉得眼皮也有些沉了。脚下一个踉跄,踩在如胶水一般的厚厚血泊中,差点摔倒。 “全军冲击!杀了此人,赏金三万!”眼见典韦一人居然把前门守得密不透风,张绣是又惊又怕,不能擒住曹操,等他缓过气来可是自己的末日了,已经跟刘表翻了脸,难道还指望曹操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会帮自己吗? 可是听说这典韦被曹操亲口称为恶来,没想到真的如此英勇,简直就是不要命一般,除了攻向要害的武器,一般都是以命打命,又有一身坚固的盔甲,要换了普通盔甲早就死了几百次了。 第一百三十二节 我是你爹 只听东北角上一片吱吱呀呀的声音,“轰隆”一声巨响,厚重的木栅栏居然被人拉倒了一段,一支骑兵朝着张绣侧翼杀来,因为在火光的照射范围外,没人知道来者是谁。 “张绣小儿,可认得你家爹爹?”一将在黑暗中当先冲进侧身以对的张绣军中,一只长戟上下翻飞,只挑得飞人无数,乔丹丛生。 身后众骑呈三角之势,紧紧跟随此人身后,清一色的长枪,面对几乎没防备的张绣将士,简直就是虎入羊群,象急行进中的船前的水花一样,纷纷倒下一大排。 张绣大惊,顾不得已是强弩之末的典韦:“我爹早死了!来者何人!?” 那人答道:“嘿嘿,我就问你认不认得你爹,你果然不认得了。听好了,你爹我张锋是也!” 人的名,树的影,当代最杰出、最优秀、最英俊的军事指挥家、格斗家、以及泡妞专家张锋的大名谁人不知,哪人不晓?本来就转身不便的张绣军阵形更是因为张锋这两个字变得更乱,张绣的亲卫更是紧紧把张绣挤在核心,用身体堵住张锋的去路。 初逢大变,不知这个明明不应该在宛城出现的张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一向只有七百五十人的亲卫弓骑是整个天下都知道的。张绣也并不太心慌,只是张锋这一露面,本来就被典韦一人打击的破碎不已的军心更是千疮百孔。 “张锋小儿,曹贼已授矣!吾劝你还是归降了吧?”张绣被亲卫围得紧紧的,一时也不能与张锋直接碰上,于是想从心里打击敌方,提高己方的士气。 难道真的没人告诉他,张锋的口才很可怕? “哈哈,乖儿子,就凭你这小样,也能擒住我家主公?倒是你的婶婶,那婀娜多姿、风骚入骨的婶婶,被我家主公擒了身心才是!” 一句话当场让张绣几乎气得吐血,哪壶不开提哪壶,骂人专揭短的。 张锋不理在马上摇摇欲堕的张绣,拼着大嗓门喊道:“典胖子,主公已经脱险了,还不快闪人?” 典韦原来已经快没了生气的身体被张锋这一来激得又是活力四射,根本也不想想张锋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想想张锋是不是说的真话,忙不叠的拖着两只大铁戟,从众人眼皮底下转身逃了。 硬是没人敢追。 看看那三座小山般的尸体。 想加入? “原来我老典命也大,哈哈!”典韦得意的倒拖着两只铁戟,根本没意识到它们严重的影响了自己的跑路度,扭着大屁股摇摆着象只鸭子一样消失在夜色中。 典韦一走,营门是大开了,可是张锋斩钉截铁般的肯定曹操已经安全跑了,让张绣军从上到下凉透了心,这仗还怎么打?追上去有用吗? 不等张绣军缓过神来,张锋一声口哨,全体弓骑齐齐掉头跟着张锋往东而去,那里曹军的大队人马还在死死往张绣营中冲,根本不知道老曹已经逃了。 徐晃急得恨不能拿头撞营墙,虽然那些木头看起来能撞倒,可是眼前这个力大无穷也许可以媲美典韦的胡将实在是在凶猛了,加上营门口就那么大,如果绕过去又怕来不及救援曹操,所以惊慌之下的徐晃硬是傻了一次,拿兵硬冲这个小小的营门。 典韦守了多久,胡车儿就守了多久,不同的是他有着源源不断的兵源,可以从容应付曹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 可是张锋出现了,为了救典韦而不得不放弃弓箭之利而用长枪硬闯张绣中军的弓骑又一次让胡车儿的部队尝到了弓骑的犀利。黑暗中不知道多少的箭雨从身后突然袭击了胡车儿部,对于未知的攻击,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惊慌! 同时张锋没忘记拿手的一向喜欢使用的心理攻势:“主公无已恙,公明兄放心!” 这一来久攻不下的曹军心喜若狂,士气大振,逼得相比之下却大失军心的胡车儿部连连后退,就算胡车儿一人再怎么凶猛,也难挡整个部队的溃败。他见大势已去,不得不放弃阵地,带着已经毫无斗志的败军往宛城败退。 “知机,主公在何处?”徐晃倒拖着大斧打马而来,一脸惊喜的问道。 “嗐,我哄他们的,我哪知道!” “你……”徐晃惊得说不出话来,哪有拿这种事乱打哈哈的! “不过我料主公多半是往南去了,这样吧,公明兄给五千人我,我往南找,你往北找,谁现主公便以响箭为号。” “也只好如此了!不过南面是刘表的地盘,主公如何会往南去?”谈起临机应变,揣测人的心里,恐怕这世人能和张锋拼一下的人并不多。 “多说无益!快快分头行事!” 天将微明时,终于在宛城南面三十多里处现了几乎赤着上身的老曹,许褚,曹昂三人,老曹冻得簌簌抖,曹昂的袍子披在他身上都不管用。 要不是张锋一行人沿途大叫主公,恐怕老曹三人躲在旮旯里都不会露头。 “主公恕罪,锋擅自引军来助战,未得军令,甘愿受罚!”张锋看到曹操虽然嘴唇紫,两腿筛糠一般抖个不停,但是身上的血渍应该不是自己的,终于放下心来。 “知……知机引兵来救,有功无过,……还还……阿嚏!”老曹打了个厚重的喷嚏,嗯,中气还很足,看样子应该没事。 “还恕个什么罪!”看着张锋愧然的把头盔放在地上,俯认罪的样子,老曹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张将军如何知道主公在此?”倒是曹昂和许褚很好奇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主公多智,吾料主公以张绣以为南面为刘表之地,必不敢来,偏反其道而为之,故与徐将军分南北而寻,天幸得遇主公!” “还是知机知我啊!”曹操颤抖着两手扶起张锋,“几不能与汝相见也!” “主公,张绣虽败,但未伤筋骨,又有贾诩在侧,想必会重整旗鼓来追,不如集合大队人马,以图后策。” “知机之言甚善!然则……阿嚏……!先弄件衣服来穿穿?”老曹从破衫里伸出一只手,配上一脸萧瑟的表情,活象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第一百三十三节 再降 张锋一行人朝宛城进,正遇上典韦和徐晃四处派人寻找,忙把半裸了大半夜的老曹用几条毛毡结结实实的捂住了,离宛城三十里下寨安顿下来。 老曹的行军床旁生着四个火盆,烤得张锋等人一头大汗,偏偏老曹还在床上打摆子不停。军医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包括淋巴组织都检查了一遍,这才跟徐、张等人说到:“诸位大人放心,主公只是受了凉和惊吓,幸而身子底子不错,属下再开得几味药,包管主公旬日便愈。” 军医告辞而去,老曹这才张开略有些血色的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唉,都怪吾一时色心,使得张绣降而复叛,又连累了侄子,心不得安。” 张锋和徐晃对视了一眼,没有接话茬,总不能说,叫你个老色鬼老是在外面玩烂妞,这下好了吧? 那是丁夫人的权利。 老曹也大概觉得不安,说道:“知机,这次未带得奉孝几人,军中只有汝和公明可问事。依汝之见,我军是否应该退回许昌,以观刘表及张绣之变?” 说完又是一阵急急的抽搐,又把浑身的毡子紧紧的裹了裹。 史涣一见,就往帐外,边大叫着:“快快传令下去再寻几张毡子来!” 张锋一听,马上摇头道:“主公,属下以为不妥,虽然张绣降而复叛,但此仅是其一时冲动所为,现在主公无恙,加上有贾诩在侧,此人必已后悔!属下愿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张绣再次来降!” 徐晃一惊,忙一把拉住张锋道:“万万使不得!张绣昨夜才袭击主公,今天你便前去,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就连床上的老曹都笑了:“咳……知机,你的嘴皮子骂人还行,说人来降?恐怕……” “主公,张绣处在我兖州和荆州之间,必得择一而从之,方得保全自己。而刘表沽名钓誉之辈,但凡降而复叛者一概不纳,结义大哥吕布便是吃了他的闭门羹。如属下以真心说之,彼必能不疑而降!” 曹操闭上眼,半天没说话。正在张锋和徐晃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开口说道:“说到底也是吾对不起张绣在先,知机之言也可一试,汝去了张绣处便说,已往之事一概不究。” 张锋抱了抱拳,应了声喏,正准备转身离开,老曹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定定的望着张锋说道:“知机,须小心些,葳儿还等着我们回去。” 瞬时张锋只觉得身体里一股暖流,洋洋洒洒的流遍全身,每个毛孔好象都张了口在呼吸,倒不是因为葳儿在等他这句话让他觉得温暖,而是老曹这句话,让他实实在在体会到了亲情的那种味道。 自张温夫妻在洛阳自尽后,这世上张锋连名义上的亲人也没有了,虽然和莲儿、丽儿已经成婚,但是长辈那种慈祥的关爱却是一直没有尝过,张锋已经忘记什么叫亲情了,这种好象绝大部分人都有的,很普通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一种奢侈品。 无缘由的,张锋眼中滑出两滴泪水,对着老曹跪下行了个大礼:“小婿必不辱使命!” 典韦和许褚守着帐门口,看到张锋一边抹眼泪一边走出来。 典韦:“老许,你不是说是张将军救了主公吗?怎么被主公骂哭了?” 许褚:“你这黑胖子忒多事!站好你的岗,问那么多啰啰嗦嗦的做什么?须知张将军是丞相半个女婿,怎么着也是他们家事!要你在这里瞎操些心!” 典韦摸摸大脑袋,额头上有一个鲜红的疤,那是他守营门留下的印记:“说说也不行啊,没战打每天能淡出鸟来,好生无聊,要是能象张将军一样每天骑马去射人玩就好了!” 许褚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典韦自顾自说道:“主公也是,张将军救了他还骂他做甚?看,堂堂一个好汉子,我老典也佩服,却被骂得哭了起来!你说,我们怎么没听到主公大声骂人?或是主公被那叫得大声的婆娘给搞得没力了?” 张绣坐立不安,背负着双手在贾诩面前不停的走来走去。 贾诩仿佛睡着了一般,两眼眯合着,要不是半晌会摇一下扇子,真以为他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睡得着。 “文和教我,此时再何为?老贼不死,这仗就赢不了。而刘表的军队不时就兵临城下,界时两下合击,宛城必破矣!” 张绣在厅里转了几百圈也没个好办法,自己都有些头晕,回头一看贾诩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装高人! “主公勿忧!只需主公再派一名使者出城投降曹操即可。”贾诩不紧不慢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要不是张绣一向对他言听计从,非常信任他,早就一刀把他砍了。 “文和莫非戏耍于吾?昨日差点杀掉曹贼,安得又投降于彼?此未免太过荒诞!” 贾诩还未开言,一名小校风风火火的推开厅门:“禀报主公,城外有一将求见,自称张锋!” “他来做什么?轰出城去!”张绣想也不想就一挥手,明显是记恨张锋自称是他爹这事。 “且慢!”贾诩再也沉不住气了,一下站起身来,:“主公,若想保得宛城,都在此人身上,张锋必是来说降的,且开门迎之,观其言辞再决定如果行事不迟!” 张绣沉吟片刻说道:“也好!”转过头又去问那名小校:“他带得多少人马来?” “回主公,仅单身一人一骑!” “果然好胆色!”身为敌对身份,张绣也不禁叹一声,如此人物都效力曹操,也许自己是该以大局为重。 城门大开,这座荆北重城就象一只巨兽张开大嘴,二排甲士各五十人分两厢站立,手中持着长戟,两两交叉,形成一道由长戟组成的拱门,寒光闪闪,一片肃杀之色。 张锋一人一马,立在这道“拱门”之前。脸上一片邪笑之色,嘴里不知在嚼着什么东西,一付满不在乎的吊儿啷当之像。 “哎呀,我好怕怕耶!”张锋装模作样的说道,还故意说得很大声,城上城下有几人忍不住笑了。 要知道说降的人最重要的是心理素质这关,一般过拱门的不是装得正气凛然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装硬汉,就是吓得哆哆嗦嚏象筛糠一般,哪有人见过张锋这样嘻皮笑脸上阵的? “有请张将军入城一叙!” 张锋慢吞吞的从马上滑下来,骑着马是过不去的,除非想试试自己的雉尾翎会不会被戟割断。另一方面也是表示对对方的尊重和诚意。 张锋牵着马缰,走到拱门的第一个士兵处,看也不看就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根本不管这名明显没见过世面的小兵几乎抓不稳手里的长戟,差点砸到张锋头上:“牵着!好生照顾着,这马回头还要带回去交配!” 一地的下巴! 张绣和贾诩远远看着张锋在做秀,惊得也是眼珠都瞪成四方形:哪有这样来劝降的!太随便了吧? 还没完,张锋一摇三晃的慢腾腾在拱门里摆开八字官爷步象乌龟一样走,三步一进两步一回头,搞得这帮士兵心里象火烧,这位大爷,你是不是走快一点,你没见我们拿戟的手都抖了吗?都快撑不住了。 张锋总算在大家粗如牛喘的鼻息中走过拱门,还没等大家松一口气,他突然回头对着最后一名士兵说道:“你的皮肤好白哦!” “当当当!”至少有七八个人当场手中的戟终于再也拿不住掉在地上。 张绣哭笑不得,这疯将军的钟头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倒是贾诩,眼中一抹精光闪过,再换以一丝微笑。 “大汉青州牧,领镇北将军,行军校尉张锋参见张将军!”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居然在过戟阵狠狠戏耍了自己一把的疯子,见礼时却是恭敬的很,让有心以为他会让自己出丑的张绣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不是不想找条出路。既然贾诩说此人是来劝降的,那就看看好了。 可是曹操真的不介意自己叛而又降么?虽然原因大家都知道…… “将军无须多礼。不知将军与我,份属敌对,到此来有何贵干?”张绣怀着一丝希望,但是脸上还是一片沉色。 却不料张锋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将军姓张,我也姓张,除了厮杀,就不能谈谈风月么?谈谈风向也好啊!再说我代表大汉天子而来,将军也不会就让我站在这里跟你谈吧?” 张绣一脸尴尬,没想到这货用天子来压他,虽然自己也是天子亲封的,但张锋可是呆在许昌,随时可以参见的又牛又红的曹操手下,自己在这方面哪能跟他比? 贾诩忙上前说道:“将军里面请,主公已备好薄酒,还望将军不嫌粗鄙才是。” 张锋笑呵呵的说:“岂敢岂敢,再说我的确是又饿又累又渴,昨天到现在还没睡过呢,不如我们先吃着喝着,再找个小妞美美的睡上一觉,醒来再谈如何?” 连贾诩都要晕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当然最后那个是不可能的,要是张锋真在这里睡一觉,估计外面都急得要打起来了。 看着张锋斯斯文文的小口小口吃菜,两边一边一个侍女一个倒酒,一个拿了帕子跟他擦嘴,张绣却一口都吃不下:这小子肯定是故意气我来着,正事不急,他倒吃得有滋有味。 贾诩忙给张绣打眼色,谈判就是心里战,一急就全乱套了。 好容易等到张锋打个饱嗝,张绣忙命人撤了自己和贾诩两人一口也没动过的酒菜,侍女们也全退下。 “那我也不绕圈子。此次张某前来,乃是奉主公之命,希望张将军归降丞相。” 张绣白眼都翻穿了,这次还不叫绕圈子?看你进门开始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了,正经话才开始说。 “将军未免太小看人了,张某人虽比不上将军名声大,但好歹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曹……操辱及家婶,怎可屈膝事之!”张绣一拍桌子,嗔目言道。要不是贾诩在使眼色,估计张绣一个“曹贼”已经叫出声了。 “将军息怒!将军可知当日董卓老贼曾逼死我家父家母之事?” “略有所闻!” “为将者,自知厮杀沙场,朝不保夕,然则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为及社稷,天下,虽死无憾!若祸入家人,也是命中如此,怪不得他人!请问将军,将军手中可有无辜之人之鲜血?” “这……或许是有的!” “那不就是了,在这战乱纷伐的世上,谁死不是死?若是想家人安然于世,不若弃军归隐深山老林,或许可苟且全身。否则如王允、家父之流,又怎会惨遭不测?” 张绣当然明白在乱世里,强者说了算,只不过拉不下脸而已。 “只是家婶……” “将军好没道理!令叔弃世已久,令婶与我家主公情投义合,正欲结为连理,却被将军活生拆散!令婶中年孀居,找一个身世、身份相配之人已是不易,将军反对也就罢了,却在归降我家主公之后却又能起兵反之?此便是将军心中的孝道?” 好一张伶牙俐齿!看着张锋红口白牙的一番理论,张绣既觉得有道理,又想脱下袜子塞进他嘴里去。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不孝之人了? “但我家主公心有天下,一向敬佩将军为人,又武勇无双,如若将军愿再次真心归降,我家主公说了,既往不咎!还望将军三思。” 张绣一遇大事拿不定主意就朝贾诩看去,后者默默点了点头。 “曹将军当真说既往不咎?”张绣虽然意动,但是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反过一次,又死了个皮条客曹安民,怎么说也是曹操的亲戚。 “主公怕将军不信,特命锋带了一把随身所佩之剑来,以此剑为证!”张锋随口胡诌,然后解下身上那把怎么看怎么象是破铜乱铁的剑,恭敬的双手递上。 张绣却是一脸惊喜的接过,双眼放光,象是捧着自己婆娘的大腿。 “好!我这就随将军面见曹丞相!”张绣说风就是雨,站起来身来就准备走。 “慢行慢行!昨夜我家主公薄衣蔽体奔行半夜,感了风寒,将军有心过两日再去也不迟。”张锋呵呵的笑道。 “这……”张绣这才想起来曹操行好事的时候,被自己从营中逼跑了,薄衣?只怕是**吧? 想到这里,张绣脸也红了,一阵阵烫,讪讪的又重新坐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节 敲打 明天老夫生日,请个假好不好? ************************************************ 典韦和许褚两人如一黄一黑两大门神,耸立在主帅帐门口,高大的块头加上一脸横肉,还有一瞪眼就鼓得象铅球大小的眼珠,跟钢针差不多粗细的胡须,胆小的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惊胆颤。 许褚还好,有一身合身的盔甲。而典韦从打来了曹营,却是象饿死鬼投胎一股大吃特吃,一个人可以顶上寻常五、六个普通士兵的饭量,于是长了一个很有气势的将军肚,所以也没有他能穿的盔甲----哪有盔甲做成球形的? 于是他有一套非常特别的盔甲,如同一个女子的肚兜一般,前面一半是结结实实的钢板,后面却不得不用熟牛皮穿了两道,打了一个结束在身后,倒有点象后代的女仆装。 典韦生性单纯一些,虽然曹操看上他的武勇将他封为帐前都尉,可比较起后来的许褚,典韦却显得不太专业----老让门口傻不愣登的站着让他觉得很无聊,眼睛老是东张西望,和目不斜视老是一脸严肃的许褚比起来,却是放肆了很多。 典韦正觉得无聊,跟许褚说话又多半是问三句答一句,没趣的很,这时就看见张锋进了营,身后跟着两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晚在火光中喊着叫着要杀了自己的人----张绣。 “老许,我说张将军果然本事,真的一个人跑去叫张绣来投降了!但是投降就投降吧,也不用跑去卖柴吧?” 为了表示诚意,张绣袒露着上身,捆上几根藤条,表示负荆请罪,可是典大憨人没什么文化,以为张绣已经改行当樵夫了。 许褚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他。 跟典韦讲道理就好比对牛弹琴。 “两位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下我家主公。”张锋客气的笑笑,成了自己人,就不用再装什么疯了。 “有劳!”张绣打个哆嗦,虽然身为武将,但在这种天气里玩负荆请罪还真不是身体差的人都玩得起的。 张锋大步进了营中去,张绣四下张望曹营的步置,只见有四个硕大的帐蓬把主帅帐牢牢护在中间,每每两个帐篷之间都设置了拒马,鹿角,派有一什的士兵值守。而一旦主帅遇警,那四个硕大的帐篷中只怕立即会冲出一两千精锐之师,将一切未打上曹字烙印的任何有机体切成一块块的。 突然张绣觉得浑身冷嗖嗖的,转过头一看,一个黑大个正怒目注视着自己,不正是那天一个人死守营门不退的典韦吗? 好象自己当时还喊着要杀了此人来着。 张绣现自己在这种天气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流汗。 那天是天黑,典韦又没骑马,所以张绣还没觉得这个家伙除了黑,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今天双方都是脚踏实地就看出问题了。好家伙,这到底是不是人?高度和宽度一样,黑不溜秋,手臂比自己大腿还粗,就连那个和眼睛一起瞪着自己的鼻孔都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于是张绣可以体会到曹操为什么会打摆子了。特别是典韦此时正注视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密又粗,硬象是倒贴着一只刺猬。 张绣喉咙不自主的咕嘟了一声。张锋再不出来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个活生生被人看死的了。 还好,此时张锋又转了出来,刚刚开口:“主公有请两位……” 张绣忙不叠的往里冲,那黑炭的气势太吓人了。 曹操显然是刚刚才起身,头上还系着一条白布带,略着疲惫的脸上却有着不相符的兴奋之情。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很有些刺鼻。帐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只几案上放着了个装着沙的大木板,上面沟沟壑壑的还指着红、蓝两种颜色的小旗。 “张绣汗颜,特来向丞相请罪!”张绣大步走上前,大马金刀的啪一声跪下,身上绑着那几根并不太结实的藤条一阵乱颤。 “哎呀,快快请起,此事终究是曹某有错在先。”曹操没全愈,只是探出身子伸手虚扶了一把,张锋倒是上前搀起了张绣。 “此番绣厚颜来此,一是为丞相大公无私,一心为天下的胸襟所折,二也是为丞相能不计私仇感动。张绣绝不再叛。” 曹操虽然精神不好,还眼力还在,一眼就看到了张绣腰间斜垮着的那把自己送给他的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小子倒是机灵,又用我的东西拿出去糊弄人了。 “张将军能以大局为重,曹某自是感激不尽,还请将军在宛城强兵秣马,以守我兖州西面门户。” 张绣见曹操丝毫不以前事为忤,反而继续用自己守宛城,感激涕零之下,又一次拜倒在地,只是已经把那几根破藤条解下来了。 “这位可是贾诩贾文和?”曹操早就注意到这个长得普普通通,却随随便便一站都叫人不敢小看的中年文士,因为他的眼睛里,跟程昱那老头有种一样的神色----蔑视,蔑视一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谦和,但是骨子里的强大自信使他们这种人看不起普通人。 贾诩上前半步,拱手一礼,“不敢当丞相问,不才正是贾诩!” 曹操呵呵的笑道:“好好!文和本相一见心喜,欲留之身边听用,不知张将军意下如何?” 张绣一听也笑了:“同是为丞相效力,何分彼此?” 众人散去,张绣独自回了宛城,贾诩跟在张锋身后,突然张锋一个急停,他险险撞到。 “文和。” “将军有何指教?”贾诩还是一付淡然的样子,若是换上一身道袍,倒颇有些然于世外的味道。 “若当日张绣擒得主公,阁下只怕也不会让张绣杀主公吧?文和是聪明人,而张绣对阁下也是信任有加,我想当时阁下既支持张绣的复叛,又不会真想杀主公,只怕是阁下觉得未战而降,难免叫主公看轻,于是就借着这次机会狠狠的打主公一下,接着又投降,换取最大的重视和尊重还有利益,一是为你自己找到了可以乘凉的大树,二也是报答了张绣对你的知遇之恩,是也不是?” 一席话让贾诩股栗不已,扇子也惊得掉到了地上,眼里哪还有平时的淡然和睿智?取而代之是自以为不可让人知晓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的震惊。 “诩自觉无语,将军可收而杀之。”贾诩想了想张锋先前的狂放不羁的表现,又看看他现在比自己还冰冷的,可以直视到人灵魂深处的眼神,明白这个世人所诟的疯子真是大智若疯。 张锋眼里的冰冷慢慢的缓和下来,贾诩的认命和惊愕表情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没错。这家伙就算是投降也没打算老实一点,一心只想为自己谋得更多好处。 不过还好,他也不算完全自私,至少他也给了张绣一份大礼,只不过他本人不清楚而已。 象这种人,活着只是为了自己,搞不好哪一天会为了自己利益把曹操和自己给卖别人了。必须要敲打敲打。 “文和,长安之事我可以理解。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只是请文和想想,假如阁下为长安一平民,家中妻儿老小都为郭、汜几贼所杀所辱,将做何感想?作人,不可过于自私。言尽于此,以后尽心效力主公,休生二心!” 张锋拂袖而去,留下原地瞠目结舌的贾诩。 第一百三十五节 驱虎吞狼? 就没个人祝老夫生日快乐的! 一群没良心的牲口。圈圈叉叉你们! ps:这章补昨天生日的,算上今天的,五千字就可以了是吧? ******************************************************* 留下史涣带着五千人直接听用,曹操休息了三天带着大军返回许昌。 贾诩一直看张锋的眼神都是沉沉的,一个自觉得在心理上擅长窥破别人的人,如果有一天被一个自己从未预想过的对手所反窥破,特别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多少都会出现些不自信的表现。 史实上贾诩也的确表现得中规中矩,除了老曹问计,有什么事也不会出头,或者是附议别人,就连当曹丕亲自问计于他都要费一番周折,当然那是在老曹还在的时候。 张锋也浑然不以为意,丝毫不在乎贾诩眼神中那种带着一丝丝不服和疑问,整天跟着老曹鞍前马后,调戏下典韦,再就是与老曹讨论些将来肯定要面对的问题----外部的忧患一旦平息,该怎么处理刘协? 杀掉是不可能的,别说杀,就连自己露出太大的野心都不行。看看袁术现在窘迫的境况就知道了。 留着又怎么处理好这层表面上看起来君臣和睦的关系?朝庭里每天都有人上奏丞相如何如何擅权,要求将实权交还给皇帝云云,刘协并不傻,一直隐忍不,虽然在许昌呆着比在董卓和郭、李两人手里要强太多,可是他终究是一个皇帝,念念不忘他的皇权,就象一个樵夫,他就算下身瘫痪了,但还是一门心思记着上山砍柴。 再说吧,毕竟眼前还有其他事要做。 虽然这次亲征吓退了刘表的攻宛之心,但是明显露出敌意的这位汉室宗亲也不是什么太好欺负的茬。加上蠢蠢欲动的吕布,还在苟延残喘的袁术,曹操的势力离歌舞升平还有很大的距离。 吕布虽然这次没有趁火打劫,但是他毕竟不是傻得不知道他现在实际的老板是陶谦,慑于吕布的威名陶谦不敢拿他怎么样,可是背后使使绊子----比如克扣粮草什么的还是可以的。而吕布实际的辖地只有瑯琊一地,而手头上已经有的部队已经过十万----真是个不定时的炸弹,炸伤谁还真不好说。 袁术的事是迫在眉睫。不谈什么天下,大义,光是想着吕绮玲,曹葳还有张锋最最心仪的女子----糜环,看得着,吃不到,对于张锋来说真是一日不婚如隔三秋,虽然有莲、丽两女可以暖被子,可是毕竟有些人在另一些人的心里是不可替代的。 老曹的承诺是等袁术败亡后才让张锋成亲,现在他还在寿春跳欢呢。 “诸位说说,攻打袁术是势在必行之事。可万一我军出征,又象上次那样被他人所趁则何如?有何良策,献上!” 老曹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那是丁夫人知道他又在外面玩烂妞,差点连命也丢了,哭着喊着要分居,回娘家,老曹温情的一面大爆,又是哄又是赌咒誓说再也不采野花了,这才让丁夫人安分下来。 还好曹昂没事,只是死了个皮条客,虽然也是姓曹的,要不丁夫人真的要跑回娘家织布去了。 新来的贾大大一言不,默然而立,眼皮低垂得象是睡着了,一张脸沉得象是老婆跟人跑了一样臭。 “主公,不若分兵守之。袁绍处颇为忌惮张将军,不若由张将军守濮阳。而陶谦处仅忧虑吕布一人耳。而江东孙策已结为外援,必要时可约其举兵共攻刘表,彼必欣然而至----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何况孙伯符颇有昔日江东猛雄之姿,更有周瑜佐之,不可使之为敌。” 程昱率先出列言,作为资格最老的谋士,一般情况下也都是他挑头。 后面的郭嘉、戏志才、刘晔等人也颇为同意。 “文和有何高见?”曹操现这个农民般的谋士自始自终眼皮都没睁一下,很有些不合群的味道,还道是他新来乍到不太习惯新环境。 “回丞相,何不奏明皇上请旨,言我军攻打袁术,凡助之者或攻打我军者皆视为逆臣一党,天下人可共讨之。谅那袁绍、刘表再图谋不轨,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次图谋我军。”贾诩象是事先都准备好说词,曹操一问他马上就有了回答。 高!果然是搞阴的行家,比我是脑子动得快。张锋望向贾诩,正好后者也是看着他,两下饱含深意的目光一交汇,又象没生什么事似的分开。 郭、戏等人纷纷赞成,连连道好。不管袁绍他们心里想不想自己当皇帝,反正至少他们不敢公然跟皇上对着干。 “文和大才,本相得之如鱼得水!”曹操开心的呵呵笑着,两个黑眼圈就算挂在他的黑脸上一样看得清清楚楚。他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贾诩称的是丞相而不是主公。 “丞相谬赞,此等班门弄斧的小伎俩怎敢于列位面前卖弄?只是诩为丞相所询,一时情急之下方想出来。” 贾诩的表情沉得象水,丝毫没有因为曹操的称赞而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城府深啊! 第二天一大早上朝,曹操就拿这个出来说事,虽然和刘协有隙,但是一致对外的道理刘协还有懂的,不必要就这种共同利益的事玩阴的,当下也爽快的同意了曹操的奏请。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是吕布那里……他会很看重圣旨吗? 天地君亲师,对吕布来说估计连p也算不上。 徐州。 陶谦摸着自己已经斑白的胡须,叹息身体已经江河日下,大不如前,偏偏两个生养的好儿子学的是刘备----专门欺男霸女,斗鸡溜狗,这叫急于寻找接班人的陶谦如何不急? 兖州日渐势大,相继有了青、豫,现在又将手伸向扬州,虽然陶谦对于袁术的所作所为也是不齿的,但是唇亡齿寒的道理还是懂的。一旦等曹操灭了袁术,只怕掉过头来就要对付自己了,当年老老曹的帐还没算清呢,现在又添了一笔。 他可从没听过曹操是什么一笑泯恩仇的君子,相反好象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可是自己出兵,不是变成袁术的同伙了吗?虽然自己好象跟袁术说起来还是盟友。 那个可恨的吕布,自己收留了他,他却不思恩图报,叫他出兵打曹操,硬是推三阻四的装病,今天不是痔疮犯了,就是明天舌头长毛,要不就是鼻孔臭,总之变着法耍赖。 可吕布兵力放在那里,这猛人征兵还真是不一般的牛,两三万的人军队硬是被他扯着大旗一下征了满满十万人,要知道整个瑯琊郡总人口也不过二十万,真不知道吕布哪里抓的壮丁,莫非一个刚三岁的娃娃也给他一把剑上阵去砍人? “陈公,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曹贼灭了袁术,下一步肯定就是我徐州啊!而吕布这厮着实可恨,拒不出兵!早知如此,当日就不该收留这三姓家奴!” 陶谦说着说着又恨又气,花白的眉毛拧到了一起,而动怒后的直接后果就是一阵阵的眩晕。 高血压? “事已至此,陶公急也无用。现在徐州唯一的依仗就是吕布,虽然此人人品不佳,但若无此人则徐州无人是曹操对手。因此请陶公以大局为主,千万别去动吕布!” 徐州本来人才就不多,糜家跑了,赵昱死在笮融手里,而笮融本人又跑到扬州死在袁术手里,现在手里唯一派得上用场的就是陈登,孙乾是文官,管钱粮还行,行军谋略之事却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得已,陶谦只得拜访陈登之父陈圭,希望他能出出主意。 “请陈公教我!”陶谦顾不得陈圭已经致仕在家,深深一揖,指望这次得过难关的只有他了。 “不敢当,陶公折杀老夫也!吾有一计,却怕陶公不愿。” “何言也,能救得徐州,谦虽万死不辞!”陶谦也是病急乱投医,怎么不知道陈家老早就和曹操勾勾搭搭,暗送秋天的菠菜了? 但凡世家大族,无不是先家族后国家,在国家存亡和家族利益面前,他们往往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中国几千年都是这样,真正能惘顾家族利益而站在民族大义一边的人少而又少。 陈氏父子更是政治投机派,谁势大就投向谁。再说曹操有本事,名声也不错,手上还有皇帝,不投向他投向谁? 难道死心塌地的忠于这个把主意打到别人老子身上,又被当场捉到的老糊涂? “陶公只须认吕布为义子……”陈圭的话才开了个头,就听见陶谦很失风度的大惊失色道:“这如何使得?吕布狼子野心,天下共知,昔日丁原,董卓皆死于此獠之手,陈公欲陷老夫于绝地耶?” 陈圭也不急着分辨,浑浊的两眼平静的望着举止失当的陶谦。 果然陶谦也觉得自己失态了,忙又重新整理下情绪。 陈圭这才又说道:“非以如此之饵,如何可使唤得动吕布这人?陶公大可许以重利,一旦百年之后,便将此徐州送于吕布,而陶公二子则在吕布手下为官,以安其心,吕布重利轻义,必喜而出兵兖州,则我徐州可安矣。” 见陶谦不说话,颇有些意动,陈圭又凑上前神秘兮兮的说:“此一时之计而,吕布必不是曹操对手,然也不会片刻便冰消瓦解,陶公届时趁便里起事便行,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论是吕布还是曹操,对我徐州都是大利也。” 陶谦要不是因为吕布名头太臭,早就答应了。只是一向自命清高正直,却跑去主动当吕布的便宜老爹,这叫他面上怎么下得了台?他有又没漂亮女儿可以嫁给吕布当老丈人。只能说容他想想便告辞了。 陶谦前脚走,一人自屏风后走出,正是陈登。 “父亲大人果然好计,吕布如遇着张锋,必为其惑转头攻陶谦。此大功则我陈家必得丞相重用矣!” 陈圭原来浑浊的目光一下清彻而凛冽起来,哪里象一个七十岁,古稀之年的糟老头? “要是陶谦对我们陈家也是不错,是可惜无甚眼光。唉,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元龙,你写信派心腹之人通知丞相,一定要派张锋对上吕布!” “父亲大人放心,孩儿自省得。” 陶谦回到府里,思前想后,好象目前只有这个法子,虽然不好听,但是却是唯一能使吕布的“病”好起来的法子。正好新任的别驾陈群也在,陶谦把此事跟陈群一说,没想到陈群大惊失色道:“使君万万不可,吕布反复无常之人,只恐此计是与虎谋皮,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也。” “吾岂不知,奈何此时除此之外无力回天,除了吕布,还有谁在这个时候敢轻捋虎须?且背些恶名罢了。” 陈群苦谏不从,自得告退回家禀报父亲陈纪,陈纪闻之,当即收拾行李准备避祸去。 就在曹操厉兵秣马准备二次南征袁术之时,徐州陶谦突然和吕布结为父子,历史上的三姓家奴又多一姓,而得到陶谦大胜曹操之后即以徐州相赠承诺的吕布大喜,当即吩咐全军,即日准备进攻兖州。 得到吕布终于要出兵的消息,陶谦大喜,这陈圭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然而一连几天的消息使得陶谦又有些觉得不妙了,曹操那边听到这事唯一的反应,就是派了张锋只带了两千五百人迎吕布,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似乎根本没把吕布十万人放在眼里。 这张锋可是跟吕布一直不清不楚啊,既兄弟又翁婿。这吕绮玲放在张锋这个花心小萝卜那里吕布也放心?估计都有了孩子吧? 这曹操只派张锋一个人来对付吕布? 陶谦再傻,也觉得自己这部棋走得实在是太险了,稍有不慎就引火烧身。 要不是陈登父子整天一脸平静的在自己面前晃悠,陶谦几乎怀疑是陈圭故意下的一个套。 不过就算这样,现在说什么敢没有用了,只希望吕布能按着自己的想法去打兖州就好了。 老天啊,帮帮我这一次吧。陶谦心里暗念着满天神佛,双手虔诚的合什。(笮融就是打着佛教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作为笮融曾经的老板,陶谦当然也信佛教多一些) 第一百三十六节 抱怨 “干!”三只酒杯重重撞到一起,洒出一片瞬间即逝的酒花。 张辽、郝萌、候成三人脸上都带有了不同的醉意,张辽是喝得最多的,一连串让他觉得很傻很无奈的事让他选择沉溺于酒的麻痹中。 其实还有第四个人,不过是吕布手下唯一一个不会喝酒的人,唯一一个也不会笑的人。 高顺。 四个人的位置很奇妙,高顺隐隐坐在上,而张辽是最后一个,中间分别是郝萌和候成。 “文远!你喝得太多了!”高顺微微皱了下眉,虽然在吕布手下永远得不到重用,甚至连那个靠着裙带关系爬上来的魏续也能在高顺面前吆五喝六,但偏偏其他武将都服他。 当然不是佩服他滴酒不沾,也不是佩服他候成这小子无论怎么搞怪高顺就是没笑过。 而是只有仅仅七百,号称千人的陷阵营在战场实打实换回来大家的尊重,加上平时不苟言笑,交往久了才知道是那种外冷内热的汉子。 吕布在依附袁绍时,一齐进攻黑山贼所在的据点,一个高垒深壁的寨子,就连袁绍手下的颜良、文丑轮流上阵也被狙击了下来,偏偏一个只有七百人的部队一个冲锋硬是占据了寨门,然后据死力守等着大部队来援,让拥有十数万大军的张燕徒呼奈何,只得退出常山地界。 在定陶之战时,又是高顺的陷阵营充当救火队员的角色,在曹军凌厉的攻势下一次又一次保得大营不失,在主将魏续几乎被打残的时候硬是靠着高顺才挺过来。 所以就连吕布都不得不承认,“公将步,天下莫与之敌也!” 这也是除了魏续大家都很听高顺的话的原因。 “峥嵘(杜撰的高顺的字,为什么这么牛的人连个字也留不下来?),我心里苦啊!!!忠贞之言不纳,却偏偏听信奸佞之言!” 张辽借着酒劲,难得的暴了一把。脸涨得红绸一般,眼睛更象要喷出火来一般。 “我军现在虽然号称十万,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十万人是什么?全是地痞、流氓、罪犯、农夫组成的!整天就听见他们又抢了哪家,又杀了某人,没有一天消停过。这瑯琊的百姓看一个看到我们不是吓得哭出来?我张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沦落得跟这种下等人为伍!” 张辽说着说着,更是上了气,眼睛里一片潮湿,又猛的大灌了一口酒,然后啪的一声把酒杯摔得粉碎,低下头去手捂着脸呜咽不止。 一个堂堂男儿居然会哭?可见受到了多少无法忍受的屈辱。 何况他是张辽! 另外三人默不作声,张辽说的也是他们的心里想的。 他们能理解吕布心中的野心,可是不能理解吕布的作法。 地盘就象一棵大树的根,没了根基,再茂盛的枝叶又怎么能活下去? 可是原来民丰富足的百姓现在是死的死,逃的逃,为的就是因为吕布的征兵令和军纪不严。 他们都能理解吕布寄人篱下的心情,也明白他很想有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哪怕只是一个小县也好。也明白吕布很想咬兖州这块肉多刺也多的肥肉一口,可是目前这样看来,只怕不跟敌人交手,自己内部就垮了。 不知道吕布从哪知道张锋在青州搞的蝗军,受到启也大肆收罗无赖、混混,打开监狱的大门,释放所有的犯人,甚至把手伸向其他的郡国,搞得瑯琊一带鸡飞狗跳。 画虎不成反类犬。张锋收编成的蝗军至少还是一支军队,虽然是黄巾军,至少也知道什么是军纪。 可是要一群无赖、地痞脑子里有“纪律”这个概念? 好象不比说服松岛枫不拍av改行卖茶叶蛋容易。 他们向来行事全凭好恶,利益,不但同吕布的嫡系部队生冲突,而且自己内部也常常内讧。或者抢劫一切可以抢劫的商人,平民,甚至一些地位不高的小官。 瑯琊已经不再看到有商队的马车经过了,就象谁也不会手里捧着一堆桃子施施然走上峨眉山----那里的猴子绝对是要抢光你然后再在你脸上留几条血红的印子当纪念。偏偏吃亏还没办法诉冤去。 吕布看似强大,手下十万“精兵强将。”可是粮草从哪来?军饷从哪来?一个小小的瑯琊郡想养活十万人?开玩笑,就算是荀氏叔侄在这里也会头疼。 还不是名义上的主子陶谦老大粮草。 至于工资,不好意思,自己想办法。 吕布这才知道张锋成立这只掠夺为目的的军队的目的,可是自己没法养这只真正的蝗虫军队,只能对他们的劫掠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好不容易成立的十万大军倾刻间就会土崩瓦解。 饮鸩止渴啊。 “他毕竟是主公!”一向不擅言辞的高顺半晌才憋出这么几个字,就连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摇了摇头,夹起一块萝卜放起嘴里嚼得吧唧响。 “哼!就因为他是主公,我们这一帮人跟着他走南闯北,指东打西,当年再怎么艰难我也没有过半点怨言!可是你们看看今天的主公,我们这些人的话一个都听不进去了!他眼里只有那个陈宫!那个小人魏续!” 张辽气得哇哇大叫,把桌子拍得嘭嘭作响。郝萌和候成忙一起安慰他,连连说噤声。 “如果夫人在就好了,虽然主公老打她!” 候成原来跟魏续关系不错,吕布的家事也多少知道一点。 “可惜现在在张锋手里,还说是义弟呢,嗤!搞得我们面对曹军就束手束脚!” “就是!现在陶谦这老匹夫又打起了坏主意,收主公为义子,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想利用主公去打曹操!那夫人怎么办?可陈宫和魏续居然一齐怂恿主公答应这事!”张辽愤恨的大叫。 现在可以叫吕董丁陶布了。 四姓家奴? “主公就难道忘记了陈宫跟袁术一直勾勾搭搭?”候成被张辽挑得性起,眉毛一扬,也是一巴掌啪的拍在桌上。 “也许我们真的错了。”郝萌眼神直直的,好象在呆,突然来一句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却让一直沉默不言的高顺留起了心。 “何意?”高顺问。 “没什么。感慨一下罢了。”郝萌掩饰眼中的精光,这个平时不言不语的高顺怎么就象看穿了自己心事一般? “主公,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属下先恭喜主公马上就有自己的地盘了。”陈宫虽说恭喜,脸上却怎么也难找出一丝喜色出来。 “可是这样做……好吗?”一向刚愎自用的吕布居然都有了疑虑。一张原本英俊的脸上眉毛皱起,眼角有了几丝岁月的痕迹。仔细看看,际处还有几根白丝。 陈宫心里冷哼着,你都三姓了,多加个姓也无所谓,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了。 “主公,现在我军依附陶谦,如其不供给粮草则我军危矣,而陶谦老儿要收主公为义子分明就是想我军去打曹操,此非送死之举而何?既然他不仁,休怪我不义了。只要等陶谦军资粮草送到,我军马上遣人与曹操结盟,有主公义弟张锋在彼,必成矣!无顾之忧后我军大可一举夺取徐州,也成主公王霸之业也!” 魏续在一边狂眨巴眼,他就不明白了,刚刚还和颜悦色,把酒言欢的两家人,怎么突然就在背地里都对对方磨刀霍霍了?这阴谋诡计果然不是自己能玩的,太深奥了。 吕布叹了口气,提到张锋,想起好久没见的严氏,想着自己以往对她的打骂,和她依然不变的温柔,心里一丝情结悄悄揉上千百转,还有玲儿,不知张锋那小子有没有好好待她? 送神容易请神难。 还好有貂婵一直在身边陪着自己,心里才不至于那么牵肠挂肚。 可是自己明白,如果不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被陶、曹两家给活活逼死,要自己去打兖州?笑话,这种亏不是没吃过,你陶谦那么本事怎么不自己去打? 这样看起来反而陶谦才是个软柿子了,不捏一捏……怎么知道水份多不多? 第一百三十七节 哗变 “兄长别来无恙?”张锋只带着一个黄忠,轻衣轻甲,黑衣的辎衣使得原来印象中全是白衣飘飘形象的吕布有些一时没认清人。 “自是比不得二弟少年得志。”吕布眼睛眯成一条线,倒不是太阳大,只是因为看着黄忠心中不自然的就有一股战意。 强烈的战意,特别是在此人手上还吃过亏。 黄忠同样面色冷冷的看着吕布,对他这种忠心耿耿的人来说,最见不得的就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又偏偏这几个字是为吕布定做的。 为什么主公偏偏会和这样的小人结拜? 有些事是这种直肠子的人想不通的,不过好在他也不用去想。 相比张锋的低调,吕布则有些兴师动众的意思了,除了魏续同样是形影不离,还带了张辽、高顺、郝萌,心及三百并州铁骑,百战余生下来的精锐。 吕布俊面微红,回头狠狠盯了魏续一眼,后者忙做低头沉思状。 就是魏续说要多带点人,以防张锋会有不利之举。 十一月的风,大得有些刺骨,呜呜的怪叫着盘旋在空荡荡的平原上,不时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小型漩涡。三百精骑远远战着,人不言马不嘶,只有风在吹过他们身上卷起披风经久不息的猎猎作响,夹着小碎石击在盔甲上的出的扑扑闷声。 问了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一时都没有开口。一向嘻皮笑脸的张锋,在吕布面前也有些沉闷。 虽然吕布是他大哥,可是一旦他和曹操之间有矛盾,张锋毫不犹豫的站在曹操一边,帮着黑了吕布一次又一次,可以说丝毫没替他着过相。 可是今天吕布就生生在他眼前,心里难免会有一丝愧疚。 更何况吕布是这么相信自己,当时落难就一反应就是把家眷送到自己身边来。 要知道吕布不是刘备,那个为了逃命可以把自己老婆推下车的“男人”。 “你嫂子,还有玲儿可好?”好久,吕布终于憋出了第二句话。 其实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么个有才有力的好女婿,为什么就不愿意跟着他呢? “兄长放心,拼得一死,小弟也不会让她们受一丝委屈。”张锋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很肯定。 保护女人,还是自己女人,这点上张锋跟吕布不谋而合。至于向刘安一样杀自己老婆取肉喂刘备,恐怕对张锋来说还是杀刘备喂老婆吃肉的可能性大一些。 连自己相懦以沫的女人都不保护,还谈什么大义、道德?扯淡! “那就好!”吕布微有些黯然的说完这句,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沉默。 吕布其实很想问问张锋,能不能把严氏接过来?想想,又不太可能,毕竟做主的是老曹,张锋虽然在曹操面前很红,但还只是个打工仔。 而跟曹操之间这种又打又合的关系,他不太可能把严氏还人自己。 “兄长……可有什么需要小弟相助之处?”张锋沉吟良久,总觉得自己欠吕布一份人情。是不是报答一下他? 吕布几乎脱口而出,嘴皮子动了几下,终是没有说出口来:“替我照顾好她就行!” 说完转身打马而去,张锋清晰的看见吕布回头一瞬间有泪水从脸上滑落。 张锋一下子脑子被涌上的热血充满:“兄长,一月后华县接人!” 吕布在马上矫健的身形一滞,扬在半空的马鞭迟迟也没落下去,等他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惊愕中清醒过来,回头看时,张锋已经和黄忠两骑疾驰而去。如天上高傲的孤鹰一般久久伫立,孤独而绝伦。 “二弟!谢谢你!”吕布不管张锋是不是听得到,大声喊出,声音在空旷的平原上久久回声不绝,那是一份落寞后的惊喜,一种惺惺相惜的共鸣。 连张辽等人也有些感动,而吕布后面一句话让他们又差点摔下马来。 “不愧是我吕某人的好女婿!” 然后所有人一起狂打马鞭追赶象了疯一样大笑着骑着虽然年事已高,仍旧是普通马望尘莫及的赤兔,一路扬起一股股黄烟迷蒙眼睛的吕布。笑声跟狼在月夜下的清啸一般,凄厉而孤单。 “主公,这样做会不会惹来麻烦?”黄忠小声的提醒张锋。 私放敌对人家眷,就算他是张锋,曹操也不可能装成什么事都没生过一般。 “有些事,是男人就必须去做。”张锋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回过头对黄忠凄怆一笑,“因为我觉得兄长很可怜。” 黄忠愣了愣,不太明白。 而兴奋得回家后的吕布迎头又被浇了一头冷水,有两部的新军因为抢劫生争执,继而变成大规模的械斗,已经死伤了几十人,留守的宋宪等人根本弹压不住。 “跟我来!”吕布刚毅的面上翘上一丝嗜血的弧度。这跟刚才那个因为自己妻子马上要回到自己身边而变成温情脉脉的小男人简直是两个人。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胯下是雄壮不减当年的赤兔,带着张辽等众将,冲进瑯琊北街。 地上到处是丢弃的武器,斑斑带血,间或可以看见一只手或者一条腿,不住的有喊杀的大叫声,兵器相击的声音传来,三五成群的砍杀四处可见。 家家户户的门窗紧闭,胆大的人有的敢露个头出来看看这些平时穷凶极恶的兵痞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吕布一马当先,杀进人群最密集的地方,不管是哪边的人,一戟划过去,毫无悬念的人死,刀断。 那正在互相撕杀的哗变士兵突然被这么一打断,都惊骇的看着杀神一般立在面前的吕布,寒光如冰的画戟上还滴滴淌着哪个倒霉鬼的鲜血,跟赤兔身上一样的颜色。加上火红的战袍,又立在一大滩鲜泊之中,四周躺满了呼号求救的伤者,很衬托了吕布无上的地位。 “吕布在此!三息内不放下武器者,视同谋逆,杀无赦!”吕布轰隆隆如雷鸣一般的巨吼让每个士兵耳朵里都嗡嗡作响,加上三百并州铁骑齐齐喊出的:“杀杀杀!”原来还陷在狂乱中的哗变士兵开始清醒、冷静下来,一个接一个丢下兵器,跪在路边。 吕布就是吕布,亮出自己旗号,人人忌惮三分。 不一会开始引械斗的两个军候被拖到吕布面前,刚才还眼红面赤的两个人见了吕布就象见了阎王一样面色苍白,簌簌抖。 “说,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先说就饶他不死!”吕布的眼睛根本就没看这两个蝼蚁,满脑子都是难得的温柔被这突如其来的哗变给冲击得支离破碎后的愤怒。 右边一个军候反应快一些,张口爆米花一样滔滔滔不绝说了起来,左边一个军候张口结舌,脸上的苍白已经成了一片死灰。 吕布脸冷得象铁,听完了这一番加油添醋后的说词轻哼了一声:“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自相残杀?置我吕某人于何地?不杀不足以服众!来人!拖下去斩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并州亲卫上前,将那个一言不的军候拖一下去,隔了一小会,一颗新鲜还冒着血气的人头放在另一个军候身边。 那军候一方面后悔莫及,另一方面又为自己逃得一命庆幸不已,斜眼看着那颗人头,竟有一丝兔死狐悲的感慨。 “至于你!”吕布的声音平静的就象是喝水吃饭拉屎一样平常,可让那个军候还是浑身哆嗦不已。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吕布动了,一杆长戟只是轻飘飘划了个‘v’字,然后长戟收至身后,转身便走。 那军候在吕布戟划过自己身上居然还没觉得疼。而当吕布走之后,这才现自己站不住了。 两手、两腿被砍断,有人还能站稳? 一声类似野兽一般凄惨悲号剌痛了所有在场人的耳朵,虽然只是听见声音,但是众人都是浑身一个冷颤,好象被砍去双手双足的人是自己一般。 郝萌眼中又有精花四射。 第一百三十八节 历史的重现 “锋哥现在不知道做什么呢?不知道会不会和父亲打起来?”吕绮玲两手不自学的交缠在一起,低着脑袋郁闷的嘟嘟囔囔。 “哟,还没过门就开始想自己男人啦?”丽儿嘴快心直,加上已经和吕绮玲和好,现她这么个人除了有时性子大大咧咧,其他的倒不坏,最关键是有一颗好心肠。如果人坏,就是再漂亮,胸再大,我也是不会理她的,丽儿酸酸的看了一眼吕绮玲的胸部想到。 “死丫头片子,你又来捉弄我!莲儿姐,你也不管管她!”吕绮玲的注意一下就成功的被转移了,现在和莲儿关系也不错,偶尔也会撒个娇什么的。 就因为张锋说希望她们是一家人,她们就真的往他想的去做了。旧社会的女人真好! 莲儿一双素手纤纤,白净如玉,正在如穿飞蝴蝶一般高飞低停,绣着一方手帕,上面绣的鸳鸯戏水图如是甘宁见了肯定会大叫:“这不是曹老太爷家里养的鸭子么?” 低头泯嘴一笑,微启檀口咬断了最后一针的线,把手帕拿起来对着太阳看了又看,满意的同时不忘记说上两句:“唉,你们两个,怎么还是象小孩子一样喜欢斗气?” 莲儿年纪最长,行事也最稳重,除去了女人唯一的缺点----善妒,简直就是十全十美的贤妻,良母么……张锋呆在身边的时间不是不够长,就是肚子一直没动静。 玲儿和丽儿同时对视一笑,吐了吐舌头。 “若是你们都象环儿妹妹一样,那我可以省心多少?”说话的口气十足是个大妇。 一边安安静静看帐本的糜环听见说到自己了,茫然的抬起漂亮的眼睛。 丽儿一把抢过环儿的帐本,随意翻了翻:“小环儿!你的野心不小呢,是不是准备等将来过了门,你来管着夫君的钱袋呀?” 环儿一下俏脸通红:“丽儿你不要乱说,我看张锋对生意一直都有兴趣,只是想……想将来帮帮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脑袋也几乎垂到胸口。 玲儿看不过去了,一指头戳在丽儿的脑门上:“小环儿,小环儿,你象是比人家大许多似的!” 丽儿也不依了,嘻嘻哈哈的扑过去挠她痒痒:“就便你跳出来作好人!环儿自己都没意见,哦?” 丽儿只比糜环大上半岁而已。 “夫君现在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着我……们?”最后这个字明显有后来临时加上去的嫌疑,莲儿手里象摸张锋的脸一样温柔摸着那鸳鸯,栩栩如生,脸上泛着一股情人间特有爱恋之色。 “锋哥不会和父亲打起来了吧?”玲儿一提到这个,兴奋的脸上象融化了般又组成一付颓唐的表情。一个是父亲,一个是爱郎,可千万不要兵戎相见才好!哪一个出事自己都是不愿意看到的。 经过哗变一事,虽然已经被镇压了下去,但是吕布明白,没有象蝗军一样四处掠夺是这支刚成立不久军队哗变的根本原因,这种性质的军队根本就是靠掠夺为生的,什么皇帝,主公,军人天职对他们来说都是狗屁!如果张角,灵帝之流有本事从墓里爬出来并有钱,他们是绝对不会介意为他们卖命的。 所以吕布决定去开张。 地点,彭城。原因是这里的富户也不少。加上他可以将这次意料中的血腥之事对陶谦解释成军士军纪不良而搪塞过去,陶谦也绝不会料到他是准备对徐州动手之前的练兵! 尽管彭城不是他的辖区,陶谦毕竟不是吕布,为了这种事说翻脸就翻脸。 陶谦真的不可能想到吕布的翻脸比女人还快。特别还有一个时时会“提醒”他的陈登、陈圭父子…… 整整八万人,除了并州嫡系部队,全开在离彭城五里的地方,望着并不高大,坚固的城墙,众人难得的肃容了一把,队列整齐,令行禁止,全然没有那种兵痞该有的吊儿郎当。 因为人人都在期待吕布开口,开口说那一个字:“抢!” 眼里全是对钱和女人**裸的yu望,一种兽性爆的前兆。呼吸显得急促而粗重,便如初哥在面对躺在床上的新娘。 “是时候了!”吕布冷峻的眼角牵动几下,方天画戟一举。沉默了好久的众人震耳欲聋的呐喊在这一刻齐齐爆出来,排山倒海一般呼喊着朝彭城这座几乎算是不设防的城市拥去。 高举的刀枪剑戟一排排闪耀着收获的寒芒,不过不是敌人的人头,而是金银财宝、珠宝古玩以及女人。 吕布突然觉得自己很象多年前在大草原上的头狼,领着一群小狼在四处觅食,他仿佛已经能听见整个彭城都在自己八万人的掠夺下悲惨的哀号。 张辽称病没有来,高顺是肯定会来的,不论吕布要他做什么事,除了自己和七百陷阵营,其他所有人都已经带着自己人去抢果实了。 魏续、宋宪冲在最前面,这种财的机会哪有白白错过之理? 还有候成、郝萌等人,一个不落。 守城的彭城士兵直到这些跟自己穿着一样衣袍的士兵高举的刀戟砍在自己脖子上,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明明是自己人会对自己对手,城门毫无悬念的沦陷,没人去占领并分兵拒守这里,他们此刻的目的只有一个:抢、抢、抢! 众军象潮水一样互相推挤,叫骂着冲过那道对他们的贪念来说简直狭窄得可笑的城门,然后分成三队,包围了整个彭城,开始挨家挨户的抢劫! 如果蝗军的创始人张锋在这里看到,也会感叹这只军队比起他的蝗军,职业得多了,但凡有人敢反抗,绝对是一刀杀死,稍有姿色的女子唯一的命运就是被推dao,也许是一人,也许是几人或者几十人。 地狱。 只有一刻钟,原本在徐州还算是富饶之地的彭城就成了人间地狱,原来在史上被曹操屠戮一空的彭城在这时仍然没有逃过一劫。众生哀号,生灵涂炭,星星点点全是被点起的火,如果从空中俯看,整个城里到处是在街上乱跑的平民和狞笑着尾随着追杀的乱军,尸体碎片象被顽童弄倒的积木一样从城东洒到城西,血流得可以象胶水一样粘住鞋子。 彭城不过一天时间,彻底变成和当初洛阳一样的境况。 “什么?奉先纵兵劫掠彭城?”陶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他花了多少年,才把徐州治理成现在的样子?在兖州崛起之前,徐州和荆州一直是平民最想定居的地方。想不到吕布一来就把一切都毁了。 “来人!备马!我要亲自去擒住吕布这厮!”陶谦大概是一次性气死了所有的脑细胞。擒住吕布?你以为你是谁?项羽? 众人苦劝,连孙乾都伏地请免,只有陈登一句话让他冷静了下来:“府君万万不可!小不忍则乱大谋!若逼反温候,谁人去敌曹操?” 陶谦象是被抽过脂,滔天的怒气一样子滩瘪下来,喃喃道:“这……都恨吕布这厮贪得无厌,不足与谋,不足与谋啊!” “想是温候军饷不足,加上兵源构成复杂,想必经过此事,便可专心对付曹操了。” 陶谦如果真的有脑子,也不会被人玩弄于股掌尚不自知,他跳着脚,拐柱连连顿地不已:“哦哦,来人,准备十万石给奉先我儿送去!命他早日攻打兖州!” 第一百三十九节 死定了 张锋站在南武阳城楼上,眼睛直直看着并看不到的瑯琊方向。 天空有些阴沉,北边一大堆黑压压的乌云急的朝这边逼进,南边还有一小片湛蓝的天空,几朵仅剩的白云惊慌失措的到处寻找藏身之处。 “将军,吕布真的不会打过来吗?” 毛玠一身白色的战袍,红色的盔缨打着旋儿不停的在脑后转动,和张锋一起举目眺望瑯琊方向,只是比张锋矮了几乎一个头,身后还有一个膀大腰圆的黄忠,站在两大高人中间怎么也显得有点象姚明和奥尼尔身边的艾弗森。 张锋脸色没带上一丝情绪,看不出担忧或者心烦,他转过身拍拍毛玠的盔甲,乓乓乱响:“相信我,没错的!” 毛玠聪明的没有再问,这座城自从上次徐州军袭击后又重新补充到了五千人马,加上张锋带来的二千五,一共还不到万人,如果吕布真要打这里,恐怕就不象上次那样容易守得住了。 不过张锋的话,他相信!就因为他是张锋!一个看起来很象疯子的人,却让他觉得比大多数自以为聪明的人更聪明。 有一个词不是叫……大智若疯来着吗? 走到悉索萧条的下蔡城里,满地全是烂泥和碎石,**黑的枯叶,一脚踩上去还能出叽叽咕咕象是沼泽的声音。城里大多民居十室九空,百姓不是跑了就是被抓了入伍,成为袁大总统……哦,是袁大皇帝的“敢死军”中的一员。剩下就是一些老得没牙或者四肢不全的人,在等着城破被杀或者饿死,眼中的神色和衣服上的颜色一样,都是灰色的,毫无生机的。 刘勋走在这样一座死气沉沉的城里,心理又怎么好的起来? 又一次巡视了这座熟悉象自己家里婆娘右边大腿上的那颗痣一样的破城,刘勋恨不得把寿春城里那个整天还在歌舞升平的皇帝拖到难民堆里轮一遍,为什么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思搞那个东东?不知道曹操抵御住了袁绍、刘表、陶谦的三家或明或阴的进攻,又在准备南下了吗?不知道这次连皇帝刘协都下圣旨了吗?不想想出路,只是一昧花天酒地! 刚转过一个角,刘勋现脚踢到了什么,是一个蜷缩在墙角的难民,低着头,两条腿伸得长长的。 “呸!一个死要饭的也在这触老子霉头!”刘勋满腔的不满顿时有了泄的对象,对着那个难民的右腿,狠狠一脚踩下去,战靴踩在那人细如柴火的腿上,出咯吱一声脆响,整个腿骨竟被他含怒的一脚踩得稀烂。 四个身后的副将齐齐一声冷气,倒不是吃惊刘勋脚力大,只是那人腿骨被踩断,居然不声不响不吭不哈。 一个副将小心翼翼上前去,用脚轻轻一踢,那人应脚而倒,原来已经死了。看样子还是饿死的。两个性感的锁骨因为身体的倒下从乱中显露出来,夸张可以各放一个肥皂。 刘勋满腔的怒气一下子消失不见,心里堵得象塞了苏菲立体护围夜用型,声音中明显带着沮丧:“把他埋了吧。” 两个士兵上前把那个死去的难民一把轻松的拎起,一个成年人,拎在手里居然不比一只鸡重多少…… 一骑自城北狂弛而来,是一个守卫城门的小校。驰到离刘勋还有二十多岁的时候,猛一拉缰绳,那马人立而起,翘起前蹄长嘶不已。 “将军,大事不好,刚才有一队大概人数在三千人的骑兵自城边电弛而过,为之人看旗号应该是夏候渊!” “什么?” 刘勋脸上从灰白变成惨白,这个有名的跑得快居然真的说来就来了?心里堵的苏菲已滑到了胃里。 “马上传令,全城戒备!把敢死军全拉上城头!敌人是骑兵,不擅攻城,我们一定可以守住的!” “将军!敌人并没有攻城的意思,属下觉得反而只是让我们知道他们来了,他们经过城墙并没有停留,而是直奔南去了,也许目标是寿春。” 刘勋心念急转,不攻城可以明白,可是长途跋涉而来,不但不隐蔽,反而大大咧咧从自己眼前晃过去是什么意思? 完了!他一定是想切断寿春到下蔡的救援线!除了西凉和冀州有足够数量的骑兵,其他地方的骑兵跟兖州这只几乎比马跑得还快的夏候渊所率的骑兵一起,几乎全是老虎和猫的区别。 夏候渊已经来了,曹操还会远吗?到时曹操大军慢慢的,一点点的吞噬整个下蔡,而寿春城不要说帮,恐怕只会牺牲自己去损耗曹操的兵力。就算寿春城派援军,又能通得过有夏候渊把守的官道? 徐州的丹阳兵,败在夏候渊手里,袁绍曾击败过公孙瓒的冀州兵,也同样败在夏候渊手里。而且每次都是神出鬼没,以寡击众! “完了完了,这次真的是死定了。”虽然城里加上敢死军有足足十几万人,可是这战力…… 刘勋想来想去除了投降,怎么也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可能。 第一百四十节 大才! 果然就象刘勋所想的,夏候渊堂而皇之的占据了下蔡、寿春之间的官道,生怕寿春的袁术不知道一般,还特意奔到寿春城下对着城楼放了几箭,然后再扬长而去。 而当寿春城里骑兵一出,就立即尝到弓骑的可怕之处,利用马匹的脚力拉开距离放箭,根本不和你正面冲突,追就是一个死字,除非你有一样的兵种,还要克服风向等问题。 袁术也尝试让十数万敢死军当炮灰抵在最前面,骑步相杂着向夏候渊起攻击,谁知这次敌人干脆放假了,一声牛角号全军撒开蹄子跑得无影无踪。 带头的纪灵又气又恨,总不能带着十万人在路上干等着夏候渊吧?在城外敢死军每天的逃跑率可是至少在5%左右,过二十天不用打人都没了。 回城吧,可是夏候渊部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官道上,象一砣执着的大便,挡着路就是不让开。 至于追……你见过哪支部队比夏候渊部跑得更快么? 三千人让十数万大军的袁术龟缩寿春不得出,六天后,曹操大军到,包围下蔡一日后刘勋率众投降。 刘勋脱下头盔,解除了所有武器,一个亲兵随从都不得带,很随意很艺术的散着一头乱,身后跟着的是许褚,带着他去见丞相。 下蔡城也成了曹操的临时指挥所,解除了下蔡城中敢死军的武装,让这些临时演员拿了路引,去找豫州最近一个大型城镇的太守求救,十数万人还不是随随便便能安置下来的。 而所以一同投降的袁军士兵也被收缴了武器,被打乱编制分成四个军营分别隔离,忐忑不安的他们看着同是士兵,但是明显装备就精良得多的曹军,生怕曹操突然就成了白起。 往曹操临时住的太守府走,一路上不时迎面遇上身后插着四支小戟的传令兵催马疾行,路上的士兵,包括将领纷纷让行,许褚也一把拉住不知死活以为这匹马要避开自己的刘勋往路边一甩,咕嘟一个大跟头。 “我军中,就算是丞相车驾也须为传令军让道,战时他们撞死人也白撞!” 刘勋虽然身为降将,但尊严还有,以为许褚是故意羞辱他,这随之而来的一番话让他彻底没了脾气。 “为何要让小小一传令军?”刘勋不解。 “丞相说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根据战事调整战令,否则可以因为错误而延误的情报送达而造成错误的命令下达,直接导致战斗的失败和士兵的死亡。” 刘勋听得眼冒金星,好象听懂了,又好象完全茫然。看着许褚一只粗得象自己大腿的手臂,指着传令兵远去的背影自豪的说道:“因此我军中每个人自觉的会为传令军让路!这关系着无数的兄弟的安危!” 太守府门口一边有四个带刀出鞘的亲卫,看了刘勋一眼,然后齐齐向许褚行礼:“都尉大人!” 刘勋注意到他们的军礼很奇怪,用右手猛捶自己左胸,不怕捶出心肌梗塞? 一只脚跨入熟悉的太守府,刘勋身为武人的直觉却让他现了这里的不寻常,好象处处都有眼睛盯着自己,放眼望去却硬是没看到几个人,整个府里除了偶尔一个拿着笔墨纸砚的文官匆匆小碎步跑过,很少看见巡逻的士兵。 “怎么丞相这里警戒如此松懈?”明知有问题,刘勋还故意这样说道。 许褚外表粗旷,心里却明白得很,知道刘勋想套自己话,作为降将,他目前还不用知道那么多。 许褚笑了起来,钢针般的胡须根根翘起,巨嘴里的牙齿很白,让刘勋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要是这张嘴咬向自己的脖子…… “你可以试试,在这里大叫一声‘曹贼’,然后我保证你身上马上会多出二十只箭,如果你不死,我可以从此跟着你姓……”许褚说完马上纵身跳开,生怕遭受池鱼之灾一样。 看着许褚象看着瘟神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刘勋身上的汗毛就象被冰激过一样根根直立而起,背后就象有只零下四度的手在摸自己一样神经般的紧绷,他已经感觉到有二十把弓在上箭,拉弦,瞄准,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射得跟刺猬一样…… “勋绝无他意!”刘勋躬着腰双手乱摇,那样子硬象极了某部片子里某人站在阵地前沿上大叫:“共军兄弟,我是来投降的。” 而进了书房,这里却是热闹非凡,众人围在一起不知为了什么在吵,或者说是热烈的讨论,跟外面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 曹操也掺和其中,哪象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挽着袖子,一脚踏在几案上,唾沫横飞跟一个高达一米八以上的谋士仰着头在争执:“本相就说吕布先打东海国,怎么了?……” 那高个谋士也不甘示弱,右手食指一下下的指着曹操的鼻子,好几点就要点上去:“不可能,吕布有陈宫为辅,当知应攻下东莞郡才会避免腹背受敌!” 曹操一身一品官服,在众人堆中好认得很,可是却在这堆人里象没什么威信一般,又一个面容清秀的谋士跳起来拿着扇子对着高个谋士一阵乱敲:“可他是吕布,吕布!他做事你什么时候见着过合常理了?啊,?说倒是说啊,说说……” 刘勋惊讶得张大嘴就没合上过,若是有人往他嘴里看,也许能看过通红的食道,散光人士或许能看见胃。 许褚见多不怪,大步走到被推搡得如汪洋中的小舟一般冠歪冕斜的曹操面前:“主公,降将刘勋带到!” 大家这才注意到有外人到了场,一阵清咳之声骤起,人人都在用扇子遮脸,张勋吃惊的目光还在象聚光灯一样在他们脸上扫来扫去。 看着刘勋还在失态,许褚走到他身边大着喉咙一通嚷嚷:“还不见过丞相?” 刘勋涣散的目光这才慢慢有了焦距,这才现自己嘴张着好大好累好辛苦。 “罪人刘勋,见过丞相!某向从伪帝,今嶓然悔悟,请丞相落!” “咳,这个,张将军向日之事不予以追究,只要将军能真心弃暗投明……”曹操一面说,一面整齐自己的蝉帽,并捋下高挽的袖子。 “是是,勋定当厚报丞相不罪之恩。”刘勋一面磕头,一面暗处心想,跟了这么个新老板,是好还是忧?不过看起来还比较好相处的。 “将军请起。请问将军对当前局势有何看法?”曹操把衣服整理好,重新走到众人堆旁,对着张勋招招手。 刘勋好奇的走上前,才现众人围着一只堆满沙的大盘子边,这沙还真有意思,做得有山有路,还有插着几种颜色的小旗。 “末将以为袁……”张勋以为曹操在问自己袁术有什么弱点,该怎么打,可是一看不对,沙盘边缘写着几个字:“青徐”。 日,根本没把袁术当回事好不好,原来是在研究吕布和陶谦!刘勋恍然大悟,差点一时嘴快丢人现眼。 “袁术灭亡之后,当与江东孙家结盟,以安扬州!刘表对孙家有大仇,以彼此相制,我扬州可安矣!”刘勋急中生智,记得主簿阎象原来说过这话的。 众人的眼神一下齐刷刷盯在刘勋身上,颇有几分赞同之色,这新来的家伙也有点脑子嘛。 曹操原本也就是随口问问,也没打算这个看起来外表一脸猥琐的家伙肚子里有多少墨水。 “子台有如此见识,我军又多一位能人矣!不知依子台之见,现吕布攻陶谦,我军应如何处之?” 吕布和陶谦干上了? 刘勋一面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一面暗自想着好险,要不是平时阎象牢骚时自己听进见了,今天肯定被当作一个废物。那新老板与陶谦有隙,当然是帮着吕布打陶谦。 想到这里刘勋装模作样的皱了皱眉道:“依末将之见将是合着吕布攻陶谦,吕布性残暴,多不能服众,就算其能zhan有整个徐州,凭主公之英明要除之也在反掌之见,倒是徐州人心久归陶谦,如若让吕布灭了陶谦,主公再派大军前去接收,必得徐州人民夹道欢迎也!” 曹操高兴得抚掌哈哈大笑:“正合吾意!” 众谋士再没有象先前一样没上没下,没大没小,而是齐齐躬身向曹操行礼:“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又得一员大贤!” 刘勋在许褚的护送下,又走出来。脑门上的冷汗就一直没停过流。 “许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尚请指教!” 现在许褚已经把刘勋当半个自己人看了,刚才他一番还算出彩的表现已经赢得包括曹操在内的人的赞同。 “刘将军请问!” “丞相……一向对下属都是这么……这么……特别?”刘勋很好奇,一个几年内从白身到堂堂大汉丞相的人,又拥有三州之地,现下扬州也有半个入了手,难道真的行事这么随意? 许褚两只“水汪汪”大眼睛的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小声说道:“原来听说不是这样的,只从那个疯将军,张锋来了之后,一切都有些……嗯嗯,就是你说的那种‘特别’!” “哦哦哦。”刘勋心里好奇,这张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想亲眼见一见,不过此时应该还跟吕布对峙吧? 第一百四十一节 城破 这是14号的一章。 ************************************************** 老曹果然没把袁术放眼里。 留下徐荣、曹洪,刘勋,外加一个刘晔为辅,二万人马,其他大队曹操都带去了扬、徐边境,至于夏候渊,早已经不知道又受了什么密令去哪里了。 “将军,这袁术虽然日薄西山,但是毕竟城里还有十几万人,我们这区区两万人能拿下吗?”刘勋毕竟还不知道曹军的全部实力,对于老曹这么有信心的举动,多少有些惴惴。 “嘿嘿,子台放心,要换了张锋那小子在这,估计主公只留五千人了……”曹洪满不在乎的撇嘴,一口吐出一块什么肉的碎渣,却看见徐荣不满意的看着自己。 这小子不是在说自己不行嘛?徐荣愤愤的眼神象一把双截棍把曹洪从头打到脚。 “这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张锋比你行!” 徐荣目光已经开始点燃成实质。 “不不,我其实是说,你没张锋行……” 徐荣的牙齿已经咬得咯咯作响。 “我又说错话了……是你不如张锋……哎呀我还是不说了……对不住。” 连连口误的曹洪在徐荣挽起袖子准备揍人的架势中落荒而逃。 “现在谈正事!子台将军?子台将军!”徐荣气得火冒三丈,要不是曹洪是曹操族弟,早就按军令以蛊惑军心之罪拖出去脱成**打军棍了。 刘勋还在望着曹洪出去的背影呆。 “哦哦,请说,徐将军!” “子台将军初来乍到,还不熟悉我军战力,两万人对于十数万袁术伪帝的乌合之众实在是绰绰有余!只要子台将军一心助我,破敌必矣!” “一切但凭将军吩咐!” 两万人,两千骑兵,一万八千步军,整整齐齐列成一个矩形阵,展开在寿春城下。人不言,马不嘶,一股沉重而又肃杀的气氛,让城头上敢正面偷看敌军阵势的袁军士兵都有点胆寒。 明亮的盔甲,象是一堵堵活动的金属堡垒,肩挨肩,每个士兵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除了脸,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盔甲之中。如今的曹军已经有能力武器起一支人数五万的全新二代盔甲士兵,这种新式包含了臂盾,肩刺以及腕骨处的两把利刃一般的腕刺,使得普通士兵即使丢掉了武器也还是一样有着犀利的进攻和坚固的防守能力。 而武将的臂盾上的三根钢刺更是夸张,可以想象在骑战中这三只如野猪獠牙一般微微上翘的刚刺,不但可以扣住敌人的武器,更可以用来刺伤对手----左臂的盾刺可是可以刺中左边敌人的左胸,心脏在这个位置,不用说中了刺的人不死也重伤。 这样的装备,遇上的敌人能有几个不胆寒?这算武装的只是普通平民,直直冲过来也足可以使得半数以上的敌人选择掉头就跑,一只铁做成的刺猬,有多少人能有足够的勇气和信心找地方下手? 袁术高顶着无忧冕,摇荡着垂下的六条珠帘,看着城下的两万金属堡垒,一阵阵倒抽凉气----他虽然白痴,但也知道这十几万大多是“敢死军”为主力的军队冲上去除了死别无其他可能。 总算是“皇帝”亲自出头,原来低沉的士气多少被鼓舞起来了一些,加上袁术一番自以为有理有据的煽动,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袁军士兵敢直直的站立在城墙上。 “朕亲临于此,是因为天之授意,此战必胜!众军勿须惊疑,虽观曹军装备精良,但我军据城而守,敌军无甚攻城器具,此等厚重之盔如何可用之攻城?因此众军直须奋勇杀敌,待敌退之后,朕自有封赏!” 一些死忠于袁术的将领,开始跪拜,三呼万岁! 袁术得意洋洋的张开双手,环顾四方,作安静之状,一张滑稽的三角脸上满是不屑的笑容,世人皆曰曹阿瞒素有谋略,战无不胜,今观之却言过其实,如此重步兵如何可攻城? 袁术傻,有人却不傻。 正当袁术正在yy曹军战败之时,忽然一骑来报:丞相阎象、以及上将雷薄、陈兰,率本部兵大开东门,投曹军去矣。 袁术被这一噩耗打击得五内俱焚,文有阎象,武有纪灵,均是他的左膀右臂,却不料大战还未开始,居然就已经投敌! 袁术还在惊愕和愤怒之时,城下的曹军已经动了。 就见矩形阵中左右两翼的士兵齐齐缓步前行,一名士兵持着一面完全可以遮住两人的巨盾,另一名士兵则在巨盾的掩护下,不知道手里抱着一大堆什么东西。 不管是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东西,在众将的劝说下,袁术装得恋恋不舍的样子下了城楼,一步三回头,骂骂咧咧仿佛真的想与城门誓存亡的样子。 走进袁军的射程范围内,虽然明知这种以木、竹为原料的弓矢无法给精钢所制成的盔甲造成任何伤害,还是从城头飞起一阵并不太密集的箭雨。 换来只一弓矢撞在盔甲上叮叮当当的乱响协奏曲,仿佛一个不成调的破坏音乐盒被打开。整个前进的曹军士兵阵列没有丝毫松动,所有人仍是一步步缓缓进逼城墙。 “滚木擂石准备!”作为袁术最后一个据点,这些防守之物自是准备充足。面对一只钢铁乌龟的进攻,这些可能是白刃战之前最好的办法了。 可惜效果仍不明显。 两人一组的曹军士兵到了离护城河还有七八步的地方终于停下了,持盾的士兵将巨盾一头斜立在地上,双手用力抵住另一头,以抗城上飞下的巨木和巨石,不时有士兵在震耳欲聋的金石声中被撞击得口吐鲜血,巨盾离手仆倒在地,可是后面立即有下一个盾兵上前占据了同样的位置,并以同样的姿势用人力抗抵就象是精钢盾也不能完全御掉的木石攻击。 而此时巨盾原本掩护的另一名士兵也终于动了,他们快步冲出一步,将手里所抱之物投入护场河里----原来是一袋袋沙土! “他们要填河!来人,快多派敢死军上来搬运石木!绝不能让他们轻松填了河!” 一般古代攻城,往往是三,四面城墙同时进攻,而目前这支曹军显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似乎对其他三门根本不感兴趣,甚至只派了两支各一千人的重骑以防其他三门袭击,连一个人都没有在其他门留。 于是袁术手下除了纪灵外仅有的四将,梁纲、乐就、李丰、陈纪四人全跑到北面城墙上来,就也不怕是对方的声东击西之计? 城墙下井井有条的竖盾,投土,填河,然后两人一组的士兵迅绕开后面士兵的行进路线回撤到队伍最尾再去准备下一轮的填河,只留下十几个倒在地上被巨石木所击中受伤倒地不起的士兵,却是多半晕了过去。钢与巨石、巨木撞击的反震之力,也不是人人都受得起的。就算是那样平安回到队尾的士兵,也有几十人开始倒地吐血不止,全是受了反震内腑之伤,不过他们幸运之处就是有一队队身穿着白袍的医兵马上或扶或抬下前线救治。 而城上却是一番鸡飞狗跳,四人人指挥同一段城墙,又怎么可能统一命令?一队队的百姓组成的敢死军,慢腾腾的抬着巨木石上城墙,和同时往下城墙下跑的部队挤得本就不甚宽阔的梯道更是一片骂声,不少人尖叫着从梯道上被挤下来重重跌到地上----因为没扶手。于是袁术的嫡系部队所扮演的督战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对着动作迟缓或者受伤的敢死军就是一戟捅死,这使得剩下的敢死军在横目怒视的表情下却是加快了效率。 一万多人的填河,而且只是一面城墙,很快就有了成效。北面那段护城河很快只剩下浅浅一层。河面上露出裸露的沙袋口,一层层褐色的土石飘浮在水面上,象极了下水道被堵的那种恶心的样子。 不过曹军的填河行动并没有停止。两个纵队的士兵还是缓缓不断的往河里填上沙袋,象两个巨大的,由人组成的齿轮,缓慢和有力的,沿着自己应有的轨道转动。 “徐将军,虽然护城河即将被填满,可是我军并无攻城器具啊!莫非……将军还有后招?” 刘勋着急的看着曹军有条不紊的行动,一边感叹这只军队的训练有素,一边也奇怪为什么没见一架云梯或者冲车什么的----否则攻城还靠什么?靠这些厚重盔甲的士兵去用人力挤门吗? “子台稍安勿燥!全军后撤!换火yao!冲锋队上!” 等到北面城墙这段的护城河全被填满,所有的曹军士兵面向着城墙一齐仍是用那种整齐的步伐缓慢而有力的后退,举着盾,猫着腰,却硬是没生一起前面人挤到后面人的事件出现。 “此等无敌雄师……想必一举并吞天下也并非难事!”刘勋真的震憾了,前进时不生拥挤碰撞他自信自己也能率军做到,而后退时……刘勋几乎不敢想象,那要多么的配合度和默契度? 这次连曹洪和徐荣都连连点头:“想我昔日刚至曹营时,也是如子台这般惊讶不已。可知这训练之法乃何所创?” 徐荣见一切都如意想中进行顺利,眨眨前问刘勋道。 “这我如何得知……”刘勋看着曹洪一脸狡黠的笑,顿时觉悟过来,“莫非也是疯将军,小温候张锋?” “正是!”徐荣,曹洪似乎颇以此人为傲,相视哈哈大笑。 “真奇人也!我军有如此人物,又有如徐、曹将军在,天下何愁!”刘勋一个适时的马屁,让徐荣和曹洪同时都笑眯了眼,这招对袁术用是百试百灵,现在看起来放之四海而皆准,没人不喜欢马屁,只看是怎么个拍法。 谈笑间,形势又生变化。曹军中冲出只有臂盾护身的士兵,人数在五十人左右,之间的距离却是分散得很开,每人仍是抱着一个象棉被般的东西,急冲向已经被填满的护城河。 “这又是哪一出?”城上四将遥遥相望,仅仅五十个人用巨石砸未免浪费了些,但是曹军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阴谋! 只见五十人冒着石木加身之厄,冲到离护城河还有十几步之时,同时解开那棉被包上捆着的线,象变压器一样捆得长长的,在手下挽了一圈又一圈。 刘勋骑在马上都看不仔细这些人到底在做什么,脖子伸得象驼鸟一般长。 只见这些人把棉包投到那些已经填满的护城河之上,大多都紧靠着城墙,然后他们一手又飞的解着手上已经挽好的线圈,同样是迅的后退,直到退到石木所不能岂及的位置,掏出火褶点火,只见那线圈头迅点燃,好象还能听到那丝丝不绝的声音,线圈迅捷的燃烧,象一个个跳动的精灵。 “子台!捂住耳朵!”徐荣笑眯眯的说道。 “啊?”刘勋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曹洪咧着嘴笑,双手捂住耳朵不说,连眼睛都闭上了,半撅着屁股,象是在路边点燃春雷等着吓唬行人的顽童一般。 条件反射般的双手往耳朵上一捂。 “下马!快快?”徐荣忘记还有这一步也很关键! 刘勋又急忙跳下马,放眼望去,几乎所有骑兵全都下马,匍匐于地,除了那五十个士兵还在拼命低着头往回跑。 只听得“轰轰轰轰”一连串天摇地动的巨响,原来的城墙处升起了一股巨大的黑色如蘑菇一般的云朵,所有的战马全在此时惊得两蹄扬长,惊嘶不已,然后身边的主人忙去一个个死死拉住缰绳。 难怪叫我下马,要是刚才还傻乎乎的坐在马上,现在不被受惊的马掀翻在地才怪! 等那朵巨大的黑蘑菇缓缓升腾到半空之后,从一阵浓密的烟雾中露出了那惊天爆炸后的城墙,已经象一面梳子,长出了十几道梳齿,每道至少都让三四个人通过,而且还未蹋的城墙还在不断的龟裂,粉碎,至于原来上面站着的守军加上四个将军,估计迎面被风吹来的血雨碎肉就是他们的一部分吧。 刘勋又一次扮演了河马打呵欠的样子。 “这是什么……什么武器!太太……太惊人了!”惊骇过度的刘勋语无伦次。 “取下袁术小儿的级再说不迟!全军,吹号,进攻!”徐荣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而是换上了一股蔑视,一股胜券在握,对敌人命运已经宣判的蔑视! 沉闷的牛角声四下响起,众曹军士兵齐齐呐喊一声,争先恐后朝着已经被炸成十几段的城墙断处跑去,此时已经不需要阵形了,众士兵几乎用吃奶的劲希望冲在自己战友之前冲进这座也不存在任何障碍的城池,然后用一颗颗人头换取自己左胸上那一个个金灿灿的代表军功的小勋章。 三人最后入城,连本不用上战场的刘晔也胯着一把佩剑跟上来凑热闹。 整个外城跑来跑去全是追杀残余敌军的曹军士兵,在亲卫保护下的四人径直朝内城走去,那里是伪帝袁术的行宫。 原本以为在那里可以见到袁术已经授或者跪在地上乞求活命的四人却被一幕惊呆了。 大概二千名全付武装的曹军士兵,面对着几百人衣不蔽体的敢死军,并未做正面交锋就开始一步步后退! 这!、 是怎么回事?训练有素,百战余生的曹军士兵,在军功的诱惑下,居然会后退? 第一百四十二节 千古一骂 那几百名破衣烂衫的敢死军身后,是一大片血泊,以肉眼可见的度在扩大,里面躺着横七竖八几十具敢死军尸体。再往后,一群身着赤色盔甲的士兵骑在马上,人人马前跪着一大堆蓬头垢面的百姓,手足俱被捆,里面有老有小,就是没有一个壮年男子。 这群想必就是袁术的禁军了,他们身后正是全身披挂的袁术和纪灵。 而这群手足被执的百姓眼里满是悲怆的泪水,正在喊着什么,而前面逼着曹军士兵后退的敢死军里,每当喊一声时就有一人回头,片刻又转过身来,眼里满是决绝和不甘。 曹洪和徐荣都是北方人,听不懂扬州话。只有刘勋懂,他听了一会,恍然明白了:“两位将军,这袁术的禁军忒的可恨,胁迫了这些人的家眷,逼着他们在我军阵前自杀!” 饶是徐荣见惯厮杀,饶是曹洪性子暴躁不羁,可是听了之后仍是觉得从头皮一股麻,冷冷颤颤直到脚后跟。 春秋争霸时勾践刚刚继位,就动了对吴国的一场战争,双方大战于檇李(今浙江嘉兴南)。吴军阵容严整,勾践用敢死队冲锋失败,于是改用罪人在阵前自杀,用以瓦解吴军士兵斗志,果然收到奇效,然后再冲击吴军,就连吴王阖闾本人也被越将灵姑浮刺伤,后死于陉。 没想到五六百年后,这一幕又重新上演。 就算曹军训练有素,久经战场的士兵,也在这种铁血式,完全淡漠人命的自杀式威慑下,开始骚动和退却。 几百名手上只有一把跟曹军武器比起来只能算是烧火棍的敢死军,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没有任何军队的信念,唯一的念头就是用自己的命,去保住身后亲人的命。 全付武装的曹军士兵连连后退,此刻不少人的灵魂都在抖,不是怕,只是一种被这种血腥的手段震慑了。亲手砍下一个人的头是一回事,而这个人亲手砍下他自己的头,然后双手奉上又是另一回事。 士兵们开始互相碰撞,铁甲之间开始不时出刺声的金属摩擦声,眼神不再坚定,手中的长戟或刀也开始颤抖。 战意一消,面前这二千多人就算带着核武器也完了,何况袁术还有几百禁军! 原本以为一攻破城墙,袁术束手待毙只是时间问题,现在知道现在进入巷战后,反而形势一下逆转过来! 曹军士兵已经打乱阵形和建制,三三两两分布在大街小巷剿灭剩余的袁军士兵,加上投降的高达数万人的敢死军,这座城里已经乱成一片,短时间重新聚集起来谈何容易! 更何况如果这几百人当真完全瓦解了这二千人的战意,逃出寿春很有可能,说不定自己的小命这几人也会被留下这里! 就算是伪皇帝,他的禁军也不是什么容易捏的软柿子。 徐荣的眉毛已经拧成一条线,连他都半天才反应过来,更何况那些普通士兵? 怎么办怎么办? 后退的士兵已经有的已经挤撞了徐荣的马。 刘晔也拔出佩剑,他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剑砍人,亲自上阵的一天。 “杀啊,管他什么人,全给我杀了!”曹洪又惊又怒的喝到。 居然不管用,把背卖过自己的曹军士兵象是中了魔法,躬着身子,连武器带人一起面向着敢死军颤抖。 袁术凝视着这一切,哈哈大笑起来:“朕命乃是天授!凡人安能伤我?曹操小儿自不量力,妄图与朕对抗!今看汝等助逆之贼如何敌得过朕的铁师!” 纪灵从头到晚未置一词,好象场上惨烈的一幕跟自己没任何关系一般,冷冷看着曹军士兵不断后缩的阵角,手中三尖两刃刀一举,那群赤色盔甲的禁军已经用戟挥赶着那群百姓往这边缓缓逼进了过来。 “啊!----”一个红了眼的敢死军愤怒的大号,骇得周围几个曹军士兵齐齐往后一退,几个人撞在一起,重步兵倒地是不容易起来的,几个钢铁块仆成一团,动弹不得。 他手中大刀横在自己青筋暴凸的脖子上,如粗大的蚯蚓不时蠕动的青筋涨得鼓鼓的,只见他怒睁着两眼,却又带着无奈和一舍,高呼一声:“袁术小儿!吾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言毕,大刀横拉,一道又深又长的血槽从脖子一直拉到右胸,大腿粗的脖子居然被自己割掉了二分之一,只剩下半个颅骨和些许筋肉连着,诡异的歪向一边,如泉喷涌的血水鼓着泡沫缓缓不绝的溢出,偏偏尸体还经久不倒,就象一个平空升起的喷泉一样。 活生生看着一个人在面前以这样的方式自尽,没多人能受得了。不少曹军士兵开始干呕,甚至听到了有兵器掉在地上的“哐当”声。 曹洪气得两眼冒火,要是亲手杀的人也就罢了,却偏偏看到这么一种以极度偏激、另类的方式死亡的事情,让他强烈的产生了一种要将袁术啖而噬之的冲动。 “袁术鸟人!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你这么畜生的!有本事你自己自杀,逼着别人替人自杀算什么东西?你还是不是人?在没见到你之前,我一直以为吕布是天下最不要脸的人了,他自私自利,见利忘义!可是见到你之后,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跟你比起来,吕布就是孔圣人!就是菩萨!他虽然自私,却很爱自己老婆。不象你,你看看这些被你逼死的人,他们都是亲妈生的!不是象你一样是后妈养大的!他们亲人死了,也会难过,也会流泪!不是你这种身体里流着尿的畜生能比的!” “你这天人共愤的大便!做下这种神憎鬼厌的事,死后也直接下一百零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得了吧你,你以为穿上黄袍就是天子?就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长着三角脑袋的金环蛇,就算大便也比你的肉香一百倍,一万倍!你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告诉你,我就是只露个屁股也比你穿龙袍帅一千倍!” 所有的情绪,害怕,惊恐,焦急,都在曹洪不顾一切的狂骂中烟消云散,大家都一致用交了三千大元现场观摩李安演讲的态度细心聆听曹洪的“大论”。 现场叮叮当当的兵器掉地的声音越来越多了,不光是曹军,就连敢死军、袁术禁军都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拿不住手中武器。 两边都开始有人掉下马来,曹军这边是刘晔。 那些手脚被捆着的百姓,脸上还挂着眼泪和鼻涕,张大嘴静静等着它们流进去。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些敢死军们,都一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曹洪,又看看呆若木鸡的袁术,不知道这刀是割不割下去。 袁术呆立半晌,这才猛省过来:“你敢辱骂朕!……” 话还没说完,正骂到兴头的曹洪呸的啐了一口:“插个毛嘴啊,老子还没骂完!日你先人板板,顶翻你的肺,你个插在田里浇粪长大的耸样,倒插门的憨货,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烂人,苍蝇嫌你臭,蚊子怕你有毒,你浑身上下只有茅房里的蛆喜欢!你个生儿子没屁眼,生女儿没肚脐的sb,估计就算有儿子也是老婆偷人生的,不是你的种!再说就算和猪生也比你高贵一百倍。长得丑不是你的错,跑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明知自己长得一个倒三角脑袋,正跟我家恭桶的大小合适,要不要我借你做顶帽子?……” 倘是甘宁在这里,肯定觉得有不少话很熟悉,这是当初张锋骂曹洪的话,现在终于给他逮了个机会,好好泄下了。 曹洪的话很毒,也许放在现代不算什么,可是在那时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就算满天神佛也会被骂哭。这些话从袁术的外表到身材,从长相到内涵,又从遗传学的角度和细胞生长及变异的原理深刻阐述了一个铁一般的事实,袁术你不是人! 只见袁术满脸通红的变成苍白,又变成蓝,蓝了绿,绿了黑,最后长吐一口血仰面朝天倒下,人事不省。 我日,骂死了? 曹洪欣喜若狂的举刀大呼:“儿郎们,还不随我杀上去,更待何时?” 众士兵如梦方醒,慌忙从地上捡起武器,惊喜的现刚才那种强烈的震憾灵魂的压迫感不见了,嗷嗷叫着冲进那些还在呆的敢死军中,撞得人仰马翻,他们并不是要杀敢死军,只是因为他们堵了路而已。 甚至有些反应快的敢死军,转身居然当场倒戈,跟着曹军士兵一起砍向那些胁持自己亲人的袁术禁军。 猝不及防的袁军禁卫大乱,特别是胁持着百姓的前面一排被当其冲的杀死,后面人不得不退到人事不省的袁术和纪灵身边。 纪灵看到大势已去,没奈何的护在袁术身边,一刀砍死两个冲在最先,对袁术恨之入骨的敢死军,大吼道:“住手!” 徐荣挥挥手,众曹军士兵团团把袁军一干人围在中心,长枪大刀形成一个交织着的密密麻麻的网,死死抵住里面不安,负隅顽抗的袁军。 “纪将军欲弃暗投明乎?” “袁公路虽取死有道,但对纪某却是恩重如山,此时他兵败将亡之时,纪某却如何能弃之而去?今有死而已,只盼将军能放过这些士兵。” 徐荣微一皱眉:“如彼等愿投降,即可不究!” 纪灵颔下的胡子一阵轻抖,不知是因为马上就死了而变得心里激动? “但愿将军言而有信。”纪灵当啷一声丢下三尖两刃刀,面上一片绝然之色,一声叹息,仿佛片刻间老了十岁,从马上象一个不通骑事的普通人爬下,靴尖被马镫勾了一下,差点被带倒。 “纪某随袁公路征战十余年,未想会有此日。”纪灵自腰间抽出长剑,嗤一声抽出,看着寒寒可以自视其面的光滑剑身,纪灵忍不住轻轻的,温柔的抚mo起来。 “大将军!” “大将军!” 一个接一个袁军禁军呜咽着喊着纪灵的名字。 “此人忠义,将军何不试着留用?”刘晔放心的把佩剑插回剑鞘,小声的问徐荣道。 “吾也是武人,如心已死,留之也无用。”刘晔嗟呀而叹。 “袁公路多行不义,近年已经开始倒行逆施。”已处于生死边缘,纪灵说话也没管什么皇帝不皇帝了。 “你等却是我纪某的好兄弟,纪某去后,当好生活着。” 纪灵说完,猛的横剑一抽,喷出团团一圈血水,洒在周围的袁军士兵身上。 “大将军……”一个接一个的士兵哭着跪倒在纪灵的尸体身边,围成一个整齐的向心圆,硬是没一人去正眼看看“真命天子”袁术。 曹洪看着也有些感慨。 徐荣凑过来说道:“刚才多亏将军了。” 曹洪也有些后怕的抹一头的冷汗:“还要多亏知机平日教导有方!” 第一百四十三节 治罪 希望四川的幸存者能多一些吧,四天了。 *********************************************** 吕布突然翻脸,令陶谦这第三个便宜老爹措手不及,刚刚前脚送去十万石军粮,结果后脚就被吕布袭了东海郡。 急忙之中,也没注意陈家(陈群、陈登)又一个举族迁徙。 手中没有多少可用之人,只能由曹豹、苏由各领兵七万,分头抵抗吕布。仗着兵力上的厚实,跟吕布进行了你来我往的拉锯战。 曹操乐得坐山观虎斗,陈兵车城县,并派出夏候渊,奇袭包裹了射阳、高邮在内的广陵郡,之所以选择绕过下邳郡,是因为广陵郡正是张锋提到所种植两季稻的理想地点。 大帐内,众人正围着沙盘指指点点,讨论是不是要将凌县和海曲也打下来,有说要打的,这样占领广陵全境,也有说不打的,这样无论将来是吕布赢或者陶谦胜,都有一块地方可供缓冲,毕竟要控制已经有的占领区,训练合格的士兵严重不足。 “报!”一个小校冲进帐里跪下禀报,“张将军肉袒负荆,在帐外求见!” “哦?”众人惊疑的互看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明显的写着吃惊。 前不久张绣刚搞过一次负荆请罪,没想到现在张绣又来这么一出,肯定是闯了什么祸了。 曹操尤其心惊,要知道张锋现在一般惹什么事,只要不是把刘协给砍了,他都可以帮他一力承担下来。而张锋显然是知道自己这次搞的不是小事,自知无法脱罪,才跑来认罪。 到底是什么事? “传他进来!”曹操声音中居然有了一丝激动。 “是!”小校领命而出。 张锋哭丧着脸,进门就是卟嗵一声跪下,“锋有罪,请丞相责罚!” 连主公都没叫了,而是改口叫丞相,意思就是要公事公办。 “到底何事?如此严重?”曹操紧紧皱眉,双眼死死盯着垂着脑袋的张锋。 张锋有气无力的抬起头,看了看众人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浑身觉得不自在:“乞退左右!” 曹操挥挥手,众人看既然都这样说了,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拱了拱手,齐齐退出去。 “到底是何事?教知机都自知有罪?”曹操走了座来,已经准备伸手扶他。 “锋,私自放走了……吕布之妻……”张锋自知理亏,声音越说越小。 曹操伸在半空中的手倏然停住了,脸上还凝固着一丝微笑。 “你……居然私放严氏?”有些不敢相信耳朵,曹操不确定的还追问了一句。 “嗯。”张锋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居然如此大胆!仗着是我曹某人之婿么?放走严氏,知不知道吕布极有可能将是徐州将来的主人?也许我军将马上面临与吕布军作战的境地!此时此刻,你居然私自放走严氏!嘿嘿,我曹某人真的好眼力!” 曹操气得一张黑脸上布满红光,一股愤怒之火象酒精一样涌上头,手指着张锋都气得抖:“你一向言行无忌,我都忍了,可你终是我曹某人的属下,众将都以你为榜样,我也不究,可你居然私放敌酋家眷,如果这次放过你,我将如何治理天下?如何面对众将?” 曹操越说越气,说到愤怒处一脚踢在张锋的胸口,张锋仰面便倒,胸口一个脚印,背后沾着一大片灰,爬起来又继续跪倒。 “来人啊!”曹操还准备继续踢,抬起脚突然又想起曹葳,强忍着满腔怒火,一屁股坐在帅椅上,帅椅痛苦的吱呀一声。 “把这目中无人,狂妄无忌的张锋拖下去,重责五十军棍,曝晒一日,以儆效尤!” 两个亲兵一奔入帐,看看只有张锋一个人,不由得有些迟疑。 难道……要打的就是这位丞相的东床快婿? 曹操一见更怒了:“还不快去!” “是!”曹操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面黑人矮,好歹也是个主公,要谁的脑袋还不是一句话。两个亲兵不敢再迟疑,架起张锋就往外拖。 众人在帐外海阔天空的闲聊,一见张锋被倒拖着出来,大惊失色,一齐涌入帐里,准备为张锋求情。 没想到曹操一见他们进来,大袖子一挥,就没人敢吱声了:“谁为张锋求情,与之同罪!” 张锋也是,一个堂堂男子汉,敢作敢当,可是这当的,就未免有些窝囊了。 这次是下了狠心整治整治张锋,要不恃宠生骄将来还不知道要捅多大的篓子。 两个亲兵将张锋放倒在地,说句:“将军,对不住了!”撩起袍子照屁股就打。 可怜这屁股,这一辈子被老曹打过两次,看来还真是命。 众人原以为就凭张锋的名气,铁铮铮一条汉子,打起来最后晕死过去,哪知道我们的张大疯子棍棒还未加身,已经哭天喊地的哀叫起来。 “啊----”听到这声音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谁的娘死了。 啪啪啪啪,一连四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张锋屁股上,这次叫得更凄惨了。 众武将文官远远看着,平时与张锋交好的人都不忍的偏过头去。 “主公这次下手也太狠了吧?玩真的?”典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看到的和听到的又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事实。 一叠声的惨叫此起彼伏,好象是人猿泰山的亲戚,又好象严重的人类返祖现象,听着张锋的惨叫,就连董卓也会从坟里爬起来再找个远一点,安静的地方再埋下去。 “我**!原来这小子是个软骨头啊?这么几棍子就叫得这么大声,真丢人!” 华雄和乐进面面相觑。 打到二十棍子,曹操听得也心里不舒服,毕竟那个是曹葳的未来老公,打坏了用什么去赔?然后再找一个》?丢不起那人。 曹操大声叫着:“且住!今日便打到此,明日再罚!” 后面一句话彻底让众人没了脾气。 “你们还愣着?还不快扶张将军去帐里上药?叫去传唤军医!”老曹心疼的样子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众人忙心领神会的乱哄哄去了。 ********************************************** 今天状态不好,好烦啊。就码这么多。明天多码点,抱歉抱歉! 第一百四十四节 旧事重提 军棍打在人身上可不是好玩的,虽然打的是屁股,一般体质弱点的人,四十棍就能要了命,就算是张锋这种习武之人,二十棍也一样皮开肉绽,流血不止。 张锋面朝下躺在行军床上,裤上半褪,刚刚上过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是血水依然把雪白的中衣浸得透湿。 屁股上面火辣辣的一面,疼得比打的时候还厉害,就跟喝酒一样,刚喝的那会还不觉得什么,可是后劲一上来就知道厉害了。 不过这金创药也是上好的,张机亲自配的,抹在伤口处清凉凉的感觉。 可是伤处太大,几乎是张锋整个屁股,全被打得象十几个痔疮迸裂开来,万紫千红,要是张锋能看见自己的屁股,多半也会吓晕过去。 人家的屁股两瓣,自己的呢?数清楚也要十分钟…… 火辣辣和清凉凉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大概这也属于“冰火两重天”的一种吧? 张锋眼睛里含着泪,嘴里有气无力的“嗯----嗯----”象只春天夜里的猫儿一般叫着,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 黄忠紧紧侍立一旁,眼睛有也些红,看着自己主公多事被打成这样,心里怎么也不会好受:“主公,这是何苦呢,丞相若是明日追究下剩下的三十棍,不知还会吃多少苦……” 张锋啮牙咧嘴的一笑,笑得连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伤处牵扯得厉害:“嘿嘿,不会的,我刚才叫得那么大声,汉升你觉得老丈人还会忍心再打么?” 敢情刚才叫得巨惨,原来是为了博老曹的同情和怜悯! 黄忠哭笑不得。 “丞相到!”门口有人瓮声瓮气喊了一嗓子,一听就知道是典韦。 黄忠忙拱手而立,站于一旁。 曹操带着众人一涌而入,脸上的神色很严肃,说不表在生气还是关心。身后郭嘉,戏志才,华雄李典等人,个个都是一脸关怀之色。 “主公,请恕属下有伤在臀,不能尽全礼……嘶!”张锋眉毛一颦,似乎又牵动了伤口,不知是不是又有演戏的成分在里面? 看着张锋伤成这个样子,还脸朝前方伸出双手作个抱拳的姿势,上半身还微微抬起,象只在砧板上拼命挣扎的待宰之鱼。 老曹好不容易又凝聚的一点威严又化成了关心和紧张:“哎哎,休得动弹!你这伤不躺上个三五十日是好不了的。这些日子也没什么大的战事,你便于此静养才是。” 张锋心里一阵感动,这才是老曹嘛,也不枉我一翻苦心作秀! “多谢主公关心!只是锋心内愧疚,惶恐不安……” 老曹不听还好,一提这茬,浓眉一掀,似乎又要作。 “好你个张锋,装疯卖傻不说,还在此惺惺作态!”看到老曹又有火的前兆,郭嘉暗道不妙,万一老曹肝火太盛,旧事重提,把张锋又拉出去活活打死咋办? 讲义气的风1iu帅哥跳出来,指着张锋的鼻子骂:“虽道是你为了全兄弟义气,觉得愧对兄长而私放嫂嫂,但须知天地君亲师!亲还在君后面呢?你这样做,至主公于何地?再者你虽然功不可没,数次挽狂澜于既倒,又是主公未来佳婿,却如此义气用事,叫众将如何服你?又叫主公如何服众?” 这话说的有水平,明着看是骂张锋不知进退,暗地却是提醒老曹,你看张锋只是一时意气,又是念着兄弟情份,不是没忘记你这个主公吗?再说他还有那么多功劳在那放着,又马上跟你闺女成亲了,你就放他一马吧? 众人都琢磨着这话不对味,怎么好象倒是帮张锋求情了? 偏偏老曹就吃这一套,还没清过味,别人怎么说,他就要反着来:“算了算了,奉孝。知机能全兄弟之情,必然更不会负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了,下重了手,此事就此揭过。” “不过切不可再犯!忌之!忌之!”老曹的手指几乎是点在张锋的鼻子上,点得张锋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郭嘉笑嘻嘻的背着老曹,朝张锋比了个“v”的手势,兄弟我这出不错吧。 张锋呵呵的傻笑,意思就是理解万岁。 众人一阵恍然,搞了半天郭嘉在这里是唱白脸的。 “大家且先退去,我与知机还有几句话要说。”曹操下了逐客令了,众人只能蜂涌而出。只道是老曹要跟张锋谈谈家常了。 待众人包括黄忠都退了出去,曹操走到帐门口,亲手关严实了帐帘。 张锋自己也不知道老曹要说什么,反正应该不会是刚才那事了。眨巴眨巴眼,望向老曹的眼神茫然而无辜。 老曹心里一阵好笑,装单纯是不?小样! “有一件事,我心里一直琢磨不透,还待知机与我解惑。”老曹皮笑肉不笑,明明咧开了嘴,却让张锋觉得一阵阵从骨子里冷。 每次老曹在动心思的时候,都是这种表情。 张锋暗道不好,又找不出什么理由让自己产生害怕的这种感觉。 “昔日宛城时,知机如何知道我要遇险,连夜赶来救我?”老曹眯着眼,看不透想的是什么,眼里的细芒钢刀一般在张锋脸上掠过,似乎想从中寻找到一丝不安、恐惧等负面情绪。 老曹怀疑我! 张锋心念急转,心里突的一下颤动,这个问题。怎么回答?我看过历史书的,我认识陈寿?老曹会相信你是穿越者?他信鬼神之说? 不妥不妥!心里一口气摆出五、六种说法,又一个个被自己否决。 ****************************************** 谁猜猜张锋是怎么回答的?答对有奖哦! 第一百四十五节 又打? 真的很失望,我并没指望有人答对我的想法,毕竟这个问题并不是一个单选题,可是除了一个兄弟外,其他人居然都不敢开口…… 唉,一声叹息! ********************************************* “那却是一个意外,只是有一个重要消息欲报之丞相,因为张绣而耽误了。”张锋盯着曹操的脸,眼睛一眨不眨。 这就是功力了,当有人说谎时,有的会脸红,有的会眨眼,有的会四下观望,有的手上会有一些自己都没现的小动作…… 而张锋,一看去就是满脸的无辜,加上真挚、无邪的眼神,让老曹相信了这个理由。而且,这个理由也有足够分量让老曹转移注意。 “张村近日得报,一工匠头目被杀,另一工匠头目全家失踪!估计是袁绍或者刘表做的!” 老曹此刻果然哪还有什么心情管张锋是不是穿越还是未卜先知什么的,刚刚露出一丝笑谑的神色又被凝重所取代。 兖州军一直战力卓越,一半是因为包括精神和体力训练使得普通士兵都对自己军队极度忠诚,同时使得兖州士兵比其他士兵体力、耐力要远远过,另一半就是得益于兖州精良的武器装备。 而目前已经初部成为工厂规模的张村,是兖州当仁不让的军工厂,虽然内部防守严密,但钢制武器的出产是不可能瞒过任何人的,从早期开始就有糜家的商队深入青州、并州,购买铁矿石并源源输送到张村。几乎人人都知道这里就是曹操的家底的来源处。 再者张村里的工匠是最早就开始制造钢铁,无论经验还是能力都比曹操其他几个秘密工厂的铁匠要高出一截。 因此曹操把张村里每一个铁匠都如获至宝的留着手里,这里就是军管区,除了长期来往的那些红顶商人和铁匠家眷,根本没有外人可以进入。 而显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兖州先进的装备,并开始打主意了。普通人是进不了张村,可是有些人则靠着一身本身能作到。从春秋战国开始就有大量的这种人,或者叫门客,或者叫舍人,家客,不过这是一种附庸的势力,还有一种人,一向独来独往的游侠,他们只为钱服务。 这种人是独立在军队之外的一股势力,往往不能团结起来,可是没人可以小看这投势力。比如专禇、豫让,或者是荆轲,都是这些人中比较出名的。不光是武力,哪怕只是一些看起来不起眼的鸡鸣狗盗之徒,同样在历史的进程中起到重要作用。又比如那位帮着伍子胥逃跑,装鸡叫的高人。 “侠,以武犯禁。”连韩非这个大结巴都说:“其言谈者,为设诈称,借于外力,以成其私,而遗社稷之利,其带剑者,聚徒属,立节操,以显其名,而犯五官之禁”。 “已经有人盯上我兖州的军工了?”老曹想了想,肯定是哪个势力派人做的,弄了个铁匠头目回去,肯定是想做出跟兖州同样精良的装备,而有这个资格的实力的,天下就那么几个----袁绍、刘表,老不死的刘焉也算半个,但是益州太远,且山路难行,应该不会是他。 而剩下的西凉十部,则不太可能,不谈他们地贫人穷,而且以西凉铁骑的实力来说,遇上重步兵也不太怵。孙策也不太可能,他自己江东也没巩固,而陶谦----也不太可能。 而又心袁绍的嫌疑最大,因为现在几乎就是袁绍想和曹操死掐,刘表还没直接和老曹翻脸。 “要加强张村的盘查,一定不能再让张村的匠人损失了。” “主公放心,锋已经派了三倍人手加强防御,只是这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要及早找到是谁下的手。” 匠人失踪,估计是被敌对势力弄去自己地盘也去造装备去了。可惜匠人头目对制造的每个环节都很熟悉,又不象真正的流水线那样,每个人只管一个环节。 现在匠人头目一死,另一个也估计是叛了。这种事肯定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每个敌人都是和兖州一样的装备,还先前的优势就荡然无存了。 说了这事后,老曹心情也放松了开些,毕竟这些匠人虽然珍贵,却还能训练得出来,但是一个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敌意的张锋却是太关键了。于是对张锋说道:“过几日,你便回许昌养伤吧,如吕布和陶谦近期内分不出胜负,我也就回许昌把葳儿许配于你。” “还有糜环和……玲儿!” 张锋生怕曹操故意玩个虚的,到时只让他娶曹葳一个人。 “哼,你这小子就向着你义兄!生怕娶不到吕布的女儿是怎么的?我告诉你,将来若是葳儿受了你或者那个吕绮玲一丝委屈,哼哼哼,哼哼哼!” 老曹斜着眼瞄了张锋好久,鼻孔里一连串的哼哼。 “我就把你阉了埋在张让的坟旁边!” 张让,那个死了的坏太监? 把我跟张让相提并论,老曹你是什么意思啊? 张锋一听,忙强忍着pp上的剧痛说道:“老板你放心,我将来一定会孝顺岳父,善待妻子,举案齐眉、眉开眼笑,笑逐颜开、开门揖盗……” 张锋一捂嘴,现自己说错了,曹操前面还听得高兴,听到最后一个词脸色又变了,想起刚才的事,一巴掌好死不死的就朝着张锋的伤口拍了下去:“我这不是开门揖盗了么?放了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只听得“哎呀”一声惨叫,这声比刚才那些个故意所为的惨叫真实得多了,声音高亢和悠长,饱含着不甘和冤屈,身子抽搐了几下,居然晕了过去。 老曹也慌了,看着自己那只作孽的手,满满是迸裂的伤口流出的血…… 老曹三步并作两步,提着裾袍冲到门口掀起帐帘就喊:“来人啊!传军医!” 第一百四十六节 退兵 今天,大家都默哀了吗?刚才群里有人了一个人空间的图,上面赫然写着“四川畜生那么多,怎么地震没死光?” 我想是他本人想死。 谁才是畜生? 本来这几天我也没心情码字,还是乱写了一点传上来,抱歉抱歉。一个大男人看新闻看得眼泪流。那个用身体护着自己孩子的母亲和那个手机上的短信让人感动的,向天下所有的母亲致敬! ************************************************** 吕布和陶谦估计一时还分不出胜负来。虽然吕布兵多将广,但是那素质就不提了,更别说后勤。 而陶谦则是兵丰粮足,偏偏又没什么可以派得上用场的人。 于是老曹决定让他们打去,留下夏候渊和程昱在广陵,其余人马回许昌。 张锋还是只能俯卧在马车里,pp上的伤只不过刚刚止住了血。 现在只要能长期占据广陵郡,两季稻就派上了用场,以后曹操的军粮就有了保证,是以后四处征伐天下的根本。 而显然其他势力了注意到了曹操的优良武器装备,准备开始使些阴招了,那个被杀死的工匠头,应该是拒绝了敌方的拉拢而横遭惨祸。 到底是袁绍?还是刘表?不过这已经不太重要,反正就算他们也有了大规模做出钢武器的觉悟,也远远落后于曹操,而且这种武器装备优良化的,面不是仅仅依靠人海战术拿人命填的方式将来会被各诸候所使用,也会进一步促进工业的展以及手工业者,商人等原来是下等人的身份地位的提高。 问题现在已经有了初露的尖尖角,就是以刘协为代表的保守派和以自己老板为代表的改革派之间的矛盾。如果处理的好,也许中国就此可以一改历史的积弱,从而从根本上从上一条富国强兵的路。否则就算有张锋这只振动翅膀的小蝴蝶,历史打了个弯一样会走上长期内斗,又老被外族欺负的老路。 问题的关键不是在于刘协,而是在于那些大大小小有中国特色的封建主义家族,他们根大叶茂,势力盘根错节,既顽固又保守,对于自己的利益的维护有着难以想象的执着,同时他们也是很难连根拔起,所谓牵一而动全身,就算得到老曹的支持而对这些士家大族动手,估计也会象史上一样,遇到不停的类似于官渡前众人大规模向袁绍暗送秋波的事件。 哪怕现在的事实是老曹甚至在综合势力上还过了袁绍。 想是这样想,真正做起来更难,毕竟张锋在穿越前并没有有关社会展进程的系统学习,有些混得不好的人也许会yy着穿越,可谁知道自己如果真的撞了这个大运穿越了,会是古代还是将来?是中国还是外国?或者根本就是一个未知的空间?说不定穿越后成了一只老鼠,马上就被猫或蛇或鹰给吃了。 yy是无处不在,穿越还是有很大危险和不确定性的。张锋的狗屎运只比直接穿越到某牛人皇帝身上差一点点而已。 管他的,先养好伤再说,现在pp还没好,而老曹又答应过灭了袁术就让自己成亲……可是现在屁股烂得跟被嚼过的牡丹花似的,怎么洞房? 张锋在马车上被颠簸得象海洋里的小舟,又晕又难受,只得选择沉沉睡去。 下邳郡内的良成,吕布带着三百亲卫远远的观看由郝萌指挥的那数万“伪蝗军”正象没头苍蝇一样攻打良成,而一旦攻下这里,与陶谦的老巢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隘。 可是这“伪蝗军”的战力……如果是顺风仗还好说,可是这种攻城战却是个个畏畏尾,停滞不前。打破城是可以“放假”,可是打破城之前谁会毫无价值的倒下?谁也不知道,但更确定的不希望是自己。 这也是能力不强的苏由能一连守住良成不失十二天的原因。 “主公,许昌有信至!”一名骑兵远远疾弛而来。 “哦?许昌?”在许昌唯一有可能来信的就是张锋和吕绮玲了,严氏果然被人秘密送到吕布手里。至少屁股被打烂的事,张锋很义气的都没提过。 吕布眯着眼看完信,狠狠的捏在手心里,刚毅的嘴角扯上了一丝弧线。 “传令!鸣金收军!”吕布低声跟身边的魏续说道。 “主公,可是我军并不占劣势啊?要不我带人冲一阵!?”高顺说道,他以为吕布是看久攻不下着了恼。 可是吕布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居然笑着对高顺说:“今日大喜,且放过苏由小儿一马。”说完拨马就走。 高顺,魏续二人面面相觑,不过还是传令全军收军,如潮汐一般的退去,留下一地的尸体和残缺的兵器。 第一百四十七节 巨婚(上) 总是写到后面忘记自己前面给别人怎么起的字,然后总是翻到上一节去看到底是一百四十几了……是不是健忘哦? ************************************************* 张锋,将有一次很强很嚣张的婚礼。 不谈曹氏有限公司的大老板对自己女婿的造势,更有刘协念及张锋两次救驾之恩,又是和曹家联姻,总会有点表示,只不过是不是心甘情愿又是另一回事了。 曹操治下的兖州、青州两地统治最久,也最得人心,加上是对自己老板一次极好的拍马屁机会,众官都在头疼给张锋贺喜之名送点什么贿赂好。 豫州至少颍川郡也是很轰动滴,因为许昌在那里。 还有糜家,怎么说也是自己嫁妹妹,虽然是一起嫁…… 还有吕布,一接到张锋的书信,马上撤兵,全军休息三天。当然,自己亲自去参加婚礼是不可能的,派了自己手下最能说会道的许汜去道贺。 在许昌的张府,离丞相府不远,就只隔一条街。 可是原来的张府太小了点。 因为各处直接送来他这里的礼物几乎把整个府里塞得无处下脚,个个家丁、丫环都象练芭蕾舞一般踮着脚尖走路,还得小心翼翼的,搞不好一脚踩在一颗青州哪个小乡屯送来的珍珠什么的。 张锋不管是什么礼物,照单全收,不管是哪个州牧的,或者是哪个放羊的,大到珊瑚,小到鸡蛋,搞得一向吝啬的曹洪大呼现知音。 而同时曹家、张家、糜家将会在东、西、南三条街上开三天的流水席,只要是来的人,都可以免费大吃一顿,包括是路过的叫花子。 没吕家的份,吕布正愁军粮不够呢,就算知道这事估计也是把自己人大队人马拉过来吃大户…… 张府里面,曹葳和糜环都回家去了,在婚前和张锋是不能见面的,只有吕绮玲,反而成了最委屈的人,只好整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生怕被人说是不遵纲常之类。 张锋坐在铜镜前,长垂下,莲儿和丽儿正在给他梳头。铜镜再怎么磨得光滑,也没玻璃镜子光滑、真实。张锋看着镜子尤如一个现代女子般披着长,又加上铜镜中的自己不是歪着嘴就是拉长了鼻子,十分滑稽,忍不住呵呵笑了两声。 没想到莲儿就哭了起来。 “夫君今日将迎娶正妻,且莫忘记贱妾二人才好。”也许是害怕张锋从此冷落了自己,一个弱女子从此无依无靠,一向温驯知礼的莲儿也会这般患得患失起来。 丽儿思想比较简单,所谓想得少的人,烦恼也少,诧异的看着莲儿,一脸的不解。 张锋懒得又去指天誓搞些个忽悠人的东西,回身搂住莲儿纤细的腰,稍一用力,莲儿在惊呼中身子一旋,裾裙旋出一朵盛开的莲花,正落在张锋怀里。 左手搂住莲儿的肩膀,使她一双带着此许期待和不安眼神的眸子看着自己,右手极其熟练的从裙角滑入,穿过几层等于是没有的阻碍,停在莲儿光滑、温润如玉的大腿上。 “夫君……”虽然知道张锋应该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妾,而且这个家里的女人会有五个时,再聪明的女人也会担心自己的地位。 一个是当朝丞相之女,一个是富可敌国的大富之妹,就连那个胸大无脑的吕绮玲,都有一个很拉风的老爹! 可是自己和丽儿呢?算着自己比张锋还大一两岁。 “夫君,丽儿还看着呢。”那只放在自己大腿上的大手,就是有一股魔力,让自己身子一阵阵烫,偏偏张锋的嘴离自己脸这么近,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扑面而来,虽然已经很熟悉,还是让莲儿僵直的身体软下去。 “那又如何?”张锋闭上眼,轻轻吻上莲儿轻启的檀口,莲儿已经和张锋配合得相当默契,旋即献上丁香小舌任君品尝。 那只作怪的手又慢慢四处探索,莲儿的腿不自觉的夹紧了,偏偏更觉得更热,更难受。 知道自己夫君对自己身体还是很迷恋的,这就叫她很满意了。 简单的女人。 “知我心否?” “妾身已知……嗯嗯……轻些……” ******************************* 明天更新会正常,这几天字数太少了,真的不好意思,可我总在看那些救灾的视频…… 第一百四十八节 巨婚(下) 5月22日凌晨2点57分,本大大在电脑前睡眼惺松滴码字。各位有几人未睡? 各位看了陈坚的那段视频否?有言者,人在被重物压数十小时后,一旦救起之,当以生理盐水注射,否则人体被压后会产生诸如血红素之类,导致陈坚被救出却仍命殒,呜呼哀哉!叹之!惜之!嗟呀之! 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可惜了此人。 唉!唉! 两声叹息! 今天默哀期已过,逝者已矣,生者当何如?走好继续的路。 ********************************************* 自古以来,成亲的礼仪都源自《礼记》: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简单的说,就是提亲、问生辰八字、定吉日,下聘礼,然后去新娘家接人等等。 老曹和糜家自不多说,名门大户,这些事自有人安排的妥妥贴贴,可是吕绮玲…… 虽然吕布从不看重什么礼教,直接影响了吕大小姐也是泼辣的性子,可是在中原地区呆了这么久,她又怎么不期望自己能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可是自己老子不在身边,唯一可以当长辈的严氏又被张锋给送走了,这让她真是欲哭无泪。 这下,提亲下聘什么的都免了。 吕绮玲整天呆在房里伤心,轮到自己了就怎么会有个这么凄凉的婚礼。 张锋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一来吕大小姐不是什么温柔贤淑的小女人,二来,好歹也是自己女人,也不能太委屈他了是不? 一日,张锋闯进吕绮玲闺房,身后还有一人。 “锋哥!大婚之前须不得见面……咦,夏候将军!”吕绮玲正要把张锋推出门去,却看见张锋身后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夏候渊。 “玲儿,你父亲不在身边,这大婚之事,只怕会委屈了你。于是我合计,请你拜妙才将军为义父,如何?” 往常一直眼高于顶的夏候渊,此刻却难得的笑了起来。 “这……锋哥,玲儿知道你疼我,可是……可是……” “怎么?莫非吕姑娘觉得我不配作你义父?”夏候渊明知故问道。 吕绮玲涨红了小脸,双手急摇:“不是不是,能得夏候将军为义父,玲儿之幸也。只是……怕爹爹不同意……” “玲儿放心,大哥处自有我去说!他也不想委屈了自己女儿是不?再说大婚那天,葳儿、环儿皆有家人在,如果你没有……” 吕绮玲果然着急,红着脸蛋羞道:“那便请夏候将军……” 张锋笑道:“该改口了!” “爹爹~!” (夏候渊应该是没儿子的吧?) 这场轰轰烈烈的一男三女婚礼,却是让张锋吃尽了苦头。 吉日一大早,张锋一衣大红袍便出了门,先要迎接正妻,到曹家去接客。还好曹、糜、夏候三家并不远,张锋基本上上了马再下马就到了。 到新娘出门,却又有一番讲究,必须要哭哭啼啼的,就算新娘爱死了新郎,为表示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也不得不为此一遭。 先把曹葳儿接到家里,又去接了糜环,张锋看着这琼瑶小说一般场景,一家人抱头大哭的场面都有些免疫了,初时的感动都化成了一通白眼狂翻,要不是程昱在旁边踩他的脚,估计这位新郎倌要当着众人的面打呵欠了。 可是轮到吕绮玲,她对夏候渊同学又有多深的感情?看着这个才认几天的“爹爹”,死活哭不出来,这不哭就不能走哇!于是大伙都在这耗着,看着张锋等人一脸尴尬。最后好歹还是吕大小姐想到吕布和严氏,这才挤出一点点眼泪,让大松一口气的张锋大叫:“起轿!走人!” 这场巨婚的司仪当仁不让的被曹洪给抢了,仗着自己嗓门大,跟张锋的私交又铁,早早梳洗打扮完毕站在张府门口傻子一样呵呵的遇人就笑。 “吉时已到!”曹洪站得腿都快麻了,才等到一男三女全都进了门。府里一排家丁,一排丫环,全都胸前系红绸,分立两边。众宾客能进大厅的全是重量级的人物,比如郭、程、戏,又比如曹氏一族、夏候一族、李典、乐进、于禁等人,厅外的都是一些小官,在外面的庭院里就坐。 张锋一脸堪比夏候渊的冷峻表情,手里牵着三位美女的红带,缓缓走进大厅,这就是“牵巾”。那时为了表示对婚姻的尊重,男女方都是不可以笑的,就算是张锋,估计笑了也会被老曹又拖出去打屁股,天知道他屁股上的牡丹花好了没。 厅上北面放着三张一模一样的红木椅,崭新的还泛着光,正中坐的是老曹,右边是糜竺,没办法,商人么,肯定是排最后的。 加上夏候渊,三人乐呵呵看着这四人,老曹更是眼睛眯成一条缝,一个女婿半个儿,这张锋从现在开始就是实打实的自家人了。 “拜堂”这一步其实只是拜高堂而已。四人席地而跪,张锋想了想,忘记给自己也找个干爹了,搞得自己没高堂可拜。又想一想,结了婚后好象有四个老丈人的说~~~~~。 这亏吃大了。 娶三个女人有四个丈人,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我怎么就尽干些傻事? 算了,为了玲儿,傻就傻吧,最多晚上洞房时再捞回本来。 张锋庄严肃穆的表情,如果基督教成立完全可以去应聘神父。 正准备进行“沃盥”、“对席”的时候,突然门外一声:“圣旨到!” 众人一惊,然后勿勿都提着裾袍边,跌跌撞撞你推我搡往外面跑。 一个全身着红的黄门当门而立,身后一字排开十六个孔武有力的禁军士兵,地上摆着一长条的木箱。 众人以曹操为,纷纷挤到黄门跟前,除了曹操可以不跪外,其余众人都老老实实的跪下。 那黄门估计也是应景的,笑咪咪的尖了嗓子说道:“今日张大人大喜之日,皇上特命老奴来为将军贺喜,请将军接旨!” 老奴?看着这个黄门最多也就二十多一点,居然自称老奴,小奴才是吧? 那黄门自身从侍从手上的托盘里双手取过一卷黄帛,脸上嘻笑的神情变成跟张锋一般的严肃,:“奉天呈运,皇帝召曰:兹青州牧张锋大婚,朕念及昔日二次救主之功,特封为安东将军,将作大臣(负责修建宗庙、宫室、道路、园林、水土、植树。秩二千石,位在九卿之下、侍中之上),赏钱五十万,绢,麻、丝各五百,以体朕心,还望卿以国事为重,继而不彰,钦此!” 张锋还不觉得什么,老曹已经回过味了,这刘协已经想着瓦解自己的左膀右臂了,这安东将军虽然比秩高,二千石,但是却没个兵权,除非皇帝下旨。至于这将作大臣却是个后勤的官,还要每天上下朝。 老曹脸上不表示出来,眼色却是锋利了许多。不过这么多人在前,也不好多说什么,任由张锋上前接过圣旨,三呼万岁。 众人纷纷上前贺喜,多半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要巴结一下曹丞相身边的大红人。张锋手忙脚乱的一一还礼,却还得小心不让人挤乱了三位美娇娘。 仪式继续进行,只是大家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原因只是老曹的脸色有些不佳。 一个曹府家将在一个家丁的引导下,绕过两边摆着酒菜的几案,径直走到曹操身边,耳语了几句,这才让老曹脸上有一丝神采。 众人好奇的看着他,老曹站起来,志得意满的说道:“各位!有一喜事要宣布!李贼、郭贼气数已尽,分别为属下段煨、伍习所杀,现在二人诣其级请降!” 众人一片哗然,仗着地利和路途遥远的长安一直没有什么外敌的威胁,因而一直李、郭两人内斗不断,没想到到底还是被自己人所灭。 张锋是清楚这两人的下场,只不过好象多拖了几年?应该早就生了的。 正当众人正在额手相庆两贼死有余辜之时,就听见外面有人高叫道:“温候吕布遣使恭贺张将军大婚!” 原来喧闹的大厅一下子象廊里来了警察,眼睛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出,就见一人笑吟吟的施礼而入,好象众位在座的不少人都认识他,张锋傻不愣登的站起来,礼都行完了还不知道此人是谁。吕绮玲听得父亲的名头,娇躯更是一颤,想必内心激动之极。 “许汜替我家主公,恭贺张将军喜得娇妻!祝将军及夫人百年好合,百子千孙!”许汜看来就是现代传说的中交际家一样,满脸真诚的笑容还让张锋以为是多年知交好友。 对于这种场合张锋当然也不陌生,两人一番你来我往的假谦虚真虚伪之后,这许汜倒是说出一句让在场武将都艳慕不已的话来。 “徐州战事纠结,主公分身乏术,特命汜带来好马一匹,献于将军,不是别马,正是赤兔与一汗血宝马交配而诞。” 曹洪眼红得象兔子,司仪也不管了,一把扯下胸前的大红花,上前拉着许汜的手一通乱摇:“在哪在哪?”混然不觉得自己喧宾夺主。 许汜一介文人,哪禁得起曹洪的折腾?直摇得眼冒金星,立足不稳指着门外道:“却是就在门口。” 包括老曹在内,所有跟武将有关的人都呼拉一下冲出去,将三位新娘的头巾刮得飘飘欲坠。 连糜芳都跑了出去,留下一厅的扇子族在那里瞪眼。 倒不是文人不知道赤兔和汗血,只是这马再名贵,跟他们也没关系。 只见一匹浑身通红的大概有三岁的马不安在门口刨着蹄子,大概今天见到这么多人,极其不安。 众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围攻上去,摸的摸,捏的捏,根本就不管这马是公还是母,也不想想是不是第一次见面就在占便宜。 那马极其健硕,鼻孔大得可以放进一个婴儿的拳头,此时正在打着响鼻,鼻梁上一道白色的印迹,除此之外全身全红,没有一点杂色。四蹄大得象张锋的屁股,老曹要是再想打他,叫这马踩一脚便是了,保证可以覆盖整个pp。 个子如曹操一般,眼睛甚至看不到马背…… 于是曹操看了两眼,说道:“好马啊,好马,”就灰溜溜的进去了。众人依依不舍的又占了会便宜,这才想起仪式还没进行完,又一一入内。 交杯酒等仪式终于一一进行完,三位新娘分别被扶进各自的房间,众宾客也是将气氛进行到**,不时有人趁着酒劲来想在张锋这里占便宜,特别一向被欺负的杜畿,大声嚷嚷着要“听房”,得到曹洪等人的支持,两人勾肩搭背,越说越投机,当下甚至要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 张锋今天自是喝得不少,走路全是s型,说话也是舌头打结,平时能言善辨能教出曹洪这位可以把袁术几乎活活骂死的牛人,现在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众人见他实在醉得厉害,这才放他回去“洞房。” 一进内院,脚下虚滑的张锋突然没了醉意,身子也直起来,眼中没有一丝那种混沌之色,哪是喝多了的样子? “马的,再不装醉就不能干正事了!” 糜环! 想想都……冲动! 三国里有名的烈女,真的已经是自己妻子了! 还有曹操的女儿!一会也要尝尝是什么味! 还有吕布的女儿……哦耶耶,哦拉拉! 张锋此刻只觉得豪气冲天。 内院虽大,却是半个人也没有,四下安安静静的,就三间房里闪着昏暗的烛光,三个被剥光了般的小羊羔正等着自己。 等着自己去……嘿嘿,真不好意思。 远处还能传来某些鸟人拼酒的声音,虽然古人结婚时还是那种一人一案的跪坐吃法,显然在今天这个特别的日子,什么等级,什么礼教,通通滚蛋了。 似乎听到曹洪和黄叙吵起来了? 还有一阵叮叮当当的摔酒杯之声。 管他个球的,老子有钱!摔就摔,买!买两个,再摔一个玩! 张锋哼着“脱掉脱掉,上衣脱掉脱掉……”得意洋洋穿过内院的走廊,东,北,西各有一间厢房亮着灯。 呃……这个,哪个老婆在哪间房? 顺序不能搞错,必须要先进正妻的房间。 管他的,最多搞错了把三个老婆全丢一张床上,这样才…… 北间门口站着两个丫环,看见张锋红光满面,雄纠纠气昂昂的走过来,福了一福,:“恭祝老爷新婚之喜!” 张锋自怀里摸着两个红包,塞到两个丫环手里,口里叮嘱道:“站远些服侍!且莫打扰老爷我的兽性……不,是雅性!” 两个丫环捂嘴一笑,齐齐说道:“奴婢告退!” 这扇门,也就是形同虚设,张锋轻轻一推,满屋的红光迎面扑来,让人心神一荡。 嘿嘿笑着把门关上,外间的桌上放着两根粗大的红烛,灯火并不摇曳,虽然并不明亮,却让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温馨和幸福的味道。 墙上贴着老大一个喜字,应张锋要求,是反过来贴的,在红烛的照射下,红底金字似乎浮起一层淡淡的,流动着的氤氲。 内间一个娇小的身影直坐在满屋流动的红光里,听见有人进门,瘦削的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显得有些不安。 “嘿嘿,老婆,猜猜我是谁?”这话问的,大家相处这么久,还能不知道你是谁? 但是正是这句看似傻头傻脑的话,让红盖头下的美人有了笑意,一只微有些麦色的小手伸进盖头里,显然是捂了嘴在笑:“说浑话呢,能进来的还有谁?” 榻边的几案上放着一把玉如意,正是用来揭盖头之用----这是绝对不能用手直接揭的。 张锋看着一个全身裹在红里的小小身影坐在自己面前,不知怎么的,满脸犹如色狼一般的嘴脸慢慢褪去,换上的是温柔、爱怜。 轻轻挑去盖头一角,渐渐露出那张不算最美,却含羞带嗔的小脸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眼波流转,看得张锋都qing动不已。 “葳儿,你今天好美!”张锋不自觉的抓起葳儿的一双手,坐在她身边。 平时素来端庄的曹葳也有了一丝俏皮,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平日我就不美么?” “怎么会,我的葳儿是今天特别美!”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上netg前哪个女人不是男人眼中最美的? “咦?你手里拿着什么?” 葳儿小手一翻,手心里一个小小的红色纸包。 “这是……” “这是夫君刚才剪下的头呀?和葳儿的这一缕放在一起,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葳儿嘟着小嘴,红艳艳的,比上过什么美宝莲,曼秀雷敦都要吸引人。 “葳儿,我定不负你……”张锋真的动情了,这么简单而天真的女人,自己实在找不到对她不好的理由。 想想自己过去,现实而虚荣的女人,她们穿着至少也是浪莎的粉红丝袜从脚根直拉到屁股沟,价格又高又贵的还不知是不是正宗的范~思哲,挎着gucci的包,趾高气扬,睥睨众生的挽着身边的一定是有车子房子票子的三子男人,挺着一双不知是不是隆过的傲人双峰招摇过市。 而这“万恶的旧社会” …… 感觉到张锋眼中温柔的神色渐渐变成淡红,桌上的烛光似乎烧进了他眼里去,葳儿也知道将会生什么,对于将经人事的处子来说,她们这个时候会勇敢的选择迎合。 “夫君……可要妾身……侍候?”最后两个字细不可闻,葳儿的脖子上都染上一层血色红晕。 “老婆,我来侍候你!”张锋一把抱住葳儿轻飘飘的身子,横放在榻上,大红锦被上躺着一个横身大红的小美女,呼吸急促,面红耳赤,怎么看怎么诱惑。 曹葳儿眼神四处乱扫,虽然很怕,却丝毫不准备抵抗,朱唇微启:“夫君,呆会可要轻柔些。” 说着,两只小手竟自动开始解开外袍,一点点尽褪衣衫。 瘦削的香肩,性感的锁骨,细如天鹅一般的颈项,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童稚,这一切的一切,令张锋眼中满屋充满同样的红色逐渐浓郁了起来。 曹葳儿身上就剩下一条肚兜,身下一条小三角…… 只见她翻身爬起来,在榻边几上的小盒子里摸出一条洁白的手帕…… 张锋觉得自己肯定是狼进化而来的,为什么会有想朝天长啸的冲动? 曹葳儿把手帕垫在自己两腿之间,悉悉索索把仅剩下的一点遮羞布也褪下丢在一边,脸上和身下的锦被哪个更红,还真不好说。 “夫君……”曹葳儿细细的声音在此时的张锋听来,充满**裸的诱惑、挑逗、勾引! 很黄很暴力! 张锋的喉节上下动个不停,唾沫不停的从嘴里咽到食道,可是嘴里依然很干,干得燥。 “我……”张锋还想说些什么,以免面前的玉人儿太紧张。 可是此时完全称得上洛莉塔的曹葳儿却象一个大姐姐一样,脸上虽然红,却没一丝犹豫或害怕、退缩。 “轻些就好……” 张锋再也把持不住,喉节变成一个打桩机,上上下下不停,虎吼一声,急色色的开始脱衣服,却现平时一只手就便解开的衣服怎么也脱不下,就象大话西游里的白晶晶和至尊宝,剑覆及地了衣服却解不开。 情急之下,张锋两只有力的胳膊一左一右拉住自己的衣服两端,“嗤啦嗤啦”两声,上好的质地面料的红布居然被他撕成两截。 看着张锋结实而健硕的肌肉,以及身上淡淡的,一道道伤痕,曹葳儿的小手轻轻摸上他的胸膛,感受着自己男人的体温。 “啊----” 张锋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温柔,体贴,他粗暴的一把举起曹葳儿两只细嫩得如莲藕一般的大腿,扛在自己肩膀上。 曹葳儿小巧精致的鼻翼快的抽*动,出粗重的呼吸。 两手扶住葳儿盈盈一握的纤腰上,轻轻一拉,“嘤”的一声哼,小张锋已经探头探脑的好奇的抵住葳儿的秘密花园。 葳儿满是决绝的神色,好象上刑场的刘胡兰,又或者风萧萧兮的荆轲。 咬死下嘴唇,两眼紧紧闭着,好象这样就能减轻一点马上就要到来的痛苦。 “他……就这样来了么?”葳儿已经在想象马上自己会痛叫出声。 可是被张锋高高架在肩膀上的两腿却又被放了下来,被他抱在腰间。 张锋俯下身子,温柔却又是不能拒绝的吻起葳儿,后者生涩的回应,在张锋这种高手的指导下,很快两条舌头交织在一起,纠结缠绕。 一只手悄悄攀上葳儿初有雏形的蓓蕾,粉红的,带着一个小小的山包,也许,从今天开始会慢慢长大吧…… “嗯……唔!”葳儿急于表达自己或舒服或难受,可惜嘴里一直不得闲。 张锋又开始吻上葳儿的耳根,吻到哪里,葳儿的头就是一通乱摇,带着嗯嗯的粗重鼻音…… 两个小丫环并没走远,两个人好奇的伸长耳朵,不时的捂着小嘴嘻嘻哈哈一番。待听得那撕破衣服的“嗤啦”之声,两人不禁咋舌,这老爷也太急了,夫人的衣服都撕破了。 良久,却见门开了,张锋只穿着一件白衣的中衣跑出来,直奔东面的厢房。 两人面面相觑。 哇,太厉害了。原来是夫人撕了老爷的衣服! ********************************* 7千字,这几天的字数多少补了点吧,床戏不会写,汗颜……现在是6点,差不多写了三小时,唉码字度还是有待提高啊。 第一百四十九节 觉醒 昨天有事,这个……那个……唉,也不想找理由了…… 我看夏候懋被过继给夏候渊当儿子,还以为他无子…… ******************************************************** 多年的军旅生活让张锋在晨时便醒了过来,窗外一丝艳阳大刺刺的偷窥屋中的*,丝毫没有掩饰之意。 原本应该在三间房里的三位娇妻,此时却是躺在同一张床上,要不是张锋有心思,这床造得巨大,恐怕还很挤。 葳儿和环儿睡姿都很小鸟依人,四条粉嫩的大腿蜷缩在一起,小手却是无一例外的紧紧放在胸前,好象在护着什么,难到昨天有人抢过? 吕大小姐却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风格,睡觉都是不例外,相比其他两女来说健美、结实的大腿高高的搁在张锋的身上,一只手还不老实的穿过张锋的腰,放在他的“牡丹花”处。 四人几乎全是未着寸缕,锦被只盖住很小的地方,自酥胸以上,大腿以下,全都露在外面,玉体横陈便是形容这个样子。 环儿、葳儿,初经人事便吃不消,挂着几乎千百年无一例外的清泪沉沉进入梦乡,然后说着听不懂的呓语,娇弱得让人心疼。 而吕大小姐却是另一番样子,张锋也知道她将是自己洞房之夜的最后一出重头戏,于是将两女早早搞定,径直来到吕绮玲的房中,没想到这女人习武之人的原因,实在是太强大了。 初经破瓜之痛,居然还有力反击,搞得张锋不得不拿出看家本事全力以赴,差点腰都被这强大敌人给夹断了。 最让他头痛的是这吕大小姐精神奇好,完事后依然卿卿我我的说着情话,根本不理会张锋的眼皮子比门口那两座石狮子还重。 这事完了后一般都是男人累得象狗,女人满面春guang。 张锋小心翼翼的移开吕绮玲放在身上,让自己又爱又疼的大腿,手在她那让丽儿和莲儿见之就落泪的*上摸了两把,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 门外两个丫环已经换了,不是昨夜那两个听房的,见到张锋出来,齐齐蹲身:“老爷!” 张锋嗯了一声:“三位夫人俱在安歇,如无传唤,不可入内打扰!” 两丫环齐声娇应一声:“是!” 转过西厢房,那里是昨夜醉酒的宾客休息之所,见到张锋出现,一干家丁都躬身行礼:“老爷!” 张锋眼见,看见众家丁中间还夹杂着一个大夫:“怎么还有大夫于此?有人病了么?” 一个口舌伶俐的家丁告诉了张锋,原来曹洪和黄叙拼酒,从晚上一直拼到凌晨,原本好好亲如兄弟一样的两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大吵起来,当时曹操等人已经告辞离去,黄忠象个管家一样忙得不见人,也没什么人能镇住这两人,结果就听见曹洪指着自己头说: “你丫的有种朝这打!” 结果黄叙二话不说当着众人的面操起一条几案朝曹洪脑袋上砸下去,众人吓得瞠目结舌,可是二人又重新坐下安然无事的喝酒…… 曹洪还是血流满面的…… 张锋:“……” “看来,刘协已经长大啦。想拿回一些以为本属于他的东西了。”曹操宿醉一夜,第二天仍精神奕奕的召见众谋士。 众谋士一人坐着一个板凳,除了戏志才因为不能多喝酒外,其他人人顶着两个黑眼圈,呵欠连天,身体最差,酒量却最好的郭嘉更是呵欠连天,那扇子摇着摇着就停下来,似乎要睡着了。 可是这几乎囊括了天下最优秀的谋士团体,却是没人敢小看,哪怕他们在打盹。 荀氏父子都不说话,他们在朝庭任过职,多少还对汉朝有感情的。 以及刘晔,说起来他和刘协还是亲戚…… “主公,皇上身边亲信之人只有大将军董承,以及国舅伏完,这明升暗降之计,应该出自此二人之手。” 戏志才虽然身体一向弱,却自病愈之后保养甚好,现在除了曹操是最清醒的一个。 “是啊,这安东将军虽然位高却无实权,而封了将作大臣更是要每日上朝,无声无息便夺了这青州牧一职,这计不可畏不毒。张将军能征善谋,乃是我军不可或缺之才,皇帝此计想是除掉主公左膀右臂。” 曹操嘴一撇:“哼,吏部掌握在我手,这青州还能成他人之物?那臧洪在青州更是经营已久,其人望甚至赶知机,有彼在,我不忧。只是皇帝急着夺权,我却该如何应对?” 众人这才纷纷抬起疲惫的双眼,开始计较起来。 这时许褚在门外喊道:“主公,徐州陈家求见!” 曹操心里一喜,徐州陈家?无论是陈寔这边还是对自己暗送秋波的陈圭,都是了不得的大才。 大喜之下,曹操匆匆忙忙的站起来,那衣袖扫过几案上的笔墨纸砚,啪一声拂了满地。 “众人且随我去迎接!” 原指望来一个就不错,门口恭恭敬敬站着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彼此还不认识。 “敢问哪位是陈家之人?” 却不料那二人几乎同声应道:“在下徐州陈登/陈群,参见丞相!” 深深一礼。 曹操心花怒放,两家都来人了? 由此可见这些士家大族地位,就连曹操今时今日的地位,居然家主都不用前来,只是派一个代表了事,当然面子上还要说家主“年老体衰”云云。 “哈哈,无妨无妨,今日得见两位大贤,哈哈----不胜欣慰!来来来,两位随我入内!” 不由分说,老曹一向喜欢显摆求贤若渴的样子,一只手拉一个,带着两人满脸感动的神色朝院内走去。 第一百五十节 二陈 曹洪头上包着消过毒的白布,一圈一圈又一圈,象一堆白色的大便顶在头上,又象一个印度阿三,对于昨天是怎么造成头部的伤,怎么也想不起来。 同样想不起来的还有黄叙,面对曹洪的新造型,先是哈哈一笑,即而怒的挽起袖子:“子廉,你说,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我去揍他!” 众人皆不敢做声。 沉默…… “张将军!主公有请!”张锋正在考虑要不要告诉这两个怂人真相,想想还是算了,没想到许褚已经来请他。 “仲康可知何事?”一般情况下老曹肯定不会在洞房第二天这么早就派人来叫自己,肯定是有事,不过是公事还是私事? “徐州来了两个人,都是姓陈的,好象来头还不小,居然家主都没亲来,派的是两个年轻人……” 许褚这么一说,张锋已经猜到是谁了,陈群不用说,他的九品中正制可是一直用于魏晋南北朝,不说作用大小,可是这个人的名声和影响却是在那实实在在的放着。 而陈登…… 一个字,牛! 两个字,牛叉! 陈登在史上作为仅仅一个广陵太守,不但治理民生井井有条,而且还以数千弱旅打败过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孙策,这种能文能武的大才,却一直到死之前才被曹操现。 张锋冲进房里,换了一件便装,很随意的把头编了一个马尾,用一只箸插着,却不能象莲儿那样束得紧紧的,老是垂下一辔在脑袋后面甩。 “走走!快带着我去!”张锋身材比许褚肉墩性小了一号,却是拉着许褚飞奔,弄得许褚郁闷不已,怎么翁婿两一个德性,听见有人来投就激动成这样? 平时张锋穿衣服也是规规矩矩,今天却搞了这么一付不伦不类的样子,八个丞相门口的侍卫一时差点没认出这位脑后甩着长的驸马爷。 “张将军!”众侍卫拱手为礼。 “好好,”张锋喜形于色的样子瞎子都看得出来,虽然一直平时为人很随和,甚至可以说是随便,但对他们这种普通的侍卫却很少这么笑逐颜开过。 这定是叫老板的女儿昨夜给侍候好了。 众侍卫彼此一个眼神,脸上都露出了解的微笑。 “报,张将军求见!” “快请快请!”老曹得到两个陈家投奔,爱婿又来到,喜得黑脸上泛出层层红光。 张锋一脚踏入房里,众人齐齐一起抽气,这疯子又是犯了吧? 看看这成什么样子! 现在男人留马尾是个性,那时男人这个样子只能说明有病。 不过还好他是张锋,不然众人已经打电话叫精神病院来车拖走他了。 “叩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在上,且受小婿一拜!”张锋不顾众人惊讶眼神,大礼参拜上。 “快起快起!来来来,我为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大鸿胪陈纪(跟袁术手下那个废物陈纪是两个人)之子陈群。” 为表示尊重,古人初次见面时行礼一定是九十度,特别是上下级之分时。 陈群忙站起来,两个人面对面一番轻抖衣袖,同时一揖。 呃,昨天……好象夫妻对拜也是这个姿势。 “草民陈群见过张将军!” 张锋现在是什么职位,陈群并不知道,只不过以他的名气,叫声将军是绝对不会错的。 “张锋见过陈先生!” 张锋弯腰手一伸,一个请的姿势,陈群这才再拱手一礼,坐了回去。待张锋转过身来,一个留着精悍八字胡的二十岁左右年轻人也站了起来,虽然一身很普通的青衫,腰带也并不奢华,但眼中那种跟关二、夏候渊等人如出一辙的傲气,让人一眼觉得不敢小看。 “这位就是徐州陈圭之子陈登陈元龙!向日出谋分化吕布、陶谦者,皆元龙之计也。” 陈登性格桀骜不驯,又加上智谋过人,虽然对于这位疯将军的名声早有耳闻,但是他觉得未免言过其实,多少会有曹操在给他造势之嫌,所以对这位ms攀裙带关系的将军并不感冒。 史上陈登的性格也是如此,看不起那些只会空谈的文人,名士许汜在他家住的时候,只让他睡床上,自己高卧榻上。后来刘备和许汜同时在刘表面前谈起他,许汜说此人目中无人,而刘备则力挺陈登,说他“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於古耳,造次难得比也”。虽然史上对刘备此人褒贬不一,但至少有一点是公认的,他识人之准,比如田豫、黄权、刘巴还有就是陈登,最出名的就是马谡,连世人推崇倍致的诸葛亮都走了眼。由此可见陈登就算比不上郭嘉等人,也绝对是不可或缺的人才。 陈登正准备行礼,不料张锋一把抓着他的双臂激动的摇:“不想元龙大才也欣然来投,主公大业又多一柱石也!” 众人又是大惊。 这才有人想起来,张锋识人也是很准的,虽然他推荐的多半是武将,可是这些人都已经为曹军众人所认同,比如太史慈,名扬青州的蝗军统帅,又比如甘宁,已经是水军都督,其他比如早先只是一个地痞的臧霸也是在泰山干得有声有色。 现在张锋这么评价陈登,莫非此人也有惊世之才? 众人眼光一起刷的盯着陈登,倒叫他不好意思起来,张锋这么热忱对自己,哪里还能倨傲得下去? 只有贾诩还是半阖着眼,一付事不关己的表情。 “登何德何能,能得将军如此高看?”陈登逊谢不已。 “无才狂傲是无知,有才韬晦却是过了。元龙大才,莫非欲明珠没于土耶?” 张锋口口声声大才大才,连曹操都留上了心,这年轻人看起来三十都没有,难道真的这么厉害? 之后两人都谈了些见解,陈群世家名门,见识不凡,而这陈登更是一番治国之论叫众人彻底服了气,当下。陈群被辟为司空西曹掾属,而对陈登如何封职却是众说纷纭,倒是张锋不甘寂寞的说道:“至少为一州之才!” 考虑到陈登初来乍到,曹操这次没有听张锋的意见,而取了个折衷的法子,辟为广陵郡太守,替回夏候渊和程昱,与陈圭二千石留于许昌养老。 老规矩,凡有新来的都要请吃饭,于是曹操说了一通晚上大家都来吃饭啊,众人准备散去,曹操又说:“奉孝、知机、文和,还有元龙也留下,去我书房一议。” 众人相协告辞而去。 进得曹操书房,这里却是核心中的核心才能进的地方了,平时连曹洪都没资格进。 丫环上了四杯香气袅袅的茶,人手一杯,陈登只见过茶饼,却没见过直接冲泡的茶,不由的多留心看了眼,只见茶杯里棵棵茶叶象睡莲一样展开浮在面上,象个“丫”字形一样可爱之极。 带陈登来这里,一方面也是想考究下这人到底有几斤几两,广陵经过酒肉和尚笮融那么一洗劫,穷得可以赶上索马里。加上位置很偏,和豫州间还隔着个下邳郡,若非有两季稻在彼种植,丢不丢曹操还真不上心,这也是他把广陵放心交给陈登的原因。 再说还有陈圭在手里,不怕陈登有别的想法。 “昨日,知机被陛下封为将作大臣,尽去其职,究其原因乃皇帝身边董承、伏完二人所谋,未知元龙有何可以教我?” 这里也不再作表面功夫了,直接进入正题。 陈登还在咧着嘴看着茶杯里的茶叶好奇,曹操这么直接又开门见山的问,倒让他一怔。 张锋也一脸期待的看着陈登,相信他一定有办法的。 贾诩、郭嘉都是一脸微笑,也想看看这个陈登到底有多深。 “天下毕竟是刘姓天下,颇得人心。主公只能徐徐图之,方能成就大事。” 陈登这种人,同样也脱不出一心为家族着想的狭隘圈子,至于忠君还是忠于家族,好象根本就没得选择。 曹操这么问,他也明白了曹操并不是一心为了刘家天下的。 “请问,主公还有及笄之女否?” 一言既出,其他三人当即变色。 刘协前不久选妃的活动闹得天下沸沸扬扬,却因为袁术称帝的事而不得不中止,如果这个时候还一门心意选妃,会凉了很多人的心,所以聪明的刘协选择“逆贼一日不除,朕一日不纳妃”。 而一旦曹家有人入主后宫,就算只是贵妃不是正宫为后,一样能起个让刘协如肘制挚,顺便吹个枕边风,那作风自不用提。 不好色的皇帝……好象一直不多。再说刘协正是年轻气盛。 众人又一起看着张锋,如果这家伙当皇帝,显然更好控制的说…… “都看着我作什么!”张锋不悦,狠狠的朝郭嘉瞪了一眼。 于是众人齐声大笑。 “如主公之女能占后宫一席之地,则让陛下也有所顾忌,加上主公手里掌握着军、政、民生、商,假以时日,天下只知有主公,不知有天子……”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就算是皇帝,实权在曹操手里,日子长了百姓自然只敬服他,再说史上也的确是这样的,后来曹丕建魏,治下根本没太大的动乱。 “知机所言不错,元龙果然大才!东方之事则托于元龙,他日得徐州全境时,你便是徐州牧!” 第一百五十一节 多婚之年 陈登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一面就拿到广陵太守一职,带着满腔的漏*点而去。 而曹操也在陈登的建议中,慢慢从刘氏天下的黑暗中隐隐约约看到一线曙光。 许昌宫中。 大长秋,掌故,宗正三人,分别是管理皇后内宫、负责皇家丧嫁、以及记录宗室的嫡亲关系。 “陛下,自逆贼袁术授之后,选妃已然继续,目前挑选家室清白、年纪及样貌合乎标准的共有一十四人,名单在此!” 掌故说着,双手高举一卷名册过头,一名近侍上前接过,恭恭敬敬的递于刘协。 两边分立是伏完和董承,就是这两人的妙计,一举使得曹贼的头号心腹张锋沦为无实权的朝官。 虽然他一直称病没上过朝。 刘协还假模假样派了太医去看,结果说张锋只不过是体虚而已。 体虚?刘协想想笑了起来,张锋这人有勇有谋,又对曹操忠心不二,可是这人有弱点,就不怕对付不了。 他的弱点就是----女人。 刘协如果自己有个妹妹或者姐姐,肯定也会赐个婚什么的,到时不愁关键时候张锋不帮自己一把。 可惜他没有,总不能让自己宠爱的皇后改嫁给他吧? 刘协一打开名册,脸上的笑容马上就没有了。 “三位卿家且退下,待朕慢慢考究一番再作决定!” 三人躬身领命而去,随手关上殿门。 待这大殿里只剩下三人,刘协把名册往地上一丢,龙袍一挥,大声喝斥着:“欺人太甚!简单是欺人太甚!你们自己看看!” 董承和伏完诧异的对视一眼,然后双双走到名册前,捡起来一看,不禁傻了眼。 秀女第一名,赫然写着的是----曹节!曹操的二女儿! “这老贼倒是步步紧逼!朕断他一臂,他便要让朕日日不得安生?朕誓不娶此女也!” “陛下慎言!”这宫里有多少人是曹操的,还真不好说,搞不好现在殿外有几双耳朵等着把听到的告诉曹操。 “到底他是天子,还是朕是天子!”刘协年轻,受不得气,俊秀的脸涨和通红,恨不得脱下这身龙袍就去找曹操单挑。 不过pk肯定不是曹黑子的对手,他毕竟带过兵打过仗,相比于养尊处优的刘协来说,简直就是廖化和吕布的差距。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龙身为重!况且臣之愚见,这未免不是好事。”伏完皱着眉思考半晌,这才开声说道。 “哦?”刘协脸色有一点微缓,在龙椅上坐直了身子,“且说来听听。” 伏完能成为国舅,并被刘协倚为心腹,并不光有一个漂亮的女儿,没两把刷子,刘协也不会看中他的。 “陛下请试想,如果换成董卓,心腹被废,又有何举动?” 这话一说,刘协冲动的脑子马上冷静下来并急思考。 是啊,如果是董胖子,把他的牛辅等人的兵权给解了,必是震怒非常,然后当着众官的面对着刘协拍桌子砸椅子,并逼着他收回成命。 可曹操没有拒命不授,只是让自己女儿参加选秀,这已经是一种妥协了。 至少说明自己暂时还是很安全的,曹操不敢同自己翻脸。 刘协长舒了一口气,“是朕有些过了,不纳此女为妃即可,犯不着得罪曹操!” “慢!陛下,”董承上前一步,拱了拱手,一身亮闪闪的金甲,这是刘协看着曹操钱多,特意命他为董承这个大将军打造的,让他出出血也好。 可是这付明显只有装饰作用的盔甲,让董承穿上之后很吃力,于是刘协干脆赐他入趋不拜。 “虽然曹操让自己女儿参加选秀,可是对陛下来说,也相当于送质入宫。虽然曹贼对此女可能并不看重。” “嗤!”刘协毫不掩饰的用鼻孔表达自己的意见,脑袋一歪,冲董承摇了摇手,“如果区区一名女儿在他眼里也能成为人质的话,他就不是曹操了。” “臣的意思是,既然曹操愿意送一个眼线安插到陛下身边,为什么我们不好好利用呢?”董承见刘协还没明白他的意思,索性挑明白了说。 “大妙!以彼之矛,攻子之盾!陛下,此女还是非纳不可了!”连伏完也眉飞色舞的附和。 刘协眼睛一亮:“嗯嗯。你是说……来人啊!” 门外两个内侍慌忙入内:“陛下有何吩咐?” “传曹秀女入宫谨见!” “民女曹节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身鲜艳颜色的女子娉婷而入,远远就跪拜于地。 “上前,让朕看看你的样子。” 待曹节上前,微微抬起头,却不敢正视刘协。 刘协的心里一动,生了幸亏没把曹节的名字划去。 好一个我见尤怜的妙人儿。 虽然全身红得俗不可耐,却生得一付弱不禁风的娇态,让人看了就产生强烈的保护欲,挽了个双鬓齐飞的髻,淡眉素颜,与身上的衣物成强烈的对比,全身唯一的饰就是脑后颤动不已的步摇。 瓜子脸,高算梁,眼含春水,如期如唤,简直就在用眼神和身体语言在呻吟:“neteon,baby!ineedyou!” 刘协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雄性荷尔蒙急分泌,胯下不自不觉有些些异样。 “嗯嗯,下去歇息罢。” 曹节听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再拜而出,刘协望着那窈窕的身影,仿若翩翩仙子一般的身形久久收不回视线。 “这曹黑子……怎么生的女儿却如花似玉,莫非不是亲生的?”刘协又想,“那张锋也算是有福了,不知道那曹葳儿,又是怎么一付媚态?” 刘协一手摸着下巴,难受得两腿不自觉的搓来搓去,连哈喇子流出来了都不知道。 于是曹节入宫的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顺利进行,老曹准备的二三套方案还没拿出来就被永久搁置了。 四方亭,顾名思义,除了四个高高翘起,如飞燕展翅的檐角,挂着几个铜制的风铃,几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是五彩的琉璃瓦却不是凡口,就算是刘协也不一定弄得到。 曹操安坐在厅里,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两个侍候的丫环,桌上放着一瓶酒,两个杯子,只是好象还差一人对斟。 亭子正座落在丞相府里的人工湖正中央,三面环水,不知何人的好手艺,这湖水居然象海水一样还有些微微的潮汐,时值冬天,两岸的一些树大多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那平日双双对对游曳于湖上的鸳鸯也不知躲哪缠mian去了。 “岳父大人唤我何事?”张锋又一身寻常布衣,只不过没有象那天一样头都没束好。只不过眼圈微黑,看来昨夜又很辛苦。 “来来,坐坐!”老曹看见张锋,居然脸上有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谄媚。 一个丫环立即给张锋倒了杯酒,一大早的空着肚子喝酒,这老曹到底想做什么? 张锋最近的确是没怎么精神,环儿、葳儿都还好,可是吕大小姐就是特步的代言人,不走寻常路,不做寻常事。环儿、葳儿无论怎么**宕起,都难得会大呼出声,最多就是小声的哼哼,而吕大小姐还没进入正题就叫得惊天动地,搞得张锋倒不好意思了,内室十丈之内一个人都不敢留。 这就算了,也算是闺房乐趣,最可怕的是吕大小姐身子好,现在居然食髓知味,倒是她老缠着他张锋求huan。 …… 张锋最喜欢听的是她说:“锋哥,我要!” 最害怕听的是:“锋哥,我还要!” …… “咳咳。”老曹见张锋魂游天外,干咳了几声。 “岳父,一时走神,万望恕罪!” “哎,事情是这样的。我跟琰儿……” 靠,已经叫上琰儿了?看来关系已经不仅仅是暧mei了…… 老曹红着脸,那害羞的表情象是一个刚刚牵过女生手的纯情大男孩:“这个想把关系给定了,可是琰儿她已经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亲戚,知机你跟她自幼相熟,是不是能帮个小忙,认琰儿当义妹?” 老曹局促的搓着手,听到身后两声“扑哧”的声音传来,这才现那两个丫环还在身边,听得一清二楚。 “都退下退下,这里不用你们侍候了!”老曹有些恼羞成怒的赶苍蝇一般挥着袖子把两个丫环给赶走了。 张锋听得一愣:“不是还有个郝昭嘛?” 老曹一听就急了,一把抓住张锋的肩膀拼命摇:“哎呀,岂不闻‘长兄如父’?哪有我认一个毛头小孩子的道理?我说,乖女婿,好女婿,你就从了吧!” 这话别扭的,怎么象要玩背背山的感觉?张锋从后脊梁一直冷到脚丫子。 我自己这跟吕布关系还没弄太明白呢,我是吕布的二弟,又是他女婿,玲儿是我的老婆,又是我侄女,我将来的儿子要喊吕布外公,又是舅舅,如果谁能算清楚我的曾孙子跟吕布的那两层关系,我就颁个“疯贝尔数学奖”给他! 现在又来个曹操! 我日,什么难题都丢给我算。到时老曹跪在自己面前,喊:“长兄如父……”也就是岳父…… 这乱得一塌糊涂! 偏偏老曹还在一个劲在张锋耳边絮絮叨叨,不得安宁。 “好了好了,我答应,答应还不行吗?”张锋彻底没了脾气。 啊,看来我的疯子的名声是坐实了!这亲戚关系,谁理得清楚啊! 看到张锋答应,老曹伸手在背后偷偷比了个“v”的手势,假山后一个全身素黄的人影,捂了通红的脸娇羞不已。 短短半年,张锋,刘协、曹操,先后娶妻。 第一百五十二节 宁静 建安三年岁末,年关将至。 各地一片风平浪静之态,在冬天这个时候,各个诸候都在修养生息,谁也没本事在这个时候出兵打仗,就算是曹操也不行,双季稻还刚刚试验,到底亩产多少,谁也说不准。 许昌城也因为成为刘协的都城而慢慢兴盛起来,成为整个豫州的经济、军事中心。 钟繇和曹仁领令,镇守长安,这一文一武主要的任务就是把几乎穷得跟朝鲜一样的长安城重新建设成一座防御西北势力的坚城,同时收容流民,使整个关中、三辅、司隶地区重现往日的辉煌。 “皇上驾到!”两个小黄门推开桂宫鸿宁殿的门,高声宣道。 这桂宫并不是长安的桂宫,而是曹操迎刘协后,花了几乎两年半的时间重建和长安一样的皇宫,包括在战火中毁掉的长乐宫,以及未央宫,桂宫,北宫,明光宫。 甚至还仿造上林苑重修了一处皇学园林,除了不如上林苑那么大,功能倒是一应俱全,特别有一处温室,专门用来栽培双季稻。 已盘成嫁妇髻的曹节婚后却是一付素雅,淡然的白色宫装,宽大的衣服把弱小的身子包裹其中,衬上一脸的苍白血色,更显得楚楚可怜:“臣妾恭迎皇上!” “爱妃快快请起!天寒地冻,怎么能跪于地上?”刘协见了脸上五官都心疼得揪到一起,也不管这个到底是曹操还是董卓的女儿了,朝曹节身后两个宫女斥道:“如此严冬,怎生只点得一个火盆?朕每月的用度给得不够么?要是冻坏了朕的爱妃,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两个宫女吓得叩头不止:“启禀皇上,是曹贵人吩咐的!” 曹节扬起一张惨白的脸,脸上总是看不见有什么悲欢喜怒的表情:“皇上,的确是臣妾吩咐的。只是看天下不少流民因战乱留离失所,因此只点得一个火盆。皇上日理万机,犯不着为这点小事动怒操心。” 刘协脸上一红,他哪是操心什么民生,刚才才从上林苑打猎归来。 “爱妃脸色不佳,是否身体不适?要不要朕请太医来看看?”刘协牵了曹节的手坐了,看着伊人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恨不得抓只龙来掏出龙肝来给她补补身体。 曹节摇头道:“多谢皇上厚爱,只是天寒而已,臣妾并无不适!倒是皇上为一国之君,不可为一妇人废朝事,听说皇上一连一个月都没去伏后那边了,恐百官议臣妾狐媚皇上,还请皇上多去长乐宫走走才是。” 刘协感动得稀里哗啦,多懂事多明理的女子,为什么偏偏是曹操的女儿呢?那么个野心勃勃的矮子却能生出这样有才有貌的女儿,真是奇怪也哉! “朕,既为天子,百官那边任由他们说去!爱妃如此贤惠,谁要敢多半句嘴……” 在心爱女人的面前,权力再大的男人也变成了爱冲动的愣头青:“朕灭了他们一门三族!” “皇上请慎言!臣妾多谢皇上的关爱。流言止于智者,臣妾所作所为无愧于心,皇上也须以国事为重。” “国事为重!哼,国事为重,朕说是天子,却可有什么国事可办!全在你……”刘协听得曹节口口声声国事国事,不由得心中一股烦闷上涌,对着曹节喝斥起来,说了一半,看见她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白得象死人一样,心里又是懊悔又是自责,忙一把抱过曹节瘦如柴禾一般的身子,“朕失言了,爱妃莫怪。” 曹节脸上终于有了变化,两行清泪缓缓而下,“臣妾不敢,年关将至,请皇上允许臣妾省亲。” “这个自然,再者爱妃家里也不远,朕准你七日可好?” “多谢皇上!” 曹府里在年关之时,更是热闹非凡,大大小小的官员络绎不绝的上门送礼,或干脆说是行贿,门口的马车堵塞了宽敞的东街,院子里更是放满了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箱子,这是还没看过的礼物,已经合乎心意的礼物早就登记入库了。 外室人满为患,内室却只曹氏的一些极其亲近的人,除了张锋,曹家几个子女,丁夫人,卞夫人还有就是蔡琰了。 连曹洪都没资格入内室。 曹操高居上,两下分别是曹昂、已经十一岁的曹丕、七岁的曹植,以及呀呀学语的曹熊,虎头虎脑的曹彰,还有被抱在环里,仅仅被众人看了一眼的曹冲! 曹操的一众夫人,包括蔡琰,也是仅仅出来应了个景就回去了,张锋和曹葳儿手上各自又多了一大堆礼物。 剩下的仅仅只有曹操,张锋以及那些小辈。 曹昂虽然年纪比张锋大,却对他行的师徒礼。 对于曹冲和曹彰,张锋特别留意了下,年纪太小了看不出什么而作罢。 作为将来曹家有名的虎将,曹彰象是同行相吸一样喜欢粘着张锋,不住的叫他讲那些已经听烂了的故事,比如什么单骑闯敌营啊,说到紧张处,小曹彰会死死的抓住张锋的衣角,眼睛瞪得大大的,生怕一放松张锋就会在故事里输了一样,等到张锋把整个故事添油加醋的说完,小曹彰又蹦又跳拍着手叫道:“姐夫好棒!我长大了也要学姐夫一样上阵杀敌!” 曹葳嗔怪的白了张锋一眼:“看你,把四弟都教坏了!”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曹彰:“四弟别提你姐夫乱吹,拿去玩吧!” 曹操看着小两口亲密无间的样子,也是老怀大慰,哈哈大笑不止。 “哼,这曹家人从上到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是这样,女儿也是这样!整个一狐狸精,把皇上迷得都不上哀家这来了!这哀家还当得真是悲哀!”伏后生气的把妆台上的胭脂等到物通通一袖拂到地上,两个贴心的宫女吓得不敢做声。 “你们俩个说说,倒是哀家老了吗?”伏后贵为一国之后,可是吃醋的时候还是跟一个普通泼妇没什么区别。头上的金凤步摇也是跟着主人心情一样乱颤不已,酥胸剧烈的起伏,可是这里好久都没那个该死的,喜新厌旧的臭男人碰过了。 “皇后娘娘天生丽质,便过一万年也不会老!”两个宫女跟随伏完已久,当然知道她的心意。 “那为什么皇上老是不来哀家这里?老是宿在那个狐狸精那里?” “想必那狐媚子也是有些手段的,不行,我要跟父亲商议一下,这曹家人……个个不是好东西!” 伏后自问自答道,咬得死死的下唇松开来,一道深深的牙印。眼中如芒的寒光,冷的可以冻结已经是几欲下雪的天空。 第一百五十三节 刺客案 to:那个什么徐徐凉风,再说一次,你可以说我写得不好,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叫我tj了?你配?你说心里有什么,眼里就会看到什么。那你心里就只有一个tj! ********************************************* “皇后驾到!”大门洞开,进来四个手持宫灯的宫女,分立两厢。 一声黄门特有的尖声响起,回荡在空荡荡的鸿宁殿里。 曹节一惊,忙快步行至门口,带着两个贴身宫女齐齐跪下,口道:“恭迎皇后娘娘圣安!” 一身浓装打扮的伏后昂然而入,金光闪闪的凤袍,全身都是昂贵的珠宝玉石饰,刺得让人睁不开眼,打满胭脂的脸,划过眼线,涂过红唇,跟眼前素面朝天的曹节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敢当啊,妹妹现在可是皇上的红人,哀家哪敢当得起妹妹的大礼!”伏后眼睛看不都看曹节低垂的粉颈一眼,把“哀家”两个字吐得特别重。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曹节心里喀噔一下,没想到自己这么低调,自进宫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居然麻烦还是找上了门。 果然一入候门深似海,更别说宫里了。 “没什么,只不过听人说,妹妹身子不太好,哀家特地过来看看。哎呀,妹妹还跪着做什么,要是跪坏了身子,皇上可是会怪哀家的。快起来吧?”伏后明显言语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感冒了就是极度不满。 “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臣妾自幼身子便弱,进宫之后适逢天寒,便有些虚,一直没谨见娘娘,还请娘娘恕罪!”曹节面色苍白,面对伏后的冷嘲热讽,选择了忍让。 “原来是宫里的人没侍候好你呀!倒是我们亏待你喽?”伏后抓住了话柄,更是盛气凌人。 曹节吓得扑嗵一声,又重新跪倒在地:“臣妾并无此意!” “哼,看来哀家好心来看妹妹,妹妹倒不怎么领情!算了,我们走!”伏后得理不饶人,将凤袍一掀,转身便出,留下呆呆的曹节还跪在原地不敢动弹。 “哼,好一个我见尤怜的狐媚子!难怪皇上一见就被迷了魂,也不想想,这曹家出得了什么好人!”伏后刚出殿门,口里就愤愤不平的念叨。 突然头顶上一片阴影闪过,伏后一抬头,只见一个全身裹在琉璃黄衣服的人自殿顶上象一只惊鸿的燕子一般空翻而下,正落在自己面前五步处。 那人一翻下来,仅露出的两眼凶光直视着伏后;“敢对曹家不满!找死!” 双手一翻,如魔术般各出现一把寒光粼粼的匕,指着伏后,脚下仿佛没动一样,却象鬼一样凭空飘了过来。 各个禁军士兵都是倚墙而立,离伏后还有十几岁的距离。而伏后身边带着的四个黄门,四个宫女,虽然贴心,却没见过这种场面,当下只是吓得倒地尖叫:“有刺客啊!” 伏后更是惊骇得全身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那刺客笔直的把左手的匕刺进自己右胸上方,绽出一朵绽乱的血花。 众禁军这才反应过来,高呼着“保护皇后”围拢过来,那刺客见一击得手,不待禁军近身,向后一转身跃起,一脚踏在丹墀上的栏杆上,轻轻一点,便如一只鹞子一样腾空而起,又落到大殿顶上,几个纵跃,就从众人的眼中消失。 现场乱成一片,高呼“请太医的”,哭着摇着昏迷不醒的伏后的,还有张惶去找皇上的,乱哄哄的禁军更是不知道如何去追捕这身手如此之高的刺客。 “反了,真是反了!胆敢在朕的地盘上行刺朕的皇后,这曹家人太嚣张了!朕拼得这条命不要,也要出这口恶气!” 愤怒的刘协一把掀起几案,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这才重重落地,几案上的几只毛笔,一个笔架,加上一个上好的汉白玉镇纸,天女散花般的漫天砸去,几个近侍之人吓得慌忙躲避。 “大将军!去,点齐禁军人马,随朕摆驾丞相府!来人,拿朕的铠来!”刘协开始动手解下龙袍,准备换上铠甲打仗去…… 还是跟曹操打…… 董承和伏完吓得齐齐跪在刘协面前:“陛下,万万不可啊!这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恐还有内情!” “陛下贵为天子,但……他曹家势大,不可鲁莽啊!” 众人苦劝,刘协也冷静了一点,正了正头上的冕冠,同时掩饰自己的一头冷汗:“什么内情!禀来!” 伏完上前爬行了两步奏道:“陛下,如那刺客是曹家人所派,怎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在鸿宁殿前杀人?而且还故意让所有人听到那句他是曹家人所派的话,因此,老臣觉得此人必是在挑拨陛下与丞相之间的关系,还请陛下明查!” 刘协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唔,是朕有失计较,太冲动了!来人,给二位爱卿赐座!” 众近侍忙搬了两个礅子过来,其他人乱哄哄的把几案重新扶起来,放在刘协面前,又一一收拾地上乱七八糟的笔和碎成几段的镇纸。 “咦,国丈大人今日怎么为丞相说话?”刘协想想,这伏完不是跟曹操老看不对眼嘛? “回陛下,臣只是就事论事,并不偏坦于谁。况且这事也有可能是丞相……曹操故意为之,好迷惑我等视线也未可知。” 一会说是的,一会又说不是的,什么都让你说了,还真是个圆滑的老狐狸! 董承心下暗暗计较着,“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交由廷尉处理。” 刘协点头道:“正是,事关朕皇家颜面,岂能等闲视之!传旨,未查出刺客及主使之人前,将曹贵人暂拘于冷宫。命廷尉查清此案!” 当天,刚刚万千荣宠于一身的曹贵人便被打入冷宫,洗尽一身铅华。得知此事的大多数宫人都额手相庆,对他们来说,只要是曹家人,个个倒了都好。少数知道曹节为人的暗处鸣不平,却不敢声张。 曹操和张锋立于前殿之前,躬身肃立,难得这汉朝两大牛人都这么老实的出现在皇宫里。 这刺客一案事关重大,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不查个清楚实在是无法面对天下众说纷芸的众生,再说早就有人对曹家不满了。 “皇上请二位谨见!” 曹,张二人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挨起殿内去,两傍站满了手持长戟的禁军,眼睛里看着两个人怎么都象看刺客似的。 一夜之间,禁军人数多了五倍,就算大殿上居然都加派了人手。 大殿之上还有一人跪着,正是廷尉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 “丞相何事求见?”刘协见了曹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一方面是他救的自己,另一方面却又自己把持朝政大权,说是又爱又恨也不为过。当然眼下是为什么事而来,他清楚的很。 “臣惊闻宫中闹出刺客之事,并有人言之凿凿为我曹家所主谋,特来向陛下澄清此事。”这种情况下,就算牛气冲天,手里掌握着兖、青、豫三大州,加上扬州、徐州小部分,仍然恭恭敬敬的匍匐在刘协脚下,这让他很得意。 “曹爱卿快快请起,此事国舅也说过,当是外人欲挑拨我们君臣关系,朕自然相信丞相不会为此大逆不道之事。” 曹操的主动低头,让刘协眉开眼笑,他还怕他是为曹节被打入冷宫的事而来的,所以还主动喊起“曹爱卿”。 曹操和张锋二人站起来,站在右手边去。 “此案已交由皇甫卿家负责,相信不日便有结果。” 对面的皇甫坚寿一个眼神丢过来,虽然他是朝官,却算是老曹的人。 “臣有一事启奏!” “哦,张爱卿有何事?不知前些日子爱卿身体抱恙,现在可好?”刘协对于张锋,更是恨铁不成钢,为什么这样的人才,不跟着自己要跟着眼前这个一砣黑屎呢? “多谢陛下关心,臣贱躯已无大碍。臣先父在世前为卫尉,臣从小耳濡目染,多少对此种事情小有心得。如陛下恩准,臣愿协助皇甫大人一同勘察此案。” 没等刘协表意见,皇甫坚寿已经跳出来说道:“不可,此次刺客事件或许跟丞相有关,在未破之前,任何曹府人员均不得插手此案,否则便有毁痕灭迹之嫌。” 这就是高水平的为政之道了,在一些大局已定或者无关痛痒的小事上跟对方唱反调,总可以给人自己是另一方的人的错误观点。 曹操又列奏道:“陛下,臣等二人非是有私心,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多一人商议下也是好的。再者臣欲洗清嫌疑,故而请求一共侦破此案。有皇甫大人在场,相信就算臣想做什么手脚也是不可能的。” 张锋也接着说道:“如陛下不放心,还可再使一人随臣等一共侦破此案。” 刘协歪着脑袋想了想:“爱卿言重了,此事非是不信丞相,只是便如丞相如言,多一人,则多一分希望,如此,朕便使国舅,丞相、张爱卿与皇甫爱卿一共侦破此案如何?” “陛下圣明!” 第一百五十四节 师弟? 曹操、张锋、伏完加上皇甫坚寿四人,带上虎贲中郎将、羽林中郎将,以及五十名禁军士兵,浩浩荡荡直奔鸿宁殿这第一案现场而来。 自曹节入冷宫后,这原本寂静的鸿宁殿反倒热闹了起来,前前后后共有四、五拨人来到这里,目的不一而同。 眼下正有近一百名禁军士兵正守卫着这里,因为盘问的人太多,那些见过刺客的当班的禁军士兵干脆就呆在这里等着上头来人盘查。 “当日当值的禁军出列!”皇甫坚寿两手一背,斜面昂然而立,很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哗啦啦出来一二十名禁军士兵跪下,叶甲层层叠叠相击。皇甫坚寿负着两手说道:“奉皇上口喻,丞相、安东将军、国舅及下官一同彻查此案,所有相关人员,务必全力配合!” 众禁军齐声高呼万岁。 四人假模假样的谦让一番,都让别人先问话,其实就好比今天的法官和陪审团,皇甫坚寿才是老大。 皇甫坚寿对着这三人可不敢再倨傲,拱了拱手,这才上前一步,指着那些跪下的禁军士兵说道:“谁人亲眼目睹整个事件的生之全过程?” 有三四名禁军士兵都说看到整个过程,而且口述的几乎全部一样,可惜没有什么线索。 于是皇甫坚寿又转身向三人询问还有什么疑问,其实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这么大的事,办得好办不好,最好的结局都是丢官,毕竟这事牵涉太大,也许就只是一场**裸的宫闱争斗而已。 后宫中,这种腥风血雨的事还少了么? 张锋沉吟问道:“有谁看清楚刺客用的招式没有?” 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禁军越众而出道:“回将军话,卑职看清楚了。” “可否演示一遍?” “遵命!” 那士兵显然没刺客功夫好,但是嘴皮子还比较利索,指着鸿宁殿顶上的位置,引得四人齐齐举头而观:“刺客身形矮小,跟卑职差不多高。全身尽裹于跟此琉璃瓦颜色相近的布中,只露出两只眼睛,眼神异常锋利,有如实质,以卑职多年从军经验,此人必是平日以杀戮为业,心狠手辣之辈。” 职业杀手!张锋脑中一闪,出现这四个字,没想到这个职业这么古老,这个时代就出现了。 “你可确定?”张锋进一步问道。 那士兵犹豫片刻,肯定的点头道:“卑职以性命担保,此人非百战之士不可,出手极准,毫不拖泥带水,目光坚毅,定是游侠或死士之类。观之武功不似军中士兵大开大阖,反而走的是阴柔技击的路子,故而有此结论。” “嗯,”张锋不轩可否的点点头,脸上有了一丝微笑,“你且演示一遍刺客所使的招式来。” “诺!”那士兵一把扯掉身上以皮为主,镶着铁片的铠甲,又把头上象一个圆锥体带着红色盔缨的头盔两手取下,普通人在穿着盔甲的时候,灵活不便,更是无法从地上跃到殿檐上。 不过就算这样,这个机灵的小兵也没能完全重复当天刺客的动作,只是站在栏杆之下,侧身一个空翻而下,然后落地便仍然保持侧身的姿势,两脚轻微的挪动,模仿那日刺客的步伐直直刺了一刀,然后又一个返身的跳跃到栏杆上,再跳到半空中,仿佛当日刺客翻身上檐顶的动作。 其他三人看了只觉得这刺客身手简直匪夷所思,而张锋见了却是面色大变。 “将军有何现?”三人都是高人,一下就现了他的不对劲。 考虑了半天,张锋皱着眉头说道:“实不相瞒,此人的身手,只怕跟张锋极有渊源。” 三人也是面色大变,特别是曹操,恨不得把张锋那张嘴给撕了,这小子平日不是顶聪明的吗?这话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 张锋不管不顾其他人的目光,说道:“张锋向日曾拜得一高人为师,极善技击,其身手便如此人所演示一般,如惊鸿一瞥无迹可寻,只是其人身高却断不会这么矮,且只用古剑,未尝用过匕,抑或是其后来所收之徒?” 曹操的面色没那么黑了,松了口气,皇甫坚寿追问道:“此人姓甚名谁?” “乃帝师王越也!锋在洛阳时偶遇之,逢彼收为徒,此事丞相也知晓。” 曹操跟张温当年的关系不错,被贬为顿丘令时,张温还去相送了的,这点众人都知道,于是曹操也点了点头。 “只是家师热衷于官权,数次求官未果。后无意间救得先帝……”这里指的是刘辩,张锋朝北拱了拱手道,“锋也知家师心意,遂荐之于先帝处,得以留用。哪知不久董贼入京,先帝归天后便不知下落,谁知居然另有一传人在身边。” 众人相视而叹,伏完问道:“难怪将军能屡建奇功,未知如将军与令师交手,胜负几何?” 张锋不好意思的说:“绝难撑过五招。锋向日一心求万人斩,而非一人斩,十人斩,家师不喜,故而未将全部技艺相授。” 众人惊骇,立下奇功的张锋在王越手下只能走五招,如果王越带兵上阵…… 倒是老曹久经战阵知道,一人武艺再高,上战场也是没用的,要不当年统一的不是刘邦而是项羽了。 众人当下一阵沉默,各自在心里暗自将前后联系起来一看,虽然曹家还有嫌疑,但已经不太大了,如果真是曹操派人做的,张锋这么傻,自己跳出来承认----对啊,那是我师弟干的! 加上又是在曹节殿前行刺,又口出让人心疑的言语,这事九成九是别人栽赃,泼污水的。 只是现在一切都只是推测,而无实据。 “你叫甚名?颇有见识,以后就跟着我吧?”张锋一指那个还在点头哈腰的禁军士兵道。 那名士兵喜不自胜,能跟着传奇人物张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在这整天傻站的地方上班,不如跳槽换个有前途的新老板,哪怕他现在有职无权。 “多谢将军,小人郭蕴!愿随将军左右!”穿了一半的盔甲也不管了,半拉着白色中衣跪倒在地。 *********************************** 大家猜猜看,这刺客到底是谁派的? 还有这郭蕴不出名,但是他的儿子还是个名人的说…… 第一百五十五节 水落石出 恭喜李寒枫、明坚、风行如影、hideko1213,以及最后猜出的竜堂终,见识不凡哦,都想到是郭淮。 不过特别值得力挺的是午睡中这位兄弟,大概是港台地区人吧,情节跟我设想的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有论有据,佩服佩服。 这章,尽量揭晓答案。以前还差一节的,这节字数够多了吧? ********************************************* 离开了鸿宁殿,众人在张锋的提议下居然不是去找受害者伏后,而去冷宫见曹凶。 说白了就是徇私,看看自己女儿怎么样了,皇甫和伏完也不说破,反正案子没破,这种小事送点人情也无所谓。 冷宫冷,是一点不错,虽然地方不小,但是方圆一百步内看不到一个人,除了有时巡逻的禁军路过,就是在冷宫里有曹节的两个贴身宫女服侍。 萧瑟破败的枯树,支楞着光秃秃的枝桠,上面零零零星星点缀着几片还不肯归根的落叶。懒洋洋的太阳照着这冷宫四周金黄的墙壁,不仅没有一丝暖意,反而更添几分落索。 “笃笃笃!”张锋亲手叩门,出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宫女,看到张锋先是一愣,接着看到张锋身后一脸歉然的曹操,满脸堆笑的把脑袋转过去叫起来:“娘娘,丞相来看您了。” 其他众人远远的晒晒太阳,谈谈天气,风月,不时的朝这边投来一眼。 曹操和张锋举步而入,并没有关上门,否则叫有心人看了去,更是有串口供之嫌。 这是张锋第二次见到曹节。 曹家人也并不是个个都如老曹、丕丕这般绝情的。这曹节就绝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女儿。刘协史上被迫禅位于丕丕,曹节恨他,于是跟曹家断绝了往来。 一头乌黑的长随意的披着,宽大的宫服并没有掩饰住她比曹葳还要弱上三分的瘦小身子,脸瘦得一个巴掌可以覆住,连嘴唇也是白得吓人,毫无血色,看见张锋和曹操进来,泪水滚滚而落,小跑几步张开双臂扑进曹操怀里,呜呜咽咽的叫道:“爹爹,女儿委屈!” 两个宫女也是感动得泪水潺潺,张锋也有些眼红,才多大一个小女孩儿,就进宫面对这宫闱里一些常人无法想象的勾心斗角、阴险和欺诈,这也就算了,脆弱的心灵还要面临这种考验,被赖上谋刺皇后的罪名。 张锋向曹节行了个礼,曹节却泪水涟涟的退开,“待罪之人,当不得将军大礼!” 张锋沉声说道:“葳儿的妹妹,便是我的妹妹,谁要动我的妹妹,我就要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曹节一听,有些惊愕的说道:“将军慎言!此地人多嘴杂,恐……” 张锋嘴角咧出一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微笑,经历过数次生死大战的他丝毫不顾忌的散出身上比冷宫里还要冷十倍的杀气:“嘿嘿!最多三天,我便还娘娘一个清白!”说完转身离去。 曹节向曹操求助的看去,这个此时此刻脸上满是不忍和后悔的父亲,轻轻拍了拍曹节的背:“这事你就别管了,有这小子在呢。家里你不用担心,弟弟妹妹们都很牵挂你,你娘也是哭晕了好几次。你现在就小心将养着身子,等着我们还你公道的一天!看,你现在比嫁进宫那天又瘦了。为父也是心疼的紧,当初,也许不该嫁你进宫啊!” 曹节不语,只是低头轻啜。曹操长叹了一声也没说话。 张锋匆匆走出来,把正在闲聊的皇甫坚寿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伏完看见后者抬头惊愕的看了张锋几声,然后连连点头,呼招过二十名禁军急急走了。 伏完摸不着头脑,指着皇甫坚寿离去的身影道:“这廷尉大人做什么去了?” 张锋脸上又露出平时那种谦和的笑容:“自是捉拿凶犯去了。” 不多时曹操通红着眼回来,对着伏完礼了一礼:“却让国舅笑话了。” 伏完忙说:“真情流露,何笑之有?” 张锋提议道:“国舅便与我一齐去回禀皇上吧?” 伏完大惊道:“将军这就要定案了么?” 张锋神秘的一笑:“廷尉大人已经去拿人了,相信此时已经捉住了。国舅大人只管面见皇上便是。” 曹操也凑过来,用伏完刚刚能听到的声调问道:“这么快?有把握么?” 张锋眼睛看着天,声音冷冷的没有一死感情:“**不离十!事不宜迟,迟则有变。” 刘协刚刚得到奏报,言张锋等一行人仅仅半天时间就有回报,好奇的他马上宣召宣德殿觐见。 宣德殿比前殿小了几乎四分之三,不过里面近四十名禁军,加上张锋一行人,宫女,太监,一点都不挤。 刘协好奇的朝张锋招招手:“张爱卿,听说已查出凶手及主使之人,是否有此事?” 张锋朝刘协一礼道:“正是,今日臣便为皇上揪出主使之人,臣有一奏,请陛下调两百羽林军将此殿团团围住,除了陛下圣旨,其余人许进不许出,以防主使之人逃走!” 在场之人齐齐色变,就连那些黄门也交头接耳,喁喁低语。 “准奏!来人,宣朕的旨意,调两百羽林军守住这宣德殿,许进不许出!” 刘协倒有些不信,张锋一介武人,有什么本事能在一天时间就能找出真正的幕后之人? “陛下,臣同时请奏臣主审此案,因此案跟臣有莫大关联。” “准奏!” 张锋清了清嗓子,这才在众人疑虑的眼光中慢慢开始说起正题:“当日此案事,臣与丞相在府中商议,究竟何人欲栽赃于丞相?” 伏完忍不住站出来轻咳一声:“将军,现还未有实据证实此事不是丞相所为!” 刘协:“对呀!” 张锋看了伏完一眼,轻笑道:“那国舅可有证据证明是丞相所为?” 伏完一愣,没想到张锋居然这样问,于是说道:“当日众人亲眼所见,那刺客于鸿宁殿口行刺于我女,口口声声说他是曹家所派,加上将军自己也承认那刺客跟将军是出自同一师门,这还算不得证据?” 刘协面色一紧:“张将军,果有此事?” 连爱卿也不叫了。 张锋又朝刘协行了一礼:“陛下稍安勿躁。臣若破此案,有些稍无礼的举动,还请陛下恕罪!” 刘协哼了一声,:“只要将军能找出这幕后之人,朕便敕你无罪!” 张锋笑了笑:“多谢陛下!”然后走到伏完身前,一脸的嘻皮笑脸。 伏完暗道不好,手指着张锋也有点心虚得抖起来:“你、你要做甚么?” 张锋哈哈一声大笑出来,露出满口白牙,白森森的宛如一头待人而噬的野兽:“你是什么人,敢跟大将军平起平坐,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倒让你嚣张了下去。” 言毕,一拳头结结实实打在伏完的眼眶之上,一个又黑又紫的眼圈,清晰的浮现在伏完的右眼处。 “哎哟!哎哟!”伏完捂住眼睛跌坐于地,哪还有什么堂堂国舅的风采,倒象一个小童,打输了架便坐在地上耍赖。 众人大惊,这疯将军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当着皇帝的面打国舅。 刘协愤而站直身体,正准备出言指责张锋,又想起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又悻悻坐下:“张将军!这却是为何?” “诸位勿惊,这拳却是大将军让我打的。”张锋一张铁口白牙,胡乱拉个人便乱扯一通。 董承大惊道:“胡说!我哪有让你打过国舅?” 张锋一指伏完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样子:“国舅说,刺客口口声声说是曹家所派,他就信了,为何我说我是大将军所派,各位又不信了?难倒我张某人堂堂一国家大将,比不得一刺客的可信么?” 众人一阵短暂的呆,接着又嘻笑不止,这伏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实这根本就是张锋公报私仇,临时想教训下伏完而忆。 刘协看了看伏完,也是摇头不再提:“将军请往下说。” “陛下,试问如果曹家真的派人行刺于伏后,请问,为何要在鸿宁殿门口,为何要自称是曹家所派,是怕别人不知道是曹家干的么?” 刘协一惊,隐隐有了些想法,如黑暗中的一丝光明,对此案也开始正色起来。 “如果当真要行刺伏后,应神不知,鬼不觉,趁夜深人静之时偷进伏后寝宫,岂不干干净净?为什么又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及禁军之面,堂而皇之的行刺呢?” 有理有据的一番话,众人连连点头,不知不觉的跟着张锋的思路开始思考起来,都觉得这曹家果然是被冤枉的。 伏完忍着痛,闭着一只眼睛指着张锋道:“那你亲口承认刺客与将军你系出同门又怎么解释?” 刘协又点头:“对呀!” 张锋笑道:“向日臣荐家师于先帝处,宫中必有可考,当时家师除臣一人,并无其余弟子,这点,许多人都可以作证。” 当时皇宫中有人进来任职,必然有记录的,再说当年王越进张府授艺,这事也有许多人知道,比如卢植、皇甫嵩,还有许劭之流,甚至还有从流过密的蔡家。 “自先帝殡天以来,家师一直杳无音讯,想是董卓之乱后又重新收了徒。而且诸位试想,帝师之徒,行刺一名女子是一件多么轻而易举的事,便换了我张锋,三招内十个伏后也死绝了。” 伏完大怒,指着张锋大叫道:“你放肆!” 连刘协也生气了:“将军!不可胡言!否则朕将治你死罪!” 张锋还是不急不躁,看了看沉着的曹操一眼:“陛下,臣把所有话说完后,如果陛下还要治臣之罪,臣定当引就戮。” “各位请试想,刺客行刺伏后,定然有目的的,可这目的何在?而且这刺客身手之高,众人亲见,他只是仅仅刺伤了伏后,而没有伤其性命……说明刺客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杀死伏后,而是要让大家以为是曹家人派人干的,目的就是----曹贵人!” 伏完顾不得什么眼圈了,毫无风度的大叫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连刘协也被张锋的推理吸引住了,好象在听一段悬疑案的描叙,摇了摇手让伏完住嘴:“说下去!” “试想,如果陛下真的以为此事是曹家人所为,那此事的最大受益者是谁呢?”张锋慢慢的,带着一丝蛊惑的语调,把这句话象催眠一样送到众人的脑子里。 是呀,最大的受益者!众人眼前一亮,齐齐把眼光投到暴跳如雷的伏完身上…… 要是大家都以为是曹家人做的,当然曹节会被处死或者打入冷宫,最大的受益者,非伏家莫属。伏后可以坐稳了她皇后的位置,不用担心有人跟她争宠。 只不过……这种苦肉计,太匪夷所思了吧。拿皇后的生命当赌注,万一有个闪失,不是折了夫人又赔兵么? “你~!!!!~你!妖言惑众!”伏完满大殿的一个个拉着人说这句话,可惜都是一种同样的“我不相信你”的眼神回应他。众人已经基本上接受张锋的推断了。 伏完见没人相信他,就连董承也不置一词。忙跑到刘协身前,跪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摇:“陛下,陛下,相信微臣啊,臣是无辜的啊!”然后嚎啕大哭起来。 两个黄门忙上前把伏完劝开,连刘协都厌恶的把袍子一甩,拍苍蝇一样把他拍开。 “只是,将军你有证据吗?”刘协还不死心的问道,到底伏完一直追随在自己身边多年,做出这种事到底心里面还不太肯接受这个事实。 “臣有!陛下,根据当日众人所言,刺客的衣着很奇怪,跟琉璃瓦的颜色十分相似。而这种琉璃黄非皇宫中人不得使用,故而这刺客的衣服很有可能来自宫中,臣已请廷尉大人去请大长秋,后宫一切用度,钱粮,布匹,此处均有记录。” 刘协一拍龙椅:“传大长秋!”然后狠狠的偏过头去看了伏完一眼。 皇甫坚寿领着二人入内,三个人分阶级的跪下,最后那个黄门跪得最远。 “陛下,微臣已将刺案嫌犯大长秋带到!” 听到嫌犯二字,大长秋匍匐于地大声哀嚎道:“陛下明鉴,此事与奴婢毫无关系呀!” 刘协不耐烦的喝道:“住嘴!待张将军问你什么,便答什么,如有半句不实!哼,小心朕灭了你九族!” 大长秋忙磕头如捣蒜:“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张锋走过去问道:“我问你,宫中近日可有人取琉璃黄之布匹用?” 大长秋略想得一想,“宫中近半年来,并无人用此布。就只四天前,国……国……国舅差人来取过……,正是此人经办!”说完低着头,一手指着身后那个黄门。 张锋又走过去:“可属实?” 那黄门只不过是个中黄门,位职比小黄门还低,平时哪见过这种场面,吓得两腿股栗不已:“回回回……回陛下及将军话,正正正是如此!” 不待伏完还要说话,刘协怒冲冠:“反了反了,敢出此毒计,离间我君臣,又用苦肉计伤我一国之母!伏完!你有几颗脑袋给朕砍的!嗯???” 刘协大概掀几案掀上瘾了,把镇石、毛笔、笔架、镇纸一样样用力朝伏完砸去,他身边的两个黄门吓得急忙跳开,生怕遭池鱼之殃,末了刘协又是一把掀翻了几案,轰隆一声巨响,众人齐齐跪下:“请陛下以龙体为重,暂息雷霆之怒!” 刘协不管不顾的还在找周围一切可以用来扔的东西,口里还在念念不停:“朕还差点逼死了爱妃,如此蛇蝎心肠,怎能容于身畔?” 看来刘协还是很爱曹节的。张锋和曹操对视一眼,双双上前一步奏道:“陛下,是否收审此贼,并其同谋?” 刘协终于清醒了些,抹抹头上的“龙汗”,气喘吁吁的说道:“是朕一时气极了!皇甫爱卿!” 皇甫坚寿爬了半步:“臣在!” “着廷尉皇甫坚寿,安东将军张锋,收犯人伏完及其九族下狱,审其是否有其同党!查明之时,一并处斩!” 伏完已经被四个膀大腰圆的禁军士兵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哭叫道:“皇后并不知此事啊!还请陛下放皇后一马。” 刘协大怒道:“皇后便不在你的九族之内?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了害丞相一家,居然亲人的命都不管了,你不管了,朕便要来管么?还不拖下去!” 说完,刘协又匆匆忙忙跑下位来,拉着张锋和曹操的手,挤出一丝和蔼的表情:“随朕一同接曹贵人回宫去!” 第一百五十六节 审 这是补昨天的一节。 ********************************************* 短短一天时间,冷宫的主人便掉了个个,白天里还冷冷清清悲悲切切戚戚的曹节,莫名其妙的被刘协带着一大帮人还有曹操等迎回了桂宫,因为不想再住鸿宁殿,便搬进了北宫。 而还在皇后榻上养伤歇息的伏后,突然就被一群黄门加禁军宣旨为“逆臣家党”,除去了凤冠霞帔,哭叫不已的被架进了冷宫。 因为对曹节心怀愧疚,再者本就对她娇弱的模样心疼不已,刘协一连数天都夜宿营于北宫之内,二人感情急剧升温,这是当年伏后都不曾有的“恩遇”。 大牢之内,相当一部分的号子里关着全是伏家之人,其中不少是因为伏家成为皇亲后而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准备跟着鸡犬升天,结果摇身一变成了被株连的连坐九族而在牢里哭天抢地,说自己要跟伏完划清界线云云,可惜一切都晚了。 一间昏暗而潮湿的刑室,曹操、张锋分两厢而坐,主位上当然是正主皇甫坚寿,颇有些象后来的“三堂会审”。墙上插着几只硕大的松油火炬,烧得噼啵乱响,不时掉下一大滴火油,在地上烧得滋滋作响,而后化成虚无,就如昙花一现的伏家。 “伏完,还不交待你同谋之人为谁?”虽然身是廷尉,皇甫坚寿很明白身边两个人才是苦主,想要置眼前这个风光不在、蓬头垢面的前国丈于死地的人。 虽然自知必死无疑,然后伏完却选择冷冷的轻哼一声,也许是觉得这样可以博得一个死后的贤名?不畏强权,敢于同恶势力做斗争的正直公民? 扯淡! 不过是他觉得曹家的势大对他,对他整个赖以荣光的家族产生威胁而已。 “伏完,你可以不说,但是冷宫之中还有一人的性命悬于你手,是死是活全看你交不交待了。” 关于断案、审讯,张锋在这方面并不专业,只不过他懂得一点心理学,可以根据人的表情,行为动作去揣摩一个人的心理而已,又懂得一些分析推理的皮毛,全是起点里的yy书里看来的。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他以前见过黑道白道的人不知多少,看穿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伏完原本还坚挺的脊梁一下子蜷缩起来,眼神也开始涣散,这个他唯一觉得无辜的人,也是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人,只要她还在,将来还有希望让皇上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分上,也许在冷宫过一辈子,也许还能诞下一儿半女,不至于整个伏家断送在自己手里。 “如果你能说出幕后之人为谁,我可以给陛下求请,请赦伏后一命。”张锋的话正点到了伏完的痛处。 “将军果然睿智,伏老儿不自量力,与丞相和将军……嘿嘿,咎由自取。” 旁边记录犯人言语的刑丞精神一振,这大案的主犯终于要摞了,急忙把手里的毛笔在砚里蘸了又蘸,一双眼睛紧巴巴的睁着伏完的嘴。 “三月前,老儿接到袁车骑的密信,言与老儿联手以制曹家。老儿一时糊涂,应了下来。” 袁车骑!袁绍! 皇甫坚寿一听,双只本已微阖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然后微微转了一下,朝曹操拱手道:“丞相,下身内急,还请更衣!” 曹操一听,忙不叠的应道:“既如此,廷尉请便!” 牵涉到这种密闻,当然是知道得越少越好,虽然自己有意靠向曹家,但是曹操未明白表示之前,自己还是脱身事外比较好。 皇甫坚寿装成一付苦着脸的样子,捂着肚子就往外跑。 那刑丞一听精神头更足了,下笔如飞,一手隶书行云流水般,唰唰唰一气呵成,末了眼睛直朝伏完眨巴,你丫的倒是快说啊。 “但老儿手中既无实权,又无兵权,由是嗟呀不已,后来日前来了一个人,说是袁车骑派来的,叫许攸,带了袁车骑一封密信,信上所写,就是前日刺客案的大概过程。” 许攸?这人……果然有几分才干。估计这主意就是他想的,没想到这事做得太不干净,要是换成张锋作,保证叫曹家百口莫辩。 想要嫁祸,要把所有的线索全都放在暗处,让人一层层,一丝丝的揭开才让人放心的相信,这么光明正大,光天化日的,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那刺客是何人?”想到这刺客目前还逍遥着,不知哪天又出手搞这么一下,谁心里都会有些惴惴不安,曹操于是担心的问道。 “确是张将军师弟,名史阿,王越,也就是帝师,董卓之乱后逃到中牟时所收的弟子,许攸言此人虽身短,但双臂能反折自如,王越观之甚喜,倾以全身技艺相授,武艺之高,深不可测。” 中牟、中牟!不会这么巧吧,莫非此事跟他也有关? “家师和史阿现何在?”张锋听到王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老师,虽然人品…… “已逝世矣!史阿业已返袁车骑处。丞相,将军!老儿所知业已相告,可否饶伏后一命?”伏完说着,念念不忘这事。 “本相自会向陛下求情,至于到底如何裁决,却不是本相能做主的了。” “如此多谢丞相了。”伏完整了整身上并不完整的衣服,向曹操行了一礼。 “两位大人请看!”那刑丞写完,喜孜孜的把供词呈上。 “嗯,不错!本相这就回报于陛下处!此事事关重大,你且不能透露一字半句,知道么?”张锋和曹操对视一眼,默契的点点头。 “是是,下官谨遵丞相之命!” “这里一点润笔,阁下辛苦。”张锋随手在腰带处摸出一颗鸽卵大小的珍珠,塞在刑丞手里。 “这个……下官如何使得!”那刑丞嘴里这样说,双手却是小心翼翼的捧着,眼睛睁得贼大,好一颗光莹流转的大珍珠! “使得!死得!”张锋凑近他邪邪一笑,把食指放在嘴上,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第一百五十七节 隐瞒 是夜,刑丞暴毙于自己家中,疑是急病而亡,查之无果,遂不了了之。 曹府中。 “妥否?”曹操面前放着那张供词,一边站着夏候渊,郭嘉,张锋以及程昱。 有些事,比如暗处的事,让荀氏叔侄知道并不好。张锋知道为什么,老曹虽然没看过历史。 夏候渊那付冷冷的表情居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只是这笑容看起来比不笑还要阴冷、残酷。 “主公放心,此等小事,包管万无一失!” 这我倒相信,想想夏候渊的出身,这种背地里抹刀子,下毒药、打闷棍的事他最拿手了。 张锋看看夏候渊,总会联想那关二,很恶毒的想到是不是这种冷脸的人都擅长做这事? “妙才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曹操挥挥手,夏候渊拱了拱手,告退。 下面就是动脑子的事了,用不着他了。 “知机,今日你也在场,可有所得?”曹操越是觉得这女婿找对了,轻而易举就破了这么大宗对曹家极为不利的栽赃嫁祸案。 要是那史阿可以看在师兄弟关系上拉拢过来…… 爽啊,要他杀谁就杀谁,以郭蕴的评价来说,天下无杀不了之人! 头一个就把袁绍给杀了,给我使这么大一绊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婿以为,”张锋指着供词说道,不得不承认,这刑丞的隶书写得实在不错,可惜了,不得不让他死,否则这里面还有袁绍的事说不准就会流传出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曹操在大事上可绝不会放任一个这么大的危险因素而不管不顾。“这史阿很可能是一个人推荐给袁绍的。” “谁?”曹操听张锋这么一说,想到伏完说的那句:“经过中牟时……”,自问自答道:“公台!” 张锋点点头,“依小婿估计,很有可能是当时家师路过中牟时,结识了陈宫,甚至陈宫一度很想把王越推荐给张邈或吕布,不过依家师的……的的的,的见识,应该是拒绝了,然后陈宫又将其推荐给袁绍,袁绍四世三公,对家师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而收史阿为徒,也很有可能就是其间生的事。” 在场之人都比较同意张锋的说法,张邈和吕布,庙太小,容不下王越这尊大佛,人家可是连当年的太尉都觉得不够档次。 “这么一说,主公,会不会陈公宫暗中和袁绍也有勾搭,否则怎会费力不讨好做这等事。”郭嘉半天没出声,对王越此人和史阿完全不了解,自然也不好表意见。现在总算有机会插句嘴了。 别说,郭嘉看问题还真是比较敏锐,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默不作声。 不知道为什么,陈宫对曹操就是看不顺眼,除了刚开始两人有过一番交往,后来就莫名其妙的没了音讯。 然后陈宫投张邈,吕布,反正谁和曹操做对就投谁,当时袁绍和曹操还在蜜月期,陈宫没投他也是正常的。而眼下袁绍和曹操几乎势成水火,难不保陈宫拿出当年的一段露水姻缘来向袁绍暗示求huan也未可知。 “仲德,叫子仲查一查陈宫。”曹操越想越有这个可能,这陈宫到底吃了什么药,为什么就是要跟自己过不去? 糜家的商号遍天下,除了大把赚钱,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打探消息。而暂时负责消息来源的可靠与真实,就靠这位丞相府主簿糜竺了。 “主公,这供词是否该改改?”程昱有一项本事,模仿别人的笔迹。 “当然要改,一定不能让刘协小儿得知袁绍也在打着他的主意,否则说不定他们又暗地里什么时候又勾搭上了。仲德,此事便交于你了。” “主公放心,明日早朝之时即好。” 第二天,曹操交上了一份供词,只说刺客乃伏完收买的游侠,只字不提袁绍之事。刘协看了看,也没多问什么,直接下一道旨,斩伏完并全家百余口于市,伏后被废,幽禁于冷宫。 同时张锋破案有功,加太子少保,封关内候。 张锋又一次名扬朝野,大街小巷开始又有了新的谈资,这位神奇的将军果然是能文能武,丢掉兵权后在文事方面一样出色。 许昌东市门,数以万计的百姓把道路围着水泄不通,争相目睹原本高高在上的,就连给添脚趾也没资格的皇亲国戚被砍头时是不是跟普通人有所不同。 禁军、执金吾,加上许昌令和数以千计的普通士兵维持着秩序,却依然阻挡不了民众对于即将生的流血事件的热情。他们排山倒海般的前涌,高声呼喊着“杀了他”、“杀了他”的口号,眼里热切的光芒全是对血的渴望和期盼。 张锋怀疑如果有一天是自己被关在这槛车里被送往东市门,这些麻木不仁的人们是不是热情会更高一些。 麻木的中国人。 或者……该启一下民智?让他们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论语中有这么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很多人是这么认为的,孔子说:对于老百姓,只能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志去做,不能使他们懂得为什么要这样做。 也有人认为:孔子的思想是有教无类,因而这句话应该这样理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可是在这个年代,估计会有第二种想法的人跟穿越成功并活下来的人数一样多。 如果孔子学会打标点,也许今天的中国不是这样滴…… “将军在思索何事?”作为监暂官的董承心里并不是个滋味,原来唯一的一个老同事就这么丢了工作,双规了还不说,还要丢命,多少有点兔死狐悲。张锋一路又不说话,气氛沉闷得紧,于是开口说道。 “今朝我笑人,明日人笑我。朝堂风雨疾,何处容我躲?”张锋心里有事,随口编了句诗搪塞。 没想到董承就上了心了。 嗯?这张锋是在暗示我什么吗?不好,看来回家要好好想想出路了,否则这伏完就是我的明日了。 董承整了整在马上有点略歪的黄金甲,重新拿出精气神来,挺胸腆肚的走在尤如一帮嗜血的苍蝇堆里。 第一百五十八节 抢粮 这……又是补昨天滴,为什么我老欠着捏? ***************************************************** 张锋一回到府里,五女争着上前来,吕绮玲最高,踮着脚去戴掉张锋的蝉帽;环儿丢下手里的帐本,去解开张锋腰带;葳儿更是亲自弯下腰来,把一双大臭脚轻轻的搁在自己怀里,还笑盈盈的去脱下鞋子;丽儿虽然平时很机灵,这个时间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事做了,只能撅了小嘴,不情不愿的跟在去倒了茶的莲儿身后。 “妹妹那里没事了吧?”葳儿的礼仪果然能说明曹家的家教水平,对着张锋捂了一天的臭脚视而不见,闻而不嗅。 把那只臭得可以熏死老鼠的袜子用力扯下来,葳儿还吃力的“嗯”的轻哼了一声,娇小的身子往后一仰。 旧社会的男人真幸福啊,换成现在,不给老婆打洗脚水的男人有几个? 其他四女齐齐“噫”了一声,一只手捂着鼻子退了一步。偏偏张锋还一脸洋洋得意的欠揍表情。 “你夫君我出马,当然万事ok……呃,皆无。放心,你妹妹又住进了北宫,刘协那小子仍是天天宿在那里,两人感情好着呢。” “那就好,我还担心着呢。夫君这么一说,葳儿就放心了。” 曹葳浅笑着,嘴边泛着小妇人满足的表情,并没有立即就把张锋的脚放下,而是拉了拉张锋的尾趾,再轻轻用力一扯,咔嚓一响,赫然是现代足疗中常见的一种手法! 这当然是张锋教的,张锋会一些千奇百怪的按摩手法,包括吕绮玲曾经误会的,那种会让人舒服得哼哼出“r----o----o----m”的“异性按摩”。 不管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乞丐的女儿,幸福终究是要有一个好男人。 男人也是一样。 可是一般了解了的时候,偏偏已经开始后悔了。 所以张锋是幸福的。 “那伏氏一家……”环儿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好象没那么臭了,这才出声问道。 “除了伏后被废,其余皆被斩。”虽然伏家陷害曹家,自己做为曹操的半子,当然义愤填膺,包括灭了那刑官的口,张锋也是支持的,但是这并不表示他心中就没有怜悯之情。 只是相比之下,保全身边人的安全才最重要。 众人一阵沉默。 “爹爹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夫君,我好想爹娘。”算起来严氏走了都快一年,虽然平时吕绮玲大大咧咧,一付事事不上心的样子,可是毕竟亲情血浓。 “放心,秋收之前,应该没事。不过秋收后嘛,估计跟陶谦老儿又有一番攻伐了。” “唉,又是打仗,男人怎么这么喜欢打打杀杀,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么?”玲儿扁扁嘴,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 张锋还在想着伏完的事,不知道伏完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禁念出:“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玲儿一呆,还以为他在说吕布,不高兴的哼了一声,嘀嘀咕咕的说道:“那你也是庸人!” 张锋愣了愣:“是啊,我也是庸人,只想吃饭,睡觉,数钱,还有……行房!哈哈!” 五女齐声轻啐,羞红了脸各自跑开。 一片绿油油的庄稼地,宽阔得看不到边,到处是手持镰刀割杂草的百姓,今年的天气不错,无灾无害的,过几日便可大熟了。 上面一片蔚蓝的天,下面一片绿色的海洋。看上去让人心旷神怡,地里不时跳出一只小虫子,撑着巨大肚皮开始大声鸹噪起来。纵横交错的田埂上蹲坐着的蛤蟆便注意到了,蹦蹦跳跳跑去捕食。 好一付恬静的图画,可惜一阵马蹄声打破这图画的平静,人们纷纷从地里直起腰来,眯着眼打量北边。 地平线上一道细细的黑线,是马蹄刨起的灰尘,渐渐的越来越近,为之人身边一面大旗,写着一个“宋”字。 “吕布又来抢粮啦!”惊慌失措的百姓四散奔逃,一边大声喊着,提醒周围人的注意。 宋宪一身褐色的皮甲,没有戴头盔,今天的任务只是抢粮,并不是攻城掠地,没有多大危险,因此连铁甲也没穿,身后一千骑,个个都是身上背着一捆粗粗的绳子。 骑兵后面还有三千步兵,只不过每两人都推着一辆两轮小车。 “呸,老子堂堂一个将军,居然要象一个土匪一样抢粮!”宋宪一脸的无奈,“都是那个陈宫的主意,偏偏主公对他还偏听偏信!真不懂这种猥琐的小人有什么倚重的。” “宋将军,四下都探过,没有徐州军,是否现在就动手?”副将打着马从后面追上来请示道。 “动!为什么不动?手脚麻利点,要在徐州军来之前都跟老子装车带走!剩下的一把火烧了!” 众军齐声应诺,带着一脸恶狠狠的凶相四下散开,跟抢媳妇一样的严肃认真。吓得田里的蛤蟆、田鼠等一阵乱糟糟的慌乱。 一个时辰后,四千人马满载而归,留下了一片烧得红透天的火海。 “府君!大事不好!” 孙乾慌慌张张的提着袍子往陶谦房里闯,手里捏着几封附近郡县求救的公文。 陶谦正在午睡,年纪越来越大,反而事情越来越多,精力是大不如从前了。加上两个儿子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更是让他头疼不已。 秋收快到了,也就意味着吕布不久就要卷土重来。 这次还能守得住吗? “公佑,何事惊慌?”陶谦费力的从躺椅上挣扎着坐起来,两只枯萎老迈,布满老人斑的手用力的抓住椅臂,粗大的青筋一阵濒死前的蠕动。 “不好了,府君,目前有三县县丞来文求救,吕布军先是抢粮,而后又放火烧田,今秋之粮,十去其九!” “什么!”陶谦一张苍白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吕布这厮,如此歹毒!” 徐州富是富,可是跟兖州没的比。再说再多的钱也不能直接放进嘴里嚼不是? “如此估算一下,如吕布军得我郡县之粮,则可坚持至腊月!而我军恐只能维持两、三月之久!” “这……公佑你去派人至江东和荆州处,许以钱换粮,否则我军难以继日。” 孙乾应了一声,转身便要往门外跑。 “慢着,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给我唤来。” 孙乾露出为难的表情:“两位公子昨日醉酒,现在还未醒转……” 陶谦一听,身体不禁颤抖起来:“这两个败儿!只知整天醉生梦死,倒好教吕布打来,索性做了一回醉死便了。” “府君息怒!身体要紧,否则徐州何人可指望?”孙乾上前扶了把陶谦,他这才稳住了身形。 “唉,想我徐州必是气数已尽,先是笮融杀人越货而逃,陈家和糜家又是先后投靠曹操……这曹操莫非真是神人一个?如此多豪杰侠士相投?他手下大将、谋士……” 说着说着陶谦就觉得心酸,自己手下能办事又可靠的就这么一个孙乾了,可吕布那边都还有一堆人。 “府君切莫自责……”孙乾说了一句,下面却无论如何也接不下去,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陶谦。 “也罢,公佑自去。待这次吕布再来,也许就是万事归于平静了吧。”陶谦费力的重新弯下腰,哼哧哼哧又喘了好几口气,又一屁股重重的坐进躺椅里。 孙乾看着陶谦日薄西山的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 这个我严重誓,明明记得这节是昨天传的,难道是我做梦?各位,真的很对不起. 第一百五十九节 缘,妙不可言 看了下书评,简直羞愧得要挖洞了。自己是不是有健忘,总是写得前后矛盾,关于曹节的容貌等等问题,谢谢冷涩等兄弟的提醒,残念啊!抱歉抱歉! ****************************************************** 眼看陈宫的计策果然奏效,一连五个地方县的粮都被抢了回来,虽然徐州军已经有所防范,但是已经只剩下下邳郡一郡之地的陶谦根本可以说在军粮上捉襟见肘。 吕布面有红光,尽管一丝鱼尾纹悄悄爬上他的眼角,篡刻下不可磨灭的岁月印记,一向比严氏更喜欢照镜子的吕布破天荒的没有在意。 “男人么,还是成熟一点的好。”吕布看向陈宫的眼光也有几丝赞赏,虽然他私下有一些自己并不满意的小动作。可是看在他是唯一一个能出主意的人份上,那些小事就算了。 王楷、许汜之流也都不好意思再摇扇子了,拿许汜来说,名气大,走到哪里别人都会以名士之礼相待,除了陈登那里,可是有用的地方一个也没有,作诗耍嘴皮子除外。可是这两项技能并不能让地里长出粮食,或者说服敌人投降。 “众将士听令,这次我们一定拿下陶谦!”拿下下邳,整个徐州就是自己的了。这对于漂泊了半生的吕布来说,意义不亚于关了二十年后犯人头一次看见女人。 “主公,可东莞和广陵还在曹操手里……”王楷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自己一句话不合吕布心意,一个寒霜般的冰冷眼神就看了过来。 “无妨,”今天吕布的心情不错,“着魏续再去许昌一次,务要见着我那女婿,让他跟曹矮子说说,把这两郡还给我,并请朝庭封我为徐州牧。” 吕布也太高看张锋的影响了,要女人,曹操可以容忍张锋还给吕布,要土地,一丝一毫也不行。再说张锋也不至于傻到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禀将军,夏候姑娘和曹夫人已经来了,正在客厅等候。”两个俏婢生生朝张锋行了一礼,而我们的张大将军禀着打死不上早朝的原则,继续在这里装病。 夏候姑娘是夏候渊的女儿,已经十八岁了,照说这个时候早已为人妇,可是却一直待字闺中,可见夏候渊挑女婿有多苛刻。 而曹夫人……当然就是指张锋的结拜义妹,蔡琰。 按辈份上排,蔡琰比夏候兰(不是赵云一起学武的那个,那个是男滴!)大一辈,可是此时两个人却欢欢喜喜的亲密的坐一起叽叽喳喳说着些什么,蔡琰一身湖蓝的绸裙,曹操待她确实不错,丁夫人也不歧视她,小日子过得好,连胸都大了一圈。头盘成一个髻,笑起来的时候颤巍巍的抖动。 “哟,两位美女,这么大清早的来看我啊?荣幸之至!”张锋随便穿了件便衣,汲着鞋,把头束成一个马尾就勿勿跑来“接客”。 看着张锋一付贼兮兮的笑容,蔡琰又好气又好笑:“都成家的人,还这么不正经,谁来看你的?臭美什么,我们是来看弟妹的!” 夏候兰早习惯了张锋的不正经,但是却还一礼盈盈:“见过叔叔。” 要说夏候兰跟张锋之间的关系,也是很乱很复杂,夏候渊是吕绮玲的义父,可张锋又是蔡琰的义兄,又是吕绮玲的老公…… 还好张锋并不是很看重这玩意儿,要不光排吕、曹、张三家之间的亲戚关系就能烦死他。 “喂喂喂,你要说清楚啊!我可是你义兄,义兄!不是你义弟,郝昭才是,要不要我把他叫进来?” “谁叫你比我小?”蔡琰一脸的不情不愿,找什么人不好,非要找张锋!看老曹这事办的!回头回去了罚他去跪netbsp;“小也就是义兄了!要不是我老丈人哭着喊着求我,我还不稀罕呢。”张锋自幼跟蔡琰斗嘴,几乎没输过。 “你!”蔡琰气得柳眉倒竖,莲足狠狠跺了几下,一拉夏候兰的手,“兰儿,我们走!省得让某些人气死。” “姐姐,叔叔,你们不要每次见面就斗嘴好不好,省得让人看了笑话。叔叔你也是,老是气蔡姐姐做什么?你就不会说几句好话么?看,蔡姐姐又生气了。” 蔡琰背对着张锋,不言不语的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看张锋给不给个台阶下了。 张锋这才笑嘻嘻的走到蔡琰身后,不管她看不看得到,深深一礼:“蔡----姐姐!我不对,我有罪!我不好,我检讨!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气了吧?” 有了面子,蔡琰这才宜嗔宜喜的嘟了小嘴,看似不情不愿的又坐了回来。 “叔叔,怎么不见几位婶婶?”夏候兰虽然叫着叔叔,心里可没把这位比自己才大两岁的疯子当成什么长辈。拉着张锋的袖子,大眼睛里眨巴的全是期盼。 “嗳,女人么,就是麻烦!还要化眼打粉纹唇线什么,拖拖拉拉几个时辰……”张锋顺着嘴说得开心,一瞥蔡琰的眼神又有些不友好了,忙话风一转,“倒也是女为悦己者容,能安心化老半天妆的也不容易啊。” 蔡琰果然颜色又缓和过来了。张锋见了,忙随口说道:“侄女你等等,我去拿个东西给你瞧瞧。” 蔡琰现在是神经过度紧张,张锋说什么都以为是针对她,瞪大眼睛怒视着张锋:“你说谁侄女呢?” 张锋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指一指捂着小嘴偷笑的夏候兰:“说……她。”声音轻得象刚难产过的蚊子。 蔡琰脸一红,挥挥手,象赶蚊子似的:“噢,那你去吧。” 张锋象个小弟一样,忙不叠的点头哈腰:“哎哎,”拔脚便跑,出了门,心里还老大一阵后怕:“乖乖,当了老板娘就是不一样,脾气都变大了。” “这……是谁画的?”看着画上人物一颦一笑,眼波流转,一个眼神,一个翘指,都十足象了自己,夏候兰不禁有些傻眼。 当然就是张飞画的。 “张飞?没印象见过啊。他怎么知道我的?是不是刘备的二弟?”夏候兰好奇的问道。 张锋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上过学的女人就是无知:“是三弟,三弟!不是二弟!那是关羽!” 蔡琰眼睛一亮:“不是吧?张飞画的?那么个……高高大大,象熊一样的?”她的双手夸张的比了比张飞的个头,简直就是伸长了两手画了一个圆。 “就是他,我亲眼所见,不会错的。”张锋很肯定的说道。 “那他倒不是看起来那样的一个莽夫了。”蔡琰惊讶的赞叹道,手指摸过画上人物细细的纹理处,估计老曹也没少这样摸她。 “姐姐,你见过啊?”夏候兰也奇怪既然张飞如蔡琰比划的那样,高七尺,宽七尺?那还是个人嘛? “刘备三兄弟见父君的时候,我在屏风后见过,那三个人,长得怪模怪样的。特别是那个刘备……嘻嘻!”蔡琰说着,忍不住就笑起来了。 “老爷,刘备求见!”刚说着,一个丫环就来禀报。 倒了,只听过说曹操,曹操到,没听过说刘备,刘备也到的。 “快请!”张锋说着,又回头看了夏候兰一眼,“小侄女不是想见见张飞吗?他肯定跟着刘备一起来的,如果你想看,屏风后去,切记不要出声!” 夏候兰还有些犹豫不决,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看的?再说又长得象个魔方一样,虽然画自己还是画得蛮象的……就听蔡琰那说道:“好啊好听,妹妹你跟我来,”不给夏候兰有“sayno”的机会,拉着她的手就往屏风后慌慌张张的藏。 两个人并排趴在一起,象两只蹶着屁股的小猫,四支眼睛透过屏风中间的缝隙,好奇的向往瞄。 只见张锋的声音响起:“见过兄长,云长,益德!” 然后一个沉稳的男声:“贤弟无须多礼,倒是某要尊称一声:‘张大人’才是!” “兄长说哪里话来?便是锋他日成了大将军,兄长还是称‘贤弟’为好。” 接着一个冷哼,然后听见张锋又在那耍嘴皮子:“咦,云长的鼻炎还没好啊?要不要我介绍濮阳张仲景神医给你,包治百病,而且凭我和兄长的关系,绝不收钱!去年啊,想我的痔疮也是在他那里治好的……” 张锋还在滔滔不绝的气关羽,关羽心里已经开始毛了,***,你提我的鼻炎就算了,和你的痔疮放一起说是什么意思? “我说小白脸,你就这么把我们三兄弟放在外面晾着啊?茶也不给喝一口?”一个粗大嗓门的声音象声闷雷,震得夏候兰耳里嗡嗡直响。 “这就是你的张飞啦!”蔡琰把脑袋偏过来,凑近夏候兰小巧圆润的耳垂说道。 啐,什么我的张飞! 夏候兰紧盯着屏风外面,只见三个人先后进来,分上下而坐,先头一个人最矮,长手大耳,两只手坐下的时候几乎可以挨着地,长得却不丑,还觉得隐隐有点豪气。第二个人长得好高,不知道是不是卖过红枣的,脸那么红,不知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第三个人…… 也不知为什么,看见张飞虽然长得魁梧,却不象蔡琰说得那么吓人,夏候兰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原来长得不象妖怪。 “咦,这幅画?”张飞一脸就看见了桌上那幅画,刚才两女急急,忘记收起来了。 “呃,益德大作,拿出来欣赏欣赏!” 张飞咧开大嘴呵呵一笑,“一时涂鸦之作,倒让人笑话,上不得台面,还是扔了好。”说完,蒲扇般的大手就朝那画伸去。 “不要啊!”一个声音在夏候兰心里叫着,却不敢出声。 ************************************************* 明天两更. 第一百六十节 指点 “万万使不得!”张锋却是手脚更比张飞快,一把迅的抄过画,双手背在背后卷起来,“我这人就喜欢收集一些有意义的东西,比如凉席啊、画啊……” 夏候兰轻轻的吁了口气,说不明白为什么那幅画她一点也不希望会被毁掉。然而她又现一件有趣的事,那个手很长的家伙脸变得跟那个酷似卖红枣的一样红。 “这次我兄弟三人前来,一是看望贤弟,二是……二是……”刘备尴尬的搓着两手,脸上红晕一阵阵的泛起,象只初次求huan的大猩猩。 还是张飞够豪爽,够直接,看着刘备扭扭捏捏说不出口,吼了一嗓子:“二是看小白脸你有没办法给我们三兄弟找点什么事去,每天过这种淡出鸟的日子都快疯了!” 两只在屏风后偷窥的小猫,齐齐身体向后一倒,相视一眼,都用小手拍拍自己急起伏的胸脯,这张飞说话,真是吓死了,隔这么远还好象就在自己耳边说话似的。 夏候兰平时见过的男子本来就不多,除了张锋这个比较另类的,哪一个不是在他面前温文尔雅,庄重有礼?倒没见过这样一个象张飞这样,一根肠子粗到底,直来直去的连求人都象是要打架。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脸上微微挂起了一个尤如初一的月亮一般的浅笑,两颊各露出一个可爱的酒窝。 张锋恍然大悟,原来这三兄弟是闲得无聊来找自己做兼职的。由于自己的出现,这三人除了在平原当过一段日子的县令,后来因为刘备把督邮给打了(这事千真万确,不是张飞干的),三人北上投奔公孙瓒,这才谋了一个小官,可是随着易京楼的被烧,三人虽然挂着一个职,却等于是白身,总不能跑到袁绍那里要求确定自己的合法身份吧? 由于自己出现,这三人远不如历史上那么出名,而且这刘备估计也没徐州什么事了,要不就当补偿一点,给他们找份送报纸、守夜或者摸骨算命的工作吧? 张锋正在想,给三人安排个什么位置好,门外轻轻一阵叩门声:“老爷,徐州吕布来人,还带了两个大箱子,现在偏厅奉茶。” 吕布?带了两个箱子,张锋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有事求自己来了。刚要应声,那张飞又闹腾起来了:“哎,那四个爹的家伙派人来做什么?我说小白脸,就让他来这吧?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来做什么,不会专门送两个箱子你吧?” 张飞一通乱嚷嚷,让刘备不好下台,跳起来一巴掌闪在张飞后脑上,这两人站在一起就象黄瓜旁边放着一根豆芽,可偏偏张飞就是服刘备的气,摸着后脑不做声了,眼神里全是委屈和憋屈。 “你这么好奇做什么!这是贤弟自家事,要你操心做甚!”刘备仰着头指着张飞一通数落。 “无妨,无妨!”张锋忙打着圆场。 张飞咧嘴一笑:“大哥,你看小白脸都说无妨了。”然后自顾自的朝门外大喊道:“你家老爷说了,把人请到这里来。” 门外应了一声没了动静,张锋苦笑,我那是无妨吗?只是场面话好不好,这都不懂你个张黑子就会画点鸟画,出来混个p呀! 张黑子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嘿嘿笑着,拉着关二和刘大的手就往屏风后跑:“嘿嘿,来来来,我们三兄弟占个好位置看戏!” 张锋:“不可以啊,屏风后有……” 就听见屏风后两声短促、尖锐的女声:“啊!----” 张锋:“……人!唉,说得太迟了。” 两女惊恐的望着三人,身体往里面爬了几步,两手都护在胸前,象是遇到午夜流氓。 三人何尝不是同样的惊讶,刘备看见两个美貌的女子,耳朵不自觉的上下扇了起来:“在下刘备,在此与二位小姐相遇,幸会幸会!” 关二的脸还是没什么动静,只不过象烧着的煎锅一样,还滋滋的响着声? 张飞倒是眼中只望着一个人,“你不就是……?” 夏候兰惊恐的摇了摇头,两手把胸前护得更紧了:“不是我!”至于这句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知道。 “哦,那就是搞错了。” 其他三人狐疑的打量这两人,一定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妾身蔡琰,曹丞相之妾。众位噤声,待徐州来人走后再与众位致无礼之歉。”蔡琰终究是比较成熟一些,先把眼前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处理好。 众人短暂的慌乱后,最终暂时的平静了下来。最好偷窥的位置分配,还是由两女占着最下面的座位,站位只能由三位长相异于常人的男士分享了。 张飞硕大的身躯正在就站在夏候兰身后,小山似的块头,就算夏候兰不回头,仍然可以觉得那压迫性的男性气息,一股又一股,扑天盖地的朝自己涌来,只觉得腰也酥,脚也麻,心也慌慌。 特别是那两道如实质一般的鼻息,隔着轻薄的衣衫,喷在自己背上麻麻痒痒的感觉,更是让人觉得呼吸都有些难受,小脸儿通红,悄悄的回头一看,呀!那双瞪得象铁胆一般的“大眼睛”也在看着自己。 两个人同时脸上一红,然后各自移开视线。 “八年了……”张飞口中小声嘀咕,虽然是小声,但是刘备一样听见了,很不满的低声说道:“小声!来人了。” 一片寂静。 “魏续拜见姑爷!”一身便装的魏续笑嘻嘻的朝张锋拱了拱手,这个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脾气为人还行,除了有点媚上欺下以外,所以张锋跟他还是比较熟络的。 “哎,不敢当,子延(为什么这些人都查不到字?)远道而来,莫非陶老儿已经拿下了么?” “不瞒姑爷说,这老小子临死不远了。今日续前来,却是替主公求一事。”魏续当然知道陶谦和曹操之间的恩怨,所以当着张锋的面根本不怕就这事对方心有芥蒂。 “但说无妨!” “不日徐州全境但入主公之手,只是这名不正言不顺……这里全是主公的一点小小心意……嘿嘿!”魏续一脸媚笑着,指着身后两口大箱子说道。 “徐州牧?”张锋闻弦歌而知雅意。然后上前一把掀开第一口箱子。 屏风后五人只觉得眼前一亮,整个屋内亮堂堂一片。 “嘿嘿,姑爷是聪明人,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方便!丞相处还劳烦姑爷去说说。”看着张锋看着一箱子珠宝金银眼睛也亮了起来,魏续忙顺着他的眼光看去。 “这只玉马可不一般,虽然不出名,但也是上好的蓝田玉一整个雕成的,就算比那和氏璧,也是不逞多让啊!”张锋顺手拿起一匹全身泛着青的玉马,果然是好东西,只不过魏续吹得也太过了,跟和氏璧比? 一个普通人用过的马桶和历年皇帝所用的马桶,那价值能一样吗? “嗯嗯,岳父大人的心意我领了。”张锋不说行,也不说不行,反正吃进嘴里的不会再吐出去。 养这么多老婆也是要用钱的不是么?再说还有一个是吕布的女儿呢。 “主公还说了,能不能把东莞和广陵两郡还给我们,毕竟现在名不正言不顺……”魏续嘿嘿笑着,趁着张锋眼里还有贪婪的光的时候再说道。 张锋暗笑,这怎么可能。面上却不动声色,“却待我与丞相去说去。” “那便有劳姑爷了。” “子延远来辛苦,我叫人给你准备住处吧。你只管静候佳音便是。”张锋装成恋恋不舍的样子,把箱子合上。 “不必,得到姑爷的回复即可。徐州那里战事正酣,续这便回去。” 魏续告辞。屏风后五人也鱼贯而出,那两人却是低着头,红着脸,怎么也不敢看对方一眼。 刘备脸色不佳,“贤弟贵人事忙,愚兄便不打扰了,告辞!” 张锋也不挽留,大概这大耳朵不喜欢吕布,又不好说什么。 三人走到门口,张飞一拍大脑袋:“哎呀,大哥,二哥,你们先行,我忘记我那画了,去去便来。” 不待二人说话,张飞转身便跑。 “这黑子,搞什么鬼,风风火火的。”刘备待喊,张飞一阵风的跑远了。 “三弟一向如此,大哥不必介怀。” 张飞象小偷一样轻手轻脚的又回到书房门口,探头探脑往里看,三人还在里面。 “哎?”张飞象个害羞的小丫头一般,巨大的身体倚着门框,两只粗如大象鼻子一般的大手一只扳着墙,一只朝张锋招了招。 “益德去而复返?不知有何事?” 飞仔羞羞嗒嗒的露出这半个头,一张黑脸上满是臊色:“小白……知机且出来,我有话想与你叙叙。” 搞什么飞机哦。说话都变成文绉绉的。 张锋一脸莫名其妙的出门去,被张飞一把揽住,象只小鸡一般的被张大黑子拥在怀里,至一僻静处,方才放开。 “知机,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个忙?”张飞此时的样子,饶是谁看了都会吃惊的掉了下巴,两只大手不安的搓着衣角,身体不停的左右轻摇,一条脚还在不停的蹭地。 装鹌鹑?张锋一看心里有了些数。 “何事,益德但言无妨!” 张飞突然间从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豪爽的蛮汉,又一次把张锋揽在怀里,勒得张锋轻轻一哼。“我们是不是兄弟?” “是!” “兄弟有事,你是不是要帮忙?” “是!” “那你帮我给这位夏候姑娘提亲!” “啊?” “啊什么啊?你这小白脸不愿意帮忙是不?”张飞一听,以为张锋有意推辞,言下双眉一紧,面色一黑,那样子似乎张锋说了半个不字就准备打人。 “不是我不愿意啊,益德是我兄弟,兄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张锋摇头晃脑的说道,张飞一听,脸色便放缓不少。 “只是益德可知这夏候小姐何许人之女也?” “管他什么鸟人之女,难道还能打得过我张飞?”张飞怒目一瞪,提起钵大的拳头在张锋面前晃了晃。 张锋摇头道:“益德你稍安勿躁,常言道‘门当户对’,又有言‘龙配龙’,凤配凤。益德饱读诗罢?” 张飞又红了一把脸:“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夏候小姐之父,乃是名将夏候渊,相信你也知道吧?现在是颍川太守,益德你现在身居何职?” 张飞声音象蚊子一般的小:“这个……那个……” 张锋反过来一把揽住张飞:“不是我不帮你,可我怎么跟人家开口啊?我说,有一个步弓手看上你家女儿了,你把女儿嫁给他吧?” 张飞这下自己都摇了摇头。 “不如这样,益德你跟着玄德兄,多立功勋。以益德的身手,自然不成问题。那时我便帮你提这个亲就是。” 张飞苦恼的说道:“只是眼下无仗可打,想立功勋谈何容易?” “哎,这个包在我身上便是,保你有仗可打,益德你先回去,这事包我身上了。” 张飞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锋一会,摸着脑袋说道:“小白脸你可真是个好!老张平日有些对不住的地方,你且不要介意。” “好说好说,益德性子直,我也是了解的。” “那好,此事便拜托了啊。告辞,告辞!” 张飞一步一回头,眼里的张锋就成了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一般安详、善良。 第一百六十一节 反复 张飞回到住处,就兴冲冲的跑去找刘大、关二。 “大哥,二哥,快来,我们来练武?”张飞扯着嗓子喊道。 跟张飞练武?刘大、关二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益德啊,我耳朵有点疼,你去找二哥去吧。”刘备一只手拉着自己长的耳朵,摸了摸耳垂,嗯,是个打耳洞的好地方。 张飞又满怀希冀的去看着关二。 “三弟,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脸色有点不正常?”关二把脸朝张飞凑过去。 张飞瞪大眼睛看了看,“没有哇!” “谁说的?”关二一边穿上鞋一边往外跑,“我这脸不是有点绿吗?那样就不好看了,我去找个大夫瞧瞧去。” 张飞:“~!-#¥%……--*()----+” “吕布这小子不仅想要徐州牧,还想要我们把东莞和广陵郡还给他?”曹操冷笑着,每当面对敌人时,曹操不再有那种面对张锋关爱小辈的慈爱,也不再有那种面对蔡琰的柔情,森森的白牙泛着寒光,不知道下一刻会是谁,会被他放在嘴里咀嚼。 “与虎谋皮!”曹洪很肯定的给吕布的想法下了定论。 曹操对曹洪怒目而视,你这货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好不好! 看到周遭人的眼神有些怪异,曹洪情知又错了,两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扭了扭,说道:“与狼共舞!” 剑一般的眼神,唰唰唰,破开空气,直直朝曹洪射来。 “与世长辞!”曹洪说完就捂着头逃,老曹随手抓起一本书就扔过来:“你丫的好好给我读点书去!” “主公,我们是不是先答应他,先让他打下陶谦在说?”戏志才说道。 “主公,我倒觉得不要答应他,吕布狼子野心,得寸进尺,不如我们静观其变。” 郭嘉闭着眼,朝上不置一词的老曹说道:“主公,吕布军战力不凡,如坐视其拥徐州,对我军乃是心腹大患。再者我军迟早跟袁绍要决一雌雄,如吕布在身侧,必会趁此时难,此人心怀叵测,依属下之愚见,不如帮陶谦除之为妙。陶老儿与主公是私仇,而吕布却是于主公大业有碍。” 曹操也点点头,朝右边的程昱问道:“仲德怎么看?” “主公,属下也同意奉孝的看法。只是现在吕布与我军份属同盟,当以何藉口……” “只可惜此事牵涉到主公之婿,否则张将军一定有办法。” 想到张锋层不出穷的鬼点子,众人都有同感的点头。 军事方面,对弓箭几乎全防的连环锁子甲;别出心裁的蝗军成为唯一一只不用付军饷和粮草,却又战力非凡的军队。民事方面,“锋纸”的用途不用说,比砖块瓦片和“厕筹”要舒服得多。而遍布兖、青、豫,由张锋一手建立,并由神医张仲景亲自相授的医所,使得大夫遍布神州大地,大大减少病疫的产生,使得大灾之后都几乎没出现过大疫。 可惜这次却牵扯到吕布,虽然张锋也同时是曹操的女婿…… “没有借口,找一个便是。”曹操也很同意郭嘉的观点,吕布这人太反复无常了,不早早除去,万一将来跟袁绍对上时,他从身后捅自己一刀可就麻烦了。 很多人清楚伏完案背后的事,曹操可是清楚的很,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说明这事跟陈宫有关,可是曹操很肯定,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仲德,写封信给吕布,告诉他,交出陈宫,他就是徐州牧了。” “可是主公,他如果交出来了,怎么办?”以吕布的性子,应该是不会为了一个人毁掉大事。 “他不会交的。”曹操很笃信的说,自信的曹操,才是最有男人味,最富有魅力的时候。 “主公,曹操信上怎么说?”魏续、高顺等人问道。 吕布俊朗的面上蒙上一层灰色,把信狠狠的捏着一团,又扔在陈宫面前。 “要我把公台交出去,就叫我当名正言顺的徐州牧。” 吕布杀伐决断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阴霾,无可奈何的阴霾。 “那还等什么,我早就看这老狐狸不顺眼了。”张辽一听,便“呛”的一声拔出佩剑来,恶狠狠的盯着陈宫。 坐在下的陈宫面色一变,身子簌簌起抖来,两只精光四射的眼睛还是流露出了如同普通人的恐惧。 在生与死的边缘,有几个人是完全不怕的? “文远!”高顺一把扯住冲动的张辽,魏续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了句:“主公还没话呢。” “主公,还犹豫什么,这老狐狸早就跟袁绍暗通款曲了,还跟刘表勾勾搭搭,当我们一直不知道么?”张辽虽然被高顺拉着,可是还在拉拉扯扯,一脸不情不愿。 吕布斜眼瞥着陈宫,他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文远!退下!”吕布出奇的没有怒,也没有放任张辽去杀陈宫。 “这次,不管我交不交出公台,都没用,曹操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吕布一向冲动的头脑这次居然开了窍。 众人一阵沉默,其他大家都心里很明白这点,刚才也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罢了。吕布的名声不太好,上次跟曹操结盟,根本没指望他会答应,可是他居然答应了,这说明什么? “公宫,心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只是现在大家同坐一条船,还望公台真心助我!”吕布走下帅位,一步步走进陈宫,每一步都好象踩在陈宫的心头上,让他心脏象被鼓棰一下下的敲。 “主公……”陈宫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没想到必死的自己,吕布居然放过了他。 郝萌的神情很奇怪,象是在笑,又好象在愁。 “公台教我,现在曹操迫之甚急,为之奈何?” “主公,唯今之机,只有再与陶谦结盟,两家合二为一,方可有抗衡曹操的力量。” “可是现在与陶谦正在征伐,前不久又抢了他五县之粮……” “主公勿虑,唇亡齿寒的道理相信陶谦明白,我军现军粮有余,如果送还一部分,则陶谦必会答应与我军合解,共同抗曹。” “也罢,此事便交于你去办。” “多谢主公!宫必效死力以报主公不计前嫌。”陈宫匍匐于地拜道。 “他信得过吗?主公居然还听他的?”张辽愤愤不平的问高顺道。 “主公,恐怕也是无奈之举,眼下,已经无人可用了。”高顺平静的说道,哪怕天塌在他面前,估计也不会色变,明知跟着吕布最终是死路一条,但是他还是选择继续走下去。 第一百六十二节 曹洪中计 不得不说,战争场景还真是我的软肋,想想看,要不改行把三国写成言情小说? *************************************************************** “贵使辛苦了,请先休息片刻,今日之内,必予一答复。”陶谦说了这句并不算太长的话,却是咳得撕心裂肺,良久才慢慢缓和下来。 许汜待到陶谦平息下来,这才拱了拱手:“如此便恭候府君的好消息了。” 陶谦连话也不敢多说,挥了挥手,两个家丁过来领着许汜去休息了。 待其他人都不在的时候,陶谦这才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滩倒在椅子里,双眼紧闭,脸上又一次涌上红潮,这是一轮艰苦卓绝的咳嗽前兆。 “来人,请公佑前来。”一开口,陶谦觉得嘴里有些淡淡的腥味,那是血泛上咽喉。 不多时,一脸疲惫的孙乾勿勿赶来,不待他行礼,陶谦半眯着眼指了指座位,示意他免礼。 “公佑,我自知时日无多……咳咳……今日吕布使人来结盟,公佑帮我,如何是好?”陶谦的声音又干又嘶,咳得太久,谁的嗓子都会受伤的。 “府君,我觉得应该结盟。不过说实话,就算两家结盟,还是敌不过曹操。徐州现况日薄西山,军无战心,又无统帅之人;吕布军虽战力不凡,却也不是曹操军对手。加上吕布立足徐州不稳,多募之军仿照青州‘蝗军’所建,又苦无军饷,只能饮鸩止渴,使其军抢掠自家境内百姓。” 虽然这些话听在陶谦耳里很刺耳,可是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点也没错。徐州现在不仅仅被分割成数块,而且人心不稳,对曹操的战斗更是屡战屡败。 “那公佑有何良策?” 孙乾低头良久不开口,陶谦也一直没追问,气氛沉闷的很,空气中象是水里沉入了一块冰,让人压抑得无法呼吸。 “府君,事已至此,乾有一言,我两家就算联手,但彼此心有芥蒂,因此对曹操,还是有败无胜。而徐州曹操势在必得,我们尤在,曹操就不放心和袁绍争雄。” “照公佑这样说,我们只能引颈就戮?”陶谦苦笑了一下,其实这些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府君,目前只有两家合二为一……府君请吕布掌徐州大权,以徐州之民富,兼以吕布军的战力,或可与曹操一战。” 陶谦浑浊的双眼倏然射出两道精光,直直看着孙乾,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惊慌、不安的神情,可是他失望了,孙乾的脸上只有平静,以及淡定。 “府君大可把徐州送与吕布,以求全家大小……乞命以活。或可以保全。” “就算吕布拿了徐州,曹操一退,他还能放过我一家老小?哈哈,吕布的两个义父可是先后都死在他手上,如今也轮到我了?”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徐州迟早会沦于曹操之手。江东孙策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广陵在曹操手里,又有陈元龙在彼,恐事不可为。”孙乾说着,心里已经做好了说完这话就被陶谦推出去砍了的准备。 “公佑之意我已知,先下去吧,让我再想想。”陶谦到底是老了,刚刚提起来的一点精神又瞬间被虚弱淹没。 陶谦到底还是接受了孙乾的提议,请吕布至,授之徐州牧大印,将大权转交吕布,全家避祸于野。 消息传来,连曹操也有点惊愕陶谦的决绝。 “陶老儿,是想破釜沉舟?拼死一战?” “陶谦也必知主公不会放过他。”戏志才如是说。 “可付之一切于吕布……此何人之策也?倒有些老夫的味道。”贾诩眯着眼笑,越看越象一只偷在黑暗中窥伺的老鼠。 “多言无益,全军备战!该彻底拿下徐州了,本相容忍陶谦老儿苟活了如此之久,够了!文和,你与元让留守,其余人等,随我出征!” 郭嘉闻得,问道:“主公,那知机处……?” 曹操一愣,按说现在张锋不归他管,“嗯,本相也想有个外孙了,但愿本次凯旋而归,知机不负我也!” 郭嘉一笑,一席话让出征前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我们是奉命出征,知机这小子却是奉命行房……哎哟,主公你怎么打我?” 前锋五千人马,大多数是骑兵,为之人,正是曹洪。 好容易讨得一个前锋的差事,曹洪神气活现的骑在马上,幻想着自己所到之处,吕布军望风而靡……居然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将军何事如此好笑?”作为曹操慧眼所识的“大才”,副手刘勋问道。 “没事,没事!现所至何处?” 刘勋叫过向导官,“现快到萧县了。” 曹洪鼓足一口气:“儿郎们,快到萧县了,都给我小心精神的点!” 传令官一层层的把命令传下去,探子一**的被放出去又回来报告消息。 “报!前方二十里无动静!” “报!东面三十里无动静!” “报!南方三十里无动静!” 各个探子的消息都回来报告说,这里的黄昏静悄悄。 “怎么这么安静?不对啊?”刘勋虽然才干不能老曹的“慧眼”所识那么高,但是这种普通常识还是有的。 “兴许是吕布害怕了,哈哈!”曹洪的字典里根本没有谨慎二字。 “将军还是小心些好,小心使得万年船,万一中了敌军之计,堕了大军士气,恐丞相责罚。” “放心放心,本将军心里自然有数!全军前进,今夜落脚萧县!” 萧县在豫州境内,靠近徐州,这里开始小心是应该的,不能不防着吕布过境来搞人。 萧县县令早早在门口恭候着,见到曹洪,忙不叠的上前打拱见礼:“下官见过曹将军!” “免礼!问你,最近可有大股外地人出入?”曹洪倒也不完全是傻子,为防着有敌军事先入城搞破坏,收集情报,这种事层出不穷。 “回将军话,自得知丞相欲征徐州,下官整日夜不敢眠,着重注意了这外地人,并无将军所说大股,只是偶有路过的外地人,连结伴同行的都很少。” “很好!众军在县外安营造饭。”曹洪令道。 “请将军到县衙歇息!”县令点头哈腰的说道。 “刘将军,营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明日便继续出!” “是!将军!” 象曹洪这种嫡系出身的将军路过这种小县,县令当然是巴结不提。酒足饭饱,曹洪就在县令家里住下了。 三更,秋高气爽,一丝小火苗在城东无声无息的燃起,藉着风势,渐渐越烧越大。 “将军!不好了,城西走水!”一个亲兵勿勿忙忙冲进曹洪的房里,曹洪光着身子,一条毛茸茸的大腿从被子里露出来,挂在床榻边晃荡。 “呃?也许是百姓烧饭不小心点着,派人去看看,不要大惊小怪。”曹洪眼都没睁,咕哩咕嘟说了一句,转个身又睡了。 片刻间,又有两个亲卫:“将军!大事不好!城北走水!” “将军!城南走水!” 曹洪这才意识到不对了,忙爬起来找盔甲:“传令,不要慌,集结起来,出去看看再说。” 刚出大门,县令领着两个衙役勿勿赶来,夜里没什么灯火,却仍可以看见县令脸上一圈烟熏的黑色:“将军……” “不是说没外地人出入么?这城里的火难道是你治下的百姓的?嗯?”曹洪一见他就大怒,一把象拎小鸡一般把县令提在空中,两条短脚一阵乱扑腾。 “将军,先出城再说。”身边的亲卫小声的提醒道。 “哼,先待我查明之后再行定罪。” 众人保着曹洪先至西门,城外乱哄哄的一片,大声的叫着曹洪的名字,估计是大火把他们也惊醒了,却不得门而入。 无法,只得再绕到南门,滔天的大火已经沿着民居烧得蔓延开来,到处都是乱成一团的百姓在奔走救火,不时有人在马前窜来窜去。 “将军,想必北门也是被大火封了路,现在只有城东没着火,不如由城东出门,再和刘将军会合!” 曹洪也不及细想,点了点头,打马又沿着官道往东而行。 其他三门都起火,城东倒是一片寂静。少有百姓过路,这里的百姓都睡得早,晚上在外面呆着的也多半是起夜尿尿的。 急驰中的马蹄一片得得的声音,让人听不到一些细小的声音。黑暗中不知哪里突然袭来一片箭雨,射在众人盔甲上一片当当作响,却射中了几匹马,嘶叫着倒地,几个人从马上被甩下来,又被身后的自己人踩过,出几声哀叫后就不动了。 “敌袭!保护将军!”曹洪还没应过来,身边忠心耿耿的亲卫立即换了队型,几乎是把曹洪当成三明治挤在当中。 可是既然在豫州治内就偷袭,当然不会就这么简单了事,两边的房顶上出现不少伏兵,这次不再是弓箭,而是脑袋大的巨石。 盔甲可以防弓箭,可是防不了石头,就象能防得住,可是一样可以把盔甲里人的震伤。通往东门的路两边的民房上,伏兵如雨后蘑菇一般一个个的冒出头来,手里的拿着巨石劈头盖脸朝曹洪一行人砸去。 “举盾!”将军和亲兵的盔甲,左臂上有一块护盾,虽然不大,总是聊胜于无吧。 众人一致举起左手,一阵阵的石雨与护盾上相撞,不少人被反弹的石头击伤,或者被自己的手弹回来把脸打伤,又是十几人倒撞下马,一路翻滚了几个跟头就没了动静。 “冲过去!”曹洪又羞又怒,敌人的面都没见到,就几乎损失了一半的人手,早知道就***不进城了。 众人不再言语,也许掉头退入城里可以躲得一时之厄,但是谁能保证还有没更大陷阱在等着? 也许这东门也是一个陷阱,但这个时候了,还有别的选择吗? 呼啸而至的巨石,夹杂其间的暗箭,不时让一个曹洪平日熟悉的亲兵惨叫着从马上掉下,高奔驰的马匹上摔下,又有盔甲在身,估计是不活了的。 令曹洪心安的事,直到冲出东门,打马折向西而来,都没遇上陷阱。 可是刘勋迎面而来,身后只带着几百人。一番话让曹洪心凉了半截。 “将军!中计了,城里火起,我着急领着兵进城去救,结果暗中有两股人马杀来,兄弟们猝不及防,被杀败了!” 第一百六十三节 又见苦肉计 曹洪的前锋共五千,收拢败军后只有两千不到,一路退了五十里安营扎寨,一面报信给曹操。 倒是曹操接到曹洪的信,作出一个让绝大多数人都咋舌的决定,再次让曹洪仅带本部兵马进驻萧县。 少数人想想倒是能明白过来,曹操作战一向败多胜少,对方一见曹洪先吃了一个暗亏,不但不求救添兵,反而领着败军卷土重来,必定有所倚仗。 这就是更高层次的心理战了,越是聪明人,越是会中这种计。 如果换成性子暴躁,又喜欢逞个人英雄主义的吕布,估计曹洪这次再去就回不来了。 果然,曹洪再次进驻萧县,许进不许出,除了县令畏罪自杀,一连两天都没生任何事。 第三天,曹操亲领着五万大军赶到萧县,曹洪顶着一对挂到鼻子两边的黑眼圈,扑嗵一声就跪在了曹操马前。 “末将无能,中敌军诡计,损兵折将,将来请罪。”曹洪心里没有一点不服气或者觉得冤枉。 对方一系列计,城内设伏,又趁主将不在军中两路夹攻城外驻军,仿佛事先都料道了曹洪将会有的反应,要不是对方重点是城外的驻军而不是曹洪本人,很可能曹洪就要在劫难逃。 “胜败乃兵家常事,子廉且须记得此次教训,将是军中骨,不可擅离军营,否则军心不战自乱,你起来吧!”曹操对于曹氏一族,通常都是教训一番了事,不过这跟这两族人通常也很有才干有关。 “多谢主公!”曹洪暗自心里庆幸了一把,还好这两天天天熬夜,小心敌袭,没生什么事,他哪知道是因为敌人顾忌他有后手而自动退却呢? “报!张将军大破敌军前锋曹洪,伤敌二千余,特来缴令!” “传!”吕布依然是一顶闪亮的紫金冠,五花兽铠,狴犴腰带,身后一件血一样红的大红袍,高坐于帐顶帅位处,听得张辽果然不负所望阻敌成功,英俊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张辽一脸得胜之后又拼命压抑那种兴奋之情,一张淡金的刚毅脸上涨得通红,甩了甩身后银色的战袍,单膝跪下道:“主公,幸不辱使命。” 吕布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文远,干得好!今晚当设宴为文远请功!哈哈!” “慢着!”陈宫又一次给两人的兴奋之情迎头浇了一盆凉水,上前一步道:“主公,虽然张将军大胜,但此事还不是能庆功的时候?” “陈先生此言何意?”张辽早就不满陈宫吃里扒外,勾三搭四的作为了,要不是吕布阻挡,十个陈宫也被切成千层饼了。浓眉一掀,颔下三缕胡须居然无风自动,左手扶住剑柄,不知道是吓唬还是真的准备一言不合就当着吕布的面砍了这丫的。 陈宫完全无视张辽的气势和威吓,只是迎着吕布略显不满的神情道:“主公,曹洪虽败,那曹操必然亲至,他虽然其人阴险狡诈,但为兵确有鬼神不测之机。加上有鬼才郭嘉、毒士贾诩之流相助,不到最后时刻,庆功都为时过早。” 张辽听了这在情在理的话,当下只能按下怒气,不置一词。 吕布听了,也只得略带谦意的对张辽说道:“文远辛苦,先退下歇息吧,这庆功之事,待曹操退军时必然补上。” 张辽只能躬身道:“不敢当。末将告退!” 待张辽出帐后,吕布有些泄气的一下滩倒在帅位里,打了场胜战的精神头被陈宫一句话灭得干干净净,可是不得不承认,曹操从白身起家,一直到坐拥几乎四州之地,一共才打了几场败仗? “那如何可败曹操军?我就不信,这五万人可敌过我十余万徐州儿郎!” “主公,我军数量上的确比曹军多。可是主公别忘记了,那张锋战陶谦于南武阳,战颜良于司隶,战淳于琼于卫河,有哪次不是以正兵诱之,以奇兵胜之?曹操用兵,包括主公的女婿张锋,都不是会用正兵堂堂正正决出胜负之人,必然留有后手。虽是置自身于险地,却往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人,着实可怕。” 陈宫顿了一顿又说道:“再者曹操擒袁术一役时,攻寿春城曾用了一种秘密武器,应该是一种火器,仅仅用数名普通士兵的性命就换得一面坚固的城墙倒塌。” 吕布的太阳穴一阵阵的跳,用了按了按,近乎于虚弱的问道:“如此说来,曹操军便不可战胜么?” “非也,目前我军最大的胜算,在于主公,以及属下。” “在于我们?此话怎讲?”吕布听得一头雾水,把后袍一撩,身子前倾,右手搁在膝盖上顶住下巴,用心的听道。 陈宫豪气干云的一笑:“不是陈某吹嘘,曹操一是忌惮陈某的谋略,二是忌惮主公的武勇。而我军中能代替陈某之位的人,一个也无。” 吕布尴尬的一笑:“确是如此!”这也是他明知陈宫暗通袁绍,以及刘表之后,仍然留着他的主要原因。 “因此,如果让曹操知道陈某因叛主公而被主公废黜……”陈宫呵呵的一笑,阴阴的笑容让当世不二的吕布都有些须寒。 “那便委屈先生了。” “容主公赦宫昔日之罪,万死不以报,何来委屈之有?” 吕布点点头,突然变容厉色,大吼道:“来人啊!” 帐外还未远离的张辽立即带着两个亲兵进帐来,一脸狐疑的看着吕布:“主公……” “将这心怀叵逆之贼,拖出帐外,重责四十,曝晒三日!” “得令!”早就对陈宫手怀不满的张辽如狼似虎将一脸“死灰”的陈宫一只手倒拖出去,陈宫两只靴子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吕布看着陈宫被拖出帐外后,满脸的厉色又化成不忍之色,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良久又无可奈何的松开。 “此事当真?”曹操一脸欣喜的走下座位来扶着那名半跪的探子的肩膀问道。 “千真万确。当时众人皆亲眼所见,乃是吕布麾下大将张辽亲自持杖,将陈宫打得鲜血淋漓。” “哈哈哈,好----好----好!”曹操兴奋的在原地背着手绕着那个探子走了三圈,“真是天助我也!吕布与陈宫相忌,如此一来我军便无敌手了。” “主公,吕布一匹夫,可陈宫有谋,会不会是----苦肉计?”郭奉出列说道。 “嘿嘿,吕布小儿我了解,他是那种眼里容不得半点砂子的人,陈宫勾连袁绍,刘表,连本相都知晓,他又会不知晓?通知元让,我们的第二套计划可以不必施行了。” “是!”众人齐声应喏,只有少数几个人一脸愁色。 许昌城中。 “什么?丞相当真相信了?”贾诩很少失去冷静,但是这次他不能输,如果曹操败了,或者失势,他就没地方可以容身了,天下都知道当年长安之乱是他的主意,恨不得生啖其肉,除了曹操,其他比如刘表、袁绍之流极其爱惜羽毛,是绝对不可能接纳他的。 “是,丞相还说,第二套方案可以不用实施了。” “这……主公聪明一世,怎么这种小伎俩看不出来。来人,请张将军和夏候将军!” 张锋和夏候惇一前一后到,贾诩慌慌张张的跑上前来拉住两人:“大事不好!” “何事惊慌?主公不是言,大事协矣吗?”夏候惇奇怪的问道。 “吕布陈宫再无知,也断不会在大敌当前做出自毁长城之事!这事绝然是陈宫施的苦肉计!如无意外,主公必败于陈宫之手!事急从权,还请两位将军早做决断!”贾诩急急的说道。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惊慌。尤其是张锋,能让贾诩大惊失色的,有很多事吗? “我即刻出!元让,这里就交给你了。” “放心!此处有我,包万无一失,知机你可要当心!那些朝臣搞不好还要参你一本,说你老不上朝!” 张锋提到这事,倒不紧张了,嘿嘿一笑:“就说我奉命行房,伤了元气在家静养便是!” 夏候惇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眼睛瞪得跟乒乓球一样大:“这种淫猥的借口,知机身为朝庭重臣还说得理直气壮……佩服,佩服!” “过奖过奖!”张锋恬不知耻的还拱了拱手还礼,俨然是淫荡当风格的嘴脸。 第一百六十四节 仅仅如此而已? 远处看,这不是吕布嘛?两只长长的雉尾翎被风吹倒几乎与马身平行,象两只风向标一样,直直往后戮着。一身银亮夺目的铠甲,招牌式的方天画戟倒提着,胯下一匹鲜红血亮的高头大马,手里还篡着另一匹马的缰绳……可是这人身后几个掌旗使,手里的大旗却是鲜明写着“张”…… 自从跟袁绍亲密接触了两次后,曹操手里的马匹大大的富裕起来,这眼前三千人马,居然人人都是一人双马。 果然袁绍的老本就是厚啊。 “众军随我赚取军功去!”虽然在急奔驰中,顺着风向,张锋的大声鼓励还是让跟着的一部分人听到了,齐声轰然应喏,左胸上那一长条方格里似乎也在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主公,前方十里有一处密林,遍插旌旗,人影幢幢,探子不敢靠近,特来请主公定夺!” “知道了,退下。全军,继续前进!”曹操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微笑,跟我玩这套?嘿嘿,不知道老曹我最拿手的就是阴人吗? “主公,为何前方有埋伏还继续前行?不如由末将将此林烧掉便是。”曹操身边的徐晃出声道。 “公明勿忧,此必是吕布小儿欲以疑军之计欺我,我料此林中除了少数士兵必无埋伏。不必疑虑!依我将令便是。” “喏!”虽然徐晃心中还是不安,但依然选择了服从。 四万七千人马分批前行,五千轻骑全是装备了连环锁子甲,走在最前,领头之人依然是曹洪和刘勋。两万人护着辎重和曹操走在最后,其中八千人全是最新盔甲的重步兵,这才是曹操手中战力最强的步兵兵种,只不过平时这些盔甲沉重,并不是随时都穿在身上,而是装在那一辆辆马车上。 曹操手中有钢铠共计十万不到,其中大部分用于镇守许昌,濮阳,陈留等重镇的士兵,五千给了蝗军,剩下的全在这里了,所以这次从表面上看来,攻打徐州也是在装备上并不占多少优势,为什么曹操仅凭着这五万人不到就敢来? “主公,你看那边!”身边的黄叙一指,曹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右前方果然一座密林,曹操看了几乎笑出声来,这不是疑兵之计还见鬼了。 只见密密麻麻插着几十面旌旗,有的甚至插在树林外面,里面隐约可见一些人影闪动,这么低劣的疑兵计,还想阻止我曹操的步伐? “仲业,你与永成去,一把火将这林烧了!” “得令!”文聘和黄叙各领了五百骑兵带了火种,刚准备放火烧林,就听林中一声大响,一军冲出,让远远观战的曹操一身冷汗。 冲出来的,居然是吕布! 吕布现身的那一刻,包括曹操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有一刹那的错觉,那是张锋! 可是那张极其阳刚的俊脸上,却是凛冽的杀气! “曹操小儿!中吾计否?哈哈,纳命来!” 吕布可是正牌的温候,挥动方天画戟,两招就荡开猝不及防的文聘和黄叙,带着身后大约两千骑兵,直直冲曹操杀来。 经过短暂的惊愕后,曹操脸色恢复过来:“温候,区区埋伏小计,就想要我曹操的命?太小看曹某人了。” 身边徐晃举起大斧高喝一声:“结阵!” 尽管来不及换上重甲,这并不影响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们的结阵,只见每六十四形结成一个小小六边形阵,外围的士兵每人人手一根比普通长矛长上一倍的特殊长矛,名曰:“破骑矛”。里面的士兵有的持弓,有的持短矛,而每六十四名士兵组成的六边形阵又与其他五个六边形阵形成一个大的六边形阵,若是除了小张同学还有其他的爱好军事的大大穿越,一定会惊讶的大叫:“六花阵!” 唐朝名将李靖所创的六花阵,是根据诸葛亮的八卦阵演化而来,昔年他就是用此阵,南扫江南,西定吐谷浑,北平突厥,被称为和岳飞、白起、韩信并列的常胜名将。 可是……吕布应该不是穿越的吧? “这是什么怪阵?”虽然不认识,但是这并不影响这种初次派上用场的大阵刺激吕布的脑神经,那根根两倍长的破骑矛,颤巍巍伸出老长一截在空中轻摇慢嗨,象是锋利的铁签等着肉自动串上来一样。 这简直就是为破骑兵量身定做的阵法和武器,虽然这种阵可能用高顺领军的陷阵营近身破掉,但是显然现在只有自己这两千人…… “先不管,冲冲再试试!也许就是一个绣花枕头来吓唬人的……”吕布对于自己的武勇,那是比相信自己是男人还要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目标曹操,杀!”吕布高举方天画戟,振臂一呼,所随的二千人齐齐一声呐喊:“杀!杀!杀!” 曹操在马上看了,也不急不忙,还对着左右一笑:“要放在从前,也许我真的该拨马而逃了。” 华雄、徐晃、曹洪等人齐声跟着笑。 夏候渊连刀都没举起来。 很有自信么? 很快吕布就明白了,这种怪异的阵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除了自己和少数人可以荡开四面八方刺来的那种防不胜胜的长矛,多数人象是想不开一样,自己送上门去让对方一矛把人马一下刺穿,然后对方就这么象拖死狗一般拖着串着人马的长枪顺时针整个外围的士兵一转,由那些先本来是站在后面的士兵转上前来,再次对着冲上来的敌人就是一矛刺出,噗噗的刺入肉身的声音此起彼伏。而那些转到阵后的士兵倒拖的着长矛上的尸体也由于与地的摩擦,一个个象是糖葫芦上的山楂一个个掉落下来,只留下一地四蹄乱抽的伤马,以及被拖得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样也就算了,再紧密的阵形,也不能完全阻止骑兵的冲击,可是这种不断转圈的阵形,简直就是一部设计精巧,分工细密的杀戮机器,更让吕布郁闷的是,阵中的弓箭手和投矛兵,还在不断的射箭和投矛! 吕布的骑兵不断要避开或者荡开对方刺来的要命长矛,还要注意天下不断飞来如死神一般的弓箭和掷矛,一个不留神,就成了扎上竹签的糖葫芦,连惨叫都来不及出就窝囊的丢了命。 仅仅两息之间,吕布前面的四百多人死伤殆尽,而曹操这六花阵中,却是一人未亡,仅仅是有人因为对方冲力太大而伤了手臂! 吕布气急败坏,这种阵真是太他妈缺德了,简直就是专门冲着骑兵来的,不知是谁这么牛叉搞出这种以步兵破骑兵的阵,不会又是…… “全军撤退!”无可奈何之下,吕布只能选择退兵。否则对方轻骑一来,恐怕想逃都难了。 吕布军来得快,去更快。留下一地的尸体,在曹军将领的大笑和送行的弓箭中,灰溜溜的狼狈而逃。 大概连曹操自己都有些吃惊这种次投入的新阵型的威力,兴奋的在马上搓着手,“这下回去赏点那小子什么才好呢?” 第一百六十五节 笑 说说题外话先。抱歉抱歉。 本书我问了一个朋友,是不能进v了。因为嘛,这个很早的一些,已经和一个很烂很烂的网签过了,起点不是。后悔啊,现在一分钱也没看到,都恨自己当时太心急,合同也没细看就急急签了,傻得跟曹熊似的。那破网现在收藏才2oo不到…… 现在陆续又有五家网站找我签,我都一一挂在q上没答复。不过要签也是下部的事了,有的保证十五万字就可以上架啦……害我一直郁闷好几天。我也想解约,这烂网的管理员不让啊,说偶是违法!怕怕耶! 不过这几家网站也是够牛的,没看过我的小说就找上了门,不知道哪里知道我的联系方式的? 哎,快点把这部弄完写下部赚钱钱吧。 还有,我很奇怪,某些人为什么老把一些以前的贴子翻出来,非要讨论下张锋不当霸主这个问题?前面我不是写得很清楚了吗? 这世上胡主席只有一个,毛爷爷也就只一个,你以为是谁就好当第一的?也许换成你,蒋委员长都比你强一百倍。 拜托你们别做这种无意义的事了。我都不进v了,你们还在这里跳来跳去做什么?碍着你们啥事了?踩了尾巴了? 我的脾气群里的的。不算太坏。 你可以说我写的烂,但不要说什么奴才奴才的,让人看了很不爽,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我知道,现实你们就是一奴才。 还有,别象那个什么清风一样的,叫我tj了,你谁啊你? 在我眼里,p都不是。 向各位支持我或者没有人身攻击我的书友致敬。 是不是觉得我太吊了点?其实我人很好的,价格便宜量又足。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你不信?去问问小张看看…… ************************************************************* “此处离豫、徐边境还有多远?”张锋一边伏在马上急弛,一边回头问向导官。 “回将军话,还有一百七十里!”那向导官是顶着风说话,一张嘴,风往里面狂灌,呸呸,连吐几口沙子。 小操操,等着我来救你哈!张锋心里默念着,又希望曹操及时省悟过来这是个计。 赶走了吕布的伏兵,曹操趁着天黑之前,在徐州边境上安营扎寨。 众士兵说说笑笑着刚才亲手打败不可一世的吕布的那幕,一边打桩,拉绳,盖上厚牛皮,再把粮草等马车围成一圈。 “虽然吕布被击败,但未必不敢再来。今晚由文谦值夜!勿得有失!” “是!”乐进上前一步,接过令牌塞进腰间。 “众将士也都乏了吧,都散了去。传令众军,衣不卸甲,以防吕布去而复来。” “主公只需按计行事,包管曹贼不死也脱层皮!----啊!哎哟!”陈宫便如当天的张锋,一般的俯卧在行军床上,一个医官正在汗流浃背,小心翼翼的给他屁股上药,上衣全解,裤子褪至膝处,不得不说,陈大大的屁股比起小张同志的屁股来,却是难看得多了,象一个脱了水的干桔子。 吕布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看着医官巍巍颤抖的双手一点点的给陈宫上药。 “公台之计,我最放心!明日破晓之时,教公台看曹操人头!” 陈宫一边呲牙咧嘴,一边哼哼着象只待宰的猪:“张锋不在,保管这条连环计奏效!” “知机之能我亦略知一二,未曾料得象公台这般如此推崇?”吕布奇怪的问道。 陈宫似乎忘记了pp上火辣辣的疼,哈哈一笑:“论武勇,论智力,张锋确不是万中无一,但此人行事剑走偏锋,并不按常理出手,因此常人不知其心,尝为其所败。比如当年洛阳城外一战,明明先是中了徐荣之计被伏,死伤泰半,此人却偏偏敢于在众军志气尽堕之时,单枪匹马潜行于徐荣军后,继而一举擒获敌酋,换成一般人,此想法多半当成是自寻死路,放在张锋身上却是再正常不过。” 一阵轻凉的感觉在陈宫的“翘臀”上蔓延开了,舒服得陈宫眯了眼,继续说道:“所谓非常人行非常之事,然而以张锋在曹军中的地位,却每战必身先士卒。战曹豹,战淳于琼,皆是如此,不惜以身犯险,作饵诱敌军上钩,再让伏兵尽出,一击而定。” 吕布好奇的问道:“我辈莫不是如此,武者有谁畏畏缩缩,躲于阵后?” 陈宫一付误人子弟的夫子状,摇头晃脑的说道:“非也!昔张锋名门之后,尚且举家投入尚是白身的曹操麾下,天下人莫不以此人为痴呆,然现观之,此人真真眼光长远者也。数年间,曹操一举囊括四州,天下之最,莫有人能出其右,连袁绍四世三公,也莫能争锋!如张锋这般功劳,还须亲自上阵杀敌?” “那却是何故?”吕布不知不觉被陈宫的分析所吸引。 “嘿嘿,天下之人,有擅战者,有擅谋者,有擅自保者。这三样,张锋都占之!吾虽与之分属敌对,却最钦佩此人!主公试想,如果我家大业大,投入主公麾下,又立战功无数,主公能不忌我乎?” 吕布想了想,摇了摇头道:“不能!” 陈宫笑道:“那便是了,自苦功高盖主者,莫有几人能善终者也!张锋看似疯癫,又极好色,娇妻美眷,视之若命。在我看来,或许有本性在其中,更多的却是为了自保!张锋能不惜命,每每悍不畏死,厮杀于阵前,乃是心悸曹操猜疑!加之平日惹下祸事连连,皆是曹操善后。更兼之爱财爱色,因此曹操才对放心,才会将爱女嫁他。” 吕布不禁失笑道:“然则有大缺点才能安如泰山?” “虽不中,亦不远矣!张锋为此道高人,还有一人,当世可称第一人,乃西凉人贾诩,在董卓,李、郭二人,段煨手下之时,皆安如磐石,当谓无人出其右者也。若此人在,恐吾之计被其识破,可天幸此二人皆不在,哈哈!~” 吕布在陈宫的大笑中离去,嘴里自言自语道:“原来做人还有这般许多讲究!幸得我不用想那么许多烦人之事,只管厮杀便好!” 曹营中一片安宁,只有经过丈量一般准确的每隔二十步一束火把亮起微弱火光,箭楼之上才是透亮一片,否则很难现野外的敌人,这也是为什么古代战争中特别讲究夜袭与反夜袭。 阵阵如雷般的鼾声此起彼伏,巡逻的士兵也小心翼翼尽量不打扰这些休息的士兵。 黑夜里,四下突然站起许多模糊的人影,猫着腰,小心谨慎的朝曹营中摸去,待到一箭之地又停下。等众人都聚集齐后,由为之人低声喝道:“动手!” 众人一齐朝曹营摸去,还没进到数步,那为之人夜间仍是一身闪亮的铠甲便引起箭楼上曹军士兵的注意,“什么人!” 话音未落,一只箭由黑暗中倏然而,准确的命中这士兵的咽喉处,出一声怪异的咕嘟声,便一头栽倒在地,出一声巨大的闷。 其他曹军士兵一边大喊:“敌袭!”一边抓起胸前的牛角号奋力吹了起来,低沉的牛角号声响彻整个大营,许多士兵本来就枕戈待旦,一听见示警声便纷纷跳起来,冲出帐外寻到自己的屯长或校尉处集结成阵。 “温候果然箭法如神!”那为之人身边的一个黑影谄媚的说道,赫然是魏续的声音。 “哼!”吕布平时最喜欢这小子的马屁如潮,不知是不是听了陈宫一番话脑袋开了点窍,居然没半点开心的反应。“既然是演戏,就演得逼真一点!峥嵘,看你的了!” “主公放心!”高顺自黑暗中站起,振臂一挥:“陷阵!” 七百人齐齐同声呼喊:“陷阵!无有不胜!”那整齐划一的声音竟是好象千万人同时说话一样,大得居然连曹营内都能听到。 曹操走出帅帐问道:“战事如何?” 许褚答道:“乐将军已经派人顶上去了,估计没什么问题。” 曹操点点头,“如非有令,众军不得乱动,喧哗随意走动者斩!” 喊杀声震天,凭借一排矮矮的木栅栏,守军凭借弓箭防御,黑暗中也不太能看清。吕布军则在第一军陷阵营的带领下,险险夺下东门,要不是徐荣和文聘两路来援,猛将乐进都要宣告寨门失守。 攻者勇猛,守者坚韧。一时间倒杀个旗鼓相当。小半个时辰过后,吕布军丢下几百具尸体,全军撤退。 “这吕布小儿当是欺我无能!想趁我立足未稳便来劫寨。哈哈,只可惜我早算到了。”曹操一脸得色,众将士更是排山倒海的层层马屁送上。 “好了,吕布军不会再来了,众军可以安稳的睡下了。” 众军士得令之后,将盔甲卸下,枕于脑后而眠。 不知过了多久,阵阵喊杀再次传来,这次却不同于上次,一声声巨木撞击寨门的声音传来,轰轰声不绝于耳,而寨里再次被惊动的守军,这次居然被寨外的火箭所压制! 当老曹再次披挂而出的时候,迎面遇上乐进:“主公,大事不好,吕布军去而复返,且这次人数之多,至少有上十万!寨门眼看不守,请主公撤离!” 老曹的脑子轰的一声,明白自己是中了计。 “哈哈哈,好一个陈公台!连我也上了你的当了,分明是一个苦肉计,让我以为你与吕布有隙,这番连环计,必是出自你手!”曹操仰头大笑,根本不管寨门口喊杀声一阵紧过一阵。 “主公,快撤吧,等寨门被破,就控制不住士兵了!”连典韦都知道这个道理,未必被攻破城或者攻破寨后就一定不能一拼,只是守军志气会大跌,无心恋战而已。 心防一旦崩溃,吕布都可以轻易战胜。 曹操不甘的朝东面看了一眼,抓过亲兵牵来的黄鬃毛,“走!” 只听这时“哗啦”一声巨响,寨门破成两半轰然倒下,高顺一马当先,挺着刀率着七百陷阵营杀进寨来。 曹军中不少人还在忙着穿盔甲,谁能料道这吕布军一天之中居然连吃两个败坐而仗还敢再来?等到吕布军士兵的武器举到头上之时,还没找到自己的建制。 哭喊声,惨叫声,四处是乱成一团的士兵,大队涌入的吕布军冲进寨来便四处放火,更让曹军乱上加乱。 众将保着曹操,高举着帅旗向西门而退。帅旗虽然醒目,虽然招来敌军注意,但同时也是可以收拢败军。 星星点点的火光越烧越大,渐渐连成一片,冲天的火光连数里之外都见到。 曹操刚逃出西门,手中将士都在,心中略叹息了一口气,看来仅仅是装备好也不是稳赢不败的,还没等感慨太久,迎面而来一只军,为之人,一身亮银盔,不是吕布又是何人? 满脸的杀气狰狞得好象地狱中索命的厉鬼,吕布用方天画戟指着曹操道:“曹贼,今番也中吾计?哈哈,留下人头来!” 众人拥着曹操往南便逃,三人独自脱离大队迎着吕布而去,其中一个大叫一声,好象平地一个惊雷,震得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四姓家奴!爷爷燕人张益德在此!” 一百六十六节 救援 那个投票里,投了要把孙尚香还给大耳朵的那一票,我几乎都能猜到是谁…… 嘿嘿,那位美女,还不娇滴滴的走出来,给大爷娇羞的笑一个? **************************************************** 吕布闻言大怒。虽然他一向很自我,只要自己觉得好,认谁当爹都不当一回事,可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又是这般羞辱于他,自然是愤怒之极。 当下放弃了追击曹操一行人,而是骤马迎着出大叫之人迎去,不忘回头叮嘱:“都不要过来帮忙,你们追曹操去!” 张辽等人自是知道吕布的脾气,无奈之下,留下吕布亲兵,其余人继续衔尾追着曹操败兵。 曹操一行人还有谋士,这群身体弱不禁风的特殊团体却是比曹操还要金贵,眼前度越来越慢,许褚道:“主公,末将再去抵挡一阵!” “何方人物?敢污我吕布?”吕布迎着三人而去,远处的大火映得他脸上一片金黄,杀意和愤怒,是他此时俊脸上唯一的色彩。 “河东关云长!” “涿郡刘玄德!” 吕布怒极而笑:“哈哈,无名小卒也敢欺我!当我吕布是何许人也?” 张飞仍是如雷鸣一般的怒吼:“四个爹的小子,就用你的人头,当成我兄弟的官秩吧!” 张飞比吕布小上几乎一半,却口口声声叫着小子,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两马相近,看到张飞豹头环眼,钢针一般的胡须根根直立,连吕布也不禁暗暗叹一声,好个雄壮的汉子。 只可惜马上要死了。 张飞仗着自己武勇,一马当先,关二不愧是老二,半个马身落后,刘大耳手里拿着两把环刀,紧紧跟在关羽马屁股后面。 吕布倒举着方天画戟,暗暗蓄力,只求待这可憎的黑脸贼行得近了,一戟连人带马劈死! “喝----哈!” “死!” 张飞和吕布,如同火星撞地球,两道人影在本来就暗视的光线中砰然交错,一戟一矛相击,饶是吕布受张锋启学会卸力之法,仍是被张飞一矛把戟震天尺许! 还没等错愕中的吕布完全反应过来,紧紧跟着张飞的关羽已经慢马杀到,两手一上一下高举着大刀,锋芒丝丝的力劈下来,若是顽石,也会被砍成两半! 赤兔年纪不小了,但是跟主人的心意更是相通,当下在吕布此许小动作之下,生生往左平移了半步,躲开了这惊天动地的一砍。 吕布差点因为轻敌吃了大亏,等恢复过来,又见着刘备举着双刀冲过来,看样子最多也就是候成魏续之流。 嘴角咧出一条刚毅的弧线:“难道你们三人皆有如此本事?” 不信邪的刘备被吕布反手一戟,荡得连人带马直退了三步,差点摔下马来。那马更是经不住吕布神力,扬天长嘶了一声,四蹄乱刨。 “大哥!”两声关怀的叫声,让刘备从双手如同被雷噬一般的剧烈麻痹中清醒,双刀都快提不住了。 “我没事!”但是其他三人都看得出来,刘备一时半会已经是没有战力了。 想不到吕布武力精湛如厮!刘备这下有点后悔冲动了,三个人以为对上吕布是满打满算的完胜。 “吕董丁陶布!敢来决一死战?”大哥受伤,张飞急火攻心,嘴皮倒更是战力上涨。 吕布被张飞说已没了言语,更不答话,冲着张飞弛去。 “哇呀呀!----哈!”好一个张飞,居然原地不动,两手死死捏紧蛇矛,粗大的黑色矛色在黑夜的笼罩下,居然出淡淡光晕。 一矛如怒龙出海般咆哮而出,直直击向吕布迎来的胸口。 吕布反倒微微一笑,当年与张锋比武之时,倒领悟到了破解这种直击之法的办法。画戟仍是高举,也不见得有多快,当的一声,磕在蛇矛之上,然后突然加,迅疾的连连以数个半圆轨迹,连连磕在蛇矛上,当当当当之声连绵不绝,居然就将这如雷霆万钧般的一击给破掉了。 张飞原以为这厮要跟自己硬碰硬,谁料倒吕布只是轻飘飘的一连快得几乎看不见动作的与自己“轻轻”接触了几下,长矛便被荡向一边,而画戟却又象出洞的毒蛇,如附骨之蛆一样飞快朝着张飞的咽候刺来。 “罢了。”想不到吕布武艺如此之高!张飞一闭眼,心中万念俱灰,夏候姑娘……有缘的话,来生再见吧! “休伤吾弟!”千钧一之际,一条带着青色痕迹的大刀仿佛能撕裂黑夜一般,划出一道带着一小块青色亮光的寒气,飞快的斫下,替张飞接下了这一戟。 吕布是刺,关羽却是全力一劈,当然是关二占了上风。 “有意思!”吕布嘴角的弧度更翘了,“两个一起上吧。” “休教走了曹操!”后面追兵的喊声一声紧似一声,曹操也顾不得许多,只管低头催马逃命。 “主公先走,我与子和去抵抗一阵!”曹休拨转马头,和曹纯双双去敌追兵。 “想不到本相今日有此大败!陈宫果然好计谋!”曹操此时只后悔为什么看不出这条阴险的计来? “主公,留得青山在,等脱离此地,再收拾败兵,胜负也未可便知。”程昱的年纪老大不小了,紧紧跟着曹操这么骑马逃,两腿之间又疼又肿,好象被生生扯下一层皮一般火辣辣的疼。 “可惜本相刚愎自用,否则那方案一出,徐州必得矣!” 刚刚行至一处山坡,追兵已没了声息,曹操刚命埋锅造饭,就听又一阵微微大地震动,东面有骑兵! “人困马乏,如何是好!想不到陈宫用兵如神,居然于此处还有追兵!”曹操仰天长叹道,“莫非是天亡我也?也罢,人不能与天争!” “主公放心,有我在这里,保得你杀出去!” 不会骑马的典韦硬是拼着两条腿跟着马跑到这里来了,虽然有些疲惫,但还是扛起两只门板一般大小的大戟,挡在路中间。 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听听这紧密的蹄声,大概有六千骑左右。 “怎么还会有如此多的骑兵?” 众军士一脸的疲累,看着东面的方向,良久无言,心中惶惶一片,有人居然低泣出声。 夏候渊上马,缓缓走到典韦身边,脸上依然是冷漠、傲气,哪怕面对生死。 接着是文聘、徐荣、乐进、华雄…… 一个个将领用自己的身体,将曹操和众谋士挡在身后。 曹操看着这一幕,眼中泪水潸然而下。 那些本已经放弃斗志的士兵,不知是谁来带头,一个个重新燃起希冀的火焰,坚定的拿起武器,站到将领们的身后,人越来人越多。 蹄声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感觉到就在几百步之内了。 “呔!崽子们,来吧,先从爷爷的尸体上过去!”黑暗中只觉得得鬼影瞳瞳,典韦不管不顾的一通大嗓子吼出来。 “是典兄弟?我是张锋,主公何在?”对面传来的回答,却让众人心里如地狱到天堂般的狂喜,许多人因为开心放松了精神,手里的武器呯一声掉在地上,人也软软的滩倒在地。 “是知机,知机来了!我们有救了!”士兵们兴奋的振臂大呼道。 曹操又一次泪下,不过这次却是死而复生的感动。偷偷抓过身边不知是谁的袍子,抹了一把眼泪。 第一百六十七节 超级模仿秀 “知机何以至此?呃……应该加个又字,又救了本相一命啊,哈哈!”虽然老曹脸上笑得很开心,张锋却能在已经微亮的天色里,看出老曹眼中的淡淡疑惑。 “回主公,是贾军师(军师中郎将)接到主公的战报,言吕布、陈宫反目,贾军师料定此是陈宫之计,故而遣锋星夜来助,未省于此处相见。”张锋在这种场合,是不会大大咧咧的狂叫“岳父”、“老丈人”的,张锋再疯,也不会笨到拿自己开玩笑的地步。不知分寸的人再有才,也会被人讨厌,历史上的许攸就是最好的例子。 许攸是老曹的同窗,又在官渡之战立了大功,按说从此就算老曹把他闲养着也是没问题。可是此人偏偏不知进退,多次在大庭广众之下,不是没上没下,就是掀曹操的老底。 依老曹小时候机灵鬼混的性子,狗皮倒灶的事没少干,可是迹之后谁能容忍有个人天天在你面前揭你短?说你七岁偷了谁谁谁的底裤,十三岁你家母猪生的崽咋这么象你…… 于是曹操忍无可忍,暗示许褚把不知死活的许攸给砍了,然后再假模假样的“嗟讶”一翻,最后只训斥了一顿许褚了事。 明里许多人都觉得许褚太冲动,但不想想,依老曹的威信,许褚有可能在他没授意的情况下就动许攸吗? 不光是那时,就连现在也是,就算你跟公司上级的关系再好,哪怕一起同过窗,一起嫖过那啥,但是在公事上,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就是一手下,不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有后台的样子,那样纯粹没事找抽。 “哦!”老曹这才恍然大悟,心里那一点猜疑又化成一点内疚。“幸好有文和料敌先机,又有知机不辞疲劳千里来援,否则……嘿嘿,这次倒叫吕布小儿笑掉大牙。” “主公,怎么就这点人?还有辎重呢?”张锋踮着脚尖往老曹身后看了看,那些浑身软仿佛娇滴滴的小娘皮跑了马拉松一样躺了一地的士兵们,怎么看也不过万。 “这……本相中了陈宫那厮的计,先是诈败于我手两番,结果吕布趁我放松警惕之时又再次大举来袭,文谦回报有十数万之多。现在粮草辎重均还在营中,现在估计被火烧了泰半……现在仲业、永成、文烈,以及玄德三兄弟,为了敌住追兵,生死不知。”老曹的老脸红了一红,鼓起勇气说出实情。忸忸捏捏的样子,倒象暗恋上了芙蓉**怕被人笑一样不好意思。 “主公,现虽众皆疲乏,但敌军若不是见暂占上风,疲惫尚在我军之上!现几位将军生死不知,况且我军若无粮草,能否安然渡过眼前尚不自知,因此锋斗胆建议,由锋为前部,复去夺营,定然成功!”张锋考虑的很周到,如果把败军一收拢,几万人没粮食,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到许昌,更别说吕布会不会派人追。 而且文聘、黄叙的关系又跟张锋很铁。 再加上吕布一天连续打了三场,他又不是铁做的。 再说,既然曹操想不到吕布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攻,吕布就能想到曹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说穿了,战术上谁能料到敌方心里,谁就能占据上风。 “是啊,主公,这仗败得太窝囊!”曹洪的性子倒是屡败屡战型的。 “主公,许胖子还没回来,我好担心……”典韦把两只大戟扛在自己肩膀上,把头凑过来说道,周围人远远避开他,要是一不小心被这小子一个转身给抹了脖子,那就死得太委屈了。 曹操心底那点战败的阴影又被张锋一席话勾起了好胜心,锵的一声抽出佩剑:“众军将士!我军虽初败,然则眼下若不回去复夺寨,无水无粮,必死于此处矣!愿随我回去与吕布贼子决一死战者,走!” 众士兵面面相觑,虽然曹操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跑了这么久腰酸背疼腿抽筋,哪还有什么力气再回去厮杀? 曹操见没鼓起士气:“疯将军前来援我,有他为前部,敌军必望风而靡!大将尚且不畏生死,况于尔等乎?” 张锋很配合的上马,把战袍一撩,很风骚的在众将士跟前来回驰骋了一次,看得曹洪只撇嘴。 众军这才全体起身:“愿随主公死战!” 有了张锋这只骑军生力军,众军只需远远跟在后面摇旗呐喊,眼看着张锋,黄忠,郝昭三人很拉风的一次又一次杀散围困自己败军的敌人,然后救下一个又一个的将士。 许褚第一个遇到,刀已经砍得卷了刃;然后是曹休和曹纯,两个人精神一见张锋来了就见长,吼吼着要杀回去;接着是夏候渊,跟张辽两人还在酣战,结果张锋一露面,张辽很没骨气的立马舍了夏候渊就跑了。 夏候渊还不服气:“这厮武艺不如我,被我砍了一刀,在腿上!” 张锋也不多说,玲儿的义父嘛,要留点面子。可是谁都看得见他自己手上老长一条豁口,汩汩冒着鲜血,胸前的铠甲也烂了好大一块,中衣都露了出来,白白的一片很是惹眼。 救的人越来越多,然后又加入张锋这只骑兵的啦啦队,张锋这只部队虽然精神上疲劳,却比这些跑了半夜的士兵们强上许多。 现在老曹随便数数,大概已有三万多人,眼见离大寨还有二、三十里的距离,心里暗自祷告,千万粮草别被烧没了。 张锋顺着众军所指的方向一路朝大寨赶去,其实不用指也看得到,天边已经抹上一边金边,朝霞映得东边越来越亮,照着路边几乎连绵不绝的尸体,曹军的也有,吕布的也有,残破的旗帜,断裂的兵器,以及不时泥泞的可以陷进马蹄的血水,说明了刚才有怎样一番生与死的恶斗。 不时还有一两个未死的,听见马蹄声抬着头,挣扎的叫了一声,张锋也没去管什么,现在救粮草要紧,伤员就交给后面那些累得只能看戏的家伙好了。 却见前方两边人在对峙,一边三个人,一边一个,一大堆士兵远远在一旁旁观。 张飞和关羽二人联手对付吕布,居然一打打到天亮,虎牢前那三英战吕布的一幕虽然没出现,却还是不可逆转的在这里上演了。 就听吕布的声音说道:“两位虽然好武艺,但不是我吕布的对手!已然厮杀半夜!不如降我如何?对曹操已经尽忠也就是了!” 张飞一打就是上肝火,所以体力也远比关羽消耗得快,除了嘴巴,有力气的地方不多了,正准备还嘴,却见张锋这边一彪军杀来,已经打得大半夜的张飞,居然晕了头,把头上同样飘荡着两只雉尾翎,也是一身银白盔甲的张锋当成了吕布,大喝一声:“呔!来两个吕布也不怕!” 说着圈马就朝张锋这边冲过来,总算还有两个清醒的,刘备看了一夜的戏,精神最好:“三弟不可!那是知机贤弟!” 张飞闻言猛省,忙把马一拉,本来就紧张的神经见了张锋来了,头脑又一时没转过弯来,加上那马被张飞用力一拉,蹶起两只前蹄一个人立,张飞就着摔下马来,蛇矛当啷一声砸在地方一声大响,整个人晕死过去。 “三弟!”关二和刘备大惊失色,忙打马赶来。 刘备先到,连马也不停,直接一个翻身下来,趄趔了一下,顺势滑倒在张飞身边,伸手探了探张飞的鼻息,这才安下心朝关二说道:“无妨,只是脱力而已。” 关二顶着那顶染了不少红色的绿帽子,也半跪在张飞身边:“几乎吓煞我也!” “主公大队随后就到!玄德兄可将益德交于主公处!” 刘备站起身来,对着马上的张锋施了一礼:“多谢贤弟来援!” 张锋却是紧紧盯着吕布,心里复杂得很:“待退敌之后再叙也不迟!” 刘备闻言和关羽两人架起张飞,往后走去。 吕布看着张锋,何尝不是愕然?虽然早知有这一天,两人会对峙沙场,可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好象自己女儿才嫁他不久…… 这架打得太冤枉了,正主曹操没去管,倒跟不知哪里来个山野村夫火拼了大半夜,张锋来了,就说明曹操没事。自己虽然能力敌关、张二人,但是现在也累了,再说张锋的功夫自己心里有数,还有黄忠,那是一个心结…… 想到这里,吕布不说话,直接调转马头而去,那几百亲兵愣了愣,也跟着一窝蜂跑了。 曹军所创大寨里,高顺正镇守着,手下士兵正来来回回清点曹军拉下的粮草,余火早已扑灭,一队队的士兵正把死去曹军的盔甲清点到一起,这些可是好东西啊,要不是猝不及防来不及穿,这仗还真说不准谁输谁赢呢。 “看,是主公回了!”两个守寨门的士兵眼尖,看见两只高高飘起的鸟毛,那倒拖着方天画戟的人不是吕布是谁? “哎呀,不好,主公身后有人在追!” “快开寨门让主公进来!” “可是,万一让敌军也跟着进来了怎么办?” “你想死啊?那是主公!主公!主公要是见我们关了寨门,一会追究起责任来,肯定会砍了我们的脑袋的!” “也是,那你快通知高将军去!” 那“吕布”越跑越近,胯下的赤兔四蹄如飞,身后紧紧跟着一队骑兵,守门的士兵抓紧了手里的武器,紧张的看着“吕布”直直朝自己冲过来,一大堆尾巴跟着…… “主公干嘛老把头低着,若非是受伤了?”有人还在嘀咕。 “主公,快啊!”眼见吕布和追兵的距离越来越近,不少士兵都在跟他加油,还以为是赤兔年老体弱,跑不动了。 那吕布跑进寨门,还没等欢呼声响起,突然手起一矛,刺中身边两个士兵的咽喉。 “不是主……”有的人反应过来,更多的人是惊愕当场。主公疯了,杀自己人! 那“吕布”一马当门,大开杀戒,方圆三丈没人敢靠近。 “上当了,那不是主公!”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喊起来,并举起武器反击,可是“吕布”身后的“追兵”也冲进门了。 同样的猝不及防,只不过这次是在吕布军的身上重演了一遍,两支疲惫不堪的部队,这一次却是曹军占了上风。被旋风般的敌骑冲突在鸡飞狗跳的寨里,一样失去了心防的吕布军节节败退,就连高顺的陷阵营,也因为曹军大队的到来而不得不退去。 一百六十八节 下雨了 大营里有几处还冒着袅袅余烟,几处栅栏都烧成焦黑一片,一些士兵正顶着熊猫般的黑眼圈正在抓紧时间修缮。 也许是对于这次计策过于自信,吕布偷袭了曹操的大寨,放火时居然只烧营帐,而等大队饿急了眼的曹军士兵嗷嗷叫着重新占领大寨后,惊喜的现粮草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大量的火弹跟粮草放在一起,要是粮草被烧,这些火弹也肯定保不住的。 大量被烧毁的营帐来不及重新建架,士兵大多都和衣直接睡在露天里,刚刚吃完饭就迫不及待的抓过自己盔甲枕在头下,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睡得象是退潮后海滩上的弹涂鱼。 可是将领们多半还没入睡,除了远道而来的张锋、黄忠、郝昭。曹操领着众人正围着堆集在一起的粮草,火弹啧啧不已。 “若非知机,则此次东征吕布必然大败也!”老曹心情大好,虽然昨夜死伤加起来一万多人,可是现在的这个结果却是最好的。粮草保住了,三万多人也不用饿着肚子了。 “可是主公,眼下我军加上伤兵也才四万人,从昨夜夜袭的吕布军人数来看,至少有十万之众。以三万对十万,尽管我军士兵素质远胜吕布军,但是属下犹恐不敌!”徐晃提醒老曹道。他觉得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曹操回头一笑,脸上全写着保密,问郭嘉和程昱道:“两位觉得如何?” 郭嘉一只手用袖子掩着脸抹去眼屎,这老板不知道我身子弱嘛?还老不放我去睡觉,眼睛都酸得流泪了。打了个呵欠说道:“这仗若是不胜,嘉无颜回许昌也。” 程昱更是不堪,上了年纪嘛,两只眼袋挂着象袋鼠的肚子,看见郭嘉打呵欠,不知怎么的也觉得困意重重,含糊不清的说道:“败吕布,夺徐州我观若探囊取物。” 众将象是被传染了一样呵欠连天,一个接一个比谁张的嘴大。 曹操看了不觉得有点愧疚,“罢了,来人,护送几位先生回帐休息。” 几个弱不禁风的谋士张着癞蛤蟆一般的嘴,拱了拱手,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走路的样子都象喝醉了一般歪歪歪斜斜,两条腿有时还互相使绊子。 曹操见大家都困了,安排许褚、典韦两人轮流两个时辰值守,自己也回了帅帐休息。 这一天累得够呛,众人都是被哗哗的声音吵醒的,揉着红肿的两眼跑出帐外一看,大雨倾盘! 张锋正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猛然想起一事,连铠甲也来不及穿趿着鞋就往老曹那里跑,慌得郝昭举着蓑衣追着他身后。 大帐里已经有几个人了,程昱居然也在,张锋冲进帐里,劈头就问:“主公,火弹……” 老曹无力的抬起失神的两眼看了他一下,微微摇了摇头。这时郝昭举着蓑衣也冲进帐内,看见气氛异常沉闷,傻傻的又退了出去。 “当时太困,忘记防水,待许褚见下雨时命人收拾,已然不及……”老曹一脸的痴痴呆呆的表情。 张锋一屁股坐在地上,下邳城高池坚,没有火弹怎么打?硬攻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现在老曹地盘是大,需要用兵驻守的地方也多。袁绍、刘表都在那磨刀霍霍,那结了盟的孙策肯定也不介意来个落井下石什么的,现在五万人本来就只剩下了四万左右,现在火弹又被雨水一冲,这……如何是好? 何况这一路上过去,还有一个大城----彭城! “报,郭祭酒求见!” “传!” 郭嘉和张锋如出一辙的都是散着头,穿着一衣打湿了的中衣,象刚从号子里放出来的犯人。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出了苦笑。 “主公,可是火弹淋雨?” 曹操唉的一声长叹,“正是!奉孝教我,昨夜正值大败,今天又因本相的疏忽忘记将火弹移置避水之处。此番……是否应该班师?” 郭嘉将两边搭下来的头往后一甩,很帅很英俊把头一昂:“主公不可!此番征讨吕布,万事俱备,虽火弹不能用,但若班师,容吕布养成气力,恐讨之不易也!吾观吕布军虽众,然则军士军纪涣散,阵容不齐,必乌合之众也。且现今兖州之北尚有人窥视,时间拖得久了,万一吕布和袁绍联手,且我军三面受敌。因此万望主公继续征讨吕布!” 顿了顿,郭嘉将头伸向曹操,刚刚甩到脑后的长又滑了下来,让人不禁联想到“飘柔”。 “而且……不是还有……” 曹操一拍脑袋站起来:“哦,几乎忘却!传令全军!明日开拔,直取彭城!” “想不到,想不到,此番计划如此周详。居然胜而复败!”吕布拍着桌子一番惊天动地的大叫,把可怜的桌子吓得颤动不已。 同样吓得簌簌抖的还有一班手下,许汜、王楷,宋宪,候成等人。 “主公,想不到那张锋居然会突然出现,并诈做主公赚开了寨门,才使得……唉,非战之罪也,乃天不利我!”陈宫是文官中唯一还敢挺直腰板说话的人。 “早知如此,不如一把火烧了曹营中的粮草!看曹操饿肚子去!”魏续狐假虎威的大喊大叫,吕布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知趣的闭了嘴。 吕布泄了一通,这才无奈的坐进帅位里,高大的身躯压得椅子吱吱作响。 “公台,现在如何应对?” “主公勿忧,虽然曹操小胜,但探子回报,曹军那种神秘火器被雨,已然失效。嘿嘿,想必现在曹操老贼也在头疼如何攻下彭城吧?” “当真?”吕布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丝救命稻草,眼前一亮。 “千真万确!曹操军人不如我多,又失了火器,看他如何攻城!彭城留张将军镇守足矣,请主公回下邳。以为犄角之势。” “也好,文远,彭城就交给你了,勿得有失!” 张辽出列一步,拱手应命,抬头不安的看了陈宫一眼。 老狐狸,又在搞什么东西? 陈宫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嘴角有一丝胜券在握的微笑,看得张辽心头毛。 不管了,反正有主公在下邳,谅这厮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张辽领了令,大步走出门外。天下还在淅淅沥沥个不停,连成一条条让人视线模糊的雨帘,不时的打在张辽一身刚从不知哪个曹将身上剥下来的新盔甲上面,跳动成一个个鲜明的音符。 第一百六十九节 等 为昨天看了中国那场比赛的中国人默哀,可怜啊,看蚂蚁搬家、老鼠打洞也比看中国足球强。 他们不是一群人在战斗!他们是一个人!那一刻秦桧、赵高、刘禅的灵魂附体!伟大的中国足球!中国足球一岁!有一岁么?看样子象难产! ************************************************************ “等?”曹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老曹那因没睡好而略显疲惫的小眼睛。 这里是新创的一寨,距离彭城仅三十里。可是老曹在这里安下寨后,居然每天也不提攻城的事,而是安心的和老天斗脾气,你下雨,我就呆在帐里下棋;你天晴,我就出去打猎。还带上一干文武,前呼后拥,好不惬意! “没错!子廉你要学学妙才,大丈夫处世间,当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于色才是!你看看你自己,有点什么事就沉不住气。为将者怎可如何心浮气躁?”老曹怀里抱着两只才眨开眼睛的小狐狸,是昨天天晴时打猎时意外翻出一个狐狸窝里找到的,于是如获至宝的带了回来,象是自己孩子一样整天抱在怀里逗着玩。 那两只小狐狸大概也是把老曹当成了妈妈,没睁开眼睛便把老曹黑得象巧克力一般的手指吸进嘴里拼命吮,末了还出一两声饥饿的,让人心头颤的怜叫。 老曹慈母之心大,命人准备了些马奶,猪奶喂给这两只小狐狸,现在两只小狐狸喝足了,正眯着眼睡得正香。 夏候渊听见曹操夸他,忙把腰挺得更直了,脸上的神情也更加庄严、肃穆。 “可是几万大军每日所耗之粮都不少,这么呆个十天半月,老闲着也不是事啊?”曹洪把头盔取下来拼命搔头,雪花一般的头皮屑在身前落下一片毛毛雨。 其实是他自己闲得慌了,老下雨,又没得仗打,无聊得难受。 跑去找张锋,那小子只顾着埋头给家里几个老婆写家书,肉麻兮兮的,什么“心肝”、“宝贝”、“甜心”;郭嘉在军营里不敢喝酒,只好和程老儿在方寸之地上大杀四方。 “唉,这样的日子哪在才是个头啊?”曹洪径直在凳子上坐下来,把腰上的剑啪的一声放在几案上,把两只小狐狸惊醒了,惶恐不安的睁开小眼睛四处看,正看到曹洪两只饱满着不满、憋屈的大眼睛直视着自己,两只小狐狸只当曹洪有敌意,马上拱着两只小屁股齐齐对准曹洪“卟”一声…… 老曹最近,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武器给袭击到,只觉得臭得让人头晕目眩,从骨子里都觉得一阵懵,神经都被麻痹了,人几近失去意识。 曹洪倒是反应快,一觉得不对,抓起几案上的剑远远跳开去,猫着腰作准备拔剑状:“什么情况?” 两只小狐狸见大敌退走,很得意的摇摇小尾巴,各自在老曹还在不断抖的怀里蹭来蹭去寻了个好位置,又心安理得的重新躺下。 良久,老曹才缓过气来,神经也渐渐恢复正常,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合过来:“好厉害!”忙把衣服一抖,两只肇事的小家伙滚在地上,哀鸣了一声,睁眼看了看四周,又朝最近的夏候渊同学那里爬去。 “砍了他!”曹洪知道是自己惹的祸,不过找只替罪狐狸他还是会的。脸色凝重的拔出剑,煞有其事的对着两只走两步就要滑一步的小东西,只差要说:“举起手来,双手抱头,靠墙站好!” “两只畜生!你作什么?”老曹哭笑不得,挥了挥袖子,“任其自生自灭吧!” “曹军有何动静?”张辽披着一身蓑衣,登上彭城城墙朝西边看去。雨不太大,不过远处仍是一片雾蒙蒙。 “将军,一连五日,曹军半点动静都没,除了探子看不到半个人。是不是有什么诡计?”旁边的副将说道。 “曹军要至下邳,必要通过彭城,无路可绕。也许是天气不好,曹军等天晴再作计较,不管如何,你等务须小心防守,不可轻心。以防曹军故意等我军士气泄怠偷袭!” “将军放心!” 与此同时,彭城东面五十里的一座大营,营里主帐里赫然是说要回到下邳的吕布和陈宫。 “公台,你又说曹军必然只有硬攻彭城一途,要我假作退走,再等曹军攻城之时两下夹击。可是如今曹军一连数日半点动静也无,真是急煞人也!” 吕布面前放着两只酒杯,一只酒壶,一只空着,另一只却是满的。 陈宫看了看眼前那只满斟的酒杯:“主公勿忧,如吾所料不错,曹军必是在等青州的援军。现我军有十四万可战之力,而曹军只有四万左右,除去盔甲等物不谈,曹军仍敢攻我徐州必是以此为倚仗。不过主公已派郝将军镇守东海国,想必青州军难以寸进也。” “但愿如此才好,总觉得知机这小子一出现,便没什么好事。”吕布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俊脸上已经有些微红。 酒杯里的液体晶莹剔透,好象严氏的温柔婉约,又好象婵儿的柔媚娇嫩。吕布看着杯子呆,脸却越来越红,已经在yy着两女已经宽衣解带,曲意迎奉。 “主公!咳,咳!主公!”陈宫如何不知道这位主公的两大爱好?酒、色。 虽然色这么多年都只是那两个。 可是就算是两个,每天那个嘿咻嘿咻也是很可怕的…… 吕布从幻想中惊醒,脑中娇艳的两女变成了陈宫风干的桔子皮一般皱巴巴的老脸,不由得心情大坏。 “一时失神!公宫适才所言何事?” “主公,无他。只是这曹军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曹军远来,粮草接济不易,我们只需坐观其变便是。” “嗯嗯,好好。”吕布眼神有点涣散,说话都有点辞不达意,“有公台谋划,吾无忧矣。这个,突感身体不适,公台请便。” 吕布勿勿离开,回到自己的帅帐,把所有亲兵都赶得远远的,这才躺在床上,解下腰带,把手伸向胯下…… 陈宫正好从吕布帐外路过,听得清清白白里面一声满意的轻哼,摇了摇头叹道:“没女人在,用手也是好的!唉,我陈宫怎么尽遇上这种人?” 第一百七十节 老曹你好毒! 这几天天天时间是颠倒的,一觉起来还以为是天刚亮,看时间快新闻联播了……都是欧洲杯的错!所以,所以,老欠着一节…… ****************************************************************** 一望无际的海上,水天一色。 海上有浩浩荡荡一百多只艨艟,一眼看不边。为一只巨大的楼船上,高高飘扬着一只“甘”字大旗,虽然斜风细雨,依然象只高飞的孤鹰一样不可一世,睥睨众生。 “想我当年在刘表帐下,何尝想过会今日的风光?哈哈哈!”甘宁迎着扑面微寒的腥腥海风,意气风的说道。 “休说将军,当年我也就觉得十来艘走舸算是大手笔了,没想过今日还有幸率领如此之多的艨艟出征。”晒得黑乎乎的王成现在已经是水军副督,虽然武艺远非甘宁对手,但是当年出海找寻双季稻的功劳还是使他毫无争议的坐上这个位置。 以前,他们眼里大江就是最宽广,最宏大的,可是当他们呆在济州湾训练水军时,才知道海远比江更宽、更气势磅礴。 原本无往而不利的走舸,在济州湾里却是连根毛都算不上,随便一个小风浪打过来,灰飞烟灭。 就连水上主力的朦艟,都不能离开海岸太远。 而现在,自己是坐在一绝对是海上巨无霸的楼船上面…… “将军,想必就算江东孙策见了我军,也要吓得仓惶而逃吧?” “休要提江东,而今要报答张将军和主公的知遇之恩,你我徐州这一役,一定要打得干净漂亮!” “是!” 吕布!用你的血,来填满我胸前的军功槽吧! 秋天的这雨也怪,纷纷洒洒下个不停。 吕布每天都在帐里看着数人跟天气同样阴沉的脸叹气。这种等待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听说曹操都在营里养动物玩了…… 他丫的,不会来这秋游了吧? 人越无聊,就越多空闲时间胡思乱想。虽然有时这种乱想也不是全无根据。 总觉得曹操的举动太过诡异,可是北面有郝萌,西边有张辽,江东那边跟刘表打得正欢,肯定没空来招惹自己。 可是心里为什么还这么不安呢?或者派人去把貂婵她们接来吧? 每次都用手……也不是个事。 陈宫突然象幽灵一样出现在帅帐门口,全身上下**的,象是刚去河里刚捉完青蛙回来。手里捏着一封战报,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上面黑色的字迹已经糊成一团。 “公台,何事如此?”看着陈宫的脸色,吕布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在他心里,虽然这老小子阴谋不断,诡计多端,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样失态过。 “完了,完了,我们中计了!中计了!曹贼,你好毒啊!”陈宫象鬼一样失魂落魄的摇摇晃晃走进帐里,一甩袖,甩下满地的水珠子。“徐州完了!完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魏续走上前去,从陈宫里抢过那一张皱巴巴烂成一团的纸,结果只抢了一半,再伸手去强行从陈宫手里抢过另一半,拼到一起,结果也傻了。 两眼失神的看着吕布,跟陈宫如出一辙的失态的大喊大叫:“完了!徐州完了!” 吕布被两人吵得心烦,一巴掌拍在魏续的脑袋上,魏续被拍着一下跪倒在地,扶了扶头上歪斜的头盔,凄凄惨惨悲悲切切的把碎成两半的纸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一看,几乎一口气提不上来,往后猛退了两步:“怎会变成恁的!?” 纸上赫然写着让在场所有人都会崩溃两条消息:“郝萌投敌,曹军水军自朐县登陆,目前已破厚丘。” 郝萌投敌,也就意味着青州的蝗军可以长驻直进,直抵下邳城下;不止如此,本来只用防住曹操一路西面之敌既可的徐州这下是三面受敌,就连天然屏障----大海,都来了曹军水军! 吕布象了疯一样在帅帐内大声的歇斯底里:“郝萌!郝萌!到底为什么背叛于我?我不记得亏欠过你!水军!水军!曹操哪来的水军?凭空变的吗?” 众人唯唯诺诺,不敢应声,生怕吕布的雷霆之怒降临到身上。看着宋宪、候成等人一个个畏畏缩缩的样子,吕布怒气更甚,两条几乎倒竖的眉毛拧到一起:“都与我作声!个个都象死人一样!” 只有高顺不惊不畏的冷静应了一声:“主公,现恐留在此地已是无益,不如退回下邳,下邳不失,我军尚有所为。” “对对,下邳!貂婵还在里面!传令全军,立即退回下邳!貂婵万不可失!”高顺的一句话好象让吕布捞到一根救命稻草,猛省似的拍着自己额头。 吕布说完拎起软得象一滩泥似的陈宫大步走出帐,高顺、魏续紧跟着,宋宪和候成待其他人都出帐去,对视了一眼。 “吕布匹夫,眼中只有妻儿老小!视吾等如草芥!” 宋宪苦笑一下:“走吧,多说无益!”拉着尤自愤愤不平的候成也跟了出去。 与吕布这边惨淡的气氛相反,曹操帐中却是另一番磨刀霍霍的热闹景象。 “主公也太偏心了,如此好计,却只瞒着我等!”曹洪心情大好,被阴雨天气和死呆着营中无聊的日子折磨后的突然释放,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有力气,吕布就算此时再在眼前出现,自己也有一拼之力。 老曹呵呵的笑道:“早些说过,要你耐住性子,你只是不听,怪得谁来?看看妙才!” 夏候同学一听又表扬自己了,忙挺胸收腹翘屁股,作深沉状。 “此番水军、蝗军俱到,攻彭城之前部,任我为好!”曹洪也不想想,就算三路齐攻,张辽所守的彭城岂是轻易能攻下的? “依你依你!呵呵!”老曹仿佛能看到三路大军并头齐驱,打得吕布哇哇大叫的样子,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只是这郝萌怎么突然就降了?莫不又是陈宫之计吧?”黄叙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被吕布倚重的大将会突然投降。 “看看这个!”曹操顺手在几案上厚厚一摞战报中抽出一张纸,递给黄叙。 文骋也好奇的把头伸过去:“明公攻徐州之时,某当为内应。”落款是郝萌的名字,时间却是年初,也就是说,郝萌半年前就跟老曹接上了头。 “当是吕布残暴不仁,连他部下也有反意,当真是天助我也!”老曹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去找脚边应该在老老实实趴着睡觉的两只小狐狸,却不知道此时跑到哪里去了。 “现有郝将军接应,子义的大军当不日可陈兵下邳城下;而兴霸虽兵少,但东海国内兵力空虚,也当可会师于下邳!哈哈哈,吕布小儿,这次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 老曹自我陶醉得越说越开心,两只小眼睛眯得连睫毛都看不见了:“等天一晴,全军全力攻城,务要拿下彭城!” “喏!”众将士齐声应道,满含必胜信念的应声如雷,震惊得正在几案下小憩的两只小家伙竖着耳朵爬起来,不说三七二十一又是两个响亮的屁。 众人掩着鼻子夺门而出,宁愿淋雨也不愿意在帐里呆着…… 第一百七十一节 谁是猎物? 说是说打,老曹心里清楚的很,这次攻城没了火yao,虽然蝗军、甘宁的水军三面合围,但是要拿下彭城,谈何容易? 可是不打吧,这次东征毫无意义,而且要到下邳必要经过彭城。 唯一的选择,就是硬碰硬。 可是自己手上能出战的才三万多。 彭城里至少有五万人,虽然全是那些冒牌的“蝗军”,那些吕布征集的地痞、无赖、囚犯。可是攻城无不是用人命去堆,去填,哪有拿三万人去堆人家在城墙上五万人的道理? 没办法,硬拼吧! 就如老曹所命令的一样,居然第二天天就晴了。翠绿的树叶上,野草尖上,挂满了晶莹的水珠,一阵风若是吹过,能洒下一大片的“阵雨”。曹营中一片忙碌的景象,除了那些吊着胳膊,拄着木头削成的简易拐杖,人人都在默默的检查自己的盔甲武器,一会有场硬仗要打。 老曹还怀着一丝希望,每每张锋总能在绝境中化险为夷,或者是想出些奇思妙想的点子度过难关,可是这次张锋也没办法,肩膀一耸,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 “主公无须担心!”曹洪磨了一夜,把铠甲磨得铮亮,上面可以清淅的印出人的脸,“搞他!还怕个鸟!” “奉孝?”曹操希冀的看向郭嘉,给我想个办法吧? 郭嘉又不是百度,一搜就有答案,还说也有百度不懂的东西不是。 只能汗颜的冲老曹点头哈腰:“搞他?” 老曹又冲着张锋猛送秋波,乖女婿,给个主意吧。 张锋只能同意曹洪的,“搞他!” 曹操无奈,无力的挥挥手,“既如此,我亲自监军!” 曹军终于要动手了! 张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一点不紧张那是假话,看看曹军虽然人少,却布得整整齐齐的阵形。再看看自己手下这几万乌合之众…… 要是给我三年,不,哪怕是两年,我就敢与曹操正面决战!可惜啊。 张辽被曹军中那八千名身穿重甲的士兵身上强烈的反光刺伤了眼,象是太阳照在河上的一片粼粼波光。 “巨石、擂木、沸油可备妥当?”张辽回身问副将。 “回将军,均已备妥!” “将众士兵分成三停!一停守城,一停待命,一停休息!” “喏!” 曹操远远看着彭城城墙上不时来往的人影,叹息道:“这张辽倒有几分能耐,怕我军轮番攻城,定是将手下分成几拨,现城上只有几千人。唉,只能硬攻了。” 三万多人排成一个倒三角,最前面就是那八千重步兵,后面跟着一万多人全扛着梯子,拿着飞索,那梯子是到了这里现做的,谁也不会千里迢迢从许昌抬着梯子跑这里玩。 曹操军里鸦雀无声,安静得象是演哑剧,而城上方面那些东拼西凑起来的杂兵,倒是对城下的同行指指点点,或有害怕的,或有不在乎的,嘈杂得象在开联谊会。 许褚嗡声嗡气的朝曹操拱手道:“主公,请下令!” 曹操朝身后的掌旗使点点头,然后大喊道:“全军!搞他……” “扑哧!”曹洪忍不住笑出声来,郭嘉也是拿扇子遮住嘴,死命不让自己出声音来。 掌旗使也忘记了命擂鼓。 曹操有些羞怒的回头狠狠盯了曹洪一眼,都是这你货害的! “全军!攻城!”曹操这次的命令怎么听都有点大舌头。 八千重步呐喊一声:“攻!”迈着整齐的步伐,举起一人高的巨盾,在轰隆隆的大地震撼声中缓缓朝城墙逼进。 八千人整齐划一的步伐,同时迈动时不啻于坦克的威势,看看每年国庆的阅兵式就知道了。 城墙上刚才还嘈杂不堪的场面,一下象是被掐住咽喉的公鸡,死寂一片。 这仗?打得赢吗?很多人的心里都被划上问号。 不谈那八千人,他们是肯定攻不上来的,装着那么厚的盔甲,那母猪也可以上树了。 可是这么严明的军纪,这么整齐的军形,没开打就让人心一阵不寒而慄…… 八千人缓缓松开阵形,而后面那一万多扛着梯子,仅穿着普通锁子甲的士兵却加跟上来了,在重步兵逐渐散开的阵势中插进去,象是钢笔和笔帽一样合契。 再最后的一万只穿着皮甲的步兵解下身后的长弓,紧紧跟在重步兵身后,也压了上去。 不少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曹军的默契度和配合度,简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跟这样的军队打仗,人多就一定能赢么? 曹操自己都不清楚光是一亮相,城上不少人就心虚了。 八千重步掩护着锁甲步兵接近城墙,而那一万弓兵只是第一排整齐的射出一箭后,走了几步就停下来了。 张辽眼中的瞳孔一缩,他们是在用弓箭丈量射程!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敌人都摸到城墙了,张辽大喊一声,抽出佩剑道:“放箭!” 在其他地方都屡试不爽的弓箭,唯独到了这里没了用处,就算没那一个高的精钢巨盾,这些有着锁子甲保护的士兵都不是普通弓箭可以伤到的。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箭雨落在重步们高举的巨盾上,如水里扔进一块小石子,泛起几圈涟漪就没了声息。 而敌人开始架梯子了! “放滚木擂石!”张辽果断的下令! 这就不是盔甲能防御得了的了,曹操开始伤亡,一个扛着梯子刚刚扶后准备让身后的同袍上去的士兵正好被头上一块大石击中,凭空爆出一圈花白的液体,连叫都没连,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同样的事情还有生,更多的是重步兵手中的钢盾与巨石和擂木要击,出刺耳而渗人的怪声。 能用巨盾的都是臂力过人的强壮士兵,可是面对从天而降的石头和一人长的木头,却不是人人都力气能扛得住的,更何况还有反震之力。 如雨打飘萍一般,整齐的巨盾阵开始有了缺口,士兵们的巨盾有的被石头砸得一歪,露出一小块空隙,而后再来一块石头,这重甲士兵也被击得头破血流。 可是退兵的号令没响起来之前,就算是死光了也要上!士兵们顶着头上不知会不会正砸到自己的巨石、擂木,架起一架又一架长梯,两个士兵协同扶稳,让身后的士兵爬上去。 弓箭手也不会闲着,用第一排的齐射量了下射程,保证最后一排的士兵也可以射得到城墙上,虽然一般来说城墙上往下射能更远一些,但是曹军的长弓是经过改良后的,射程比普通弓要远,抵消掉高空的优势,居然和城墙上的射程有一拼。 “三轮轮射!放!” 第一排的士兵以相同的角度拉弓射箭,放完后也不管是否射中,退到后面一排去,抽箭,上弦,后面的一排的人马上插到前面来,放箭,再后退,一共三轮,就象一个精密的手表里的齿轮,契合得非常紧密。 这样一来,反而城墙上的伤亡更大,张辽手下有几人能从上次的夜袭中如他一般都弄一件曹军的盔甲?那些血肉之躯面对着曹军如蝗一般飞来的,带有血槽的箭矢,唯一的下场就是流血不止,甚至殒命! 城墙上投石和木的频率顿时就慢了很多,很多人不敢把头露出来,甚至有人把巨木放在身前当盾牌,城下的曹军当然不会放缓攻势,趁着这有利形势吼叫着爬上梯子,有的甚至已经爬到一半了。 “马的,废物!亲兵上,敢有后退退缩者一律处死!”张辽一见大怒,还没怎么着,自己这边就不行了。 对张辽忠心耿耿的亲卫队一上,形势立即又变化了,他们不避矢石,凡有畏战退缩者就是一刀,城墙上的普通士兵见进退无门,索性心一横,拼了! 于是石头和木头又一交密集起来,刚刚爬到一半的士兵们惊恐的现梯子从上面被推dao了,带着拖得老长的惨叫从半空中堕下。 老曹远远看着,原本形势还不错,谁知对方一督战,形势马上就改变了,虽然不时有对方士兵惨叫着被射得一头栽倒下来,但是己方伤亡明显变大了,穿着白色长袍的军医在战场上来来回回的拖运伤者,几乎全是重伤,被砸,被摔的。 特别是对方那个穿着己方盔甲的将军,想必就是张辽了,他一到哪里,那段城墙上的攻击就密集了很多。 人不怕死,吕布也徒呼奈何。虽然每每有人在城墙上中箭倒下,但从张辽亲卫督战的那一刻开始,城墙上的石头和木头就一直没怎么断过。 突然有一处城墙上的守军后退,露出一个小小的缺口,城下的士兵还以为是好机会,刚刚手脚并用爬了两步,谁知就看见两个膀大腰圆,**着上体的士兵抬着一口大黑锅,从头倒下一整锅还冒着热气的液体! “啊----!”此起彼伏的惨叫连绵不绝的响起,见战事紧张,敌军开始倒油了!所有被油淋到的士兵,捂住了脸等露在外面的肢体,哀叫不已,被热油淋到不会即死,但是那种疼得无法用文语形容的痛楚,和剜人心窝一般的哀号,让每一个身临其境的士兵都感同身受,好象被淋到的是自己一样。 死亡,如果来得突然一点,直接一点,或者不可怕。可你亲眼看见一个活生生的人慢慢的,用一种极其痛苦的方式慢慢的死去,又是另一回事了。 被油淋到就是如此。 特别是眼睛进了油的,居然有人生生伸出手将自己的眼珠挖出来,捧在手上大喊大叫,让身边每一个战友都噙着泪,心里都在流血。 还有的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大叫着:“给我一刀吧,我受不了了!” 终于有人看不了下去了,含着热泪跑上前来,照着伤者的脖子就是一刀。然后自己却难过的大哭。 战事开始不利的焦灼起来,尽管曹军死伤人数要比对方少。 可是曹操心里很清楚,自己士兵的身价跟对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如果说曹军一个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是一颗珍珠,那么城墙上那些被逼着投石头,砸木头的乌合之众就是一粒砂,一块砖。 拿珍珠换砂石?刘禅也不干!可是没办法,这时候没别的选择。 听着耳边一声声不住的悲鸣,看着被军医一个个拖回来淋得全身紫黑一片的伤兵打了几个滚后就没了声息,老曹眼睛里血红一片,眼睛眯得更紧了。 “主公!不如鸣金吧?死伤太大了?”郭嘉只懂出点子,打仗的事完全不在行,看到死的人一下子急增多,不由得出言道。 “放屁!那些儿郎不是白死了!”从没对郭嘉过火的曹操也动怒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只有继续攻,刚才的努力才不会白费!否则一切都是化成流水了!” 郭嘉不懂,反正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黩不作声。 张锋看情形也不太妙,上前拱手道:“主公,待我去搞了这个张辽!” 曹操一惊,抬头看了看张锋同样也是焦急一片的小白脸,::“万分小心些!” 张辽正在城墙上冒着箭雨走来走去,亲自监督每段城墙的作战,突然看见远处一骑单枪匹马的跑来,看看那头上的鸟毛和手里的方天画戟,用屁股想也知道是张锋了。 “若是射死张锋,曹军必退!”虽然张锋是吕布的女婿,可是张辽从没不觉得在战场上杀了他有什么不对的。 作为武将,随时要有阵上亡的觉悟,哪怕他娶的是皇上的女儿。 曹操心急,张辽就不心急?虽然城墙上的士兵被逼着和曹军拼了起来,可是他知道,这是用死来胁迫的,一旦过头,这些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士兵随时会反戈,捅自己一刀。而且随着士兵死亡人数越来越多,这种危险也就越大。 如果杀了张锋,一切都会不同了。张辽眯着眼,解下身后的弓箭,暗自估算着离张锋的距离,眼里杀机大现。 十步,九步…… 张锋何尝不知道自己也是身临险境?可是为了引张辽上当,他连面罩都没放下,故意给对方一个机会。 同时也是他自己的机会。 五步,四步…… 在马上,百步也是转瞬即到!何况这区区十步? 三步,两步…… 张锋自己也将心提到嗓子眼,全身注意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一步,到了! 张锋几乎是本能的低头,错身一倒,那只堪比子弹度的弓箭却根本不理会他自以为是的心里估计,只听得“啊”的一声大叫,张锋掉下马来。 第一百七十二节 许诺 ms很多人喜欢挑错,不如这本改成----三国之大家来找茬? 算了,我承认有几处,大家不要再找同样的地方了 1.张锋的箭术。这里最终裁定----烂! 2.甄洛的评价不是女中诸葛,女中张良好不? 3.曹节的容貌,美!ok? 4.伏完不是国舅,而是国丈,董承才是国舅。 昨天,偶又失恋了,第二个跟我说:“忘了我吧。”的女孩,她有资格说这句话,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心里很疼。 所以,天下雨了。 所以,我一夜没睡。 所以,现在很累。 所以,好烦。 我一直都不是男主角么……**gbd。 ******************************************************* 城上城下,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张锋中箭,然后从马上摔下去,心里的情绪,或狂喜,或担心,不一而同。 张辽自然是狂喜之人,眼前张锋中箭,大叫而堕,不待把弓收起,余光里觉查到一点黑光以几乎追上闪电的度迎面而来,本能的将手里的弓举起,却仍被那黑光一举击断,继而钉入自己胸前。 那具从战场上掏宝而来,兖州出产的盔甲。 张辽的身体腾空而起,跃起三尺高,然后重重的摔在身后亲兵的身上,要不是有他们阻挡了一下,他也许就摔下城墙了。 好恐怖的箭! 一只普普通通的箭,只不过箭杆和箭头全黑,只剩下尾部的箭翎是白色,此时正插在张辽的胸前正中,强大的冲击力居然使得张辽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两下中箭,都是一刹那的事,等到双方反应过来,城下还好,城上却是一阵大乱。 除非老曹挂掉,否则曹军的攻势不会停止;而张辽是彭城的最高长官,他这一中箭,城上顿时大乱。 本来就是被逼着和曹军拼命的众士兵哗的一下全乱了,张辽的亲兵也顾不上这些乱成一窝被捅了屁股的老鼠,慌里慌张抬着张辽下城救治。城下的曹军士兵压力大减,石头和巨木几乎看不见了,狂一声喊,士兵们攀城的度更快了。 “主公!”黄忠虽然忠实的完成了对张辽的阻击任务,可是看见几乎没出过什么大事的张锋一头栽倒,目眦欲裂的催马就赶上来。 老曹急得脚真跳,把身边的曹洪和典韦一推:“还不快去把人给我抢回来!” 三人带着各自的人马朝着张锋急急赶去,却见张锋摇摇晃晃自个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还插着那只箭,一脸的血,却没怎么流。 吕布送的那匹马虽然是杂交,却远远胜过一般普通马,性子烈,被驯服之后却对主人忠心异常。张锋中箭后它也一直响鼻不断,此刻见到张锋站起来,欢喜得连连用湿呼呼的大鼻孔去拱他,还伸出舌头添他脸上的血。 “主公!”黄忠欣喜的从飞驰的马上一跃而下,一把搂住张锋摇摇晃晃的身体,“没没没没……事?” 却见那只箭巧而又巧的直直从张锋的脸和头盔之间穿过,直直的嵌在里面,拉出好长一道血槽子,因为那箭正抵在血槽上,所以血流出来的不多。 “几欲惊杀我等!”黄忠那一刻只觉得狂跳的心慢慢才平稳下来,同样的心情还有老曹、文聘、黄叙、大耳朵和张飞。 那关二的表情却好象是写着……遗憾? 众人众星拱月般将张锋围着往回走,曹操一面稳住自己的呼吸,下令乐进、徐荣、华雄等人继续攻城,一面迎上前去。 众人围着张锋的那只神奇的箭啧啧称奇,要是偏了一点,很可能用事实证明,疯子也不见得长命。 就算张锋自己也是惊魂未定,演义里说太史慈就是死在张辽的手上,差点自己还拔了个头筹,一把拔出那只说不清是让自己是庆幸还是什么的箭,只见被压住的血,象箭一样溅射出来,正喷了老曹一脸。 老曹的心里话,比如你还好吧,疼不疼之类的都不说了,“抬下去救治!”手一挥,典韦和黄叙七手八脚的把张锋抬起来,不顾当事人的奋力挣扎和反抗,和一连串“我没事”之类的表白,硬是直直冲进军医的帐里。 没了张辽的坐镇,彭城被摧枯拉朽一般的攻势给攻克。张辽部下保着仅仅简单包扎一下的他从东门逃走,留下几万乱哄哄的残军给曹军泄火。 一个时辰,就死伤了一千多人,很多是被巨石砸得重伤,绝对不可能再上战场了。 这些训练良久的士兵之间的感情,可不是吕布军中这些临时拼凑的角色可以理解的。愤怒的曹军占领城墙,继而打开城门,大队曹军蜂涌而入,不是有将校们盯着,往往就是一刀把已经伏地请降的吕布军士兵砍死。 而将校们也能理解他们的愤怒,虽然战争本来就是死亡的代名词,可是城墙下那些被油烫死的袍泽们死得太惨了。因此他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手下的这种行为。 曹军士兵用几乎一万人来给自己兄弟陪葬,城里到处是洒在墙上的鲜血,地上满是残肢碎肉,挂在树上飘的居然还有白花花的肠子。一不小心,就会踢到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骨碌碌的乱滚一通。 这种几乎是虐杀性质的场面更是吓得普通百姓紧闭门户,生怕自己遭受同样的遭遇。 不过庆幸的是担心吊胆了一夜,并没有想象中凶神恶煞的士兵一脚踹开自己单薄的房门,开始抢劫或者*妇孺,虽然他们常遇到吕布手下干这事。 曹军军纪很严,不遵将令,抢劫百姓都是死罪。更何况曹军士兵中真正的穷人并不多,他们是当时唯一一只有军饷的部队。 张锋呆呆的坐着,任由军医象化妆似的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这些军医全是出自张机门下,手艺还是有一定保障的,并不是那些行脚大夫。 脸上被贴上一张方方正正的白色膏药,加上渗出的血水,远远看上去倒象是小日本的国旗,心里想着怎么这么诲气,于是找人要了蓝色染料,便成了红白蓝的荷兰国旗。 总比小日本的狗破膏药要强太多了。 周围一大圈人围着,老丈人曹操,黄忠父子,文聘,夏候渊、郭嘉,还有刘备三兄弟,只是绿帽关二脸上不太好看,估计是被刘大耳拉来的。 “知机此次幸好无事,否则回去不知如何面对葳儿。”老曹语重心长的对着张锋劝导,口气好象老师对学生说:“你再不要在课堂上看网络小说了。” 张锋摸摸脸上的荷兰国旗,把散下来的头很飘柔的往后一甩,“就算只有半张脸,我还是比很多人帅!” 郭gg听了,用扇子捂住嘴作呕吐状;曹洪更是牛眼死死盯着张锋:“你不是说我在吧?” 典韦和张飞两个黑蛮牛对着挺肚哈哈大笑,刘备也轻轻笑着摇了摇头,只有关二又哼了一声。 气氛骤冷。 “咳,此次除了恭贺贤弟无恙,更要感谢当日的援手。”刘备一见关二的性子又要惹人不快,忙又出来打圆场。 他说的是张锋带兵赶到,吕布退走。否则当日刘备三人真有可能交待在那里了。 “举手之劳耳,何足挂齿!况有益德与云长的武艺,想来也无大碍。” 看到张锋明显在给自己脸上贴金,关二的脸色稍霁,张锋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关二对自己总有敌意?嫉妒自己比他帅,比他白? 天生的,强生的。再说这是老子基因好,帅又不是我的错。 虽然现在只有二皮脸。 “说起此事,本相还要谢过玄德。若不是当日玄德兄弟三人缠住吕布,本相恐已不测也。”曹操一脸唏嘘,谁也没想过吕布居然成那个样子,又加上中了计,差点小命没了。 不过这关二和张飞的本事也不错,两个人敌住吕布一夜,这刘备嘛,明显是绿叶,衬托红花的。 “丞相说哪里话来,讨逆除贼本是在下兄弟三人的本份,何谢之有?” “玄德不必推辞,这次平了徐州,回许昌本相便为玄德三人请功。” 张飞一听请功,脑子里马上联想到自己挂印封爵,骑着高头大马,带着浩浩荡荡的彩礼上夏候同学家提亲的场面,想象着夏候渊微笑的对自己点头,夏候兰娇羞不胜的小女儿样,呼吸都急促得象蛤蟆叫,看着夏候渊的眼神也明显暧mei了,一丝丝淫荡,一点点暴力。 第一百七十三节 白门楼上(上) 如果我是刘安,老婆饿了一定会杀了大耳朵,割了他的肉喂老婆;如果刘备不来,我只好割了自己的肉喂老婆了。 ***************************************************************** 进了下邳城,陈宫好象从一连串从天堂到地狱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急急的求见吕布。 谁知在吕布家书房等了好久,才见吕布布满红潮的一张脸挂着掩不住的疲惫,打着呵欠姗姗来迟。 “公台,何事?”吕布一回来就一头钻进老婆房里,被陈宫弄得不上不下的罢战,心里很不爽。 “主公,宫冒昧,请主公在下邳城外设一营,亲自以轻骑守之,若曹军来攻,主公可袭其后。若曹军攻主公寨,宫亦可救之。” “这……”刚刚见到老婆的吕布一想到又要分离,心里不免犹豫起来。 陈宫还要分析利害得失,就见候成、魏续、宋宪三人联袂而入:“主公,大事不好!彭城失了,文远身受重伤而回!” 吕布大惊失色,原来指望张辽能守个十天半月,哪知前脚刚退,后脚便把城给丢了。 “怎的失城如此之快?城中不是尚有五万兵士么?” “主公,那张锋身诱文远,中了黄忠那厮的箭,士兵大治,不听号令,因此丢了彭城。” 彭城已失,现在就只有死守下邳了,南面是孙策的地盘,难道又要象当年一样到处飘泊? 刘表、袁绍跟自己不待见,天下之大,还有何处可容身? 陈宫见事急,又趋步言道:“主公,刚才宫所提议之事……” 吕布心情本来就烦躁,不耐烦的挥挥手:“先退下,容某再想想。”说完竟然是不顾几人,径直回内室了。 四人一阵呆,宋宪愤愤不平道:“文远受创极重,主公不闻不问,只是关心妻子。难道吾等皆如草芥乎?” 魏续沉默不语,候成一声长叹,陈宫心里也是万念俱灰,扭头便走:“终有一日,我等皆无葬身之地也。” 吕布回到内室,径直闷声不响坐了凳子上,严氏衣服尚未完全整理好,见吕布去而复返,还以为可以续存温柔,一见吕布脸色不豫,忙乖巧的给吕布倒了一杯酒,轻声问道:“奉先何故不快?” 吕布心乱如麻,有一个人说说心事也是好的:“彭城已失,公宫劝我在城外设一寨,吾以轻骑守之,以分曹军之势。” 严氏再温柔婉约也只是个女人,听了一把抓住吕布的大手放在自己脸上磨娑:“奉先,我们夫妻二人分离如此之久方能相聚,若你在城外有了闪失,则妾身不知身属何人矣。” 吕布不是刘安,可以杀了自己老婆喂肉给大耳朵。一听此话,心里便于软了,派人唤过貂婵,只是饮酒做……乐不提。 蝗军在郝萌的指引下,却是最先到达下邳城下的,好奇的吕布士兵们登上阵墙,远远观望这只自己根本就是人家翻版的军队。只见远远一片黑压压的人潮,大部分是步军,一将全身披绿,身后一支大旗,“太史”,想来就是蝗军统帅太史慈本人了,身边更是聚集着一帮远看着都能反着强光的重甲士兵,必是这太史慈的亲卫了,***,好大的排场! 看着自己身上连普通皮甲都不全的破烂玩意,吕布士兵们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心虚不已的互相鼓劲。 怕个鸟啊,不过就是盔甲好点,又不能扛着爬上城墙来! 可是人家毕竟打败过袁绍军的……还活捉过袁家二公子…… 听说那太史慈年纪轻轻,更是有名的神箭无敌,百米外的一只公苍蝇,一箭过去也能将它给阉了而不伤其性命…… 过了两天,一东一西的曹操军和甘宁军也到了,特别是曹军水军次亮相,自黄河入泗水,虽然比海上要狭窄的河道使得一艨艟只能一条条的陆续经过,可是遮天蔽日的大锦帆使得这些没开过眼界的土胆子们倒抽凉气。 ***,看曹军这气势,不是不破下邳誓不罢休了。这装备,这船,太震憾了! 要不,降了吧? 倒是曹军象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开party一样,今天搞个碰头会,明天开个誓师大会,偏偏就还让城上的士兵看到,口号叫得那个响,响得人家小心肝嘭嘭直跳;武器那个亮,亮得人家水汪汪的大眼睛真的被刺得直流眼泪了。 不说吕布军,就连曹军自己这边都是第一次看见成建制的水军,特别是给水军量身定做的那种后开式的盔甲,更是让人啧啧称奇,这他妈还是盔甲吗?简直就是装备fashionsho! 因为考虑到水军有可能会落水,而太沉重的盔甲可能使得精通水性的将领或士兵一样象称砣一样直沉水底,所以这种水军军甲要求既轻又结实。根据张锋的提议,这种新式水军军甲前胸及重要部分才是全钢,其余地方全是象锁甲那般一个个铁环相连,关节处更是熟牛皮所制,远远看上去倒象一件某艺术大师所设计的蕾丝透明女装,看得见士兵里面绛红的战袍。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种盔甲的穿法,因为堕水后要及时脱掉方能不至于善泳者溺,所以张锋突奇想,把开合处设在背后,左右一个互扣,倒象一个巨大的……胸罩。 几千大老爷们同时把手伸到背后去解胸罩……张锋想想就壮观! 方是方便了,手一背到身后,啪的一声,盔甲就自动跳开,可是可是,这也太黄太色*情了…… 张锋亲自设计的盔甲,自己都不敢看第二眼。怕看了直接做几件小号的拿回去让几个老婆试穿…… 特别是玲儿的身材,本来就修长,又有胸有屁股的,穿上这种盔甲,还不是三国版的制服诱惑? 邪恶啊邪恶! 还好老曹召集众将开野外宴会时,众将并没穿盔甲到场,否则张锋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丑。 跟曹营中的一片热烈要求赚取军功的气氛相比,下邳城里却是暗流涌动。 吕布天天不见人,听说是跟两位夫人造新人类去了,十万流氓,地痞,犯人整天没事城里乱窜,不是打架闹事就是滋扰百姓。 也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些本来就有阴暗面的人更是要抓住有生之日寻欢作乐,下邳城里的抢劫、强*奸案件大幅提高,直让百姓怕得想变性。 敌人磨刀霍霍,而己方统帅连人影都看不到,似乎也对这场决战不看好前景,底下人自然又有了打算。 连续出了两次集体叛逃事件,使得本来就不安的下邳人心惶惶,要不是高顺接管城防,严惩作恶和叛逃的士兵,否则不用打,下邳就要内讧了。 不少下级将领已经和自己手下士兵约定好,一旦城破就投降,管***什么温候还是飞将。 可是这一切吕布还不自知,整天醉生梦死,高顺,陈宫几次求见,都被挡了回来,连最亲近的魏续也是。 这场战,还真的有打的必要吗? ******************************************** 今天第二更,欠的还完了,晚上看球! happytogether!forgeta11thingsunhappy! tome,toa11! 第一百七十四节 白门楼上(中) 昨天兄弟过生日,某家又欠上了,郁闷。这一节的字数也不少,算作两更好不好?看在这句话这么压韵的份上,各位看官便从了我吧? ***********************************************************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啊!”受伤未愈的张辽、高顺、宋宪、候成、魏续、王楷、陈宫、许汜齐齐现身吕布门口求见,偏偏把门的军士就是不放人,没办法,几人扯起嗓子在门口乱叫一通。 天阴阴的,布满了一片黑压压的乌云,沉沉的象是随时准备压到人身上来。不时嗖嗖吹过的北风提醒人们,冬天已经不远了。吕布府门口两个巨大的红色气死风灯也被吹得飘来荡去,不时撞到墙壁上,看样子不多久就要准备换上新的了。 大半个时辰,终于看见吕布的人影。形容削减,虽然英俊的样子一如往皆,但明显酒色过度的腊黄脸色和不再锐利的双眼让人怀疑这个就是能力战关、张二人一整夜还占据上风的当世第一武将吕布吕奉先。 还没等众人开口,吕布倒先不耐烦的吼上了:“不是有言无事不得打扰!究竟何事如此急惶不安?” 众人忐忑不安的互相投去几个你推我我推你的眼神,最后一致看向魏续。魏续也没明白,这个时候也只有由自己出头了,陈宫从怀里掏出一份纸卷,郑重的递给魏续,魏续双手恭敬的递给吕布。 吕布丝毫不觉得让这几个人站在自己府前没什么不对,任由北风吹得几个体弱的文官谋士簌簌抖,眼睛看都没看那纸卷一眼,更不提接过来了:“念!” 魏续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无奈的把纸卷展开,上面是手抄的几行隶书:“兹有大汉丞相领司隶校尉曹操:今天下崩乱,有逆贼吕布,不听王令,自立篡权,残暴无行,虐压百姓,生灵荼炭。现在大军包围下邳,不日克城,但恐届时玉石俱焚。但有愿弃暗投明者,大军破城之前当面北面降,或开门以候大军,不论何人皆恕前罪!如有能擒得吕布者,赏金两百,银五百,封列候!” 吕布一听,浑浊的两眼重新焕了生机,熠熠的光芒让高顺心里又燃起希望,只要主公还有斗地,即便是刀山火海,修罗杀场,说不得也跟着走一趟。不料吕布一句话,让他彻底死了心:“我吕布何等人?居然只值区区金两百?银五百?” 两只拳头暗暗用力,手上的青筋如蠕动的蚯蚓一般乍隐乍现,捏得一阵噼啵作响:“也罢,我正欲观天下有何人可拿住我吕布!” 这等常人眼里觉得的霸气、豪迈,但在陈宫等几人眼中却只除下四个字:“匹夫之勇!” 几人心里均是一片死灰,看来是吕布是没得救了,自己怎么办好,是跟着吕布一起死,还是另寻活路。 只有高顺敢直言而谏:“主公之勇,天下无双,只是曹军大量这种纸卷射入城内,吾已着人四处集,私自藏着和流传均是死罪,但因此太多,士卒、百姓尽皆知晓,军心已乱,民心背离,还请主公早作决断!” 吕布的脸色逐渐阴沉起来,有如天上的黑云,“我亲自巡城,峥嵘可协助于我!但有流传此言者,尽皆处死!” 高顺兴奋的抱拳道:“喏!”看到吕布终于振奋起来,他才觉得自己忠于这个男人也并不是一件太没意思的事情。 谁料到当天下午,许汜、王楷,仗着自己是“名士”,居然带了亲随,家人,越墙出降曹操,下邳城里大哗,这举无异给吕布的脸上响亮的打了一巴掌。 暴怒的吕布开始又流露出个性中残暴的一面,看不顺眼的士兵,百姓,想杀就杀,更是搞得城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宋、魏、候三人心情郁闷,晚间就在魏续家里喝着闷酒,谁知吕布不知怎么了,精力没地方用,夜里也要带着人巡城,结果没看到三人,听人说在魏续家,径直带着众亲卫和张辽高顺来了。 “呯!”结实的松木门被人一脚踹断,粗大的门栓更是被这恐怕的一脚从中踹成两段,在令人牙酸的咯呀声中,远远的翻着跟头滚出去。门后,进来了一脸阴沉,如同死神一般带着满脸遮掩不住杀气的吕布。 三人慄然而惊,杯子连二接三的掉在地上,纷纷化成碎玉琼脂四散飞去,失神的站起来,面对吕布好象正在犯案的小偷被苦主抓个正着。 “三位好雅性!”吕布一笑,但是脸上的杀气却因为这诡异的笑容而变得让人看了更加害怕的狰狞,“岂不知曹军便在城外,随时准备攻城?” 三人小腿不听使唤的开始抖,面上一片苍白,怒的吕布,就算是一头猛虎面对他也会下意识的退避,更何况三个人深知吕布的脾气,要火,连神都敢杀! “主……主公!我我我等……”魏续强挤上一抹更象是哭的笑容,“我等只是……” “只是等着曹操取某项上人头么?”吕布大声的咆哮,让魏续好不容易壮着胆子装出的笑容如冰雪遇到烈阳,转瞬即逝。 “来人,此三人战时无故懈怠,罪当通敌!立即斩,以儆孝尤!” 三人连心都不停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吕布要杀我? 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就是魏续,他还记得自己每次的马屁可以让吕布哈哈大笑,也还记得自己跟吕布之间有着怎样的姻亲关系…… “主公请息雷霆之怒!此正值用人之际,不如权且记下三人之过,用功抵之!”高顺忙劝道。 张辽也劝,吕布强自深吸了一口气,以他的脾气,听人劝的时候不是太多,要不是自己也知道眼下无甚人可用,只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三人的性命。 “若不是文远、峥嵘相劝,定斩你等之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拖出去,重责四十背花!” 吕布的心里,还觉得自己很慈悲,却不知道三人的心里,仇恨的种子已经生根、开花、芽…… “老板老板!”张锋光着脚踩在冷冰的地上,不顾碎石和泥沙的咯脚,高举着一封信冲进曹操的寝帐,后面跟着一头大汗的典韦。 曹操睡得正香,不知梦里是梦见哪个mm,被张锋惊得从榻上翻身坐起来,嘴角上盘踞的哈喇子一下子没了阻碍,从嘴上一直挂在白色中衣上。 “无妨!让他进来!”老曹忙不叠的揩了一把口水,对着典韦说道。 “有消息了?” 张锋眉开眼笑的把那封信打开对着曹操:“老板看!宋宪、魏续、候成三人的请降信!还有三人的亲笔签名!哈哈,这次下邳绝对拿下了。” 帐里没人,就只一盏昏黄的油灯,油已经快见了底,灯芯不停的跳动,好象老曹此刻既激动而紧张的心情。 张锋一屁股挤到老曹的榻边坐了,把两只踩满了泥灰的大脚丫子塞进曹操的毯子里,曹操还自动的把位置往里面挪了挪。 老曹把那带着汗水的信横上竖下看了半晌,又问道:“送信之人何在?会不会有诈?这信上并没说什么时候献门啊?” 张锋摇头说道:“老板,我估计这事不会是假。你想想,许汜、王楷出城投降,这事吕布肯定受不了,依他的脾气,肯定把气撒在这三人的身上了,所以这三人才会决定投降!而且没有写明时间献门,我倒是觉得如果我们这边按时间去接应,那边却没得空动手,岂不是让吕布疑心?” “有道理!”曹操一听了张锋的分析,也点了点头:“可是你开始就说我们只需围住下邳城,城里必乱,到底是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要不是我和子义强压住蝗军那边,早就不满了,他们就是冲着军功来的,没仗打,他们不是白来了?” “幸好你所料不差,下邳真的乱起来了。哈哈,快说,你到底怎么知道的?难道你真的可以算定过去未来?” 张锋哈哈一笑,看着曹操一脸好奇的神色:“谈到这个说起来就深奥了,涉及到心里学里面关于人性、人对危险即将生时的一些心理活动……” 曹操一头雾水的拦住话头:“打住,什么什么学?” “说白了,就是我了解吕布的想法,包括他手下那批人大部分的想法。我们大军一围住下邳,他们自然会担心城破之时会跟着吕布一起死,而我们一旦宣传下,说只要投降就不会被罪及,并说擒住吕布有功,虽然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吕布手下那批乌合之众必然会军心不稳,再加上许汜、王楷这些人肯定不会傻到以为吕布可以打得过我们,怕死的人一定会投降,有了人带头,吕布好面子,这事肯定会拿人出气,还是拿身边的人出气,只要他们的心一变,这下邳就不攻自破了。” “原来如此!”曹操恍然大悟,一把抓住张锋的两手,“知机,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你了!” “老板,我最大的幸运就是你有个漂亮惹人怜的女儿!” 老曹先是一愣,继而两人相对放声大笑。 曹军攻城了! 看得出来这次攻城的主力是远道从青州来的内援蝗军。四万人密密麻麻的布满北门外的平原上,也布满了城上士兵本就被恐惧、害怕挤满的心里。看着这四万肃杀之气溢于言表的百战之士,一股由骨髓里油然而生的无力感从头凉到脚后跟。 蝗军的左翼是曹操亲自坐镇的三万多人,右翼是甘宁的水军,怎么看也不象是城墙上这帮地痞、流氓、无赖可以匹敌的。还有那一万八千人的锃亮的盔甲,看得人眼里通红通红的。 蝗军士兵眼里,对着城高池坚根本不屑一顾,并不是他们不怕弓矢,不畏刀枪,自从他们第一天成为蝗军的一员开始,他们便不再计较生死。 这里,给了他们新的身份,可以挺直腰杆做人的身份。 这里,还同样给了他们合法抢劫的pass,虽然他们中不少人是从黄巾军出身,怀念以前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可是现在尽管是官军,可是这种事一样可以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大干特干,当然前提是太史慈和曹操点头。 这里,还给了他们远胜其他职业的收入,当然也是要有本事去拿的。如果你胆小,怕血,或者生性淳良,又或者手无缚鸡之力,那么你的上级会找到你,劝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的种田吧。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可以过上一种称得上是当时来说是小资的生活,有田有房子有老婆,就算没成家的,也可以去勾栏之处解决最基本的生理需要。而如果是其他地方当兵,或者是当一般的小商人,手工业者,农人,都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因此他们一点不后悔来得这个特别的团体,尽管每次行动都有不少人永远的从昨天晚上同一个帐蓬里聊天打屁的行列中消失,可是还有更多的人削尖了脑袋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不是他们不怕死,只是有种日子比死更可怕。 因此,蝗军,不怕死,只怕没仗打! 带领蝗军已久的太史慈,终于学到了一点痞子气,眼神斜撇着这种高大的城墙,满是不屑。 身后,左左和杨风,更象是两个黑社会打手而不是将领。嘴里总是叼着根草根,一脸横肉简直就是写着“我是流氓”,而平常人总是垮在腰间的刀,他们俩一般都是横杠在自己后颈上…… “大买卖?”杨风一脸讨好的问身前的太史慈。 原本又老实又单纯的太史小哥已经被污染成了一朵出污泥并被染的黑牡丹:“大个p,大老板说了,要是他们投降了,就不算我们的军功了,这次买卖就亏大了----路费都不够!” 左左嘿嘿的笑道:“老大,这个好办啊,只要让他们来不及说投降不就成了?这事咱们又不是没干过……” “嘿嘿!”三人一阵浪似的贼笑,眼中城上一个个来往的敌军士兵就变成了会移动的钱袋子。 “不过老大,这五千重盔的兄弟恐怕是不愿意的,他们要在下面举着盾掩护其他人,又不能爬墙,这没好处的事,咱们军中谁肯干啊?” “嗯!”太史慈右手拧住下巴,虽然沾了不少匪气,但是三缕飘风的小胡子看上去还是贼帅贼帅的。“那这样,所有占了便宜的兄弟全部拿出一成出来,平均分给这些兄弟,你们两个说呢?” “老大高明!”二人齐声送上马屁,在蝗军里混得好,嘴皮子和刀子一样重要。 白门楼上,吕布带着一干将校看着城下曹军阵势,嘴里一阵苦。 同样是人,混得怎么就这么天差地远? 回头看看张辽的盔甲,还是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 再看看城下的曹军士兵,我日哦,连普通的小兵蛋子都有一套…… 人比人……算了,还是不跟他们比了,再比说不定我就比死了。 吕布就没注意,这些有新式盔甲的普通士兵,人人身前左胸上的小格子里,全有十颗金光闪闪的星星…… 代表十级军功! 虽然不是一定要杀十个人才有一级军功,但是一万多人有这样的军功,也太吓人了吧?那要多少人命去填上这一万多人胸前的小星星?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只有最勇猛的士兵,才配穿上最好的盔甲。 吕布两只手撑在城楼上的墙上,俯身向下看着,原本以为他这一露面,城下这黑压压的一片人马肯定是一阵大乱,要不也是一阵骚动,我吕布是什么人? 让他失望的是,没人鸟他,没有一个人惊叫或者慌张失措,也有没人看他一眼便人扬马翻。 其实大多数人都看见他了,只不过让吕布惊讶的是,这些人眼里慢慢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饥渴? 越来越多的人,望着吕布的眼神开始迷离,开始憧憬,原本吕布只是看见严氏和貂婵的眼中见过这种眼神,那是对自己的仰慕,可是这些大男人……他们想做什么? 开始有人舔嘴唇了…… 开始有人流口水了…… 在众多人用疯狂的眼神看自己的时候,就算他是吕布,也退却了,他受不了几万人的强烈炽热眼神的灼伤!他吕布,居然还会有怕别人眼神的一天!因为那些人的眼中,疯狂的全是对自己**裸的,不加掩饰的战意! 他们居然不怕我吕布!他们居然还想擒获我! 吕布在城上一连退了三步,几万人同样的眼神,让他也震憾,也害怕了。 站在他背后,宋、魏、候三人冷冷的笑着,也许就是今天,这个既残暴又无能,只会凭着自己蛮力和个人喜好行事的莽夫就要授了。 “文远守东门,公台守南门,峥嵘守西门。”吕布下达了每个命令,虽然看起来曹军主攻北门,但是他不敢说诡计多端的曹军会不会空袭其他几个门。 三面大鼓几乎同时响起沉闷的咚咚之声,象是在近距离的高功率喇叭,震得人心里一突一突的。城下所有人的心里那一刻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跟鼓声同步。 尽管蝗军的训练远不如其他曹军那么系统,那么全面,可是他们全有一种别的部队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 yu望!对杀戮,对掠夺,对zhan有的yu望,这些人性深处的东西,没人没有,只是或多或少的关系,而对于蝗军这种把本能当作事业的军队,更是有着近于疯狂的,对于自己yu望满足的渴望,近而转化成行动力。 得到太史慈的许诺,原本心有不满的五千蝗军重甲士兵迈着并不整齐的步伐上前,举起巨盾,生涩的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以掩护自己既是战友又是生意竞争对手的通过。 密密麻麻的云梯被举着,象是几万消防队员在做登楼的演习,虽然不时传来被梯子撞到头的闷哼,以及被撞者天南地北一通痛骂,这些几乎没什么协同作战概念的蝗军士兵破天荒的选择了同身边的战友合作、配合、默契…… 因为吕布的露头,使他们大部分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那一个生擒或者砍下吕布人头的人,然后在老曹总裁的亲手颁下两百黄金,五百白银,以及封候后,光荣的选择退休,然后体体面面的过完下半辈子…… 如果说吕布军其他人是会移动的钱袋子,那么吕布无疑点就是会移动的金山了。 第一百七十五节 白门楼上(下) 蝗军没有喊口号,就那么沉默着,只是用精光四射的眼睛盯着城上不时晃动的两只雉尾翎,那是吕布的位置。几万人齐动,呼啦一声朝城墙潮水一般的涌去,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弓箭、石头、滚木。 城内也热闹得很,拿着长枪的吕布军士兵驱赶着一队队临时抓来的民夫,不停的往城上搬着石头、木头,以及装着沸油的大铁锅。木头和石头也不是取之不竭的,吕布军就地取材,拆了离城墙最近的民房,顺手再抢点值钱的什么些东西,也不想想这仗完了后是否有机会用得出去。 其余几门几乎没有什么压力,那里只有加起来才四千人马的弓骑的骚扰,这些人又不会骑着马爬上墙,还怕什么!于是张辽和高顺无一例外的选择只留下两千人,其余人都派给吕布那边,看会不会派得上用场。 蝗军开始登城了! 鉴于上次硬攻彭城的教训,曹操意识到这种硬碰硬的登城战必然有足够的远程支援,否则居高临下的敌人对着己军有着数着方法应对。同上次情况不同的是,这次有吕布坐镇,所有守军的士气不是彭城那次比得了的。 曹操这边一万弓箭手,居然还算不得主力。最可怕的就是甘宁的水军,他们的艨艟上装备了大量的弩箭不说,还有几台床弩! 这种床弩巨大而厚实,弩臂都有普通人的大腿粗,虽然装矢和移动都不易,平时都是放在船上固定住,用来攻击对方船身的,此次用来攻城,无疑有点大炮打蚊子的嫌疑。但是它起到最大的作用,却是威慑! 如婴儿大腿般粗的矢身呼啸着朝城上飞去,城上人人齐齐低头,哪怕是吕布也不敢托大,用画戟装成很轻松的挑飞这种弩矢,光比力气,人是比不起机器的。面对它的直接后果,很可能是被一矢射飞脑袋,只剩下一个冒着喷泉一样鲜血的无头尸体。 “唰唰唰!”数十架云梯被第一批蝗军士兵竖起,每两个士兵冒着城上的箭雨飞石扶稳,后来的士兵一脸冷漠的朝上攀爬去,斗大的巨石在他们眼里视若无物。 他们只需要仗打!没有仗,他们自己,他们家里这些一切生活来源都会随之枯竭。 已经开始有蝗军士兵惨叫着,带着满头的鲜血或者身上密集得象是马蜂窝一样的弓箭掉下来,摔在自己人身上或者地上,片刻就不能动了,没有人会怜悯的看上一眼,也许这一刻的他们就是下一刻的自己,到时有谁来同情自己呢? 好在装填慢吞吞,数量又少的床弩不时出巨大的吼声使得城上士兵没有不分心朝甘宁这边观望的,要不是床弩,只怕蝗军的损失远远不止眼前这一点了。 “给我砸!砸死他们!***,”吕布拿着画戟大声指挥着士兵们不停的把石头,木头砸向城下去,一个士兵稍有犹豫的看了看床弩的方向,吕布飞起一脚,那士兵带着哇哇的大叫被踢下城去,咣的一声正砸在蝗军重步举着的巨盾上,仿佛雨打浮萍一般一阵摇晃。 看那那士兵还未便死,张嘴连咯了几口血出来,然后身下的巨盾阵就象一个巨大的食人花,张开一条缝,那士兵便被吞噬不见了。城上的士兵齐齐一个冷颤,一边兔死狐悲的哀伤着,一边咬着牙拼命把石头看也不看的就朝城下砸去,这一刻那随时可能把自己钉在城墙上的巨大床弩的威胁也顾不得了。 其实那士兵绝对不会死,如果他没摔死的话。别忘记了蝗军的收入来源之一就是俘虏,哪怕是一个缺胳膊断腿的,只不过价格就要打上一个折而已。那些被砸中的蝗军士兵一阵愣,望着这天上掉下的馅饼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显然这馅饼有些小了点,不过在场这么多和尚分的。 战斗很激烈,被吕布的暴虐和身后吕布亲兵担任的督战队的刀斧威逼下,没了退路的士兵们也只能拼死而战,一个拼命攻,一个拼命守,两方拉锯得不进不退,除了尸体一点点堆积,蝗军连城墙顶的一块砖都没摸到。 “这样下去,伤亡太大了吧?”老曹远远的观看着战局,不时从云梯上掉下的身影让他心如刀割,这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啊,蝗军中个个都战力非凡,否则也不会让袁绍连吃两次大亏,连儿子都差点赔了一个进来。 现在在青州境内,某某人只要说:“我家二大爷的小舅子的三表弟是混蝗军的”,然后周围人一阵艳慕的眼光……在青州境内行商的商队什么护卫都不需要,只要带着印有蝗军标识的大旗一面,保证通行青州境内绝对无碍,绝对不会有不开眼的小贼来剪径打秋风,甚至连螳臂当车的事情也不会生。在青州,蝗军就是牛叉的代名词,比刘协的圣旨管用多了。 “主公,可是我们不攻,不仅三位将军没有机会,而且吕布也会疑心有变的!”郭嘉和张锋同时劝道。 张锋知道老罗在演义里写这三人叛变是因为吕布下了禁酒令,候成触犯了而险些被杀,继而众将起了反意。他不确定这时同时的事情会不会生,不过就他的认识来看,吕布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下不会保持清醒的头脑,会不时爆性格中暴虐的一面,使得身边人众叛亲离,从而被手下出卖,被擒,现在看起来,历史很有可能又一次惊人的重合。 两个时辰后,蝗军的军力已经锐减了六千人,就连重甲兵都出现伤亡,床弩的弩箭更是已经用尽,而战局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没了床弩的威胁,吕布军都觉得这仗自己是赢定了。 “鸣金,收军!”看到除了城下一堆堆的尸体和染红了土地的鲜血象小河一样的蜿蜒,曹操果断的下令收军,士兵们都饿了,这样再打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 看着三路曹军潮水一般退去,城上的吕布军士兵互相拥抱着欢呼起来,就连吕布的脸上也散开了阴霾。 “主公,虽然曹军已退,恐是午后还有攻势。不若请主公回府用饭,城上交给我等便是。” 宋宪出言试探吕布的反应。 果然吕布说道:“不行,非是对你等不放心,实则曹操狡诈,恐其趁我不在之时力攻城。传令,教午饭送上城来,酒……少许便可!” “喏!”吕布没现宋宪一脸惊喜的朝其余两人使个眼色。 没多久亲兵将饭菜摆上白门楼来,摆了四个几案,一人一个座,每个几案上都有一小坛酒。 “咦,你们这次怎的不喝了?”吕布打退曹军,正自斟自酌喝得过瘾,现其他三人只是吃菜,并不喝酒。 “回主公,恐下午还有力战,误了大事,宪酒量浅,不比主公酒后依然神勇无敌。”宋宪早就准备好了说词。 “也是,”吕布不疑有他,大嚼大饮,一小会,就觉得天旋地转,趴在几案上,枕着满桌的汤汤水水打起呼来。 “成了!”三人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凑到吕布身边,轻轻摇了摇,吕布没有丝毫反应。 “快快分头行事!”魏续招呼着吕布亲兵,说吕布太累,就在城楼上睡着了,叫他们下楼去侍候着。魏续做这事最合适,亲兵也不怀疑吕布和他的关系会有什么别的心思,候成则下楼把三人的亲兵集合在一起,宋宪在城上竖起一面白色大旗,唯恐曹操那边看不见,用力摇了摇。 “主公!”几个眼力好的人都纷纷叫嚷起来,吵得曹操一阵昏,“快看,城上有了白旗!” 老曹个矮,一把推开身前两个巨人,典韦许褚,可不是嘛?那面好象招魂幡似的白旗还在左右摇个不停。 “传令子义!攻城!”老曹兴奋得一阵把上小萝莉的激动,老脸紫红紫红的。 刚刚转了个身的蝗军大队又疑惑的朝城门逼去,远远的就见宋宪朝自己大叫道:“吕布已擒矣!进城!” 太史慈不知道宋宪三人的事,还当有诈,众蝗军也是不明白到底搞什么飞机,一时不动脚步。 宋宪见蝗军不进城,急了,从城上扔下一物,当啷一声巨响,那不是吕布的方天画戟? 这时城下的吕布亲兵也知道不对了,一声喊就要往城上冲,候成率领的三人亲兵一边死死守住城楼,一边打开城门。 眼见四十大盗的宝藏山洞的门开了,城下的众阿里巴巴们再也沉默不了,一声喊就往门里涌。左左和杨风最先率人砍死吕布亲兵,在宋宪等人的目瞪口呆中,两人一起扯过吕布一只手分别往两边拉:“我的!” “放屁!我的!” 还是太史哥哥聪明,这吕布的功劳说什么也不会轮到自己,肯定是那几个当卧底的。自己一言不带了人直接捉陈宫去了。 曹操见大队士兵涌入城里,兴奋得声音都变得跟他爷爷一般的尖锐(他爷爷是曹腾,宦官):“公明、知机、文谦、永成、仲业!还不与我入城!一干贼将通通拿来,我便在白门楼上候着!” 熔岩遇到坚冰般,曹军大队已经入城的消息使得还有数万战力的吕布军不战而溃。一个时辰后,就连拥有着陷阵营的高顺也被徐晃生擒。 吕布从头到脚,被捆得严严实实,被平放在地上,可笑的是还在打呼。高顺被押上白门楼上时,陈宫和张辽已经在那里了。 看到高顺面色无波的表情,张辽脸一红,低了头没有说话,良禽择木而栖没错,但是跟“忠臣不事二主”的某些人比起来,未免就显得有些不够男人。 虽然陈宫和张辽两人都没被捆,但张辽是站在曹操的身侧,这说明他已经是曹操的人了。 还是主动投降的。 而陈宫,却是面对曹操而立,地上一圈绳子,明显是被刚解开的。 “这次攻克下邳,三位将军居功至伟!待本相回到许昌,封赏自然少不了的。” 三人越众抱拳而礼:“谢丞相!” 刘备三人也在其中,看着这三个卖主求荣的小人,齐齐冷哼了一声,这声音也未免过大,让当事人不免脸上有些红。 “来人啊,将吕布浇醒!” 几个士兵拿着一桶水,嘿咻嘿咻从城下搬上来,刚浇了一瓢,吕布便醒转了。 似乎还有些不明白状况,吕布挣扎着坐起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象困粽子一样的绳子,又看看宋等三将,顿时省悟了:“无耻小人,吾待汝等不薄,何故药我?” 看到张辽,吕布也惊讶:“文远也……???” 高顺是唯一一个被捆的人,吕布看到他:“哈哈哈,我吕布却只有一个不离不弃之人!” 宋宪站出来说道:“吕布匹夫!残暴不仁,只留恋女色,又不听部下言,何谓不薄?” 吕布嘿然不语。 “当年除董,温候也有大功,何以与朝庭作对?”曹操坐着,吕布站着,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象土豆看大米。 吕布看了看白门楼上一干人,仿佛想通了似的一声长叹:“事到如今,吕布愿降,公将步,布将骑,天下可定也。” 曹操想了想,正准备说话,突然身后转出刘备:“丞相万万不可!吕布好利无谋,重女色而轻大义,向日已叛董、丁、陶,丞相欲养虎自噬乎?” 吕布的俊脸变得苍白一片,只到这时,他似乎才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是被这些所谓的孔圣之后的儒家思想所不容的。 曹操把眼睛闭上,半晌不说话。白门楼上至少有几百人,可是静得可以听见蚂蚁爬。所有人宁神静气,等着听曹操对吕布这三国第一人的审判。 良久,曹操终于开口了,不过眼睛还没睁开:“本相思索良久,不可否认温候曾有功于社稷,但所作所为,本相也不敢保证将来是否会为汝所噬。来人啊,将吕布牵下楼去,枭示众!” 吕布盯着刘备:“是儿最卑鄙!”左右拉着吕布准备下楼,张锋自背后转出来,跪于曹操面前:“且慢,容某一言!” “二弟……”这个时候,只有张锋出来为自己求情,吕布这辈子没流过几次泪的大男人也不禁动容。 “知机……”曹操也知道张锋会出来求情,只不过,好象说服不了自己。 吕布这个人,实在太危险了。反复无常,这是士子们所最为垢病,也是那时当老板的最不喜欢的。 “兄长并非是中原人,自幼生于草原,习弓马,善骑射,而未习孔、孟之道,只知有己,未知有君亲师也。后兄长从丁原,未被重用,尝因是混血而轻之,此事某曾亲闻丁原言。而兄长重妻子,与董卓虽有父子之名,但董卓好色荒淫,趁兄长不在而辱及嫂嫂;故而兄长恨董卓入骨,至于陶谦,更是想利用兄长在先。” “今兄长束手,普天之下除主公之处,未有能容身之所:袁绍早恨不得得兄长而杀之,刘表重名,绝不会容兄长,而益州刘璋,西凉马腾、韩遂偏处,不可及也。” 说到这里,曹操也颇有些意动,吕布都快4o岁的人了,名声又臭,除了自己,好象还真没人愿意收留他。 江东孙策?应该也不太可能。 看着曹操犹豫不决,刘备居然有些急:“丞相,知机心善,吕布万万留不得啊。其人狼子野心,不可不防其反起噬人,不如除之以绝后患。” 吕布见刘备一心想着他死,怒而斥之:“大耳贼,某与你无冤无仇,何相害如此之急耶?” 刘备俨然一心为国为民状:“非为私,而为国家大义也!” 张锋跪爬两步,将腰前佩剑解下,双手举过头:“锋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兄长决不再叛!” 曹操愕然的看着那把剑,想起当年张锋加入自己麾下时,提的两个条件之一:“将来属下以此剑示主公,便是想保人之性命,连主公也不能杀。” 曹操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是说:“这个好说。”虽然此剑并彼剑,那把曹操当年用过的破剑,早就坏掉了,于是曹操又给了张锋一把。 曹操接过那把剑,用手轻轻的抚mo着,眼睛在看剑,嘴里却是对着吕布说:“知机之情,想来奉先已然明了。万望莫再有负兄弟之情!” 吕布大喜,忙指天誓道:“我吕布若叛丞相,愿以此身并全家良贱死无葬身之地!” 古代的誓的严重程度远远过现在为了哄mm上netg而说的:“我誓只喜欢你一个!”于是众人也暂且相信了。 刘备还准备再说,曹操已经阻止了他:“有信在先,不得不为之耳。玄德勿要再提。” 白门楼上,张锋终于救得了吕布一命,高顺死活只愿跟着吕布,曹操想当年反正也放过了黄忠,也不在乎再多一个高顺,于是也答应了让高顺当吕布的家将。而陈宫,则是和历史上的一样,耗尽了毕生精力和曹操作对,最后万念俱灰求死。操允之。 ************************************************************* 结尾写得太仓促了,抱歉抱歉. 第一百七十六节 回家 今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帖子,有人问“历史的陈宫是怎么样的。”有一个帖子被评为最佳,还有无数人在评价里写“好。”真是无语。 1.他把曹操写得劣迹斑斑,简直象一个无赖+变态+流氓+日本人。 2.他口口声声说,李儒李儒如何如何,可是历史有李儒这个人吗? 3.他还说,陈宫见曹操杀了吕伯奢后就和他分道扬镳,可就算吕是曹操杀的,陈宫一来不在场,二来他跟吕有p关系,犯得着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从曹操的队友变成对手? 对于历史上的事,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的好。不象yy小说,会害人的。 ************************************************************* 吕布算是从三国的boss名单上消失了,现在只是一个前途未知的下岗将军。战后的下邳,就象曾经住过流浪汉的大屋一样,急需整治,清理,以及战后重建。 留下谁呢? 曹操一班人商量了好久,决定留下戏志才和曹洪。虽然曹洪这厮打仗一般,民生更普通,可是他至少姓曹,忠心不成问题,还有戏志才在帮他。 吕布军残留的居然还有八万左右的俘虏,这八万人怎么办?在徐州再建立一支类似蝗军的军队?不谈别的,光是这地方几乎就没有下口的地方,紧邻着青、兖、豫、扬,除了自己地盘就是盟友孙家的后院,显然这支军队建立毫无用武之地。 于是只能取少许精锐镇守徐州,剩余人等就随着大军返回许昌,再接着安排到兖州从军。 张锋清楚,不远的将来,袁绍迟早会把手伸过来的,之所以他现在没有轻动,一是忌惮曹操的实力,二是…… 陈宫亲口承认,从濮阳消失的铁匠工头是弄去了袁绍那里,他现在肯定在大举制造能跟曹操军相媲美的盔甲武器。 过一个月又要过年了,天气也渐渐冷得要下雪了。大军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一头一尾是曹操从许昌带来的士兵,中间夹杂着那六万左右的俘虏,带着对新生活的希望,这支部队倒并没出现过大规模的叛逃现象。 吕布虽然已经投降了曹操,可是待遇跟张辽差得很远,身边冷冷清清的只有高顺一个人跟着,出于某些原因的考虑,他们两个人的武器都没有放。 虽然还是永远不倒的雉尾翎,还是一匹闻名天下的赤兔老马,一身鲜红的战袍,可是任何一个从吕布身边路过的曹军士兵都可以轻蔑的从鼻孔里冷冷的哼出一声代表偏见和不屑的冷哼。 “主公,千万忍住!”高顺深知吕布的脾气,以他的性子,被人看不起或者不尊重,很有可能造就一具崭新的尸体。 吕布象是换了一个人,不停路过身边的蔑视并没有激怒这位曾经的天下第一人,自从白门楼上,他亲眼目睹包括他曾经的部下和不相干的人那些多么期盼自己死的眼神,就开始觉悟了。 原来,这世上自己也不并是很重要的,没了自己,其他人还是会很好的活下去,甚至会活得更好。 现在的他,突然了解了为什么张锋的愿望是“抱着美女和老婆一觉睡到自然醒”。 想到这里,已是落地凤凰不如鸡的吕布笑了,笑得很开心,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好些人都投去“又有一个疯子了”的眼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未时过一点,估计又要变天了。呼呼的北风吹得那些俘虏们个个缩了脖子,搂紧了单薄的衣服,搓着双手取暖,象只忍者龟一样,跟身边挺胸抬头精神气十足的曹军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这只拖得老长的队伍中有唯一一辆马车,为了怕身体比女人还虚的某位帅哥,老曹特意在下邳找的,只不过现在老曹和张锋当仁不让的也挤了上去。 马车的外表虽然很一般,但是里面却比较宽敞,铺了三层毛皮,窗帘也是厚厚的一里一外两层毛皮,一个小小的几案,上面搁着一只同样比普通家用的炭炉小了一号的炉子,不过炉身很深,不怕炭火在会郭gg睡着的时候跳出来烧着他的pp。 “岳父,到底陈公台为何要与你作对,我始终想不明白。”没有外人在,张锋当着郭嘉的面可以放心大胆的喊岳父,反正郭大浪子浪归浪,浪得还是很有分寸的。 郭嘉两只手都放在炉子上方取暖,两只贼眼不时的瞟瞟这个,看看那个,偶尔也会抬起一只袖子擦擦留下的清鼻涕----没办法,郭gg已经感冒了,那袖子上全是一道道的鼻涕印。 老曹闭着眼靠在车壁上,随着马车的颠簸身体也左右摇晃:“这个……其实我本人也并不是很清楚。” “早年的时候他就很出名了,到处忙着结交一些知名的士子,袁家两兄弟都很欣赏他。说起来,公台原来也是跟随我的。” “不会吧?”张锋惊讶的瞪大眼睛,“我当年并没见过他啊!” 郭嘉不清楚,张锋可清楚的很,这个世上的曹操举兵时,身边并没有陈宫,程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谋士。 “怎么不会?你以为凭我当时无官无职,是如何就任陈留太守的?” “难道是陈宫?” “不错,就是公台四处奔走,宣传‘今天下分裂而州无主。曹孟德,命世之才也,若迎以牧州,必宁生民。’” “那后来……?”张锋就奇怪了,他觉得陈宫绝对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吕伯奢而跟曹操翻脸。 边让倒是有可能,他跟陈宫是朋友。如果真是这样,那陈宫可算是一个义士了,为了朋友,拼了老命也要和曹操对着干。 可是那样的话,他后来为什么不投奔袁绍?或者是早期的袁术?为什么要选择连根基都没有的吕布一起飘泊呢?或者是他觉得吕布跟比尔,盖茨一样,将来会创立一个庞大的微软帝国? “别打岔!”老曹大概也有点念旧,说着这些往事的时候,一脸的感慨,“其实我跟公台性格很有象,做事比较偏激,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有时会不择手段,不管别人怎么评论……” “为什么不是十头牛,八头牛,而是九头牛?”张锋这话一出口,连郭嘉也不乐意了,瞪着腰围比自己大了两号的张锋大声斥道:“疯子,闭嘴!” 张锋马上安静下来,缩着头烤火。 老曹翻了翻白眼,接着又说道:“等我有了东郡后,公台马上说要我架空你,或者干脆杀掉你……” “我?”张锋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鼻子,直到曹操和郭嘉一起点了点头,这才忿忿的放下手,“我跟他有仇吗?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当时是东郡令,后来又是东郡相,还有一个肥得流油的张村,而我,当时只是一个白身的无赖而已。” “公台不止一次说过,说你有问题,说你有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企图。虽然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你有什么企图,可是他很肯定,你绝不会这么好心,白白把一个东郡拱手让我。” 张锋摸摸自己鼻子:“我有那么多心眼嘛?” 曹操和郭嘉很肯定的点点头,异口同声的说道:“有!” 郭嘉把身子靠过来,那只挂满鼻涕的袖子就在张锋眼前不停的晃:“你忘记了?当初你每次立一个功就要再添点乱子,先是差点砍死子廉,后来又言语辱及主母,要不是那次主公设计让你吐露实言,恐怕你小子每次都在头疼,怎么变着法子捅娄子呢!” 张锋很无辜的在厚厚的垫子上画圈圈:“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 “我记得我当时说,我不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我既然一无所有,还能担心再失了什么去?”老曹自顾自的说道,根本不管张锋又在装纯,“公台大怒,说我不听他言,早晚会折于你手。” “现在看起来,幸好当年没听公台的,否则曹某人现在是一抔黄土也说不定。知机,你真心助我,我自然看得出。” “自那之后公台就变了一个人,开始不再什么话都告诉我了,接着奉孝、文若、子扬等人相继来投,公台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我知道了!”张锋恍然大悟,和郭嘉同时说道。 “知道什么了?” “奉孝,不如我们将这个字写在手心,一齐亮出来,看对也不对?” “甚好!” 两人兴致勃勃的各在手上写了一个字,然后一齐摊开,曹操伸着脖子一看,一模一样两个“妒”字! “原来如此!”曹操感叹道,“我与公台相交多年,居然还不如你们看得透。” “岳父,只是当局者迷啊!” “正是!”郭嘉也滔滔不绝的接道,“那陈宫智谋也是上上之选,奈何心胸狭窄,容不得别人。当时知机相投,功劳远远大于他,加上后来四方之士云集,他又不能容人,见不得别人本事比他大,故而有此结局。难怪白门楼上,陈宫一心求死!” 曹操又闭了双眼,嘴里小声的叹道:“唉,公台,其实不必如此啊!我曹操又岂是不念旧之人?” 刘备三人拖在队伍的最后。 刘备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马鞭良久才打下去一下。 张飞的伤早就好了,精力又旺盛,看着刘备在想心事,就去跟关羽说道:“二哥,你说这次我们救了曹操,会封我们个什么官?” 关羽眼一瞪,:“呆子!就知道官啊官,没见大哥在烦么?还不闭了嘴!” 张飞顿时象被霜打了的笳子一样不说话。 关二问道:“大哥,可是为吕布的事忧心?” 刘备这才竖起无精打采的大耳朵,抬头朝天不满的长叹了一声:“唉,吕布降曹,如虎添翼啊!” “事亦至此,大哥多想也无益,待回了许昌与宪和商量一下再作打算。” 张飞听着两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大哥和二哥不喜欢吕布投了曹操么?这不是件好事吗? 反正那吕布迟早又要认曹操当爹的,然后再翻脸,就成了“五姓家奴”。那自己再喊他就成了吕董丁陶曹布…… 第一百七十七节 朝堂 终于又回家了! 虽然张锋锋偷偷的跑出许昌,去增援曹操,但是刘协不可能不知道。 为了避免尴尬,张锋得到曹操的同意,从南门只带着黄忠和郝昭溜回了家。 因为刘协带着文武百官,亲到东门迎接曹操。 却不料…… 刘协见到曹操身后相貌不凡的刘关张三,好奇的问起他们的身份,这一来刘备终于有了机会自报家门:“涿郡野人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 曹操猛省,可是为时已晚,吱吱唔唔的把刘备三人的功劳一说,令刘协龙颜大悦。原来是只是一个过场,却有了意外的收获,特别是听见刘备叫曹操是叫“丞相”而不是“主公”,这让刘协大部分的时间都把眼光停在刘备身上。 要是张锋知道,说什么也不会把刘备三人曝光在刘协面前,虽然这样有可能让刘备一直埋没下去,但是对曹操的统一大业来讲,却是有莫大的好处,没了刘备,益州只有可能是刘璋一直守着,连江东都没太大可能拿下。 历史往往都会开个小玩笑,有的事,是无法改变的。 “老爷回来了!”一声声带着惊喜的叫声,从张锋至大门口开始,便一叠声的没有停过。 原本熟悉的府邸居然有了些陌生的感觉,家丁们的衣服走的时候还只一件,现在个个都穿得厚厚的。 丫环们原本凸现身材的轻纱薄缕,也成了仿佛包着汤圆芯的皮,上下腰身一般粗,看上前远没夏日时的赏心悦目。 诺大的池塘里的田田荷叶也象被拍了板砖一样蔫拉了脑袋,栽的树也象六、七十岁的老头,光秃秃的脑门仅有几片叶子也摇摇摆摆,随时都准备离家出走的样子。 听到外面一层层仿佛传递一样的叫唤,几个老婆一窝蜂的挤出来,老远的看见张锋就抹眼泪珠子。 玲儿冲在最前面,早早知道白门楼上张锋力保老爹不死,见到张锋本人出现,满心的思念加上感激之情,献上一个火辣辣的拥吻…… 一片沉默…… 几女嘻嘻的羞红了脸笑着,想看又不好意思看,把手捂在眼前偏又五指张得开开的。 黄忠又在看天,郝昭低了头找蚂蚁。 照例又是把口水擦在张锋风尘仆仆的盔甲上,傻不拉叽的玲儿抹了一嘴的灰。 “嗯,汉升也累了,去休息吧,伯道,你也去给你姐姐报个平安吧?”有人看着,干这事总觉得不爽。张锋于是开始清场了。 拉着众女回房,丫环们言笑嫣嫣的沏了茶,又准备了些点心,再退出拉上房门,让老爷夫人们叙叙相思之苦。 “锋哥!谢谢你!”玲儿深知吕布若是没张锋保着,很可能自己就成了孤女,回到房后,一向不在乎什么矜持、矫揉的吕大小姐一屁股坐在张锋大腿上。 换一种角度来说,张锋最喜欢玲儿这种性格,有点象现代的女子,敢于用行动表达自己的爱意,毫不掩饰。 环儿接了张锋的顶冠放好,莲儿则把茶杯递给张锋,还没等他接过来,玲儿就一把抢了去:“锋哥,我来喂你!” 众人一阵“噫----”,张锋跟其他人还好,跟玲儿两个人则是如胶似膝,腻人得紧。 玲儿轻启檀口,小泯了一口茶,张开两手抱住张锋,自己将红唇送上,两下一阵“悉嗦”之声,玲儿口里的茶水却都渡进了张锋口里。 “哈哈,玲儿的茶,果然是香得很!”玲儿有意的迎奉,更让张锋喜不自胜,左手扶着玲儿结实的小蛮腰,右手轻车熟路的不顾厚厚的棉衣轻易的摸到两个许久未曾重游的双子峰上。 玲儿的身子一阵轻摇,摇得如水蛇一般诱人,眼里全是**裸的春qing:“锋哥,晚上再……嗯?” 莲儿年纪最大,丽儿性子比较泼辣,其他两女却是看不下去,软绵绵的说道:“要不我们先回了,让他们在这里干netbsp;“嘻嘻,有人吃醋了!”玲儿说着更是把头贴在张锋胸口,一付我就这样你怎么着的样子。 “夫君远归想必也乏了,但有一事还是得先说说。”曹葳是主母,张锋后宫的老大,虽然性子温和,但是她一开口,玲儿也不敢再腻着张锋了,“夫君不在的时候,皇上着人来了两次,虽然妾都以夫君身子抱恙为由推了去,但妾想,估计皇上已经知道你不在了。” 张锋风骚的眼神因为这句话渐渐冷静下来,想了想又笑道:“无妨!明日你进宫跟你姐姐说说,现在皇上和你姐姐感情好着呢,让她说句话,皇上肯定不会找我麻烦。” 曹葳莲步轻移,走到张锋的身后,伸出素嫩的小手轻轻的按摩他的肩膀,舒服得张锋眼睛眯得跟老曹一样小:“夫君不在,家里这等事妾身自会理得,姐姐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只是怕御史又参你一本。” 张锋感慨的拍了拍曹葳的手,又一把抓住细细的把玩揉捏着:“难得葳儿如此贤慧!那些御史不去管他,参便参!难道见岳父有难坐视不理?只是我不在的时候,家里的事便辛苦你了。” 曹葳素净的小脸上一阵烫,听到张锋的赞赏,涌起一层淡淡的嫣红:“妾身自属夫君,家里的事自然不能让夫君事事操心。况且夫君做大事的人,若家里的事也拖你后腿,我这妻子却不是无用的很么?再说了,莲儿姐姐和环儿妹妹都很懂事,平素里帮衬了不少呢。” 张锋一个个看过去,莲儿和环儿看见他不怀好意思的火辣眼光看来,均是有些羞意。 “那就一个人赏一个吻先!” 亥时三刻,知道张锋这只色中恶狼必是要旦旦而伐,以慰这多天的相思之苦,五女个个都洗了白白的香香的坐在床上等,却久久不见张锋的人,不约而同的跑出来找,却现张锋在浴桶里累得睡着了,两只毛茸茸的大脚高高的翘在桶沿上,脸歪在一边,湿漉漉的头一半伸到桶外,还在滴滴答答的淌着水。 “这死人!亏我洗了三大桶水,还加了好多花瓣!他却在这里睡得正香!真是气死我了!”玲儿嘟着嘴,把葳儿的手一拉:“姐姐们走,我们回去,三天不让这死人上netbsp;众女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在笑:“怕是第一个自动爬到床上去喊‘锋哥我要’的就是你吧?” 一夜好眠的张锋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每次老曹打了胜仗回来肯定第二天是要上朝的,因为要封赏。 早朝开始果然是大封群臣,在徐州之战里有功的一干人等都被封了官,可是张锋果然就被曹葳儿说中了,被参了。 侍中种辑出列奏道:“禀皇上,将作大臣张锋,自任命初始便借口抱恙,从不早朝,更有人亲见张锋带兵出许昌,虽丞相证明其是救援丞相大军,但怠职擅离职守之罪却是坐实!请陛下断张锋不谋其位之罪,革去其将作大臣一职,否则难以服众。” 种辑?找死吧! 张锋也没什么话说,自己自从没了兵权,一天也没上过朝,有关自己份内的那些折子,一本都没看,现在也许堆满整个办公室了。 可是说难听点,打狗也要看主人,这大汉姓刘还是姓曹,你到底搞清楚没啊? 果然曹操的脸色更黑了,荀攸出列奏道:“回皇上,此时若不是张将军带兵支援,恐丞相大军已被吕布所败,请皇上念其功,准其功过相抵!” 议郎吴硕也出列奏道:“尚书令大人此言差矣,张大人并无兵权,此次却擅自带兵离许昌,虽是救丞相而去,但也有谋逆之嫌,此已功过相抵也。而将作大臣对国家社稷甚为重要,张大人在其位久矣,并无半分作为,此亦当罪也。” 忠于刘协的和曹操手下的两帮人在朝堂上互相指责对方公报私仇,理不清道不明,刘协在龙椅上也是一阵头大,已经答应曹节不追究张锋的责任,可是底下人是为了自己打击曹氏势力才这么做,要是真的免了张锋的罪,岂不寒了众人的心? 张锋在下面冷笑,mgb!老子拼死拼活打死打活,别人都有封赏,到了老子这里倒要治罪了? “启奏皇上,臣有话说。” “爱卿请说。”一时曹操和刘协把眼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臣自任东郡令伊始,散尽家财,买地于民,活人无数,又开设酒坊,纸厂,召流民入内,容臣放肆,若不是臣,兖州至少要多几十万遍野饿殍,请问众位大人,是也不是?” 一时间人人皆垂不语,这些事大家都知道的,当时还笑张锋不务正业,堂堂太尉之子尽从些逐末之事,然而被张锋直接间接养活的流民、平民,用耳朵算也有至少几十万人。 “臣不敢当心怀天下,然自臣设立医馆,虽年年冀、青、兖、豫有大灾,又经黄巾之祸,然终未有大疫,这却是为何?再请问众位大人,此也是张锋之功,是也不是?” 一个敢说“不”的人都没有。 张机的医馆几乎布满全国,连益、雍、凉等偏远州郡的医馆都有张机徒弟的身影。 “自洛阳讨董开始,锋从丞相,南征北战,又迎得陛下回,容臣再大胆问一句,除无张锋,谁可保证陛下此时安坐于上耶?” 虽然说的是实情,不过却让某些人站不住了,王子服又掉出来说道:“张锋你放肆,陛下面前安敢如此说话?” 不过刘协却根本不能否认张锋的话,要不是他,也许北邙山这世上就没自己了。 “王爱卿且退下!” 张锋越说越激动:“敢问诸位大人,你们对朝庭,对天下有何功?有活人之德?有救人之恩?或有保得陛下于危险之时?还是能让天下粮满仓?民安乐?张锋尚不敢说如何如何,你们这些只会动嘴皮子,摇笔杆子,对国对天下一无用处,只会说他人不是的酒囊饭袋还有脸说我有罪?” 张锋脸色红脖子粗,除下头上的蝉冕两手放于地上:“臣!请辞!我不干了!” 刘协和曹操无奈的对视一眼:“这厮又疯了!” 第一百七十八节 刘皇叔还是诞生了 种辑、吴硕、王子服等人气得几乎脑溢血,满脸堆着不正常的紫色,脖子涨得足冒着粗了一圈,全身颤慄,指着张锋说不出话来。就连上的董承也看不下去了,“张将军!朝堂之上,怎可粗话鄙语?况种大人他们既有不是,弹劾群臣乃是他们本份,有何不妥?将军虽然有功于朝庭,怎可妄言请辞以胁陛下?” 有了董承撑腰,方才被张锋一番话挤兑得几乎噎死的大臣又一个个跳将出来,纷纷指责张锋的不是。 老曹心里也窝火了,没有我打出的一片天地,你们还有机会在这里指手划脚?不知好歹的东西。但是出于大局,他又不能当众象张锋一样撒泼,只能绿着一张脸,细小的两眼里闪烁着可以将人熔化的愤怒,看见他杀机盈盈的目光,每个人心头都是一凛。 张锋嘿笑,“既然众位觉得张锋过分,也简单!不如请陛下下旨,让张锋每日上朝来弹劾你们,你们从即日起自己去募兵筹粮收税打仗如何?” 众人一呆,募兵?筹粮?不会啊,我只会动笔杆参人。 张锋一个简单的偷换概念,让众人都哑了口,他们这些只忠于皇帝的人,根本就不懂得这些。他们几乎全是刘协到许昌之后任命的,又不是象卢植、皇甫嵩那些文武双全的老臣,除了挤兑自己人,还有什么真本事? 刘协本来就被朝堂上鸡飞狗跳的争吵头大,又听张锋冷言冷语的那里讥讽自己人,还威胁自己不干了。年轻人本就性子冲,答应过曹节的话一下子全忘记了:“都住口,眼里还都有没朕?张爱卿你有大功于社稷是事实,但你此次擅自出兵也是事实!一桩归一桩,不能因为你有功,做错事便不让群臣说的!” 张锋一惊,看来刘协是动真火了,当下也不敢再多作怪,忙跪下道:“臣惶恐,还请陛下赦臣不敬之罪!” 众臣见张锋服了软,一个个冷笑着闭了口,眼角里不时的打量张锋,任你再疯有再大的功,也一样跪在皇上面前不是? “此次张将军擅自领兵出征,但也确实有功,念在将军也是对社稷忠心不二,这次便功过相抵了,不过需罚俸半年!” “臣遵旨,不过臣还是请辞将作大臣一职,臣自知学疏学浅,不通文事,愧对陛下圣恩,还请陛下另选贤能。” 既然张锋服了软,刘协心里的火也降了一半,冷静一想,也是。总不能让他占这个茅坑又老不拉屎吧? “既如此,准奏!免去张锋将作大臣一职,待朕细细思虑后再安排职位与你。” “谢谢陛下!”张锋总算把这个劳什子的建设部长给丢了去,看看老曹,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还剩下何人未曾封赏?”吵了一早,刘协肚子都有些饿了,精神也有些痿靡,巴不得早点下朝回去和老婆吃饭去。 “回陛下,还有刘备!” “哦哦!”一提起这个自称汉室宗亲的刘备,刘协精神就来了,好不容易皇室里出了一个懂得派兵打仗的,说什么也要拉过来。 “传!”刘协龙袖一挥,身子往龙椅上一靠,头上的珠帘一阵哗啦啦华丽的摇摆。 “传刘备觐见!”刘协身边的小黄门尖着嗓子喊道。 殿门口的小黄门听见,也是同样的一嗓子喊出来,这样的一声声接力喊下去,在皇宫外等了一早上的刘备,在饿得头晕眼花之前终于听见到自己了。 虽然说是汉室宗亲,刘备就只在洛阳见过皇宫的大门,里面地上砖是什么颜色都没见过。整了整衣冠,虽说无职,却也一身整整齐齐的灰色袍裾,在领头的中黄门带领下,比太监还太监的低了头,佝偻了背,象小偷一样进了门。 大,真***大!刘备偷眼看去,只见好他妈宽阔的一个大广场,足足可以放下十万人。两边全是红缨飘扬的禁军士兵,手持长戟,目不斜视。一条足容四辆马车并行的白色巨石铺成的道路,一眼看不到头。 走了有一刻钟,这才到了殿门口,一路上象公鸭子一般嗓门的中黄门絮絮叨叨说了些不少皇宫的规矩,听得刘备双眼全是星星,又见这殿门口的禁军士兵又跟刚才的不同,头盔上还插着一根白色的鸟毛,个个眼睛凶狠狠的盯着自己,刘备心里更是虚,腰不自觉的又低了一点。 “刘备带到!” “宣!” 刘备哆哆嗦嗦在门口不敢进,那中黄门伸出兰花指在他身上乱点,一股劲的撺唆他,:“进去呀,还愣着干吗呀,别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皇上的人呢,你可算有福气了。记着咱家的话,进去了不可大声说话,也不能抬头看皇上,否则丢了脑袋,在黄泉路上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刘备一叠声的“哎哎”个不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走到殿门前,看见有一膝高的门槛又犯了难,这是先迈左脚还是右脚呢?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盯在刘备身上,虽然刘备没抬头,可是进殿就看见两边全是衣袍边角,自知不少人在看着自己,心里更慌了,虽然穿得不少,可是脑门上的汗不停的往下淌。 刘备刚进门就扑嗵一声跪倒在地:“草民刘备,见过陛下!” “上前来!” 刘备一听又傻了,是站起来走过去再跪下,还是直接爬过去?听刚才带路那中黄门说的吓人,动不动就是要砍头的,还是稳妥一点好。 刘备四肢伏地,手脚并用,象只王八一样带着嗖嗖的衣袖拂地的声音快往前爬去,眼睛看见皇帝的台阶了,才停了下来。 “扑哧!”周围好多人都笑了起来,虽然不敢大声,但是在安静的大殿里听得很清楚,有曹操的人,也有刘协的人。 刘备扒在地上,不用想也知道自己哪儿又出丑了,脸憋得跟自己二弟一样通红,反正也趴着,不如顺便再挖个洞钻进去好了。 刘协也莞尔,同时也有点失望,这个自称汉室宗亲的人怎么这么没用呢?这么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 “昨日你说是汉室宗亲,确有此事?” 刘备先磕了一个头答道:“回陛下,确是此事,假冒汉室宗亲是大罪,小民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冒认。” 刘协点了点头:“宗正何在,去取族谱考验!” 宗正当然知道今天要有这么一码事,早就准备好了,出列拿出几大卷竹简念道:“回陛下,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按世谱论辈,刘备乃陛下之叔也。” 刘协击了一下掌,欣慰的说道:“自董贼之乱后,我刘家人丁凋零,谁知又多出一个皇叔来?哈哈,刘皇叔听封!” 刘备一听,头低头快埋到自己裆里去了。 “刘备文武皆备,又有挡吕布,救丞相之功!经查乃天子之叔,今特拜左将军,宜城亭候,领豫州牧!钦此!” 刘备听了,早先的惶恐和心虚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身毛孔都张开,奔放不已的激动:“臣领旨谢恩!” “咚咚咚!”头磕得山响。 曹操嘴巴都气歪了,不过就是一个姓刘的,才屁大点功劳,你个小流氓就封了他一个左将军,还领我的豫州牧! 我的乖女婿才一个安东将军!**! 第一百七十九节 往左走,往右走? 建章宫内,刘协用完膳后换了一衣明黄色便装,半卧了榻上一张虎皮褥子上,身前身后四个火盆,里面不知道丢的什么炭,烧起来几乎没有烟。 除了一身“黄金甲”的董承,最近已经没什么人可以说说心理话了,伏完一死,刘协现自己越的孤独起来。 “唉,真不知道这大汉江山明日会不会属曹,连张锋也敢在朝堂上威胁于朕了。”刘协两眼望天,眼神空洞无神。 近侍全被打出去侍候着,董承久站不了,坐了一张石凳,可这身要命的黄金甲实在沉得很。 “陛下,张锋为人疏狂不羁,就算他在殿上撒泼,倒也不用担心,只限于其本性而已,倒未必是存心给陛下难堪。只是丞相那边……” 伏完不在,董承搞阴谋诡计的本事也很一般,不过聊胜于无吧。 “曹操如何?” “丞相连战连捷,眼下已拥四州之地,兖、豫、青、徐,这是好事,也不是好事。丞相权益大,行事也愈嚣张跋扈,现在江东孙策也和丞相结盟。臣只恐有朝一日……” 董承知趣的住了嘴不说,刘协当然知道他是怕犯了自己忌讳,叹了一声气道:“朕岂不知?只是现在下无兵无权,朝中敢直言的就那么几个,大多都畏曹操,总不能让朕带着几百禁军就去找曹操的麻烦吧?” “陛下,今日朝上来看,吴、王、种几人却是心向着皇上。” “嘿嘿!”刘协露出了一个象哭一样的笑容,“向着朕?其实张锋话也没说错,他们这些人,就算忠心耿耿,却除了摇笔鼓舌外一无用处。” “可是陛下,眼下不就一个有用之人吗?而且此人极易收买……” 刘协眼睛一亮:“大将军是说……皇叔?” 董承努力挺直腰杆,不让身子蜷起来:“非也,此人虽名声不佳,但论武勇,乃海内第一人,战场之上闻其名者,多望风而靡也,何不将此人收为己用?” 刘协重重的一捶掌,兴奋的大声叫道:“吕布!” 随即自己又摇了摇头:“不可,此人虽天下无双,然重利轻义,董卓、丁原便是最好的例子,朕可不想被别人的干儿子给砍了脑袋去。” 董承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越觉得身子开始抖,不太听使唤了,这是快到力气极限的表状。于是索性把头盔脱下,置于几上,顿觉得压力大减,长舒一口气道:“陛下试想,吕布天下皆知其反复无常,白门楼上虽然经张锋求情保得一命,但曹操必然心疑其人,不得重用。陛下不如结之以利,动之以情,或许不能收为己用,也可扶其坐大,牵制曹操……” 刘协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吕布嘛,给高官厚禄就行了,又听说好色,送几个美貌宫女便是,又不花得甚钱。 董承象一个诱惑初哥进青楼的龟公一样淳淳不绝:“吕布虽暂降曹操,但此人野心极大,具目中无人,曹操帐下之人大多必看不起他,加以时日吕布心内必生恚怨……” “就算吕布不受陛下节制,但陛下只需平日与其多亲近亲近,多赏些金银美女也就是了,将来如与曹贼翻脸,他也肯定会帮着陛下共同对付曹操!” 刘协听着听着,不觉得脸也涨红了,脱口而出道:“就象先朝羸政扶起嫪毐钳制吕不韦!!!” 自己又马上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这嫪毐可不是什么好鸟!想想惹人怜爱的曹节…… “朕这就传旨拜吕布为执金吾!不过无朕命令,不得接近北宫(曹节居处)就是了。” “见过叔叔!”吕布稍微侧了侧身,身后两个素妆淡雅的女子,朝着张锋盈盈一福。 “二位嫂嫂快快请起!”张锋虚扶了一把,也不敢正眼盯着貂婵看,这吕布好象也跟自己似的,多看他女人两眼就会剜眼珠子的主。 张锋也叫了五女出来拜见吕布和严氏,貂婵,这是吕布的“礼”,他觉得他和谁熟,就叫妻女出来拜见,当世之人多不能理解。 吕绮玲看见自己老头子,显得有些慌手慌脚,象个小姑娘似的怯生生叫了声:“爹!” 吕布一愣,前面都是“叔叔”的叫,轮到这里便成爹了。 吕绮玲还以为自己叫得不妥,咬着下唇,看了看张锋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示,红着脸大着胆子唤了声:“叔叔!” 饶是吕布经白门楼一事变得心如古井般,看开了许多事,被自己女儿这不知所措的一出弄得哈哈大笑。 张锋也是苦笑,这关系真的好乱啊。 包括貂婵在内的其他女眷也是个个涨红了脸,憋着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特别在这时候笑出声又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 请了吕布一行人入内,女眷们自是去了一处说话,内室里就留了张锋,吕布,高顺,黄忠四人。 “到许昌后,还未登门拜谢,倒是知机请宴,于心不安呐。”吕布笑了,没有那种常年挂在脸上的肃杀之气,还是很阳刚。一道微不可查的鱼尾纹和几根斑白的头,都已经说明这位曾经叫天下为之震撼的温候已经不再年轻了。 “自家兄弟,大哥怎的如此生分了?”张锋呵呵的憨笑着,眼中没有一丝轻视或者是高高在上的眼神,这让虽然曾经睥睨天下,也尝尽人生冷暖的汉子感觉到为数不多的暖意。 “布这一生,杀伐无数,所面对的不是敌人就是仇人。还好与知机相识,否则纵然白门楼上身死也会抱憾终生。”吕布感叹着,很难相信这是那个只知仗戟冲杀于千军万马中的温候,倒象是一个屡试不第的落魄老童生。 张锋有些意外的现吕布变了,以前的他是那么骄傲,那么自负,从不会干些伤春悲秋的事,他觉得有意义的就是驰骋沙场,或者快意酒中,又或者与自己女人…… 门外的郝昭叩门而入,将一坛酒端上桌,又放了两个大号的酒杯,先给张锋斟满,又给吕布斟满,让人意外的是吕布居然说了声:“有劳!” 尽管吕布根本不认识郝昭。 张锋端着的杯子在空中停滞了:“大哥,你变了。” “只是有些执念不再而已,这许多年来,为兄也不知征伐几何,身心俱疲,此时才觉得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守护着妻女,然后有空和知机饮一杯酒。” “呵呵,大哥!为了这句话,干!” 两人举杯一饮而尽,张锋正准备再倒酒时,嗜酒如命的吕布居然伸手拦住了。 “知机,晚宴之前就到此为止吧!”吕布有点象一个怕老婆的怂汉子,脸有些郝色的凑近了说道:“你嫂嫂会埋怨我的。” 张锋也不勉强,放下酒坛道:“大哥,听说皇上拜你为执金吾?” 吕布面色不变,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荣辱的万分,倒是自嘲的笑笑:“先为董卓干过,未曾想绕一圈还是回来了。” 张锋眼睛直视着吕布说道:“大哥,既是自家兄弟,我就直说了。刘协想拉拢大哥,大哥如何自处?” 原来吕布至少会想一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严肃问题,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笑了笑:“但以兄弟手足之情为重也!断不能有负知机白门楼上的苦心!” 第一百八十节 无意间的流失 “知机,最近奉先如何?” 在曹府的后花园里,有一个凉亭,弯弯的四个檐角,象只欲展翅高飞的雄鹰。亭内坐了曹操、张锋、郭嘉,贾诩几人,曹操集团中精于算计人的都在其中。 这凉亭就是当日曹操求张锋当蔡琰大哥的地方,只是时间将进过去了一年。周围的景色也没变,只是亭边的池塘里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几个小孩子在曹丕的带领下,欢快的在冰面上滑着,哪怕扑嗵摔一个大跟头,也会带着脸上结成冰棱的泪水,笑着再起来跟着曹丕屁股后面跑,一阵银玲般的咯咯声,撒满了冰冷的雪中世界。 蔡琰含着笑远远的注视着几个孩子,不时回头朝曹操这边看上一眼。那个能让自己又重新对生活充满信心的男人正在黑着脸说着什么,大概又是在动脑子想坑谁了。 管他的,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行! 嫁鸡随鸡。 旁边那个不时会有一脸坏笑的小子,明明比自己小,偏偏命运又安排了他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大哥,虽然每次他都会变着法子来气自己,可是她知道,他其实对自己很好很好,一点也不计较自己曾经在十几年前把他推入冬天那冰冷的水中。 有这两个男人在,蔡琰觉得哪里都是春天,都有明媚的阳光和和煦的春风,一点也会觉得有一丝寒意。 知道他们在谈正事,蔡琰选择了远远的守望着他们。虽然曹操不会介意自己去旁听,更有时他会问自己意见,可惜虽然自己书读得多,对这种勾心斗角的事还是出不了什么力。 不象那小子,一肚子坏水! 虽然肚子在腹诽他,可是嘴角却不由自主的翘起一丝弧度。 “岳父,我也旁敲侧击的跟大哥说过,他说他以后行事,会顾忌到家人和兄弟之情!” 曹操轻叹了口气,“但愿如此才最好!”把手放在凉亭里石桌上的炭炉上正烫着的酒上捂着,“否则我又要头疼了。刘协小儿这次封奉先为执金吾,摆明要拉拢人心,偏偏又不让奉先接近贵人……嘿嘿,如果是我,心里也会不舒服。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还不如把奉先搁置一旁不闻不问呢。” 郭嘉笑嘻嘻的喝了一口气,一股暖意从喉到胃延伸开了,不禁得长长的啊了一声:“谅如此小儿怎能与主公相提并论?主公只用一只手,便能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曹操心情不错,笑骂道:“少拍马屁!不过有一事的确让我心情不错,贵人有了刘协的骨肉,想是离皇后之位不远了。哈哈!” 张锋、郭嘉加上几乎不言不语,一直在一边闷声喝酒的贾诩齐齐离座行礼道:“如此恭喜国丈大人了!” 曹操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 贾诩自归曹操以来,一直低调行事,平时无事就呆在家钓鱼看书,也不串门,除了老曹亲自请的宴会是一个也不去,这让本对他有些忌惮的曹操也慢慢放下心来。 他知道自己跟张锋、郭嘉不一样,他们一开始就跟着曹操,又有大功,自然有一个疯、一个浪的本钱,自己除了夹着尾巴做人,好象没别的选择。 郭嘉偏着脑袋,不怀好意的看了看老曹,又看了看张锋,一张乌鸦嘴让张锋恨不得脱下鞋把他当成一只蟑螂一样的打死:“我说知机,你一早便有了两个妾,一年前又大婚,为何你夫人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你看刘协都有了,你那……”郭嘉一双贼眼往张锋下身一瞟,“是不是有心无力啊?” 张锋一张俊脸顿时涨得通红,右脸上还留着一道长长的红色伤痕看上去也变得不是那么明显了。 “你……”唯一一次牙尖嘴利的张锋被郭嘉噎得说不出话来。是个男人被别人这样说,心里都会不爽。哪怕是个太监。 这一下连曹操脸也变色了:“知机……” 贾诩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也抬起来,漠然的神色上终于浮上一丝关切:“有病你就说,这事可耽误不得的。” 张锋有事自知,这种事说出来也没人信,总不能把玲儿拉来作证:“其实锋哥很厉害的啦……” “总之我绝对没事!”张锋气鼓鼓的坐下,偏过头去不理郭嘉。 “那……要不把张仲景请来给知机看看?”曹操也是好意,可是听在张锋心里更象是讽刺。 一直被张锋压得死死的郭嘉终于找到了出气的机会,暗自偷笑不已。 就在张锋被搞得面红耳赤之时,一个侍女远远的从走廊转过来,在亭外施一礼道:“丞相大人,糜主簿求见!” “请!”张锋出了一口气,终于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下半shen了,这该死的郭嘉!下次你再去青楼,通知嫂子捉人去! 虽然糜竺投靠曹操的日子也不算太短,却一直在主簿这个位置上动弹不得,倒不是他不想升,只是他官商这个身份又坐这个位置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不论老曹要采办什么东西,他都知道在哪里可以用最合适的价格买,绝不会上当吃亏,加上这对他自己的生意也有好处,结果后来自己倒是不想动弹了。 这糜竺平时见谁都是一张笑脸,可是清楚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谈起钱来是油盐不进,从没下错过手,该赚的一分不少。 他也从原来一个翩翩少年郎,开始向当年的乔瑁那样横向展,小跑的时候,那规模已具雏形的肚子象身上系着个轮胎不停上下抖动。 “主公!”糜竺大口喘着气跑到曹操面前行了个礼,看样子是从门口一直跑进来的:“那张村被掳走的匠人已查到下落了,确是在袁绍处,已经开始边授徒边打造盔甲,名郑浑!” “郑浑!” “郑浑?” 这名字听在四人耳朵里,却是不同的反应。曹操等人听了,只觉得迷惑,陌生。而张锋听了,却觉得好象自己原来同居的女友,分了手才知道她是李嘉诚的孙女的感觉! 我日啊,三国里唯一……不,唯二的两个出名的高级技工就这么白白从自己兜里被人翻走了。 还有一个是马钧,不过他应该跑不了,本身就是魏的地盘上长大的。 “此人,可否暗中除去?”老曹问道,倒不是他问能不能除掉,是问容不容易除掉,现在的袁绍再傻,也知道有了钢作主料的盔甲对战场上的士兵有多大的防护作用。 “恐怕不易!据探子回报,袁绍特意将此人连同所有的匠人全迁至军营中,平日巡逻警戒的军士,至少也有八千之众,而且皆是精锐之士,由大将文丑亲自坐镇。” 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袁绍这回总算是精明了一次,这事就难办了,难道眼睁睁的等袁绍造好盔甲武器打上门? “主公,所谓先制人,属下提议秋收之时当主动伐袁,纵不能全胜,也能分其心,使其不能安心经营!”郭嘉说道。 “岳父,小婿也附议!”张锋说着,不忘给郭嘉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后者全然一付“不爽你来搞我呀”的贱贱表情。 “只是……以何理由出征?师出无名,恐刘协及百官那里不好交待。”曹操脸上为难了起来。 倒不是老曹真的尊重刘协他们,只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皇上那是通不过,那向来善打舆论战的曹军也要在民心上吃亏。 虽然老曹也看袁绍不顺眼很久了,老早之前都是一直对自己这里那里指手划脚的。只是那时还没实力反水而已。 现在不同了,老曹手下四个州,袁绍满打满算才三个,虽然他那三个州经营的时间久一些。而曹操手里的徐州还是一整个乱摊子。 “主公真是小事糊涂,大事精明!”郭嘉这话明着又在拍马屁了,“我们找上他,不如让他先过来找我们……” 其实曹操还真没想到,“奉孝的意思是……” “嘿嘿,袁绍这人好面子,只要太史将军过去闹上几阵,不怕他不恼羞成怒,把头主动伸过来给我们敲……” 看这人说的,把袁绍说得跟王八似的。 不过还蛮贴切的。 “嘿嘿----”听他说得有趣,包括贾诩在内的五个人都眯着眼睛笑了。 蔡琰远远的又听见这边笑成一片,看见张锋脸上熟悉的阴险笑容,心里想,又是哪个家伙又要倒霉了,又看看自家男人,也是如出一辙的笑。 “啐!”蔡琰愤愤不平的想到,把完全无辜的张锋又当成了罪魁祸,“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阿瞒平时可不是这么个猥琐样!都是那小子带坏的!” 第一百八十一节 我家的女人不一般 张锋哼着“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紧了紧皮袄的领子,进府门口就遇到郝昭。 “将军……” “噢,伯道!可见几位夫人?” “吕夫人在演武……” “晕,这女人怎么在家也舞刀弄枪?其他几位夫人呢?” “被吕夫人拉去围观了……” “真是个人来疯!” 张锋府里也有个池塘,虽然没曹操家里那么大,却也有假山、小桥、凉亭,错落有致。池塘边有一小块青石地,是平时练武的地方,自从吕大小姐嫁过来后,倒是她在这呆着的时间更长一些。 远远的便听见玲儿清脆的女声“哼”、“呀”!不得不承认,女子在习武时所出的呼喝之声,比男子那类似猩猩般的大吼要悦耳多了。比如典韦就是一个典型,他动手的时候叫得就象猿人泰山的老婆失踪了三年那种憋屈。 莲儿、丽儿、葳儿三人都是立着,看着玲儿这种在张锋眼里只能算是“舞功”的卖弄,还不时的拍着小手跳着叫好。环儿却是一人独自坐在凉亭里低着头不知又在看什么。 四人身上都罩着一件白色的毛皮大氅,头上也全是一圈白色的毛茸茸的毡帽,只有玲儿是一身白色的紧身衣,跳跃腾挪间,腰身优美的曲线和柔韧表现无遗。 “哇,好看好看!”张锋看玲儿又在外行面前显摆,也忍不住小小的打击她一把。 果然玲儿先是一喜,听了这句话,嘟着红红的小嘴把两把短戟插在武器架上,一张被风吹得苍白的小脸冲着张锋只嚷嚷:“哼!只是好看而已么?” 娇憨的样子让张锋不由得伸出手,捂在她的小脸蛋上:“也很‘冻人’行了吧?” “嗤!”虽然没听出张锋话里的意思,这不妨碍玲儿直接把脸转过去,不理会主动送上门的两爿温暖。 “环儿又在干吗呢?”张锋一把抓起葳儿的手,嗯,还很暖和。 葳儿在众人的火热眼光中想抽回手,却哪里撼得动半分?只能红了脸,羞羞答答道:“环儿还不是在看帐本?快放手啦----” 张锋就不明白了,都老夫老妻了,为什么还是动不动就会脸红耳赤?古代的女子还是内敛的多,比现代开放的那些女子要吸引人多了。 “她家的帐本没人看么,怎么老是给她在看?” 葳儿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夫君,环儿可是你的妻子,你对她一点也不关心----她哪是看的什么糜家帐本?全是你张家的好不好?” “我家的?”张锋有些诧异,“还有,什么叫‘你张家’?是我们张家才对,这家里,难道没你的一份吗?” 说着说着,正心里暗甜的小女人一惊,不知什么时候,张锋作怪的手又摸到自己虽然不太大,却很饱满的小翘臀上。 “你快去看看环儿妹妹吧!”又羞又喜的葳儿一把推开张锋,急急冲进女人堆里,含着赧意又回头看着张锋怔怔的模样捂着小嘴笑。 环儿看得很认真,张锋走到身后一边也没觉,两只小手正捂着一只早已没了一丝热气的茶杯,如天鹅般的洁白脖颈露出一小截,细细的,长长的,让张锋一看就心疼,“怎么自己老婆都瘦这样了还不知道?” 那帐本果然是自家,透过环儿的香肩处,清晰的看见“张村”、“濮阳”等几个字,最后还写着那濮阳,原来的管家张安的签名。 两只手穿过眼前人儿厚厚的袄子从身后合抱到胸前,明显的感受到里面的身子是多少纤瘦。 环儿一惊,待要站起来,又嗅道张锋身上特有的男人味一阵阵的喷到自己后颈处,酥酥的,麻麻的,好象连冰冷的身体也有了暖意。 “傻环儿,老在看什么呢?” 轻轻握住几乎就抵在自己鸽乳下方的两只大手,不知张锋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环儿自知没什么本事,只不过从小耳濡目染,略会算些帐目,闲来无事就看看咯!” 大概是有点怕张锋也认为只有女红才是女子有德的表现,环儿表现得有点略紧张的样子抓紧了张锋的两手:“夫君若是不喜,环儿不看就是!” 一张喷着热气的大嘴从身后轻轻咬住了自己的耳垂,环儿顿时觉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酥胸起伏的幅度也剧烈起来。 仿佛知道环儿心里在想什么,那张嘴居然还开始柔柔的吮了起来,吮得滋滋有声,听在环儿自己耳朵里,更觉得身体有些不自在起来。 “放心,她们看不到!” 环儿闭着眼睛,傻傻的也相信了“她们看不到,她们看不到”。甚至满意的轻哼出来。 “以后我把我张家的帐目,全交给你了。我的糜大帐房先生!!” “真的?”糜环喜得眼睛也睁开了,这么说张锋是愿意自己帮他管帐了? “环儿保证让夫君数钱数到手抽筋!” 自古没人几人有士子身份愿意从商的,糜环出身商家,自是怕将来的夫君不喜,谁知天上掉下个张gg? 张锋听了,把嘴往前伸,环儿也心有灵犀的把头转过来,两个人的嘴唇便在半路相遇,这么巧啊?便打个招呼,缠mian在了一起。 由于葳儿的反对,加上也好多人垢病张锋的“大被同眠”作风。无奈之下,只能退而求其次,一星期不是有七天吗?晚上便轮流在五女房里过夜,周末两天休息…… 说是这样说,张锋哪天不是只披着个被子满内屋乱窜? 偏偏很邪恶很强大,某个姓郭的小贼还怀疑自己不行……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莲儿和丽儿的肚子一直没动静? 今天轮到曹葳这正妻“享用”张锋,**之后,便不用那烧得正旺的火盆,室内也是春qing盈盈。 床榻上两俱**,白一点的却是张锋,葳儿小巧玲珑的身子却是伏在他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可怜葳儿又不是玲儿那种练武的体质,哪是张锋对手? 猫儿一般的躺在张锋身上,闭了眼还在回味一般,红色的锦被只遮了背上一截,露出如莲藕一般嫩嫩,带着麦色的手臂和大腿。 “老婆!----”张锋看着脸上红潮未退的葳儿,觉得格外娇艳可人。 “嗯!----”葳儿从鼻孔中轻轻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搂着张锋的脖子的那只手越的紧了,生怕他跑了似的。 “你真美!”这可是由衷的心里话,刚刚漏*点完的男女,往往都觉得此时另一半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 “咯咯----”葳儿轻笑,带着春qing的她没有平时那种庄重、矜持的样子,更多了几分诱惑和妩媚。剩下的那只手轻轻的点着张锋的鼻子,一下一下的,点得张锋的眼睛眨个不停。 “你每天是不是跟每个妹妹、姐姐的,都说这句话呀?” “哪有!我只跟我最最心爱的老婆说!”张锋一付指天誓的庄重表情,心里却在说,你们五个都最心爱。 葳儿果然上当,满意的咯咯笑着把头在张锋怀里乱拱一通,象只寻食的小猪:“嗯----老公,爱死你啦。” “老婆还真有才,教你一遍就记得了。象玲儿那傻丫头,教她多少次都不记得叫老公!” “嘻嘻,小看了你老婆我吧,虽然我没蔡姐姐看的书多,不过我也算是一个才女哦?” 看到张锋戏谑的眼神斜瞥着自己,忙不满的尖叫道:“我说的是真的啦!讨厌!” “看那么多诗赋有什么用啊?” “葳儿才不喜欢看诗赋呢,我看的呀,是----”盯着张锋的表情。 果然张锋变得好奇起来:“是什么?” “一些杂书,都是一些绝版的哦,比如《墨子》、《山海经》,连兵书都有哦?” 张锋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想不到这曹操的教育方式倒是蛮实用的,一点也不象自己原来那十几年的应试教育。“兵书也看过?” “是啊,只不过我想也不会有机会上阵打仗,所以看得囫囵了些。比如《孙子兵法》、《黄石兵法》、《孙膑兵法》……” 乖乖,这曹葳搞不好还真是个女诸葛啊……呃,应该说女张良,免得又被某些眼尖的大大看到了批斗我。 张锋对于女性,远远没有当时普遍那么轻视,更没有象刘安那样会杀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用她的肉来喂素昧平生的大耳朵那么极端、bt。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白天里跟老曹商议的一些事全告诉了曹葳,问问她的看法。 虽然还是同样的暧mei姿势,同样的未着寸缕,但是思索时的曹葳却有了一种女人认真起来的美,脸上的神色居然有了一种与年纪极不相符的稳重。 “葳儿觉得夫君小看袁绍了。夫君与爹爹想着要拖住袁绍,袁绍难道就不会也这样想?上次他不就是派了个什么刺客来捣乱么?幸而被夫君破了那案,还了姐姐清白……” 如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乍现,张锋突然坐起来,慌慌张张的穿衣服:“葳儿,我想到点急事,你先睡,我去去便回。” 葳儿莫名其妙:“不就是又去找玲儿她们了么?还什么急事呢,骗人!不过,就算去找她们,也没见夫君穿着衣服去找呀?哪次不是随便披件被子风风火火就跑去了,穿衣服过去了又要脱还麻烦呢!难道真是有事?” 第一百八十二节 生了个好女儿 曹府里到了晚上,不比白天的热闹,偌大的一个府邸,除了曹操的内室、书房等几处比较重要的地方,只有十几盏灯笼亮着。不过细心人看了会现,这些灯笼的布置极为巧妙,几乎覆盖了整个曹府。 昏暗的灯火中,隐隐的闪出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若不是强的目力,根本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眼花。 那道人影象只矫健的狸猫,身体几乎全伏在了屋檐上,上半身更是与屋檐平行,确定周围没有人现到自己后,这才小心翼翼的一步步朝曹操的内室方向摸过去。 曹操内室里还亮着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夫君,节儿的孩子出生后,我们送些什么礼物好呢?” 那男子的声音半晌才传出来,仿佛愣了一愣:“这个……向来都是送一些绝版的古书,上好的笔墨纸砚等等,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男子随后踱到了门边,一阵咯吱声响起,似乎在拉上门栓:“不早了,早些安歇吧?” 关门时人离外面最近,这是动手的好机会! 屋檐上那人两手抓住屋檐边翘起的部分,柔韧的身体象是没有骨头一般一曲一伸,人便翻下地面,左腿往后轻轻一点,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般朝门撞去。 只听“哗啦”一声大响,用自己身体撞开木门的刺客刚刚准备用最擅长的匕刺向意料中离门并不远的目标,突然室内灯光大亮,十数只粗大的松油火把齐齐点燃,使得由暗处进入的刺客也一时没有习惯,反射般的侧开了脸,等他眼力适应了室内的光线后,却有些懵。 两个山一般高大的身影一左一右,把自己挤在中间;而应该作为目标人物的曹操一身鱼鳞般层层叠叠的盔甲,正抱着臂站得远远的冷笑,好象在嘲笑自己的自不量力;而曹操左右还各有一个剑出鞘的将军模样的人护着,看样子也不是庸手。 好汉不吃眼前亏,刺客两只仅露在外面的眼睛扫得一扫,估计下自己也难在这四人面前成功击杀曹操,所以当机立断,一步纵跃出门口,准备逃走。 谁知到了门外,却更是心里一凉,原来来时空荡荡的四下,居然不知何时多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全是弓上弦,剑出鞘,连房顶上也站满了弓拉得满月一般的士兵,看来自己随时动得一动,便有冲天之翼,也难免变成一只人形刺猬。 而自己面前的两人,更是让他有了莫名的压力,这两人身高相差不多,都至少有八尺七以上(汉尺),一般的都是一杆方天画戟作为武器,只是左边那个更高一些,年轻也有些大,只能算是个老帅哥了。 “史阿师弟么?我是张锋!”右边那人邪邪一笑,“欢迎来作客!我们已经等好几个晚上了。” 史阿见张锋已经猜出他的身份,索性一把拉下蒙面的布,同时也认命的把手里两把匕当啷一声扔在地上,苦笑着说:“先师盛赞师兄如何不凡,我起先还不信,由此看来,师兄居然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张锋也不解释并不是自己想到的,反正占了葳儿的功劳想必她不会怪自己,最多再疼她一些便是了:“好说好说!师弟若再不来,只恐怕我们个个都要熬得油尽灯枯了。” 史阿一身本事,身体极为柔韧,手臂可以反折自如,如若无骨,而且轻功比普通人都要好,这也是天赋的原因,但也因此导致他力量并不是很大,这就是为什么他最趁手的武器是匕而不是刀、剑等更长一些的兵器。 如果是单打独斗,且有一定的活动空间,就连吕布也许都不是近身了的史阿对手,但是在这种被围,且四下全有高手的情况下,史阿的优势----度、闪躲身法无法挥,除非决意赴死,否则只能选择束手就擒。 先前两个在房间里拦住史阿去路的人正是许褚、典韦,一先一后的出来,典韦挺着个大肚子大叫大嚷道:“总算把这小子盼来了,搞得我和老许几夜都没睡了。儿郎们,把这小子给我绑了!” 曹操的亲卫们一声喏,一拥而上,把丝毫不反抗的史阿缚得象只端午的粽子,又象从埃及刚拖回来的新鲜木乃伊。 “既然被擒,要杀要剐便是了。只有一事不明,师兄何以知我要来行刺丞相?” 曹操也慢悠悠的从房里出来,围着史阿转了两圈:“啧啧啧!世上奇人真是层出不穷。想不到如此矮小身材瘦弱之人,居然能让知机如临大敌,布下重重埋伏!” 史阿是个以武犯禁的游侠,并不把什么权贵放在眼里,看了看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曹操,淡淡一笑:“若是单打独斗,恐怕天下无人是我对手!” 曹操也不生气,只是眼睛微微一眯:“你可知围住你这几人为何人?” 手一指,每指到一个人便上前一步,每个人的名字都让一向目中无人的史阿心头一震。 “许褚!” “典韦!” “乐进!” “夏候渊!” “知机我就不用介绍了。” “这位……嘿嘿,乃是当世第一人吕布!” 史阿这下才真的有些清醒过来了,自己要对付的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朝庭官员。饶是史阿只醉心武学,这些人的名字也听过,更别说吕布! 乐进,在曹操起兵的时候就跟着他,扬名最早,从黄巾军开始就杀人无数。 许褚、典韦,曹操的哼哈二将,力大无穷且忠心耿耿,特别是典韦,在宛城战张绣之时几乎以一己之人硬拖到曹操逃走。 夏候渊……这时代最出色的长跑运动员,最优秀的猎人,总是扮演螳螂捕蝉背后那只黄雀的角色。 吕布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黄忠,好象没人被他放在眼里。 而加上张锋,当世这么多名将居然在这一起布了个陷阱等着自己跳进来…… 史阿笑了笑,这跟头栽得一点也不冤。 “众将都回去休息吧,仲康,知机,妙才留下。” “喏!”众将一一告退,众士兵也有条不紊的片刻之间撤了个干干净净,显示出良好的军事素养,看到眼里,史阿不禁与见过的袁绍军士兵比较了下,好象除了那个死鬼麴义的兵有一拼,其他的都不行。 “如今被擒,史英雄可愿降否?”虽然这游侠脾气一个个都怪得很,可他怎么说也是张锋的师弟,怀着试一试的心情,曹操开口就开门见山的要劝降。 原本以为最多这“死英雄”也要装作深沉的考虑一番,然后再作出一付不得不为之的样子咬牙切齿的同意归降。 没想到这史阿居然跟张锋有那么一点点相似,嘴角一咧,呵呵的笑道:“如何不降?师兄也在丞相麾下,史阿愿助丞相一臂之力。” “呃----”包括张锋在内的人都有几分讶异,这也太顺利了吧? 曹操还准备了一大箩筐的话的话准备拿出来装装唐僧,结果全烂在了肚子里,表情上看上去还有点不甘,似乎没得到一个显示自己口才的机会有点遗憾。 “来人啊,给史壮士松绑!”为显示自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宽大胸襟,曹操马上命人给史阿松绑,端上一张凳子,还把两把匕都还给了他。 看到近在咫尺的曹操面对微笑毫不担忧的看着自己,史阿心里有一点冲动,他就不担心自己翻脸么?这么近的距离,再来两个吕布曹操也死定了。 史阿的两手一翻,两把匕象是魔法一般的消失在手腕处,曹操这里砰砰直跳的心才松弛下来,好险,自己到底还是赌对了,这些游侠的脾气怪是怪,但好在不会前脚称老乡,后脚捅一枪。 “哈哈哈!”张锋看在眼里,心里也是佩服曹操的胆大,换了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冒这个险。 不过风险大,收益也大,史阿明显是真心的服了。 张锋一只手搭在史阿肩膀上,那身材跟自己几个老婆几乎差不多瘦小,却有如此功夫? “师弟!” “师兄!”史阿回报了一个微笑,“我还是好奇师兄何以知我回来行刺丞相……呃,是主公。” 张锋知道史阿很奇怪,已经问了两次这个问题,也就不多隐瞒:“实不相瞒,此也并未锋所想到,乃是锋之妻,主公之女曹葳提醒到的。” 其实曹葳也并非知道袁绍又再次派史阿出手,而且还是针对曹操本人的,她只不过根据张锋的一些描述而推断出袁绍并定有所行动,是张锋被她提醒,又联想到伏完之事,这才想到袁绍很有可能起一次针对曹操本人的行刺,目的还是为了拖延时间。 如果刺杀成功,就算知道是他袁绍干的,可是曹氏集团内部必然先要乱上一阵子,这给自己备战创造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曹操听了,小眼睛瞪得象灯泡一样大:“葳儿?有如此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史阿象是被一只路过的蚂蚁撞翻了一般失神,良久才喃喃的说:“想不到我居然输在一个女子手里……不过是师兄之妻,倒也释然了。师兄是不是也奇怪我会轻易归降?” “嗯嗯嗯!”许褚、夏候渊等人一起点头。 “昔日阿流于中牟,被先师收留。先师得我后,常称赞我骨骼清奇,异于常人,于是将一身本事倾囊相授。而当时中牟县令陈宫将先师荐于袁绍处,自此我师徒二人便成了袁绍的门客。” 门客可不象袁绍手下的那些大将一般的身份,只不过是有点自由的下人一般,可以随时抽身走人罢了。 “袁绍此人,最重出身,先师与我二人对他来说,便如路边乞儿一般。偏偏先师又……”说到这里,史阿不好意思的看了张锋一眼,王越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张锋再清楚不过了。 “又颇重名利,只是袁绍又如何看得起先师?于是先师最后还是郁郁而终……” “先师临终前曾嘱咐过,若是不得意,可投于师兄处。只是袁绍毕竟有恩于我师徒二人,因此我立誓为袁绍作三件事,作完后便离开他就是了。” 张锋听了好奇的问道:“这次是第几次?” 史阿答道:“虽然袁绍看史阿不起,但也清楚我的厉害。不是大事不用我出手,因此,这次才是第二次……” “那师弟岂不是还欠着袁绍一份情?”曹操听了瞪了张锋一眼,要是史阿老记得这个情,抽冷子把自己还了这个情怎么办? 史阿却笑道:“技不如人,失手被擒却也怪不得我,那我也只好重新做人了。说实话,若是我当时拼命一搏,至少也可以拖得在场一人垫背。” 原来他束手就擒也是顺水推舟! 这话倒也不虚,曹操心里略一合计,这史阿用对了地方,当是起了比战场上还重要的作用。 “知机,先安排下史英雄的住处,待我与文和商议过,再定史英雄的职位。” 史阿行了一礼,跟着张锋有说有笑的出去了。 “主公,此人可堪大用啊!真拾得一宝!”夏候渊手下门客众多,对这些身手杰出的游侠,更是明白其中的价值。 “两宝!” “两宝?”众人都不解。 “嘿嘿,有这样一个好女儿,难道还算不上另一宝?” 第一百八十三节 虎鞭 对于一个游侠的使用,老曹等人都觉得是搞刺杀之类技术含量高点的活比较好,于是和贾诩商量后成立一个代号“毒刺”的组织,基本职能是以刺探情报、以及行刺重要人物为主。 史阿当仁不让的成为毒刺的头号杀手,直接归老曹节制,但是负责传令的还是贾诩,毕竟对贾诩,老曹并不是百分百的放心。 对于这种见不得光的组织,虽然银钱方面不用操心,但是其身份却是一个问题,如果组织里的人将来有一天要洗白,就必须经过贾诩的申请,老曹的点头,这种人才并不是太好找。 这种平素都要隐藏自己身份的人,大多有一天要成家娶妻生子,如果那个时候还不给一个合适的身份,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史阿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抢回活的郑浑,这倒是张锋的意思。史阿知道这任务的困难度,只是笑了笑,接过每月的用度(生活费)转身就走,一句废话都没有。 当然,抢出人来并不是不可能的,难就难在要活着带回来,郑浑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要从袁绍眼皮底下活着带一个人回兖州,可不是件容易的活。 这里糜家遍布天下的商号就有了用武之地,有些商号除了做生意,还兼做曹操的耳目,只要把人交给他们,通过化妆成商人,自然有办法混出来。 当然还有一个前提,郑浑必须是心甘情愿的回来,否则路上很有可能使绊子。再说了,当初把人从张村弄走的,也是史阿,这对他来说,应该能完成。 而对于蝗军在冀州捣乱的命令也已经下达了,因为蝗军本质上来说并不是官军,因为也不象普通军队开拔前必须要有足够的后勤支援,这一点上他们可以随时动身。 而对于蝗军来说,这个任务风险系数太高了,且不说袁绍的总兵力在曹操军之上,而且蝗军本身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并不能无限的扩大规模,因此人数一直限制在四万人左右。如果人数多了,上面又不掏一个子,如果能养活这几万人? 所以张锋又提出一个建议,联络辽东,共同骚扰袁绍。 辽东共有四郡,辽东、赤菟、带方、乐浪。189年公孙度经同乡徐荣的推荐,被董卓任命为辽东太守。公孙度到任后,厉行严刑峻法,打击豪强势力,使令行政通,羽翼渐丰。汉献帝初平元年(19o年),中原地区董卓乱起,各地军阀无暇东顾。公孙度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继则东伐高句丽,西击乌桓,向南取青州,开疆扩土;又招贤纳士,设馆开学,广招流民,威行海外,俨然以辽东王自居。由于公孙度的锐意进取和苦心经营,使辽东地区在汉末三国的战乱年代,获得了暂时的安宁,推动了当地生产技术和封建文化的展。 作为一个诸候来说,公孙度还是有着一定的作为和野心的,作为这样的人,张锋就不信他不想让自己的势力更大一点。 老曹和众谋士商议后,觉得张锋的提案还是有可行性的,于是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知机还需何人同去?”老曹一面有些担心张锋自己亲自去怕出事,一面又拒绝不了一个有力盟友的诱惑。 “徐将军与公孙度是旧识,自然不可少,奉孝……” 郭嘉听见张锋点自己名,脸都吓绿了,天啊,我这身子骨也就在床上能晃悠几下,要是坐船大老远的跑去辽东……搞不好就直接葬在那里了。 张锋话音一转:“身子弱,经不得舟船颠簸,就让伯宁随我走一趟吧。” 满宠出列,朝着曹操一礼:“愿随将军一行。” 曹操:“那三位准备一下,等开春一至,便出吧?” 等到众人一一离去,张锋还在杵着不动。老曹叹了口气,知道他不是会吃亏的主,“随我来吧。” 两人边行边谈,张锋略退后得半步,才现如老曹一般黑的人也是会长白头的。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吧,”老曹两鬓已经有数十根白,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刺眼。“就知道你小子没这么好说话。” “嘿嘿!”张锋先是尴尬的笑了笑,“岳父大人,冤枉小婿了,须知有钱能使磨推鬼。没有好处,如何能使得公孙度乖乖上套?” “也是!有钱能使磨推鬼?哈哈!有趣,有趣!” “想那公孙度也是小有本事的人,如果我们弄几百副盔甲给他,再封他为幽州牧……嘿嘿!”张锋肚子里的确有水,而且还是坏水。 老曹一听就明白了,幽州在袁绍手上,却以朝庭的名义把它封给公孙度,就算是刘禅也会动心不是?何愁公孙度不记得去打幽州? “你小子如奸似鬼!不过倒是好计!明日我便上朝跟刘协说说……对了,你的任命还未下来?” 这……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是啊,总不能让您风1iu倜傥,玉树临风的乖女婿只顶着一个将军的虚衔跑去宣旨吧?” 说到这,倒提醒老曹了:“对了,你的身体……找到太医否?我那有几只进贡来的虎鞭,一会着人送到你府上去吧?” 一席话说得张锋面红耳赤,转身就逃。 老曹在后面大叫:“哎,说几句就跑!我那还有一对鹿茸,一起给你吧?” 这虎鞭张锋只听过,到底是什么功效,也不太清楚。当晚切了一小截瞒着众女吃了,半天没反应,结果又弄了一点鹿茸吃了,到了子时还没什么动静…… 结果到了丑时,张锋才知道这玩意就象酒一样,是有后劲的,吃了后象嗑了药似的精神百倍,五个老婆的房通通跑了个遍,还是觉得浑身热,两眼赤红,还是玲儿抱着我不上天堂,谁上天堂的奉献精神与张锋抵死缠mian,直到晨时才渡过药效,好不容易觉得睡意上涌才睡着。 第一百八十四节 出发 真倒霉啊,钱包丢了,里面有钱,信用卡、身份证。现在穷得把家里茶叶用纸卷了当烟抽,哪位兄弟姐妹弄点钱来花花?不用太多,十万八万就行,只收美金、欧元,谢谢。 *********************************************************** “知机,奉先在家每日所做何事?”曹操问张锋道,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起来,已经不用穿得象只泡泡鱼一样臃肿了。许昌城里的树也已经了芽,小小的,绿绿的,脆脆的,让那些平日看起来跟孤魂野鬼似的光枝桠也不再那么惹眼。 吕布被安排在伏完原来的家里,就在张锋府门口那条大街对过的拐角就是。国丈家虽然很大,但是这里大多处都是被封了的,其实吕布可以活动的范围并不是很大。 “每日多半只是看看书,钓钓鱼、种种花。有时也会邀锋小酌两杯。” “可曾练武?” “未曾亲见。” 曹操皱了皱眉:“奉先难道是已无好胜之心?尽做些修身养性之事?莫非白门楼之事已经对他形成莫大打击,使其心灰意懒,不思进取?虎无利齿,则不若犬豚。这样吧,知机你此次带奉先同去。” “是!” “可曾准备好相关事宜,此次是海路,当不得平时,除了青州有港可补给,恐怕一连数月见不着陆地。” “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自能理会。” “老爷,老爷!”张锋的马车还没停稳,管家一脸喜色就跑上来一通嗓子喊到底,“大喜啊!” “何喜之有?”张锋刚钻出车厢,车夫便伏下身去,这是准备让张锋踩在自己身上再下地。 张锋很不习惯这种方式,虽然那车夫被拒绝了还显得很失望的样子,可是自己心里从来不觉得谁会比谁低贱一些。 管家点头哈腰的在前面引着路,脸上的皱纹笑得跟一朵ju花似的:“刚才大夫人和三夫人觉得恶心想吐,于是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说是害了喜!恭喜老爷了,您要当爹了!” 张锋脚下一停,心里一呆,不是说自己有问题吗?连自己都慢慢开始有这个想法了,谁知来这么一出? 心神恍惚下,嘴里喃喃的念道:“爹?” 那管家也没反应过来,还傻乎乎的接口道:“哎----哎!” 刚应了声后就反应过来了,看着张锋盯着自己的眼神,怕得汗都流了出来:“爹……不不不,小的意思是,您才是爹……” 张锋也才反应过来不经意间让人占了便宜,不由得哈哈大笑,拍了拍浑身抖的管家的肩膀:“不用怕,去帐房拿5oo钱吧!” 葳儿和环儿正紧紧坐在一块,张锋推门进去时,正好看见其他三女羡慕的眼神在她们两身上象镭射灯一样扫来扫去。 “夫君!你回了?知道吗?刚才太医来过了,葳姐姐和环妹妹都有喜了,夫君,你要当爹了哦?” 丽儿嘴快,象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一样冲着张锋一阵嚷嚷。 看着张锋投来的热切眼神,葳儿和环儿不知为何红了脸,低了头,两只娇小可爱的鹌鹑,自己也有了小鹌鹑了。 张锋第一次神圣的,不包含半点亵du意味的吻了吻两女光洁的额头,由衷的说道:“谢谢!” 两女一愣,看着张锋的脸色不象是开玩笑,有些不安的问道:“为夫君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乃是妾之本分,为何夫君要言谢?” “自我来到这世上,总有恍惚如隔世之感,常忧醒后是南柯一梦。而你们,”张锋把环儿和葳儿搂进怀里象心肝宝贝一般的,三个人的身体紧紧靠在一起,“让我觉得这世上我有根,那种生生不息,如河流入川的那种感觉。那种牵挂、希冀的感觉,我很喜欢。” 张锋松开两女站了起来:“可惜我即要远行一趟,不知何日是归期。小心保重,我爱你们!” 看着张锋突然半文半白,说了一通让人半懂半惑的话来,好象理解了,又好象完全没明白他说什么,只觉得他的话让人觉得有一阵阵的孤单和寂寞的感觉,让人心怜。 “这个,便是夫君的疯状么?”丽儿吐了吐舌头,其余四人看了她可爱的样子,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大大咧咧的吕大小姐一语惊人:“夫君这疯状么,跟我们一样,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呢!” 张锋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见过大海,江上河上倒是来往了不少,可是跟大海的宽广无边比起来,简直就是跳蚤跟大象的区别。 湛蓝的天,湛蓝的海,好象连在了一起,远远看去,根本不能准确的区分开了来到底哪里是天,哪里是海。 只要有太阳,海面上都是一片粼粼的波光,象是撒下无数金箔,煞是好看。十数只海鸥围着高大的桅杆飞来飞去大声鸹噪,不时会从天下掉下一颗鸟屎,落在某个倒霉鬼的头上。 这个倒霉鬼正是甘宁,虽然这次出使任务没有他,但是他却是水军都督。 “知机兄弟,这是什么鸟?跟江鸥差不多的样子?”甘宁知道张锋所学颇杂,他都不认识的鸳鸯张锋却认得,当时还被他嘲笑了一番。 甘宁脾气很坏,看得顺眼的人就兄弟前兄弟后,若是看不顺眼的人跟他称兄道弟,他马上会翻脸把别人臭骂一顿,“你也配?” “那是海鸥,传说远行的船队如果方向是对的,海鸥就会一直围着船飞,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噢,那么神啊?” “我也是听家乡的老人们说的,做不得准。” 三艘艨艟,一艘张锋和甘宁,另一艘是满宠和徐荣,吕布在第三艘船上,很不幸,甘宁眼里看不顺眼的人,其中就有他。 这次一共才带了15o人,加上水手等,三艘已经是满负荷了,再加人就要沉了,连战马都没多带,只有将领才有资格带马上船。 三船呈品字航行,平时以旗语通话,消息。傍晚停船后会用木板把三船联在一起,这样方便几个将领聚在一起喝酒。 张锋回到自己仓里,在船上比不得陆上,只要老曹愿意,划一个城给他住都可以,可是在船上,他也只能在几平方的小仓里呆着,还好风景不错,四面都是蓝色,也很通风,就是第二天早上起来了会感冒。 却看见有一个穿着盔甲的士兵坐在自己榻上,这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你是何人?” 那士兵抬起脸,似嗔似喜,满面*,望着张锋脸上便有了浓浓的笑意:“夫君!----” 第一百八十五节 宣旨 “你怎么来了?”张锋惊喜的一把扯过一身士兵装束的吕绮玲,很霸道的一把搂进怀里,两个人的盔甲猛然亲密接触,哐的一声大响。 两人之间的关系最为密切,虽然说是因为吕绮玲不懂什么所谓的礼教,或者是说张锋更喜欢她不做作,不矫揉的直爽性格,可是对张锋来说,可以毫不掩饰的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锋哥我想要”的女人,却是最让他觉得开心的。 分隔并不久的两张嘴唇又重新紧密的挤在一起,用力得仿佛想揉进对方身体里。两个人忘形的吻着,只可惜张锋一向喜欢在此时伸到对方翘臀上作怪的手这次只摸到了坚硬的金属。 张锋的鼻息骤然加重,沉闷得象一只老旧的风箱,急吼吼的伸手到玲儿背后,象解胸罩一样轻轻一拂,啪的一声轻弹之声,那种本来就象胸罩的水军盔甲便松开,露出玲儿一身绛色的中衣。 玲儿惊恐的一把推开张锋,双手用力的捂住胸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写着欲拒还迎:“不可以在这里……” 张锋哪管什么场合,继续侵犯,一手粗暴的拉过玲儿,使得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紧紧的贴住自己,另一只手熟练的穿过中衣,抚到了玲儿光滑如缎的粉背上。 “唔----锋哥,最起码要等到晚上吧……”玲儿的背也是敏感的地方之一,虽然嘴里的意思是拒绝,可是双手已经搭上了张锋的脖子,然后紧紧的抱住。 不知道吻了多久,双方都气喘呼呼的时候,张锋却放开了双眼一片桃花的玲儿,“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葳儿她们知道吗?” 拢了拢纷乱的束,玲儿娇嗔着说:“当然知道了,还不是葳儿姐姐不放心你,于是我说跟着来照顾你?” 张锋还不知道玲儿那句“他也是每个月也有那几天”,让天真的葳儿以为男人一样会有每个月的烦恼,只不过可能表现方式不同吧? 加上他的表现的确怪怪的,禁不住玲儿的软磨硬泡,最终还是答应了。 尽管她知道军队中不准出现女人。 门口的郝昭听见仓里有奇怪的声音,探头看了看,却吃惊的现张锋和一个士兵在拥吻……满身的鸡皮疙瘩顿时长得象菠萝皮一样密密麻麻一排:“将军居然有这种爱好!那为什么家里还娶那么多夫人?----还好我有姐姐罩着,要不估计将军说不定也对我下手了。” 想着慢慢一步步向相反的方向移去,还是换汉升大哥来警戒吧,估计将军不会对那种老男人感兴趣…… ***************************************************************** 辽东郡襄平城里。 辽东郡这个天高皇帝远的一方净土里,实际上的土皇帝公孙度正坐在太师椅上,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凭公孙家今时今日的地位,从中原弄几把椅子来自是不成问题。 “袁使已走?” 下两个儿子公孙恭、公孙康并肩而立。长子公孙康行了一礼道:“正是,这姓许的大概还有几分名气,只是言语间只对袁家推崇倍置,却好象看我公孙家不起。” 公孙度苦笑了一下,“你爹我只是个辽东太守,而袁家却是三州之牧啊。” “是啊,大哥,袁家势比人强,没办法的事啊。”次子公孙恭说道。 公孙度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不高兴的神色。 “二弟,别忘记了,辽东今日民安之态可全是父亲大人一手促成的,关他袁家甚事,却想要我公孙家臣服于他袁家?哼!” “报!”小校在门外跪下叫道,“港口有三艘艨艟停泊,自称是朝庭来使,请大人去迎接!” “朝庭来使!”公孙度激动的从躺椅里一下站了起来,原来怠懒的目光也一下变得精光四射。 多少年了,多少年这对朝庭来说偏远的边陲之地一直没有过问过,如今……却来了使者? 想要回对这四郡之地的控制权呢?还是……? 公孙度想着,哈哈大笑起来,“来人,宽衣,备车!康儿、恭儿,随我一起去!” 港口边,来来往往的人象是看到ufo,齐齐停下脚步注视着这少见的大船,其实这艨艟并不算很大,只不过在当时看起来,比那些走舸,舢板的确要大了很多。 每艘艨艟船都有一个巨大金属撞角,象是金枪鱼的嘴一样,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如果遇到同样大小的船,恐怕光是这一撞就受不起。船身上三组桅杆,可以想象在全开风帆并且顺风的情况下有多么快,加上船舷上一排排巨大的床弩,粗得象大腿一样的弩箭让每个人都觉得象是要瞄准着自己。 艨艟上都早早架起了跳板,却半个人也不见。港口处已经被几层辽东士兵给围住,以防围观的民众冲撞了这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的“朝庭来使”。 城门口一阵喧哗,所有的民众自的让开一条路,两排辽东士兵小跑而出,从城门口一直列到跳板处,然后是公孙度的马车,两个儿子一左一右全身戎装护着马车。 三船上依然没有半个人出现。 公孙恭远远看着船上,一边惊讶这船的不一般之处,一边也在气愤这朝庭来人架子也太大了吧,谁不知道这辽东是我公孙家的一亩三分地? 不过这也倒使得公孙三父子更相信这是真的朝庭来人了,虽然每次宣旨的都是半男不女的阉货,可一个个趾高气扬的硬象是天子他爹。 士兵们抬来一长台几案,摆上香炉,又拿来三个垫子垫在地上。公孙度从马车里钻出来,这位辽东的强势地主,也穿了一身盔甲,可惜如果骑马的话,会更让人相信昔日雄风尤在。 “臣----辽东太守公孙度,恭迎天使大驾!”公孙三人父子齐齐行礼,心里却在想,如果待会现是骗我们的,哼哼! 这时三艨艟上才哗啦出现一排人,一个头戴冲天冠,全身怪模怪样盔甲,仿佛一个插着倒刺的菠萝皮的年轻将领大笑着走下跳板,身后文武各数人,恭恭敬敬在后面跟着,看样子倒是这年轻人是头了。 公孙父子傻了眼,原以为就算真来的是朝庭的人,也肯定是一个肚大脑圆的胖太监,谁知是一个年青将领? “这位想必就是公孙度,公孙太守了?”那年青将领一个标准的武将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张锋!” 没人会留出茫然的表情,然后左右相顾道,张锋是谁? 这年头没人会叫这个名字,除了那个有名的疯子,敢殴打自己老板的老爹的二奶,敢在朝上当着皇上的面叫嚣着“我不干了”,甚至在众文武百官面前把当时还是国丈的伏完打得象只被一脚踢翻的蛤蟆…… 他的故事,已经被编成了无数版本,以过芙蓉**窜红的度,在大街小巷,邻里乡间里为众人为津津乐道,虽然人们谈起来都会摇头一笑:“哎,这疯子。”可是对于此人的武艺、谋略,却很少有人敢看不起。 当一个自称是张锋的人笑咪咪的站在自己面前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擦了擦眼睛,怕是少看了一眼,这无数年轻人刻意模仿的青春偶像就会不翼而飞。 这地方离中原是远,可是不代表张锋的大名不被人所知,就象蝗军、虎牢等这些有强烈时代切入感的名字一样,天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可以不知道刘协是谁,但是你不知道张锋的事,那你就是落伍了,你可以不知道自己家里每年收多少税上去,但你不可以不知道天下哪个州最富有,否则你就是与时代脱节,有了代沟,等着被家人,朋友bs吧。 公孙康更是激动,鼻翕一鼓一鼓的在拼命给不够动力的心肺提供动力,嘴长得大大,眼睛死死盯着张锋,象极了这个季节某些动物该有的特征,只差冲上去拿着张锋的*要求签名了。 “这位就是安东将军、御史中丞,太子少保张锋张将军!”郝昭明显的是担心张锋不够出名,导致暂时性的冷场,特意还加了一句。 本来除了打仗外,安东将军就是一个空衔,刘协还没生孩子,太子少保更是无从谈起,老曹趁张锋出使前硬是又跟他讨了一个差使,当初在朝上张锋不是说自己上朝来弹劾别人吗?就封你一个御史中丞,爱弹谁弹谁去! 可是这些高深的东西在大部分人眼里,却只看到那光芒外露的一部分荣耀。 公孙度先是长长的“哦”了一眼,然后又一个谦卑到极点,平时穿着盔甲根本无法行的礼:“原来是‘小温候’张将军亲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身后两个儿子见爹都又行礼了,也忙跟着行。 这老儿倒不是一付好对付的样子啊。先是穿着一身盔甲来接自己,表明自己可是行伍出身,不是个可任由你捏扁搓圆的欢喜砣,可是这下马威遇上比自己明显更有资本嚣张的张锋,马上就换了一付谦卑的模样,跟看上去那一付武人作风的样子大相径庭。 原本以为这公孙度不过是一个马上打天下的武将,只不过激几下,再捧几下他就会乖乖上套,然后跟着自己一条心跟袁绍对着干,眼下这么一照面,只怕要多费些功夫了。 “公孙太守无须多礼,再给你介绍几位重臣,这位是……”一一将甘宁,徐荣、满宠等人都介绍完,轮到吕布时,却吱吱唔唔的说不出口。 吕布是执金吾,原本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许昌,可是老曹和张锋都不觉得是刘协任命的官就应该听他的话,但一出门就后悔了,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就算别人不敢明说,可暗地里不一样说曹操手下如何如何胆大妄为,老是装病不上朝不说,还总是偷偷的撒着脚丫子往外跑…… 公孙度却以为张锋是因为吕布的名声,不太好意思说出口,其实就吕布那一米九的身高,加上不怒自威,慑人心神的杀气,谁不知道他就是吕布? “原来‘大温候’也到了,公孙度见过温候!”知道这吕布是什么名声,公孙度心里也是暗自感叹你张锋还真是疯,吕布你也敢带在身边啊? 却不料这平时听着只说是暴虐无常,杀人无数的吕布淡淡一笑:“吕布见过太守!”声音里平淡的倒象是刚搬来的邻居在打招呼。 “不知将军远道而来,有何指教?”虽然有吕布,张锋,确认了这行人确是朝庭来人无疑,可是谈到来使……公孙父子还是踮起脚尖后张锋身后看后面有没有一个印象中鼻孔扬得比百会穴还高的小黄门。 那才是专业宣旨的干活。 张锋诡异的一笑,从身后亲兵手里接过一卷明黄色的布帛,公孙父子眼睛一跳,还真就是他来宣了! 一个如同要大便般的马步一扎,张锋顾不得这姿势有多难看,实在是这几案太矮了:“辽东太守公孙度接旨!” 父子三人忙战战兢兢的跪下,周围那几层士兵也齐齐杵着几百只长戟单腿跪下,加上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明明有上千人却安静象是出了鬼。 第一百八十六节 怎么老是你? 公孙度虽然恭恭敬敬的跪着,但是他很明白,只要当自己面前这个名声大得不行的年轻人的口中说出任何“改任”或者收回对辽东控制权之类的话时,不管他是张锋或者是刘协本人,自己都会毫不犹豫的下令把他永久的留在这里。 付出一辈子的心血,好不容易把辽东这么一个人口稀少,种族繁多,冲突矛盾不断的一块麻烦地区建设成远离中土的完全可以说是世外桃源的乐土,怎么能被轻易的说拿走就拿走? 就象你,辛辛苦苦的把一个小萝莉从七岁养到大,供她吃穿,供她上学,教她钢琴舞蹈下棋插花,等到她十八岁那年你正准备采撷的时候,出来一个男人跟你说:“我爱她,我要带她走。” …… 你会是什么心情? 一个邪恶的比喻…… 可是张锋并给他机会,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公孙度劳苦功高,特封为幽州牧,长子康,封辽东太守;次子恭,封乐浪太守!” 公孙度有些激动了,以致于花白的胡子有些微微颤抖。虽然辽东四郡在自己手上一直牢牢握着,但是自从董卓封他为太守以来,朝庭乱糟糟的一直没有过问过,以致于自己现在还是名不正,言不顺。以一个太守之职辖着四郡。 可是骨子里哪一天不希望自己得到一个正式的名份?不希望被朝庭公开承认?就好比开始一直嘴里说着:“我宁愿一直跟着你,当你的情人就好。”那样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忍不住爆,大声质问自己的男人,为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种偷偷摸摸的生活,成为正式的太太。 “臣----公孙度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锋笑着扶着浑身微微打颤的公孙度:“州牧大人,是不是可以收拾一下激动的心情,请我们这些海上漂流了这么久的人去休息一下啊?” “噢,噢!”公孙度假装回头去看着两个儿子,掩饰眼中的泪花,“还不快快迎接天使入城?” 公孙康手足无措的躬身道:“将军请快入城……” 公孙恭却直直的立在一边,眼中精花乱闪。 待到众人都众星拱月般的拥着张锋一行人入城,公孙恭挥手召来一名亲兵,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亲兵小跑着牵过一匹马,飞身而去。 “州牧大人真是治理有方!尝闻说州牧大人马上打天下,想不到这治理起地方百姓,也是不逞多让!张锋佩服佩服!” 明知张锋话里多半是恭维,可是谁不喜欢听奉承话?公孙度喜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哪里哪里,跟将军比起来还差得远呢!看将军如今年纪轻轻,便已是堂堂安东将军,老夫才是惭愧啊!” 一老一少两个人互相拍着马屁,好象相见恨晚一般的惺惺相惜。吕氏父女互相对看了一眼,这么恶心肉麻的话,也只有张锋这种人才才说得出口。 人在长时间乘船后,下船后还是一样脚底虚浮,好象还在海上一样站立不稳,张锋身后一群人身子都有些东倒四歪,还是公孙度会做人,叫了一排长长的轿子,把满宠这些人先丢上去,可惜吕大小姐在假扮亲兵,没福气坐一次轿子了。 “来来来!将军远来辛苦,老夫以浊酒一杯,相谢将军之恩。”公孙度换了一衣青色蝉衣,高坐主位,遥遥向着张锋示意道。 “不敢当!请!” 张锋眼角一扫,在座众人都是面带喜色,只有公孙家二公子,似乎脸色不豫啊? “辽东地处偏远,没什么好招待的,皆是些本地特产,还请将军不嫌粗鄙!” “州牧大人太客气了,我辈武人,哪讲究这许多?只要有酒就行。” 公孙康站起来说道:“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如不嫌康粗鄙,请满饮此杯!” “太守大人这可不对哦,刚升官就来害恩人了?” 一厅人哄堂大笑。 公孙恭一脸生硬的跟着呵呵笑,张锋看了半晌,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不对! “啪啪啪!”公孙度击掌三声,从屏风内转出八个身段妖娆的女子,有的一看就不是中原人。 “这些可是老夫收罗已久的舞姬,有的是鲜卑人,有的是夫余人,有的是高句丽人,可都是中原不多见的哦?” 妈的,这老东西比我还会享受!张锋涎着脸一个个盯着这舞姬的脸蛋看,很想从那高句丽的舞姬身上现一点蔡妍或者裴涩琪的影子。 不过她们好象动过刀……天然的高丽美女并不多的说…… 身后的吕大小姐已经生气了,低低的一声冷哼饱含了对张锋色狼嘴脸的不满。 其实我就是看看而已,又不是想做什么。美女看看也行啊,风景要是老霸着也没意思不是? 喝得差不多了,公孙度一付老色狼的模样对着张锋呵呵笑着说:“天色不早,住处已经为将军大人安排好了,这些舞姬任由将军挑选侍寝,都还绝对是处子哦……” 晕啊,你就不是耍我嘛?当着吕大小姐的面,我哪敢偷嘴? “咳,这个……今日身体疲乏,改天……改天!”张锋忙出言拒绝,估计这会吕大小姐已经气得要上去拔光这可恶的色老头一脸的胡子。 自己的男人肯定没错,这色老头引诱的他。 ************************************* 原本被安排了住处的张锋,却偏偏半夜又带着玲儿溜回船上,只是因为吕大小姐已经喜欢在大海的颠簸中做那事了,一会沉下去,一会又浮上来…… 天一亮,精力旺盛的吕大小姐又拉着呵欠连天的张锋换了一身便衣,繁华的濮阳,新兴的许昌都逛得没意思了,这偏远的小镇一般的襄平倒是让吕大小姐有一种吃惯大鱼大肉又爱上吃泡共萝卜的感觉。 说公孙度治理有方,倒也不是完全的马屁。这小小的襄平看不到一丝原来青、徐那种战争带来的沉重感,满街全是各种各样的人来往穿行、路过,什么鲜卑人、匈奴人,穿着奇怪的皮袄,顶着各式各样的怪异型,操着各种各样的方言叫卖着一些毛皮,人参,以及一些可爱的小动物。 甚至张锋还看到了两只眼睛都没睁开的小虎仔,天啊,这不会是华北虎吧? 吕大小姐又一次让张锋见识到了女人天性,不时的指指点点平日在中原从未见过的一些东西,要不是张锋没带人出来,估计她连这两只老虎都要买下来,也不想想老曹养的那两只狐狸的屁害苦了多少人……虽然老虎不爱放…… 一个操着生硬的汉语的高句丽模样打扮的人叫着:“高丽参!正宗的高丽参!” 吕绮玲的妙目一亮,也不管张锋身上已经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兽皮,兽骨装饰品,蹦蹦跳跳跑过去:“哇,这样的人参我还没见过呢?” 那个高句丽人戴着一个巨大的高帽子,看来还不是别人拍马屁送的,穿着白色的袍子,下身是一条灯笼裤,穿着朝鲜族一惯的船形鞋,又是个单眼皮,果然跟电视上那些韩国人一个长相。 “美丽的小姐,这些可是上好的高丽参,来自遥远的高句丽,”那人看两人的衣着就知道这应该是有钱人,“具有大补元气、滋补强壮、生津止渴、宁神益智的功效,吃了对男人,可是特别有好处啊。” 一句话让吕绮玲的大条神经都有些架不住了,羞红慢慢升腾上俏脸:“锋哥,我全买了给你吃吧?” 这不明摆着说我不行么?张锋困难的挤过去,把身上捧着的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放在地上,拿起一棵高丽参细细端详起来。 只见这高丽参有些黄,细细长长的须,有的象西游记里的人参果一样,矮矮胖胖的。 “嗤,这是什么高丽参,我说你这棒子,拿根萝卜干就来这里骗人?” 那高句丽人脸涨得通红:“胡说,我这是是正宗的高丽参!你们这些中原人不懂就不要乱说!” 周围有人的目光投向这里,张锋一见更来劲了:“欺负我们外地人不懂是不?真正的高丽参是红棕色至深红棕色,有光泽,略透明,皮细腻显油润;根茎短而粗凹窝状;根的上部有横环纹。中下部有纵皱和少数浅纵沟,底端下部支根(参腿),不易折断,断面较平坦,红棕色,有光泽,呈角质,形成层色淡;气香特异,味微苦后甘甜。” 张锋随手一掰,那“高丽参”应声而断,露出里面白白微黄的萝卜芯。 那高丽人也不多说什么,把地上的“高丽参”卷在一起,落荒而逃。 吕大小姐一脸愤恨的抓起地上一个小石子朝那人身后扔去,回头崇拜的说:“锋哥!你好厉害哦,假的高丽参你也认得出来!” 还没等张锋洋洋得意的自吹自擂一番,就听见前面一阵大叫:“让开让开!不想死的都让开!” 一辆马车打着响鞭呼啦啦的过来,原来喧闹的街上一片鸡飞狗跳。那马车后面还跟着骑兵,看那旗号,盔甲,分明是袁军的…… 就在张锋愣愣的看量这只来历不明的袁军时,那马车跑到张锋跟前也停下了,前面人实在太多了,再不停就要出人命了,这可不是袁家地盘。 车里钻出一个人来,四下打量着正准备开骂,正好看见一脸惊愕的张锋也在看着自己。 那人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马车的辕板上,吃惊的用手指着张锋,一张脸白了黑,黑了绿:“怎么……老是你!” 袁熙……被张锋无情的羞辱并成功抢走老婆的人。 这让张锋想起一个英文笑话。 “hoareyou?”怎么翻译?老师说道。 “怎么是你?” 那“hoo1dareyou?” “怎么老是你?” 第一百八十七节 二公子 怎么把耐克和阿迪的广告词都搞错了?郁闷。 看来香香被推dao只是迟早的事,果然书友们还是男性居多。 ******************************************************* 车里又钻出一个锦袍的三十多岁的文士,见袁熙跌坐在车板上,慌忙去扶:“二公子,何事惊慌如厮?” 袁熙用手指着张锋,脸色象见了鬼一样:“张……张……张……” 那文士顺着袁熙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也看不出身份,只当是哪家小资。 “阁下何人?” “在下张锋。” 那文士扶二公子的手也抖了抖,连二接三的叫袁二公子叫憋的,居然就是眼前这人。 这袁熙还真是命苦,过了几年好不容易让袁绍淡忘了原来那档子丢人的事,又派了一个联系辽东的活,谁知在这种偏远山区,又遇上命中克星张锋。 现在那文士也有些了解袁熙此刻的心情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估计某人现在看见张锋都有心理阴影了。 那文士抖搂衣袍,在车上居高临下的行了一礼:“在下南阳许攸,早闻将军大名,如雷贯耳,不期能在此相遇,幸甚幸甚!” 张锋也同样一付儒雅之态:“不敢当,原来是许公许子远!” 两个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袁熙还很没风度的坐在车把士的身边,脑袋一下看看这个,一下看看那个,彷徨之极。 “未省将军离开许昌,来辽东何事?” 张锋微笑着一指袁熙:“跟二公子相同。” 许攸大眼袋挤着的三角眼也微微颤了一下:“原来如此,恕我家二公子有事在身,不能耽搁,失陪。” 说完扶起袁熙,又往车里钻去。 袁熙看不到张锋的脸,头上的汗才停止了往外涌:“看张锋似是看出我们来意,不如趁其周身无亲兵……”做了一个切的动作。 许攸摇头笑道:“堂堂安东将军,太子少保,岂会无护卫?再说这襄平闹市当街杀人……二公子,还是不要误了主公大事才好。” ********************************************************** 马车直驶向公孙府,谁知门口的家丁一见是袁家的人,只说老爷不在,出门打猎去了。 打猎? 袁、许二人面面相觑,那种快入棺材的老身板,不好好在床上多吸几口气,还能去玩打猎这种高体力消耗的技术活? 正准备离开时,在街角遇到一个人拦住马车。 “是袁二公子么?在下是公孙二公子家人,有要事请二公子移步一叙。” 袁熙狐疑的看了一眼许攸,后者解释道:“先前正是此人收了好处……” 袁熙这才释然。 马车走了两条街,为免旁人生疑,护卫的骑兵都去城外休整了,只留下赶车的和袁、许两人。那人小跑着在马车前带路,不多时已经气喘吁吁。 “便是这里了!” 袁熙钻出马车一看,一间古朴的酒楼,上面写着长白居,虽然店面不大,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小二,老板也不过来招呼客人,只有那带路的人轻车熟路的一直把二人带到二楼的一间偏厅里,里面赫然坐着的就是公孙恭。 “少爷,二位贵客到了!” “知道了,你去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放入!” “是!” “二位,二位!大事不好!”等那家人一离开,原来装出一付稳重之色端坐不动的公孙恭跳将起来,将二人迎至坐垫上。 “何事?” “朝庭派了天使来宣旨,封了我爹为幽州牧!就是那个叫张锋的!” 袁熙的脸色还算正常,因为他想不通这其中关节,而许攸的脸色大变。 “这……好毒的计!” 看到袁熙还是一脸茫然之色,许攸叹了口气道:“幽州现属主公,这朝庭将幽州牧封为公孙太守,却是准备行那‘驱虎吞狼’之计,令我两家相互火并!” 又朝公孙恭行了一礼道,神色间也不敢再象上次那么倨傲了:“多谢二公子及时送信,攸代主公承二公子之情,还请二公子跟公孙太守说说这其中利害关系,切莫因一纸空文而伤了两家和气。” 又伸手在腰间掏了掏,公孙恭眼巴巴的瞅着,指望送自己一点好处,没想到许攸掏了半晌什么也没拿出来,一脸愧色的说道:“急切间无长物随身,晚间自有人送至二公子府上。” 公孙恭也不敢露出失望的表情,忙道:“好说好说。” 袁熙咬牙切齿的说道:“张锋这斯忒的可恨!几次三番戏耍于我,还害得我……” 旁边的许攸大声的咳了一下,袁熙猛然惊悟,差点把自己的丑事摞出来了。 “二公子可是要除去此人?”公孙恭也不是呆子,察言观色就知道这袁熙和张锋之间梁子大了。 “二公子可有好计?只是辽东地面,行事恐会拖累二公子……” 两个人二公子来,二公子去,一对傻蛋商量得不亦乐乎。 “嘿嘿,二公子有所不知,虽是辽东地面,可此处汉胡混杂,治安不佳,要是万一这张锋遇上胡人……嘿嘿!我辽东也是很遗憾一代将星殒落于此啊!” 袁熙拿不定主意,看了看许攸,连他都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好说的! 胡人彪悍,天下共知,又加上不通礼数,落草为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加上公孙家威镇辽东,买通一些乌桓、鲜卑、匈奴人,又算得什么难事? “如此此事便拜托二公子了!所需之银钱,袁某一力承担便是!”袁熙大吹大擂的拍着胸脯。 “此小事易耳,早晚叫二公子听捷报便是。” “张锋!哼!”袁熙眼前似乎已经看见张锋倒在血泊中挣扎,狰狞之色浮上那张酒色过度的腊黄脸,“看我报此夺妻之仇!” 许攸一声长叹,还是把自家丑事说出来了。 “对了,我见张锋身边有一女子,美丽非凡,如能留之重当谢。”袁熙似乎忘记了看见张锋时吓成什么样子了,此时居然念念不忘张锋的女人。 张锋重情,天下共知,抢了张锋的女人,就准备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是人都死了,向谁付去? 许攸脑袋都耸拉在胸上了,怎么摊上个这么草包的公子,偏偏还胆小贼心大,张锋的女人啊……不怕他疯搞死你? ************************************************* 浑然不知有人已经要买自己小命的张锋还带着……不,是被吕大小姐带着溜达,早上那幕小插曲张锋也并没留心。 他只是不相信公孙度是猪,封你个幽州牧你还和我对着干,那不是有病么?再说我手上还有好处…… 袁家能给你什么好处?能封你官?只不过是顾忌着曹操,怕到时打起来了公孙家在自己后门放火,这才派人来谈结盟,偏偏又是个草包袁二公子。 几乎走了一上午,张锋觉得双脚又酸又疼,而吕大小姐好象美少女变身后一般活力无限,只能叹息女人在这方面的天赋那比男人不是强上一点两点。 一座襄平城说大也不大,大概就跟长沙的芙蓉区一样大。可是象吕大小姐这样从南走北,从东走到西,张锋也吃不消,再说天下是打出来的,也没听说过是走出来的。 好不容易走到襄平的西门,张锋眼见苦难的日子就要到头了,嘴巴都咧得大些。 其实这襄平城热闹,但是路边的小贩卖来卖去也就那么几样,野味,毛皮,人参,熊掌什么的,偶尔也会有一个卖动物的,比如先那个卖虎崽的,要不是张锋极力阻拦,估计吕大小姐爱心大爆,要把它们抱回去当儿子养----也不怕哪天兽性来了,一口把你吃了。 “锋哥!你看!”吕大小姐又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拍着张锋的肩膀,差点一巴掌把他拍进土里埋着。 张锋一看,只见一个十**岁的胡人少女,身前摆着一长条动物的肉,都是风干了的,那少女模样虽然很……提神,可是更让人觉得提神的是,她肩膀上站着一只嘴如钩,爪如月的鹰! “姑娘!你这鹰可卖?”吕大小姐屁股一撅,张锋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走到这胡人少女面前,摆出一付温文尔雅的样子蔼声问道。 那少女一早上都没卖出根毛,好不容易有人来问,却是看上她的鹰:“鹰不卖,只卖肉!”说罢指指脚前那一摆动物肉。 卖肉?张锋暗笑,脸上却不敢,就你这长相,有人买才怪了。 “姑娘,这鹰我内人极是喜欢,不管多少钱,我都买了!”张锋把腰间的钱袋子拎着摇了摇,叮叮当当响。 那少女仍是摇了摇头:“多少钱也不卖!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海东青!要是没它,我一家人都要饿着肚子了!从捉它,到训练它捕食,花了我三年时间呢!再说这海东青性格凶狠,又很难驯服,有的宁愿死也不愿意被驯服,先前捕的几只都死掉了,这只海东青可是我的命根子!” 你也有命根子?张锋撇撇嘴,不屑一顾。 身后的吕绮玲大急,不依的用身体在张锋身后扭了扭,用胸前两团巨大的柔软来表示不满。 “那这样好了,我把你家人买下来了好了!” 张锋大概是财大气粗惯了,一番话让那少女吃惊的瞪着眼睛看着他。 “汉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自知食言,张锋摸着鼻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家人的用度我一个人包了,包一辈子,这样的话,你这只鹰总可以卖给我了吧?” 那少女眼睛瞪得更大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张锋吗?有那么多钱?” 晕,原来我名字这么大,这世上的人都把我当富了。 “我就是张锋!”张锋难得有一次显摆的机会,忙挺了挺脸,一摸胸间,扇子没带……要不摇一摇,也可装装斯文什么的。 那少女翻了个白眼:“你要是张锋,我就是吕后(吕雉)!” 想不到这胡人少女也懂得这么多,连吕后都知道,只不过对这些胡人来说,这样的叫法根本谈不上什么尊敬。 “这样吧,这些你都拿着,当是订钱好了。”张锋把整个钱袋子全部扔在少女手上,那少女将信将疑的把它打开一个,哇,全是金灿灿的金饼! “你真是张锋?”那少女有点相信了,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的盯着张锋死看,看得吕大小姐不高兴了,虽然这少女的外表跟自己没的比,还是一个纵身闪到自己男人面前,用自己傲人的身材把他给当小鸡一样护在身后。 张锋的脑袋从吕绮玲的肩膀旁闪出:“我真是就是张锋!” 吕大小姐手一按,又把张锋的头重新塞回自己身后去。 那少女有些犯难,这么多金子,一辈子都赚不了,可是这海东青也实在舍不得。 “这样吧,我回家去问问我爹我娘!你们跟我一起来吧?” 说完满地的肉也不卖了,径直朝城外走去。 张锋扳过吕绮玲的身子,做了个抱歉的表情,吕大小姐无奈,也只好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八节 田畴 这胡人少女穷得连马都买不起,虽然张锋有,却有三个人,怎么也不能把这胡人少女一起捎带着。 出了城往北,就是一条明显被人踩出来的小路,勉强可以走马车,跟平直的官道不同,颠簸得很,有痔青年还是少坐马车之类的为妙。 路边全是各种树,树下是茂密的草丛,约有半人高,常常可以听见路边悉嗦一声响,不知什么物体拔弄了草丛,回头看去又只见绿油油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可能只是某只受惊的小动物吧。 吕大小姐虽然习武,遇到这种莫名的惊扰却是胆小比蚊子还小,只要草丛里哗啦一响,必然惊叫着往张锋怀里扑,连二接三的,叫那胡人少女倒小看,斜着眼睛瞥个不停。张锋终于现她是在看自己怀里,估计也想霸占这个地方。 现在老子我可不是前世那种倒霉男,去网吧都被偷了钱包的淫,也不是网上哄mm说“长相不要紧,关键是人好”之类的色大叔。 我要的就是美女,就你那样?先去高丽整个容先! 整成蔡妍或者裴涩琪可以考虑给你三个时辰…… 一路上和这少女聊着,知道她果然是肃慎人,也就是后来的女真人,满族人。家里还有一个老娘,本来还有一个哥哥的,这海东青就是她哥帮着训练的,可惜有一次进山打猎不知遇到了熊瞎子还是狼群,去找的时候尸骨都没了,只有一只破鞋和身上衣服的碎布。 那少女也不是一家人独自住的,是和族里一些人住一起,毕竟这个年代自然环境恶劣得很,不住一起很难有个照应,再说人多,晚上那些野兽也不敢轻易找上门搞一出狼外婆之类的。 过了十几里地就听见小溪哗啦啦的声音,那肃慎少女高兴的宣布,到了! 这跟逛街完全不同,吕大小姐累得嘴角直抽,张锋心疼的把她抱上马背去,自己牵了马跟那少女一起走,看着那少女肩上的海东青一双锐利如刀般的鹰眼老是死死的饱含敌意的盯着自己,张锋不知不觉慢慢落后几步,万一这小畜生卒起难,啄了眼珠子,那老子不成夏候惇的翻版了? 还好这海东青倒也听话,肃慎少女不命令,它就乖乖的如钩般的利爪抓住少女肩上一块竹制的护肩上站着,p都不放一个。 那村子也甚小,只有十几户的样子,村庄边上只是用木条简单的做成一排栅栏,估计连野猪都防不住,只不过野猪也很少主动跑住人的地方来疯就是了,它喜欢拱田。 少女一进村,好几个人就跟她打招呼:“阿古丽,你回来了,今天卖得怎么样?” 那少女也是兴奋的一一招手回话:“嗯,今天有个怪人,给了我好多钱,全卖给他了。” 老子是怪人么?张锋脸红的摸摸鼻子,马上的吕绮玲笑弯了腰。 张锋却吃惊的看见右边一个简陋的房舍前坐着一个汉人打扮的三十多岁的人,看样子还是读过书的,束着一个儒结。 “阁下,可是汉人?”张锋不知道这地方汉胡杂居现象比比皆是,好奇的上前问道。 那人看到有汉人来,也是稍吃一惊,一个标准的揖,只不过袖子有些破,象是被老鼠咬的。 “田某的确是汉人,看两位气宇不凡,非富则贵,怎会来此穷乡僻壤?” 张锋一脸尴尬的指指那还在兴奋得大叫的阿古丽:“我就是那个怪人!” “呵呵!呆此许久,倒也少见汉人了。两位办完正事,可来一叙。现在外面是什么样,田某都已不知了。” 那阿古丽在自家房舍前跳着脚大叫:“汉人哥哥!你快来啊!” 张锋扶了玲儿下马,其实也就是想揩揩油,两人一进那阿古丽的屋,扑面而来一股子皮毛霉的腐味。 “我去外面等你!”吕大小姐跟着张锋许久,身子是越来越娇贵了,捏着鼻子挤出几句尖声尖气的话来,逃也似的回到外面,这才拍着酥胸长舒了一口气。 “你就是要买海东青的汉人?”那阿古丽的老娘一让人看了就知道阿古丽本人抱歉的原因在哪里了。 “正是,不知……”张锋还没说完,那老太婆一把抓过装着满满一袋子金饼的钱袋丢回了张锋:“对不住了,海东青我们不卖。请回吧?” “可是他说可以带领去许昌耶,吃的住的他全包了。” “住口!我肃慎儿女个个都是英雄,有手有脚的,自己不能谋生,还赖着别人养着么?再说了,”那可恶的老太婆一句话让张锋差点翻脸,“汉人没几个好东西!” 阿古丽憋屈着汪汪的眼泪,不满的回话道:“那田先生呢?” 那老太婆呆了呆,道:“田先生是例外!” 张锋也懒得多说了,从钱袋里摸出一个金饼,一个准确的抛物线,被阿古丽稳稳接住:“这当是害你肉也没拿的钱!”理也不理那老太婆,径直出来了。 “怎么样?”吕绮玲一脸希冀的拉着张锋的手问,两只大大的眼睛满是希望,张锋真不忍心拂了她的兴致,“那死老太婆不干!” 眼看着大小姐的脸由晴转阴,小手关节捏得咯吱咯吱想,估计要拔剑进去杀人越货了。 慌得张锋一把拉住,又哄又劝的才把这位另类的想强买强卖的小姑奶奶哄住了,把不情不愿的吕大小姐拉向那位田某人那边。 “这位小哥如何称呼?”那“田某人”拿过两只自制的竹马扎,给两人坐了,又看了看张锋的马,惊叹道:“好马!” “那是!”小吕同志刚才的不快一下子又全不见了,女人变脸真是一门不用加点的天赋。“那可是我爹爹的赤兔配的!” “原来令尊大人居然是吕布吕温候!失礼失礼!”那人说着,也只是笑着拱了拱手,看样子也并不是很把温候当回事。 偏偏吕大小姐根本搞不清楚人家说的是不是真心话,只当哪里又一个父亲的fans,鼻孔扬得老高的哼道:“无妨!” 还瞪鼻子上脸了。 张锋也懒得跟她说教,只得赔礼般的给那人拱拱手:“拙荆无状,还请先生恕罪!在下张锋!” 那人跳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指着张锋道:“你便是辅佐曹公,迎回天子,大战董卓的张锋?” “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见教……”张锋一脸的莫名其妙,根本还没有已为偶像的自觉。 “哎呀,唐突唐突,在下田畴,向日为刘幽州(刘虞)从事,见为公孙瓒所破,留落至此。偶往襄平,得知将军之事,今日得见,幸甚幸甚!”却是比刚才听到吕布的名声时恭敬之极。 田畴?这……随便跑个小村里就遇到田畴?用游戏术语来说,这可是隐藏任务的npnetbsp;这田畴史上记载的史实也不多,早先跟着刘虞,刘备也很欣赏他,去了长安朝诣,本来朝庭准备封他个骑都尉,可是他觉得天子蒙尘未安,固辞不受,三府并辟,皆辞。后来袁绍、袁尚父子都好几次要征辟他,他都不肯去。 这人要么是太聪明,要么就是太有眼光,曹操一打乌丸,要用他,他就跑来了,而且只是当个向导官,可是对平乌丸的确献了好计,曹操准备重用,可是他几次三番都不愿意接受官职,最后才勉强接受了一个议郎。 这人能文能武,就是命不长,跟小丕丕差不多,四十出头就挂了。 “原来是田从事,幸会幸会!”两人互相行礼,吕绮玲在旁边看得大眼睛眨啊眨的,这男人就是虚伪,明明都没见过,还象老朋友一样拜来拜去也不嫌烦。 “田从事自刘幽州之后,便一直隐居于此?” “正是,田某心灰意懒,如刘幽州这等好人,也被……于是索性不理那政事,落得一身清闲也好,平日就去襄平说说书,贴补些家用便是,无事时也跟村里人说些当世之事。” 张锋恍然大悟,怪不得一个胡人少女,居然也懂得吕雉,还知道自己的名气,原来都是这免费宣传员在帮自己造势。 “田从事何不择一明主,也好施展下一身抱负?空有满腔经纶而老于山泉下,不可惜可叹乎?” “将军这是为曹公作说客耶?曹公虽也有些为民之心,但就某看来,却不是明主。”田畴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如袁绍、刘表之流,皆是为一己私欲而兵戎相见,只是苦了百姓。田先生若有安民之心,何不一展所长,助曹公早日天下一统,岂可以让天下百姓少受些苦,少死些人?” 田畴一呆,这等言论倒是少听到过。 “田从事如觉得天下众诸候皆是为己而活,何不奋然投身其中,以身证其言?再者刚才张某听那家老妪言;‘汉人没一个好东西’。田先生若出山,不是就可以多一个好东西吗?” 田畴听了哈哈大笑,“为了将军这句话,田某也就当这一次好东西罢了!”说完捋起袖子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人。 “且慢!”张锋见这田畴性子也搞笑,说不干了一坐山泉下就是几年,说干马上就要走,“锋尚有一事相询。” “将军但言无妨!” “这海东青……田从事可知训练之法?” “哈哈哈!便是将军不说,田某也自省得。这海东青视野远,飞行疾,用来当探子再好不过。” 二人抚掌大笑,吕大小姐只听懂一半,不高兴的扯了扯张锋的袖子:“怎么,不是给我买来玩儿的啊?” “这个……当然是啦!给你买两只,一只清蒸玩,一只红烧玩,好不?” 明知张锋是逗自己,吕绮玲还是扑哧一声笑了。 第一百八十九节 逃命 田畴果然是张锋看中的牛人,养的海东青都比阿古丽的大一号,爪子也是青色的,田畴肩上的护肩已经被抓出了八个圆圆如保龄球上的洞,很难想象这双有力的爪子抓在血肉之躯上会是什么样子。 “田先生,这海东青我可以摸摸吗?”吕大小姐至今还没搞明白这海东青有多凶猛,只是觉得它比一般的动物多了一种敖桀不驯的孤傲。 张锋忙凑在玲儿晶莹圆润的耳边说道:“小心哦,它最喜欢抓人身上突起的地方。”然后挤眉弄眼的朝玲儿身上最突起的地方看去。 顿时脸就红了,咬牙切齿的瞪了张锋一眼:“登徒子!”眼睛却弯了起来。 那海东青似乎听懂了张锋的话,长长一声清啸,惊得吕大小姐双手捂胸躲在张锋身后。 田畴看着张锋两人打情骂俏,只作不知,一身破烂的儒袍赶路不便,便从当中撕开两半,坐了一匹老得快断气的劣马,身上背了一张自制的长弓,腰间也垮了一把古色古色的短剑。 那马大概也是有阶级之分,张锋的那匹赤兔所生的马昂挺胸的走在前面,那匹老马则耸拉了耳朵,自觉的落后一个半马身,死活也不敢多出一步。 一大早出来到现在,两个人都没吃饭,田畴大概是吃了,半点饥意也没有。 一阵轻微的震振之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房上,如鼓点一般咚咚作响。 田畴和张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惊骇。 “不是过路人,可能是冲我来的。”联想到袁熙,几乎可以确定这大概一两百人绝不会是什么好意来着。 田畴也根本没问什么,不象某些犹豫寡断的人老是象白痴一样不是逃命而是在傻傻的演电影一般:“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玲儿你上马,如果一会真是冲我来的,你带着田先生先走,把汉升他们带来,我一路会留下痕迹。” 张锋被追杀已经不能算是第一次了,被伏击也不是初哥,果断了做出决定,可惜吕大小姐关键时候又表现出平时所没有小女人样子。 “锋哥,我不要丢下你!”吕大小姐此时好女人哦,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仍是被张锋坚决的推上马背,“我们死也要在一起!” “你去叫人来,我们一个也不会死!听话!你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吧!” 到底守寡这句严重刺激了吕大小姐:“我听你的!”很肯定的点点头。 田畴微笑的解下身上的长弓:“将军也忒小看田某了,我又不是心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让令夫人去叫人吧,我跟将军一起跟这些贼子玩玩!再说此地路狭林密,往树林中一钻,骑兵进都进不来。” 张锋喜道:“好办法!” 又朝吕绮玲叫道:“玲儿,你先前面等,听我号令!” 吕绮玲抹着眼泪应一声,催开小红马风一般的跑远了。 ************************************************** 蹄声渐近,田畴现自己把那匹老马拉着的手有些颤抖。 一群怪异装束的胡人驰马而来,在张锋面前五十尺的位置停下,为那个脑袋大得象南瓜,上面只留了一束小辫子的家伙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汉人!”张锋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是来找茬的,很明确的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答案。 不过好象对方并不太满意这个答案,那个小辫子明显的有点生气了:“我是问你们做什么的!” “收集些虎皮什么的,做些小买卖!”这次张锋学乖了,不再耍嘴皮子。 这两人,一个衣着考究,一个破破烂烂,又是个猎户打扮,那小辫子有些相信了,挥挥手示意继续赶路。 谁知才走出两步,那小辫子大喊一声:“张锋!” 张锋哪里有什么防备,本能的答了一声:“嗯?” 那小辫子就马上抽出一根粗大如大腿般的狼牙棒:“哈哈,就是他了,杀了他领钱去!” “操,老子这么聪明的人,被个野人给耍了。”张锋后悔不迭,旁边的田畴一把拉住他就往旁边林子里钻。 那小辫子还在自言自语:“哎?还有个女娃呢?” ************************************************************* 再高明的骑士,也不可能在密林中骑马,两个人往林中一钻,一下就不见人了,众追兵只能下马,留了四五个人把马看着,其余人抽出各种各样的武器也跟着追了进去。 就算是步行,在密林中也不是太好走的。 林中什么都有,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全是枯枝烂叶,保不准一脚踩上去伸出个蛇脑袋冲着你呲牙,才不管你是大将军还小乞丐。头上还随时会掉下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不过肯定没黑寡妇那么毒就是了。 才跑出十几步远,两个人身上的衣服全被林中象乞丐伸出要饭的手一般的树枝给挂破了,张锋又没穿铠甲,又没带画戟,只是带了一把剑,好在质量不错,只有用这个开路了。 追兵虽然没了马,追得也不慢,这田畴显然是缺少运动,才几步就开始喘了,莫非是哮喘? 田畴把海东青往天上一丢,它立即象只火箭一样嗖一下,从密林中遮天的枝叶中窜了出去,片刻就见不到影子。 张锋还能笑着说话:“田先生,看来想当个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田畴一脸苦笑,根本不能一边跑一边开口说话。 两下距离越来越近,张锋大喊一声:“先生你先走!” 停下来,一剑刺穿最近的那个胡人胸膛,一脚踹过去,那人带着满天的血花哇哇叫着往后倒飞,压倒了两三个追兵。 田畴没说话,身体小拐了一个弯,往南方跑去,张锋随即跟上,两方的距离一下又拉开十几尺。 依张锋的想法,这辽东的东面就是海了,不过他古代地理不太好,这辽东的东面还有高句丽和乐浪,要是按着他的想法跑,只怕一会就被抓住了。 乍一照面就死了一个胡人,追兵们愤怒了,哇哇怪叫着死追不松,张锋体力还行,可是田畴下放了这么久,虽然身手有一些,耐力却是差得远了。 “田先生,你先跑,我杀几个再来追你。”张锋见这么跑下去不是路,索性停一下拖延下追兵也好。 田畴也知道张锋的用意,感激之下,把弓和箭袋都给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想跑得更快些? 张锋引着一百多人在林中乱窜,头上根本看不到太阳,方向也辩不清了,估计这些人对田畴没什么兴趣,明知少了一个人,却是一窝蜂的跟着张锋。 “苦啊!帅就是不好,容易被人追!”这种情况下,张锋还有心情自嘲。 一边跑一边回身拉弓,虽然箭法不咋滴,但是这么近,对方人又这么多,不用瞄也能射中一个人不是? 第一个倒霉鬼根本就没跑在最前面,他也没想到有人箭法这么神奇,居然还可以隔山打牛,前面几个人都没事,却偏偏射中他了。 “啊----”一声惨叫,那胡人往后就倒,张锋这次人品爆,射在脸上,几乎快从后脑穿过去了。 不停的绕圈,转向,这群胡人也是没了方向,只知道傻傻的跟着张锋跑,一路上又倒了下六个人,只不过对一百多人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 “二公子,属下以为继续留在此地不妥。张锋骁勇,万一那些人失手,他肯定知道这事跟我们有关,对二公子的安全考虑,不如由属下在这里继续等消息,二公子带人去城外候着,如果事情有变也好及时抽身。”许攸不愧是谋士中的中上等,这种后路都提前想好了。 “也是,那这里就交给你了。”袁熙巴不得离开这等凶险之地,等待叫人心里毛毛的。 许攸等袁熙离开后,结了帐,却转去街对面另一家酒楼上,眼睛盯着这边看。 却说吕绮玲马快,风一般的跑回襄平城,后悔死自己非要买海东青,眼泪都快流干了,回去找到黄忠和郝昭徐荣,几人大惊失色,留下甘宁守着船,几人带着一百来人就往回赶。 也是那袁熙倒霉,不知道是不是跟张锋八字相克,本来许攸也是一番好意,结果偏偏没出城的时候就遇上了吕绮玲。 袁熙还以为对方不知道是自己的主意,否则就不会傻乎乎的还把马车赶到路边去等对方人马先过。 吕绮玲这时反而冷静下来,没有先大喝一声,再去大砍大杀,而是待行到袁熙马车旁,猝然难。 “便是这袁熙搞的鬼!”吕绮玲当先从马上跳到车上,一戟划断门帘,象捉小鸡似的把袁熙从马车拖出来。 黄忠反应快,吕绮玲一扑出去,他就动手了,大刀一摆,四五个人头滚了一地。 甘宁、徐荣、郝昭略慢些,看清吕绮玲的确是动手了,毫不犹豫亮出兵刃把马车旁的袁军士兵杀得干干净净,围着一个圈,把吕绮玲护在其中。 还有四百多袁军士兵傻了,被对方一百多人把老大给胁持了,虽然袁熙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好在他已经有这事的处理经验了,杀猪般的大叫道,“都不要过来!女英雄,误会啊!” 吕绮玲话都懒得跟他说,娇喝道:“都退开,让出条路!” 袁军士兵不得不让条路来,众亲兵护着几人往城外走去。 吕绮玲把袁熙象个麻袋一样拖上船,绑在桅杆下坐着。 偏这袁熙还不知死活,出言道:“女英雄,在下乃袁冀州之子袁熙也,仰慕女英雄已久,若是女英雄愿意放了我,在下愿在父亲面前说项,迎娶女英雄为妻,往后荣华富贵……” 吕绮玲本来就一肚子愧疚,加上心里又烦,又听见这倒霉的家伙胡言乱语,直接一脚甩在他脸上,踢得袁熙的脖子都差点断了,右半脸全是紫色,印着一个“可爱的”脚印,呸一口,吐出两个洁白的槽牙。 甘宁看得火起,搬了老大一块石头轰的一声放在袁熙两腿之间,吓得他往后拼命的缩。 甘宁把自己的刀尖对着袁熙的裤裆,居然就这么一下下磨了起来。 袁熙的脸上一半是紫,一半是绿,万一这甘宁磨刀的功夫不精,把自己下半shen毁了怎么办? “兴霸大哥,这里就交给你了。” 吕绮玲等人下了船,仍是往北边追去,众袁军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扬长而去,又看着船上抽了跳板,个个干瞪眼,又没有一个有法子的人。 第一百九十节 鹰唳 在森林里边打边逃了一个多时辰,就算是张锋这种沙场老将也不免觉得累了,箭早已射完,弓也丢了,衣服早就破得比加勒比海边晒太阳的美女们身上的泳装还要少,所幸没有出现毒蛇咬一口,否则这么狂奔之下早晚会毒攻心。 最让他心灰的是,已经完全不辩东南西北了,就算能甩掉追兵,可是又怎么找到回去的路?这树林里白天还算好一点,到了晚上,什么熊瞎子、狼通通都出来上网包夜了,万一人品差,遇上了怎么办? 追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百多人被张锋连砍带射的弄得只剩下几十个人,所幸的是这猎物现在体力已大不如前,虽然一时追不上,但是只有一把剑随身的他,最终还不是只能束手就擒? 还好在树林中阳光基本上照不到,要是放在太阳下曝晒,人这样剧烈的动作,水分蒸得更快,情况就越危险。 妈的,拼了,张锋越想越不对头,人在危险的情况下往往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张锋索性转过身来,一边注视着追兵来的方向,一面努力减缓呼吸的节奏。 还好追兵也不是体力完全一样,有的追得紧,有的追得松,那个拿着一人高的狼牙棒的小辫子,更是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最前面三个追兵已到了体力的极限,看见张锋一手拿剑在原地等着,不禁欢呼了一声,齐齐举着三种完全不同的武器冲了上来。 一人持斧,斜砍向张锋的头;另一个使弯刀,削向张锋的小腹,最后一个居然用的是戟,这种只有中原士兵才用的武器,估计是从某个战士的尸体上捡来的。 算准三人的度和武器的长度,张锋左腿不动,右脚一点,身子转了18o度,堪堪避过那把声势最吓人的斧头,手中的剑力拼那弯刀,那胡人显然没见过几个比他们力气还大的汉人,还是个小白脸汉人,在他们眼里,汉人跟老鼠一样孱弱,吓一吓就跑了,哪见过汉人中的高手? 那弯刀与剑相击,出一声令人齿酸的咯嚓声,然后被挑向上方,正好磕在最后那把长戟上,改变了它的直线方向,也刺不中张锋了。 趁着这个转眼即逝的攻击真空,张锋右脚往后轻点,用的就是仅凭郭蕴演示过史阿的那招,利用小跳跃直扑向持斧的胡人。但凡重武器总有要比轻武器要更长一些的缓冲时间,那胡人一斧砍空,力道使过了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去,看着倒象是主动凑上张锋递上的剑一般。 轻轻的扑哧一声,那胡人粗大的脖颈被锋利的剑刃扫过,半刻间居然没有血流出,但是那胡人自己知道,一种冰冷的刺痛感过后,已经喘不上气了,那把此刻累赘无比的大斧终于丢在地上,双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张大嘴努力呼吸着,出咝咝的声音,可惜嘴里吸进的一点空气从划破的气管又全部漏了个干干净净。 眼看着一招自己人就倒了下去,另两个胡人又是心惊又是气苦,原本以为这个汉人小白脸只不过仗着弓箭才支撑到现在,没想到手里还有真功夫! 早知道自己就带箭了,胡人很少有不会射箭的,可是这次对方说目标只有两个人,还有一个是女的,因此头儿根本没考虑带弓箭出来。 哪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能活着完成任务,这钱说什么也要翻倍了,死了这么多弟兄,这小白脸连毛都没掉几掉。 张锋一招得手,骨子里那种战意被剑入人体那种说不出的刺激和痛快的感觉彻底点燃。哈哈大笑着,也不怕引来更多的人:“妈的胡狗,想要爷爷的命,先跟你爹商量商量!” 一脚踢在长戟杆上,远远的被荡在一边,张锋又一剑,直直的刺向使弯刀胡人的胸口,那胡人急慌一挡,却不料张锋力大,刺向胸口的剑顺着滑入小腹,就象刺入一团棉花一般,丝毫没有任何阻力,直没入柄。 剩下的那胡人慌了,扯起嗓子大吼了几句,估计那意思也就是点子硬,兄弟们快来帮忙之类的。不远处有几声同样的大吼传来,后来的敌人已经追近了。 一脚把还紧捉住剑身的胡人踢倒,张锋顺势一个侧向的肘击,狠狠的打在剩下那胡人的脸上,耳朵里听见清晰的骨折声,鲜血迸出的闷声,以及惨叫声。 又是顺手一剑,抹过他的脖子,敌人数量太多,尽量要用最小辐度的动作解决敌人,以节省体力。 解决了这三个最近的敌人,张锋倒提着剑,轻轻喘了口气,又朝着不知何处是终点的前面逃去。 *********************************************************** 这一路边杀边逃,渐渐的敌人数量又减了三十名左右,可是张锋的体力也接近临界了,如果不出意外,追兵迟早要把他包围住。 这群鸟蛋,个个都是赞比亚人?都练过长跑的?张锋一边在心里咒骂着,一边用嘴han住剑柄,两手撕下仅有的几块布的一角,把一个敌人留在左臂上的伤口简单的系了个结。虽然伤口不长,但有占深,不早点止住血,恐怕跑着跑着就失血过多而休克了。 一声清脆的鹰唳之声响彻云宵,张锋心里不自觉的开始鼓起希望,这会不会是田畴的那只海东青? 仿佛应验了自己的猜测,那鹰唳之声越来越密集,仿佛一个报机一样频繁的报告方位,同时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可以偶尔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就在自己头上不停的盘旋着。 心跳已经密集得象是打鼓,嘴张得已经快撕裂脸皮了,好象眼珠子都鼓出来不少,肺更是出丝丝的声音,象是已经满负荷运载的风箱。 四肢也越来越沉,真想把那把剑丢了,额上的汗不时会流下来钻入眼中,模糊了视线,却顾不上擦一擦,左手已开始冷,那是包扎得太紧,时间长了血液流不动了。 一个趔趄,不知被什么植物给绊了一下,张锋一下半跪在地上,那一刻累得真想就这样倒下好好睡一觉,杀了就被杀了吧。给个痛快也比累死强。 咬着牙颤抖的手用剑拄着吃力的站起来,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张锋这样跟自己说道,心里想了无数个理由打起精神来,现最有用的还是想着自己如果一死,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会是改嫁,还是追随自己而去,万一改嫁了,那不是每天要跟别的男人睡一起? 想到这里,张锋奇迹般的觉得全身又有了力气,两脚象装了动机一样,嗉嗉的往前跑去。 一大片密密如屏风般的树叶草丛横在自己面前,张锋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然而等自己穿过那象个巨大的肉包子一般的天然屏障,才现一只冰冷冷的箭,正指着自己的鼻尖,而现时至少有四把长矛,准备随时捅在自己身上。 “我是张锋!”生怕对方一个失神,手一松,那自己就完了,张锋嘶哑的大叫着,声音象是两块金属相互摩擦,刺耳得要命。 第一百九十一节 发泄 先俺又被人捉住bug了,在这里先要对那位mm及各位看出来或米有看出来的大大道歉,是俺错的啦,明明是许攸,185里写成沮授的啦…… 还有就是关于9mm的置疑,张锋这两节惨惨的倒不是因为他武力倒步了……唉,不知道为啥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俺也说过了,在冷兵器时代,个人武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当然,这本是小说……可以肯定的说一点,张锋至少还有一次单枪匹马外出的例子,不过我尽量不让他丢人…… ***************************************************** 看到那张弓垂下去,张锋和黄忠同时后怕得弯下腰去摸胸口,口里喃喃的说道:“好险!” 原来是救兵在路上遇上已经逃上小路而回的田畴,靠着田畴海东青的强视线的指引,这才找到张锋的形迹。哪知张锋一下从茂密的林中窜出来,又是一付狼狈不堪的叫花子样,黄忠险些手一松。 “伯道,你护着将军先走,我把这些胆大包天的胡人都收拾了,随后就来!” 徐荣和郝昭一左一右架住张锋,此时他看见自己人,心里一松,整个人便象抽了筋的面条一般软弱无力。 但他还念念不忘回头叮嘱一声:“留几个活口!” **************************************************** 待到张锋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现自己身体已经恢复了泰半的元气,只是饿得慌,第一次感觉到前胸其实和后背之间也不过才一张纸的厚度。 身体在轻轻的时上时下,原来是在自己船上,挥了挥懒洋洋的四肢想坐起身来,才现身边还伏着吕绮玲,她把脸埋在小臂上睡着正香,可爱的小嘴被挤得咧了开来,还在不时流出亮晶晶的液体,头有点乱,搭在小脸蛋上更显得皮肤柔腻光滑。 轻手轻脚象做小偷一样的起来,披上披风,一身相当于当时内衣的白衣中衣大刺刺的走到甲板上,却看见所有人都在一起说着什么话,包括甘宁看不顺眼的吕布。 “二弟!” “主公!” “将军!” “知机兄弟!” 面对着张锋的这几个人同时喊出声来,言语间含着或浓或淡的关怀之意让张锋觉得心里也跟这太阳似的,晒得人越懒洋洋。 “都在这干吗?等着我一起吃饭吗?”张锋一句话,原本几人有些微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满宠拉了拉张锋的袖子,指了指港口,那几百袁军士兵还在抬着头或坐或躺瞄着这边,眼睛迷茫,大概在指望张锋能放了袁熙:“他们围了一天一夜。” 张锋也皱紧了眉,下面一句话却让在场之人都笑了起来:“那他们不是都还没吃饭?” 徐荣哭笑不得的提醒道:“将军!问题是到现在了,公孙大人那边还没有一点反应!” 袁熙在自己地头上想杀张锋,结果反被阴错阳差的捉住了,公孙度就算是蝙蝠的视力加蛇的耳朵,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却偏偏没有半点动静。 “这老狐狸是想看看我们的态度呢!”张锋对于人心这点的把握,就算赶不上贾诩,至少也能挤进当世前十。 “知机兄弟,我早就要杀了这帮龟儿子了,满先生又说等你醒了再说。你的意思呢?”甘宁呲牙裂嘴的提醒张锋,他回头这才看见那还被绑在桅杆上的袁熙这色胆大又无甚本事的倒霉货。 看到张锋看着自己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袁熙被绑了十几个时辰早已又累又麻的身体又有了活力,全身象蛇一样的不停蠕动,早已被太阳洒干的汗不知燃烧了第几层脂肪,居然又流了一头。 “不要杀我!”很有能耐想要杀张锋的袁二公子象屠宰场里即将待宰的猪一样拼命蹬着双腿,嘴里的尖叫象宫里受过阉刑的男人才能现的凄惶叫声。 所有人一起用眼神鄙视他,然后齐齐摇头,嘴里还“啧、啧、啧”的感叹着。 当郝昭告诉张锋,袁熙曾经跟吕绮玲说,要她嫁给他时,张锋本来还带着笑意的脸上顿时布满阴云。 偶尔也会装装斯文,装装和气的张锋彻底愤怒了!又打老子女人主意? 袁熙看着张锋一步步慢慢走近自己,牙齿上下不停的打架,格格格格个不停。特别是张锋眼里的愤怒,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来。 这一刻他终于后悔了,想起关于张锋的种种传说,最有名的一条,还是原来老曹无意间跟自己老爹说起的,那时他们还没翻脸。 那就是不要打张锋女人的主意! 为什么自己忘记了? 张锋慢吞吞的脚步,好象就踩在袁熙的心里,慢慢的,一点点的把将他本就将近崩溃的心踩碎,踩烂,踩得鲜血横流,血肉四溅。心里越来越沉,越来越压抑,再大口大口的呼吸也不能让胸腔里的窒息感有一丝一毫的减轻。 “有没有人曾告诉你,”张锋一字一句,带着无边的愤怒和随时一触即的杀意,让袁熙的瞳孔缩了又放,放了又缩,心里的紧张已经让他的视神经无所适从。 结果张锋此时却自己笑了起来,因为有一歌的歌词,结下去的是:“我爱你……” 等他好不容易笑完,回头看一眼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一付“今天,你又了(疯)吗?”的表情。 袁熙完全不明白张锋为什么会突然笑起来,不过潜意识里觉得笑是一个友好的表示,也许张锋在考虑放过自己?于是他也跟着傻傻的笑起来。 “人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不管愿不愿意。” 袁熙还张大着的口一下子没了声,呆呆的看着张锋。 “还有一句,不要惹我的张锋的女人!” 这句听过,真的真的。 袁熙拼命点头,希冀乖乖的认个错,这位好心的疯子会放了自己。 然后再给机会自己卷土重来? 袁熙自己都不能说服自己有这个可能,但凡是有机会,就不要失去不是吗? 可是刚刚还笑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张锋慢慢的扯下嘴角的弧度,眼神慢慢的阴沉下来,五官开始朝中心挤压,狰狞! 张锋狠狠一脚,朝袁熙的右腿踩过去,只见见喀嚓一声清脆的骨断之音,袁熙的小腿处居然象多了一个关节似的折成一个九十度。 袁熙象是不怕痛,又或者是傻了,低头看看自己已经有了三截的腿,又抬头看看一脸不可置信表情的张锋,不喊也不叫! 甘宁睁大眼睛,盯着袁熙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袁家还有这样的真汉子! 不过他这么牛,刚才为什么叫得那么大声?连太监音都出来了。 满宠一脸不忍的背过身去,刚刚被惊醒的吕绮玲揉着惺忪的睡眼出现在仓门口,正好看见这一幕。 “啊!----”这声尖叫却是吕大小姐出来的,人家被踩的都没叫,你叫个什么劲? 张锋甚至还在袁二公子新“关节”处踢了一脚,结果这位到现在为止表现出十足硬气的汉子还是不吭一声。 一阵冷场。 众人都觉得太诡异了,就算扯根头都会有感觉,何况是被踩断腿? 等到众人打心眼里佩服这袁家二公子很男人,很man的时候,谁知他这时居然嚎了出来,嚎得惊天动地,撕心裂肺。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汪汪的看着众人,又看着自己比别人多一节的新腿,好象刚被熊给轮了一样不敢相信的表情。 原来这货反应比别人要慢一拍! 张锋又好气又好笑,我还真以为他不怕疼呢! 众武官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大笑,甘宁拍的是吕布,黄忠一向不言苟笑的,此刻都呵呵的抚着胡子摇头。 只有满宠看着袁熙的断腿,又听着那种类似返祖现象的凄厉叫声,居然扒在船舷上干呕了起来。 看到吕绮玲也起来了,担心她看到这一幕心里会有些自己过于残忍的阴影,张锋走过去准备和声细语的说几句话,谁知道吕大小姐一把把他拖进仓里埋怨道:“干嘛在自己船上做这种事?恶心的要命,晚上还怎么睡?” 吕大小姐说这句的时候两眼桃花闪闪,根本没看到刚才血腥那一幕似的。 “要不晚上我们换艘船睡?” 玲儿怠懒的神情更平添了几分妩媚,几缕乱搭了下来,眼波流转处,风情顿生,拿身体轻轻的挨了挨张锋,虽然没有任何挑逗、勾引的动作,可是张锋心里的火却噌的一下蹿上来了。 张锋看着吕绮玲貌似无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几下,脑袋还微微偏了偏,口水更是咽得厉害,要不是身后有几双眼睛盯着,也许现在就一把把她抓过来强吻了。 “好!”张锋强忍着升腾的欲火,从牙尖挤出几个狠狠的字,“我们晚上换船,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第一百九十二节 直来直去 今天看了下票票,本周的到现在的票数是……52o! 满天神佛,真主耶稣,赐偶一个长得不丑的,又懂点历史的mm吧!阿门!^^ *************************************************** “将军,这样会不会太……过了点?”满宠一脸担忧的神色。 “我倒是觉得不会,伯宁,公孙老儿明知我与袁家起冲突,到此时却不闻不问,而且连一兵一卒都没派出来,分明就是想看看哪家更硬气一些,或者说,哪家的实力更雄厚一些。如果我张锋被袁家人杀掉了,他大可以帮着痛打落水狗,当然,这样会有着面临我军从海上而来的报复;而且我此时手中有着袁熙,虽然在袁绍心中只是个最不成器的儿子,但是以袁绍好面子的作风来看,他肯定会为了此事大动干戈。就算公孙家愿意忍气吞声,只怕袁绍都要找上门。所以公孙老儿的选择只能是跟我们同盟。”张锋终究还是武人的角色多一点,不象满宠,总有些文人的瞻前顾后。 “可是公孙度必知袁熙已落入兄弟之手,何已继续不动声色?”甘宁又问道。甘宁指挥战阵和单挑都不弱,只是眼光不免有些狭窄,这是武将的通病。不过他、赵云、张辽三人,已经算是武将比较杰出的人物了。 “公孙老儿这是想跟我们多要点好处呢。”张锋一指港口上那几百袁军,“只要清理了他们,公孙老儿肯定会出现。” **************************************************************** 三艨艟重新架起了跳板,原告守在港口的那些饿了一天一夜的袁军士兵有些担忧的站起来,饥渴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怀疑。 他们守在这里,明知一点忙都帮不上,袁熙就在眼前的艨艟上,偏偏一点办法也没有。许攸更是不知逃哪里去了。 那声惊天动地的惨叫,不少人也听到了,生怕是袁熙被杀了,那么他们这些人就算逃回去,结局也是一样。所以他们只能选择留下来。 还好,目前为止公孙度和曹军都没有要出手的意思,可是从跳板伸出来,搭到岸上的这一刻开始,就是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候了。 甘宁长期在训练水军,真正有机会捞取军功的时刻实在不多,此时怎么可能不大干一场?和徐荣两人冲在最前面,虽然没有马,但是对常年都在水上漂的甘宁来说,这才是最理想的状态。 其次是吕布、黄忠,这两人都有马,一画戟一大刀,随随便便一招横扫过去,一地的断肢残臂。 身后再跟着的就是一百同样左胸上军功槽里空空如也的水军士兵,有这四人开头,面对几百一天一夜没吃饭的袁军士兵,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些袁军士兵也算是自己等死了,体力和精神明显都不如对手,加上又没人指挥,在最开始抵抗了一小会,被突入的四人杀得掉头就逃。 这场纯粹是练级意义的一面倒的屠杀很快就结束了,如张锋所料一样,公孙士兵就象电视上永远是战斗结束后才出现的警察一样姗姗来迟,带头的居然是公孙家的大公子公孙康。 公孙康带着士兵整齐的列队在船前,朝上方的张锋抱了抱拳:“方才惊闻有歹人欲害将军,小侄特领军来助,所幸将军无恙!” 小侄?你可比我大多了。张锋心里暗笑。 张锋就穿着一身内衣大大咧咧的微笑着还了一礼:“有劳少将军了,想不到少将军动作真是快,一听说本将军有难,马上就换好盔甲出现了,真是太及时了。” 虽然并不是很近,仍然可以看见公孙康的“小脸”一红:“将军开玩笑了。还请将军入城一叙,小侄及家父为将军摆酒压惊。” 这时众曹军士兵正在满地割耳朵什么的算战功,血淋淋的耳朵人手几次,对近在咫尺的公孙士兵看都不看一眼。 吕布和甘宁更是夸张,每人都是手挽着几个血都快流干的人头,好象相互攀比一般,大刺刺的当着公孙士兵的面走上船走,啪的一丢,满地人头乱滚。 公孙士兵们已经有人身体微微颤抖,脸色白了。 吕绮玲皱着眉头撒娇:“锋哥,要是你晚上不换船歇息,我就不来了……” 张锋哈哈一笑的对她说道:“换!换!玲儿,现在为夫要去公孙老儿那里,你要不要一起去?” “去!为什么不去!”玲儿嘟着小嘴道,“要是那老色胚又送你美女,我又不在你身边,天知道你会不会偷腥!” “怎么可能?”张锋一脸肃然的对玲儿说道,“我可是个纯洁的人,是个正人君子!” “是啊!”玲儿听见张锋说这种话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纯洁都到了外婆桥了!” ***************************************************************** 当张锋一行人出现在太守府,公孙度亲自出门迎接。 “在老夫地头生这种事,真是惶恐之极!令将军受惊了!”公孙度仿佛什么事都不知道似的,还能厚颜无耻的笑。 “这等小事州牧大人也务须自责了,张锋树敌太多,若是没几个小蟊贼出现,倒是怪事了。”张锋一边说,一边拿眼去瞅公孙恭。 公孙恭见张锋眼睛有意无意的看过来,心头一阵紧,脸色也此地无银的白。 公孙度只作不知,言笑嫣嫣的把张锋让进府里,吕布、甘宁、徐荣几人皆被请为上宾,可惜吕大小姐嘴馋,却因为扮作一男子而只能站着看。 公孙度提都不提这次张锋遇刺的事,只是不停的劝酒,除了甘宁大快朵颐,其他人几乎没怎么动箸。 “州牧大人!”张锋放下手中的酒杯,言语中有了些严肃的语气,公孙父子心里齐齐咯噔一下,这疯子要来真的了,打马虎眼看是逃不过去了。 “前日与州牧大人提议共同约束袁家之事,不知公孙大人所议为何?不过想是州牧大人已知锋此次遇袭乃是袁家二公子所为。” “人,在我手上,敢行刺天使,斩只怕都是轻的!” 公孙度虽然到了这份上,哪会不知道这袁熙如果被押回许昌会是什么后果?只不过他不知道袁熙已经成了残废,恐怕知道了也只有硬着头皮跟张锋站一起了。 不管怎么说,袁熙在自己地头上出事了,自己又对袁绍没一个交待,就等着他撕破脸吧。 “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公孙恭大着胆子上前说了一句。 “误会!?”张锋开始冷笑,笑得公孙恭的喉咙都有些麻,“二公子,有没有误会,你应该最清楚~!” “我那里还有六个胡人俘虏,俱已将事实招供,要不要带三个来,当着大家说说清楚啊?” 张锋的眼神,语气都咄咄逼人,若不是公孙家理屈在先,管他什么将军,天使的也拍桌子送客走人了。 听到证人都有了,公孙恭不停的开始冒冷汗,公孙度颓然的跌坐进椅子里。 “老夫只想问一句,异日若辽东与袁家交恶,我辽东不是袁家对手,若事危急,与青州相隔千里,将军如何可保辽东不失?” 看来这公孙度妥协了,老货,不逼你就一直跟我玩太极! 张锋哈哈一笑,傲气凛然的指着港口的方向:“州牧大人忘乎锋所乘之艨艟?我青州有此艨艟千余,更逞论走舸,更是遮天蔽日,俱是我水军都督甘兴霸甘将军所领。” 甘宁站起来,放下手里咬得只剩下付骨架子的鸡,双手油腻腻的抱了个拳。 “若辽东危急,甘将军五日之内便可带五万大军而至!我青州军战力,想来也不用张某人自夸吧?” 公孙父子三人连连点头,关键是怕人来不了,倒不是怀疑你的战力,原先只是担心辽东和曹操的地盘之间隔着幽、冀,这下不怕了,从水陆来…… 天下还没人有本事从水上阻止甘宁的大军。 虽然张锋吹了牛,这种艨艟哪有千余?水军能战的也没有五万,可是听在公孙度耳朵里,那是实打实的定心丸。 “既如此,老夫也不再犹豫便是,”公孙度从袖子里拿出一封包着好好的奏折,“还请将军交于朝庭便是。” 这就是变相的服软了,承认曹操的地位。 张锋欣喜的接过,一把交给身后的吕绮玲手里。 “州牧大人厚爱,锋也不得不投桃报李。那六名胡人俘虏,便交给二公子了。” 第一百九十三节 勾结 心情好郁闷,于是乎又看了那张每次看都会笑的试卷。声明下,这可不是我作的。 题为“靖江市城西中学”,初三一班一个叫刘铮的学生写的一份语文试卷。大概是1oo的满分,该大大得了3分…… 1.左公毅公叫什么名字,答:左冷禅…… 2.我国曾派什么船去北极考察,答:泰坦尼克号…… 3.内战时期四大家族是?这位神仙写的是:*、周恩来、**、朱德…… 4.最可气的就是这题,古代中国又叫什么名字?有四个空,他写了两个,一个是东亚病夫,一个是支那……这小子是日本人吧? 5.这一题每次看都笑翻了。道明寺、关汉卿、白朴、郑光祖并称f4……。除了历史,这小子什么都懂。 6.白居易在历上倡导了什么运动?答:五四运动。他有一诗的音乐描写已成千古绝唱,答:东风破…… 以下是诗词填写。 1.唧唧复唧唧,木兰生小鸡。 2.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 3.清水出芙蓉,蠢猪各不同……果然是够蠢的。 4.忧劳可以兴国,闭目可以养神。 5.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西天……我晕,好狠。 6.天生我才必有用,老鼠儿子会打洞……好象也对得上就是了。 7.两情若是久长时,该是两人成婚时。……看,初中生都知道了。 ********************************************************** “汉升大哥,你说,为什么将军要捉着这袁熙回许昌呢?”郝昭跟黄忠跟在张锋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应玲妹妹的强烈要求,张锋到底换了艘艨艟住下。原来那艘上面还有不小心会一脚踢到的没全部找到的人头。 张锋和吕绮玲并肩站在甲板上远眺,男的玉树临风,女的英姿飒爽,又不失娇艳动人,端的羡煞旁人。 众人自觉的在甲板另一边说着话,除了刚上船不久的田畴晕船外,其他人都不喜欢在舱里呆着。 “主公行事,必有其用意。只是某也不大清楚。”黄忠显得对聊天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全盯着那只高高蹲在船桅顶端的海东青了。 那只海东青果然是鹰中的翘楚,就算平时也要站得比人高一些。任凭高处的海风吹得浑身毛外翻得象一只火鸡,硬是死扛在上面不肯下来。 倒是那些海鸥全都不见了,有几只被海东青撕成一段段的扔在桅杆下的袁熙身上,吓得这瘸腿的二公子又尖着喉咙叫。 “二弟是想逼着袁绍先动手。”吕布刚好从旁边过,身边是甘宁,经过港口那短暂的一段携手,甘宁对吕布的敌意大减。 “会不会太仓促了些?”甘宁听见,也好奇的把脑袋伸了过来插嘴道,“毕竟现在和公孙才刚结盟,再说除了兖州,豫、徐都刚刚才平复战乱,青州也是勉强可以维系民生……” “说起仓促,袁绍更是准备不足。”吕布的口气哪有当天那个只知仗着一杆方天画戟硬冲敌阵的莽夫样?倒有点象那贾诩,说什么事好象都是别人的事一样漠不关心的恬淡。 **************************************************** “玲儿,下次不许胡闹了,哪有一个女孩子家跑来跟着士卒一起的?小心军法无情。” “不嘛,人家就想跟着你。”吕绮玲脸上被斜照的太阳映得一片金光,连细微的汗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飞舞的神色哪有一点被说教的自觉,“要不是这次我回来报信,你就危险了哦。” 似乎还等着我表扬? 张锋苦笑了一下:“要是你不在,我跟田先生就可以同骑一匹马跑了。” “那你是嫌我碍事啰?”女人变脸的本事真快,刚才还阳光灿烂,一下子便撅着嘴,眼泪好象都快要下来的样子。 “没有没有。只是……”张锋长吸一口气,对女人讲道理并让她认可、接受可真是件高难度任务。 “你想想,战场上危险的事随时可能生,如果你跟着我一起,我心里便要记挂着你,容易分心,你愿意我因为分心而被人砍一刀吗?”张锋尽可能的用最温柔的语气,最浅显的道理来打动这位做起事来全凭好恶的大小姐,可惜效果不太好。 “当然不愿意……”原本以为可以说服她,谁知反倒被她捉住语病,“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在你身边,你心里便不记挂我了,是吗?” “那怎么可能!”张锋自己一时也无法自圆其说,索性拿出最具杀伤力的一招。 “你老盯着我看做什么?”尽管也不会觉得有多不好意思,可是吕大小姐觉得此时应该表现得有点害羞的样子才对。 “因为我的玲儿好美!”恍如呆般的眼神,加上轻柔几近催眠的语气,张锋脸上的表情就象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在朝圣,让吕绮玲心里彻底开始沸腾了起来。 “真的?”原本以为彻底让玲儿花痴的张锋却因为她的下一个问题而自己变成白痴,“那你说实话,是我美,还环儿妹妹美?又或者是莲儿姐姐?说嘛……你倒是说呀!” …… *********************************************************** “皇上,大喜啊!”董承急着进入偏殿,把众黄门通通赶了出去,然后兴冲冲的朝刘协又拜又叩的。 “何喜之有?”刘协已经对手下那班急着表忠心,却没有多大实权的朝臣不报什么希望了。 春天已经快走到头,可是刘协脸上一点看不出有明媚的样子,眼窝也深深陷了下去,虽然自己很用心的批阅奏折,但是那些都是曹操事先看过,并且有了处理决定的。 换而言之,这些奏折只是被老师已经批改过了的试卷,自己只用照着复习便是了。 董承贼眼兮兮的朝四下看了看,这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份密封过的奏折,上面没写名字。 刘协皱了皱眉道:“何人的奏折?” 董承眉飞色舞的上前了半步,躬下腰凑在刘协的耳边轻轻的说道:“河北袁家!” “哦~!”刘协闻言也是精神大振,天天都闻的那股已是腻味的那檀香也不再觉得刺鼻了。 董承哈腰驼背的在旁边候着,等着刘协看完一声兴奋的大笑,或者是对自己表扬一番。可是不料刘协看完后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样子,反而眉头深锁。 “皇上……”董承不明白刘协为什么不开心,虽然只是一句承诺,可是有希望总比什么都没要好吧? “这袁绍……”刘协轻轻的把那奏折丢在几案上,按了按太阳穴,“先不提他是否是曹操对手,就算他赢了,会不会又是第二个董卓、曹操呢?” 董承先是一愣,原来刘协在担心袁绍扳倒了曹操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皇上,且不谈袁将军一直以汉室忠臣自居。退一步来讲,总不会比现在这种局面更糟吧?” 那倒也是,刘协一想,心下也就淡然了,见过了董卓,郭汜、李傕,曹操,还能来个比他们更过分的吗? 自己这种当傀儡的日子已经受够了,身为大汉天子,却沦落至此,他日九泉之下有何面目相见列祖列宗?不如放手一搏,也许还可夺为一切也未可知。 “也罢,此事便交由大将军去办。朕此刻身边除了你,已无心腹之人。大将军,千万小心。” “臣虽万死,难报陛下大恩。”董承艰难的顶着厚实的盔甲行了个半礼,想象着扳倒权臣曹操的未来,心里不免一片喜气洋洋。 第一百九十四节 求亲 吴郡。 “公瑾,依你之见呢?”孙策一身紧身的猎装,鹿皮靴,头上戴了个赤帻,极具男儿阳刚之气的身体线条加上一张英俊又不失武勇的面庞,不知叫多少江南女儿愁断了心肠。 身旁一个同样年纪的男子,虽然比不上孙策冲杀于沙场得来的一身悍气,却有另一种叫人心折的儒雅。青花儒衫,却是书生打扮,与此时打猎的气氛不但不冲突,倒有一种另具一格的雅致。 公元二世纪十大杰出青年之中的二人,孙策和周瑜。 “袁绍小儿非是曹操对手,依我之见,坐山观虎斗也就罢了。不过刘家天子的诱惑嘛,倒也着实眼热得紧。”周瑜身为后代最负盛名的儒将,马上功夫也是过得去的,否则就跟郭gg一样只能躲在后面出出坏点子,阴阴人了。 一只仓惶逃窜的獐子最终还是被孙策一箭死死钉在地上不能动弹,只是徒劳的挣动四肢,哀鸣了几声不甘的死去。 “哈哈,公瑾果然知我也,便如我那……”孙策大笑。 “哎,我可不愿做某人肚内的蛔虫。”周瑜也笑,笑起来如三月春阳,着实让人心暖。 “只是这袁绍的条件实在在优厚,倒让人不忍拒绝。”孙策跳下马来,把马缰交给亲兵手里,拉着周瑜边走边说,“那曹军战力强大,除训练有素外,盔甲坚实,矢石不能破也是原因之一,袁绍愿将这制甲之法相授,于我江东可是大有裨益啊。” 周瑜懒洋洋的看了太阳一眼,眼中满期是不屑的表情:“我只是说坐山观虎斗,又没说不给袁绍结盟。用蒋公奕的话来说,钱我收下了,事我也不办,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是啊,此事若图曹操,为时尚早。且不说其麾下武将如雨,谋士如云,光是那夏候渊、吕布、张锋等人,便让人头疼与之为敌。听说有三员猛将,现也依附曹操,名曰,刘备、张飞、关羽。这刘备还被天子称为‘刘皇叔’。” “兄长倒不必担心。这吕布两面三刀,说不得曹操也忌之甚深。而这刘备三兄弟嘛,依小弟之见,必有异心。他日当另起炉灶,如能顺风顺水,也许将来还能互为助力。”周瑜抽出长剑看了看,剑很白,手指也很白,象是女孩子的手,很难想象一个“曲有误,周郎顾”的帅哥抚琴时伸出的手又粗又黑,象晒干的萝卜。 “公瑾何以知之这三人不会归顺曹操?”孙策扬了扬剑眉问道。 “曹操虽然霸道,但是对手下极尽拉拢人心之能事,象心腹张锋、夏候兄弟、曹氏宗族,皆宗高官厚禄,而刘备三人,直至刘协亲封才有官职。而且探子报说,这三人曹操也并不放心,其居处常有人盯梢……” “若是天下太平也罢,只要有风吹草动,这三人必有动静。” “哦!”谈到这方面,孙策是远远比不上周瑜的,就象在战场上砍人的本事他也比不上自己一样,“我象藉着这次机会,去许昌看看也好。或者能捞点什么好处?” “兄长是想求官吧?”周瑜在没人的地方,一点也没给孙策留面子。 俊脸一红,孙策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到现在为止,我这会稽太守还是自封的,区区一折冲校尉,又如何名正言顺的执掌江东六郡?” 周瑜正色道:“兄长不必忧虑,如我所料不错,这次藉着朝觐天子之名,曹操必喜而赏之,小弟倒要在此先恭喜兄长了。哈哈!” “公瑾的话一向必应验。而且我江东与曹操结盟,想来他也不会过于亏待我。” “的确,此时与曹操为敌太过不智,何况我江东大仇还未报!此时应与曹操加强友好才是,依小弟之见,兄长四弟已经成年,不若为之求一佳偶……” “哈哈,就依公瑾之言。明日我就请子纲为我一行,嗯,叫上幼平一起去。” ********************************************************** 哎,有事出门一下。不好意思先一千字,明天一定一定一定补上,ok? 第一百九十五节 葳儿的主意 大牢内充满了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包含着汗味、香港脚、狐臭等种种令人几乎疯的异味。仿佛空气中都是无处不在的跳蚤和虱子,加上阴暗的光线,令人面目扭曲的巨大松油火把,一切都让踏足于其中的人感到不安。 还有受过刑的犯人一声声不停歇的闷哼,以及某些因为熬刑不过,而变成真正的疯子的那些犯人,不住叫喊:“我是吕奉先!我是董仲颖!”突然又换成女声捏着嗓子叫道:“我是吕雉……” 曹操一行人仿佛完全没人受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情形影响,笑咪咪的在衙役的带领下直直走到大牢最里一间,这里关着张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之后最倒霉的人----袁熙。 昔日眼睛长在顶上的袁二公子如今就跟旁边牢房中那些破衣烂衫的犯人没有任何区别,身上也全是破布条,透过可以看见一道道的鞭笞痕。这是所有有资格进这个牢房人的第一道手续,不管他是谁。 脸上因为急剧瘦下来而变得皮肤有些松弛,象是七、八十岁的老妪。头乱蓬蓬象只鸟巢,两眼更是深陷,眼里暗淡无光。身边不时有老鼠和蟑螂路过,偶尔在还这位新筒子的身边短暂的停留一下,好奇的试图了解新邻居的人品,可惜死了三只老鼠和七只蟑螂后基本上只敢绕路。 要不是有一丝希望,曹操会放自己回去,或者自己那个已经不对自己抱多大希望的老爹会派人来救自己,袁熙已经撑不下去了。每天一次的鞭刑据说已经是这里最低的刑罚,而“一不小心”听到两个衙役还说之所以只是每天打一次了事是因为上面吩咐了,慢慢折磨,不要一次搞死…… 还有每天必然听到在这条冗长通道的那一头,传来犯人受刑那种鬼哭狼嚎的惨叫,那种能让人灵魂怕得抖的悲泣。 更让人不安的是,每天晚上似乎还有如泣似诉的喁喁低语,好象就在自己耳边说话,偏偏就是听不清楚,听说,那是被折磨死的犯人在跟新来的筒子们诉说冤死的不甘冤魂…… 一排锦衣人进入袁熙无神的眼帘内,他麻木的抬头看了一眼,迅的面上浮上一层如同捞到救命稻草一般的喜色。 “曹伯父,请放小侄出去啊!”袁熙如同所有的犯人一样,声嘶力竭的从粗大的牢栏中间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去抓,可是离曹操的袍角始终有那么一两寸的距离。 两个衙役才不管你是袁绍还是猿人的儿子,一见有犯人放肆,立即大声喝骂着一脚踢过来,要不是力气不甚大,袁熙失了一条腿,马上又没了一只手。 令袁熙失望的是,曹操居然一脸笑嘻嘻的表情,象逗狗似的半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象是准备去捏自己的脸。 倒不是曹操刻意去羞辱他,只是老曹最近逗狐狸习惯这个动作了,而且两只小狐狸也很给面子,只要老曹在场,它们就不放屁…… “贤侄……可还安好?若有不适之处,只管跟曹伯父说。”曹操拍着胸脯大包大揽的说。 安好?袁熙哭笑不得,这大牢里,安好得起来吗?你没见我一身的伤,瘸了条腿,身上的跳蚤多得象长了一层灰的霉? “曹伯父,请看上与家父往日的交情上,放了小侄吧?”袁熙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希望博得这位曹伯父的一丝同情。 想不到曹操马上就翻脸了:“交情?你在辽东勾连公孙二公子欲害小婿时,怎么不想起交情?嗯----?”最后一个音拉得又长又重。 想起葳儿已经快五个月的身孕,曹操也有点怕,万一这张锋在辽东被害了,这女儿的一生的幸福不就完了吗?还要拖着个遗腹子。 袁熙的脸一僵,还挂着的泪水和鼻涕都一时间忘记了继续流。 曹操身后的郭嘉等人更是小声嘻嘻哈哈起来,郭gg雪上加霜的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就这德性,跟只流脓的蛤蟆似的,还敢打知机女人的主意?” 黄叙还装模作样的问道:“听说打将军女人主意的人都死了?” 文聘想想当年黄三被吓得肝胆俱裂,屎尿齐流的样子,点了点头道:“还死得很惨。” 曹操回头不满的说道:“低调,一定要低调!不要吓坏了‘贤侄’!” 众人齐齐躬身一声“喏”。 曹操又回复先前那种笑容可掬的样子:“贤侄啊,好生在这里安养吧,待到你父……嘿嘿!” ***************************************************** “这次孙策遣使求婚,大家怎么看?”没有涉及太敏感的问题,大部分曹操的心腹都出席了这次讨论。 张纮这次来,带了足够的诚意,不但告诉了曹操袁绍要结盟江东共同对抗的意图,同时更是谦恭的上了一表,大为曹操拍马屁,显得谦恭之极,虽然这里面难免有别的意思在内,不过马屁人人爱听,曹操也想一个办法拉拢下这个颇有潜力的盟友。 刘晔、荀氏叔侄都在,以及刚刚归来不久的张锋和满宠等人。 “如今江东已经是孙家天下,虽然还有当地士族不服,更兼山岳作乱,但些时愚以为江东可联不可破,若之为袁绍所联,恐许昌腹背受敌也。”荀攸说的,也代表大多数人的心声,现在大家一心一意准备跟袁绍决一雌雄,谁也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多一个敌人,而且江东六郡尽属孙家,要打主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狮儿难与争锋也。”曹操叹了口气,“便封他袭父爵,乌程候,任会稽太守。至于这求婚嘛……”曹操双手一摊,意思是我已经没有女儿可以嫁了。 倒不是没女儿,只是他可以嫁的都嫁了,总不能把几岁的小娃娃给孙家嫁过去吧? “这个……子孝的女儿业已成年,还有妙才将军……”众人纷纷乱一阵乱指,大有乱点鸳鸯谱的味道。 曹仁在长安,不过家眷倒是在许昌。曹操先看了眼夏候渊,意思是你看呢? 张锋突然想起来张飞托自己求亲的事,倒先说了出来:“不行!” 众人诧异的看向张锋,皆以为莫非这情种又看上了夏候兰? 待张锋把张飞和夏候兰两情相悦的事一说,夏候渊气得三尸神爆跳:“绝计不可,张飞何许人也,敢娶我女儿?” 张锋没料道夏候渊这么大反应,居然一口拒绝,眼下也倒不好再说,他的脾气自己是知道的,还犯不着为了张飞跟他翻脸,再说那毕竟是别人的女儿不是?虽然张飞自己也挺喜欢的。 *************************************************************** 张锋郁郁的回了府,曹葳正挺着肚子在几个丫环的搀扶下在后花园里慢慢散步,看见张锋回来:“夫君!” 勉强挤上一丝微笑,张锋一向不喜欢把外面烦人的事带回家里,让老婆们也操心,何况现在三个人两个有了身孕:“怎么不在房里好生歇着?环儿呢?” “张神医亲自来看过了,说这几月适时走动对胎儿有益。环儿在房里呢,这几月都长胖一圈了。” 张锋快有了骨肉,作为医舍的起人,张机说什么也要看在当年的交情上来亲自看看。 “那你怎么还这么瘦?叫人看了心疼!”张锋怜爱的捏了捏葳儿还是尖尖的小巴,轻声的责怪道。 “可是……可是……妾身觉得夫君更喜欢妾身瘦的样子。”葳儿羞红了脸,想起张锋总是爱不释手的抚mo自己弱不禁风的柳腰,更喜欢被他有力的臂弯拥住的那种安全感。 “嘻!”两个丫环一左一右笑开了,张锋对人比较和蔼,这种小小的失态之事,他一般是不管的。 “可是生孩子不一样,小心辛苦了自己。” “妾身自会理会,夫君好象有甚烦心事?可否告之妾身,兴许能分担一二。” 张锋支开两个丫环,左手扶了葳儿的胳膊,右手弯过足足大了半圈的腰,小心的圈在怀里。 “刘备的兄弟,那个黑得象炭似的张飞,跟我交好,他与兰儿两情相悦,只是她爹嫌张飞位卑人轻,不肯嫁女儿于他。” 葳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张锋。 “怎么?” “夫君,完了?” “嗯,还有什么?” 葳儿吃吃一声娇笑,“夫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那刘备现在可是刘皇叔,叫他去求皇上赐婚不就是了,我爹绝不会为了一女子而与皇上就此事过不去。”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婆真聪明!来,给为夫香一个。”张锋大喜,伸着大嘴朝葳儿小脸凑过去。 “哎,夫君别闹了。小心叫人看见!”葳儿一边缩着脸躲张锋,一边却紧紧抓住张锋的手不放开,这到底是拒是迎? ******************************************************** 张飞这段日子也是郁闷得不行,张锋不在,又不好直接去找夏候同学说,把你女儿嫁给我吧? 好容易等到张锋回了,偏偏又是江东来了人,一天都晚都陪着那几个鸟人,面都见不到。 老远看见张锋从自己家里出来,张飞大喜,象阵黑旋风似的拦在张锋马前不让走。 “好容易见到你人了,贤弟,上次托你的事,你可有提起?”张飞急性子,张锋还在马上,就急吼吼的一把把他从马上拉下来,要不是张锋也有一身功夫,换成普通人肯定是摔个狗吃屎。 “哎哎,你这黑蛮子,倒是手轻些!”张飞死抓着张锋的胳膊用力摇。 “呵呵,不好意思。” “刚才去寻你,你又不在家。我跟你大哥也说过了,这事基本上不成问题。你大哥现在可是刘皇叔,他去求皇上,这事准成。到时可别忘记了我一个媒人红包啊!” 听见这事又着落在刘备身上了,张飞鸟也不鸟张锋,又把他撺起往马上掼:“啊,知道了,你去吧!” “哎,你这黑蛮子怎么这样的一个人!过了河便拆桥了!”张锋指着张飞的背影大骂,可是后者已经一溜烟的跑回家了。 第一百九十六节 峰回路转 “这会不会是曹操的阴谋?”当黑脸张飞憋紫了脸膛,忸忸怩怩向刘备说出对夏候兰的想法后,关二的第一的反应就是有问题。 刘备本来已经套上鞋子准备进宫求见刘协,闻言又迟疑了起来。 张飞一见大急,一双牛眼瞪得跟乒乓球似的:“决计不会,知机那人我了解,是个大大的好人,断然不会用这事害我的。” 关羽也急了,本来就红的脸更是腾腾的冒着热气:“害你这蛮子有甚用,害的是大哥!” “一个女子嫁与不嫁,怎的害了大哥?二哥你也太多心了。” “怎的是我多心?你这蛮子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张锋是曹操什么人?他会好心来帮你?” 张飞平时被二人骂得惯了,但是被关羽一口一个蛮子,又兼言语间有自己不值得张锋真心来帮的意思,虽然一向尊重师长,却是因为关系到情字,有些按不下火气了:“张锋害大哥作甚?大哥进宫去求皇上,又有哪门子的危险?那曹操手眼再通天,总不能定皇上赐婚之罪吧?” 两人越吵越凶,竟是上了真火,刘备一见两个兄弟自己居然吵起来了,忙劝道:“二位兄弟这是为何?云长也休恼,为兄也知道你是一片关心。只是事关三弟的终生大事,料来我与知机同窗几年,断不会出什么阴谋害我。” 见刘备这么说了,关羽才不做声,狠狠的瞪了张飞一眼,然后两个人象两个赌气的小孩子,各自背对了对方盘腿而坐,谁也不理谁。 刘备无奈的叹了口气,整了整朝服衣冕,直到在宫门外,还在犹豫这其间的利害关系,有些事其实没那么复杂,只不过自己心里有事,反而想得多了。 刘备自从被拜豫州牧后,虽然一直兢兢业业,但是毕竟这里是曹操的地盘,手下那些太守、县丞,出于对刘备“皇叔”身份的畏惧,当面表现的还算恭敬,只是自己心里也清楚,背后恐怕没怎么当自己是一回事。因此政令不通,执行更是不利,刘备也只能启用一起非曹操嫡系的人,比如徐州过来的孙乾等人。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的,刘协听说刘备求见,早就急着掌握一批属于自己心腹的他马上就在偏殿接见了刘备,听说了来意后,更是出乎刘备意料之外的爽快的答应了,马上就颁旨,指夏候兰给张飞。 原因很简单,基于人的逆反心里作祟,反是曹操不愿意的事,刘协就千方百计的去做,哪怕只是让曹操心里只是有一占小小的不痛快,对于刘协来说都是精神上的一种享受。 ************************************************************** 得到曹操默许的张纮,当下就拜访了夏候渊。 “张纮见过夏候将军。”能得到孙策的赏识,并担任这次出使许昌的核心人物,张纮当然比同为江东二张的张昭有过人之处,事实上张昭脾气很直,容易得罪人,而张纮则刚好相反,中年了还保养得很好,一脸和蔼的笑,叫谁看了都有好感。 夏候渊一向板着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生涩的笑容出来:“不敢当,久闻张先生大才,不想于此相见,幸甚幸甚。” 两人一直互相打着言不由衷的哈哈,让早就听到风声的夏候兰躲在屏风后狂跳的心稍微好一点,要是张纮一开口就要自己的生辰八字,怕是自己已经要崩溃了。 那黑厮,这么许久,也不知在做什么呢? 听张锋那里透露的意思,这黑厮明明对自己也很有好感的,为什么一直迟迟没动静? 夏候兰只知道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也知道张飞是刘皇叔的结义兄弟,可是她哪知道刘备跟曹操根本不对路? 苍白的小手把手绢绞得都快烂了,膝盖蹲得有些微麻,为什么这二人就是不说正题呢?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来的? 就在夏候兰长吁短叹,抱怨不已的时候,终于听见那个说话和和气气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此番前来,除了拜会将军外,另有一事相求。孙伯符将军四弟已成年,英武不凡,可堪大器,将来必为社稷之材,闻听将军有一女,美而惠,特为求之。” 夏候兰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几乎要跌倒在地。 果然为了自己而来的。要知道江东来人求亲,若不是基本上已经默许了,是不会轻易上门的。 夏候兰的小脸瞬间变得没有一丝血色,手中已经烂得象抹布一样的手绢也滑落到地上,膝盖也不麻了,因为整个人已经僵掉,没有感觉了。 果然听见夏候渊说道:“承蒙伯策将军抬爱,小女虽顽劣,然自幼便知书达礼,加上江东与我交好,若有此一姻缘相系,两家更是亲上加亲。” 完了完了!夏候兰一听自己爹爹的口气,就知道这事已经**不离十了,那可恨的黑厮,以后……便没了机会再为我做画儿了…… 就听见此时有一家仆在门外道:“老爷,有一位宫里的黄门,说是宣旨来的。” 夏候渊和张纮面面相觑,这刘协怎么突然派人来宣旨? 不过怀疑归怀疑,过场还是要走走的。夏候渊令人摆上几案香炉等物,带着全家大小老幼,跪下听旨。 那黄门似是以为天子赐婚是莫大荣幸,满以为事后夏候渊会塞个大大的红包,伸着鸭公嗓子尖声喊道:“射水校尉夏候渊接旨,兹有天子皇叔义弟张飞,英勇无双,又有夏候渊之女兰,秀逸慧美,可堪持帚……” 夏候渊的脸渐渐越来越黑,额上的青筋象一条将死的蚯蚓挣扎不停,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将这一张薄薄的黄绢烧个干净,在这黄门再三提醒他接旨谢恩后,这才咬着牙忍住当场将这黄门爆打一顿的冲动,扭曲着狰狞的五官接了旨,然后不顾笑咪咪还不自知触了霉头的黄门,直接一拂袖:“送客!” 张纮也是无奈,怎么好好的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呃,这时他还没出世,那杀出一个张飞好了。原想还说些客套话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可是夏候渊的脾气并不是很好的那种,为了免得搞得自己尴尬,张纮不得不告辞而去,同去的,还有几大车聘礼,都是江东的一些特产。 只有夏候兰心里狂喜,他终究还是做到了,这黑厮,怎么搞得最后才出手!不过好歹能成就行。 拼命压抑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装成一付很冤屈,很无辜的样子,径直回到房里偷笑去了。 …………………………………………………………………………………… 张锋回到府里,曹葳儿一见就扑了上来,紧张的拉着他问:“夫君!昨日之事妾想了想,有些不妥。那张飞之兄刘备,爹爹甚不喜,万一将来有一天反目,兰姐姐夹在中间如何自处呢?” 张锋哪想了这么多,只想着反正史上也是他们两个人结的婚,而眼下两人确实有情,也就使一把力。 傻愣了半天,这才吱吱唔唔的说道:“葳儿,这个……刘协这厮已经颁旨赐婚了……” 第一百九十七节 破绽 有点事,拖了一节,我会补上的。钦此! ********************************************************************* 果然如同葳儿所料一样,曹操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没有公然的抗旨。至于夏候渊也只能忍着,咬牙切齿的默默接受了张飞这个毛脚女婿。 而作为补偿的,曹仁之女被许给孙匡,一个月之后,送去秣陵完婚。 可惜远在长安的曹子孝,忙着对付西北的强势压力,居然还不知道做了孙匡这个短命鬼的岳父。 张锋知道孙匡的命不会很长,可是这种政治婚姻,牺牲一些女子的幸福是司空见惯的事,再说那个从没见过的曹仁的女儿去嫁到江东,总比一直叫自己叔叔的夏候兰去要好吧?守寡这种事不是太有趣的样子。 “张子纲此人素有才名,我欲留之于许昌,一来也可为江东互传消息,互通友善。”曹操捏了捏太阳穴,最近头疼作的比较严重。手上有袁熙的消息相信早就传到袁绍耳朵里了,估计随时就要应对他那种好面子的人的疯狂反扑。 就算袁熙再不受袁绍的喜欢,可是身为他的儿子,怎么也不丢不起他在别人手上掌握着的这个事实。 深深了解袁绍性格的曹操,也加紧着手兵力的布置,人员的调整,以及物资的调配。 “孙策那边,会不会不放人?传言此人的性子比较急躁,凡事喜欢任性而为。”满宠问道。 “应该不会,只要主公以朝庭的名义征召张纮,他不会不来,而孙策也不得不放人。再说了,这对江东也有好处,朝庭之上生的一些事情,可以及时传到江东。”贾诩已经可以敢在适时的时候表自己的观点,而不是象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非要到曹操点名问到他头上的时候才会回答。 “孙策此人,不可小看啊,短短的几年时间,就凭着从袁术手中的借得的一点兵力打下整个江东,假以时日,也许会成为比袁绍更强大的对手,到时候撕破脸来……”老曹手指一下下的轻敲着几案,言语中颇有些唏嘘,不知是不是感慨这样的不是自己的手下。 郭嘉是唯一一个敢在众人面前对曹操说不的人,闻言轻轻的摇着扇子,不以为然的笑道:“主公之言差矣。孙策虽然骁勇,更兼有周瑜相助,但观其对手,刘繇还勉强算得上是半个,其余严白虎不过一山匪耳,而王朗更是一寻章逐句的腐儒而已。江东地广人稀,得之不难。而反观主公,”说到这里众人已经知道他准备开始大拍马屁了,张锋已经开始偷笑起来,“董卓,世之枭雄也;袁术世代公卿,根固蒂深;陶谦踞徐州,国富民丰,不提那凶残暴虐的黄巾军,连天下无双的吕奉先也投入主公门下,更兼有我们这一帮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属下诚心投效,主公与孙策小儿的差距,岂是天差地远可以一言形容?” 众人哈哈的大笑,曹操也呵呵个不停,似乎头疼也好了许多。如此没脸没皮,大大咧咧给自己脸上贴金,又狠狠拍了曹操一马屁的话,除了郭嘉和张锋,还真没人能说得出来,更没人说得出口。 “何况孙策自恃武勇,轻而无备,所诛皆英豪雄杰,能得人死力者也。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若刺客伏起,一人之敌耳。以吾观之,必死于匹夫之手。” “可是眼下这刘‘皇叔’三弟的婚礼应该如何呢?”这皇叔二字,曹操咬得特别重。 “主公,属下与张飞交好,不如便由我,出面恭贺这次婚礼吧?”张锋自是做这事的最佳人选。 除张锋之外,其他人跟刘备之间的关系都因为曹操而相处得很淡,见面也就只是打个招呼而已,都属于逢场作戏。 “也好,你去安排一下。顺便看一下,参加婚礼的有哪些人。”曹操原本有些笑意的脸,说到和刘备有可能走得很近的亲皇派,顿时沉得象阴天的天空,沉沉一片。 ********************************************************** “老爷,老爷。”一个家丁跑到池塘边,把正和葳儿和环儿边聊天边喂水果的五好老公从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叫出来,“有位姓张的文士求见,说是从江东来的。” “张纮?”张锋一愣,他来做什么。 但凡来到许昌的各地郡守的使者,多半都会拜会下朝庭重臣,或者说是曹操的重臣,为的就是在曹操面前能说上一句好话,得到一些好处,比如官爵什么的。 但是张纮不一样,严格来说,他已经是曹操的人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心是在江东那一边。 张锋第一次见张纮,必须要表现得正式一点,于是请了张纮在偏厅稍等,自己换了一身红色朝服,这才见客。 “这位想必就是张将军了,在下张纮,见过将军。”虽然张锋的头衔不至一两个,但是武将多半更喜欢别人称自己将军。 “不敢当,见过子纲先生。”张纮是一身普通的灰色布衣,长髯显得得人很儒雅,跟关羽的胡子给你的感觉完全不同。 两人深深一揖,互相谦逊着让座。张锋这才看到张纮随身的两个随从,一个想必就是周泰了,满脸横肉,一身骨肉在并不合身的盔甲中显得很具爆炸性。另一个却让张锋留上了心,虽然他一直卑躬着小心翼翼的样子,但是从他身上,张锋看到了那种曹操、董卓那种手掌大权的人身上才有的霸气。 有时,这种气质是根本无法刻意隐匿的。气质是一种习惯,自然天成,不是光是小心就可以不让人看出来的。 相信那人也注意到了张锋对他有所查觉,眼神开始有些炽热起来。那是一种有着强烈相比较的意思。 那人身材略高,全身很匀称,虽然不象周泰那样,肌肉鼓得生怕别人没看见人一样,夸张得象是身上贴着石块,象是也是虎臂熊腰。特别是鼻子很挺,显得整个人有一种不服输的感觉。 看到张锋一眼就留心上自己的仆人了,张纮不免有点相信有一种东西叫作直觉,虽然女人号称她们的直觉才是最准的,但是显然她们把直觉更多的用在对爱人是否忠诚这上面。 “咳,将军!孙伯策将军一向很仰慕将军,称将军文武双全,乃当世第一人也。” 明显的客套话,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武将就算关系再好,潜意识也想过对方,除非对方是自己的上级或者长辈,否则让人心服口服的情况很少见,当然,如果实力差别太大例外。 张锋一笑,这意思很明显了,孙策估计对自己取得的一些名望很不舒服,暗地把自己当了对手了。 “哪里,孙将军过誉了。江东六郡孙将军能凭几千士卒起家,张某才是仰慕得紧。” 这句话一出,张锋明显看到张纮身后那人泯嘴一笑,不过很快又掩饰过去了。 那种得意的笑,再怎么掩饰也逃不过张锋的眼睛。那是一种自信,一种对自己实力的自信,见过了关羽、吕布、徐晃、夏候渊等当世名将,张锋哪能不熟悉这种笑容? “不知子纲先生这位随从姓甚名谁?吾观之必非凡人也。” 张纮一愣,显然没料到张锋会这么直接了断的问。他原本以为就算张锋有怀疑,也不会对这样身份的人好奇,没想到张锋做事,一向干脆得很。 “在下不过一无名小卒耳,不敢劳将军过问。”那人虽是躬身应答,言语间那种流露的自傲连傻子也能听出来。 “孙伯策孙将军,也会是无名小卒?那张某岂不是山野村夫?”张锋哈哈一笑,那人顿时变了脸色。 第一百九十八节 招揽 现在是两点整,开始码字。本来很累很累,还是想上来看看书评,兄弟姐妹……应该没有姐姐吧,兄弟妹妹们的支持,我也不好意思拖到天亮再写了。 错字嘛,猫mm实在不好意思,有时空格或者别的什么多按了一下,就打错了,手太粗跟萝卜似的,见谅见谅。 ***************************************************************** 那人怔怔了片刻,索性恢复了原本豪气、爽朗的性格,带着一脸真挚的笑,走到张锋面前拱了拱手:“人说将军文武双全,策却以为是以讹传讹,今日得见,仅凭寥寥数眼便能断定某便是孙策!这份眼力,令孙某汗颜!惭愧,惭愧!” 张锋暗笑,年轻人但凡有某一方面为众人所称道时,往往会在这方面显得有些自负,很难维护一种平和的心态。张锋小时候就曾经学过画画,听说隔壁班有个小男孩画得比他还好,心里很不舒服,于是在他作画时跑去看了看,结果……得出的答案是,自己至少比他长得帅,于是就志得意满的回来了。 此时孙策不过二十出头,几乎是白手起家,然后打下偌大一份基业的确是值得骄傲和自豪。 张纮呆呆的看着两人,手上的茶杯端起来一直都忘记了放下。直到张锋请孙策入座时,这才慌忙站起来,把主位让给孙策,自己在孙策下手边耸拉了脑袋坐了。 虽然现在看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估计也就是孙策对张锋好奇,想亲自见一见,于是托张纮打个幌子而已。可是在当时来看,这个“托”的行为毕竟有欺骗之嫌。 “锋闻听孙将军四弟与曹仁将军之女欲结连理,在此先恭喜了。” 孙策一笑,自信的人往往都会露出满口白牙,不过就当时来说,蛀牙的人很多,一不留神就看见一个老大的牙槽洞。可惜孙策看样子用的是高露洁,没有蛀牙。 “策乃是一介武夫,行事直接,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张将军海涵。这婚姻之事嘛,你我心知肚明,只不过各为彼此找一理由相互牵绊而已。若有可能,策还想娶丞相之女为妾呢。” 面对孙策的直白,张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除了平时交好的一些人,比如曹洪,郭嘉,黄叙,文聘等人,还没有谁一开始敢这么**裸的把话说直的。 一边的张纮开始大声干咳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呛到,后来居然开始真咳起来。 孙策笑着望了张纮一眼:“子纲先生之意我已知,只是我相信张将军也是爽直之人,否则世人何故皆称‘疯将军’?” 张纮立马不咳了,只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刚进门的那股儒雅之气在孙策的直白面前被击得荡然无存。 “孙将军果然快人快语,可惜丞相之女已许配张某,或者将军愿意等上十数年,丞相的三女儿或许成年也未可知?” 言毕,两人抚掌大笑,张纮在一边无奈的摇头。 “观将军应该小孙某数岁,如不嫌弃,就称表字伯符吧?” 两人你一句知机,我一句伯符的称呼起来,怪的是没了先的直白,反而开始绕着弯的说一些没油盐的话,张纮现在也不是正主,在一边插不上话,只有狂喝茶,丫环们都添第三次水了。 “知机,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由在下作东,今晚小酌几杯如何?” 小酌?你开什么玩笑,就你那性格,喝一整个游泳池的酒我也不奇怪。 “伯符远来是客,怎有客作东请主人喝酒的道理?如不嫌弃,锋便在敝府宴请二位,还请务必赏光才是。” “那便叼劳了。” *********************************************************** 二人随后告辞。待幕色降临,二人果然又带着周泰来了,只是孙策换了一身戎装,虽然未穿盔甲,但一身豪气比先时随从打扮更显得英气许多。 张锋也是一身白袍,头戴冲天冠,银色的麒麟腰带显得狰狞无比,挺拔的身姿如风中傲松,临渊而立。脸上一道淡淡的红印不但没破坏整张俊脸的协调,倒使得整个人看起来不那么奶油,多了几分坚毅之气。 因是私宴,倒没象平时那样,一个人面前一桌几案那样坐着,只是一个大圆桌,桌面是玉石所画女娲飞天图,镶在上好的红木里面,饶是孙策这样堂堂江东老大也看了眼睛有些眯。 房里四面墙上全是一些恪言,全是孙策平时听都没听过的,比如“上帝关上一扇门,又为你打开一扇窗。”“条条大路通罗马。”“本来无路,踩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之类。 孙策和张纮二人看了半天,皆不明白上帝是何人,罗马又是哪里。张锋随口胡诌说上帝是远方某地的皇上,权势滔天,手下的战士还有翅膀;罗马更好了,沿着长安向西骑马半年之年准到,听得孙,张二人一愣一愣的。 还好两人先到许昌见过这种场面,面对圆桌一起吃饭倒不是显得那么手足无措,两个人挤一堆坐在张锋对面,倒象是黑社会谈判似的。 那时的菜远远比不上今天丰盛,好多现在相当普通的菜色都没有,比如土豆,或者说是马铃薯,只能是一些猪羊鱼之类的生畜,弄得看上去味道不错也就是了。 四个年轻的丫环只着薄薄的细纱,一抹妖艳异常的红色腰带,个个都是纤腰如柳,不堪一握,偏偏还个个娇声软语,虽只是问问是否添酒之类的普通话,没有半点引诱的意思,但是多数见到这种场面,又喝了几杯下杯的人,难免又有些不正经起来。 可是孙、张二人却视之若无物,张纮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只顾喝酒,孙策更是一付“我的眼里只有你”的架势,频频端酒举杯,张锋的酒厂扬名海内,如今见了大老板在这,不多喝点赚回些以后买酒的银钱,哪对得起自己? 两人喝了数杯,酒意上涌,只是觉得小杯不够痛快,要换大盏。时正值盛夏,虽然房里四个角上都放着冰,可是两人已经都是汗流浃背。 张锋把四个丫环赶了出去,索性把衣服全都脱去,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以及某位作风大胆的女人的吻痕。看得孙策惊呼不已,张纮连喷酒水。 “知机……想我孙策坐井观天,以为天下英雄只有先父及某二人,今日不想……得遇知机,方知天下英雄何其多也。孙某知错,自罚一杯。”孙策可没张锋的胆量,在别人家里打赤膊,只是高挽了袖子,扯乱了衣领而已,端起一大盏,仰头咕咕喝下,酒水顺着不断吞咽的喉节,流了一身。 “伯策你太……谦虚了,若换作是我,要打下这江东六郡,只恐也是有心无力,伯策不敢称英雄,天下还有谁人敢称?” “光看知机兄弟这一身的伤痕,便知是生里来,死里去,铁骨铮铮的一条汉子,孙某平生最爱结交这等豪杰之士。来来来,你我便为这英雄二字,再饮一满盏!” “干!”二人将手的盏子互推向对方,在空中猛然相撞,出呯的一声巨响,溅出四散的酒花。张纮无奈的看看满桌的菜全被淋上了酒,收回了迟疑许久的箸,苦笑的叹了口气。 “这些小伤,不足挂齿。若不是张某盔甲甚好,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比如这道,乃是昔日战徐荣时中箭,所幸盔甲所阻,只留一下小点,还有这个,乃是与当年吕布大哥作战时,被一校尉所伤……”张锋指着身上一道道横七竖八,盘根错节的伤痕,一条条,一道道的说得天花乱坠,饶是孙策本人也是身先士卒的脾气,还是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最后张锋指着自己右脸上那道红色的印记,只是喝过酒后本来脸就红,看不太清楚“是被文远将军所伤,差点被花了这张脸,幸好已经娶妻,否则无人肯嫁岂不是无处哭诉去?” 孙策听张锋说的有趣,哈哈大笑道:“凭知机的名头,就算是伤了屁股,只怕天下女子也要蜂拥而至,还愁无妻可娶?” 一听屁股,张锋刚才还豪情万丈的气势一锉,不自觉的摸了摸屁股,这里伤还真是有,可是实在不好意思说,太丢人了。 孙策酒意已经上了七八分,藉着酒胆,凑过身子神秘兮兮的说道:“知机兄弟,我……我喜欢你!如果我把妹子嫁给你,你愿不愿……意过来江东,帮我共创一片天地?皆时有你,我,公瑾三人,何愁天下不定!” 那言语之间充满了让旁人无法不产生的卑微之心,带着睥睨天下的自信,不可一世舍我其谁的霸气。 第一百九十九节 众生 张纮正饿得饥肠辘辘,无奈之下夹了一块沾上酒水还算少的猪肉,听得此言,惊得手中箸连同猪肉一起掉到桌上,张大着嘴看着孙策,脸上的表情就象现人是蟑螂变的一样难以置信。 就算再欣赏某个人,就算孙策识人的本事再佳,可这张锋是什么人?在曹操白身的时候就倾家相投,现在又娶了曹操的女儿,虽然孙尚香长得是不错,也虽然张锋好色之名跟他的出格举动一样出名,可是……他会答应么? 张纮又死死盯着张锋,生怕他一着恼之下,大叫道:“来人啊,把这胡言乱语的厮绑了,送与丞相落”之类的话。 孙策也是死死的盯着张锋,很是希望他能眼睛一笑,然后欣然答应。 张锋虽然酒喝了不少,可是被这石破天惊的一言也震憾得酒意全消。哈哈一笑,慢慢放下手中的酒盏道:“莫非伯符也觉得张某好色,全然不顾大义、社稷、君臣之情?” 虽不中,亦不远矣。既然说开了,索性说得更痛快一些。 孙策仰头又喝了一盏酒,抹了一把嘴角的残酒嘿嘿笑道:“孙某佩服你的武艺,智谋。可是知机曾为了区区一名女子而自暴自弃……还有,知机对皇上的那些做为,哪里还谈得上君臣、社稷?” 嘿嘿,原来是这样看我的。 张锋也不多解释,把脱下的衣服全都穿好,只是一身都被酒淋过,纵然穿得严严实实,却一样难掩酒气熏天。 张纮还以为张锋翻脸要赶人了,心里正在想,这武人也太心胸狭窄了些。 张锋一把抓住孙策的手道:“伯符且随我来。”想了想,“子纲先生也一起来吧。” 二人莫名其妙的随着张锋走出张府,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正是刚刚可以让百姓上街的时辰,夜晚,普通百姓是不准随意走动的。 路上人还是很少,基本上全都是巡逻的士兵,遇见张锋,都是齐齐一个肃立,行礼,张锋也一一还礼,全然不因为对方只是一个品阶都没有的小兵。 一路往南,就算是刘协的新都,南面一样是住着穷人,普通的商人,手工业者以及一些寒门士子。 三人一路行来,出门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有衣衫褴褛的乞者,也有全身虽然不名贵,却是标准的儒袍的士子。道路两边也开始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从吃的到玩的,一应俱全。 不时有一队巡逻的士卒经过,看都不看这些摆摊的小贩,只要他们老老实实的,不大声喧哗或者与人争执。 眼看前面就要出南门了,张纮忍不住问了句:“将军,咱们这是去哪?” 张锋指指南门还紧紧闭合的大铁门:“就是那儿。” 抱着满肚子的疑惑,二人随着张锋来到南门口,现南门门口这条横街两边各搭了一个篷子,每个门口都排了长长的队,排队的人看上去全是一些穷苦人。 “这边是施粥的,”张锋手指着右边的篷子,然后又指向左边,“那边是施银钱的。” 施钱? 张纮和孙策面面相觑,只听过施粥,难道这曹操这么有钱,钱多得烧手,非要拿来送人么? 张锋解释道:“施粥我就不说了。施钱么,自黄巾起义、董卓乱政至今,不知令多少百姓人家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这南区很多孤儿寡母,毫无生计,因此每旬都会定时施钱。” 张锋跑过去,拿了一个正在施舍的钱过来,二人好奇的接过来一看,却不是通用的那种圆形方孔钱,而是四四方方一个铜板,上面刻着一个“施”字。 “此钱为特制,仅限穷苦且无收入来源的人家使用,且需登记名册,如家境不符合这两项条件冒领者,是要被罚徭役的。” “可是这种铜板,莫非和普通的铜钱一样流通?”张纮把这个四方的铜板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两面都磨得很光滑,看来使用的日子不短了。 “当然不是。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施钱只是为了使得这些人可以活下去,而不是想养着一批混吃等死的人。除非是五十以上的孤老或者残疾是终生可以领取,否则其他人等只能领取两月。而且此种铜板仅限于官府指定的生活必须品和食物店才收,然后每隔一定时间,由官府再回收。如果有人想拿着这样的钱去青楼、古玩店,高档酒楼,是绝对不能用的。也防止某些人的动机不良。” 孙策和张纮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不可掩饰的震惊,是谁想出这样的点子的? 仿佛是猜到对方心里一般,点了点自己的胸膛,自豪的笑了笑。 “我张锋心里放着的,不是皇上,不是我自己,也不是丞相。而是这些每天仅仅只能领到一口稀粥的百姓。天下之大,不知大汉还有多少芸芸众生却连这样一点点糊口的稀粥也得不到?我的愿望,就是有一天这大汉天下,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房屋,都有他自己的口粮。让四方都来贺我大汉天威!” 张锋张开双臂,面带笑容的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初曦的第一抹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一片金光灿灿,让人不敢正视。 孙策肃然一拱:“孙策服了!方才小看了知机,现在才知孙某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惭愧惭愧!” 张纮也是深深一礼,腰弯得几乎垂到了地上,面对此时张锋所坦露的心声,唯有这样才能表达出心里的敬佩之情。 第两百节 檄文 不知不觉,已经两百节了,近八十万字,看来这部还将是长篇小说。 另外,下本书我肯定会用一个新的名字,因为这个名字……现在有些麻烦。 希望大家还会继续支持我。 不过年内才会写完这部吧,我想的话,我太慢了。 *********************************************** 吕布大步流星的朝曹操书房里走去,把手里的画戟和赤兔交给门口的士兵,虽是大热天,可是执金吾还是得一身盔甲,半点不能马虎。身上铁甲片每走一步就出一叠声的铿铿声,在午时的相府里传得很远。 天热得有些难受,曹操的头疼病也更加得频繁了。御医都没看好,不过张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奉先何事如此急迫?”曹操斜躺在太师椅里,额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已经浸湿了的毛巾,旁边有两个丫环,不时把从地上的水盆里再捞出一条来换下曹操头上的。 袁绍军队频繁调动,然后自己这边也要有一系列的安排和决定。比如研究袁绍的出兵路线和时机,安排对敌战场,以及哪些郡县的部队进驻或者是留守,粮草的安排和输送,物资的筹集和军用武器的准备情况,都得一一操心,否则一个小小的环节掉了链子,都有可能导致在随时都有可能爆的袁曹战争中处于下风。 这些事使得曹操心力交瘁,倒不是他手下没人可以帮他分担这些事,只是对于某些人来说,有些事不经过自己手就不放心。并不是不放心手下的能力和忠心,这只是个人习惯而已。 比如诸葛亮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虽然让世人倍为推崇,但是也间接的造成了蜀汉后期无人可用。身掌大权者仅仅只需要决策,并直接管理最直接的手下,寥寥数人而已。事无巨细的都要插手管,不仅对手下人的能力成长极为不利,而且也是大炮打蚊子的一种资源浪费。 曹操虽然远没有到那个地步,但是与袁绍的一战实在是意义太重大了,稍不留神就会一夜回到解放前,根基尽失。因此这一战的战前准备曹操都是亲力亲为,丁夫人和蔡琰的房一直都没去过,都是在书房和一班谋臣们开通宵加班。 还不管宵夜…… 这样熬夜,就算没病也会熬出病的。 吕布黯然无言,双手递过一份书文,一个丫环接过,递给躲椅上一脸病殃殃的曹操。 初时曹操还只是勉强打起精神看,越看越心惊,越看眼睛睁得越大,末了,居然一翻身从躺椅上跳将起来,看那身手,比没病时还要强上许多。 “奉先,这檄文乃何人所作?”吕布给曹操呈上的,就是陈琳为袁绍所作讨曹的檄文,跟史上那篇差不多,只不过少了一条“残暴嗜杀”,没了吕布攻兖事件而导致的大量官员背叛,也没了彭城屠城,给他再强行安上这条罪名只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听吕布回话是陈琳所作,曹操道:“有文事者,必须以武略济之。陈琳文事虽佳,其如袁绍武略之不足何!” 吕布道:“此檄文被袁绍传于各州郡,并各关隘之上,相信此时已为天下所知晓。” 曹操大笑道:“无妨!曹某所为,无愧于天下。何惧之有?” 吕布现在已经跟以前那个动不动就容易生气脾气,动怒的温候不动,往往总是遇事一脸平静,简直判若两人。闻言道:“主公所言极是,只是恐皇上及朝中百官知袁绍欲用兵,难免心怀叵测也。” 曹操都为吕布的改变感到惊讶,能想到这一层,已经不是一个只懂得弯弓提剑的普通武将所能达到的层面了。这种思绪,已经跳出了普通武将所能达到的战术层面,而达到了战略层面,统观全局了。 “奉先,这段日子不见,似有所不同了?”曹操为吕布的这种改变有些心喜,也怕他失去了往日那种威震沙场的威风。 “主公,白门楼之后,布曾经很消沉。二弟劝我以平常心度事,凡事皆跳出此身中观之,以局外人心态论之。” “自此,布常觉往日种种功名、征伐皆是过眼云烟,待到繁华落尽,一切归为虚无,不若珍惜眼前人,平淡度日即可。” 曹操微微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这种说法明显有道家所提倡的“无为”精神在里面,但张锋才多大年纪?能体会到这么深的一层?换成老子自己来还差不多。 “奉先。此番与袁绍交锋,你还须呆在许昌,若是百官跟皇上那边有任何异动……”曹操不放心,还是提醒了吕布一番,千万别又犯了老毛病,又被人给说反水了。 吕布微微一笑,眼角的皱纹深度已经基本上和心理相平齐了。 “丞相只管放心,布自会省得。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所不为,有所必为。” 吕布顿了顿,摇了摇头自惭道:“这也是二弟常跟我说的。” “呵呵,那就好!”曹操心里一阵郁闷,这张锋的心里年纪到底有多大?“还烦奉先差人将奉孝他们请来。” “啊?郭先生他们?”吕布虽然改变不小,但是对郭嘉这些天生只是出坏点子的家伙们,还是觉得跟自己比差距太大了,“可他们昨天来相府至离开才刚二个时辰……” 曹操也觉得这样拖着人加班有些不厚道,黑脸上浮起一层愧色:“无妨,非常时期,相信奉孝他们也会理解。” ********************************************************* 一刻钟后,所有在许昌的谋士们全都聚集在曹府,除了远在徐州的戏志才之外。 屋里一片东倒西歪,郭嘉和张锋共枕着一个扶手打着盹;满宠和刘晔两个人顶着四个黑眼圈,不停的手捂着嘴打呵欠;只有荀氏叔侄还算好,他们的职位是朝官,有些事平时曹操不会叫他们。 只有贾诩象老僧入定似的端坐不动,两眼眯着,让人很难搞清楚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反正他睡不睡着都是这样子。 曹操看了看一屋子的瞌睡虫,无奈的摇摇头,这几天的确是辛苦大家了,连葳儿串门的时候也抱怨父亲太不近人情,这小妮子心疼老公了。“好了,大家再坚持一下。” 醒木重重在桌上一拍,张锋条件反射的跳起来大叫,郭嘉没了另一边的支撑,险些跌倒:“葳儿拿衣服来,要早朝了。” 众人一片哄笑,张锋不好意思的搔搔头,端起手边一杯冰水喝得精光。这时候有的冰,全是硝石投入水中所制,不用说,又是张锋的功劳。 曹操把那篇檄文给各人传阅后问道:“袁绍此番是来真的了,众位说说,如何迎敌?” 话音未落,一家兵报到孔融、种辑联袂来见。 郭嘉暗笑道:“必是为袁绍作说客也!” 孔融在北海渐渐被臧洪、曹昂架空了权力,索性把他调来了许昌。 二人齐至,见满屋全是谋士,心知曹操定是在为袁绍定计,施一礼后道:“闻听丞相欲对袁绍用兵,某二人直觉不妥,特来相劝!” “噢,有何不妥?孔北海试言之?”孔融的名声比种辑大得多,虽是二人一同来,但凡事都是以孔融马是瞻,连站都是孔融往前多站了半个身位。因此曹操只是问孔融。 “袁绍势大,不可与战,只可与和。”简直与老罗说的话一模一样。 荀彧马上反驳道:“袁绍无用之人,何必议和?” ****************************************************** 今天……应该还有一更…… 第二百零一节 定策 “何其言也!袁绍四世三公,声望广布于四海之内,振臂高呼,天下从之者急如雨骈。袁绍士广民强。其部下如许攸、郭图、审配、逢纪、辛评皆智谋之士;田丰、沮授皆忠臣也;颜良、文丑勇冠三军;其余高览、张郃、淳于琼等俱世之名将。----何谓绍为无用之人乎?”孔融被荀彧一言激得有些忘乎所以,居然说出这种给袁绍戴高帽子的言论来。 难道不怕老曹不高兴?张锋偷眼往上看去,曹操面色如常,其实就他那张黑脸,除非动怒,否则有不高兴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 荀彧还欲多言,张锋已经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其实我们的疯将军远远还没有虚怀若谷的地步,当年孔融在北海给他穿小鞋的事,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既然你是自己伸出脑袋准备给石头砸,我就不客气了。 “简直可笑之极!此迂腐之论也!袁绍小儿仅仗着祖萌,强抢幽、并之地。若是以祖萌论资排辈,孔北海乃孔仲尼(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是谁)之后,不是要将当今皇上将天下拱手相让?袁绍小儿在虎牢为盟军之主,可有一兵半卒与董贼交锋?丞相在谷城浴血之时,欲夺回汉家天子,袁绍又在后方忙着做什么?饮酒做乐?” “公孙伯圭为大汉守卫北疆,胡人闻之丧胆;袁绍小儿却罔顾民族大义,灭之全族;丞相西征迎回皇上,袁绍却抗旨不遵,这不是欺君罔上是什么?” “河北甄家家资丰硕,袁绍就起了觑觎之心,强娶其女,以达染指其家业之目的。此不仁不义不忠之徒,居然逞论声望?” “绍兵多而不整。田丰刚而犯上,许攸贪而不智,审配专而无谋,逢纪果而无用:此数人者,势不相容,必生内变,颜良、文丑,匹夫之勇,一战可擒。其余碌碌等辈,纵有百万,何足道哉!” “反观我家丞相,文有仲德、奉孝之智,玩弄袁绍小儿于股掌之间当易如反掌;荀文若、公达,使我后方粮草、物资供应无忧,当有萧何之才;而武有妙才、兴霸、公明、子义、奉先等,莫不是以一敌万;而如在下与元让此等文武全才者,袁绍军中可有?” 被张锋提到的数人,个个面上红光泛滥,饱含微笑,象洗了三温暖一样舒爽,特别是程昱和郭嘉,喜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都乐得合不拢。 这小子够意思,真替自己长脸! 尽管最后一句还是不出众人所料的给自己脸上贴金,但也由得他去了。 马屁均沾嘛。 “古之成败者,诚有其才,虽弱必强,苟非其人,虽强易弱,刘、项之存亡,足以观矣。今与丞相争天下者,唯袁绍尔。绍貌外宽而内忌,任人而疑其心,丞相明达不拘,唯才所宜,此度胜也。绍迟重少决,失在后机,丞相能断大事,应变无方,此谋胜也。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士卒虽寡,其实难用,丞相法令既明,赏罚必行,士卒虽寡,皆争致死,此武胜也。绍凭世资,从容饰智,以收名誉,故士之寡能好问者多归之,丞相以至仁待人,推诚心不为虚美,行己谨俭,而与有功者无所吝惜,故天下忠正效实之士咸原为用,此德胜也。夫以四胜辅天子,扶义征伐,谁敢不从?绍之强其何能为!” “好,说得好!”郭嘉听得热血沸腾,握紧了拳头高呼一声,小胳膊小腿的突然爆这一下,也着实让人吓了一跳。 “袁绍军士卒虽众,但军备不齐,训练散漫,能与我军百战之士争锋?我军装备精良,士气高亢,莫不能以一挡十,袁绍军纵有百万,又何惧哉!” 孔融一张本来就白得渗人的书生脸更是面无血色,翘着花白的胡子指着张锋怒道:“你、你、你……” 张锋毫不干示弱,伸着脖子瞪起两眼跟他对着看:“我、我、我……” 孔融到底是文人,看到张锋火的样子,一米八七的身材加上一身健硕的肌肉,撑得身上的朝服满满当当,吓得一缩头,跺了跺脚,一甩袖子,居然连对曹操也不行礼了年掉头就走。 种辑在旁边一脸尴尬,万万没想到这张锋的口才如此犀利,三言两话把一向自诩博学多才的孔融说得哑口无言外加张口结舌,只得忙乱的给曹操作了个揖,也转身离开。 曹操冷哼了一声,小眼睛看向众人时又马上换成了笑容:“此待腐儒,不去理他也罢!来人啊,给张将军再上些冰水来。” 众人嘻嘻哈哈的朝着张锋挤眉弄眼,郭嘉更是用上张锋的v字形手势:“赞!说得这老学究怕是要吐血了。” 张锋马不知脸长的嘿嘿笑道:“一般一般,许昌第三!” “好了,肃静!”曹操见场面有些太过于热闹了,忙提起嗓了喊了一把:“说说,具体的布署。” 刚才让张锋出够了风头,郭嘉闻言忙站起来,对着曹操一礼,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袁军虽众,但不过三、四十万之间,究其目的,不过是皇上耳。因此袁绍的最终目标还是许昌,所以我军要重点防御鄄城、白马、濮阳、延津一线,而最后决战之地,应该定在官渡!届时袁军战线过长,补给不易,官渡已是其强弩之末。放其进入此地,袁绍必自以为得计,趁其骄傲自满之时,再将其一举击溃。” 顿了顿,郭嘉又说道:“此为一策,为损失最小的。还有一法就是与袁军硬撼,将袁军阻挡于兖州之外。凭我军的百战之士,与精良的兵刃装备,也能将袁军击败,只是恐损失不少士卒。” “一策可最小损失士卒战胜之,只是损失些粮草辎重,袁军后勤无法与我军相比,无法支持大军久战。只是这一路恐害了不百姓……二策则是最大限度保护了百姓,但是……此二策,请主公均裁!” 曹操沉默了半晌,望向众人道:“大家都是这两个意见吗?仲德,你觉得哪一策较好?” 程昱史上可是献计,当粮草不足时以人肉作粮,当然会选第一策,区区百姓不被他放在心上。 而荀氏叔侄都支持二策。 “文和?依你之见呢?” 贾诩理了理胡子,慢条斯理的说道:“丞相,还须谨防外来之敌呀!” “文和是指刘表、孙策?” “正是,如选策二,必以大量军力调至正面战场,则后方空虚,难免刘表和孙策不会于此时落井下石。并且……”贾诩看了看荀氏叔侄,住了嘴没往下说。 但是曹操已经明白了,荀氏叔侄毕竟担当是朝官,心里多少还装着点朝庭、皇上。 贾诩没说的下半句话就是要小心提防朝有人趁机作乱。 “主公,还须小心那刘备!”程昱突然想起来,这刘皇叔的存在对曹操来说怎么也不算是好事。“听闻他三人大肆收拢民心,提拔心腹,似有异心啊!不如趁早除之!” 张锋听到程昱这话,心里一紧,对于他来说,刘备对他一直都不错,从不曾提防过他,还当他是昔日的同窗,一个小兄弟;可是对于曹操的大业,天下一统的目标来说,这刘备也许就是一个最大的绊脚石。 心里揪得紧紧的,生怕曹操点头,把刘备砍了吧。 又怕曹操只是付之一笑,说句刘备他最怕我了,不用管他。 原来,当自己置身这三国时,杀人与不杀根本不是玩游戏那么简单,仅仅点击一下鼠标左键那么简单,刘备这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一个数据,一个代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把自己曾自以为傲,亲手编的席子当成礼物送给自己的同窗,一个曾经把自己当成小弟弟,带着自己溜狗跑马的兄长。 张锋紧张的盯着曹操的嘴,心里七上八下的,一口口水堵在嗓子眼,不知道该吞下去还是咳出来。 “今收天下英雄之时,若杀一人而阻天下之望,不智也。”曹操薄薄的嘴唇将这句话说出,张锋的心这才落了地,却有一点点的失望? 不管怎么说,既然曹操说不杀,自己总不能真的疯去杀了他吧? “既如此,就决定采用一策!”曹操两手拍在扶手上,啪的一声响,“文若,公达!” “属下在!” “你二人务必备齐一应所需物资粮草,不得有误!” “是!” 等众人都走出曹府后,曹操这才又重新坐了下来,挪了挪长时间久坐而有些麻木的屁股,端起那杯放了许久,已经一点冻气都没有了的冰水,咕嘟咕嘟的一口气喝下肚。 “哼哼,就让那些不满意我的人,全都跳出水面吧!” 第二百零二节 战前 “怎么又要出征了呢?”葳儿半是埋怨,半是撒娇,一边给张锋整理着贴身衣物,一边噘着嘴牢骚。 一双素手纤纤,几件几乎能把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的宽大衣服在她的小手里变得服服帖帖,被叠成四四方方的一小摞,想了想,又放了把象牙梳子进去,是自己常用的那把。 “要常常想着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对了,知道你能厉害,可是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自己亲自上阵,知道了吗?” 张锋象个乖小孩子一般老老实实的坐着,仰着头看着几个女人围着他忙得直转圈,偏偏又不让他伸手帮忙。 葳儿和环儿的肚子已经六个多月,再有四个月左右,他就要当爹了。 “哎,又不是第一次,你们不用这么周到吧!”看着葳儿和环儿走几步便要扶着腰喘几口句,心里便不忍。 “这次可是打袁绍呢,不知道多久会回来,怕是不到冬天就见不到你……”环儿说着,眼眶一红,眼泪在里面转着圈,马上就要流出来。 “乖啦乖啦,不哭哦。”张锋把环儿搂进怀里亲了又亲,“家里的事,你也不要太操心了,有什么事就让莲儿和丽儿,还有玲儿去应付,你别老是盯着帐本了,反正家里的钱多得用不完,要是累坏了我的亲亲老婆儿就叫我心疼死了。” 环儿红着脸一手推他,另一只手护着肚子,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哎,你干嘛?小心挤着孩子。” “锋哥你说,葳儿姐姐和环儿妹妹的孩子若是出生了,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玲儿准备了几张鞋垫,正在往张锋的大靴子里塞看合不合适。 “对哦!”张锋一拍脑袋,差点把这茬给忘记了,总不能生下孩子,只是“囡囡”、“崽崽”的叫吧? “男的叫张风,女的叫张枫?” 五女一齐叫道:“那样的话算了,生出来还是个小疯子。” 张锋不以为然的一撇嘴,“疯子有什么不好?你们看我,高爵显位,人人见我都仰慕三分,美女在怀……” 玲儿一听,水汪汪的大眼睛咕噜一转,马上加上了万种风情,秋天菠菜,媚眼如丝的嗲声说道:“锋哥,不如我再跟你去好不好?好----不----好----嘛???” 葳儿和环儿拍着小手笑道:“你便跟去,要不----好冷啊!”两人装成抖的样子抱成一团。 “那怎么行?”张锋瞪直了眼,“军中不可有女眷!你想让你老公我被丞相又打屁股?” 玲儿不知道张锋屁股被打过,好奇的问道:“锋哥,你为什么要说又呀?” 张锋:“……” ************************************************************ “陛下,陛下!”董承看着兴奋得在自己面前不停转着圈的刘协,“臣眼都花了。” “哈哈,袁绍起兵勤王,叫朕怎么能不激动?”刘协一把捋起右手的袖子,啪的一下重重拍在几案上,震得上面的香炉里的灰都洒了一些出来。 “嘘!----”董承大惊失声的朝四周望望,“小声!且莫被外人听到!” “哦哦!朕失态了!”刘协坐下来,可是一脸的兴奋之情根本掩饰不住。 “效忠于朕的那些臣子们都曾联系过?” “回皇上话,连温候也答应了。” “哈哈,有天下第一的吕奉先,还愁大事不成?”刘协实在是忍不住激动之情,一站起来狠狠的捏了拳头,不想放出一个很清脆的p,“----卟----” 董承眼观鼻,鼻观心,好象真的没听见一样。 刘协赶紧甩动大袖子,哗啦哗拉的,顾左右而言他道:“此事便交托给大将军了,如曹贼在阵前一旦败势,便让众臣们举事!” “只要扳倒了曹贼,哈哈,我便可告慰刘家列祖列宗,重掌江山!然后西平凉、雍,南定江东,刘季玉胆子,不愁他不降,届时朕再出兵逐胡人于北地,便可以开创与光武大帝同样的盛世!哈哈----咳咳!”笑到最后一口气没接上来,呛得眼泪直流。 董承做声不得,不敢在刘协的兴头上泼冷水,就算曹操倒了,袁绍难道就是个傻蛋?把大权还给你刘协?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想想朕应该怎么惩罚曹贼呢?嗯,还是杀了吧,全家女眷为奴,男子充军!张锋呢?毕竟对朕有过两次救驾之功,还是削职为民吧!……” 董承告退出来,心里还暗想,这皇上也太那个了,放p也就算了,还全往我这边扇,怕我没闻够么?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神清气爽----原来皇上的龙屁也是臭的。 ********************************************************** 对于刘表和孙策的威胁,张锋基于历史的记载,刘表不会来攻,孙策有这个心,却死于刺客之手。只是对曹操东扯西拉了些理由,叫他放心对付袁绍而已。甚至还从宛城调来了五千人。 关于兵力和将领的调配,张锋守白马,于禁守延津,徐晃守鄄城,夏候渊作为机动,曹操自率主力接应。 至于守白马,是张锋主动要求的,因为这里可以迎接自己曾经的对手,颜良。 至于袁绍的进军路线,张锋记得应该是他不会听从谋士的建议,派轻骑径直取许昌,因此从邺城到朝歌一地这条旧路,应该是不会再走。 几个重要防御地点,白马,延津,鄄城,自从三人到了之后便大力准备防御工事,准备了大量木、石,城边都挖了几层壕沟,密密麻麻的陷马坑,为了防止袁军就进取材制造攻城器具,甚至连几处要地周边的树林都伐了个一干二净。 城里也开始了严格的实名核对制度,家家户户的人口数和姓名必须与官府手上的名册一致,此段时间内所有居民不得渡河,以防是袁军的探子。 隔着黄河,两边的探马总是能互相看到,默契的目送对方离开自己视线后,才转身离去。 就连空气都好象感觉到了大战的气氛,沉闷得叫人窒息。 第二百零三节 围白马 史上官渡时程昱守鄄城,只有七百人。曹操要给他增兵,他却说袁绍看这里兵少,肯定不屑来攻打,给拒绝了。结果袁绍真的绕着走了。pfpf。 *************************************************************** 整整十万人,旌旗遮天蔽日,鲜红如血的颜字高高的迎风展扬。两百同样红衣人亲卫紧紧拱卫着颜良。身后是马步三军,排成一条长长的,一眼看不到边的长蛇。 作为袁军中最有声望的两员大将,颜良主动请缨担当这次前锋,袁绍令他攻下白马,而自己亲率大军攻向延津。 白马,只不过小城一座,如果是又象上次那样走朝歌那条路……颜良想想近十万人将近弹尽粮绝的境地,偏偏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坚壁清野,连只老鼠都没有,差点十万人就这样活活渴死、饿死在路上。这对颜良来说,简直就是毕生无法洗刷的耻辱。 想是这样想,如果再来一次……颜良还是觉得不要走好条路为好,所谓的捷径,通常都不怎么好走。 “颜将军,白马已经探明了,守军已增至万人,四周已经挖了大量陷马坑、壕沟,而且城内的消息无法传递出来。”一个探子从前方回来报道。 “可探明守将是谁?” “回将军,是张锋!” “张锋?”颜良一瞬间百个念头此起彼伏的涌起,一点点的脸红,一点点的害怕,更多的则是希冀。 这可是报仇的好机会啊!上次被张锋给耍了,这次一个小小的白马才有一万人,自己十万人,填也把它填满了。 兵书不是说过了吗?十倍围之,那个五倍是那个什么之来着?打之?不管了,上次老田说这个的时候,自己和文丑光顾着灌酒去了,没有好好听,反正意思是开打就是了。 颜良顿时红光满面,自己脑中幻想的已经打败张锋,攻下白马的情景仿佛变成了真实一样,让自己热血沸腾得象高血压,多好的一个机会! “白马周围可曾探清,有伏兵否?”颜良不放心,又追问了一句。白马只有一万人,如果没有援军来救,迟早也是个陷落。 “将军放心,周围五十里都派了兄弟们随时巡查,若有动静,早晚来报。” “好!传令下去,随我去攻下小小的白马!” 众亲兵齐齐呐喊一声,大呼着跟着颜良夹紧马腹,一条鲜红的缎带卷着漫天的让人视线模糊的烟尘,径直向白马飞去。 ********************************************************* 官渡曹操大营内。 一座坚固的木栅栏墙,每根栅栏都是一根完整的圆木,钉在一起非常结实,而且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立的两层栅栏。四个营门每个都有两座瞭望楼,共有三十二个视力最好的士兵轮班在上面警戒,除此之外,还有这世上最先进,最达的侦查工具----田畴的海东青! 曹操地盘越大,可用的机动兵力反而越少。青、衮与冀州接壤,徐州又与扬州接壤,而豫州更是就在刘表身边,有时曹操也头疼为什么自己不是江东或者蜀中那种地形,易守难攻。 这次面对袁绍的霸主和面子两重意义的战争,一共才出动正规军十万不到,并且并不是人人都有精良的盔甲,实在被对方的人海战术逼得喘不过气,也只好放弃一些地盘,据城而守,反正袁绍这么多士兵,军粮开销要比自己这边大得多。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拖上五六个月,袁绍那边肯定因为军粮不够的问题而退兵,可是问题就是怎么撑过这几个月。袁绍那边的人也不全是吃白饭的,肯定知道自己的弊病,一定会找机会战决。 如果换作曹操自己,多半会选择正面拖住敌人,然后出骑兵偷袭许昌,可是袁绍的性子嘛……对的意见他是一定不听的。 “战事如何?”曹操的几案前放了一大摞各个战场来的文书,有好的,也有坏的,看不出是什么心情,但脸色还算正常。 “回主公,颜良十万大军已经围了白马,动过几次小规模的攻击,均被击退。袁绍的三十万大军已经逼近延津,于将军已经作好防御措施,并收集了北岸所有的渡船,估计袁军渡河,至少也在十日之外。”贾诩一一念道。 “另外,太史将军那边也来战报,冀、青沿线边境大城均也是戒备森严,而小村县也业已人去城空,粮食也被搬空了。因此太史将军那边的偷袭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听到蝗军出师不利的消息,曹操反面一仰头哈哈笑了起来,对着身边坐在一个凳子上如同一个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般的郭嘉说道:“果然不出奉孝所料,这次袁绍小儿已经有所防备。” 郭嘉也“谦虚”的笑笑:“若还能得手,则袁绍小儿太无能。再说了,这坚壁清野之计,还是学自属下上次朝歌之战。哈哈!” 曹操一拍头:“上次知机说你什么来着?噢,低调!一定要低调!” 又对贾诩说道:“有劳文和传令子义,来延津战场!记得不要暴露行踪!” 贾诩领命而去,曹操身子一软,滑倒在躲椅里:“唉,战局一点也不出乎你与知机的意料之外啊!等白马之围解后,不知袁绍小儿是否会强渡黄河?届时他便会……哈哈!” 郭嘉一脸坏笑的凑近老曹的黑脸:“主公,要低调!低调。怎么说袁绍还有四十万人呢!” “嗯嗯!”曹操双眼看着帐篷顶,“但愿能在葳儿的孩子出世之前打完这场仗吧!唉,送什么礼物好呢?不知道这孩子象知机多一些,还是象葳儿多一些?” 郭嘉象个怨妇一般两手拢在袖子里抱怨道:“主公偏心!属下之子出生之时,才送了本破书!知机那小子的种还没出世就有人惦记上了!依属下之见,还是象您女儿为好,省得将来跟张锋一样,到处抢属下这样的人的饭碗。” “什么种不种的,读书人说话这么难听!”曹操一听笑骂起来,一袖子甩在装模作样的郭嘉脑袋上,“破书?那可是本相珍藏的书写孤版《黄石兵书》!还不是想你家奕儿跟你一样多为我出些好点子!不识抬举的家伙!” 第二百零四节 两刀斩 张锋果然是名将,就算只是守着一座并不坚固的小城,一样可以守着密不透风。一连三天,四面墙坚实得就象是海边的磐石,任你浪打风吹,我自巍然不动。 才十米不到的矮墙,硬是成了袁军无法逾越的天堑。袁军用弓箭,城上竖起一排排严实接合的牛皮外面的巨木盾,除了听箭雨落在盾上的声音有点象弹琴外,简直就是象蚂蚁给大象搔痒。 而每面城墙上那面巨大的床弩,每次那粗大的弩弦被绞动时吱呀吱呀的声音,都让每个冲在前面的袁军士兵头军麻,恨不得转身就跑。虽然每次射出一支象婴儿大腿般粗细的弩箭后要好一阵再能射下一支,可是谁也没把握拍着胸脯说,没事,人多,一定不会射到我不是? 相比于袁军十万士兵的心里优势,城上的曹军士兵更象是吃错了药一样,面对扑天盖地而来的袁军丝毫不觉得胆怯与畏惧。反而象是鸭嘴兽遇到了蚂蚁,眼红得恨不得用嘴去嘶咬。 而每当袁军士兵就快要占领某面城墙时,那个顶着两支鲜红雉尾翎的张锋便会及时出现,而曹军中当家花旦----不,是当家名将出现时的轰动效应是难以让外人想象的,节节后退的曹军便如同嗑了药一样,不畏生死的拼死将袁军赶下城头,甚至有些受伤甚重的曹军居然抱着袁军士兵一起跳下城墙…… 更让袁军提心吊胆的是,张锋的亲兵手中还有一种会出很大声响和火光的黑色东西,往城下一丢,一个就能炸死炸伤好几个人,虽然这玩意杀伤力并不是很大,但是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往往都是来自自己心里,每当张锋的亲兵一往城下丢这玩意,袁军便如一群被惊了的鸟雀一般惊叫着后退,拼死哪怕踩着自己嚎叫的手足同胞也要踩出一条生路来。 颜良远远看着这城,一连几天只能连连摇头叹气,好几次,袁军已经都拥上了城头,可是张锋一出现,形势马上又翻转了过来。士气大振的曹军硬是生生将袁军赶了下来。 值得庆幸的是,那种会爆炸的黑色玩意一定不多,要不守城的士兵人手一个,这仗不用打了,直接退兵吧。 名将效应啊! 颜良远远看着那两支雉尾翎在城上不住的来回走动,总觉得这张锋有些不对。印象中的张锋总是嘴不停,就算不打也会用言语不停打击对方或者干脆破口大骂,极尽调拨之能事。而这次张锋虽然也出现了,却从没亲自动过手,甚至一句话也没说过,只是把剑拔出来挥了挥,自然有人上去拼命。 “鸣金收兵吧!”颜良无奈的对左右说道,众人随他调头朝营寨走去。 由于有那种会爆炸的东西,袁军的营寨扎得离城墙较远,以防有某个臂力惊人的士兵万一人品爆了,直接扔到了自己的营帐上,那就死得稀里糊涂了。 “已经三天了,这城墙还拿不下,白白死了**千人,伤得更是不计其数,再过几日便是与主公约定会师延津之时了,这可如何是好?”颜良心情烦躁,一把把头盔摘了下来,丢给身后的亲兵,轰的一声在帅椅上坐下,浑身的披挂加上自身的重量把脆弱的椅子压得悲惨的吱吱直叫。 临时之前夸下海口,誓要拿下这白马,那沮授还说自己什么脾气暴躁来着,哼,乌鸦嘴,早叫主公把这厮跟田丰关一起算了。真他妈诲气! 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有用人命去填了,如果必要,自己还得亲自上,好歹自己也是个名将嘛。 当然,是要在确认张锋手中那种可怕的黑色玩意用完了之后。 不对,那张锋一向狡猾狡猾滴,会不会特意留一个防着自己? 颜良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种人跟沮授那些人一样,肠子都坏成黑色了。 营中有专人专门盯着城里方向,防着有人出城偷袭或者求救。何况那田丰也说过,要袭营,多半是在敌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且疲惫之时出手。这一来已经三天了,再说自己这边死伤了这么多人,城里应该也多少有些损失吧? ***************************************************************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警戒的袁军士兵也放松了戒心,天都快亮了,无事无灾又是一天! 再过一刻钟就是换防时间了,还在强打着精神的袁军士兵们一个个呵欠连天,酸得眼泪长流,怎么等待的这最后一会特别的长呢? 无声无息间,西边一声大响,好象就是城上丢下的那种能炸死人的东西!同时一声不知多少人的呐喊响起:“活捉颜如玉!” 这还得了?被袭营了!刚才还睡眼惺忪的士兵们一个个抓起胸前的牛角号鼓足腮帮子用力吹起来,希望唤起休息的同胞们,其实这倒是多余了,刚才那声大响,就算是猪也被吵醒了,何况是人? 虽然越来越多的袁军士兵匆忙冲出帐篷,可惜好象晚了点,天色蒙蒙亮的光线之中,不知敌人多少,已经冲进营里,大肆杀伐起来。 为之人,一把亮眼的方天画戟,指到哪里,身后之人就在哪里点火,几堆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袁军,被他一人一戟就杀个干净。 “妈的,上次被袁家二公子害得我象只狗一样逃,现在可要赚点利息回来!”张锋一面指挥着人马放火,一面朝着颜良的主帐摸去。 将帅的主帐很好认,外面有一面最高的帅旗就是了。只是这十万人马的营篷,却也不是一眼都能看到边的。 张锋一路直来直往,敢于拦路的几股散兵游勇都被杀散了,不过时间越久,聚集的袁军士兵越多,张锋毕竟手上只有三千骑兵,要直接找到颜良干掉就好了。 不过这里动静这么大,估计城里也要出来支援了。吕绮玲那个傻丫头,又跟着偷偷跑出来,混在亲兵队伍里。没想到倒派上了用场,让她装成自己出现在城楼上,吸引敌军注意,自己却带着骑兵三天三夜一直在找寻机会。哪怕是攻城最惨烈的时候,自己也没出手,因为知道那不是好时机。 要么就杀光十万袁军,那个好象有点难度,要么就杀掉或者重伤颜良,虽然看起来这个任务也不是很容易。 不过谈到人心,张锋自信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算得过自己。因此这招金蝉脱壳果然迷惑了颜良,让他一直以为自己呆在城里,结果没料到又吃了大亏。 大营里的帐篷被烧着的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火借风势,到处是惊叫着四处乱窜的袁军,这时还有阻击敌军想法的袁军,恐怕只有颜良的亲卫了。 终于看见颜良了!光着上身,只穿了条靴子,露着毛茸茸的大腿,散乱的头看起来象是刚从牢里放出来,几百亲卫紧紧簇在自己主将身边,大营的火从西边烧起来,北面是河,南面是白马城,只有往东逃了。 “颜如玉!回来与我一战!”张锋确信这次这么大的火,敌军是没有什么心思收拢士兵再来兵战了,这才大叫着要跟颜良单挑。 (只因为某位书友mm说张锋太无能了,被一百多胡人追着跑,只好安排下打戏了……--) 本来就是无奈被众兵拥着寻路而逃的颜良,被张锋激得性子起来了,拼命勒住了被身边亲兵不住狂打的马,“若是这般逃去,主公也会治罪我等,不如拼死一战!” “将军不可中计啊!张锋勇猛不下于吕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这一略停,身后张锋的部曲已经放箭了,几十只箭稀稀拉拉射了过来,颜良的亲卫最后几个全倒下马来。 “休要伤我士卒!”颜良见了更是怒不可遏,原来那城里的不说话的张锋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自己果然还是中计了! “来来来,如玉哥哥!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戟锋利!”张锋哈哈大笑。 果然这个张锋一开口便是叫对手爆血管的!颜良拼命的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是一看见张锋那脸贱贱的笑就一肚子气快要爆开来。 “呔!”光着身子的颜良袒露着满胸的胸毛,在风中吹得花枝招展,高举着大刀,怒喝着向张锋奔来。 关于张锋的武技,很多人都有研究过,特别是当时与吕布的一战,得出一个共同的结论就是张锋有一个可以卸力的技巧。 不过所谓一力降十会,卸力也是有一个极限的,自身力气如果小了,而对方的力量过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后,一样会中招。 颜良从未听过张锋有过当场斩杀名将的记录,因此断定,这厮肯定嘴皮子比手上功夫要好! 高举的大刀在渐渐露头的太阳照射下,散出如远处的大火一样同样炽热的杀意和光芒,已经能清晰看见张锋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了。 原以为张锋会弄个什么法子来化解自己的力道,不过颜良对自己的力气很是自信,除了文丑,他还没遇到过能下面硬抗自己攻击的人。 他觉得只要张锋想卸自己的力,虽然刀势会被遏住一些,但是势必还是会砍中张锋的手或者臂膀。 可是张锋居然不闪不避,实打实的与自己力拼了一招! 只见得两人武器上的火花一闪而逝,出如惊雷一般的巨响,张锋在原地不动,而颜良连人带马退了数步,那马仰天嘶叫一声,悲切无比,象是受了内伤。 “再来,如玉哥哥!好象你的力气跟你的字一样,都很女人啊!哈哈!”张锋是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羞辱对手,这样乱了对手的心理,取胜的机会会越大。 这一击,张锋也不太好受,两手都麻了,不过颜良的厚背大刀至少比自己的重上十几斤,但是自己仗了马的优势。颜良的破马哪能跟自己的这匹比? 颜良的脸黑了红,红了绿,一再被对手羞辱,而且自己引以为傲的力气在对方面前根本不占优势,这让河北第一名将的面上很不好看。 看来自己是比不过关二啊,老罗说颜良是被他一刀斩的。 张锋随手舞了个戟花,引得身后亲兵一片大声叫好,他们哪知道张锋是在借机活动酸麻的手臂? 两马重新小跑,冲刺,身后越来越近的大火在两帮人的眼里仿佛不存在一样。 颜良存了心,自己和张锋有一个要在这里躺下,眼睛瞪得通红,手上的青筋也因为用力到了极致而暴突得如同小蛇一般。 张锋的马快,冲到颜良马前时,他的马还没到最高度,突然一把拉紧缰绳,胯下的红马一个人立,高高的抬起两只前蹄,张锋夹紧马腹,整个人几乎与地面平行。 饶是张锋对亲兵来说简直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见到这个情形众亲兵还是惊呼出了声:“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只见那马又直立了起来,张锋随着那往下沉的去势,双手一左一右分别执住画戟的两端,咬牙使尽平生力气狠狠一戟直劈去下,如从天而降的闪电,又快又疾。 那颜良突然失去张锋的人影,还直道他掉下马去了,再回过神来他又重新出现在马背上,并且借助冲力,马的沉力和自己腰力出一招声势相当可怕的直劈,而自己已经送到了他的面前…… 当的一声巨响,夹杂着颜良亲兵的失声惊呼,颜良的左肩连同手臂被齐根削下。在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到地上的时候,张锋的胯下马又动了,仿佛不需要助跑一样的前冲,张锋一个反手的回扫,颜良还尚在惊愕中的头颅已经冲天而起,打着旋儿的洒着的一圈又一圈的热血。 “颜将军死了!”亲兵简直不敢相信绝对力量的存在,河北第一名将仅仅两合就被张锋击杀,而且用的仅仅只是颜良最拿手的力量! 大火的蔓延,主将的殒命,这八万多袁军还能做什么? 逃! 第二百零五节 文丑 很重要的事说一下,以后管理书评区就是『烟雨』这个号,“什么名字都有人起了”这个号不再用了。切记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 白马的守军全是步军,等他们姗姗来迟时,袁军的营寨已经是一片火海了。 “锋哥!”吕绮玲一身男装打扮,除了头上戴着的雉尾瓴,张锋的盔甲她全不能穿,因此寻了套小号的盔甲,远处看来倒跟张锋那小白脸有几分相似。 伊人跳下马来,带着全身盔甲甲叶跑动时的铿铿声,冲进张锋的怀里,隔着两层盔甲,张锋还能感觉得到对方胸部传来的压力最大。 “锋哥,这几天我好怕……我怕一个不小心,城就失了,还有还有,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吕绮玲又是哭又是笑,眼泪流在脸蛋儿两边深深的梨涡中,居然就不继续往下流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没事了吗?”张锋几天都没梳洗过,两张脸紧紧的贴在一起,把玲儿的俏脸也沾上一些灰。 “这几天来,苦了你了,要你扮成我,吸引敌人的注意……”张锋还当吕绮玲吓到了,好言温语的安慰着。 “不过,好玩耶!”玲儿的脸上散着兴奋的光芒,加上晶莹的泪珠儿,更显得俏脸可人之极。 “所有的士兵看见我来了,都勇猛得不行!城下的敌人一见我,就象耗子见了猫似的往后退!哈哈!锋哥,下次打仗还要带上我!” 我晕!怎么忘记了这傻妞是吕布生的,天生就有好战的血液! 面对这扮自己上了瘾的傻妞,张锋产生了一种后悔的感觉。 要不是她这次又瞒着自己偷偷跟来,自己也不会想出李代桃僵之计。而颜良这样的武将,耐性极差,一见前几天没什么动静,就心生放松之感,否则这次袭营不会这么容易。哪怕换成普通的谋士,都不会这么容易让三千人突进十万人的大营。 不过不管怎么说,让玲儿这么女扮男装跟着自己也不好,不说带着家眷在身边不方便,就算是朝中也肯定有人会趁机泼污水,不如…… 张锋写了一份奏折交给曹操,尽数吕绮玲之功。 *********************************************************** 曹操收到张锋的折子,嘴巴笑得都合不拢了。原来只想着张锋能守住白马十天便算大功,不让颜良与袁绍主力汇合,谁知道这张锋根本不按牌理出牌,自己从头到尾也没在白马老老实实的守着,而让自己老婆在那里挂羊头卖狗肉,哄得颜良一直以为张锋在城内出不来,结果一举中了劫营计丢了脑袋。 “不知道袁绍小儿吐血没有!?”曹操几乎已经想到袁绍得知颜良一路军已经全军覆没,并且主将身死的消息后是怎么一个暴跳如雷的场景。 “如果他不吐血,不如就袁熙身上做点手脚,让他更疯狂便是了?”郭嘉这个坏心眼的小子跟曹操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 *************************************************************** “什么?颜良身死?十万大军被张锋一万人击败?”袁绍看着跪在眼前的探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不可能,我大哥勇冠三军,你说被张锋那小子两合所伤,这绝对不可能!”文丑一把象拎小孩一般把身体本就瘦小的探子一把拎起,恶狠狠的瞪着他。 那可怜的探子被当作出气筒,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将军,我所言句句属实,营外有一些逃回的败军,将军不信自可去问。” 偏偏梗直的沮授居然不明白这个时候不能火上浇油:“主公,向日臣曾言过,颜将军性格暴躁,不宜为将……” “够了!”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无处撒的袁绍恼怒得将几案上的一应之物全都甩到地上,墨汁溅了沮授一身。 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袁绍是个好面子的人,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更不喜欢别人指责他错误之处。 “属下失言,还请主公恕罪!只是我军新败,曹贼又肆渲染白马之事,恐是激将主公。依属下之见,不如暂回邺城,整兵休战,以待新式装备齐整,再与曹贼决一死战!” 袁绍也颇有些意动,毕竟他心里是清楚自己这时候打曹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除了士兵多以外。 见到袁绍开始犹豫起来,逢纪心急了,当初田丰力劝袁绍不要出兵,而自己则力挺。万一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邺城,只怕袁绍秋后算起帐来,自己是逃不掉责任的。 “主公,万万不可。虽然颜将军身殒,但主公还有大军三十万,而曹贼满打满算不过十万人。且主公一回邺城,岂不是正让田丰说中了么?” 最后一句话彻底说服了袁绍,只是为了不让回去时田丰看到自己的笑话,袁绍决定继续打下去。 “主公,切不可听逢纪之言!如若继续渡河,必中曹操诡计,败不远矣!”沮授急得拉住袁绍的胳膊不放手,对他和田丰来说,个人的一些荣辱得失事小,大局为重。可惜逢纪、郭图等人不是这样想的。 “若再多言惑我军心,必斩不饶!”袁绍也是骑虎难下了,想想也是,隆重的四十万大军出征,许昌的城墙没看到就损失了一员大将,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太丢了人吧。 “主公!若能听属下一言,虽死无憾!”沮授见袁绍仍是不想听,急得跪下连连以头跄地,磕得额上磨出了血。 咚咚之声响在众人的心里,象鞭打一般,说不出是怎么一种感觉。可是袁绍既然决定了的事,就很难回头。 逢纪、郭图掩嘴暗笑,许攸和审配则是面无表情。连有着杀兄之恨的文丑都有些心软,可是袁绍就是不听。 “文将军,本帅再与你十万人,务要渡过黄河,占领延津。到了对岸之后,再听将令!” “喏!”文丑先抱了抱拳,然后两手恭敬的接过令牌。俊脸上闪过一丝狞色,心中暗自默念了几遍张锋的名字,退出帐外。 “完了完了,全都完了!”听到袁绍又派比颜良还冲动的文丑去打头阵,占领延津,沮授哭都哭不出,一屁股坐在地上,象小孩子一样耍赖。 袁绍看得目瞪口呆,这还了得,我袁家堂堂一谋士,便如同山野小民一般失礼之至。 “来人,将这狂生收监起来!待到日后得胜再议之罪!” 两个腰圆臂粗的士兵进来一把拖起沮授就走,他嘴里还兀自喃喃道:“完了完了……” “这狂生!怎敢乱我军心!”袁绍大怒,把几案拍得震天响,也许是用力过头,又把拍红的手掌放到嘴边吹了吹。 “完了完了……”沮授象是得了失心疯,一路只传来这几个字淡不可闻的声音。 第二百零六节 又中计 冀、兖边境进行的袁曹大战,不仅是本方势力在关注,就连韩遂、刘表、孙策都很关心。 很多人都看好曹操,自从他陈留起兵以来的一系列作为都使人眼前一亮。重民生,修矛戈,高筑城,广积粮。 于是兖州从一个处于四战之地的兵家必争之地,从而过徐、冀州成为第一富强的州。天下最富有的人在兖州----曹、张、糜;天下最坚固的盔甲,最锋利的矛也是出自兖州。偏偏这么一个纳税大州,它的税却是低得可怕,而对于一些外来的流民,兖州没有象其他州郡那样采取驱赶、或者是不准入城再或者是不闻不问,而是有着专门的官吏负责安置流民,安排住处、工作。 以至于兖州的人口,越来越庞大,甚至在将来的某一天,过其他州郡的主和也不是不可能。 而同在曹操势力下的青、豫、徐,也渐渐有了这样的趋势。虽然现在综合水平和兖州相差很远,再说都是经过大战后才重新建立各种机制,现在的徐州反而是最落后的。 而在政治上,由于迎了刘协定都许昌,天下士子的心大多都向着曹家;因为并不是太多人了解曹操和刘协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怎么样的地步,而且在兖州,好象曹操的话比刘协的更有用。 相比之下,袁绍除了在家世方面,根本就没有了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资本。 比名声,冀州人口也不少,可是税也很重。能出产次一些的装备盔甲武器,但是都是模仿兖州的;拒绝迎取汉帝,这事不少人都知道,就算袁绍顶着四世三公的光环,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众口。 唯一的优势,就是袁绍手上的士兵,就人数而言,的确比曹操多。可是单兵素质呢?整体配合呢? 打败过公孙瓒铁骑的麴义也被袁绍亲手杀了,河北名将一个死在张锋手上,另一个死在张辽手上…… 咦,为什么都姓张的? 民间一些吃饭了没事做的人开始关注这场战事,当然多半是曹操治下的人,只有他们才有那个闲心和本钱,在饭后茶余大谈特谈这场战争。 于是有了一种说法,袁绍的克星,是姓张的……不管是张锋,张辽,或者是张三,张四,张阿狗。 就连袁绍本人听到这种说法后,都有些动摇,想想袁熙……几次三番的遇到张锋,不管是先出手还是后出手,总会被他弄得惨惨的。 还有,郭嘉的一个小手段让袁绍彻底决定出兵,他把袁熙换上女装,涂粉抹脂,拉到许昌大街上示众,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份,身上挂着一个老大的牌子----袁绍二子是也。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袁绍怎么不恼羞成怒? 可是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事会胶着很久的时候,张锋在白马四天内就打溃了颜良的十万人,颜良被张锋阵斩;文丑在延津北岸更是吃憋,被几个吕布降将戏耍得团团转不说,三天内又被一个姓张的吕布降将给阵斩,听说死前还得了失心疯…… 弄得袁绍不敢让张南,张郃进帐…… “连文将军也身殒了……”袁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胡子全都花白一片,昨天他还记得明明全是黑的。 脸了的老人斑也多了很多,密密麻麻的象是撒满了芝麻的烧饼,一开口说话那种骨子里的虚弱,让人觉得离弥留不久了。 袁绍自己也觉得精力似乎不足了,走路时脚底也是虚的,莫非……??? “显思还未至?”袁绍看着周围几个谋士,总觉得他们的眼中有一种自己很怕的情绪,好象在盼着自己……早点归西? 就连袁尚恭敬的神色中,也是掩藏着一丝yu望。 “主公,大公子还在渤海募兵,想是半月后才能至。”郭图说道。 “也罢,这几日觉得身体有些不适,大军暂休几日,由显甫暂代我行令。你们先退下吧。” 袁绍抚着胸口,慢行慢走,身形都有些佝偻。 几个谋士看着袁绍远去的背影,心中各自打起了算盘。 ******************************************************************* “文远如此英勇?居然阵斩文丑?”曹操也有些难以相信,所谓的这些名将,可不是名士那种相互吹捧的草台班子可以相比的,都是一刀一枪在战场上挣回的名声。 “的确如此!不过据报,文丑中计后说是得了失心疯,口中只是重复一句话,目不能斜视,手足如僵。” 曹操皱着眉想了半天,也不明白文丑到底是怎么回事,管他的,反正还是件大功就是了。 “写下奏章,与许昌报捷!” “主公,袁绍连败两阵,恐怕不会再中计了,只有与之硬碰硬了。” “也许吧。只是袁绍还未伤其筋骨,收拢败军,仍有三十三万左右军力;而我军主力八万,只有三万人盔甲齐备,恐怕伤亡不小啊。” 郭嘉今日也显得不象平时那么神采飞扬,脸色比平日更显得白了些:“主公,不必多虑,袁绍进逼得越多,对我方越有利。只要按事先部署行事,属下有八成把握将袁绍败在官渡。咳----咳----” “怎么,奉孝今日抱恙了么?来人啊,传军医来!” “主公,只是略感风寒而已。不碍事的,咳----咳!” “胡说!袁绍小儿迟早灭之,奉孝你可不能有失啊。今日你回去休息吧,将养好身子。这是军令!” “谢主公关爱,嘉无以为报……”一向嘻皮笑脸的郭嘉第一次露出感动的神情,让曹操不由得一怔。 ***************************************************************** 军医从郭嘉的营帐出来后,没料到曹操就在门口等着。 “见过主公!”军医急急忙忙把药箱子往地上一扔,就算是军医,但是探诊时一样保留了呆着一个药箱的习惯,里面有常用的一些外用药和普通的内服药。 “不必拘礼。”老曹想了想,总觉得郭嘉这样子有些让人不放心,他可是一向天塌下当被子盖的性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有一次皇上召见郭嘉,结果这位胆大包天的仁兄居然头一天晚上拉人在青楼喝酒喝到天亮,就在那里睡着了,结果还是老曹派人去把他去那里抬上大殿。 “奉孝到底如何了?”老曹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主公,军师祭酒大人这次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好起来。大人一向身子弱,又常好女色,嗜酒,因此病积沉疴,一个小小的风寒,便能使之长卧不起。” “这奉孝也是不知自爱……可无大碍?” “主公放心。只要大人好好休养,百日后使可无事。只是这段时间千万不能操劳,更不可饮酒、近女色。” “哦,知道。”曹操大喊道,“典韦!” 仿佛怀着一头大象一样的典韦挺着大肚子屁颠屁颠的跑来,在矮小的曹操眼里,简直就是一堵会移动的长城。 “主公,叫我啊?”典韦瞪着巨大的牛眼,还以为可以上阵厮杀了。 “你----”曹操虽然矮小,在典韦面前气使颐指,后者根本不敢有半点含糊。“寸步不离守着郭先生!不准他饮酒,不准他近女色……呃,军营中也不用担心这个了。” “不许他走出营帐半步,违着斩!”曹操一脸的严肃之象,典韦也能分辨出来他不是在开玩笑。 曹操两手背后,举步欲走,典韦一摸大脑袋,委屈的问道:“主公,要是郭先生要拉屎……我也要他拉在帐里吗?” 曹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罢了,罢了,你还是跟着我吧,让仲康来办便是了。” “哎,哎,知道了!”典韦眉开眼笑,他最怕的就是跟着傻子样的在一个地方不动了。闻言边跑边扯着能惊吓天上大雁的破嗓子喊道:“许胖子,主公要你跟郭先生端个屎盆子去!” 曹操:……~!-#¥%……--*()----+ 第二百零七节 都病了 第二百零八节 内斗 虽然军医吩咐要静养,但是做为曹操身边的心腹谋士,要郭嘉眼睁睁的看着战局变幻却无从插手,好比让一个老赌徒见了扑克却不让他摸一样,心里象猫抓一样难受。 整天只能看着许褚一张横肉丛生的大脸对着自己,那感觉比关在牢里还惨。虽然每天军医都要来检查三次,曹操不时也来看看,但是足不出户,偏偏耳边又老是金戈之声,这让郭嘉觉得心里越来越憋,病不但没好,倒更重了。 军医建议直接送郭嘉回濮阳,由张机亲自医治,老曹也觉得这样保险一些。 倒是郭嘉本人哭着喊着不愿意走----平日里吊儿啷当的,关键时候倒不畏生死了。 “等送走奉孝,调知机回来?”曹操心里很清楚有些事该听听哪些人的意见。 郭嘉费力的点点头,枕边不时用来抹嘴的手巾上已有丝丝血迹。 “还有文和、子扬。有此三人在,不愁袁绍不败。”其实郭嘉不是知道自己病得有多重,只是这个节骨眼上,万一自己抽身走了,也许在曹操的大业上会有无法挽回的损失。 “仲康!你送郭先生去濮阳!切勿有失,路上须照应周全,再拨三百军士于你。” “来人,传令张将军火赶来。白马……唔,交给文烈去守。” ************************************************************** 袁绍将养了几天,觉得胸口也没那么闷了,袁尚整天尽心尽力的陪着他,这让他觉得有点欣慰。 “显甫,依你之见,如今的战局该如何展下去?” 袁尚被袁绍最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长得英气勃勃,有几分武勇之外,对于军事也能说得头头是道。 “父亲,依孩子之见,如其处处提心吊胆防止曹贼诡计,不如步步为赢,逼其与我决战。曹操兵虽勇,然而我军士卒众多……” 看到袁绍听说曹军比自己军队要勇时脸色一下不好看了起来,袁尚忙圆口道:“曹军不过仗着盔坚矛利,但是毕竟人少,只要我军能一举击溃其主力,则一路至许昌无险可守,迎汉帝指日可待也。” 袁绍本来就没什么主见,听见袁尚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于是派人唤来郭图、审配、逢纪等人问问他们的意思。 可郭、辛两人是辅佐袁谭的,而逢、审则是辅佐袁尚的。因此只要是袁尚的意见,郭图和辛评是必定要反对的。 当下郭图便说道“虽然初战不利,然我军数量远胜曹军。如采取步步为营的办法,必然多耗钱粮,岂不是正是中了曹贼下怀?不妥不妥!” 审配马上反驳:“腐儒之见!如盲目出兵,曹贼又奸滑,颜、文两位将军便是贪功冒进,从而身死兵败,前车之鉴不远矣,奈何重蹈覆辙?” 谋士就是这点好,一张嘴上下两瓣,怎么说都有理。袁绍越听越头大,根本拿不定主意。 “显思呢?为何不见人?”袁绍想扯开话题。 “回主公,”抓住好机会又准备踩上一脚的逢纪马上说道,“大公子宿醉未醒。” 本来军营中禁酒,除非是主将犒赏三军时。不过袁家几位公子显然不在被禁之列。 “顽子不足付以大事!”袁绍听见袁谭此时都没有一点大战的觉悟,失望的叹了口气。 倒不是袁谭心里不明白这点,只是他想探望袁绍,尽尽“孝道”,谁知道老被袁尚占着位置,丝毫不放手。 听到了这句话,袁尚的背弯得更低了,脸上的表情也越恭敬起来,但是眼中得意的神色,却是无论如何也显示不住了。 不过对于寻求曹军主力决战,这点众人倒是都同意,有着兵力上的优势不用,那就是傻子了。扬长避短众人这个道理都还是了解的。 “父亲,请让孩儿领兵!”被郭图点醒的袁谭后悔不已,肿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来袁绍帐中请命。 “大哥,你的酒便醒了么,这样如何能出征打仗?会让父亲担心的。”袁尚唯恐军权被袁谭分了去,忙挑拨道。 果然袁绍露出不满的神色,摇了摇头道:“显思你也太叫人失望了。这次我准备让显甫领兵,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无可奈何的袁谭只能选择默默退下,咬牙切齿的看着袁尚得意洋洋的上前领命。 我才是老大,父亲的一切都是留给我的。 袁谭不停在的心里提醒自己,这才忍住没在袁绍面前就拔剑把这个老是爱出风头,想坏主意的三弟给砍了。 *********************************************************** 张锋马不停蹄的一路赶到官渡,吕绮玲自然也是跟来了,反正战功已经报了上去,堂而皇之的换了一将领才有的新式盔甲,和黄忠、郝昭一道领着七百五十弓骑亲兵回到大营里。 “知机来得正好!”张锋一脚刚踏进帅帐里,曹操便把一写着蝇头小楷的纸递给他,“袁绍又有所动作了。这次派的是三子袁尚,以及审配、逢纪。” 除了贾诩在座上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其他人都站起来与张锋行礼,就算夏候渊都是,尽管辈份上张锋比他低,可是这地方显然看的是官职。 “袁绍比前两次要谨慎了,恐怕不会再上当”。那纸上消息写得比较全了,就算袁谭和袁尚之间的矛盾冲突都提到了。 “看来奉孝所言不错啊,袁绍终究也不是太傻,想一击而竟全功,恐怕非在官渡不可。只是如何让袁绍心甘情愿的过来?” “主公,袁绍输了两阵,失了两员大将,心里必然戒备万分,加上众谋士这次估计也会小心翼翼的防备我们,除了麻痹其心,骄纵其意,恐别无他法。袁尚此人虽有点小本事,但绝不是我军的对手。只要以败仗骄纵他,急于在争嫡之战占得先机的袁尚多半会中计。他来了,袁绍不愁不来。要知道对于袁尚,袁绍最为看众。探子也说袁家为了继续父位的这个问题已经是波涛汹涌。” “还有,主公,你记得那个谣传么?关于张字的……” “只要我与文远将军齐至,不悉袁尚不上当。” 曹操听了暗自点头,为什么一定要留张锋、贾诩几个参谋,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都具有大局观,不会就战争本身去看战争。而是会眼光非常犀利的看到跟整个战争都有关联的方方面面。 从天文到地理,从双方人心向背到领兵大将的性格,脾气,甚至每个士兵的收入都会计较进去。 袁家的夺嫡之争,曹操早有所闻,只是目前还不能做什么让袁家起内讧的事。除非…… 袁绍不在了! 那么袁家仅有二个男人一定会为了争袁绍的位子大打出手,甚至拔刀相向。 古往今来这种事太多了,袁家人一定不会例外。 而当有外敌威胁时,他们又会形成暂时的统一,一旦危机解除,又会撕下彼此的伪装而斗个你死我活。 权力之争,跟爱情一样,没那么多限制,有血缘关系反而斗得更凶。 所以,袁绍死就好办了。而且探子来说,袁绍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了。 “嗯,那么知机跟文远,你们二人一定要诱敌至官渡。另外,听闻田丰和沮授都被袁绍关押起来?” 贾诩这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主公,已经让史阿去了。”言毕坐下,淡得跟水一样。 “只是,这二人极忠于袁氏,恐怕就算来此也不见得会归顺啊。”满宠言道。 “这个嘛,伯宁不必担心。”曹操嘴角挂起弧度惊人的笑,有一种人做这种度人心的事最拿手了,“有文和和知机在,这二人……哈哈哈!” 第二百零九节 官渡(1) 袁尚领军,又有两个智力在8o左右的谋士辅佐,可谓小心谨慎到了极点。 这次派出了大量的探子,走马穿花般的出没于黄河两岸。于延津渡河时怕出现上次那样的来自上游的袭击,探子溯流而上至少一百里才回。 袁尚亲自领中军,审配领前部小心翼翼的开路,逢纪接应。 结果十万人花了三天时间提心吊胆的渡河,p事都没有…… 这让袁尚很郁闷,他原以为渡河过程中会有一系列眼花缭乱,目眩神迷的攻击,然后靠着自己敏锐的嗅觉,出色的指挥和优秀的头脑一一化解…… 结果却是一拳打到空气上,难受得紧。好比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舞会,却遇上了停电,因此没人欣赏到她的美…… ***************************************************** 原本张锋也预料到了袁尚进军可能会慢一些,却没想到这么慢。 要不回家去,等家里两个大肚婆生了孩子之后,摆完满月酒再来吧?也许袁尚这鸟人还没摸到官渡。 身为副将的张辽也很郁闷。 作为一个降将,想要不受到原来嫡系班底的歧视,一要会做人,二就是要有本钱拿出来让人不小看自己。 不过,已经有一个文丑的脑袋的进帐了。 可是张辽很不满意。 而且这次下的将令是为张锋的副将,并听说好象是要去做诱敌的任务。 晕啊。 为什么我会姓张!要不改回原来那个姓,叫聂辽好不好(张辽原来是姓聂)? “文远的胡子很特别啊?跟子义的一样,都是三缕的。”闲等着的感觉到不是很好,吕绮玲去挑马去了,作为能正式上战场的武将,马匹很重要。 听到任务是诱敌,郝昭连武器都懒得擦拭,反正又派不上什么用场。 “将军,那个太史将军只见过一次,都忘记什么模样了……”张辽脸一红,跟太史慈见面那次还是在徐州,那时双方还是敌对立场。 “嗨,什么将不将军的!文远比我还长数岁,不如就叫我知机吧。”张锋最喜欢的就是历史上的一些牛人,初来乍到曹军时,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谦卑样子。 好爽,好有成熟感! 另一件让自己更爽的是,原本是刘备的老婆,却天天骑在自己身上,娇声温语的嗲叫:“夫君,轻些……” 想到这里,嘴里不知不觉分泌了很多唾液,眼睛也眯了起来,嘴角那特有邪笑,一看就知道又yy去了。 “知机,知机?”知道这将军的性格很特别,张辽哪知道居然能在埋伏的时候想那事?一脸的*,嘴角边都流口水了。 “呃,文远!对了,这次斩杀文丑,相信回许昌之后又要升官了。”张锋惊醒过来,忙顾左右而言他。 怎么问他几时动手,他却扯着有的没的?张辽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恭敬的答道:“都是主公谋略得当,再说那文丑当时就象傻了一般,任人宰割,好没意思。” …… 也太谦虚了吧。 “二位将军。袁军前锋已到燕县!”一个探子飞马来报,令在场之人眼睛一亮。 “好了,文远将军,这一阵就交给你了,记得主公说过的,许胜不许败!” “张辽领命!请将军放心!” **************************************************** “报!前锋审将军已与曹军张辽部遭遇!”袁尚正行军中,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胜负如何?”袁尚关心的就是这个,如果自己也是一败再败,那么袁绍那里就说不过去了。 “回将军话,张辽兵止三千人,单溺审将军战。现在审将军部将正与张辽交手,属下来报时,胜负还未分!” “全军急行!与前部汇合!”听到张辽只有三千人,袁尚觉得这个机会再好不过了。 作为斩了文丑的敌将,如果自己用兵多将他斩杀,也不是功一件?而且他肯定是顾忌兵少,所以在阵前想找谋士出身的审配单挑。 中军与前部相距不过十里,如果中伏,救援来得及。袁尚远远看见前面一片尘土飞扬,一排己军士兵正在大声叫好。 张辽可是能斩杀文丑的人,一阵仗打这么久? 张辽也看见车盖,心知是袁尚亲至。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终于可以不用跟眼前这个无名小卒玩了。 你***怎么才来! 将袁尚心里骂了无数次,这次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拨转马头:“***,说好决一胜负,又仗着兵想来阴我,爷爷才不上当!” 那偏将正在得意,跟杀了文丑的武将拼了这么久,看来自己这战之后也可以成名了嘛:“放屁!哪来的兵阴你?” 张辽回手一指袁尚的车盖:“那不就是伏兵?” 那偏将回头一看,张辽趁机翻身取弓,身体扭得象传说中的半人马一样,身体向前,脑袋却向后,几乎成了18o度,将一张三石弓拉得几乎要崩断,那箭如流星一般直射进那偏将脖颈中,箭头从颈后穿过,带出一篷热血。 “那是……”那偏将惯性的还想给张辽解释什么,双手胡乱去抓钉在颈前的箭矢,喉咙间开始出无意思的嘶嚎,摇晃了两下,一头栽下马来,抽搐了四肢,在地上乱蹬。 “哦!哦!哦!”三千曹军才不管你是怎么赢的,只要是本方赢了,就扯开嗓子大叫助威。 “还哦个p啊!敌人来援军了!还不快跑!”张辽做戏做全套,将那张弓一把往后一扔,催开马的四蹄,狂奔而去。 袁尚简直气歪了鼻子,这曹军将领是一个比一个更不要脸的!张锋就不说了,这张辽也好不到哪里去!那曹营里就是一流氓窝!曹操就是一个老不要脸的流氓头儿! 自己也就是来看看,哪里埋伏什么人马了?结果那张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末了还阴了自己的一员将领! “追!给我杀了这个无耻小人!为文将军报仇!”袁尚一下子被气得蒙了双眼,也忘记了自己的主将身份。 审配惊得打马过来,一把死死扯住袁尚的马缰:“将军!不可啊,以防有诈!” 想到颜良文丑都是中计而亡,袁尚也有点怕了。 “追五里,如赶不上便回!” 五里,就算有诈也玩不出什么玩样。 袁尚恨恨的看了地上那偏将的尸体,四肢以一个怪异的姿势深深插进地上,倒好象死前想刨一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埋锅,造饭!今日驻扎于此!” 小心小心再小心,袁尚不停的提醒自己。虽然太阳还没落山,今天就这么着吧。反正一步步朝许昌进,看你曹操总不能连许昌也不要吧? 第二百一十一节 官渡(2) 袁尚亲自为帅,当然想立下大功,不过有一个前提----保住小命。 依着一座小山为背,袁尚的这座营只有两个出口,而审配和逢纪的帐篷正好一个出口一个,美其名曰坐镇,其实是怕死,自己把主帐设在最里面,却没想到万一曹军来了主力,把两个出口死死堵住,放火烧怎么办? 审配虽然有性子有点问题,又遇上袁绍这么个主,但是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他让山上设了好几个哨点,配有锣,一旦现敌军攻山,以锣声示警。 深知曹军诡计多端,也不敢马虎。众军士都是枕戈待旦----听多了谁谁谁半夜起来现被曹军摸进了门,生怕自己也一样睡觉时就丢了脑袋或成了俘虏。 袁尚倒是睡得心安理得,无知者无畏嘛。跟在家似的临睡前还要打水洗脚洗脸,结果果然在半夜听到锣声大作。 “来人!”袁尚摸着枕边的剑大叫,“可有外敌入侵?” 四个亲兵大步走入帐中,行了个礼----黑暗中又看不见,其中两个径直点燃了油灯,昏暗的光亮中才现袁大主帅是不是紧张得过了度,森森的剑锋对着四人,生怕有人趁乱行刺一样。 看到熟悉的脸,袁尚这才放松了下来,很帅气的舞了个剑花然后一把一插----第一次没插进鞘里。 “主公无需惊慌,审将军已经带人迎敌了,想是有人从山上来袭,被哨兵现示警。”其中一个亲兵说道。 “笑话,小小的敌袭,本将军自幼熟读兵书,如何会惊慌!不见本将军丝毫不以为然,仍高卧帐么?”袁尚倒不是真的怕敌袭,而是怕敌袭时己方没防备,还好审配对军事还算有两把刷子。 “现在营中有逢军师坐镇,请主公只需静候佳音便是。” 袁尚忐忑不安的又重新躺下,却哪里睡得着?迷迷糊糊不知多久,亲兵来报审配求见。 “快快有请!”袁尚听了心中大定,肯定是打退了敌军的偷袭,否则依审配的性子肯定直接冲进帐来,咋咋乎乎的大叫快走,哪还会在门口老老实实等着求见的? 审配一身戎装,身上甚至还背着一张弓,跟郭嘉这种弱不禁风型的谋士不同,审配是可以上战场的那种。 “恭喜三公子,敌军小股偷袭已被打败,歼敌百余人。”审配面无表情,好象打退敌军的偷袭如同看见蚂蚁过街一样平常。 “正南,现在我好歹也是一军之帅,不要再三公子三公子了,要称将军!”袁尚无奈道。 “是,三公子!”审配一本正经的点头称是。 唉,就知道会这样。袁尚面对审配时,总有些无力感,他的脾气一直都比较臭,看准的事是从来都不会改变的,挥了挥手道:“有劳正南了,下去休息吧。” “三公子,……将军,曹军向来行事诡诈,向日破吕布时曾一日数袭其营,以防万一,我亲警戒至天明。” “如此甚好,有劳正南了。”袁尚听说敌军被打退,提起的心放了下来,精神一放松,瞌睡又来了,打着呵欠道,“待得至许昌,少不得为正南向父亲请功。” ************************************************************** 接下来的几天,不停的出现张辽和张锋两人的进攻,偷袭。 袁尚很怀疑是不是曹操也觉得姓张的是袁氏克星,反正除了这两人,其他人都没露过面。 不过也好,袁尚对打仗虽然是半调子,也知道如果曹纯出现了,那绝不是什么好事。目前为止,他还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正面应对五千钢铁移动堡垒。 但是让人开心的是,不管是斩了颜良的张锋,还是诛了文丑的张辽,两人在逢纪和审配的手上一直没讨得什么好去。每次夜袭都被打退,而正面进攻时曹军处于绝对劣势的兵数使得张辽和张锋一上来就嚷嚷着要单挑----然而有审配和逢纪在,他们是绝对不会犯这种幼稚的错误,凭什么我人多的时候我要跟你单挑? 十万人哄叫着一拥而上,管你是张锋、张辽或者张飞都跟我头也不回的跑吧! 袁尚很乐观的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要打到许昌了。曹军说得那么可怕,其实就是诡计多,小心一点不上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审配和逢纪不这么想。 “三公子!” “叫将军!”袁尚也烦了,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叫将军,就是不见长记性。 “三……将军!属下以为我军应立即向主公求援,曹军只是骚扰,不见其主力,必有阴谋!”审配长有一付往上翘的八字胡,一激动的时候就会翘起来。 “属下也觉得奇怪……”逢纪最拿手的是察颜观色,而不是出谋划策,“将军试想,曹军名将如云,为何除了张锋与张辽两只跳梁小丑,其他人皆不见?还有那虎豹骑,以曹操的智谋,断不会不知道它会给我军造成巨大伤亡。其情有异,还望将军详查!” “唔,此言也有几分道理。”袁尚装模作样的摸了摸下巴上并不茂盛的胡子,这几天的胜果的确有些让他云里雾里找不到方向。 “本帅手书一封,这就命人向父亲处求援。” ************************************************************** 好好想想,该怎么写官渡。这两天太差,实在没感觉。官渡写得差了,实在不好交待啊。抱歉抱歉。 第二百一十二节 官渡(3) 唉,本来昨天就能传了。打着打着睡着了,结果一起来的时候忘记了没保存,直接关了机…… 谨慎了这么久现官渡还是写得战战兢兢的…… ********************************************************************* 听说袁尚在离官渡不远的地方下了寨,等着自己的援军,袁绍下了决心。拼一把吧。 对于这次寻求曹军主力决战的决定,袁绍和郭、审并不是不知道这是个几近于荒唐的决定。 历来的战争,也不是没有在弱势的情况下寻得对方主力一举而改变局势的先例。可是对于自己这次这样,虽然兵力上有优势,却没有稳打稳扎的zhan有行进路线上的城镇,而是直接进逼对方的心脏腹地,使对方不得不跟自己决战的局面,简直就是一场赌博。 也不是袁绍不想打下沿途的城镇,而是因为这些城镇太难打了。不谈普通的攻城战就要死伤大量的攻城方士兵,越来越多出现在曹军城池上的床驽使袁军最勇敢的士兵也会头疼不已,还有那些守城士兵们身上坚强的把箭矢当成仙人掌上的刺一样无视。 而袁绍手上就四十万人,其他的还要防着青州那只神出鬼没的蝗军,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只完全不怕死,相当难缠的对手对攻城战也是没太多好方法,一旦小心防备他们搞的一些阴谋手段,据城死守,根本不怕他们能飞进城去。事实上这一缩起头来当乌龟的方法非常有效,青、冀边境上居然没有任何一座城镇失守。 而目前一系列的战果,袁绍很阿q的没有去想想为什么曹军一共也只损失了一千人不到…… 而情况也不允许袁绍拼老本打下一两座镇重镇慢慢消化、保存胜果。不谈颜良、文丑两次惨痛的失利使袁绍现曹军的城池非常难打,就算打了下来,也改变不了根本上敌强我弱的局面。 曹操目前坐拥四州,比所辖比袁绍大;曹操和张家、糜家、甄家联起手来,把老刘家这个天子头衔买下来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刘协肯定是不卖的;比战力,张锋所带来的一系列点点滴滴的因素,双边马镫,重盔、床弩、训练士兵和奖励战功的方法等等,使得曹军单兵素质和整体协作能力都比袁军强;人心向背问题就不用说了,袁绍拒绝迎接刘协的事被曹操大肆宣传,被定成目无天子的典型,当成反面教材加以抨击,而当袁绍流露出想要夺取皇帝并付诸于军事行动时,又被曹操说成是心有反意心怀叵测,总之里外不是人。 在这种情况下,每过一天,曹操和袁绍的实力就被拉大一天,除非老曹、张锋那些令人头疼的人突然感染花柳死掉了……不过目前为止除了听说老曹和郭嘉有这种乱玩妞的爱好,张锋那小子虽然也去青楼,却不干那事,只是喝酒而已。 莫非是家里的老婆已经把他榨干了?不得而知。 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袁绍很明显的觉得自己身体大不如前了,毕竟是老了,不象某些人,听说在外面还霸占了人家的婶婶把别人逼得翻了脸的糗事。 自己很喜欢袁尚这个儿子,准备传位于他,但是如果现在没有把路铺好,将来他哪是曹操、张锋等人的对手? 因此袁绍迫不及待的想要跟曹操死磕。 “主公,三公子已经率人离寨十里来迎接了。”逢纪亲自来报信,奴才样的脸上挤出一朵象被扔在地上又被踩了一脚的喇叭花。 “确定曹操等人在对面?”袁绍现在就担心这个,如果现对面的只是一个不知名的阿三阿四、阿猫阿狗,那真的会脑溢血了。 “千真万确!”逢纪除了拍马,也不是一无是处,只不过拍马比别的本事更要擅长一些罢了。 袁绍这才定下心来,跟着逢纪一路来到袁尚的大营,让他觉得欣慰的是,士兵们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满、惊慌不定的表情。 袁绍很清楚这决战有多难打,河北二名将都一一殒落,装备落后曹军一大截不说,而且战场在对方腹地----当然许昌城里也会乱成一团罢了,那些平时只会整人、阴人、参本的大臣们遇上这种事绝对是两眼一摸黑。 所以这些军事白痴才会一个个的偷偷给自己送降书…… 可是士兵们没多少人有这样的觉悟,在他们心里,主公亲征,加上人数目前为止还是对方的三倍以上,这让他们觉得很踏实、很放心。 ********************************************************** “袁绍已经到了?”曹操穿着便装,身边没一个人,全都远远站着侍候着----他又在逗那对狐狸,已经长大了,屁都可以熏死一头大象了。 曹操在跟前,它们是不会乱放屁的,热血动物对常常给自己喂食的主人多少有些感情,何况又是从小养大的。 “回丞相,探子亲眼所见。”贾诩上前了一步拱手说道。 “要到拼命的时候了。”曹操嘴里说着,脸上没变化,手里捏着的碎肉却一骨脑的全扔进笼子里。或许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生了变化,两只狐狸也变得凶猛起来,争着扑上来嘶扯那些带着血丝和腥味的肉。 大营里,曹操手下能到的都到了,除了远在长安的曹仁、徐州的曹洪、戏志才等人。张锋理所当然的站在武将这边的第一位,夏候惇在许昌。 身后的吕绮玲象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紧紧挤着他,第一次出席这么重要的会议,看到这么多军功都挤爆了胸前那个小槽子的将领,让她有些激动的抖。 张锋还不忘记回头调笑一句,“要不你站前面来,我来贴着你?”立即被面红耳赤的吕绮玲狠狠的捏了一把,却忘记了他还穿着盔甲……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袁绍就在对面了。”曹操面前搁着一把剑,虽然从来都没有用它来砍过人……这种事情是从不用自己出手的,自然有人抢着干。“马上决战吗?” “忍了这么久,该是认真的时候了。”没人做声,因为张锋没说话,程昱等人也没说话,旁人自然不敢先出声,曹操只好自己先开口。 这一来,不少将领摩拳擦掌的都赞成,连满宠和刘晔都赞成。憋了这么久,却一直不能动手真刀真枪的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张锋和张辽每天上窜下跳在袁尚眼皮子底下演戏。 “主公!属下有一言……”张锋看了对面的贾诩一眼,这老头的身份不低,却自愿站在文官队列的第二排。 装韬光养晦状么? “知机有话直说。”曹操在这种会议上向来都鼓励别人多言,自己虽然自认也聪明,但毕竟有想不到的地方。 “属下以为还应该再输一场。”这下好多将领都不满了,事先大家都只是憋着一口气,是因为知道布置是准备在官渡跟袁绍再决战,现在说又要再输,怎么接受得了?虽然碍着张锋的身份不敢公然反驳,不过窃窃私语之声嗡嗡的象苍蝇群在耳边飞一样。 “缘何?”曹操一脸公平公正公开的样子很难想象到他私下跟张锋喝酒时还曾经勾臂搭臂,称兄道弟过。 “其实,是输给许昌城里的人看……”张锋只说了一句就不说了。聪明人都知道是为什么,而听不懂的……就继续迷糊去吧,未尝也不是件好事,傻子至少很少有烦恼,当然吃不饱的时候例外,典韦就是典型。 贾诩一直抿着的嘴微微的咧开了一点,象是打呵欠,又好象是在笑。 ****************************************************** 我知道我欠着大家的,对不起了。官渡啊官渡,不敢轻易下笔,怎么写都不满意。 第二百一十三节 官渡(4) 我的事弄完了,明天开始就生理正常了……呃,是更新正常,当然,还有欠的。 ************************************************************** 黄叙阴着一张脸,象是现自己不是亲生的而是捡来的。身边的文聘一直逗他,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开心起来。 “永成,想开点吧!反正又不是正式上阵。” “马的,大家都有正事干,偏偏主公只是叫我去再立一个营寨。” 文聘看了看身后,亲兵们都跟得远远的。 “反正就算你今天上去了,还不是要跟着一起跑,你还想出个风头?” “总比砍木头打桩系绳子要好吧?” “几万人今晚歇息之处全靠你了,小心办不好主公治你的罪。还有记得把粮草辎重全运过去,剩下一点做做样子就行了。” 黄叙一脸的不满嘟囔:“知道了,主公也说,大哥也说,你也来跟我说,我只是脑子没你们好使,也不至于这么白痴吧?” 突然间想到坐镇徐州的曹洪:“子廉这小子不知道在干吗,代州牧一定很过瘾吧?” 文聘一听就乐了:“可怜的人哦,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上次大哥婚礼上是谁打破了他的头……” 黄叙:…… ************************************************************ 这次的战场几乎又被曹军所主导,并没有到达官渡,而是离酸枣不远。 地形较开阔、平坦,比较利用骑兵冲击,袁曹两边来说,马匹的总数量还是袁军比较多一点,毕竟幽、并两州产马,而曹操只能通过同西北军阀马腾、韩遂的一些交易以及收购一些市面上并不多见的战马,还有就是几次同袁军开战时的战利品。 而这地形,也成了让袁绍相信是真的打败自己而的故意选定的。 两军远远的对峙,远远的看去,袁军几乎填满了整个地平线,天地之间的接合处全是一片黑压压的,除去几万人守着大本营,袁绍带来了全部家当,二十万人组成了三个大方阵。袁绍自领中军,袁尚、袁谭各领左右翼。 “如果是比人数的话,我们已经输了。”张锋眯着眼,河北平原上吹来的风比较大,中间还夹着一些风沙。 敢在曹操面前说“输”这个字的还真不多见,一些将领艳慕的看着骑着红马的张锋,比其他人都高了一个头,更别提曹操了,简直就是艾弗森在nba中的身高。 “哎,我们今天不就是来输的么?”曹操果然一点都不介意,黑脸看上去居然还有点笑意。 袁绍的中军处很是抢眼,出身士族大家,名门旺族的袁大公子……现在可以说是袁绍老头子,处处都不忘记显摆。华丽的车盖旗幡连天,身前身后一大片身着红甲的亲兵,看上去是仪仗队的万分更多一些。 戈林矛雨、遮天蔽日,闪着寒光的戟尖、盔甲,仿佛一只巨大的金属榴莲皮,向所有人昭示着杀气和威慑。就连见多了战阵的张锋,也摇头叹气。 “从气势上比,我们又输了。”张锋如是说。 的确是,曹操的排场相比之下要寒碜多了。大将们只有一面大旗,就连曹操也是,要不是盔甲的造型相当另类,恐怕各方面都被袁绍比了下去。 可是又不是选美…… 两军渐渐接近,旷野上的气氛渐渐压抑起来,三百步的时候两军不约而同的都停了下来。 袁尚一马当前冲出来,提着一把银样蜡枪头耀武扬威的喊道:“曹操老贼!看你还有何路可退,还不把我二哥放了!” 哇,又比口才了。 张锋一听,不待曹操开口就打马而出,火红的良驹,银盔白袍,比曹操人还长的方天画戟,两只长长的雉尾翎被风吹得往后倒,没有拉下面罩的俊脸右边一道淡红印记,倒是看着更英气十足。 “比女婿至少是我赢了!”曹操老怀大慰。 众将一阵无语,谁都知道袁绍没生过女儿的,当然是你赢了。 不过曹操虽然自己长得锉,但这女儿生的有质量!一个嫁了张锋,一个嫁了刘协…… “你又是谁?”袁尚在那里空无一人的沙场上过瘾,一个人自说自划,张锋来了他却不认识,纪律甚严的曹军中都出一阵轰笑。 “哈!无知小儿,你袁家的克星你都不识?爷爷张锋是也!”张锋傲立马上,方天画戟笔直一指,袁尚就象被这遥遥一戟击中了一般,身体一抖。 “你就是张锋?”袁尚总觉得有些不敢相信,比起名气来,同样年轻的张锋名头太响亮了。 “怎么?你袁家的克星什么人都可以冒充么?”张锋哈哈一笑。 “那倒是,”袁家不自觉的跟着张锋的思维走,突然反应过来上了套,恼羞成怒的大吼道,“呸!胡说什么,什么克星!还不是被我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让着你的,要不你会乖乖来到这里?若不是我让着你,你早就被我擒去,跟你二哥一样换上女装,涂上脂粉,在许昌城里卖弄风姿了。” “你!”袁尚的一张脸气得通红,象只被煮熟的蟹,又没吃芬必得,“那就手下见见真章!” 张锋仰天长笑,笑声里满是自信和豪迈,“你比颜良如何?” 说完打马而来,收起了脸上玩笑不恭的表情,让袁尚清醒了过来。 完了完了,他可是杀了颜良的人!怎么一冲动就忘记了。 袁尚涨得通红的脸瞬间又憋得青,还好阵上的袁绍看见了,大惊道:“尚儿快回!你不是他对手!” 不待下令,袁军阵中二员大将抢出,一持枪一持刀:“休伤我家三公子!” 袁尚也顾不得面子,急急打马,要跑回阵中,可是情急之下那马却象是施了定身法,半天转不过身来,饶是袁尚马鞭甩得天响,就是不疾不徐的慢慢踱步。 “喂,跑什么,不是你说要见真章吗?以后没那个本事就休要放屁!”张锋马快,但是要去砍袁尚势必被那二员大将所伤。不得已只得舍了袁尚,去战那二人。 曹军中许多人被憋闷了许久,现在终于有机会上阵过过瘾了,见到袁阵中出来两个人,个个大喜过望的向曹操讨令。 还是张辽的理由最充分:“主公,这些日子输得多了,好歹也让属下赢一次吧!” 曹操点头,张辽兴奋的摧马而出,其余众将个个一脸晦气。 “袁军都是不要脸的,以二战一,将军我来助你!” 张辽瞅准了右边那个拿抢的短胡子:“张辽来也!” 那人嘴一撇:“无名下将,也敢在我高览面前嚣张!”舍了张锋也来战张辽。 张辽怒极:“便让你死在无名下将刀下!” 两边一提枪一举刀,呼喝着朝着对方打马。高览大叫道:“看我七蛇盘龙枪!” 张辽生气的时候便不说话,只顾举起大刀片子雪花一样上下翻飞,杀得高览气喘吁吁:“你破了我的七龙盘蛇枪,我还有一招!” 张辽一愣:“刚才你不是说七蛇盘龙枪么?” 高览脸红一块,紫一块,狡辩道:“你懂什么,左手使便是七蛇盘龙枪,右手使便是七龙盘蛇枪!” 张辽反倒笑了:“原来是个憨货!”手中大刀不停,杀得蛇变蚯蚓,龙变虫。 那边跟张锋对上的大将更是有力使不出,张锋的大戟信手拈来一般,随随便便一举戟就点在自己大刀的支撑点上,明明用了全身的力,而对方在这个地方一点,却好象轻松得只用了三分力。 “你这是什么戟法!”那员大将心知敌不过,一斜眼见高览这边也是吃紧,暗叫不好,却不敢逃。马战时把背卖给对方,除非别人马上中风或者突心肌梗塞,否则死的就是自己。 “杀猿(袁)戟法!厉害吧?”张锋好象闲庭信步一般,近战中只要是大刀类长武器,只要找准了着力点,简直就是事半功倍。 这是物理上的力臂,力矩的东西,古代人知道个p。不过象枪、戟一类的可以刺的武器却没了办法。 袁绍在阵前看见两将都不妙,忙令击鼓进兵,颜良文丑都挂了,还有谁能打得过张锋、吕布之流?偏偏他们又都是曹操的人。 趁着己方落下风的时候用兵战,简直就是耍赖了,不过反正已经丢了好多次脸了,袁绍也不在乎了。 第二百一十四节 官渡(5) 曹操军也分成三个方阵,张锋领左军,对面正是袁谭;而右军是徐荣所领,对上了袁尚。 曹操心中盘算了下,决定这战还是故意放水给袁尚,虽然这小子太嚣张,但他却是袁绍的三子,如果能给众人留下一个三子比长子能干的印象……袁军那点破事曹操知道得一清二楚。 弓骑、陷阵营、重步,除了虎豹骑留在中军保护曹操,全一古脑丢在左军。可怜的徐荣形单影只,要一个人领两万人对抗袁尚八万人。 袁军是清一色的骑兵前锋打头,中间辅以轻步兵和弓箭手,如果遇上普通的对手,骑兵可以轻易撕开对方阵形,穿插切割,一旦被分成几块,号令传达不及时,后面的轻步兵上来简直就是捡漏般的围杀对方失去指挥的士兵。 可是,现在出现了防御无比强悍的重步兵,辅以专对付骑兵的破骑矛…… 还没对上,袁谭的脸上都有些不自然了。 我的天,我跟曹操有私仇? 张锋在自己对面也就算了,只能说明自己运气不好,没有留给自己那个处处受人吹捧的弟弟。可是为什么张辽、高顺、夏候渊、华雄、乐进全在这一边? 那见过几次全头到脚都在盔甲包着的重步兵,只能远远看见黑糊糊的面罩里两个应该是眼睛的洞,长得让人怵的破骑矛根根都寒光闪闪象插在自己心头上一样;还有一手盾一手朴刀的陷阵营,原来是吕布的王牌,现在跟着高顺一起送给曹操了,那可是曾经七百人打得上万黑山贼抱头鼠窜的悍兵!而袁绍几次打黑山贼都是出师不利;还有成名最早,最先只是张锋部曲的弓骑,这种打得就就打,打不过就跑的兵油子没一个是好鸟,遇上他们如果马的脚力不够就只能等着被射成仙人掌吧。 袁谭死的心都有了,这不是要我的小命么?望望袁尚那边,我日! 张郃、高览、淳于导、蒋义渠全在那边!看看他们的对手,就只是一个区区徐荣领的两万人! 我要换边,可不可以?袁谭心虚的看看袁绍那随风舞动的金黄华盖,咬咬牙不做声了。 “曹操小儿要想破我右翼!将精兵良将尽置于此!正南,不如叫显思退回算了。”袁绍看出曹操的打算,但是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儿子问题。 审配倒巴不得袁谭死在阵上了,闻言丝毫不为所动的言道:“主公休慌,属下可保大公子安危无恙。” 袁绍金盔金甲,腰配双刀,要不是人老点,跟赵本山似的,简直能被认成三国版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如此,便交于你负责。一定要堂堂正正的击败曹军!” 两军同时动了。两边全是中军不动,左右翼齐。 曹军的反应倒是出乎袁绍的预料,一看战力明显不如左翼的徐荣部反而冲得最前面,反而布置了六花阵,杵着两三丈长的破骑矛的重步兵慢吞吞的象只乌龟一样缓慢前行,虽然重步机动力本来就差,但是象这样的度,足够袁尚回家洗个澡,睡个觉再来了----反正曹军还没到阵前。 “这黑矮子又搞什么鬼?”对于曹操,袁绍很清楚,这老小子基本上是不能照常识来推测的,从小就一肚子坏水,什么抢女人偷看洗澡的点子其实都是曹操出的,末了被抓住的却总是他袁绍。 “曹军莫非知道了我军的杀手锏?”袁绍问道。 “不太可能,这事极为机密。”审配也不懂曹操的用意,只不过对于秘密武器,他是有把握一点口风都没漏。 见张锋领军的左翼迟迟不动攻势,袁谭乐得多拖一会。 右翼的徐荣却是有苦自知,己方全是步兵,对方却是骑兵重重叠叠,偏偏还要做出一番猛冲的架势。 曹军步兵遇上了袁军骑军,虽然曹军有着优良的素质,武器也全是兖州出产的钢矛,可是没有重步那种恐惧的防护力,尽管一矛捅中了马上的骑士,可是强大的惯性仍然把曹军士兵一个个撞上了天,惨叫着喷出鲜血,重重的压倒在自己袍泽的身上,带倒了一大片人全都摔倒,前面士兵原本象尺子一样量得精确的间距就被打破了。 曹军仍然没有放弃,前面一排士兵只剩下几个运气好一点的没被袁军骑兵冲到,孤零零的呆在原地。第二排的袁军骑兵也杀到了,踏着前面一排还没死透的自己人的半尸体,如雷的蹄声带着恐怖的震慑向死神的问候一样向着同样不退缩的曹军士兵狠狠的撞过去。 又是一番两败惧伤的局面,不过曹军的损失远远大于袁军,袁军两轮冲击后,曹军能站着的前排士兵已经不多了。 而第三轮,第四轮,袁军的收获就小得多了。满地的伤员和马的尸体成了障碍,有些袁军骑兵不得不绕开眼前的障碍物,而曹军士兵却可以利用这种必然的障碍,有效形成袁军打击不到的真空,对着失去阵形的落单骑兵加以截杀。 慢慢的曹军右翼面前已经没有一块平坦的空地,原本风一样驰骋的袁军骑兵现在只能在原地圈着马,空着缰绳来应付见缝插针的曹军士兵。 而张锋那边,仍然没有进兵的意思,看着阵形仅仅往前推进了三十米。 审配终于看出曹操的意思了,骑兵一旦失去机动力,就会被步兵缠住,到处是堆积如山的尸体,要护着自己又要防着曹军伤马的袁军士兵反而开始束手束脚起来。而当骑兵陷入胶着状态,也就是张锋的左翼开始行动的时候。 而袁谭那边是肯定敌不过曹军几大王牌军种的冲击,肯定是一触即溃,而袁绍的中军就会左右为难,不知是帮着袁尚取得左翼的胜利,还是防止右翼的溃败。 “主公,曹军有阴谋!左翼不能被曹军拖住!不如动手吧?”审配焦急的说道。 虽然很想让袁谭丢个大脸甚至是丢命,可是如果用一场战斗的果实去换,代价也许是自己不能付出的。 袁绍虽然傻,也看出来了,点了点头,审配举起一面红旗挥了三下,中军象浪开波裂一样分成两边,冲出一支只着轻甲的士兵,所不同的是,人人手上都抬着一只象弓箭一样,却要粗大得多的东西,而且还是横持着的。 “咦!新花样!!!”曹操吃惊的睁大了眼睛,虽然看起来比平时大不了多少。 巨弩! 完全不靠人力,而是靠着机括和绞盘射的巨弩。 这四千人由韩猛率领,一窝蜂的冲到阵前,也许是因为没有标尺等参照物,但是恐怖的穿透力一下子打乱了原来已经扭转形势的曹军。 比普通的弓箭粗长得多的弩矢尖叫着飞向曹军,不管是皮甲还是人体、骨骼,都通通不能阻止它的穿透,阵前顿时泛起一阵冲天的血花,甚至有的弩矢一次穿过了两个士兵的身体,牢牢的钉到了地上! 曹操倒吸了口冷气,这种武器的出现,恐怕连骑兵都不是动手。 不过敏锐的现了这种武器的弱点,一个训练良好的弓箭兵可以连续不断的射箭,可是巨弩不行。刚刚射过的巨弩一下子全体哑了火,个个士兵都在原地手忙脚乱的装矢,上弦。 “不能再等了,令左翼立即强攻!”曹操示意向张锋出指令下去。 战场上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吹号擂鼓敲锣,有时骑军的马蹄声可以使所有的人全体暂时性失聪,所以令旗的使用相当广泛。 传令兵骑着马,用力的挥舞着令旗。左翼马上就见以了,沉沉如一只刚觉醒的猛兽,重步兵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高举着一列列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芒,在张锋的带领下,倒向袁谭部的骑兵起进攻。 袁谭部肉眼所见的有些骚动,这种重步兵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以自己身上这种相比之下犹如火柴和大树的差距的皮甲,遇上它的唯一活路就是逃跑……还有投降。 但是骑兵们先遇到的不是重步那森森长枪,而是弓骑兵伏着四条腿的优秀机动力,送来漫天花雨一般的箭支。 “啊啊啊啊”的号叫之声不绝于耳,虽然弓骑用的是普通弓箭,但如果普通的皮甲能挡住它,那么不会一直到清朝都还有弓箭的大规模使用了。 袁军的骑兵还在犹豫是不是先要起一阵冲锋,弓骑兵的优势使让他们根本没空去用脑子。根本不需要巨弩那种长时间的装填,几乎一秒可以射出两箭----也用不着瞄准,反正人又多,闭着眼也能射到人。 只挨打不还手让袁军前部骑兵开始出现逃兵,接二连三的看见自己身边的人中箭落马而无动于衷的人并没有太多。 而重步兵象坦克一样已经正步开了过来,仿佛一只巨大的金属怪兽,碾过一切有生命的物体,不管是人还是马,甚至连矛都不调整下,举着一直往前走就是。 随着五千重甲的是三千陷阵营,原来七百就很嚣张了,现在更是可以在战场上横着走。 同样是八万人的阵营,袁谭这边却象是沙砌的城墙一般松散,甫一交锋就不断的有人逃跑或者落马,象征着袁谭身份的大旗也转了方向向后移动,也准备逃了。 而这时,袁绍的巨弩兵刚刚装好第三次弩矢,还没来得及射。 袁绍长叹一口气,正准备命令鸣金,却见到曹军徐荣部已经溃逃了。 战场上的溃逃就跟打呵欠一样,是可以传染的,一见到徐荣部逃了,原本势如破竹的张锋部攻势一滞,也开始后撤了。 “哈哈,曹黑子,我终于赢了你一次!”袁绍还当是自己坚持的比较久一点,大呼着擂鼓。 中军动了,除了袁谭太乱没能整合起来,袁尚部也全军开始了追击。 打败了几乎天下无敌的曹操军,虽然人数比对方多得多,可是在这个关头,谁管他胜利是天下掉下来的还是地下挖出来的! 想到曹军有些将领和精锐部队的盔甲,红了眼的袁军争先恐后的追杀起曹军逃军来,当然,重步这边自动被略过,想砍,也砍不动啊…… 第二百一十五节 官渡(6) “陛下、陛下!”把头盔摘了夹在胳肢窝里,大将军董承毫不顾及宫里不准跑步的规定,两手托着沉重的黄金甲裙,呼哧呼哧一头冲进了未央宫。 门口的小黄门根本拦不住这只黄金狗雄,生怕刘协怪罪下来,慌忙跟着进了门:“陛下,奴婢已经阻止大将军,可是大将军不听……” “罢了,你退下吧!”刘协正在埋几案上一堆奏折中间,脸上露出几分不耐烦的样子来。 小黄门应了声,躬着背倒退而出,顺手带上了殿门。 见没有外人在,刘协脸上的不耐烦全变成了激动:“可有好消息?” 当的一声,董承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鼻孔里出的粗气可以吹飞大象:“陛下,天佑圣朝啊!丞相大败,被袁绍将军狂追五十里,目前败军在官渡扎营。照这样看,只要袁将军再胜几次,就可到达许昌城!” “好!好!好!”刘协心情变得从未有过的激动,将曹贼的势力在中央彻底打垮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以至于手中的一份奏折变刘协下意识的揉成了一张乱糟糟的用过的卫生纸。 袁绍胜利的消息,让刘协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美好。空旷的大殿里也显得不是那么冷清了,一份份只是形式上让自己过过目,其实早就被曹操先批阅过的奏折仿佛也全变成了众臣在赶曹操下台后,歌功颂德的溢美之词。连视力好象也好了许多,能清晰的看见十几米远的董承脸上的汗珠。 强行压抑住心中如魔豆般疯长的欣喜若狂之情,刘协激动得手都在颤抖,“董爱卿,既如此,你便去按先前所约之事,去联系那些忠于朕的臣子,让曹贼的后院,烧起一把雄雄大火!” 董承不顾还在狂喘着大气,高声应了,雄纠纠气昂昂的重新戴正了黄金盔,迈着坚实的八字步一摇三摆的出了门。 刘协傻呆呆的跌坐在椅背上,要能灭掉曹操了么?心中那股无法舒展的压抑此时找到了突破口,又与胜利前等待的那种煎熬纠缠着,交织着,让心里乱七八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实权啊!实权,你马上便可以回到朕的手中了么?刘协想到这里,扯起嗓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空荡荡的大殿中久久不散,余音隆隆。 董承前脚刚走,把门的小黄门立即招来一个中黄门,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中黄门撒开罗圈腿,提着袍角,飞一般的往外跑去。 ******************************************************************** “吕大人!吕大人!”吕布带着队正在宫中各处巡视,突然看见自己一个自己并不认识的人飞奔而来。 “宫中禁急走,何事?”如果不是紧急的事,没人敢在宫里跑步,慢跑也不行。 “大人,小人是大将军府上之人,有急事相告,还请退左右!”来人连头都不敢抬。 吕布挥了挥手,左右拱了拱手,往后散开。 那人这才上前,吕布生得长大,那人不得不踮起脚,吕布还能偏下脑袋,这才让他凑近了自己耳边。 “大将军有令,着执金吾点齐本部军,今夜子时于宣德殿门口,听命行事!” “是!吕布领命!” 那人附耳继续说道:“大将军还说了,只要大人此次能立下除逆大功,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皇上还特别准备了十名江南女子,准备赏赐于将军!” 吕布依然只是淡淡一笑:“吕布心中自怀天下大义!” 原本以为吕布听说赏赐美女定会欣喜若狂,这敢跟董卓抢老婆的色中饿鬼难道转了性了?或是年纪大了,有心无力? 怀着满肚子疑问回去复命去了,却没看到吕布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该是回报二弟的时候了。”吕布如摸着貂婵肌肤一般的温柔动作抚mo着那杆如今已成了象征的方天画戟。好久都不曾让它饱饮人血了。 脑中想起这些年来不知为何的拼死厮杀,要不是张锋白门楼上以自己的身家性命作保,早就已是黄土一抔,还谈什么美女、功名?留着小命在,与家人其乐融融,难道不比整天不知所谓的厮杀来得更有意义? ******************************************************************** 子时将近,许昌城里早就是清寂一片,深夜禁止普通平民相互走动,战时更是如此,凡夜间外出者皆视为通敌者斩。 月亮很圆,却是朦胧不清,不知是不是得了白内障让人看不清楚。偶尔的一点小小光线,却照着大地如鬼影瞳瞳。 北街,住着许昌城里大大小小权贵。原本紧闭的大门,却一个接一个的打开了,涌出许多手持环刀的家丁,乱哄哄的举着灯笼冲上空无一人的大街。 人数越来越多,不断的听见狗吠声,灯笼多得照亮了几乎整条东街。灯火阑珊,却中间杂着刀光剑影。 各个府第都派出人数不等的家丁,由董承指挥,可怜堂堂汉朝大将军,居然落魄到没一个正规士兵可以指挥,只能指挥只懂得挥刀,完全不懂配合和战阵的家仆。 几个带头的官员在通明的灯火中一一露脸,长水校尉种辑、昭信将军王子服等都在内。 众人没上过阵,唯一打过仗的只有董承了,几千家丁围在一起,把原来宽敞的大街挤得水泄不通。 看到周围围着的全是清一色的灰衣家丁,董承心里一点底都没有,虽然曹操的兵力几乎全在前线,可是还有一支力量在留守许昌的夏候惇手上,没有吕布,这仗很难赢。 “执金吾何在?” 一阵整齐的蹄声出行在街角,原来混乱的人群自觉的分开一条路出来,全身批挂的吕布带领着五百禁军骑军出现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使得包括董承在内的所有人心内大定。 “大将军,吕布来迟,还望恕罪!”马上的吕布只是微微欠了欠身。 “有温候相助,何愁大事不成?”董承早已遗忘了战阵的心又泛起滔天波澜,虽然与曾掌握天下兵马大权的何进那个大将军有天差地远的距离,可是指挥一场灭曹之战的意义,那个糊涂鬼又怎么得经得上? “今日大家聚一起,只为了除奸扶皇!曹操奸贼,把持朝政,逼迫陛下,天人共愤!大家一起灭了曹府,还我大汉河山!”董承没有穿着那身金光闪闪的黄金甲,而是一套由兖州出产的新制盔甲,不仅轻得多,更重要的是绝佳的防护力使得自己在将来的战斗中不至于被流矢所伤。 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么瞒得过夏候惇,虽然没有出众的武勇,但是为数不多可以进入曹操寝室的人,就有他一个,怎么也有过人之处吧? “大将军!夏候惇已经现这里不对了,正在带兵过来!请下命令!” 董承点了点头,消灭了夏候惇的几千人,这许昌城就是忠皇力量的天下了,对着吕布说道:“温候,此间唯有你能于曹操势力抗衡,一会还望对上那夏候惇!” 吕布面沉如水,点了点头,带着五百骑兵走在最前面。 众府集合起来的家仆象一堆土匪一样捋起袖子,大声嚷嚷着给自己这边打气,跟那五百骑兵噤若寒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还没走出街尾,迎面就遇上了夏候惇。 到底曹操的威慑在那里放着,刚才还叫着喊着要挖老曹祖坟的众家仆一个个弯了腰,慢慢往后缩去,把吕布那五百人顶在前面。 众人开始沉默起来,这些大多人鸡都没杀过几只,面对荷枪实刀的城防军,胆小的已经开始打摆子了。 看到士气一下子就降了下来,董承拔出配剑来大呼道:“有温候在此,何惧之有?跟着温候杀过去就是!” “杀,杀,杀!”几个铁杆的拥皇派带头叫到,底下的家丁也被煽动起了斗志,跟着一起喊杀起来。 吕布轻轻叹了口气,摇摆不定的火光中,刚毅的脸上闪过几丝不忍:“真要杀么?” 对面的夏候惇说道:“真要杀!” 吕布又问:“为了天下?” 夏候惇答:“可拭目以待。” 吕布不再废话,高举起戟一挥:“杀!” 众家仆还在一起举着刀你挤我推的上前,却不断吕布回过身来对着身边最近的种辑横手一戟,飞上天的人头还尤自看着前方,根本没防备吕布突然象自己人下手。 “吕布小儿!”董承见变生肘腋,气急败坏的指着吕布说道:“反复无常小人!复又背叛!” 吕布一戟挥出,收回的时候居然一滴血都没有沾到:“我吕布何曾效忠于你?” 连唯一的镇军之宝吕布都突然从队友变成了对手,这帮乌合之众哪里还有斗志?五百禁军开始回头乱杀,吓破了胆的家仆们开始四下乱跑起来。 “杀!”夏候惇见吕布动了手,枪一前指,全付盔甲的两千重步小跑前行,火光中唯一能反光就是森然的枪头了。 火光冲天,到处是乱跑的家仆和追杀的士兵,原来要杀人的现在却成了被杀者,装备上了几把刀就以为可以推翻曹操,果然搞阴谋的那些文人大臣一谈到军事就纯洁如同初生的婴儿,或者是傻得象只没孵出壳的蛋。 刘协换上一身戎装,胯着两把金刀,还傻傻的坐在龙椅上,等着董承来带给他“胜利的消息”…… 第二百一十六节 官渡(7) 到卯时为止,街上停止了彻夜的喊杀声。虽然许昌城也不小,但是几乎全城的人都一夜没睡着,生怕街上的屠杀延续到了自己家里。胆大一点的开了条窗缝,也只看到来来往往的鬼影瞳瞳,到底是谁杀谁,还是没能搞清楚。 自从集结的忠皇派“大军”被杀散以后,吕布便没有再出手,而是派人在各个重臣家门口护卫,以防有人趁乱谋害他们家眷,特别是曹氏一族、张家、糜家、特别是郭家,虽然在曹氏公司薪水不少。但是郭嘉偌大一个府里居然就两个下人,平日里花销也是很小,因为郭浪子把钱全用在喝酒和喝花酒上去了。 夏候惇身后带着五百士兵去抄家,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用小楷写着所有参与这次“谋反”的大臣,第一个就是董承,依次是种辑、王子服、吴硕等人,讽刺的是,这张纸上面写的全是誓向刘协效忠的大臣,而其中却有三分之二的人,偷偷向夏候惇告了密。 一旦生活安定下来,很多人不愿意改变现状。曹操虽然对刘协有些“不公平”的待遇,但是毕竟辖下地区人民的生活比起从前要钱没钱,要地没地的日子好太多了。很多人对刘协的行为根本不以为然,尽管他们也知道他才是天子。 有奶便是娘这句话有些偏颇,但是有一个好的领导人在上位,虽然名不太正,言不太顺,但是他给了大多数人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个空虚的忠君名义而把全部家身都投入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清君侧中? 昨晚的行动中,绝大多数的大臣都紧闭家门,不帮忙任何一边,也不过问。直到天亮,夏候惇亲自上门,这才一一打开大门,打量血迹未干的大街。 刘协呆呆的任由宦官换下盔甲,木偶一般换上龙袍高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死一般的冷寂,正如他现在凉透了的心。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大汉天下的主人,可是那些当面赌咒誓,信誓旦旦的所谓忠臣,背后却马上跑去向曹操告密邀功? 大殿里冷得厉害,外面的太阳高照,却只有殿门处只射进一小段阳光。透过镂空的窗棂,大殿地面上的阳光象笃得整整齐齐的一摆剑,剑刃的方向,正直直对着自己。 不知道待会不会有人用真的刀剑,刺穿自己的心脏? 刘协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害怕死亡了,那种万念惧灰的感觉,让他没有任何喜怒、哀乐、开心、悲伤的情绪。他的心已经空洞了,没有思想,没有情绪。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被重重的推开,无力的撞向墙面。殿门极为沉重,普通的宦官是没有这个力气的。 进来的是抄家结束的夏候惇,全身戎装,腰里的剑没有卸下,也没有脱鞋。 刘协涣散没有焦聚的眼里开始有了一丝情绪,不是怕,而是对于未来的不可知。 他会怎么对付自己?一剑杀了我? 夏候惇步子很重,刘协现自己的心脏的频率居然不自觉的跟从了他的步伐,夏候惇每踩一步,刘协的心才敢跳上一下。 走到离刘协还有十步的距离,如果放在平时,这就是很过分的失礼了,君臣之间如果没有皇上的允许,应该隔得远远的跪下说话。 刘协居然笑了,就算是最坏的结局,他也想到过,心头上一丝解脱的自我安慰,象注入体内的一针强心剂。 刘协和夏候惇对视了片刻,一句话都没有说,两人一粗一细的呼吸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夏候惇最后还是单腿跪下了,尽管他的眼睛始终直视着刘协,没有一点对皇帝该有的尊重。 真不明白为什么曹操吩咐不要动刘协!凭他现在的声望和权力,当个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更别说立一个刚刚懂事的刘姓旁系小娃。 “启禀陛下,昨夜以大将军董承为的乱党,企图谋反。所幸臣与执金吾将乱党杀散,现乱党及其家眷三族全都被执下,看押在天牢,请陛下圣断将其全部斩,以儆效尤!” 这还是启禀吗?简直就是***命令! 刘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此时反而换上了慌张,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起来:“朕……或许有人是被乱党协迫也未可知……还需徐徐彻查……” 夏候惇眼中的精光锐气倍增,凌厉得叫刘协不敢直视,语气也严厉了很多,打断了刘协心虚的小声呢喃:“请陛下圣断将其全部斩,以儆效尤!否则将来天下人人都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到底是谁不把谁放在眼里啊?刘协心里苦笑一下。心里又想起那个吕布,***,没想到高官美女也不能叫他帮自己,到底老曹给了他什么好处?连有名的反复无常的小人都能死心踏地的跟着他? “既如此,此事便交于夏候将军办就是。”刘协心里有一种感觉,自己背叛了那些忠于自己的臣子,亲口下令处死他们。 “还请陛下下一道圣旨才是!”夏候惇不依不饶。 “朕回到书房,即便草拟一份。” “如此臣就告退了。”夏候惇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门外走去。 董卿、吴卿、种卿,朕对不住你们啊!可是,朕总要保自己的天子之命,朕还要活下去,不能让江山落在别人手里。朕还有乖巧可人的爱妃,总不能叫她跟着陪葬。 **************************************************** 曹操手里看着快马送来的夏候惇的报告,随意翻看了一下,顺手递给贾诩。 “这下应该没有后顾之忧了。这帮只会搞阴谋小动作的腐儒果然是无能的很。”张锋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客观一点,他们还是很擅长打压自己人的,外敌嘛,则是他们的致命伤。”曹操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了被杀的那些忠皇派,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中国历史上往往都会出现这样的怪事,外敌入侵时,往往都是帝王无能,而有人在挽狂澜于既倒之时,偏偏又有手握重权的人或勾结外敌,或排除异己以独掌大权,而自毁长城。最典型的几个例子就是宋的岳飞,北齐的高长恭,明朝的袁崇焕,虽然他们没有最终扭转大局,没有任何事实可以说明他们如果继续活下去局面会不会改变,但是至少秦桧那批人却凸显了擅长在朝堂上打压、排挤自己人,而偏偏对外敌怕得深入骨髓的特点。 “主公,应该另选贤能,填补这些空位了。”贾诩也是漠不关心的看了看。 “等退了袁绍再说吧,也是要有一些改变了。总不能每次本相亲征,就由着那些人在后面搞小动作。”曹操看着那张名单上被画了圈的名字,足足有二三十人,这怎么可能一下子填上这个空?又不是在菜场里选大白菜。 第二百一十七节 官渡(8) 曹操在设置防线时,考虑到边界上的黄河虽然是一道天然屏障,但是渡口较多,防御时分兵把口,势必分散兵力,所以只把它做为一条次要防线,企图依凭它打乱袁军部署,而将主要防线则设置在了官渡。 官渡条件优良,地多沙丘,前有天然障碍官渡水;东有官渡水同阴沟水的汇合处,该处堤多,流缓河宽,积泥数尺,茵苇茂密,船行徒涉,诸多不便。官渡水西南有圃田泽(今已消失),该泽是水网地区,“西限长城,东极官渡,北佩渠水,东西四十许里,南北二百许里”,内分“上下二十四浦”,浦水盛大时,溢流北注。官渡水同阴沟水会合处和圃田泽是官渡东西面的两大障碍地带。官渡就位于两大障碍地带之间,成了袁军进攻途中,东西数百里间唯一可以通过的,宽约数十里的喇叭口。曹操的企图,就是将袁军诱其进入,阻击袁军在这个喇叭口里,以打破其进攻。 因此这酸枣之战一石二鸟,既肃清了朝中绝大部分反曹部分力量,又引得袁绍心甘情愿屁颠屁颠往笼子里钻。 该是决一胜负的时候了。 为了取得前锋,几个大将差点打了起来,除了张锋不会争这个名额外,其余黄叙、文聘、徐荣、华雄个个争得脸红脖子粗。连降将宋宪、魏续、候成都跃跃欲试。 最后老曹为了照顾情绪,把黄叙派了出去,同时魏续为副手。 其实曹操和张锋少数几人都清楚,这先锋可有可无,因为决定胜负的,还是依靠虎豹骑和重步兵。狭窄的地形里,这两种原始的土坦克来回推一遍,就没多少人能活着站着了。 不知道那种比弓箭力量大得多的巨弩能不能对重甲造成伤害,不过就算能穿透曹军的盔甲也没关系,射一次之后的装填时间那么长,足够对手冲到眼前了。 一切都准备得妥当了,可是这个时候却出了件让张锋万万没有料到的事。 孙策居然偷袭射阳,陈登来信告急! 马的,许贡死哪里去了?难道他跟孙策之间没有生那些该生的事? 战前张锋一再保证刘表、孙策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背后捅刀子。 现在简直就是给张锋的脸上掴了响亮的一巴掌。 刘表那边已经确定稳了下来,作为使者,韩嵩曾经来见过汉献帝一面,被封零陵太守,并请代为转达曹操的善意。 可是孙策…… 张锋根本没去管许贡这个人是不是吴郡太守,是不是已经被孙策所杀,因为他太相信历史了。就没想过,自己来到三国后已经改变了这么多,怎么还这么依赖历史? 和袁绍决战迫在眉睫,只有抽调部分兵力去援助陈登,虽然张锋力挺他,但是曹操对陈登的实际动手能力并不是很相信,眼见为识,只是听过他的一番话就确定这是个能文能武的人才,也太武断了。 而曹洪的性子急,若事事能听戏志才的意见,也许能退得了孙策,但是就怕他谁的话都不听,那就危险了。 要知道周瑜的本事可不是盖的。张锋在心里估量了下,郭嘉不死的话也许算得上一个对手,加上贾诩,死蚂蚁也许可以,除此之外很难相信有什么人能抵住周瑜。 于是曹军中跑得最快的夏候渊又一次充当了救火队员,这次情急之下甚至抽调了张锋的部曲,那七百五十弓骑,十拼八凑了五千人,立即开赴射阳。 可见弓骑的训练多么不易,从张锋出道就开始训练弓骑,这么多年了居然就展了四千人,又能骑又能射的人的确不容易找,如果是胡人的话就简单得多了。 *************************************************** 决战这天,天气阴沉沉的,不时有隆隆的雷声从东边黑压压的乌云团里传来,偶尔还有一两道稍纵即逝的闪电划破低沉的天空。 秋天的天气很少这么闷的,大概有大雨将至,圃田泽里此起彼伏的冒出大大小小的泡泡,象是有怪兽蛰伏在里面,随时准备择人而噬。身边飞来飞去的蜻蜓晃得人眼花,密密麻麻的叫人觉得象是蚊子。 曹操穿着一身红袍,打马而出,至阵中间站定:“请本初一叙。” 袁绍阵中半天没动静,想是他在犹豫会不会是曹操在搞鬼,弄个阵前刺杀什么的。曹操又叫道:“故人相邀,何不一见,待过后也许你我二人只有一人可全身而退。” 估计袁绍也是念了旧情了,河北军中分出一条道来,袁绍也是单人匹马的直奔阵上。 “本初,好久不见!” “孟德,你便如起前一般嘛。” “老喽,须皆白了不少。”两人就象不是生死仇敌般的叙些家常。 袁绍一把摘掉头盔,指着两鬓斑白说道:“都一样,为家里的事忧心。元配善妒,小妾横遭不测,几子除老三之外,叫人不省心……” 说道这里,袁绍想起袁熙的事,眼睛一瞪道:“孟德,你我好歹也是自幼相识,为何陷了我二子不说,还辱及于我,给他着女装,涂脂粉,叫我如何在众人面前脸上有光?” 曹操哈哈一笑,表情倒是象说你应该感谢我一般:“若不是如此,本初你又怎么会轻身犯险,远征许昌?请你来一次不容易啊。” 袁绍一怔:“原来孟德最知我。不如,孟德你我携手,天下一统指手可待。” ****************************************************************** 临时有个电话要出门了,先传这么多,不好意思的说,老是放鸽子。 第二百一十八节 官渡(9) 本来这章我去网吧都快码好了,结果停电 我等了n久才从数个虎臂雄腰的大汉中杀出一条血路结帐下机,并怀关满腔悲愤怒骂那收银的mm. 结果下楼到一半,想起这停电跟她又没什么关系,于是又回头来给她道歉.她哭着骂我是神经病,我还对她笑 ********************************************************* 曹操仰天大笑,笑得半天都不可抑止的抖动肩膀,黑脸白牙,远远看去都是泾渭分明。 “道不同不相为谋。况今仍记昔日本初妙计开门揖盗,引董卓入京;又妄图废立新帝,改立刘虞。曹某不才,却不敢与本初共事。且君与我,孰为?” 袁绍听得曹操拒绝,当然也是意料中事,当下讪笑了一下,毕竟把董卓召进京来这事天下不少人都是知道的。 “孟德既不愿,某也不相逼,各凭本事来夺汉家天下罢了。” 两人各自调转马头回归本阵,风中猎猎飘飞的大袍如大幕初开。自幼相识的好朋友,在这一刻成了生死对手,政治上就是这么现实无情。 袁绍上一阵巨弩取得不小的战果,于是这次准备趁胜追击。相比于以往的骑兵在前的阵势,这次却排出了巨弩手在前为锋矢,意图压制住曹军前部,再用骑兵冲击。 官渡的地形,袁绍这边当然也注意到了。虽然数十里的狭口说宽不宽,说窄不窄,但是区区几千人的重步只要不是横成一排,就根本不能阻止袁绍手中尚有的二十万余大军。 鼓声隆隆,两军都摧急了鼓点,如雨点般急促。头上绑着红带子,打着赤膊,露出胸口黑压压一大块胸毛的大汉们,在萧瑟的秋风中居然擂鼓都出了汗。 曹军踏着节奏,步伐一致的齐步向前。清一色的二代盔甲,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很难想象有什么普通的武器能伤害到他们。 重步身后则是弓兵阵营,人数不多,只有五千,要不是顾忌到袁军的骑军可能随时会越过巨弩阵营而穿越打击重步兵的身后,这些弓箭手都不会放着前面。原本是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却因为能完全防御弓箭的盔甲出现而不得不逐渐淡出战场,当然,是在跟曹军重步之前较量的战场上,其余地方还是一样可以大行其道。 再往后,陷阵营、轻骑、轻步兵都整装待,作为杀手锏的虎豹骑,则放在最后,作为一锤定音之用。 曹军的阵势布在狭口的出口处,比袁军更为宽敞得多,远远人数不如对方,为什么还要布在这里呢? 人见人怕的重步一步一步的逼近巨弩阵,每排士兵前进一步,都能象大象摔在地上那样震得大地微颤不已,松软的土地甚至还能印出一个清晰的脚印。 被袁军寄与了莫大希望的巨弩开始威了,远远出弓箭射程的巨弩是飞蝗一般直扑不断缓步逼近的重步兵,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希望看见儿臂般粗的弩矢能穿透曹军重步的盔甲,然后在“哇”的一声惨叫声中,将对方钉在地上,便如一只被牙签刺中的蟑螂。 可惜。 如果钢都能被普通的箭支穿透,那么还会进入热兵器时代?人手一把弓,练好了就天下无敌了。 带着呼呼的啸声,在普通人眼中威力无比的巨弩与第一排的重步士兵轰然相遇,响起如爆豆般的叮叮当当的声音,管你的弩矢是大腿粗还是胳膊粗,最多能把重步兵撞得人往后一仰,随后又继续保持了平衡前进。 森然凛冽的长枪已经越来越近了! 所有人心里上都有一种从希望到破灭的灰败心理,上一阵刚刚出彩的巨弩,就便曹军的不败法宝给击得支离破碎。 虽然只有几千人,恐怕等他们过来了,自己这边就算再多的人也一样跑个一干二净。 审配见事急,忙喝令骑兵大队越众而去,直扑重步身后! 跟想象的完全一样,重步度慢,转身不变,虽然一往直前,但是对手如果用度扯着又不正面打,走个一千米估计这些重步就成了钢铁乌龟了,只有喘气的份。 曹操和张锋看见对方轻骑果然出了,忙号令盾兵上前,弓箭手在后,结盾阵以防被骑兵冲破。 轻步兵的装备多是半身铁甲或者皮甲,对弓箭的防御能力要差了许多,而力气稍大的人则能轻易的射穿一张熟牛皮制成的护甲,这点太史慈,黄忠他们更不用说了。 可是轻步兵却也有着自己的办法,那就是巨盾,几乎一人高的巨盾非常沉重,普通士兵都是一人两手持盾,另一人用长枪或者刀、戟之类的武器保护,否则就算巨盾再结实,轻步兵也不能两手扛着它只挨打不还手吧?再说这玩意又不是郭嘉他们几个手上拿着的轻飘飘的扇子,比重盔轻不了多少,拿着这玩意走上几千步就要吐血了。 嗐啦一声,轻步兵围着一个扇形,巨盾连成一排,一座结实的钢铁城墙成了普通人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过对于吕布这种级别的人来说是这样,而巨盾的作用还要看那持盾之人的臂力。如果臂力太小,骑军一样可以凭着冲击力将连人带盾撞翻在地,那时保命的巨盾反而成了要命的棺材,能把人压得象街上被车碾过的老鼠一般内脏都被挤了出来。 “只有硬冲过去,才有一线生机!”袁军骑兵内由将领们带头喊出了这句话。 当袁军骑兵开动时,曹军重步反而停了下来,任凭巨弩矢象情人节的打情骂俏一般不疼不痒的射在身上,却是一步也不前进了。隐隐还拦下所有人的去路,加上身后的巨盾阵,真的就把冲出去的骑兵困成一只笼中的老鼠。 袁军的骑军们开始加,开始大声的咒骂来给自己打油加气,响亮的马鞭声和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如果不冲过去,被一前一后两只钢铁巨兽挤压在一起的结果可想而知! 在以飞蛾扑火的气概中,接二连三的有袁军骑兵们撞上巨盾,运气好的将对方连人带盾一次性撞翻在地,留下一条命,运气不好的,遇上个天生神力的则是连人带马撞得脑浆迸裂,或者被反弹之力震落马下,被自己人给踩踏而死。 就算巨盾阵出现了十几个小小的豁口,可是转眼前又有人补充上去,而阵后飞出的如雨骈集的箭矢,才是让这些骑兵真的慌了手脚。 五千人的齐射,不敢说遮天盖地,至少也严重影响视线。只见天空中突然一暗,一大块黑压压的什么东西极快的从天而降,地上的骑兵便糊里糊涂的象是被插上了秧的稻田,哀叫着从马上滚落。 而弓箭的射更是比巨弩不知道要快了多少倍,幸亏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庆幸命大,第二波箭雨又是一片黑压压的乌云盖顶,啊啊啊啊的惨叫声过后,离盾阵最近的地方已经没人还站着了。 马尸和人尸在盾阵前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山坡,这给后面的骑兵的冲锋添加了一点的有利因素,如果运气好,可以从那尸山上一跃而过。 可是巨盾后还有陷阵营…… 虽然他们一向很自傲,觉得自己是天下步战最强的军队,但是也不会自负到任凭漏网之鱼在自己面前乱游一通而不下叉子…… 目前为止,曹军才伤了十几个人,而袁军则是已经数百人都成了肢离破碎乱肉渣。稍强一点的是被射成刺猬,运气差点的则被踏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皮。 看到这种情况,袁绍清醒了点,自己军队人数虽多,跟曹军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如果曹军按这种情况展下去,损失不到千人,自己二十万余人都要全灭了。 “全军后撤五十步!”袁绍下令道。 壮士断腕么?舍弃了那几千骑兵成了无人认领的孤儿。 看到自己已经被遗弃,突入的骑兵已经乱了,有些人开始打着马准备冲入两侧的水泽之中,结果遍地的淤泥则成了曹军的帮凶,来一个陷一个,来两个陷一双。有些地方甚至将人带马一齐吞噬,只见冒着泡的沼泽地上一只人的手慢慢的往下沉,还在不住的挥动,看着生命以这样无力的方式消逝,任何人的心里都会崩溃。 稳住了防线的轻步兵则开始了缓慢而有力的推近,虽然只有一小步,却是生生将袁骑的活动空间挤压了一大块,这片前后左右的均无路可逃的空地上,成了名符其实的死地。 开始有人从绝望和歇斯底里中清醒过来,从马上跳下来,跪到两边投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效仿,敢于继续冲击盾阵的人越来越少。 袁绍远远的看见,只觉得胸口一股气憋得慌。不管自己这边有什么优势,总能被曹军一一破解。自己人多,对方装备精良,而照这样展下去,败仗只是迟早的事了。 “巨锤兵,散阵!”袁军中冲出一队上半身仅着一件皮甲,连中衣都没穿的大汉,这种双手各持一把大锤的兵种是沮授提议的,专门对付重盔的曹军。 这些巨锤兵没有结阵,而是靠着自己比重步兵灵活的优点,两三个人对付一个重步兵,四、五个人头大小的巨锤砸在身上,使得问世至今未尝一败的重步开始出现了伤亡! 果然重武器就是这种全身钢铁的兵种的克星,打不死你也要震死你,重步兵对于一切攻击,基本上只有硬扛的份,而金铁相击,又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一个个被围攻的重甲士兵开始吐血,倒地,移动极其缓慢的重步后排根本就来不及上前救援自己的同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身前的袍泽一个个相继倒下。 这种无赖的打法,倒是对重甲兵有效的很。张锋以为弄出个大炼钢便天下无敌了,哪有这么简单的事?谁说三国的人全是白痴? 看着形势突然扭转过来,曹操心里滴血,那重甲多少钱才成堆成一个啊?一下子被那些可恶的锤子锤成了一堆扭曲变形的废铁烂铜。 “文烈!出击!”曹操按捺不住了,虽然战局目前还不明朗,但是一旦重甲被全灭,也意味着自己打了水漂的钱都可以堵住黄河了。 曹军中突然如水裂波开,包括陷阵营在内的所有兵种全都分开一条道来,那些投降的袁军士兵更是差点跪到了沼泽里----掉到沼泽里还不一定沉得下去,可是被踏在虎豹骑蹄下的没听说过还有活着的。 曹纯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越众而出,身后紧紧跟随着老曹最后的王牌----虎豹骑。这些无一例外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连马头上都盖着一小片铁甲,看起来狰狞无比。 一阵小跑,缓缓加,沉重的蹄声让人觉得引了一场小型的地震,离虎豹骑近一点的人都有些东摇西晃。 重甲兵开始往两边退,那些巨锤兵也有些懵了,到底是继续追杀,还是逃回本阵?虽然巨锤同样可以给虎豹骑造成伤害,可是前提是自己必死。 呈锋矢状的箭头队形冲锋,就算是坚固的岩石也一样在铁蹄之下变成齑粉,何况是人?虎豹骑可不是慢吞吞的重甲士兵,他们光是跑个来回就能把所有人全送到地下三尺去。 “不准后退,违令者斩!”袁绍看出军心不稳,拔出身上的双刀,喝令亲兵督战。 如果让虎豹骑就这么冲过来,一切都完了,这里根本左右都没路;只有让虎豹骑停下来,那么自己这边才有胜算----失去冲击力的虎豹骑比那些陷入被动挨打的重甲步兵好不了太多。 袁绍亲自督战,明知是死,身后还是大队人马涌出,手持长矛勇敢的朝虎豹骑迎去。战争就是这样,明知是死,却不得不为之。 而在曹纯眼中,却是轻蔑得好象对面只是放着一摆土烧成的陶瓷瓦罐,一碰即碎。沉默着的虎豹骑,一座高不可攀的移动山岳,睥睨万生的朝前杀去。 枪头,别断,人,撞飞。一时间两军相遇,任何在虎豹骑面前的物体全是灰飞烟灭,几乎不用骑上的骑士动武器,就这么跟着领头的曹纯一路撞过去,见人踩人,见佛踩佛,所有面前的敌人都跟纸糊的一样脆弱,在全行进的虎豹骑中间,跟稻草没有任何区别。 哇哇哇哇的大叫不绝于耳,袁军士兵勇敢的用自己的身体做成浪花,来衬托虎豹骑这艘坚不可摧的巨型战舰的雄姿,所到之处一片人仰马翻,不是被踩成血肉模糊的肉饼,就是被撞成鸟人在空中乱飞。 看到自己的军队就象泥捏的一样脆弱,审配已经顾不得许多了,扯着袁绍的缰绳就往后拉:“主公,大势去矣,离此处。” 袁绍也清楚不可能再阻止虎豹骑了,被杀破胆的袁军前排士兵疯了一样丢下武器往回跑,仿佛给虎豹骑开路一般。而后面的士兵看见前面的人都逃了,象被传染了瘟疫一样跟着着跑了起来,整个大军开始混乱了。 而此时曹军的鼓声又响起来了,比第一次的更急促,更沉闷。 这是全军总攻的信号。 被涌着混在乱军中的袁绍已经顾不得身边的袁尚等人了,只顾自己回头逃命。好不容易冲出那段狭窄的豁口,没有听见喊杀声和兵戈声,却见右侧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一面大旗高高飘扬,上面写着:“太史”…… 第二百一十九节 都是陈登惹的祸 大败的袁军遇到靠军功过活的蝗军埋伏,从邺城出时的四十万人,在白马、延津、官渡三次败于曹军,只剩下十万人不到狼狈逃回邺城。 被关押的田丰、沮授二人,袁绍不听其言,面羞见之,欲杀二人,结果被报二人被人劫去,袁绍自知是史阿的手笔,自此一病不起,令袁谭镇幽州、高干守并州、袁尚在自己身边守冀州。 ******************************************************** 广陵射阳县。 自从陈登上任后,便把广陵郡治从淮阴移到射阳,虽然城不大,但自从陈登来了后,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展家业,修治水利,又成功粉碎薛州武装,转为己用,广陵出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当地百姓对陈登是既敬畏又爱戴。 陈登更是请出了二人为辅佐,徐宣和陈矫,这二人都是拒绝了孙策的征召,心向着曹操的。 在这三人的通力合作下,连孙策也感觉到了江对面的广陵异处。 “宝坚(徐宣的字),粮食都已打晒?”陈登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几案上的治下地图,但从来人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徐宣。 “回太守,正是,若不是季弼(陈矫)将部分兵丁借于我,这双季稻还真来不及入库。”徐宣恭恭敬敬的回道。 “说了数次,若无他人在场,叫我元龙便是。如何这般拘礼?坐坐!”陈登的眼睛还是没看他一眼,随手指了指椅子,盯着地图上的高邮看了许久。 “是,太守!”徐宣拱了拱手应道,末了自己都笑起来。 这时陈矫也大步走了进来,跟徐宣不同,他随意了许多,进门就高呼道:“元龙!孙策已经攻下皖城了。” 陈登的眼睛再也没办法集中在地图上了,惊讶的回道:“这么快?那祖郎不是曾经打败过孙策吗?怎么这次如此不堪一击?” 祖郎是山岳的领,孙策起家之时就跟他作对,曾经一度几乎追杀了孙策,不过那时孙策只有母舅吴景和堂兄孙贲帮忙,周瑜还没出现。 不过时来运转,如今的孙策已经不是那个到处借兵,屡战屡败的孙策了,掌管了着江东六郡,几乎所有的士族都支持孙策。只不过统治还很不稳定,山岳的反抗此起彼伏,山贼更是多如牛毛。孙权当年镇守宣城时,要不是有周泰拼死救护,几乎就要被山贼所杀。 陈矫走到陈登的几案旁边,随手端起陈登已经喝了一小半,已经没了热气的茶:“元龙,知你欲报丞相和安东将军的知遇之恩,但目前对付孙策,未免太早了点。现在丞相大军与袁绍在官渡对峙,胜负恐一时难分;而你移郡治于射阳,便是想对付孙策,你联系严白虎余部,更让孙策视你为眼中钉,在丞相未有钧裁之前,是不是太急了些?” 陈登摸了摸嘴边往上翘的八字胡,摇了摇头道:“非只是为报知遇这恩,只是丞相将这广陵交于我手,治下又唯有我广陵有双季稻,责之所在,不得不为耳。孙策恃勇而骄,异日若等他平定江东,恐不好对付,不如趁其立足未稳,削弱其势,以待将来丞相大军。” “既使如此,射治仅有披甲之士数千,如何能与江东熊虎之士相抗?如此被孙策知晓你欲对付他,即要对我们下手,这可如何是好?”连徐宣也很担心。 “两位宽心,若是那周瑜在彼,我尚惧三分。可是现在他还呆在吴郡,有何担心之处?孙策莽夫,我自有计叫他有来无回。何况曹刺史(曹洪)大军四日即到,而丞相若知广陵危急,必遗夏候将军飞驰来援,有这两路援军……嘿嘿,我还怕他孙策不来!” 陈登言语间彰显的强大自信叫徐宣和陈矫都不好再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是文才,治治民生尚可,对于军事他们懂得只仅仅是一鳞半爪而已。 “现在严白虎余部那边如何?”陈登见二人没话可说,转移话题道。 “上次送了些余粮过去,他们已经答应与我们合作,另外还联系到了山岳的另一支领潘临,以及许贡本人,如果有他们相助,相信孙策会头疼不已吧?” “山岳?这可太好了,那山岳作战勇猛,要不是装备粗糙,又不懂战阵兵法,相信孙策也难是对手。” 陈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窗边。 他的府衙原是一处旧宅改建,并没有大兴土木给自己造一个新的。窗外可见傍晚的袅袅炊烟,家家户户正在造饭。虽然射阳刚刚兴起,远远无法与濮阳等大城相比,然而有了陈登,这里还是一片乐土,不用担心温饱,也不用担心每年跟生理期一样准时的洪水。 “诸位,若是这射阳就能将孙策拒之门外……”陈登的双眼煜煜生辉,仿佛看到了在自己的治理和带领下,仅仅一个广陵就能打得孙策抱头鼠窜,哭爹叫娘。届时,陈登之名,将闪烁整个华夏大地。 虽然他陈登治民生、修甲戈不是为了出名,不过谁又不希望自己名垂青史?何况陈登对自己胸中所所,充满了自信。 丞相,将军!我定不负两位所期! 第二百二十节 美洲郎的出场 曹操手上拿的,是荀攸统计过对蝗军俘虏及战利品的统计,其付出的钱比以往哪一次都多。 四万蝗军整整俘虏了十二万袁军,一比三的比例,战场上居然出现成群结队的袁军士兵被哄抢,然后被绳子捆成一排,连绵不绝的往许昌城外押送。加上从俘虏身上淘来的衣甲等物,或是运气好捉到一个官阶比较高的俘虏,那就更加多的好处了。 比如高览那个二楞子,运气背到了家,左左和杨风二人一眼就看出这个骑马的家伙应该比较值钱,二话不说合力把他给擒了,差点还为分赃提成的事打起来。 为此,曹操付出了兖州三个月的税收,现在许昌城到处都是放假的蝗军士兵满街乱窜,喝酒赌钱逛窑子,当然进了许昌城,是严禁闹事的,否则事法处置。 蝗军打胜仗获利多,但是也有着严格的限制。比如并不是总有大单子的“业务”可以接,而且绝对不准冒领军功,那是死罪。也不能滋事挠民,蝗军成立之初这点就严格规定的。现在这只军队真正意义已经成了官方的专用佣兵,人见人怕,谁愿意战场上自己被象猪、牛、羊一样拿去卖了?虽然不是称斤的,而是称官职的。 “这群兵痞也太油了,居然连老板的钱也敢多赚。”曹操半开玩笑的把手上的数据给张锋和太史慈看,许昌用不着这么多俘虏,不少人要押到青州和徐州去“劳动改造”,人手不够的情况下,只能出钱让蝗军去干。 太史慈晒得通红的脸更是红得油光水滑,半天吭不出一声来,虽然自己是佣兵的头,可还是曹操的属下,领的薪水也是老曹签的。 顺便说一下,他可没有什么提成,这跟左左和杨风都不同,但是因为他是头儿,所以不时会有会做人的下属的“孝敬”。 “老板,现在不是扯这个的时候!妙才去了几天了,估计也快到了,元龙的对手可是孙策!孙策!三千人的杂兵就打下了整个江东,项羽也不过如此!那子廉能是对手吗?”张锋见曹操丝毫不急徐州的事,忍不住提醒到。 “还说起!都是你推荐的人!一刻也不让我消停!”曹操被张锋一提醒,反而一扫刚才懒洋洋的样子,象个久旷的怨妇一样指着张锋唠叨,“袁绍那边我还准备趁胜追击,还觉得兵力不够!那个陈元龙倒好,没事倒主动招惹孙策去,我的天,子孝的女儿刚嫁过去,马上就撕破脸了。女人也没这么快的!” “还有那个口口声声叫你贤弟贤弟的刘大耳!虽然这次谋反没有他,但是他第二天就不见人,连着他手下的一班人都跑光了。现在还不知去向!” 曹操抹了一把大胡子上沾的唾沫星子,反正面前这两人也不是外人,太史慈的老娘还在他家将养着,这小子看着也顺眼,等华儿长大了也嫁过去好了。 “现在朝中空着好多位置,总不能上朝时空空荡荡就那么几只鸟在那飞吧?选拔贤能的事总不是一天两天的,谁能这么空还要顾着广陵啊!” 张锋被骂得一愣一愣的,缩着脑袋不说话。太史慈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老实敦厚的青年了,被左左和杨风熏陶得油嘴滑舌,跟个奸臣似的。 “老板,孙策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强过张兄弟吧?把这事交给张兄弟去办不就完了?有张兄弟在,一切困难都可迎刃而解!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最多我叫兄弟们再去帮帮忙,凑个人数助助威就是了。” 张锋以一种陌生的眼光上下打量太史慈,从脚到头,又从头到脚,看得太史慈头皮麻,这还是当初那个怀里揣着小心,执礼甚恭,满口也是之乎者也的太史慈吗? 连曹操也是听得直翻白眼,这口气倒是象极了那个胸无点墨的典韦。 “好好好,知机,你说,你要带谁去?” “就子义吧,既然他都说了,不过有言在先,江东可没袁绍那么有钱!到时候你们亏了路费,你可别找我哭穷!” 太史慈喜得搓着双手连声道:“不会不会!不过……那个……舟楫也是可以换钱的吧?” 张锋:“……” 等到张锋和太史慈退出后,曹操这才把板着的脸搓了搓,象变脸般的搓出一张微笑的脸出来:“这元龙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能未雨绸缪,想着抽孙策的薪?如果不敲打敲打,太激进了也不是好事。” 又一想:“葳儿生产的日子也快到了吧,这一来把知机又给派出去了,过年的时候不会生我气不回嫁家了吧?” *************************************************************** “什么,主公准备回师射阳?”一身银白锦袍,头上扎着个很普通的纶巾,高坐在吴的府衙上,旁边一个蓝眼睛、紫胡须的年轻人垂手侍立。正是留守的周瑜和孙权。 (我知道这里又有人会跳出来说,孙权是碧眼紫髯,为什么不说是绿眼睛?一,因为碧这个字有浅蓝色的意思,二,就眼睛颜色来说,蓝色我觉得更有可能一些。) “回中护军话,主公听闻陈登与严白虎余部勾连,大为愤怒,当即表示要攻打广陵。”传令兵恭恭敬敬的跪在这个年轻的中护军面前,半点大气也不敢喘。 开玩笑,就连主公的弟弟都对他执以师礼,便何况自己?而且不是孙策要孙权是这样做的,是孙权自己仰慕周瑜之才。 孙权轻轻的摇了摇头,半是解释,又是说给自己听:“我这个兄长就是有时性子太急。其实现在严白虎已经授,只要整治农田,展商业,使得民众安居乐业,有谁还能反对我孙氏一族?加上各士族的支持,加以时日这些跳梁小丑便如无根之萍般烟消云散。又何必在讨伐刘表之时又横生事端?” 周瑜欣慰的露出一抹男人见了也觉得心旷神怡的微笑,象三月的阳光一般让人心里暖融融的:“仲谋,你懂事多了。” 孙权忙深深一礼:“都是公瑾兄教导有方!” 眉头一挑道:“如果伯符也能听劝就好了!我这就手书一封,但愿还来得及。现在曹操已经在官渡打败袁绍,与之做对,实为不智,且我江东刚刚百废待兴,兵力也不多余,粮廪空蔽,这如何能与曹操敌对?” 捋起袖子洋洋洒洒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封信,正准备交给传令兵时,孙权弱弱的拉了下周瑜的袖子:“不若就说大乔嫂子有了身孕?” 周瑜一愣,片刻之后哈哈大笑:“果然知兄莫若弟!好主意!” 第二百二十一节 改革 昨天看开幕式,所以没更。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至少两章……是至少哦。 感觉刘欢的形象实在太……而且那歌也不好听,为什么写不出意大利之夏那样让人漏*点如潮的?听了就上netbsp;看女子第三名举起杠铃摇摇欲坠时那声大吼,挺震撼的。 ******************************************************** 张锋带大队去徐州。老曹忙得不可开交,先是将官渡一役立功将领的名单拟好,在朝堂上求封赏,虽然都已经是他和几个谋臣内定了的,为避落人口实,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张锋终于升官了,排到了刘备的前面成了后将军。 原来以为最为难的就是吕绮玲的封赏,白马一役她是立下大功的,可是因为是女子,可想而知如果让朝庭公平承认一个女子为将有多困难。然而官渡决战前的这一场内乱,使得朝中反对曹操的声音大半都消失了。少数几个人也不敢再出声,尽管很多臣子对女子为将颇多微辞,但是当曹操举出妇好(作品相关里有介绍)的例子来时,就没多大问题就通过了----商朝连王后都可以封将,为什么现在就不可以? 针对朝庭里许多官职都空缺的情况,曹操一月里下了三道“求贤令”,不论出身、过往,只要有才,就可自荐或者推荐。这使得天下无数饱读诗书却报国无门的士子眼前为之一亮,仿佛一盏明灯,不但许多人蜂涌而至,而且给刚刚内乱的曹氏集团又竖起一面清明的大旗,这对民心相当有好处。 不仅如此,曹操还因为张锋最先开始训练士卒之法以及和荀攸、郭嘉等人多次商谈后的结论,开设了中央军院和中央书院。 军院不用说,曹操肯定自任院长(跟黄浦军校的蒋校长一样的意义)。张锋担任名誉军师(理解成军事老师好啦),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报名参加军院的条件相当严格。 1.曹氏集团内部子弟、以及张、糜、荀、司马、郭、等心腹之人家族皆可参加或者推荐人参加。 2.所有军队中的任职人员,世代出身于兖州者可参加。 3.在军队中任职五年以上也可参加,这一条件合格者是免费的。 这样一来,可在将来几年内大大提高军队里将领的军事素质,要知道这所军校的讲师包括了曹操本人,张锋,夏候渊等名将,还有郭嘉、刘晔、贾诩这种专门阴人的谋士。不论是长于战或者长于谋,都可以毕业、并在曹操的军队中任职。 而刘姓子弟则基本上不能入院……哪怕你指天誓说自己跟皇家血统没一点关系。 书院也是跟以往的书院大相径庭,这里很少涉及到四书五经,只是有基础的文化课,而是教授门类分得很细的民生、商、工、农、数学等,比如农科里的老师有专门教授种植双季稻的。 由于观念上的原因,绝大部分学生全是农、工、商以及寒族出身,士家大族的几乎一个都有。而曹操将在书院里也挑选一部分成绩优异者任职中央或者丞相府,因此书院远比军院热闹得多。 商人在这处时代所体现出来的意义越来越大,就算是曹操也有降阶亲自迎接糜家和甄家的例子,因此大部分人都削尖了脑袋往商科里钻,其他科系也是一些巴望着能学成一门,被曹操看中或者能入朝为官的普通百姓的子弟,反正又不收学费的。 不管是书院还是军院,都颠覆了以往的教育模式。每月都会有一场类似于辩论会性质的茶话会召开,任何人在会上都可以畅所欲言,表自己的观点。只要不是人身攻击,互相找茬都是允许的。 张锋知道教育模式不光是教就行了,如果学生只是傻傻的听老师教,而没有相互间的交流,很有可能教出千篇一律的呆子,而少了学生的个性,以及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尽管当时的人还不明白这两个词是什么意思。 开阔了学生的视野,对于刘协的皇权统治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是对中华民族的好处那是大大的。至少千年后不会还有人以为地球是方的。 以至于从刘协下朝后的宫里,到普通百姓的家里,都在谈论这两所奇怪的学院,以及自掏腰包拿钱出来开办学院的冤大头----曹操和张锋。 跟疯子一旦接触久了,连身边的人都变疯了,看曹操就是最好的例子----好象也不能这么说,曹操疯,棒杀蹇硕叔叔的时候,张锋还在穿开档裤呢。 ************************************************************ 孙策的军队比想象的还要快。 打下皖城后,吴郡传来消息,陈登与严白虎余部的密议被得悉,孙策当即要表示活捉陈登,给这个胆敢主动招惹自己的小小太守一点颜色看看。 一是因为孙策打下江东这么大的地盘,自信心爆棚;二是因为曹操还有袁绍要对付,虽然后来收到消息说曹操最终还是打败了袁绍,但是孙策相信短时间内曹操不可能同自己翻脸。三是……曹操现在根本腾不出手! 陈登这个人毫无名气,胆敢小看自己,当然会有教训。而徐州刺史曹洪根本就只是个莽夫,没什么可怕的。不过他身边的戏志才应该有点本事,否则曹操也不会让他来辅佐曹洪。 所以他敢率着得胜之师进入丹阳郡补给了一下,就直扑射阳而来。 丹阳和广陵之间,唯一一处据点就是高邮。目前根据消息,这里的守军居然只有两百人。因此孙策作出一个决定,直接绕过高邮,准备一举拿下射阳,那里也不过区区三千人马而已,而且从建立到现在才不过一年多而已。 要快,一定要快。曹操收到消息就算不亲自来,也会派“神行将军”----夏候渊驰援。 曹洪的兵虽然也不多,但也一定会派出援军。要在他们赶来之前到射阳,否则就麻烦了。 通往射阳的路两边全部是密密麻麻的,被割刈一空的稻杆,短短的一截站在土里,象一个刚剃过的板寸头。孙策不停的派出探子打听射阳的情况,以及援军有无到达,叫他欣慰的是,射阳好象根本不知道孙策已经就到了眼皮子底下,依然城门大开。 “如此大意,也敢与我孙策为敌!”孙策想着就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大题小作了,这陈登很明显也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一点真本事也没有,就敢在那里指手划脚的给自己下绊子。 孙策为了抢时间,只带轻骑先行。要知道江东缺马,而且多水,多山,马行不便。因此孙策身边通共就只三百人。 子时时分,射阳已经就在眼前了。一座并不高大但很结实的小城,外城墙上用了张锋的濮阳城的防御方法,镶满了三排尖尖的木桩,就象一只巨大的仙人掌,不仅如此,面朝南的方向还有一座床弩。 月光很亮,水银般的轻泻,可以清清楚楚看见点着两只巨大火堆的城墙上只有一个士兵,似乎……还在打盹? 孙策极力张目,看了半天城墙上也没有曹洪和夏候渊的旗号,应该是援军还没有来。 这样的话,既然付出一点代价,也可以轻松的偷开城门,只要能开了门,后面大队步兵一到,这座小城还不是信手拈来? 孙策正在暗喜,突然城上锣鼓声敲得震天响,满城墙都竖起旌旗,同时还站起一排排手执刀兵的人影,大声吼叫着。 中计了!孙策还有些会不过神来,一人站在城头上,指着自己笑喝道:“孙策小贼!居然偷摸到了这里!今番中计否?” 就见城边通往豫州的官道上,火光大起,不知道多少火堆被同时点燃,无数人马从路两边涌出,喊杀声震耳欲聋。大旗上分明写着:“夏候”、“曹”! “撤!快撤!”一直顺风顺水久了,孙策心里上出现了惯性。眼前敌人已经有埋伏,并且援军已到,孙策也没觉察敌人的数目以及一些细微之处,三百骑连站都没站稳,又一阵风的调头就跑,只留下身后敌人不舍的追击步伐。 城头上的陈登见孙策中计,转身下了城墙,已经一身戎装并手握刀剑准备亲自上阵撕杀的徐宣、陈矫齐齐丢下武器,象被抽了脊椎一样滩倒在地。 “几乎吓煞我也!”徐宣抹了把头上还在不断涌出的冷汗,也不明白为什么孙策都跑了才流出来。 “都说孙策以为援军已到,必会逃亡。你二人却偏不信!叫你们好好去家里睡着,现在又来这里看戏。”陈登呵呵笑着,丝毫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区区三千乌合之众,你就用来装援军,城里更是一兵一卒都无,只是做些稻草人放在城上做样子!元龙啊元龙,你的胆子是什么做的?你就不怕孙策看出破绽?”陈矫也是忍不住一通牢骚。 “孙策小儿心知我射阳兵少,必轻而无备,我素性让他觉得我浑然不知。而他一旦得知援军已到,并且埋伏好了等他的时候,必然大惊而逃。” “如若其省悟过来再来攻如何是好?” “不会的。”陈登扳着指头算了算,“只要过了今天,相信夏候将军的援军就要到了。曹将军的援军也就这一两天到,到时,还怕孙策不来呢。” 第二百二十二节 袁绍挂了 我还郁闷,美洲狼不会不知道是谁吧?死蚂蚁呢?为了表示我对周瑜没有一点恶感,所以我把狼打成郎,可是为什么还有人说我打错字? 是我想得太理所当然? ********************************************************* 邺城的袁府里。 已经进入了十月里,天空中的风声已经能呼啸作响,卷起一堆残叶、泥土,若是人在空旷的地方站上一会,脸上,身上就会变得黑灰一片。 袁绍卧室门半开,不时有端药送水的下人进出。郭图、荀谌等人在院子里站着,眉心都是锁成团的焦急和忧愁。 袁绍的病越来越重,很有可能决定他的位子给谁,而这个时候袁谭却不在,这不是白白便宜了袁尚? “爹爹,快把这碗药喝了。”袁尚双手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刺鼻的味道让他都皱起了眉头,可是袁绍现在天天都要喝三次。 袁绍的病越来越重,冀州的名医都请遍了,可是都说袁绍的病自心里,不是药石可医。不过呢,看起来袁绍是要把位置传给自己了,要不为什么单单把自己留在身边? 想到这里,脸上的关怀更重了几分。“爹爹,听说濮阳神医张机有起生回生之秒,不如孩儿去请他来为爹爹医治?” “不必了。为父之事自己清楚。”袁绍艰难的支起上身,探出头喝了一小口,苦涩的味道刺激得他咳了起来,黑色的药汁顺着嘴角往下流,直流到床榻上,袁尚顾不得被喷到脸上的药汁,接过一边侍立的丫环手上的毛巾为袁绍擦拭起来。 “显甫,为父有几句话,你一定要牢记。”袁绍的声音那是相当虚弱,跟当年虎牢前意气风的豪迈简直是天地之别。 “曹操自幼与为父相识,这时不得不承认,我不如他。为父去后,你一定要谨记,联刘表、孙策,共同抗曹,光我袁家一门,不是他对手。你继位后,一定要将炼钢铸甲之法对两家倾囊相授,否则天下曹氏已经找不到对手。” “天下最可怕之人,不是曹操,而是张锋。”袁绍一言惊四座,袁尚身后的审配、逢纪一脸不解的看着袁绍。当头的不是最可怕,反而只是一个手下? “自张锋此人为世间所知以来,所作所为,均不是一个凡人所能至者。若其为丞相,则天下诸候莫敢有异心,小觑了朝庭。可他偏偏死心踏地跟着那个矮子……咳咳,我不服啊!”袁绍仰天长叹道,英雄落寞与不甘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锋虽然少年时性情狂傲,但从商,使得富甲天下;从军,战无不胜;从政,活民无数。若是张锋投于我,或者自立门户,凭我袁家四世三公的家世,如何会输于曹操?可惜、可惜,我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审配等人听得啼笑皆非,好象是张锋先投的曹操,曹操后嫁的女儿。说得好象张锋冲着曹操的女儿去的。 “此人不得不除,正常手段很难近身,不如巨金请游侠除之,以绝后患。” 袁绍一口气断断续续说了一大段,听得袁尚连连点头。 “还有,我有四子,老大性刚好杀,不堪继位,老二懦弱,又数次遭张锋戏弄于股掌间,名誉扫地;老四又早夭,只有你可堪接我大位。我去之后,袁家便靠你了。不论如何,显思总是你的大哥,放他一条生路吧。”言讫,吐血而亡。 尽管心中对袁家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更为看重,但是袁绍生前的确对自己最好。看着袁绍就在自己面前弥留、过世,袁尚心里还是很难受。 “父亲、父亲!”袁尚眼中流出两泪亲情的泪水,抱着袁绍渐渐冷的身子拼命的摇,生死之时,亲情才能占上风。 “三公子!”审配低着头,在哭成一团的袁家亲眷中显得鹤立鸡群,小声的说道:“死者已矣,还请以大事为重。” 大事? 父亲死了还不算大事? 袁尚突然很有些烦这些没人情味的谋士,天天都只会冷着血的算计别人,生死不顾。 不过,目前是最要人帮忙的时间,袁尚强忍着把审配打个花儿遍地开的冲动:“正南说的是,让我与父亲再呆一会,你们先出去吧。” “是!”审配与逢纪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的满意神色。不管怎么样,就算袁绍死了,他们还是一样可以保住自己的地位。 ************************************************************** “大哥,还有多远啊?”一支没有打任何旗号的队伍,象刚被霜打蔫过似的,无精打采远远绕开大道,从下路南下。一员大将手持蛇矛在前开路,一路上不停的扫过碍事的荆棘、树枝、灌木,正是张飞,这种毫无危险的行军让这个暴力男闲得慌。 刘备和关羽在后面,护着家眷。随行的还有徐州降将孙乾、以及看出袁绍覆灭不远而改投东家的陈震等人。 “这里应该已经是义阳境内,还有两天,便可到新野了。” “不知道大哥这么怕做什么,曹操还在跟袁绍对掐呢。”张飞老大不高兴的举着蛇矛,遇到任何阻路的植物,不管是狗尾巴还是一棵跟自己腰差不多粗的大树,都是一矛扫过去,通通都是齐腰而断。“再说就算曹操追来,有我跟二哥在,还怕他个鸟。” 张飞的“小声”嘀咕都跟加了扩音器似的,连马车里的夏候兰都听到了,更别说刘备那长着大耳朵的脑袋。 “你这憨货好不懂事!”刘备向来骂张飞骂惯了,也忘记在夏候兰面前给他留点面子,“皇上那边全完了,要不是我溜得快,恐怕想走都走不了了。曹操眼中袁绍才是大敌,否则早就派人追来了,你以为你天下无敌,你敌住张锋,二弟敌住吕布,那徐晃、乐进、典韦、许褚等人怎么办?让孙先生一介书生去敌住他们吗?” 关羽拉拉刘备的袍子,指了指夏候兰垂下的车帘,刘备这才大悟。 “大哥,万一刘表不愿意收留我们怎么办?”关二担心的问道。 “不会的。”刘备信心满满的说道,“同为汉室宗亲不说,再者刘表跟曹操貌合神离,是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颠簸不平的小路上不时会有一根老树粗大的树根跟青筋一样高高坟起,马车轧过去都会剧烈的摇晃一下,然后听见女内的女眷哎呀一声,然后车内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两条长长的辕辙,拖在车后又被无数双脚踩过。 第二百二十三节 前奏 今天第二更。没数错吧? 今天,在网上现一件很有趣的事,在百度里记着孙坚的卒年是191,而孙尚香的生年居然是192,天,难道是遗腹子? 可老罗在演义里又说孙坚跨江击刘表时,所有的子女都来送行,这么说孙坚死的那年孙尚香已经出生了,甚至可以走路说话行礼了,那么…… 哎,古代女子的资料真不好查啊。 对了,再说一下,香mm的出生被我擅自提前了,否则就要配上张锋大叔玩萝莉控了。 *************************************************************** “严白虎、许贡、还有山岳的潘临!”孙策对着周瑜摇头苦笑,两个完全迥然不同风格的男子,正在吴郡海边临海而眺。 孙策跟张锋某些地方很象,因此孙策和张锋第一眼看到对方的时候,都觉得有些熟悉。两个人都是一般的英气型男子,不仅长得帅,更有一种杀伐决断的霸气。 周瑜更少了那种英气,而多了一种诗书琴棋熏陶出来的雅气。淡淡一笑都觉得让周遭之人如饮甘醇。 “这陈登倒也本事,跟我孙家有仇的人全都被找上了。” “若是张锋或者郭嘉又或者贾诩授意倒也合理,若是陈登本人手笔,则又多了一个可怕之人。”周瑜嘴上说着可怕,可脸上还是一脸笑意,就算孙策有些担心,看到周瑜的镇定也会放松心情。 “张锋还在路上,郭嘉在濮阳养病,贾诩为人低调,我想这些麻烦全是陈登的主意。”孙策说出了自己想法,面对着眼前波澜壮阔、起伏不定的大海一浪接一浪的打上礁石,屹然不动。 “张锋、郭嘉、贾诩,现在又多了个陈登,曹操手下人才还不少嘛。”周瑜身形颀长,长袍在海风吹拂下舞动如招展的旗帜,引人注目。 “可是我还有你,公瑾,还有德谋、子布、子纲,足以与曹操相抗。”孙策夸着,话锋一转道,“世人皆曰张锋重色有疾,为何当日我在许昌以六妹许之为条件召之来助我,彼不应?” 周瑜笑着说:“我非张锋,安知彼之心?” 孙策倒是没有开心起来,皱着眉摇了摇头:“或者彼以此假面具,骗过了天下人也!”想了半天又被自己的结论推翻,“眼下先除了许贡,再剿山岳,看陈登还有什么手段。” 周瑜这下笑不出来了,依他的想法,只要江东内部民生稳定了,生活安定了,自然没人想着闹造反,可是孙策的想法比较极端,谁敢闹事,就杀。 “伯符,这许贡尚未有所动作,就此杀之,恐天下人不服啊。不如徐而图之,或者可以使其归心,为我所用。”周瑜还试着说服孙策,战场上杀人是天经地义,你不杀人人就杀你。 可是在平时,总不能因为别人心里不待见你就杀光吧?就算曹操也没有对所有反对他的人下黑手。 “大丈夫就该果决决断,否则妇人之仁,终为所累。”或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太重了,放缓了语调说道,“杀鸡以儆猴,让江东那些人心知,到底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周瑜默然不语,孙策跟他老子都是如出一辙,认定的事是不会回头的,虽然孙策相比之下为人更随和,更幽默,也善于听取意见,但那是在他没下决心之前。 当天,许贡全家良贱被斩杀于市,这位忠于朝庭(刘协)却因为先有严白虎叛军,后有孙策而没有真正掌管过吴郡一天实权的吴郡太守,可惜可叹的死去。 *********************************************************** 广陵虚惊一场,夏候渊气喘吁吁的赶到射阳,却被陈登告之孙策已被吓退,当下也是被陈登之谋大为叹服,忙上表奏明。 张锋更是倒霉,大军都快到了广陵了,结果全军折返,那蝗军更是怨声载道,果然是浪费了路费,还真被说中了。 张锋干脆丢下蝗军,急急赶回许昌当二十四孝老公去,两个老婆都快生了,还哪有时间在路上耽搁? 袁尚按袁绍临终前的遗言,一面与孙策、刘表结盟,肃清内部,准备与曹操打一仗持久战,却不料与曹操结盟,却没有在官渡之战出手的辽东,这时却跳出来捡现成的了,这时公孙度已死,亲曹派的公孙康继位,上表表示臣服朝庭,并且维系与曹操的联盟,出兵攻打幽州。 曹操高兴还来不及,立即表示公孙康继任幽州刺史,道义上全力支持辽东。 袁尚自己觉得比曹操还忙,连忙出兵救援幽州的袁谭,并派人令依附于袁家的乌桓人一起攻打公孙康。 ****************************************************** 而在正月里,曹葳诞下一子,取名张兢,环儿诞下一女,取名张盼。 为了坐月子的两女,张锋在屋里四个角都点上火盆,虽然没下雪,但是天气干冷干冷的,窗户对防风来说简直就是沙滩上的比基尼女郎,几乎不设防。为了防止一氧化碳中毒,窗户开着,但是却装了两道厚厚的帘子。 床榻被加宽了一倍,倒不是因为张锋喜欢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玩些那些玩意,只是这两个初生小不点实在太厉害,不满月就能在榻上翻滚翻腾,而身子虚弱的两位年轻母亲却是坚持到冬天还没凋零的叶子一般摇摇欲坠,根本无力对付这两个精力旺盛的小调皮。 陈登对孙策的谋划和出色表现,使得曹操最终决定留下徐荣和陈登镇守徐州,调回曹洪和戏志才。 郭嘉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毕竟是体虚的底子,要慢慢调养,接回了许昌,每当张锋一班人当着他的面吃鹿肉、熊掌这些大补之物时,可怜的郭嘉只能在一边裹着毡子流口水。太补的东西,对体虚的人是没好处的。 而刘备,也在刘表的授意,驻扎于新野,召收人马,训练军队,可是人少兵弱,虽然摆出一付磨刀霍霍的样子,却让曹操和张锋都没上心。有些东西毕竟是靠实力说话的。 第二百二十四节 传说中的弥衡 不知道中国奖牌第一的位置能站几天?要知道后几天田径项目,几乎就是中国队的难产区了…… ************************************************************ 选材一直在进行,不少所谓的“名士”都亲自跑来应聘或者托人说项,以期进入朝庭谋得一职。 由于这次选材活动是公开的,许多不自量力的人纷纷自茬或者被推荐,希望从此能得道升天,光宗耀祖。 可是曹操又怎么会选一些刺头放到皇帝身边跟自己对着干?或者是那些只会夸夸其谈的清议之士。 有一人,孔融推荐了很多次,最后一次居然在回京叙职时亲自把他带过来了----弥衡。 许昌正月的天气很干很冷,路人来来往往都缩着脖子,两手掼在袖子里,嘴边不时呵出一道白气,又迅的消失在空气中。 一辆马车相当的华丽,窗帘都是紫色锦缎面。四个车角上各挂了个铜风铃,洒下一路的叮当之声。 “正平大才,但是性子须要收敛些,切莫冲撞了丞相以及众臣。”孔融已是四十有五,须之间都可见斑白之色。 车里另一人眯着眼,斜靠着车厢壁上打盹,两条腿十分不雅的岔成八字状伸得老长,跟正襟危坐的孔融形成鲜明对比。 “文举兄省心,这些衡自理会得。再说凭小弟之才,丞相若是求贤若渴,当会降阶相迎,小弟又怎会狂得起来?”言语中流露对自己才情的充分自信,正是弥衡。 孔融苦笑了一下,又不好明说你太嚣张了。想起这几年在青州,整天过着诗与酒交汇在一起的日子,眼前臧洪等人却干得有声有色,渐渐的青州民众安生,乐有所居,一切都条条有条。这才现自己这些自命清高的人跟他们这些实干派有何不同。虽然自己出门时路人也会行礼,可是臧洪那些人却会有人跪在路中间,两眼泪汪汪,那种出自内心的感激让孔融的心也震撼了下。到底这么多年,自己干了些什么?写诗,嘲讽时政? 就连杜畿,韩浩,枣祗等人,也让孔融觉得汗颜。开口闭口就是一连串的数字,多少多少户籍,多少多少人口,每人每户又有多少多少田地,每年赋税又是几何,全都烂熟于这些人的胸中。 平时没见过这些人大鱼大肉,偶尔也就是见他们在清点应徼之税后满面红光的跑去酒楼庆贺一番,却没听过他们做过什么诗,什么赋的。 本来对推荐弥衡很有信心,可是这么一想,心里又没了一点底。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其实弥衡跟自己很象,一样的狂,一样的自负,看不起别人,只不过他更加把这种狂表现在脸上罢了。 “正平,到了丞相府了,我要先进宫一趟,就不陪你了,自己小心些,记得……” “要收敛些嘛?知道了,文举兄好罗叱。”弥衡这才睁开了眼睛,双目中的确有一种精花,通常反应比较慢的人,是没有这种睿智的目光的。 孔融自驱车离开,弥衡一人站在丞相府门口。双脚微分,仰头挺胸,等着里面出来人迎接自己进去,最起码也应该是丞相府里的主簿之类吧? 站了许久,车里的一点暖气早就被吹得一干二净,双腿都有点软了,弥衡越等越不是劲,难道迎接自己要准备这么久,不是找条红地毯要这么久吧? 跟自己大眼对小眼的,只有府门口两座巨大的石狮子,张牙舞爪的,嘴里还含着个珠子。四个手持长戟的盔甲士兵,眼睛根本看都不看弥衡一眼,叉手而立,目光平视。 弥衡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才子”、“名士”的赞誉,见多了鲜花和阿谀,根本没想到曹操压根没把自己当回事,只是吩咐有人来了就径直去找他。 所以堂堂丞相府的家兵才没赶人,毕竟有些自命不凡的人性子都是有些怪的。万一这就是要找丞相的人,自己喜欢在门口吹风呢? 弥衡沉不住气了,上前两步,踏上一级台阶,那右边两个士兵立即就动了,对他们来说,那道台阶就象现在军事管理区里哨兵的警戒线,过了那道线还没表明身份的,他们就会警惕了。 两枝长长的戟横在身边面前,虽然没有把戟前对着弥衡,但是已经让他觉得大大丢脸了。 “什么人!报上名来。” 也就是曹操治下颇严,他们不会随便对人动手,要是换成董卓,这弥衡在下车之后不言不语的就已经被暴打一顿了。 弥衡为之气节,高仰的头也不知不觉激动得微微颤抖:“我乃平原弥衡,你家丞相今日相迎之人!去通报,一切礼节从简,不必太繁琐!”那派头,那神情,倒象是长来视察的。 两个被他弄得嘴巴都合不上的士兵面面相觑,今天没说有人要迎接啊?再说平时连丞相亲戚和驸马爷来了都是直接进去了,也没派过半个人迎接。 这人是谁啊?什么来头?这么嚣张? 左边的士兵来的时间更久一些,也见过一些怪人,闻言道:“你若是投丞相来的,进去后沿右走,自有人接待。相府重地,其余之处除丞相允许,切勿乱闯。” 什么……?居然没人迎接自己? 弥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有没搞错啊。 不过倒也蛮稀奇的,居然还会有这种事。弥衡自圆自话的喃喃嘀咕着走了进去,不忘记把已经挺得象36d的胸更抬高了些。 两个士兵在他进门后小声说道:“这就是所谓的名士吧?是够吊的。” 左边的士兵朝这边望了一眼:“噤声!又在乱嚼舌头小心丞相责罚。” 名士进得丞相府,四下看似无人,他自然是看不出这丞相府其实机关重重,暗哨无数,尚着右边小路而走,一边走一边撇嘴:“堂堂丞相之府也不过如此,如此眼界,布置好似那寻常百姓一样俗不可耐!” 走到头,果然有人“迎接”,一个青衣书僮模样的站在那里,态度倒很恭敬:“这位公子可是来投丞相的?这边请!” 弥衡见了,翻眼梗喉的,原来就这么个接待! 难怪文举一再叮嘱自己要收敛,恐怕他早知道自己会被这般冷遇吧?有心拂袖而去,又拉不下面子,来丞相府什么都没捞到就空手而回,到青州了难免被人笑话。 好象这丞相是自己开的一般神气活现跟着那青衣书僮走过一段水廊,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跟刚才那种仿佛置身于军营中的感觉不同,此地种满四季常青树,别处都是秃得象葛优,偏偏此处却是郁郁葱葱,池塘里的水到了冬天却还是满的,一点也没有干涸,岸边还有一溜梅花,粉的白的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老毛病,凡是看着美景良宵,就要摇头晃脑淫个湿什么的,弥衡扯起嗓子刚开起了个头:“应是冷清日……” 那青衣书僮回头过来脸色大变,竖起一指置于唇处:“公子还请噤声,此处是丞相书房重地。须保持肃静。” 弥衡也要作了,自己到哪里人人不是车前马后的陪着笑脸,丞相又怎么了,难道作的诗比我的还好? 想想自己到底来求官的,心一横,眼一翻,牙一咬,我…… 忍了! 微微点了头表示知道了,只是耸拉着脑袋更象只被老鹰揍了的母鸡。 此处开始有人来来往往的路过,手上恭恭敬敬托着象是奏折的东西,很多人都是全身黑色朝服,头上黑色的蝉冕,朝官! 这才让弥衡老实了许多,丞相府果然名不虚传。来来往往的没一个是普通人。 第二百二十五节 张锋P弥衡 立在曹操书房门口,那青衣书童也不敢往里走了,跟站在门口的缁衣书童说了一声后,然后对弥衡说道:“这位公子,还请稍等片刻。自有人会去通报。”行了一礼后退开。 那青衣书童语气也是恭顺得很:“没请教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弥衡是个别人软,自己就硬气的人,抖撸抖撸袖子,哗啦哗啦两下一阵乱甩,背负到身后:“平原弥衡!” 原本以为那书童听了自己大名后至少也要两眼放光的惊呼道:“原来是弥先生!”谁知只是象听见什么阿猫阿狗一样没什么异常表情,脸色不变的说道:“请弥公子稍待,我去禀报丞相。” 弥衡今天受挫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闻言苦哈哈道:“去罢去罢!” 这次应该来迎接自己了吧?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点希望,可以在曹操出来后装个样子找回点面子,不想那缁衣:“丞相有请!” 还是我自己进去啊?弥衡又不好意思问,黑了一张脸,象被曹操抢了老婆似的跟了进去。 曹操面前一张几案上左右各有一摞奏折,右边的批阅完了放到左边去,两边堆得都象三部辞海那么厚。张辽和高览各佩着剑分站在两边,对于降将,没有过大规模背叛经历的曹操根本就不疑心什么,还放着身边以示信任,这让一干降将都很心折。 “丞相,弥公子到了。”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一律称公子,而曹操尊重的那些人,才能有资格被唤作“先生”,比如郭先生、荀先生、戏先生、程先生。 虽然这些先生更是才子,但是比起外面互相吹捧的“名士”来说,既不会以官威压人,又不会张狂桀骜,是以这些下人都佩服得紧。至于那些名士嘛,还是当公子去吧。 “平原弥衡,见过曹丞相!”弥衡还以为曹操故意做出一付忧国忧民的样子批阅奏章的样子给自己看,然后藉此打动自己,好感动涕零一下,也不想想自己算得哪根葱。 “哦哦!弥先生远来辛苦,还请稍等片刻,待操批得这些奏折再与先生叙话。”曹操眼皮也不抬一下,指了指面前那张凳子,示意让弥衡坐。 弥衡气得有些毛了,都来了你面前,礼也施了,还不把我当回事,太过分了吧?要不是顾着你是丞相,我早就骂得你后悔当人了。 曹操的确有些失礼,刚见面自己还是埋头工作,加上显得正式和尊重对方的话,应该请对方在垫子上跪坐,虽然那样比较容易腿麻。 可是曹操除了是个人,更是丞相,有那么多要操心的事,还能事无巨细一一做得完美叫人没话说?又不是诸葛亮,操劳而死。 一个俏丫环托着一个盘,跪在弥衡身边敬献茶。弥衡正眼也不去看一眼,顺手端过来揭过盖,只见一阵让人蒙了眼的水雾蒸腾而出,露出一个个丫字形状的茶叶,象一朵朵小小的睡莲躺在杯里,叶尖嫩绿可爱,叶底粗厚色深,有的还在杯里互相碰撞旋转,煞是喜人。 “茶是好茶,可惜是杯却无甚容量。可惜可惜!”弥衡的老毛病又犯了,动不动就挖苦人,骂人。 要知道骂人的祖宗你还没见过呢。 曹操全神贯注的看奏折,只听得这句话有些不妥,慢慢才回过味来,这是说我慢待他呢! 微微一笑,也不计较,郭嘉和张锋刚刚认识时也不是同样有点特别吗?一个浪荡一个疯,只当是所谓的名士在试探自己。 站起来恭敬的施了一礼道:“慢怠了弥先生,还请恕罪!” 没想到这弥衡却是个贱性子,你对他好,他反而抖起来了,鼻子里哼了一声:“衡为天下计,不远万里而来,丞相如此待客,不怕天下士子寒心?” “怕怕!”曹操只当是名士先要过过吊的瘾,最后才会大叫一声,真吾主也,拜倒在自己的牛仔裤下,于是继续和颜蔼色的说道,“孔文举所荐之人,必是大才。非怠慢耳,只是朝事颇多,……” 弥衡跟所有脾气的一样,最听不得别人解释,越是解释他越烦,越觉得别人在狡辩、找借口。 当下忘记自己什么都不是,面前这个矮子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衡非要别人荐!胸中自有沟壑无数!” 这下曹操咋摸过味来了,这货来找茬的是吧? “哦?没请教先生之才,跟本相手下荀彧、荀攸、郭嘉、程昱如何?” “愿闻其详。” “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机深智远,虽萧何、陈平不及也。张辽、许褚、李典、乐进,勇不可当,虽岑彭、马武不及也。吕虔、满宠为从事,于禁、徐晃为先锋;夏侯惇天下奇才,张知机世间福将。” “公所言差矣!此等人物,吾尽识之:荀彧可使吊丧问疾,荀攸可使看坟守墓,程昱可使关门闭户,郭嘉可使白词念赋,张辽可使击鼓鸣金,许褚可使牧牛放马,乐进可使取状读诏,李典可使传书送檄,吕虔可使磨刀铸剑,满宠可使饮酒食糟,于禁可使负版筑墙,徐晃可使屠猪杀狗;夏侯敦称为‘完体将军’,曹子孝呼为‘要钱太守’。至于张知机,不过一疯汉。其余皆是衣架、饭囊、酒桶、肉袋耳!”弥衡骂上了瘾,丝毫不顾曹操额上的青筋一而再,再而三的跳个不停。 曹操想杀人了! 古代上居高位者如曹操者,哪个不是杀伐无数?国舅杀了,国丈也杀了,还在乎你一个小小的所谓名士在我面前出言不逊? 可想到现在正是求贤之时,若是因此而杀之,恐寒了天下之心。 曹操忍得住,不代表张辽和高览可以忍住。特别是张辽,自己对武勇是非常自信的,难得老板当着别人的面夸了自己一句,哪知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跳出来,不晓得死活的腐儒,在这里大放厥词。 张辽当下抽剑,当啷一声站在曹操身前,目露凶光,弥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冷汗潸潸,可是骑虎难下,难道曹操敢在自己家里杀我? “文远且慢!弥先生乃高才,不可放肆!来人啊,请弥先生去淋浴更衣,”又对弥衡说道,“适才是吾失礼了,晚上为先生设一宴,还望先生务必出席。” 弥衡还当自己的名士头衔到底还是让曹操怕了,重新收拾了一下刚才被张辽的杀机逼迫得几近失禁的窘迫,甩了甩袖子,朝着张辽无知者无畏的哼了一声,随着先前那个缁衣书童,昂然大步退了出去。 礼也没行。 张辽恨恨的把剑一把插回鞘里,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手背上的青筋又紫又粗,象一条蛇般的狰狞。 “亏得主公能忍,如此腐儒,留之何益?不如杀之!” 曹操倒笑了,一口的白牙,衫得黑脸越黑,只是白牙间闪烁的,居然有些森森的寒气。 “文远!” “在!” “去请知机来赴宴,言明此事!” 曹操想着刚才弥衡在自己面前的放肆,居然还以为他在试探自己。嘿嘿,比骂才,难到你还能比得过张锋? *************************************************] 今天第二章!也许还有第三章,肚子饿了,啃食先。 第二百二十六节 骂人你不行(1) 曹操府早早挂了大红灯笼,虽然不甚亮,却从门口一直挂到厅内,连成一线,映得红光通府亮堂,辉煌夺目。 门口的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马车走马观花一般,不停的下人,进府,走人。再来一输,再下人,再进府。热闹得好象元宵灯节一样。 次子曹丕穿戴一新,小大人一样在门口代替父亲候着,凡有客到皆大礼礼之,以十二、三岁的年纪,倒也叫人感叹曹操教子有方。 孔融和弥衡仍是共车,只不过弥衡这次以为曹操将会礼遇他,仍穿着一件不曾洗过的,从青州穿来的灰袍不肯换,孔融也没了办法,只得由了他去。 两人到了相府门口,却现挤得水泄不通,只得耐了性子慢慢等。知道来的全是公卿大臣,弥衡不敢造次,只是絮絮叨叨埋怨这相府门槛太低,什么人都能进来。 孔融都很想说实话,这里身份最低的就是你了。 前面的宾客都是一一递过贴子,曹丕施礼,然后宾客还礼,这才进门。到了孔融这里,曹丕的腰还没弯下去,弥衡一只脚已经大刺刺的跨过门槛了。 “正平少等!”孔融心中暗自叫苦,这人的性子也太叛逆了。忙不叠的给曹丕致歉,慌得拎着摇摆的袍边追上去。 这次路倒是好走,两边都挂着灯笼,顺着一直走便是,沿路站满了家仆、丫环,见到孔融都是大礼:“孔大人!”对弥衡又不认识,当然不会行礼。 弥衡也知道曹操是要给自己好看了,不指望什么礼遇,只是想等会找个场子回来。别人宾客都是轻言轻语,轻手轻脚,只有他雄纠纠气昂昂的大步迈进,堂堂相府里气势最盛的倒是一个无官无职的灰衣平民。 倒叫不少人心里纳闷,这是何方神圣,敢在相府里如此放肆? 张锋第二? 进了厅里,灯火辉映。曹操正坐高位,身边两个高高的凤翅铜灯,不知道烧的什么油,一点烟也没有。左右手两排整整齐齐的酒案,文武分坐两边,泾渭分明,除了右手边空着三个位置,居然偌大一个厅里坐得满满当当。 “丞相,下官与正平来迟,还望见谅!”孔融也是为了弥衡来了这么晚的,因为那厮觉得去得晚的才是大人物,才有面子。 曹操道了声无妨,笑得灯火下的老脸都开了花一般灿烂。嘿嘿,你要你敢来,看我女婿怎么帮我出气! 孔融盘了一双老腿坐在垫子上,却现弥衡站那里装着黄山一棵松动也动,忙急急挥挥袖子招手道:“正平,还不过来坐下?” 弥衡进门既不行礼,又不作揖,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这人是谁啊?弥衡也很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目光,正整了整那象征着狂士风度的破灰袍子,不想门外又冲进一个人来,边走边嚷,:“哎哎,不好意思,来得迟了。” 弥衡已经够狂了,也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喧哗,想不到遇到一个比他还嚣张的,奇怪的是众官还纷纷起身与他作礼,曹操也不作声,只是笑得更诡异了。 弥衡只是不懂事,又不是傻子,当然看出这人不简单。一身白衣,头上的束老大一颗祖母绿,身形挺拔,腰间系着的腰带也是银光闪闪,长相更是英气兼俊逸,饶是自命不凡的自己也觉得有几分自惭形秽。脸上虽有一道红印,却不让人觉得有丝毫破坏整体形象。 自然是张锋。 张锋装成没看到弥衡一般,肩膀一撞,那弥衡又是个文弱书生,除了嘴上厉害一点,被撞得七荤八素,正准备破口大骂,没想到被告反而先倒打了一耙。 “什么东西,放在这里碍事?” 说得自己倒不是人一般,弥衡大怒,扯着嗓子大喊:“何方无礼之辈,敢冲撞于吾?” 眼看那人气宇不凡,说话行事倒象个流氓痞子,歪着脑袋,斜着眼睛打量自己,嘴角一撇,说出的话更是气死人:“我是名士,你连我都不认得?还有资格站在这里?” 此话一出,早就见识到过弥衡所谓的名士风范的张辽和高览大为解气,拍着几案大笑,几上的酒水瓜果盘子嘭嘭直跳。 张辽更是一手拍桌子一手去揩眼泪,看曹操也没说什么,嘴里大叫:“解气!” “汝这无赖如鼠蚁一般之人也配称名士?”弥衡觉得自己生平第一次被激怒了,哪次都不是别人被他骂得缩头无语,什么时候他弥衡被人如此羞辱过? “怎么?小样,还不服气啊?你问问在座之人,哪个不认得我?”那人见弥衡生气,自己反倒笑了,“除了孔文举、张将军和高将军,你问问其他人,哪个认得你?” 满座自然没几个不是曹操的人,闻言大叫疯将军、疯将军! 孔融满面羞惭,用袖子遮住脸,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省得在这里丢人。 没事推荐弥衡做什么,明知道这嘴容易惹事。这下好了,惹出骂人的祖宗来了,看怎么了吧。 “你你你……”弥衡生平第一次觉得结巴了,这人好无赖,“在座皆是你相识之人,换作在青州平原,吾弥衡之名,何人不知,谁人不晓?” 张锋装腔作势长长的“哦”了一声,“弥衡?” 正主很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嗯”了一声,没想到张锋随即摇头道:“没听说过。” “你!”弥衡第一次觉得嘴皮子不够利索了,要不是看到对方比自己高一个头,又明显有武将气质,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他算了。 “莫说平原,我张锋救北海破黄巾,战董卓于谷城、斩颜良于白马、驱陶谦于南武阳、擒袁术于寿春、迎圣上于弘农,盟公孙度于辽东,一桩桩一件件,才敢说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你弥衡是什么东西?仗着一张臭嘴到底献宝骂人,也敢称名士?” 弥衡被噎得几乎要窒息过去,这张锋嘴太毒了,说的有理有据,这名声当然是张锋的响,比弥衡的不知道响亮到哪里去了,偏偏末了还捅了一刀,把自己踩得一钱不值。 张辽早上的一肚子气出得干干净净,一口把杯中之酒喝了个精干,浑身毛孔都张大散着原本郁积的怨气。脸上红光亮得比灯笼更甚,恨不得把正在从头到脚把弥衡糟批得一无是处的张锋抱着亲一口。 ***************************************************** 看大家对整弥衡的兴致挺高,今天就一口气把这部分全部码完好了,是现码现传哦。随便也还还债。--! 第二百二十七节 骂人你赶得上我一半? “也莫说我张锋欺人太甚,给你个机会,证明你的本事。”张锋仿佛不想一次把弥衡弄死,挨着个的与已经回到许昌的曹洪、文聘、黄叙等人一一击掌相庆,就象现在的歌星在唱歌间歇跑下台与观众互动一样。 张辽踌躇了半天,还是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他一口。只能遗憾的也击了下掌。 提到这个,弥衡不知不觉已经被张锋牵着思绪走,“衡过目不忘,善写文章,长于辩论……” 说到辩论,弥衡自己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张锋三言两言已经让自己丢了大脸了。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三教九流,无所不晓;上可以致君为尧、舜,下可以配德于孔、颜。岂与俗子共论乎?” 与座众人皆摇头不已,见过狂的,没见过这么狂的,敢把自己说成跟尧、舜、孔颜一般的人物…… 张锋,你的疯子头衔可以让给他了,跟他比起来,你疯得还不够彻底。 曹洪他们虽然没读过太多的。也只有拍帝王马屁时,人才会提及尧、舜,谁知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故意写反的,绝对不是bug),居然还有一个平头百姓说自己跟他们相提并论! 当下就有人已经站起身来,文臣也有,武将也有,准备与弥衡理论一番,但是说实话,除了张锋,还真没人可以收拾这个泼妇一般的弥衡。 张锋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整个大厅片刻间鸦雀无声。众人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看张锋如何应对这个古往今来第一不要脸的人。 “嘿嘿,既然你不要脸,我也就不客气了。”弥衡越要装有学问,张锋越要戳破他的牛皮。 “天文地理无一不通?我问你,”弥衡说的全是之乎者也,张锋就偏偏用最通俗、直白的话说。 “青州出海,一直向东是什么地方?” 现在地球人都知道,可是那个时候还多少人知道过了高丽还有个日本?徐福也许晓得,可是他没回来过。 “乃百济、新罗、高句丽也。”弥衡敢吹这个牛,也有几分真才实用,只是不中用罢了。 “再往东呢?” “再往东?呃,天之尽头也!”所谓天圆地方,弥衡只能这么搪塞了,没有地图又没有任何记载,他如何能知道?” “放p!不懂装懂!”张锋指着弥衡的鼻子大骂,“是倭国、又称扶桑。土居人体形矮小,生性欺善怕恶,但是倭国盛产白银。” 白银?曹操笑的着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如果张锋说的是真的,这可就了。 “三教九流无一不通是吗?”张锋又问了一遍。 “呃……是!”虽然张锋说有个倭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气势上弥衡已经矮了一截。 “那我问你,你可知道我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盔甲和武器,是如何炼成的?” “这……?”炼钢之法都被严格保密,虽然被袁绍偷走了一次,但是普通人想知道是绝对不可能的。 “又不知道了吧?”这早在张锋意料之中。 “尧,为政勤慎俭朴,定历法,施德政,抗天灾,建国制,选贤能,政绩卓著;舜耕历山,历山之人皆让畔,渔雷泽,雷泽上人皆让居,陶河滨,河滨器皆不苦窳。一年而所居成聚(聚即村落),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你身体受之父母,读了书后不思报国,反倒每天无所事事,只是互相吹牛打屁吹捧拍马,对天下,对百姓更是没有尺寸之功,你还敢比尧舜?你要不要脸?你说你比得上尧舜,猪都会笑!” 本来很好笑的一句话,众人听了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谁笑了不是成猪了? 弥衡的脸一阵白一阵黑,身体气得抖,张锋骂得一套一套的,又不象做伪,自己根本辩驳不得。 “至于孔,颜。不用我多说了吧?你有徒弟?仲尼门生遍天下,你骂过的人倒是遍天下,你好意思比?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你配?你要不是想升官财,跑这里做什么?专门送上来找骂么?” 曹洪等人摇头赞叹不已,这才是骂人,针对别人自己的话一一加以批驳,骂得别人做声不得,这才是骂人的最高境界,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众人现在说是看被弥衡被骂的样子出气,倒不如说是从欣赏的角度看张锋表演“骂才”。疯将军本事居然还有这一项,很多人还不太了解。 小时候张锋倒是张口闭口都是粗话,从入了曹军阵营来,官越做越大,接触的也都是一些权贵官宦,这些人多半都知书达理,张锋也就慢慢了也是斯斯文文的说话,除了黄忠,郝昭等人在随着张锋打仗时会听见他说粗口,就连老曹都很少听见张锋以前老挂在嘴边的“傻比”。 弥衡觉得体内象被棉花堵住了一样,呼吸都困难。在场的人全象看耍猴一般盯着自己,脸上那表情----你看看,一个个咧着嘴,对着自己指指点点…… “……说你是猪狗不如都不为过!怎么,不服气?”张锋好久都没这样痛快淋漓的骂过一个人了,以前他看三国志的时候不觉得什么,可是当张辽告诉自己弥衡在曹操面前气焰嚣张的说的那一些话后,张锋觉得自己不出口是不行了。 跟曹操在一起了这么久,不管他将来会不会因为位高权重变得疑心象史实上一样重,可是现在跟他之前的关系真的就象是普通人家的翁婿一般亲密,会找他谈心,会找他喝酒,会在烦恼的时候找他来牢骚,看他和曹葳的儿子的时候也是无比的开心,那是一种自内心的,对于亲情的血浓之情。 而弥衡骂的郭嘉等人,更是象自己的同事一样,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更何况相处的相当不错? 弥衡突然想到,自己以前骂过的那些人或者是有涵养,或者是不屑于跟自己计较,他们被自己骂的时候,会不会跟自己现在的心情一样难受? 我是弥正平,过目不忘、才情横溢的弥正平!往日前那些被拍马屁、被阿谀,被鲜花与美酒包围的感觉又一一浮上心头。 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武夫!天下没人可以比过我! 弥衡两目通红,已经处在癫狂的边缘。紧握着两拳对着张锋咆哮道:“我是猪狗,你便是猪狗不如!” “我是不是猪狗不由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说了算,你是猪狗我却有办法证明!”张锋一把扯过奋力挣扎如同要被坏人强暴的小媳妇一般的弥衡,回头问了一句:“有愿来看弥大名士不如猪的,都一起来!” 曹洪等人连曹操的示意都不等了,撒开脚丫子都往外面跑,见曹操不否认,黄叙等人也跟了出去。 剩下的人都好奇,这个疯子又能搞出什么事?连曹操本人都好奇了,下了台阶,众人一看曹操都动了,呼啦一下跑得干干净净。 院子里,张锋和弥衡相对而立,而他们中间,真的有一头把鼻子到处乱拱的猪! 虽然很是解气,但是众人不明白张锋真的牵一头猪来做什么,难道叫这猪开口说话,对着弥衡说:“你是傻比,你是傻比?” 几个士兵走过来,地上放了十堆被揉成一团的纸。那只猪体形较瘦,看样子有些营养不良,看见了纸也把鼻子凑过去乱拱一通。 “各位,我们今天就来试试,看是猪聪明,还是这位弥什么自封的名士聪明。”张锋一句又把弥衡的高血压气得差点了。 “这里有十堆纸,一会我会把一支毛笔放进这其中的一堆纸里,如果猪能找这只毛笔找出来而这什么什么名士不能找出来的话,就说明猪比这什么什么名士聪明。” 众人面面相觑,这有可能吗?又不是狗。 弥衡跳出来大嚷道:“不公平,若你久驯这猪,每次将笔放入同一堆纸中,那岂不是我输定了?” “那依这位名士之愚见,又该怎么办?”张锋笑眯眯的问,口口声声的名士名士。 弥衡几乎吐血,只有在自己谦称的时候才说愚见,哪有说别人的时候用这个词的? “这笔由我来放,如果这只畜生能一次就找出,我就认输!” “可以!就由你来放!”张锋自信满满的答道。 众人又一阵小声议论,这样也行? 一个士兵牵着那只猪走开,谁知道它还不太愿意,哼哼哧哧的**yy。 弥衡为防有诈,还把那只看似普通的毛笔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还凑近鼻子闻了闻,确定没有问题后,塞进左手第三堆纸中。 等他放后好,得意洋洋的负着手等着看张锋的笑话。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只已经成为主角的猪,一摇三摆的出场,硕大的鼻子在地上拱来拱去,朝第一堆纸走去。 曹洪等人恨不得上前去把那只猪赶到第三堆纸那,鼻子里呼的气都想化成鞭子,把这只开始就找错地方的畜生抽过去。 弥衡都已经准备大笑的嘴张大了合不拢,那只猪突然象现了新大肉一般,晃着大屁股直接走到第三堆纸,大鼻子拱了几下,一口咬出那只笔,象只甘蔗一样大嚼起来。 “哦!你猪都不如!”张辽和高览围着弥衡摇摇欲坠的身体不断指着他说道,其余人都在啧啧赞叹,人人都说蠢猪,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 某些自命不凡的人连猪都不如呢。 张锋凑近弥衡,看着他落魄的样子本有些不忍,又想想他在曹操面前大放厥词,给个教训也好。 “你!骂人跟我比还差得远!人没本事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知之明。滚远点,别让我再看到你!猪都不如的东西!” 第二百二十八节 万恶的旧社会 杨威,才是好男儿,比某些作秀节目出拼命搞怪盼着吸引眼球的娘娘腔,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 弥衡最后哪还有脸留在那里?连孔融也象被人掀了底裤一样匆匆告罪离开。经过张锋的现场脱口秀表演,几乎所有人吃得特别香。 张辽表现得特别积极,频频与张锋对饮。一来是他帮自己出了气,二来是因为他帮自己出了气,自己却在他脸上留了一道伤痕…… 以德报怨啊。 张锋的卧室是直接射不进阳光的,因为他很讨厌睡着的时候被阳光照在屁股或者脸上,那种没有得到充足睡眠就被弄醒的感觉很不爽。因此他家内院的屋檐又宽又翘。 原来还有大被同眠的爱好,但是自从家里多了两个新鲜的小生命,两个自己还象是孩子的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再跟张锋睡一起。妈妈是离不开孩子的,而张锋打呼的声音连雷公都不好意思再打雷了。 身边只有莲儿和丽儿两女,因为吕绮玲主动退出了。外表大大咧咧,心肠却善良的女将军徐州来去这一路,天天都可以以“商量军情”为由和自己老公睡一起,回来后哪还好意思总霸着张锋的床? 昨天才宿醉而归,可是今天就是正月十五,按照惯例,天子会在这天大宴群臣,晚上又逃不过一群人的狂灌疯饮。 懒洋洋的半睁开眼睛,丽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挂在自己身上,哪怕是睡觉的时候。小脑袋向上仰着,睡梦中的红唇还噘着仿佛索吻般的一张一合,又滑又腻的四肢紧紧缠着张锋。在那个时代,女子一般很少有机会见到除了夫婿外的其他男子,通常自己的男人就是一整块天,心完完全全的只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我爱旧社会!不会担心自己女人会红杏出墙,虽然这种事也偶有所闻,但是比起以前那个世界的疯狂,不知道纯洁了多少倍。 莲儿是所有老婆中年纪最大的,却要求得最少。仅仅只是抱着张锋的一只胳膊就笑着睡了一夜,不知是做了什么甜蜜的梦,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挂着露珠一般晶莹的泪滴。 轻轻动了动被压得几近麻木的手臂,敏感的莲儿马上就惊醒了。有些惊喜的被张锋吻去眼角的泪水。 “傻丫头,又梦到什么了?”声音温柔得几乎让莲儿又幸福得睡了过去。 感觉到身上的床垫动了,丽儿不耐烦的转了个身,从张锋身上滚了下来,嗯的一声,迷迷糊糊的醒了。 “夫君,我梦到……什么也没有……”面对张锋灼热得可以融化灵魂的眼神,莲儿明显有些慌乱,急急移开视线,落到张锋结实又不累赘的肌肉上,痴迷的用细细柔柔的手指划着一圈又一圈。 “好痒!”张锋一口将手指含进嘴里吮吸着,含糊不清的说道,“老实交待,每次问你总是吱吱唔唔的!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否则家法侍候!” 家法?莲儿的脸红了红,到底是家法还是享受啊?有本事你就来! “真的没什么啦!吵醒丽儿了……” “说不说?”张锋两只象蕴含了魔力的大手在莲儿娇嫩的躯体上游走,古代女子又不上班,又不运动,在家养尊处优的,一般都保养得很好,比什么sk--to、庞氏都有效。 急促的呼吸、酡红的脸蛋,轻轻颤抖的身躯和欲拒还迎的“挣扎”,莲儿末了却又是两滴清泪滚落,惊得张锋一把把她搂进怀里,象哄着只小猫一样:“乖了乖了哦,不哭,不想说就不说。我不问了。” 越是柔情似水,莲儿哭得越厉害。丽儿好奇的用右手慵懒的撑起脑袋,看两人的眼神里全是不解。 弄疼了莲儿姐姐吗?这么早就祸害人! “夫君----,噎----”哭得梨花带雨,风打海棠。 “老1个什么,连2都没有。” “扑哧!”有张锋搞怪,哪里还哭得下去,咧着嘴任凭泪水滚进嘴里,笑了几声又想起来这样太丢人了,把头埋进眼前宽厚的胸膛里不肯伸出来。 “夫君!我不想再骗你了?我对不起你!”莲儿声音很轻,却充满了平时里柔柔弱弱的她所不具有的坚决。 对不起我?骗我?不会是……爱上别人了吧?张锋的心一紧,有着难受到窒息的感觉堵在心里。 “夫君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跟莲儿跟随夫君最久,却一直没有身孕?” 丽儿大惊,忙一把捂住莲儿的嘴:“姐姐,不能说啊!” 莲儿倔强的挣开丽儿的手:“不,我要说,就算夫君休了我们,我也认了。” “姐姐!……”丽儿见莲儿态度坚决,眼中充满了绝望、无助。 张锋已经猜出来了点,但是没有做声。 “夫君自从为我们姐妹赎身,一直疼爱有加,从没因为出身而嫌弃我们姐妹俩。莲儿一直都在感谢老天,赐给我们这么好的一个……老公。” “可是因为夫君待我们太好了,若这事告诉了你,你就会休了我们,因此怕失去你,一直都不敢告诉你……”说到这里,莲儿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攀上张锋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夫君,我们姐妹二人自身官闾,跟私闾不同,因为官闾都是犯眷出身,为防节外生枝,所有官闾中人全是进去就被吃下一种药,从而再也不能生儿育女……” 丽儿浑身颤抖,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张锋会勃然大怒,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书房,然后写好一张休书,冷冰冰的丢给自己二人…… 古代女人,七出一词要到唐代以后才正式出现,但其内容则完全源自于汉代记载于《大戴礼记》的“七去”,又称作“七弃”。而七出的第二条,就是“无子”。妻子生不出儿子来,理由是“绝世”,在传统中国,家族的延续被认为是婚姻最重要的目的,因此妻子无法生出儿子来便使得这段婚姻失去意义。 现代人对有无子嗣早就不那么重视,许多的丁克家庭为了追求生活的高质量和怕背上沉重的子女教育方面的负担根本就拒绝二人世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哪怕是自己的子女。老去之后的想法暂且不论,但是跟古代是完全天地之别。 因为二人为了这事久久的瞒着张锋不敢说也可以理解了。 张锋的眼睛象是又要睡觉了,有些睁不开。莲儿费尽力气也无法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一丝愤怒、生气或者是被欺骗的情绪,反而写满的是不在乎和无所谓? “说完了?” 莲儿木讷的点点头,有些不知所措。为什么,为什么完全没有意料中的反应? “那就接着睡吧。”张锋一把把莲儿搂进怀里,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丽儿双目无神的呆呆看着两人,这……这算什么?没有下文了吗? 莲儿好不容易克制心神,从张锋的怀里坐起来,“夫君,你……不怪我们吗?” “为什么要怪你们?”张锋看着这两个傻女人还不明白,一手一个,紧紧得搂进怀里,象是要把她们融进自己的体力一样。 “又不是你们的错,不能生就不生好了,生那么多孩子做什么?晚上睡觉都不安神,吵死人。” “夫君!……”明知道张锋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两个女人感动得恨不得将自己的生命献给眼前这个男人。 “只要你们心里有我,我就很满足了。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要求,明白了吗?” 两个女人流着开心的眼泪,不顾张锋是否看得到拼命点头,一左一右紧紧抱着他。心中的感激和幸福,早就化成一缕缕若隐若现的情丝,紧紧拴住眼前这个叫人又怜又爱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九节 孙策之死 女子个人射箭的叫什么忘记了,真牛叉!连不可一世的高丽棒子也给射下去了!赞! ********************************************************************** 尽管是正月,但是许昌城还是一片忙碌,各个官员推荐的人选虽然中间闹出弥衡这个一个小插曲,还是得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 先两个人选,赫然是官渡后一直不愿归降的田丰、沮授二人。而两个人的归降过程,只有少数几个人清楚,根本让人瞠目结舌。 以史阿为的毒刺虽然人数不多,但是相当有效率。跟普通士卒不同,“毒刺”虽然也是招收一些游侠为成员,但几乎用不着怎么训练就可以派任务。 成功了“押解”了田、沮二人家眷回许昌,居然一个人也没出事,虽然这也是托了官渡吸引袁家人的注意,但不得不说这些暗处的力量之强大。 而到了许昌几个月,曹操和一班人没少劝说两人归降,可是这两个人都是脾气硬的老家伙,那田丰甚至要举起拐杖想打曹操的人! 曹操头疼不已,杀也不好,放也不好。于是张锋献了一计。 军院成立后,曹操派人接两人去军院“参观”。对于这种性质的学院,虽然份属敌对,但田、沮二人却仍是兴致勃勃。看得出这里上课的学子都是士族出身,但是两人留意到有一间“教室”是一个年青人在授课,不由得驻足旁听了起来。 听了两句,却觉得不妥。这不是误人子弟吗?这年青人或者有些才学,却对战事好象一窍不通,不仅如此,他还讲一本孙子兵法解说得乱七八糟,完全颠覆了本来的含义。 偏偏底下的学生还听得津津有味。 一天,两天过去了,到了第三天,田丰的脾气又上来了,一拐杖捅翻那个胡言乱语的年青先生,自己跑上讲堂代替他真正的讲起课来,而且全是自己所学,所悟,没有半点是在给对手种粮食的觉悟。 沮授也是,把堂下的学子当成自己的弟子倾囊相授,到后来,两人居然不用曹兵的陪同,自己每天按时跑去学院讲课,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正式聘请的讲师! 这倒不是张锋的点子,二战时德军对俘虏又不肯投降的英军军官就是用的这种办法,虽然明知自己是英国人,可是面对德国人故意在课堂上乱讲军事知识,那英军军官的军人天性忍不住了,指出德国人的错误之处,把自己的立场在不知不觉中转移了过来。这是真事。 时间一长,二人纵然明白了,也无可奈何,一来是把那些睁大眼睛认真听讲的学子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二来也是被这种循序渐进的高明手段所折服。 过年前,二人正式归降曹操,只不过有言在先,不会对袁家出一计半策,不过对曹操来说,一样收获巨大。 为了演好这出戏,那装成教书先生的诸葛瑾胸口疼了好几天,被误以为是庸师误人的老田一拐杖放翻,而底下同样配合演戏的还是未来的卧龙先生,小诸葛亮。 至于弥衡这个脑残兼人体艺术的鼻祖,据说是好象南下投奔刘表去了,如果还是不改那臭脾气,只怕最后还是落得被黄祖所杀的下场。 **************************************************************** 三月的吴郡不象北方,海洋性气候使得天气昼夜相差不大,温差比较小,白天里太阳一照,也不怎么觉得冷。树枝抽了嫩绿的新芽,冬日里枯黄的草也重新换了身新马甲,昭示春天的到来。 一只兔子在草丛里拼命左窜右跳,孙策举着弓在后面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紧追不舍,没办法,三月天有这样大小的动物就不错了,总不能去河塘边射蝌蚪吧? 孙策马快,加上他总喜欢一个人单独跑在前面,程普等人虽不放心,但也被远远甩在后面。 那兔子似乎也知道孙策的杀气重,四条短腿不停的扑腾,一会往左,一会转右,加上山上道路崎岖,孙策追了老久都没追上。 “区区一只兔子我都追不上?”性子倔的人往往容易执着过头,孙策还不信这兔子射不到了。 身后叫喊主公的声音渐渐已微不可闻,孙策也没顾太多,眼中只有那只可恶的兔子。莫非是姓夏候的?这么能跑! 突然前方右边的树从中穿出三个背着弓箭士卒来,对着孙策行礼道:“主公!” 孙策这才小心的放慢马,在三人身边停下:“你等是何人手下?” “回主公,我等是黄将军麾下军士。” 不疑有他,孙策刚又重新夹紧马腹,眼睛去寻找那只格外机灵的兔子,只能隐约小半个雪白的屁股,在草从里一拱一拱的不见了。 “不对!我马这么快,这三个士卒是步行,怎么可能在我前面?”孙策一下子反应过来,回头正准备叫,看见那三人一脸狞笑的对着自己拉满了弓! “有贼!”孙策大呼,希望后面的程普等人能听到。 可是那三人已经箭出弦了。 孙策的长枪在亲兵手上,他希望轻装减轻些重要去追那只要命的兔子,结果现在保命的武器都没有,只好用手上的长弓去挡箭。 两只箭都被孙策格开,而第三只箭却没办法了,只觉得右腭处一阵难以言喻的酸麻,却是那箭把面颊射了个对穿! “孙策匹夫,我等乃许太守门客也。许太守与你有何仇?无故杀之,今幸得苍天有眼,为之报仇!” 三人行刺得手,还准备用剑上来割取受伤甚重的孙策人头。身后一阵喧嚣,程普,黄盖等人已经赶到了。 纵然寡不敌众,三人居然悍不畏死,临死前还大呼:“多行不义,天之谴耳!” 孙策当夜,就死于吴郡,临死前传位于孙权,令周瑜、张昭辅之。 (关于孙策的死,有几种说法,有的说是因为孙策本来可以救的,因为脸被破了相,所以觉得没脸见人,大叫一声,伤口迸裂而死。有的说是伤重,当夜即死。我个人倒是觉得前一种比较可信,古人对容貌的在乎程度比起今天的mm们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要不然曹操也不会老是自惭形秽了。) 第二百三十节 江南 孙策死后,孙权为他隆重的丧,并派使者再次出使许昌,奏请袭孙策爵。 “元龙,想不到许贡门下三门客,居然真的要了孙策的命!” 徐宣、陈矫脸上挤出的两朵花,一个比一个“娇艳”。 陈登虽然貌似谦逊的拱了拱手还了礼,但是脸上的得意之情根本掩饰不住。 “区区小计!但若孙策不是自傲独行,又岂会为宵小所趁?”陈登说着,现自己有语病,“义士、义士!” “只是这功,该不该请呢?”徐宣皱眉道,“孙家多半知道此事与你有干,如果你上表奏功,恐怕江东不会就此干休,孙权继位后定会大举来犯。” “倒怕他一个碧眼小儿!”陈登满不在乎的说道,继孙策都死于自己的策划,还怕什么? “孙权刚刚继位,地位不稳,加上山岳、士族未平,内忧外患,哪有功夫来打徐州的主意?” “话是这么说不错,但是孙策死前托孤周瑜、张昭,都不是良善之辈。万一……”陈矫担心的说道。 就算孙权再怎么不稳,山岳再怎么弄得凶,有这二人死心相助,江东的平定只是早晚问题。而且就算一时江东士族没有归心,但毕竟孙权才是江东的主人,除非拼个鱼死网破,否则最终士族也会和孙家达成妥协。 士族的对皇权的忠心,几乎可以忽略不见。他们心里只关心自己家族的生存和展。 陈登有些冲动的头脑稍微冷静了些,虽然他们这些人充分挥自己的才干也只求个名、利、权,但是对手不是一个刺史或者一个太守,而是一个背后有着士族支持的诸候。 “既如此,密奏丞相便是。相信以丞相之德,必不会亏待我等。不过这次徐州还多亏了二位倾心相助!” “国家之事,自是本份,何谢之有?”二人忙逊谢道。 已是徐州别驾的陈登,但是实际上却掌握着徐州军政大权。曹操和陈登都明白是在找一个机会把陈登放到刺史的位置上去。 现在,机会到了,也难怪陈登会激动。 “可惜了那三位义士,果然仗义多为屠狗辈!” 这次代表孙权出使的是江东老人吕范,和祖茂、黄盖、程普一样,都是迎来了第三代主公。有身在许昌的张纮帮忙,急需要安稳内部,而想要一个相比安宁的外部环境的孙权采取了低姿态,这使曹操非常满意,加上吕范本身处理为人也相当有水准,第三天孙权的封赏就下来了,除了袭乌程候、会稽太守,还有一个破虏将军。 而作为对孙权会做人的回报,曹操也准备派人去江东,名义上吊唁,实际上探探江东的虚实。 就象当年的袁绍和韩馥,韩虽然一直提供粮草给袁绍,但是袁还是不知足,千方百计zhan有了冀州。 如果江东士族不支持孙权,那么曹操就要动心思了----反正袁尚忙着打压袁谭的不死心,还要对付辽东的袭扰,自顾不暇。 而比吕范带给江东的喜讯更早,陈登被正式认命成徐州刺史。不可否认里面有张锋的推荐之功,但是最终还是陈登的表现彻底的征服了曹操----以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最终拔了曹操心头的一颗刺,这样一个能文能武的人才哪里都不多见。 派谁去江东呢? 这个人必须要心思慎密,又要极具亲和力----要是派典韦这种面恶又没地位又无底蕴的人,只怕要丢尽曹操的面子和底子。 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是士子出身,而且名声极大。 因此郭嘉就不合适,只剩下荀氏叔侄,他们的优势是在朝中做过官,从何进就开始了,还有张锋。 如果卢植没死的话,该有多好? 倒是郭嘉半开玩笑的一句话:“老板,听说孙权有个妹妹正成年,疯子对女人很有一手,不如……???” 张锋哭笑不得,我在你们心里就这德性啊?别忘记了孙权的妹妹才死了哥哥! 曹操听了,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一回头又拉住张锋小心叮嘱:不可负了葳儿!否则张让就是你的榜样! *********************************************************** “又要出门?”葳儿抱着怀里的张兢,小家伙脑袋上长了一些稀稀拉拉的毛,正紧闭着眼睛,鼓着肉呼呼的腮帮子睡觉。 “我也要去出征!”女将军听了,兴奋得两眼放光。只要是出征,张锋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表闹,只是出使江东而已。又不是打仗。”张锋一把把环儿和张盼全抱在怀里,小环儿已为人母,却象个孩子一样薄嗔:“老是不在家,小心盼儿长大了都不认识爹了。” “你道是我想去,偏偏说我……”张锋知趣的住了嘴,在自己老婆面前可不能吹什么对女人有一手,即使是事实。 “江东那里听说到处是河、湖,遍地是水,夫君你须小心些,还有听说南方山岳肆虐……” “担心什么!我不去肆虐山岳都是好的!”张锋在这个世界上后还没跟少数民族打过什么交道,还没亲眼见过胡人、山岳厉害之处。 “总之早些回来!我们等着你。”葳儿手上抱着孩子,踮起脚尖,主动送上香吻一枚,却不料被张锋搂住了腰,拼命也挣扎不了。 第二百三十一节 灵堂前 好吧,我承认又被午睡这家伙捉住什么了,是山越,nnd胸。 *********************************************************** 整个会稽郡笼罩在一片凄怆冰冷的白色之中,自城头到孙府,挂满了招魂旗幡。 三月末的小雨,冷落清秋,竟是比晴天之时寒冷了不少,寒潮的冷风吹得江南人如被刀割过皮肤一般。 从城头的士兵的盔甲,到孙府门口的家丁,个个全挂着孝。张昭和吕范作为孙家的老人,也是全身麻衣,头上也是孝帽,脸色悲怆的引着张锋一行人。 不知是刻意还是什么的,城里安静得有些吓人,路上没什么人走动,客栈、酒楼全都大关门户,唯一开着门又不是民宅的,只有衙门了。 张锋也特意换了一身白衣,只不过跟孝服不同,白得象雪一般,立在一片麻黄之色中,更显得特异不群。 身后的黄忠和郝昭也是浅色服,没有穿盔甲,不是来砍人的,那样穿反而招人误会。至于随从,张锋只带了五十亲兵。从进入江东地界起,自然有这边的人保护。 但是有了上次辽东被人追得上天入地的经历,使得张锋这一次记得带上了方天画戟,这把从黄巾开始就一直陪伴着自己的武器。虽然保养得很好,但上面已经饮血太多,已经有一层如镀了油一般的暗黄色,到处都是斑驳陆离的刻痕、小如米粒的切口。 到了孙府门口,亲兵早早上前来牵住三人的马匹,张锋、张昭、吕范从马上跳下来,一地的水渍溅了一身。 门口的两个大大的白色灯笼上的黑色“奠”字触目惊心,耳边还能听到被风声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哭声,加上萧瑟压抑的气氛,仿佛置身于死城一般的心悸。 做了亏心事? 不不,我只是推荐了个人而已,跟我没关系。 张锋整整身装,门口的家丁唱道:“许昌来使到!” 早已久候的孙静作为孙家除了国太、乔国老外唯一的长者,自然要当起管事的职责,忙带着众人上前,恭恭敬敬的一礼道:“静有失远迎,还望尊使恕罪。” 张锋对演戏一点也不陌生,面带怆色的说道:“中郎将大人不必多礼,锋此次乃是遵丞相之命,吊唁伯符兄。只可怜伯符兄天纵英才,却……” 声音越来越悲伤,最后微不可闻,倒落下几滴泪来,张昭、吕范都是孙策所招来,感情最深,被张锋这么一感染,都暗自垂泪不已。 连孙静也有些哽咽,4o岁的人保养得很好,面白短髯,但是从他身上也能感受到一股杀伐中洗礼留下的肃杀之气:“贵使有心了。还请这边。” 孙府中一座巨大的灵堂,在一进之口处建立,以竹为骨,三面都铺上厚厚的白布为墙。正北面的供桌上放着孙策的灵牌,面前尽是瓜果之类的供品,一只香炉上的香插得满满的。 一大堆人全身素白跪在灵堂左右,连头也包裹在其中,见到张锋一行人到来,连哭声也小了很多。 张锋除去鞋子,缓步而上,低着头走到灵牌前,正准备叩拜,就听见左边一声大喝:“贼子害我兄长性命,还敢来拜奠,莫非欺我江东无人耶?” 一人自地上跳起,转身去拔守灵的士兵的佩剑,冲着张锋就冲过来。 灵堂下的黄忠、郝昭纷纷拔剑,而张昭、吕范、孙静等人,慌忙上前来扯住那人。 张锋低喝一声:“都与我住手!” 另一人碧眼紫髯,也从地上站起,对着张锋深深一揖:“权拜见将军,此是我三弟孙翊。此番兄长被害,传言是徐州刺史授密令所为,因此三弟失态,还请将军见谅。” 话说得得体,礼节上也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孙权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显露出性格中不屈的一面来了,话里的意思,就是说你张锋指使陈登害了我大哥孙策。 一时间,灵堂里的气氛异常沉重,孙翊又变得暴怒起来,张、吕、孙三人居然都抱不住他,而一干人等的眼神都变得冷漠而敌视起来。 黄忠、郝昭已经归鞘的剑又重新轻轻的,一节节的拔了出来。 如果处理不好,不说会不会两家当场翻脸,而且这次出使的意义完全就不存在了,虽然孙权现在自顾不暇,曹操又何尝不是分身无术? “诸位听某一言。”张锋摸了摸眼睛,快的眨了几下,顿时就充满了氲氤之气。 “某与伯符兄虽然相识不长,且分属对手,但却彼此倾心仰慕,大有相见恨晚之意。曾记得张子纲出使许昌之时,伯符兄与某把酒言欢,由夜而昼。某怎会谋害伯符兄?这些,张子纲先生可作证。” 张纮虽然人在许昌,但是一封书信便可知张锋言语真伪,而且张锋此人名声虽疯,但是却没听说过言而无信、信口开河的先例。 张锋、孙策两人都是以骁勇著称,二人惺惺相惜倒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都将目光向周瑜看去,二人相交莫逆,如果张锋撒谎周瑜肯定知道。 周瑜点头。 这下连孙翊也安静下来了。 我真是好口才! 张锋还没得意完,又跳一人,指着张锋鼻子叫道:“即使不是你,陈登总是你的人!你又作何解释?” 其人虽然也是一身素黄的孝服,全身除了两手和赤着的两只白得光的小脚全都裹得严严实实,然而宽大的孝服却遮不住纤腰如弓,体形诱人。双眼如杏,闪闪有神,只是含泪如梨花,让人看了也会心疼。 应该就是香mm? 张锋苦笑的双手一摊:“元龙是曹操所任命之徐州太守,非是锋的部属,无须听从某。而且孙氏一门忠勇,从文台公始个个勇武不凡,杀得了伯符兄,还能将孙氏一门戳尽?但凡有孙氏一人,江东即屹立不倒。锋虽愚鲁,却不会为这不智之事。” 这马屁拍得孙氏一门个个脸上有光,孙翊也默然将剑又还给那士兵,不一言对着张锋拱了拱手,算是赔罪。 由始自终,乔国丈、吴国太都无置一词,看来是对张锋还是有意见,任着孙翊在这里闹腾。 不过现在二人都站起来对着张锋赔罪,张昭、吕范等人更是说得痛心疾,让张锋都不好意思,好象孙翊不闹这一闹倒是不应该一样。 “伯符兄已入殓否?可容某一观遗容?” “将军还请见谅。兄长已入殓,棺木已封。”孙权小小年纪便有大将之风,倒让张锋暗叹果然这江东几十年的安定不是没原因的。 张锋为孙策上了三柱香,祭了酒,然后在灵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念起悼文来:“呜呼伯符,不幸夭亡!修短故天,人岂不伤?我心实痛,酹酒一觞;君其有灵,享我烝尝!吊君幼学,以交公瑾;仗义疏财,让舍以民。吊君弱冠,万里鹏抟;定建霸业,割据江南。吊君壮力,远镇巴丘;景升怀虑,讨逆无忧。吊君丰度,佳配大乔;汉臣之婿,不愧当朝,吊君气概,谏阻纳质;始不垂翅,终能奋翼……”张锋念完,伏地大哭,泪水如泉涌,旁人看了不由得跟着一起大哭起来,一时间哭声震天,孙翊更是哭得惊天动地,就连跟孙策一点交集也没有的黄忠和郝昭都跟着抹眼泪。 这下没人不相信张锋的话了,张锋如此交好孙策,又怎么可能害死他? 孙权和周瑜二人一左一右的扶起张锋,现他居然软绵绵没有一丝气力,哭得脱了力。当下大惊,忙命人安排处住,将张锋好生安置。 第二百三十二节 校场比武(1) 那时在七七之内,是不象今天一样,守着灵堂打麻将,吃大户的习惯倒有。可是孙家的大户大是大,谁敢吃? 张锋数人在后院东厢房歇了,随即家仆送来饭菜,只是没有酒。这种日子,主人家尚且吃素食,客人有肉就不错了。 郝昭见没了外人,怯生生如小姑娘一样凑到榻前问道:“将军、将军!” 张锋此时眼神清澈,哪有什么哭脱力的样子?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坐上八仙床----却是兖州产的。 “坐坐!有什么话,边吃边聊!”张锋在没外人在的时候,是不会把身边人当什么下人、佣人的。 黄忠跟了他最久,听了这话二话不说也一屁股坐下来。郝昭扒了两口饭,又问道:“将军,刚才你那番……是出自真心,还是……?” 连郝昭这个自己人都不相信,何况是孙家人? 张锋一下子没了信心,唉,为什么三国里人都不象某些大大书里说的那么白痴? 此处是孙家,说不定隔墙有耳,张锋放下箸,叹了口气:“说与你们听,可能不信。但是我对伯符真的蛮佩服。小小年纪,创下偌大块家业,不易啊。不说勇武似其父,又能听人忠言。不过说实话,对于岳父来说,却是有益无害。只是……我与伯符一见如故却是真的,他遇害,我也说不清是好是坏了。” 这话说的倒是半真半假,倒不似作伪了。 黄忠抬头对着窗外呶呶嘴,张锋点点头示意收到。 过了片刻,整个屋内只听见郝昭呼哧吸溜的吃饭声,黄忠这才说道:“没人了。” 郝昭这才反应过来,满嘴塞满了饭粒,一张口说话,接二连三的往下掉:“将军,适才有人偷听?” 张锋没理他,问黄忠道:“好象是两个人?” 黄忠点头,:“一人呼吸轻而气息短,好象是女子。” 香mm吧?肯定看我英武不凡来偷窥我的。 大乔与孙策夫妻感情融洽,想来不会老公刚死就浪跑来看我。 虽然张锋的身份很吊,又是后将军又是朝庭使者的,但是孙家大丧,并没有象上次去辽东一样,一次性弄几个年轻mm出来侍寝。 不过上次是有吕大小姐这会武艺的醋坛子盯着,这次身边就这二人,就算采采野花也不会说出去的。 不行,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算了,郝昭这小子什么事都会跟他姐姐蔡琰说,蔡琰没事又老喜欢跑自己家里串门,一方面想挖苦自己几句,虽然这么多年她一直最后都成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对象,可是女人小心眼着呢,总想扳点面子回来;又一方面她又是家里无聊,而自己一堆老婆跟她年纪相仿,有人说说话。 结果张锋心怀骚动的翻来覆去一夜,却根本没什么人半夜敲门或者打电话问“先生要不要按摩?”。这心里又是失望又是松了口气。 ************************************************************* 一大早,张昭和吕范就来敲门。 “将军昨夜可还睡得安稳?”张昭好一付长者风范,长长的胡子跟身上的衣服一样白,显得精神矍烁。 只是…… 张锋故作不知道:“有劳张先生过问。除了夜里有一雄一雌两只老鼠在门外经过,其他都安好。” 张昭和吕范两张老脸顿时通红,心中暗把那两只丢人现眼的“老鼠”骂个遍,却还得装傻道:“惭愧惭愧,稍待便叫下人们将周围仔细打扫一遍。” 昨天刚好是七七的最后一天,今天就不用大张旗鼓的弄个大得象篮球场的灵堂了。虽然孙策的官职不高,丧葬却是诸候规格,五月而葬,也不怕放臭了,不过现在是春天,还可以坚持一下。 对于这件事,张锋当然是睁只眼闭只眼,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而装成那些忠臣、诤臣仗义执言。 “今日小主公正式继承家业,邀请将军一同去校场指点。”吕范岔开话题,为人接物方面,吕范是江东除了张子纲外的第一人,要不最后也不会深爱孙权信任,史上嫁香mm,就是吕范当的龟公。 张锋当然心里清楚孙家的用意。就象孙家也知道张锋是为何而来,决不是只是简简单单吊唁下孙策这么单纯,而是想让张锋来探探路,看看孙家内部是否稳定,时局是否动荡,如果孙家内部不稳,境内又是不停有人造反,估计曹操的手就要伸过来了。 至于表面上的两家同盟,更是象风中的蜘蛛网一样不可靠,说破就破的。 孙家之所以要把军力暴露一点给张锋看,意思就是我孙家虽然没了孙策,却也不是软柿子,你要想捏先掂掂份量。 “指点不敢当,去看看也好。”张锋呵呵的笑,这古代太假了,明明心里各自明亮得跟白炽灯一样,偏偏一个个口不应心说得冠冕堂皇。 ************************************************************* 孙权早就在门口了,骑着一匹白马,脱下孝服换上一身烂银甲,倒有几分肃杀之气。只是张锋知道,孙权指挥的仗没几场赢过,当然也有对手厉害的原因,围曹仁,打张辽,差点还被张辽给杀了。 身后也是一群人跟着,孙翊、孙匡、周泰、黄盖、程普,就连那个娇滴滴的“雌老鼠”孙尚香,也是一身盔甲,背着一张弓,却一样遮不住秀丽的身形。胸前两个巨大的凸起,张锋看了她一眼,一个脸红一个笑,有那么大胸吗? 两下叙礼完毕,就听周泰行礼道:“早就听说将军武艺非凡,与先主伯符公并驾齐驱。如将军愿赐教一二,泰荣莫大焉。” 却见孙权拂袖喝道:“大胆!敢向将军挑战!还不与我退下!” 周泰忿忿而退,周围人的脸上却浮起一层轻视之意。孙翊眼中只有父亲和兄长最棒,眼见张锋不答,却以为是怕了,更是轻哼了一声。 香mm的胸抬得更高了,只可惜胸不管挺得多高,总不可能把那盔甲撑破吧? “哎!破虏言重了。同是武人切磋,却不分什么官职尊卑。这位什么什么的,一会我们就过两招。”张锋有些暗怒了,肯定是孙家人事先串通好的,孙权必然知情。 这口气,说得跟周泰交手就象赶苍蝇一样轻松,周泰脸上也是怒气隐现,布满横七竖八伤痕的黑脸上一阵轻微的颤动,好象七、八条蜈蚣在爬。 “多谢将军!” “这如何使得?将军金枝玉叶,若有闪失如何是好?”张昭、吕范或者是好意,但这意思明显不是怕张锋敌不过周泰吗?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练武之人谁都不会轻易服气一个从无交过手的人,哪怕他再有名。 “张、吕两位先生不需多言,张某不才,但是爵位都是一枪一刀拼回来的,却不是凭着裙带扯回来的。再说武将若惧受伤,岂不是跟谋士不敢诤言一样?废物一个,留之何用?” 就算是孙翊对张锋有芥蒂,听了这话也叫一声:“好汉子!真英雄!” 孙权又一声喝斥,孙翊不说话了。 “既然将军这样说,权也不便阻拦。一会便请将军指点我这不成器的家将便是。” 看看,真虚伪。 周泰一直跟着孙权保护他的安全,为了他更是受伤无数。明明把他看得比谁都重要,却说成是不成器的家将。 张锋心知肚明,也难得说破,一行人突然象被点了哑穴一样沉默的很。 要是张锋早先听说要跟谁谁谁比武,或者有些担心。但是来了这世上这么久,原来鼎鼎大名,甚至是偶像的一些名将都交过手了。至今只有关、张,还有西凉庞德和马让自己担心一下,其他人根本没放在眼里。 再说了,孙策是江东小霸王。可不是大汉小霸王,中原小霸王,江南积弱,除丹阳民风彪悍外,其余之地不足为虑。而一个个顶尖武将,华雄、赵云、许禇、典韦、吕布、太史慈、张辽、徐晃、夏候渊、乐进等等,没一个是南方人。 孙策之所以称江东小霸王,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象样的对手! 如果孙策早生几年,遇到关、张这种高手,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校场在会稽之西二十余里处,因为境内多山,所以离场里比较远,所以在江东,可以横行无忌的骑兵并不好使。 守卫校场的小校貌似早就知道孙权会来,一见孙权马到,马上过来牵马口称主公。 孙权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没有去踩那个跪在地上当垫脚石的小校,翻身下马,身后马上一片惊叹之声。 我晕,这种水平也值得拿出来现? 看孙权为表示校场军纪严格,便是主公也要下马,张锋朝天打个哈哈,手都不用,自鞍上跳下,落地之时连灰都不溅起一点。 一片死寂。 周泰看着张锋的眼神明显开始紧张起来了。刚才还个个轻视张锋的那种眼神取而代之全成了慎重。 吊! 比武和口才,我都不怕! 要是比作诗什么的我也许还会想想…… 张锋跟着孙权腆胸凸肚的往里走,总觉得身后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回头一看,却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孙mm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眼睛平视。 第二百三十三节 校场比武(2) 校场上原本有五千人在分成两队,**上身相互对打,一持矛一持刀盾。孙权一行人一到,场上一个校尉立即扬起绿旗,五千人整齐的由对手变成队友,排成一个大方阵,整个过程只有曲曲半分钟而已。 孙权自豪的回过头来对着张锋一笑,虽然现在成了家主,但是孙权毕竟还是个年青人,再怎么成熟和稳重,也没有能压抑住骨子里表现的yu望。性格的沉稳,是需要时间来压缩和沉淀的,道理知道得再多,一样做不到。 就连张锋,也做不到。不过还是对着孙权说道:“果然精锐之士。” 明显的客套话,孙权却没有听出来,满意的笑了笑。 张锋也笑。整齐也整齐、训练也不错,不过这样的军队拉出来还谈不上是精锐,有一种东西他们身上没有。 那叫做杀气。 论起杀气,天下如果蝗军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除了确认已经是俘虏不会反抗外,他们在战场上的时候简直就是杀戮机器。虽然他们的训练没有正规军规范,但是谈到对战斗的渴望,就连虎豹骑也赶不上。 虎豹骑是为曹操为战,而蝗军,却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家人而战。 孙权和张锋等人高立于点将台上,这五千人的“精锐”先是械战,然后是徒手,最后又是阵战,不过不管他们喊杀声有多么嘹亮,有多少人负伤倒地,张锋始终觉得是在表演。 等这五千人的表现结束,又整齐的排成一个大方阵,人人身上除了尘土就是血汗,但没人妄动一丝一毫。天气依然有些阴冷,很多人身上冒出了肉眼可见的蒸腾热气,整个队伍倒好象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 孙权志得意满的点点头,安静的校场上连蚂蚁爬过的声音都似乎可闻:“儿郎们辛苦了。” …… 下一句,应该是“为老板服务”吧? 可大多数士兵都比孙权年纪要大,十三、四岁从军的士兵是成不了精锐的。 儿郎们? “今日朝庭有使到,后将军,太子少傅张锋张将军!适才将军亲口所说,你等,乃百年难得一遇的精锐……” 张锋目瞪口呆的看着孙权,搞了半天叫了这么多人,是组团来忽悠了?我啥时候说过这话了? 原来脸皮厚的不止我一人,真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孙权不知道哪里来一套鼓舞士气的废话,说得士兵们身上的热气都灭了,变成了浃在身上的凝固的冷汗,风一吹,那个冷哦…… 开始有人抖了…… 周瑜在孙权身后见到,对着周泰使了个眼色。 周泰心领神会,又一次对着张锋施礼:“将军,还请不吝赐教!” 不怕输了落了这么多人的士气?看你可怜的“儿郎们”冷得! “步战,抑或是马战?”张锋笑吟吟的表情跟周泰一付视死如归的样子比起来,让不少人暗中捏了把汗。 虽然周泰之勇是江东公认的,可是程普、黄盖等人却是跟着孙坚打过董卓,跟吕布也碰过面,这吕布虽然没打赢过张锋,可是也没听说张锋差到哪里去。 周泰能赢吗? “小将斗胆,还请将军赐教马上功夫!” “行啊,呵呵。” 张锋前一刻还是吊儿啷当的痞子样,后一刻却是满脸杀气,提气大喝道:“取我战马、画戟来!” 声音之大,震慑全场,五千人最后一排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也有回声的原因。 郝昭牵着那匹起名“血枫”的汗血宝马,一手作出吃力状的提着那杆其实并没有多重的画戟。这小子,已经学会在适当的时候捧场了。 张锋大步走下点将台,两手在马背上一撑,仍是不用脚直接由地面跳上马背。那马极其高大,只比张锋矮小半个头,却比普通的马高出一个头,这一手漂亮得就连孙权的军中也有人大声叫好起来。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现在又有后继者了。那马跟普通的马比起来,简直就是骆驼的身材,四个巨大的马蹄都长着长长的毛,象件羽绒服一般将马蹄紧紧包裹着,一跑起来象四个巨大的吸尘器,卷得尘土直飞。 张锋仍是一身白衣,剑眉上扬,脸如刀削,双目之中若有实质一般刺人心底。人白马红,相辅相乘,说不出的英姿焕。 仅仅是校场上往来的一个驰骋,就激起了无数在场之人的惊呼声。那份马背上的自信,是在鲜血与死亡的陪伴中慢慢积累的,却不是简单的排个队,喊几嗓子就有。 周泰吞了口唾沫,望着自己那马,却自忖不能象张锋那样一跃而起,万一摔下来了,可就丢人了。 于是一脚踩马镫,一脚横跨。就连孙权见了,也不由得暗叹一口气。 气势上已经输了。 其他人也尽是眼中担心之色,周泰可是现在唯一的猛将,要是他有个好歹,总不能叫黄盖这种几十岁的老人家当先锋吧? 五千人持盾、矛重重的顿地三次,以示助威,只是怎么听都有点底气不足。 盛名之下无虚士,原本还抱着几分希望看张锋出丑的人,现在一致开始担心周泰了。 满脸杀气,不言苟笑的张大将军,遥遥与周泰相对,突然脸色一松,下巴一抬,贼笑着对周泰举戟:“neteon,baby!” 群体石化,这是啥话?没人明白。 要真有人明白也是又见穿越者了! 虽然听不懂意思,但是举戟的动作也让周泰明白对方是在示意他先冲锋。 如此小觑我? 周泰有些恼怒,先起冲锋的一方有着脚力上的优势,若不是用胜券在握,就是骄傲自大。 定了定神,眼中直剩下那个一脸微笑,不知虚实的张锋,大喝一声:“将军,小心了!”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 张锋眼中看着渐渐逼近的周泰,居然还在笑,虽然只是友谊赛,双方第一次接触不会拼命,只是武器交击,就象现在的握手一样的礼节,可是如果有人能听懂他口中的喃喃自语,就会晕过去。 “干巴爹(加油)----干巴爹----干巴爹----干巴爹----” 周泰离张锋仅有三十米了,而张锋居然还没动。这时一干人等又不约而同的担心起张锋来,太托大了吧,如果伤了张锋,曹操那里就不好交待了。 黄忠面无表情,郝昭却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小声的说道:“搞他!搞他!” ]这时,张锋终于动了,血枫后制人,健硕的四蹄刚一起步,肉眼所见的度就过了周泰的马,让所有人又是一阵惊呼。 “好一匹良驹!”先前所有人只是觉得这马大一点,高一点,没想到跑起来的度跟它的体型成正比! 周泰的瞳孔倏然收缩,张锋的人影一下子就到了面前,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忙高举大刀,用力一挥,大喝一声:“开!” 众人竖着耳朵都准备听那一声意料中的金石相击的巨响,谁知道仅仅是小小的一个闷屁一般。张锋的画戟一下子就被周泰荡开,空门大露,若是张锋此时面前还有敌人,那可就危险了。 众人好象点一个鞭炮的感觉,以为很响,结果炸的时候却连个闷p的声音都不如。不少人脸上又换上一种不过如此的表情。 孙尚香提了提身上背着的大弓,弓弦勾勒出的身形流线,惊心触目。 “哼,徒有其表!” 声音虽然小,却叫郝昭在十几步外听到了。一直仰慕张锋大名,后来好不容易仗着蔡琰的关系成了张锋的亲兵,却听见有人污辱自己偶像,这叫他怎么忍得住? “胡言乱语,一个黄毛小丫头懂得什么?我家将军如若不胜,我当将六阳魁双手送上!” 孙尚香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人宠着,只有她得罪别人,哪有别人敢惹她? 当下叉着腰,怒目而视:“你又是何人?嘴上无毛,却敢叫别人小丫头!” 郝昭昂然挺胸,“我叫郝昭!郝昭的郝,郝昭的昭!” ******************************************************** 据说,今天还有一更 第二百三十四节 校场比武(3) “伯道,休得无理!”黄忠的威信仅次于张锋,郝昭马上不说话了。 “香儿!”仅仅是简单的两个字,刚才还张牙舞爪如小老虎一般的孙尚香立即变成了乖巧的小鹌鹑。 不知道为什么,远远比不上大哥孙策武勇的孙权,却让这个家人都宠着的雌老虎感到害怕。反而孙策纵横江东,却对家人是最亲切温和,所谓长兄如父,几个弟弟妹妹都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 孙尚香除了孙翊外,就跟孙策的关系最好。作为家里唯一的妹妹,孙策也是极度宠溺她,香mm彪悍、好斗狠的个性,很大原因就是孙策给惯坏的。 但是这个看起来更加温文尔雅的二哥,也许是眼里的蓝光湛然,让孙尚香自幼就有几分怕他。 场上局势一下子变了过来,众人纷纷扬眉吐气,孙权虽然刚才喝斥了孙尚香,却打心眼里也觉得张锋不是那么可怕了。 周泰信心大增,张锋也只是徒有虚名嘛。大吼一声,对着张锋再次冲过来。 张锋一样的懒洋洋,大声说道:“这杆画戟已经陪了我经过八年厮杀,伤痕累累,如果硬拼我怕会折断。” 伴着周泰嗒嗒的马蹄声,张锋话音一转:“得罪了!” 张锋又一次后而先动,手中的画戟半提半点,戟尖朝下,让周泰摸不着头脑这次他会不会主动攻击自己。 不管了,有道是先制人,后制于人。 周泰仍是当头一刀,刀影厚实,凭他的臂力,有信心将哪怕一块石头都臂成两半,何况一个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张锋的方天画戟,能砍能刺,不过众人理解中的全是刺、切一类的招数,却不料在这里被张锋给上了一课。 只见那方天画戟,自右而左一挥,仿佛是摇晃着一面大旗,可就是这么一个非常规动作,从侧面后先至,戟上的小枝准确的点到了周泰全力的一刀上,周泰的刀顿时失去方向,差点砍向自己的马头。 别人看来只道是周泰被挡开了,他自己却心里清楚,对方根本没用多在力,可是自己这全力的一刀就成了无用功。是有心,还是无意? 就在周泰还在疑惑时,张锋拿出了真本事,看似已经用力到老的一戟反手上撩,朝周泰的大腿上划去。 这么快?周泰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这怎么可能,明明已经力已用尽,怎么可能还能再递出一招? 大刀厚重,转圜不便。周泰无法用刀去挡,只好抽腿上抬,避过这一戟,戟尖划腿而过,甚至都能感到上面传来的阵阵凉气。 看到周泰才两招,在马上连这种耍猴的动作都做出来了,江东诸人顿时觉得面上无光。 郝昭虽嘴上不说,那脸上的得意的表情却是在说,看我说得没错吧。孙翊、孙尚香两人脾气最坏,看了恨不得上前把这个臭小子按在地上海扁一顿。 张锋是动真格了,也没留后手,当即拨转马头,周泰也调头来,只是这次无论如何也生不起取胜之心了。 第三合,张锋戟上小枝绞住了周泰的刀柄处,大喊一声:“撒手!”那大刀应声被绞飞,周泰双手流血的愣在当场,居然那戟劲大得他双手都握不住。 “还有不服者!尽管上来!”张锋得理不饶人,似是想落尽江东之人的颜面。 虽然打不过,但是练武之人哪里忍得了? 蒋钦、徐盛、以及刚刚投靠的丁奉,仗着年轻气盛,一一请命出战,孙权也只有默许,这种情况下认输,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结果三人战张锋一人,一个冲刺就让三人阵脚大乱,张锋那种怪异的戟法三个小将哪能化解?每次都被张锋的画戟点在无法使全力之处,难受得很,偏偏张锋从不先出招,要想破他的戟,谈何容易。 底下的黄盖等人跃跃欲试,既然其他人都镇不住,只有靠他们这些老将了。 场上的张锋意气“锋”,不时出琅琅大笑声,杀得三人盔歪甲斜,大呼厉害。 孙尚香呆呆的站在孙权身后,不知不觉,将张锋那个边斗边还能放声大笑的身影,想象成了孙策。 自己大哥也不是这样的吗?就算在最艰难的环境,也从不放弃。总是鼓励自己几个弟妹以及身边的人,战刘繇、祖郎、严白虎、王朗,不管对手有多少,不管处境有多危急,孙策总是脸上带着笑,好象从不担心自己会失败,会受伤、会死亡一般。 孙尚香最崇拜自己大哥,那个从不会愁,从不会绝望,带着满腔的热情和信心,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彼岸。这样的人,才是真男人,才是可以给予安全感的,不象那些开口闭口大道理,一遇事就长吁短叹,自怨自艾的儒生。 在她眼中,张锋的身影渐渐和自己脑中孙策的形象慢慢重合,最后,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张锋,还是孙策了。 恍惚中,还以为是大哥在校场上与人比武,孙尚香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两个深深的梨涡深陷,只是两眼有些迷蒙,两手拢到嘴边,跳着叫着为那个“大哥”加油:“大哥!把他们都打爬下!” 点将台上诸人一片死寂。 孙尚香只有对孙策才会喊大哥,而孙策已经…… 那是喊谁? 他们? 张锋又是孤身一人。 难道??? 孙权怒视着身后的妹妹,眼中那种责怪她不帮自己人倒帮着别人,更是亲昵的喊他大哥的意味,象是一盆凉水,让如在梦中的孙尚香清醒。 感觉到众人或诧异,或不善的目光,孙尚香头一次觉得委屈。可是她说她从张锋身上看到了孙策的影子,又有谁会相信? 偏偏张锋又听到了,仿佛事先安排好的一唱一和:“哎,收到!孙妹妹,为你我会赢的!” 完了完了! 孙尚香不抬头,也能感觉到二哥的目光,如三九天的坚冰,狠狠的在自己身上如刀锋一般的切割着。 第二百三十五节 试探 谨以本节献给群里的№ve.诸葛!兄弟,失恋万岁!但是失恋过后,希望你日子还是一样的好好过。 *************************************************************** 当晚,孙权设宴款待张锋。 落座之后,先又是千篇一律的互相称颂拍马,这方面张锋虽然只是一个人,却也拍得江东陪酒人员个个脸带红光,俨然忘记了早上的校场之败。 张锋脸上笑着,手上的酒杯端着,眼睛一个个扫过去,却没见到那个突然不知道了什么疯叫自己大哥的孙尚香。 原本只是随口答应一声,想来孙权必然心中恼怒,说不定处罚她了也未可知。但是又不能再提前此事,为孙尚香解释或者求情,否则众人肯定只会认为两人之间定生了些什么。 “未知丞相麾下,如将军一般勇武者有几人?”黄盖端着杯酒,两手举着遥遥对张锋说道。 “不可胜计。比如吕奉先、许仲康、张文远、徐公明、乐文谦、夏候妙才、赵子龙、太史子义等等。” 许禇和赵云,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心想大概是张锋随口说说,凑个人数来撑面子的,心下也没有在意。 都觉得勇将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象张锋说的那样多,又不是韭菜,一茬又一茬。 蒋钦等人,早上还在和张锋几欲搏命,这时却象什么也没生过,恭恭敬敬的一一敬酒。 对手归对手,但是真正和他交过手的人,还是不得不佩服他的实力。 “我两家份属同盟,不知孙破虏有何难处,我代向我家丞相,少不定相助一臂之力。” 孙权刚张嘴欲言,酒喝了几杯,一时也忘记了彼此的立场,见这张锋说话也圆滑,正准备吐吐苦水,哪怕周瑜立即打断道:“哎呀,不瞒将军,江东一地地广人稀,要治世安民谈何容易。我家主公自文台公始,苦于拮据,不知道将军可否向丞相言明,免三年之钱粮?” 好你个周公瑾,好不容易把气氛弄到了位,孙权都准备说些什么了,你又跑出来捣乱。 “不对吧,公瑾兄。”张锋是个自来熟,打过一次交道就敢称兄道弟,“严白虎匪徒尔,占领吴郡数年,应该所藏不菲;而笮融劫掠了广陵富县,为刘繇所破,刘繇又为伯符公所破,想来孙家不敢说富可敌国,也不会穷吧?” 孙权和周瑜一愣,没想到张锋提前这茬,人人都知道笮融最后的身家最后都在孙家手里,这穷也就装不下去了。 “感谢将军这次吊唁伯符公,还请为我家主公代为传达谢意。”张昭适时接下句,程秉、骆统、顾雍等人一一起立附和。 宴后,周瑜与张昭一起送张锋回房。 “将军,在下有一个提议。”周瑜在那段短暂的无言后,又迅恢复了那付飘逸的风采。“如我军取江夏,将军取新野,如何?” 试探!**裸的试探。 试想美洲狼的胃口,就区区一个江夏? 张锋摇了摇头,颇感遗憾的说道:“公瑾兄的好意,只怕是……北方袁家虽然目前势弱,毕竟还有三州在手,短时间内无法染指荆州一草一木。可惜啊可惜。”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按张锋的想法,饭要一口一口吃,能拿下北方,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何况还有北面不时小规模骚扰的胡人?只有要灭掉袁氏,再稳定住北方,才能打南方的主意。 不过这并不代表曹操的想法。基本上老板和打工仔的想法不会相同,甚至差异很大。有野心和目光长远的不同,是为上者与下位者的根本区别。 当然这种眼光和野心,也是随着权力的一天天扩大而随之增长的。曹操在虎牢时,张锋亲眼看到他当时为汉室尽忠而愿意慨然赴死的决心。 周瑜试着从张锋的眼中看出一点什么东西来,只可惜张锋在面对男人和女人时都很真诚,至少是看起来。 ****************************************************** “尚香虽年幼,但此事甚是倍感羞赧。众目睽睽之下高呼另一已婚男子为大哥,叫我孙家颜面何放?” 孙权想想就有气,也不知这个妹妹是吃错什么药了,那个张锋不但是曹操的人,而且已经娶了一妻四妾,为人又被士大夫所诟。虽然他脾气不象刘协那样动不动就掀桌子摔椅子,但是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孙权不脾气则以,起来则是雷霆万钧。 张昭对于孙家的家事不好多言,倒是周瑜相劝道:“想必是郡主思念伯符公,以致神情恍惚所致。不若请郡主移至吴郡安养。” 孙权听了这才慢慢平息了怒火,差人报于孙尚香,第二天便动身。 “那张锋,公瑾之见,是否我江东心腹之患?” 现在继了大位,孙权的地位不同了,再也没有象之前那样对周瑜恭恭敬敬了。 还有一个原因,周瑜是孙策的兄弟,而不是他的。 “其心机深不可测。勇武恐我江东无人能及,但是谋略则不得而知。” 周瑜又说道:“昔日伯符兄在时,曾准备用美人计拉拢此人,嗯,就是郡主,只不过被拒绝了。” 孙权虽然在生孙尚香的气,但是对孙尚香的外貌却相当的自信。 “以张锋浪荡之名,居然会放弃我妹妹?”孙权睁大了蓝汪汪的眼眸,一付不相信的样子。 张昭不由得一笑,长长的白胡子翘了翘,提示道:“主公,又不是定亲。那时伯符公连郡主的画像都没带,那张锋又不知道郡主的外貌,拒绝了也不奇怪。” “那便是了。不过无论如何,香妹都不可嫁与那张锋,且不说他已有妻妾,那狂傲有时又嘻笑不羁的样子让我好不舒服。”孙权的蓝眼睛开始闪烁,“依香妹的才貌,若与江东一士家大族联姻,则有莫大好处。嗯,哪家好啦?顾家不错,朱家的也好啊……” ************************************************** 不想张锋每日都被周瑜、张昭等人死死盯着,又不能去到处打探下江东有没有反对孙家统治的势力或者士家大族,觉得这种日子也是浪费时间,倒不如回家陪老婆孩子。于是也第二日便告辞启程。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城,倒不知道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天意,也就是我的意思),将这段“兄妹情”继续下去。 第二百三十六节 射术谁更精? 张锋往北,第三天就宿在海盐,这里向东可以看到一片湛蓝的大海,虽然还没出杭州湾,但一辈子都没见过海的张锋大感兴趣,决定明天去海边走走。 连老天都很给面子,虽然海风并不怎么温柔,但是那种吹到脸上还带着一种湿湿咸咸的味道,让张锋这只旱鸭子很是兴奋。 黄忠和郝昭都没来,原因居然是----这两个七尺汉子居然怕水。索性张锋一个人都没带,信步由缰,任由血枫在海边布满大大小小礁石的岸边信步。 这时正是涨潮的时候,海边象雨打飘萍般到处是大大小小的洞穴,潮水一退之下,许多弹涂鱼和寄居蟹就心慌的一通乱爬乱跳。 血枫的蹄子巨大,对着这些小生命来说,简直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每当血枫一蹄子踏下去,就见青色几乎可以看见内脏的小得可以放在手指头上的螃蟹四散奔逃。 血枫极其蔑视的打了声响鼻,高高的仰起头,对它来说,这种小东西跟苍蝇没太大区别,基本上都可以无视。 张锋孩子气的蹲下来,不顾白衣的袍角浸在湿漉漉的水里,抓起一只小螃蟹放在手指头上,小家伙色厉内荏的支起两只小钳子张牙舞爪,嘴里喷出一堆泡沫示威,最后却蒙住了自己两只鼓在外面的眼睛。 张锋哈哈大笑,把小螃蟹放在地上,脚一踏实,小家伙立即高举着两只钳子横着跑开,一头冲进浪花里打了两个飘就不见了。 张锋在前面慢慢走,后面的血枫身上还挂着那只画戟,为以防上次辽东那种事情再度出现,总是把画戟随身带着。 血枫似乎对这样的环境也很好奇,不时的快跑几步过张锋,然后回过头来用巨大的脑袋在张锋的脖子上亲昵的蹭,鼻子里又热又湿的呼吸喷得脖子里痒得难受。 翻过一堆嶙峋的怪石,张锋意外的现这海边还有别人,十几个人围着正中一个同样穿白衣的人,旁边放任着一匹马,正在嗅那些鱼、蟹是否可以吃。 一般情况下,明显有护卫的人都有些身份,旁人不会贸然上前,以防被人误会作有敌意。张锋可不管那么多,按自己的想法,倒是那些人拦了自己的路。 “什么人!止步!”十几个家将持剑相向,紧张的围住张锋,看了看血枫身上那柄巨大的画戟,脸上的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那白衣人回过身来,张锋这次看清楚了。 居然会是孙尚香! 只不过佳人这次作了男装打扮,白衣的裾裙,头上束着白色带,被宽大男装掩饰住的腰间系着一柄剑。脸上神色迷惘,还挂着两行清泪。 “咦!这不是小妹嘛?”张锋嘻嘻哈哈的样子,本来孙尚香还想打声招呼的,结果被他这么一喊,倒不好意思接声了。 又不是喊你,你到蹬鼻子上脸了! “谁是你小妹!你这个疯子!”孙mm脸红耳热的说道。刚才还在想孙策,不想却跳出来个张锋。 “谢谢!”听被人叫疯子,张锋仿佛听到天大的表扬一样,脸上笑得花都开了,还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孙尚香又气又笑,平时里见过的那些男人不是对她小心翼翼的,就是对他宠爱有加,哪里见过有人象这样马不知脸长? 不过看孙尚香的表情,家将们也知道小姐肯定是认识这个男人了,当下收起剑,恭恭敬敬退到孙尚香的身后。 “你怎么也在这里?”孙尚香敌不过张锋那种又邪又可恶的笑,开口找话题问道。 “噢,伯符兄已吊唁过,我这个作兄弟的也该回去了。再说呆在那里也没美女看。”张锋轻佻的说道。 张锋每当看到没有成婚的妙龄女子,没有其他有身份的人或者长辈在身边,就会这样口花花的说话。连蔡琰都是这样,何况是孙尚香?再说了,就算刘协有女儿我也照样这样! 呸!孙尚香还以为他说的美女就是自己,其实张锋见过的美女多了去了,倒也不是存心想挑逗她。 “果然是个疯子,说话这么无赖的。”孙尚香下意识的用白嫩嫩的小手摸了摸脸蛋。平日别人总是把她当郡主一样供着,却没有多少人敢流露出爱慕的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被人当面这样是什么味道。 “呵呵,小妹不要老这么夸你哥哥我!我会不好意思的!”张锋恬不知耻的说道。 孙尚香有种打心底泛起的无力感。那些所谓的才子,士子,哪次被人骂了不是一个个象恼的刺猬一样反口相讥,就是象过街的老鼠一样落荒而逃。 不象男人! 只有眼前这个曾让她恍惚觉得象孙策的男人,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不过,太……那个了点。怪不得都叫他疯子。 “再说一遍!你不是我哥,我也不是你妹妹!你要是再叫我小妹小妹的,我就……”孙尚香象被人踩住了尾巴似的,红着小脸诤道。 “你便如何?” 孙尚香突然想起这个人疯归疯,却并不好惹。校场上的一幕自己是看得清清楚楚,周泰那样的猛将,面对张锋就象个孩子一般无助。 可是他没有周泰那样突起的肌肉啊?莫非这个人有神力不成? “我就……”孙尚香气鼓鼓的挺着胸,被身上背着的弓勒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不会射术颇精吗? “我就射你!我射得很不错的哦!”孙mm浑然不知这句话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简直有多可笑。还用手拍了拍身上大弓的弓背,仿佛炫耀一般。 张锋的眼睛却看着她的腰……想象宽大的裾袍下是怎么样一付惊心动魄的纤腰? “射我?”张锋愣了半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次,孙尚香却没看出上次那种豪气。 “从来只有我射人,没有人射我的!而且我射人很厉害的哦,已经出了两条人命了!” 一个是张兢,一个是张盼,当然是两条人命。 “嗤!我不想,要不我们比比?”孙尚香自信满满的说道。 “比比?”张锋看了看孙尚香娇艳的脸蛋,大眼睛闪啊闪啊,闪得喉咙里好多口水,怎么咽也咽不完。 “这样不好吧?”张锋难得一次居然脸红了,让孙mm很是意外,“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替人着想,万一出人命就不好了。” 孙尚香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张锋到底话里是什么意思,只当是张锋看不起自己的“射”术。 “不行!莫非你怕了?我非要跟你比试一下,到底谁射得更好!” 第二百三十七节 香香初阵 有感兴趣的朋友去我空间看看孙mm的玉照: user.qzonet/8o311o34 ************************************************************** 一骑飞驰而来,因为海滩上的沙踩上去声音很小,开始两人都没注意。 “大事不好,郡主!山越人又造反了,围了海盐正在攻打!” 又?说明山越不是第一次造反了。如果老板以后对江东感兴趣时,这个倒可以利用一下…… “这些不知死活的山越蛮子!随我去解围!”孙mm果然有乃兄之风,连敌情、人数都没过问就大声嚷嚷去砍人。 “郡主,不可啊,山越人数众多,至少有一万余人。” “那又怎样?海盐有兵有将,还怕了这些只有些蛮力的山越蛮子不成?”孙mm大声斥责一声,骑过那匹马一跃而上,对于女子来说,身手算是不错了。 刚刚举起马鞭,孙尚香回头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张锋喊道:“你来不来?” 张锋是不想去,可是人家一个小姑娘都出邀请了,不去就要被bs了。 “来来!呵呵!”张锋笑呵呵回答。 孙尚香的眉毛都拧到一起了,怎么要打仗了,这人还是这付要死不活的样子! 三骑在前,后面十几个家将拼命撒开脚丫子追,这可是十几里路啊。 等看到海盐低矮的城墙,孙尚香这才有些懵了,平时里娇生惯养,见过阵仗都没几次,更别说亲自上阵了。 只见小小的海盐被密密麻麻的山越人围了个水泄不通,有的攻城,有的用简陋的弓箭射击。城上也用弓箭还击,虽然山越人武器简陋,但是胜在人多,海盐又不是大城,兵力和防御都很一般,好几次甚至让山越人搭着人墙就上去了。 这些山越人长期生活在山中、树林中,没有马,尽管这样,长期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还是给了山越人充沛的体力,以及天生的射箭之术。山越人擅射、渔,而随着与汉族的矛盾越来越大,到了孙家掌管江东之时更是如火如荼。 原本攻城一方的死伤要比守城方大得比,守城方可以凭借城墙,有效的打击攻城方的兵力。可是海盐小,又缺乏修缮,加上兵力不多,守城准备不足,除了弓箭,就只有跟山越人硬拼了。 海盐的情况看起来岌岌可危,这时城上突然出现了一群生力军,手持弓箭,每一箭必然有一个山越人惨叫着跌下城去,为一人更是凶悍,脚踢刀砍,所到之处象乘风破浪一样将所有的城上的山越人一一赶下城去。 却是黄忠他们出手了。 看山越人只是仗着人多硬攻城,毫无章法和协作的概念,张锋正思忖着去找出这个主将,看了看去就是没找到。 山越人连面大旗都没有,哪知道谁是主将?都是清一色的短头,身上都纹着纹身,这可怎么认? 孙尚香却已经不管不顾的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吓得身后十几人连忙跟着。 “大胆山越,屡犯我城池,当我孙家无人耶!”孙尚香高举着佩剑大呼,只是声音又脆又甜,哪里是在吓唬,简直就象是在撒娇。 所谓吴侬软语,张锋这次是明白了。 十几个家将硬着头皮在孙尚香面前排成一排,人数差异太大,饶是忠心护主,仍是心里忐忑不安。 那报信的家将苦劝:“郡主!贼势浩大,不若向别处请援军方为上策。” 却不料他主子执意不听,非要去亲自救援。 山越人身后出现别人,本来吓了一跳,再一看居然只有十几个人,号施令的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儿,当下攻城的大部队中分成几百人来,嗷嗷叫着,举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冲上来了。 山越人信奉鬼神,在身上纹上蛟龙,就以为出海可以得到保护,又是一个个的短头,在那个时代看起来就跟犯人似的,个个露出满是纹身的臂膀,光着脚,狰狞而又丑陋的脸,身上的皮肤不知道是没洗过澡还是晒得黑乎乎的,孙尚香近距离打量着这些人,刚才还豪情万丈的心里一下子没了底。 “保护郡主!”见孙尚香没一点退却的意思,家将们没有选择的迎了上去,尽管他们训练比山越人好得多,尽管山越人的武器还有铜制的,可是毕竟他们不是吕布,不是张锋,几百人一拥而上,片刻之间就倒下七八个。 “郡主,快跑啊!”孙尚香还在呆,平时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家将们就没了一大半,血和后悔在心里象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早知道就不这么冲动了。 山越人说的话很象闽南语,又象是越南话,反正**yy的不知所云,但这不代表他们听不懂汉语,听着家将口口声声的郡主郡主,山越人齐齐兴奋的大呼一声,立即从城下从涌来好些人,对着孙尚香就冲来。 “哎,到底还是小丫头!”张锋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也不吱声,仗着方天画戟冲进迎向孙尚香的那些山越人中,没有盔甲,没有好的兵器,甚至连马也没有,这让孤身一人的张锋在一群蛮人中,好象天神降临一般,锐不可挡。 眼中这个有些呆的小娘们就要被擒住了,哪知又杀出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人,好厉害! 山越人引以为傲的两把刷子力气,却面对张锋没有任何作用,指东打西,一杆大戟扫得一个个山越人开膛破肚,惨叫连连。 可是少数民族往往都有种悍不畏死的劲头,前面的同伴倒下,后面叫得更大声了,血没有吓退他们,更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孙尚香这才反方应过来,怎么身边这个人给忘记在一边了。要不他刚才冲出来,自己恐怕就傻呆呆的被这群野人一般的贼人给捉住了。要是被他们给……,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孙尚香娇叱一声,举起佩剑开始加入战局,可是剑短,对方人又多,马又没有空间可以跑起来,不多时便觉得束手束脚,心里那股憋曲让动作变得更加迟钝起来。 “嘤”的闷哼一声,孙尚香的左臂被一个举着三股叉的山越人给划中,鲜血当时就染红了半只雪白袖子。 而这时,家将仅剩下一个,紧紧保护在她的马前,身前身后共七处伤口,已是强弩之末。 “小妹休慌!”张锋见孙尚香受伤,心里也有些急了,这傻丫头居然不跑还跟着一起来砍,不是越帮越忙么?原本凭着血枫的脚力,冲出去不是问题,哪知道这孙尚香跟个呆木头一样,完全不懂自己的心思。 张锋加紧手中画戟,横扫飞两个山越人的头颅,两个颅腔里的血冲天而起,溅了孙尚香一身,从头到脚象个血人,那种刺鼻的腥味让她尖叫了起来。 原来亲手杀人,和远远看着士兵杀人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孙尚香完全已经失去理智了,眼前晃动凶狠的山越人的面孔,以及那两具没了脑袋还兀自站立不倒的尸体,让她有了自内心的恐惧。 后面赶来的山越人齐齐一声喊,中间围着二人的山越人马上往两边退开,原来是要放箭了。 好在山越人知道孙尚香身份不低,却只是想射她的马和张锋,一阵箭雨过去,孙尚香的马仰头一阵悲鸣,脖子处中了一箭,前蹄一蹶,就要把主人掀了下来。 张锋把画戟舞得象电风扇一样,叮叮当当把射向自己的箭支都挡了下来,却看见身边的孙尚香身子一歪,就要掉了下去。 急忙把右手画戟交到左手,大手一探,正好抄中了孙mm的腰。虽然是战场上,心里却一惊。 怎么可能有人的腰会这么细!不愧是“弓腰姬”。 如何形容?张锋一只手完全张开,大概可以刚好握住孙尚香的腰,就算不行也差不远了。 不去胡思乱想,右手用力一捋,把孙尚香一甩,正好骑坐在自己身前,两个人面对面,孙尚香只觉得脑子嗡的一下,不管是张锋近乎于粗鲁的动作或是刚才血淋淋的厮杀,都让她觉得没了力气,现在眼前这个人就成了唯一的依靠,女人的天性让她毫不犹豫伸开两手紧紧的抱住张锋的腰,把因惊吓过度而显得毫无血色的小脸紧紧的埋在他的胸膛之中,这才感觉到有一丝丝的安全感。 “抱紧了!”没空去感觉怀里玉人的微微颤抖,张锋催开血枫,两只钵大的前蹄高高的仰起又踩下,就将最近的一个山越人胸腔踩爆,涩人的咯嚓骨碎然后陷成一个大洞的声音让孙尚香抱得更紧了,头也不敢抬一下。 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抱紧他,抱紧他才能不住捉住。抱紧他才能冲出这些该死的山越人包围。 那种模糊而又迷惘的感觉,张锋仿佛又变成了孙策,或者是孙策融合了张锋,不重要了。反正自己牢牢抱着的这人,有着让天地为之宁静的气度,在他怀里,或者说是他在我怀里,一点也不感觉到害怕了。 第二百三十八节 粉色逃命 最近好多两更,不知道老天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会不会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俺想要媳妇,要好多好多媳妇! 春天种几个媳妇下去,秋天就有好多媳妇啦。 为了这个愿望的实现,我决定今天再次两更。不过第二更要等明天才能上传,没办法,小胡还在会客室等着我,总要给点面子不是。 明天要是起床后睁开眼还是没媳妇,俺就不两更了! ps:俺其实是个纯洁的人…… ************************************************************ 张锋的加入,虽然一人也万军难挡。众山越贼兵大声呼喝些难懂的话,从围城的贼兵中倒是越来越多人来围剿孙尚香这个郡主。 而她的家将,也全部捐躯。 “把你的剑借来使使!”孙尚香的剑拔出来半天,还是白白净净跟皮肤一样,一点血也没溅到。 张锋左手剑,右手戟,近的剑刺,远的戟挑,杀得周围三尺内无人能近身。血枫跟了张锋几年,心意相通,不时还会撩起两只后蹶子,把意图偷袭的小贼踢得口吐鲜血。 “抱紧了!要杀出去了!”张锋双腿一夹马肚子,血枫知道主人的意思,一声急嘶,四只有力的腿一纵,朝西边人数最少的包围圈跃去,吓退了两人,踩死一人,然后风一般的急驰而去。 众贼兵愣得一愣,这时才有一个手持一根巨大的狼牙棒的山越宗帅比划了一下,大队人马围城,分出数千人追这香饽饽去了。 海盐虽然临海,但是地势起伏不平且多山。山越族世世代代都是居于山中,奔跑起来健步如飞。 张锋带着孙尚香飞奔了半天,才停下来喘口气。孙尚香象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两只手不知道多用力抱得忒紧。 “好了,停下来歇会。”张锋象哄小孩子一样拍了拍孙尚香的香肩。 红着脸,放开张锋极浓男人味的身体。 两个人面对面,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张锋一脸的谑笑,孙尚香则是不知所措,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平时在会稽骑马纵街,平常人见了就躲,没想到真刀真枪的就傻了。 还有,两个人一匹马就算了,还是面对面的这么抱了一路……好多人都看到了,虽然都是山越人。 孙尚香只觉得有些烧或者是骚的感觉,脸上热得好象可以烫衣服,两只手突然离开了那强壮有力的身体,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如果小妹不介意的话,我想你应该换个姿势。”这疯子真是可恶,这个时候还捉弄人。 孙尚香只觉得腿也麻,腰也酸,好不容易用手帮忙在马上转了个圈,还没多喘上一口气,耳中又传来那些可恶的山越人叽叽咕咕的鸟语。 “这么快就追来了?”张锋有些呆,血枫的度不低了,虽然是载着两个人。 孙尚香只觉得自己看向张锋的眼神中都有些乞求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张锋笑了笑。 “驾!”张锋又一夹马腹,血枫到底是畜生,长嘶一声,生怕别人不知道张锋二人在这里。 “笨!”张锋低骂了一声,孙尚香诧异的回过头来,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一付楚楚可怜的样子。 “乖,我不是在说你。”在怀里温香软玉一样的人儿耳边轻声说道,后者这才释然的哦了一声。 “小妹,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张锋对于这里的地形既不熟悉又不习惯。官道又窄不说,而且尚途有三三两两的山越人,不能去。走山路吧,万一跑到山越大本营去那就要哭死了。 “我也不认得路……”孙小姐犹豫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靠在这个怀里好舒服。突然间又想起什么来了,大声说道;“不要叫我小妹,你不是我哥哥,疯子!” 果然是个娇蛮任性的丫头,才救你一命又变得嚣张起来了。张锋笑笑,不去理会她无力的抗议。 “那现在怎么办?乱跑一通?” “我也不知道,你是男人你看着办吧。”孙小姐心安理得的靠在张锋强壮的怀里,反正抱也抱这么久了,换过来被他抱抱也无所谓了。 “晕,原来是个路盲。”女人哪个年代都一样,天生路盲的比例还真是高。 两人跑了一会,又放慢马,耳边好象又传来山越人那苍蝇般的说话声。 “我靠,这山越人难道长着共党的那种腿,比四个轮子的还快?”张锋有些傻眼了,他终于现在山中马放不开不说,对方还非常擅长在山地里奔跑。 “共党?是什么啊?”孙尚香好奇的时候,一点也不骄蛮了,倒有点温柔的成分。语气又柔又绵,吴侬软语的精髓挥得淋漓尽致。 张锋听了心里一阵酥,色不迷人人自迷,骨头都好象有些软了。 “呃,一种跑得很快的东西。” “噢,难怪。” 张锋看了看太阳,决定折向东跑,那里是海的方向,虽然沙滩有可能留下马蹄印,但是至少那里肯定不会有山越大本营。 “小妹,怎么你没杀过人?” “疯子,再次警告你不要叫我小妹!要叫我孙小姐!” “哦,孙小姐小妹!” 虽然看不见孙尚香此时的脸,想也想得出她正在狂翻白眼。 好几次,只要一停下来没多久,山越人就象附骨之蛆一样出现,张锋没办法,只好委屈血枫了,要不是血枫耐力好又跑得快,搞不好当年辽东那一幕又要上演了。 不过这一次倒蛮惬意的,怀里还搂着个香喷喷的弓腰姬,上次却是跟着那个臭男人田畴。 想到这里,张锋呵呵的笑了起来。 怀里的孙尚香奇怪的望了他一眼,撇嘴道:“真是个疯子,被人追杀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这还不是因为有你陪着么?”张锋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跟mm斗嘴从来都是占便宜的。 “你!”孙尚香恼了,让你占了这么便宜就算了,好歹你也是在救我。可是嘴上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但是身体在他怀里,伸出的手却打不着,只好落在他那两条紧紧贴着自己,已经都出汗了的两条大腿上,狠狠的拧了一下。 “哦哦哦!----”张锋直抽冷气,怎么一千多年前的女孩也会这招? 第二百三十九节 海边过夜1(很J滴) “可不可以把你身上的弓解下来?硌着我了。” “我偏不----”这个不字的音拉得好长,仿佛看透了张锋的真实想法。让他很是泄气。 抱着就抱着,可是老有一张弓在眼前碍事。 不爽。 不知道跑了多久,连血枫也有些明显的不支了。二人已经到了海边,只不过比起白天,这时的海风明显的凶了一些,又冷又湿,吹得人脸上生疼。 “放我下去!”孙尚香在没了追兵的时候又神气起来了,小蛮靴一阵乱踢,仿佛撒娇一般。 孙尚香平时的马可比血枫矮得多,她连马镫都够不着,要不会放张锋一路拥在怀里? 张锋于是又一次揽住了细得惊世骇俗的腰,轻轻的从马上跳下,血枫朝天打了个响鼻,好象身上没了累赘很开心的样子。 孙尚香拢了拢两鬓被吹乱的秀,张望着四周,“这是哪里?” “我怎么会知道?”张锋四处看了看,远远有一处有草,要把血枫带去喂点。 “喂,疯子,那现在怎么办啊?”孙尚香有点急了。 “天就快黑了,我们要找个地方宿一夜,明天再找路回去。”张锋看了看天,南方的天边有一片很大块的乌云,看来马上要下雨了。 “那怎么行!”孙尚香急得要哭了,抱是抱过了,要是跟这个人在外面过一夜,那回去了,还会有名节吗? 而且这个人三妻四妾! “随便你,你要走就一个人走吧。不过----”张锋拉长了声音,孙小姐刚刚赌气迈出的两步又停了下来。 “这月黑风高的,要是叫那些山越人捉住你了,是要拖回山寨当押寨夫人的哦。”张锋一脸的贼眉鼠眼。 想想那山越人黑糊糊的皮肤,狰狞的面孔,凶恶的纹身,还有伸出鼻孔外的毛……孙尚香越想越可怕,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看来还是跟着这个人更安全一点。 “拿着这个,去砍些树枝来。”张锋把剑递给孙尚香,她傻傻的接过。 “你叫我自己动手去砍?我可是……”说到这里顿住了,张锋好象没有义务为她做事。 “如果没有树枝就不能取火,没有火,晚上也许会有狼来咬你哦。”张锋笑,海边一般很少有狼出没,那玩意怕水又怕火。 但是单纯的孙mm信以为真,忙不叠的跑去。又不敢跑太远,只是在张锋的视线范围内。 没一会,张锋又跑去:“小妹,把你的弓和箭给我。”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妹!”孙尚香噘着嘴,不情不愿的把弓解下来,把箭壶也递过去。 “那叫你什么?” 孙尚香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总觉得张锋喊自己小妹感觉怪怪的。 “要不叫喊你香香?” “跟你有那么熟吗?”孙尚香虽然心里觉得比小妹要好多了,但是才认识多久的男子,怎么能这么亲密的叫自己闺名呢? “要不,小妞?” “不要,太难听了。” “小妞或者香香,自己选!” “那……还是香香好了。” “你拿我弓箭去做什么啊?” “打些东西来吃啊。或者你愿意饿着肚子?” “那你去吧。” 张锋的箭术……孙尚香是没见过,否则她一定会自己去的。 “哎,我想还是等下再砍柴。”张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 “又怎么了?”孙尚香有些不解。 “我们应该先找个地方,再砍柴,否则砍下来堆在哪里?” “啊?”对于野外生存,张锋都只是一知半解,更别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孙小姐了。 两人居然寻到一个巨大的礁石,临海的一面有个大洞,里面湿湿的,看来是退潮后水涌出来的。里面也没什么野兽的踪迹,应该是个天然的洞,空间也比较宽阔,口小内大,是个躲风挡雨的好地方。 孙mm抱着一大堆柴草,衣服被挂破好几处,手上的伤处包扎之后也不那么疼了。 堂堂孙家郡主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把柴火往地下一堆,就要往地下躺。 张锋一把拉住她。 “干吗?你放开我!”洞里很黑,孙mm紧张得以为张锋要那啥了,情绪激动得大声嚷嚷起来。 “你叫嚷什么!这里地是湿的,要到里面去才是干的!” 孙尚香愣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张锋抱着一堆草走到洞里最深处,铺成一个床。又点起火熠子,这柴火有些潮湿,点起来好大的烟。 “过来啊,愣着做什么。” “哦。”火光昏暗幽然,映得张锋那张本来很英俊的脸看起来有些狰狞,孙尚香忐忑不安的慢慢蹭了过去,离着张锋好远坐下。 天色渐渐黑了,外面风声大作,好象三九隆冬的呼啸狂吼。孙尚香越想越是后悔,怎么就一个人跟着他来了,要是他有坏心思,自己能逃脱么? 越想越害怕,后悔早上不该那么冲动,十几个叫嚣着要去解围。而现在也没了别的选择,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山越人还在不在找她,又或者真的有狼? 孙尚香象只受惊的小鹌鹑,紧紧宿成一团。张锋看了她一眼,她眼中全是惊恐和不安。 “小妞!” “你刚才不是叫我香香吗?”孙尚香浑然不知张锋是想化解她的不安,故意没事找事。 “会烤肉不?” “……不会。” “那我一会烤好了,你不许说难吃。” “嗯。” 有了语言的交流,孙尚香不知不觉放开了心思,不那么怕了。 张锋十只箭,才射了一只海鸟,最后没办法,脱guang了去海里摸了些蛤蜊、鱼回来,算是晚餐有交待了。 血枫没有拴,也不会乱跑,静静在暗中瞪着眼睛看着这一男一女,两眼炯炯光,不时会打个响鼻。虽然知道它是那匹救过自己的马,但是孙尚香仍是不敢直视黑暗中的两点鬼火般的目光。 用剑来除鱼鳞,张锋也不习惯。看着他一剑剑下去,整条鱼象被脱guang了衣服似的露出白嫩的鱼肉来,孙尚香不禁有些好奇:“疯子,你怎么也说是堂堂后将军,怎么这种庖厨之事也会?” “那有什么,我老婆们最喜欢我亲手烤的肉呢。”张锋毫无所觉的答道,把一枝树枝穿过鱼身,架到火堆上烤。 没有盐巴等佐料,但是对又惊又怕了一天的孙尚香来说,仍是美味,看着烤得焦黄的鱼油滋滋直响,不禁咽了口口水。 “来了,试试看。就只有这样了,谁知道出来看海会遇到这事。”张锋笑着把烤好的鱼递给她。 “对不起。”孙尚香有些黯然,要不是她,也许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张锋笑了笑,把手放在她头上摸了摸了,这一下让孙尚香又有些呆,以前孙策最喜欢这样爱怜的摸自己的头。 “疯子。”孙尚香把鱼放进自己嘴里,虽然没有味道,但是真的烤得很嫩,而且她是的确饿了。 “嗯?”张锋把几根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架子,把蛤蜊放在火中烤。 “你很象一个人。” “你大哥?” “你怎么知道?”孙尚香惊讶的睁大熠熠的美目,鲜红的嘴里露出半截鱼尾巴。 “要不你怎么会总叫我大哥。我真的跟伯符兄很象?”张锋把头一甩,做了个很飘柔的动作。 又嘻皮笑脸了。孙尚香撇撇嘴,一脸的不屑道:“一点都不象。我大哥可一点都不疯。” 张锋笑了笑,没声答话。 气氛一下子沉默起来,孙尚香有些后悔,该不会是自己说错了话,让他生气了吧? 不过平时他嘻皮笑脸的,应该不会这么小气啊。 两人都吃完,孙尚香就想睡觉了,结果又被张锋拉起来。 这次该是要那啥了,果然是逃不过这种命运! 孙尚香悲愤的用力挣扎:“你放开我!” “哎,不要这样睡,地上凉,会感冒的。” “感冒?” “就是烧,你这个傻丫头,什么都不懂,就会添麻烦。” 孙尚香一下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被触动了下,那十几个家将一向跟着自己,忠心耿耿,要不是自己昏了头,也不会害得他们死得一个也不剩。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搂紧自己的胳膊,小肩膀抽泣得一抽一抽的。张锋看在眼里,心里立即就软了。 伤心的时候,也许让她泄一下比较好,虽然讲几个笑话有把握让她笑。 黄段子我可是很拿手的哟。 张锋把火堆移开,又把铺好的草一点点的移到原来生火堆的地方。再拍拍还在抽抽答答的小丫头的粉臂。 “可以睡了。”张锋站起来,提起画戟往外走去。 孙尚香半信半疑的躺下,真的好温暖。看着张锋要走,一下子心里慌了。 “疯子,你要去哪,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张锋回头一笑,温柔得让孙尚香有些心动。 “没有,我想你大概不会放心我,我去洞外休息下就好了。” 唉,没有叫住我。做人好失败哦。 张锋叹着气,装了英雄就没办法回头了,一露头,洞外的狂风吹得半干不湿的衣服更加冰冷了。 豁喇喇---- 一道响彻长空的惊雷吓得孙mm缩成一团簌簌抖,几道闪电一过,洞里忽明忽暗了好几次,鬼影瞳瞳的,就连那血枫也象是变成獠牙巨嘴的怪物。 洞里顶上怪石嶙峋的钟乳石,象是某只怪兽的牙齿;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暗中更象是有鬼在那里蛰伏着,准备随时跳出来把自己给生吃了。孙尚香惊恐的睁开美丽的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 洞外噼噼啪啪下起豆大的雨来,孙尚香一惊,那疯子不会这么傻,真的在洞外淋雨吧。 缩手缩脚的爬起来,在黑暗中慢慢摸到洞口去,只见张锋紧紧抱着画戟,正靠在洞口默默的淋雨,一只腿还踩在石头上摆了个pose。 第二百四十节 海边一夜2 这节还是很纯洁,让某些淫失望了吧? ******************************************************************** 刚毅而英气的脸上全是滚滚而落的雨水,梭角分明的脸上并没有因为大雨而有一丝黯然。孙尚香看着大雨中一丝不动的张锋,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傻,很可爱。 “疯子!这么大雨还在这数星星?还不快进来?”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了拉张锋湿透的衣袖,瞬间这只衣袖也被滂沱大雨淋湿了。 张锋跟着孙尚香木木的进洞里,在雨淋不到的地方就站住了,不再走一步。 孙尚香回头一看,没有跟上来。诧异的问道:“你站那里做什么。傻瓜,还不过来烤烤火?” 语气中居然有自己都诧异的温柔。 就等你这句话呢。 张锋走到火堆前,把方天画戟放在身后,伸出双手放在火堆上烤。 柴禾准备了很多,烧一夜是没问题,就是怕下半夜都睡着了没人添柴给熄了。 孙尚香突然又有些怕他把衣服脱了烤火,一个武夫,肯定不会顾忌什么。可是自己怎么办?虽然今天抱过他强壮和身体,可是亲眼看着他光溜溜的身体…… 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会不会嫁不出去? 可是今天消失了一天,自己的家将和侍婢肯定都知道,到时候二哥他们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海盐也有人看见自己是最后和他一起走的…… 要是早上不那么冒冒然然就好了,现在也不用落到这个田地。 想着想着,心里一酸。 可是默默等了好久,张锋只是在那里哆嗦,并没有脱衣服。 “湿衣服穿在身上,不会冷么?”孙尚香看他冷得抖,心里倒有些感动。 “如果你不在这里,我脱guang也没关系。”张锋虽然冷得入骨,却还是一脸贼眉鼠眼的坏笑。 “啐!死疯子,冻死你好了。”孙尚香脸红红的,脑袋都不敢抬一下。心里暖融融一片,这个武夫,倒不象其他人那样又粗鲁又少根筋。 差点忘记了他是卢植那老头的弟子,说起来也算是个学子。难怪又体贴又会替人着想,就是嘴巴太油了,不是揩油就是占便宜。 半晌无话,张锋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身上的衣服被火一烘,冒出蒸腾的水汽来。 “香香,本座即将得道大成,成仙去也。” 孙尚香笑得前仰后俯:“你若是成仙,小心王母娘娘治你这油嘴滑舌之徒!” “你怎知我的舌是滑的?莫非尝过?”张锋那嘻皮笑脸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孙尚香恼怒,一把扑过去,两只小手尽寻些肉多之处,一阵乱拧。 “疼!疼!放手,我错了!” 这时的孙尚香,才是那匹张牙舞爪的胭脂虎。 看着张锋可怜兮兮的表情哀怨的望着自己,孙尚香得意极了:“叫你再占我便宜。” “呵呵,现在不占,以后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黯,虽然平时自己疯疯闹闹,喜欢舞刀弄剑,可是并不傻。知道自己有一天,总会被二哥作主,嫁个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人,而且肯定是某个江东士家大族的子弟。 只是…… 他会有他这样温柔么?会这样油嘴滑舌么?会有这么强壮的胸肌么?会在雨中傻傻的站着,把空地方留给自己一个人避雨么? “豁喇喇”,一个又响又亮的闪电正劈在洞口,瞬间照亮两人面面面相觑的脸。 “啊!”孙尚香一个尖叫,想也不想的扑进张锋的怀里,顾不得半湿的衣衫和略低的体温,紧紧又抱住那个安全又结实的胸膛,再也不愿意放开。 “乖,不怕不怕!”张锋象哄着小猫一样,轻轻的拍打孙尚香轻轻颤抖的背。 血枫嗤的一声,打了个响鼻,好象在嘲笑孙尚香胆子太小。 “臭马也来欺负我!”孙尚香从张锋怀里挣脱出来,抱这么紧干吗?捡起一个小石块,朝血枫扔过去。 没象到血枫还很有风度,根本不跟她计较。 又一个雷劈下来,虽然没在洞口,可是回声还是震得孙尚香两耳嗡嗡直响。 于是又扑在张锋怀里。 放开,又一个雷。再扑,再放开,又是雷。 有完没完了! 张锋呵呵的笑:“累不,要不就别动了。” 怀里的孙尚香居然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动了,还能感觉到她的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不过这种感觉真好。 张锋不说话,脸上满是纯洁的笑意。有时太天真无邪的女子,很难让人起亵du之心。 孙尚香呢?两只手背到他身后,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拉着他的腰带。 “你要脱我衣服啊?”张锋每次一张口,孙尚香就想用剪刀把它给剪了,总把自己气个半死。 两手寻找他肋部用力的拧,娇小的身子还在不依的拱来拱去。 “乖,别动了。”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听他的话,真的安静下来了?想想又不太服气,小拳头狠狠的锤了一下。 又一道雷。 孙尚香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耳朵正好贴在张锋胸口,听着他那颗跳得很急的心脏,扑哧一笑。 谁说自己还只是个小丫头了,这不是很有女人味么?都成家的人了,还是很在乎自己哦? 孙尚香满脸的得意之色,可惜张锋看不到。 纯洁很久了,可是老这么抱着一个腰身这么诱人,又长得非常漂亮,最要命的是身上还散出一种很温馨的处子之香的女孩,张大将军下半shen有些蠢蠢欲动了。 要想想办法转移下注意力,如果换了别人ooxx也就算了,可是孙家的人现在不能动,不是怕得罪,为了一个女人坏了两家交情,就怕周瑜我不是他对手。 “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 “好。” 孙尚香现在有些迷失在张锋怀里的感觉,如果张锋刚才说的是,让我亲一下?估计她还是回傻傻的回答“好”。 于是什么灰姑娘、白雪公主,总之有关美好的爱情童话一个又一个,放在今天连三岁小孩子也知道的,孙尚香却听得津津有味。 “那个水晶鞋是什么做的?真的可以出七彩光芒来?”孙尚香两眼放光,恨不得自己就是童话里的女主角。 “水晶……呃,怎么说呢,就是一种透明的石头!”张锋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又不能解释是炭元素构成的。 早知道说些不那么复杂的故意,比如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时孙mm会粉拳乱打一通,然后张锋哈哈大笑。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风停雨息,只是洞里的二人沉浸于他们自己的世界而不自知。 “疯子,我困了!” “噢,那你睡吧。”张锋依依不舍的放开手,很想孙尚香说一句,“我要抱着你睡。” 可惜没有听到。 问题又来了,草床就一个,怎么睡呢?张锋陪着自己说了半天话,怎么也不忍心让他又到洞口去吹风。 “要不这样吧,你把画戟放中间,这呢,就是我们之间的界限哦。你不可以过来哦。”孙尚香很聪明的提了个主意。 “呃,好吧!但是你过来怎么办?”张锋一脸的严肃,根本看不出来是在开玩笑。 “美得你,我怎么会过去,死疯子,你又皮痒欠打了吧?”孙尚香“恶狠狠”举着两只小粉拳,还很暴力的晃了晃。 两人背对背,合衣而卧,银色的大戟横在二人中间…… 火堆噼噼啪啪的响着,不时火苗会忽然的窜升一下,整个洞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可是孙尚香只觉得心里一片安详,身边那个人的体温似乎传了过来,保护着自己,什么妖魔鬼怪,什么魑魅魍魉,通通伤不着自己。带着甜蜜的笑,进入温馨的梦乡。 张锋却哪有这么容易睡得着?脑海中全是孙尚香盈盈不堪一握的纤腰…… 要命啊,长这么细的腰做什么,不是诱人犯罪么? 又想起从前有个笑话,一男一女在一张床上睡,女的在床中间划了一条线,对男说,你要是过了这条线你就是禽兽。天亮,女醒,现那条线好好的,于是打了男一巴掌:没想到你连禽兽都不如。 我到底是做禽兽好,还是禽兽不如好呢? 第二百四十一节 又遇山越 俺现俺很有写言情的天赋,哎,下本书转行好啦。 **************************************************************** 天亮了,海水开始涨潮,渐渐涌进洞里。血枫不安的踱到两人身前。 两人同时觉得有什么东西湿湿的,还喷着热气,不停的碰着自己的脸。 一先一后的睁开眼,就见血枫的大脑袋凑得近在咫尺,大鼻孔里哼哧呼哧的,拱一下张锋,又拱一下孙尚香。 两个人又彼此对视一眼。 好近哦,都能从彼此的瞳孔中看到自己。 特别是鼻尖都快碰到一起去了。 孙尚香尖叫着:“你这个不讲信用的疯子!不是说好不过来吗?” 张锋简直哭笑不得:“小姐,麻烦你先摸下自己身后。” 孙尚香不解的往后摸去,摸到一样冷冰冰的金属棍状物体。是方天画戟。 “呃……”孙尚香不知道说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居然是自己越过界…… 还没完,一条香喷喷的大腿,正搁在张锋的腰上…… “其实昨晚我就有这个建议,没想到你还真的懂我的心。” 这个没皮没脸的家伙!孙尚香真有拔剑砍他一下的冲动。 每次占了便宜,还要嘴上再欺负自己一下。 孙尚香红着脸,把腿从他身上收回来,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那样安详、充实的感觉一下子消息了。 孙尚香在尴尬,张锋又何尝不是在懊恼? 居然睡着了! 连当禽兽的机会也没了! 张锋直挠头,怎么会睡着了呢? 我真是太纯洁了。 看着孙尚香抱着双膝愣愣的呆,还以为她在生气:“走吧,再不走海水进来了,我们就变成一对鸳鸯了。” 鸳鸯?他是在暗示什么吗? 心情一下子好起来,刚才还又红又羞又有些失神的脸上立即挂满了笑。 “我怎么出去?”孙尚香一付可怜兮兮的小女人模样,大眼睛写满了无奈和让人不忍拒绝的委屈。 水在洞口处已经没到了半膝高,张锋一个大男人当然无所谓,可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估计很介意。 洞口又不太高,血枫进出都很勉强了。 张锋突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随时都有点香艳的、纯洁的便宜可占。 孙尚香象一个小宝宝一样张开两手,等着张锋来抱,脸上笑得象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莫非这小妞也喜欢自己了?我果然很牛叉嘛,妞见妞爱,马见马载。 把方天画戟挂在血枫身上,一只手穿过孙尚香的腿弯揽住大腿,另一只手搂住瘦瘦的肩膀,轻轻一抬,小妞儿立即默契的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走出洞外,从暗处到亮处使得两人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不适应强光。孙尚香更是把螓深深埋进张锋的怀里,那里是一片安全的港湾,从昨天开始就是。 孙尚香不动,张锋更不会君子到主动把她放下来,两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缓缓的往前走去。 血枫乖巧的跟着后面……呃,这个时候,孙mm比它还乖巧。 和谐的气氛久久没有被破坏,不代表两人心里那份悸动就停息了下来。 不知道今天一别,是不是还有机会见面? 两人先想到的就是这个。 对于张锋来说,如果有个妞喜欢她,他也喜欢她。二话不说就娶她,反正是***旧社会,怕个吊! 可是曹操跟孙权间,关系说起来很复杂。孙权会不会把他妹妹嫁给张锋,还真不好说。 不谈张锋已婚,孙权又已经是堂堂一个诸候。光是孙策之死,孙家的人绝对不会单纯得相信陈登跟这事一点关系没有。 政治联姻都是为了某些利益的,而女人的幸福,注定是要被牺牲出去的,管你是四大美女,还是八大丑人。 门槛越高的家庭,女子的婚姻越是被禁锢。倒不如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要简单得多。 而对江东这种急需世家大族支持局面来说,孙尚香如果不遇上张锋,肯定是要嫁给朱、顾、陆、步等几大士族之一某个年青人。 张锋想到这里,心里倒有些黯然起来,怀里喷香娇弱的玉体,有些沉甸甸的。 孙尚香的想法则是简单得多,要不要找个什么借口去许昌去找他?问题是……会不会有结果?就算张锋愿意和她在一起,他家里那几个妻妾会不会找麻烦? 良久,孙尚香怯怯的小声问了句:“疯子,你要带我去哪里?” 沉默了一会,很想说,跟我回许昌好不好。“不知道海盐的围解了没有,不如先去盐官,离会稽近一些的地方也应该安全一些。” “噢!”孙尚香奇怪,为什么自己越来越多的时候变得温柔了,象个真真正正的小女人。 有张锋出现之后,所有的事都不用自己担心,孙尚香也完全不去想张锋的决定是否合理,他说的,没错就是了。 上了官道,孙尚香再也不好意思躺在张锋怀里,两人并肩而行,就象现在大学校园里的一对普通情侣一样。 骑上马,可以半天时间就到盐官。可是如果步行的话,两个人就可以呆得久一点。 两个人很默契的都没提骑马,只是一路无话,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无形而真实的围绕着两人。 “疯子,我们还……会再遇到么?”孙尚香鼓起勇气,红彤彤的脸蛋几乎映得跟血枫一样红。 “呵呵,会!当然会!”张锋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不到一点点底气。 “你昨天给我说的那种七彩水晶鞋,真的有吗?” “当然有,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要不我送你一双?” “哼,相信你这个疯子才怪!尽会说些好听的话骗人,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了。”孙尚香挤了个鬼脸,怎么也觉得自己象是在撒娇。 “每当我说真话的时候,往往都没人信。”张锋说的话孙尚香不是很懂,他凑近了看着自己的眼睛,心里好慌,一颗心象打了兴奋剂似的狂跳不停。 “你这样看人家干嘛?”孙尚香虽然没见过,但是无师自通的扮了鹌鹑状。 “呵呵,好把你的样子牢牢记着。” “死疯子!……” “……” “怎么了?” “嘘!我好象听见有打斗声。” 张锋把孙尚香抱上马背,自己也随即跟上前,把她牢牢怀在臂弯里,用中朝打斗声处跑去。 马蹄很轻,加上官道两边是泥地,并没引起打斗两方的注意。 远远的看到一群山越人围着一辆马车,估计是出来寻找孙尚香的,却遇到这辆颇为豪华的马车,想顺便劫个色? 山越人数并不多,就只二、三十人,应该是昨天分成了好几队,到处找二人,一个面朝大海的洞,不是熟悉地形谁会想得到? 被围在里面的马车有五、六个人保护着,地上躺着些尸体和伤者,伤者全是山越人的,而被围的则一个都没有。 两人远远的看着,又有一个被山越人砍伤,然后余众一涌而上,各样各样的武器一起落在那人身上。 张锋有些恼怒了,交手互有胜负是一回事,可是对已经不能反抗的伤者下素手又是另一回事了。 何况是你们在抢劫! “香香,怕不怕?”虽然孙尚香在自己怀里,可是张锋骨子里的热血被刺激了,开始沸腾,滚烫。 “有你在,我不怕!”孙尚香语气温柔得一塌糊涂。 “山越蛮子!纳下命来!”一声大喝,执画戟在右手。孙mm想了想,把剑握在左手。 昨天太丢人了,今天怎么说也要挣点面子回来。再说,还有他呢。 准备砍人的时候,孙mm都甜甜的笑了。 经过小小的一阵惊慌,三十多人的山越人中分成五、六个人,举着叉子,棒子(裁决?),生了锈的铜刀,吱吱唔唔叫得象老鼠一样迎了上来。 简直是找死! 张锋一戟挑开最先一人的草叉,不让血枫受伤,然后仗着马的度硬撞过去,那人当场在空中就大口吐血,在空中飞了好远,落地之后就没动了。 跑起来的血枫,对这几个人简直就象是蚂蚁想去撞住地铁,张锋戟刺,孙尚香剑砍,一路冲到马车前,那几个人只剩下一下站着的了。 显然有个拿狼牙棒是头,一见来的这人端的厉害,弃了马车,乱叫了一番带着十几个人来围他。 那马车边的几人压力大减,一个锦衣少年大声叫道:“多谢壮士援手!孔休,我们有救了。” “几只老鼠而已!顺脚踩一下,客气什么!”张锋话说得嚣张,听在被围那几人耳中却是充满了自信,原本滞泄的士气一振,居然把山越人逼得往后退。 “敢说我们山越勇士是老鼠?汉人,都该死!”那个拿着狼牙棒的居然会说汉语,虽然有点半生不熟。 “唷,有个会说人话的?”张锋倒是笑了,战场上骂人的话他是一套套的。 那人的狼牙棒倒有几分气势,胳膊粗细,布满了仙人掌上的刺一般的倒勾,不知是什么金属,整个呈现暗红色,看来已经饮了不少血。 仗着有几分力气,那领哇哇叫着,双手握紧狼牙棒,朝血枫当头打去。 要是打实了还了得?张锋左手扶在孙尚香细如垂柳的腰上,只有单手相迎,和那狼牙棒相同方向,只不过角度不同的一戟挥过去,觉得如击败革,那柄随着自己征战数年,战过好些名将的方天画戟,铮的一声居然断掉了! 第二百四十二节 一得一失 除了第一次见吕布,和在辽东那次外,张锋一直都很有自信,这次陪伴自己多年的方天画戟居然断掉,愣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孙尚香见张锋呆呆的毫无反应,狠狠的拧了一下他,“疯子,现在不是呆的时候吧?” 张锋如梦初醒,两目通红,英俊的五官狰狞的扭到一起,恶狠狠的吼道:“你敢别断我的戟!” “断了武器!你死定了!”狼牙棒大叔被张锋这一吼有些吓到,指挥山越人围上去。 张锋怒归怒,并没有丧失理智,夺过孙尚香的左手上的剑,另一手挥着断杆一阵乱打,打马冲到马车旁,把孙尚香轻轻巧巧拎到马车上“搁着”。 “烦请照顾片刻。” “壮士放心,陆某不死,保小姐平安!”锦衣少年高声道,上前一步挡在孙尚香面前。 张锋调转马头,把剑交到右手:“山越人老鼠,留下人头来!” 剑短了些,张锋不得不伏低身子,左挡右砍,照样杀死七、八个人,冲到那山越头面前。 那狼牙棒大叔见张锋没了长武器还是这么厉害,闪身便往右边躲去。 “想逃?”张锋轻轻一跃,在马背上如灵猴一般的蹲在马背上,再两足一点,象只展翅大鹏一般高高跳起,眼见就到了狼牙棒大叔的面前。 “呀!”狼牙棒大叔见张锋一心追着自己砍,也怒了,大叫着挥动狼牙棒,虎虎生风,带着倒勾的狼牙棒出凄厉的风声,狠狠的当头砸下。 若是被砸实了,估计又有资格穿越了。就算碰着下也要掉块肉! 张锋可一直没忘记自己是王越的弟子。半身一转,差之毫厘的避过这一来势汹汹的一棒,右手一抖,寒气逼人的剑身便如正月的梅花一般幻出九个若真若幻的花芯,虽然好看,却是要人命的! 九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剑尖,哪个是真的?狼牙棒大叔又不是童渊、王越之流,哪里识得这么样的招数,万般无奈之下,把大棒象只钟摆在自己面前横扫而过,希望碰碰运气,挡下那藏在八个幻象之间的真剑尖。 大棒从右挥到左,九个剑尖一齐消失,居然没一个是真的! 张锋狞笑着,“山越蛮子就是蠢!这个才是真的!跟它陪葬去吧!” 左手那断掉半截戟杆扑哧一声闷响,从前胸捅到后腹,狼牙棒大叔吃惊的睁大眼睛,手里的棒子当啷一声掉下,一连退了三步,居然就是不倒:“你……你你,用没戟尖的杆捅我……” 张锋右手如电,在他的心口处补了一剑,度快得居然半晌没有流血:“没戟尖就捅不死人?” 张锋轻轻松松就杀了山越宗帅,剩下的十一个山越人哇的一声大叫四散而逃。 孙尚香笑得象是要下蛋的小母鸡,咯咯咯的。一把挽住张锋的左臂,另一只手还提着淌着血的剑呢。 “疯子你真厉害!” 可惜我的戟也断了。张锋看了看孙尚香的笑靥如花,有点舍不得。 锦衣少年从马车里唤出另一个年纪相仿的少年,两人带着幸存的数个家丁,走上前来对着张锋深深一揖:“陆逊、吾桀多谢后将军援手之恩。” 陆逊! 张锋只是笑,并没有多激动,这个连大耳朵都弄得半死的天才将帅,跟想象中的一样英俊。 嗯,只是现在还嫩了点,下巴上还没毛呢。但他和美洲狼,是东吴一前一后的两大美男子大都督,唯一不同的是他活得长些。 吾桀却是另一个德性,朝天鼻翻着,又是短须,眼睛又细又小,张锋第一眼看了觉得不是张松就是庞统。 “两位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少年陆逊笑着说道,“天下使方天画戟者,又是如此年轻,除了后将军,不作第二人想!” 好一个聪明的小子!张锋笑在心里,又在准备动挖角的心思,不知道这时候二人投了孙权没? “两位是如何遇见这山越的?” “噢,有世交顾族一名顾雍来书唤,召我二人去孙氏门下效力。我二人意见不一,正准备边四处走走,一边商量下。哪知遇到这山越漫山边野的不知道是找什么人,结果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那吾桀对张锋好象极为看重,抢先说道,又不时拿眼角去瞟一眼孙尚香。 那不是就是找我们吗?还真是巧了! 孙尚香只顾着挽着张锋的手喜滋滋的作小女人状,听到这里也好奇的抬头打量了一下二人,嗯,这个小白脸长得是不错,就是奶油了些,远远赶不上我家疯子有男人味! 孙尚香踮起小脚,在张锋耳边说道:“此二人必是世族大家出身,否则我二哥才不会招览他们。” 张锋点点头,又问道:“那两位意见不一又在哪里?” 陆逊欲言,又被吾桀所抢:“将军有所不知,我这位朋友,”指着陆逊说道,“虽然年轻,却是江东陆家家主,虽然从祖父因孙策而死,奈何家业俱在江东,不得不往,我却说不如投于许昌曹丞相门下,才是正统。” 说完又瞟一眼孙尚香。 张锋心里有气,却不敢表现出来,跑了这个吾桀不怕,这陆逊要是万一觉得他太小家子气跑了,那可就亏大了。 老看我的女人做什么! 倒是陆逊眼神清澈,自始自终都是含着微笑看着张锋,半眼都没看过孙尚香,倒是个谦谦君子。 拱了拱手,可怜的陆小帅哥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将军,其实在下也慕丞相与将军之名久也,奈何根在江东,若有不慎,恐累及族人。唉……” 陆家不象原来的糜家与甄家,都是被逼得没了退路,不得不举族迁徙。古代人最讲究落叶归根,若不是没有办法,是不会轻易搬离故土移居别处,更何况是一个家族? “两位既然还没去孙氏,我也就直说了。”看一眼孙尚香,眼神有些谦意。 孙尚香笑着抿嘴摇头,意思是我不怪你。 果然女生外向,还没把你怎么着,你就把你二哥给卖了。 “在下太子少傅、后将军张锋,代我家丞相欲征两位至许昌为官。” 说得这么直接,二人愣了愣,吾桀是一脸喜色,陆逊却有些为难。 “在下有一议,陆氏在孙氏眼皮底下,也不敢强求。只是希望能韬晦一段时日,以三年为期,若我张锋不得亲至江东相请,若任由去处,不加阻拦。” “逊却不敢当,若以三年为期,却是使得。将军何以如此自信?” 张锋笑而不答,却说道:“胸中自有沟壑,陆小兄切莫食言。” 陆逊年少,被张锋一激,当即伸手出来道:“大丈夫无信不立于世,愿击掌为誓。” 二人连击了三掌。 “如此,吾小兄便随我去许昌,我自当荐于丞相。” 有张锋推荐,那是比终南捷径(不要跟我说这时还没有这个典故,我知道)还要快!吾桀喜色掩饰不住,连连看了孙尚香几眼。 “这位莫非是将军家眷?”吾桀试探道。 多么希望张锋说这是他妹妹,虽然张锋据说是独子。 张锋和孙尚香两两相望,同时默契的一笑,灿烂得让吾桀在面前都睁不开眼。 “这是我的知己,香香。” 等于就是承认是自己的女人了。孙尚香羞涩的低下螓,吾桀顿时一脸的失望,张锋的女人千万不要打主意,有很多人都这样说。 四人就此分手,张锋道:“陆小兄,昨日山越人围攻海盐,我与香香未带家将,所以一夜未归。你身边只此数人,可保安全?” 陆逊顺手一指肚子上插着一截断杆的狼牙棒大叔的尸体道:“贼潘临已死,余众必作鸟兽散,何惧之有?” 张锋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就是潘临?” “有此狼牙棒为证,断然错不了。” 我晕啊,陈登早就说过联系了山越宗帅为内应,结果我一不小心把他给杀了。这不是帮了孙权的大忙么? 算了,反正这次吊唁也是做做秀,就当是送的一个大礼好了。 张锋唉声叹气,走过去把潘临掉在地上的狼牙棒捡起来,没了画戟,先用这个代替吧。 下次,一定要记得!砍人之前要先互通姓名,当然交换下名片就更好了。 第二百四十三节 回家 对于海盐来说,值得庆幸的也是孙尚香出现了那么一小会,围城的部队被分出去不少寻找这两人。又有黄忠等五十人的加入,居然堪堪守住了一天。 而第二天一大早,半夜就坐船渡过杭州湾的句章、余姚、上虞的援军便动奇袭,围歼了四千多山越叛贼,剩下的叛贼溃散,解了海盐之围。 一夜未合眼的黄忠等人兵分两路,因为考虑到山越大本营在山里,所以也是想到沿海去寻找。 收到海盐解围消息的张锋三人,回到海盐。不过也是分手的时候了。 会稽的孙权派蒋钦带人沿途保护孙郡主,二人再也不能如无人般腻在一起了。 尽管孙尚香想念张锋的怀抱,而张锋则恋恋不忘伊人的小蛮腰…… “疯子,你会回来……找我吧?” “会!一定会!” “疯子,我想要一双你说的那种水晶鞋……” “你想要,我拼命也给你弄一双来。” “疯子,不要忘记了我。” “乖香香,回头我就去找你二哥提亲。” 孙尚香隐隐觉得,二哥一点也不喜欢张锋,心里觉得这可能没戏。 不过不管怎么样,张锋敢娶,她就敢嫁! 张锋一行人慢慢走远,孙尚香的细腰,最先从视线中消失,没办法,太细了。 ************************************************************** 曹操、郭嘉、贾诩正顶着晚春最后一刻的太阳在池塘边品茶,说些政事,再晚些日子,天就热起来了,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站在太阳下了。 毕竟那时人就算在家里,全身也是穿得整整齐齐,不象今天,天热了就穿一条小三角在家里走来走去。 “报丞相与二位先生,张将军自江东而回,正在门口候见。” 听得张锋回了,曹操因政事严肃的黑脸笑了起来:“还候见什么,快点让他进来。” 回头跟二人说道:“这小子,怎么开始讲规矩起来了?” 倒是郭嘉了解张锋的为人,猜倒了一二:“主公,莫不是这疯子把事办砸了吧?” 张锋一身的风尘仆仆,身上蒙着一层灰,头也失去了光泽,人也晒黑不少,老板心疼心婿,:“知机,来来来,这一路辛苦了吧?” 三人都见着张锋倒提着一根怪模怪样的狼牙棒,中原很少有人用过这种兵器,倒是胡人常用。 张锋当啷一声把狼牙棒丢在地上,大礼参拜道:“锋有辱使命,还请主公责罚。” 声音说得大,郭嘉却不以为他能有多大事,与贾诩挤眉弄眼小声道:“这货又在玩苦肉计。”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已经不是周瑜和黄盖的先例了。 曹操诧异道:“并无外人在,搞得这么严肃?出什么大事了?” 张锋嚅嗫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说道:“陈元龙联系的山越宗帅,劫掠海盐。锋不知情,出手杀了宗帅潘临,坏了主公江东大事。还请主公责罚。” 曹操听了,脸上反而笑了:“还以为多大事,山越蛮人,本就不指望他们能出多大力。起来起来!” 郭嘉一脸的不自在:“不对吧,就你这小子的德性,难道没弄一两个良家妇女回来?” 张锋脸红了:“这个……呆会再说。” “等等!”其余三人都听出了什么,一致叫道,“其他的先放着,就先说说这个!” 晕,连曹老板也是一脸的好奇,不至于吧! “这个……我……一不小心……那个……” 曹操急了,拉着张锋的手乱摇:“哎,我说你倒是快说啊,磨磨叽叽吊人胃口!这是不对滴!” “我杀潘临是因为孙权之妹孙尚香在我身边!” 意思很明显了,要不是这小妞,我根本不准备出手。 郭嘉一叠声的“啧啧啧”,贾诩也用房子掩了嘴象个娘们一样的笑,老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可以啊,你小子出门几天,孙权的妹妹都勾到了!” 老曹的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真的?” 很肯定确定以及一定的点头:“真的!” 郭嘉怕老曹脾气:“主公,这可是好事啊。且不说两家现在联盟,要是真能促成这番姻缘,对稳定后方大有裨益。眼前我方可是以并、冀、幽为目的啊。” 贾诩这老狐狸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往后若是主公想跟谁联盟,也不必费钱帛,让将军出马,管他谁家的小姐统统弄回家里,比什么都有用。” 曹操不笑了,黑着脸走来走去,张锋忐忑不安的眼光追随着老板的步子,生怕就来一通破口大骂,什么白眼狼,忘恩负义,吃着锅里的望着碗里的。 毕竟曹操是他岳父。 “你……要娶她过门?”老曹停下步子,抬头问道。 张锋缓缓的,而又坚定的点点头。 “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常事,倒有点象我当年……咳咳,这事先放一边吧。回头我找人跟孙权那小子说去。” 话音一转,“都说说你去江东这一趟,还有什么收获,不会全去钻裙子了吧?” 瞧自己老板这粗鲁劲! “除了山越不满,经常骚扰以外,似乎士家大族也不是倾心归顺。由于孙权、周瑜二人相当提防小婿,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是以不好与之接触。不过我带了一个人回来,虽然年纪不大,但却相当熟悉当地的情况。” ************************************************************ 虽然吾桀年纪不大,又长得比较……猥琐,但是老曹看到他就开心,不容易啊,这么久除了典韦外没一个长得比自己还丑的。现在有了吾桀,没必要再自卑了。 老曹晚上只请了刘晔、张锋、郭嘉等数人,张锋不会随便带回人来,至少也有两把刷子。几人一边喝酒,一边问询江东之事,吾桀貌不惊人,但却有几份真才实学,一一解答。 就目前江东的情况来看,内部极不稳定,不谈山越的敌对,更主要的是那些士族的态度。孙权不象曹操,没有真正的名份,也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朝庭支持。 缺乏了这些士族的支持,孙权是举步维艰。这些士族不是普通暴户,通常有一百年乃至几百年的光辉历史。而祖上有几个官至三公、九卿的大官,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令孙权头疼的是,通过一些长久以来的政治姻亲,这些士族不是各自、单独的存在,而是象盘根错节的老树根一样复杂,既联系,又有着各自的领域。 “主公,若依孔休之言。当下的当务之急是要彻底的灭掉袁家势力,然后才有空腾出手来对付江东。” 郭嘉也明白,现在不是能分身应付江东的时候,虽然现在的机会是大好。但是对北方的袁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第二百四十四节 我还要 回到家里,张锋明显觉得家里比以往有了些不同。 门口的士兵就多了一倍,回廊里、假山后、大树上,也多了些平日里只有出现在丞相府的暗哨。 这一批后来的暗哨,可不是普通人。全部都是毒刺成员,史阿所收的游侠人物。个个都有着本事,不一而终。有的擅长技击,有的鼻子灵,比狗还厉害,还有的擅长射箭、投戟、下毒,还有的会说十几个州的方言……总之,能成为毒刺的人,也许不是特别的高手,但至少有着特殊的本事。 “出了什么事?”张锋心里有些疑惑。推开内院的门,更是能现或明或暗围了一圈暗哨。 家里的几个美娇娘正在围着一张八仙桌吃饭,四个丫环垂手而立,一屋子莺莺燕燕,饶是张锋出去一个多月,回来后仍有些目不暇接。 张兢不愧有着张锋的优秀血统,一眼就认出这个爹,小胖手圆乎乎的指着他,没牙的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张盼则象只小猪一样,睡在奶妈的怀里睡得正香。 “夫君!~”几个女人扔下箸站起来,眼中满是小别胜新婚的惊喜。 “嗨,美女们!”张锋挨着个的一一捧起脸,不顾油腻的亲了个响亮的嘴。 众人没将他这种疯话当什么,曹葳羞赧的一把打开他的大手:“多大的人也没个正经,吃过饭没?等你太久,姐妹们都饿了,所以……” “你们继续吃,我在丞相府吃过了。”说是这样说,张锋还是抓起一双箸,夹了块肉放进嘴里。 家里的女人们都极爱美,肉食极少,都吃些清淡的素菜,而张锋相反。 看来是吕大小姐的箸,看着张锋吃过的地方,不知是换一双好,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吃。 “对了,”张锋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怎么家里多了很多人保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夫君,你走后半个月,家里来了几个刺客,应该是找你的,所幸无人伤亡,为家兵所擒。父亲说其他重臣府上也有类似事件,后来对所擒的刺客用刑,有几个招了,是袁尚派人干的。于是父亲派了很多人,终日守在家里,无处不在,唉。” 曹葳提起这事,脸上有一种惶恐的样子,小脸蛋泛出苍白,嘴唇紧咬,平日的平静与稳重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还是个女人啊。 “放心吧,美女们!你们的守护神----无所不能的本将军回了,再也用不着担心了。”张锋一脸臭p,只不过想缓解下她们的情绪而已。 看见张锋又象从前一样大言不惭,老婆们果然都纷纷把那恐怖的事抛诸脑后,开始齐声指责张锋的自大起来。 袁尚? 哼,我没找史阿去杀你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找人来闹事? 这袁尚想是没招了,又怕曹操大举来攻,又担心袁谭窝里反,于是请来乌桓人帮忙打袁谭,还派了些游侠想让曹操这里乱上一阵? 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不谈老曹的丞相府守御森严,或者就算被刺客得手,杀了一两个重要人物,对于大局却是于事无补。除了曹操,这许昌缺了谁,第二天的太阳还是一样会升起。 包括他张锋在内。 要不要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妥,只会便宜了袁谭,要是袁家内部因为袁尚的死而统一起来,那反而是帮了倒忙,因此袁尚暂时不能死。 只是暂时,敢对自己和家人下黑手的,张锋恨得咬牙切齿。对自己家人,他比什么都看得重。 这些个娇滴滴的老婆吃饭,嘴本来就小,箸夹着一小片青菜叶,慢吞吞的往嘴里送,闭严了一点樱红,不紧不慢的细嚼慢咽,能把张锋给急死,这饭至少吃了一个多时辰。 末了,张锋站起来邪邪的笑道:“今天,本将军要雨露均沾,一个也不能少!” 众女嘻嘻哈哈的笑,一齐盯着难得小女人一把的吕绮玲。 吕大小姐媚眼如丝,脸上晕红一片,若是放在水里恐怕就会溶了,轻启红唇:“锋哥,我不行……” 张锋眉毛一挑:“大胆!pp痒了想挨家法?” 吕绮玲惊恐的护住香臀,一步步的后退道:“不是啦,我……我……” 葳儿和环儿一齐伸出小手,捂在吕绮玲的小腹处:“夫君,你不觉得玲儿有些不同吗?” “嗯?”张锋疑惑的死死盯着吕绮玲,一身宽松的纱裙,咦,吕大小姐不是一直喜欢穿紧身的衣服,说是可以显露身材,而且练武的时候方便些么? “玲儿乖乖,难道你也有了?” 吕绮玲的小脸儿更红,用力的点点头,将成为母亲的巨大幸福感同着张锋那惊喜的眼神把她整个人淹没了。 ***************************************************************** 小别胜新婚,张锋一直是用行动来诠释这句话的具体含义。 大得可以把喜欢乱爬的张兢累个半死的床榻悲哀的吱呀吱呀直叫,四个白白嫩嫩如同被剥光了的小绵羊一般一字排开,燕瘦环也瘦,喜嗔娇艳,不一而同。四人的表情也不同,身为主母兼大姐的曹葳怎么也不习惯和自己姐妹一起侍候夫君,两只小手掩耳盗铃般的遮在眼前,死活不敢松开来。 眼睛是看不到了,耳朵呢? 一阵阵不停的呢喃、喘息,让人心旌摇荡,间断又是男人粗重的鼻息,象是野兽愤怒的嘶吼,叫人又爱又怕。偏偏那喘息,呢喃又近在耳边,撩拨得春qing泛滥的葳儿感同身受,细细轻喘,只恨那该死的男人怎么时候才把壮硕的身体压上来? 据说,刚哺育过婴儿的女人特别渴求,又加上张锋走了这么久,每天跟姐妹们聊天也只是围着他转,不时便有些儿童buyi的段子出来,现在,他就回来了,还在身边…… 不管了!老娘豁出去了! 葳儿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把强壮的张锋一把掀倒在床上,不管他惊愕的眼神,小手握住那羞人又爱煞的凶器,挤进自己早已温润湿滑的容器之中。 “哦----”两个人都是长长的一声呻吟,看来双方都很满意。 床榻又在以仅有的方式抗议这种重负荷的动作,吱呀----吱呀---- 等到五个脸红成一片的人挤在一堆剧烈的喘气,葳儿一反常态的主动咬住张锋的耳垂,粉嫩的小手在他的胸上轻轻的划呀划:“锋哥,我知道,在有些事上一直很喜欢玲儿妹妹……” 张锋不知所云,葳儿朝其余四人挤挤眼,四个光溜溜、香喷喷的身躯齐齐挤了过来,拿捏着吕绮玲在某个时候所特有的温婉的语调:“锋哥,我还要……” 第二百四十五节 双喜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北街上,正是曹老板的专车,上朝用的。 老曹眼圈有点明显,虽然其他地方的皮肤也不怎么白。 “老栓,你能不能快点?上朝时间就要到了?要是身为丞相晚到就不好了。” 一个老大的呵欠,眼角溢出几滴泪水,揉去眼角的眼屎。年纪大了,不能喝太晚酒,早朝都起不来了。 “老爷,这可是程先生定的法规,许昌城不能急驶,否则要遭鞭笞的。” 曹操一急,“你让来,我来驾车。” 一个车把式哪敢不听丞相的,老曹虽然是丞相,但作为六艺之一的御车,只要是有点身份的人都学过。 马车一路嗒嗒嗒的狂奔,守外城的士兵见了,急忙把门大开。 一会儿小校从城上下来,斥责那个士兵道:“你明知不能急驰,怎么还大开宫门?不怕遭鞭笞之刑?” 那士兵委屈的说道:“没办法,来头太大,不敢不开啊。” 小校问道:“什么来头?能有多大?” “我也不知道,但是丞相亲自为他驾车……” ************************************************************* 等曹操下了朝,回到府里,下人告诉他郭嘉、张锋等人都候了许久了,在后花园里。 换了身便装,老曹兴高采烈的呵呵傻笑着。 心情好,就连灰蒙蒙的阴天看在眼里都是可爱的。 老远就见几个人在池塘边坐成一排说说笑笑,其中穿白衣服那个肯定就是风骚的乖女婿了。 “何事如此开心?” 听见曹操的声音,众人都一一站起来身道贺道:“特来与主公道喜。” “哦?大家都知道了?”丞相大人一脸惊谔。 “怎么?主公也知道了?”众人也不解。 “才传来的消息,人也才到,主公是怎么知道的?”郭嘉有点迷惑。 “到底是什么事?” “袁谭献降书,降表。” “哦,我说的不是这事。节儿生了,是个儿子,哈哈哈!” 几个心腹相互一视,心领神会,整了整衣冠道:“参见国丈!” 曹操哈哈的大笑声渐渐变得尖锐,到最后居然有点象太监的那种嘎嘎声,惊得池塘边刚刚冬眠醒来不久的鱼儿乱窜一通,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刘协的后宫就曹节的是贵人,其他的品秩更低,现在曹节有了儿子,理所当然的会成为正宫娘娘,母仪天下。 现在老曹又是权臣,又是国戚,真正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不可言。 同时也被除了兖、豫、青之外几州所诟病。 “袁谭又为何要降?降表在哪?” 贾诩自袖中抽出一纸,恭敬的递与曹操。 曹操翻来覆去的看了几次:“虽然袁谭被辽东,胡人、袁尚三路夹攻,处境甚危,但依我度之,极有可能是诈降。哄我出兵救他,幽州离兖州又远,不打掉袁尚,降不降又有何区别?” “不过若是袁谭被灭,袁尚统一了北方,也不是好事,若是辽东得了幽州,份属同盟,也不好开口要啊。再说如果被胡人攻陷幽州,则是我大汉子民受屠戮。” 老曹仰天叹道:“是啊。” “反正不能放过了袁尚,居然敢派人来行刺我家人----”郭嘉等人怒目而视,不把别人当人是吧? 张锋忙转了语气:“以及各位大人之家眷,是可忍孰不可忍!” 众人这才放过他,张锋调头又去求老曹:“老板、主公、国丈、大哥,去打吧?” 老曹哭笑不得:“堂堂后将军,如此意气用事,怎能成大事?” 张锋涎着脸笑道:“成大事是老板你的事,我就守住我的小家就行了!” “贫嘴!” “不过打也行,五日之内,你与奉孝等人商量下,如何打?不管你怎么打,要给我至少交回一个郡上来。” “哎哎,”张锋忙不叠的点头,“别说一个郡,一个州也行啊。” “军令如山,开不得玩笑!”老曹听他这么说,板了脸喝道。 张锋顿时蔫了,以前的事历史上有记载,可是现在历史不一样了,他又怎么敢拿脑袋去打包票? “一郡我包了!多的算白送的!”想了半天,这一郡还是有把握的。 “行,先回去商量吧!我那个女婿还等着我给他儿子起名字呢。”老曹袖子一挥,开始赶人了。 “还有一事,那孙家提亲的事……”张锋搓着手,贼眼四下打量了下,四下没有外人,这才吱吱唔唔说道。 “就知道女人女人的!”曹操笑骂道,“我着人去提亲,但是你要是有负我家葳儿----” 张锋象鼻涕一样紧紧粘在曹操身上厚着脸皮笑道:“决计不会!葳儿那是我家的半边天,除了我就是她了,疼着供着还来不及,怎么会让她受一点委屈,岳父大人您说是吧?” “看你这点出息,”虽然曹操是在骂他,可是眼角也是笑意,自己当年风1iu事还少了吗?“去吧去吧,没正事别来烦我。” “哎哎----”张锋一叠声的答应着,p颠p颠的跑开,眼睛笑成一条缝,浑身骨头轻得没有四两重。 ************************************************************ 回到府里,郝昭跟身边,张锋虽然时时见到,这时才留意了下,长齐了胡须,个子也高了不少:“伯道,今岁几何?” “将军,已十六矣。” 史上的郝昭可是连亮亮都头疼的人物,现在只是跟着自己,会不会有原本的成就? 张锋想了想:“伯道,我想荐你去军院,三或五年,必有大成,你意下如何?” 郝昭闻言大惊跪道:“莫非将军对小人有所不满?” 张锋笑着把他扶起来道:“非也。你是昭姬的弟弟,也算是我的弟弟,怎么会对你不满?只是大丈夫当仗马持剑,平四海,荡五洲……虽然你武勇有余,但谋略不足……你难道不想将来封候拜相?你姐姐面上也有光。” 好说歹说,郝昭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了。 第二百四十六节 交流 今天书评里有人说我申请了一堆马甲给自己刷票,还bs我…… 懒得解释,同样的反击,bs没大脑的,bs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 ******************************************************* 书房里,张锋一身便装,连腰带也没系上,露出上身结实又不累赘的肌肉,直把对面那营养不良的豆芽身板羡慕得眼冒绿光。 一只腿跷到椅子上,裤管下的小腿露出一圈毛茸茸、黑乎乎的毛。 男人得真彻底! 郭嘉一把多年的破鸟毛扇子拼命扇,也不知想把张锋扇感冒了,还是想把自己身体扇结实点。 二人面前是一张冀、并、青的地图,不时的伸手在某个地方重重点上一点,然后又彼此互相攻击、漫骂起来。 有时,关系好也可以用比较另类的方式表达。 除了这张地图,几案上还有一个鼎炉,冒出袅袅的青烟,香味很淡,正是张锋喜欢的那种淡淡的栀子花味,好象某个任性而又时而温柔的傻丫头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哎,疯子……” 酒、茶点是少不了的。郭嘉除了去喝花酒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蹭吃喝,特别是张锋破费的时候。当然,病好之后郭嘉再也不敢去了,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张锋一阵指手划脚,对着地图上指指点点,唾沫横飞,末了,郭嘉大摇其头,然后换成自己一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张锋又不赞成。 不管二人有同一个观点,并不准备从兖州开始进攻。 冀、兖毗邻,袁尚的老子活活被曹操气死,想必也会重兵陈列冀州,其次就是青州,而如果能有一只奇兵从并州横穿过来,想必袁尚必然出乎意料,手忙脚乱。 最后,两人统一的意见,都决定先打并州,进驻上党,拿下壶关,则可轻军进冀州,打乱袁尚的部署。 “你准备带谁去?”郭嘉一手扇子一手拿着糕点往嘴里塞,吱吱唔唔的,嘴角掉了稀稀拉拉一大堆沫子。 “公明、你、永成、文远……” “唉,我说你不会这么一路吧?你小子是从不会老老实实一条路通到底的。”郭嘉吃得吧唧吧唧贼香,寒门士子出身,果然就是少些所谓的“仪态”。 “嘿嘿,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一条蛔虫。不过嘛,第二路人马还是要等壶关这边拿下再说。否则用处不大。” “我呸!你才是蛔虫。不过这第二路人马,让谁指挥?” “我想让大哥带着高顺上……” “不行不行,温候现在还是执金吾,他若不在许昌,朝堂上那些言官又有话说了。” “也是……那,妙才?” “嗯,让子扬跟着,断然出不了什么问题。” 二人一番絮絮叨叨,说些辎重之类的问题。黄忠浑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主公,大主母求见。” 葳儿? 张锋把头束好,又把故意展现男性魅力的胸肌用衣服遮住,出了门,葳儿背着他正立在阶下。 葳儿一身淡黄的纱裙,微微麦色的皮肤这样衬起来显得白了许多,一头乌黑顺滑的长披着,一边扎着一条黄色缎带----本来妇人是不可以这样打扮的,但是张锋看看,有什么办法? 从背后伸了两手穿过娇细的蛮腰,把眼前的人儿挤进自己的怀抱,葳儿“嘤”的一声扬起两只小手反抗了一下,挣脱不了,也就任命的任他抱着了。 “找我?”张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低沉又有磁性的男性嗓音让葳儿心中一颤,差点就忘记来找他的目的。 葳儿寒着一张锋脸,不高兴的说道:“夫君我有事问你,且跟我来。” 张锋有些吃惊,一向温柔乖巧的葳儿很少这样的态度。要知道身为张锋的主母,在人面前是很要为张锋着想,照顾他的面子,维护他的威严。 哪跟现在的少不经事的少女一样,动不动在街上大声喝骂自己的男朋友,或者逼着他们厚起脸皮忍受旁人怪异的眼神去买卫生巾。 穿过迂回曲折的走廊,走到凉亭里坐了,细瘦的身子加上一脸不快的表情,看上去更加惹人怜爱。 “咋啦?”张锋对付女人的方式一向比较直接,一把抄起那软若无骨的娇躯,轻轻放在自己大腿上。 葳儿不满的小屁股扭了几下,现张锋的脸色渐渐的越来越享受,眼睛也舒服得眯了起来,红了脸,嘟起嘴不动了。 见葳儿还在假“矜持”,张锋轻轻的笑住葳儿的圆润耳垂,一声轻啼,小妞子顿时象触了电似的浑身酸软,靠在张锋身上鼻息咻咻。 “说正事呢……不准欺……负人家……嗯……嗯……” “说嘛。” “你这样……人家好难受……不要了……嗯……嗯……” 两个丫环轻步缓移的经过,见张锋又在作怪,笑着说些什么话。让葳儿坚决的推开了张锋的肆虐。 “你说,是不是想娶孙家的小姐?”葳儿眼波流转,说不出的风情,偏偏小脸上还摆出一付严肃状。 “你怎么知道的?”张锋问出口就后悔了。 “你别忘记了我爹是谁!”葳儿小了一把雌威,抓住张锋就在他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咬完了却诧异的望着张锋呲牙咧嘴的样子:“你怎么不叫出声来?” “是我对不起你,咬一下也是应该的。” “就会说些好话哄我!”望着张锋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明知他是在故意示弱,心里仍是提不起太多怒气。 “不是对不起我,我们姐妹五人你还不知足,出门一次又招惹个孙家小姐,要是你去了西北、西南,是不是马家、刘家的小姐也准备带一个回来?” 有这个想法,但是没听说过有什么美女。 “怎么会?这次完全是个意外。”张锋指天誓状,把孙尚香的事粗粗一说,当然略去了水晶鞋。 “那你们孤男寡女的在洞里有没有……”葳儿的纤纤食指伸着,满脸全是要捉奸的表情。 “绝对没有,我心里可全是想着你们,怎么会遇到一个女子就乱来?”张锋说得言词肯切,信誓旦旦。 我还不了解你? 葳儿的小鼻孔哼了一下,显然是不太相信。 我可真的没有做什么,虽然是因为太累睡着了。 “夫君,你现在地位如日中天,我知道有不少女子都会愿意嫁进张家……但是除了我之外的姐妹们,都只能指望你一个人了。莲儿姐姐她们命都很苦,玲儿和环儿妹妹都是把身心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能负了她们。” “你在外面招了多少女人,我不会管,可是我也不忍看着姐妹们伤心……她们虽然说家里就要来了个妹妹,会热闹些,但我知道,她们其实很难受……” 张锋听着,心里也有些愧疚,一直都比较融入这个社会,习惯了这个世界的思维,可是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是个没有地位的女人,又嫁了一个多妾的男人,会安得了心吗? “我知道了,我会跟她们好好说说。葳儿,”张锋深情的眼神望过来,葳儿的身子更软了,小手被紧紧抓着,心里紧张得象被小鹿撞。 “嗯?” “我的女人,一个也不会受委屈!” “我相信你。” 葳儿眼里全是信任,盲目的信任,可是张锋一瞬间又变了口气:“晚上,我们几个人要好好的‘交流’、‘交流’……” “疯子、坏人、登徒子,你放……开我,唔……” 第二百四十七节 不走寻常路 告别了努力学着撑起肚子走路,实际腰身没多大变化的玲儿,张锋带着亲自挑选的f4,踏上了,进军并州的行程。 郭嘉和乐进,领着步兵保着辎重后行,而张锋无奈的客串了一把夏候渊----没办法,如果不拿下壶关,这次要打通至冀州的通路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真不知道夏候渊个吊人是怎么做到三日五百,六日一千,不谈人的身体受不受得了这种高强度的行军,更要命的是整天在马背上颠簸,没玩的没聊天的,想出恭了都要看主将心情,这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象张锋这种喜欢热闹的人,更是憋不住。怪不得夏候渊常年都是一张冷冷的死人脸! 不过没办法,为了那个一心惦记着水晶鞋的傻妞,要早一点平了北方,还有个陆逊…… 张锋很清楚孙权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把他妹妹当商品一样嫁出去。他可不是自己,对女人心软得象豆腐。 守壶关的大将是田豫,又一个史上文武双全的吊人,只不过张锋已经有了对付他的办法。 兵贵神,从山阳出,一路急行到壶关至少也有两天路,不过那是夏候渊的度,张锋嘛,要稍微的慢一点……而已…… 第二天下午,张锋突然停了下来,吩咐全军下马休息。张辽、徐晃等人不解,只有黄叙清楚张锋不会无的放矢,没心没肺的枕了棵老树根睡得贼香。 一路上,绕开了高都、泫氏、长子,虽然全是一些小县,但是如果叫人现了,就没有奇袭的意义了。 可是在这里停下来?要知道最多半天,就可望壶关了。 “将军,为何在此停歇?虽是壶关上有了准备,那就不好打了?”张辽着急的问张锋。 出了几次风头,张辽已经在众人眼中洗去了“降将”这个类似于再嫁的称号,他的武勇和功勋,是有目共睹的。 若换作以前,他根本不敢对张锋这种级别的人的命令提出任何责疑。 “文远!” “末将在!” “我问你,就算我军现在全赶至壶关,你觉得拿下来的胜算有多大?” “这个……”张辽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事实上他根本也没想过。 三千轻骑,连张锋都没穿盔甲,又没攻城器具,想要拿下壶关,除非从田豫到守城的小兵全都被雷劈,集体穿越到别的地方去了。 “呵呵,连一成都没有。所以我在等?” “等?”一向沉稳的徐晃也急了,他跟张锋很早就认识,所以没那么拘束,“喂,现在可不是疯的时候,早一点赶到壶关,则多一分胜算,要是走漏了消息,那只能等郭先生和文谦的步兵追上来硬碰硬的攻关了。” 张辽大点其头表示严重同意。 “如果不准备攻关,将军你带着三千人没日没夜的拼命跑来做什么?” 张锋神神密密的一笑,“攻关啊!” 二人几乎晕厥。 不管了,反正他是主将,他说了算,二人郁闷的各自去休息,衣不卸甲,马不解鞍。 第三天清晨,张锋又令朝壶关行军,正午之前,爬也能爬到壶关。 只是离壶关五十余里地,张锋又令全体休息,已经习惯他的闷骚型的风格,二人也不说话了,他怎么说怎么做吧。 亲兵们把主将围在中间,挤在一个小树林里,将马圈在外面,以为保护。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小树林里突然窜出一个人,亲兵警惕性很高,操起兵器:“什么人!” “毒刺----风二求见张将军!” 突然报出这个名号,很多人都摸不着头脑,这只神秘力量的成立,根本没多少人知道。 “让他过来。”不是张锋的命令,恐怕这人这辈子也不能取得这些亲卫们的信任。 张锋好奇的打量这个看起来普通得往人群中一丢就再也找不出的年青汉子,身材不高,但比老曹要强些,出乎意料的瘦弱,打扮是也是寻常百姓的麻布短襟,脚下一双麻耳鞋磨得露出九只脚趾。 那年青人也在打量着张锋,丝毫没有那种下级对上级的敬畏,眼里则全是一种平辈、平级之间的审视目光。 毒刺直接对老曹负责,张锋知道的也不多。所有人员全是代号,加上数字以示区分。比如这个风二,肯定就是专门在各地跑来跑去传递消息的。排行第二,算起来还是毒刺的老成员了。 如果是火,表示就是做一些类似于士兵事的,打群架。如果是刺,则是专门搞暗杀的,除此之外,还有专门给人善后的“除”,包括转移敌占区的一些关键人物或重要物品,和其他人员不同,除字人员都有另一个身份,比如商人什么的,这样不会让人怀疑。 “头交代的事,风二已经办好,这里有老夫人的手书一封,还请将军过目。”头当然就是史阿了,既有高薪养着,又有很大自由,不用整天跟着老曹屁股后面行礼下跪,最合适这种游侠的性格。 风二拿出一条腰条,从里面抽出一张叠得很小的纸,张锋接过来看了看,满意的笑了笑:“办得很好!” 回头问张辽一干人:“谁身上有钱?” 将领、亲兵一律摇头,谁打仗身上带钱?难道战场上还能有用处? 大哥,没粮了,我们也别打,你卖点军粮我们吃饱了再说吧? 张锋一脸的尴尬:“这样吧,现在身上不方便,等回了许昌,你到我府上要,张锋说话绝不食言。” 风二笑了笑,“多谢将军赏赐!”说完转身,几个纵步就消息在林子里。 众人还在啧啧称奇,张锋已经上马:“大呼一声,众将士,随我取关去!” 三千人马静静立在壶关之下,排成整整齐齐的一个方阵,虽然这支骑兵连弓箭也没带,但是关上的士兵还是有点慌了起来。 怎么无声无息就跑出一支军队来了? 为之人大声喝道:“请田将军一见!” 早有士兵报告田豫,披着一身烂银铠,头戴吞云盔,带着几个亲兵就上了城。 “城上之人,可是田国让田将军?” “正是田某,你又是何人?” 城下领头的那人一笑,“我乃张锋是也,现有书信一封,还请将军亲启。” 另一个将领张弓搭箭:“请将军接箭!” 关上众人不知是不是诈,齐齐哦的一声便往后缩,那箭准确的射在关垛之上,箭尾还在嗡嗡的摇个不停。 一个亲兵战战兢兢的拔下那只箭,上面捆着一张纸,双手递给田豫。 “我儿国让见信如晤:曹丞相乃当朝丞相,雄材伟略,袁氏气数已尽,还盼吾儿降。望于许昌相候。” 田豫见了半疑半信,若是字迹倒有可能系伪造。 结果城下张锋喊了一嗓子:“田将军,袁谭已归降,令堂已被在下自渔阳接至许昌!” 这下田豫心里便再无疑惑,袁家兄弟阋墙,自起干伐,他当然清楚。如果袁谭真的降了曹操,这才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张锋知道自己母亲在渔阳。 田豫大孝之人,史上曾经因为要侍奉老母,离开了对自己评价甚高的刘备。“备涕泣与别”,虽然刘备哭的人不少,但是没一个是许汜这种华而不实没有真才实学的垃圾。 “开城吧。”田豫无奈的下令,关上虽然也只有三千人,但是凭着雄关据守,就算来了三万人也不一定能硬攻下。 哪知道后院起火。 田豫令大开关门,率部伏于路边,张锋亲手扶起。 见到田豫的脸色不佳,张锋笑道:“我知道国让大才,而对袁氏又感恩,奈何国事为重,不得不出此下策,待回许昌时,锋自当负荆于令堂之前。” 田豫心里的确很窝囊,忠孝不能两全,一箭未放就投降了,这面子可比性命还重要,然而张锋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让他很感动。 “将军言重了,豫……”涕嘘不已,言不成句。 待到两天后步军大队赶来,乐进还准备伐木做攻城车,哪知满关遍插上的全是曹字和张字旗。 “张知机果然鬼神之谋,嘉不如也!”郭嘉虽然当面和张锋常常斗嘴,但在背后毫不吝啬的赞美,这才是真君子。 第二百四十八节 谋事在人 我又想废话了。 我脾气是不好,可是也不至于小心眼。说我书不好的,我可以接受。 如果是人身攻击,或者没道理乱吠,不好意思,我觉得你骂不过我,哪怕你是弥衡。 就拿那个说我刷票的,你不就这个意思?我冤枉你了?你倒还有理了。 还有那个说曹操如何如何的,我简直不想跟你再说下去了,初中政治就学过,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样东西,人也一样,如果曹操再重活一次,你能保证他一样的残暴嗜杀?我以前也说过,曹操的多疑性格养成是因为目睹东汉王朝的腐朽,加上一次吕布攻濮阳,一次官渡很大官员大规模背叛所形成的。而这本书里曹操根本没有这样的经历,那么张锋夸张一点,曹操能接受他有什么不对?再说史上的曹操也不是见人就杀,他杀人都有他的理由(屠城除外),那些所谓的名士,哪个不是招惹到了他才被杀?难道是曹操有病提着刀上门说我今天无聊想找个人砍砍?人的性格形成跟后天环境因素和经历密切相关,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不想说你们思绪单纯,人云亦云,可是你们也应该看了我的观点之后再骂?自己动动脑子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写手也是有尊严的,我的书情节,文笔是一般,可是你同样没资格说三道四,我又没收你钱。如果你去一家从没去过餐厅不点菜就说你的菜不好,是不是会被人当成神经病?再说了,你一个1ooo分的小马甲,刚来就说不看了,然后转头来又来翻你的书评,你不觉得自己此地无银? 此类的话我不想多说了,累,影响心情。你们叫得再凶我也会写完,用一句很流行的话来说,只要有一个读者,我就会写下去! 支持我的兄弟姐妹,跪谢了。 ********************************************************** 张锋把这次的进攻想得太简单了些。 袁尚知道曹操的进攻迟早要来,而且也想到过有可能是并、兖、青的三面围攻。 袁绍已死,袁家士兵的士气一落千里,加上袁氏兄弟的不和,袁尚每天自己也是忧心忡忡。 袁尚既然被袁绍看中是继位者,自然有他的道理。他并不傻,反而真的有几分聪明,颜、文、高,死的死,降的降,袁尚当即提升张郃的职位,以及蒋奇等一并原本名声不彰的将领。这让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头的众人很感激。 为了收买人心,袁尚常常在府里宴请这些人,还有许攸、审配、逢纪等人。 可是谋士们虽然人数少了很多,当年袁绍帐下的问题又一次暴露出来,互相倾轧。 意见常常相左不说,老是在背地里互相下绊子,袁尚明白,如果不改变这种情况,他很快就要走上父亲的老路。 “隽义(应该是儁乂,五笔实在不好打),你说怎么办呢?”袁尚到哪里,都喜欢带着张郃,这让他很有安全感。 张郃长得并没有颜良、文丑那么一看就让人过目不忘,没有一股子彪悍之气,更没有那种觉得自己了不起,天下无双的那种傲气。反而倒有种与年纪极不相符的沉稳,这从他深邃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 因此袁尚越来越现这是一个可造之材。 张郃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知道有些事不该自己多嘴,见袁尚问到自己头上了,浓眉一掀,国字脸若是配上单眼皮,倒有些象一个高丽棒子。 “主公,若依末将之见,这些鸟人皆自视过高,目中无人,一山不若二虎,如果去一,也许会化解也未可知。” 袁尚惊讶的看着张郃那种楞角分明的脸,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或者有这样那样别的问题,可这也未免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想想父亲在时,田、沮二人都是智谋过人,许攸、辛评也不是泛泛之辈,可是为什么总是自己人吵个不停? 逢纪、审配原本还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可袁谭带着郭图等人去了幽州,他们俩就开始搞事了。 许攸……只是慌着捞钱,袁尚故作不知,睁只眼闭只眼。 “那么依隽义之见,当留何人,又去何人?”袁尚脸上的凝重,已经不是当初那种随口问问的心理了。 “末将以为,审先生虽然性刚,然据理以争,可堪大用,而逢先生未免心狭了些,许先生嘛……”张郃说到这里顿了顿,“如果是主公府上主簿,则足可胜任!” “哈哈哈!”袁尚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自从袁绍死后,自己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 “隽义,以后全仰仗你的大才了。”重重的拍了下张郃的肩膀,使得这员身价水涨船高的骁将感激的跪下:“主公对某恩重如山,当誓死以报!” ******************************************************************* 许昌城的田母自从来了之后就心神不安,她很清楚自己被如做梦般的劫持到了许昌,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儿子。 为了不使这个老实,孝顺的儿子为难,田母都准备好了万一被人胁迫,就一死了之,免得拖累儿子。 可是只有一个瘦瘦高高的老头上门来了几次,嘘寒问暖,另外带了些钱粮、字画什么的,根本没有一点半星要来强的意思。 那自称姓程的老头就有一次问过,能不能请她写封信召儿子来归,但是她拒绝了,那老头看起来官职应该不小,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听了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事了。 除了唯一的一个老仆,田家几乎在这里一穷二白。门口的士兵也很客气,从没为难过田家的这两人,但是田母总觉得不对。 一日,唤过老仆来,写了一封信,令他交给正在壶关的儿子。 *************************************************************** 把哭得眼泪鼻涕一把抓的逢纪赶到袁谭那里,理由是大敌当前,以示交好之意。同时撤了许攸的军权,留在府里当文书,也就是一个私人秘书,跟手握兵权的军师将军相比,简直就是配到了索马里。 “主公,不好了。”审配一头大汗冲进袁府里,自从全权任了袁尚的军师,他自然感激袁尚的用心,全心全意的为他打点一切。 “何事惊慌?”袁尚已经是冀州之主,举止之间已有隐隐的一股霸气。不慌不忙的伸手阻止了审配的行礼,引他上座。 “酯县失守,想必壶关也易守了!适才探子来报,田豫投敌,开门揖盗,曹军领头是张锋!” 袁尚居然没有失态,略一沉吟道:“军师有何高见?” “依理来说……田豫不似个屈膝小人,必有隐情。不过壶关一失,曹军可大举进攻冀州,一马平川……嗯,主公!可仿效当年颜良出司隶,张锋之计。将并、冀之间的大小村、县一律收走粮草,叫他颗粒无收!曹军既然毫无声息的就拿了壶关,想必是轻衣快马,兵不甚多,粮也必然有限,索性让他折腾去,没了粮,不出几日,就算是张锋所率之军也必乱!请主公守邺城,配自引军出魏郡,以兵塞泫氏,则张锋进无可攻,退无可守,成瓮中之鳖也!” “果然好计!”听着审配的描叙,当真是天衣无缝,如果一切顺利,张锋不是饿死,就是被擒。 “如此,全仰仗正南了!”袁尚深深一揖,颇有当年乃父“礼贤下士”之风。 审配慌忙扶住:“主公大恩,配铭记于心,没齿难忘!再者此配之份内事,何以大礼?配必持张锋级以回!” 袁尚目送审配自信满满的大步跨出府,这才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张锋一向都有袁氏克星之说,这次的计策虽好,但是能打败他吗? 第二百四十九节 成事在天(1) 马上要二百五十节了……汗啊。-- ************************************************************* 三千骑一阵龙卷风般,梳子一样梳进冀州平原,沿途没有经过一次的补给,时间,争的就是时间,争取在袁尚得到消息反应过来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当然前提是袁尚不知情的情况下,如果被他知道了,设一个小小的埋伏就能坑了自己这三千人。 探子一拨又一拨的来来回回,不过传回来的消息惊人的一致,搜索范围到了二十里,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包括袁家的鬼也不见一个。 张锋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说是谨慎或者说是第七感或者说是直觉,反正有问题。 并州比冀州人口少得多,因此拿下壶关,再轻马以进一路没遇到什么人一点也不奇怪,可是冀州在官渡之前史上的资料说是有九百万,如此己在冀州境内两天了,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张锋不相信袁尚白痴到这种地步。 虽然目的就是要让袁尚不知道自己的这一路孤军深入,可是这种异常的宁静让张锋有点害怕。 看来象夏候渊那样六天跑一千里去灭门的活,不是人人都干得了的。 “改变计划,我们现在去官道,找一两个村庄打听一下。” 郭嘉身体不好,在壶关和张锋讨论了下进军的细节,就呆在那里,顺便监视下新降的田豫。乐进、张辽、徐晃等人则率着大队步兵跟进,押送着粮草,因此张锋的三千人说是孤军,一点也不为过。 三千人唿啦一下包围了这座才几十户的小村庄,可想而知村人的反应。 家家户户那种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便会倒塌的烂木门哐当一下全闭得严严实实,之后除了犬吠声连连,安静得象是到了半夜的坟地。 几个士兵下马,一脚踹开了头一家象纸一样单薄的门,只听得几声女人哭,男人叫的声音,又出来直奔村中间那间唯一的两间房,扯出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说是村长。 那老头见了张锋一身铠甲,周遭的士兵又是凶神恶煞的模样,早吓得七魂去了六魄,非常熟练的往地上一跪,看来平时没少干这事。 “官爷,敝庄的粮草全都缴了啊,真的没有节约了,您就是拿了我这条小命去,也挤不出一粒啊。”老头又是打拱又是作揖,说得可怜兮兮的,鼻涕仗着地理优势,跟眼泪赛跑,看谁先能落到地下。 缴粮?张锋暗道一声不好。 “呃,是本将军记错了。你们村是什么时候缴的粮?” “回官爷的话,是三个时辰之前。” “行了,没事了,你走吧。” “多谢官爷,多谢官爷!”老头慢吞吞的站起身来,作了几个揖,抓起拐杖迈着八字罗圈步飞一般的逃远了。 这老货,刚才才一付病得快死的样子,一下又跑得这么快! 现在是秋天,可是离收获还有三十天的样子,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时候缴粮啊? 为了确保万一,张锋又同样闯进了另一个村庄,得到的却是同样的回答。 这下可以确定了,袁尚非但知道了自己这一路人马,而且已经下手布置了,坚壁清野之计,张锋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张锋大喝一声“全军返回壶关!” 看来是小看袁尚了,既然对方有准备,肯定是不能再打突袭的主意了,自己这三千人口粮不多,如果中途有什么意外,三天左右就能饿死了。 比如说,被埋伏…… 而赶来的步兵大队并不知情…… 一定要最快时间和步兵大队汇合,稳打稳扎或者先退回壶关再说。 还有一件事让张锋忧心,那封所谓的田母家书,根本就是程昱伪造的,把这几件事联系起来,张锋有点提心吊胆了。 如果被田豫知道这事,不说关上的郭嘉手上只有一千曹军,如果他硬是卡死壶关,自己和步兵进不得进,退不得退,将生生的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三千骑拼命回驰,马鞭一叠叠的如影似幻的高高扬起又重重打下,可是众人心中还是焦急不堪。 度!度! 心中默默呼喊着这两个字,只盼长上翅膀,飞回壶关就好。 来的时候士气如虹还不觉得,这时都知道计谋被识破,士气一下子泄怠了下来。人人都是咬着牙坚持着,这两天又只睡了两个时辰,加上精神上的紧张,这时更觉得疲惫不堪。 来的时候一个人影也不见的路上,隔三差五的就遇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袁军探子,两边都很默契的无视了对方,随着时间的推移,探子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张锋心中的那种担忧象一个了芽的种子,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如果田豫又反水,郭嘉危矣、大军危矣、我也危矣! ****************************************** 审配大军同样也在抢时间,跟张锋不同的是,一个是为了要命,一个是为了救命。 “军师!军师!”一个探子远远便开始喊着,从队尾追到最头,那马跑得嘶叫不已,看样子已经到了极限。 审配有些不耐烦的停下来,周围的亲兵也跟着拉紧马缰,“唏溜溜”一层层的马嘶之声。 “何事?”若不是怕耽误军情,审配恨不得全军人马不眠不休,齐奔泫氏才好。看到有人有事来报,审配耐住了性子,也许有重要事说不定呢? “小的拿住一人……”那探子话还没说完,生怕浪费一丝一毫时间的审配就已经勃然大怒,一马鞭重重的抽在他脸上,把他抽下马去,再抬起脸来时,已经多了一道血淋淋的鞭痕。 “拿住个探子,这种小事也来回报?要是误了我军大事,我灭了你全家!” 文人怒,有时比常常怒的武将更可怕。 那探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捂着火辣辣疼的脸冤屈道:“那人自称是壶关守将田豫的家人,还带着一封信……” 凭着谋士的那种长期养成的多疑习惯,审配沉吟了一下:“把人带上来!” 片刻之后,审配已经从田家老仆的只言片语中理出完整的事件,怪不得田豫会突然就失了关,原来张锋在使诈! 嘿嘿,我便让你吃吃自己使诈的苦果! 审配狞笑着,心里满是对自己可以擒下张锋,来报答袁尚知遇之恩的憧憬。袁尚把逢纪赶走,夺了许攸的权,摆明是要扶正自己这正军师之位。 张锋啊张锋,我真是要谢谢你。看这一次,你还怎么能飞出我的手掌心去! 第二百五十节 成事在天(2) 25o看来是逃不掉了……郁闷 ********************************************************** 天黑的时候,张锋下令在离路越远越好的地方扎营,其实就是把马围成一个圈,衣不卸甲的休息。分了四队人警戒,天一亮,就要上路,是生是死就看壶关了。 张锋从没这么忐忑不安过,自己的命运却牢牢捏在别人手里。枉自己老是自诩聪明,怎么这么低级的错误也会犯? 如果壶关失守、郭嘉又陷,大军被围,就算能侥幸杀回许昌,也不知道等候自己的,是怎么样的军法处置? *********************************************************** 天上的白天一朵朵的往后飘,太阳适度的温暖让人有些暖洋洋的,平原上的风吹得连胳肢窝都一阵阵的舒坦,不时有一两只鹿、獐之类的小动物,自繁茂的草丛后小心翼翼的露出脑袋,看到这只奔驰不已的骑兵,又惊惶的缩了回去,叽溜几下就没了踪影。 这么好的天气,要是带着两个小家伙,以及美女老婆们出来晒晒太阳、打打猎多好? 想到前世那会为人,长相普通,家世也普通,美女们不是被钱给砸晕了就是被小白脸们霸占了,哪轮到自己一个无钱无势的小人物? 可现在,一霸着就是五个,隐隐要有第六个的势头,而且……两个都是原本大耳朵的老婆哦? 摇了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赶出脑海。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些这个有的没的? ************************************************************** 照例去关上巡了一遍,刚下关就遇到一个郭嘉的亲兵:“田将军,我家郭军师有请!” 把武器丢给随从,田豫整了下披风,主帐门口的士兵一个军礼,当的一声震得田豫一惊一乍,这种猛捶自己胸口的军礼实在是有点不习惯。 “郭先生找我?”田豫新降,自然明白换了新公司开始做人要有点低调才好。这郭嘉可是曹军谋士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得罪不起。 张锋直接喊他的名字,其他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他“先生”。想想自己也不配跟张锋一个级别,于是从了众人也喊先生。 “将军刚巡关归来吧?辛苦辛苦,快快请坐!”郭嘉原本盘着腿在看书,一下子站起来,亲热的拉着田豫的手。 出征,哪拿随军带着椅子凳子什么的?只能铺了垫子坐地上。 郭嘉强按着田豫坐下,要是单凭力气,怕是十个郭嘉不是他的对手。 搞什么鬼,这么客气?田豫的心里一下子警觉起来。 不会是想杀我夺权吧? 可是门口只有两个士兵,郭嘉又是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田豫有些懵了,他的印象中,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嘉特向将军赔罪!”郭嘉把田豫扶上主位,纳头便拜。 “这这这……如何使得!先生快快请起。”田豫慌了手脚,忙下位来扶起郭嘉。 “嘉有事欺瞒于将军,于心有愧,不坦言之,心中不安。”郭嘉一脸的悲痛之状,看上去倒不似作伪。 一瞬间田豫心中转过万千念,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事? 不会是……老母已经被他们给杀了吧? 想起这个,田豫想了半天,应该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寻到一把武器,然后胁持郭嘉,再召唤自己的部曲才有一线机会。 “这个……说来惭愧!”似乎要故意吊自己的胃口,郭嘉平时连珠炮似的快嘴居然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倒有多“惭愧”似的。 “将军之母,确系被诓至许昌,但令堂从头至尾大义凛然,不曾作过任何书信。将军所观的那封……乃是伪造。” 原来如此,田豫这才明白为何一向清洁自爱的老母怎么会用那样的口气写一封劝降书。 郭嘉絮絮叨叨拉着田豫大吐苦水,无非说些国家社稷,民族大义,又说跟着老曹如何如何有前途,有希望,然后把事情一古脑的推在张锋身上。 都是这货的坏点子,与我无关! 私下这二人互相推诿、互揭疮疤的事也没少干,反正张锋又不在这。 最后郭嘉又一次请罪,何去何从,请田豫自己拿主意。 田豫苦笑,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郭嘉这么做多半是看准了自己不会降来降去,办家家酒一样随便,又给了自己一个台阶。 但是心里多半有些不豫。 如果重新降了袁家,断了张锋的后路,若是张锋败了,则是大功一件,但是已有过一次投降的自己会不会还能得到袁家的信任呢? 还有,老母虽然没有写劝降信,但是毕竟还在曹操手上,如果又反了,保不准曹操会一刀让自己当了孤儿。 所以,郭嘉只是作作样子,自己又偏偏没的选择。 咬咬牙:“既然豫已降,断不会做那背信无耻之人。先生休要再提。” 郭嘉心中暗笑,还道是自己唱作俱佳感动了田豫,哪知道就算没他这么一出,田豫一样不敢乱来? ********************************************************************* 中午时分,张锋与张辽等人的部队汇合了,商量了一下,还是张锋带着骑兵先行,张辽等人跟着,离关远一点的地方埋伏起来,若是壶关真的有失,说不得也只好强攻了。 如果袁尚那边没追兵的话,但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识破了自己的计策,又布了一手坚壁清野,如果说没有部队跟着自己后头准备痛打落水狗,说什么也不信还有这样的好事。 远远的已经能看见壶关高大巍峨的影子,只是已接近黄昏,看不清旗帜是哪家的。 众军放慢了马,慢慢的随缰信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动作大一点,把关上的旗弄得变了颜色。 三百步、二百五十步…… 张锋只觉得象是与环儿新婚洞房那次的紧张,贤惠坚贞的糜环,即将成为自己的女人…… 怎么老是在这种时候想女人,这种习惯实在是要不得。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众军象近乡情怯般的,不敢面对关上的旗帜,又想早一点知道,壶关到底有没有易手。 二百步、一百五十步…… 渐渐的,能看清旗帜了! 前排的士兵张大了嘴,指着关上的旗帜激动的说不出话。 “将……将……将……” 后面的士兵等得不耐烦了,催着马往前,好歹自己去面对吧,哪怕是伸头一刀! 原来嘈杂的队伍片刻之后安静了下来,沉默……寂静…… 彼此眼中全是欣喜的神色,有的,还泛出了泪花…… 短暂的沉默后,爆了呼天喊地的激动,众人将头盔高高抛起,不管谁被砸倒,仍是一脸掩饰不住的笑意。 曹! 黑边白底红字,是我们自己的旗帜! 这只来回奔驰了四天,最终还是确定了自己生路的部队,在这一刻彻底的释放了自己压抑已久的担忧、紧张、不安,疲劳、烦闷通通消失了,确认壶关还安然无恙后,情绪的爆让大家相互拥抱,满脸的喜悦。 死?不怎么害怕。 但是那种未知前途的煎熬,却是比死还难受。 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郭嘉和田豫也猜到了几分,亲自下关来。与张锋一说,这才明白事情的起因、变化。 “现在怎么办?” 众人想的多半是这个问题。 战,恐怕是不太现实,士兵们一路来来回回,体虚、担心加上忧虑,已经没多少战力了。 守?袁尚知道了自己计划,有了准备,还有这么容易么? “我想,至少我们可以捞一点本回来。”张锋从自责中迅的摆脱出来,他知道,为大将者,不能老是用负面情绪来左右自己。 “你的意思是?” 张锋指着东方已经暗得看不见物的虚空:“我想,不久之后,就会有人追来……” 第二百五十一节 关下之战 饶是张锋算破脑袋,也没料到田母会有一封真信落在审配手上。 但是审配也一样没料到张锋果断下令后撤,没有丝毫犹豫、拖泥带水,比自己还早一步回到了壶关,更没料到郭嘉居然取得了田豫的谅解。 跟审配料想的一样,新降的田豫并没有带在张锋的身边,而是派了一个自己人以监军的名义和田豫一起守壶关。 因此审配没有派那田家的老仆,而一个化装后的小校带着那封家书去关下叫门,自己带着大部队离关二里盯着,天黑的时候怕被关上的人误伤。 小校必须嘴皮子利索,因为要跟田豫撒个谎,说田母并没有被诓至许昌,而是在冀州,否则就算这封信是真的,田豫担心老母的安危一样不肯再投降回来。 先是在关上用绳子吊着的篮子里把信放上去,然后过了好一会关门才大开,小校进去之后马上就又合上了。 等了好一会,关上突然火把齐举,如烈火焚天,照着天空都如同烙铁一般火红火红的,一人博冠羽扇,立于关上令士卒叫道:“审配小儿!今番又中吾计矣,有劳久候了,刚刚才用完饭,如今纳下人头来罢!” 原来张锋没等审配一来就动手,因为除了关内的士兵都跑了两天,很是辛苦,晚饭也没吃,人又乏,没有多少战斗力,于是令大军就地休整,吃些冷食----如果埋锅造饭,哪有不冒烟的?审配又不是傻子,定然会知道有埋伏。 田豫原本心中对袁氏还有些愧疚,不管有没有老母被扣这一事,毕竟自己是不战而降,哪知审配自作聪明的想骗他田母没在许昌,反而露了马脚。 如果田豫不是郭嘉那番话,真的相信了审配,那么不是活活间接逼死了自己的母亲?那时他只有一心跟着袁氏干了。 既然你不仁,又不要说我不义了。怀着对审配准备害死自己母亲的怨恨,田豫亲自领人马下关来战审配。 审配更是又悔又气,悔的是为什么不干脆按原计划堵住泫氏一线的退路,气的是自己人马饿着肚子,傻乎乎的等敌人吃饭了来打自己。 关下此时那些饱食过的士卒也点燃了火把,星星点点如燎原之势,让那些饭也没吃还傻等着当了三陪还不自知的袁军一阵阵心慌,又饿又累,怎么打?人家可是刚吃过的。 夜战有很大的投机成分,天黑,敌我双方都看不清楚,这种情况下,比的就是指挥以及平日的训练了。 两条火龙势如破竹,狠狠的切进了袁军的阵势之中。含怒出手的田豫果然证明了张锋的记忆没错,一柄大刀虽然看不真切,却听得到呼呼的刀风肆虐吼哮,火光中不时泛起几道寒光闪闪,每道寒光落下时总会伴随着某个袁军士兵的人头或者四肢的升起。 张锋自从方天画戟被狼牙棒别断后,就寻思打造一种新武器,不会再遇上力大或者重武器之人在兵器上吃亏,于是仿造狼牙棒打造了一只外形象棍,一头却象顶着一个仙人球,一个椭圆体上布满手指般粗细的尖刺,光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狰狞无比象野兽獠牙一般的尖刺,就让人打心底一阵阵的冒寒气。 这种武器,最合适砸、扫,跟方天画戟不同,对于技艺要求小了很多,如果使用者力气不够大,是根本不能挥它的效用的。 张锋举着这只戏称为“海胆”的新武器,轻轻松松拎在手里就象拎着根稻草,面对身前一排排脸上尽是恐惧之色的袁军,大吼一声:“来来来,借点血来祭祭!” 简简单单一招横扫,管你是什么木盾、牛皮盾或是镶了铁的盾,通通肢离破碎,别断四五把环刀,连带了数人双手全是血迹斑斑,惨呼不已。(环刀一般是用布条缠在手上) “过瘾!”很少有过这种大开大阖的招式,张锋多半都是以巧取胜,虽然自己在力量方面一点也不弱。乍一回到这种反璞归真的直接方式,有一种猫遇到鱼,流氓遇到美女的痛快感觉。 一连噗噗噗三声闷响,三个袁军脑袋上便多了麻麻点点十几个血淋淋的大洞,花白的脑浆象喷射的火山一样往外涌,旁人哪怕只是见到这种惨状,胆小点的便浑身没了力气,何况那星星点点、黏黏乎乎的脑浆溅到自己身上? 不管是不是自己中招了的,张锋身边的袁军大声尖叫起来,凄惨的象是遇到小童子遇到了龙阳君。杀人是见过,可是这种残忍之极的杀人方式又有谁能漠视? 血枫颇有人性,并不一昧的冲到人群中去,刚刚海胆能够得着敌军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嘶吼嚎叫的马仗人势。 张辽、乐进、黄叙、徐晃,四般武器高举低落,只听一叠声的惨叫,然后是如击败革的闷响,遇到的敌军轻则断肢,重则丧命,只不过比起张锋那杀人时的惨状起来,倒是他那边的敌人要少得多。 心理震慑,张锋一向是此道高手。 可怜审配虽是个会点武艺的谋士,可是对面这五人随便拉一个出来也不是自己能对付的。看着自己士兵在对方的手下如同是俎上鱼肉,心里徒呼奈何。 将就如同是刀刃,虽然使刀的手也很重要,但如果刀刃太钝,切起菜来还是事倍功半。很不幸,审配这次本来就没打算跟张锋硬碰硬,如果只是用兵塞道,张锋再猛也没办法,可惜自己偏偏遇到那封信,又偏偏跑来这里找个套子把自己给套上。 审配现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兵多,反正大家全都两眼一抹黑的往前冲,谁赢谁输就看运气吧。 “敌军人少!此战我军必可胜之,给我杀!”审配举着佩剑,有模有样的指挥士兵顶上去。 大哥,我们还饿着肚子呢,人家可是吃饱了来运动的。 身边的亲兵都是一脸哀怨。 几个大将身边,就张锋的压力最小,见了那样杀得肠子膀胱满天飞的还有几个人敢拢过来? 于是嘴上又开始打击人了:“喂,姓审的!怎么袁家没人用了,把你这么个废物派出来?早知道我叫我家扫地的(天龙八部里的少林扫地僧?)召集一些农夫来就行了,害得我这么大场面,把精锐全都拉来了!失望啊!” 张、乐等人听了心里暗乐,长脸! 虎豹骑可没来,那才是精锐,可是后将军既然了话,那咱就是精锐了! 手里的武器挥下的频率更快了,嘴里吆喝的声调也是越来越高,怎么也要对得起这张脸不是?噢,是这精锐的称呼。 审配早知张锋嘴巴厉害,骂人天下第一,据说有个叫谁谁谁不服气,结果被张锋海骂一顿,连许昌城也不敢待,连夜跑荆州去了。 哪知这一见面就揭短,就算审配知道对方是故意激怒自己,心里也难免不起波澜了。 要说审配是废物,其实也是太过了。审配不仅不废物,除了原来的田、沮二人外,绝对绝对的主力,许攸虽然智谋在他之上,但是可惜没有什么远见,而且只热衷于敛财……不如改行当商人,也许能混个糜家的地位?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我说文远,永成,文谦,公明,哪个要是一会交不出五千条人命来,就算是战败,回去之后罚俸一年!” 明知张锋是故意的,几人很合作的忍住笑大声答应。 审配听了更是气愤,本来袁尚很有远见的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出谋划策,被张锋这一说,反而象是因为没人用了,所以自己才上位…… 连身边的亲兵,眼神都开始有些怪异起来…… “张锋!我要杀了你!”泥人也有三分火性,何况审配脾气本来就不好?貌似愤怒的咆哮着,举着剑就要往前冲。 ********************************************************* 这是还昨天的一节。唉,我肯定是太善良了,欠得总记的,多写的从没数过……善哉善哉! 第二百五十二节 条条大路通…… 今天看到绝世好bra里面,古天乐从后面抱住刘青云那句台词,笑死人了:你个贱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 周围的亲兵死死的拉住暴怒的审配,不让他去干些飞蛾扑火的蠢事。 开玩笑,张锋是什么人,颜良都杀了,何况一个只会点三脚猫的审配? 即使兵数多一些,但是张锋等人领头的六把尖刀,象刺进了一块牛油,刺出六个空档来,越着时间的拉长,空档越来越大,六将身后的曹军士兵也涌进来越来越多,原来还能稍微抵抗一下的袁军阵势缓慢而坚定的崩溃。 尤其是张锋,简直象拿着苍蝇拍在打苍蝇一样,有了合适自己使用的趁手武器在阵战时更是如鱼得水,海胆挥来挥去,袁军士兵就象纸糊的一样不堪一击,阵角越来越退后,加上亲兵们也有意无意的把审配往阵后拉,代表主帅的大旗一再退后,看不清到底生什么事的士兵们以为主帅要退了。 加上士兵们中了埋伏,又饿着肚子,这时更无战心,前排的士兵一退再退,后排的士兵干脆一转身撒丫子跟了,反正迟早也要逃的。 审配见大势已去,无奈的在亲兵的护卫下,寻路而逃。张锋下令追出二里即收军,田豫显得还有些意犹未尽。 比起郭嘉的坦白,好象审配要无耻、狠毒得多。 狠狠的啐了一口,嘴里念着:“便宜你了。”一边愤愤不平的回军----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新角色,曹将。 清了下战果,两方共死伤六千人,张锋的轻骑没有护甲,所以开始并没有派出去,是以一骑未折。 虽然不是一战定乾坤的大胜,但是除了张锋、郭嘉之外的其他将领都很高兴。一是确定了田豫不会再背叛,自己退路可保无虞;二则是因为在失势的时候当机立断改变策略才胜的。 但是张锋和郭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五千人的战果对于拿下冀州为目标来说,简直作用就等于零。再说经这么一档子事,原告的战术方案都用不上了,必须重新再制定一套。 就跟考试一样,明明说好考英语的,谁知道上了考场才知道临时换成了数学,昨天背了一夜的单词全白费了。 关内鼾声如雷,大多数士兵都累了,轰轰声震得帐篷顶摇摇欲坠,更有些士兵累得倒地就睡,管地上是土是泥还是死人脑袋。 本来吃饱了就容易困,何况是本来就辛苦了好几天,加上这场厮杀----就是不知道刚吃完就剧列运动会不会引阑尾炎? 张锋也是有些熬不住了,不时拍拍自己已经麻的脸提神,对面坐着一脸愁容的郭嘉,扇子上的鸟毛也有气无力的耷拉着。 纵然这二人联手天下没几个人可以在智计方面越,可是面对已经有了准备的冀州,却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 相对无言,还是张锋提议道:“国让久镇壶关,有好建议也未可知。”于是差人把田豫也叫来。 田豫进了帐,恭恭敬敬对二人施礼:“见过将军,见过郭先生,不知有何事传召末将?” 张锋看得出来强忍着倦意说道:“田将军免礼,深夜请将军前来,乃是想问问将军,冀州已有准备,我军将如何谋划?” 田豫心里暗想,看过你骂人的样子了,现在又来作斯文状:“回将军,既然如此,为何放着相比之下孱弱的并州不打,非要去打冀州?” 张、郭二人相视一眼,俱都眉开眼笑,二人虽然聪明,奈何思维都把自己限制在冀州一地,跳不出这个框框,自然也想不出主意。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呵呵。”张锋笑着,亲热的拉田豫来身边坐,把他心里搞得毛毛的。不知这位喜怒无常的将军会不会突然又翻脸。 换掉几上的冀州地图,换上一付并州的:“请国让指点。”言下语气也亲切了许多。 谈到正题,田豫也不做作,并、冀、幽三州他都熟,挽起袖子:“就连两位大人都觉得冀州不好打,何况袁尚、审配之流?我们偏不去打,反而去打兵力较弱,城郭较矮,除了晋阳,其他地方对将军来说简直是易如反掌。” 说到激动处,田豫开始眉飞色舞起来,张锋郭嘉二人呆呆的看着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点来点去,两颗脑袋此起彼落:“高干此人无能之极,如将军打至晋阳城下,必惊而求援,而冀州袁尚久等不见将军,也会无所适从。可惜如再有一路军就好了,从冀州之南攻之,袁尚必尾难顾……” 另一路军? 张锋笑嘻嘻的道:“有有!多谢国让一番话,让我茅房……不是不是……茅塞顿开。他日拿下了并州,国让为头功!” “多谢将军!”刚刚决心归顺,能得到这个疯疯癫癫“骂人如麻”的将军提拔,当然是再好不过。 “奉孝,快去睡吧,明早我们就出,这壶关就交给你了。” 第二百五十三节 十年磨一剑 应众多云迷的要求,小赵正式出场。 ****************************************************** 不说袁尚在邺城望眼欲穿,张锋连个鬼影子也没见到,而强征粮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先是小规模的袭击官衙事件,最后展成为大规模,整村整村的暴民组织起来冲击县、镇,抢夺粮食,这是事先连审配也没预见到的。整个冀西地区的暴动看来在这秋收前的二十多天里是难以平静下来了。 就连审配,小小的败了一阵,撤退之后吩咐安营扎寨,深挖壕沟、多设鹿角,寨墙都立了两道,什么都准备好了,却一连三天除了几只路过的土狗,一个活人都没见过。 难道张锋又在搞什么鬼? 莫非掉头去打高干? 这……去救吧,怕中计,不救吧,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审配还是很有体会的。 救与不救之前,左右摇摆,好难决择…… ************************************************************ 自从改变行军方向,果然势如破竹,一路上铜鄞、涅县几乎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就投降了,一直打进太原郡的郓县之后,高干姗姗来迟的阻击才开始有点样子。 曹操在许昌也是接连不断的接到张锋的战报,在壶关那一档子事让他惊出一身冷汗。没干过这种勾当,经验自是不足,差点漏了个人出去害死自己女婿和心腹谋士,于是田母家周围的戒备也变得异常森严了。 而当张锋将改打并州的计划以及已进入太原地界的消息上报给曹操后,还是让这位更老练的狐狸摇了摇头。 本意是不错,兵法曾经曰过:避实就虚,不去打早已严阵以待的冀州是正确的,可是如果真的要强攻并州,那将要面临与并州接壤的匈奴与鲜卑! 每年冰雪消融,这些少数民族便带着大车和弓箭,来到司隶等地劫掠汉人平民,甚至打到过洛阳。并州相比之下要贫瘠许多,但是一样年年都要被胡人的铁骑蹂躏一次。 如果张锋是准备避开冀州的主兵力,想着打掉并州的援军还好说,如果他真的要打下整个并州…… 谁去当这个“护匈奴中郎将”(护的意思就是专镇压匈奴)? “臭小子,还是不够成熟啊!”老曹不以为然的撇撇嘴,“来人啊!” 两个家仆应声而入。 “请夏候将军过府。” 家仆领命,正准备退出。 “等等,把这封信,交给青州大公子处。不得有误!” ******************************************************** 审配磨磨蹭蹭往并州一步一停的行军,一边派出大量的探子,只要壶关一有动静,便飞马来报,又是三天过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异常的平静,反而让审配嗅出了点不平常的味道来。 “全军,返回邺城!” 以张锋的性格,肯定不会硬碰硬了,那么他就肯定去打并州了。可是曹军就这么放弃了冀州,换作自己的话也不太可能吧?唯一的解释就是……曹操还有后手! 等到第七天,离邺城不远的地方,审配果然收到袁尚令他回师的命令。 夏候渊奉了曹操之令,两天前和刘晔一道攻下了黎阳,而黎阳和邺之间的距离,怕是夏候渊那种比悍马还快的腿两天就够跑个来回的。 难怪袁尚会忧心忡忡。 审配把大军驻扎在城南,这里是夏候渊最有可能来的地方,然后急急忙忙去了袁尚府里。 “正南回来就好,夏候渊已入黎阳两日,却没有继续进兵。他这厮一向讲究战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审配前脚刚进门,袁尚亲自端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送到他手上,倒把审配弄得有些受宠若惊。 “主公无需惊慌,邺城城坚粮多,不怕他夏候渊能飞进来。只需多准备些守城所需之物,配担保万无一失。” 袁尚还准备问问要不咱先撤回信都去?看审配这么自信满满的没好意思说出口。 又等了两天,连并州那里求救的使者都来了两三次了,夏候渊象是准备休假一样,硬是在黎阳屁股都没挪一下。 “到底搞什么鬼?”连审配也沉不住气了,不怕你来打,就怕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所谓明枪硬躲,你兵来我将挡,你水来我土淹,见招拆招罢了。 ******************************************************* “赵将军似乎有些激动?” 看着赵云年轻的脸上难得出现情绪高亢的样子,曹昂觉得有点意外。 他印象中的赵云,是个很沉稳的人。虽然年轻,但是话并不多,只有问他的头上,才会回答两句。他原来有个哥哥,都是最近两年才知道的。 可是现在一纸命令,竟然会让他这么激动? 赵云粗大的双手微微颤动,两眼有些隐隐的泪花,多少年了?被左手这厮守一直丢在青州这旮旯不闻不问的,还以为被抛弃了呢。 而眼前这一纸命令,却是说得清清楚楚,用自己为前锋,曹昂为主将,征讨冀州。 十年磨一剑? 赵云自己清楚,虽然一直没流露过什么,但是身体那股武人的血液却一直是沸腾的,就盼着哪一天能上阵杀敌,还天下一片安宁,而在他眼中,目前有能力、有资格统一天下的,就是曹操。 他有着天下大义,虽然很多士子不满,说他专政欺君,但是曹操至少对百姓很好,他的治下只有减免赋税,从没听说过增加的;他有着最强大的战力,虎豹骑天下第一当之无愧,虽然从建立到现在声名不彰,那是因为见识过它厉害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又有着天下无人可匹敌的财富,他自己本人就是个大财主,加上女婿,那个好象对自己有点不满的张锋,还有牢牢捆在一起的糜家、甄家,那是统一天下最基本的因素;他还有着一干忠心耿耿的人辅佐,个个都是一时之翘楚。 这么多理由,还不够在这个阵营里一直安安心心的呆下去? 就算自己每日只是操练士卒,巡城查防,但是也向往有一天能象张锋、夏候渊那样,在战场上痛痛快快的杀敌立功,而不是只是跟一些小毛贼小打小闹。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对着曹昂拱手道:“得主公错爱,大公子信任,云必粉身碎骨以报!” 曹昂满意的点点头,他是很清楚赵云的能力的,有大局观,又不失稳重,没有一般年轻人身上所有的那些毛燥、易怒的坏毛病,这一点,连张锋都比不上…… 他至少还冲冠一怒为红颜过。(ok,这句话又没出现过,我知道了。) 而赵云,一直以为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头人,现在才知道,只是他把自己隐藏得很深很深。 “子龙,我让牛金助你,再与你五千人,两日后粮草置办齐备,立刻出兵乐陵!” “喏!” 赵云一撩长袍,忘记了应该倒退着出门,不过曹昂也没追究就是了。看着赵云高大壮实的身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笑着点点头。 也许,子龙的表现会很让人期待呢! 第二百五十四节 死志 昨天俺做了个梦,梦中上帝对说俺说可以满足一个要求,于是俺对上帝说,我想要蔡妍和裴涩琪做俺媳妇! 上帝摇了摇头说,这个太有难度了,换一个行不行? 俺就说了,那就叫不喜欢看俺书的那些坏淫也不要骂俺直接安静的离开行不? 上帝擦了一把汗说道,这个……把蔡妍和裴涩琪的照片拿来看看先? ****************************************************** 终于秋收了! 冀州大地成片成片的绿色锦帐,风吹过来,一排排的高低起伏、跌宕摇晃,形成令人赏心悦目的黍浪。苦苦期待了一年的农家终于等到了这个喜悦的日子,全家大小集体出动,拎起镰刀背着绳子,去收获农家人一辈子为之流汗守候的绿色希望。 只要战火没烧到身边,管他谁打谁。 再说了,听说丞相的税要轻得多呢。 冀西地区的暴乱也随之慢慢平息下来,可是袁尚更加坐立不安。 先是乐陵国整个被连根拔起,据说是蝗军一员年轻小将,白马银枪。 而后兖州泰山出兵,越过冀、兖边境打下平原郡自高唐以南的全部土地,看样子下一步就是清河郡了,领军之人乃是臧霸。 相反倒是张锋和夏候渊两路军不知是搞什么鬼,一直按兵不动。袁尚却隐隐觉得,这是风暴前的平静…… 袁尚这二十多天里人整整瘦了一圈,腰带换了一条又一条,虽然审配被自己命令只需死守邺,但是假如其他冀州各郡都被打下来了,光有一个魏郡又有什么用? 心爱的小妾也不得擅入袁尚的书房,否则就是一阵暴怒,至于下人,稍有不对轻则重笞,重则当场斩杀,一时间袁府里跟冀州大地一样,风雨飘摇。 袁尚已经死心了,父亲在时,有众多谋士、猛将,尚且一再败于曹操之手,看来自己更不是对手了。 想想审配,暗自忖道:会不会只留下他一个谋士是错了呢? 但是这事举棋无悔,只有一条路走到头。 审配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路过的人纷纷觉得这位一个月前还神采飞扬的军师,似乎是病了,两眼暗淡无光,脚下虚浮无力,要不是知道他是为战事担心,还以为是纵情声色去了。 “主公……”这一声唤得有气无力的,要不是袁尚一心只盼着审配带些好消息来,恐怕听都听不到。 “正南,可有消息?”袁尚眼中的精光顿时大盛,盯着审配就象刚下完一部a片正准备播放时,期待正如简介一样,是没马赛克的…… “主公,暂无战事消息传来。不过许攸之叔仗着主公威势,背地里屯粮沽价,被人所告。” 不仅有马赛克,还不是松岛枫演的,女主换成一个毫无名气身材又差的丑女人…… 袁尚的心情一时间差到无以复加,暴怒的喝道:“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想着赚钱!不管是谁,扰乱粮市图暴利者,一律斩了!” “属下领命!” 当天,许攸之叔被拘,第二天就被当街处死。 …… 而就在这天,袁尚的脾气更盛了。因为已被占领的乐陵国又出来一只蝗军,直扑渤海郡。 那里可是有袁家的老巢,南皮。 而守渤海的淳于琼,怎么也不象是能太信任的样子。 这一次,审配反而好象没了负担,脸上浮着一层病态的红晕。 “主公,时下有些不妥,不如请主公守信都,属下来守邺。让隽义护着主公就行了。” 袁尚终于等到审配这句话,长舒一口气,又有些担忧道:“那军师……” 审配有些黯然的坐下,自己心里清楚这一次可真是完了。叹了口气道:“主公放心,属下一日不死,必守得邺城不失。” 袁尚还待说些什么,审配摇了摇手阻止他说下去:“主公不妨修书一封与大公子,毕竟同出一脉,血浓于水,若不可为,可去相投。” 袁尚默然,这些话平时审配是万万不会说的,看来是存了死志。 “若我所料不错,大公子也非真心相投,此必郭图手笔,”嘿嘿一笑,“曹操何许人也,此等小计怎会看不出。如若有变,恐下一个就是大公子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就算大公子不懂,郭图也应该会懂。” 说完,审配站起来慎重的行了一个礼,略带着一些疲惫的意思离去了。 也许,这是最后一面了。袁尚看着审配有些佝偻的背影,这才现一向刚直的审正南,也老了。 三天后,袁尚带走了全家大小,抽调了十二万兵力,回到信都。 邺城,还剩下五万。 *************************************** 今天就这么多吧,晚上有点事…… 第二百五十五节 意外的敌人 在并州的攻略,很是惬意。 夹杂着一股被审配识破计谋的怨恨,张锋自是要在高干这里找回场子。 说到底,有些摆不正心态,大概是听到的赞誉多了,突然又有个人跳出来朝自己迎头一闷棍,让张锋心里有些别扭。 其实战场上的事,输赢本是很正常的事,问题是张大疯子有些飘飘然,纯把自己当偶像派了,出不得一点错,否则便是瑕疵。 貂婵还是个小耳朵呢。(是听说的,杨玉环是有狐臭,西施是脚大,王昭君是个斜肩膀) 因此高干莫名其妙成了审配的替罪羊,被张锋的攻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大将马延更是阵前倒戈,令急风骤雨中的高干更是雪上加霜。 眼看着,张锋就要打到晋阳城下了…… “你们到底是放个屁啊,那疯子就要打到眼皮子底下了。你们一个个的草包,只会喘气!” 似乎某些人到了紧急的时候,都喜欢脾气,拿底下人出气。 夏昭,邓升、郭援,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高干两条淡淡的细眉就算皱起来也没见得有多少威严,这点比曹操的浓眉小眼要差多了。 沉默了半天,好不容易郭援怯生生的吱了一句:“三公子不援军,我等也无可奈何。” “援军援军!就只知道援军!老三他自己都跑去信都了,还有个屁的援军!”高干一听就来火,末了长长的舒了口气,就这样完了? 低下的几个将领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打仗都只是半调子,出主意更是不行。 “实在不行,一并都降了吧,好歹还留条命。” 这句话不知是不是试探,几人心里怎么想不得而知,至少面上功夫要做足,一个个纷纷跪下表忠心,誓死不降之类的话如滔滔江水,比刚才半天都挤不出一个屁来的闷样要活跃得多。 高干心里这才舒服一点,要是刚才谁跳出来不知好歹的说道,好耶,投降了吧,肯定二话不说推去门外剁了。 郭援是高干的一号心腹,这时候却眼睛一转,想了个法子出来。 “属下呢,倒是有一计可退疯子,只不过委屈将军要背个骂名,不知道将军意下如何?” “妈个*的,命都快没了,还要怕什么骂名!有屁快放!”高干不耐烦的喝道。 郭援嘿嘿的奸笑着,凑近高干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高干一张苦成蔫过的茄子脸顿时舒张开来,象张泡过水的马粪纸。 **************************************************************** 整个上党郡已经完全捏在手里,只要能再拿下太原郡的晋阳,整个并州可以说就没有抵抗力量了。 并州几个郡中,上党与太原兵力最强,乐平、西河、新兴都很小,兵力也不多,雁门则是张辽的老家,不过现在犯了事,跑路出来也不好意思回去。当张锋开玩笑让张辽领雁门太守,丫的很是得意了几天。 军至郓县后,张锋休整了几天,虽然说连战连捷,但是士兵毕竟不能代替体力,还怕高干飞了去不成。 不过离晋阳越近,张锋越小心起来,一扫前些日子的嚣张跋扈。审配那件事的教训已经让他有些清醒了,别把三国里的人当傻子,哪怕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之人。 和徐、张等人商量了下,决定一路北上,直抵晋阳城下,另一路则往东北方向,攻下阳邑、榆次,然后两军两个方面包围晋阳城,也好守望相助,就算有一路进军不利,也免得象上次那样拼命往回跑。 二路军的人选定了张辽,徐晃对于这二路军的主将并不是很在意,张辽则跃跃欲试,黄叙…… 算了,他根本不太喜欢动脑子,不明白黄忠这么沉稳的性子,怎么儿子的性子跟典韦差不多? 四日后,张锋出现了晋阳城下,出乎意料的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不过很明显,高干是准备据城而守,这样兵力更加集中,也越是难打。 不过有五千重甲,相信攻下晋阳只是时间问题。 算算日子,更早就出了的张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三天内也可以到达。 张锋安下营寨,每天轮流让徐晃和黄叙骂战,城里就是不出人,张锋也不急着强攻,安排人手伐木,作攻城器具,训练士兵。 想想日后如果有唐朝的话,李家就是这里的家,如果有可能的话在这里树上一座纪念碑,然后写上自己的战绩和大名,不知道李世民这个臭小子会不会来给自己磕头?或者干脆在碑下埋个石头,写上唐太宗李世民于**年**日登基称帝,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还是算了,想必李世民也不会跟傻乎乎的段誉一样,不把地上磕出点什么不罢休。 张锋想到这里哈哈大笑。 正傻里傻气的yy,徐晃入帐道:“将军,攻城车及云梯等物俱已备齐。请将军下令!” “有劳公明了,传令下去,明日攻城,文远赶得上最好,如果赶不上就权当是练练兵。” ************************************************* 并州跟冀州相邻,可是气候就差得多了,不时会有风沙,这让张锋很不习惯。身子里浑身上下都有小粒砂土,又没办法洗澡,动一动就全身痒得难受。只好全身绷得跟电线杆一样的笔直,跟个僵尸一样。 天气很阴,既没有白云也没有乌云,太阳更是不知道躲哪里享受双休去了,不时一阵秋风吹过,卷起尘土打在铠甲上象下雨般的沙沙作响。 晋阳城外是一条深深的壕沟,没有放拒马,因为张锋手上并没有多少骑兵----夏候同学把弓骑全调去了,却没想到这次他却没有再次施展“万里独行”的独门绝学……啊,不对,万里独行好象是田伯光那个人妖。 五千重甲排在曹军阵列的最前面,第一排是清一色的巨盾兵,一会攻起城来,就靠他们来给自己袍泽挡石遮箭了。 再次就是轻步兵,阵营里夹杂着些手里举着令旗的轻骑,只能作传令之用。一万弓箭手都把弓背在身上,腰下别着两筒箭壶----张锋怎么看怎么想起了孙尚香。 啊,那么细的腰,不知道能扳成什么角度?不过想自己试一下的话,不知道要等到多久哦……还有孙权那个ms混血儿的家伙不太想当自己大舅子,不会使什么阴招吧?孙尚香可别许了别人,要不左手那个猥琐的大叔会被某些人给骂死的。 张锋扎了两天营,第一次亲自领兵出来。晋阳城上也有了动静,某个大将在城头上冒了一会头,又缩了回去,大概是怕张辽的冷箭吧,这家伙可是连疯子哥都差点挂了的狠人。 城头上旌旗密布,夹杂站着袁军士兵,面对自己这五千杀气腾腾的重甲壳虫兵,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脑门上在冒汗。 粗大笨重的攻城车被十几个光着赤膊的大汉推着,出吱呀吱呀涩耳的声音。每推一步地上就多出两条深深的辙痕。 “下令,攻城!”张锋对徐晃说道。 令旗招展,片刻之前还静寂无声的曹军士兵出震天的吼声,哪怕是第一次上阵的胆小鬼都会被这充满战意和自信的吼声所激励,就算是张锋经历战阵不知道多少次,每次听到都能被激出一身鸡皮疙瘩,血液也沸腾了许多,一种来自于精神的力量瞬间流满全身。 大汉们喊着号子推着巨大的攻城车前进,车上蒙了一层厚厚的熟牛皮,还浇上水,这样就不怕普通的弓箭和火烧。 重步迈着整齐的步伐平举森然林立的破骑矛,矛尖虽然闪闪亮,但是并不代表上面染过的血就少。 轻步兵一部分人扛着沙包,跟在重步身后,他们的唯一任务就是填平壕沟。 攻城车离城门越来越近,重步也到了弓箭的射程,这时晋阳城才有了动静,刚才在城上立住不动的士兵一个个都缩了头,换上来的是一排排横持的、已经上了弦的巨弩! 张锋心里紧了一下,没想到高干手上也有这种玩意,可想而知邺城也准备了不少,要是真的强攻邺城,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大代价呢。 火弹没有带,因为这次本来就是准备偷袭冀州,轻装上阵还来不及。 早知道带上那玩意,拼上几个人的性命,炸得你屁滚尿流! 老远似乎都能听见弓弩射时的那声“篷”的弩弦颤音,一阵虽然并不太密集但极具杀伤的弩矢呼啸而去,越过最前面的重甲,钉进了轻步兵的阵营里。 惨叫,倒地,头一波的攻击就倒下十几个人,这还是因为轻步兵没有完全进入射程。被巨弩射中可不象弓箭那么轻飘飘,粗大的弩矢射进人体中就象是被牙签穿透的小强,怎么也难逃一死。 同时城楼上开始丢石头,燃烧的火球和滚烫的沸油,一下子推车的十几个大汉就只剩下了三个。 这种情况下,如果叫弓箭手压制城上的远程部队简直就是找死,射程不如对方,伤害也不如对方,还不如老老实实让重步顶着,轻步度填了壕沟了事。 重步举起巨盾,撑起一面生命的保护伞,负着沙包的轻步兵更是拿出约翰逊的度,飞快的把沙包往壕沟里一丢,返身猫着腰退回本阵。 这时巨弩填装好了第二支矢,又一阵齐射,这次至少有几十个兄弟永远的不能再起来了。 还好不能象弓箭那样射,否则…… 咦,我好象记得演义里说过有一招对付巨弩来着,刘晔! 对了,刘晔的投石机!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张锋一面懊悔着,一面揪心的看着轻兵一个个的倒下去。 巨弩不疾不徐的隔三差五的射一轮弩矢,轻步兵运气好点的,从头跑到尾也没事,运气或者人品差的,一出巨盾的保护就被矢射中。 整个战场上象一部巨大的流水线,士兵源源不断的上前填沙土,又快跑回来准备再一次的填埋。虽然每轮巨弩的射击都会造成伤害,但是相比之下壕沟的填埋度要快上许多。 一阵轻微的大地震颤,慢慢的越来越明显,起初关注于战场的张锋和徐晃二人都没有太注意,直到惨叫声和士兵们的嘶吼都没能掩盖住那急骤的马蹄声时,已经可以远远看见一排拖着老长一条烟尘尾巴的异族骑兵,留着各种各样的怪异小辫子,嘴里哇哇怪叫着,身上几乎全是兽皮,以及手上闪耀着嗜血光芒的武器。 匈奴骑兵! 第二百五十六节 六花的胜利,战局的失败 此匈奴应该说是南匈奴,自分裂成南、北匈奴后,南匈奴一直奉信亲汉的原则,与汉联姻,加上昭君出塞,更是得到河套地区一带水美草肥的滋养,近二百年的汉化与休养生息,加上北匈奴覆灭,南匈奴这只不时会反噬主人一口的恶狼,早就把上党、上谷、扶风、中山、天水郡当成自家的菜地,年年掠夺。 而南匈奴自单于之下,又有左、右贤王,左贤王刘豹,被郝昭抢去了本属于他的老婆蔡琰,一向主张恶汉,而右贤王去卑,则更加“理性”一些,史上他曾派兵护送过献帝回许,又曾经接受曹操的命令,诱使单于将匈奴分成五部,以便曹操管理。 这一路,当是刘豹的人马。 漫天的尘土被卷起,飞扬,如同声势浩大的沙尘暴一样呼啸而来,扁平脑袋、粗壮上身、塌鼻梁,深陷的眼眶,以及有着犀利如鹰隼一般眼光的彪悍民族。这是张锋第一次大规模与之接战。 看到郭援的计策成功,高干在城楼上第一次有底气露出脑袋,得意洋洋的指着城下叫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军来了!今天此地就是曹军的葬身之所!” 手下的士兵大多出身并、冀,对于匈奴一向是恨多喜少,谁会对经常抢劫自己的人有善意?望向高干那丑恶嘴脸的目光中多了一层鄙视。 高干尚不自知,对夏昭、邓升说道:“曹军一溃退,马上出城追击!最好,给我拿了张锋的人头回来!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就是我女儿也行啊!哈哈哈!” 二人暗自心诽:自己怕死,就让我们上,你女儿长得跟吕燕似的,也就只有匈奴人才当她是女人。 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当匈奴人带着狰狞的杀意而来时,一时间也呆住了。 张锋也脸上色变,与徐晃言道:“轻步无胄,恐多死伤。” 令重兵列六花阵,轻步掩其后。 来回驰骋的传令兵拼命的挥舞外人死也看不懂的旗语,重甲动了。 “喝!喝!”重甲士兵缓慢而坚定的收拢阵型,普通的士兵在彼此都穿着这种厚重的钢甲又要在动作间完成队形,阵势的变换,每一步都是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演练,才有今天的这份默契。多一步或者少一步,都很有可能挤到队友,而一个小小的磨擦,则有可能在重甲部队中引起一连串的碰撞,最终使得整个阵形瘫痪。 一个小小的螺丝,就可以使整个机器坏掉;一颗老鼠屎,也能坏了一窝汤,就是这个道理。 就象魔术一般,收拢的重甲队形又变了,以方阵的四个角为契机,往外延伸,拉长,然后走到某个特定的位置便停下来,身后跟随的队友则站在他刚才的位置上,身后人一一仿着做,最终形成一个小小的梅花。 一朵朵闪耀着金属光泽的梅花接连盛开在哇哇乱叫,高举着弯刀的匈奴骑兵面前,不过显然他们对这种阵并没有什么认识,以为他们无敌的骑术和箭术,将撕烂所有敢于拦在面前的一切敌人。 步兵经过一阵小小的骚动,然后在各自将佐的号令下,紧张而又有序的撤退到重兵步后。重甲就象是风吹雨打依然屹立不倒的磐石,而轻步就是长河绵延的潮流。 “这样不行,将军,匈奴人擅骑射,如果他们现重甲啃不动,肯定会绕过他们攻击轻步,这样就危险了。”徐晃眯着眼看了下匈奴人的汹汹来势,建议道。 “传令,轻兵结阵退!”张锋当然也清楚,匈奴人没阵形,没纪律,但是并不是没脑子。 老鼠都知道耗子药只吃一次就不上当了,何况是人? 轻兵组成一个个方阵,快朝营寨方向退去,没有长武器的最先撤。 匈奴人带着无比的自信与冲击人,与不断运行中的六花重甲猛然相撞。 一时间阵前一排所有的梅花全部被打乱,在最前面的重甲士兵遇到骑兵第一波,也是最凶猛的冲击,马力带着度,将他们一一撞倒,没有一个人还能再站起来。 重甲的缺点就是这样,如果倒下了,没有别人的帮忙自己没法站起来,好象乌龟一样……呸,什么比喻。好象蟑螂一样……算了,还是甲壳虫吧。 不过匈奴的冲势为之一滞,以前无往而不利的射骑加冲锋战术今天第一次行不通了。用自己血肉之躯和重甲士兵相撞,结果是两败俱伤,冲得最快的匈奴兵惨叫着承受了猛烈的反震力,形成一幅壮阔的画面,边手舞足蹈的往后倒飞而去,边在空中哇哇乱叫,胸腹间的血倒涌出,在天下洒成一条条宛如善舞长袖般的红丝带。 虽然第一线的重甲士兵也全部都倒下,但是整个六花大阵还在缓慢而坚定的运转,仿佛齿轮一般的六花小阵锋利的齿锯----破骑矛,对着好象是气球一般脆弱的匈奴兵,一捅一个血雨腥风,再捅一个肠穿肚烂,管你是人是马。更恐怖的是,如果矛卡在人体中抽不出来,还没即死的匈奴兵绝望的号叫着被拖进每两个六花小阵之前,就象是进了碎纸机,迸出冲天的血花和肉末,生生被挤死。 匈奴兵也是人,他们所谓的悍不畏死,也是比之于他们以前所遇到的脆弱对手,但一当敌人远比他们更加坚韧、强大时,他们一样也会怕。 这是天在惩罚我们,派出这么一支强大的军队吗?匈奴人信仰天地日月,相信胜利、失败都是天意,一时间所有看见这一幕的匈奴兵都有这种想法。 但是匈奴主帅好象有点见识,一见情况不对,冲击中的匈奴骑兵开始逞现劣势出来,马上喝起牛角号,滚滚如洪流一般的骑兵分成左右两股,绕开重甲这部可怕的杀戮机器,追击起轻步兵起来。 无奈之下,长兵器的轻步也组成六花阵,只是缺少了弓箭、投枪的远程打击,又没重步那种几乎恐怖的防御力,跟匈奴骑兵的损失还是达到了二比一。 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匈奴骑兵度的放缓,以及双方尸体所形成的阻碍,最终轻步仍可占据上风,但是匈奴人的命有我的士兵的命值钱吗? 不好意思,二者不能相提并论。 重甲没有轻步的机动力,不能轻而易举的去改变队形,援救近在咫尺的轻步。同样的慑于重甲恐怖的战力,晋阳城迟迟没有打开城门,派出军队助战。城下几乎就是匈奴人与重甲的表演。 轻步损失很大,每一刻都有士兵被弓箭射中,被马蹄践踏,但是不能跑,一但这种战局失利的情况下,不管是撤退还是逃跑,都很有可能变成无法挽回的溃败,那样的话就算有重甲在也是无力回天。 战鼓的鼓点敲得越来越密集,是死战不退的信号。除了短兵器的步兵,其他所有人都要留下来拖住匈奴骑兵的马蹄,让自己人撤退。 漫天飞舞的全是投枪、箭矢,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中箭、枪的会不会是自己,但是也没时间考虑这个。匈奴人狰狞而丑陋的面孔就在眼前,张嘴就能咬道,仿佛还能闻见他们嘴里那种臭哄哄的味道。 轻步的六花阵一个接一个的残破,匈奴兵也一个个被捅死,射死。但是战局如同料想的一样,随着两方尸体的逐渐堆积,匈奴骑兵的优势被大大减小,到处是尸体,残破的兵器,一不小心就连人带马全部栽倒下去,而杀红了眼的士兵是绝对不会介意再补上一枪。 双方人马的眼中,都跟地上的颜色一样,血红血红。枪头上挂满了一段段花白的肠子,或者小小一个圆圆的,胆吧?有时还会踩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黑白分明的眼球…… 匈奴人终于架不住曹军的抵抗,号角声声开始撤兵了,留下一地的尸体,以及濒死的马匹,小山一般的马肚子还在一涨一缩的蠕动着,口吐着带着泡沫的血花,无神的大眼睛盯着天空。 惨胜的曹军没有人欢呼,满地的尸体里面不少还是昨天一起训练、吃饭、睡觉前一起yy某女子身体的同胞,可是才短短一天,就成了没了温度、甚至只是一堆连完尸都谈不上的烂肉。 阴沉的天空终于下雨了,很大,形成一幕巨大的雨帘,在重甲士兵的盔甲上形成一个个跳跃着的欢快音符,洗刷着身体上,地上的血水,刚才那金戈铁马的杀戮,仿佛也渐渐被溺于其中。 第二百五十七节 在雨中 张锋躺在牙床上,身边坐着徐晃,帐外的大雨一点没有停歇的意思,扑扑扑扑打在帐篷顶上一片的闷响。 事先没有料想到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大雨,雨水已经流进了帐篷里,形成几股绢绢细流。 “将军,这大雨看来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不如寻一高处另行扎营?”徐晃没有戴头盔,n头没洗过头,头乱蓬蓬的束在一起,跟囚犯没什么两样。 “这种小事,公明你拿主意就是了。这匈奴人一来,晋阳更难打了,这可如何是好?亏我在主公面前夸下海口,冀州去不了,并州又打不下,唉……”张锋眉毛胡子愁得挤到一起。 徐晃正准备说几句安慰的话,门帘外有亲兵报道:“将军,士兵们擒住了一个自称风二的人,说有要事求见将军,不知……” 风二?老熟人了! 张锋一听来了劲,一跃从床上跳起来喊道:“快快有请!” 不多时,一身蓑衣的风二从外钻进来,取下水滴成雨帘,遮住了大半个脸的斗笠,依然一道与猥琐外表毫不相称的清亮眼光,笑嘻嘻的说道:“将军,又见面了。” 风二自顾自一屁股坐在张锋的牙床上,蓑衣上的雨水顿时以肉眼可见的度浸润了牙床,以他屁股为圆心的床上慢慢的颜色越变越深。 徐晃见了眉头一皱,不过见张锋都没吱声,也没开口就是了。 “老二,怎么又跑来了,这次可有什么好消息?”张锋一开口,徐晃和风二两人同时咳咳的被呛住了。 这疯子,一说话必然是惊天地,泣鬼神。听说过那位杜畿的事迹,对于这种名字中有被张锋所利用的倒霉同僚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将军,你还真是……咳,这次我来呢,是带了些消息,不过对将军来说,恐怕不是好事。”风二一脸的无奈,那张平淡的象是在地里埋了几十年的皱巴巴的面皮也滑稽的挤到了一起,虽然他跟张锋不是从属关系,但是不代表他敢大声咆哮:“有种你跟老子再说一遍?” “没关系,是消息就行。”张锋一脸的期待,眼睛的亮着希冀的光。完全没有刚才才戏弄过别人的觉悟。 “城中传来消息,这次匈奴人带队的不是左贤王,”仿佛知道张锋的心中所想,一见他露出诧异的样子,嘴边一翘,对他的这付表情很满意,“而是单于亲自带队,右贤王去卑也来了,今天跟将军交战时,二人俱在。” “乖乖,难怪这些匈奴人如此强悍!”想当初就连吕布第一次遇上六花阵时也是掉头就跑。 “现在匈奴人都进了城,那个传消息的兄弟说,正在城里劫掠财物,*妇女……”风二说到这里,眼睛里没有了刚才那种明亮,代之的是一股黯然。 自己同胞被别的民族蹂躏时,谁还有心情自我阿q:这是民族大融合的必然规律,是产前的阵痛。 去他妈这些傻比!要阵痛你来试试?你的家人被别人阵痛时,看你还放不放得出这种屁来! 徐晃是河东人,那里的胡人也不少,自是非常清楚胡人的作风。张锋更是清楚几千年来汉族的血泪史,虽有自己懦弱的因素在里面。 三个人的关节齐齐爆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响声,又彼此互望一眼,眼中有了些志同道合的理解与默契。 “高干该杀!”良久,张锋迸出一句话来。 他是清楚高干是典型的二五仔,两次投降,两次反叛,简直有追上吕布当年成绩的趋势。 “不过匈奴进了城,总比在城外互为犄角要好应付。” “将军先别急着松气,左贤王刘豹正带着援军赶来,要不是这场大雨,只怕是已经到了。” 又一阵寂静得出鬼的沉默。 匈奴骑兵在野战时的威力,亲眼所见,如今还有援军来,如何是好?再说这次出征没有强弓硬弩,重甲又只那么点,总不能背着象座山一样沉的盔甲跟着匈奴马屁股后面跑吧? 匈奴死伤了大概四千人,而曹军轻步兵本就不是六花阵的主力,平时这方面的训练也少,一般只有重甲配六花才是王道。因此一与匈奴接战的那一刻劣势便显现了出来。 脚下的水流越来越多,面积越来越大。 “将军,匈奴慢慢再议,属下先令将士们移营高地。”徐晃站起来请令道。 移营? 啊!有了! ******************************************************** 特意给呼厨泉和去卑留出的一间大宅子里,二人正对坐而饮,派来的几个使唤丫头,象如置冰窖一样浑身簌簌抖。 呼厨泉脱去了带着两条长长掩耳的狐皮毡皮,露出一个裎亮油滑的光头,双手上的油渍,一点也不失色他的光头。 虽然接受过汉族的文化,但是异族就是异族,对着面前的大盘酒肉,双手一抓一个,用力撕啃,卡着几条肉丝,黄得黑的大板牙不时还流出两道哈喇子。 几个丫头都不敢睁开眼看了,这胡人天性凶残,连吃东西都是这么穷凶极恶,跟野人似的,不知道一会还会不会有别的要求? 右贤王去卑则斯文得多,当然是跟呼厨泉相比,手里一把银色的小刀,把肉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再用刀叉起来送进嘴里,细嚼慢咽。 “他娘的,这雨还真是及时,否则那曹军都已经被我们打退了。”呼厨泉大口大口吃饱了,满桌的骨头,而去卑面前则是可怜兮兮的几根。 你还真会吹,去卑心中暗笑,不过面上一点笔意也不敢流露出来:“单于,这曹军可不能小看了,不谈那重甲武士,就是那普通士兵,一旦结起那个状如梅花的阵来,也是战力非风,我匈奴铁骑打遍天下,还没遇到这样的对手啊。” 呼厨泉一双色眼朝几个丫头一扫,被扫到的人仿佛被雷噬一般一个激灵。最后朝一个面容最娇媚的女子勾了勾手指头,拍了拍自己大腿。 那倒霉的女子明白他的意思,咬着下唇,象上刑场一般小步挪着身子,蹭到呼厨泉面前,将他右腿抬起,放在自己大腿上,脱去靴子,用自己一双柔嫩的小手给他按摩起来。 呼厨泉满意的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全写着舒服:“我的右贤王,你也别太担心了,刘豹也许明天就能赶来,这些曹军倒有些鬼门道,但也绝不是我匈奴儿郎们的对手!” 去卑脸上有些犹豫:“单于,只是曹军战力远远胜过袁家,而且现在曹操手里有汉家天子,又统率四州,依小王的愚见,倒是应该……” 呼厨泉不耐烦的挥挥手:“够了够了,我已经不想再听,你都说了几次了。袁绍生前对我们可是不错的,年年送粮送钱,我们虽然是匈奴人,汉人口中的胡人,但是我们也是讲感情,重情义的,怎么可以人家刚死不久就背信忘义呢?这事就不要再提了。” 去卑听了,只是唉的叹了口气,窗外的风声雨声虽大,却掩不住一阵阵传来的匈奴士兵的狞笑和女人的尖叫求饶声…… 第二百五十八节 水中的火计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才停。旗帜上、树叶上、草丛上、檐角上,全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欲滴未滴。有人经过的时候倘若风一吹,便噼噼啪啪摇下一大串来,冷水浇头淋遍了全身。 “单于,高刺史已经派人来请了三次了。”去卑恭恭敬敬的站在屋檐下,隔着门说道。 里面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大概是在穿衣服,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大王,这么早啊?” “妈的,小骚蹄子,汉家的女人是不同,连叫的声音也好听一些,皮肤又滑,真是骚!” 又一阵吱吱唔唔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女人的喘息声。 隔了好半天,呼厨泉才半眯着双眼,懒洋洋的推门出来,看了看同样懒洋洋的太阳,“高刺史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都三请四催了,哈哈!” 去卑忙小心翼翼的递过毡帽,听着呼厨泉大放厥词:“再说我们要讲信义,汉人不是有句话叫,人无信不立?……嗯,刘豹还没到?” “估计也就今天之内的事了,单于不必担心。” “左贤王要是能有你一半的明理,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悍勇,啧啧啧----”呼厨泉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叹息,还是庆幸。 高干同样心里不太好过,自己地盘任由着别人恣意妄为,就算打退了张锋,自己的名字也臭了。 不过呢,小命要紧。 呼厨泉一步三摇俨然一付救世主的派头出现,高干马上换了一脸卑微的笑容:“单于昨夜休息的可好?送去的几个女人……嘿嘿,还满意吧?” “不错不错,这青楼女子果然与普通女子不同。叫得又响,花样又多,总比又哭又闹然后自杀的那些强。” 高干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呼厨泉要求女人侍寝时,郭援出了个点子,用青楼女子代替送去,也算是积点阴德,原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结果…… 还好他很满意就是了。 “不知道,左贤王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高干一张燥得通经的脸好不容易重新聚起笑容。 “刺史是不是怕我匈奴勇士不是那张锋的对手?”呼厨泉的脸一下子就变了,两条粗眉挤成一条线,浮肿的眼泡里泛起凶光。 “不是不是,”高干双手乱摇,忙分辩道:“张锋正面绝不是单于的对手,只是其人最好阴谋诡计,恐……” “哼,你们汉人就是坏心眼多!”看了看高干又有些吓得白的脸色,知道他怕自己一生气拍拍屁股走了,遂露出“和蔼”的笑容说道:“刺史不必担心,怎么说你舅舅在的时候对我们族人也不错……” 不错?哼,当时也不知是谁象条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高干忿忿的想道。 “有我匈奴勇士在,刺史放心高卧,剩下的事,自然交给我们去做了,不过这勇士们的犒赏嘛?却不可少。” 犒赏?还不是糟蹋我晋阳百姓的财物和女人? 高干脸上的肌肉抖了一下,请神容易送神难,这张锋和呼厨泉,谁是豺狼还不一定呢。 所有的胡人都喜欢在别人的地盘“放假”,就算日后匈奴人真的离开,也只剩下一座凋零、残败的废墟,那自己要来还有什么用?何况这里是民风彪悍的并州,匈奴人在的时候也许没人敢闹事,他们一走就不好了,自己这个开门揖盗的罪魁祸,会不会有报应? 看了一眼还自以为是的郭援,高干突然觉得投降也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曹军很少杀俘。吕布原来的部将,宋宪、魏续、候成他们不是过得不错吗? 恰在此时探子来报:“禀报刺史大人,曹军正在移营山上,新营尚未扎好,粮草辎重也还在旧营。” 高干眼球一转,自己都没察觉到阴阴的笑了一下:“单于,这可是好机会啊,曹军被水淹,必要转移粮草等物,现在趁他们猝不及防时相攻,就算只夺了粮草,曹军也必乱啊。” 呼厨泉疑惑的看了去卑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 “高刺史,我们胡汉亲如一家,哈哈,昨天承蒙款待,那么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郭援张嘴欲言,被高干狠狠一眼瞪得不吱声了。 放了一夜的假,匈奴骑兵反而更加疲劳了,个个都是睡眼惺忪,四肢无力,嘴里不干不净的念叨些匈奴语。 待到匈奴人全体出城,郭援才不解的问道:“刺史大人,曹军虽然移营,必有重兵防备,您这是……” 高干狠狠一巴掌打在郭援的脸上,啪的一声脆响,头盔掉到地上滴溜溜直打旋:“蠢货!不把这些匈奴蛮子支走,晋阳城就完了,都是你的馊主意,招些比豺狼还狠的匈奴人来,就算张锋退了,给我一座被杀光了的空城有什么用,嗯?” “来人,将这个勾结匈奴的内贼与我绑了!” 邓升、夏昭面面相觑,高干一见更火大:“怎么,你们也要违我将令?” 二人这才七手八脚把郭援制住,他嘴里还在吼叫:“高干,这可是你同意的啊!你不能这么对我!” 高干脸上的肌肉一块块狰狞的浮起,嘴角咧出一个令郭援毛骨悚然的笑容:“所以,我在纠正错误!将他的嘴堵上,绑在城头示众!” ************************************************************** 曹军旧营里,一队队士兵正在起出木桩,卷起帐篷,只是多少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大营的四个角上,全是一辆辆系在一起的粮草车,上面盖着的全是漂着水珠的牛皮。 一阵令人心悸的号角声传来,每个士兵都停下来竖起耳朵辨别这是什么信号,箭塔上的士兵鼓满腮帮也齐齐吹起来,一时间沉闷的号声响彻大营每一个角落。 先战了一夜的女人,又来战男人的单于呼厨泉,带着勇猛的匈奴骑兵杀散曹营门口一些散乱的守军,搬开拦路的鹿角,冲进营中一看,到处是四散奔逃的士兵,以及堆得整整齐齐的粮草,不由得哈哈大笑。 回头对去卑笑道:“曹军不过如此,还留下如此多的粮草,一会搬去城里给我们的好兄弟高干,当然作为报答,今天晚上还是照例放假!” 他身边的匈奴人都举着弯刀大声怪叫起来,去卑却皱着眉说道:“有些不对啊,昨天曹军的战力不至于这么低下,而且……” 突然现这些“乱跑”的士兵很有规律,全是冲着四个角落的粮草去的! 去卑大声尖叫道:“单于,快,快!阻止他们!杀了他们!啊!” 曹军士兵们分成四路,奔向那些粮草车,先是一把扯掉盛了一注小水洼的牛皮,然后拉住第一辆粮草车,奋力往其他三个没有匈奴骑兵冲进来的门拉。就象火车头一样,把系在一起的众粮草车都牵动了,盘旋蜿蜒的象四条巨大的蛇横七竖八的横卧在营中,把嗷嗷叫的匈奴人分成大大小小十几块。 其后,还在喋喋不休追问去卑的呼厨泉知道了为什么他会这么大惊失色,埋伏多时的曹军点燃了大部分的粮草,被水浸了很小一部分的粮草瞬间点燃起来,熊熊燃烧的大火很快借助风势燃透了半边天,加上潮湿的那部分粮草、营栏,木桩,更是出令人涕泗横流的浓烟来。 第二百五十九节 单于之死 尤如一条条燃烧着的火焰锁链,连成一条线的粮草车象是死神的召唤,牢牢的把冲进寨内的骑兵困在其中,大火在风力的帮助下肆意恣虐,生来就怕火的马匹更是嘶叫连连,不受控制的乱跳乱窜,把本来就混乱的骑兵队伍冲击得更加七零八落。 本来还准备送高干一份大礼的呼厨泉目瞪口呆,哪知道自己礼没送成,倒先收了张锋一份脑白金。先还耀武扬威指指点点的匈奴大单于,被这片刻间的突变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救……救火啊!”大脑已经完全不够用的呼厨泉开始说傻话了。 “救屁的火啊!快逃命吧!里面的骑兵冲不出来的!”在呼厨泉面前一向唯唯唯诺诺的去卑居然火了,冲着呼厨泉咆哮道,“寨里既然有准备,那重甲兵必布下了埋伏,还不逃走,连命都没了!” 又冲着同样反应不过来的匈奴亲兵吼道:“还不带着单于走?” 呼厨泉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哦哦,快走,走!” 张锋眯着眼,在土山上远远打量匈奴队伍,一见用了好些死士才成功的火计终于成功,令旗一挥,早已等候多时的重甲出动了! “只要文远能及时赶到,匈奴人只怕死的人还要多。文远,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可是张将军所辖部曲多为步兵,如何能是左贤王一万援军的对手?况且又不熟悉六花战阵……”黄忠把弓紧紧攥在手里,如果有个象头一样的匈奴将领经过,一箭过去,应声而倒。 “但是左贤王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要看着呼厨泉狼狈逃窜,必然跟着一起逃,兵无战心,以步对骑,只要不是逼得太过,一定不会有事。” 呼厨泉这一行几百人,正调转马头准备朝晋阳城逃跑,只听四下锣声大作,四面八方围过来的都是曹军步兵,推着一排排捆在一起的尖头木桩,下面还装了两个木轮。 拒马一向都是死物,除了阻住骑兵去路,一点用都没有,一掀就开了,可是装了两个轮子,这移动拒马顿时就成了不可逾越的长城,让几百匈奴人心里阵阵寒。 “快趁着没有合围冲出去!”这种情况下倒是去卑最冷静,指挥着这剩下的几百人作出最正确的应对。 拒马上的木桩长短都在两三丈左右,都是夜里冒着大雨令士兵砍木而作,不知道有多少人感冒了。不过付出的也有回报,两边的拒马朝中间合围,度慢一点的匈奴骑兵碰上就伤,撞之则死,连人带马往往都扎个对穿,尸体挂在血流成帘的木桩上,五官还狰狞的扭曲着,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两边的拒马阵中间的空隙也越来越小,不过匈奴骑兵也快到了拒马阵的边缘,毕竟一夜时间也做不出好多拒马来,特别是轮子还要削成圆的,这可是技术活,到最后只要不是方形的,椭圆、三角形的轮子都一一装上。 而这时,匈奴骑兵看见最不想看见的对手----重甲! 同拒马阵一样,重甲兵没有堵死整个出路,而是在中间分出一个小小的豁口,只能容纳三匹马并肩过的样子,两边全是层层叠叠的六花阵,还带着雨水的长枪密密麻麻的斜指上天空,任何人望着上面的寒光都会联想到自己被穿在上面的样子。 “冲过去!”呼厨泉非常清楚现在的处境,除了投降或者被扎成肉串,不加鞭是无法逃出生天了。以至于堂堂大单于的声音变得又尖又厉。 徐晃低垂着开山大斧,静静夹杂在六花阵中,任务只有一个,如果呼厨泉亲自来劫寨,就留下他的人头! 两匹最先的匈奴骑兵顺利的冲过了两个六花阵中的那条空隙,以至于心情激动到仰天大吼。 看到有人成功了,呼厨泉的眼睛一亮,高举着弯刀,生怕徐晃认不出自己似的大声给亲兵们鼓劲。 第三个、第四个,又有两骑冲出了包围圈,他们没有立即逃走,等待着大单于的突围。 第五个、第六个也冲出来了,可惜紧跟着的两骑离前面的太近,被挤到两边,结果正遇上重甲六花阵的破骑矛上,惨叫一声,被拖下马,然后绞进阵中去,成为身中数枪的蜂窝煤。 总的来看,逃得出去的人数和被杀的成二比一,可是所有的匈奴骑兵度都差不多,既使平时再默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一一算好彼此之间的距离和度,以至于大家一窝蜂的朝出口冲,谁都想自己成为那个唯一生路中的幸运儿。 一共逃出去了二十多骑,他们放慢了马,焦急的等待着呼厨泉的出现。 徐晃紧紧盯着匈奴骑兵中那个特别亮的一点,呼厨泉的毡帽吹没了,露出光光的大圆头。 十四步、十三步…… 徐晃心中的激动难于自禁,没想到呼厨泉这蠢货真的来了,当年卫青、霍去病,好象也没亲手斩杀过匈奴大单于吧? 十步、九步…… 仿佛能看见那颗光脑袋上一脑门的汗珠。 六步、五步…… 徐晃的心跳得快赶上闹钟了。 三步、两步…… 徐晃高举开山大斧,如猛虎下山,带着锐不可挡的气势,高喊道:“匈奴蛮子,纳下狗头来!” 呼厨泉愕然间只见一巨大如半个磨盘般的斧刃,带着呼啸的风声在自己眼中越来越大…… 扑的一声,光溜溜的圆脑袋冲天而起,洒下一圈又一圈的血环,没了脑袋的尸体还兀自直立在马上,冲出老远才栽下地来,被身后几十双马蹄象破棉花一样踩了个稀烂。 去卑当呼厨泉身死之时还犹自不知,只等冲出包围,才听见耳边一片喊叫之声,曹军在欢呼,自己人则在悲泣:“单于死了,单于死了!” “我不能停下来!”作为匈奴人中少数比较有头脑的人,去卑不但没停,反而狠狠的加了几鞭,马儿吃痛之下,四蹄狂奔,十几骑带着一路扬起的泥泞土沙,朝着西北方向绝尘而去。 ******************************************************** 徐晃的性格一直都很沉稳,不喜不怒,可是当他站在张锋的帐前,呵呵的嘴一直没闭上过,手里捧着呼厨泉的人头,眼睛弯成一条线。 “将军有请!”亲兵怀着羡慕的眼神看了看徐晃的手里。 “呵呵,好!” 进了帐中,张锋抬头就见一个呲牙咧嘴的人头,而捧着它的人却呵呵傻笑个不停。 “公明,你的嘴不累啊?”一个单于就笑成这样,受不了你。 “呵呵,将军,失礼失礼。”嘴上说着失礼,徐晃依然故我的笑。 张锋笑着摇摇头,也由得他去了。 “不知文远那里怎么样了。” 正说着,亲兵进来报道:“将军,张将军求见!” “请!” 张辽大步迈进来,看徐晃手上抱着个人头傻笑,吓了一跳。 “这是何人?” “匈奴单于,呼厨泉!” 徐晃:“呵呵!” 张辽眼冒金光,一脸羡慕的说道:“妈的,老子在那里死等,刘豹这个没蛋的家伙一听说单于死了,头也不回的跑,两条腿怎么比得上四条腿?早知道跟公明换一换,也好砍个单于玩玩。” “节哀顺变吧,可怜的文远!”张锋拍了拍张辽的肩膀,“再说当初可是你选的去分兵,只怪你运气不好。” 徐晃:“呵呵!” “只攻得两座小城,功劳却怎么也比不上公明的。”张辽一脸的懊恼,早知不贪功,现在得意的就是自己了,看着徐晃把个人头当溜溜球抱在怀里玩来玩去,心里真不是滋味。 “公明杀了匈奴单于,最大的作用只怕是一两年内,匈奴是没心思再来中原打秋风了。” 张辽点头,匈奴等异族最信奉的就是拳头,谁的势力最大,谁就是老大,否则当年也不会分成南、北匈奴。而左、右贤王是除了呼厨泉外势力最大的二股,回到塑方之后必有一番窝里斗,从这点来说,匈奴跟汉族没什么两样。 “文远也不必懊悔,现在有一件大功劳与你!” “请将军下令!” “打下晋阳,或者说高干来降!” 张辽一脸的兴奋,刚才的懊悔一扫而光:“请将军放心!呵呵!” 张锋:“呵呵!” 徐晃:“呵呵!” 第二百六十节 月亮 今天看了下《赤壁》,张丰毅演的曹操还算称职,却总觉得梁朝伟男人味是够了,可少了周瑜的那份帅气洒脱;而金城武演的猪哥总是说话时皱着眉,感觉象是有疑难杂症似的,而这种明显是突出刘派正面人物中的猪哥,应该是无所不能的神仙才对;至于那个演刘备的,样子很熟,但是名字不记得了,总觉得演典韦或周泰这种一脸横肉的强壮派会更合适;甘宁是个大舌头,而且鲁肃介绍他时,说的是“甘兴”……莫非是甘宁的什么人?而孙尚香……我就不想说了,那哪象个女人…… 可怜的香香,我尽量在书里把你塑造得好一点,当是为赵**赎罪吧。 ************************************************************** 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天空,四周无星,洒下一片银霜般的亮白。 孙尚香依着门槛,痴痴的看着那轮亮得跟某人能直视进人心中的眼光一样的月亮,一动不动。 快到就寝时间了,一头乌黑的长没有高挽,瀑布般顺着张锋恋恋不忘的娇柔身形放下来,湖绿的绸裙中间用一条墨色缎带将纤腰系得紧紧的,更是凸显了酥胸及小却不失圆翘臀部的伟大。 “小姐!”孙尚香的近侍丫头嘟着嘴念叨,“夜都深了,还傻傻的看什么呢,又不会看着看着他就从月亮里跳下来!” 被月光染得雪白的小脸上顿时浮起层层红晕,刚才才象小鸟依人般温婉可人的美娇娘回复了平时的小老虎样子,张牙舞爪的冲丫环嚷嚷道:“死丫头,胡说什么,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面对杏眼圆瞪的孙尚香,丫环一点也不怕,虽然她平时又任性又刁蛮,但是人心眼终归不错,待下人也是极好。 “未来的姑父呀,快来看看你家娘子是个什么样子,哎呀,打死人了!”丫环装模作样更让孙尚香恨得牙痒痒的。 另一个丫环过来,拦住了孙尚香,给她披上一件白衣的披风,本来皮肤就嫩,加上月光、披风一映衬,更显得如出水芙蓉,婷婷玉立:“小姐,都这么晚了,还是回去歇了吧,夜里风大,仔细着了凉。” 孙尚香这才不依不饶的恨恨说道:“死丫头,明天给我把教你的剑法练一百遍,否则不许吃饭!” 那丫环笑嘻嘻的说道:“小姐,告诉你哦,三公子回了呢!” 孙尚香转嗔为喜:“三弟回了,怎么不早说!看我回来找你算账!” 孙翊已在军中任职,跟孙尚香的关系又好。关于张锋的消息,孙权从来都不肯说,渐渐的孙尚香也懒得去问他,那个周瑜更是可恶,每次都是顾左右而言他。 古代的裙子都很长,所以有长裙及地这种说法,而女子一般都不会跑,就连快步走都会踩了裙边绊了自己。 孙尚香拎着裙角,嘴角扬起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开心笑容,眼睛眯成两个弯弯的月牙儿,飞快的迈着两条腿,两个丫环虽然习些武艺,又哪是从小练武的孙尚香的对手,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嘭”的一声,孙翊房门被人大力撞开,一个人影风风火火的冲进来。 孙翊还没脱下盔甲,看也不看就道:“姐,你能不能先敲门啊?总是这么粗鲁,小心将来嫁不出去!” 孙尚香对这个弟弟却宽容得很,也不生气,笑嘻嘻的伸开两手一边一个抓住孙翊脸颊一阵乱拧:“放心,你姐姐我貌美如花,多的是人要娶呢。” 孙翊一把拍掉在脸上拧得正过瘾的双手:“多大了你还拧我的脸,好歹现在我也是堂堂一个将领,要是让人看见了我还有脸面吗?” “嘻嘻,多少人想让我拧我还不愿意呢!” “姐,你越来越不要脸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弟弟啊!怎么这么跟你姐说话!”孙尚香跺着脚,尖叫着。 看着孙尚香暴怒的脸上一片杀气,两只小手拿自己可爱的脸蛋又越来越近,孙翊不得不拿出杀手锏:“我有疯子的消息!” …… 两只欺霜赛雪的小手停在和孙翊的脸近在咫尺的半空中,脸上的愤怒也凝固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砰砰的心跳声和越来越红的脸色证明了主人的异常。 “他……还好吗?”声音细得象是蚊子感冒了。 “姐?你是不是病了?” “你快说他现在怎么样?” 怕孙尚香一气之下去拔墙上的剑什么的,孙翊不敢再卖关子了:“你的疯子大英雄打败了匈奴人,砍了单于,说降了晋阳,现在并州几乎全是他的了。” 其实砍单于的是徐晃,说降高干的是张辽,可是习惯上把功劳都记在主将头上。 至于某个心里有鬼的mm来说,要说这月亮是张锋放上去的,她也会信…… 脸上红了又红,身体好象那日被抱在怀里一样,渐渐起了些异常的变化,身温也越来越高,右手食指搁在微微张开的唇边,身体不自觉的还撒娇般的晃了两晃…… 孙翊习惯了她每次听到张锋的消息就会这样花痴,当然不是坏消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还有一个坏消息我还没说呢。” 就象是被针刺了一下,孙尚香浑身一颤,声音都有些抖:“什么坏消息?” 孙翊换了一付严肃的模样,凑近孙尚香小声说道:“其实你的疯子已经派人来提亲了,不过二哥已经拒绝了,说你已经许了人。我听见子布先生的建议,要把你许给朱桓,二哥好象也有些意动呢!” 孙尚香本来红晕未退的俏脸刹那间变得苍白,贝齿死死的咬住下唇,先前还为张锋又一个又一个胜利欢欣鼓舞的兴奋心情却被这个消息击得粉碎。 “怎么……二哥都不问问我的意思?”孙尚香心里难受之极,不光是张锋派人来提亲被孙权所拒,更重要的是,孙权心里明显是没有自己这个妹妹,这种事情,哪怕是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也好啊。 自己一生的幸福,难道事先露点风都不可以吗? 如果是大哥还在,想必这种事情不会生吧? 孙翊没有现孙尚香的不对劲,自顾自的说道:“依我看啊,那个疯子虽然武艺我也佩服,但是毕竟是曹操的人,而已也成了家,我知道姐姐喜欢他,但是那个朱桓也不错啊,我见过的,人长的也不差,也有一身好武艺,又知兵法……哎,姐姐,你去哪里啊?” 几乎要忍不住就当着孙翊的面就哭出来,孙尚香一口气跑到自己房前的小花圃里,里面种着些月季之类的花,只不过已经过了花期了。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只有两盏昏暗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打着旋。几个星期之前还盛开的花朵也无力的耷拉着脑袋,象是对自己这种遭遇表现着虚弱的同情。 月亮还是一样的圆,可是已经不觉得美了。孙尚香看着月亮,仿佛就象张锋在直视着自己,“小妹!” “如果小妹不介意的话,我想你应该换个姿势……” “放心,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可不可以把你身上的弓解下来?硌着我了……” “香香,本座即将得道大成,成仙去也……” “你怎知我的舌是滑的?莫非尝过?……” 脑海中闪过一幕幕与张锋相识,在海边,特别是那洞中的一夜,想到他一个有家有口的大男人,居然甘愿为了自己的名节,跑去大风大雨的洞外傻乎乎的站着…… 那种男人的温柔、体贴与尊重,是孙尚香这辈子所没有尝到过的,虽然他从到到尾都可恶的在嘴上占自己便宜,可是…… 自己的心中,已经深深的印上了那个男人的印记,在校场上力战数人,一边还哈哈大笑的模样。 那个紧紧抱着自己,杀出山越人重围的男人,轻柔而坚定的说,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的。 他还跟自己讲一个南瓜变成马车,一过子时就会变回去的神奇故事,那个拿着女孩留下的水晶鞋,全天下的去找惊鸿一遇的痴情王子。 多么希望有一天,他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捧着一双梦中想象过千万次,却每次都不同款式的水晶鞋:“香香小妹,跟我走吧!” 可是,可是二哥他…… 两行清泪无声的滑出,孙尚香心乱如麻。 偷偷去找张锋,这个念头不是没有过。可是自己不是卓文君,没有那种勇气,何况自己打死也是孙家人,又怎么能丢了孙家人的面子?这里还有孙翊、孙匡、孙朗、国太,即使孙权跟自己再不对付,也是自己二哥啊! 如果这就是命,就这么轻易认命了,好么? 那个朱桓,能代替张锋,抱着自己温柔的说些情话,让自己一刻也不停的笑么?他会有他那么多说也说不完的故事,会用那种坏坏又让人脸红心跳的眼神看着自己呆么? ******************************************************************** 晋阳城降后,张锋一边休养生息,一边张榜安名,知道是曹操的军队到来,百姓们不仅没害怕,反而很开心的样子。另外派了人回许昌报捷。 一天,一骑快马来道晋阳,验过身份后,找到张锋:“将军,丞相有信到!” 张锋伸手欲接,那人为难的说道:“丞相还有一言,请将军务必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徐晃和高干面面相觑。 张锋长舒了口气:“好了,够冷静了,信拿来。” 那人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高干想看是不是关于对自己的处分之类的,又没胆子。 上面只有字一行:“求亲东吴被拒,孙尚香欲嫁朱桓!” 第二百六十一节 仪式 感谢九幽天龙和家居猫的意见,如醍醐灌顶,当天棒喝,迎头一盆冷水,冬天里的一把火…… ………………………………………………………………………………………… 要作了? 徐晃和张辽一左一右死死拉住张锋的手臂,高干还不明就里,傻不愣登的张大着口,传信兵吓坏了,只是喃喃无力的说:“将军……将军……冷静……” “将军!大局为重啊!”任凭张锋怎么扑腾挣扎,就是脱不出二人的全力挟制,徐晃苦口婆心的劝道,呼厨泉的人头也不顾不得了,任凭它在地上滚来滚去。 张辽一脚把那传令之人踢翻,口里喝道:“都滚出去!” 帐里的人片刻间跑得干干净净,堂堂后将军疯,叫人看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徐晃跟张锋认识最早,那时他还是个屠夫,见帐中无人,和张辽二人合力把张锋死死按在地上:“都当爹的人,如何不认大体!你如若有事,叫主公如何保你!又叫妻儿老小如何自处?” 张锋冲动得热的大脑这才冷静下来,红的眼睛也慢慢正常起来,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徐、张二人见他不挣扎了,这才慢慢松开手。 “是小弟失却计较了,失礼失礼!”张锋若无其事跳起来,把浑身上下的灰拍了拍,一片烟尘弥漫。 “不敢不敢!”二人忙还礼。 “公明、文远,虽然小弟运气好,官爵略高一些,但是私下你我皆是兄弟,刚才……不提也罢。小弟会依二位兄弟所言,以大局为重。”张锋象没事人一样,坐了帅位朝帐外喝道:“都进来吧。” 高干等人鱼贯而入,偷眼看着上位的张锋,心里还兀自忐忑不安。 这个疯子,果然名不虚传,为了区区一个女子,居然…… 绝口不提刚才的事,张锋象正常人一样下令:“匈奴贼酋的人头,以匣盛之,派五十人护送回都,沿路大张旗鼓,大鸣金锣,交于丞相,公明大功,不可不表!” 徐晃出列拱了拱手:“谢将军!” 张锋又探出身子,对着那传令之人言道:“辛苦你一趟,快马带着人头回去!” 除了头有点乱,张锋的眼睛依然亮堂有神,一点也不象过疯的样子,那传令之人倒更惶恐了,依言应喏。 高干心忖,这张锋既然对女人如此上心,自己可有机会了,待众人散去之后,悄悄的把张锋拉过一旁:“将军,罪将府中养有几个婢女,最大不过年方十四,长得是粉雕玉琢,虽然年幼,却有股青涩之态,比起一般女子,更有一番别样味道……晚间我就送于将军住处?” 晕,你个不要脸的皮条客,我是对我喜欢的人疯,你以为我花痴啊? 张锋没直接答话,而是念了李白的《北风行》:“烛龙栖寒门,光曜犹旦开。日月照之何不及此……” 哪知高干虽名为高干,却毫无**的学识,脑子里的肉全长胳膊上去了,摸着脑袋问道:“什么蛋?” “滚蛋!” *********************************************************** 那传令兵被张锋吓了一吓,也不敢怠慢,做了一面血红的大旗,上面写着“匈奴贼酋呼厨泉级在此”,五十个人沿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引得一干百姓好奇的竟相观看,无不欢欣鼓舞。 并州之人,哪个不是深受匈奴之害?虽然日后匈奴人还是一样可能会来打杀抢掠,但是这一口闷气,却是大大出了口。 一路上焚香遮道,这五十一人不知多少次被热泪莹眶的百姓挡了下来,献上美酒猪羊,硬搞得象是他们杀的一样。 待进了豫州,就连刘协都惊动了,自汉武以来对匈奴未有如此大胜!令这五十一人在城外候着,天子要亲*香淋浴,拿呼厨泉的人头祭天求福。 三天后的晨时,万人空巷,所有人全都挤在城北门看热闹。禁军换上最华丽的盔甲,代替城戎防军守卫北门。 刘协满脸的志得意满,虽然吃了三天素,却更加精神饱满,曹操等一干文武分立左右,如众星捧月之势,不管现在分属曹派或者保皇派或者中立派,却是一致的喜笑颜开。 汉族,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值得庆贺的日子了?就连洛阳在董卓之乱时,都被匈奴人攻进过,司隶之地尚且如此,何况是边关? 虎贲在最内,外面分别是长水,射声,骁骑几营在外,竭力挡住蠢蠢欲动的人潮往皇帝身边挤。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看看这个死在汉人手里的匈奴人领是不是有三个头。 “请诛凶勇士上前!” 当官的都知道这几十个人只是来献头的,而普通百姓却大多以为就是这几个人杀的了,那传令兵哪见过这种阵仗,平时自己的头就是最大了,谁知道还有机会见一见当今天子?手里捧着那并不重的匣子哆嗦个不停,一张脸憋得酱紫,下了马,高举着匣子跪在地上一步步的跪行过去,短短几十步路却象是万水千山那么远。 这五十余人一路赶来,很少休息,身上早就是灰尘仆仆,和刘协等人光鲜的衣着比起来,更是显得“勇士”的不同之处。 百姓一下子啊的大声喧哗起来,人潮顿时变得汹涌澎湃起来,虎贲等几营被百姓挤得节节后退,眼看有人的手就要摸到“勇士”的身上去了。 曹操躬身亲自接过匣子,瞟一眼呼厨泉的遗容,暗诽一句:“比我还黑!”然后交给刘协的近侍,近侍捧着匣子,也高举在头上跪下,尖声道:“天子圣眷正浓,佑我大汉斩杀胡酋!千秋伟绩,绵延万载!” 众虎贲、射声、骁骑都一一半跪下去,众文武也跪下,然后百姓们也哗啦啦象秋天被刈的麦子一样一片片的跪下,口呼万岁。 刘协的脸上禁不住一片山河万里红,当了皇帝这么久,总算有个露脸的机会了,眼泪都酸出来几滴。 喧闹的仪式还没完,大家都簇拥着那个宝贝疙瘩一样的匣子离去,可怜的传令兵一下从勇士变成了无人问津的野菜花,傻傻的跪着动也不敢动。 还是曹操跑来扶起他:“后将军收到信后,有何异常?” 第二百六十二节 破邺(1) 开始之前弱弱的作个小调查,关于香mm的回归过程,是文斗呢还是武斗? *************************************************************** 审配望着城下列阵整整齐齐的曹军,面上一点惊恐、紧张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要是曹军早来一个月,也许自己还会点愁什么的…… 可是现在呢? 粮草齐了,滚木擂石堆得象山,城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陷马坑,里三层外三层的拒木、鹿角,沿着城边挖了一条深深的壕沟,还烧着几十口装着沸油的大锅…… 要攻下邺也不是不行,除非曹军拿足够的人命来换! 审配很有信心把曹军拖到冬天下雪的时候,那时曹军不得不退……如果人还没死光的话。 山上的人看风景,却不知道山下人的眼中,他也是风景。 夏候渊看向刘晔的眼中,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意。 “子扬,这次全看你的了,让审配小儿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天是在做什么!” 刘晔身负才学,却因为是汉室宗亲的原因,曹操对他一直有所提防,这次可是个证明自己的好机会。 “将军放心,定叫那审配欲哭无泪!” 鼓声骤起,空气也为之肃起,萧杀的战意随着鼓声遍布了整个战场,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眼中都只有对面的敌人,心中无他,只有一个杀字! 两个手持红旗的传令兵拖着马后一长条的烟尘,从阵前跑到阵尾,安静的阵列除了他们两,无一人在动。 “嗤!来吧!看是你曹军的骨头硬,还是我邺城的城墙高!”审配不屑的撇撇嘴,对身边的侄儿审荣说道:“我已令冯礼守北门,我自守南门,东门给沮鹄,你要好好守住西门,不得有误!” 审荣面露难色的说道:“叔父!……” 审配马上勃然大怒的斥道:“军中焉有亲者?当呼我军师!” 吩咐左右道:“来啊,拖下去仗责二十,再来述话!” 左右不敢怠慢,依言结结实实的打了审荣二十棍,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摇摇晃晃走上城楼,脸色白,唇无颜色,特别是伤外渗出的血水与衣服沾在一起,动一动都疼。 强忍着疼痛与羞辱,审配咬咬牙还是劝道:“军师!曹军向来战力不凡,虽兵不多,却鲜有败绩。袁绍已死,三子一被擒,其余二人为夺位互相攻伐,难以久继。以为审家计,不如早作打算也好。” 审配听了这番乱军心之言,当即拔出佩剑要斩审荣,多亏冯礼、沮鹄苦劝。 沮鹄虽是沮授之子,但一直呆在并州,对袁家忠心耿耿,也多亏了他,已经习惯在许昌军院教授学子的沮授才没有被诛全家。 沮鹄劝道:“军师,大敌当前,此为用人之计,不如令荣戴罪立功,方为上策。” 好容易放了审荣一马,众人不欢而散。 “非是公等,则死无全尸!” 沮鹄劝了两句就离开了,冯礼等到众人都散了,这才悄悄的跟审荣说道:“兄弟,虽然同是审家人,你叔父可对你着实不怎么样啊。” 审荣一脸警惕的看向冯礼,生怕他是来试探自己的。 冯礼明白审荣的意思,嘿嘿的笑道:“不瞒兄弟说,辛佐治(辛毗)已经降了曹操,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又怎地?” 不去计较审荣语气中的咄咄逼人,冯礼还是笑道:“佐治派人来和我联络过,希望曹军攻城时,我能开下城门,接应曹军……但是兄弟你知道,这事关系太大,小弟胆小,怕是一人应付不来,因此……” 审荣警惕的说道:“审配怎么说也是我的叔父,你这话不要再说了,小心脑袋!” 冯礼丝毫不灰心,好象料到了审荣的反应。 “说实话,小弟也没想好。只是准备给自己留条后路而已啊。你知不知道,连匈奴人的单于也叫张锋给杀了,这夏候渊也不是好惹的,万一他日城破,想来我们一干人等连脑袋都保不住啊。” “什么,连呼厨泉也死了?” “可不是,先我也不相信。可是佐治从不说假话,他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而且……” 冯礼把脑袋伸到审荣耳边说道:“我只是劝兄弟留条后路,并没让你投降啊,就你叔父那个臭脾气,只怕就算是到时想投降,他也会在城破之日令你自尽以全忠义……” 审荣仔细想了想,审配还真的就是这个脾气。 “不管怎么样,你也可以保住审氏一门啊。兄弟,我也就和你商量一下,没别的意思,你自己好好考虑下。” 曹军动了! 奇怪的是阵中推出一辆辆马车,上面放着些象是横梁似的东西。 这是搞什么?审配大惑不解。 只见每七个士兵一组,把车上的木头全都卸下,先是组成一个三只脚的底盘架子,然后又把最长的一根木头系上绳索,固定在底盘上,渐渐的,一个奇形怪状的巨大的枰就成形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审配肯定绝不会是曹军想给自己造房子,就见那玩意捆上牛皮索,套上粗绳,然后一个个往巨大的木斗里装上石头。 “天,不会是想把石头丢上来吧!” 对于从没见过的东西,人们总是以怀疑的角度去审视。 可是看见当士兵拿剑砍断粗绳后,那巨大的木斗就象人的手臂一样,把装在里面的石头飞快的扔了过来。 那些在城墙上站好已经严阵以待的强弩兵傻了眼,原本以为己方的武器射程和威力都占据着上风,哪知道曹军弄出来这么个庞然大物,自己射的是箭,对方可是人头大的石头! 虽然第一轮的投石射程长短不一,有的没挨到城墙边就落到了地上,有的又越过了城墙砸中了城中的民居,可是这从没出现在战场上的投石机,却让袁军士兵个个吓破了胆。 只有十几个人被石头砸中,躺在地上哀号、翻滚,可是被投石机惊呆了的袁军士兵都忘记了把受伤的同胞运下城墙,呆呆的看着他们被砸破了脑袋流出红的白的脑浆,手和脚被砸得象是纸一样扁,还露出一段段断成两半的骨关茬…… “快!快以盾遮面!”审配不愧是个合格的军师,在这种不利情况下还能在最快的度内作出最正确的反映。 巨弩兵被手持木盾的步兵换下,可是这种木制的盾最多能抵抗几轮石头的攻击,便四分五列。 而从头到尾,曹军大部分士兵只是远远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动都没动一下。可是城上的盾牌换了一批又一批,士兵们也被砸伤了几百个。 不过令审配欣慰的是,曹军的投石机也坏了两部,不过这种看似粗糙的玩意,就近伐木就能再做,树林嘛,冀州平原不缺。 看着城上的袁军胆战心惊的举着盾牌,一见石头飞来就受惊的鸟雀一般的后退,夏候渊和刘晔二人相视而笑。 “第一次用就有这样的成果,已经不错了。如果是换成一般的小城,怕是连城墙也禁不住几轮攻击。”夏候渊破天荒的表扬起一个人来,“可惜飞石的落点时近时远,要是能统一下就好了。” “嗯,待回去再改进下,对了,找主公要些张将军所制的那些火弹,然后在城上嘭的一声炸开来,会不会……” “哈哈!”两人放声大笑。 第二百六十三节 破邺(2) 实在太急了,了这么点上来。 ******************************************************* 最近曹操的心情很好。 张锋这边几乎完全占据了整个并州,还意外的遇到被高干诱惑,跑出来打猎结果被“猎”给打了的呼厨泉,虽然说运气好是一方面,但毕竟也不是谁都能面对一万凶悍的匈奴骑兵还能大胜,并阵斩单于的。 多少年都没过对胡人的大胜了,这对积弱的汉王朝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心针。 花花轿子大家抬,徐晃把功劳推给张锋,说“指挥有度,谋略有方”,张锋更是连连上表,拍自己岳父兼妹夫老曹的马屁:“时刻牢记丞相教诲,以保护大汉尊严与荣誉为己任。”原本一个误打误撞的小插曲,倒搞得象是事先周密计划,实施步骤严密的一次特别行动。 从某种角度来说,夏候渊和赵云这两路则给了曹操更大的惊喜。 之所以夏候渊占领黎阳之后一直大反常态的按兵不动,是因为刘晔在鼓捣他的投石机。虽然因此花去了一点时间,但有道是,磨刀不误砍柴功。加上还没开打,守将冯礼就派人找到已经降曹的辛毗,以保护审家人为条件,要求投降,而不是象他跟审荣说的那样,是辛毗先找上他。 结果不言而喻,冯礼所守的这面与曹军根本没真打起来,趁着混乱,冯乱把伪装的审家年纪最小的一个儿子送出城去,这才得到辛毗的信任。 仅仅两天,号称冀州除了渤海与信都之外最坚固的城,就被冯礼、审荣二人联手送出。沮鹄战死,审配不降而死。 一种新式的武器,特别象这种伤害比较大,制造相对来说双比较简单(在没有刻度及精准打击来说,投石机就是玩具)的远程武器的出现在冷兵器时代的意义绝对是惊艳绝世的。 不等刘晔提到,曹操自己都以敏锐的思绪联想到了投石机跟火弹配合之后的好处…… 而赵云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几年的苦心经营青州不是无用功。和牛金配合,一口气拿下乐陵国、渤海郡、河间郡(顺便说一下,这个什么什么国的,都是诸候的封地,汉朝没灭亡或者没被朝廷收回之前,国是不能用武力夺取的……),蒋义渠这种仅存的大将都投降,剩下那些个名不见经传的不是死就是降。 赵云没有重甲,没有床弩,也没有火弹和投石机,而是靠着一刀一枪强拼回来的,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对手并没有高干、审配那么棘手,但是不可否认这也是堂堂堂正正的功劳。 更让曹操惊喜的是,赵云每拿下一地,并没有冒冒失失扯起全体人马再去扑下一个目标,而是先张榜安民,开仓放粮,安抚降将,而在攻打下个目标之前,先召集所有人,包括降将,问问他们的意见和想法,总之,目前为止赵云表现得极其稳重,颇具大将风范。 按赵云的这种度,只怕下雪前可以和夏候渊在信都城下会师也说不定。 可也不全是好消息。 袁谭在幽州原本乐呵呵的看着袁尚跟自己打,准备看到两败俱伤的场面,结果却变成了一面倒。 这使得原本一力窜怂降曹的郭图等人又劝他接纳袁尚,说是唇亡齿寒…… 辽东的公孙家和袁谭打了几场仗,落个不败不胜的结果,又收兵回去了。 现在看起来袁家两兄弟倒很有可能再次携手,一致对外。 另一个麻烦,当然是张锋…… 原本也料到孙家会拒婚,可是孙权宣布要把孙尚香许给朱桓,深知张锋脾气的曹操这下也担心了。 虽说孙尚香要守孝,短期里不会成婚,可是别人都那么说了,自己再去闹腾有什么意思?脸往哪放? 可是这疯子对上心的女人…… 唉,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家里守着几个如花似玉的老婆还不知足,儿子女儿都有了,居然还要去多占一座茅坑,你有那么多屁股吗? 换成是别人,心恨一点的直接软禁起来,要不打一顿什么,可张锋从自己起兵开始就跟着自己,这么多年来功劳苦劳,要是换成军功章能把自己压死。更不谈从亲戚关系讲,那个什么岳父的、哥哥姐姐的复杂得很,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一家人了,总不能拿着刀上门去:“你不跟姓孙的丫头断了我杀了你老婆!” 打打不得,劝劝又不会听,这可如何是好? 为什么……张锋就不能象个正常人一样,理性思维呢? 不得不说,这疯子疯归疯,可是运气不是一般二般的好,交给他的差事,没有一样没完成的。这次打并州来说,还顺手赚回个匈奴大单于……想来一段日子里,匈奴人自己都忙着夺权,没空来自己地盘找茬了。 曹操自己觉得身高这几天都平空高出一截……上朝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 汉高祖开始对胡人一直都是和亲政策,好不容易出了个汉武,劳民伤财才打得胡人“妇女无颜色”,可后来又是一样,圈着狼养,养肥了又来咬主人。 “请程先生、戏先生来府中议事!”没了法子,自己没办法,就问问其他人的意见吧。 ************************************************************ 这两天可能会很少或者停更,过后有时间了我会补上滴,各位,中秋海皮! 第二百六十四节 小辈 我想问问先,如果大家对某书不感兴趣,会不会不收藏它,然去上面留个满篇牢骚的帖子,然后从地基开始就把此书给批驳得一无是处,然后过一天还回去翻看自己的贴子有无回复? 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都可以有人不收藏我的书,就回头来书评里跟我辩论?可以出名么?还是想把此书推dao? 就算那位胸抬只是有自己的意见,但是所谓萝卜青菜,你不喜欢辅佐的,也没必要让我接受你的观点吧?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如果觉得这句话有问题的,请面对镜子反思。 ……………………………………………………………………………………………… 程昱和戏志才几乎同时到达。 二人一番谦逊,互相让对方先行,然后才达成一致,协手同行。 当曹操见到二人时,都是一脸的红光,刚斗完鸡之后一般的挺胸抬头。 确实,作为一个长期被异族欺凌的汉人来说,自己一族中有人手刃了对方头领,只要是个血性汉子就会觉得自豪。然后才会考虑有关后续问题,比如对方的报复,接下来的两方关系。 曹操的书房布置得很古朴,地上全铺的木板(小日本的榻榻米是不是学我们的?),二人在门口除了鞋子,行了礼,这才小心翼翼的挪了半边屁股坐在椅子上。 几案上都是堆的各地一些大小官员来拍马屁的奏折,杀了呼厨泉的确大快人心,不过也有人说些扫兴的话,说什么“汉、胡一向相处平安,年年安抚不易,杀胡酋使得胡人有借口重新兴兵入境,要求把严惩凶手,给胡人一个交待”之类的。 缺少血性的人哪个时代都有,总想着一个让字,对人是这样,对狼、蛇也是这样。于是就有了农夫与蛇,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 曹操随手把这样奏折给扔了,就算刘协看见了也肯定不会高兴。 “今天请二位先生来,” 程、戏二人忙低头,拱手,作出一番虚心倾听的样子。 程昱是一个身体很健朗的老头,头胡须白了一半,但是精神一直很好,也没什么病,这在普遍虚弱如豆芽,以郭嘉为代表的谋士中绝对是异数。 戏志才虽然年纪比程昱小得多,但是却常年与药打交道。 这跟出身也有关系,象刘晔这种士族出身的谋士,是绝对会练剑的,这是六艺的一种,也是身份的代表。 而寒门士子恐怕就是常年与寒窗、油灯打交道,身体不好也是必然。 郭嘉是个例外,算是介于寒门与士族之间,家里有几亩薄田,不用操心钱不够用。但是他身体不好很大原因是酒、色。为这个曹操没少说他,他当面笑嘻嘻的听了,背个身又全忘记了,谁也拿他没法。 曹操敲了敲额头,如果是漫画的话,应该在那里描上几条黑线。 “知机这孩子,性格你们也是知道的。这孙家要把他看上的人许给别人,指不定他会什么疯,我问过送信的人,要不是公明、文远当时拦着他,也许他就丢下整个摊子自己一个人单枪匹的回来了。” “二位先生教教我,该怎么办?这孩子总也不能叫人省心啊。” 曹操的言语中,透露着对张锋的期待与无奈。 除了男女之事,曹操还能加上满意两个字对他作为评价,说话过份点,又老是骂人,有时连曹洪都不放过,也就算了,毕竟又不是恶意的。再说曹洪他自己也不觉得丢人…… 可是这张锋有个方面却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都当爹的人了,还会为情要死要活的,再说那孙尚香对张锋具体是个什么态度,其他人都不清楚。 如果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就寒碜人了。 曹操想起自己当年最疯狂的时候,也就是在洛阳当骑都尉跟诸多纨绔子弟争一个清倌人来莺儿的事。 可是就算自己当时多么迷恋她,也是以自己前途,家族为第一要素的。 平常人都是先懂事,然后离家,结婚,生子。 张锋却好象刚刚相反,生子,结婚,离家,然后再懂事…… 可是再怎么说,曹操也的确是把张锋在一些特殊时间当成一个小辈看待,而不是仅仅一个手下的大将。 尽管张锋的官职比除曹操之外所有直系人员都高,但却是曹操最不放心的一个。 早知道不听郭嘉的,换个人去江东好了。 那孙尚香真的,有那么迷人么? “现在孙权到处放风说,孙尚香许与朱桓,等知机回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曹操的口气,完全是一付为了小辈着想,而不是一个掌握生杀予夺的丞相。 戏志才是个优秀的谋士,但并不代表在男女之事也在行。曹操请他来的原因更多的是,他和程昱两人与张锋结认的最早,清楚他的性格,也许有什么好主意也不一定。 程昱眼睛一转,这个凡事只求结果,不求过程的“高人”,每每都有些与孔孟之道相悖的主意,与他健康,高大的外表实在是格格不入。 花白的胡子一挑,嘴角微微翘起说道:“主公,我倒有一策,只怕是就算成功了,知机将来也会恨我……” 曹操一听精神就好了,只要有策能安抚这疯子不病就行。 “尽管直言,有何后果本相一力承担!” 程昱手中的黑羽扇疾摇,眉飞色舞的说着,听得曹操的粗眉毛不住的挑动。 “这……太损了些吧?” 想到张锋可能的反应,曹操有些拿不定把握。 “主公,您想知机是失去人伤心呢,还是仅仅个脾气就了事?”倒是戏志才同意这个点子。 曹操瞪大眼睛盯着程昱看,看得他浑身上下不自在。 “这招也太损了,仲德,你不会是奉孝那小子扮的吧?” 第二百六十五节 毒计 把债都还了…… ……………………………………………………………………………… 其实程昱的计很简单,以彼之道,还施己身。 你既然放出风来,说孙尚香许了人,不好意思,我还有更内幕的消息。 三国时虽然风气并不如后来宋时那么古板,可是女子名节绝对是大事,而且在大家士族更是如此。 一个女子未婚与男人无媒苟合,是不是要浸猪笼? 从秣陵开始,一直到会稽、豫章、皖城,凡是孙家地盘,大小酒楼、街里巷内都开始谈论一个大家都很有兴趣的话题。 话说某天海盐被山越人所攻,有人亲见孙家小姐与疯子共骑一马,然后两人从战场上突围,过了一个迤俪而缠mian的夜…… 到底是谁亲见的,谁也说不清楚,总之张三推李四,李四说王五,王五又指是赵六…… 反正这事是有人亲见就是了! 然后酒楼等人多的地方,都能听见有人唾沫横飞的大谈特谈张锋与孙尚香那个“不得不说的夜晚”,包括二人的言行,衣着,甚至象是拍a片的现场指导,体位与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 偏偏众人都喜欢听,也愿意听,凡是没事的贩夫走卒一大早就削尖脑袋往酒楼、茶舍里钻,自然有人夸夸其谈这事,听说反应好,这故事还准备出续集…… 八卦很多人都爱听,特别是某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关于他们的私隐,仿佛比寻常百姓更招人欢迎。说到这里又想起了艳照门,我倒是觉得那是陈,娇他们自己的事,在家里爱怎么玩怎么玩,个人爱好问题,既然娇等同志自己都没意见,又为什么要那么多人口诛笔伐?说到底这些人多半是眼红,自己没那个本事达到陈的境界,只好拉拢一批人装装卫道士口头上骂骂出口怨气。其实陈那点事,如果有心又有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想做?有必要去攻击别人的**吗?再说他又没碍着谁,又没犯法,也不是重婚吧?最多你只能说个人生活作风有问题而已。明星也是人,也会有需要,难道他们就不可以有自己的男女朋友?就算不是男女朋友吧,一夜情什么的现在还少了?生在他/她身上的就是罪过?开放的风气哪里都是,不是只有明星。(偏题了,如有对本段文字不爽者请自动过滤) 孙尚香在吴郡一代的知名度甚高,这位小姑奶奶跟张锋六岁前的作风一样,欺行霸市,嚣张得不可一世,就差强占民女了。 江东其他地方,至少也知道这位说书版里的女优,就是孙权的妹妹吧…… 问题就来了,的确有人证明张锋和孙尚香确定共乘一马,而且第二天两人才出现。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不过也不重要了。 关键是张锋的情疯之名,天下共知,跟他相处一夜又不生什么,谁会相信? 何况孙尚香从头到脚也找不到一丝丑的地方。 于是,朱家婉转的拒绝了孙权的好意,虽然表示了对孙家的继续支持,但孙权已经从对方谦卑的言语中,听出一丝不屑…… 哼,一只做了好事的破鞋,就想找个下家,硬塞到我们怀里? 孙权年少气盛,恨不得当时就把这人给砍了。 要不是张昭在一边拼命转周旋,搞不好就和朱家交恶了。 最大的问题就是,孙尚香明明是处*女,却没办法证实,也不可能去证实给天下看。 毕竟那个时候不是靠绯闻出名。 而程昱这一手高就在这里,毒也就在这里。 一个女子的名节就此毁了,她能不能在众人的嘴里坚强的活下去都是问题,何况是嫁人? 孙权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着,蓝汪汪的眼睛里全是愤怒的杀意:“子布,能否查出是谁传出的谣言?可斩之!” 张昭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苦笑一声:“整个江东都在传,具体是谁根本无法确认。”看了眼孙权那怒气冲得脸庞通红,又苦苦压抑的表情,“而且查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根本不能洗脱郡主……” 其实孙权自己也明白,只不过孙尚香到底是自己妹妹,被人无中生有的污蔑,心里当然受不了。 更可恶的是,自己只不过是拒绝了张锋的求亲而已,居然这么狠毒的来陷害妹妹。 这叫她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解决之道,反而眼中只有把孙尚香嫁给张锋,才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自己早就说过要许给孙桓,这一来二去的,有耳朵的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更何况……面子往哪搁? 张锋! 有机会一定要杀了你,来洗刷我的耻辱! ………………………………………………………………………………………… 孙尚香被禁足了,除了门口的小院子,哪里都不可以去。 不过,好象她也不关心这个了。 听说了最近生的一些事,原本以为性子爆烈的她会搞个举剑自刎以示清白之类的激烈手段,没料到她倒好象小尼入定一样没有什么反应。 这让护卫她的一干女兵心里松了口气,一方面为她不值,一方面也不愿意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而孙尚香自己呢?却是为不用嫁给朱桓松了口气,同时,她相信张锋虽然嘴里坏坏的,可是那一天的相处下来,他对自己的温柔和尊重,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相信张锋,相信不是他放出流言来害自己。 因此她很平静,倒有些风雨中求得一席宁静之地安身的味道。 这些流言虽然可恶,但是想一想,好象自己除了他,谁都不能嫁了呢。 想到这里,孙尚香倒有些松了口气,只是自己怎么出去见人? 就算将来有一天,顺利的进了张家的门,但是别人一开口:“哟,这就是疯子那个门都没过,就有了孩子的老婆。”那叫自己怎么活。 孙尚香无力的把燥得通红的俏脸深深的埋进小手里,象只掩耳盗铃的驼鸟。 什么水晶鞋,现在自己都变成破鞋了! 想哭,又哭不出声音,想恨,又不知道该恨谁。 只能仰头看着月亮,想着有一天他会真的从月亮上跳下来,然后给自己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吧。 第二百六十六节 无奈的援军 打到了河间郡,对赵云来说,还不算是满意的结果,尽管在曹操眼中已经足够惊艳了。 赵云的眼中,一直牢牢的盯着一个地方----老家常山郡。 既使已经有了身为武将也许一辈子也回不到那个生、养自己的故土的准备,可是如果有机会能风风光光的回到那个纯朴、熟悉的小山村,谁又不愿意? 古人,对于故土更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血肉之情。 现在治理河间郡的,是继蒋义渠降后又聘来的一位名士----崔琰。 崔琰是郑玄的弟子,什么名气自不用多说。早年效力于袁绍,当袁绍出兵许都时,他曾力劝,可惜袁绍对正确的意见是从来不会采纳的。后来袁绍病死之后,袁谭和袁尚都争相拉拢他到自己麾下为官,可是已经料定此二人将无所作为的他选择了辞官避世,就此还差点下狱。 赵云打下河间郡后,听说了崔琰的事,重金礼聘,三却而不授,颇有点“三顾茅庐”的意思。后来崔琰观察了几天,见赵云并不象一般的武将鲁莽,并且行事谨慎,并很关心民生,这才自己找上门,要求应聘。 而与赵云一番细谈之后,也被认定此人的确是有着真才实干,于是赵云将河间大事一力交付崔琰,自己则抓紧备战,早日打通到达常山的道路----中山国或者安平郡。 ************************************************************* 与此同时,蓟县。 屋外呼啸的狂风吹得满县大树全都象化疗了般掉光了树叶,偶尔有几片残余也是黄得黑,早已枯得失去了水分,紧紧的蜷在一团,无力的挂在树枝上任凭风的蹂躏,半点反抗之力也没有。 北方的冬天来得更早一些,屋里已经生起了四盆火,可是逢纪心里,依然是冰封的一片旷野。 原本袁家谋士之一的风光已经不在,而支持袁尚的自己又因为袁尚决定不走老父的老路,因此只留下一个审配,把自己配来到袁谭这里。 可想而知逢纪的处境。 袁谭的班底,郭图等人对他都是冷若冰霜,一个多余的外人而已。而自从被袁尚赶走,走投无路的逢纪到哪都觉得自己象一条没了家的流浪狗。 不过好象自己的这种日子已经到头了。 袁谭虽然好勇斗狠,但是和袁尚毕竟血浓于水,加上曹操的势头太猛,要是这个时候不帮袁尚一把,也许今天的袁尚就是明天的自己。 而袁尚也两次派人来要求援军,言辞之间谦卑的语气让袁谭很满意。袁尚的使者也很聪明,懂得察言观色,绝口不提袁尚的家主身份,而是口口声声袁家的老大如何如何。 加上郭图、辛评等人的劝说,袁谭好歹同意了派援军。可是自己这边还有辽东公孙家在虎视眈眈,弄不好一个不小心就被人捅了后心。 因此派自己人太危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逢纪这个两面难做人的家伙最合适。 “元图!” 一声清脆的低喝把逢纪从恍惚中惊醒过来,抬头迎上袁谭似笑非笑的目光,心中早了解是怎么回事,两盏落地铜灯从一左一右分别照在袁谭脸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脸花,居然看着袁谭头上长出两只角。 “元图与三弟交好,由你来带领援军是最好不过。” 逢纪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知道你想我死。 周围几道不善的目光投来,不外是落井下石又或者是幸灾乐祸。 冬天即将到来,就算能打败曹军,袁谭万一克扣粮草或者减点军衣,不用谁亲自动手,自己加上部队就能死得干干净净。 似乎猜到了逢纪的心思,袁谭加了句:“元图放心,除你之外,我会令仲治(仲治)屯兵易京助你。” 逢纪这才收起心思,应了声,迈着比铅还重的步子慢慢出得门去,门只开得片刻,一阵肆虐的狂风卷进屋里,温度随之狂降,众人齐齐一个寒噤,心下又把逢纪骂了一遍。 ***************************************************** “报!”随着拉得长长的这声报,一个传令兵骑马冲到校场门口,飞声下马,凭着那马继续狂奔,自己人却脚下不停,拿着令牌跑进校场里,直到赵云身前跪下,喘气不已的说道:“报将军!幽州袁谭出兵救袁尚,已至易京。领军之人为逢纪!” 跟随赵云一路厮杀的牛金,如今早就军功累累,只等战事一定,便能加官进爵。而对这个一路势如破竹的年轻将军,牛金是敬佩得不得了。 “这个袁谭不知搞什么鬼?不是说他投降了丞相吗?为什么这个时候插一杠子进来?” 赵云看着这个愣头愣脑,但是憨直的大汉,耐心的解释道:“袁谭本就不是真心投降,加上袁尚已经日薄西山,袁谭怕袁尚被灭之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因此派兵来救也不奇怪。” 牛金摸着大脑袋若有所悟的长长哦了一声,赵云继续说道:“不过我料这一路援军只怕是佯攻,马上就是冬天,我军可就地补给,而进入河间郡后敌军则寸步难行。” 牛金愣愣的听着赵云分析,大头一直不停的点着:“那我军是不是要继续原来的计划,进入中山国?” 赵云摇头道:“不然,若是我军主力真的离开河间,敌人的佯攻就变成强袭了。因此要暂时迎上援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牛金恨恨的一砸拳,啪的一声大响:“可恶的袁谭,要是下次遇到他,一定把他给撕了!” 第二百六十七节 又至易京 无奈归无奈,可是逢纪明白,如果在战事上还不能取得一点成绩,自己就真的一点用也没有了。袁尚把自己扫地出门,袁谭又对自己有顾忌,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己能救自己。 赵云的出头,让逢纪有了一丝警惕,不过也就只一丝而已。他并非穿越者,自然也不可能了解赵云到底是怎么一个角色。 根据他的判断,短短一两个月,赵云连下三郡国,又准备对安平或者中山用兵,那么他十有**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象曹操军中乐进、华雄之流。 不出名就是这点好,无论你开始怎么样的锋芒毕露,但是你的敌人想了解你的底细,简直不知从何入手。不象张锋,街上随便拉一个出来,从八岁到八十岁,至少可以把张锋的事迹说满两个时辰不带重复的。 这也是赵云现在最大的优势。 逢纪因此作出一个决定,分兵往易京之南埋伏,自己则率主力呆在易京之北吸引敌军视线,等着心目中赵云这个“莽夫”的出现。 曾经作为公孙瓒最后的顽抗之处,易京到处还能找到一点当年大场的残留遗物。满地的野草长得似乎过分的长了些,据说,这些地方下面,是多得不计其数的尸骨,才滋养肥了上面的植物。 虽然过了几年,但是地上随处可见可能是当时公孙瓒用来建易京楼的残垣断梁,土里深刨几下,也许就是一面残破的公孙大旗,或者是一段比较纤细的骨骼,说不定就是当年易京楼上公孙瓒的某个妾室身上的…… 那场你死我活的大战不少当地人现在还记得,无数死于那场惨烈战火中的士兵就地掩埋,以至于这块地方相当长的时间里,人迹罕至。 逢纪就是想藉着当年在这里彻底打掉公孙瓒的一块福地,再次成为自己的地利因素。 而对赵云来说,这里也是小小的一块值得记念的地方。 赵云曾经在袁绍手下呆过,但是没丝毫名气的自己,在袁军中根本出不了头,而投靠公孙瓒之后,一方面得不到完全的信任,又一方面,现这位自己原本看好的北方汉子虽然抗击胡人功不可没,却有些过分信仰武力,忽视民生、谋略,于是在这场大战前,就离开了公孙瓒,而去到了世人所称颂的兖州。 仿佛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使得自己又重新回到这里,只不过现在自己的身份是大大的不同了。 虽然没人提起什么,但是曹昂是所有人都默认的曹家世子,将来曹家的大业如果不出意外,则是他必然的接替曹操。 而除了杜畿、枣祗这些文官,说起来自己是曹昂绝对的嫡系。而太史慈、左左、杨风等人,虽然也时常呆在青州,但是毕竟是隶属曹操直接管辖,根本谈不上跟曹昂有什么上下之情。 而现在曹昂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一头驯良已久的猛虎放猎了…… 这多少让赵云心里有点感慨。 “赵将军!”一声有力的轻吼把赵云从往事中拉回来,一看,牛金硕大的脑袋正盯着自己。 “子贵啊(杜撰的牛金字,说起来他也不算是个配角,为什么字都留不下来),何事?” 虎头虎脑的牛金,在谋略方面实在没什么天份,仅仅是一般的刺探、布营等基本为将的必修之课,牛金都接受得比别人慢一些,但是赵云很喜欢他,他是那种比较单纯的人,没什么心机,赵云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根本不会打一丝折扣或者先在心底计较一下对自己有没好处。 这就是赵云一眼看中牛金,把他留在身边的原因。而只要等到朝庭的封赏下来,估计这个单纯的傻小子肯定会乐歪了嘴。 不过简单归简单,牛金在战场上可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光凭着一噪子能把老天爷吓醒和悍不畏死的狠劲,让无论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怕他,背地里都叫他“暴牛”。 牛金有一套兖州所产的将领专用甲,还是二代的,可是别人用了几年还好好的,他却已经换了第二套了。赵云曾经有一次亲见他指挥攻城里了狠,亲自跑到城墙下去扶着云梯,鼓励士兵们往上冲,结果被城下一颗巨大的石头砸中后背倒在地上,所有人都以为他不死也没了半条命,可是没想到这个直神经的汉子爬起来吐口血,没事人一样继续指挥攻城。 他浑身的伤痕,这短短一两个月已经布满了全身,虽然都不大,但是从一个侧面反映这个大汉的悍勇。 牛金在赵云面前却象个听话的大孩子,跟战场上的狰狞简直判若两人。他知道赵云绝不是个普通的小白脸将军。 “适才探子来报,逢纪自到易京后,一直没有动静,请将军下令!” “逢纪既然早至易京又按兵不动,恐有什么计策。明日你行我的大旗于阵前讨战,我领一支军接应。” “喏!”牛金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简单人自有简单人的快乐,若换作徐晃、张辽在此,肯定绞尽脑汁的想敌人会有什么计,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对牛金来说,只管听赵云的,上阵厮杀便是。简简单单,不劳神,不费脑力。 不知过了多久,只有风在二人身边来回旋转,卷起二人一红一白两披风猎猎作响。 “赵将军……” “嗯?” “末将听说,后将军比赵将军还要白一点,是真的吗?” 赵云哭笑不得,才夸你简单来着,怎么一下子思绪又换成这个了。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牛金哼哧哼哧的涨红了一张脸,半晌才不好意思的说道:“末将一直觉得,小白脸都是最没用的,直到跟随将军……后将军名气很大,又是个小白脸,所以末将想求证一下。” 赵云想到张锋,摇摇头道:“怎么说呢,后将军白是很白,可是绝不是无用之人。反而相比有本事。不过为人呢?我也接触不多,不太好说。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什么?”牛金眯起一双牛眼,也比曹操瞪起眼睛大得多。 “他绝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很特别的人……” 有意思?特别? 牛金一头的雾水。 ******************************************************* 果然不出我所料! 逢纪对对面敌军的反映很是满意,刚扎好营就冒冒然来打自己,看来这赵云果然是嫩得很。 “各位只需守好营寨,不须理会对面的挑衅。待我令旗一举,各位方可出营厮杀。” 作为一个谋士,逢纪深知战前须动员起手下将领的士气,尽管他们全是袁谭的人,并不信服自己。 “我知道大家不太服气,但是此战也是关系到各位的身家前途。请大家暂时放下成见,一致对敌。” 关系到自己的前程,各个将领也不敢表现得过于不合作,都躬身应命。 第二百六十八节 黄雀在后 牛金执着一面赵字大旗,昂挺胸的来到袁军营前挑战。 天气不错,难得的风都小了些,太阳刚出来还不是很温暖,但比昨天那阴暗的天气要好多了。 可是面前坚守不出的袁军营寨,牛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呢? 牛金苦着一张脸仔细端详了半天,终于现了:原本是对面太安静了。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方挑战,对面就算不出战,也就不应该这么平静啊?连露头的人也没几个,就两个孤零零的箭塔,上面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难道昨夜就全跑了? 牛金都不相信:“来人!第一波攻击。” 身边分出两个副将,各领了一千人,举着木盾上前。 青州正规军的重甲等装备全用在守备临淄上,这批出征的青州军训练是一等一的,但是装备却是最普通的。 青州军摸近袁军军营,箭塔上的守军甚至都没正眼看他们一下。牛金心中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大。 就见营寨上露出一排手持巨弩的士兵,瞬间出早已蓄势的弩箭,而后飞快的一低头,躲到营墙后面了,出人意料的是又站起一排巨弩士兵,几乎是在前一排士兵蹲下后,紧接着又射出弩上的矢,二轮齐射,中矢的青州士兵连惨呼都几声,就倒下几十个。强大的矢力将士兵们的身体牢牢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没有重甲,只有普通的皮甲在劲力强大的弩矢之下简直就象纸一样一捅就破。 “撤回来!”牛金目眦欲裂,还没摸到对方的毛,就让巨弩射倒一排。 巨弩在赵云这一路的势如破竹中还没遇到过,巨弩作为袁军的杀手锏,就象曹军的重甲和虎豹骑一样,并不是很普及。 两个副将盔歪甲斜的狼狈回来:“将军,不如先退回去,问问赵将军的有无对策吧。我军的皮甲实在抵不住巨弩。” 牛金想了想,本来赵云就是让自己来探探虚实的,看样子袁军也是想凭寨和巨弩而守,于是令后队变前队,自己亲自退后,往营中退去。 逢纪早就料到了这“赵云”的举动,看到曹军准备撤退,令旗一招,方才还安静如同夜间的坟地一般的营寨喊杀声大起,营门大开,大队人马潮涌而出。 “哦?出来了就好办了。”牛金反而面上一喜。 一路的征战而来,这些青州士兵个个经过真正战场的杀伐,本来青州人就不失武勇,经过训练还有实战的洗礼,已经符合真正的战士了。 “杀!”负责断后的牛金刀一挥,众士兵齐齐队伍的大喊一声,迎上袁军的出击的部队。 刚出营的部队一般都没有阵形,而负责殿后的牛金身边却是绝对的精锐,两军甫一接触,局势立即象曹军倒过去。 牛金身先示卒,一柄大刀如片片雪花上下翻飞,遇上即死,沾上便亡,往往连人带马都砍成两截,破碎的身体零件象是厨师手中的肉块,被熟练的剁成一小块一小块。 而久经训练的青州兵们则是凭借已经如身体本能一般的杀戳技巧,用木盾抵住对方的兵器,环刀再简简单单的一刀劈出,人死、马亡。 刀盾兵身后的弓箭兵也是凭借比弩手快得多的射度,雨点般倾泻着腰间两边各挂着的一个箭壶里的箭支,麻木的张弓、放箭,然后飞快的从壶中再抽出一支箭,几乎是一搭上弦就放了出去,袁军队伍里马上就倒下一排人。 “就怕你们***不出来!哈哈!”牛金是典型的嗜血症,见了血,眼睛也红了,杀气也重得如山,恶狠狠的挤出一张本就不英俊的脸,让人看了就怕。 两个将领模样的人早就盯着牛金,原因当然是那面高挂着赵字的大旗。趁着牛金大呼杀得过瘾的当头,一左一右同时奔袭过去。 牛金杀得性起,但是武人有着本能的警觉,一感到不对,头一低,大刀往右一挡,一左一右两边的攻势同时落空。 “好小子!聪明啊,知道偷袭老子!”又一个张锋之类的粗口流将领,只不过张锋的骂人更有杀伤力罢了,专门揭短的,心脏不好的也许被气死也说不定。 使枪的武将来说一般比较灵活,而使刀的武将一般来说比较有力。牛金凭着经验,借着右边那使刀之将的力气,用腿夹着马往左去,迎上那个使枪的将。 一招就破解了二人的攻势,那使枪之将自然明白这个“赵云”不是泛泛之辈。鼓起勇气大喝一声,用力朝牛金心口刺过去。 使刀的将见牛金不顾自己居然把背对着自己,心中一时惊喜与愤怒共涌。愤怒是因为牛金不把自己当回事,惊喜则是因为…… 把背让给敌人,嘿嘿,让我给你这小子用血来好好上一课吧。 牛金见着那枪飞快朝心口刺来,不急不徐,嘿嘿一笑,身子只是微微一偏,居然用左手把枪杆夹个严实,那枪使劲回抽,却纹丝不动。 “纳命来吧!”牛金眼中的杀机一闪而没,狞笑着单手举刀,一挥而下,连枪带人砍成两半,鲜红的血就着热气,洒了自己一身。 使刀之将又惊又怕,牛金的动作太快,他实在来不及救援自己的同僚。 那就杀了他来报仇吧! 谁知牛金脑后如同有眼一般,回头一个大吼,狰狞如地狱恶鬼一般的面容加上染着敌人血的煞气,刀已经快劈下的那员将却被这裂狮撕虎的一声吓得手软心惊,倒栽于马下。 牛金更不多话,一刀砍在这将胸口,还使劲搅了两下,多名袁军士兵亲眼看见一个被开腔破腹的人体,以及鲜红还在跳动的心脏和花花白白象蛇一样蠕动的肠子。 “鬼啊!” “他不是人!他不是人!” 一下子炸了锅,没见过如此骇人血淋淋的一幕的袁军士兵四散奔逃,口里不停着大声惊叫着。 逢纪远远看见前排士兵阵脚后退,虽然没见到那个凄惨而残暴的场面,心中一惊,这“赵云”好生了得!忙命击鼓。 鼓声大作,军营里的袁军也大多都出来了。那些后退的袁军士兵这才硬着头皮,慢吞吞的绕开牛金这个地狱杀神,往自己人多的地方挤去。 牛金举手投足之间便连斩二人,不免有些得意,却听见阵后大乱,只见一军从后面杀来,举着袁军的旗帜,正是逢纪先前的伏兵。 所谓将是军中骨,遇到意外的时候,没有将领的指挥,再训练有素的士兵也会茫然无措。牛金在殿后,前面便没了人,一遇袭,有的士兵要退,有的士兵要战,阵形就乱了。 牛金暗暗着急,袁军见伏兵齐出,军心大定,攻势便猛烈多了,加上心系阵后的形势,牛金就有些心不在焉,身上便中了两下,还好没受伤。 又是急又是气,本来就狰狞的面目更加渗人。牛金失控之下用力过猛,一把大刀居然别断了刀头! 拿着半截刀柄呆,众袁军一见这杀神没了武器,便当他是没了牙的老虎一涌而上。 好个牛金又一声吼,众人以他为圆心,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仿佛一个小型的地震。 牛金扔掉断掉的刀柄,弯下腰一手抓起一个最近的士兵,当成武器挥舞起来。 自古以来勇将不少,可是拿人当武器的却没几个,更何况当兵的并不都是个个长得象郭嘉那么柴禾,不乏粗壮之士,这杀神却一手拿着一个人象拿着条擀面棍一样轻松,端的厉害。 两个士兵在空中还出惨叫,大概生出来还没有蹦极的经验,待牛金拿着他们砸了几个人,叫声便没了,料是咽了气。 一声比牛金的吼声更加清沏的喝声象春雷一般,震得曹军士兵人人通体舒泰,袁军个个惶恐:“子贵休慌!常山赵子龙来也!” 第二百六十九节 美洲狼的谋略 白马,银枪! 全身银白,就连披风也是白色的。象朵白色的莲花,风一般的直直插进曹军阵后被伏兵偷袭的地方,顿时就掀起一阵红色的血雨! 不管什么将领、小兵,通通一枪毙命,中枪的位置不是咽喉就是心脏,准确无比。银枪有如一道迅捷的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令人目眩神迷的残影,以整个人为圆心,枪为半径,整个范围内全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赵云的枪就象拥有生命一样,飞快的从敌人的胸中拔出,又刺入下一个敌人的咽喉,绝不在同一个目标身上浪费第二枪,而中枪之人没有一个可以还有再战之力,只是从伤口爆出一朵朵诡异的血雾之花,便无息而亡。 原本已经混乱的后部因为赵云的来到而变得士气一振,跟着赵云的方向围拢过来,从一根手指,汇成一个巨大的拳头,所到之处,无不所向披靡。 逢纪在营中里的箭塔上看得真切,禁不住目瞪口呆,原以为敌军上当了,哪知道是自己被骗,原来后来的这个才是赵云。而他用副将用自己的帅旗引出伏兵,自己再衔尾杀出,这哪是一个莽夫的所为? 深恨自己小看了对手,也知道今天肯定是小锉一阵了,没了奈何,命令鸣金退兵。 袁军本来士气就不高,加上牛金这个杀神的现场血腥表演,更是恨不得撒开脚丫子跑就好,听到鸣金之声,更是如蒙大赦,比来的时候更快的度往后退。 牛金抡起手中的人形武器砸死数人,也不追赶,带着众军与赵云汇合。只见赵云除了向下低垂的枪头上还淌着汩汩的血水,身上居然全是干干净净的,跟自己一身的血肉,碎脏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赵云也是心头暗骇:“子贵,你的兵器呢?” 牛金把手中砸得仅仅只剩下一只大腿的残尸扔掉,脸上的狰狞又回复了面对赵云才有的憨厚模样:“哎,断了。出征之时没带兖州所制的,这把自学艺之时就一直在用,有了感情,谁知道今天居然断了。” 赵云点点头:“先把死去弟兄的尸收殓回去再说吧。” 牛金闻言点头,回过头望着远方袁军营上门飘扬的“逢”字大旗,恶狠狠的呸了声,脸上又露出那种杀机盈然的狰狞面容:“老子迟早会回来的!” *************************************************** 自从孙尚香的“绯闻”事件后,孙权的脸上就一直没笑过。 换作是谁大概都笑不出来,大哥刚去不久,小妹就慌着对别人*(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而刚刚坐了江东之主这个位置,就闹出了这种事! 除了张昭脾气直,敢说两句开导的话外,其他人就算是周瑜,都得小心翼翼看着这位年青家主的脸色。包括黄盖、程普等三代老臣。 “公瑾?曹操老贼眼看就要平定北方,下一步很可能就是南下。可有良策安我江东?”语气虽平静,但是脸上没一丝情绪不说明他在对某个人恨之入骨。 不管是不是张锋传的谣言,但这笔帐理所当然的被记到了他的头上。可怜的张锋其实也是个受害者……都是老程惹的祸。 殿内火盆不少,可是在场的每个人都如置冰窖,脸上多少都有些不安的神色。孙权太年轻,就怕遇事被情绪左右,做出一些昏事出来。 就拿这次的绯闻事件来说,如果换作孙策在,本来对张锋就有好感的他肯定会顺水推舟,把孙尚香直接嫁给张锋,一来可以给绯闻事件画个圆满的句号,二来张锋成了孙策的妹夫,肯定不会亏待她不说,更是在朝中多少又多了一个为孙家说话的人…… 可是现在跟曹操等于撕破脸了,一点转寰余地都没了。 何况张锋对自己女人好的程度,天下都是知道的。就算是给张锋作妾,也没什么丢脸的,何况这桩婚姻要是成了,其中的政治意义大得到哪里去了。 谁都知道张锋可是曹操的红人兼女婿,又对当今皇帝有过救驾之功。天下打他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可是孙权偏偏……就算他知道,也不屑于这样做。 可能他想的更多,就是用自己的双手来挣回一个面子,而不是靠自己妹妹。 作为一个单纯的男人,这样做肯定没错。但是作为一个家主,更是江东六郡的主人,这样的做法多少显得有些幼稚、不成熟。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别说孙尚香,就算是皇帝的女儿,还不是生下来就为政治为准备的! 孙权目前看起来并不称职,而江东的前途也堪忧啊。 “主公,目前依情况来看,曹操就算想平定北方,没有胡人的捣乱,也至少还要一到两年。一方面我们应该抓紧练兵,另一方面,可以找一些能给曹操带来麻烦的人……” 孙权眉头一皱,蓝眼睛中的光芒一闪而逝:“公瑾之意我也能知一二,只是天下现在有实力的只有荆州刘表,辽东公孙家虽然有点实力,但与曹操结盟。我军又与刘表老贼有杀父之仇,根本无法化解,益州刘璋又太远,远水近不了近渴。” 周瑜微微一笑:“主公怎么把西北那边给忘记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弯在周瑜俊美的让任何男人都会嫉妒的脸上,闪起另任何女人都难以拒绝的魅力。 成了婚的男人,往往更加比青头小伙子更能引起女人的好感。 “你是说……马腾?” 周瑜本就俊美无双,加上一种自信的绚染,更显得一股男人特有的魅力:“准确一点说,是韩遂!马腾虽然武勇,论智谋与野心,跟韩遂是天差之别。韩遂起家以来,先后与他结拜称兄道弟的一一而亡,李文候,北宫伯玉、边章等人,此人心狠手辣,又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胸襟吧,此人肯定不会臣服曹操,定在找机会准备入司隶,只消与之结盟,马腾肯定是随他共进退,西凉兵的战力,想必是曹操也会头疼吧!” “好计!”孙权难得的笑了一笑,只不过脸上更多的是阴狠。“只要曹操倒了,张锋就是没了根的老枝,没了大树的猢狲!” 第二百七十节 离间 说干就干,周瑜要求把鲁肃给他当副手,孙权答应了。 鲁肃绝不是象演义中那样一个傻呆呆给他人当炮灰的老好人,相反能作为继周瑜之后第二任大都督,有着相当的才干。最早的三分天下,也就是“榻上策”,可不是猪哥提出来的,而是这位大家都以为的老好人说的。只不过他并没有预见到当时并没崛起的大耳朵,而是认为刘表、孙权、曹操三家会瓜分天下。 鲁肃亲往西凉去说韩遂,而周瑜,则开始了一系列针对曹操的小动作。 冷兵器时代除了正面战场上的较量,另一个比较常用的对于敌国的计策就是离间。 毒刺的存在,周瑜隐隐通过一些探子们的回报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虽然不太清楚这个组织的力量到底如何,不过为了达到离间的目的。周瑜选择了不与毒刺硬碰硬。 兖、豫,大大小小的酒馆茶楼,也许哪个貌似普通商人的家伙就是个毒刺成员,竖着耳朵在打听消息。相比之下其他地区的力量稍微小一些,于是周瑜选择了一个外人看起来很有可能中计的人----张绣。 ************************************************************** 已经四十不惑的张绣,早已没了当年跟随张济转战四方的豪情,剩下只有些英雄迟暮的感慨,以及一些对儿子张泉能顺利继嗣自己成为南阳太守的希望。 这位曾经名噪一时的北地枪王,跟吕布这种曾经也心怀四海的人一样,到了一个年纪,悟出许多人生在世的道理,开始收敛野心,静心养气。当然早年的他也没太大野心,跟这个人没什么政治头脑有关。 而一心一意在家当个富家翁的张绣最近听到些很不好的传言,令他寝食不安。 城中流传说曹操即将统一北方,就准备干些卸磨杀驴的事。而当其冲的,就是自己,一个害死曹操侄子,并间接逼死曹操喜欢女人的“凶手”。 而这流言是由豫州传过来的,似乎并不完全是谣言。 宛城中渐渐人人都在说这件事,张绣开始急了,三人成虎,不是真的也成真的了。 部下们看向自己的眼光,怎么都觉得象是在看一具马上要进棺材的尸体…… “泉儿,你此次去许昌,务必求得文和先生出言相助,望他念在往日交情,拉兄弟一把。” 张泉跪在地上,连连点头,张绣千叮万嘱,生怕儿子不懂事,把事办砸了,那张家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绣很清楚,虽然自己现在辖下兵强马壮,刘表也不敢来惹事,但是这一切都是在曹操这棵大树为基础的条件下,如果曹操有心灭了自己,怕是天下无容身之处。 刘表老了,天天只想着开party,宴宾客,肯定不是曹操的对手。而江东虽然看起来地盘不小,但是孙权一个小毛孩子如何能是曹操对手?还是个彩色的毛孩子…… 所以张绣决定,如果曹操真有那么点意思,自己就交出兵权,或者可以免得全家不死。 带着张绣殷殷希望的张泉带着重礼上路了,可是等他来到许昌,这里却有些消息让他目瞪口呆。 许昌也有跟张家有关的传言,只不过是另一版本的。 说张绣厉兵秣马,准备趁曹操大军主力全在北方的时候造反!而丞相正准备出兵讨伐! 张泉大惊,也顾不得许多,只闯贾诩的家,可惜家人拦住不让进。 造反这事牵连甚大,谁也不敢参和其中,贾诩的小心谨慎是有道理的,要不他也不会作为三国时期为数不多的几个安然终老的谋士之一。 张泉无奈之下,只能跪在贾府门口,不顾周围路过之人的指指点点,大有你不放我进去我就死在你家门口的架势。 好在贾诩也并不是那么不念旧情,两个时辰后,家人出来给了张泉一封信。 张泉自然知道这是贾诩的指点,大喜若狂之下,咚咚一连磕了三个头,这才起身离去。 信上只有四个字:并州、奉孝。 张泉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自然也知道意思就是郭嘉得曹操宠,并且他才有胆帮着张家说好话。 为了节约时间,张泉连随从都不带了,一人三马,朝着并州疾驰而去。 好不容易见了郭嘉,说明来意,身在并州的郭嘉自然不知道豫州和宛生了什么事,微微一分析,就知道这是有人在离间。 好生安慰张泉,并修书一封,快马递于丞相府,眼下冬天快到了,也要回许昌一次。 ********************************************************************** 鲁肃带着五百随从一路经过荆州转至汉中北上,经长安至凉州。 和江南相比,凉州的天气简直就不是南方人能呆的,还没到最冷的时节,可是已经下了大雪,雪厚积盈寸,路过的行人车马商旅都是举步唯艰。 多亏了钟繇的名望和手段,安抚住凉州各部,以及马腾和韩遂等人,因此原本盗贼乱如牛毛的凉州官道上倒也安全。于是鲁肃只带了五十人上路,买了一批厚厚的毛皮,雇了辆马车,否则他是受不了凉州能冻到人骨子里的寒气而要病倒了。 马腾和韩遂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当年韩遂在凉州掀起一浪腥风血雨,先杀了少数民族领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之后韩遂又用计杀死了凉州刺史耿鄙和汉阳太守傅燮,而当时身为傅燮手下的马腾就率兵投靠了韩遂,并结为兄弟,称霸一方。 马腾是个没太大野心的人,跟韩遂这点不一样。历史上的马腾为人不错,羌人都喜欢他。当他受封槐里候时,更是“北备胡寇,东备白骑,待贤进士,衿救民命”。 而韩遂……当马腾在讨董之后跟韩遂部下生摩擦时,身为凉州黑社会老大的韩遂为了老大的面子跟马腾翻了脸,两家开始火拼,先是马腾打败了韩遂,而后又败于他手,马腾的妻子也身死。 后来还多亏了钟繇的调解,两家这才重归于好。 虽然只是表面上的,这么多年了,韩遂是个什么样的人,马腾心里清楚的很。 鲁肃想着两家的关系,安慰的笑一笑。要是凉州作主的是马腾,这事十有**就黄了。而幸好是韩遂,这种人,有利就行,朋友家国什么的,不重要。 官道很宽,但是一层厚厚如棉被般没膝的大地让所有的行人车辆的度都快不起来,马车上优哉游哉的晃悠,鲁肃都快睡着了。 一个脸黄眼睛红的大汉轻轻叩响马车壁:“太守大人,金城到了(鲁肃此为宣城太守)。” 第二百七十一节 韩遂 金城里没人不知道韩遂的,陈武随便问了两个人,把路指得详详细细,要不是陈武拼命拦着,恨不得要把他抬到韩府门口。 “看来韩遂很得民心啊。”鲁肃在车里听着外面的对话,随口说道。 陈武的黄脸跟这里杂居的异族人很相近,闻言不屑的说道:“太守大人也未免太过赞扬了,看刚才那二人满脸谄媚之样,倒是畏多于敬。” 鲁肃没有接腔,随手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顿时一阵冷风就在见缝插针的灌了进来。 街边全都是小贩,各族人都有,怪模怪样的奇装异服,打扮也是各不相同,不一而同。这些人多半是贩些兽皮、马匹、药材、肉食,操着各族口间的大汉们吵架似的在讨价还价,虽然也是一番热闹景象,却跟江东那种和和气气,轻声细语的气氛完全不一样。 莫非人的习俗跟天气有关?鲁肃呵呵一笑。 马车猛的一停,就听有人操着西北人所特有的彪悍之气喝道:“站住!将军府前不得停留!你等小民还不滚开!” 陈武忍住了要操刀砍人的冲动,不理这人,而是掀开厚厚的帘。 鲁肃裹了裹身上厚厚的羊皮袄,白色的毛翻在外面,一付土里土气的生意人打扮,倒象是智取威虎山里的坐山雕。 脸上带着谦和的笑容,从怀里取出一张金灿灿的名刺,又摸出一把铜子塞到韩府门卫手里:“烦请小哥通报一声,就说有朋自江东来。” 虽然鲁肃的打扮不起眼,但是一米八的身材高大,眼睛炯炯有神,说的又是豫州口音,加上出手大方,门卫见过些世面,收起原先的悍气,生硬的行了一礼:“请先生稍等!” 鲁、陈二人就生生的站在飘着雪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都象是没脖子,四肢缩成一团,远远用奇怪的眼神盯了二人一眼,又赶紧走开。 陈武隔一小就会往两扇闭得紧紧的漆黑大门内看一眼,然后原地转上一小圈,也不知道看了多少眼,转了多少圈,只等得鲁肃的嘴唇都有些乌了,这才听得大门吱呀一声,渗着令人牙酸的声音开了小半,一个阔口方脸的汉子大步出得门来。 想来就是韩遂身边的人了,鲁、陈二人整整衣冠,满身的雪花簌簌往下落。 “敢问这位可是鲁先生?”那汉子步履沉重,大冷天就只穿着件薄薄的坎肩,显然功夫不弱。 鲁肃回了一礼:“在下正是鲁肃。” 那汉子往道边一让,粗壮的胳膊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岳父有请!” 原来他就是韩遂的女婿阎行! 二人礼让了半天,鲁肃这才落后阎行半步跟着。亦步亦趋的随着他走了这凉州土皇帝的老巢,感觉却是到了乡下某土地主的家里。 进门的照墙旁站着八个赤着半边身子的青衣大汉,象是表示自己不怕冷一般,叉着腰挺着胸装成很牛很逼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每一个经过身边的人,除了阎行。虽然地方大,但是每处的柱子上必然贴着一付字什么的,或者是向来人炫耀自己的才学。 陈武都看出来了,扑哧一笑,被阎行冷得象石头一般的眼神给咽了回去。 在西凉这种尚武之地卖弄文才,就好比在外国卖弄中国话一样可笑。这地方常年动乱,各个大大小小的诸候老是打打杀杀,虽然目前就只剩下马、韩两个最大的,也仍是汉朝最乱的地方之一。而在西凉境内,除了军阀外,还有多如牛毛的羌、鲜卑等异族马贼,所以这里的民风想软一点都不行,有条件学点文化的,还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的奢侈事。 不过好歹这韩遂也是“名士”出身,不知道跟祢衡之间有什么相同之处。院里也种了些四季常青的植物,不过就一般的文士来看,只会养那些会开花凋谢的花草,才有伤春悲秋的灵感来源,也没见蔡邕、卢植那批人养些狗尾巴草什么的。 鲁肃一双犀利的眼睛四下打量,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心里根据来到金城所看到的一点一滴,慢慢在琢磨韩遂是个什么样的人,吃透了他的性格,也有了说服他的把握。 虽然阎行在前面领路,一步三回头的不停说着请之类的客气话,但是他冰冷的眼神里,鲁肃觉得他看自己跟看一堆屎似乎没什么两样。 这是一个嗜杀之人,鲁肃觉得。 拐过几条曲径,来到一个院里,门口又是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家伙把守着,轻蔑的象看着路过的蚂蚁一样打量了鲁肃二人,只对着阎行恭恭敬敬叫了声:“姑爷!” 院里有三座修筑得古色古香的竹屋,多少有了点文人的味道。 只不过冬天……好象更冷一些。 阎行对着正中那间屋恭恭敬敬上前叩了门,“岳父大人,鲁先生到了。” 里面响起一人欢快的声音,但是听上去却让人有着很刺耳的感觉:“哦哦,贵客远来,老夫未能远迎,失礼失礼,快快有请。” 一个矮小的老头佝偻着背,站在门边笑吟吟的望着二人,须斑白,除了两眼有些捉摸不透的深邃,很难相信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一步步踩着自己结义兄弟的尸体爬起来的韩遂! 鲁肃脱下鞋子,光着脚踩在冰冷冷没有铺任何垫子毛毯的竹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末学后进,江东孙破虏校尉、领吴郡太守麾下鲁肃,见过韩将军!” 第二百七十二节 都不是老实人(1) 二人叙完礼,分宾主跪坐下。韩遂自己屁股底下有一块厚厚的熊皮褥子,而鲁肃只能坐在光溜溜的竹板地上。 整间屋子布置得相当简单,两幅山水画,似乎正是西北风景,凸显的全是大风大沙的恶劣环境。两个并排的书架,共有四层,装得都是满满的,看得出来韩遂还是很在意自己的文士身份。拿着这么多的书在这装点吓唬人,没点文化的估计都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鲁肃一坐下,下半shen从脚到屁股都传来一阵彻骨的凉意,强忍着浑身颤抖,上半身立得直挺挺的一动不动。 韩遂看在眼里,还是一脸很是真诚的笑意,浑然对鲁肃的“冷遇”视而不见。 “鲁先生自江东远当而来,有何事赐教老夫?” 韩遂手里有一杯滚烫的茶杯捧着,坐下刚一小会,屁股底下的黑毛褥子居然升起阵阵白色的雾气,鲁肃一愣,方才悟道他坐的地方下面定然有炉子之类的东西,难怪在这么冷的天里还在竹屋呆着。 “我家主公对韩将军推崇倍至,道天下英雄莫过有如将军者。在下这次来,除了表示对将军的敬慕之意,还想与将军结盟,共同进退。” “嘿嘿,敬慕?怕是说老夫心狠手辣,拿自己兄弟的命当前程吧!”韩遂眼中精光一闪,坐直了身子。 鲁肃一愣。 但凡不熟悉的人见面,开场来来去去都是久仰、幸会之类的。没想到这韩遂的名头这么响亮,居然是个相当直率的人。想想韩遂在这西北苦寒之地的家,也有几分释然了。 鲁肃还想解释几句,韩遂却自顾自的说下去,“韩某当年只是一介文士,无权无势,李文候、北宫伯玉劫了我,以我身家老小性命为条件,推了我为领造反!哼哼,有了好处是他们得,如果失败就把我这个贼交上朝庭表示弃暗投明?我韩文约虽然不是聪明人,但也不愿意做这背黑锅的傻子!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既然被逼走上这条路,老夫也索性豁了出去,收买人心,培养自己的势力,时机成熟便一口吞了他们的部曲,还有他们的小命……” 韩遂矮小的身子象雪中的一棵苍松一样挺拔,哪有先前半分佝偻的样子?脸上绽出一种嗜血和暴虐的红光来,倒是对自己的经历颇为得意一般。眼中的决然锐利的目光象把小刀一样在鲁肃眼前划来划去,让他心里隐隐被一层淡淡的不安所笼罩。 这韩遂从李文候等人的尸体堆里独自一人走出来,果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怕是这次的行程不会太容易。 韩遂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家史,这才觉悟有些激动了,掩饰般又捧起手中的茶:“老夫失态了,贵客莫怪。” 贵客?要是贵的话你就不会让我冷天冷地的让我跪在这里了。 鲁肃释然的笑笑:“韩公倒也不容易,在下这才有得几分体会,换作是在下,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乱世之中,又是处于此种艰难困境,只有韩公有如此能耐才打下这份基业。” 称呼从将军变成了韩公,表现足了亲近之意。这话让韩遂很是受用,老脸上的皱纹挤出爽心的微笑出来:“鲁先生过誉了,只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也。” 鲁肃只觉得这老头若是再黑一点,壮一点,简直看上去就跟曹操有着某种不得不说的关系。 “老夫这么多年,有些事也见得多了,看得开了,鲁先生有什么话,尽可直说便是。” 鲁肃这么一来也多多少少了解了点韩遂,虽然手狠手辣,但也算是个敢作敢当的老男人,西北这地,孕育出的文人都是血性方刚。加上他多年都钻在阴谋与背叛中,来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倒不如实话实说罢了。 “便恕在下唐突之罪了。我家主公愿与韩公结盟,共同对付曹操。曹操托名汉相,实是汉贼,挟天子以令诸侯,欺世……” 鲁肃难得有机会展示下自己的口才,却被韩遂一句话干干脆脆给顶了回来:“这些与我何干?曹操自作他的丞相,我自作我的土……财主,河水不犯井水,他只要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动他。” 鲁肃丝毫不在意,仿佛料到他的反应一般:“可是曹操眼下正要吞并冀州,幽州不远矣。放眼天下,除我家主公外,只有韩公有能力与之抗衡。况曹操贪得无厌之人,届时坐拥六州尚不满足,一定会将战火燃到西北与江东。” “有何为证?”韩遂依然一付不关我事的样子,但是曾经当过商人的鲁肃深知,对方这个买主其实已经心动了。 “曹操派钟繇与曹仁一文一武坐镇长守所谓何事?莫非以韩公之能,看不出名为护胡,实为要染指西北之地?此地虽然苦寒,但民风彪悍,而且汉胡杂居,如不能分而化之,漫说钟繇曹仁,就算曹操身在许昌,也必定寝食难安。” 这句话实实在在说进了韩遂的心里,自己偏安一隅,手中有着凉州大军数十万,要是换作自己是曹操,也定会不放心。而且钟繇此人极有手段,他到长安之后,忙着跟各部胡人打交道,现在他在胡人心中的印象不错,而且曹仁又在加紧练兵,安民,看来是准备一手大棒,一手胡萝卜了。 这也成了韩遂心中的一根刺,加上年纪又大了,难免没了当年那鼓狠劲与冲动,更多的是想着怎么保着自己一家在这里长久的扎下根来。 儿子没什么出息,而一个比较厉害的女婿却不是太有头脑的人,如果一旦自己哪天撒手去了,相信凭曹操的本事,要吞下自己的家业不是难事。 想到这里,韩遂依然装成漫不经心的样子,但是他敢明白,眼前这个看惟老实的人不是那么简单,几句话就让自己不得不表态了。 “江东之士,果然不负盛名!孙破虏有子敬先生这种人才相助,想必也能成就一番大业。还请先生回去回复,就说我韩文约同意结盟之事!” 韩遂又是朝门外唤道:“彦明(阎行的字),与子敬一杯热茶、一席坐垫。” 鲁肃苦笑,这茶和垫子来得可不容易啊。 “韩公之恩,肃……唯有,”鲁肃见韩遂点了头,自怀里掏出一卷羊皮帛,“当今之卒,以曹操虎豹骑最利,皆赖以此重甲之故,如今将此物造法献于韩公,以期他日疆场之上,韩公铁骑将力并曹操之师!” 虎豹骑的重甲制造之法啊!韩遂又了一股从心底处起的激动之感,颤抖着双手接过了,浑浊的两眼射出精光如铁,贪婪的把羊皮卷捧在手里,看得爱不释手。 当天,开始连热茶都不给一杯的韩遂一反常态的将鲁肃留宿于自己府中,好酒好肉的招待,要知道韩遂是绝对不会在对自己无用之人身上浪费时间和精力的。 这鲁肃到底给韩遂带来了什么好处,外人不得而知。 阎行私下问韩遂,为什么不投靠曹操的朝庭,倒是与江东一个毛头小子结盟?韩遂斥责了他几句,不欢而散。 ****************************************************** 陈武有些不解,闷闷的赶着车,离长安大概还有半天就到了。 突然回头问道:“太守大人,为什么那么珍贵的东西送给那个快入土的小气老头子?” 鲁肃心情大好,却不明说,笑呵呵的拍了拍陈武宽厚的肩膀:“佛曰:不可说。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三节 都不是老实人(2) 孙权面对黄盖等人关于重盔制法拱手送人的质疑,不免有些得意。 “各位,稍安勿燥。此事乃是公瑾提议,我也是点头答应了的。” 三朝元老程普上前一步,抱拳行礼道:“主公,虽然我江东地面多山多水,不合适骑兵作战,但此为曹贼虎豹骑的法宝,为何将它送于一个毫无交情,而且薄情寡情的韩遂老匹夫?” 对于这些老臣子,孙权不务有些颇为看重的意思,笑着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耐心的解释道:“我江东一来是不合适骑兵作战,二来嘛,也是为了给曹操找一个有野心,又要有实力的对手!当然,这些并不是唯一的理由……” 孙权慢慢吞吞的说道,把众人脸上焦急的情绪一一看在眼里。 “最重要的理由是,我也知道韩遂是个什么样的人。跟他结盟,不拿点好处出来是不行的。而我江东离西北太远,即使将来有天曹贼来攻,就算韩遂真心来援也是不可能,换句话说,韩遂就算打我江东的主意也不可能。这样一来,这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放在我手里也是浪费,何不卖个人情他呢?” “再说了,各位可知重盔的制法?” 一干人等摇摇头。 “曹贼部曲所配之盔甲,皆非凡铁,据探子回报,都是以高温熔铁矿成水,复以清水浸之,周而复始,方可大成。而这高温……可不是木头烧的,而是一种黑色的石头,曹贼谓之为‘煤’。糜家、甄家源源不断的有煤运至张村,方使得重盔得以制造出来。而西北苦寒之地,哪来的煤?天下煤皆产自并、青两州,韩遂就算拿到了这个方子,也无非是抢掠运煤的商队,否则就跟拿到一张白纸毫无区别。而韩遂抢掠的必是曹贼势力的商队,这一来又可加深两方的仇隙……呵呵。” 当然煤的产地不止青、并两州,西北也有,只不过当时没人知道而已。 程普等人这才恍然大悟,纷纷高声歌功颂德,只把孙权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千古奇才,百世难遇。 不过孙权也至少在这些臣子的心中分量也加重了,孙尚香那件事,很多有远见人的并不看好他。 ********************************************************** 张锋带着郭嘉,以及心急如焚的张泉,好歹是踏上了回许昌的路。 程昱做的那件坏到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事,张锋多少也有些听闻。焦急之下只是担心孙mm会不会太过于刚烈,弄个上吊抹脖子投水自尽什么的。 那回去先要了老程的命再说! 太可气了,要是你说的那些个有的没的事是真的也就罢了,问题是我还没来得及占上什么便宜呢。 两个姓张的都是一肚子心事,一路上都不说什么话,看他们愁眉苦脸的样子也知道是忧心忡忡。只有郭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脸贱样,悠哉优哉让张锋很想跟他pk。 冤家路窄。 张锋连家都没回,跟郭嘉直奔丞相府,正遇上老程伸了只脚出来。看见是张锋,做贼心虚的掉头就想跑。 “老程,你这个老流氓,往哪里跑!”张锋一声大喝,吓得老程浑身的骨头又麻又软。 门口的家仆一脸的崇拜之色,他们眼中平时睿智精明的程先生,就连曹操都客客气气的说话,只有这张锋,敢在丞相府门口就吆五喝六的大声嚷嚷。 一只手死死抓住程昱的胳膊,哪里挣脱得了?那手就象钳子一样有力。 “知机,我也是为了你好啊。要是朱家接了聘礼,那就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程昱疼得一张皱纹老脸不停的抽搐,换了别人他还真不怵,可是这疯子以情疯闻名的,又是老曹的女婿,把自己生拆成几段烂肉估计老曹也不会真把他怎么样吧。 只好挤出笑容赔好话。 “那我不是还谢谢你?嗯?要是香香她想不开,寻了短见怎么办?” 郭嘉和张泉在一边听了,齐齐一个冷颤。 香香都叫上了,好象你们还没怎么着吧? “不会的,不会的。哎,丞相刚才说了,你们一回了赶紧的进去。我有事先走了。”老程好不容易挣脱,急急忙忙闪人。 “哼,回头再找你算帐!” 张锋和郭嘉二人来到曹操书房,张泉还在外面候着,如果现在他就进去,反而效果不如张锋他们为他说几句好话好。 “哎----回来就好。”曹操见二人进门,笑咪咪的。身边还有一人,蔡琰。 书房里温暖如春,只不过有点背气而已,多外面进来的人多少觉得胸口一窒。 “见过岳父大人!见过小妹!” “见过主公!见过三主母!” 这关系乱的。张锋自己叫出口都觉得头晕,蔡琰更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各自落座,张锋见蔡琰没有半点要走开的样子,心里就有了数,莫非是老曹故意要留她在这,怕是自己疯没人劝? 心中暗笑,正准备张口,郭嘉倒先说了:“主公,宛城张绣之子张泉千里找到臣,说有人造谣他父子二人谋反之事,还请主公不得轻信。” 说到这事,曹操脸上轻松的表情一下子就没了,捋了捋长须皱眉说道:“正为此事思量!张绣在宛城经营多年,兵马齐备,要是真造反了如何是好?再说原来也有过那么一出。” 张锋马上摇头说道:“不会。” 郭嘉也是决然说道:“不可能。”观点出奇的一致。 “哦?”老曹有点半信关疑,手朝郭嘉一指:“理由?” “理由有三!一,如果是我造反,必定事先要机密行事。如何会在被人知晓之后,还无半点动静?二,如果是我造反,要选择许昌兵力空虚之时。也就是官渡与袁绍对峙之时,不仅能将主公家眷、幕僚一举成擒,更是可以掌握天子,则天下何处不可去?三,张绣不复当年之志,只想着安安稳稳做个太平候,如何会做谋反这种事?且以宛城一郡之地,实不是主公对手,张绣虽然不智,但也绝不至于愚蠢透顶。张泉更是自宛城一路到豫州求情,居然去往并州找到属下。若非绝无反意,断不会如此。” 这几点理由听得曹操和张锋都是连连颔。 “其实文和也有消息传来,宛城那边倒是说我准备对张绣下手,这边倒是说张绣要造反……细细一想,倒象是有人在故意造谣。” “不是刘表,就是孙权!”张锋很肯定的说道。 “哦?为什么呢?”曹操一听到孙权,脸上的肌肉又松弛开了。 张锋一愣,忸怩如同一个姑娘一样不安的搓着手道:“还不是因为我……” 曹操仿佛完全不知情一样,又接着问道:“因为你怎么了?” 张锋也知道曹操是知道的,索性死硬到底的不要脸:“我勾搭了他妹子!” “哈哈!”曹操和郭嘉放声大笑,连蔡琰也是用袖子捂了脸笑得咯咯的。 “你知道就好了。说到底孙权讨厌你,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孙权自视为江东之主,与我应是平起平坐的,如果把孙尚香嫁给了你,他会觉得这是一个让人误会了向我低头的做法!因此,他才千方百计的破坏你们两个的好事。” 曹操耐心的说道,末了又问一句:“你小子先搞清楚,孙家那个小娘到底对你是何心意?我们为了这事都要打起来了,别说人家根本对你不上心!” 张锋大急:“怎么会,我们那天可是……” 一时语塞,总不能说抱也抱过了,手也牵过了,连终身都私定了,就差拿证了吧? “可是如何?”曹操和郭嘉很八卦的追问道。 “反正肯定是那么回事就是了!” “呵呵,不逗你了,知机。这次虽然对孙家那个小娘的做法是很阴损,你也别去怪罪于仲德,说到底,他也是为了你啊。” 张锋一脸的无奈:“我岂有不知之理?只是担心适得其反,香香脾气硬,性子烈,万一她有个想不开什么的就完了。” 一声香香,听曹操和郭嘉二人齐齐一个寒噤,蔡琰笑着做了一个抱臂的动作:“好冷!” “算了算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都辛苦了。这次并州的事做得很好,你们的封赏已经写好折子了,只等呈上去了。” 郭嘉和张锋对视一眼,写好折子虽然说还要皇帝点头,盖玉玺,但是在曹操这里几乎就是只要他说是的事,就已经铁板定钉了。 第二百七十四节 只有我才是老实人(1) 张泉听了郭嘉的回复,欢天喜地的回去了。这些日子他实在是紧张透了,一下子检弛下来,千恩万谢之余,非要拉着张锋和郭嘉二人去古代版的“娱乐”。跟平时那个老是苦着脸忧心忡忡的家伙简直象是两个人。 郭嘉想去,好久没放纵了,可是一想到自己上次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几乎送命的事,强忍着诱惑sayno。 而张锋好久都没见到自己老婆们了,何况吕绮玲还挺着个大肚子,自己跑去风1iu快活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看到张锋灰尘仆仆的回来,两个家兵一个飞快去通知夫人们,另一个恭恭敬敬上前来牵了张锋的马:“老爷!” 脚还没走到前厅,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女声叽叽喳喳:“夫君回了,这下有人不用老是做梦也叫着名字了。” “死蹄子,就偏生我一个人?也不知道谁挺着肚子还嚷嚷要上并州上演千里寻夫!” 是丽儿跟玲儿在绊嘴。 张锋呵呵一笑,心里那股愁绪被重回家的温馨感觉冲淡不少,回头跟黄忠说道:“汉升大哥,你也辛苦了,回去跟永成两个好好聚聚。有事我会派人去叫的。” 黄忠应喏而退。 见到自己男人一脸疲惫的回来,几个女人除了一脸掩饰不住的喜色,还有些打心眼里的怜爱。 两个丫环跟在后面,抱着睡得象小猪一样沉的张兢、张盼。 平时心里想着这些可爱的女人,可是又重新站到自己前面的时候,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面对任何人都从不怵的张锋,居然有了想哭的冲动,那平时利索得可以把活人说死的嘴皮子张了合,合了张,最后只是一句满是颤音的:“我回了。” 女人们原本以为张锋会象以前出远门回来一样,二话不说拉着众女一个个的就是热吻什么的。张锋突然这么感性的一面,让她们眼眶湿了。 相对无言,唯有泪几行。几个人面对面的你看我,我看你,只有轻轻的啜泣声。 曹葳走上前,拉起张锋的大手,浅笑如花:“夫君应是乏了,我给你准备热水沐浴去。” 张锋强调过很多次,不要自称“贱妾”,总算是有点效果。 髻上插着一支银步摇,慢行浅踱间流露出小妇人的妩媚来,素色的皮袄勒得仍然如少女一般的腰身凹凸有致,却有一股生涩少女所没有的成熟韵味来。大眼睛饱含着期待与喜意,一眨不眨的盯着张锋几月未修过胡子的脸。 “我……天天想着你们。”张锋的话很轻,很柔,象是阳春三月的风,拂过山岗。 本来就竭力克制着情绪的女人们被张锋难得感性给彻底征服了,丽儿哇的一声眼泪四溅,冲进张锋的怀里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死死的抱住,再也不松手;环儿也跟过来,紧紧抱住张锋仅存的一只右手,低着头小声呜咽;玲儿行动不便,加上怕挤着肚子里的孩子,被莲儿扶着,但眼里的泪水也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死人,一回来就弄得人家哭……” 两个丫头也是感动得稀里哗啦,可是两只手都抱着孩子,没办法擦眼泪。 ************************************************************ 洗了一个有人按摩,有人擦身的香艳泡泡浴,又吃了顿温馨的家宴。张锋说些与匈奴骑兵作战的事与众女听,一个个紧张得象是自己身临其境,一手按了心儿狂跳的胸口,一手捂了红艳艳的小口惊呼。待听得徐晃伏在阵中一斧砍了匈奴单于的脑袋,众女更是紧张象是一口气提不上来一般的抖。吕绮玲还跟肚子里的孩子说着话,要他将来比他爹更厉害,娇憨之样惹得众人大笑。 正准备就寝时,张锋还在想着要春风几度之时,就听见一个丫环在门外叩门道:“老爷!丞相府里来人了!在偏厅候着。” 张锋就奇怪了,什么急事这么三更半夜的?几个女人不高兴了,脱了衣服姿势都摆好了,张锋却要出门了。 进得偏厅,一人看张锋进来了,象虾一样从椅上跳起来,张锋认得,是曹操府上的老人了,跟着曹操有二十多年。 “姑爷!”那人顺眼顺眉的行礼,曹操府上的人都叫张锋姑爷,以显得亲近之意。 只是最近都知道张锋跟孙家那小姑娘有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而已闹得不太愉快。张锋的脾气这些曹府的家人都知道的,因此被打了半夜上这来传话,一言一行都透着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惹怒了这位情疯将军。 “岳父大人有何急事?” “回姑爷话,府上来了个匈奴使者,自称有急事。老爷跟他说了几句,叫小的几个分别来通知姑爷、程先生、郭先生。” 匈奴来人?张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急迫性,不再追问,换了件衣服出门。 来到曹府正厅,偌大的厅里就老曹、郭嘉、老程还有一个匈奴装扮的人,定睛一看,这人却是鼓眼泡、塌鼻梁。 老程看到张锋,浑身就象长了蚤子一样不自在,曹操见人到齐了:“半夜相扰,实是有急事。请听这位说。” 那匈奴使者叉手说道:“小人姓胡,却是汉人,原是右贤王心腹之人。今奉右贤王之令,献上降书,另有一件机密大事相告。” 那意思就是说,你不让我们降了,这机密大事就不告诉你们了。 郭嘉等三人疑惑的对视一眼,为什么匈奴人突然的就跑来投降?虽然只是个右贤王,但是要知道匈奴人的投降可不定是什么好事,往往是你们天朝大国的封赏、和亲的公主一到,立马翻脸出兵南下劫掠。 而且以往匈奴称臣的时候,都是事先通知你们:我们要来投降了啊,准备好仪式。然后再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投降了。 这里面,肯定有鬼! 第二百七十五节 只有我才是老实人(2) 感谢各位的支持,其实我也就小小的牢骚!各位胸底姐媚,老生在这里谢过了。 ********************************************************************** 三人一致看着老曹,等他表态。 曹操多了坐年的一把手,举手投足间早已养成了一股隐隐的权势之气,又或者说王八之气。当下沉吟片刻:“右贤王欲归汉,这是好事。只是自光武先帝起,你族人年年南下劫我百姓,毁我城池……” 住了口不言,一对细长的小眼睛死死盯着那匈奴使者,看他如何作答。 三人也是齐齐望向那匈奴人,汉胡恩仇,由来以久,一方面是汉朝自以为天朝大国,要有泱泱气度,喜欢玩些纵虎归山、养马为患的昏招,每年匈奴等族只用一点牛羊、马奶等物当打叫花子一样进贡给朝庭,却能换来大量金钱,美女,以及粮草的“恩赏”,换作是张锋,他也愿意去当这样的匈奴人,一年便宜占两次,打了拿,讲和了再拿一道,也只有中国这些儒家思想的王朝喜欢干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傻事。 那使者却是不慌不忙的笑道:“丞相多虑了,一来我也是汉人,只不过在右贤王手下求个生计,二来嘛,右贤王说了,只要丞相能许我部族人归降大汉,愿将亲族迁往丞相麾下。” 几个人眼神交流一下,这右贤王可是下了血本了,把亲族迁在曹操治下,就是将右贤王的亲眷为质,如果将来有他什么风吹草动,这可是分分钟灭族的事。 越是如此,曹操等人越是疑惑,究竟是什么事,让右贤王这样不惜一切代价求得曹操的支持? 见曹操还是稳如泰山的端坐,不一言,这使者急了:“右贤王还愿将每年上等好马,献于丞相一千匹,牛羊五千!” 他越是慌,曹操就越是装作镇静,不管是不是上等好马,这马越多,总不会是什么坏事。 张锋等人更是见机行事,开始东扯右拉的,谈些风花雪月的事情,程昱插不进嘴,索性闭了眼装作假寐。 那使者浑然不觉进了曹操的套了,还以为他不满意,哪知道他是在试探匈奴人的底线? 这人啊,就象南橘北枳,汉人在匈奴人那里呆的时间长了,头脑也变得不好使了,换作是典韦在这里,说不定都看出曹操的真实意图。张锋如是想到。 “五千匹马,三万牛羊。”曹操看那使者每次一点点的加价,索性来个绝的。 那使者顿时露出愁的表情道:“丞相,我部地盘小,每年五千匹马实在太多了,不如二千如何?” 象在菜市场上买葱的小贩与大婶一样,二人讨价还价半天,最终以三千匹马,五万牛羊为条件定下来了。 这时使者才说道:“实不相瞒,自我家单于殒后,左贤王与我家右贤王争夺大单于之位,势同水火。” 张锋得意的朝郭嘉飞个眼色去,那意思是说:“怎么样,看我说的没错吧。” “左贤王势大,又加上很多部落依附于他,我家右贤王明知肯定不是丞相大军对手,却苦于势单力弱说不上话。但是我家右贤王有好生之德,不忍见匈奴、汉两家无辜百姓受这无妄之灾,因此求助于丞相。” 四人齐齐鼻孔一声冷哼,把使者弄了个大花脸。 好生个屁! 张锋亲眼所见右王去卑也来掠劫了。 “我家贤王自幼仰慕中原汉族文化,着汉服,学孔孟……”那使者把去卑简直说成是哭着喊着要加入民族大家族的慧眼有识之士。 曹操越听越头大,不耐烦的挥手道:“好了好了,说重点!” 那使者一愣,惴惴不安的看了张锋一眼:“日前并州高干有书来左贤王处,言……言……” 张锋脾气更急一些,一听他这里言啊言的,眼睛一瞪,脸一板,脸上那道红印子仿佛也象活过来一样鲜红欲滴:“盐盐盐!还糖呢,有屁快放!” 原来那日高干准备送几个美女给张锋,以便让他在曹操面前为自己说说情,留下一条小命。哪知道张锋心情不好,连带着把高干骂了几句,结果高干疑神疑鬼,以为曹操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于是暗地里又向左贤王求助,等明天一开春,草原上冰雪一融,就请他们再次起兵来援。 碰巧左、右贤王正在争夺单于之位,一门心思盯着这个位置的左贤王决定大举出兵,血洗并州报呼厨泉之仇,以此来争取那些还在观望部落的支持,这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了。 听完使者的解释,众人把愤怒的目光一致盯上张锋身上。 平时你不是喜欢女人吗?别人不给你,你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别人送你几个你倒不要了,不要就算了,结果搞得别人误以为要他的命,结果更是逼反了高干! 有外人在前,曹操也没当即斥责张锋。只是表示会向皇帝禀报,就打他走人。 那使者出得府里,心里暗笑,适才不安的表情一扫而空:都说汉人狡诈,还不是上了我的当?哈哈,右贤王的底线明明一万匹马,十万牛羊,可是我装装老实,连丞相都信以为真,以为右贤王部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牛马出来。 不对不对,其实自己也是汉人。那使者飞马而去,连夜要派人回复右贤王这个好消息了。 浑然不知道被看似老实的使者给摆了一道。曹操怒目而视张锋:“仲德!” 程昱:“在!” “传我将令!但凡领军在外者,只要是有降将送女子者,一律不得推却,否则以不听号令之罪处以斩刑!” 我的天哪,老曹是不是疯了!把这个也作为将令?张锋想起前世一句话:有女不上判三年。 没想到自己居然遇上了这事的三国版!而且自己还是男主角! 张锋两手疾摇:“这不关我的事啊,你们都知道的,我是老实人!” 郭嘉愤愤不平的呸了一口,好象在嫉妒这事没找上他一样:“你老实?猪都笑了!哈哈哈!” 意识到自己语病的郭嘉马上住了口,不过迟了,三人一脸你就是猪的表情看着他。无语。 曹操半晌才把注意力从“猪”身上移回张锋:“我说你这疯子是不是注意下疯的时间?该的时候不,不该的时候大特!这下好了,为了几个女人,要面对倾巢而出的匈奴大军!” 程昱正准备落井下石,跟跟潮流的踩张锋几下,被后者的眼神把原来的话给咽回去了:“丞相,此事倒怪不得知机,便是他收下那几名女子,那左贤王一样要出兵!” 张锋的眼光和缓下来,老程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幸好反应得快。 “那你们说,这事已经这样了,应该怎么办吧?”老曹心情大坏,本来给高干的封赏折子都准备交上去了,结果又来了这事。把折子吱啦一声撕成两半,狠狠的丢在地上。 第二百七十六节 我想去江东 这些日子兄弟也是觉得每天就那么两三千字少了些,正琢磨着找个阳光明媚,街上无妞的日子小小的爆下,怎么天天路上美女就不断捏? ************************************************************ 已经快三更天了,并州的事没个安排定下来,大家都不怎么睡得着。四盏落地铜灯上的蜡烛光摇摇摆摆的,烧得只剩下一小截屁股头。 曹操唤来二个婢女,换上新蜡烛,又准备了一桌酒菜,边吃边聊。 按说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劝酒的习惯就好象一直都有,特别是每当逢年过节,或者又有什么喜事的时候,劝酒的跟今天的一样,排了队的轮流上,只不过他们是讲究一轮一轮,并不会哪个人特别一些,老是敬同一个人酒。 小小暗暗的烛火要杯中摇曳,唔的一声被吞入口中,换来低低的“啊”,回味无穷的样子。古代象这些人出身的人,喝东西是绝不会出电视里那种渗人的“吱溜”声。 三个人低了头猛吃,就是不说话。张锋理屈,更是不作声。这种事放在今天,肯定是评个柳下惠型的十佳好男人,要是老婆知道了肯定还不爱得要死,谁知道放三国里反而是件错事了,后果还很严重。 曹操喝了半天闷酒,看了看三个人都不作声,砰的把酒杯重重一放,三个人都浑身一颤,停下了箸。 “高干谋反一事,如此处理?并州牧谁任?只知道吃吃吃,你们倒是给个主意啊?” 三个人噤若寒蝉,你看我,我看你,第一次看曹操在他们几个面前这么大的脾气。 都指望着罪魁祸先出头,把希望的目光都扔张锋身上,眼巴巴的。 “要不先下手为强,趁高干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这事,先把他……”张锋做了一个切的手势。 “不妥。高干一死,左贤王必然知道事情败露,我们既要除掉高干,又要使右贤王顺利坐上单于之位……”郭嘉当即反对,瘦弱的身躯在谋划时却显出让人不可低估的深邃。 “的确,如果左贤王不来,匈奴内部谁掌权还说不定。”程昱也点头道,“只是如果右贤王真的成了单于,会不会又心荫反意?” 一时间大家又陷入了沉默,只有不停微微跳动的火苗有些叫人心烦。 “但是去卑既然敢把亲族全都当人质送来,应该是真心归顺吧?”张锋又问道。 “知机小弟,这个你就不懂了。匈奴人生性凉泊,不通孔、孟,以强者为尊,就算全家死光又算得了什么?再生一窝孩子就是了。”郭嘉摇头晃脑,以兄长的身份说道。 “那我们就坐山观虎斗,等着他们两败俱伤?” “既然右贤王要制造我们,就是他的实力不济,如果我们不出手,则很有可能被左贤王夺去了单于之位。”曹操也说道。 “我提议……”张锋又开口了,几道目光直直的投过来。 “让我大哥任护匈奴中郎将,他是九原人,对胡人很熟悉,又加上擅长马战,胡人知其勇,或者可以达到震慑的作用……” 曹操点了点头,“不错,接着说。” “文远和徐晃现在就在并州,文远又是雁门人,自从徐州归降之后,一直忠心耿耿,作战有功,不如封之为雁门太守,暗自命其与我大哥布置,只等匈奴大军一来,两下夹击!” 曹操这次半天没说话,脸上忽晴忽暗,好久才斩钉截铁吐出一个字:“许!” “但是有一个问题!你们可知道匈奴仅左贤王一部有多少可战之人?” 又一次冷场。 匈奴人生活环境恶劣,不断的更换地点放羊牧马,狼这种汉族普通人觉得很可怕的动物,匈奴人却是从小就开始打交道。不夸张的说,一个七、八岁的匈奴孩子就可以弯弓射箭,而几乎除了老得走不路的人,都可以骑马打仗,不管男女老幼。 “光是左贤王一部,就至少有十万控弦之士!还不算上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这可不是袁绍、陶谦之流,虎豹骑和重甲齐出就可以搞定!匈奴骑兵来去如风,远以箭射,近用刀砍。实在让人头疼的很。” 曹操嘉许的望了张锋一眼:“至少知机还训练了一支弓骑。可惜实在不好训练,否则足以与之抗衡。” 张锋得到老板的夸讲,在其余二人鄙视的目光中抱拳嘻笑:“失礼、失礼。” 郭嘉、程昱:“切!” “主公,我倒有一计!”郭嘉举手,那表情好象很渴望得到曹操表扬似的。 “说说看?” “马腾上月派使者入许昌求封,似有归顺之意,不如我们封他个什么职位,等匈奴人一出兵,令马腾出武威,从河东进入匈奴腹地……” “好!嘿嘿!好!匈奴人的骑射固然犀利,但是西凉骑兵的投枪也不是好惹的。嗯,马腾那里等找人去一趟。” 目光在三人脸上扫来扫去,张锋忙把脸低下去。 开玩笑,还去。 上次去了,莫名其妙勾搭上了孙尚香……万一这次西凉又跳出个什么美女爱----上----我怎么办? 听说……只是听说,马有个美女妹妹叫马云鹭…… 郭嘉和程昱一脸贱样望着张锋嘿嘿的笑,笑得他毛骨悚然,最后连老曹也笑了。 “知机啊,当是将过补过,等开春化了雪,你便去武威一趟!” 张锋惊得跳起来:“岳父!你不怕我又招惹个谁家女子?” “你敢!”老曹才有了几分笑意的脸上又罩了一层寒霜,“除了那些……比如……高干那种性质的非收下不可,否则绝不对准又多一个妾室!” 郭嘉捂着肚子趴在程昱背上笑得直抽,张锋恨不得一脚飞过去,踢死这丫的。 “岳父,去也可以,我有一个要求!” “靠,还学会讲条件了是吧?说说看。若不是太过分,可以考虑考虑。” “去武威之前,我想去江东一趟……” …… 第二百七十七节 关系更复杂了 冬天里的日子特别好打。 张锋向来是不上朝的,人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一回家就生病,而打仗时则龙精虎猛的将军。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大冷天的有觉不睡跑去上朝,那是傻逼。 要知道老曹几乎是天天上朝的…… 从头傻到尾了。 上次张锋请求去武威之前要先去江东一次的事情,曹操考虑了很久还是同意了。 要求就是以个人的身份去,不能带亲兵,否则江东知道张锋这只白眼狼来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张锋更是无所谓,偷香窃玉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于是就跑去找史阿,要求借一个人一用。 风二。 打了两次交道,多少对他有了点认同。 这次上路就三个人,黄忠和风二,相比之前动则上百人豪华大队护卫,这次微服私访简直是寒酸到家了。 不过倒也是为了达到此行的目的,要低调、再低调。 在家无聊,天天白天练武,和郭嘉,黄叙,曹洪他们几个喝酒打屁,晚上回家找老婆造人玩。 这小日子过得舒坦。 玲儿的预产期也到了,当然没人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整天赖着床上不能动弹,偶尔会哎哟叫唤几声,说是肚子里的儿子踢她了。 张锋就奇怪了,没b,你咋知道就是男的? 玲儿怀孕的时候一样很强悍,我说是男的就是男的,你不想要男孩儿吗? 张锋连忙点头想要想要,那时候生儿子才是王道。 并州之战的封赏也下了,徐晃被封了那啥候,虽然比秩才2oo石,把他高兴得跟猴子一样。张辽也有不俗的表现,被封为雁门太守,不过比起衣锦还乡,曹操那道密令让他几乎不敢有任何偷懒懈怠的念头。 赵云正式新鲜出炉,在兵甲、器具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一连攻克三州郡,还打退了逢纪的援军,被封五品牙门将,并领青州兵曹从事,一方面是武职,又一方面掌握了青州群的军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老曹在为接班人曹昂准备班底了。 而吕布,以为自己将在终日碌碌中终老一生,没想到曹操会给他这么个差事,护匈奴中郎将。 而作为吕布家将的高顺,手中的陷阵营将有大用场了。 虽然这里面固然有着张锋的支持作用,最大因素,还是老曹已经认可了吕布,觉得他不会再叛变。 毕竟上次董承的叛变,吕布在里面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如果当时吕布没有站在曹操一边,就算最后还是镇压了叛变,可是吕布也有足够的时间和兵力,杀戮或者胁持众多大臣的家眷。 眼看着玲儿要就生了,张锋这些天都不敢出门,怕万一生孩子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 吕布也过府好几次,貂婵比莲儿一样大,可是却差着一截辈份。 张锋搞怪时,总是喊吕布:“岳父大哥……” 而吕布除了第一次,再也没上过当了,那次他喊的是:“女婿二弟……” 两个各自代表着中老人妇女以及少女少*妇阶层偶像的男人,焦急的候着。若是换成现代,估计院子里就是一地的烟头。 吕布只有唯一的一个女儿,自然是关切之情拳拳。而张锋的几个老婆中,只有吕绮玲是最不稳重,最令人不放心的一个。 若是说到招人怜爱,则是环儿,当她总是当起帐房先生的角色时,把张锋偌大的一份家业算得清楚,每月用度,每月收入一一理清了放在张锋面前,一脸期盼象希望得到老师表扬的上进学生,怎么能让张锋不心疼她瘦削的脸庞? 张锋多次说过家里家大业大,请几个帐房先生便是,环儿却说家是自己的,还是心里有数的好。 多好的贤内助,葳儿能主家,环儿能理财,玲儿能帮忙上阵…… 等等,香mm来了怎么办? 好象是不是想远了点,玲儿还在屋里痛苦的呻吟呢。 看着眼前跟动物园里关在笼子里的狼一样走来走去转圈圈的吕布,张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吕布的性格跟自己有一方面有点象,他就任护匈奴中郎将必然呆在并州,一年只回家一次会老婆是不太现实的,那就要带着家眷去,可是这样的话,就算曹操放心,也必然有人会说闲话…… “大哥!” “嗯!” “我琢磨着,如果玲儿生下一个男孩,就过继给你当孙儿吧?你就玲儿一个女儿的……” 吕布大喜,把张锋比自己低了半个脑袋的身体一把紧紧勒进怀里:“好兄弟!” 吕家有后了,而且说起来外孙变成孙子,又不是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什么不同意? “大哥,还不一定是儿子呢。” “一定会是的,一定会是的。” 张锋就纳闷了,难道这吕家的人都有透视眼的本事?没生出来之前都能笃定就是男孩? 一声嘶心裂肺的尖叫,两个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冲到房门口,却不敢推门进去。 “玲儿,你没事吧?” 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喊道。 里面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低喘之声,看样子是没事,否则稳婆早就忙成一团了。 过了半晌,一个丫环用一个厚厚的棉布把一团肉乎乎的小东西裹得紧紧得出来,上面还沾着一些血丝:“恭喜老爷,是个千金。” “呼----”两个男人齐齐长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失望。 张锋望着吕布,同情的拍拍肩,正准备说几句话安慰下这个可怜的老男人。 又一声尖叫从里面传出来,莫不是玲儿……? 张锋推开吕布就要往里冲,那丫环急得拿身体堵住门:“老爷,不能进来呀,夫人还有一胎,见不得风?” 还有一胎?我晕,人品爆了。 吕布失望的两眼又焕上一层希冀,仿佛99-2ooo赛季欧冠决赛上曼联队球迷在最后一分钟时,等候自己球队出最后一个角球时的心情。 不多时又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声,那丫环急急冲出来:“老爷,夫人又生下一位小少爷!” “哦----”张锋与吕布击掌相庆,当了爷爷的老男人激动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想不到我吕布也有了后。” “恭喜你啊,大哥岳父!” “同喜同喜!二弟女婿!” 第二百七十八节 偷人(1) 三骑在往吴郡的官道上疾驰,扬起三道淡淡的烟尘,南方天气较湿润,不象北方,风大干燥。三人都是穿着便装,为了避免引人注目,不仅海胆没带,就连一向爱显风骚的白衣也没穿。看上去就是寻常的三个游侠一样。 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我的小香香怎么样了?有没想着我?有没受孙权这个混血小子的气,有没有……恨我? 进了城,三人便寻了一处酒楼歇脚,张锋吩咐黄忠去买五匹马,虽然江南缺马,但是一方面本来江南也少用到马,二方面商队处也可购得一些只能拉货的劣马,贵是贵点,可是跑路时不准备充分点怎么行。 要是三人八马从许昌就这么大摇大摆的一路过来,多半会被有小心人留意了去,搞不好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临行时曹操千叮万嘱,“安全第一”,别为了个女人把自己陷在江东了,不过也称赞了他把儿子过继给吕布的事,这样虽然吕布把严氏和貂婵都带去并州,但是有着这个自己一半血统的孙子绝对是一颗定心丸,让所有对吕布有所疑虑的人都闭上了嘴。 也许包括了曹操本人。 “我们吃过了就去睡一觉,然后晚上老二跟我走,黄大哥在天黑关门之前就在西门外十里地候着,我们得手了便赶来。哦,还要准备一些路的干粮,这一路怕是没地方敢入城了。” 黄忠点头称是,张锋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疑虑什么。 风二也一路习惯了张锋对自己的称呼,听得张锋安排得井井有条,忍不住出声问道:“将……” 张锋急以目视之,风二忙改口道:“少爷,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专业?衣着,工具,退路以及行程、干粮都准备得妥妥贴贴?是不是没跟老板之前就是个采花贼?” “放屁!不要胡说!”张锋做贼心虚,眼瞅了二楼,没人注意他们,隔得也比较远。“我可一直是个老实人。” “扑哧!”连一向都板着脸的黄忠都笑了,口里的酒喷了对面风二一身。 “对不住。对不住。”黄忠一直安心的只做一个家将,丝毫没有一个曾打败吕布的高手风范。 “明白,明白。都是少爷太语出惊人了。”无端遭灾的风二只得苦笑,望了张锋一眼,那意思就是你跟老实这两个字有一丝关系么? 睡到日薄西山,张锋叫醒风二,黄忠早就走了。二人各自换了一身黑衣服,还有个头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看上去倒点象鬼子国的忍者。 “少爷,我觉得这弄的这套衣服还是蛮合适我们这一行的。不如你以为跟老板说说,加入我们算了。” 张锋嘿嘿一笑,嘴角扯出一条俊逸的弧线:“我偷心只是业余,偷城盗地才是专业。” 拿出一个盒子,用包袱打个结系在身上,风二看了忍不住又问道:“少爷,你一直带着的这玩意,里面装的是什么啊?” “偷心的家伙!” **************************************************** 好象今天的天色有点不对哦。 月亮大得象有点浮肿,擦了润洁滴眼露般的格外明亮。地上一层淡淡的月辉,虽然不象灯那么有用,但是至少看得到对面模模糊糊的人影。 好在这身黑漆漆的衣服帮了大忙,沿着墙角走,根本很难现。 孙府的地图,早就弄到手了,毒刺可不是吃干饭的,再说孙府的地形又不是迷宫一样复杂,只不过警戒得比较严而已。 张锋手上拿到的资料,详细标明了哪里有固定的守卫,哪条线有流动的巡逻,哪个时辰换班。 毒刺,已经越来越专业了。 而现在最好的消息就是,因为某些是男人就明白的原因,女眷的内宅几乎没有守卫力量,里面全是女眷或者服侍丫环。 孙府高大的墙并没有难倒两位偷心人士,借着墙里一棵伸出头的树枝,两个黑色的人影飞快的窜入树影中,壁虎一般紧紧的贴紧墙面,而一炷香前,刚有一队士兵巡逻经过。 孙尚香一身洁白如月的袍裙,痴痴的倚着窗台,手托着香腮,呆呆的盯着夜晚格外大的月亮出神。 乌黑如瀑布一般顺滑的秀缕缕垂下,跟身上的白衣服一衬,更显得黑白分明,如画中仙子一般出尘脱俗,纤腰依然是细得那么触目惊心,仿佛风大一点便能吹折,让人见了不免有点替她担心。 墙上的那弓很久没用了,就是当日硌着张锋的那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脾气越来越坏,就连孙翊进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一个飞来的烛台什么的给砸了。 正想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怯弱的女声,似乎还在打着颤:“郡主,奴婢送晚膳来了。” 孙尚香一声暴怒的河东狮吼:“滚!我什么都不吃!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再来烦我!” 门外只听见biu的一声……没了动静. 这么久了,思念好象一点都没减,而且开始做关于张锋的梦,梦见他和二哥和好了,勾肩搭背的喝酒,还在商谈自己的婚事;有时又梦见张锋跟二哥在单挑,有时是二哥赢,张锋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自己哭着冲上去摇他的身体,一动也不动;不过更多的是张锋赢,二哥冰冷的尸体,脸上一双蓝汪汪的眼睛毫无生气的盯着自己…… 这个死疯子,是不是把我忘记了?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大家关于“破鞋事件”已经慢慢淡忘,但是不表示看见自己还能不想起来。搞得自己一直足不出户。 二哥更是一直都没和自己见过面,除了孙翊,没几个人来看过自己。 一声幽幽的低叹,孙尚香脖子仰太久,转身虚掩了窗户,准备去睡觉,老想些有的没的,也不知那个该死的疯子到底现在在做什么。 就听有人轻推开了窗,嘻嘻的笑道:“亲爱的美女郡主,香香小宝贝,有没有想我?” 第二百七十九节 偷心(2) 孙尚香窈窕的身子猛的一窒,仿佛影视中的定格一般,只有起伏不定的酥胸在阵阵波澜,轻张的檀口久久不能合上,呼出淡淡的白雾。 这个声音…… 不知有多少回想象它会在自己耳边回响,可是一次又一次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失望,渐渐的,孙尚香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一个无限轮回的梦,永远也醒不过来。 就是相识的那短短的一天一夜里,却将这个人的音容笑貌深深刻进了灵魂深处。可是当这么一天,他终于出现,还是那种很欠揍的,懒洋洋的语气,却让自己有了想哭的感觉。 期待太长时间后,都有了种不真实的感觉,然后再得到…… 梦想太久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自己都以为只是个梦了,哪知道它又成真了…… 他,还是没有辜负我! 孙尚香脸上笑着,却挂着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缓缓的转过身来,自己为了他已经瘦得没有三两肉,这个可恶的思念凶手却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坏笑着。 “宝贝儿,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了?过来,让我抱抱。”张锋看见孙尚香现在的样子,一般白衣,一袭黑披肩,若是头往脸上梳,简直可以去演贞子了。两个颧骨本来不高,但是孙尚香的脸型却是小巧可爱的鹅蛋型,看起来就象是多少年都没吃过饭一般。 倒是皮肤更白了一些,眼神有些黯淡,整天足不出户,见不到太阳,乔丹也会白一些的。 孙尚香一下扑过去,隔着窗台搂住张锋的脖子,就象那天被他一把抱在怀里骑在马上的情形。张锋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却是震惊得抖,触手之处如同摸着一把并排的柴禾,叫他怎么不心疼? 正准备开口说话,右肩剧疼,孙尚香隔着夜行衣就张开了口,死死的咬住,还出类似野兽怒的呜呜声。 “嘶----”张锋倒吸一口冷气,没有叫出声,也没有推开她,静静的搂住她,任她在自己肩上泄,泄自己无法相象曾经忍受的一切,也许除了思念,还有那件事的恚怨。 长久以来累积的怨气,不甘,相思,化成一股说不表道不明的情绪,又是想他,又是恨他,结果张锋一出现,这股情绪找到了渲泄的出口,等孙尚香现自己嘴里全是咸咸的液体,这才清醒过来。 又是哭又是心疼的扯开他的衣领一看,两排整齐的细碎牙印,血红一片。 “你这疯子,何曾成了傻子,你怎么不推开我?” “我来,就是要跟你在一起的,从现在开始,再也不离开你。”动情之时,任何言语,任何肢体动作,任何眼神,都能成为最好的情话,孙尚香又一次热泪滚滚,大胆的亲吻着自己留下的伤口。 “傻瓜,你真是个傻瓜!”孙尚香又哭又笑,死死搂紧张锋的脖子,不时挥起小粉拳,在背上轻轻的来那么一下,说是出气,倒不如说是撒娇。 “香香小宝贝,这些日子苦了你了。”张锋的情丝早已纠结,这下温柔的道出自己的愧疚之意,更是让怀中的人儿哭得撕心裂肺。 “你这疯子,坏人,便是你总是欺负我!” “从此往后,我便一直宠着你,爱着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 孙尚香轻轻的“嘤”了一声,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不过如此,那么久的思念,那么深的委屈,被他这一两句情话道的,就全忘记了。便是如置身云端,飘飘若仙。 “宝贝儿!” “嗯?” 一向在众人眼中彪悍如同小老虎的孙小姐,此刻在张锋的怀中却乖巧的如同小猫。含春的杏眼,迷濛的眼神,只有热恋中动情的女子才会如此。 “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要送一样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孙尚香弱弱的说道,不是不记得,而是不想记得,一想起的不是那水晶鞋,而是“破鞋”。 两人还隔着窗台,孙尚香见他被自己抱着,还七手八脚往身上掏着什么,含笑抿嘴道:“傻瓜,还不先进来再说?” 采花贼第一次被苦主请进了闺房,心中得意自是不用细说,孙mm的闺房果然与众不同,其他些女子房子无非是些女红、装饰,如蔡琰一般便有些藏书,琴棋,而孙尚香的房间,则是放满了大大小小的刀枪剑戟。 张小贼吐了吐舌头,看来跟这位美女以后生活在一起,还是不要生家庭暴力的好。 眼看这又恨又爱的人进了自己房间,象只呆头鹅一般的四下打量,一边把头束了,一边嗔怪道:“疯子,傻呆呆的看什么哪?” 张锋自背上解下那只包袱,取出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的朱红色盒子来:“小宝贝儿,猜猜里面是什么?” 如果有人敢这么叫她,叫得这么肉麻,估计最轻程度也是被香mm一阵雌虎剑法招呼个半身不遂,生活无法自理。也只有张锋小贼如此,还能换来孙美人的浅笑。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看着她眼里说着不想知道,如丝般的眼神却朝盒子上一瞅一瞅的,张锋微微一笑,也不点破,将朱红的盒子揭开,就着屋里昏黄的烛火,放到孙尚香眼前。 一阵刺眼的白光朦胧了孙尚香的双眼,虽然只是暗暗的烛光,却使得盒内之物光芒大盛,特别在朱红色盒子的衬托下,更显得耀眼夺目。 虽然这东西样子跟特别,不同孙尚香在还没看见的时候就已经认定,这是一双鞋。 小巧而华贵,有着流线型的线条,周身闪耀着不时泛起的紫色光芒,定睛一看却又不见,只疑是自己眼花,透明无瑕的,不知是不是就是疯子说的那种水晶所制,好象就是一团被固定了的水。 更奇特的是这鞋有着半指高的跟,孙尚香好奇的拿起一只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把玩,却有些沉。 “这是……给我的?”孙尚香言语中居然第一次有了不自信。 “除了我的宝贝香香小乖乖,还有谁有资格得到它?” 钻石、水晶等珠宝对于女性的杀伤力,看来是自古就有。要是哪天一起去南非挖钻石去,还不知道孙尚香要痴迷成什么样呢。 “香香……” “嗯?”孙尚香的眼神自从看见这双水晶鞋开始就一直没离开过。 其实这双鞋是取自现在海南所产的水晶所制,郑浑亲自操刀,只不过工艺有欠缺,含有杂质,所以才会有紫光出现。 但是就当时来说,绝对是惊世骇俗的,当时王成接到张锋的密令,自己都不知道这一趟出海能不能找到这种东西。 “香香,跟我走吧,我们回许昌去。” 张锋良久苦心营造的梦幻气氛在这一刻却有了一丝阻碍,孙尚香如大梦初醒,把手中的水晶鞋轻轻放下,痛苦的摇头道:“不,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 “我的家在这,我还有母亲、兄弟,我……不能离开他们。”孙尚香的声音有了些许的颤抖,虽然张锋来了,自己内心深处也渴望与他走,可是就这么离开江东,离开这片属于自己的土地,虽然可以跟他在一起,可是还是有些负罪感,深深的萦绕在心头。 “难道……你要离开我?”张锋的声音更加低沉,充满了心碎、难以置信和绝望。 孙尚香一听,扑进他怀里:“不,我不离开你。” “可是你也知道,你二哥与我誓同水火,虽然我自问这一切并不是我的错,但是已经无法挽回。而且,你应该知道,你二哥现在除了是你二哥,更是江东之主,他不会让你跟我在一起的,难道你愿意就这么屈服于他,毁了自己的一生吗?” 孙尚香只顾把头埋进张锋的怀里,象只驼鸟一般,只要自己不看见,就可以远离危险。不停的小声说道:“不,你不要逼我!” 张锋长吸了一口气:“我这个人,见过很多生离死别,有些时候如果有一些事不去做,会后悔一辈子的。我说了,今天我来,就是带你走的。” 孙尚香:“我……我好乱,你不要逼我。” 张锋坚决的说道:“我不逼你,可是我还是要带你走。为了我们的将来,我非要这么做不可!” 孙尚香惊恐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张锋不答,只是拿出一件小号的黑色夜行衣,从头到脚给孙尚香套上,把水晶鞋又重新装好系在身上,拿出一小截轻轻一挣就可断成两截的绳子,把孙尚香的手给系上:“记住,你是被我强行带走的。后面的事你不用操心。” 孙尚香呆呆这这么让张锋把自己套上黑衣服,然后把自己象只小猫一样往肩上一扛,心里已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既不反抗,也不合作,心里自欺欺人的想着:“不是我自愿的,是他非要带我走的。” 怀着既开心又有些失落的心情,就要离开江东了。张锋扛着孙尚香出得屋来,轻轻一声唿哨,一个黑影象幽灵一般的冒出来。 “老二,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闪。你弄完了快点来。” “放心吧,少爷!” 张锋离开后,风二把一具从坟地里挖出来与孙尚香身形相仿的女尸丢到孙尚香的房中,拿起烛台点燃了床幔、纱帐,然后象一只狸猫一般又消失在黑暗中。 他刚离开,孙翊从墙角后转过来,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张锋,好好待我姐姐,若是你有负了她,我定不会饶你。” 孙府内眷宅内本来就没士兵,加上孙尚香总是脾气,搞得屋子周围鬼都没一个,一把冲天大火,把孙尚香的房间连同她“本人”烧得干干净净。 孙翊还“痛哭”不已。 没有dna测试,鬼才知道烧成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孙尚香。都只道是烛火打翻,烧死了正在熟睡的孙尚香,也没谁会想到是张锋这个孙mm的恋人做的…… 第二百八十节 悠然见南山 孙尚香很认命的跟着张锋,自己安慰自己,反正是他把我绑出来的,不是我自己走的。心安理得的私奔了。 从吴郡出来,一路向西,要想逃出江东势力,选的路线就是进入荆州,然后再折向豫州,虽然路远一点,但是这一招应该是除了周瑜其他人都想不到的。 问题是,周瑜能不能看出来,真正的孙尚香其实并没烧死? 如果只是带上孙尚香走,可能还不能安全的回许昌,虽然孙权现在对孙尚香不待见,但是怎么说堂堂孙大掌门人的妹妹就这么被敌人拐走了,说出去脸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现在孙权恨疯子是想把他抽筋吸髓? 孙尚香换上男装,遮住了那惊世骇俗的细腰,用冠遮住头,粘上假胡子,倒是个有模有样的小个子俊郎君。 连孙尚香都对张锋的安排佩服不已,几乎各方面都想得很周到,不过嘴上却说:“疯子,你是不是常做这事啊?怎么什么都准备好了?” 当着黄忠和风二的面,张锋依然不避讳:“亲亲小香香,我可是从来不做这事,要不是为了你,才不会绞尽脑汁想得妥当一点,否则你哪能乖乖跟我走?” 风二连呼好冷,黄忠这种话听得多了,倒是充耳不闻。 当着别人的面,孙尚香脸上可是挂不住了,两人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哪象是跑路,倒象是郊游。 还好,好象自己玩的这手李代桃僵连周瑜都没有识破,一路上行来,居然没有追兵。四人无惊无险的进入了江夏郡。 张锋前世的家在武汉,就是三国时的夏口(其实夏口严格来说不算是武汉,而只是武昌区,现在的武汉除了三个镇,还有新辖的四个区)。 那时的官道并不是十分达,特别并非曹操治下的地方,由于商业并不繁荣,因此一般来说,怕出意外的话就得走官道,而进入江夏郡并回到许昌,必然就要沿途路过江陵、襄阳,再是新野,最后才进入豫州,等于绕了一大圈。 而如果直接北上豫州,时间上会短不少,但是安全系数就要大大降低。特别又是拐带人口跑路…… 商量之下,决定路绕远点,反正孙尚香权当新婚蜜月旅行了。 作为刘表的领地,远离兵戈十几年,荆州相当繁荣,只不过在张锋这种居安思危的人的眼中,恐怕万一打起来的话,这里几十万兵都不顶用。这只怕也是为什么史上曹操大军南下,死了刘表的荆州军几乎未放一箭就投降的原因之一。 江夏当然是例外,几乎孙家有空就来拜访下,只不过就连周瑜也没完全的占领过罢了。黄祖虽然没什么大的才能,但是底子那里放着,加上又有荆州的粮、兵支持,算起来还是见过世面的。 以防万一,襄阳和江陵都没作过多停留,都只住了一天就起程了,可就算是这短短的一天,都让黄忠、张锋等人头疼不已,孙尚香虽然换上男装,全然没有一点自知,所到之处就象只被关了禁闭的小鸟又重见天日一般。 也亏了她,在江东几乎是软禁一般的日子,现在难得有机会出来“走走”,又有心上人相陪,想要约束下性子,的确是很难的事。 什么新奇的小玩意,扇子,女儿家的簪之类的,孙尚香都会好奇的看看摸摸,引来好多人侧面,一个男人,居然对女人之物如此在意,莫非是个小龙阳君? 加上时常孙尚香会忘乎所以的依偎在张锋怀里,更是证实了众人所想。要不是张锋脸皮够厚,早就拉着孙尚香逃之夭夭了。 “少爷,前面还有一天的路程,就到了新野。”风二已经习惯了这个新称呼,向路人打听了方向之后,跑回来说道。 “新野?” 张锋脑中一下想起了什么,“我们绕过去,不要进去。” 孙尚香好奇的眨着大眼睛,“为什么不要进去啊?” 张锋轻轻的刮了她一下挺立的琼鼻:“因为刘备在那里。” “刘备?刘备怕他做什么?难不成你也偷了她夫人?”孙尚香嘻嘻的开着玩笑。 张锋却一脸的震惊,怎么,你也知道了?我偷的不就是本来属于他的老婆你吗? 黄忠解释道:“刘备先归丞相,复又叛,主公与刘备有同窗之谊,恐惹人闲话。还是避之为佳。” “哦。那好吧。我们就不进新野了。” 风二说道:“离新野最近的就是南漳县,我们不如去那歇歇脚吧。” 一行人离开官道,迤逦而行。半日见一石碑,上书:水镜水庄。 水镜山庄? 水镜先生? 恰好一牧童骑着水牛,吹着横笛路过。那童子年方十岁左右,笛声悠扬清雅,倒有些泌人心脾之意。 张锋下马,对着那童子一礼:“小哥,敢问此庄可是住得水镜先生?” 那童子年幼,却极有涵养,跳下牛背也对着张锋一礼,虽然短襟打扮,却不象是个寻常农家之子。 “正是家师居处。”上下打量了张锋一眼,“这位将军,可有要事求见?” 张锋大讶:“小哥年轻,却如何得知我是将军?” 牧童笑道:“为将者,杀伐决断,定有果决坚毅之风,观汝眉宇肃然,立如苍松,声如洪钟,举止有力,必为将军者也。” 张锋心中佩服之至,谁料一个小小的牧童,居然有如此见识? “小哥见识不凡,张锋心服了。水镜先生可在庄上?还烦代为通报。” “今日恰好有俗客拜访家师,将军且随我来。” 满口拽文的,就算是曹洪也做不到,谁会想到出自一个牧童之口。 原本张锋也没想去见见这个水镜先生,在史上中这个人只不过很有名气,除了推荐过徐庶和小猪哥,并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显露于世。曹操南下后,本来准备重用他,结果他老人家大概心中不愿意,居然挂了。 而一个小小牧童的表现,却勾起了张锋的好奇心,这位史上不管评事还是评人,都是只说好的“好好先生”,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说是山庄,比起张锋的府却是小得多了,眼睛一扫便看个大概,最多不过四、五亩的样子,只不过绿瓦红墙,加上周围绿水青山,果然有几分小隐隐于野的格调。 还没进门,三人自庄内而出,只听得一人大声叫道:“这糟老头子,我兄弟三人专程来拜他,什么有用的话都不说句,从头好到尾,待我烧了这鸟山庄,再看他好不好!” 第二百八十一节 邀请 一节是欠昨天的,一节是今天的,还有一节是有个兄弟肥茶过生日当贺礼了,如果来得及就三节。肥茶兄弟!为了表示两次让你笑了变猪的歉意,老衲在这厢恭贺你年年有昨日,谁叫你是昨天过生日呢? *************************************************** 正是刘备兄弟三人,两下在门口遇到,各自都是呆了一呆,张锋暗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故意不去新野,就是为了避开你们,谁知道却是在这里遇上,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张飞好久不见,更觉得雄壮了许多,下巴上长出的胡子又黑又浓又密,倒象把斧头般的刷子。呆完之后,就是一通更加震憾的大笑,普通人被震得似乎立足不稳:“我说,小白脸!真是有缘!有缘啊!” 踩着让人心悸的脚步,一步一个坑的过来,一米八的张锋在张飞眼里,就是只洗白了待宰的小绵羊。 张飞把张锋抱进怀里的时候,孙尚香甚至都咬着牙,皱着眉,后退了一小步,仿佛那个被熊抱的人是自己一般,还轻声的哼出来。 “小白脸!许久不见,一切可还好?”张飞笑咪咪的黑脸里看不出有任何的敌意,一对牛眼里全是自内心的笑意。 “贤弟……”走在最前面的大耳朵,感动得在擦拭眼泪了? 不是吧,要是哭也是我不好意思啊,你老婆我挖两个走了。 看来虽然份属敌对,但是张飞和刘大耳朵并没有敌视自己嘛? “喂,黑脸的,是不是也要叫声舅哥才是?”张锋心情出奇的好,想占占张飞的便宜。 却不料张飞并不傻:“哈哈,你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招摇撞骗!我家兰儿都告诉我了,你还矮着我一辈呢。” 那得意的表情和语气,透着十二分满满的幸福感。只是象极了小品《主角与配角》里陈佩斯的那句:“临来的时候,皇军都告诉我啦!” 张锋只好摸着鼻子讪笑,眼光往那个红脸绿袍的家伙看去,果然只看到一片冰霜。 张锋和张飞两人的样子太搞笑,孙尚香忍不住捂着嘴扑哧一声笑出来,就算粘着假胡子,穿着男装,是人都能听出这是个女子。 张飞本来就眼睛大,这一来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仔细看了看孙尚香,看得孙mm脸红腮热,扯起喉咙一嗓子吴侬软语,明明是脾气倒象是撒娇:“看什么看!” “别乱说话。”张锋拉过孙尚香,扯下她唇上的小胡子,搂在怀里对着张锋和刘备说道:“这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为了怕出意外,没有点孙尚香的名字。 张飞粗归粗,却是懂得礼节的,和刘备两人行完完整整的礼,孙尚香就着男装别扭的还了半礼,又薄嗔的瞪了张锋一眼,搞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张锋却看到,关二的眼中的冷色此时换上了一种自己平时对女孩儿的那种异样眼神,却是盯着孙尚香! 走到孙尚香身前,挡住了关二的视线:“二位到此,是否求贤而来?” 刘备苦笑道:“听闻水镜先生然于世,特来拜访,却不料这水镜先生凡事只说好,也不知是我兄弟三人哪里不对。” 又对着张锋说道:“许昌一别……良久,不想今日偶遇,愚兄权领新野县令,不如就到愚兄之处,把酒言欢,也好叙叙旧情?” 张飞一听更是来了劲:“好好好,小白脸你跟兰儿也许久未见过了,如今跟我生了个大胖小子,一定去看看。” 三人这边热火朝天,那关二又是哼的一声冷哼,俱是听得清清楚楚。 张锋拐带良家妇女,除了黄忠又没别的人,不想多惹是非,于是随口道:“这次出来却有要事在身,本来想拜见一下水镜先生便回许昌的。实在不便叨唠。” 张飞大手一巴掌拍在张锋肩上:“说得哪里话来,便不是把我们当兄弟!” “大哥和我都想你的紧,你要是不来,便是看不起我们!” 张飞的说话方式又直接又带威胁性质,张锋想说不都不行,只好言道:“这样罢,三位先回,我与娘子拜见过水镜先生,必然前往。” 张飞:“说话算数!” 张锋:“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 刘备:“如此愚兄便在县里摆上几桌为贤弟接风了。” 二人告辞而去,关二从头到尾都没打个招呼,倒是连孙尚香都觉到那个红脸绿帽子的家伙老是看自己,对着张锋大娇嗔:“那厮无礼!” 张锋也没法子,只好好言相劝,说关二是刘备的结拜兄弟,刘备又是自己的同窗,多少给几份薄面。 孙尚香无奈,只是恶狠狠的说,他再看我就挖出他的眼珠子当蚌壳给踩烂了。 这叙礼也久,那童子进出庄内都几趟了,看到他们终于该干嘛干嘛去了,这才上前来说道:“家师有请贵客。” “有劳带路。” 这水镜山庄虽然不大,却有着浓浓的山间田舍之意,四下全是苍松翠绿,碧竹茂盛,小小的一汪鱼塘,水面不时荡起一圈圈涟漪。刚刚心境被关二那色胚给影响到的张锋,都不知不觉的平复了起来。 这主人果然是有点内涵的。 张锋平素很少夸人,多半是损人,他嘴里的“有点”,意思就是很有了。 正房不过一间齐整的平房,木料倒是极为考究,上等的杉木,估计人有了名,有人愿意出钱给你盖房子。没进门就看见一个匾额高挂,写着两个极有功底的大字:德馨。 孙尚香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看了便笑道:“还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德馨,还要挂出来!” 张锋本来就一个恶搞的性子,本欲陪笑,又想着自己在人家家里笑人家,不太礼貌,便作了一个嘘的手势。 “晚辈张锋,路过贵庄,特来拜见水镜先生。” 第二百八十二节 徐庶(1) “好,好!” 一个中年文士在门口迎接,一脸的笑意,仿佛无时无刻都是在笑,长得松形鹤骨,特别是胡子,又长又卷,仿佛是做过离子烫,让人过目难忘。 一身宽大的儒袍倒不显得此人瘦,反而增添了几分“高人”的印象,肥大的袍袖挥来挥去,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韵味,又没有一股祢衡那种高傲看不起人的态度。 “山野小民,竟委自使将军来访,幸甚幸甚!”虽然嘴上说得客气,但脸上依然笑得很淡然,好象来的是什么张三李四一般。 “童儿,你径回去罢。”司马徽对那牧童说道。 那牧童极有修养,对着司马徽行了个礼,又对张锋作了别。黄忠风二是从人身份,又知道了孙尚香是女子,故而没做理睬,当时来说是无可厚非的。 司马徽亲自泡茶,把张锋弄得受宠若惊,倒是孙尚香无知者无畏,大大咧咧的接过茶,很随意的道了声谢…… (就象老衲这种身份的,易中天大大给我亲手道了杯茶,我还一付很吊的样子……) “这位姑娘适才所说的,倒也很对。” 司马徽呵呵笑着,一点也不象是讽刺或者说反话。 倒是孙尚香不安了,“啊,我那么小的声音,您也听见了?” “拙荆无状,得罪之处,还望水镜先生千万不要怪罪。” 孙尚香忸怩,“人家还没嫁给你呢。” “这位姑娘说得很对啊,有德自知,无德人也知,不用写这么老大一块匾额,好象非人人必知不可一般。呵呵。” 虽然水镜先生名气大,但却极易近人,又没架子,比个祢衡不知道好多少倍了。 “敢问先生,适才这刘玄德三兄弟为何而来?”虽然心中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呵呵,但为求才而来。” 张锋一听急了,水镜现在虽然不认识小猪哥,但是手上至少还有徐庶、庞统,没亲眼见过这两人的能力,搞不好以后真的投了刘备,又是曹操的心病。 或者说是自己的心病,比如……赤壁。 谁知道司马徽摇摇头道:“曹丞相施善政得人心,又保天子,天下迟早统一。玄德虽然为汉室宗亲,但……恐无力逆天。故而我未推荐任何人。” 张锋这个感动啊,如果天下人都这么明理就好了。啥都不说了,缘分啊! “这个……”,见司马徽显然是赞同曹操的,张锋开始蹬鼻子上脸了:“能否请水镜先生代为引见一下庞统、徐庶?” “将军如何得知这二人?”司马徽也吃惊了,庞统还有点名气,但是徐庶正在逃亡,他的真名怎么会让人知道的? “呃,也是偶然听人所说。” “哦,好好!” 不管张锋再说什么,这个好好先生开始病了,一味的只是“好好”。 见他不肯多说,张锋也知道今天是无法强求了。于是站起来请辞。 走了水镜山庄,孙尚香替他不满,嘟着小嘴道:“这糟老头子,我夫妻二人专程来拜他,什么有用的话都不说句,从头好到尾,待我烧了这破山庄,再看他好不好!” 张锋晕,简直就是张飞那句话的翻版。 不过这里“夫妻二人”听得张锋眉开眼笑。 搂紧了怀里的孙尚香:“亲亲老婆乖,咱要当淑女,要文斗不要武斗。” ********************************************** 新野小县,兵不过千,将只关、张、赵。 这是演义里猪哥的原话。 当张锋第一眼见到新野时,却没有这种破烂落索的感觉。 虽然不高,但是新野的城墙看得出是新修葺过的,飘扬着刘字红色大旗。而且城门口的驻守士兵,连兵甲都不统一,可想而知刘备到新野时的尴尬。 看来在刘表这里,并不受信任。 一个文士站在门口,远远看着四人,张锋看着有点眼熟,原来是孙乾。 “乾奉我家主公之命,在此恭候将军!” “有劳公佑了。” 新野虽小,但是民众的脸上都有着一股乱世中常年遭受兵灾之人所没有的那种满足感。看起来刘备把新野治理的不错。 有些没有衣甲的士兵明显是新招的,但是个个精神气都很足,昂挺胸的,见了孙乾都纷纷行礼:“孙先生!” 这刘备若是基业早期大一点的话,也许真是曹操一个强劲的对手。张锋暗自感慨道。 要不是曹操的思想比较不那么保守,也许自己就跑去辅佐刘备了。 一间破败的府衙,掉了一扇门,门口总算是站了两个穿着正规衣甲的士兵,进进出出的大多数居然是衣着褴褛的老百姓。 “知机,还怕你不来呢。”刘备老远就见到这行人,和张飞两个站在门口候着,不见那绿帽色胚的人。 不来也好,免得跟他当场翻脸,刘备和张飞不好做。 “说了来,就一定来,玄德兄不会招待我吃些野菜吧。” 刘备的脸上抽搐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呵呵,知机就爱说笑。益德,还不去酒楼把订下的酒菜叫来?” 张飞一愣:“大哥,那我们准备的那些……” “你这黑炭,叫你去便去,罗嗦些什么?” 张飞最听刘备话,耷拉着脑袋不做声的去了。 这府衙虽破,但是却人多,不过居然以百姓居多。看来刘备这亲民的名气,不是白来的。 (实在来不及了,事太多.也许明天后天都会拖一拖,不过我一定会还完的.) 第二百八十三节 徐庶(2) 龙堂终你要厚道啊,你过生要二节,别人就一节,你以为你是美女啊? ************************************************************ 张飞一边走一边嘟囔:“小白脸倒越来越象四弟了,准备好的饭菜他一句话,大哥说不要又不要了。唉,虽然酒楼的菜要好一些,可是大哥手上又没什么钱。” 府衙后院里,收拾得也是干干净净,不过清静的很,只有几个粗手粗脚的农妇在当着丫环的角色。院里栽着一棵新移植的竹子,连土色都是新的。 “知机贤弟,你我许昌一别,也有数年了吧?”刘备一边摇头晃脑的回忆着往事,两只大耳朵摇来摇去的,孙尚香又有点忍俊不禁了。 “当年你、愚兄,还有伯圭兄份属同窗,俱在卢师门下,可惜现在已经天人永隔。这么多年飘泊浪荡,总算有了一块落脚之地,比不得你,少年得志,小小年纪就为社稷立下累累奇功。少年好,少年好啊。” 刘备絮絮叨叨的象个老太婆一样的说些往事,通常这样的人是不太得志,甚至是失意的情况下会喜欢老是回忆,又或者是年纪大了,对眼前的事记不太清楚,但是对年青的事却历历在目。 “玄德兄,我看新野弹丸之地也被治理得民安乐足,足见兄长之才。”张锋看孙尚香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生怕她会有任何失礼的言语,怕把语题转开。 “多亏公佑等人倾心相助,否则愚兄又如何能使得新野百姓归心?” 内室中还有一人,见刘备等人走进,忙站起来。 刘备介绍道:“这位是备之同窗,也是当朝后将军张锋张知机。” 那人居然大礼参拜,张锋慌忙去扶,不料孙尚香得意洋洋的卖弄道:“疯……锋哥已经是前将军了,去岁大败匈奴,计斩单于,朝廷以此功加封。” 刘备臊得耳朵都红了:“备终日于此小县,以致耳不能听,惭愧惭愧。” 张锋忙安慰道;“兄长莫听内子胡言,就算是大将军,也是兄长的同窗师弟。” “颍川徐福,拜见将军!”(徐庶原名徐福,本是寒微人家的孩子。注:《魏略》原文“庶先名福,本单家子”,有人将其解释成徐庶原为姓单人家的孩子,不过目前主流说法将“单家”解释成背景单薄、出身寒微的人家,故有了如本文的解释。) 被孙尚香这么一闹,刘备这才有机会说道:“这位是备新纳的贤士徐福。” “锋安敢当此大礼。”张锋在陌生人面前一向都很有“大将之风”。 “福非是敬将军名爵,乃是谢将军为我大汉扬国威,一扫经年之耻。” “好说好说,此为将者本分也。”张锋盯着徐福上上下下的看,小样,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徐庶? 两下叙礼毕,刚刚坐下,不想孙尚香这性子却忒任性的,四下张望道:“那个红脸绿帽子的家伙呢?适才盯着我一直看,好生无礼。” 刘备还没冷却下来的红脸又是热气腾腾,忙对孙尚香礼道:“二弟无状,为兄便在此为他赔礼了。” “香儿,够了。不要多嘴!”张锋也有些急了。虽然刘备跟曹操是对头,但是二人之间的私交一直都不错,而且刘备从没因为张锋是曹操的女婿而对他有所顾忌。 孙尚香瘪着嘴,小声说道:“把人家骗出来的时候又不见你这么凶过!” 张锋一来脸上也挂不住了,干咳了两声道:“拙荆自幼任性,还请两位多多海涵。” 正在互相客气,一人自门外进来,手上抱着个两三岁大的孩子,冲着张锋就喊道:“叔叔!” 却是好久没见的夏候兰! 一身素衩打扮,头盘成个髻,用块普通的麻布手绢包了,若非长得白白净净,不施粉黛也有几分颜色,张锋都认不出她来。 眼中闪动着泪花,鼻子一抽一抽的,张锋可是娘家人,看到娘家人,嫁过门几年都没回过家的夏候兰又怎么能不激动。 “兰儿?都已经当娘了……”张锋一句话总有让人破涕为笑的本事。 夏候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笑道:“这么久不见,还是这么爱取笑人。” 孙尚香好奇的挤过来探头看,张锋也只好介绍她:“这是香儿,这是兰儿,我侄女,嫁于玄德兄三弟为妻。” 两个女人若没有敌意,又长得好看的话,通常见面就会说些:姐姐你好漂亮之类的话。这两人也没例外。 张锋看着夏候兰怀里的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只不过并没有张飞那么黑。 “不对呀。” “怎么不对了。”夏候兰奇怪的问道。 “没你家黑炭那么黑啊。” 夏候兰一听,又好气又好笑。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要是都跟他这么黑,长大哪讨媳妇去。” “那你又是怎么从了他的?”张锋嘿嘿的笑,徐福刘备在身后一个劲的咳嗽。 “失礼了失礼了。”张锋浑然没有刚才的正经和风范,一看到熟人,爱开玩笑的老毛病又犯了。 徐福笑道:“都说将军言笑不羁,今日一见,果然不我欺。” 孙尚香拉了夏候兰一边说话去了,横了张锋一眼。 张锋笑道:“只怕都说我是疯子吧。” 徐福道:“如果大汉多几个将军这样的疯子,何愁天下不平?” 第二百八十四节 谁害我 张飞不久就回了,四个人吃着喝着,孙尚香则和夏候兰单独开小灶去了,听刘备的口气,好象除了老家那个元配之外,没有别的老婆了。 都是我的错啊。张锋很有诚意的自责。 原来跟三兄弟认识时就知道,刘备在老家涿县很早就结婚了,好象他起兵打黄巾时老婆还怀孕了,只不过后来兵荒马乱的,一直没机会回家一次,而关二,则是因为杀了人出逃,并没有婚配。 虽然刘备这人很重感情,但是毕竟张锋是曹操的头号马仔,三人也就聊些趣闻逸事,并不谈及政治。 张锋无意间问道关二哪去了?刘备红了红脸,说是“偶感不适”。 一直都没搞清楚为什么关二跟自己不对付,现在看情况象是关二喜欢自己的某个老婆吧? 想着些心事,黑脸张三又频频劝酒,不知不觉有了几分醉意,刘备见张锋不行了,也不勉强,安排了一处庄院给张锋一行人住下,就在县城里的北角处。还特意拨了一队军士守卫。 说是庄院,小小的新野又有什么豪宅?不过就是一堵围墙里面一主一客两间房,还有个小小的马棚,谢过了军士守在门外,给血枫上了马料,就准备休息了。 两间房四个人住,黄忠肯定跟风二一间,张锋虽然一路上老叫孙尚香“拙荆”,可是自己看来毕竟还是个没过门的未婚妻,感觉如果急吼吼的硬拉着对方跟自己同宿一屋是不是太那个了些,于是很男人的要跟黄忠他们挤一起。 倒是孙尚香有些羞答答的表示,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惹得本来就醉了五、六分的张锋有了些别的意思。可是孙mm大小姐的风格一上来,看着屋里就嚷嚷榻脏得象农民睡过的,桌子破得只能当柴烧,被褥都有些湿臭,搞得张锋突然觉得这大小姐忒难侍候了些,不觉间色心全无。 想想跟孙尚香结识到现在,共过患难,把那段日子中的一些美好事物都放大无数倍,自我陶醉的幻想如何如何,可是一但呆在一起时间长了,才现这个美丽的细腰女子一些作风自己无法接受。 任性、而且有点不知进退,大概从小受到宠爱太多,当着张锋的面就讽刺刘备,这让张锋觉得很没面子,想想吕大小姐那脾气,还有葳儿的乖巧,更觉得人无完人,美女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爱。 最终还是没拉了这小姐面子,怕她大娇嗔之下又惹出点什么事来,便如那夜山洞一般,两人和衣而卧,只不过这次两人中间再也没了那条画戟当作“禽兽的标准”。 脑子里想着徐庶,心里颇有些不安,没想到徐庶最终还是投奔了刘备。虽然不太清楚徐庶的真实才能,但是能让猪哥评价为“魏殊多士耶!何彼二人不见用乎?”,足见徐庶并非真的象谚语里说的那样----一言不。 而刘备这个人现在并没有多显赫的地位,也没有做过太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唯一能让人有印象的就是,刘协叫他“皇叔”。而徐庶这人早年当过游侠,喜欢锄强扶弱,也许辅佐处于绝对弱势中的刘备正符合他的一贯作风?不得而知。 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风二大力的锤着门:“少爷!少爷!” 张锋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好在也没脱衣服。孙尚香睡得正香,突然被扰之下难免又是一脸的厌烦表情。 一开门,风二就冲进屋里,小声的对着张锋说道:“小爷,大事不好,我听见四下有不少人走动的声音,还有麻油味!” 张锋一下子头脑变得异常清明起来,刘备居然要害我? 来不及多想,火一点起来,外面又伏着军马,自己一行人连盔甲都没有。张锋忙叫风二把马分两批准备好,又急忙去叫孙尚香。 “出什么事了?困着呢?”虽然孙尚香半梦半醒之间的慵懒之像极其可爱诱人,但张锋此时哪有心情想别的! “快,带上剑,有人要放火害我们!” 没经历过太多变故的孙尚香明显的有些不知所措,张锋一把把她抱起,冲进门外,黄忠已经骑在马上,手中挚着剑,一脸的凝重。 “老二,你把四匹马的尾巴上绑上草,一会点上火,分别往不同方向赶!我们趁乱冲出去!” “少爷,只怕城门关了,我们一样逃不出去。” “逃?只有抓住刘备,才有一丝生机!这大耳朵好阴险,明的请我喝酒,背地里派人来放火!” 突然想一想,如果是刘备想干的,刚才完全可以在酒里放上一点药或者毒,黄忠风二等人都喝了酒,一个都跑不掉。 难道……是关羽干的? ****************************************************************** 门外鬼影瞳瞳,墙边堆满了干柴,空气飘散着麻油的香味。 如果风二不是警觉,一会也许有人肉的香味了。 一人远远的立于马上,两边各有一个军士手持着火把,一个军士跑来报道:“将军,均以布置完毕。” 那人就火光中举起右手,正准备落下,就听一声巨响,庄院的门被重重的踹开,连带着砸翻了两个最靠近门的倒霉鬼,而后冲出来四匹尾巴烧着了的马,受惊之下朝着不同方向奔去。 这下倒是门外的伏兵傻了,惊马力大,又不受控制,所到之处军士纷纷避让。庄内又是四骑齐出,这次孙尚香却是没再坐在张锋怀里了。 虽然只是短剑,猝不及防的伏兵被惊马乱了阵角,依然如刀俎上的肉一般被斩杀,不知是火把还是惊马的马尾上的火星,反正被溅着的柴火以肉眼可见的度被一条线的点燃,熊熊大火顿时烧得伏兵鬼哭狼嚎,惨叫连连。 “跟着我!”张锋在夜里一样具有大将之风,冲突在最前面,风二和黄忠一左一右,紧紧把孙尚香护在中间。 黑暗中一骑冲出,伴着一声厉喝:“张锋贼子,纳命来罢!” ********************************* 欠的还完了。oh-yeah。 第二百八十五节 阋墙 火光一闪一亮的乍现,隐隐能看出那人身形极为修长,高举的兵器,在暗中如月亮一般耀眼夺目,出凛冽的杀气。 真的是关羽! 手中没有重兵器,关羽这一家伙劈下来还真不好说会不会挂掉。张锋急中生智,口中大喝道:“看暗器!” 手中剑朝关羽面门掷去,也不管刺中了没有,飞身下马赤手空拳的冲入军士中,抢过几柄长枪,一边朝黄忠喊道:“汉升,拿了这厮也有机会逃出去!” 关羽正准备一刀劈了张锋,就见一道寒光流星般朝面门飞来,忙侧身躲过,再定睛看时,张锋已经不在马上了,片刻之间拳打脚踢,在自己手下一众军士中简单就是虎入羊群,赤手空拳打得一干人鬼哭狼嚎。 张锋丢了两柄长枪给黄忠,这种普通士兵用的长枪都是木柄的,远远赶不上“破骑矛”的坚固,不过聊胜于无。这种情况下和关羽硬拼极为不智,那大刀一下来手中的长枪就成两截了。 黄忠主攻,把两杆枪并在一起当棍子用,根本不考虑关羽的大刀是不是会砍在自己身上,劈头盖脸的就朝关羽脸上乱砸。 张锋偷袭,借着关羽穷于应付黄忠两败俱伤的招式,枪尖招招都在关羽的眼睛、咽喉、心脏等部位出没,两下一正一奇,互相配合,若不关羽的武艺远比他的人品来好坚挺,早就受伤了。 孙尚香和风二,只能招呼下不开眼的小兵蛋子。虽然风二的主要职责只是跑腿,但是没有一个毒刺的成员是不会武艺的。 原本的那种小庄院烧得已经不见屋檐,熊熊大火烧得就连城墙外面都能看到。早有些附近的居民想过来救火,又见有士兵在这里厮杀,远远的不敢靠过来。 “绿帽王八,你个不要脸的老流氓!想烧死你家爹爹?”张锋见关羽左支右绌,又开始最拿手的“大骂分心功法”。 关羽被二人夹攻,唯一的倚仗就是自己的武器。黄忠的大枪很是能造势,舞在空中呼呼作响,而自己的注意力一被吸引过去,张锋那个卑鄙小人的枪尖就递过来了。关羽又急又恨,这张锋如此滑溜,等下动静闹大了,刘备要是赶过来,这张锋的小命就要不成了。 于是关羽竭力想先砍掉黄忠的木制枪柄,废了这路攻势,谁知道黄忠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看似一往无前两柄大枪在要碰上关羽刀的时候生生收住了力,绕出一道弧线躲开了这一刀,而张锋象附骨之蛆一般的枪尖又到了。 心分两用绝对是没有练过左右互搏习武人士的大忌,若是在白天,都能看见关羽的一张红脸都已经憋紫了。说起来,还是张锋的威胁更大,枪尖就在自己眼睛、咽喉等要害之处晃来晃去,一个不留神就会丢了小命,哪有功夫去理会张锋的骂? 关羽不说话,张锋更来了劲:“姓关的!我敬你是玄德兄长的结拜兄弟,处处礼让着你,结果你却从来都是自以为天下无敌,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这也就罢了,今天在水镜山庄你盯着我的女人瞧,你当我没有看到么?” 关羽张嘴欲言:“我……”黄忠的两杆大枪雷霆般的击到,重重的击在关羽的刀背上,只觉得得手中大刀猛的一沉,差点撒手。 忙提起精神应付,口却是任张锋如何辱骂也不开了,众军士见关羽都默认了,只觉得自己的主将也忒不要脸了。 张锋是什么人,大家都知道,除去两家敌对身份不提,对他本人还是蛮敬佩的,特别又是个风1iu种,更是男人中的男人,提起他,大拇指一竖,好样的! 可是自己主将不仅不服气就算了,听起来还处处找着人家茬,好象张锋还看在主公刘备的面子上不予计较,结果他还打上张锋女人的主意了。 这么一想,心中对关羽的恶感大增,手里也放缓了,风二和孙尚香两人压力渐轻,还能不时看看张锋三人的情况。 这么大的动静加上大火,是个泥人也惊动了,就听东面马蹄声大响:“云长!你这是做什么!” 刘备终于赶到了。 不用解释什么,起火的是自己安排给张锋一行人的房间。刘备一点都不傻,自然明白是自己二弟又是哪里看张锋不顺眼了。 正准备说些什么,刘备身后一道后影冲出,一矛架开关羽的大刀:“二哥!你为什么要害小白脸!” “益德,这不关你的事!退下!”其实刘备这一来倒是解了关羽的围,黄忠和张锋联手,天下能有人打得过? “小白脸一向对我们兄弟三人不薄,又是兰儿的叔叔,二哥你怎么能使出如此手段,居然暗害于他?将来战场上厮杀各凭本事,生死无怨,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我真是后悔与你般下作之人做兄弟!” 听见刘备和张飞的话,现在在场之人都对张锋的话信了十成十。看着关羽的眼神里只有轻蔑。 “益德,不要胡说!”刘备刚喝止了暴怒的张飞,忙对关羽说道,“还不与知机赔罪?” 关羽仍是不甘道:“大哥!你也太厚道了,他是曹操的红人,杀了他,曹贼定然如失左右手,为天下除一为虎作伥之徒,有何不可?” 张飞听见,更是觉得窝心,大吼一声,仗矛就朝关羽刺去,关羽大惊,忙一架拦,兵器相交,划出一溜的火花,叮的刺耳声,只觉得耳膜生疼。 “我张飞是个粗人,可是从不屑于用这种手段对付人!你难道忘记了,当年北海是谁为我兄弟三人解的围?在许昌又是谁为我兄弟求的官职?不谈他是曹操什么人,我张飞只知道有恩必报!不似你这种小人,背地里暗下毒手!” “都与我住口!”刘备见二人居然动起手来,老实人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 张飞一脸的忿忿,不甘心的收了矛。 刘备说道:“云长,我只问你一句话,你道歉不道?” 张锋心中暗喜,看样子刘备三兄弟是要翻脸了,只要刘备真的与关羽划清界限,那么就没必要再给这个小心眼又好色的绿帽王八活路了。 第二百八十六节 我要回江东去 最终关羽只是不一言转身离开,对于刘备来说,他当然知道这已经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关羽的底线,要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错,实在是做不出来。 人要脸,树要皮。尽管在张锋看来,关羽的脸跟屁股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张锋有九成的把握肯定关羽是个小心眼的好色之徒。 就连演义中都承认了关羽的不会为人,总跟同僚相处的不好,特别是荆州之失时,糜芳、傅士仁的背叛,刘封、孟达的按兵不动(虽然说出兵也一定救得了关羽,但是救不救和救不救得了是两回事。) 傲上而恤下,关羽极为爱护自己的士兵,可是荆州兵投降了吕蒙。 看不起年事已高的黄忠,不服气名气大的马,要不是猪哥写了一封信安慰他,他还丢下荆州不管,准备找马单挑去了。还把那信“遍示宾客”,生怕别人不知道猪哥评价他“犹未及髯之绝伦逸群也”。 试想张锋自己遇到他也是这样,在北海救他们的时候就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好象欠着他的。而在曹操手下时,关羽更是见人就是冷哼,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现在想想,这人的人品真的很有问题,见不得别人比他强,比他过得好。 张锋谢绝了刘备和张飞的再三挽留,当时就开了城门,直奔宛城而来。那地方留下来,会觉得很不心安。 算得上是几经周折才把孙尚香这朵带刺的花采回了家,几个知道内情的,黄叙、郭嘉,纷纷找借口要往张锋家里瞅,想看看让疯子这么上心的女人到底啥模样。哪知张锋象保护线人般的把孙尚香护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近,众人都笑他小气。 眼下五月了都,张锋去江东这一趟,来来回回居然用了一个多月,曹操心里很是不满了,私下把张锋叫过来狠狠骂了一顿,临了再叮嘱他,度去西北! 不过张锋到底打听到了一件不算小的大事,徐庶投奔了刘备。本来曹操并不是很在意,个把谋士,有什么好穷紧张的?我手下的谋士一茬又一茬,跟韭菜似的,哪个就无能了? 后来还是程昱来说的话才让曹操也凝重起来,果然让老程派人去接徐庶老母去了。不过接不接的成呢?毕竟徐庶不傻,而且历史上他的母亲是在长坂被曹军抓住的。 刚回到家里,生了个龙凤胎的玲儿就气得眼泪长流跑来告状,说自己不过是坐了下孙尚香的榻,她小人家就令人换了张新的被褥,而玲儿于是就跟她争执起来,其他几女自然是帮着玲儿,孙尚香居然把她们都通通赶出房里。 葳儿好歹明事理,叫她们几个不要有什么过激的举动,等张锋回了再说,相信张锋会给她们一个交待。 张锋一听,这还了的,刚进门就摆脸色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几女狐假虎威的跟在张锋身后,看到底他会怎么样对待孙尚香。 孙尚香性子不坏,就是忒任性了,不熟的人,很难得到她的赞同。张锋是为难不多见过她温柔一面的人了。 虽然这里是张锋的家,而且几个女人都是张锋的妻妾,甚至孙尚香也提醒过自己进门了就要约束下自己的性子。 不过从小养尊处优的她,还是不习惯别人跟她刻意的拉近距离,本来玲儿的性子就很随意,本想着要跟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处好关系,结果却闹得不欢而散。 若是谈到身手,怕是玲儿可以打得孙尚香哇哇叫,朝庭的女将军,开玩笑,带兵上过阵的,跟孙尚香这种带几个狗腿子欺负下老百姓的三脚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张锋砰的一声把门踢开,孙尚香本来见了他一喜,又见张锋一脸怒色,身后几个女人探头探脑,便不开心了,知道是她们在他面前说了坏话的。 “我问你,玲儿好心来与你说话,你为什么给了脸色看?”张锋凭着自己对孙尚香的了解,知道这次多半是孙尚香不对在先。 “你就知道凶我!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她进来又是问这问那,又是到处碰碰摸摸的,你为什么就只凶我!”孙尚香受不得气,也是因为很少受过气的原因,一边眼泪就迅占领了眼眶,一边偏偏却声音提得高八度的尖叫道。 “玲儿只是怕你一个人来到这里孤单,我不在又没人陪你说话,这才好心过来的。你以为别人喜欢跟一个刁蛮的大小姐呆着啊。” “你……你说我刁蛮?”孙尚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怎么那天在山洞里,那么一个温柔又体贴的男人,现在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说自己? 相爱容易相处难,爱得越深,越是容易伤害对方。生活中太多不如意,太多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让视若珍宝的爱情遍体鳞伤。 “难道不是吗?在新野的时候,我跟玄德兄说话,你也在一边冷嘲热讽的,你有没为我想过,有没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别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会想,怎么张锋的女人这样的?” “你就只知道你!你就没考虑过我!好!你现在就开始嫌弃我了是吧?我走就是了!大不了我回江东去!”孙尚香大声嚷嚷着,说干就干,开始把一些细碎物什的都堆到桌子上,一边抹着眼泪儿,样子就象一只受了委屈的小老虎,偏偏还很倔强。 几个女人吃了一惊,想不到孙尚香的性子这么的烈。张锋也是有点意外,不是吧,还没洞房呢,就想撤了? 第二百八十七节 第六个女人 孙尚香“雷厉风行”的收拾着家当,其实除了那双水晶鞋,这屋里哪有一针一线是她的?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东翻西找的,把一些胭脂之类的小物件都堆到张锋面前,仿佛故意要让他看到似的。 张锋暗自好笑,自己见过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这孙尚香不仅动作慢吞吞的,眼神也不住的往张锋身上瞟,明显就不是真心要走。 再说了,孙尚香真的能走?不谈她如果又一次活生生出现在众人面前,怎么解释那天的火灾,以及这段日子的消失?不难被人理解成为张锋的“五奶生活”了。 自从孙尚香半是自愿,半是被迫的来到许昌,其实上这世界上她已经无处容身了。 孙尚香做出这样的牺牲,张锋又怎么会不知道?再加上男人虽然要面子,女人一定也要给她留面子,何苦为了一张不能换钱的玩意把关系彻底闹僵? “想走?”张锋一把把孙尚香搂进怀里,丝毫不顾她拼命的扑腾,又是挥拳又是踢腿的。 “告诉你,你生是我张家的人,死是我张家的死人,我不答应,你哪也别想去。”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流氓,坏蛋!”被张锋抱进怀里,孙尚香其实也安心了,她还真怕张锋不留住她,那时她该怎么办?脸往哪搁?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孙尚香打了张锋几下不轻不重的粉拳,眼里含着的几许满足,还有得意? “别动!”张锋眼睛直视着孙尚香,后者毫不退缩的跟他对视。 “就动了,你能把我怎么办?”孙尚香坐在张锋怀里,结实而小巧的屁股一个劲的扭来扭去。 正常男人在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孙尚香刁蛮而任性脾气,在小腹逐渐火热的张锋眼中,居然有了一丝别样的野性风情。 纤细的腰身使得规模并不算庞大的酥胸同样显得如巍峨的山峰一样雄伟,颤颤巍巍的,毫不吝啬显示它的年轻与挺拔。同样还有曲线优美的翘臀,在张锋的大腿上蹭来蹭去,难道没意识到有一个越来越坚硬的物体在阻碍它的运动? 孙尚香本来还很得意的,突然现张锋的眼中有了异样的神色。眼睛里火热而炙人,鼻息明显的重了很多,这让孙尚香害怕了,身体也乖乖的安静下来不敢乱动了。 张锋突然张开大嘴,寻找孙尚香俏脸上的那一点绛唇,本来孙尚香当然也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张锋会象今天这样对自己有所作为,可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时,却又莫名的害怕了。 孙尚香拼命的摇头,就是不让张锋得逞,可是这种刺激反而让张锋更加执着,把孙尚香的背抵在桌上,把孙尚香的两只手也圈住,这样一来孙尚香的反抗余地就小了很多。 “你要做什么?不要……唔……”张锋最终还是得逞了,那点艳红的樱唇被张锋吸在口中,挣脱不得,不仅如此,张锋的舌头不停的叩关,孙尚香迷失在他男人的气息中,浑浑噩噩献上了香舌,任君品尝。 屋里激烈的争吵突然变得安静下来,几个偷听的女人只恨自己耳朵短了点,突然大概是孙尚香没什么经验,咬到了张锋的舌头,只听他嗯的一声闷哼。 “哼,疯哥还说帮我出气呢。出着出着,变成出他的火了。”吕绮玲不满的小声嘀咕,几个女人一致朝她“嘘----”。 就连一向端庄贤淑的曹葳儿也成了好事的八卦女,小脑袋紧紧贴在门缝边。 屋里的激烈气氛迅升温,孙尚香迷迷糊糊的被吻着,突然觉得不对了,一只手顺着腰往上摸到自己右乳上,一只手则异常风骚的顺着笔直的大腿一直往下,光滑的小腿肚,性感的脚踝,除掉鞋子,握住了盈盈的三寸金莲。 “你放开我!疯子……不要……” 孙尚香真的慌了,虽然知道迟早会成为张锋的女人,可是心里还没准备好…… 如果男人不主动,恐怕女人一辈子都准备不好…… 张锋猛然站起来,抱着孙尚香往榻边走去,很男人的往上面一丢,孙尚香嗯的一声嘤咛出声。 “你怎么这么粗鲁,弄疼我了。”含羞带嗔,怎么看怎么倒象是在引诱。水汪汪的大眼睛经过刚才的热吻早就情丝脉脉,只是又喜又怕,她自己也搞不清应该拒绝还是该迎合。 不过张锋并不准备给她选择的权利。 趁热要打铁。 不过第一次这事一定要考虑下女性的心理,也不能表现得太过于粗暴,不少人都是因为第一次的生是在极度被动的情况下生,因而使得整个过程毫无美好的回忆留下,甚至对这事产生心理阴影。 孙尚香被张锋压在身下,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这瘦弱的身体居然能负荷起张锋这个对她来说的庞然大物,两只手都不知道应该是抱着他,或者是应该推开他。 不过很快就不用去考虑这些问题了,有时**战胜理智时,本能会帮你作出最合适的选择。 张锋寻找到了孙尚香圆润如珠的小巧耳垂,轻轻的han住,又是吮又是咬,孙尚香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感觉,又难受又舒服,身体开始象蛇一样的扭动,出诱人之极的轻声呢喃。 “疯子……不要……好难受……” “疯子……停,不要在那里……” 张锋的手,熟练的伸进孙尚香的衣襟内,逡巡着向上,热热麻麻的感觉从她小腹开始往上蔓延,所到之处生出一层密密的小疙瘩。 “香香小乖乖。” “嗯。” 两个人都忘记了方才还指责某人刁蛮的事实,一个叫得亲热,一个答应得心安理得。 “不要走……” “嗯……我不会走的……”孙尚香在**和情话的双重攻势下,哪里还知道张锋到底在说什么,本能的吱吱哼哼。 腰上突然一松,孙尚香本能的用手去阻止张锋解开自己腰带,张锋只不过亲了亲她洁白如玉的粉颈,她又迷失了。 仿佛在配合着这个又爱又恨的男人一般,张锋有时手遇到不会结的结,孙尚香现自己会去主动帮他,不多时,身上的外衣被扔到地上,只剩下一件小小的,那时被称作“抱腹”的亵衣。两根细细的丝带在肩膀上吊着,倒是有点象今天的“吊带衫”。 想不到孙尚香还是蛮性感的,这么早就知道穿吊带衫了。瘦削的锁骨小巧而性感,全身的皮肤泛着如婴儿一般的白嫩光泽,小小的抱腹并不能遮住双峰的全貌,依然露出小半个酥乳,以及一条颇为壮观的乳沟。 小腹平坦光滑,泛着象牙白,没有一丝赘肉,再往下,两个有些突出的盆骨支出一个凹进去的小小盆地,又长又直的两条美腿,不安的相互摩挲着。 从颈开始,一直慢慢吻到胸、腹,再往下,孙尚香残留的一点点理智使她用力托住了张锋的头:“不要……那里……好奇怪……” 张锋已经知道孙尚香的软肋,把她交叉捂住自己*的两只手都一一用嘴han住,不多时,果然就自动的松开了。 屋外的几个女人都开始脸红了,张锋**的手段,她们最清楚不过。 “这小蹄子刚才不是蛮凶的嘛?现在叫得比我声音还大!”似乎对有人比自己声音大有些愤愤不平,吕绮玲又被几个女伴给鄙视了。 听床难道就这么过瘾?连曹葳儿都脚下象是生了根,不愿挪动丝毫。 “疯子,不要这么用力扳我的腿啊……” “疯子,不要再摸了……” “疯子,能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好怕……” “疯子,疼……轻点……” 几个女人最后还是没勇气一直听到尾…… 第二百八十八节 再出发 教训……最后教训到床上去了,的确是件很爽心的事。当然也有个别人不满,某个已为人母,但心理上基本上还是个*的女人,忘记了好象自己当年也是这么变得服服帖帖的。 一张洁白的床单上落红点点,这是男人和女人完事后都喜欢见到的事情。在古代,如果没有这些如草莓般殷红的血迹,多半男方事后会大雷霆,哪怕他刚才还很爽,女方则多半为痛哭流涕,竭力分辨自己的清白。 而从少运动得多的女孩,很有可能初ye会没血。(这个生理方面的常识,过来人应该都清楚)。张锋是不介意,不过如果有,为什么不高兴呢? 张锋躺在床上,直直挺挺的,倒是孙尚香轻咬着下唇,眼波浩渺,层层叠叠的迷蒙,一只洁白如玉的小手倒穿过了张锋的脖子,另一只手在他结实而不累赘的胸肌上游走,不时的在有伤痕的地方轻轻点上两下,一条粉嫩还泛着**余韵的修长大腿,翻来过来搁在张锋身上。 这姿势……刚才不知道到底是谁ooxx了谁…… “你刚才好狠心……我一直叫痛……你都不让着点人家……”孙尚香呵气如兰,奇怪的是这女子居然在流汗后还有一股淡雅,醉人心脾的体香。细腰如弓,紧紧的贴着张锋的身体。 “谁叫你一点不乖,老是给我找堵,还嚷嚷着要回江东?”张锋被孙尚香一阵痴缠,刚消退不久的**又高涨起来,特别是孙尚香那让人如痴如醉的体香,优美线条的**,加上迷惘偏偏又勾人魂魄的眼神…… 感觉到张锋的又一次蠢蠢欲动,孙尚香眼神里充满了哀求,腰更是弓成一团,“不要了,我知道错了,疯子,求求你……” 这到底是求我还是勾引我啊?疯子狠狠的咽了口口水,只是轻轻又咬了咬她的耳垂与胸前两颗挺立的蓓蕾,并没有下一步举动。 “乖乖小香儿……” “嗯……”孙尚香被张锋挑得**也是有些不满,张锋停下来了,她反而又失落又感激。美眸微闭,小口张着不停的喘着粗气。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张家的一员了,所以呢,你不要再任性了,特别是与家里人闹别扭,特别不准嚷嚷着回江东。” 原本以为要好好费一番唇舌,结果孙mm明显是沉浸在爱yu中,乖乖一付小女人样:“嗯,我都听你的。” “一会出去后,你跟玲儿道个歉,她不会怪你的,你们以后还要相处一辈子呢。” “可是,我这个样子,哪能出去啊?”孙尚香一脸的可怜兮兮,纤手指指自己下身,做出一个无比痛苦的表情。 “呃,那等过几天再说吧。”张锋亲了亲孙尚香光洁的额头,后者闭上两眼以示接受。 ************************************************ 处理完了家事,张锋在曹操的一再催促下,和董昭一起出了,只不过为了防止张锋又惹些众人都不想惹的事,名义上董昭是正使,而张锋则是副使。当然决策的事还是张锋作主,虽然有时会胡闹,又喜欢沾花惹草,但是正事他不敢马虎的。 这次可是光明正大的出使,不是江东那次窃玉偷香,光是仪仗就有五十人,加上护送的士兵五百,部曲七百五,一千多人已经算是大手笔了。 有了两次意外的经验,张锋这次说什么也带上全付盔甲,加上几个月没摸过的海胆,七百骑射里面有了不少都是新面孔,老一批的私曲里有不少人被张锋推荐去骑射营里当教官去了。 士兵的盔甲全都是用马车载着,不清楚的人还以为里面装着多少金银财宝呢。不过对于非曹操治下的地区来说,也的确是财富,虽然刘表、孙权、韩遂都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了炼盔的方法,只不过工艺和度远远比不上兖州产的就是了。 ************************************************ 张锋的使团刚走一两个星期,韩遂这边不时的派出部队经安定、北地、冯翊到达并州,甚至派大部队通过羌胡地界直抵并州,或抢或卖,弄到不少煤,属于糜家、甄家、曹家的商队接连被袭,这种异常的举动终于被毒刺成员留言到了,并顺藤摸瓜查出了孙家与韩遂已经秘密结盟的事,禀报给了曹操。 “不妙!韩遂收集大量煤,只怕是已弄到了我兖州的盔甲制法,孙权小儿也忒大方了,这么机密的东西拱手送人。”曹操手里捏着史阿的亲笔手书,不安的走来走去。 看来江东的事要放一放,赶紧的把北方的事搞定,就要对付韩遂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了。 江东多山多水,骑兵没什么太大用途,要了盔甲也是白搭,可是韩遂那地方可是产马大户,如果他手下有一支象虎豹骑一样装备的铁甲之师,就是大麻烦了。 郭嘉惊慌的跳了起来:“主公,可是知机要见马腾,必然要经过韩遂的地盘啊,如果……” 曹操猛醒,对着身边恭立的许褚说道:“快快!派人去通知知机,不改道就回来算了。” 许褚应了声是,正准备离开。 郭嘉乱中有智:“且慢!知机脚程不满,而且如果派去的人多了,则有可能引起韩遂的警觉,不如让史阿去办此事。依属下所见,韩遂如果胆敢加害知机,去时必然无事,而在他从马腾处回来之时设伏。只要史阿能抓紧时间,不让韩遂知道,那知机遇险的可能就大大减少。” 曹操三两下把袖子两边袖子一捋,抓起一支狼毫笔:“我这就通知史阿!” 第二百八十九节 锦马超(1) “什么?朝庭要宣旨寿成?是不是他们有什么秘密协议?”这点让韩遂很不安。 阎行恭立下,探子刚刚打探到朝廷的人马已经到达了安定,而通过广魏郡后就是南安郡了,这里与韩遂的金城郡接壤,也是从东边到武威的必经之路。 当然,你如果有足够的武力威慑,也可以从雍州直接穿过羌胡地界,直抵武威。 “马寿成其人虽然武勇,但是并无大志,应该不会帮着朝廷对付岳父大人。”阎行开口说道。 韩遂一张瘦削的老脸笑了,风干的桔子皮一样老脸上的条条沟壑纵横,唯一最让人记住的就是眼中的精光。 “嘿嘿,就算寿成没这个打算,可是不代表朝廷没这个心思。西北之地我二人已经掌握了太久了,难保曹操会有心思收回此地大权。你没见钟繇在长安打的什么心思吗?” 钟繇的作风很有当年刘虞的一套,很能羌胡人的心,加上曹仁的武力震慑以及曹操的背后大量兵力及物资的支持,越来越多的小部落投靠到了朝廷一边。 不过,在这西北之地,站得最稳的无疑还是韩遂,这个踩着自己结拜兄弟的鲜血,一步步爬上高位的干枯老头,并不是外表上看起来的老迈昏庸。 “寿成贤弟,对不住了。为了我能睡稳觉,也只能让你背个小小黑锅。”韩遂嘿嘿的奸笑起来,两撇八字小胡无风自动,象只正在觅食的老鼠。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灭掉这只队伍?这只人马也不是太少,三千人左右,其中一大半是边军,小部分人马的战力看起来很强。不过也不是难事。小婿这就去办。”阎行正准备走。 “慢!现在不是时候。” “……” “彦明啊,要等他们从寿成贤弟那里出来,返回归途的时候再下手。我们在他们来的时候不仅不要惊动他们,反而要好好的侍候着,嘿嘿,那时他们就不会怀疑我们对他们有敌意,等他们宣完旨回来的时候,必定也是正松懈的时候……” “小婿明白了!” ********************************************************* 三国时期的人口与经济展,很大程度要上依赖天气与环境等因素。原本中国经济展最快的黄河流域因为这条母亲河不时就有大的泛滥生,而使得北方渐渐被气候更加适宜的南方所取代,哪怕南方的开比北方晚了多少年。而到了魏晋南北朝,南方一直不太愿意北伐,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北方寒冷。 而张锋眼中所见的,就是已经快进了六月天,却依然天气寒冷。中午还好,特别是早上和晚上,当天上没了太阳时,大地仿佛肉眼可见的冷。虽然那个时候森林覆盖率比现在不知道高了多少,但无孔不如的风似乎没有多大阻碍就能轻易的从北方吹来。 不时的遇到一对对或警惕或善意的汉、羌民,个个身上的袍子里都露出来的是外翻的毛。 “早知道,在家再玩个一、两月的。”张锋如是说。 眼看孙尚香成了自己女人之后明显没那么刁蛮了,张锋对自己某些方面的功力还是比较满意和沾沾自喜的。当然也很是怀念弓腰姬那天使般的身材、魔鬼般的脸孔…… 咳,说反了。 名义上的正使董昭一头的汗,这位将军还真是敢想,不过整个天下,也就他有胆量敢说敢想了:“将军,丞相正事为重啊。” “哈哈,公仁兄也太开不得玩笑了,只是说说而已。”张锋一脸的悠哉之像。 是啊,你能开玩笑,我可开不起。 董昭原本是袁绍的谋士,后来受到排挤后投了张杨,迎回献帝后就归了曹操。 随行还有乐进、魏续、宋宪等人,只是因为吕布除了高顺以外,其他的旧部包括张辽,两下都有些尴尬,于是都分散了。 张锋虽然位高,但是平时一般情况下都很随和,魏续就很喜欢粘着他,当然,不是背背山那种。 “将军,你说这羌女是怎么样的,跟匈奴女人比起来,哪个更够劲?”魏续显然只记得张锋是吕布的女婿兼二弟,忘记了自己背叛过吕布。 此言一出,连乐进都好奇的竖起耳朵等张锋的回答,只有董昭摇头苦笑。 任务没完成,也只有这班有肌肉没脑子的武将还轻松得起来。 “我也没见过。不过嘛,我还是觉得中原女子最好,皮肤又滑,个子也合适,上次在并州见些个匈奴女子,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手粗得象我大腿,上面还长着一层层的毛,恶心死了。” 张锋信口胡诌,其他几人都信以为真,齐齐打一个寒颤。 自曹操迎天子以来,改了以往都是黄门传旨的习惯。一向可以借着宣旨的机会作威作福,大捞取油水的太监群体彻底的蔫了,尽管曹操的祖上也是宦官。 基本上后来全是文官出使,武将保驾,魏续等几人还是第一次有这么风光的差事,当然会有些兴奋。 魏续颇有些玩味的啧啧两声,挤眉弄眼的笑道:“等进了武威,不如将军带我们几个开开眼界?” 这意思,就是想公款堕落了。 “好啊好啊!”宋宪、候成两人一起鼓噪。 连乐进也明显的有些心动,虽然脸往着正前方,呼吸却有些急促。 唉。男人啊男人! 稍微得了点意就开始风骚了。 要不是张锋官阶太高,董昭早就喝斥出声了,虽然他的官阶不一定有这几个人高,但是他可是正使。出使这一路都要听他的。 果然张锋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正事为重。再说堂堂天子使节跑去勾栏之地,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几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魏续就是知道董昭肯定不同意,这才想把张锋拉下水,谁知道这情圣居然好象不太爱野花的样子。 董昭轻轻的舒了口气,心里还在赞叹这张锋毕竟是个识大体的人。 谁知下句就是:“兄弟们也别叹气,等回了许昌,你们点地方,我请!” 几人正在互相欢呼庆贺,派出去的探子带着身后一长窜的烟尘回来了:“禀报将军,马腾派其子马,正在前方相迎!” 第二百九十节 马超(2) 是不是我的小说写得让大家无语了?书评里这么安静…… 武汉足球被足协先是取消资格,又是罚款3o。虽然我是一个武汉人,可我不觉得足协有理由这么做。中国足球的最大问题,就是体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这些收入高,水平和素质低的大爷,冲出亚洲那是扯蛋。现在都成亚洲三流了,关于足球联赛里面那些猫腻之事,哪个有心人不清楚?没处显摆足协的架子和越来越被人蔑视的威严,跑武汉队这里来抖了。 再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武汉队到底为什么退出中,他们也不管,只是装逼的作出个决定,反正大爷我就是你拿开刀了,你爱咋咋地吧。就连法院审案也有个调查取证呢。 足协都一群该拉去日本卖艺的脑残蛀虫。 ***************************************************************** 张锋严肃的说:“这位才是正使董大人!” 事关国体,董昭也不推让,那探子告了声罪,便说道:“大人是否允许马等人近前?” 董昭身子挺得很直,布满一层灰蒙蒙的沙层的朝服早就变得失去了原本的朱色,眼睛带着一丝漠然的直视前方,颇有些正使大人的威严派头:“准!” “喏!” 众人皆有些被震慑的感觉,望着董正使的架势都不敢说话了。谁知张锋来一句:“装得还蛮象的……” 一阵象老鼠般的窃笑声,董昭适才的威严和严肃不翼而飞,愁眉苦脸的望着张锋说道:“将军,你这不是……” 张锋嘿嘿笑着:“好好,知道了,你继续!” 言罢,打着马退到董昭车旁,看起来便是一个威风凛凛的护卫。 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密集的传来,众人脸上都多了一付凝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当天使的就是可劲的装逼,一付高高在上,汝等众生皆蝼蚁般的漠然状。 一支人马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为一人,生就了江南女人般的白晰皮肤,却长得极为强壮,一身烂银盔,白盔白马,手持一杆长枪,身边两人一个红脸一个绿脸,估计就是马、庞德、马岱了。 董昭立于车中,傲然准备着马的参拜,其余众人,众星捧月一般把他护在中间。 马看清了众人,眼神一扫,便在张锋身上停了下,张锋正好也留意到马,高手之间的气质一看便知,就象当年张锋一眼看出伪装成张纮从人的孙策一般。 一丝微不可察的火花在二人眼神之间绽开。马翻身下马,带着众人一起半跪于地:“末将马奉家父之命,特来迎接天使!” 董昭见这马长得唇红齿白,年纪倒跟张锋差不多,也就放缓了些紧绷的脸:“小将军不必多礼,还请前面带路。” “喏!” 有了马这支人马参和进来,张锋一行人也没象先那么轻松了,个个都是一张拽得二五八万般的脸,象是这西北之地每个人都差着自己几百万。 ************************************************************ 这一幕并没有有逃过韩遂探子的眼睛,深知马本事的他不禁向阎行自说自唱道:“还好我没动手,否则这马家小子提前这么早来迎接,搞不好又要撕破脸啊。” “岳父大人,马没什么了不起的,上次还不是差点死在我手里。” 马人品怎么样,暂且不说,武艺却是公认的。史上羌人畏之如神,刘备死后,马几乎就是一人退了羌人大军。可是这个阎行,曾在以往的马、韩交战中差点杀死马,可见其勇。 韩遂眯着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象一只修练千年的老狐狸在传道:“彦明啊,打仗你行,论手段嘛,你还要多学学,如果用能一条人命去做成的事,就绝不要用第二条。再说这事被人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万一和马家撕破脸,曹仁又从长安派援军的话,那可就……” 阎行黯然,他也知道虽然韩遂的势力比马腾比,只强不弱,但是有个曹仁就不好说了。 “继续派人盯着他们,最好要弄清楚,他们勾结到底是为了什么……嘿嘿。” 韩遂每次笑的时候,阎行都觉得一阵阵的冷,好象从头到脚都放进了冰窖里,那声音就象是鸭在被屠宰前的不甘嘶叫,在自己的心房上用把带锈的小刀刮呀刮。 武威的郡治在姑臧,马腾排开了人马迎接天使一行,同时也是给来人一个军事威慑,我马家也不是吃素的,如果是想打坏主意的…… 姑臧是河西走廊的军事重镇,在西北一带也只有金城能堪堪与之相比,所不同的是姑臧原为匈奴人所建,因而汉胡杂居于此,马腾爱民如子,这里热闹非凡,要不是四处都是穿着奇装异服的胡人,个个身上都带着一股子刺鼻的羊膻味,脸色都跟城墙一般土黄土黄的,简直就跟中原的城一样。 为了避免吓到“天使”,马腾还以为曹操派出的使节是些没见过世面的雏,选来迎接的人马全是汉人,只不过他好象忘记了,自己也是有着二分之一的羌人血统。 “汉征西将军马腾,恭迎天使!”董昭的马车出现在众人眼前,马腾一甩红衣披风,扬起风声猎猎,伟岸的身躯倏然跪倒,身后众人也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口呼万岁。 马腾的征西将军还是郭、李在长安时封的,当然曹操一边也不会因为这个去计较。董昭当作没听见这四个字一般,颇具威仪的一伸手,虚扶了一把:“马将军不必多礼,早知闻将军乃名将伏波将军之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快快请起。” 古人最为得意的就是祖上出了个什么什么人,最为窝心的也就是自己或者自己的晚辈不争气,丢了祖先的脸。闻言心下也生出对这个天使的好感来:“请天使入城!” 汉羌人夹杂在一起,都争着看看皇帝的使者是什么样子,脸上均是好奇之色,好多年这里没朝廷过问了,不过不管皇帝是谁,马腾在这里,大家都过得舒心----除了有时要跟韩遂打一打。 董昭一付文官打扮,跟众人心目中应该是一个孔武有力的壮汉形象相去甚远,不禁有些失望,又见了张锋,这才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纷纷说道这个人才应该是天使。 张锋偶尔听见,不仅觉得好笑,原本是曹操干的事,怎么到这里成了自己的版本。 曹操史上面见匈奴使者,因为自惭又黑又矮又锉,于是找来崔琰扮自己,自己在旁边提着刀装成一个侍卫,那匈奴使者见过了崔琰,有人就问他:“魏王这个人怎么样?”‘ 他说:“魏王长得是很帅,但是身边那个拿着刀的人才是个真正的英雄。” 看来金子就是金子,放在哪里都比米粒要亮堂。张锋嘴角扯出一丝轻笑。 马腾也悄悄拉过马:“这个提着狼牙棒的人是谁?怎么看起来很有气势?” 张锋换过方天画戟后,别人就跟他原本的形象划不上等号了。 马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看起来象是真正久经沙场的样子。” 第二百九十一节 马超(3) 欠着,还;又欠,又还。 由于一些家庭里的因素,可能呢,本人要早日开新坑,如果下部不能进v,那么写完它之后就是我告别文学的时候了,还多多希望大家支持。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董昭一脸的傲色,冷漠、轻蔑的神情象足了那些横行在桓、灵时的宦官,张锋站在身后两步,双手平直半丝都不打颤的托着一个朱红的方盘,里面放着一卷黄帛。 马腾带着全家人换上,也换了一身朱色朝服,马家三个儿子,马铁,马,马休都赫然在列。 马腾听完圣旨,脸上渐渐露出开心的笑容,鼻翼边两道粗粗的笑纹更是咧得象天壑一般。还以为朝廷要对付我呢,原来只是这只小事。 “臣领旨谢恩!”大礼拜过,双手恭敬的高举过头,董昭把圣旨双手轻轻的放上去。 马脸上却有点不自然的神色。 看来老爹是准备要投靠朝廷了! 好好的武威土皇帝不当,非要做别人的跟班?不行,得找机会跟老爹说说。 清理了一间干净而不失清雅的内室,马腾带着马二人亲自接待董昭,正使大人一指张锋,“心腹之人,不必避讳!”昂昂然然挺胸凸肚而入。 这是一间特意布置过的房间,除去老旧斑驳的漆又被重新涂上一遍,还放了几个花瓶,上面插着几支还带着露水的杨柳枝,绿绿的芽尖嫩可爱,是唯一让这个大老粗觉得还不错,董昭看起来寡味之极中的房间中唯一一点亮色。 不过怎么也要给马腾一点面子,董昭看样子就知道马腾不是纯正血统的汉人,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连连攻掠自己的胡人都有诏书承认是“大汉子民”,更别说这个祖上威名赫赫的一方诸候了。 “看来马将军也是一位风雅之士……”董昭看起来很严肃的点了点头,称赞道。 对武将来说,夸他风雅有时是绝对的倍有面子。马腾略带灰褐色的眼睛笑弯了,嘴角几乎咧到耳根子:“董大人谬赞了。” 而马几乎从开始就对着张锋上上下下的打量,如果不是知道马也是个武痴,张锋几乎要怀疑自己帅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地步,连男人都不例外。 只是对着马不含任何敌意的一笑,张锋就侧过头去,再也不望这边看一眼了,作为一个随从,在别人地方,又是自己上司跟前东张西望的不是太好。 两个羌女扭着极具节奏感的步伐,丰乳肥臀完美的两具侗体带着一股淡淡的膻味以及浓浓的香味所混合成的奇特味道,带了一个银色酒壶,两个酒杯进来,各倒了一杯后,施了一个张锋看不懂的礼后就退了出去。 乖乖,不知道候成他们看见这两个女人没,除去样貌和体味不谈,那身材真是一级棒,就算是吕绮玲,身上的s型的线条也没这两个女人夸张。 当然,论到样貌和那种让人无法接受的体味,那是跟自己的女人一点都没的比了。 不过呢,毕竟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也不能排除某些人会有特殊的品味…… 马一直盯着张锋打量,见他只是淡淡的扫了这两个女人一眼,没有丝毫好色、贪欲的神色,更是肯定这个人不简单。 哪里知道其实只是让张锋失态的本钱没有下足而已…… “董大人,不知丞相还有什么钧旨?”马腾虽然在圣旨没有听出曹操的一丝一毫的要求,也尽管他心机并不深沉,但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果然上道!董昭想到,既然你问了,那就更好办了。 “将军乃伏波将军之后,想先祖援将,数击匈奴人,令之闻声色变;如今好不容易我大汉前将军谋略有方,击杀匈奴单于呼厨泉于阵前,不想那左贤王刘豹欲夺单于之位,意欲兴兵血洗并州,言为老单于报仇,又于降将高干,郭援等人阴合。丞相兵寡,恐伤我大汉百姓,又听闻将军治军有方,故天子颁旨请将军引一军击于匈奴腹地,教之尾不能应。” 马腾虽然性子比较温和,但是毕竟有着彪悍羌人血统的汉人,一听说匈奴人肆虐,马上瞪圆了眼睛道:“匈奴年年犯我大汉,有此心久矣。大人请说,何时出兵?” “本来刘豹欲开春即出兵,但是降贼高干约之秋后出兵,本使已通知长安太守曹仁将军,一旦匈奴人兵犯并州,即刻通知将军,一旦匈奴人腹地受袭,必然大乱。本使必奏请天子,为将军请功。” 马腾大喜,匈奴既然为老单于报仇,必然是举大兵进犯,而自己老巢肯定兵不多,这事容易。就连不太赞成马腾向朝廷靠近的马也觉得这么个简单的功劳不捞白不捞,暗中跟老爹使眼色,示意他答应下来。 “大人放心,我儿马孟起,有万夫不挡之勇。届时我遣孟起将两万西凉勇士,必使匈奴腹地大乱。” “观少将军武勇有力,果然虎父无犬子!” 两下商量已毕,马腾说道:“今晚百姓将开锅庄,以贺天使,请大人一定承情。” “与民同乐,倒是我大汉天子之意。” 第二百九十二节 一个500,双飞一千 天色将黑,除了最西边有一条太阳无奈在这天最后的奉献上的暗金色丝带,天空早就黑漆漆的一片,被咬了一口的月饼般的月亮悬在高空,仿佛黑大衣上镶的一颗银色纽扣。姑臧城里每个街角都升起一堆巨大的篝火,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各色人都有,都在静静等着马府里尊贵客人出来。 同其他地方汉、羌互相仇视并攻伐的局面不同,马腾治下这种现象倒是缓和了许多,他又是汉人又有羌人血统,从小性格温和,受人尊敬,汉、羌人都服他,行事又不偏向谁,因此姑臧的百姓倒能够相处融洽。 马府门口更是升起十堆巨大的篝火,映得每个人的面上都是油光一片,红闪闪的亮。 两扇厚重的木门出令人牙酸的门轴转动吱呀之声,艰难的大开。马腾与董昭都是一身便装并行而出,相互谦逊着。乐进、张锋、马、马岱等人相继而出。 除了最前面两个老大,后面的人无一不是酒足饭饱,喝得酒气熏天东倒西歪。这青稞酒度数低,味道也很淡,入口倒有一股咂舌的回味,几个乡把佬都好奇,有酒必干,倒是喝了个七八分。 两个同样是丰乳肥臀的羌女摇着乳波臀浪上前来,恭敬的递给马腾和董昭一人一大碗酒,走路时摇摆生姿,只看得宋宪一干人心旌摇荡,口干舌燥。 将军又哄我!羌女哪里差了?看这屁股摇的! 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挑挑眉毛,使个男人都能理会的眼色,嘴角划出一道不太纯洁的暧mei笑容,候成更是不堪的流出了哈喇子。 马腾笑呵呵的对着董昭举碗示意道:“大人请!” 然后用右手无名指尖沾上一点青稞酒,对空弹洒,一连三次。然后喝了一口,便有一个羌女上来将酒又满上,一连三次,最后再一口干完。 董昭知道这是羌人的喝酒风俗,有学有样的把酒拿完,赢得周围百姓一阵善意的笑声和鼓燥声。 八个约有五、六十岁的老羌族男女,站成八字型,男子穿蓝布长衫,外套羊皮褂子,包青色头帕。女子的服饰比较鲜艳,蓝色或绿色的花边长衫,衣领上镶有一排小颗的梅花形图案银饰,腰系绣花围裙和飘带,戴着黑色头帕。 这时一阵阵悠扬似笛非笛的乐声响起,随即八个男女双手小指互相扣住彼此的腰带,齐声用羌语唱着一段缓慢而听着就是表达祝福的民歌。 马腾低头附耳对董昭说道:“大人,这是羌民在表示对远方来客的尊敬。” 董昭直乐得一只手抚着胡子道:“好好。” 乐进却对羌人的乐器起了兴趣,指着那几排人含着口中的两根或竹或骨制的管子对张锋言道:“那是何物?” 张锋只瞥了一眼:“那是羌笛。” 马和马岱均是一脸诧异的望过来,这中原来人怎么知道羌笛的? 其余几人均看得没有什么意思,怎么全是些老头子老太婆在这唱歌?要是那些胸大屁股大的羌女跳上一段舞多好?个个看得口歪鼻斜,只恨不得要站着睡着了。 突然声音一停,这八男女行了一礼下去了,每个火堆都围上了一群青年男女,由领舞的女子开头,或双腿急踢踏,或左右旋转,口中不停的唱着歌,整个队伍以她为中心不停的移动着圈,其余的人则大声打着拍子唱着歌,气氛一时进入了**。 几个色鬼也是一下子由昏昏欲睡变得精神抖擞,眼睛亮堂得象草原上觅食的狼,死死盯着几个领舞女子不时露出来的皓腕和小腿,嘴里呜哩哇啦的乱叫。 这时又出来几个热情的羌女,把候成、乐进几个又拉又扯的拽进队伍里一起跳,几个人学着身边女子的动作,不停的眉来眼去的互送秋天的菠菜,董昭都再也装不出严肃的样子,呵呵的笑容一直停在脸上没消逝过。 连张锋也没能幸免遇难,长得又帅,又跟马腾差不多高大,好几个热情如火的羌女都相中了他,左右胳膊各被几个人拉着,硕大的胸就在身前身后挤来挤去,本来就喝了不少的张锋更是觉得胸腹间如同火烧火燎一般难受,加上那火光中更显得明亮而明显的挑逗眼神,早把自己说过什么异族女子又强壮又有体味之类的话全忘记光了。不时抓起身边两女的小手,拉拉扯扯摸摸抓抓,只不过在群体舞中这种肢体接触倒没人觉得他是在故意揩油。 完子,老子要堕落了。 想起曹操严令“有马子就必须得要”,一边给自己找借口安慰,一边暗念着老马啊,你千万不要不上路啊,我现在难受得大大滴。 一支舞跳完,张锋除了在高挺的醉胸,圆翘的臀部上蹭了踏,倒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虽然身边那两个女子千肯万肯,眼波流转,一付春qing不耐的样子,搞得张锋下身不安分了许久,恨不得直接拖着两人去开房就好。 马走到董昭面前,行礼道:“大人,今日高兴,愿与贵属舞剑以娱。”说完一指张锋。 日,怎么还是被男人看上了?张锋有些哭笑不得,我现在想要的,不是男人啊。 董昭一脸的迟疑,张锋可伤不得啊,丞相的心肝宝贝啊。可是在马腾面前,羌人的性子好客又好武,不答应肯定伤了人家的面子。 乐进个子矮,平时也比较严肃,现在喝了酒又见风头大半被张锋抢去,打着酒嗝红着一张脸道:“大人,不如让我去吧。” “不,大人,这么高兴,属下要是不去,恐怕伤了大家的兴致,就让我去吧。” 董昭沉思片刻,张锋虽然喝多了酒,也不至于有什么大问题,于是点头同意了。 马早就想试试张锋的功夫了,只不过剑可不是他的强项,只有马家枪,才是让每个敌人见之胆寒的武器。不过用来试武功是最好不功了,完全可以做到点到为止,万一这人是个草包,伤了他于天使面子上也不太好看。 羌人好武,性子彪悍,听说比剑都大声欢呼起来,先前跟张锋练了半天眉来眼去贱法的两人个羌女更是眼中的春qing可以化作一腔水,融化了万年冰山,盯着张锋片刻都不曾离开。 除了史阿我可能不是对手,别人的剑我还真没怕过。张锋随手从马腾从人的手中接过一把剑,缓缓走入火堆围成的空地之中,马正在对面,二人临渊而立,均是一般的风1iu倜傥,玉树临风。 熊熊跳动的火花中,把二人都白得如女子一般的脸庞映得象山花一般的嫣红,两人的支持者都是捧着胸口,生把呼吸重了点就把这完美的画卷给破坏般的花痴状。 张锋站得不丁不八,身子却是笔直如标枪一般,剑也下垂着,倒象是指导马用剑的师傅一般安详。 马见状有些恚怒,以为张锋看轻于他,行了个剑礼道“请!” 妖异摇曳的火花,映着两人闪闪光的的剑身。马先动,平平一举剑,便如带着万均的声势,呼啸的剑风惊起一片呼声,直直的朝着张锋的胸口而来。 张锋连剑都没举,左脚划到右脚后,一拧身,侧着躲过了这一剑。 马见张锋如此托大,不等剑招用老便将握剑的手一翻,又朝着张锋的胸口划去,这一招变生肘腋,离张锋身体又极近,许多人都觉得张锋连剑都没举,是肯定没办法躲过去了,就连董昭都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知张锋似乎早就看透了马会有这么一手似的,在他翻手之时便以右脚为圆心,左脚一跨,整个人便转了个圈,来到了马的身后。 “好!”不管懂不懂行的,都看出张锋躲闪的这两下实在精彩之极,特别是宋宪、候成几人,更是大声怪叫着好。 马眼前倏失张锋的人影,大惊之下,往前一冲,身子一拧面转向后,仍是一剑划来,凛冽的剑锋指着的是还是张锋的胸口。 张锋总想着太丢了马的面子也不太好看,也不再躲了,反手将二指宽的长剑立于面前,马的剑尖不偏不倚,正好刺在剑身上,出叮的一声脆响。 这下,也不知道是张锋挡得准,还是马刺得准,身边一叠声震天的叫好声。 马也知道这人剑法是前所未见的高,那身法更是飘乎的象鬼一样难以捉摸,显然还是对自己留了情,否则这么潇洒飘逸的躲来躲去连剑都不用,自己的脸就丢完了。 再打下来两人都是心里有数,仿佛表演一般你来我往,有些做秀的意思了,剑风森森,在空中划来指去,扬起道道寒光,如银蛇飞舞,看得一干百姓介天的叫好连连不绝。 旁边的庞德看了许久,知道张锋的剑法马是不如的,却道一声:“壮士好剑法,庞德也来领教。” 拔了剑也加入战圈,二人合力攻张锋。 我日?玩双fei?我收费可是很贵的。 好个张锋仍是如穿花蝴蝶一般,剑影之中如风中飘絮,每每总能从二人的剑锋之中有惊无险的闪身而过,间或一两剑还击,逼得其中一人必自救。 马也知道打下去也没意思了,收了势跳出圈外,抱拳道:“壮士好剑法!不知壮士姓谁名谁,天下剑法如此之高者,必不是无名无姓之辈。” 哪知张锋仍然牢记不要太出风头,还了一礼道:“主公之身侧人也,姓张而已。” 见他不愿多说,马也不强求。 董昭忙道:“呵呵,甚是精彩。感谢将军的款待,今日已晚,我等便要歇息了。” 马腾忙客气了几句,使了个眼色,便有众羌女每二人扶着一个许昌来客,扶着张锋的更是先前那两个都送了几吨的菠菜的羌女。 不知道这董昭守住了贞节没,其他人都一一堕落了,反正还有老曹的命令在那放着…… 张锋更是三人干chai烈火,一而不收拾的双fei去了。那两女仰慕张锋的俊逸,武艺又是然不俗,加上羌女又有着汉家女子少有热情主动,倒叫张锋好好体会到了什么是主动,压仰不住的女人尖叫,*的轻喘低喃,一时交汇成与尚未熄灭的火堆共色的艳景。 第二百九十三节 用计戏韩遂 就在这几天,我的新书就要上传来,到时我会通知大家,希望大家把票票都投到那本书去。 **跪谢!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在张锋一行人刚进入武威地界时,韩遂已经和孙权联盟的消息才刚刚抵达长安。曹仁、钟繇、史阿三人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是好? 直接派大军去接应?这先不提打草惊蛇的后果,很有可能就是逼得韩遂狗急跳墙,而且是不知道张锋一行人的具体位置,接应根本无从谈起。从姑臧到长安,用快马全不眠不休也要跑三天。 如果不派大军,万一韩遂一心要弄死张锋,虽然这次有二千多人,以及重盔,但是韩遂光是羌人部队都可以拉来数万之众,仅凭着毒刺几十个人,又能派得上什么用场? 现在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能派遣大军,通过韩遂眼皮子底下又能不被怀疑…… 史阿会行刺,曹仁会打仗,可是出谋划策都不是强项。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钟繇,希望他能拿出个主意来。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将军!将军!” 韩遂正在假寐,一叠声的高呼把他给惊醒了。 “何事喧哗?”有些不悦的睁了下老迈昏暗的眼睛,擦了擦眼角一小块绿不绿、褐不褐的眼屎,随手在袖子揩去。 “报将军!有两千羌人,自称是虔人羌,说是灭了归顺曹仁的一个小部落,被曹仁追赶甚急,要求进城躲避。” 虽然汉人统称羌人,但是他们却分为不同的部落,归顺韩遂最大的两家就是烧当羌和先零羌,而依附与马家的则是白马羌。 这虔人羌的名头韩遂也听过,只是不怎么大。 “哦?还有此事?”韩遂一听精神大振,凡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加上又灭了归顺曹仁的部落,算起来还不能不保护他们了。 “看看去!” 站在金城城楼上,韩遂探着脑袋往下看,只见城下聚集着二千左右羌人,一个个全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虬结的肌肉从撑得鼓鼓的皮衣里露出一小块,几乎个个马上都挂着几个人头,血早就干了,结成已经暗红色的血痂,那些汉子看样子都是赶了很远的路,一个个呵欠连天,骂骂咧咧些什么,身上的皮衣翻出来的白毛,更是已经被风沙染成了土黄色。 为的一个汉子,大概是他们的头,见了韩遂的打扮,忙高声叫道:“我是虔人羌的柯孟,因仇杀了对头部落全村,结果那个曹仁非要我们偿命来。早就听说大人的大声,还望大人收留我们!” 韩遂看这光景,心里也信了七八分,但是狡猾如狐狸一般的韩大名士又怎么能轻易完全想念他们? “柯头人,不是我韩某小气,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这样,叫你手下人都缴械,便让你们入城,如何?” 柯孟回头与人商量了下,高呼一声,齐刷刷的把武器叮呤当啷的丢了一地。 韩遂这才令人小心戒备好,然后派人出去收集起了两千兵器,看着那些虔人羌都没什么动静,这才下楼去迎接柯孟。 “哎呀,柯头人,欢迎来啊。曹仁那家伙我听说过,太不讲理了,部落之间的事关他一个汉人什么事?他总喜欢插手。你放心,到了我这里,保证你们的安全!” 正常情况下,两千羌骑绝对可以击破五千训练有素的汉军官军,除非是曹操的兵……这两千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韩遂为什么不收留?何况是跟曹仁对着干的。 柯孟一听,顺着他的话说道:“汉人中也只有大人明理!我羌人之事,他曹仁凭什么指手划脚,那个小部落灭了不就灭了,追了老子几百里地!” “就是就是,”两人有了共同的观点,仿佛距离一下就拉进很多,韩遂象多年老友一般拍着柯孟的肩膀,“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我这就派人安排头人住下,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多谢大人,以后用得着我柯孟的地方,我两千人马随时愿赴汤蹈火!” “好说好说。” 两个时辰后,曹仁率着两万骑兵杀气腾腾来到金城门外,就见一地的血水,一些韩军士卒正在打扫城门口,这里象是生过一场激战,地上还有几个沾着灰尘碎草根的人头。 “在下乃长安太守曹仁,捉拿叛乱的虔人羌人马,请问贼人可曾来过?” 一个城门校尉早就背好了台词:“曹将军,两个时辰前确有两千人来过,想要入城,只不过禀报我家将军的时间长了些,这些人便杀人以胁,我家将军派人打走了这些人,已经往西北跑了。” 西北,就是马腾的地盘。 曹仁怀着满心的欣喜之情,这老贼还不是上当了!面上却做出一付焦急之色:“多谢相告,日后必有报答!” 率着两万人马又风一般的往西北面驰去。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 集体偷腥天使团正带着留连无别的回味,返回在归家的路上。 董昭面子薄,做了这种表面上无法被士人所认同之事,自然不好意思露面,出了姑臧便一直躲在马车里。 几个厚脸皮的色胚正在一起大声的交流彼此那夜的侍寝女子哪个胸更大,哪个声音最好听,不时爆出一阵令董昭面红如血的大笑。 “还好这马腾会做人,要不我这心痒得,就是死了也会遗憾啊!” 候成一边在众人的赞同的眼光中大声说着自己的心得体会,一边问道:“文廉兄,你说呢?” “啊----我没什么可说的。”乐进本来就矮,跟曹操有得一拼,这会又低着头作无辜状。 “哈哈----”又一阵善意的大笑,众人都是亲眼所见,那天早上乐进出门的时候很是疲惫,两个眼袋又黑又大,几乎挂得比鼻子还低,两条短腿更是抖抖擞擞直不起来,肯定是“操”劳过度。 连张锋这样的高人都未能幸免,又何况是一向比较自律的乐进? 只得怪羌人女子别有风情……不是俺们男人的错。 “将军,下次有这种出使的好事,一定要带上我们哥几个啊!”宋宪叫得最响,完全不知羞耻为何物。 张锋笑着摇摇头,还想有这种事? 辽东我去过了,江东就不谈了,孙权不派人把你们轮了就不错了,刘表……那个假正经万万不会做这种事。刘璋?太远了,而且一般中原士人多半不喜欢搞这个调调,当然,是明里…… “前面就是苍松了,今天就宿在那里。”张锋宣布道。 众人都是一阵欢呼,这回去的时候花的时间可比来的时候要多多了,体力不济嘛。 这里离马、韩分界线已经不太远,众人都没有想过会有什么意外生。 偏偏跟想象的不一样,突然路两边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同样是羌人,上次是热情如火的**,这次却是冰冷的刀锋! “敌袭!着甲!”张锋一剑拨开一支粗大的投枪,大声的呼道。 二千多人虽然平时训练有素,但是这变生肘腋的袭击还是让大家都乱了,一窝蜂的去抢马车上捆在一起的盔甲武器,密集的让突袭的羌人不用瞄准,投枪就让张锋的人马倒下一片。 张锋抢回就在身后马车上的海胆,一把把伸头出来看看动静的董昭给重新塞了回去,“结阵!保护董大人!” 第二百九十四节 激战 大家催得急,这本我再说一次,是绝不会tj的,人品保证,如果不相信我的人品,最好就可以去做眼部手术了。 *********************************************************************** 张锋的弓骑最先反应过来,由于长期训练的结果,弓骑部队并没有死守着董昭的马车,而是第一时间冲出两边的羌人合围,从外围进行骚扰。 可惜没时间换上鳞甲,否则不用浪费时间还要拉开距离才能骑射,而现在时间简直就是生命。 很多士兵没来得及拿到自己的盔甲就死在不知哪里来的投枪之下,羌族的投枪之利,果然名不虚传。 所幸羌人也是近战的狂热爱好者,投枪只有一轮,否则这三千人就要在无边无际的投枪下死个干干净净。 第一波投完了投枪的羌人骑兵马上挺着长枪就冲了上来,好不容易抢到武器盔甲的士兵们终于开始了微弱的反击。 “稳住!大家先下马!”张锋作为主心骨,说的话很有份量,惊慌中的士兵看见主将还很镇定,心里安下不少,虽然倒下的人一个接一个。 “马的!倒底是哪个龟蛋阴老子!”宋宪拨开一把投枪,两个羌人骑兵已经冲到面前了。 “肯定是马腾那个狗娘养的!当面笑嘻嘻的,又送吃喝又送女人,把老子搞得腿都软了就来这一手。”候成大声的骂着,一张脸铁青得青筋直跳。 魏续帮着宋宪砍死冲来的其中一个骑兵,身上的盔甲才刚穿了一半。 “能活着见到今晚的月亮,再说这些废话吧!” 最先的混乱过去,士兵们终于有一部分装备了全套铠甲和武器,在张锋的指挥下,组成六花阵,开始了磐石与海浪的较量。 虽然越来越多的士兵加入到反抗的行列中来,但是羌人的人数明显更多,潮水般的起了凶猛的攻击,一个个由六个士兵组成的小小梅花在大部队的冲击下摇摇欲堕。 “第五个,第六个!”宋宪每杀一个,就大声为自己数数,身边的士兵听了,莫名也升起一丝希望来。 怕个*!这些羌人还不是一杀一个?穿着些破毛皮,就跟老子的铁甲拼? 候成显然有点幽默感,右脸被一支铁矛划过,蓬的闪过一溜血花,干掉面前的对手:“将军,现在我可跟你一样帅了!” “哈哈哈!”一起杀过人,一起嫖过娼的几个真汉子大声笑起来,丝毫没有把眼前如蝗虫一般密密麻麻的敌人放在眼中。 “想和我一样帅,光有脸是不够的!谁能跟我活着回到许昌,喝酒嫖女人都算本将军的!” 张锋一只海胆光是看着上面的铁齿就让人胆寒,一个毛茸茸的大家伙下去,立马多了一个满是血洞的新鲜保龄球。 “喔!----”士兵们不少人开始眼睛中都闪着强烈的嗜血光芒了,几句最粗俗的话,彻底让他们有了拼命的决心。 黄忠是弓骑的统帅,虽然他很想在张锋身边保护他,但是一支部队没有人指挥,跟一支没有准心的狙击步枪一样是废的。 手里的弓上随时都搭着三支箭,嗖嗖嗖的三声响过后便有三个敌人惨叫着掉下马来,可是他的箭壶也是空得最快的。 而敌人的后续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前涌。 数次已经有人把手摸到了董昭的马车檐上,虽然随后被人斩杀,但是马车上几只带着骨茬,残留的人手,说明了这时的战斗有多激烈。 连羌人的步兵也上来了! 六花阵虽然防御第一,但是凭着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只不过是大海中一只上下不停颠簸,可能随时被浪打翻的小舟。 “老子!呸----”宋宪的左手被刺伤了,软绵绵的使不出力,耷拉着象是断了一般。 “老宋,你要挺住啊!”候成跟他们两个关系一向很铁,都是从吕布帐下走出来的,见状忙大声呼道。 “放一千二百个心,老子死不了。” 魏续的腿上已经被刺了两枪,汩汩的流着血,把马肚子全染红了。 “兄弟们,要是我撑不下去了,以后你们玩女人时,记得把我的那一份也给玩了。” “放屁!想死?先问过我没有?”候成大叫着,一边把枪从刺成一串的两个羌人胸中抽出,上面沾着一长串花花白白的内脏。 连张锋都有些支持不住的感觉,人真是***太多了!远远看去,就见偶尔冒出来的一载枪尖,其余的全是个挨着个的羌人脑袋。 羌人似乎铁了心的要定马车里的人了,张锋和身边的马车几乎是所有羌人的目标,算起来候成几个那边的压力还是小的。虽然背后有黄忠的弓骑在不停射箭,可是羌人根本不要后背了,让你射个够,反正我们人多! “换刀,换刀!”几壶箭全放空了,弓骑不得不抽出长刀,准备肉搏。 妈的,老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又想想,好象在辽东已经有过一次了。可是那次追自己的才多少人? 一定是韩遂! 张锋越想越有可能,马腾明显有心归顺朝廷,而且他也并不是那么有野心和心计的人。有马那样的勇将在,还有庞德,马岱一干人,想要自己的命的话,根本在姑臧就可以动手了,估计自己也同样很难逃掉。 “啊!----”一声悲惨的哀嚎,带着不甘和强烈的恨,是宋宪的声音。 “老宋!”候成和魏续的眼睛都红了,近在咫尺的宋宪倒了下去,他们连他的人掉下马去是死是活都看不见,无数双腿在那个位置一阵踩踏,是大象都被踩没了。 “老子操你们这群王八蛋的祖宗!”候成不再抵挡,或是使用了同归于尽的招工,胸前空门大露,虽然一下子就砍死了四五个羌人,但是自己小腹也中了一枪。 “候成,冷静!不要白白丢了命!”张锋大吼着,就算没什么希望也要坚持下去,只要不放弃,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两眼都是血的候成已经听不进去了,一个人居然把围着他的羌兵杀得露出一个小空档,虽然又马上被后机的人给填上。 “将军!”这个真汉子一边流着血泪一边叫,“我们三个,从奉先公手下出来时,就一直没有后悔过跟着您和曹公!” 刚刚把话说完,也跟宋宪一样,掉入羌人之中,一堆武器往下砍去,只听见扑扑的闷声,是砍在**上的声音,一声最后的惨叫都没有。 “老候!”张锋一直都明白,自己身为主将,就算战场上有再大的变故,也要保持冷静,否则因为自己一时血气上涌所出的错误指令,很可能让己方万劫不复。 而宋宪、候成的先后惨死,加上最后那句话,他怎么还可能冷静的下来? “呵呵----哈哈----啊!”一声如怒雷般的大吼,让战场上所有人一时之间都有了一刻的愣神。 张锋怒了。 仿佛连颔下的胡须也根根直立,两眼象血一样鲜红,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那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脑门上一条青筋崩得仿佛要爆开了,粗得象只肥肥的蚯蚓,胯下的血枫也好象感觉到了主人的情绪,长嘶一声,身边几匹马都哀叫一声,倒了下去。 “拿命来!”张锋不去守着马车,因为他的眼中只有面前晃动的一个个面目狰狞的羌人,脑中不再有什么主将、阵形、大局,翻来覆去的只有一个字在充斥着已经面临极限的神经----那就是杀! 杀杀杀!杀了这些肮脏卑鄙的羌人,杀了他们给老宋,老候丧葬! 愤怒之极时,好象力气也凭空大了许多,先前因为对方人数而缚手缚脚的感觉没有了,换成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状态,手中的海胆也仿佛轻了许多,举重若轻,在手中仿佛是身体的一部分那样轻盈。 一棒横扫过去,顿时一阵令人牙酸的骨裂之声,在此时如同地狱中爬出的嗜血恶魔一般的张锋耳朵里,却是最美妙的天簌之声。 脑后虽然看不见,却有着莫名的,难以形容的警惕,一棒回扫,将一个骑在马背的上的,一百多斤的羌人汉子活生生的打飞! “来来来,有本事就来拿我张锋的命!”张锋一面狂笑着,一面将身旁数倍于己的敌人杀得节节后退。碰上他的狼牙棒的人,全都是留下一具支离破碎的不全尸体。 主将怒,也鼓舞了众人的志气,张锋这一下表现,让大家居然都抵住了羌人疯狂的攻击。杀人起来一直不做声的乐进则代替了张锋的角色,指挥着本方士兵的攻击进退。 可是能撑多久呢? 羌人这次为韩遂的厚赏所诱,下了血本,要把这三千人尽数永远的留在这里。 曹仁的援军终于来了。虽然张锋并不知道。 远处震天的喊杀声让曹仁一下慌了,生怕张锋有个闪失,曹操不能失去这样的人。 看着曹仁准备带人去拼命,一向都是干的打人七寸,背后打闷棍的史阿开口了。 “将军,等等!” 第二百九十五节 得脱 强调,这本不会tj,请大家把票投到那本。 ************************************ 史阿拦住焦急得准备带人拼命的曹仁:“将军,羌人势大,硬拼不是办法,我们这点人恐怕也不够,若陷入阵中非但救不得张将军,只怕要死作一堆。不如我去刺杀敌酋,将军分出人手于两边鼓噪,敌必以为大队援军至,将军再以主力击敌之分兵,可解张将军之围,待我刺得敌酋级,敌军必然大乱,此时再全力猛攻,敌必溃。” “如此便好。”曹仁情急之下也是乱了方寸,听史阿一分析才省悟过来。 “来人,击鼓!” 两百骑兵分成两路,一左一右往包围圈摸过去,一边大声的叫喊,羌人果然以为援军来了,分出几千人来,被引诱至曹仁大军前被全歼。 烧当羌和先零羌的酋俱至,韩遂下了这么厚的血本要董昭一行人的命,他们当然不可能不亲自来压阵。 烧当羌的领叫最难(读四声),先零羌的领叫越果,两个并辔而立,身边仅有一千人马护卫----他们把全部赌注都下到围剿董昭的队伍中去了。 最难看着虽然在风口浪尖却始终屹立不倒的曹军,不由得感叹道:“想不到除了我羌族勇士,中原也有如此凶悍擅战之士,倒让人有点佩服了。” 越果是个高大如吕布一般的大个子,两米左右的身高让他两条腿几乎垂到了地上,手里一根比张锋手中还要大的狼牙棒:“是啊,可是好汉架不住群狼,一会把他们好好葬了,也算是表达一下尊重之意吧。” “哈哈!”两人齐声大笑起来,却没留意斜刺里一支浑身绿褐色斑驳装束的小队人马偷偷摸近前来。 毒刺成立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大规模的出动“火”部队,这只以强悍的小规模群殂击为目的的部队,配备了最先进的作战工具----连弩! 这种非常小巧,可以背负在身后的钢弩,完全是后来装填弹夹的手枪的雏形,不用装填一支支的弩矢,而是装填有着十支矢的矢夹,可以在短时间内一次性射完,然后只用重新装填一次矢夹即可! 连弩的装填度,射高,是对付骑兵非常有效的武器,然而作为小巧的缺点,射程比普通的弓箭还要近一点。 “什么人!啊------------不好!”最先现偷袭的人也是最先倒下的,史阿一马当先,当接近这一千人时,在马背上一踩,高高跃起,在空中就急的射完手中的弩矢,羌人哀叫着倒下一片。 这批“火”的成员全是精于马下功夫,因为是史阿亲自训练的,个个身手不凡,这五十多人已经是全部精锐了,然而为了救张锋出险,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火成员有学有样,都在半空中射出手中第一波连弩,同时用座骑冲乱对手的阵形。 没有冲刺的骑兵,根本就是被刺客肆意宰杀的鱼肉。 史阿仗着身材矮小,在马腹下穿来钻去,弄着马上的羌人顾自失彼,一对短剑神出鬼没,往往人在马上就被刺穿了小腹----问题是还没看见史阿在哪里。 五十多人象五十多个幽灵,游鱼一般穿梭在两个羌酋的亲兵之中,所到之处是一片血海尸山。 “不对,快,我们先撤。”眼看着手下一个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杀,两个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羌酋再也笑不出来了,一边指挥着手下自杀式的挡住这些刺客,一边调转马头准备逃跑。 “想跑?” 史阿欺近人高马大的越果身边,轻轻一剑,那条长得无法躲闪的腿就被凌空切了下来。 “啊----”越果惨叫着掉下马来,这条腿太重了,一旦失去整个人也无法继续保持平衡。 “一个!”史阿早就盯着他了,这么高的人,想藏也藏不住。 说着,身体一矮,从越果的马肚下钻过去,那条断口的切口处汩汩而出的血,顿时流了史阿一身,不顾蒙了眼,左手长剑只不过反手一撩,两米高的巨人照样被切成两半! 看见越果的死的全过程,最难的心都凉了,这是一支什么部队?如此精悍,简直天生就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众亲卫将最难的人护在最中间,根本不敢反身于这可怕的五十人直接交手,准备先逃了再说。 “天罗地网!”史阿大喊一声,将上了夹的连弩再次举起,两脚在一具马尸上轻轻一踮,倏然跃起两丈高! 五十多人一般的高高跃起,在半空将手中的连弩对准将背朝着自己的最难…… *************************************************************** 虽然耳边有连绵的鼓声,张锋也并没意识到有援军到了,潜意识中也没想过要退什么的,宋宪、候成的死,真真正正的让他红了眼,有了一股疯狂的杀意,除非对手全躺下,或者自己躺下,不死不休! “嗷----”不时就暴出一声类似野兽的巨大嚎叫,双眼赤红,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和疲劳,一只狼牙棒舞得象风车一般,当真是沾着即死,碰着即亡,一时间居然在重重羌人的包夹下杀出一个小小的真空来! 羌人也彪悍,也不怕死,不过那也有个度。张锋浑身上下却是破碎的盔甲和大大小小的伤口,却硬是不皱一下眉,不喊一声疼,围着马车杀了三圈,脚下的泥都没血水糊得象胶水一样粘人,却怎么也杀不死他。 这下羌人都不敢涌过来了,后来的挤着前面的人,前面的人又拼命的后退,死了一大半的曹军却死死守住了敌人的攻势,人人都是红着眼,咬着牙,----激烈的战场,能让最怯弱的懦夫变成勇士,何况这只可是曹家军! 突然不知是谁开始高歌:“岂曰无衣?与之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曹军士兵开始和着唱起来,手中的武器却一点也没松懈。多年的袍泽之情,让手足一般的弟兄惨死在羌人的埋伏下,有点血性的人哪能不恨之入骨? 同仇敌忾让只有数百的曹军围成一个圈,死死的守着马车,张锋一人游走于圈外,不时的回头救助一下危急的地方,连黄忠率领的弓骑也全都下马,换上长武器加入战圈,这场仗实在是太惨烈了。 数百个人同声高歌,声势居然大过了人数仍然占着绝对多数的羌人,可是这只简直不是人的队伍根本不知什么叫怕,砍掉了手就用脚踢,没了脚就象蛇一样的在地上蠕动过去用牙齿咬,哪怕没了牙齿,也要拼尽最后一口气用血喷蒙了对方的眼睛! 远方有个声音大喊:“羌酋死了,羌酋死了!”然后数个声音一起高喊起来,其中还夹杂着羌语。 羌人大军明显的顿了一下,前方看不见后方的情况,但是对方这这么点人了,自己的领应该不会有事吧。 史阿骑着一匹马,一手提着两个人头:“最难、越果人头在此!” 无比嚣张的单人匹马掠过羌人阵边,看清他手中的人头,惊起羌人叫声一片。 领真的死了! 两家加起来过二十万的人马,居然被人给偷了领? 正当羌人现自己群丑无的时候,曹仁一马当先带着援军正面杀来了。 “羌人休得嚣张,曹仁来也!” 混乱的羌人再多,也不济事,被曹军强悍得无以复加的战力本来就惊得畏手畏脚,加上领又死,敌方援军又到,开始了意料之中的溃退。 张锋被救下的时候,仍是疯一般的嘴里喃喃的叫道:“还我兄弟命来!” 董昭大概是唯一一个没受伤的人,从马车里手脚并用的爬出来,看着满地残缺的曹军尸体,苍白如纸的脸上泪流满面。 不得不承认魏续的好运,受伤的他居然滚到了马车底下,保住了一条命。 等张锋恢复了神志,咬牙切齿的咆哮道:“韩遂!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第二百九十六节 杀羌令 虽然我现在全力在冲新书,可是这本书,却是我最多心血的一部,哪怕从头到尾不停有人骂我。 不管你们信不信,虽然情节断开很久,可是上节和这节我写的时候,眼睛都是含着泪的,好像我就是张锋,死的是我的兄弟。 再说一次,我不会tj。 票票给新书,谢谢了。 *************************************************************** 长安城西十里地,这里有一片小小的树林,树叶茂盛,倒是一处安息的好地方。 似是知道今天是送英雄上路的日子,老天爷也一连三天都是瓢泼大雨,不停不休。 三千人马,加上自己的七百五十弓骑,在烧当、先零两部羌人的携手夹击下,只剩下六百余人,而且人人带伤,更有不治而逝者。 宋宪、候成先后阵亡,魏续重伤,并断了条腿,等他清醒时,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挣扎着滚下床,去拿墙上的剑……几个人合力都扯不住他。 这就是那个张锋心目中背叛过吕布的卑鄙小人? 宋宪、候成,就是那个演义中只露过几次脸,就惨死的小人物? 张锋现自己错了,从死战不退,力战不屈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是自己的兄弟,虽然不是亲生,但是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好兄弟! 几百个劫后余生的士兵,除了两条腿都断掉的,都在别人的搀扶下来给兄弟们送行。 脸上,淡漠生死的表情,他们已经欲哭无泪了,剩下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恨! “兄弟们,先走一步……” 张锋全身披挂,再套着一件麻黄孝衣,滂沱大雨把全身浇得透湿,渗进衣甲中,更是冰冷一片,哪怕现在是六月天。 可是心都碎了,又怎么会觉得疼? 雨越下越大,众人站的地方都形成一个小小的泥坳,雨水把众人立足之处象溪水一般连绵不绝的冲刷,倒好象人越来越往地下陷一般,凭空矮了三寸。 用木头用架,布匹和茅草为棚,搭了一个巨大的灵堂,一个高大的供桌上,密密麻麻放满了两千四百多个灵位,上面刻着每一个曾经战斗到最后一息都不曾放弃过的勇士姓名。 有些人出身卑微,连姓都没有,刻上去的只是一个平日众人叫顺口的外号,例如狗蛋、二皮子,可是见到这些字眼,想到再有没有机会再和往日的兄弟手足一起吹牛打屁,喝酒调戏女人,不少人轻身呜咽起来。 泪水和雨水混在一起流到嘴里,还是一样的咸。 “要哭就大声的哭!谁敢笑你们,我扒了他的皮!”张锋的声音虽然很大,却带着强烈的颤音。 一时间嚎啕之声大作,有几个人甚至哭得立足不稳。 曹军自成立之初,很少经历过败仗,这场生死场面很少见到,所以格外的能感人。 连没经过那场惨烈厮杀的曹仁,都不停的抹着说不清是泪还是雨水。 董昭也来了,他知道他就是罪人,其实也不关他的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这死去的二千四百多人,至少可以活下一大半。 “兄弟们,也该笑着安息了。连将军也亲自给你们来送行了!” 一个半边肩膀全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老兵抹着眼泪嚎道。 张锋听了,横眉竖目朝他吼道:“放你妈的屁!老子宁愿他们活过来。”随后一脚狠狠的把他踢得跌坐在泥水中,却又走上去抱起他两个人相对大哭。 宋宪、候成两个人官秩最高,两个最大的灵位,相当显眼的放在灵牌的第一排。 “宋公宪之灵位,弟张锋泣血叩拜。” “侯公成之灵位,弟张锋泣血叩拜。” 真实年纪已经不重要了,哪怕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他在战场上先走了,也是兄长。 “送兄弟们上路----”副将哑着嗓子泣不成声的吼道。 几百个人默默的将早已挖好的墓穴中小心的放下棺木,好多人都没有全尸,没办法只好收拢到一起,合着放进一个棺材里面,生前是好兄弟,死后估计也不会太介意会挤一点。 至于宋宪、候成两个人更惨,作为大将,被最多的羌人围着,死后被数不清的马蹄踩来踩去,连块皮肉都没有留下。 棺材里是他们身前的武器、残破的盔甲,然后一具雕成*人形的木偶,甚至还有马骨。 雨水中甚至已经有人哭晕过去。 “好了,我们哭过了,面对死去的兄弟,我们要做的是什么?”张锋一把扯掉身上孝衣,露出铮亮的盔甲。 “报仇!报仇!”几百个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愤怒洪流,盖过了天上豁喇喇的响雷。 “拿刀来!”张锋一伸手,黄忠递过一把匕。 张锋接过匕,在自己右脸曾经受过伤的地方,从左到右又重新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血水汹涌而出,而后又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我张锋今天在此立誓,如果不能为宋、候两位将军还有被羌人贼子害死的众位兄弟报仇,一日不回许昌!” “报仇!报仇!” 又一道闪电亮透了阴暗的树林中,灵堂里二千多个用金漆漆上黄灿灿名字的灵牌,在那时被照得很亮、很亮…… ************************************************************************* “钟大人,主公之处可有了回复?” 回到长安城之后,旧伤加上又被雨淋,张锋大病了一场,现在还在床上将养着。 钟繇扶住要动弹的张锋:“将军放心,董大人已经护送回去,还有十天左右就能到达。主公之处已经派快马来了。” “如何说?” “主公说只说了四个字,‘安危为先’。” 张锋心头一阵热。 要说张锋起初跟随曹操时,也被史上他的名声所困扰好久,一方面他的确是个好老板,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因为是不是嫡系就不重用。于禁这个外姓将领就官比除夏候惇之外的好多同宗将领要高。 另一方面他也是担心曹操的多疑、猜忌的性格,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件什么小事把自己给砍了? 于是张锋决定象史上的郭嘉那样学习,郭嘉不是浪子吗?他就成为一个疯子,有着明显性格缺陷的人,通常曹操不会起戒心。 除非象贾诩那样夹着一辈子的尾巴做人,可是张锋做不到。 可是这么多年一路跟着曹操打天下,张锋终于省悟过来,一个人的性格养成,先天的关系也有,更重要的是后天的经历。 史上的曹操先是经历过吕布袭兖州,信任的陈宫等人背叛了他;接着在官渡之战,连他当着众人的面夸奖的魏种也背叛了他,又有董承的密谋,最后是吉平的毒杀,这么多阴谋诡计和背叛,你叫曹操一个本来就不甘心于天命的人怎么会不多疑、不猜忌? 就算换成张锋原来没心没肺的性格,说不定比曹操还要变本加厉!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曹操是奸雄、枭雄?换成是谁,处于那个地步的时候,会甘心把自己的性命交托于别人之手,任人宰杀? 所以张锋很同情史上的曹操。 而现在,曹操显然跟史上那个被千夫所指,被人骂了千年的奸相不一样了,更多有着人情味,更能理解人,更宽宏。 所以张锋觉得那些看别人穿越小说是辅佐曹操的,就很理直气壮的说,“你这是找死,是无端的yy,是无厘头”那些自以为是的人都是sb。 没有两个东西是完全一样的,人也是,历史重来一次也是。 如果不能理解,请去看看哲学书,或者自己亲身体会一次,跳楼,自杀,触电或者在电脑上乱点,都有可能穿越。 “钟大人,我想要韩遂的命,可有什么好办法?”张锋直言了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倒让钟繇一阵为难。 “这个……将军,你也知道韩贼势大,卒急难除啊……” 曹仁在一边也在默默的想着办法,不管怎么说,张锋是自家人,不过要想完全剪除韩遂的势力,谈何容易。 虽然现在烧当羌和先零羌都没了领,可是这个玩意繁殖的比老鼠还快,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又诞生了一个。 “知机,你要灭韩遂,要先从他的羽翼开始。韩遂很得羌人之心,目前依附于我们的只是少部分势力不大的羌人部落。” 先灭羽翼?两个羌部加起来几十万人,这长安城才有多少兵马?何况万一激起羌人的同仇敌忾,谁灭谁还不一定呢。 再说曹操的要目的是平定北方的袁氏残余势力,肯定不能分兵两面作战,要报仇,就要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 曹仁虽然官位比自己低,但并不受自己节制,要人家用自己的兵给他张锋卖命? 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眼光放远一点,放宽一点,想想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钟繇这时将一张毡子扯过来,盖在张锋身上,流很多血的人,就算是大热天也会觉得浑身寒。 看着他将自己的两只手分开放着身体两侧,张锋眼睛一亮:“我有办法了!哈哈!烧当,先零,韩遂!我要你们满门全灭,鸡犬不留!” 钟繇听张锋这么一说,两眼放光,他和曹仁在长安经历了几年,苦心呕血,一手软一手硬,也不过才吸引了一小部分羌人势力。 “计从何出?” “子孝,烦你以长安太守之名,一道杀羌令!” 第二百九十七节 遍地羌骨 杀羌令,是张锋突然想到的一道民族英雄闵冉颁布的“杀胡令”所演化而来。 闵冉,中国著名五胡乱华时代中东晋十六国中冉魏的开国君主,古代十大勇将之一。 亲生父亲闵瞻在与前赵的战斗被阵斩,闵冉忍辱负重,投入仇人麾下,立下赫赫战功。 当时有羯胡在河北暴孽,残害汉民,先有驱数十万汉丁修林苑甲兵,死伤遍野之举五十万人造甲,十七万人造船,死亡过三分之二,后有夺汉女五万入后宫肆意凌杀污辱之行。加上丁零、鲜卑、夫余、乌恒,进入中原的异族人数达到五百万,而中原汉人从一千五百万锐减至六百万。 眼见炎黄子孙的火种黯淡将熄之时,中原出了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闵冉。他颁布杀胡令,诛诸胡数百万,一时中原为之肃清,汉人得以生存。 虽然说闵冉屠灭羯族,驱逐胡人,造成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况,的确有些残忍。但如果没有闵冉的绝地反击,北方各式各样的胡族很可能会彻底消灭北方汉人(少部分作为奴隶),中原地区将繁殖形成一个金碧眼的新种族,随着人口增长一定会向南方要生存空间。一旦诸胡再把南方的三百万东晋汉人杀掉,那么汉族就会像巴比化、埃及等文明古国一样从地球上消失,而绝不会是其它各胡基本上被杀绝。 虽然后来闵冉不幸被鲜卑慕容氏所灭,但经历了汉人血腥报复的诸胡却再也不敢残暴对待汉人,而采取了较为温和的拉拢汉人士族、主动融合进汉人等手段。百年之后,仅占北方汉人人口百分之十不到的以鲜卑为主的胡族彻底溶入北方汉族。于是,汉人子孙最凭借着强大的文化力和生存力同化了入侵的五胡,为后来杨坚恢复中华奠定了基础。 可以说,汉族在历史上最为危险的时候,英雄的闵冉站了出来力挽狂澜于既倒。为此,他因杀胡过多而背负了杀人暴君,背恩匹夫等千古骂名,千余年不得昭雪!韩国人可以忍受张保臬的诸多缺点而依然奉其为民族英雄,但我们中国人为什么对闵冉这样为民族做出过巨大贡献的英雄冷漠如斯! 最讽刺的是,被闵冉杀得闻风丧胆的鲜卑人敬其勇,谥其号为“武悼天王”!而被其解了灭族之祸的汉人呢?他们又在哪里? ****************************************************************** 杀羌令是缩小版的杀胡令,它并不是针对所有的羌族,而只是韩遂势力下的大大小小的羌族势力,特别是先零和烧当羌! 张锋虽然急着报仇,但是更清楚的记得有位伟人说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否则就是让对手壮大了力量。 目前的现状是韩遂的力量以及依附的羌族力量比自己大,而且还有马腾这个不确定因素,因此很有必要把韩遂的势力单独拉出来划个圈圈,然后让圈子之外的人联合去打击他! 现在张锋虽然还挂着疯子的头衔,但是跟当初刚跟曹操开始的张狂不同,现在的他已经懂得适当的把自己老板推向前台,推在光环和鲜花的面前。 毕竟现在的曹操几乎是各势力中的绝对老大,而且手中还握着刘协,掌握了大权这么多年,肯定已经不会再向当初那么不在乎张锋的胡闹了。 于是张锋写了一封信,把杀羌令的用意一说,曹操马上拉来郭嘉等人商量。 “主公,确是妙计!如此一来,必将羌人分而治之,以汉、鲜卑、羌人之力合力制羌,其患何愁不除?” 相府中四周种上了绿荫成片的参天大树,把议事厅遮盖得严严实实,加上地下还有一个冰窖,使得一干谋士能喝上冰凉得泌人心脾的冰茶水。 郭嘉叫好,刘晔点头,张纮点头,连话最少的贾诩都支持。 “此计好是好,但还有点不妥之处。”贾诩到底是三国第一阴人,全心全意阴起人来,一点后路都不留。 “哦?说说看?”曹操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 在曹操手下呆了这么久,贾诩话虽然少,但是明白关键时候还是要说点重要的话,一来也是得到曹操的信任,二来也是加重自己的份量,这个年头,有个靠得住的后台着实不容易。 “张将军此计虽妙,但主公若以丞相之命出杀羌令,则马腾有可能相助韩遂,虽然他们之间关系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相睦,但是名义上还是兄弟。” “但是主公能以陛下之名布杀羌令,作用可就不一样了……” 贾诩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背脊凉,虽然明明知道他是自己这边的,可是每次他开口献计,那就绝对不会有失。 好可怕的人,算无遗策! 的确,以皇帝的名义布杀羌令,谁敢冒着欺君之名暗地里相助韩遂?只怕马腾还要感谢曹操,因为他就不用碍着兄弟的名义而不得不违心的帮他。 十七天的时间,从张锋想出杀羌令开始到曹操用刘协的名义昭告天下杀羌令的正式颁布,仅仅只用了十七天。这在没有电话、qq的时代,已经是一个很高的效率了。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蛮地羌夷无不向往,食吾汉食,习吾汉字,得以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然今,环顾羌夷者,多有以怨报德,抢吾汉地,杀吾汉民。大汉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三辅、凉州,竟是谁家之天下?” “前有十常侍乱政,后有暴董专权,华夏大伤,羌夷趁乱而作,扰乱吾土,屠城掠地。今之羌夷者,狼子野心,不仅奴我汉家儿郎,更是以杀之为乐,其情可恨!其人该杀!吾天家三千好儿郎,十之**丧于凉州先零、烧当羌部之手!风云变色,草木含悲!” “协以天命授之,虽然德无修身,才无治国,但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奉天举师,誓要戮尽羌部之先零、烧当!协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可共赴屠胡!” 整个大汉十三州,不论敌我,各州各县均派人传旨。张锋所在的长安一带,更是磨刀霍霍,于城西更是设立了一个“杀羌义军招募点”,凡有愿杀先零、烧当两部者,不论出身、种族,皆可入军。 长安四门处更是贴满了榜文,声言“凡杀先零、烧当两部一人者,不论男女老幼,皆赏羊两只、猪一只。有提敌酋来献者,封护军中郎将,位列候,秩比一千石。” 这下凉州三辅等地可轰动了。 这里向来都是羌人聚集最多的地方,羌人领进入中原,同地方豪强一样,开始欺压起汉人以及羌人平民来,低层阶层的人早就不满了,借着这次杀羌令的颁布,纷纷趁势而起。 最早依附于长安曹仁的小羌部,为了立功领赏,每部都派出人手,少则几百人,多则几千人,加入杀羌行动。 谁说只有汉奸的?看看这些“羌奸”,杀起自己人来比汉人还狠。 从杀羌令颁布的第七天开始,陆陆续续就有人用车装着,用担挑着羌人人头来领赏,张锋也不食言,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确实是羌人的人头,一一给足额的猪羊。 长安四个城门有三个长年累月的开始都是鲜红的血液淋满道路,泥泞难行,进城出城络绎不绝的全是来送人头的,有鲜卑部人,有汉人,羌人的就更多了----自己人的生活习惯和居住位置,他们当然更是清楚。 张锋令人将收集而来的人头,在城西埋葬死难的将士之处立起三角形如金字塔一般的京观,先是几小堆,而后来越来越多,最后放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京观,几无立足之地。每当天黑之后,风吹这些腐烂的人头,更出一种恐怖的鬼泣之声,传说那都是冤死的羌人在哭诉不满。 事前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十余万猪羊很快分一空,张锋不得不令人从濮阳老家用车队装钱过来,改成以钱换人头。 算算这些日子以来收集到的人头大概足有二、三十万之多,现在城西都成了一座白天都没人敢去的鬼地,尸臭连天,蚊蝇成群,要不是最后派人用火焚烧一空,恐怕还会酿成一场瘟疫。 **************************************************************** “阿爹,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一个小羌族男孩问自己爹爹道。 “去你三叔那里。” “上次你不是才从二叔那里回吗?” “是啊,大叔那里也去过了,下次就是你四叔了。”羌族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答道。 “为什么我们族里这么多人一起去啊?”小男孩天真的问道。 “因为……你三叔那里人也很多啊。人少了拿不完。” “拿什么啊?以前我们每次去不都是赶着牛羊去吗?这次还可以带东西回?” “是啊,不过也就是这一只了,以后就再也不用去了。” “为什么不用去了?” “因为,我们要拿的,是他们的人头,”男子眼中闪起嗜血残忍的凶光,“谁叫他们全是先零羌的呢?” ******************************************************************* 短短的一个月,原来相互交好,互通消息的羌族各部大火拼,谁都不知道提着牛羊,带着礼物来的“自己人”是不是已经磨好了锋利的刀,在美味的酒里吓了毒药,在这个时候凡是遇上不是自己族里的外族人,只有一个字----杀! 不是你杀他,就是他杀你! 整个羌族开始无休止的互相残杀。 而两大罪魁祸先零、烧当两羌更是当其冲,两部加起来七、八十万人被偷袭、暗杀、下毒、放火等等方式杀得十万不到,走到哪里都觉得有把冰冷的刀就悬在自己头项上。而韩遂自己此时更是束手无策。 有什么办法?用皇帝名义的杀羌令,是区区一个所谓的西凉名士所能改变的? 现在能动都用血红的眼睛盯着自己身边的羌族人,谁不想在这条件艰苦的时候大捞一笔? 本来还有人在看风,可是你不动,别人就动了。 杀得最欢的就是鲜卑人,杀几个羌人关他们鸟事,为了一方面向越来越强势的汉族讨好,另一方面也可以赚得不菲的铜钱来改变自己的生活,他们本来就人数更为庞大,常常从北面,从背后向羌族人偷偷的捅上一刀。 韩遂试着向马腾求援,可是马腾拒绝的理直气壮:老韩啊,你不是想叫我谋反吧?皇帝下的令,谁敢不听? 韩遂拥兵数十万,可是大多数都是羌人,或者有亲人在先零、烧当羌内,一夜之间,军心渐离,开小差的人开始成千上百的逃跑。 韩遂终于彻底的病倒了,他也明白这次是再劫难逃了,后悔当初不该去招惹曹操的使节团,只不过杀了两千来人,赔上的却是两百倍还不止! “到底是谁,这么狠,想出这样的釜底抽薪之计?”韩遂很清楚,没有了羌人,他就是一只没了羽毛的鸟,再也飞不起来。 第二百九十八节 做好口袋请你钻 韩遂的日子一天天越艰难下去,似乎都能听到长安城那边整日的霍霍磨刀声,不知道哪天一觉睡过去之后,再也醒不来? ============================================================ 原来预备开春就动手的左贤王刘豹,却不得不多等了三个月,大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分散得很开,不是说集结就能集结的。 搞得高干同志还疑神疑鬼,以为左贤王不来晋阳财了。 刘豹很有信心这次一举把晋阳变成修罗地狱,他的大军这次集结了三十万人,全是弓马娴熟的勇士,想起出征时右贤王那种看着荆轲似的眼神,刘豹决定用实力来当作一巴掌,等自己得胜而回时,重重的打在去卑的脸上。 刘豹前脚刚走,后脚去卑帐里那个姓胡的汉人手下就问道:“大人,左贤王如果真的败在曹军手里,你就投降曹操吗?” 去卑冷笑了一声,身体躺在虎皮椅里,双眼盯着帐篷顶:“曹操是一只高高翱翔的鹰,刘豹是一只贪婪的狼,无论谁胜利了,我都怎么都不会开心。” “如果刘豹大胜或者曹操大胜,我只有归顺这一方;不过我更希望两败俱伤,这样,我就是大单于了!哈哈!” “可是您的家眷……”胡姓汉子迟疑的问道。 “我们匈奴人跟你们汉人不同,”去卑摇晃着脑袋说道,“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可是马和勇士们没了,自己的根也就没了。” “不过,我有种预感,”去卑顿了顿说道,“曹操会赢。而且赢得很彻底。虽然那时我不得不归顺于他的帐下,可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坏处,一个名义上的汉臣,实际上的大单于,最多不过是帮着汉人打一打乌桓人和夫余人罢了。” “对了,我们手上的人马集结的怎么样?” “各个忠于我们的部落都准备好了,就等您随时一声号领。” “好!”去卑从椅上子一跃而起,拔出帐蓬壁上挂着的一柄腰刀,轻轻的抚mo着刀身:“只要刘豹失败了,我们就马上抄他的老窝!抢光他的牛马和女人!” ======================================================== 眼看秋天都快过去一半了,可是匈奴的大军迟迟不到,吕布一班人急得要死。 偷偷的在高干眼皮子底下养着十几万人,时间长了怎么也不可能不透出一点风声出去,而匈奴人一天不来,这些人就不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阳光下,总不能跟高干说,我们十几万人是集体来打酱油的吧? 曹操对吕布的这次行动相当看重,如果干得好,那么北方就少了一大患,并州的平民至少从此以后不用担心西面来的威胁。 于是满宠和刘晔两个人一个派给张辽,一个派个吕布,曹操不会玩什么监军的把戏,那玩意除了降低领军大将的信任度,造成军队战斗力下降,命令不明确外,根本没什么别的作用。 满宠一方面积极在雁门备战,一面派人盯着高干的晋阳,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要出兵配合吕布的行动。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张辽的责任更大一些,因为他除了要防着南面的高干,还要应付北面的拓跋鲜卑。 而拥有十数万之众的吕布,只要提防着高干一个人就行了。 高顺一直很沉稳,可是吕布原本已经有些死寂的心,却因为这次突然的提拔而有些死水微澜般的波动。不知道多少次梦中回忆起往昔铁马金戈的峥嵘岁月,可是梦醒之后还是许昌城里一个微不足道的执金吾,除了抓抓想造反的某些跳梁小丑,吕布真的觉得还不如去干主簿。 有些人,天生就是为沙场而生的,没有战斗,没有血肉,他们的生活就毫无意义。 吕布就是这种人,他不合适安逸的生活。 这种等待经历了几乎半年,说是开春匈奴人就要来,结果等得吕布的眼睛瞪得跟张飞一样大,却连个匈奴苍蝇也没等来一只。 不过也好,至少秋收后并州的军粮也就不用担心了。 高顺是吕布的家将,除此之外,曹操还派了许多人,划归吕布的帐下。 有些甚至原来是吕布的仇人,比如,一只手的武安国。 本来当孔融归顺曹操之后,本意是让已经成了废人的武安国下岗,回家待业。可是那时候下岗可是没有什么买断、遣散费之类的,遣散了之后只有一条路----种田。 张锋可怜这个为北海出过死力的汉子,再说他的手是自己大哥吕布所伤,因此将他留了下来,退居二线,任新兵营的将佐。 还有就是一些降将,以及后来加入曹军的将领,比如钟缙、晏明等人。 值得一提就是晏明这个人,跟演义上说的不同,力大无穷,他进入曹军的原因就是有人亲眼所见,他徒手撕碎了一只豹子! 长得更是可以跟典韦的凶相相提并论,两个人若是一左一右站在人身边,简直就是兖州双丑。 “温候!有急报!”晏明的丑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开心,张了大嘴乐呵呵的往帐里跑。 虽然现在已经是护匈奴中郎将,但是大家更习惯叫他温候。 “探子终于来消息了,呵呵!七天前左贤王终于出动了,呵呵!我们马上可以动手了!呵呵!” 晏明说一句就呵呵一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媳妇要生了。 对于古代这种乱世的武将来说,最好的生活莫过于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价值,要是活在无仗可打的太平年代,只有默默承受文人的轻视。 吕布也激动得霍的一声站起来,身后红火的战袍随之一荡:“快快请子扬先生来!” 吕布不是蠢人,知道曹操身边这些个挺个牛叉的谋士有多厉害。比如郭嘉一句话让原来入侵的颜良部十万人马被张锋的几百弓骑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又好比嚣张得不可一世,地盘横跨了豫、扬、徐、荆四州的袁术在曹操谋士的嘴皮子底下说垮就垮了。 于是请刘晔来谋划,这场怎么打。 刘晔是除了贾诩外情绪最少的一个人,略略的盘算了下,问道:“匈奴人还有多少天可抵晋阳城下?” “至多八日。”钟缙答道,他现在只关心自己能在这场仗中处于个什么位置----但愿不是押粮草就好。虽然这差事干好了也有功劳,但是怎么也不会比一刀一枪去战场上多弄几个人头回来更让人开心。 “1。先派人去通知雁门的张将军。2。把晋阳以西的百姓能迁多少迁多少,全部迁走,村子烧了,粮草能带就带,不能带的就烧,井里全要下毒,不可留一口活井给匈奴人!” 本来晏明还想问问,如果打败了匈奴人百姓又回去了怎么办?喝有毒的井水吗?不过看刘晔和其他人都是一付严肃认真的表情也没好意思问。 “3,这个很重要,如果时机掌握得不好,就有可能打草惊蛇。温候!”刘晔抬头迎上吕布的眼神,那闪闪煜然的眸子里,是依然年轻,渴望杀戮的战意! “子扬请说!”吕布的脸色很平静,但不代表心里也很平静。握着腰间的佩剑的手居然有一点抖。 “匈奴人离晋阳还有一日的时候,下手擒杀高干及其余党!务要掌握好时机,若是太早恐匈奴人察觉,太晚则高干依城而抗,到时我军腹背受敌,败之不易也!” “子扬放心!交由布身上!”吕布嘴角又微微翘起一角,高顺看了心里都很激动,多少年没见过温候有这样的表情了?每当温候有这样的表情时,就是他渴望挥舞着手中剑,痛饮敌人血的象征。 匈奴人这次来的比往年都要晚一些。 所到之处村庄全都是空的,有的还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不要说人,连只猫啊狗的都没有,更别说粮食了。 左贤王刘豹只当是百姓们的习惯使然,的确,并州一年一度都有这样的事生,受到匈奴掠劫的百姓都会举家向东迁徙,然后一把火烧掉自己居住多年的屋子,不让可恶的匈奴人得到一点好处。 可是今年还没来啊? 或者有兄弟部队已经提前来过了? 刘豹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反正他知道,晋阳城是绝对不会人去楼空的。 一路往东,依然连个会喘气的都没见到,这实在是太平静了。 就当刘豹终于见到了晋阳的城墙,没有想像中的大开城门夹道欢迎,只有城门上挂着几个血刚刚流干,双目紧闭的几个干瘪人头! 最中间一个,就是高干的! 城墙上的士兵们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刘豹,这让他几乎气炸了膀胱。 “你是谁?”刘豹不认识吕布,却看出这个头上带着雉尾翎的帅老男人绝对是现在的头。 “护匈奴中郎将吕布!” “你就是吕布?”吕布的大名,刘豹当然知道,不过有一段时间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了,刘豹以为他已经挂了。 “正是!左贤王不远千里而来,却是为何?”吕布看着城下仰着脑袋看自己的左贤王,心里有一种跳下城去,然后一剑砍了他的冲动。 “你也是胡人出身,怎么说话这么象汉人?我来这里就是要给老单于报仇的!” 这句胡人出身,让帅老男人眼角挑了一挑。 “你还是回去吧,呼厨泉的仇你报不了。小心还给自己挖了个墓。” 刘豹一声冷笑,“你叫我走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不管你是吕布还是铜布,我都要血洗并州,为老单于报仇。”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护匈奴中郎将,你们这些人都要听我的!”吕布好象故意要逗刘豹似的,护匈奴中郎将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哈哈!”城下的匈奴人大声笑了起来,裸露着膀子的兽皮衣里钻出一小撮胸毛,在风中摇得正开心。 “你大概跟汉人呆得久了,脑子也有些不好用了!我们匈奴人从来只相信手里的刀!” “我好心的提醒你一句,你在这里不要紧,你的族人可是在右贤王的虎视眈眈之下,你不怕他趁你不在,杀了你的族人,分了你的牛羊?” 这句话若是换成别人来说,也许左贤王还会认识考虑,因为他确定跟右贤王不对付。可是这句话由自己的对手来说,刘豹还以为吕布是怕自己人多势重,故意危言耸听! 伸手压制身后众人的低低细语:“你想三言两语就想骗我们退兵?挑拨我们匈奴两大贤王之间的关系?告诉你,就算天塌下来了,我也要血洗晋阳城!” 吕布脸上露出一个“他果然不信”的表情,很认真的对身边众将说道:“我二弟跟我说过,有些人就是贱,你越说实话,他就越不信。看来这刘豹就是个贱人。” 晏明傻呵呵的直乐,连刘晔一向严肃的表情也有了些许的笑意:“温候,要是刘豹相信了怎么办?” 吕布耍了刘豹,证明他是贱人之后显然心情大好:“子扬欺我,要是刘豹真的相信了岂不正好?他忙着回军,我就死咬着他不放!匈奴人一向就地补给,这么多天一路上都没有地方可补给的食物和水,我就不相信他能光喝西北风撑回去!” 刘晔满意的点了点头,吕布现在有如此头脑,就不用太担心接下来的事了。 正如吕布所料一样,匈奴人根本就不是个从出开始准备足够口粮和水的民族,他们一向就是就地取材,以战养战,可是遇到了坚决的坚壁清野,他们就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们的口粮就是随军一直驱赶着的牛羊,走到哪,杀到哪,可是淡水就紧张了,一路上居然没有一口井是干净的!里面最好的就是漂着死老鼠的尸体! 汉人要是阴险起来,比草原上的狼群还可怕,至少狼不会在牙齿上抹上毒,咬你一口就致命。 如今没水没粮,内应高干已死,吕布还大放厥词说右贤王会在自己背后捅一刀子,虽然刘豹嘴里说不信,可是心里也犯嘀咕啊。 没办法,不能就这么退回去,不能白白让右贤王看了自己的笑话,再说右贤王的兵力远远不如自己,如果得胜回去,他是绝对不敢掀起什么风浪的。 攻城是唯一的办法,现在看起来自己这边三十万人还是可以打一打仗的,没有因为水不够就乱了军心。 可是攻阵战根本不是匈奴人的长项。刘豹分成三停人,一停去伐木,一停警戒,另一停准备轮换。 “文远的援军怎么样?” 吕布看着底下的匈奴人乱哄哄的一团糟就好笑,让你们去可劲的折腾,等到了半夜,折腾得累了,就有你们受的了。 “回温候,张将军已经候命多时,只要将军一声令下,即可与我军两下合围,拿下匈奴人。” 第二百九十九节 一个不留 圣诞快乐。 ******************************************************************** 天气不错。 草原上的天空明净温蓝一片,云彩很少,象一面光滑剔透的铜镜。天下面就是草原,跟天差不多的广阔无比,至少一样看不到边。 早起的羊群在头羊的带领下,咩咩叫着朝一个地方挤着;牧人们背上弯刀,给心爱的马套上嚼头,在妻儿依依的目光下,准备一天的放牧生活;在草原上如同点点盛开的花朵一般的毡房旁,升起了袅袅炊烟,小孩子们滴着口水围着支起的大锅旁,皱起鼻子拼命嗅着锅里四溢的香气,一份浓浓的恬静象一双大手一般包裹了整个部落。 可是危机就在这份难得的静宓中悄悄的露出锋利的獠牙。 马群突然有不少都引颈长嘶,表现出极度的不安和烦噪;羊群也开始乱了起来,完全不顾头羊的存在而开始乱窜一起,任凭牧人们如何鞭挞都无济于事。有经验的牧人们意识到了,这是动物们感觉到了危险的到来! 草天一色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以极快的度变大变粗,空气中似乎都能嗅到一丝能冰冻心灵的寒意。 “敌袭!” 刘豹虽然将所有的部落的精锐全都抽走东进并州,但是他也顾忌一向对自己有些畏惧的去卑会突然难,因此部落中还留下了八千能征善战的勇士。男人们大声的喝骂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赶快去帐去,一边寻找自己的武器和马匹,女人和孩子则哭叫着四散奔走,在厮杀来临的时候,他们跟汉人百姓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 会是去卑的人吗? 哼,那个一向胆小的懦夫,根本不配称为草原男儿,在呼厨泉老单于还在的时候,他还能跟着大部队去打打秋风,可是呼厨泉一死,他居然向匈奴人一向视为猪狗的汉人摇尾乞怜! 男人们把自家的牛羊重新关进圈里,准备好了武器,冷冷的等待着。可是这次他们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匈奴人。 粗粗泛着黑光的投枪,比起草原马来略矮一些的坐骑,以及面色黄黄的皮肤……所有的人都不是装备着草原人惯用的弯刀,而是长长的矛! “是羌人!” 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认出了这只部队的来历,可是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们和我们之间隔着一千多里啊! 就连最勇敢的战士也在这时有些紧张,换了一个陌生的对手,任是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他们不能输,他们的家,就是这一座座圆圆的毡房,他们的全部,就是躲在里面的女人孩子,以及外面圈着的这些牛羊! 他们不能输,更不能退,否则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怎么突然有种杀鸡用牛刀的感觉。”马一边加紧打马鞭,一边对着身侧的庞德大声吼道。 跟草原马比起来,西凉马的负重远行耐力更强一些,不过当马匹全奔跑的时候,一样要靠吼的才能让身边的人听清楚声音。 庞德一张绿脸挤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眯着的眼睛不容易让风沙影响视力:“少将军要是觉得无趣,这种小事便交给德办就是。” 马的马却一点也没下来,反而抓紧了手中的长矛,看着略有些慌乱的匈奴部落中道:“不必,既然是朝庭的旨令,就全力完成吧!” 右手的长矛高高举起,马大声又吼道:“一个不留!” 有如实质般的杀气,在两万羌骑中漫延开来。尽管这次行军很艰苦,要横穿过几个州,但是奖赏也是很吸引人的,特别是有一条,这是朝庭下的旨,将会有军功记入功劳簿。 马腾在试着接近朝庭的同时,制度上也在向朝庭靠拢,沿用了军功制。 不管面前是敌人还是一座山,他们都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碾碎它、粉碎它,在马腾手下呆了这么久,许多人都有些朝庭、衣锦还乡、荣誉这种观念。 马腾毕竟不是阴险的韩遂,有功必赏,平时对下属也很宽容,很得民心,因此依附于他的羌人更愿意效死力。 而跟着韩遂的人,多半是畏惧于他的势力,而不是真心依附他。 气势上就输了一筹的匈奴人张弓弯弦,试图将眼前未知实力的对手的第一波攻势打下来,如果是放在别的地方,他们可以采用最拿手的骑射,可是在自己家门口不行,否则就是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送到敌人的屠刀之下。 一阵箭雨效果并不明显,特别是最前面那个带头的白面小将,年轻不大,手里的功夫可真不赖,一杆长矛上下飞舞,飞向他的箭支一一落空。 羌骑付出了几十骑的代价,将阵形往前推进了四个马身,因为投枪相对于弓箭来说,虽然威力大了许多,但是射程却短得多了。 可是一旦进入了投枪的射程,就算强悍如曹军,没有盔甲的保护下都是损失惨重,更何况是只穿着兽皮的匈奴人? 眼看着空中的密密麻麻的一阵投枪从针变成牙签,又变成筷子,直到锋利的矛尖闪烁着嗜血的寒光,匈奴人都没有一个退去,只是用手中的刀试图拨开这些沉重的投枪,可是…… 马的投枪最犀利,带着肉眼可见的残影以闪电般的度一连穿过了三个匈奴人的身体,无主的马匹惊惶的嘶叫着四散奔走,投枪洞穿匈奴人身体时带出的血花,把褐色的马身染上了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甫一交锋,双方的战力就让匈奴人明白了对手并不是什么善茬,小部分人立即去主帐准备护着刘豹的家人离开。 匈奴人擅长的骑射根本施展不开,而羌人则有马、庞德为的猛将,硬碰硬匈奴人绝对不是对手。 当过了两军中间的缓冲区,匈奴人和羌人的伤亡已经达到了四比一,而他们的人数则比羌人要少得多,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明白不能让女人和孩子躲在帐子里了。 “顶住,让女人和孩子有时间逃走!” 这是大多数人的心声,事实上尽管羌人凶悍得多,但是一时间也没办法把这八千人的阵形完全冲破,特别是当马进入匈奴人的腹地时,度更是完全减了下来。 当骑兵完全失去机动力的时候,战斗就变成了毫无技术含量可言的混战,不知道哪个方向会突然伸出一只矛尖来,或是一只蓄势已久的暗箭就那么莫名其妙的钉在此身体之上。 大多数的女人和孩子跑出了毡房,寻找马匹,在少数人的护卫下跟着刘豹的家眷准备离开。 还有些比较强悍的女人和孩子,居然拿起弓箭,远远的站在一边偷袭羌人,帮助自己的父亲或者男人干掉眼前的敌人。 这就是匈奴人和汉人的区别,他们从来都不是待宰的羔羊。 看到匈奴的主帐中冲出一群人逃出战场,有女人也有小孩,马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冷冷的微笑。 一矛将眼前的匈奴人从马上挑起,带着如注的鲜血远远的甩开,冰冷的眼中没有一丝带着情感的神色,马又是飞快的收回了用力已老的长矛,再次刺出时,洞穿了下个对手的喉咙。 马岱、庞德,一左一右,两把大刀高举低挡,杀起人来一点也不比马慢。 比起马度奇快的长矛来,庞德的大刀更加沉稳、有霸气,不管对手是劈还是刺,横扫还是竖挑,他只是沉峙如山的一刀砍过去,带着一往无回的霸气,将对手任何露在出刀线路上的物体砍成两段。 有时是人,有时连人带马。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和强的战力,使得匈奴人的阵脚节节后退,面前的尸体多半都是自己人的。 眼看匈奴人马上就要崩溃,马的全身都已经染成了红色,顾不得揩去脸上几乎污了整张脸的血液,大声道:“不要活口,一个不留!” 本来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的匈奴人再也支撑不住了,抵抗了这么久,就希望那些女人和孩子能够逃出生天,他们就是未来,就是希望,只有希望,草原上过个十几年一样可以重新兴盛起来。 ********************************************************************* 几百人的马队在急的奔驰着,他们现在的任务是护着这些女人和孩子,去到一个信得过的部落中,然后通知在外征战的刘豹,他一定会报仇的。 可是一支数千人的精壮部队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箭在弦,刀在手,还有掩饰不住的杀意。 去卑俨然就在这只队伍的最中间,以往面对刘豹时卑微笑容换了一脸的残忍,眼中精光急闪,右手一摸腰间,居然是把代表单于身份的金刀! “去卑!你想做什么?” 左贤王仅剩下几百人的部队中有人大声呼喝起来。 “做什么?哼哼!” 去卑摸着那把金光闪闪的金刀,对着太阳一照,更是耀眼得让人不能睁目而视。 “我忍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一天!你们的左贤王?你们还指望他吗?告诉你们,也许他现在已经身异处了!” “放屁!左贤王是无敌的!不可能有人能战胜他!” 几百人中大骂的人大有人在。 去卑的眼光根本没有往这些人身上看上一眼,只是贪婪的盯着那把金刀,久久的停留在上面,“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单于!” “而你们,就将作为见证,亲眼看见我是怎么统一匈奴的!” 去卑把金刀横放在嘴里,用舌尖一点点去舔刀身,象是在舔世上最美的美食,哪怕舌尖割破了,也象没有知觉一般,带着那种虔诚而痴狂的目光,划过金刀的刀身。 嘴里流着血,眼中全是疯狂的目光,去卑把金刀小心翼翼的重新插回鞘里,手一挥,沉声说道:“全杀了,一个不留!” ******************************************************************* 关于zhu1ang那边的事,大家不要说了哈,心里明白就好。 第三百节 匈奴人也玩计(1) 元旦快乐! **************************************************************** 晋阳城。 刘晔皱着眉,一只手轻轻捋着颔下的美髯,那张保养得极好的白晰英俊的脸上,居然出现了少有的愁容。 吕布见刘晔面色有异,出声问道:“子扬,何事扰心?” 刘晔拱了拱手,手往城外的方面一指:“这两天没有动静,只怕……只怕是城下已经是人去楼空。” 吕布一惊,一双虎目瞪得巨大:“不能吧?刘豹小儿不是口口声声说要血洗晋阳,怎么会不战而退?” “不是退,”刘晔苦笑,他也没料到一向自负自大而又直肠子一根的匈奴人居然也学会了玩心眼,难道是跟汉军打久了,都学会用计了? “晋阳以西,并无村庄城镇,匈奴人此次带的牛羊估计都殆尽,于是在城下设下空营一座,绕过晋阳去东边或者南下掠粮去了。” 吕布大惊,厉声喝道:“晏明!钟缙!” “末将在!”两个凶人闻声而去,恭声应命。 “你二人各领兵马五千,去探城下匈奴大营来报!” “喏!” 大概半个时辰后,二人又是相挟而入。 “虚实如何?” 晏明的一张丑脸,让他在面对主将的时候仍然是一脸狰狞:“报温候,果如刘先生所料,匈奴大营止有数千老弱相守,主力早就不翼而飞,末将拷打了几名军士,却是前天刘豹就带大队人马分批而出,奔南而去了!” 吕布大怒,重重的一拳击在身边插着刀枪剑戟的兵器架上:“枉我还整日等他来攻城,却反而让一干胡人给耍了!马上随我出城去追!” 一干将领正准备应声,刘晔忙从座上立起,大呼道:“温候稍安,万万不可!必中胡人之计也!” 吕布虽然脾气还是一样暴躁,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人生低谷,早就改掉了以前那种天王老子的话都不听的坏毛病,闻言止步,带着身后的红色披风嘎然而落:“子扬何意?” “想那匈奴既然远道而来,断不会是为了掠夺几村几户而归,依某之见,当是以掠村镇为饵,引我军出城追赶,他却伏兵于半路,来赚将军。况且他虽然精锐尽出,但每日耗粮极大,若不是晋阳这种大城,小小村庄要劫得许多才够他大军所耗?” “若不是子扬,只恐叫胡人倒算计于我!”吕布闻言这才恍然,如果传出去自己被一向没脑子只有蛮力的匈奴给算计了,那不是笑死天下有耳朵的人。“如今正可将计就计,叫匈奴人知道,什么才是我们汉人的计!” ********************************************************************** 所如刘晔所料,刘豹虽然残暴嗜杀,却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的人。晋阳城高池坚,内应高干又泄,难道要自己用骑兵一个个的叠起来去攻城?匈奴人一向长于马战而不是攻坚战,于是他就想出个金蝉脱壳加上个引蛇出洞之计。 一面派出少数部队在晋阳周边四处掠夺粮草,一面亲率精锐伏在晋阳城南两百里处。如果城里的吕布中计,以为自己大军仍在城处,是不敢派出探子来探路的。 刘豹自以为计,加上一帮更蠢的副将在一边溜须拍马,飘飘然以为天下无双,等了两天,终于等到城中的吕布现自己根本不在大营中,派了大军来追。 管他什么吕布铁布还是棉布,三十万大军杀得他变成抹布!刘豹对于吕布的印象,仅仅只是此人武力不凡,不过说到脑子和心计嘛…… 好象在自己之下吧。 再说吕布都一大把年纪了,肯定不复当年之勇,只要他敢亲自带兵来,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那个什么什么日来着? 忌日! 两百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给夏候渊同志跑个来回的成绩肯定把刘豹给活活吓死,不过对于骑兵来说,全追了两百里的马力肯定不足了。 “左贤王,城里已经知道营中无人了,大概派出了三万骑兵,五万步兵正往这边赶来!” “好!好!好!”刘豹甫一听之下心情激动,连说了三个好字。 “三十万对八万,踩也把他们踩死了!儿郎们!等打下晋阳,放假五天!”刘豹在马上豪情万丈的吼道,身体里一股热血沸腾,想到又能进入晋阳这样的大城里为所欲为,骨子里的残暴和yu望就象骚动的蛇一样蠢蠢欲动。 “混帐!还叫什么左贤王,等灭了来敌,打进晋阳城,给老单于报了仇,就应该叫单于了!” 副将一个令刘豹神清气爽的马屁送上,象是浑身毛孔都张大了一般。 “哈哈哈!届时,你就是我的左贤王!” “谢单于!” 左等右等,这汉军也太慢了吧,这么久咋还不来捏? 怪不得总被我们打着跑,行军度跟三条腿的蛤蟆似的,这也太慢了点吧。 刘豹等得两腿都有些颤,看看周围,士兵们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一股气憋在心里又久久得不到释放,精神集中得太久多少都会有些疲劳。 “刚才谁说晋阳里出兵了的?怎么这么久还没动静?” “报大单于,好几个兄弟都看见了的,也许……他们是不是怕中了我们的埋伏?” 那个拍马屁的副将马上一脚踹过去:“放屁,单于机智无双,堪比那个什么张良、陈平的,吕布那个傻子怎么看得破?再说我们三十万人,就算看破了也不怕。” “就是!”一班人用看阿甘的表情看着那个多嘴的探子。 “来了来了!” 地上传来轻微的震颤,肉眼可见一些小石子在地上象活了一般跳动。 “全体上马!低声!” 为了以防万一,刘豹还留了一只后备军,除去营中留守的不到到万人老弱,他手中还有二十八万万的战力! 不管埋伏人还是大象,这二十多万人都太多了一些,于是刘豹把他们分成好几股,远远的放在几里之外,就算被人现了想逃,一样可以追上。 追兵越来越近,偷眼看去,一片红色的大旗在风中招摇得象是晒在凉竿上的红裤衩,上面写着大大的黑色吕字,边角用金线所绣,看上去倒有几分气势。 嘿嘿,真是吕布来了!二十八万人,你就算是项羽再生也一样活活耗死你。 追兵呈一字排列,二百里路程,不可能还保持完整的队型,马也有好有劣的,吕布的赤兔早已殁,换了一匹幽州好马,也是红色的,不过度跟赤兔比还是差了许多。 而这样的的队型,对于埋伏的匈奴人来说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色狼遇到女流氓,如果再有个峡谷那样的狭窄地形,有多少追兵死多少。 渐渐的连一马当先的吕布本人都能看到了,两只招牌似的雉尾领在脑后长长的飘着,一身的紫金蟒甲,没有戴头盔,就连那匹马好象都披着一件什么甲,全身都是灰色的,只有四蹄才看得出是匹红马。 这老男人还当是过本命年呢,骑这么红的马,举着这么红的大旗,披风也是红得象血,不知道有没穿红内裤? 吕布好象完全没现埋伏,当先冲进了埋伏圈内,不过匈奴人没动,因为他们知道,他身后的八万人才是目标,吕布如果没有了这八万人,任他一个人再怎么骁勇也翻不起大浪来。 埋伏的阵线足有几里长,搞几万人在这里不是几十个平方就能塞得下的,等追兵中的步兵都大队进了埋伏圈,刘豹这才满心欢喜举起弯刀,狠狠往下一挥,一只象征着动手的响箭唿哨而起,尖利的哨声划过每个人的耳膜。那是死神的召唤,阎王的催命符! 第三百零一节 问题是谁召唤谁,谁催谁的命? 埋伏了半天的匈奴人连蜘蛛网都等出来了,好不容易等到追兵来了,憋着一口气都昂昂怪叫着冲了出来,没想到吕布一扬方天画戟,天神一般威风凛凛道:“且慢,我有一言与左贤王说。” 刘豹不禁好笑,鱼在网里了,还有什么废话要说,难道要留个遗嘱么?要不要请个公证人? 手一抬,匈奴人的叫声渐渐小了下去,众匈奴人层层叠叠的围住汉军,水泄不通。 “吕布,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莫不是要求饶吗?” 占尽上风的情况下,刘豹也不怕吕布能变出什么花样,难道这已经围进来的几万人还能长出翅膀变成鸟人飞走不成? 吕布冷冷一笑,手中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插,几个离他最近的匈奴人骇得往后退去,阵角顿时有一股小小的纷乱。 “我此番来,却是好意为左贤王送信来的。” “送信?送什么信?” “来人啊!把信拿来。” 吕布哼哼的把手往后一招,根本无视于眼皮子底下密密麻麻的匈奴弯刀。 身后的队形象波浪似的裂开,三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匈奴人一路被推搡着往前走,汉军自动的为他们留出一条小道来。 刘豹定睛一看,这三个人都是认得的,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族弟。 “本来我早就来的,没想到路上遇到了左贤王的家人……” 吕布象是不关自己事一样,手一指刘豹,“你们要找的人在那!” 三人正是从去卑屠刀之下逃生的生存者,几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三个人了,一路从草原日夜赶来,准备给刘豹报信,结果却正撞上了拉出大队人马的吕布! 看见了刘豹,三个人多日来的惊恐、痛苦、委屈都找到了泄的出口,嘶哑着哭喊道:“左贤王!全完了,全完了,一个也没留下啊!” “什么全完了,说清楚!”刘豹厉声喝道。 心中油然而生一股自肺腑的惊悸感,后脊梁从上到下都是冷冰冰的。那种不好的感觉从心里升腾而起,一直到脑门上。 “您带着大军刚走,族人就被一帮羌人给袭了。我们护着你的家人和孩子想来投奔您,结果半路上全……全被去卑那个家伙杀光了啊!一个都没活下来啊!” 三个人哭得涕泗横流,不似作伪的样子,丧家之痛是不能轻易伪装得出的。 一时间匈奴人面面相觑,虽然大部分人都不是刘豹的嫡系族人,但是部落之间隔得并不算太远,谁又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家人没事? 刘豹心里凉了大半,但是他宁愿相信这是一个计,厉声吼道:“放屁!羌人和我们草原隔着几千里,又跟我们无冤无仇的,怎么会突然出兵打我们?再说中间还隔着鲜卑?定是你们被汉人所虏,为了活命编了这慌话来哄我!” 那三人见刘豹不信,跪着往前移了几步:“是真的!我们句句属实啊,那去卑还拿出一把金色的刀来,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才是真正的单于啊!” 这不由得刘豹不信,金刀一向是放在自己的族里,如果不是真的全族尽没,金刀怎么可能被人从重重防卫的部落里被人得到? 再说,单于这个位置觑觎已久,自己本来打算得胜之后就回去当的,结果……结果……被去卑从背后捅了一刀! 脸色一下变得象死人一样苍白,双手也不自主的颤抖起来,身体里的一点热气都被抽干似的,没有一丝力气。 吕布就是等这个时候,将插在地上的方天画戟一把拔起,炸雷一般大吼一起:“动手!” 身边的匈奴人还没反应过来,吕布的大戟已经象旋风一般的挥过,四、五个人头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还兀自不倒,脖颈处汩汩如喷涌的泉水一般狂泄。 随着这声号令,所有的士兵,不管是步兵还是骑兵都从背后摘下一面看上去薄薄的如龟壳一般的盾,同时向身边还在呆的匈奴人猝起难! 这盾是不厚,也没有重盾那么结实,但是有一个优点就是轻便,几乎不占任何的重量,甚至比一把普通的战刀还要轻,用来防备弓箭是再好不过了。 再说匈奴人不可能有床弩,袁军巨弩那种穿透力极强的弓弩。 已经被杀了一大片的匈奴人这才应过来,不等刘豹令,手忙脚乱的把早就装上弦的箭支射出去,可是哪能占到什么便宜? 毫无规模,不成面积打击的箭雨落在曹军的新盾上,出象落雨打在瓦片上的沙沙声,除了偶尔几只跳箭会伤到人,简直就象隔靴搔痒一般。 吕布更是不怕,他的紫金甲就算刀砍都不一定能划出一道裂缝,更别说是这种如小孩嬉戏一般程度的箭了,只要护住脸就行。 这场糟糕之极的埋伏战,如果刘豹根本不理吕布要说什么,一举攻入曹军的话,也许现在战局还在焦灼状态,可是坏就坏在匈奴兵都冲到了曹军身边,却又不动手! 没了骑兵的冲击力,几乎是跟曹军混战的匈奴人哪是曹军的对手?虽然曹军的队形极为狭长,但是每每组成一个小小的梅花,便是一颗匈奴人所不能击溃的磐石,任你清风拂岗,我只明月照大江。 而这时,刘豹才堪堪从丧家之痛中清醒过来,可是战局已经倾向曹军了。 “出动后备,从尾翼冲击汉狗!” 刘豹强忍着心头那种几乎空白一片的无力感,命令埋伏在外围的援军全部出击,誓要先将这些想落井下石的汉人通通杀光。 一炷香后,几个传令兵却告诉他接二连三的坏消息。 高顺军、晏明军、钟缙军、武安**、甚至来增援的张辽军,对埋伏的匈奴各支分兵进行了反包围,于是形成一种怪异的局面,主将吕布在最里面被匈奴人围着,而各支曹军却又围住了这些匈奴人。 哪还能来什么人增援?刘豹听了传令兵的话后,差点一头撞到地上。 千算万算,却不料去卑突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在自己老窝放上一把火,而原以为已经中计的吕布,居然以身为饵,反把自己给包了进去。 唯一的胜机,就是吃掉眼前的部队,然后再突围! 曹军若是用马战对马战,就算有盔甲也应该不会是匈奴人的对手,可是埋伏的人全都成了没了腿的蚂蚱,蹦哒不起来;而有机动力的后备,也是十几万人啊,却被其他曹军拖得死死的,根本没机会来完成合围。 一个狭长的巨型梅花阵象只最完美的机械钟表上的各个齿轮一样,缓慢而坚定的移走着,每走一步,便要带走一些匈奴人的生命,缩放出生命消逝时最后的灿烂。对熟悉六花阵的曹军士兵来说,他们要做的事很简单,不停的转圈,然后把轮到自己时面前的那个敌人一枪捅到就行,然后把位置让给其他兄弟,让他们的武器也渴饮匈奴人的鲜血。 战局进行得越长,曹军的优势越是显现无疑,他们就象是一条河,两边的匈奴人就象是泥沙,不管泥沙有多少,最终都会没入河中,消失不见。 “单于,不对了,我们好象中计了,曹军太厉害了,还是先撤吧!” 先前大吹法螺的副将还不忘再叫一声单于。 刘豹其实早知道这仗就算开始自己这边人多也输了,心里那股毫无力气的感觉始终让自己手脚没有一丝力气,那是一种强烈的空洞感,好象是心里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而自己平时没有感觉到,却到失去它之后才强烈的觉得它的重要。 原来,我们总是灭汉人的全家,现在自己全家被别人给灭了,还是***一样好难受! 刘豹恨恨的看了一眼宝戟不老,正杀得过瘾的吕布,不甘心的从嘴里迸出两个字:“撤吧!” **************************************************************************二十八万人,只是一场仗而已,现在跟随着刘豹只有区区的六万不到,其中大部分都在四处游弋,被曹军冲散了,也找不到自己的主将。而阵亡的也仅仅只有三万人左右而已。 路好象变得特别难走,因为它已经不是指向回家的方向,将士们的眼神是如此空洞而无神,听说了家里的变故,又有几个能狠心如刘邦一样不顾妻儿老小还在能在外面拼杀得虎虎生风? 刘豹也是一样漫无目的,可是他还是不甘心,想去回家去看看,那个天地一色的大草原,广阔无边的绿色家园。也许,这一切只不是场梦,回那家里,自己的女人还是会亲热的上前来接过自己的马鞭,摘去自己的毡帽,自己的孩子还是会抱着自己的大腿拼命摇,然后要求自己给他们带去一些汉人才有的稀罕玩具。 有人甚至因为战败和家园的被毁,小声的啜泣起来,灰灰的一层看不见的情绪,正笼罩着整个部队。 “回去看看,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就跟去卑这个卑鄙的家伙拼了!”刘豹暗暗下了决心。 向西行了两天,这只怎么看怎么都象是只由七老八十的老头组成的,毫无生气的部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没粮没水,饥一餐饱一顿的,让最勇敢的士兵都无精打采,要不是刘豹的威名在那里放着,也许早就跑得没人了。 可是,这还不是结束。 直到副将的提醒,刘豹才现面前居然有一支装束怪异的人马。 粗短的投枪、跟草原马完全不同的西凉马,还有那个领头的,听说长得非常英俊的小白脸,却有着杀神一般的铁石心肠,杀志老弱妇孺来丝毫不手软的小将。 “你们之中?可有刘豹?”白脸小将倒先说话了,两军之间空旷的地带足以把他中气十足的话语让每一个人清清楚楚的听到。 “我就是刘豹!”刘豹策马走到队伍最前,几个副将慌忙上前分立左右。 “你就是屠我部落,杀我族人的羌人领?” “正是!” 冷冷的吐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冷俊的脸庞,刀削般的五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仿佛让人置身于正月里的冰雪之中。 “我们跟你有何仇怨!要这样赶尽杀绝?”刘豹愤怒的嘶吼,象一只受伤了的野兽,颈上和额头上绷出根根跃动不已的青筋,粗得象只肥肥的蚯蚓。 小将紧抿的薄薄嘴唇稍稍的扯动了一下,轻轻一笑,却比不笑更让人觉得心寒。 “呵呵。这个世上,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仇怨什么的根本谈不上。你杀的汉人,可跟你有仇怨?” 刘豹的怒气象是被人从中间一刀砍断似的憋在胸腔中,张口结舌的答不上这个问题。 是啊,自己洗掠汉人,杀人放火时,好象都是些不认识的人,谈不上什么仇怨,可还不是一样杀了他们? “其实我也是受命于朝庭,谋个好官爵而已。刘豹,反正你的族人已经没了,不如你再帮我一把,把你的人头借我请赏去吧?” 刘豹的呼吸倏然粗重起来,象是一个老旧的破风箱在不停的拉拉推推,眼睛里猛然爆出一片慑人的精光,抽出配刀来大吼道:“我跟你这小杂种拼了!” 小将仍是冷冷的象具雕塑一样,好象只是置身事外的一个看客:“哎,还这么大火气,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马!” 说完,马有力的双腿一夹马腹,那马一声长嘶,迈蹄如风般的飞奔刘豹而去。 两边的军队都紧紧的跟着自己主将,一方要报仇,一方要领赏,看来是个不死不休的结了,两万对五万余众,孰胜孰败? ()*_*() 第三百零二节 虽然有五万多人,但是匈奴人饿了两天,又饱受心理上的折磨,刚刚遭遇一场大败的阴影还在心上挥之不去,又怎么能是马率领的羌骑对手? 带着一万多俘虏,三万多战马,马率着获胜的羌骑朝晋阳而去,如果要回凉州,至少也要先去晋阳补给一下粮草,再说,也不用再从草原上直接抄近路回去,更何况这么多战利品也不能全带回凉州,不如直接换战功吧。 甚至连刘豹本人,都被自己生擒。马想到这里,冷俊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微笑,看了一眼身侧的刘豹,他还在昏迷中,被捆得象木乃伊,头上的小辫子全都散开了,也盖不住满脸的血污,马岱和庞德正一左一右护着。 “这位可是马马将军?” 马把两万人和俘虏在晋阳城外扎营,只带着亲军来见吕布,却见一个三十左右的文士上前询道。 “在下正是马,敢问先生……” “不才刘晔,奉温候令在此恭候将军。将军是否要补给粮草,返回武威?” “怎么?”马听这话的语气还以为晋阳准备不管饭了。 “呵呵,马将军立下如此大功,正当与某一起回许昌,面见圣上,得一官爵,回乡也好光宗耀祖。” 面圣?马只沉浸于厮杀的心也动了。 许昌,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听说在曹操的治下,非常的繁华,简直是华夏第一城。 还有那个皇帝,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是曹操的傀儡,不过他到底也还是皇帝啊,大汉第一人,想想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激动起来。 **************************************************************************夜晚,吕布在府里设宴招待众将,当然也请了马。特别是生擒了刘豹,这可是大功,为了防止马误会吕布要抢功,刘晔劝吕布还是马把刘豹关在自己的营里。 一直忙着安民,派人追杀逃敌,又要清点战损人员、物资、马匹等,吕布忙到快傍晚才有时间坐下来喝口茶,也一直没见马面。 历史上马跟吕布没碰过面,更没交过手,可是曹操亲口说过:“马不减吕布之勇。”当马和吕布二人真的见面时,会是怎么样一付景象? 会是火星撞地球吗? 由于是在府中,吕布并没有再穿着全付盔甲,而是一件青色的朝服,宽大的袍袖,紧束的腰身,加上蝉冕盖头,一付文士打扮,不过习武之人的气质是不会因为装束而改变的。 在场的人其实不少,可是马自从吕布一露面目光就牢牢被他所吸引。步履如虎行龙步,带起风声猎猎,身高一丈九,端的是虎臂熊腰,挺拔如松。最让马疑惑的是吕布的一双眼,明明炯炯有神,却又没有给人一丝一毫的压迫感,这让马很不解。 一般来说,高手都会有意无意的在眼中露出锋芒,甚至有如实质,盯着他的人就会觉得不舒服。而吕布的名声对高手这两字来说绝对配得上,为什么会没有那种感觉到呢? “这位想必是生擒刘豹的马马孟起将军?” 吕布中气很足,象口音质绝佳的铜钟在鸣响,马对吕布的过去也知道一些,虽然对其行为有所不齿,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异样,拱手道:“不敢,在下马,见过温候。” “果然少年英雄!”虽然只是上下扫过几眼,吕布确定马不仅仅是个小白脸而已,千里迢迢来并州助战,并一举捣毁了刘豹的老巢,生擒他本人,没有两把刷子怎么行? 何况马虽然生得英俊,却也是极为雄壮,两臂又粗又长,站着的时候屹立如山,特别是眼睛那种年轻人特有的骄傲和跃跃欲试,让吕布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也何尝不是这样? “来来来,快请入席!” 酒宴仍是跪式,并州刚刚打下没太久,并不象兖、豫那样已经流行桌椅。 这次对匈奴的一战大胜,十几万人把三十万匈奴打得支离破碎,众将都是很开心,他们并不懂从此匈奴一蹶不振,从此并州会安宁许多,他们只知道赚了许多军功、不用在这里耗着了,这就够了。 酒宴上觥筹交错,众将纷纷捉着吕布灌酒,战场上的吕布是可怕的,可是平时的吕布只不过是个嗓门大一点的老男儿而已。 连马都被感染了气氛,跟敬酒的丑人晏明喝了一杯,那丑人是轮着敬了一杯又一杯,直到把自己第一个喝倒。 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盯着吕布看,自己实在是看不通吕布的实力,看他的眼神好象只是个力气大一点的莽夫而已,可是张锋可以双战自己和庞德,而又曾经被吕布小挫过,难道他真的只是深藏不露? 而刘晔则是借着举杯的机会偷偷的观察马。 为什么张将军千叮万嘱,叫我一定要把马带去? 搞不懂,刘晔收回眼神,把杯中之酒一口饮下。这才想起,马长得小白脸的很,难道是张将军有别的心思?家中如花似玉的老婆太多,想换个口味? ***********************************************************作为新的大汉都城,许昌人是绝对有资格骄傲一把的。 不提新修的皇宫比如庆鸿殿、前殿、北宫、桂宫连绵数十里,光是皇家园林上林苑就比原来的许昌城大一倍;也不提许昌城现在驻军数万,城高池坚,街上随便撞到一个人都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员,就算他跟自己八竿子也打不到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许昌现在几乎过原本最繁华的濮阳,一举成为汉朝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也可以让许昌人昂挺胸的用睥睨天下的眼光看待那些外地人,哪怕是外地的官员、将军,谁叫你们不是许昌人呢? 宽大的城门洞可容下八匹马并排而驰,两边各有车队,百姓进出,各行其道,井然有序;城门洞两边各有一扇重逾千斤的铁门,要靠边着好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合力才能用绞架升起;进城后宽阔而平坦的道路干净得可以穿着袜子在上面走上两里地也不会黑;而路两边一排排小贩更是充分显示了这个城市的繁华程度,卖菜的、卖衣服的、卖布的、卖农具的,卖竹蜻蜓的,甚至是卖艺的,整条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酒楼里有了说书的,茶馆里有了茶博士,对着一圈圈围着坐的看官们说着他们听了一遍又一遍都不会腻的楚汉争霸的故事,只是故事中的刘邦既有男人味又有头脑,而项羽就是一个杀猪的转行当了霸主,自然最后丢了江山;各个穿着道袍,举着“铁口神算”、“东方朔后人”的或骗子或真道士,走街窜巷的看见个脑满肠肥的就拉住了,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位施主,贫道观你命相不凡,可容在下为你算得一卦?” 马的嘴自从进了许昌城就没闭上过,一直张得老大,一些新鲜东西让他很是自卑了一把,只是姑臧一地熟悉的他就只进过长安城而已,却哪开过如此眼界,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新奇,叫人叹为观止。 那种百姓们脸上带着富足的笑容,是最让马震撼的,他留了下心,从城北而入,一路都没遇到过一个乞丐。 难道这许昌城富有到连乞丐都没有的地步? 而在西北之地一向都是受人敬仰的自己,在这里居然完全找不到那种被人尊敬、被人仰视的感觉,就连一个普通的布衣都只是淡淡的看了全付盔甲的自己和身后的人马一眼,根本就没把自己当作什么重要人物,这种强烈的反差,让向来自信的马有种强烈的不适应感。在这座崛起的城市里,他不敢大声说话,大声谈笑,甚至连眼神都有些拘紧起来。 唯一能找自己找到点平衡的,就是一样有路过的女子掩袖而笑。 “马将军,前面就是皇宫了,马就拴在这里吧。”刘晔在皇宫门口说道。 从进城开始就禁止骑马,这让自小就在马背上打滚的马极不习惯,现在更不敢有所违悖,将马交给皇宫门口的禁军士兵,令马岱、庞德押着死狗一般的刘豹候着,跟在刘晔后面亦步亦趋的小心前行着。 一种象单人匹马奔驰在草原上的感觉迎面扑来,那种天地间唯我一人的傲气万仗,尽在我掌握的舒慰,在空旷的殿前广场也能感觉到。 两旁全是飞檐翘瓦的琉璃瓦宫殿,也不知是住着谁的,看着倒是玲珑精致,走尽了才现是高大巍峨,自己站在门前简直矮得象蚂蚁。 地上铺着全是大块大块,雕着飞鸟走兽的白色巨石,只留正中一条四通八达的御道。一排排手持长戟戈矛,头上有着一簇红缨的禁军站得跟手中的武器一样笔直,让人心生敬畏。 “宣马进殿!” 小黄门、中黄门一叠声的尖声传唤回荡在大殿前,马的心突然觉得有一丝紧张,在战场上面对多强的对手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这可是面圣啊! 高高在上的皇上,还有满殿的大臣。 马浑身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整整衣盔,现没有不妥的地方,这才跟着领路的黄门,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里走去。 第三百零三节 马恍如木偶一样痴痴呆呆从大殿中谢恩出来,简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这一次讨匈奴有功,可是马并没想到过自己居然有点飞上枝头的感觉。 封荡寇将军,这不算是什么,有秩无兵,只是个称号而已,叫起来比较帅,可是这幽州别驾就不同了。 几乎就是幽州牧之下的第一人,掌握着幽州兵马,粮草调动。 唯一的问题就是幽州现在还姓袁而已。 可是这根本不是问题,拿着圣旨,皇上亲封的幽州别驾,马相信这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更重要的是,曹操明显有拉拢自己的意思,本来除了封赏一个空号将军和财物之外,刘协并没有别的意思,这个幽州别驾是曹操亲自为马争取来的,并且群臣一个接一个的出班为马说请,或者是说根本就是站在曹操这一边的。 这让马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虽然身为一国之君的皇上,根本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一个傀儡而已。 真正掌握大权的,只有曹操! 一边带马出殿的小黄门,亲眼所见马的身份从一个土阀变成了朝庭亲封的要员后,马上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脸连连恭喜道贺,马居然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讨赏! 还是刘晔掏了自己腰包,打了千恩万谢的小黄门,马这才傻傻的向刘晔道谢,跟自己一往冷漠而镇定的形象完全不相符。 可是曹操为什么这么帮自己? 马总觉得曹操看向自己的眼神大有深意。可是自己虽然是马腾之子,照道理说连韩遂这个马家都忌惮几分的老狐狸都被曹操手下的张锋轻松搞定,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的向自己示好吧?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原因,马的脑袋只合适装着武艺招式,而不是这些问题,于是忍不住上前一步恭敬的对着刘晔已经转身而去的身影行礼:“刘先生!” 刘晔就知道马肯定会忍不住,微笑着停住了脚步问道:“马将军有何见教?” “请先生明示,为何……曹公如此对另眼相看?” “呵呵,晚上曹公会宴请将军,将军何不自寻答案?” 刘晔留下一句高深莫测的话,让马良久在原地愣愣的思考着。 *****************************************************************曹操一只手轻轻的叩着梨木几案,出笃笃的响声,几案上放着一封信,上面的落款赫然是身在长安的张锋。 张锋对马的留意,远远过了对北方局势的关注。因为历史上马腾在准备投靠曹操,回许昌养老时,却因为马的突然举兵而身死异乡,而取得凉州一地也颇费了曹操许多功夫。 而马腾的存在无论是对凉州的安定,或者压制马既能伤敌,又能伤己的双刃剑,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更何况马岱、庞德,这两个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马岱是蜀汉后期数得着的大将,而庞德更是骁勇无匹,跟五十多岁的关二能打成平手。 而马本人,如果能用得好,将是继吕布之后的第二个猛将,想想历史上,羌人见了马的旗号就能不战而退,可想而知他是多么的勇猛。 于是张锋密信告诉曹操,马此人非留在凉州不可,不管是高官厚禄,还是美女财宝,只要男人想要的,都可以给他。 而很有可能马想要的,不过是权力罢了…… 独自掌兵的权力! 于是,刘晔会留住准备返回的马,于是,曹操会在大殿上为马求得幽州别驾一职,而对战火正酣的幽州来说,这里实在太合适急于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的马了。 *******************************************************换上了崭新的朝服,马焕然一新的带着佩剑来到丞相府,来迎接的却是一个少年。 两眉非常浓,不自然有一股淡淡的威严之气,全身上下非常之华丽,看得出是上等的蜀锦所制,腰带上镶着一颗巨大的祖母玉,不过看他衣服的颜色,应该是没有出仕。 曹操派这么个人来迎接自己,莫非是曹家之人? 果然,那少年对着马深深一揖:“这位可是马别驾?” 马来许昌之后狂傲之心收敛了许多,在西凉一地自己一家是土皇帝,可是来了许昌才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着少年还了一礼:“不敢,在下马,请问小先生……” “不敢当,在下曹丕,奉家父之命在此恭候马别驾久矣!” 马闻言更是一惊,原来是曹操的二子!虽然现在曹操的长子曹昂已经闻名天下,可是这曹家之人,谁敢小看? 曹家门口一溜排开的红色灯笼,将整个曹府门前映得富贵荣华,每个有资格进入这座世人心中比皇宫更加神秘地方的人,脸上都带着自豪而兴奋的笑容。有资格进入曹府,本身就是一种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每个人基本上都相互之前很熟悉,每每遇到一个人,便上前寒暄问好,有说有笑的并肩一起走,这让马有点不自在,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很尴尬,仿佛一个局外人似的。 不过曹丕表现出一个曹家后人该有的良好教育和一个少年人所不应该具有的沉稳。每见一人,他便会先笑着行礼,然后跟马介绍这位是谁谁谁,然后二个人你来我往的你拜我拜。 马这辈子头一次行这么多礼,而且个个好象都得罪不起。曹丕似乎看出了马已经有点晕“礼”了,笑着说道:“马别驾是否有些不适应?呵呵,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多来几次? 马虽然脑子方面的反应不怎么快,却还是悟出这么一层意思,曹操是不是要自己多来走动? 怎么突然心里有一丝激动起来?马的心情禁不住的微微激动起来,连呼吸也急促了不少。 曹操也换下了朝服,看起来虽然没有在朝堂上那么威严,但是一张黑脸配着长髯,让任何一个人都不觉得他有任何滑稽或者好笑的地方,反正有一种让人战战兢兢的威慑。 这就是位极人臣的官威,长久以来积累而成的效果。象张锋那样多半与人嘻嘻哈哈的,就算当大将军一百年,也没多少人会怕他。 “呵呵,今日在家设下酒宴,乃是庆贺一干将士用命,大汉国威不减,从此我百姓再也不惧匈奴之患!来来来,不必客套,这不是在朝堂之上,随意一点好。” 众人虽然听了,却谁也不先入座,这先后座次都是有讲究的,哪能乱坐? 马更是惴惴不安的,不敢挪地,想问问曹丕,结果放眼看去,哪能看到他的影子? 曹丕虽然是曹操二子,却没官职,这种晚宴根本不能出席。 众人乱哄哄的你推我搡,谦虚歌颂了一番,这才慢慢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武将这一边却是夏候敦坐了上,紧跟着的是夏候渊,第三便是立了大功的吕布,马坐了第七,却不认识上几个人还有谁。 马只道曹操还是依着亲疏来排座,哪里知道要是张锋在,肯定是在夏候敦上的。 一轮乱哄哄的敬酒过后,曹操端着杯子,缓步拾阶而下,一边走一边说道:“大家都知道,这次有位了不起的将军,在并州设伏七月之久,将刘豹主力一举击溃,匈奴余部已经正式归顺朝庭!从此,匈奴不再是我大汉百姓闻之色变的字眼!为了这位将军的壮举!” 曹操走到吕布身旁,一个一米六,一个两米出头,看起来怎么都不协调。 “奉先!请满饮此杯!” 可是吕布却诚惶诚恐的双手接过曹操手上的酒,眼睛中闪着怎么都掩饰不住的泪花,哽咽道:“布何德何能……” 曹操大笑道:“奉先不必过谦,虽然匈奴现已大不如前,但是河内、河西、河东、并州数地却年年饱受匈奴之苦,民不聊生,哀鸿边野。而当奉先一役竞全功,从此我大汉子民可安居乐业,此皆奉先之功也!非是操谢你,而是天下百姓谢你!” “想先祖皇帝开拓大汉疆域,慑于匈奴威胁,不得不经年以和亲许之,绢帛与之,虽有卫青、霍去病两位将军接连打击匈奴之气焰,却没有如奉先此般,能打得匈奴俯听命的。来来来,为奉先,为大汉,为天下,诸位请满饮此杯。” 吕布泪流满面,这个在战场上厮杀半生的,被人诟病了几十年的“真小人”,这时真真切切的感觉到身为一个汉人,经过疆场上的杀戳而搏得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荣誉的自豪感觉。以前他曾尽心尽力的为丁原、董卓效过力,也是同样杀戳累累的战功,却始终被人看不起。 而现在,此时此刻,每一个到场的人无不是真心实意的带着满脸的激动神色,衷心的给吕布敬酒,这种真正为众人敬仰,为世人所称道的感觉,让吕布激动得两手颤抖不已。 一昂头,吕布将酒一口喝完,两道沿着嘴角滑落到衣襟上,浑然不绝。 “当啷”一声,吕布将手中酒樽狠狠的摔得粉碎,溅起一地雪片似的瓷花片,然后两腿一弯,大礼跪拜下去。 “深蒙丞相厚爱,吕布一介武夫,浑浑噩噩活了大半辈子,今日才知道这一生的厮杀到底是为了什么!此次大胜匈奴,有丞相信任,众将用命,还有子扬先生运筹帷幄,非布一人之功!布今日当着众人的面誓,有生之年将为我大汉开疆拓土,马革裹尸也绝无半分悔意!” 武将一派已经有人大声叫好,循声看去,正是因战功而有资格进入相府的钟缙、晏明等人,一干人也效仿着吕布匍匐于曹操面前:“我等皆愿跟随温候,为丞相效死力!” 众文臣也是齐齐朝曹操行礼:“恭贺丞相!” 满场看去,满场居然只有曹操一人鹤立鸡群的昂而立,威风凛凛俨然天神一般,骜桀如吕布、马者,皆跪伏于地。 如果有心怀汉室在场,必然会觉得大有不敬皇上之意,他们效忠的是曹操而不是刘协。 可是…… 这里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打着曹系一族的烙印。 或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让整个大汉崛起。 第三百零四节 两个人的心 欢庆的庆功宴结束了,可是有两个人,却一夜辗转反侧怎么也没睡着。 一个是马。 马的生活是简单而空洞的。 在西凉那一亩三分地,马见到的,除了老实得拿枪一吓就会滩倒在地的汉人,就是个性彪悍,敢于抗争的羌人。但是在马腾的威名下,马很小的时候就很自信,或者说是一种盲目的自负。 那种条件下,他不可避免的养成了目空一切的个性,他以为西凉就是整个天下,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人生唯一做的事,就是带着手下,在自己后花园一样的西凉地界横行。 可是今天他看见了武将的另一种生活,那种象吕布刚才一样,激动的接受着曹操的祝贺,享受着众官由衷的称赞。 吕布有着足够自豪和骄傲的本钱,哪怕他从前有过不小的污点。可是就是凭他在并州的一役,使得匈奴从此真正的臣服于大汉,并州、河东、河西的汉民从此不必再担心来自匈奴的生存威胁。 这足以使得吕布的大名名垂青史,万世流芳,哪个武将不想如此?在这个重文轻武的时代,谁不想扬名立万? 扫灭异族、开疆拓土的成就和荣耀,是打打土匪和盗贼那种小打小闹完全不能比拟的。就算打的是另的诸候,也只是民族之间的内部战争,总会有人贬损你,诋毁你;而对于异族来说,整个大汉都只会为你喝彩! 汉武大帝的荣光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一直乏善可陈的历年战绩让人们对卫青、霍去病念念不忘,可是现在人们已经有了新的人物可以值得一提,那就是吕布。 马暗暗决定,吕布就是他赶的目标,总有一天,他要站在荣耀的巅峰,让自己的名字,比吕布更响亮,更耀眼。 另一个,则是少年曹丕。 他则是被曹操那种睥睨下天下的气势给震撼了。 就好象当年刘邦见到秦始皇出巡的仪仗时,那句“大丈夫当如是也”。他现当一个人的权势大到了象他父亲曹操一样的时候,整个天下也尽在手中。 刘协算什么?一个傀儡皇帝而已,圣旨上的哪句话不是曹操点过头,他才有资格盖上自己的玉玺? 张锋算什么?名气再大,曹操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曹操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 郭嘉、贾诩更不算什么,一群不懂带兵,只会动嘴皮子,只会动坏脑筋的文弱书生,就算他们真的有通天彻底的本事,还不是一天到晚围着曹操打转,绞尽脑汁给他出主意,献计策,就是怕有一天自己失宠? 我要做那样的人! 曹丕暗想到,有一天,他要成为父亲那样的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不不,那还不够,如果真的有一天,大权在握,天下兵马,粮草,甚至百官万民,都是自己说了算,那么……为什么不能再进一步? 那么从现在开始,就需要自己的班底。 夏候兄弟不用说了,张锋、郭嘉那一班人也是,对曹操死心踏地的,肯定没有机会。贾诩嘛…… 这个老头倒可以考虑一下,他从来就没有自己立场的,既不请客,也不呼朋唤友。 对了对了,这个新来的马,他可是地地道道的新人! 马家在西凉的势力那么大,应该可以帮到自己。最重要的是,他是个真真正正的新人! 而且,他也生擒了刘豹,肯定也有些本事的。如果自己现在开始示好于他…… ******************************************************************** 曹操也没睡下,虽然年纪大了,喝酒之后总会有些头疼。 穿着一衣白色的中衣,在郭嘉、贾诩面前不用那么拘谨,懒洋洋的躺在躺椅里,两只手不停的按着太阳穴。 本来这种按摩的事自有人做,可是曹操的书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进去的。不知道有多少大事都是在这里密谋产生的。 郭嘉和贾诩都在喝着醒酒汤,郭嘉向来是无酒不欢,今天喝的也不少,而贾诩从来都是浅尝则止,他需要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文和。” 贾诩听见曹操喊自己的名字,忙放下那只还盛下一点混浊液体的白色瓷碗。拱手做出一付垂耳聆听状。 “马今日表现如何?” “回主公,据某观察,马今日神情激动,似是感触颇深,不象作伪。” 曹操咧开嘴呵呵笑了两声。 “知机的眼光果然不错,这马要是好好培养,应该也是一员奉先般的猛将,只是太年轻啊……” “年轻人,总有弱点的。看到温候的样子,估计他也心动了。对这些打打杀杀的武将来说,不就是为了个封妻荫子吗?”郭嘉也放下了瓷碗,呷了呷嘴,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感情是当酒来喝了。 “钱财、官职、荣耀,能给的都给了,如果这马不动心,我也没办法了。” 曹操看着郭嘉一双眼睛贪婪的望着那只白瓷碗,在当时的工艺水平来说,这种已经几乎用肉眼找不到一丝瑕疵的白瓷碗已经算是稀有的东西了。 而吕布激动的时候居然打碎了一只…… “你要是喜欢,就拿回去吧。”曹操对于郭嘉,总有着特别的纵容。 程昱、刘晔,都是办事一丝不苟的人,他们不止一次在曹操面前说郭嘉过于散漫,放浪形骸,可是曹操总是一笑了之。 从头到尾都能有这种待遇的人,除了张锋,就只有郭嘉了,别人都在曹操面前大气都不敢多喘几口,可是这两个,一个疯,一个狂,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存在似的。 “多谢主公!”郭嘉象个得手的贼一样嘻笑着,也不顾碗上还沾着水滴,就直接往怀里揣。 “看你这出息!”曹操笑骂着,这一下连头疼也似乎好得多了。也许这就是曹操特别纵容他的原因? 郭嘉每月的俸禄算不得少,可是家里就是在曹操手下人中数得着的穷。 “如果马可用,主公可想过用在何处?” “就带他的两万人归子修如何?反正子修要攻幽州,去多少人也不嫌多。” “但凭主公做主。” 第三百零五节 灭韩(1) 两线作战同时进行,其实曹操本人倒不操心什么,长安有张锋、曹仁,还有史阿都在那里帮忙;而曹昂这边更不用说,张辽在雁门可以牵制常山的袁军残余部队,而只要攻下信都,整个冀州再无袁军一分一毫的土地。 更何况现在夏候渊这阴人不知道在哪里伏着,估计什么时候就突然出现在袁军腹地了。 吕布回许昌领功后,就要回并州了,进一步整合去卑的匈奴归顺势力,并要安排汉民入朔方等匈奴势力范围内定居,并迁徙大量的匈奴百姓入并州与汉民杂居……这就是同化的第一步了,两个民族也许在几年内还是互相敌视对方,但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睁眼闭眼都是对方的人在自己面前晃动,过个十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呢? 曹操相信总有一个,匈奴这个词会从大家的记忆中抹去…… 所谓软刀子杀人不见血,让匈奴慢慢的、循序渐进的,被煮成一锅熟青蛙。 而且曹操已经准备了很多会写字的汉民和士子,安排到匈奴人中教习汉文化,开办书院,也许开始很难,但是总有一天,接受了汉文化的匈奴人会逐渐的融合进来。 ****************************************************************** 这个秋天并不是很平顺,扶风地震,连长安和洛阳都有震感。 青州大旱,可是比起灵、桓帝在的时候,情况要好得多。几乎没有人饿死,只不过物价上涨是肯定的。虽然官粮从徐州、兖州一批批排成长行的车队往青州运,可是整个青州的需求并不能满足。 好在广陵一带的双季稻已经展了不少,青州海军的战船沦为了运输船,日夜不停的在海上往来于青州与广陵之间。 没有出现暴动、瘟疫,曹操治下的百姓感慨万千,要是换成以前,旱灾就是饿殍遍野的代名词,可是现在除了每天都是吃粥外,跟以前的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 每日进入青州境内的那连成一条看不到边的运粮车队就是他们底气的来源,不用钱,每个灾民都可以领到每天定额的口粮,逃难在外的流民则有专门的施粥棚。 不过对于韩遂来说,这些事情都不关他的事,他只要留心自己的领地不再有人逃跑就是了。其实该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些自己的嫡系部队,堂堂金城韩遂手中的人马头一次连十万都不到,而且士气低糜。 在他病重的这段日子,还好有阎行可以帮忙打点一切,这让他放心不少,安心养病就行了。 可是到秋收之后,他就再也躺不下去了,一旦收完粮,那肯定就是张锋的举兵之日! 虽然刚刚秋收不久,可是韩遂身上披着两条厚厚的毛毯,脸色腊黄得象是金城里那土黄色的城墙一样,头上系着一条布条,象是随时准备断气一样躺在榻上。 手下八部,成宜、马玩,杨秋、张横、梁兴、候选、程银、李堪分坐在两厢,唯有阎行一人扶剑而立在韩遂身边护着。 严格的说,这八部并不是韩遂的手下,而是类似于联盟的成员的性质。但是这八部向来都服韩遂,因此跟手下也差不多了。 “诸位,”韩遂年纪实在是太大了,说话的时候喉咙里都含着一口永远也咽不下去的痰,嗓音里夹杂着那种痰在喉咙里的摩擦声,让几个人听了就觉得反胃。 “秋收后,张锋小儿必将大举进犯,现在……老夫已经身体日下,羌人也离心不少,现在手中可用之兵,居然不足十万。如张锋来攻,如何是好?” 张横人如其名,长得是满面横肉,加上下巴上虬曲的络腮胡子,看起来整个人孔武有力。 “韩公不必多虑,虽然西平、金城两郡驻军不多,但是加上我们八部也有二十多万人,张锋兵不多,又不及我们羌、氐、戎人骁勇,如果他敢来,保管叫他有来无回。” 八人之中多半是胸大无脑之辈,胸肌个顶个的达,可是谈到用脑子……也许跟典韦有一拼。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心甘情愿的跟随韩遂了。 韩遂在心里长叹了一声,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整个势力里的头,自己说东,大家都跟着往东,从没有别的意见的,现在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别人都不想办法,只等着自己伤脑筋的。 这八个膀大腰圆的家伙,打仗是把好手,可是张锋是光凭拳头就能打得过的?他随便一个命令,手下二十多万人哗啦哗啦跑得只剩下几万人。 又看了一眼阎行,他一张脸上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连眼光也不知停留在何处,一付冷山雕塑般样子伫立不动。 “依老夫之见……倒不如给张锋找点其他麻烦。”韩遂又对阎行说道,“拿张地图来。” 阎行将一张羊皮卷铺在几案之上,上面有些微微泛黄,也许是过多翻阅的原因,上面的字迹都有些模糊掉色。 “张锋若至金城,并先经过安定、南安、天水,那里胡、汉杂居,纷争不断,如果能激起大规模的民变,也许他就来不及找我们麻烦了。而且……” 韩遂试着坐起身子,阎行见了连上前扶住他。 “各位,胡人的勇猛就是连我们也忌惮几分的,如果这个张锋死在了乱民手里边……哈哈!” 韩遂笑得眯着的两眼里精光四射,哪有一个垂垂老朽的病样?八人心里一紧,这老狐狸还是一样的狡猾! 第三百零六节 灭韩(2) 长安城西。 西门已经禁止平民出入,大队大队的士兵正鱼贯而出,站成整齐的方阵队形。这仅仅是张锋带来的人马,主力则早就在城外整备准备出了了。 城门外放着一张长长的供桌,上面放着供果、一个香炉、几样奠牲。 张锋带着瘸了条腿,走路有些跛的魏续,走到香炉前,一个士兵递来几根香,两人拜了拜,然后恭恭敬敬的插在炉里。 头上带着的冠上裹着麻布,士兵的武器上也系着一条麻布,最前面的几百人还举着白色的招魂幡。 “兄弟们,上次,我张锋无能,害得两千多好男儿惨死在韩遂手里。我日日夜夜记着那天,誓有天一定要亲手报这个仇。” 张锋指着脸上那道自己又亲手划上去的伤痕,这次伤得更深了,虽然过了几个月,脸上的伤痕却始终很明显。不过没关系,他不靠脸吃饭,再说该泡的妞基本上也到手了。 “告诉我,这次我们出征的目的是什么?” 数千人齐声高呼,戟矛重重的顿在地上,当几千只矛同时顿在地上的时候那种大地为之一颤的感觉就好象有千军万马在奔跑一样,端的气势惊人。 “报仇!报仇!” 魏续更是喊得声嘶力竭,仿佛那一刻又回到了当天那个可怕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最亲密的兄弟一个个的倒在自己眼前,却根本无力去救。 甚至他们的棺木里,躺的都不是他们自己。 想着想着,魏续的两眼又开始模糊了,胡乱摸了两下眼睛,才现张锋的眼睛也是红的。 “我们这次去,就是要给惨死的兄弟们报仇的!不管谁拦在我们面前,只有一个字!杀!----” 张锋拖长了声音高呼道,几千人宛如一人般整齐的和道:“杀!杀!杀!” 甚至有那么一刻,张锋都能理解曹操为什么在历史上会在徐州屠城,失去了亲人和手足,那种能蒙蔽一切的仇恨可以让理智的人做出任何冲动的事来。 屠金城? 不会。 那会有害曹操一直苦苦竖立的正面形象,何况在西北这块地方异族很多,如果激起其他民族的反抗,就算他是张锋也没法跟曹操交待。 可是屠光韩氏一族却是可以的! 张锋已经在想像攻破金城后将韩氏一家老小全部凌迟,将人头堆成一座“京观”(人头金字塔),警告那些任何敢捋曹军虎须的人! *********************************************************************** 自董胖乱政以来,西北地区跟朝庭的关系一向都很淡,名义是上朝庭在管,实际已经根本就各自为政,特别是董胖家之地陇西。 各种势力关系之复杂已经不能用杂根错节来简单的形容了,加上汉民与各胡族之间的争斗关系,几乎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有时他和你打我,有时却是我和他打你,政事更是荒废已久,战力倒是强悍,只不过是单兵作战的,要是上了战场就象一盘散沙,没有丝毫的凝聚力可言。 可想而知当年曹仁和钟繇刚来长安时是面对怎么样的一付乱摊子,辛苦了他们这几年把长安及周边地区经营得有声有色。 经过扶风和广魏两郡,这里的百姓虽然生活比较困苦,但是至少不象从前那样致富基本靠抢,结婚基本靠想,据说当地人每天睡觉时身边都会放着刀或者其他武器,防止夜里遭抢。 眼见要到了天水郡郡治冀县,探子却突然来报冀城里民变,暴民哄抢了官仓,杀了不少官兵,连郡守都弃家而逃了。 放下锄头的暴民,比强盗还狠,俗话说盗亦有盗,并不是所有强盗都是劫了财还要杀人的,可是暴民们才不管这些,他们一但拿起刀枪,干得比职业强盗更出色,杀、烧、抢、能干的坏事全部不放过,最好的例子就是黄巾起义,最后全部蜕变成了无恶不作的暴徒。 人性就是这样,往往从善到恶转换了角色后,人性里阴暗的一面完全扼杀了良知,似乎要把自己以前受过的苦几百倍的释放出来,还给那些根本与自己无怨无仇的大众。 “这还了得!”张锋还没想到居然遇到这么一档子事,手一挥,“随我平乱去!” 这几年各地都基本上服从了曹操的管理,可是并不代表从此就天下太平了。 张锋一马当前朝着冀县驰去,跛子魏和黄忠紧紧的跟着。 就见冀县本就不大的地方四处燃着黑烟,估计是暴民们正在放火。而城门四处大开,不时的有人尖叫哭号着跑出来,来不及的就被追出来的暴民砍翻在地,然后马上去搜掠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么乱哄哄的场面,张锋也是有些吃惊,西北人就是狠哪!天天都住在一起还下得了这个手。早有探子指着北方:“郡守带着几十人往那边跑了。” 既然也算是自家人,张锋想想能救还是救吧,派了跛子带领两千弓骑四处守住城门,出来一个暴民就杀一个,良民就地安抚,自己带着一千弓骑追北而去。 行不到十几里,已经能见到路上有倒毙的官军,穿着的是朝庭的制服,而暴民打扮的人死得很少,看来战事几乎是一面倒。 连郡治都这么乱,那么天水其他地方也有人作乱的话,今年就别想去金城了。张锋懊恼的加急挥了几鞭,血枫吃痛的嘶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一路上的血水几乎就没断过,倒是指引了众军追赶的方向。又追了几里,已经能听到呼喝的喊杀声和刀枪相击的铛铛声。 “那里!” 狼牙棒指处,一面是十几人都穿着汉制绛色军服的官军,另一面则是几百人的暴民,但是个个都骑着马! 这哪里是什么暴民,虽然西北之地马很多,可也不是饿得要抢劫的暴民能养得起的!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指使的暴乱! 官军一方护着一个腿在流血的文官,想来就是那郡守了,另一个将领模样的则一手持剑,一手持矛大声喊着护住郡守之类的话。而暴民这边根本就是在戏耍他们了,仗着人多,不时几骑一起冲上去,捅死一个官军然后拖着他的尸体回到本阵,一阵纷乱的马蹄践踏过后,连尸体都只剩下了一层皮和血红的黏液状物体。 张锋也火了,战场上杀人是常事,可是没有这么虐待人尸体的,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何方宵小敢在大汉之域内犯上作乱?张锋在此!” 一阵沉默。 官军爆出一阵巨大的欢呼,十几个本来以为必死,可是突如其来的援军叫绝处逢生的他们眼中都流出了泪花。 暴民中交头接耳一会,许多人象是二百五一样对着张锋指指点点,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一样。 一个头领模样的氐人越众而出,手里一柄用来叉草的叉子,指着张锋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语道:“张锋是什么人?就是你么?” 张锋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这些人不怕自己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真有些表错情的感觉。 那就不用多废唇舌了,杀! “奔射!” 一千弓骑只听这两个字,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钝,分成左右各三百人沿着暴民的包围圈而去,一面摘下身后的弓,整整齐齐的一排弓矢,在被围官军的欢呼声中朝着暴民狠狠的射过去! 暴民不知道,官军当然知道张锋是谁,更知道他的弓骑亲卫的厉害,连正面都打过匈奴人,还怕一些没有投枪,又没盾没盔甲的暴民? 暴民就是暴民,占上风的时候他们大声的为自己加油鼓劲,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一旦遇到个狠的就傻眼了。 两轮奔射一完,暴民们倒下几十个人,其余人各自象遇到别人抢劫一样尖叫起来,四散着逃开,根本就毫无纪律和队形可言。 “追敌五里则止!”张锋令道。当前要的是要平定冀县里的暴乱,而不是对付这些乌合之众的暴民。 其余四百人原地警戒,那十几个官军七手八脚架起滩倒在地的郡守,在那将领模样的人的带领下走上前来。 那将领弃了矛,把剑归于鞘中,单膝跪下拱手道:“多谢张将军活命之恩,几为暴民所杀。郡守大人腿受伤,行不得礼,还望将军恕罪!” 那郡守似乎不是什么有本事的人,腿上是受了伤,可是嘴里却象个娘儿们似的哼哼唧唧的直叫唤,一干人都皱了眉,这么个软蛋还干什么郡守! 倒是眼前这人进退有裾,张锋挥挥手道:“请起来说话!我也是带兵路过,举手之劳而已,同为袍泽,岂有见死不救之理?阁下如何称呼?” 那人低头道:“小人乃天水功曹姜冏。” 第三百零七节 灭韩(3) 张锋并没联想到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姜功曹虽疲累,但灭贼之事却克不容缓。还请随我军一起返回冀县,平定暴乱。” 姜冏道:“正是冏之本份。” 将那郡守的伤口草草包扎,扶于马上,左右还要各一士兵护着。张锋嫌他慢,将他们三人留在后面,自带了姜冏随军,一齐返回冀县而来。 冀县暴民势大,郡兵又久不操练,开始居然被暴民冲得七零八落。而魏跛子带着两千弓骑将四面城门围定,出来一个暴民即射死,还救出不少郡兵,等张锋一行人回到冀县之时,四门居然再也无敢冲出来的暴民,而收拢的郡兵败将,多达一千人。 看着姜冏活着回来,郡兵们爆出一阵欢呼,看来他在本地还有些声望。 “兄弟们!作为本县功曹,姜某觉得上愧对天子,下愧对百姓,居然让暴民攻进县城,杀我百姓。本无颜面苟活于世,可大丈夫绝不效那无胆小人,就算死,也要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姜冏全身有三处轻伤,脸上灰黑一片,头盔也掉了,头只是随手而束,杂乱的飘在脑后,可是脸上的表情依然坚毅,双眼中西北男儿的彪悍尽显无疑。 “现在,威震天下的张锋张将军带着援军到了,请张将军训话!” 张锋在官军的名气,果然是比什么兴奋剂都有效,先前被暴民打得灰头土脸的郡兵们象吃了**一样高声呼叫,跟冷眼旁观,安静得连呼吸似乎都停了的弓骑军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场面。 张锋把那把看起来就吓死一排人的狼牙棒无比风骚的往肩上一扛:“还讲个屁啊!是男人的,就跟我去灭了这帮灾祸你们亲人的暴民!” 粗口往往比什么激励人心的言语更能激起军人的血性。郡兵们抓紧枪矛,嗷嗷叫着就要冲进城去。 张锋怕魏续有所闪失,虽然在马上瘸着条腿并不是影响很大,但毕竟这可是当初随张辽等人一起归降的宋宪等人唯一的生者。 “老魏,你坐镇这里,我带着人冲进去!” 魏续也不争什么,他的目标只是韩遂,这些暴民不是他想要的。 留下三百骑兵护着魏续,张锋亲自带着剩余的一千二百弓骑为先驱,郡兵在后,杀进了冀县。 张锋盔坚棒沉,一扫起来连自己人都心惊胆战,其余弓骑放缓了马,紧紧跟着张锋马屁股后面三丈,只有姜冏一人牵了匹,一手持枪,一手仗剑,离着张锋最近。 入了冀县,迎面就有三三两两的暴民不知天高地厚的迎上来,以为张锋还是跟郡兵一样的无能。 结果几乎张锋的棒上没能沾上血,后面的弓骑就以犀利的齐射将身无片甲,仅仅举着木盾的暴民射得哭爹喊娘,不过由于是城战,弓骑的威力大减,这时那些终于男人了一把的郡兵才起到了真正的作用。 弓骑押阵,完全一股士气支持着郡兵将冲过了箭雨的暴民一一戳死在地。暴民虽多,却抗不住几乎是冷兵器时代的王牌----弓骑加上已经有一战之力的郡兵的合力,张锋带着人象坦克一样从城北杀到城南,又从城西碾到城东,城里处处都是烧得半焦,还在冒着烟的残垣断壁,地上的血水和尸体已经完全掩盖了道路的颜色。 “姜功曹家眷安在?”张锋突然想到,连郡守都跑了,恐怕这些县城里的大小官员家中也不保。 姜冏脸上呈现出一股难掩的担忧:“暴民猝,冏不及回家中,恐妻子皆不在也。”说着眼中就有些泪花乍现。 “暴民虽多,却无指挥,既已杀散无需再忧心。现既已定乱,去回家中。” 姜冏指着前面:“就是那户树荫如盖者。” 姜冏家中看上去很清贫,跟平常百姓并没有两样。姜冏心忧妻儿,快马奔到门口,只见两扇木扉一扇大开,另一扇已经碎成几片,地上到处是破瓦和碎木。 姜冏快步进屋,大声叫了几声,却无人应,半晌出来道:“家中定是遭了暴民洗劫,但妻儿皆不在,想是遇害矣。” 说着居然流下泪来,也是个重情的汉子。张锋安慰道:“既然无尸体,也许生还。四下寻寻去。” 姜冏了疯一样骑着马在街上跑来跑去的找,一遍遍的呼喊着妻子,声音悲泣,张锋听了,也有些感触,挂念起家中的娇妻,就在这时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孩子,冲着姜冏唤道:“夫君!夫君!” 姜冏弃了剑枪,跳下马来迎着那女妇人跑去,紧紧的把她拥在怀里,两人絮絮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姜冏才放开她,两人朝着张锋走来。 “回将军,拙荆已经寻到,事急之时她情急之下躲去南街,故而逃得一劫。”语句中有掩饰不住的失而复得的开心。 穷人一般都住在城南,这妇人居然也有急智,这让张锋对姜冏又高看了一分。 “恭喜姜功曹了,令妻有如此大智,倒叫锋佩服不已。” 姜冏没了刚才杀敌的果敢与寻妻时的焦急,嘿嘿的摸着脑袋不好意思,与妻子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眼中充满着溢于言表的柔情。 “叫将军见笑了,适才冏一时情急,有些失态……”又对妻子说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张锋张将军,要不是正好赶到救了我一命,恐此刻已阴阳两隔也。还不快谢过将军救命之恩?” 那妇人怀抱着幼儿,盈盈拜倒:“民妇姜氏谢过将军大恩!” 张锋连道不敢,那幼儿却不怕生,看着久经杀场而自然而然形成的一股肃杀之威,只是好奇的睁开了满是黑色瞳孔的眼睛,盯着张锋看个不停。 “此子却是可爱!叫甚名字?” “回将军,此子取名维。” 姜维…… 姜维! 难怪张锋是觉得这姜冏有武勇有大将气度,却在自己脑中没有什么印象,原来居然是姜维那个早死的爹! 历史上姜冏因氐、羌作乱,为了保护郡守而战死,没想到这事居然由于自己的出现而改变了! 姜维啊!这下又捡到宝了! 蜀国后期的大将军,数次北伐,虽然在费祎担任大将军时总是兵不过万就北伐,却依然能取得十战只五负的傲人战绩,他的武勇和谋略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张锋又露出那种诱惑小红帽的笑容对着姜冏说道:“姜功曹,我看你有勇有义,这功曹一职也太委屈你了,不做也罢,有没兴趣跟随我?” 第三百零八节 灭韩(4) 谁不愿意跟着名满天下的常胜将军?而去做一个背黑锅的小功曹?姜冏简直激动得抖。 可是在那之前,有一件事必然要先搞定。 这次的暴乱并不是冀县一地,天水郡、南安郡各地都有这种情况,而这两个郡,恰恰正是张锋进军的必经之地。 张锋在七天内往来奔于各地,扑灭了三地的暴民举事,可是这么一来,不是白白浪费军粮和马力么? 史涣带着三万大军主力也到了天水,可是暴民正在肆虐四处,如果粮道也被断了,那怎么打韩遂? 更何况虽然雍州虽然远比兖州贫穷,但是孩子长得丑,也是亲生的,总不能放任这些暴动而不采取行动吧? 而根据陆陆续续抓到的一些暴民俘虏提供的线索,所有的幕后指使者都指向一个人----韩遂,虽然不是他本人起的,可是这些暴民的煽动者几乎全是手下八部的人。 就算张锋自诩聪明,可是面对安定、南安两郡各地如牛毛一般的暴动,实在是头疼不已。要有个能商量的人该多好? “将军!姜冏求见。”张锋正在对着地图苦苦思索,明明离金城没多远了,可是就是不能带着大军杀过去。 原来是黄忠,张锋抬眼看去,黄忠跟着自己的时候才四十多,现在已经快头全白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汉升啊!让他进来吧。” 黄忠应喏而退,姜冏抱着头盔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将军!” 姜冏正准备行礼,张锋伸手止住,姜冏脱了鞋,走到张锋右手边跪坐下,把头盔放在身边:“将军,可是为近日暴乱之事而头疼?” “是啊!”张锋伸指点点地图上画了圈的地方,全是有暴民作乱的地区,数数居然有三十多处,“承明(杜撰姜冏的字)可有妙计教我?” “将军,雍州之兵自董卓之乱后早就已废建制,所募不过老弱或者为求一饭而活者,几无战力,而现暴民如雨后春笋一般剿之不尽,且分散各地,将军所带之兵不过三万余,且步兵为多,如往返各地且空耗钱粮,且牛刀宰鸡,实为不智,不若将其幕后之人找出,一举成擒,助各地暴动无人指引,不久即会消弥。” “不是我不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是韩遂老贼龟缩于金城不出,我军又被暴民所累,唉……” 姜冏毫不气馁,笑道:“大人可知兴固?” “兴固?不知。” “韩遂手下多为胡族,而亲人多半住在兴固,如果我们奇袭兴固,韩遂必救之,所谓围点打援,不愁擒不住这老贼。” 张锋失笑道:“若是换了别人,这也许是好计。可是韩贼心狠手辣,惘顾他人性命,就算是他妻儿老小,为了自己他也会毫不留情的亲手杀掉,这怎么能威胁到他?” “将军有所不知,就算韩遂可以惘顾他人性命,但是他的手下呢?” 张锋有些明白了。 “韩遂部下如果见他不回救兴固,必然哗变,总之他救与不救,都会中将军计,只是这贼子甚是狡猾,必然留有退路,败之易,擒之……则要多费些手脚了。” 是啊,韩遂就算战败,肯定也是第一个带头逃回金城。还有阎行这个勇将护着,擒之的确不易。 “嗯嗯,好计!此次如能胜韩遂,承明必然为功,不过细节之处还容我细细推敲一番。来人啊!” 有了大概思路,事情也就好办了。一个亲兵拱手而入。 “将魏将军,黄将军都唤来!” *************************************************************** 韩遂整天就急着派人打听暴乱之事,不过一连几天,全是好消息。 张锋果然象只没头苍蝇一样,根本抽不出手做别的事,每天只能带兵四处平乱,整整十几天过去,还是没行军半分,这让韩遂很得意。 不过慢慢的,韩遂却有些觉得不对了。张锋再怎么说也不是浪得虚名之辈,怎么会这么多天还一直被自己牵着鼻子走?没现这是个计吗? 韩遂于是派人进一步调查张锋军队的驻地,这才现大营中居然只有一千老弱,而主力竟然全都不翼而飞! 韩遂心头一阵无力的悸动,象是心脏失去跳动的本能一样,原以为耍着别人玩,哪里知道别人将计就计了,张锋这小子肯定是趁着每次出兵平乱的时候,将部队一点点的带出天水境内! 打比方说,张锋带着三万人出城,平乱回来却只带了两万八千人,另两千人却偷偷的直接开赴别处,别人直道张锋的大军已经全部回来了,哪会一个个的去清点他回城的人数? 更何况张锋将军队打散,他本人和黄忠、魏续、姜冏、史涣各领一军,每次减去一些士兵更是神不知鬼不觉,饶是韩遂奸诈似鬼,却一样中了张锋的“暗渡陈仓”之计。 这些人到底去哪里了? 韩遂象是了疯一样命令探子四处去寻找,天水,南安是必经之地,可是一路上都没有探子的回报啊??? 原来在家里等着看张锋的好戏,现在倒好,自己看着看着,才现台上的主角居然不见了! 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消失了,韩遂相信,张锋必然带着军队已经悄悄来到自己身边,甚至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金城之下! 韩遂坐不住了,八个胸肌达得可以挤死苍蝇的家伙个个愁眉苦脸的各自想着心思,连阎行都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 眼看秋天就要结束,在冬天西凉之地如果不出意外就会是漫长的雪期,不论是军队或普通人在那种冰封原野的时候都是不太可能行动的。可是那之前,张锋必然会出现! 可是他会在哪里出现?并且他在什么时候出现?这全是不解之迷! 到底还是小看了他啊!韩遂长叹一声,觉得自己的身体好象病重得更厉害。 “诸位,唯今之计,只有死守金城,只要城能守住,拖到冬天下雪,张锋就会不战而溃。还请诸位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八人连连点头,但心里却是各有想法,“你的家眷全在金城,我们的家人却不在!如果张锋打到我们老窝,那可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门口的士兵报道:“禀报韩公,有紧急军情!” 韩遂还没话,八个心系家人的大块头已经在答腔了:“快传!” 一个头戴着毡帽的探子,在这种深秋已经天凉的时候居然是满头大汗,热气在头顶蒸腾而上,盘成一团小小的云雾! “韩公,大事不好,张锋率军奇袭兴固!” 第三百零九节 灭韩(5) 救不救? 这好象不是个问题,问题只是,怎么救,谁去救? 如果自己去救,不说自己年老体衰,如果留下守城人叛变了自己怎么办?韩遂一辈子都在背叛别人,又怎么可能不防备别人背叛自己? 如果自己不去救,那么留下谁好?去的人太弱,张锋的武力和智谋都很出众,其他人去了也无济于事,不等于拿肉包子打狗吗? 八人在韩遂耳边尤如一堆苍蝇一样吵个不休,他正烦着呢,张锋居然都不管各地的暴乱直接来找自己麻烦了,还是找到了自己的软肋。 “都别吵了!”韩遂将围在头上的白布条解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我自带兵去!彦明,你守城!万不可有失!” “喏!” “还烦诸位跟我一起去解兴固之围!拿我盔甲来!” 天是那么的阴暗,好象随时就要下雪似的,可是韩遂现在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天气就象跟自己作对似的,张锋偷偷摸到了金城郡境内不下雪,偏偏自己一出兵就遇上了! 难道这是天意么? 可是韩遂并不信天,要是真的有天,为什么把自己的结义兄弟杀了一个又一个,上司也杀了不少,就是没报应? 不过想想,好象自己女儿生了一大堆,就是没个儿子…… 这算不算报应? 还好有个好女婿,可是毕竟不是自己血脉,要是把家业交给他,心里放心不下啊。 而且,这门亲还是自己强行定下的,阎行当初并不想成这门亲。 他该不会……趁着这个节骨眼有异心吧? 可是现在并别的办法,总不能回军说不去了。只能让那个“老天”保佑一切顺利吧。 成宜等八人都在盔甲上套了件大氅,头盔里也加了毛护耳,韩遂的“盔甲”不过是件皮的,说是大衣都不为过,年轻的时候他本来就不擅长上阵厮杀,更别说年纪大了。 要命啊,这种天气还要带着兵跑死跑活的,韩遂缩了缩脖子,可是冷风还是一个劲的往脖子里灌,整个后背凉嗖嗖的,估计就算能解了兴固之围,回到金城,病也会更重吧。 一路上到处是起伏的低矮山丘,伴着一些怪石嶙峋作为点缀,韩遂看在眼里更是觉得心里毛毛的,怎么平时觉得这些西北景色蛮气势磅礴的,现在看起来却有点吓人? 本来在这么恶劣的天气行军,士兵士气应该很低的,可是这次不同,很多士兵的家人都住在兴固,因此所有人心都系着,不知道在张锋的攻击之下,兴固是不是还守得住。 (兴固到底是哪里啊?怎么地图上我查不到的?哪位胸抬指点一下。) 那种血液相联的牵挂,使得所有人都憋着一股劲,想一口气赶到兴固,直到见到挂念的家人,这强烈的思念居然支撑着士兵们毫无怨言的跟着韩遂紧行军,恨不得插翅而飞就好。 ******************************************************************** 火! 冲天的大火,映着漫天的乌云都染上了金边,映红了士兵们充满了焦急、担心的脸庞。 兴固起火了! 而且还是冲天的大火,难道兴固已经被攻破了? 不少士兵掩面而哭,他们从前就是这样对待别人的家人的! 可是家人一旦受到同样的遭遇,原来自己也会难过! 更多的士兵已经眼红了,红得象那冲天而起的大火,似乎都渗了血来,不顾韩遂的约束,这些或胡人或汉人士兵已经撒开脚丫子朝着兴固方向狂奔起来。 跑啊跑,跑啊跑,看着近在咫尺的兴固,偏偏跑了一刻钟才看见城墙。 哪里有什么大火! 只见几千人只围着一个巨大的火堆有说有笑的在取暖,韩遂军的士兵一下子傻了眼! 韩遂和他胯下那匹老马一样喘着大气赶上前来一看,膀胱都气炸了,闹了半天张锋根本就没攻过兴固,只是在城墙靠着金城这边燃起一堆火,远远看去就以为是兴固着火了一样。 更可气的是自己的士兵这么一路狂奔而来,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 看着韩遂军不知所措的样子,这帮有说有笑烤着马的士兵才懒洋洋的站了起来,胯上马,捅着一个头上系着麻布条的将领走上前来,手里还提着一只只有异族才会使用的怪武器----狼牙棒。 那将领长得非常英俊,简直可以与西北有名的美男子马一较高下了。只不过他的脸上不象马那样常年总是象笼罩着冰山一般面无表情,眼睛更是有一种马没有的,让人无法看穿想法的深邃。 “我就是张锋!”那将领将那杆硕大的狼牙棒往肩上一扛,身后几骑吓得后退了几步。 “扑哧!”韩遂身边的八个人有好几个都笑了,这张锋的疯名还真是名不虚传。 “天气太冷,就让兄弟们点堆火烤烤,怎么,让大家着急了吧?”张锋浑然不觉自己的这一个小动作所造成的影响,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次没有人会生气自己上了当, “韩遂在不在?” 韩遂面对张锋一付吊儿啷当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清为什么,也许是因为张锋表现得太有自信了。 通常两军对阵,主将都会相当慎重,可是这张锋却象个地痞流氓一样的表现,让韩遂怀疑他一定有什么阴谋,才这么胸有成竹。 “老夫就是韩遂!”韩遂一张口,一些混着灰烬的大风就吹进了他的嗓子,本来就气喘吁吁的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韩老头!”韩遂一听,气得咳得更厉害了,这张锋太没教养了,自己怎么说也比他大几十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叫自己老头! “大冷天的不在家里烤火,跑出来巴巴的干嘛呢?找棺材呢?” 韩遂终于领教了张锋天下第一的功夫了,不是打仗,不是用计,而是……气人! 他可以把活人骂死,死人骂得从坟里跳出来再挖个洞躺进去! “你!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咳咳……我今天带了十万大军来,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风是逆风,加上韩遂年纪大了本来就中气就不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张锋更是夸张,把手放在耳边作了一个听不见的姿势,还嚷嚷道:“老东西,都老得快死了,还**yy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是老花眼,就往四周看看。” 风呼呼的吹,耳边全是风声,遮盖了马蹄声,韩遂这才注意到,两边各有一队伏军出现,渐渐朝自己靠拢。 不过看人数,最多就三万不到的样子,韩遂并不慌张,喝令着手下蠢蠢的骚动。 “张锋,你曲曲三万人,就想跟我十万大军抗衡?” 张锋冷哼了一声:“老流氓!怎么,不服气?那你说,是单挑还是群殴?” 老头子,老东西,老流氓,就象是木头人也生气了,更何况韩遂好歹也是个西凉“名士”。 “你你你……气死我了,等着,老夫来会会你!” 韩遂抽出所配的宝剑,气哼哼的叫着要跟张锋拼命,一夹马腹,就要冲出阵去。 第三百一十节 灭韩(7) 韩遂不是曹洪,脑子一热就敢单挑吕布。 韩遂也不是马、吕布之流,他真的敢单挑张锋? 不等韩遂的马扬蹄,身边的张横和马玩马上就拉住了他的马缰:“韩公,千万冷静啊!张锋武艺高强,但是人数不及我军多,不如兵战以胜之。” 韩遂当然知道一定会有人拦住自己,如果自己真的冲上去了,身后八个呆瓜还能活得下去?恐怕他们都不认识回家的路! “咳,真是气煞老夫!兵战还赖各位协力才是,老夫年迈,只可替各位掠阵。” 八人你看我,我看你。上吧? 成宜率着本部兵马先起试探性攻击,一声喊,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嗷嗷叫着朝着张锋这边冲了过来。 其余七人按兵不动,防着两边的曹军从侧面起突袭,奇怪的是两边的曹军只是慢吞吞的保持着整齐的阵形缓慢的逼近,却并不冲锋。 中间的张锋只有几千人,面对一万多的士兵,一点也不憷。所有的人只是冷冷的看着傻冲上去的韩遂军,有的甚至在冷笑。 这么有把握?韩遂凭着自己的经验张锋肯定有什么阴谋,还没等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就听啊的一阵惨叫,最前面的一排士兵已经齐齐掉入尤如一张巨嘴一样突然出现的陷阱中。 西北之地土地干燥,不象江南土地湿润,容易挖掘,加上兴固就在眼皮底下,谁也没防着张锋突然来这么一手,韩遂军第一波冲锋的骑兵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就接二连三下饺子般的落入了陷阱之中,哀号之声不绝于耳。 张锋的陷阱其实挖得并不深,也没有铺上什么尖利的木头之类可以造成巨大杀伤的东西,时间太仓促,能挖出这么一条象壕沟一样的陷阱就不错了。 可是就是这么个简单而粗糙的壕沟,却使得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种感觉:张锋太阴险了。面对着他的时候,不仅要防着他的狼牙棒,更要防着他使阴招。 想想原本有三十多万士兵的韩遂就平白只剩下十万不到,韩遂的人都一致觉得这张锋是不是有神仙帮忙,左一计右一谋的,还没开始打就让人寒了心。 收不住脚的韩遂军还有的将生生拉住马的同僚挤进陷阱中,有些地段已经填平了,可是落入陷阱中的人一样被自己人的马蹄踩得脑浆迸裂,手断脚残。 张锋这几千人还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生的一幕惨剧,好象在看着一出与己毫不相关的戏曲,冷得象座万年巍峨的高山,只可仰望,不可征服。 成宜看见前面突然有变就拨马往回跑,突然的变故让这一万多人阵形大乱,事实上这一波陷阱也最多死了百人都不到。 心里威慑。 如果对面不是张锋,而是个不出名的阿猫阿狗,也许成宜还是一样的冲过去了,那陷阱马可以跳过去,也可以绕过去,而且陷阱几乎被填平了,踩着自己人尸体过去的事,在战场上并不鲜见。 可是就因为是那个名声赫赫,肌肉与大脑同样达的张锋,让并就心有忌惮的成宜一干人二话不说就掉头跑! 成宜在回马时甚至觉得韩遂和其他七人的眼中是一种兔死狐悲的悲伤,仿佛早就预见了这种事的肯定会生一样! 怕归怕,可是哪有十几万人面对三万人掉头就跑的。 韩遂拼命扯起破嗓子吼道:“不用怕!那条沟连老鼠都可以跳过去,给我冲,给我冲,他们只有几千人!” 其余七将一起拨出兵器,杀了几个逃得最快的士兵,将将稳住了士兵们的逃跑。 死亡的威胁让士兵们都止住了后退的脚步,韩遂又大喊道:“你们的亲人就在眼前,可是你们逃了,他们怎么办,等着曹军的屠杀吗?” 又对左右吼道:“马玩、候选,你们也上,和成宜一起,拿了张锋的级回来!” 有人互相支持,胆子总算大了点。 没办法的成宜、马玩、候选三人领着骑军,命令步军先行,想用步军来探路,如果再有陷阱,只能用他们的命来保住珍贵的骑兵性命了。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步兵们你看我,我看你,万分不愿意的迈着龟步一点点的朝张锋军蹭去,数万人面对着几千人,却象面对着几千只狼一样提不起胆子。 三分之一。 没事。 一半了。 还是没事。 四分之三了,再跑几步就可以闻到张锋胯下那匹血红的马的鼻息了,什么事都没生。可是张锋军还是象块坚硬的石头一样,一动不动,简直象座没有生命气息的雕像群。 人人却都还是提心吊胆的看着张锋那群人,他们的眼神那么的漠然,他们的嘴角那么的紧抿,只有头上束着那束麻布,在风中尤如旗杆一样飞舞着。 他们不会准备了什么新东西吧?是从空中召来一道能劈死人的闪电?还是能召来从地下钻出来的恶鬼? “妈呀!” 受不了这种压抑得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精神几乎崩溃的肃杀气氛,有一个士兵丢下手中的武器,大叫一声就往回跑。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甚至于越来越多的士兵都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转身就跑,仅仅是因为看到其他人也跑了,恐惧象疫病一样迅传播开来,韩遂军就象一块巨大的布一样,一丝丝的线被抽走,然后是一条条,然后成片成片的士兵跟着同伴一起撒腿就跑起来。 张锋自己都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自己在韩遂军心中是怎么样的地位。 “他们……是不是疯了?”张锋抠了抠眼角,那里被风吹得太久,有些干燥,有一些细小的砂粒凝结成了颗粒。 姜冏哪里明白,也张口结舌的望着看见鬼一般狂奔的韩遂军,结果嘴里进了些砂子:“咳咳,莫不是吃坏了什么,集体拉肚子了?” 黄忠才不管你是拉肚子还是得了疟疾,“主公,敌军前部已乱,正是攻击的好机会!” 张锋甚至还觉得是韩遂在玩什么引诱或者示弱或者诈败之类的把戏,可是敌军人数比自己多啊。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 “举旗,两侧强攻,承明,你带一千人,只射不要贴身近战!” “喏!” 怕姜冏刚跟随自己,对于弓骑的作战不习惯,张锋叮嘱他别放弃了弓骑的优势----远射而与韩遂拼肉博。 中军两侧各有一名举着红旗的传令兵从阵中冲出,猎猎作响的旗面在风中非常醒目,一见到信号。两侧原本踌躇不前的曹军开始以整齐的队形紧密的压迫起处在中心的韩遂军来。 “不行了,如果不压住士兵们,我们就输定了。”韩遂一见这种大崩溃的前兆,非常冷静的作出了最佳决定----裹胁着败军一起冲! “一起上!一起上!张锋没什么可怕的!我们人多!马玩、李堪一起上!敢后退半步的,杀!” 得到将令的大小将领一起举起屠刀,开始大肆屠杀后退的自己人,终于使得大多数人停了下来。 “正面突击!赶在两翼合围时一定要拿下曹军中军!” 第三百一十一节 灭韩(8) “兄弟们,一群还没交手就逃跑的家伙,怕个鸟啊!”张锋举起密布尖利刺的狼牙棒高呼:“干他娘的!” 两翼的曹军迅往中间挤压,而中间的韩遂军则力图在合围前突破张锋本军。士气、装备、人心都不占优势,只有一举击溃张锋的中军,才有胜利的把握。 逃跑了两次的韩遂军在主将亲自带领下,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朝着张锋军冲过来,姜冏还没冲出多远就吓得回来了。 “承明,紧跟着我!大家一起干他!” 姜冏还以为张锋会蠢得跟韩遂军对冲,哪知张锋率先拨转马头,其他人紧紧跟着他就逃了起来! 弓骑就是要拉开距离射箭,怎么会干对冲这种蠢事,那是虎豹骑,不是弓骑。 韩遂军紧紧跟着弓骑身后,虽然在弓射不间断的骑射之下不停的有人纷纷被射倒,可是毕竟人多势众,死死咬住弓骑就是不松口。 韩遂军的步军占多数,大家跟着一窝蜂的朝前方冲,一时间队形也展不开,这时处在队伍中间和后面的士兵就不可避免的遭遇到了两侧曹军的攻击。 曹军战力天下最强的原因并不全是因为猛将如云,更不是因为武器装备的精良,而是得益于接受过最最全面及最最刻苦的训练。从黄巾之乱时张锋加入曹军开始,这么多年一系列训练士兵的方法使得曹军士兵无论是单兵战力、团结协作、或者耐力、临阵应变、或者是凝聚力和向心力都是佼佼者,攻击时,无一人会退缩,后撤时,无一人会不顾阵形乱跑一气。 史涣所率的侧路军排出了重步在前,长枪在中,弓箭手在后的阵形,尽管韩遂军急着突击张锋中军,但是曹兵每步的前进都完好的保持着阵形,象一架经过周密计算的计算器,光是那种沉峙如山的气势和泰山压顶的威慑就让人胆寒,在整齐的步伐声中,被大队人马堵住了前路的韩遂军感觉到了好象两堵铜墙铁壁的挤压,开始拼命的朝前涌去,甚至为了求一条生路,向身边的袍泽举起了屠刀! “杀杀杀!” 震天的杀喊声中,曹军举起了闪亮的砍刀和长枪,如林的枪尖和厚实的刀背密密麻麻的象是阎王爷的催民符,更让韩遂军失去战心。 曹军用的是第二代兖州产的武器,锻压的技术已是世界第一,韩遂军大多数都是皮甲,就算将领所有的盔甲在这种武器面前,也就是象纸糊的一般。 “杀!” 史涣表现得格外兴奋,象是吃了三月肥一样,他一直呆在张绣那里,后来又调至曹仁手下,没有经历过历次大战,如今又有机会跟张锋一起作战,哪会不兴奋? 特别是一把乘手的大刀,砍起人来跟切菜砍肉一样轻松。就算是最坚固的人的头盖骨,也是一刀两半。 史涣越杀越兴奋,竟然有些脱离了众曹军,一个人追着几万人的屁股杀,还杀得风生水起。 韩遂的后军完全是一面倒的战局,而前部却怎么也追不上张锋的中军,那几千人就象是水中月,镜中花,怎么也抓不到手。 那些弓骑尽管补充了许多新人,可是马上射箭的本事却跟匈奴人有一拼,两手完全不摸缰绳,只靠着两腿来掌控马匹的度与方向,只管从腰间的箭袋中将箭一支支的抽出,迅疾无比的射向身后的那些追兵! 顺风!加上长年的训练,弓射的射已经在眨间之前的短短一瞬间连射出两支箭!尽管许多人不是神射手,可是他们射箭都是有规矩的,一定要形成一个有效的覆盖面。 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加上几乎没有中断的射,韩遂的前军同样是人仰马翻,被射中的几乎就是一个死,因为身后的同胞是绝对不会避让过他的身体的。 本来就急行军了一阵的韩遂军,又怎么有力气一直追弓骑?不知道什么时候,腿开始软,气也有些喘不上来,而跟张锋军之间的距离,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一射之地! 一段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更是一段死亡之地! 张锋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射几只箭出去,事实上他的箭术恐怕真的连孙尚香都不如。 眼见韩遂军的度慢了下来,而后军却喊杀声振天响,张锋索性和黄忠各自拉开一队人马,分成两个半圈对韩遂进行持续而范围更广的远程打击。 十数万人的韩遂军彻底陷入了曹军的攻击节奏,本来他们就是一群只会打顺风仗的军队,在西北之地除了马家可以与他们一较长短,其他大小势力哪个不是被他们几十万人的人马所吓倒? 在顺风仗中,只要举着武器跟着大家一起冲就行,偶尔捡个漏什么的,可是面对一只真正的有纪律,有素质的军队,他们这些人顿时就成了乌合之众。 加上后军的压力越来越大,两翼的曹军已经完全合围,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和可以粘住鞋的血红大地。韩遂后军拼命想往前挤,以期脱出曹军的屠杀,而前军已经追得没了力气。 就是这个时候,张锋看到韩遂军已经是强弩之末,高呼一声:“扬旗,总攻!” 随着又两个举着红旗冲阵而出的传令兵醒目的冲出两侧,已经合围的曹军突然象遇到岩石的水流一样,露出几十个可容数人通过的通道来,不过这却不是韩遂军的逃生之路,而是通向地狱黄泉的不归路! 几百个手持巨弩,只身穿轻甲的士兵越众而出,手里的巨弩赫然就是袁军曾使用过的那种,威力大,射程远,但是射频率慢,上弩矢难,但是这种巨弩却解决了另一个问题----火弹的投掷方式! 一直以来曹军的火弹都是在攻城战中使用,并且是用人身运输这种极其不安全而且毫无远程威胁的方式,但是巨弩却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作用。 在袁军先使用巨弩后,曹军立即投入大量精力开始研究,并且成功的改进了巨弩,虽然射频率更慢了一些,但是却可以携带定量的巨弩专用火弹! 一排排鸡蛋大小的火弹被承担着运输火箭的巨弩送上天,然后在众韩遂军不解的目光中狞笑着,带着死神的问候落下地面,立即引起大片大片的爆炸和巨响! “啊!----啊!----啊!”连绵的爆炸声带着不绝的惨叫,谁也没想到这种黑乎乎的鸡蛋一般的小东西居然有着如此威胁,在身边两米范围内挨到爆炸的人,立即就多了一个碗大的血肉破洞,掉出白花花的肠子、内脏和泉涌般的鲜血,而火弹混合的铁砂、碎石,使得爆炸范围更大、杀伤力更强! 火弹在中原之地早已是各路诸侯为之闻风丧胆的凶器,而在西北之地却是第一次使用。这种先前的军事武器给毫无常识的韩遂军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不是靠着个人彪悍、人数众多就能打胜仗的! 本来就已经混乱的韩遂军终于经受不起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十几万的大军开始疯狂起来,士兵们再也不听什么号令、军戒,愚昧的他们以为这是什么神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不断有人向身边人扬起武器,更有人丢下武器不分方向的乱跑一通,那些没见过爆炸的马匹更是因此而受惊,高声嘶叫着扬起前蹄,疯似的乱蹦一气。 “换战刀!杀!” 张锋等的就是这一刻,虽然弓骑经元朝证明过冷兵器时代的王者,可是他的血液里更渴望面对对,兵器直接插入对方身体中那种粉碎**和骨骼的快感!更何况他要为冤死的宋宪、候成报仇! “结锋矢阵!” 数千弓骑整齐划一的将长弓背在背上,拨出九锻战刀,出震天的呐喊朝着乱成一团的韩遂军冲去。 张锋的眼睛在四处搜索着那面写着韩字的帅旗!韩遂!韩遂!我一定要亲手摘下你的人头! 韩遂此刻已经绝望了,自己的大军乱成一团,要不是亲卫死死护住自己,恐怕自己就要死在乱军的马蹄之下。 “难道天亡我么?”现在连逃都没地方可以逃,周围密密麻麻都是炸了营的自己人,而曹军还在步步近逼! 突然一阵强烈的颤抖,整个大地仿佛哭泣一般开始强烈的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隆隆的巨响,一声声象极了这个时代绝不可能出现的大炮的怒吼! 是怎么回事? 连训练有素的曹军都停止了攻击,张锋不解的望着一脸惊愕的姜冏。 “将军!是地震,是地震啊!” 姜冏惊慌失措的跳下马来,一把扯住张锋的马缰喊道。 第三百一十二节 灭韩(9) 东汉在公元96-125年的3o年期间,就爆过23次大大小小的地震,而桓帝在位时也生地震,而当时大多数的地震不知什么原因都生在洛阳以西,以至于西北之地的人年纪大一点的都经历过地震,而洛阳以东的人却只是隐隐了解这个词,却不知道是到底的一种灾难。 而这次地震巧而又巧的就生在张锋准备起对韩遂的致命一击之时,韩遂军只是一愣,接着继续逃命;而从未有过地震经验的曹军却呆住了,任由韩遂军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而没有任何动作。 整个大地象一张巨大的筛网,人和马就是这筛网中跳动的石子与砂粒,人都在自然的威力面前惊恐得放声大叫,更何况是马匹? 连一向对张锋温驯有加的血枫都张大马嘴放声长嘶,不安的乱蹦乱跳,两个粗大的鼻孔呼哧呼哧冒着热气,要不是张锋腿夹得紧,又有马镫,恐怕也被甩下来了。 整个队伍一片混乱,好象先前的韩遂军,特别是清一色的弓骑部队,好些人从马上跌了下来,摔在地上哼哼哈哈的叫唤。 只有姜冏和他几个亲卫是西北人,站在地上徒劳的大声喊道:“快下马,快下马!不能骑在马上!” 更多更多的步兵只是觉得好象喝醉了一般,大地在脚下不停的转动,立足不稳,两万人挤成一团纷纷摔倒在地,有些人甚至倒下了不再起来,反正站起来还是要再摔倒的。 这种混乱的场面连弓骑都造成了死伤,都是被受惊的马匹和自己人踩踏造成的,更没提什么追赶韩遂军了,未经历过的大自然现象任谁心中都象第一次坐过山车一样一片空白,完全没了一丝一毫别的心思。 有的人死死抱住马脖子,有的人则趴在地上撅着屁股双手抱头,更多的人把盾牌放在地上,一堆人挤在一起,这才不会东摇西晃的走醉步。 短短的几分钟象几个世纪那么漫长,等地震慢慢停止下来时,地上已经是一片撅着的屁股! 驼鸟一般的双手捂着头,深深低着,这场壮观的景象居然出现在张锋引以为自傲的曹军里! “都他妈给我站起来!区区一个地震有什么可怕的!看你们那些熊样!” 张锋气得破口大骂,韩遂军大部分都跑得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一些伤者和老弱残兵。 狼牙棒象一个巨大的手指,指着每个士兵的时候都让对方不寒而栗,生怕张锋盛怒之下一棒子抡过来。 “被你们打得要死要活的韩遂军都不怕,你们怕个鸟啊!没有河,没有高山,又没有地陷,根本震不死人!” 张锋滔滔不绝的碎碎骂,其他人却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只有姜冏一脸崇拜,将军真了不起,什么都懂! 张锋一个个指着鼻子骂也骂累了,好象嗓子眼渴出了烟似的难受。士兵们在他面前就象一群做错事的小学生,个个低着头连屁也不敢放半个。 “弓骑随我追!史涣,你带步兵随后赶来!” “将军!难道不打兴固了么?”姜冏奇怪的问道。 “打下也没有用,我要的是韩遂,他这次跑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妈的,可恶的地震,要不韩遂说不定已经被我给宰了!” 几千没有受伤的弓骑再次翻身上马,这时还有人象刚从摇摇摆摆的船上上到岸上一样,脚步虚滑,从左侧上马,居然又从右侧滑了下来。 那又做错了事的曹兵一脸惊骇的盯着张锋,搞不好他的狼牙棒就挥过来了。 “看什么看!”张锋又好气又好笑,“追不上韩遂我扒了你的皮!绝对不能让他死在别人手里!” 好不容易全体弓骑整齐了队形,跟着张锋而去。姜冏小声问黄忠道:“怎么将军还有别的援军?韩遂在这地界还会死在谁手里?” ************************************************************* 韩遂带着全部主力悉数上阵,整个金城就只有可怜的几千兵力,之所以只留下这么一点人,阎行很清楚,那条老狐狸根本信不过自己,虽然只派了自己一人守城,却根本不留兵力,就算自己想造反,也无兵可用,他可以随时再率大军夺回这座城。 可是这时阎行的心里却有着一丝怪异的感觉,那是一种退一步是地狱,进一步是天堂的yu望,这种yu望象一把锯刀,在心头来往的锯着,将自己的全部心思锯成两半,一半要进,一半要退。 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唯一一次自己是这金城的主人,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以前,它一直都姓韩的。 阎行突然很想韩遂这次出兵中计大败,最好是死在张锋手里。可是张锋只有几万人,韩遂却有十几万啊! 难道自己都要一直提心吊胆的活在这老狐狸的阴影之下吗? 自己的妻子是韩遂的女儿,虽然二人感情还算不错,可是父女之情会不会大过夫妻之情,他不知道。生怕自己有时说梦话会被妻子听了去,然后告诉韩遂那个心狠手辣的岳父。 数年如一日的煎熬,阎行都忍了下来,他也曾试图偷偷将老父送出城,投靠那时已经声名大盛、又有贤君之名的曹操,可是半路上被韩遂现,还差点杀了自己一家人。 一直到现在,还在夹着尾巴做人! 对于一个曾经杀死马的勇将来说,可想而知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不敢流露自己的内心,不敢与人说话太多,不敢交朋结友,甚至连眼神也要小心,免得出卖了自己。 “姑爷!城外有二人求见!说是姑爷故友,一见便知。” 故友?自己有什么故友? 阎行正准备下令传,想了想又问道:“是怎么样一付打扮?” “一个瘸着一条腿,另一个配着两把剑,带着二十多个从人。” 只有二十多人,就算有坏心眼也不能翻起什么大浪吧。 阎行整了整手衫,抬手道:“有请!” 不多时,那两个人进来了,真的是一个瘸腿,另一个背着两把剑。 “两位眼生得很,不知何时与行交故?” 那瘸子看起来是头,一张脸长得也有几分奸滑之像,看了周围一些守卫侍从一眼,拱手道:“还望阎兄屏退左右!” 那背着双剑的人马上解下自己的剑,交给从人,代表自己并无恶意,不过看他的身材短小,也不象是什么极有武力之人。 阎行笑了笑,挥了挥手,从人散得一干二净。 那瘸子这才拖着一条腿,在旁边那人的搀扶下,上前了两步又行了个礼道:“在下魏续,奉当朝前将军张锋之命,特来拜会阎将军!” “张锋的人!?”阎行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握住配剑的剑柄,两眼中两道利光透视而出,凌厉的投在魏续脸上。 “张锋与我,是敌非友!你莫非想效那苏秦、张仪,徒弄口舌,想说于我?” 阎行脸上的杀气,和已经抽出一截雪亮的剑身,对这两人来说却好象是根本没看见一般。魏续在吕布手下是最得欢心的一个,连吕布当年那种脾气都能得宠,更何况你一个阎行? “阎将军,稍安勿躁!适才我等已经言明,并无寒意!”魏续摊开两手,又指指自己一条瘸腿,“我等乃是真心为将军着想。” “为我着想?”阎行虽然把剑又按了回去,但是鼻孔里一连哼了好几声,“只怕未必吧!想是张锋无法胜韩遂,才来想说降我!” 听阎行直呼韩遂的名字而不是尊称岳父,奸滑似鬼的魏续哪里不知道他也对韩遂不满,只是在等自己露出诚意罢了。 “阎将军,马之武艺,我等是亲见,端的是厉害不凡。” 听说马厉害,阎行又不满的哼了一声,但是没有接话茬。 “但是连马也差点死在阎将军手里,可知将军的武艺,真是世前无双!”魏续笑嘻嘻的伸出大拇指,在阎行眼前晃了晃,这才见他脸色又好了许多。 “可是连将军这样世间少有的武将,却不能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却被一个小小的、蛇蝎心肠的韩遂给死死压制住,就算是我,也为将军叫屈啊!” 这句话算是说到阎行心里去了,魏续二人一说明身份,他其实就料到了,也不是没有投降之意,不过堂堂一个武将,别人一动嘴就投降,也太没有面子了吧。 要找一个台阶,要有足够的面子。 名节这个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对于自恃身份的人来说,却是跟空气一样重要。 魏续见阎行颇为意动,趁热打铁道:“韩遂是个什么东西?当面笑眯眯,背后捅刀子,他的多少结义兄弟都死在他手里?就连现在的马家也没有放过吧?相信他是什么人,将军您比我还明白,他这么个卑鄙小人,您觉得他会信任您吗?” “我魏续自认为已经是个小人了,所以才厚着脸皮来将军您这里。可是跟韩遂一比,我简直可以算是圣人一个了,可以跟孔仲尼相提并论!” 阎行听了这话,紧皱的双眉一下子放松了,和一边的史阿二人同时笑出声来,这魏续果然是个妙人。 “来,二位坐、坐!” 一笑让几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坐下谈事情的时候已经有说有笑了。 “将军说了,您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军急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当然您不愿意也不勉强,至少您可以当个金城太守,或者西平郡也可以给您。不是有个最好的例子吗?张绣父子曾经背叛过丞相,但是一样在南阳相安无事镇守了这么多年。您这要相信,将军和丞相都主而有信之人。” “可是韩遂说到底还是我岳父……” 这是阎行最后一层遮羞布了,只要撕开了它,魏续相信阎行马上就可以拿出酒菜和自己痛快的喝几杯了。 “将军!怎么说您呢!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韩遂是怎么对您的,怎么对您父亲的?难道您都忘记了吗?” 正说着,突然一阵天摇地动,金城也感觉到了这场地震。 “将军,您看,连老天爷都怒了,可见韩遂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您愿意归顺丞相正是顺应天意!” “既然是天意,那么我就答应了!魏将军!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所谓的天意这种自欺欺人的东西,用来当台阶真是再好不过了。 第三百一十三节 灭韩(10) 韩遂一大把年纪,自然是经历过地震,趁着曹军当时的一片混乱,居然奇迹般的脱困而出! 那剧变之后的冷汗,似乎让病痛的身体感觉都舒服了不少。已经没时间去聚拢败军,只要回到金城就不错了! 曹军果然名不虚传,要实力有实力,要装备有装备,还有那种炸得轰轰响的东西!怪不得曹操从白身一直做到丞相,并不是仅仅靠着机会的。 十万余人,现在大概跟着自己的最多不过四、五万吧,其余的不是战死就是逃散了,还多亏了这场地震啊! 韩遂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人不能与天斗的感觉,转念又一想,好象天这次是救了自己吧? 八个人只剩下了五个,成宜他们当时冲在前在,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现在也没有人再提兴固了,谁爱救谁救去,自己的小命宝贵,恕不奉陪了。 金城的城墙看上去跟离开时并无二样,韩遂心里一松,最担心的就是城里出事,现在看起来,好象张锋并没有把触手伸到这里。 “韩公回来了,开门!” 程银大声在城下逡巡着马喊道,原本只要叫一声就大开了的城门却仍然死死闭着,那厚实又泛着年月岁久的大门象一张怪兽的巨嘴,闪着让人心底沉的暗涩光芒。 城上,阎行全付披挂的出现了,身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是什么人? 阎行的全家老小韩遂全都见过,却没有对此人的一点印象。 心里又蒙上了一层阴影,有种说不出的不好预感出来。 “阎将军,还不开城门,更待何时?” 程银还没有一丝不对的觉悟,城上的阎行冷笑一声,度急快的操起一张弓,几乎没有瞄准,一只箭直直的如电射而来,正中程银的面门,一声憋在嗓子中的惨叫只来得及出一半。 谁叫你这么近的! 城下的人一片寂静,还理不清头绪,谁想到阎行突然出手射杀自己人? “彦明!你疯了不成!” 韩遂大惊失色的扯着嘶哑的嗓子喊道,头盔下已经雪白的头钻出了几绺,在风中萧瑟的飞舞着。 “我已降曹丞相!韩遂!你这辈子作恶多端,屡屡背叛结义兄弟!被人背叛的感觉怎么样?” 还不及韩遂开言,城上呼拉一下一行人一字排开,韩遂定睛一看,居然全是自己的家人,个个都被反捆着双手,身后都站着一个手持大刀的凶恶士兵! “你你你!彦明,我自问对你不薄,为何要背叛于我!”韩遂觉得才舒服了一点的身体又是一口浊气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的,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数年前,我就欲归曹丞相,你派人截住我,还差点杀了我父!这件事,你不会不记得吧?你命我强娶你女,你不会忘记了吧?你早年的结义兄弟李文候、北宫伯玉,哪一个不是死在你手上,并且全家被戳?就算武威马家,马腾之妻也是被你所杀,是也不是?你根本就不配称为一个人,你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在你手下,迟早也被你所杀,还不如我先制人!” “你扪心自问,你可曾完全的相信过别人?” 韩遂真的有种时光逆转的感觉,好象一下子回到当年那个西北你杀我,我杀你的血腥年代,只不过当时都是自己向别人扬起屠刀,而今天,自己却成了那个面对屠刀的人! 韩遂还准备再说什么,阎行身边那人已经开言了:“韩遂老贼,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告诉你,你上次埋伏的那支朝庭队伍,我就在里面!” 韩遂恍然大悟,现世报来得还真是快! “我们几千兄弟去武威,不知道就怎么踩了你尾巴了?派了几十万人埋伏我们!我的那些兄弟们,死的太屈了!我誓说有生之年,一定要亲眼见到你的尸体!” 韩遂一声长叹,看着一门老弱在城墙上瑟瑟抖的样子,闭了闭眼睛,里面有些湿湿的东西涌了出来。他现在可以想像到当年李文候、北宫伯玉的那些家人一脸恐惧看着自己的心情了。 “事已至此,韩某无话可说,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一家老小,我这颗头颅,可以给你们!” “嘿嘿----呵呵----哈哈----” 魏续一手扶住城墙,有条瘸腿不能足够支持他在城墙上探出身子去,风实在有点大。 “说得轻巧!你派人杀我那些无辜的兄弟时,可有想过他们也有妻儿老小!偏生你韩家人都是亲生的,别人就是后妈生的不成!” 魏续越说越气,眼睛都红了起来,宋宪、魏续的音容笑貌又浮现在眼前,仿佛就是昨天,他们还在一起跟自己聊天喝酒谈女人,可是如今连尸骨都不全! 魏续扯着嗓子大喊道:“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失去亲人手足的感觉!” 从身后的一名士兵手里抢过一把刀来,魏续一手扯过韩遂最小的一个女儿,大概只有十几岁,早就吓得连话都说不出了,张着嘴流着泪,两腿灌了铅似的沉,两个士兵要架着她才能不滩下去。 魏续把她摁倒在城墙上,头搁在墙砖之上,这时她才积郁已久的出一声令韩遂心都碎了的惨呼:“爹爹----救我----” “叫!继续叫,叫得再大声,看看这个老东西能不能救得了你们!” 她叫得越大声,魏续越是兴奋,象个屠夫似的嗷嗷大叫。 仿佛象是刀俎上的肉一般,大刀重重的在那纤细的脖颈上用力砍下去,绽放了一朵触目惊心的血之花朵! “囡囡!----”韩遂亲眼看着自己小女儿的头颅睁大了不敢置信的眼睛,一路落下地来,砰的一声,溅起一圈小小的尘土。 “哈哈!过瘾过瘾!来来来,下一个是谁?!” 魏续杀红了眼,跛着一条腿又抓了一个过来,还是韩遂的女儿。 城墙上韩遂的家眷已经哭成一片,哀号求饶声不绝。 “不能怪魏爷心狠!要怪就怪韩遂这个老东西,怪你们错投了胎吧!” “魏将军,末将有些身体不适,想先回府休息。” 虽然对韩遂不满,但是毕竟这些人也是自己妻子的家人,看着她们一个个在自己眼前横死,阎行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嗯嗯!阎将军先行回府!” 阎行还没拾阶而下几级楼梯,又听见刀划过颈骨出渗人的骨裂声,然后又是韩家亲眷的哭喊。 叹了口气,阎行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大步往府里走去。 女儿接二连三的被砍下头,扔到城下来,韩遂胸腔一股郁闷再也压抑不住,哇的张口吐出一口血来,余血滴沾满了白色的胡须,看上去真有些风烛残年的味道。 “韩遂老贼,你也会心疼啊?哈哈!原本砍起你的家人来,感觉是这么爽啊!” “韩公!保重啊!” “韩公!攻城吧!城里没多少人!” 韩遂强压着心里一阵阵作呕的感觉,挥挥手,硬起心肠道:“不可!我们……撤,张锋军很快就会追来的,到时想逃也逃不掉了!” 在城上人凄厉的呼喊声和绝望的目光中,她们最后的希望也掉头往西去了,天空仍然阴沉得要塌下来一般,只有两个骇人的少女人头,孤零零的在城墙前的空地上尤自睁大了死不瞑目的两眼,空洞的看着这个无情的世界。 第三百一十四节 灭韩(11) 一夜回到解放前。 现在孤苦无依的韩遂就是这种感觉,自己最大的依仗----先零和烧当羌人被灭了,金城也丢了,家人全部被那个疯子抓住了,想来也不会活命。 那么自己还有什么? 看看身边几万人,全都是一付人心惶惶的样子,家都没有了,该去哪里? 又能去哪里? 虽说还有一些实力小,跟自己关系好的羌部落,但是这么多人去,难道别人敢毫不疑心的就收留自己? 再说跟自己关系好,也是因为自己当初实力强,而现在却象落水狗一样,别人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想着两个女儿临死前还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的眼神,韩遂心里又一阵撕裂般的绞痛,对那个了疯似的魏续,却一点也提不起恨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能体会那种痛得连呼吸都象是用刀在体内刮的感觉吧,那种失去至亲,万念俱灰的感觉。 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无家无靠的,要怎么办呢? 八部就只剩下了四个人,成宜等人先后没于阵上,程银更是委屈,就因为离城门太近,被阎行一箭给射死了。 韩遂越想越觉得身体没了力气,马也越来越慢,脸色苍白象就象自己胡须和头的颜色一样。 “韩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随便找个小部落暂时安顿下来,等冬天一过,就回来报仇。” 见韩遂已经象行尸走肉一样,完全没了主意,身边仅有的几个人纷纷开言道。 “随你们吧,我现在……好累。” 杀来杀去,原来雄心万丈的韩遂终于现自己原先得到的一切都不重要了,而那些自己原来漠视的,现在却已经再也得不到了。 亲情、友情! 而现在即将迎接这个季节的冬天,也许是人生的冬天的时候,身边只有这么一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残兵败将! 也许他们一样会把自己给卖了吧。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 雪,已经纷纷扬扬的下了起来。 跟江南一地不同,西北的雪一下就是好多天,而且片片雪花大得象鹅毛,又沉又重,不象江南的雪那样温柔、纤细,充满了少女般的灵秀。 西平郡是肯定回不去的,那样的话不是在路上饿死,就是被活活冻死。 不过好消息就是,这场大雪至少也可以阻止一样张锋的追兵,他们既然也是亲妈生的,能够不怕如此大雪吗? 再说大雪一样可以把自己军队经过的痕迹给掩盖起来。 雪越下越大,风却好象已经停了,大雪就象是有人从空中往地上泼一样,直起直落,密得只能见到周围几米的地方。 已经有士兵互相挤到一起聚暖,武器大多数人已经扔掉,这么冷的天如果**直接和金属东西接触,雪在上面一融化,就会紧紧的粘在一起,用力分开的话就会撕开一层血淋淋的皮肉。 不知道走了多久,连方向也迷失了。如果不是下雪,又累又饿的士兵估计已经哗变了。 没了家、没了吃喝,都休息避雪的地方都没有,本来就是靠着斗狠吃饭的西北人凭什么跟着你韩遂? 他们又不是有饷可拿的曹军! 韩遂只觉得背上有成千上万道目光有如实质一般停留着,好象一把把刀叉一样随时准备把自己给肢解了,可是回头一看,又偏偏没人望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 “前面有人!” 不知是谁喊道,饥肠辘辘的士兵们一下子来了劲,纷纷踏着吱啦吱啦的厚厚雪层上前去看。 也许是遇到什么小羌部落了吧。 可是先奔上前去的士兵们目光里全是恐惧的又退了回来,脸上表情分明写着绝望! 是马腾来了! 马腾的几千人就象是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韩遂军面前,没人说话,甚至好象没人喘气一样,直到韩遂军靠近他们只有十几米的时候,才现这里静静的立着一只军队! 那面马字大旗跟他们的盔甲,厚厚的皮帽皮袄一样,都积着一层雪,象是普通的山石一样,不走近根本觉不了。 直到这时,马腾才动了,抖抖身上的积雪,一片雪花簌簌直落。 看着他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皮帽,身上穿着厚厚温暖的毛皮袄,众人眼睛里都冒出火了,恨不得上前去帮他从头到脚都扒光。 马腾身后的士兵也是一样,这时候才动了几步,齐齐的抖落身上的积雪,跟马腾一模一样的打扮,都穿着厚厚的毛皮袄。 跟韩遂士兵冻得缩在一起瑟瑟抖的样子,简直是天堂和地狱的区别。 想抢?不敢,马腾的士兵连武器上都缠满了布条,这样就不会粘着皮肤了。 “伯约兄,小弟久候了。” 马腾的口气里有一丝戏谑的语气在里面,韩遂一听就明白了,自己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寿成,想不到连你也……罢了罢了,死在自己兄弟手里,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不过在死之前,还请寿成放过我手下这些士卒。” 那些被冻得牙齿都在格格抖的士兵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温暖,韩遂这种山穷水尽的时候居然还是想着保住他们的命! “韩公……” 有的士兵小声抽泣起来,泪水一钻出眼眶,立即就被冻住了,象一颗碎钻一样镶在眼角。 韩遂身边的杨秋、梁兴却听见韩遂借着叹气的机会小声说道:“一会我靠近马腾,你们马上冲过去制服他,只有这样才可能活命。” 二人均是一愣,想不到韩遂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搏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我韩遂就算死,也不能这么窝囊!在西北轰轰烈烈了几十年,杀了不知道多少人,难道就这么束手就擒。 “伯约兄也别怪做兄弟的心疼。一来嘛,我儿孟起已经在曹丞相麾下为将了。二来嘛,”马腾抬起头,两眼中精光大作,“我马寿成不是你!我此生只娶妻一人,恩爱无比,你却将她杀死!我曾誓有生之年必要为她报仇!至今尚未续弦!” “就是现在!”垂垂老矣的韩遂趁着马腾神情激昂的说话时,拔出佩剑冲了上去,他知道,只要身边那两将一起动手,醒过神来的众军就算赤手空拳也能将这几千人活活揍死。 果然梁、杨二将动手了,却是不约而同的将目标放在韩遂身上。 梁兴一刀将韩遂的整个马屁股一刀砍了下来,杨秋则是一枪抵在已经翻身落马的韩遂咽喉上! “你们!” 韩遂实在是没想到连这两人也背叛了他! “韩公!你想死,大家都不想死!你有今天,也怪不得我们。” 其余两将也安抚住蠢蠢欲动的士兵们,四将将韩遂捆了个结实,缚至马腾马前:“马将军,我等愿降!” 第三百一十五节 灭韩(12) 大雪虽然阻止了张锋追击韩遂的步伐,但是并没有阻止韩遂的灭亡。继阎行背叛他后,马腾、部下又相继背叛了他,被一路送回到张锋所在的金城。 漫天遍地都是一片刺得人眼疼的皑皑白雪,临时做成的囚车两只木轱辘上面拉出两条长长深深的痕迹,一直指向韩遂的终点,也是他人生的巅峰----金城。 马腾带着投降的四将,令大部分人守着那些没吃没喝没住的降兵,只押着韩遂一人,匆匆赶往金城献给张锋。 马腾很清楚张锋的心情,当年他失去爱妻的时候,跟张锋一样,恨不得把韩遂千刀万剐。 甚至连张锋完成了出使武威的任务后,没有遵命及时返回许昌,而是留在长安要对付韩遂;曹操甚至称是下了密令,称张锋是奉命而为,为他掩饰、找借口。 由此可知张锋对韩遂的恨有多深。 当看清领头的是马腾,囚车里的人是韩遂后,正好在巡视金城的张锋一扫先前的不快和烦躁,带着跛子魏及阎行一起下来城楼亲迎马腾。 “这么大冷的天,还有劳马将军出兵攘助一举擒获贼!锋铭感五内!”张锋看见披头散的韩遂在只能立着的囚车内簌簌抖,那种绝望得近乎完全放弃一切的眼神让人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将军有令,末将岂敢不遵!幸得不辱使命!”马腾虽然是地头蛇,但是官职上却是张锋大得多,再说现在马已经在帮着曹昂打袁家了,对他更是客气。 “来来来,天冷,里面说话,哈哈!” 张锋热情的拉着马腾往里走,不忘记回头叮嘱魏续一声:“老魏,玩归玩,别把他给玩死了!记得还有我一份!” 魏续一向嘻皮笑脸的神情此时却有着一种非常难得见到的狰狞:“将军放心!这种好事我绝不一人独享!” 被魏续的眼光扫过,一直象认命般的韩遂也抬起了垂着的头,又缓缓低了下去,他现在真的希望死亡快点到来了。 不谈马腾和张锋,以为自己将受到大刑的韩遂却意外的被人架进一间布置得非常暖和一房间而不是冰冷的囚牢。虽然房间里非常简单,但是至少有一张铺着厚厚皮毛的软榻。 韩遂一进来就开始烧,不停的说着胡话,年纪这么大,又在雪地里冻了那么久,就算是正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他一个老头子。加上亲人被杀更使得他的精神几近崩溃。 可是奉了张锋的命,魏续不仅派军医治疗韩遂的病,还派人强给他灌下热汤,生怕他就这么便宜的病死了。 千万别死啊! 魏续拖着一条瘸腿在韩遂身边走来走去,几个士卒走马灯似的拿来各种流质食物、药汤,为的就是让韩遂能挺过来,然后死在张锋和魏续的手里…… ********************************************************** 外面的雪下得惊天动地,可是屋里的温度却暖得让迎春花都可以盛开。除了四个角落放着巨大的火盆,甚至连屋中间还架着一个巨大的烤架,上面叉着一只全羊,两个士兵一面转动它,一面不停的抹上岩盐,火是那么的旺,让他们头上都不断的钻出豆大的汗珠。 “满上、满上!”张锋盛意拳拳的给马腾亲自倒上酒,让相比韩遂要老实敦厚得多的他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这,腾受之有愧啊!” “嗨!现在是私底下,马将军是我的长辈,孟起也就跟我是平辈,再说您这次擒得韩遂这老贼,马将军想必也知我有多恨他。别的不多说了,来满饮此杯,以表我相谢之情。” 看到张锋如此盛情,马腾也不多矫做了,习武之人,一喝酒后很少就玩些虚的东西……又不是郭嘉那帮家伙。 一连干了三大杯,二人这才嘻嘻哈哈的放下了杯子,言归正传了。 “马将军治理武威有言,羌人素来敬仰得很,我家丞相也是佩服得紧,本来一直想相邀将军入许昌任职,却因为一直有匈奴、韩遂等人作祟,未得便宜。不如等此间事一了,将军便随我同去如何?相信丞相必然高兴得紧。” 马腾早就有投曹操之心,治一地,马腾是非常称职,但是治天下马腾就不行了,他也知道自己跟曹操之间的差距,再说年纪愈大,野心越小,早就想入朝为官了。 可是……自己的子子孙孙怎么办? 再说了,武威这份家业好歹也守了几十年,如果曹操有个别的什么心,把它收回去了怎么办? 似乎知道马腾的担心。 “将军不必多虑,其实除了孟起,您不是还有二子铁,三子休吗?他们可以留在武威……” 这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曹操根本不动你的地盘,只要你一人入许昌既可,除了张绣,几乎没人有这样的待遇了。 “多谢将军和丞相的厚遇!” 马腾听了心花怒,这一来不仅自己可以入朝养老,二来地方上也有自己的势力,这样的话简直就是莫大的恩惠了。 不过,曹操是真的如此放心马家在武威的势力吗? 那么,为什么要在武威放上两个姓马的?难道曹操不知道一山难容二虎? 哪怕他们是亲兄弟! 袁谭、袁尚兄弟不是最好的例子吗? 第三百一十六节 灭韩(13) 金城的太守从韩遂变成了他女婿阎行,这件事并没让百姓们有太多惊讶和慌乱,自从张锋开始疯狂从羌人开始开刀报复时,大多数人都可以预见到这一天了。 雪停之后,整个金城象是被大雪淹没了一般,从城墙到民居,从空荡荡的马厩到伸着几枝光秃秃只剩下枝杆的老树,全都被裹胁其中。 百姓们推门而出时,要小心屋檐上的积雪会随着这个小小的动作而滑在自己头上;士兵们每当要开城门时,要吭哧吭哧喊着号子,因为城门外的积雪已经足够拦住大门,使得推推开它要比平时多好几倍的力气。 可就算是这样,大批大批的百姓还是把自己打扮得象一个最臃肿的粽子,用毛皮把自己层层叠叠的裹在里面,头上也戴着帽子,除了两只眼睛恨不得全装进毛皮中去,跑起来的时候两只手根本就不能甩起来,只能直直的垂着。 甚至有一些家境贫寒的,一边用力的跺着脚,把脚下厚厚的积雪踩得吱吱乱响,两只手一直放在嘴边呵气没停过,可是他们仍然要往街上跑。 因为朝庭来的那个将军说了,今天要处决反贼韩遂! 韩遂呀!那是什么人!西北这地除了马家最牛的人,要谁死谁死,眼都不带眨一下的。他的兄弟,全叫他一个人给砍光了,听说他出生时连自己老爹老娘都一起砍了!这个人生来就是砍亲人的! 没想到今天居然还有人能砍他! 反正韩遂对大家来说,只是一个太守的名字而已。而不象当初张锋离开濮阳的时候,因为他才富起来的濮阳人一个个难过得象是死了爹。 统治谁不会,问题能不能在你离任后,你曾经统治过的那些人能衷心的记住你的名字,天天念叨着你的好,能不能在后来者上任后,他们天天都在牢骚:想当初某某某在的时候,我们那小日子过的,啧啧啧! 或激动,或幸灾乐祸,或图个新鲜,或只是单纯的看热闹,小小的金城的北街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放眼看去除了皑皑白雪,就是顶着各式各样毛色皮帽的脑袋了,一伙人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即将到来的处决。 四面的房屋上全是弓箭在手的士兵,看样子不象是本地人,一个个脸色冻得通红,本地人的脸上全是长年日晒形成的酡红,是退不掉的。 街的四个方向也站满了手持长枪的士兵,虽然他们只穿着一件毛披风,里面还穿着盔甲,可是并不因为天冷而有半句的怨言,也没有一个人去呵口热气在自己冰冷得失去知觉的手上。 很多人都看出了这些士兵的不同之处,那就是有纪律性极强!他们不象本地的士兵,不管天热天冷,除了满腹牢骚还会开小差,可是这些百姓们在这里围了半天,连一个敢打喷嚏的都没有。那些房顶上的士兵,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连弓箭上都挂着一排短短的冰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庭那个将军带的兵,比起我们的那些痞子一样的兵还真是强得多哦! 关我鸟事,我就是来看处决的!韩遂怎么还不出现呢? 随着几声磅礴的锣声,街角处一阵阵的骚动传来,站得满满的围观人群象是过节一样相互传递着一个消息,脸上全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兴奋:“来了来了!” 先出现在众人眼中的是一十六名全付盔甲的骑兵,神气得连马都安上了毛皮御寒,百姓们一看就震憾了,连牲口都这么爱护啊! 那些骑兵连脸都被面罩遮住了,不过透过眼睛外的那几条缝,好象还能感觉到凌厉如刀般的目光传出来,扫过一群围观的百姓面上。 身上背着一张弓,一壶箭,就连马身上都挂着两个箭袋,腰间还胯着一把刀,看样子肯定是某个很出名的军队吧?否则哪有这样的派头和气势? 而他们身后就是一个看上去脸色白得跟马有一拼的将军,这么大冷的天,连头盔也没戴,只有一顶冠,上面两条色彩鲜艳的雉尾翎在寒风中仍然高展,衬得这位英俊的白面将军英武不凡。 而最叫人啧啧称奇的是,这位将军居然穿了一身的孝衣,莫不是韩遂的什么人吧?难道是韩遂的亲戚,来替他送行的? 不解情况的百姓光是张锋的出场造型就被狠狠的震憾到了,欢呼着象是迎接他们的英雄一般,张锋还以为是自己名气大,连这种寒冷的边地都知道了。 如果他知道百姓中以为他是吕布比知道他是张锋的人还多,不知会做如何感想? 紧跟着他的另一个将军也露出头时却让大家不满了,一看就是小人样,猥琐不比不说还披着一件厚厚的裘衣,比起前面那个英俊的将军真是天差地远了,哪怕那英俊的将军脸上有道疤痕也比这人强一百倍! 魏续还当是自己耳朵有问题,怎么人群中有一阵小小的嘘声? 当一辆囚车象散了架似的被推着着叽叽呀呀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又一阵巨大的欢呼爆出来,象是现代开演唱会时见到了自己的偶像一般。那个不可一世的韩遂,披头散的被关了囚车里! 被张锋天天侍候着有酒有肉还有人服侍的韩遂最终还是好了起来,可是他宁愿病死更好一些,因为他知道张锋养着他绝对不是当猪一样卖,而是要直接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 不就杀了你几个朋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一样的人生观,韩遂根本就很难理解张锋所想,不过他也难得去想了,命都快没了,家也没了,还想个屁吧。 一阵寒风吹来,韩遂冷得全身一抖,一张老了十岁一般满脸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红晕,这几天他补得实在是太厉害了,甚至有了晨勃这种不应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人身上的现象。 当他看清围观他的那些百姓的目光,才有了一丝怒意。 这些自己曾经的子民,现在个个的眼神中全是一种期待、一种好奇,好象自己就是某种珍稀的动物一般,还有的妇人领着才到自己腰的小孩子,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说:“看见没有,这个就是今天要被砍头的韩遂!” 什么时候自己能让小儿夜啼的大名就这么普通无奇的被人挂在嘴上了?象条抹布一样这么不值钱? 韩遂打了个呵欠,管他的,反正都要死了。 街口早就搭好了一座木台,有八级阶梯,上面竖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左右各一个衣穿红衣,头上包头红头布的彪形大汉,手持厚背大刀而立。 韩遂到了街口,被人吆喝着从囚车里象牲口一般的赶出来,推推搡搡的上了木台,那两个胸比哺乳期的妇女胸还大的红衣大汉马上熟练无比的把他捆在十字架上。 行刑这种事,自然不用马腾一定要参加,再说他名义上也是韩遂的兄弟。阎行也没来,张锋想了想,并没有也加上阎行的妻子,虽然她也姓韩。可是阎行有大功,杀了他的妻子怎么也过不了自己良心这关。 张锋魏续下了马,围观的人这才现魏续是个瘸子,起哄的声音顿时更大了。那时候人的容貌很重要,魏续这下明白问题在哪里了,红着脸和张锋拉开了一些距离。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木台,那只待宰的羔羊----韩遂也懒得多说什么,懒洋洋的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 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风吹动二人的大氅,倒是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尤其是张锋,两条鲜艳的雉尾翎为他增色不少。 第三百一十七节 灭韩(14) 张锋傲然而立,在这片黑白为主色调组成的世界里,俨然就是唯一的主角。 “在下张锋,当朝前将军!” 台下围观的众人一片惊呼响起,气氛一下子被那两个最近频频听到的字所激得热烈起来。百姓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原来这位将军就是那个张锋啊!居然还是前将军! “当今虽然天下各门阀各据一地,但终归是汉家天下。韩遂名为汉臣,却屡屡杀害朝庭官员,其罪当诛!” 一般行刑时都会有一些废话,无非是这人犯了什么罪之类的。 “半年前,我亲率着三千人马去姑臧见马腾马将军,而就是这个老而不死的韩遂,在我们一行人的归途中,伏击了我们。我们三千人还不到,被他们二十万人伏击!” 又一片比刚才更加巨大的惊呼声响起,整个台下一片人全是嗡嗡的在相互说话,谁也不相信二十万人打三千人居然还没有全灭,这个前将军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大家可以想想看,二十万人打三千人是怎么样的结果?为了护着朝庭派的钦差,我们三千人死战不退!” “自我张锋上阵以来,不是我自夸,赢多输少,而那一次,大家知道我们二千人还剩下多少人吗?” 台下之人被张锋或激昂或顿挫的语调调起了胃口,齐齐大声道:“不----知----道!” “只剩下六百人!”张锋声嘶力竭的喊道,嗓音都因为用力太狠而变了调,“我张锋在前将军这个位置上,是战功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从投曹丞相开始,战黄巾、逐董卓、下荆州、定徐州、迎献帝、打袁绍,我张锋亲自训练带的兵,只死过十三个人!” “可是这个老不要脸的韩遂,就因为怕我们和马腾联合起来对付他,就派了那么多人,杀了我那么多的好兄弟!” “那些战死的兄弟,个个都是好样的!跟我时间最长的,都怕有十年了吧,他们不仅仅是曹军士兵,更是我张锋的兄弟!在一起那么久,就算是石头也有感情!他们说的方言,他们会唱的山歌,他们第一次犯军规,还是我亲手打的棍子,这些我通通都记得!” 张锋在台上不停的煸着情,台下的百姓尤如在听一部舞台剧一样,张着嘴瞪着眼,不时的配合的出一阵长长的,表示惊叹的“啊----”出来。 “……如果换成是你们的兄弟,亲人被这贼子害死了,你们自己说,怎么办?” “杀了他!杀了他!”台下的齐呼排山倒海,无数只手臂举高又放下,一**的声浪把一直低头在假寐的韩遂也吵醒了,还没等到他明白过来生了什么事,已经有些被张锋感染了情绪的百姓把地上的雪抓起来捏紧成一个团,然后朝他扔了过来。 虽然这个雪球最后还是击在囚车的栏杆上,只是一些溅开的雪片击中了韩遂,可是大家开始有学有样,一时间爆了一场大雪仗,台下的人四处寻找雪,台上的雪球飞来飞去,把韩遂砸得哇哇大叫,有些雪落在他颈子里又融成水,这么冷的天不叫才怪了。 张锋看大家也玩得差不多了,伸手止住了大家的举动,现在张锋已经在百姓中极具号召力和人气,光是这付既英俊又英武的相貌就博得大多数人的好感,更别提他从二十万人马的包围中活了下来,还立志为死去的士兵报仇。自古以来英雄都是受人崇拜的,就算现在张锋让每个百姓咬韩遂一口,估计这些前几天还怕韩遂怕得要死的百姓会欣然领命。 “行刑开始!~” 两个手持托盘的士兵上得台来,分别站在魏续和张锋面前,由于托盘上盖着一块白布,台下人都好奇的伸着脑袋,纷纷想知道这是什么刑具。 他们还以为处决韩遂,就是一刀砍了他…… 张锋恨他入骨,会用这么便宜的方式? 又有几个士兵陆续上台了,放了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上来,供桌、香炉、焚香,供品,直到两个大的灵位放在台上时,众人才明白这是一边杀韩遂一边祭奠死去的人。 张锋和魏续二人在灵位前站定,分别点燃了三柱香,挥了挥把香上的火苗弄熄,然后拜了三拜,口中道:“老宋、老候!还有死难的兄弟们,看着兄弟今日为你们报仇了!” 二人同时揭开托盘上的白布,台下又一阵惊呼,里面放着两把极小的刀! 难道用这么小的刀来砍韩遂的脑袋吗?切水果都不一定能切开。 只有韩遂明白了张锋的目的,他是想活活折磨死自己。 嘿嘿嘿嘿,张锋和魏续两个人一左一右,邪笑着接近韩遂,那把小小的看似无害的刀,在他们两个笑得如此诡异的眼神中居然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凌迟!虽然这种极为残忍的刑罚最开始出现是在五代十国,但是张锋却是知道的,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据说第一刀要切去犯人的喉节,以免他叫喊,张锋哪有这个技术,不过多切韩遂几刀,也能让他解解恨。 在十字架上的韩遂绑得象个耶稣似的,一直都已经漠然面对生死的他已开始害怕起来了,这张锋太可怕了,居然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对付自己。 一左一右,魏续和张锋同时撕去韩遂的一只衣袖,露出两只松松垮垮皮肤的老胳膊。 “第一刀!”张锋高呼着,拉着韩遂的左手,那把锋利的小刀狠狠在他虎口处一划而过,一截东西啪嗒一声掉在台上。 台下的人似乎连呼吸都静止了,所有的人都睁开了眼睛看去,那是韩遂的大拇指! 魏续也一样,不过他切的是韩遂的右手大拇指! “啊!----”十指连心,痛彻心扉的韩遂出一声中气十足的惨呼,有些被父母带来看热闹的小孩已经吓得大哭起来。 “叫得还很响亮嘛!”张锋一脸的狞笑,英俊的五官此时却扭在一起,看起来有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这只是第一刀!你要挺住啊!” 第二刀,韩遂的食指! 四截断指孤零零的躺在台上,似乎还有些死而不僵的颤动,这让周围围观的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毛,一些胆小的人已经开始陆续退走了,不敢再看。 韩遂已经痛得快晕过去了,可是这么冷的天根本晕无可晕,风一吹,人的神志马上又清醒过来,这就是张锋要的效果,让他尝尝什么是痛! 第一刀的伤口居然已经止住了血,隐约还可以看到伤口处断骨的骨茬和血肉的轮廓,只不过涌出的血水在一半就冻成了冰柱,刺眼的白和妖异的红色交织在一起,象一个透明的琥珀一样让每个看到的人都觉得触目惊心。 一刀下去,韩遂身上就少些零件,从手指开始,然后是脚趾,再接下来的就是耳朵和鼻子,等这些器官都没了,台下也几乎没多少敢接着看下去的人了。 太残忍了!哪怕这些人被张锋煸情的演说,都有一股同仇敌忾的情绪,可是骨子里的还是同情韩遂是这么个死法。 开始的时候韩遂还能中气十足的大叫,后来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喊不出话来了,只是全身一震,然后喉节象征性的跳一跳,表示出过声了。 连曹军士兵都面露不豫之色,只有张锋和魏续两个人却依然面色如故,仿佛切的是一只猪,一头羊一样。 远远的,马腾在看着台上的这一幕,心里也是唏嘘不已:张锋这一手太狠了,将来西北之地谁还敢跟他作对?不怕变成下一个韩遂,被人切成一截一截的洒落地上到处都是? 第三百一十八节 张锋赶回许昌,却是腊月二九。 今年的许昌热闹非凡,不但是因为日子越过越富庶,也是因为曹操的两路兵马都取得了大胜。 曹昂为主帅的青州军,在夏候渊、张辽、以及后来参战的马的合力剿击下,一举清除了袁家在冀州的残余势力,并且使得每况愈下的黑山军张锋燕投降。来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搞不好连幽州都要改姓了。 一大批新兴武将,也开始在曹军中崭露头角,牛金、晏明等人的表现,使得曹操兴奋异常,能人,谁不想越多越好? 而无心插柳柳成荫的灭韩之战,开始张锋擅自留在长安对付韩遂的时候,曹操也是非常生气,可是时间一长慢慢就开始担心起张锋这个能文能武的女婿来了,加上曹葳时不时的上门抹点眼泪,把张兢、张盼两个会喊外公的小家伙在曹操面前一磕头,天大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 并且随着张锋的灭羌令的出台,曹操开始了积极的配合工作,大加渲染韩遂公然袭击朝庭钦差的事情,赢得舆论同情,并且连刘协都少有站在曹操一边----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件挑战朝庭威严的事,当然要把韩遂整死! 当张锋最终带着韩遂被切成一段段、马腾入韩面圣的消息回来,曹操乐得合不拢嘴,一个女婿出马,就把头疼已久的西北问题一次性解决个干干净净,哪能不得意?哪能不开心?真是睡着了都能笑醒了。 许昌城没有下雪,但是温度也相当低,但是城里却一付欣欣向荣的景象,寒风并不能吹散许昌人的热情。 家家都是张灯结彩,门前都挂着清一色的大红灯笼,映得人的脸上都是红通通的;街上热闹得象是赶集,汹涌的人流在从头排到尾的摊贩口驻足,采办年货;不知是巧合还是必然,居然用于军事的火yao流到了民间,做工粗糙的爆竹成了孩子们的新宠,不时响起的噼啪声吓得路过的行人惊得一声骂,然后朝那些调皮的孩子们笑笑,又继续赶路。 新年的气氛感染了张锋一行人,马蹄似乎都踩出软软绵绵的回家的情怯,路人丝毫不对这群风尘仆仆的队伍感到诧异,有的只有一种节前的喜庆。 接待张锋和马腾的依然是曹家二公子丕丕,不过等待马腾的将是高官厚禄,而等待张锋的……却是什么呢? 曹操要张锋回了立即去相府一次。 张锋不知道曹操会怎么对他,也许是赏,也许是罚,也许是一句更在情理中的“功过相抵”。 毕竟没有军令,敢擅自出兵一事就能让普通将领掉了脑袋。 可张锋是“普通将领”吗? *****************************************************************不知相府的红地毯铺了多久,张锋踩上去的时候已经有些黑,看来有些时日了。相府门口的士兵看着张锋的眼神依然是崇拜加上敬畏,来来往往的人都是笑脸盈盈的一声:“姑爷回了!” 让张锋实在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不是曹操的用心已经让下人们感觉到了? 跛子魏倒很讲义气,拉着张锋说如果丞相要罚,就一起责罚好了,死活都要陪着张锋一起去见曹操,这让张锋很感动----三国里的魏续原本不应该是这么样的啊? 心里战战兢兢的站在曹操书房门口,张锋现自己的心跳居然都有些不规律起来,什么时候曹操在自己心里已经象自己父母一样有了些长辈的威严,而自己就象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着被家长责罚? “知机回了吗?进来吧?” 曹操的声音没能听出一丝喜怒哀乐,更让张锋心里没了底,咬咬牙,狠狠心,正准备拉着跛子魏一起进去。谁知道刚才慷慨激昂有如上刑场的勇士一般的魏续居然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张哥,我肚子疼,哎哟,不行了,我先上个茅厕!” 张锋气得鼻子都歪了,刚才还扮英雄博我好感来着! 一看魏续这烂样就知道丫整个一装的,可是事到如今总不能把他强拖进去吧? 心里愤愤不平的骂着不讲义气的魏续,张锋低着头挨进房,看都不敢看曹操坐的位置一眼,把门一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许久不见,岳父大人身体安好?” 或许是这声满怀亲情的问候还夹带着颤音让曹操有些感动,他的声音也有些激动:“还好,起来吧!” 张锋低着头站起来,还是不敢抬眼看曹操。 “听说你在自己脸上又划一刀,说不杀韩遂誓不罢休?要是你真的没能杀了韩遂怎么办?就这么不回来了?” 张锋听着汗就下来了,这句话里却是责备了,脸上那道早就好了的伤痕似乎又些痒起来。 “身体肤,受之父母!你如此作贱自己,又是何苦呢?” “当然我知道你是痛恨韩遂的卑鄙,又痛失宋宪、候成,可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有个好歹,也会有许多人象你一样痛心疾啊,比如葳儿、还有我……” 这番话让张锋大半年沉浸在杀戮与阴谋的心猛的一颤,那些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离开自己许久的亲情,自从来到这个世上,除了张温父妇给予过的亲情,又一次轻轻的把自己笼罩其中。 “一个女婿半个儿,你除了是我的头号大将,更是我曹某人深深喜爱的好女婿啊!” 张锋听了,再也忍不住,两滴眼泪不争气的钻出了眼眶,沿着英俊的面庞缓缓往下流。还好,魏跛子没进来,要不让他看见,少不得又大嘴巴到处去说。 “岳父大人,我……错了!” “当然错了!我手握大权,下辖青、兖、徐、冀、凉、雍数州,偏偏最不听我话的居然就是你!如果别人都和你一样,我这个丞相还干不干了?” 曹操似乎被这句话又勾起了怒气,声音又开始严厉起来。 突然屏风后一人冲出,抓着曹操的袖子左拉右摇,娇声道:“父亲,你说过不再责备夫君的,又……” 却是曹葳! 许久不见,曹葳在张锋眼中却是更清减了些,腰身似乎更象孙尚香展了,盈盈不足一握,带着些许的羞涩回眸朝着张锋一笑,眼中满是溢出的爱惜、思念和温柔。 这么一来曹操再也不了火了,匆匆忙忙一句:“看在你灭了韩遂,又说得马腾来朝,这次就不追求你了。” 然后应付曹葳的撒娇去了。 还是自己的老婆好啊,心疼自己。 张锋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要不还不知道曹操会把自己骂成什么样子呢,虽然自己的骂才最好,可是曹操骂起人来才是最吓人的。 “唉,好了好了,你也别老护着他了,养你十几年都是白养了。” 曹操对女儿的撒娇毫无办法,显出一个铁血丞相背后不为人知的温情一面。 “知机你也累了,与家人许久未见,和葳儿一起回家去吧。” 二人正要告退,曹操突然又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知机,如果是你的话,丕儿……” 摇摇头又道:“算了,下次再说吧。” 张锋:??? 第三百一十九节 和葳儿一起回去,张锋没有骑血枫,而是陪着她上了马车。马车空间里足够宽敞,可是两个人硬象是天地间只有你我一般,紧紧的粘在一起。 葳儿全身蜷缩在一起,挽着张锋的右胳膊,把脑袋贴在上面,小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对她来说,看见自己男人又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就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只是见到他真不容易,本来早就回了,可是那个该死的韩遂,居然半路上伏击他们,结果去的人只活下来一小半。 幸好自己的男人是不会死的! 当初一窝女人担心得要死,整天哭哭啼啼的,直到最后有了张锋的确切消息才放下心来。 然后一个个都忘记了自己先是怎么样担心的,纷纷装得象二五八似的表示,如果张锋回来,一定要给他一个好看! 谁叫他这么不爱惜自己的,不回家就算了,还在自己脸上又划了一刀,难道不知道有人会心疼吗? 这个说,坚决不让张锋上netg,就算他不要脸非要上来,就一脚踹他下去! 那个说,如果他用强的,在床上就坚决不动!装木头人,让张锋没快感! 还有说,在张锋快**时,一定要逃走,活活憋死他! 曹葳儿也有份,可是一见到张锋,自己说的什么话就立即忘记了,是不是要好生服侍他? “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乖不乖?” 趴在胳膊上的小脑袋拼命点头。 “有没有欺负新来的?” 葳儿心里泛起一点点微微的酸,这么多人都不问,偏偏只问香儿! “没有没有啦!有我在,怎么会生这种事呢!” 突然感觉自己一下悬空了,张锋把她一把抱起,横放在自己大腿上。葳儿看着张锋那能灼得人身上都烧起来的炙热眼神,叹了口气,缓缓闭上长长睫毛的双眼,嘟起娇艳欲滴的双唇。 良久,葳儿才拍着胸口,喘着大气离开张锋的怀里,这次他实在是太霸道了,吻得自己差点窒息。 想到曹操最后那句奇奇怪怪的话,张锋随口问道:“最近子桓有什么不妥?” 葳儿嘴角还留着不知是自己还是张锋的津液,轻轻在他胳膊上揩去,说道:“没有啊,只是听说忙得很,上蹿下跳的不知在搞什么鬼。” 想了想又说道:“听说老是跟着朋友一起喝酒啊、打猎啊什么的。” “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子桓现在开始喜欢交朋友起来,比如司马家那个什么,还有以前的一些我都记不住名字的人,有的年纪都很大了。” “而且,这段日子子桓也一直没来看过我了。” 司马家! 张锋心中一震,不会是司马懿吧! **********************************************************************正月一到,张锋变得忙了起来,白天应付来访的曹操派系的大小官员,晚上应付那些个要让自己“好看”的媳妇。连张兢张盼都很少有时间陪,至少玲儿生的一男一女,都忘记长什么样子了。 过继给吕布的孩子已经起好名字了,叫吕克,估计吕布是不是想再生一个,叫吕战? 屡战屡克? 一个女儿则是起名叫张苹,本来那个时代女子根本就无名,可是张锋才不管那些,给两女儿起个名字:盼着张家平安! 由于张锋这次是出的义务力,这种肯为了两个降将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让众人一面摇头叹息说“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又一方面却私下衷心的佩服张锋:“真男人,好汉子!” 全体武将的心几乎全被张锋征服了,从古至今象张锋这样身份的人,能有几个为两个降将做到如此地步的? 天天来拜访张锋的大多数都是一些武将,也有如郭嘉一般的死党。可是有一次郭嘉悄悄的把张锋拉过一边:“知机,你也是开始就跟随主公的老人了,有一些事,可别让主公为难啊。” 张锋虽然不是政治天才,但是多少也知道人言可畏,忙道:“怎么,有人有说法么?” 郭嘉摇了摇扇子:“有人说,你很得众人之心啊!” 这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让张锋一直从头顶凉到了膀胱。 功高盖主的道理,自己不是不懂,曹操听了这种话也未必会往心里去。可是中国人自古以来最擅长的是什么? 不是打仗,要不到现在,大家还得追溯到汉武秦皇时代才有一些关于血性的底气;也不是治国守城,史上的好皇帝数来数去一只手就够了。 那是什么? 是内耗!互相倾轧、排除异己! 哪怕是国破家亡之时,他们仍然孜孜不倦、乐此不疲,自毁长城的事,自古不知有多少,比如岳飞。 现在,居然有人把矛头对准自己了。 要不是自己手中的嫡系部队就那么三千人,估计早就风言风语遍天下了,这次为了惨死的宋宪候成出头,居然成了某些人利用的把柄! 看来自己是要注意一下了。 “知不知道是谁说的?” 郭嘉摇摇头,一脸为难的样子说:“人人都在说,根本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主公令贾老头查,连他都查不出来!” 张锋联想到曹丕的事,突然问道:“二公子有没什么不对?” 郭嘉一怔,瞳孔都有些收缩了,低下头细细思量一番说道:“不好说,不过二公子跟马送了不少礼……” 曹丕,居然开始准备拉帮结伙了! 搞不好这事就跟他有关! 张锋回到家中,跟黄忠说如有外客,一律称病,既然如此,自己也要低调一点,老老实实在家陪老婆孩子算了 第三百二十节 在家不过老老实实呆了一天,可是并不是这样就可以躲过一些俗事,毕竟有些人你是拒绝不了与他碰面的。比如许久不见的曹洪。 曹洪给张锋的印象,就象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弟弟,偏偏脾气还大得很,火气上来了,居然敢提着把刀要单挑吕布! 演义中如此,张锋自己与他相处的那段日子也是感觉如此! 想想上次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骂他是脑袋浇粪长大的;还有自己结婚时他喝多了跟黄叙两个人打架,头上包得象印度阿三一样…… 这一切的一切,都象是生在昨天一样。 可是当管了徐州几年的曹洪又一次出现在张锋面前,外表乃至气质上都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变了,变得成熟了。 可是有一样东西不会变。 两个人面对面的看了许久,然后狠狠的把对方勒进自己怀里,大笑着拍打着对方的背:“好兄弟!” “什么时候回的?” 张锋问道,这些日子回许昌的人络绎不绝,张锋也没注意到曹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大概比自己要早一点。 “比你早几天!早听说你回了,***连个照面也不打!怎么出息了连兄弟也不认了?” 曹洪一张脸上长出了浓密的胡须,刺似的钉在下巴上,衫得极有男人味,眼睛中的光芒也锋利了许多,不再是以前那个老是冲动做错事然后被张锋骂的呆头鹅了。 “放什么屁呢!” 张锋笑着在他胸口轻轻锤了一拳,“进屋聊。” 曹洪一闪身,张锋才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两个小不点:“等等,这两个小子可是久闻你的大名,非要来拜见你呢。” 两个看起来一般大的小子,齐齐对着张锋大礼跪拜:“曹馥、曹震,见过张将军!” “哎哎,不敢当!地上凉,快快起来!” 两人领着两个小家伙往客厅走,曹洪说道:“本来叫他们喊你伯父,想想你的辈份比我还低呢,算起来算是他们平辈的……” 张锋瞪了他一眼,然后又苦笑了摇摇头。 辈份这玩意真是害死人啊,自己跟吕家、曹家人永远是算不清楚了。葳儿是曹操的女儿,就比曹洪低一辈,自己就跟两小子一排的,可是偏偏自己的那个“琰妹妹”又嫁给了曹操…… 张锋的客厅里布置的比较大气而不失典雅,全是葳儿的功劳。一张宽大的太师椅放置在上,后面一张汉白玉屏风,雕得是兖州地图,最显眼的那块地方就是濮阳,当年就是那里起家的。 两排红木椅上面都铺着红着的厚坐垫,曹馥、曹震那两个小家伙根本爬不上去,只好让仆人抱上去坐着,四条小短腿悬着空,无聊的晃荡着。 又有几个丫环送上香炉、火炭、瓜果点心,先还有些拘谨的两个小家伙立即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曹洪还准备喝止的,被张锋拦住了。 “你的几个孩子呢?”曹洪喝起茶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牛嚼牡丹一样一饮而尽,当是白开水呢。 “还小呢,葳儿带着他们在后院。兢儿算是会喊爹了,两条鼻涕挂着就没掉过。” “孩子嘛,还指望他们打小就能舞刀弄枪跟我们一样的上阵杀敌?” “怎么,徐州这几年还有仗打?” “哎,”说起打仗曹洪眼神就变苦了,唉了口气道:“打个屁啊,徐州呆了几年,人都变懒了,孙权那小子也不过来探望下什么的,整年整年龟缩在江那边不知道做什么。整天都是什么修河道、挖洞修路筑城什么的,手里的活都生疏下来了,要不是有两次几个不开眼的家伙造反,我简直快闲死了。你知道我的性格,上阵杀敌才是男儿本色嘛。” “你个鸟人,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这次主公说了,把我换回来,我在那里也实在坐不住了。话说回来!”曹洪突然口风一转,“我说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第一次见你两个兄弟,居然不送个见面礼!” 兄弟! 看着两个家伙吃东西把列渣弄了一脸的样子,张锋哭笑不得的说:“你还有脸说我,上门来两手空空!” 曹洪嘻皮笑脸的说道:“我家里穷得很,跟你没得比嘛!” 果然是个吝啬的家伙! 张锋摸了摸身上,只有一块玉,总不能一次送两个人吧。 “等等!”又唤道,“来人啊!” 两个仆人慢进来应道:“老爷有何吩咐!” “跟大夫人说,准备两份礼物,送给两位……”看了看两个拿着乌溜溜大眼睛一脸希冀盯着他的小家伙,没好意思把兄弟这两个字说出口,“小公子!” 又跟曹洪说道:“满意了吧,小气鬼!” 曹洪竖起两根中指表示回答。 此时管事进来报道:“老爷,曹大公子求见!” 曹昂! 这个名义上自己的学生,虽然没教过他多少日子,不过自己的观点,他多多少少都理解一点,对于他,张锋还真是有着越普通人的亲近感。 “快快有请!不,还是我自己去!” 走下座位,张锋回头又对曹洪说道:“你等着,晚上就在我这里喝酒,不醉不归!” “放心,我就是为这个来的!”曹洪乐呵呵的回答。 “靠!抠门的家伙!” 张锋隐隐的感觉到曹昂来找自己多少跟最近生的一些事有关,大步跟着管家出了门。 曹昂可不是小气的曹洪,加上师生之谊,一身光鲜的皮袄身后,是整整三大口箱子。 如果换上曹洪,很有可能装的是废报纸。 “子修!” 张锋笑着就要拍拍曹昂的肩膀,曹昂却一撩袍角,就要下跪。 “恩师在上!请受昂一拜!” 忙扶住他:“这么几年不见,就不记得我的规矩了?” 拉着他的手道:“走走,里面说话!” 曹昂长大了许多,已经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了,脸上的青涩已经消退了不少,他看见了门口的马车:“洪伯父也在?” 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迟疑,张锋立即心领神会,“不碍事,我们后院说话!” 后院中的小亭是冬天的萧瑟中唯一的避风之地,扫得干干净净的地上一片枯叶也没有,加上周遭种得满满的常青植物,池塘中的活水潺潺,显出繁华中的一片恬静。 挥退了下人,张锋把炉子上煮的酒亲自给曹昂斟了一杯,曹昂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双手接过,连道不敢当。 一口暖酒下肚,顺着喉咙到胃里,一线温暖。 “子修,看你好象也长大了不少,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曹昂在礼节方面一直都很周全,拱手道:“多亏昔日恩师指点,加上这几年的历练,昂虽然姿质愚鲁,但终归有小获。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多少得窥一斑。” 张锋放下酒杯,凝视曹昂许久,看得他浑身象针刺一般不自然起来,屁股挪了一下位置:“恩师!” 张锋悠悠道:“知不知道你跟你主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曹昂一愣,道:“昂不知,还请恩师指点。” 张锋站起来,抖抖袍身,走到亭边,指着天说道:“主公行事,雷厉风行,自信有度;子修你呢,则如这一泓潭水,温润有余,气势不足。虽然与你相处有若甘醇,有沐春风,但……” “有一日,主公将这天下交付于你,你对任何人寻如此这般和气,却会让人小瞧于你。” “你缺少的!就是主公那种霸气!那种自信!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那种让人一见就不寒而栗的威严!” 曹昂苦笑一声,在张锋身后道:“恩师果然一言中的!” “昂也自知,但是却无法如父亲那般杀伐决断,虽然自问在青州这些年并无过失,而且对得起青州百姓,更是知道父亲放我在青州之意,但……” 曹昂顿了顿,却突然问道:“恩师,我便直话直说了,我对继承家业不是太有兴趣,近日听闻不少二弟的事,如果……我愿让于二弟呢?” 张锋看着曹昂一阵无语。 乱世中,为了大权在握,兄弟阋墙、父子相残的事还少吗?却不断曹操这么个英雄人物,生下如此一个谦谦君子的曹昂,不争名,不为利,别人眼红几辈子的曹家大公子这个位子,他居然想让给曹丕! 第三百二十一节 “袁绍之子,你应该了解吧。” 曹昂其实相当聪明,只不过涉及到兄弟之情,他就有些想不通了,张锋一点拨,他立即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于是点了点头道:“昂明白,可是让给二弟,不是就可以避免那种内斗的事吗?” 张锋摇摇头道:“正好相反!” 凑近了曹昂,盯着他的眼睛问道:“告诉我,就算你让给子桓,他会不会……领情?” 曹昂被张锋能洞察灵魂一般的锋利眼神逼视,目光有些躲闪:“这……” 张锋的意思是,曹丕就算继承了家业,会不会把你这个原本的继承者为了免除后患除掉? “你想过没有?现在有多少人支持主公?如果一切顺利,将来这些人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放弃了,会有多少人失望?” “不止这些,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你这么一来,会寒了多少人的心?一些对主公忠心耿耿的人会继续支持你,而更多人会转而支持子桓,那么曹家内部也会变得象当初袁家一样,派系林立,你总不象主公的基业毁在你手中吧!” “当然不会!”曹昂沮丧的说,“可是我很明白二弟的想法,大丈夫在世,谁不想……” 张锋笑着打断他道:“你不就是不想么?” “还有,我今天再说一句话,你要牢牢记着!” 曹昂立即一付洗耳恭听状:“恩师请说!” “大局为重!”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曹昂喃喃的念了好几遍,不过看样子,他就算记住了也不一定做得到。 没办法的事,性格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 ********************************************************************曹丕的小动作虽然很隐蔽,但是却瞒不了有心人的眼。这个年过得看起来平安无事,其乐融融,但是至少有三个姓曹的人都过的心事重重。 曹丕的小动作,曹操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只不过是因为亲情的原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希望曹丕不要太过分。 一大帮人都在新年到来时得到封赏,赵云、牛金,连魏跛子都得到一个闲职,待遇还不错。 最高兴的就是马腾,儿子露了一小脸,自己官至卫尉,整天就跟着曹操吃东家蹭西家,一个冬天就在许昌混了个脸熟。 十五之后,曹昂等人有领地的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可是马却留了下来。不过据了解,并不是因为曹丕,虽然张锋已经认定他多半是投靠曹丕了。 是因为曹操计划今年彻底搞定幽州! 那么北方就完全平定了,就可以考虑下南下的事。 刘表,孙权! 张锋进了曹府,能看见两边栽种的绿树都已经不知不觉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虽然风还有些冻人,但是来往的人多半都已经脱下厚实的棉袄。 曹操看起来精神不错,两边脸上都是酡红的,身边还有那个猥琐的老头----贾诩,象是永远站在曹操的阴影下,不留神就根本注意不到他。 郭嘉当然也在,一脸的贱笑,跟他清俊的容貌根本不成正比。 “知机也到了。好了,都坐吧。” 曹操拂了拂袖子,随着年纪慢慢变老,曹操现在少了些原先的那种热血感觉,整个人多了些霸气和威严----正是曹昂所缺少的。 曹操当着张锋一直没提这事,不过张锋却知道,总有一天曹操会提起来的,也许就是今天。 “知机,” “在!” “幽州就交给你了,本来我想亲自出征的。”曹操指了指脑袋,“最近老是头疼,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 “岳父永远不会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张锋站起来高声说道,搞怪的功夫,他也是一流,现在不比年轻的时候,好多时候他都必须要沉稳一些,身为前将军,老是疯会让人诟病的。 曹操严肃的表情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你小子,马屁功夫总没落下。” “嘿嘿。也只有岳父大人,才值得我拍马屁!” 张锋的脸皮还真够厚的,郭嘉一扁嘴一侧头拿扇子做了个恶心想吐的表情。 想不到曹操居然也开起来了玩笑:“这倒是句实话!” “好了,说正事!文和,拿给知机看看。” 贾诩应了声,在袖子里摸索了半天,象得了老年痴呆一样抖抖索索的摸出一份皱巴巴的纸来,双手递给张锋。 “擦过屁股啊,弄得这么皱。”张锋小声嘀咕着,接过来一看,傻了。 “不是擦过屁股,是要让你来擦屁股!” 贾诩笑的时候,总有种欠揍的感觉,张锋看着这纸上写的字,就很想把他一脚踹翻在地,然后把这张“擦屁股”的纸塞他嘴里去。 上面写着一些人的名字,看了前几个张锋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第一个,赫然就是王朗的名字! 这个老家伙被孙策从江东赶走,北上投奔曹操了,不安心过个晚年,居然开始蹦哒了。 第二个就是马。 这个名字张锋当然不会吃惊,真正让他吃惊的是第三个人的名字。 司马懿! 光是看着这三个字,就让张锋觉得好象有一双眼睛,在自己身后盯着,背脊上一股凉嗖嗖的感觉。 司马懿,这个名字是张锋这样一个一心辅佐曹操的人的心中刺。从演义和史,这个人实在是…… 很难评价,老奸巨滑或者别的一些什么用来形容聪明的词都不足以评价他。 同时他的忍耐功夫也丝毫不弱于忍者神龟。 几次被罢官,几次又东山再起,然后一手颠覆了曹家的江山! 虽然很多人说,也许曹家后来不是对他那么的不信任,又屡次罢他的官,也许他不会造反。 也许曹操死前象刘备那样,对死蚂蚁同志说:“你啊,如果看我的儿子可以辅佐就好好辅佐吧,如果他不成器,你就取而代之吧。” 那么死蚂蚁同志就会象诸葛亮一样“鞠躬尽瘁”…… 可是猜想永远是猜想,没生的事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更不敢确定。 但是毕竟就是他,毁了曹氏江山,杀了曹家满门! 张锋看到这个名字,又怎么不吃惊,不震憾? “知机!” 曹操一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愤怒和无奈、亲情和铁血交织在一起的扭曲,沉声问道:“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二节 张锋知道怎么办? 开玩笑,不是自己亲身体会过这种为了权利手足相残的事,谁会知道怎么办! 张锋可以很轻松的说,杀掉曹丕或者幽禁他! 或者是干掉那些被他收买的人,或者剥夺他们的权力! 可是…… 不管曹丕做什么,他都是曹操的亲儿子。就算历史上的曹操对别人怎么心狠手辣,但是自己家人,还是很有温情的。 何况是这个跟历史上被人一直骂到近代的曹操毫不相干的另一个曹操! “主公!有一句话,不知您听过没有。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你的意思是……放任子桓的行为不管?”曹操的浓眉紧紧的锁到了一起,象两扇厚实紧紧闭合的大门。他没想到张锋说出这么一句来话,照理说张锋是曹昂的老师,怎么也会站在曹昂的立场上说出一些对曹丕不利的话来。 可是张锋居然说不去管曹丕的行为! 如果这么纵容他的话,会不会象袁家几个儿子那样,为了权利而兵戎相见? “不!不是完全不管,而是从另一方面入手。” “你的意思是?”曹操好象有些明白了,又好象什么没听懂。郭嘉也好奇的竖起了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只有贾诩面带着一丝微笑,轻轻的摇着扇子,带起几丝根本不必要的冷风。 “子修是长子,我们要做的,只要让他好好成长起来就行了。一旦磐石坚固,任凭潮水如何冲涮始终能屹立不倒!” “好你个知机,总能不让我失望!”曹操这次放心了,的确是这样。除非曹丕有太过激的举动,比如弑兄什么的。否则只要曹昂逐渐积累了征战、民生养治、外交等一系列经验,羽翼越来越壮大,曹丕再有什么小动作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虽然这只是个消极的办法,却极非常符合曹操的心意。他根本只是不希望曹家人自己内部出现争斗,到了一而不可收拾的地步。至于其他的那些小动作……就当成良性竞争好了。 郭嘉都暗暗朝着张锋竖起大拇指,这个办法与其说是脑子好使,倒不如说张锋更了解曹操的用心,只是上意的揣摩而已。 否则按曹操历史上的性格,怕是直接杀掉一批人,然后杀鸡给猴看罢了。 ********************************************************************汝南郡遇到了冰雹,曹丕奉命振灾,他要求带上马,曹操没同意,而是安排了马继续听候曹昂的调遣,兵镇幽州。 同时,曹操颁布了一系列的措施,比如采纳了陈群经过改良的“九品中正制”,并任命了一批人进入了权力的中心,担任各个要职,看起来曹操的力量被削弱了,但是由于这些人的任命权全在曹操手中,并且派的人也是自己的心腹,因此曹操实际上的影响力反而更加扩大了。 作为官秩最高的武将,张锋成为三支允许手中掌握常备军力的将军之一,其他两人分别是夏候敦和于禁,兵力满员是一万人。不过由于这三人都是常驻许昌,其实这三万人还是牢牢掌握在曹操本人的手中。 而另一个常胜将军夏候渊,虽然没进入这个允许掌握常备军力的名单,但是他根本就是从头到尾都有一支力量,因此曹操手下有四张王牌! 请注意,这四支军队都是用国家的粮饷来养着的,其他比如虎豹骑,实际则算是曹操的私兵! 四张王牌动用了两张,张锋和夏候渊都调至冀州,屯兵冀、幽边界,就等实际上的第一任大都督-----曹昂的正式上任,就立即兵幽州,起对袁家的最后一战! 这么急吼吼的就把曹昂扶上位,曹操当然并不是因为曹昂的能力足够负起这个职责,而是基于张锋的建议,急于给曹昂安上足够多的功劳,给他在文武百官中积累足够的威信和分量。 曹操本人更是清楚曹昂的弱点,过于宽厚、仁慈,经过一些大的战役,相信曹昂会迅成长起来。 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曹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点差了,老是头疼。本想请张机医治,却不料张机并不是对这个也擅长。虽然听说了华陀之名,却因其总在江南一带活动而作罢。 **********************************************************************曹昂还在忙着青州一系列的事务的交接,下一任青州牧是臧洪,这个实际上早就打上曹系烙印的“袁氏门徒”更是跟相处合作多年的曹昂有着深厚交情,有他在,青州可以放心。 中国人,总在是危急的关头,还会互相倾轧。 比如秦桧,岳飞的大旗在金军见了就想哭的时候,偏偏他把宋朝给卖了。 又比如蒋委员长,日本入侵中国的时候,他还要“攘外必先安内”。 民族的生存与大权是否在握、尊严和生命在某些人的意识中,永远是不能统一的、不能协调的。 而一些并不是根本的东西往往让人类迷失,虽然有人后来称它们是“过眼云烟”。 袁尚和袁谭就是这样。 因为韩遂的突然难,本来以为自己大难临头的袁家两兄弟意外的现曹军放缓了进攻的脚步,一个秋天居然只占领了两个不疼不痒的小郡而已。 他们因而能在幽州平安的又拖了一年。 于是,意外中的平静让他们又开始闹起来了。 袁尚在范阳,袁谭在右北平,除了象当年袁术即将灭亡时大肆征壮丁入伍,更是将勾心斗角重新上升到桌面上来。 先是袁尚要将袁谭逐出幽州,而袁谭依靠公孙家亲袁的公孙恭的势力,成功的保住了自己的地盘。 要不是公孙度过世了,公孙家自己内部也不稳,说不定…… 要知道公孙度可是被任命的正式幽州牧! “佐治!上次我吩咐的事如何了?” 袁谭比原来还是大公子身份时要成熟不少,幽州比不得富庶的冀州,地广人稀,自然条件更是恶劣,常常可以遇到沙尘暴,连太阳都能被遮住。 原本正方的脸上留下一缕小胡子,看起来有点男人味了。只是脸庞更瘦了,暂时没了外来威胁,他已经把重心移到重新对付他弟弟的身上去了。 他本是拉拢了公孙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曹家看不顺眼,心甘情愿的站到自己一边对付袁尚。可是公孙度死后,公孙恭就忙着和公孙康夺权,根本顾不上帮自己了。 不过就算如此,自己也不见得比占着范阳的袁尚要差。 袁尚身边的谋士审配被曹军杀了,逢纪被自己杀了,而自己还有郭图和辛评两人出谋划策! 加上背后的公孙家,现在只要面对袁尚一个敌人而已! 想想自己当初那位骄傲的弟弟,要同时面对自己和曹操,现在肯定是头疼不已吧! 辛评行了一礼道:“主公,乌桓人已经答应,如果事急,定来相助!只是……” “只是什么?尽管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袁谭有些不悦的道。 “乌桓人只同意收留我们或者出兵攻曹,却不愿意助我军攻三公子。他们单于蹋顿说,袁氏对他们有大恩,因此不准备我们的家事……” “妈的!”袁谭一听火气便上来了,家事,真的是家事吗? 如果有乌桓人这只精兵的帮助,袁尚便在幽州混不下去了。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不和,难道不看好自己吗? 第三百二十三节 第三百二十三节高句丽人的偷袭原本比较明朗的幽州局势因为辽东的大权归属问题而变得有些迷离起来。公孙康是比较有眼光的,他自始自终选择和曹家站在一起,而那个公孙恭,则是袁氏的坚定拥护者…… 就象很多人都比较支持o5年女中的张靓影一样,但还是有人支持李宇春,虽然让人很摸不着头脑…… 张锋则是估摸着,公孙恭是因为公孙康选择了曹军,而自己为了夺权,不得不跟他站在对立的立场而选择袁家吧,否则就算是一个双眼失明的人也知道袁家很可能就剩下一个年头的命存在在地图上了…… 公孙恭已经没了选择,必须要跟公孙康作对,否则辽东就是公孙康的天下了。 袁家在幽州的根基远没有冀州的深厚,加上幽州地广人稀,也是一个多战之地,加上与异族接壤,这里并不是一块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以曹军现在目前的实力,吞下幽州并不是件难事,问题就是以袁尚色厉内荏的性格,必然会投靠乌桓,那又将有一场行军艰难的奔袭战。 而张大官人的个性,就是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 所以,公孙康能否腾出手来,堵住袁尚、袁谭的退路,这点就置关重要。 历史上是袁尚、袁熙两兄弟逃到辽东被人给砍了,可是目前这形势看起来,除非袁家两兄弟脑子进水了才会去辽东,公孙康还巴不得把两个人的人头送给曹操拿去玩吧…… 问题是,去辽东的路上必然要经过袁家两兄弟的地盘,要怎么能帮助公孙康顺利的除掉公孙恭呢? 张锋一只手摸着下巴的胡须看着地图愁,浑然不觉自己坐了曹昂大都督的帅位,大都督本人则象一个谨小慎微的书僮一样,一只手持笔,一只手持砚,生怕打扰了张锋的思路。 就算曹操和张锋所担心的,曹昂的个性有点忠厚过头了,始终不能放正自己的位置,哪怕已经名正言顺。 这个世界……光是忠厚可坐不稳江山哪! 夏候渊是除了曹昂、张锋之外官秩最高的,可是就算是冷若冰霜的奔袭高手也对这种喧宾夺主的行为视而不见,别的一些将领就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毕竟人家的家事,自己人都不说,还多嘴说什么。 再说张锋和曹昂还有师生之谊在那里放着。 看看曹昂的一脸谦逊的表情,还有那腰躬的角度! 好象张锋真是传了什么压箱底的功夫给他一样。 张锋传播给曹昂,其实也只是一些种子,至于它会不会芽、开花、结果,那就不是人力能控制的事了。 过了许久,张锋才唔的一声,惊醒过来后现自己居然坐了曹昂的帅位! “大都督请坐!坐垫已经被某捂热了!”张锋反正脸皮厚。 众人都是狂翻白眼,居然找了个这么烂的理由下台阶! 曹昂似乎对于张锋坐过的位置还有些忌惮,小心翼翼的坐下了,这才抬头问道:“恩师!……” “大都督请慎言,军营中无师长!”张锋一脸严肃的说道,好象刚才那个不顾身份的人不是他一样。 曹昂愣了愣道:“张将军!方才见你思索良久,可有何破敌之策?” “袁家二子实力已经大不如前,破之不难,关键是怕其又逃至乌桓处,时间一长又可以东山再起。袁家在北方素有威信,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不如由某领本部军,断二袁后路如何?”夏候渊说话了。 曹昂则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张锋表态,如果他点头,估计曹大公子马上就撸起袖子去干了。 “可惜二袁虽然内斗不断,一旦我军逼近,则必又复合。且二袁互为犄角,被其现我军意图……” “依张将军之见应该如何是好?” 曹昂始终象一个小学生一样,处处都是以征询的口气问话,张锋叹了口气,有些事毕竟是急不来的。 “本来是希望辽东如果出兵,则二袁逃生无路……可惜公孙度二子正在内斗,我军又无法予以援助。” 曹昂一听,有些奇怪张锋为什么为这个问题头疼,有些讷讷的说道:“可是上次,将军不是……不是……” “……不是从水路到过辽东么?” “大都督果然一语惊醒梦中人!某佩服!” ***************************************************************到底是张锋故意选择“忘记”,还是真的忘记了有这么回事。但是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张锋大礼和夏候二人参拜在曹昂的面前。 既然连张锋这样身份的人都在曹昂面前俯听命,别人就更没有什么别的念头了。 辽东四郡,玄菟、辽东、昌黎、乐浪,公孙康占了玄菟和辽东,公孙范则占了昌黎,看起来公孙康是赢面大些,但是乐浪几乎就是自公孙度死后无人治理,现在是高句丽的还是汉朝的根本说不清楚。 高丽棒子一向都喜欢把别人的东西说成自己的,这个传统很早就有了。 公孙康本人也很清楚,公孙恭虽然只占了昌黎一郡,但是他身后就是袁家二兄弟,现在他们正打得火热,根本没有后顾之忧,而自己,还要提防着身后的高句丽…… “报!----” 长廊外带着焦急的声音拖得长长的,公孙康一听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了。 果然,探子来报,公孙恭这次不再是小打小闹的骚扰了,而是集结了三万余人,准备彻底消灭自己了。叛军进程很快,因为辽东人少的原因,三万人已经很了不起的大手笔了,而公孙康自己的人则分别守着玄菟和辽东,能集结起的士兵反而不如公孙恭。 真是不成功便成仁吗? 听说曹军就在幽州边境,如果他们可以越过二袁的地界直接到辽东多好啊。 可是公孙康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曹军个个都是有翅膀的鸟人。 “传我将令,兵辽阳!” 辽阳不是城,最多算是一个小镇,可是离辽东郡的治所襄平用脚走也就两天功夫,失了辽阳,襄平就危险了。 当公孙康赶到辽阳的时候,看起来还是风平浪静,叛军还没有到这里,可是公孙康心里一点都不轻松,如果在这个时候来点什么意外,自己就要头疼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叛军还没到,却看见东边一骑拖着身后长长的烟尘,朝自己这边急驰而来。 是探子! 那探子满面全是灰尘,看来一路上也是全急驰,一张锋脸黑乎乎的,就只有眼白和牙齿还白得耀眼。 “禀将军!高句丽突大军偷袭高显,一路烧杀抢掠,我军节节败退,守将请将军援军!” 那汉子喘着大气,那身后那匹不知道跑了多久的马已经口吐白沫,全身的肌肉不规则的抽搐着,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援军,自己哪里还有什么人马! 辽阳仓促之间也只有一万多人,而公孙恭来的可是三万人!虽然他一定强拉了不少民夫充作士兵,可是自己并不是曹操,没有那只听之则怕的虎豹骑,没有张锋、吕布那种猛将,能不能守住辽阳还是问题,哪分得出人来去迎击高句丽人? 第三百二十四节 就在公孙康还在头疼高句丽的突然斜插一杠子,叛军已经到了。 几百骑在视线中不过是一条短短的黑线,不过显然他们只是先头部队,在看到辽阳后,几百骑就停下了,没有再前进。 公孙康很清楚,他们是在汇合大部队,也许等公孙恭本人亲自一到,这三万人就要起对辽阳的最后的攻击! 而辽阳背后,就是无遮无险的襄平。因此辽阳若失,整个辽东的局势将生根本性的变化。 “传令全军,立即造饭!” 在叛军全部到齐之前,让自己的士卒们吃饱,然后打一场硬仗,就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了。至于高句丽突然袭击玄菟…… 没办法,能不能打败公孙恭还是问题,哪还能管他们? 公孙康呆在城楼上不安的走来走去,亲兵送来的饭菜已经凉了,这个时候却没有一点胃口,如果辽东失去了,自己还能有立足之地,就算曹操肯收留自己,也不会太重视一个连自己领地都保不住的小人物吧? 叛军居然也在埋锅造饭,九条看起来象龙卷风一般的烟柱直直的插入天空而去。没有风的日子,连烟升腾得都如此嚣张而直接。 过了一会,换防的士卒一个个打着饱嗝接替了还没吃饭的同伴,很少有人言语,尽管公孙康听不见他们的说话,这个大敌当前的时候没人有闲心聊天。 城楼上已经堆满了大堆的石头和长长的木桩,有些还是新砍伐的,断茬处还有些湿润的嫩绿色。几十口大锅沿着城墙一字排开,下面的柴禾正烧得哔啵作响,直等叛军一有攻城举动,就会放入油其中煮沸。 公孙康在焦急和不安中说服自己要耐心,可是心里那种不知明天是否还能看到太阳的情绪明显的不是能如此容易驱走的。他索性令士兵抬来一把椅子,坐上去假寐起来。 辽东在这个季节的天气还是不错的,不冷不热,加上一丝风又没有,一点点的沉闷让公孙康一下觉得倦意慵慵,很快真的睡了过去。 睡梦中突然梦见自己的父亲,又梦见一个头戴雉尾翎,极为高大的人也是在城楼上睡着了,然后被自己的部下捆了起来,并大开城门迎接敌军入城…… “啊!----”吓得大叫起来的公孙康几乎是弹的从椅子里跳了起来,只见一个亲卫一脸惊愕的正在把一条毡子盖在自己身上。 原来是一场梦,公孙康歉意的朝那个亲兵笑笑,示意没事。 梦中的那个人,好象是温候吕布吧。自己人品还行,应该不会跟他有一样的下场吧? 不过,吕布面对的是曹操,而自己面对的,则是那个一心要取自己而代之的亲弟弟。如果自己真的落入了他的手中,也许……就真的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正在城墙上眺望的副将突然叫起来:“将军!叛军过来了!” 公孙康下意识的抓紧了身上的佩剑,加紧几步走到城墙边,那条盖在自己身上的毡子也轻轻的滑落在地,无人理会。 原先看到的那条短线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一个黑压压的面,而几种不同颜色的旗帜则是在旷野上显得那样孤单,不过上面都绣着“公孙”两个大字。 看来自己这个弟弟显然准备的也并不充分,连旗帜都不能统一起来,看着倒象是哪家后院晾晒的花裤衩一般,公孙康一直紧绷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父亲既然也说了把辽东留给自己,也自然有道理的。弟弟他不服,那么…… 就跟他拼了! “全军戒备!”公孙康稍微偏了一下头,跟副将说道。 命令一层层的被传递下去,一叠声的都是那句全军戒备,好象倒是一个人的回声一样。 大锅里的油都倒满了,士兵们喊着号子,光着膀子又把不知何处砍伐的木头堆到城脚下;而家家户户都闭紧了门窗,也许一家子正抱在一起瑟瑟抖;街上没有一个是百姓,来来往往的全是挂着一脸大汗的士兵。 “呜----” 沉闷的牛角号让所有人心头都是一紧,这是叛军进军的信号。 几面“花裤衩”开始向着辽阳的方向移动,后面的三万叛军也开始乱哄哄的往前开进,队形不整,进退无序,整个队伍都是乱糟糟的样子,怎么看都是一群乌合之众。 公孙康脸上的笑意更加浓了,如果是这种素质的部队,就算是三万人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凭着城墙之利,只要打退几波叛军的进攻,这种乌合之众就会毫无战心。 在城墙上看了又看,就是没有看见公孙恭的大旗,也没有特别显眼的装束能引起公孙康的注意。 难道? 公孙恭并不在这里? 可是成败在此一举,公孙恭能够放心的把战局交给别人吗? 辽阳并不是什么坚城,反而在公孙度死前,这里连城墙都没有,典型的门户开放。可是公孙康继位后,这里就成了一道屏障,当然目的就是防卫公孙恭的变生肘腋。 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可惜城墙并不高,也不是很坚固,否则再多一些人,公孙康也有信心把辽阳守住。只怪时间太短了,这城墙也就两人来高,搭人墙是不容易上来,但是随便架个梯子什么的就能轻松的攀爬上来。 叛军的第一波攻势开始了。 显然这一波是炮灰,一些连军服都没有的叛军嗷嗷叫着举着简易盾牌就冲了上来,后面是一排骑兵,手里全是弓箭,看来除了压制城上的远程威胁外,在战事不利的情况下也会起到督战队的作用。 这不会是那些临时抓来的壮丁吧? 公孙康心中一动:“不要浇油,用弓箭射击!” 这两人来高的城墙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些一看就是些临时演员的士兵甚至连相互间最基本的掩护都不懂,架起梯子的时候居然没人撑着盾帮同胞遮挡一下城上的弓箭! 而公孙康的士兵虽然远不及曹军那样骁勇善战,但是基本的胁作还是懂的。 弓箭手放箭的时候,身边就会有一个士兵举着盾为他挡住那些持弓骑兵的攻击;而那些将滚木往城下乱砸的士兵,也鲜有中箭者,因为他们周围同样有为他们掩护的士兵。 这就是团结协作。 没有一个人的战争,在这个时代,一个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没有能放心的把后背给出去的同胞,就算是孙武来指挥,也是回天无力。 强如张锋,在辽东也被人追得如丧家之犬;三国武将第一的吕布,也是一杯酒,一根绳子就擒下了。 没有张锋的看家家底,那支令天下闻之变色的弓骑,谁会把他当成一回事?没有强如磐石一般坚不可破的虎豹骑,曹纯怎么能在名将如云的曹家阵营中稳稳占据一把交椅? 第一波攻击就是送死和试探,小半刻就结束了,那些撒开脚丫子乱跑一气的临时演员甚至都没有得到督战队的关照,丢下几十具被砸得面目都不全的尸就逃了。 不过城上一片寂静,没有人欢呼,谁都知道真正的战斗还没有开始。 第二波攻势开始了! 这次进攻的最少有一万多人,分成三面将小小的辽阳围住,除了远射的骑军数量大大增加,这次步兵的军服都是统一的,很明显不再是那些乌合之众了,而是正规军! 这些士兵没有象刚才那些一打就散的临时工一样,他们之前也是相互掩护,举着盾牌来到城墙下,有条不紊的树起梯子,有的扶住梯子举盾,有的举着戟开始登城。 而骑军的远程压制,则比刚才起来更密集了不少,如蝗的弓矢使得城上开始出现伤亡,毕竟在箭雨中总有盾牌够不住的地方。就连公孙康都两次挥剑砍斫飞来的流矢。 就算这样也不能攻破辽阳! 公孙康信心满满的的想到。 城上城下来来往往的士兵,把整锅整锅的沸油往城上运,然后冒着中箭的危险,“啊”的一声大喊就将冒着热气、烧得吱吱作响的沸油往人最多的地方浇下去…… 然后是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连成一片的油烧在人身上出那种令人牙酸的吱吱叽叽的声音,象是做菜时把猪肉放进油锅内一样,接着便是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人肉焦臭味…… 公孙康满以为这次攻势又要被瓦解了,可是却跟他想象的所不同,城下最接近城墙的叛军死伤不少,攻势却没有减,后面人几乎是踩着自己人的尸体就又一次冲了上来! 而叛军的弓箭却给城上的防守造成不小的麻烦,不时就会有一个士兵被箭射中,惨呼着倒栽下城头,而全身毫无片甲抬着沸油的士兵被射中时,装满了油的大锅就会伤到自己人。 特别是这时敌军阵中让公孙康嗅到一丝异常的味道。 几百个士兵从容的走出阵中,远远的距离自己骑兵的阵营站定,不慌不忙的举起手中的弩矢,瞄准了城楼…… 当公孙康看清他们手中的弩矢,几乎惊讶的要再次叫出来! 那是袁军明的巨弩! 公孙恭是从什么地方弄到这些东西的! 几乎是本能的,公孙康就地伏下,不管什么风度了。 带着强烈气流所出尖锐叫声的巨弩矢黑压压的一片,尤如一大群乌鸦一般,将整个城楼射得象只刺猬,几百声巨矢射在城楼上的楼柱上,台阶上,甚至上人的身上,出连绵的“哚哚”声,城楼上先有守城的士兵加上公孙康的亲兵几百人,现在除了前面有自己人挡着,或者刚好站在楼柱后面的士兵没有被波击外,整个城楼上空荡荡的一片! 威力强大的巨弩果然是是除了床弩外最犀利的武器,有的巨矢甚至射入砖石之中,有的带着被射中的人体高高的飞起,甚至有人被带得刚好飞进装着沸油的大锅中,烧得连眼珠子都是焦黑一片,迸跳了出来,诡异的挂在眼眶外,诉说着令人心悸的悲惨。 整个城楼里象是长了一排粗大的高梁,竖满了密密麻麻的的巨弩矢,黑色的矢声,白色的羽翎,让每个活下来的人都为之心惊胆寒。 公孙康反应快,逃过了一命,不过也被冲上来的亲卫强行架到城下,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这、这仗还怎么打? 公孙康本已平静的心再次波动起来,有了这种武器,己方那种纸糊一般的盾牌完全起不到作用。 第三百二十五节 不过好半天都没有再次听到巨弩矢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又一队士兵冲上城楼去,没事! 公孙康壮着胆子再次登城,看到那几百个巨弩手还在装弹! 原来巨弩的装填时间过长! 公孙康虽然被巨弩肆虐的样子吓坏了,可他并不是一个草包。否则他也不会坚定的选择曹操而不是袁家了。 看样子如果有一队骑兵能在巨弩矢装填之时冲过去,能将他们彻底打残,可是巨弩兵处在那些弓骑之后,如果冲出去肯定会被弓骑给拖住,他们也能从容的返回本阵! 那,应该怎么办? 放任他们不管的话,就算这些巨弩矢装填慢,可是自己本来人就少,加上这种威力惊人的武器,己方的士气还能挺住多少轮不懈? 还好,至少城楼这边的威胁不会有了,因为这边有了刚才这一段的真空,已经有叛军攀爬上来了,与冲上城楼的己方士兵短兵相接。 定下惊魂的公孙康亲自带着一些士兵,强行将登上来的一些叛军又全部杀死。而这时,第二波的弓弩攻击又到了。 不是城头,而是右边的一段城墙,少许的杀伤自己人并没有让巨弩兵有丝毫的迟疑,少数叛军和更多的公孙康士兵同时被弩矢所中,又一段真空地带! 主将又一次亲自登城的士气又被这波攻击所打压下去,所有人心中都惶惶不安,这恐怖的巨弩矢,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头上? 有了顾忌,因此战力不可避免的下降了,士兵的迟疑和犹豫立即造成了好几处城墙的失守,不过还是将将把叛军又重新压制下去了。 自此,每当巨弩一旦装填完毕,所有公孙康的士兵都会惊呼着往回跑,生怕自己就是被攻击的对象,而这时,叛军本阵中又分出了两万人。 总攻! 看到对方士气已堕,对方主将相当明智的动了总攻! 难道,就这么完蛋了? 公孙康的心里难免会有一丝悲哀,连自己弟弟的面都没见到,就要输了? “全军,放弃城墙!守住城门进行巷战!” 不得已,公孙康决定弃墙巷战,虽然己方的优势荡然无存。但是对方的巨弩何尝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何况对方巨弩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 公孙康也知道曹军打败了袁绍,当时就是使用了巨弩的,简直不能想像曹军是如何战胜拥有巨弩的袁军的! 叛军见公孙康的部队全部从城墙上撤离,还当是胜利了,欢呼着登上城墙,一边嗷嗷的大叫着准备去打开城门。 因为这辽阳实在太小,只有两座城门,加上公孙康下令死守城门,一时间叛军居然再也不能涌入辽进城里了,两军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肉搏战,将小小的辽阳挤得水泄不通。 战局再一次进行了胶着状态,叛军不能再进一步,而公孙康的士兵也是一样,每一个人倒下,必然会有人踩在他的身上继续与敌军战斗,武器钝了、断了,就用拳头,手拳舒展不开,就用牙齿咬,用身体撞。 脚下的泥土已经变得极为泥泞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因为混合了大量血水的原因,很多人都是缺了一只耳朵,或者失去了眼睛。 公孙康已经死心了,己方虽然一直很顽强,但是叛军人数太多,根本不是探子说的三万人,看这样子,估计至少有五万! 尽管里面确实也有不少临时抓来的壮丁! 可是这些壮丁却是可以打顺风战的,当己方一旦溃败,他们就跟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会士气如虹! 而且叛军还在源源的通过城墙攀爬进来,而己方士兵死一个就一个,眼见就撑不住了! 更可悲的是,现在两边城门全在激斗,想逃都逃不了,败了就只一个死字! 难道,死在这里就是自己的命运? “咣”的一声大响,北面的城门终于在巨声中被攻破,外面的叛军和里面的叛军里应外合,将公孙康的士兵全部绞杀干净! 输了! 公孙康被亲兵紧紧的簇拥在城中最中间的一间小院落里,两眼不知为什么流下两行泪来。士兵们的情绪都很激动,有的怕得簌簌抖,有的则大声喊着跟他们拼了! 突然不知是什么原因,叛军潮水一般的退了,是那么的突兀和不自然。 公孙康和一干亲兵光着膀子站在原地呆。 诡计? 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用计?空着手也能把自己一人一下活活拍死了。 “跟我去看看!” 公孙康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个死,还怕个鸟啊! 叛军退得很快,就象潮水一样,一路追出去,脚下全是被踩烂的尸体和内脏,能被认出来是人的就算是全尸了,其他的全混在一起,红的白的花花的一团的不明物体。 从被破坏的北门走出去,剩余的士兵也跟在公孙康身上,好象只剩下他们这些人了,大概三千左右。 同样是旷野,同时是那只刚才那只叛军,只不过现在叛军急吼吼的退入本阵,有些追杀的公孙康士兵尾随着他们也顾不得还手了。 而当公孙康看清生了什么的时候,激动的全身抖,又一次不禁流下眼泪。 手里的佩剑无声无息坠落在地,已经糊成一片的红色泥土没有让它生任何声响。亲卫很多人在精神为之一懈之后小声的哭了出来,一只为数在五千人左右的军队,正在进攻叛军本阵。几十面颜色色调一致的大旗,将叛军那几面裤衩比得无处藏身。上面写着分明的一个大字:“曹!” 是曹军! 曹军真的来了!可是,他们是怎么到这里的?通过袁谭和袁尚的地界? 不可能!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 五万人,除去战死的,攻入城中的,还剩下一万多人,可是就算这样,仍然被这五千人打得连连后退。 而让公孙康叫苦连天的巨弩兵,早就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们消失的原因,也能一眼看出来。 好多穿着后背扣式盔甲的曹军抬着一台巨大的弩矢,那玩意公孙康虽然没见过,不过用鼻孔也能想明白,肯定是床弩! 否则不可能让巨弩兵打散! 当恰好一只床弩的弩矢正好呼啸的飞向叛军本阵时,惊诧于它威力的公孙康本人都欢呼起来! 粗如儿臂的箭身,长得象只矛一样,而不论是弩矢本身或者出的破空之声,都远远过了刚才把自己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巨弩! 怎么能让帮助自己大出了一口恶气的公孙康不激动得欢呼? 士兵也是象第一次见到焰花的孩子一样,高兴得又叫又跳。 而这种床弩虽然威力巨大,但是装填时间更长,而且数量少得多,全是从船上拆下来的,人手抬着。 因此让叛军节节败退,甚至连攻入城中的都退了出来的原因是…… 虎豹骑! 天下无双的虎豹骑! 虽然只有八百人,却好象一条钢铁长城,每每踏出一步,便让叛军吓得节节后退! 从头到脚,甚至连马身上都遮盖着的盔甲,象一条鱼身上的鳞片一样排列的整整齐齐,密密麻麻,骑兵的眼睛都看不见,只能见到个冷冰冰的面罩。 右手小臂上有一面小小的钢盾,肩膀上有两个长长如巨兽獠牙一般的尖刺,加上锐利的长枪战刀,虎豹骑在外表上就让敌人不寒而栗,更别说交手了。 而他们身后,更有四千左右全副武装的水军士兵,领头之人,正是甘宁! 从天堂到地狱,这是叛军的感觉。 仗着人数优势和巨弩,成功的打败公孙康,差点就得手了。 从地狱到天堂,这是公孙康的感觉。 恨不得搬张椅子,再叫壶茶水来看戏就好。 士兵已经不少人坐在血红的地上,叉着两腿大声的为曹军加油助威起来,这种死里逃生的情绪,使得每个人叫嘶了嗓子,挥酸了胳膊。 当虎豹骑开始慢跑,加时,只有八百人的阵势却让公孙康这边的人都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就是其中一员,亲手将敌人刺死,践踏!哪怕是个后面跟着捡漏的也好啊! 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一种冷如冰,坚如钢的沉稳,一种如磐石一般不可撼动的战意,只有站在虎豹骑面前,亲身体会这种被强烈杀意笼罩的人,才有那种完全提不起丝毫反抗之心的无力感。 这个世界上,的确,就算是山,也不能阻止虎豹骑的脚步! 能阻止他们的,只有将令! “哦!” 当虎豹骑一头撞进数万人的本阵中时,公孙康的士兵中爆一阵巨大的欢呼,所有人的兴奋之情都不可抑止的写在脸上。连他本人,都是在自己心里把自己称赞了一万遍! 选择了曹操,真是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叛军的军事素养也算不错了,公孙康军被他们打得奄奄一息就是证明,可是在虎豹骑这几百人面前,就好象是被烧红的餐刀划过的牛油一样脆弱。 人与人的差距,有时还真的就是这么巨大! 甘宁的水军甚至连床弩的打击也停止了,静静的守在后阵等着虎豹骑的表演时间结束。他们知道,能与虎豹抗衡的生物还没有! 西凉铁骑不行,原来吕布率领的并州铁骑也不行! 几万人阵势转眼间就被势不可挡的虎豹骑冲了个对穿,眼见对方缓慢的调头,又重新结成阵,叛军几乎连还手的办法都没有! 箭射,无效! 刀砍,无效! 骑兵对冲? 不如找个石头撞更省时间一点! 至少石头是不会长刺的! 那么,就逃吧? 公孙康军见三万来人的叛军余部象是破了个洞的漏斗一般狂逃,纷纷跳起来大声叫着:“追啊,杀啊!别让他们给逃了!” 这时才见甘宁军终于动了,而虎豹骑……当然不会追! 毕竟骑的是马,不是摩托,那么重还可以追的。 *************************************************************战后的辽阳,一片落索萧瑟。 三千士兵有气无力的打扫着战场,虽然他们已经很累了,先是战斗那么久,又要加油喝彩…… 一具具看不出是哪方的尸体被丢在一起烧掉,泥土太泥泞了,着浓重的腥臭。 公孙康看着这劫后余生的样子,又看看甘宁和曹纯两人精神抖擞的样子,又有点想哭了。 “多谢将军援手!再造之恩,康永不敢忘!” 说着,公孙康就要下跪。 甘宁忙拉住了他,笑着说道:“不敢当,乃是张将军所嘱之事。” “哦?张锋张将军?” 公孙康心里一股子感动,想不到张锋人在幽、冀边境还算得到自己这里。 甘宁朝曹纯使个眼神。后者酷酷的一笑,从腰中摸出一卷黄帛来大声道:“圣旨到!公孙康跪下听旨!” 公孙康傻傻的跪下,心里却是不懂,圣旨? 援军来之前居然是有曹操的授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公孙康听完,原来是将公孙度的幽州牧授于自己! 从现在开始,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幽州牧了! “现在开始,我等将协助州牧大人剿灭叛军,不知将军可舍得招待一杯水酒?” 甘宁半开玩笑的说道。 水酒?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仙酒,公孙康也会扯了玉皇大帝的内裤,逼着他交出来。 “康惭愧,还有一事……那高句丽袭我大汉境内,已至玄菟……” 甘宁和曹纯又是相视一笑,笑得公孙康莫名其妙。 “这次奉将军之令北上,宁带得战船大小共一千九百余,士兵万五,战马两千。因士兵战马毕有水土不服,因而止有这些来援。”甘宁指着正在辽阳外扎营的曹军士兵道,“州牧大人可知余人何去了?” “这个……某不知。” “太史将领早知高句丽犯境,早领五千蝗军进了。” “五千?”公孙康对蝗军是个什么情况没有数,“恐怕不够吧,不如我等再派援军去?那高句丽人至少有万余,且还是前锋。太史将军势单力孤,恐有不测啊!” “哈哈----”甘宁二人笑得公孙康摸不着头脑,“若是正面相交,蝗军恐不是数一数二的,但要是搞偷袭、下绊子,天下蝗军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的!州牧大人尽管放心就是!” 说着,不顾新上任的州牧大人一脸的惊疑,拉着他就去讨要“水酒了”。 与此同时,太史慈带着蝗军正在设伏,心里还在盘算:以前都是打自己人,这次可算是民族英雄了,只是不知道那高句丽人,有没有钱呢? 第三百二十六节 由水上这只突然冒出来的奇兵,不仅帮助公孙康平定了公孙恭的叛乱,甚至少量蝗军因为袭击玄菟的高句丽军太穷,打败它后还不满足,结果还反攻进了高句丽…… 而另一方面,孙权趁着曹操要统一北方,大举进攻杀父仇人刘表。派老将程普为主帅,周瑜为副,各领精兵三万,一路主攻江夏,另一路则直取临湘。 虽然孙权在孙策死后几乎没有什么大动作,一方面是因为要安抚一些地方势力,稳定内部,并且要对付不时造反的山越;另一方面多多少少也是因为孙尚香那出“破鞋”的肥皂剧而变得有些主次不分,一心想要对张锋下点黑手什么的,结果派去许昌的刺客等共计十三人,一一落入了贾诩代管的“毒刺”手中。 江东自孙策亡故后,一直不太平静,这是显然的事。孙权毕竟年轻太轻,统治江东的时间又不长,各地一直都有些小动作,仿佛那水缸里按葫芦,下去了那个,又浮起了这个。好在一帮子老臣倒是全心全意替着孙权保江山,使得孙权这几年的实力除了土地扩张外还涨了不少。 暗算张锋的念头绝了后,孙权总算一心一意对付刘表起来。刘表这时刚新娶了蔡瑁的妹妹,趁这个时候出兵,倒不失为一步好着。 而镇守江夏的黄祖这时也有些惊慌,这些年孙、刘两家的摩擦不少,虽然开始刘表的实力远远过孙家,但是却打着打着现孙家越来越厉害了。于是黄祖派人去请那位除了在张锋手上未曾一败的**艺术鼻祖----祢衡来议事。 祢衡自落荒而逃之后,辗转来到了荆州,刘表也是文人,敬他的名头,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餐,让祢衡在张锋那里受伤的心渐渐的又平复起来,恢复了起先那种动不动就骂人、讽刺的德性,刘表嘴上不说,心里却不喜,于是把他派到了黄祖这里听差。 黄祖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但是开始的时候也相当尊重祢衡,祢衡开始也的确收敛了点,对于黄祖安排他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可是时间一长,又故态重萌了。 特别是祢衡跟黄祖的儿子黄射关系不错,这让祢衡越来越嚣张,甚至有着当着大家的面就讽刺黄祖,搞得宴会不欢而散。 哪知祢衡一听说孙家来攻江夏,一面收拾行李一面说:再不走就要直接买棺材了,选坟地了,黄祖这个木偶肯定守不住的。 这话一传到黄祖耳朵里,立即大怒,马上派人把祢衡抓了起来就地杀了,连黄射收到消息想救都来不及。 ***********************************************************长江在三国时候,还是相当的清澈。 从豫章出,水流并不是很急,在秋天的这个季节长江显得更加宽阔一些,到了冬天,江面就会开始回落。 黄盖、祖茂等一干老臣都愿意听程普的指挥,虽然孙策在的时候很信任周瑜,可是他毕竟太年轻,加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谁也不愿意承认这个年轻人的确很多方面都了不起。于是这次程普的这路军里全是老臣子。 两岸的群山尤如一条蜿蜒的巨龙,脚下便是一望无际的长汉懒洋洋的一刻不停的往东流淌着,江面上泛起整面整面粼粼的波光,象是散下了大把刺眼的金箔,让所有第一次看见长江的人都为之惊叹。 虽然常年都与水打交道,可是这群人还是被长江的气势与美丽征服了。感受着江风吹在面上的清爽与胸里那股急欲泄的豪迈之情,所有人都立在甲板上,恨不到马上就可以到达江夏。 “德谋兄!” 程普在船头,身边是两个持刀的亲兵,江风将他的白色长袍吹得扬扬欲飞,清瘦的脸庞上只有几缕稀稀的胡须,两只眼睛还很有神,有些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老得连眼神都快了熄灭了。 喊他的正是黄盖,最受孙权信任的几个老臣之一。抱着头盔,任一头有些花白的头在风中飞舞,眯了眼观察着远处不时有江鸥飞过的江面。 “公覆啊!”程普回过头,两个相处多年的汉子相视一笑,“怎么,舱里坐不住了,想早点取下黄祖贼子的人头?” “趁着还没有老到不能动的时候,为主公的基业尽一点力。”黄盖说着,头低了下去,“文台公的仇,已经等得太久了。” “是啊!”提到孙坚,程普的言语中也难免带上一丝唏嘘,曾几何时孙坚的雄姿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一般,一转眼,尸骨寒了许久,却一直难以瞑目。 “就算我等不济,还有公瑾如此人物!相必有他在,主公一定可以得尝所愿!” 虽然嘴上称赞着周瑜,但连程普自己都知道语气中有着酸溜溜的味道。为了大局,程普不会表现出对周瑜的不满,可是心底呢? 恐怕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根本就瞒不过任何人。更别说是黄盖这样的老兄弟了。 “哈哈!” 黄盖当着亲兵的面,一点也没给面子的大笑起来,同船的祖茂和韩当立时一起朝这边好奇的看过来。 “德谋兄,当着我的面,你就不用说这样的话吧!哈哈!” 程普的老脸红了红,“这次,就是证明我们的机会!公覆,我们一定不能输给那个小子!” “放心吧!” 黄盖望向程普的眼神里,有类似陈年老酒一样的甘醇。 “江夏,一定是我们的!” **************************************************************刘表享受着午后的徐徐微风,惬意的躺在太师椅中,轻轻的摇,新娶的蔡氏正在一边为他打着扇子,虽然秋天的太阳并不太炎热,但是荆州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火炉,地势的原因使得这里的夏天似乎更长一些。 “父亲!”刘琦在藤蔓之后怯怯的叫道,虽然军情很紧急,但是又不敢打扰父亲的休息。 特别是蔡氏竖起一根指头朝他嘘了一声。 刘琦正准备离去。却听见刘表轻轻的道“琦儿?有什么事?” 原来他已经醒了。 “父亲!” 刘琦虽然没有正眼看蔡氏,却感觉到一道不太满意的目光,直直的投在自己身上。喉咙出咕嘟的一声轻响,道:“孙权派出两路军,一路由老将程普领军,直取江夏,另一路由周瑜领军,目的是临湘。江夏黄将军已经派了使者来求援军!” “黄祖……的确不是程普的对手,这次孙权来势汹汹,看样子是想要我这条老命啊!” 蔡氏听了不高兴的嗔道:“什么命不命的,夫君也不说些吉利话!” 刘表并不生气,只是安慰的拍了拍蔡氏的手,回道:“援军的事,让蔡将军作主就行了。还有异度和子柔呢。” 蔡氏听了,面色上顿时一喜。 而刘琦听了,脸上却有着深深的担忧,正欲言时,刘表却已经挥了挥手:“下去吧。我还想再躺躺。” 自从蔡氏过门,刘琦就感觉到了来自内部的威胁,蔡瑁已经掌握了更大的兵权不说,和他妹妹两个人也不怎么把自己这个大公子放在眼里了。虽然刘琦并不是太计较的人,可是身边刘表的儿子,被人一直捧着惯了,突然出现这么样的对比强烈的反应却让他接受不了。 难道…… 刘琦突然想到,蔡氏是嫁过人的,要是她过门之后,又生下一个儿子怎么办? 胡思乱想着,刘琦有些恍惚的走出了后院。 ***********************************************************就象某些人的预料一样,黄祖根本防备不住孙家的猛攻,双方在江面上一共三次会战,黄祖折了水军一万余人,又死了大将邓先、张生,不得已全部龟缩在江夏城,静候援军。 战局的一面倒,这才让刘表有些惊以慌起来,而蔡瑁的十万援军居然在这个时候打着“与江夏城互成犄角”的旗号,在离江夏几十里的地方下寨,根本不与孙军交锋,这让刘表觉得很无奈。 虽说军令大于山,可是又有言“将在外而军令有所不授”,再说刚娶了蔡瑁的妹妹,总不能马上治他的罪吧。 怎么办? 韩嵩说道:“某举一人,可退贼军!” 刘表欣喜的问道:“何人?” “新野刘备!” 第三百二十七节 曾在电视上看过,一只老虎被关在一只笼子里,当它并不饥饿的时候放入一只鸡进去,虎与鸡相安无事,老虎压根不想动鸡一只毫毛。 而当另一只老虎也被放进笼中的时候,这两只老虎却对那只可怜的鸡毫不留情的大咬出口,直到把它扯成一片片的…… 现在情况也是如此,当蔡瑁领着十万人马坐视黄祖的岌岌可危而不出手时,却听到刘备带军也来援江夏,这下蔡瑁着急了,下令全军立即进攻围城的程普部! 虽然江夏岌岌可危,却不太可能被攻下。为什么? 程普不是蔡瑁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却只以为蔡瑁是有什么阴谋或者想趁自己攻城正酣的时候半路插一杠子,因为根本不敢全力攻城。只是今天骂一阵,明天擂一下鼓,真正等黄祖准备拼命时,却现敌军已退了。 黄祖每天都在焦急与徬惶中挣扎,苦苦的在内心的煎熬中度日,仿佛一天有一年那么难过,睡着的时候也是常常被一点点风吹草动给惊醒,仿佛程普军随时就会攻进来似的。 不过黄祖脾气暴躁归暴躁,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蔡瑁根本没有出兵救自己的意思----他希望自己死! 可是只有旁人才知道,在蔡瑁军未退或者未败之前,江夏根本就是稳如泰山! ************************************************************一条大路上,一支人数在一万人左右的队伍正在行军。这只队伍骑兵数量非常少,不过在三百人左右,由一个黑脸大汉统领着。而他骑兵身后一两里处,紧紧跟着人数在万余左右的步军。 这只步军装备普通,基本上都是厚皮裹胸,盾也是木头外面钉上皮,跟装备精良的曹军完全不能比,可是精气神还不错,虽然行军的路也不短了,个个都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劲头。没有人露出一点疲态,也没有落队。 这就是刘备挑选出来的精锐了。 新野小县,人数还不过万,要不是刘表也要依着刘备守着这个荆州与曹操势力的门户,刘备的兵能不能上千都是问题。于是刘表把新野周边的几个郡县全划归了刘备,加上徐庶、孙乾、伊籍等人的尽心治理,这新野一带倒还有几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味道。 刘备与刘表,说起来都是汉室宗亲,可是看上去并不象两人见面的亲热劲那么真正的融洽。刘备并不算是刘表的部下,而只是依附关系,因此刘表并不完全信任他;而刘备的手下,徐庶、张飞、关羽,个个都让刘表暗自防备,如果刘备真的象看起来那么老实厚道,为什么又有这么多桀骜不驯或者才华横溢的手下?他到底安着什么心,谁能知道? 在这种外有威胁,内又有挚肘的情况下,刘备能展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加上军备方面有张飞和关二两个猛男负责,这几年倒也象模象样。 而这次接到刘表的命令,刘备那颗已经沉寂多年的心又有些活泛了,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亲自上阵了? 时间是所有人的老师,但是它却慢慢的杀死所有的学生,并且慢慢消磨所有人年轻时的雄心壮志和万丈豪情。刘备已经人到中年,却落得个寄人篱下的命运,心灰意冷的他更多的时候又开始编织起鞋子和席子了。 为了这次的救援,刘备点齐辖内所有的“精兵”,虽然他也知道如果对手是曹操的话,结果会是怎么样。还带上了张飞、关羽、徐庶,加上新收的两个人,一个原是黄巾旧将,叫廖化的,另一个也姓关,唤作关平。 而新野那里,刘备只留下了孙乾、伊籍,以及其他几个黄巾旧将,都是慕名而来的,分别是龚都、刘辟、裴元绍。 徐庶之才,果然不同凡响,自从得他之后,刘备有些从前想不通的事也能想清楚了。因为某些人想事情通常都是从大局去想,而普通人一般就是往事情的表面去想。 刘备与徐庶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有说不完的话,谈天下大势,谈古论今。说到董卓的狂妄、袁术的自大、袁绍的愚蠢、陶谦的虚伪,两个人都是一脸的不屑,而谈到曹操时,这两个各有沟壑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因为曹操,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办法去战胜的人。 不光是曹操现在恐怖的军队战力与庞大的势力范围,就连现在的人心向背以及曹操一系列政治措施都让徐庶每每望月而叹。 不过他们也都现了,曹操的迹与展或多或少都跟那个疯子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大车,虽然下坡时很轻松,但是大家都忘记了它上坡时是谁出的力。 张锋无疑就是那个人。 因为他,曹操有了当时中原最富庶的濮阳;因为他,曹操有了所向披靡的弓骑;因为他,曹操建立了医馆、军院、学院,数不清的学子都是曹操门下的学生,这,让其他人拿什么跟曹操抗衡? “不过,主公也无须忧心。”深知刘备心意的徐庶坏笑道,拿了扇子掩着口在刘备低沉的身影边说道,“张锋虽然是位奇人,但凡是功高盖主之辈必有祸事!” 是这样么?刘备心里不以为然。 张锋是怎么有了疯子这个名号?除了自身常常做事出人意表,未必就没有曹操在后面纵容、放纵的功劳,若是曹操有心收拾张锋,他长一百个脑袋也被砍了,哪能到今天这个地位? 徐庶看刘备不信的表情,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原本曹贼放纵张锋为所欲为,一是因为两人相处已久,情谊颇深,张锋又是曹贼之婿,二是因为曹贼也离不开张锋这样能文能武的奇人。” 顿了顿,刘备现徐庶颇有些欣赏张锋的味道,称呼曹操都是曹贼曹贼的不离口;而张锋却从未听过他叫过“张贼”。 “不过现在不同了,曹贼年纪大了,要为子孙后代多考虑了,而且除了张锋,现在曹贼手下能人颇多,文有双荀、郭嘉、戏志才、程昱、刘晔,就连那个张锋力捧的陈登,也是国士之才。”果然,象是应验了刘备的想法一般,徐庶一边说还一边啧啧着称赞,“武除了曹氏嫡氏一脉不提,张辽、太史慈、赵云都是大将之才,水军都督甘兴霸好象比南边那些人更嚣张,加上吕布这种桀骜不驯的半汉半胡的人都能真心归附……” 徐庶没注意到刘备的脸色跟心情一样一点一点沉了下去,还带着满脸的希冀说到,“如果主公有这样一个人才辅佐……” “元直还未说,到底为何现在不同?”刘备有些生硬的打断徐庶的臆想。 “主公,曹贼也是个人,也要为后辈打算,现在听说准备一力培养老大曹昂,但是好象他的二子并不甘心寂寞啊……一旦曹贼归天,这曹家闹出点什么事来也说不定。再说,张锋近年行事收敛了许多,主公难道不觉得吗?看来,他真是一个聪明人啊,也知道这种时候再不能过分恃宠而骄了……” 这一来提醒了刘备,的确,这几年张锋真的是平淡了很多,想想当年那些事闹的,刘备的嘴角也不免扯出一道微微的弧线出来,什么当着曹操的面差点砍了曹洪啊,什么踢了曹操二母一脚啊,后来还有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大声在大殿上高喝:我不干了…… “主公。” “嗯?”刘备还在回想张锋那些行事乖张的往事,一事有些走神,被徐庶这一声给扯回了现实。 “会有机会的。”徐庶说这五个字的时候,脸上那些淡淡的嘻笑之情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平静。 会有机会的,什么意思? 不过刘备到底是看出徐庶和自己之间的差距。 连曹家家事之争,都已经看出个端倪。可是他才说,等曹贼归天…… 好象曹操只比自己大几岁吧? 路到底还有多长呢? *******************************************************************虽然刘备的军队劲头都不错,可惜这几年呆在新野,根本没经历过什么真正的大场面,张、关平时也就操练一下士兵,保持下士气,这种兵打起仗来还是很危险的。 “元直,听说黄祖在江夏被困已久,蔡瑁率军已弛援,却迟迟不动兵救,这是何道理?” “主公,吾料是蔡瑁必有所图,然知之不详,或许有甚隐情也说不定。不过听闻主公救军将至,蔡瑁已经行动了,不过话说回来,江东军仅三万就敢围江夏,坐视蔡瑁十万大军如无物,这其中……恐怕有问题啊。” “元直的意思是,孙权在玩计?” “不错!如吾所料不错,孙权的想法是以程普军为饵,钓出襄阳的援军来,否则区区三万人,怎敢处于十万援军与江夏城的夹缝之中?” “那……我军该如何自处,若是冒然相救,恐伤兵折将不说,还被蔡瑁那厮给下了绊。” “嘿嘿,主公放心,吾已算定了,定叫江东军无功而返!” 江夏城虽然近在咫尺,但蔡瑁的大军居然花了三天时间才出现在程普军的视线中,然后开始伐木作营,一付长期抗战的样子。 “蔡瑁这厮,是真看穿了主公之计,还是别有所图?” 程普和黄盖等一干将领面面相觑。 打仗他们可不含糊,可是谈到用计玩阴的……好象没有一个人在行。程普是军中智将,他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可惜,那个人也许知道,可是偏偏不好意思去问他…… 果然如徐庶所料,这次出兵以程普部攻江夏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的杀招其实就是详攻临湘的周瑜部,如果襄阳真的派援军,那么正好中了周瑜之计。 否则三万人怎么敢攻打江夏郡?就算真的打下来也守不住,襄阳的援军到江夏,骑兵的话五天之内可以跑个来回! 开始孙权等人就很清楚,这次只不过想吃掉刘表的有生之力,可是现在看起来…… 难道对方已经看破了? “禀报将军,敌军已扎下营寨,正在对面引军溺战!” 还是来了! 程普微微一笑,朝黄盖递了个安心的眼神。 黄盖又有些高兴又有些懊恼的挥舞了下拳头,把头盔戴到露出一辔花白鬓须的头上,嘴里嘟噜着只有自己才听得到的话:“便宜这个小子了!” 第三百二十八节 (今天查了查,蔡瑁居然跟张锋还是亲戚,蔡瑁的老子把妹妹嫁给了张温,那么蔡瑁还是张锋的表兄?) 十万人对三万不到,不论怎么说这是一个无法忽略的优势。 黑压压的一片人马从头到尾看不见阵形的尽头,旌旗飘扬,刀枪遮天蔽日,望着自己这一方整齐的几乎占据了整个天地之间的庞大队伍,蔡瑁禁不住雄心勃起来。 只要打败了孙家,再促成和北面曹操的联盟,加上妹妹计划的实施,整个荆州还不是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中么? 面前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江东军,在已经神采飞扬的蔡瑁眼中简直就是纸做的,只要自己口一开,全军一个冲锋过去,恐怕就要灰飞烟灭了吧? 蔡瑁领中军,两个族弟蔡中、蔡和分别领左军和右军,侄子张允领后军,以防万一。 “传令下去,领左、右军出击!” 鼓声大作,中军里一字排开的大鼓被赤膊腰粗的大汉擂得如轰雷一般出沉闷的巨响,十几个传令兵骑着马举着代表进攻的令旗,嘴里吹着牛角号,来来回回的在两翼驰骋。 随着进兵命令的出,左右两军尤如两只蛰伏已久的巨兽,缓缓的动了。 骑军在前,步军小跑在后,再就是弓箭手、刀盾兵、长枪兵组成的混合阵营。江夏城虽然在长江之南,但是却三面环水,合适进兵的地形并不多,如果蔡瑁军得势,那么江东军除了从东面撤退就是全军覆灭。 看似已经在颤抖的江军也没有坐以待毙,很快由两支人马一左一右的分别迎向了蔡中和蔡和,其余人继续保持警戒,以防江夏城在这个时候出兵,内外夹击把江东军给包了饺子。 领军的分别是蒋钦和黄盖。 黄盖是亲历江东三代,对于孙家是不用说的忠心耿耿,早就矢志报当年孙坚惨死之仇的老将带着八千余人猛攻蔡瑁军左翼,丝毫不把对方两万人放在眼中。 蒋钦也不甘示弱,亲自一马当先,率着右翼人马冲进蔡和部,两军如两波汹涌的浪头,轰然撞在一起。 江东军虽勇,却人数少;而蔡瑁军虽弱,人数却多得多,蔡中、蔡和都有自知之明,知道不是能冲锋陷阵的勇将,于是都于阵后指挥,在逐渐抵挡住江东军第一波攻势后,开始慢慢把江东军合围,蚕食起来,局势慢慢向蔡瑁军倾斜。 江东孙家虽然展势头很快,良将也不少,但是底蕴是无法和富庶的荆州相比的,这些来两方一直争斗不断,但是都没讨到什么太大便宜,江东人少地广,荆州却有着充足的后勤支持,因此刘表一直没有把孙家看作什么心腹之患。 再说最叫刘表害怕的孙策也死了,毛都没长全就急吼吼喊着报仇的孙权,又怎么成什么大事? 程普一看形势不利,忙下令撤军,这时江东军的阵式倒快,蒋钦和黄盖从重围着杀出一条血路带着人就跑了。 蔡瑁得势不饶人,趁机占了江东大营,一看里面还有些来不及搬走的粮草辎重。 而退却了的江东军并没有撤退的打算,离蔡瑁军五十里又下了一寨,看样子是不太服气了。 “如此军力,也敢螳臂当车么?”蔡瑁在城头上远远的看着江东军吭哧吭哧的砍树造营,心中冷笑。 原本蔡瑁还准备接受一下黄祖的感激之情,怎么说自己也是率军来援,谁知道随便一个将佐跑来告诉他,黄祖病伤在身,实在不能前来,这让准备好了在黄祖面前显摆一下的蔡瑁实在有些憋气。 “今日大胜,来日继续进兵,将孙家小儿彻底赶出江夏!” 夜间蔡瑁在主帅帐里与众将饮酒论功,大放厥词道。 来的几人不是亲戚就是心腹,言谈间也没什么顾忌。 “德珪兄,谨防有诈啊,虽然今日得胜不似有诡,但为何江东军见我大军已到,却不退还另下一寨,莫非另有所图?” 张允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提出自己的疑惑。 “德容多心了,料是孙权小儿心中不服,令将士非拿下江夏不可,再说料他两万余人,今日又折了一阵,如何能是我十万大军对手?来来,满饮此杯!” 蔡中蔡和自然不会扫蔡瑁的兴,开始歌功颂德起来,纷纷云江东此许跳梁小丑,如何是兄长对手之类的话,听得蔡瑁大为惬意,对江东军愈看轻起来。 料想中,江东军折了一阵会在夜里来找些麻烦,谁知道却是风平浪静,一夜好眠,待到亲兵报江东军溺战时,蔡瑁还在酣睡。 同样是巍峨不可轻撼一般的大军,同样是弱小的江东军,蔡瑁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正了正头盔,那是一顶张着巨嘴的猛虎盔,看上去相当威武。 “传军,进军……” 说话都没有底气,不知是睡得不够饱满,或者是觉得今天的战斗又是昨天那样的一边倒,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蔡中、蔡和的左右军又是同时进攻,而江东军同样是黄盖和蒋钦两人分别引军迎击。 蔡瑁甚至都懒得看阵前的战况,不出意外的话,战胜江东军最多只要一刻钟而已。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嘛…… 蔡瑁在心底美滋滋的想着,打败江东军,自己在荆州的地位更上一层楼,再拖上两年,等自己的侄儿出世,那么整个荆州…… 心里胡天胡地的乱想着,不知过了多久,这才把神志移到现实中来,问副将道:“战事已历许久?” “约半个时辰了。” 半个时辰! 蔡瑁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依江东军昨天的战力,半个时辰早就该拿下了才对。 举目眺去,这才现江东军虽然人数和昨天一样少,却是大将齐出,一些老将祖茂,韩当等纷纷悉数上阵,而中军之中居然只有程普及儿子程咨一人而已! 怎么,就这么点军力就要跟自己拼命么? 蔡瑁这才放下了心,原来江东军能拖这么久是因为大将全上了啊,不过即使这样,时间一长胜的还会是自己一方! 江东军的情况的确不妙,虽然一干老将齐上阵,堪堪抵住了蔡瑁军的人海攻势,可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到后来败的仍将是自己一方! 而仅有两千人左右的中军里,程普和儿子程咨却根本对战局同样不关心一般,却是远远眼巴巴的望着南方,似乎在等待什么似的…… 等待的人来了! 波澜不惊的湖面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冒出了一支船队,每条船上都竖着一面大旗,组成一个巨大的菱形,而正中间一艘最为豪华的大船上,飞舞着一面“周”红底金字大旗! 周瑜的部队! 不用谁去鼓噪,不用谁去宣传,正在与江东军争夺战局主动权的蔡瑁军左、右军同时产生了慌乱,谁都不认为这只偷偷出现在自己身侧的部队只是路过打酱油的! 蔡瑁这才从神游天外的状态中猛然醒悟过来,自己今天的位置正好是处在江夏城的东面,身后是江夏城,南面和北面是水,东面又是死战不退的江东军程普部,而这时周瑜率军从南面出现…… 昨天的胜利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阴谋,为的就是把自己诱入这种极为不利后退的地形中来,而显然这个阴谋的谋划者目的不光是江夏城,还包括了自己的十万大军! 陷入绝境中的蔡瑁这才象吃了兴奋剂一样亢奋起来,马上命令张允的后部急阻止周瑜部的上岸增援,一定要把他们堵在水上,花再大代价也再所不惜! 可是令蔡瑁疑惑的是,周瑜部似乎也没有立即上岸的准备一般,只是有十几只船靠岸,陆陆续续上来几百士兵,不慌不忙的列阵,从船上搬下一些什么东西,根本没有把张允部高举刀枪,喊声震天的动作放在眼里! 搞什么鬼? 难道……周瑜跟程普之间也有仇隙,故意借自己手来除掉他?跟自己和黄祖之间一样? 答案很快有了揭晓。 那八百士兵在张允部的眼皮子底下套好一套浑身闪着锃亮的盔甲,做工虽然很朴实,但是蔡瑁却有着一般不好的预感,除了曹军,谁见过连士兵都有全套盔甲的??? 果然,等张允部气喘吁吁的杀到岸边,整好以暇的八百重甲兵似乎面对的是一群风吹即倒的稻草人,仿佛在自己家后花园散步一样,只不过赶苍蝇一般随便挥舞了几刀,就生生把一万余人的张允后军扯出一个大口子,轻轻松松直奔张允本人而去! 这…… 张允和蔡瑁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八百士兵,刀砍在他们身上最多只是一条印子,连道裂口都没有,而当他们闪着寒光和杀意的刀落在自己士卒身上的时候,却是如切菜一般,从头到脚砍成两半! 这不是曹军才有的钢甲么! 江东军为什么会有! 第三百二十九节 苦心弄到一份钢甲的制造方法,孙权几乎是举江东之力打全力打造这种新式钢甲,可惜一是工序没有兖州出产的那么完善,二是也没曹操那么有家底,三加上时间也很紧,这次出征江夏,仅仅来得及带上八百套而已。 可是就是这八百套,一样杀得刘表军毫无还手之力。尽管江东产的钢甲不如兖州制造的那么有韧度和强度,结构不如兖州的合理,外表看起来象个铁疙瘩一样不起眼,可是钢就是钢,不是刘表军那种大力互砍几下就会折断、崩坏的破铜烂铁可以比拟的! 带领这八百人的重甲的将领,非武艺高强之辈不可,周瑜这边多半都是一些三十都不到的“小将”,挑来挑去,选择了性格沉稳,打起仗来凶悍不输周泰的吕蒙! 这只精兵个个都舍弃了对他们来说无用的盾牌,都装备上了双手刀,左手刀略厚,较短,用来格挡;而右手刀较长,较薄,则是用来劈砍。 张允的万人部大乱,八百精兵在里面就象一块牛油里放进了滚烫的烙铁,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靡。 周瑜在楼船上看得真切,亲自举着佩剑带着余人登岸,三万人在八百人的冲锋带领下,直避蔡瑁的四万左右人马的中军! 怎么是一个节节败退能形容的? 靠着众将苦苦支持的程普军左右翼象注了兴奋剂一样,不但将局势重新扳回,甚至开始将阵角渐渐朝敌方压制过去;而精锐已到的士气鼓舞着全军奋勇杀敌,连程普那两千中军都坐不住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自己也加入战局就好。 反观蔡瑁部的左右翼,虽然周瑜军并没有对自己进行夹攻,而是选择了直攻蔡瑁中军,可是好象这样自己的压力更大,就算己方真的能击破程普部,但蔡瑁若是为敌方所杀,又有什么意义? 于是蔡瑁军的左右翼都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哪里抵得住江东军突然爆进攻势头? 蔡瑁一看情形不对,忙命令左右部坚决抵住程普部,自己将中军四万人集成密集阵形,希望能阻住这八百重甲前进的步伐。 蔡瑁这个决策是相当明智的,如果他让左右翼回救中军,那么没了对手的程普部可以衔尾追杀,两翼一乱整个战局必败。而依靠密集阵营,的确可以破掉这八百人的攻势。刀再锋利,也有刺不破的坚石。无论是攻、防、度,到了一个质面上的优势时,就是不可战胜的了。 可是问题就在于,蔡瑁军的士兵能不能坚决的执行他的命令呢?谁都是亲妈生的,面对把人命当麦子一样收割的八百精兵,谁能真正做到心如磐石,无动于衷? 左右翼压制了程普部的反攻,密集得连苍蝇也找不到落脚点的中军阵形也的确阻挡了八百江东精兵的前进,可是随着被周瑜亲自带领的三万人驱赶着张允败军一同冲击蔡瑁中军时,貌似坚固的中军大阵终于崩溃了! 兵败如山倒,不用周瑜、程普下令,手下众将骂着粗话挽起袖子一个个都追在最前面,生怕被蔡瑁跑掉了一个。 特别是周瑜这边的,小将们鲜有出头的机会,这些年孙权都在平内乱,没什么大仗,遇到蔡瑁这种机会可是绝对不多的。 吕蒙也是身披重甲,喊着叫着带着八百人留下一路的碎尸残肢朝着蔡字大旗而去;丁奉、陈武、董袭、虞翻、以及刚成年的孙翊,一个个为了争功也自己的队伍也不要了,把蔡瑁军撵得象兔子飞,有了这种气势,什么样的战阵打不赢? ***************************************************************江夏城自始自终沉默得象座空城一样,无论是蔡瑁军占上风或是江东军占上风,都没有出一兵一卒。 重新夺回大营的江东军合军一处,一些士卒忙着打扫战场,救火,把敌方两方的尸体分开来安葬。在还冒得袅袅细烟中的营里,帅帐里坐着仍是一脸兴奋的众将们。 吕蒙两只手不停的在细微颤抖,不光是激动,也有长时间重负荷所产生的后遗症。这仗实在打得太爽了,任何人型物体在自己面前直立的时间都不会赶过一秒,最后吕蒙才生自己脱力脱得两手无法举起来摘掉自己的头盔。 连程普都是一脸的得色,不管怎么说江东军大胜,虽然关键处是周瑜带的那八百人,如果是自己带领的就更好了。 可是周瑜却有些愁眉虬结的样子。 两条斜挑入鬓的眉毛之间形成一个小小沟壑,表示他的主人正在为难什么事情。两只有神而明亮的眼睛也死死盯着地面,半晌都没有移开过。直直的如悬胆的鼻,薄薄紧抿的唇线优雅而流线感十足,若是女子见了,个个都要如西施一般的捧心而心疼。 周瑜的沉闷与众将的豪情满怀形成鲜明对比,黄盖见了,心里难免暗自嘀咕:这小子还在装模作样?功劳他最大,精兵也是他领的,还不知足么? 程普终于注意到周瑜的不对了。 “公瑾,我军大胜,为何足下还愁眉不展?” 周瑜这才醒悟过来,歉意的对着程普笑笑,一时间俊脸上冰雪顿消,云开雾散。 “程老将军,我只是奇怪,刘备也出兵了,为何却迟迟没有出现?” 周瑜比程普小了许多,加上表示尊敬之意,一直都是称呼“程老将军”而非他的字德谋。 作人这方面,周瑜是绝对无可挑剔的,可是就算他一直低调作人,可是由于中国几千年的传统,还是难免被人嫉妒。 太帅……太年轻……太有才了…… 这在中国是一种罪过,也许,哪里都是。 这次的两路佯攻之计就是出自周瑜之手,只不过由孙权的口里说出来,别人不会表示反对罢了。 周瑜这么一说,程普也有些疑惑,只不过转而开始安慰起周瑜来:“许是新野路远,刘备军还未到,听到我军大胜的消息,想必也会折返而去。” “若是这样最好。”周瑜又有些担心的问道,“凌将军那里可有消息?” 就听见门帘被人掀开,一个传令兵走进来单膝跪下道:“不好了!” 周瑜和程普心里同时一紧。 “刘备军奇袭邦县,凌将军被刘备三弟张飞所杀,凌将军之子凌统奋勇杀出重围,前来报信!” 邦县,失守了? 周瑜只觉得眼前一黑。 邦县,是连接荆、扬的交通咽喉,周瑜和程普都觉得这个地方很重要,于是派了大将凌操镇守,还留了八千人。 若是刘备死守邦县,蔡瑁集结败军将自己困在江夏城下,那么不出半月,己军必然因无粮而大乱。 这个刘备,怎么会不来救江夏,而直接去了邦县? “可知刘备军中有甚人辅佐?” “不知,但见有一面旗上书‘徐’字。” 曹操执掌大权后,天下曾大赦两次,因此徐庶也不用再化名单福了。 徐? 会是谁呢?周瑜和程普又惊又怒的对视一眼,现彼此之间都是流露着不知道。 ********************************************************************于是,这次孙、刘两家又是胜不胜、败不败的乱局,得胜的江东军不得不强攻邦县的刘备,惊骇于江东军战力的刘备军也在徐庶的果然命令下丢了三千多尸体撤退。 刘表和孙权打得正欢,张锋这边的战局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袁绍全盛时都打不过曹操,更何况是只剩下小小的半个幽州?加上一时兴起跑去高句丽打国战的蝗军也回来了,大了一笔的他们决定帮张锋一个“义务忙”。 这次他们去高句丽可是去对了。 那些穿着长船鞋,头上裹着白布条象是死了人戴孝一样的高句丽人根本不是蝗军的对手,最后高句丽的国王李存宰(杜撰的)不得不求和,才搞清楚这支把自己人打得哇哇叫的部队居然不是正规军! 满载而归的蝗军带着大批紫貂皮、高丽参等贵重物品爆户一般回来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次可是选择对了,并且还带回一个让曹操能开怀大笑的消息----百济知道如今汉朝军力大盛,决定向汉称臣,以取得汉朝的支持并征讨高句丽和新罗。 在那时,朝鲜是高句丽版图最大,其次就是新罗,而百济最为弱小。百济如此也是逼不得已,称臣总比被别人灭了好吧? 袁谭和袁尚最后不得已降了,把自己捆得象木乃伊一样到曹昂军前,结果被解往许昌,张锋觉得这二人是活不了了。 曹操早年也许还会放他们一马,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是有杀错没放过。 第三百三十节 一场大胜就象三月里的春日,能让整个大地都从冰雪初融的寒冷中苏醒过来。整个许昌也是喜气洋洋一片,除掉了袁家残余势力,整个北方已经全部为曹操所统治。 对真心拥护曹操的人来说,这不外乎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连受到曹操恩惠的普通百姓都象过节一样欢欣鼓舞,对他们来说,跟曹操为敌,肯定就是坏人。 张锋觉得许昌城的气氛都有些不对,郭嘉这些曹操的心腹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说话也是东扯西拉完全没有逻辑,可是脸上笑的贱样却象是从垃圾堆里掏出了财宝一样。 被张锋逼得没有办法,郭嘉这才不得不透露了一点口风:“华歆几个准备着让献帝下诏,请主公晋为魏王!” 末了还特别叮嘱:“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小子嘴风一向不紧,千万可别说出去!” 张锋还在震惊中没清醒过来,郭嘉想了想不放心,又说了句:“就算说出去了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 看来曹操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比历史中的称王要提前了,可是历史的方向却是无法改变的。 从幽州回了许久,曹操的面一直没见到,倒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现在的御史大夫华歆等几人的轿子常常在许昌城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的穿梭,一付风风火火的样子,也不知瞎忙些什么。也许曹操也有那个心吧,居然连张锋等功臣的面没见。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张锋总觉得自己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历史改变的太多,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再说那些东西已经是几十年前看过的,自己又不是张松杨修那种过目不忘的奇人。 带着曹洪、难得来许昌一次的太史慈、以及军院放假的郝昭等人一起去酒楼买醉,却不是张锋的产业,许昌城最赚钱的行业,基本上都姓曹。 绮红楼。 听名字象是勾栏之地,实际上却是一间相当于现在**娱乐城的性质,普通大众也可进去吃饭喝酒,不过更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常常聚会喝酒的地方。 也只是聚会喝酒而已。 曹操现在很多地方的规定都很严格,不象刚开始起家时那么松松散散。拉帮结派是曹操最忌讳的事情之一,特别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还有一些心里怀着汉朝的臣子。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去曹操自己开的酒楼里聚会,来来往往的小厮、歌女,都是曹操的眼线,自己也不用担心曹操会怀疑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别样心思。 绮红楼的大门似乎比一些普通的清水衙门还大,门槛也高得象是姚明才能轻松跨过的程度,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门檐上轻轻如女子柔腰一样摇摆,而下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只是含着浅浅羞涩淡笑,略施粉黛的年轻女子。 张锋说,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相反的男人更喜欢那些素面朝天的自然面孔。曹操把这句话听到了心中,果然也是这样安排的,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进门便有八个相貌清秀的小厮,均是一身喜庆红衣打扮,见到有客来,也不管是二大爷还是二楞子,通通都是一个躬身,便有最后一个小厮将客人带至属于他们的位置。 若是普通客人,便会带他们到酒楼大堂内,这里的装修极为豪华,地上铺得是切割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巨石,不少人疑心是汉白玉;左手边是一排排放满了各种各样来自各地的佳酿,呈现金字塔状摆放,最下面是最普通,也是最便宜的酒,数量最多,最上面则是最贵的,由曹操的酒厂产的“英雄醉”,孤零零的占着一整格的位置,张锋的那两种白酒放在第二格的位置,也算是很有身份了。 张锋一行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挤在这里跟普通人一起吃喝,这里人从下到下都是清楚哪个是贵客,哪个是普通人。 领路的小厮带着一行人绕过大堂,走到后院,仿佛古代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一个人工挖成的小湖,湖中心有一座三层的竹楼,似乎是悬空而建,立于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别有一番然于世外的风情。相比于大堂的豪华气派起来,这里显得清静而娴雅,而根根紧为珍贵的紫竹所建成的小楼,却是为这一份淡然中平添了一股贵气。 无数根修剪得极为平整的竹条连成一条路,连接着小楼和后院,湖边却有四个婢女、四个小厮,均是常年侍候这些达官贵人的,“一对一vip服务”,每个人都只专门侍候一个人,更加彰显这些客人尊贵的身份。 虽然这座小楼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可要是有人了,也是间了不得的大事。张锋等人登至顶楼而座,胖胖的掌柜马上屁颠屁颠的抹着头上的汗水跑来招呼,都说丞相门口七品官,不知丞相的掌柜是几品? 竹楼很宽敞,装饰得很典雅、淡素,整个室内就只有一张八仙桌,几张竹椅,墙上挂着曹操亲笔写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不知几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忘多多恕罪!” 胖胖的掌柜姓周,好象有个很聪明的侄子叫不疑的,跟曹操颇为疼爱的仓舒是读伴。曹操见仓舒跟他谈得来,爱屋及乌,把他这个舅舅弄来当个虽然无权,却是天天能跟达官贵人的掌柜。 “都不是外人,这几位均是主公的爱将,子廉就不用介绍了,好了,弄些好酒好菜来便是了。” 张锋来过几次,跟周掌柜也认识,多的也不必说,胖掌柜离开,片刻就有一队打扮得风姿绰约的歌女翩缱而来,也就是“高级三陪”…… 更有一队小厮轻手轻脚的上楼,把一盆盆旁人见了都会咋舌的精致菜肴摆上来:红烧鹦舌、清蒸熊掌、红油猴脑等等。 张锋等人还好,太史慈等人却是常年在外地,哪见过如此昂贵而稀奇的菜?一个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那一队穿得几乎手臂、背部全部露在外面的歌女载歌载舞,又是数人口水几乎流了出来。 一对一服务的那些小厮、婢女,手持一个小巧的菜碟,自己服侍的客人眼光扫到哪盘菜,他们便会心领神会的将箸夹上一块,然后喂进客人嘴里。 他们不知道训练了多久,反正几乎个个是善于察颜观色的高手,连家底颇为殷实的曹洪都连连赞叹不已。 虽然心中高呼着“**啊”,张锋却颇为喜欢这种调调,那身后的婢女也认识他,巧笑嫣然,“来来来,你我兄弟难得一聚,今日便要不醉不归!” 第三百三十节 一场大胜就象三月里的春日,能让整个大地都从冰雪初融的寒冷中苏醒过来。整个许昌也是喜气洋洋一片,除掉了袁家残余势力,整个北方已经全部为曹操所统治。 对真心拥护曹操的人来说,这不外乎是一个莫大的好消息。连受到曹操恩惠的普通百姓都象过节一样欢欣鼓舞,对他们来说,跟曹操为敌,肯定就是坏人。 张锋觉得许昌城的气氛都有些不对,郭嘉这些曹操的心腹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说话也是东扯西拉完全没有逻辑,可是脸上笑的贱样却象是从垃圾堆里掏出了财宝一样。 被张锋逼得没有办法,郭嘉这才不得不透露了一点口风:“华歆几个准备着让献帝下诏,请主公晋为魏王!” 末了还特别叮嘱:“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小子嘴风一向不紧,千万可别说出去!” 张锋还在震惊中没清醒过来,郭嘉想了想不放心,又说了句:“就算说出去了也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 看来曹操是真的要有所动作了。 不过想想也是,虽然比历史中的称王要提前了,可是历史的方向却是无法改变的。 从幽州回了许久,曹操的面一直没见到,倒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现在的御史大夫华歆等几人的轿子常常在许昌城的大街上来来回回的穿梭,一付风风火火的样子,也不知瞎忙些什么。也许曹操也有那个心吧,居然连张锋等功臣的面没见。 怀着一肚子的疑惑,张锋总觉得自己有些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历史改变的太多,自己都记不太清楚了,再说那些东西已经是几十年前看过的,自己又不是张松杨修那种过目不忘的奇人。 带着曹洪、难得来许昌一次的太史慈、以及军院放假的郝昭等人一起去酒楼买醉,却不是张锋的产业,许昌城最赚钱的行业,基本上都姓曹。 绮红楼。 听名字象是勾栏之地,实际上却是一间相当于现在**娱乐城的性质,普通大众也可进去吃饭喝酒,不过更是一些身份显赫的人常常聚会喝酒的地方。 也只是聚会喝酒而已。 曹操现在很多地方的规定都很严格,不象刚开始起家时那么松松散散。拉帮结派是曹操最忌讳的事情之一,特别是自己的几个儿子、还有一些心里怀着汉朝的臣子。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干脆去曹操自己开的酒楼里聚会,来来往往的小厮、歌女,都是曹操的眼线,自己也不用担心曹操会怀疑自己这些人有什么别样心思。 绮红楼的大门似乎比一些普通的清水衙门还大,门槛也高得象是姚明才能轻松跨过的程度,两只巨大的红灯笼在门檐上轻轻如女子柔腰一样摇摆,而下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只是含着浅浅羞涩淡笑,略施粉黛的年轻女子。 张锋说,见惯了浓妆艳抹的女子,相反的男人更喜欢那些素面朝天的自然面孔。曹操把这句话听到了心中,果然也是这样安排的,而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进门便有八个相貌清秀的小厮,均是一身喜庆红衣打扮,见到有客来,也不管是二大爷还是二楞子,通通都是一个躬身,便有最后一个小厮将客人带至属于他们的位置。 若是普通客人,便会带他们到酒楼大堂内,这里的装修极为豪华,地上铺得是切割得整整齐齐的白色巨石,不少人疑心是汉白玉;左手边是一排排放满了各种各样来自各地的佳酿,呈现金字塔状摆放,最下面是最普通,也是最便宜的酒,数量最多,最上面则是最贵的,由曹操的酒厂产的“英雄醉”,孤零零的占着一整格的位置,张锋的那两种白酒放在第二格的位置,也算是很有身份了。 张锋一行人的身份自然不会挤在这里跟普通人一起吃喝,这里人从下到下都是清楚哪个是贵客,哪个是普通人。 领路的小厮带着一行人绕过大堂,走到后院,仿佛古代人都喜欢这个调调,一个人工挖成的小湖,湖中心有一座三层的竹楼,似乎是悬空而建,立于波光粼粼的湖水之中,别有一番然于世外的风情。相比于大堂的豪华气派起来,这里显得清静而娴雅,而根根紧为珍贵的紫竹所建成的小楼,却是为这一份淡然中平添了一股贵气。 无数根修剪得极为平整的竹条连成一条路,连接着小楼和后院,湖边却有四个婢女、四个小厮,均是常年侍候这些达官贵人的,“一对一vip服务”,每个人都只专门侍候一个人,更加彰显这些客人尊贵的身份。 虽然这座小楼平时总是冷冷清清的,可要是有人了,也是间了不得的大事。张锋等人登至顶楼而座,胖胖的掌柜马上屁颠屁颠的抹着头上的汗水跑来招呼,都说丞相门口七品官,不知丞相的掌柜是几品? 竹楼很宽敞,装饰得很典雅、淡素,整个室内就只有一张八仙桌,几张竹椅,墙上挂着曹操亲笔写的《短歌行》。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萍。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不知几位贵客驾临,有失远迎,还忘多多恕罪!” 胖胖的掌柜姓周,好象有个很聪明的侄子叫不疑的,跟曹操颇为疼爱的仓舒是读伴。曹操见仓舒跟他谈得来,爱屋及乌,把他这个舅舅弄来当个虽然无权,却是天天能跟达官贵人的掌柜。 “都不是外人,这几位均是主公的爱将,子廉就不用介绍了,好了,弄些好酒好菜来便是了。” 张锋来过几次,跟周掌柜也认识,多的也不必说,胖掌柜离开,片刻就有一队打扮得风姿绰约的歌女翩缱而来,也就是“高级三陪”…… 更有一队小厮轻手轻脚的上楼,把一盆盆旁人见了都会咋舌的精致菜肴摆上来:红烧鹦舌、清蒸熊掌、红油猴脑等等。 张锋等人还好,太史慈等人却是常年在外地,哪见过如此昂贵而稀奇的菜?一个个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那一队穿得几乎手臂、背部全部露在外面的歌女载歌载舞,又是数人口水几乎流了出来。 一对一服务的那些小厮、婢女,手持一个小巧的菜碟,自己服侍的客人眼光扫到哪盘菜,他们便会心领神会的将箸夹上一块,然后喂进客人嘴里。 他们不知道训练了多久,反正几乎个个是善于察颜观色的高手,连家底颇为殷实的曹洪都连连赞叹不已。 虽然心中高呼着“**啊”,张锋却颇为喜欢这种调调,那身后的婢女也认识他,巧笑嫣然,“来来来,你我兄弟难得一聚,今日便要不醉不归!” 第三百三十一节 几个人正喝到酒酣面红,频频推杯换盏之际,却听见了一阵锣鼓敲打之声,在小楼空旷的四周,这声音传得极为清晰。 许昌城虽然繁华,但管制得极为严格,马车禁驰,行人禁喧哗,而锣鼓之声更是除了婚丧嫁娶或者大军出征之时不得启用。 而今天这个日子,按中国传统的农历算法看来是忌“婚丧嫁娶”的,难道…… 出了什么事? 就见刚才的胖掌柜一路呼哧呼哧的小跑,一手提着袍角,一张肥脸跟脚下不堪重负的竹桥出同步的震颤,张大嘴呼呼的喘气。 几人都停止了喝酒,歌女也知趣的停止了歌舞,众人只觉得整个小楼都在那胖子沉重的脚步下痛苦的轻轻颤抖,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天啊,不会被他一个人给震塌了吧。 周掌柜跑得脸色苍白,一上楼来看见众人都以诧异的眼神看着他,忙苦笑的作揖说道:“打扰诸位将军的雅兴,周某也是无奈。只是丞相差人来请诸位将军,说是百……什么国的来了使节,丞相请众位将军归!” 张锋眉毛一掀:“可是百济?” “正是正是!” 张锋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只有他才隐约了解百济派人来的目的。 “不巧,那小国来人了,既是如此,众位兄弟且随我一行就是。”张锋朝周掌柜说道,“帐记在我头上。” 虽然是曹操开的酒楼,却不是可以吃白食的。价格不是很贵,也可以记帐,但是在自己主公开的行当里付钱,总觉得是一件极为难受的事情。 虽然曹操是急差人来唤,但是接见使节是一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凡参加之人必着朝服,全身上下不能出一丝差错,否则就有“失我泱泱大国体统”之嫌。 各人各自回府,太史慈却是住在官驿,在许昌没有自己的“房地产”。待张锋回家梳洗打扮完毕,已经是两个时辰后的事了。 整个宣德殿一片人头攒动,众文武分成两边侍立两厢,献帝端坐上九龙椅,除了两个打扇的宫娥,一个宣旨传达圣意的小黄门,就是曹操离皇帝最近。 再往下右边就是最近风传要升为大将军的张锋,左边第一位乃是荀彧,或是历史有些地方真的无法改变,他与献帝的关系越来越近,虽然名义上是曹操的人,却常常帮着献帝做事。 郭嘉只能排进前十,虽然在曹操的谋士中排名第一的位置非他莫属,可是在朝上,他的官职却很低,连荀攸都不如。 郭嘉一脸高深莫测的贱笑看着张锋,却不知是什么意思;而他下处第三个人却引起了张锋的注意,看着他的象貌,鼻子有些弯曲,向下呈鹰勾状,一双眼睛却是半张半阖,每每看向某人时,却是精光大盛,而一旦有人望向他,却马上做出一付俯帖耳的样子。 张锋捅了捅下的夏候敦:“此为何人?” 夏候敦朝他暗示的地方看去:“司马建公(司马防)二子懿也。” 果然是他! 曹操说那个狼视鹰顾的人? 最后从曹家手中夺取了果实的人? 张锋久经沙场,眼神是何等锐利。那司马懿只觉得有一股如实质般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偷眼看去,却是曹操的红人张锋! 司马懿忙垂眉顺目的朝张锋的方向微微一礼,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张锋也还了半礼。心里却道,这辈子诸葛亮、司马懿、周瑜、贾诩、郭嘉三国五大谋士全见着活的了,真是不虚穿越一场。 张锋还在海阔天空的乱想一气,却听道小黄门尖着嗓子喊道:“陛下有旨!宣----百济使节入殿面圣!” 众人摒气凝神,一同把目光都投向殿门去,用目光灼灼来形容的话,就算一头大象从门口进来也被众人的眼光所烧死了。 就见两个人躬着腰从殿门而入,小心翼翼象是做贼一般,后面一个人脸色腊黄,不象是百济人,大概是个翻译之类的。 而前面那人就看上去很象电视里韩剧中那些国字脸单眼皮的朝鲜族人了。一身白衣,肩膀上披着一件灰色有布扣的坎肩,两条裤腿相当肥大,走起路来象现代女子的裙裤一般招摇,而最吸引人的就是他的一顶黑色大帽子,上面呈圆桶状,帽檐非常宽,脚上一双船形鞋也是很引人注目。 二人远远的就跪在地上,那百济使节双手捧着国书之类的什么东西,高举过头,喊了一嗓子,里面隐隐约约说道:“!#¥%……--*()----哟----”尾音又长又飘,硬象是韩剧综艺节目中那些搞笑的主持人常用的音。 后面那人果然是个翻译,“山野之人,百济国王李存宰之子李世宰,见过天朝圣天子!” 这百济人怎么会说汉语这些词?想是这翻译故意拍马屁,翻译成什么山野之人,天朝云云。不过也哄得刘协非常开心。 刘协挥了挥袖子,“李卿家上前来。” 翻译一句叽里咕噜,那李世宰倒也知礼,低着头走到夏候敦的水平位置,又跪了下去。 “李卿家是为何而来啊?” 翻译隔得远,只得大声将献帝的话翻译出来,那李世宰一听,忙磕了个头,又是**yy一阵鸟语。 大意是说百济国王见识到了汉朝大国的实力和繁荣,有心向汉朝天子称臣,并将自己的大儿子,也是将来的国王继承人送来汉朝为人质,以换取汉朝的结盟和信任支持。 刘协大悦,俨然在这翻译擅自篡改的话里找回了自信和尊严,大袖一拂道:“既是如此,我大汉倒也不好白称了天朝大国。朕准了李卿的请求,从此百济为我大汉属国!” 翻译说给了李世宰听,那李世宰倒也聪明,忙呼喊着对着刘协磕头。 这不过是场面上的东西,张锋深知政治这个东西,没人是白痴,也没人是傻瓜就敢玩的。 果然李世宰在歌颂了一番刘协后,要求汉朝出兵帮助打退“不服汉朝天威”的高句丽和新罗,帮助百济统一。 简单的说,就是“要兵、要钱、要粮”。 曹操听了眉毛就是一皱,有这么好的事,磕几个头,称个臣就有兵有粮,那么跟董卓、袁绍他们几个打这么累做什么,每天轮着磕几个头不就什么都有了? 可是中国一向骄傲自大的那些人却不这样想。 当即崔琰、金祎等人就立即出班奏道,应该要周遭小国显示我大国国威,出兵帮助百济。 而刘晔等人则反对,说南有刘表、孙权等人未服,而西川、汉中的刘璋、张鲁多年不曾纳税,也应该先收拾了他们再说。 于是两方又象以往一样,凡是对方的赞成的观点己方一点反对,吵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而双方的领袖人物刘协和曹操则是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他们对这种场面见多了,已经免疫了。 倒是荀彧出列出了个主意。 就是我们帮你训练士兵,教你们种粮食,钱,也可以给一点,除非百济有亡国之虞,要不汉朝不会直接出兵。 李世宰马上就答应了,张锋估计事实上他的底线根本没这么高。这根本就是一场层次高点的讨价还价的谈判。 相比于中国自古以来,凡是称臣的,来学习的,来视察的,或者是来友好访问的国家,中国必是大做赔本生意的。 比如历史上的日本,包括阿倍仲麻侣,又比如文成公主,又比如张骞的西域之行,中国给各国送去了工匠、人口、技术和文化,得来的仅仅是一个光辉万仗的天国光环而已。 荀彧的主意算是成本最小的,可是一样不是教会了百济训练士兵和种粮食的方法? 双季稻啊? 这群中国千年被熏陶成傻瓜的文人一定会把最好的、最优秀的技术传给别人,以表示自己天朝大国无所不能! 这些张锋都觉得很可笑,可是却无力阻止,就算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是刘协,是个手无实权的皇帝,可是他毕竟还是皇帝,这些事还是他点头才算,连曹操都无可奈何,只是尽可能的压低价码而已。 “既然百济与我大汉以结盟好,不如派一使者前去宣我大汉隆德,众卿以为谁可为使?” “臣举一人,必可全功而返。” 众人都循声看去,原来就是一直默不作声的司马懿。 “司马卿家奏来。” “御史大夫华子鱼!” “华卿倒是个人选,正当正使!副使为何人?” “臣举荐丞相之子,其人少年有志,才高德昱,必称其职。” “准!” 反正是外交方面的事,跟汉朝自身权利加强等无直接关系,刘协也乐得做个人情。 待刘协又说准了,只见曹操身后一人出列,对刘协叩拜道:“多谢陛下信任,臣必不辱使命!” 却不是曹昂,而是曹丕! 张锋的脑中一下子出现两个字“阴谋!” 定睛朝司马懿看去,只见他也呈现一脸的惊讶之色。 他刚才根本没说是曹操的第几子,而根据自古以来长子为大的传统,大家都在潜意识以为他说的是曹昂! 而这个时候曹丕突然站出来,让人觉得却是在说他! 高明,这就是司马懿的计? 而司马懿自己也装成毫不知情的样子,就算是曹操本人也不好责怪他了,毕竟是曹丕自己站出来的,只要他不承认,难道还说是自己儿子和死蚂蚁串通的? 而刘协更是先是惊讶,然后一阵欣喜之色溢于面上。 对他来说,更是喜欢曹家内部出现这种不和谐的声音。 而且对他来说有更好的借口:天子无戏言…… “命曹子桓协同华子鱼,一月内筹备一切所需,出使百济!” 第三百三十二节 刘协下朝换了便装,便兴冲冲的直奔曹节那里。 虽然已经诞下一子,已为人母,并已经被正史册封为皇后的曹节并不喜欢所谓的母仪天下的排场。 刘协兴冲冲的走到殿门口,两边侍立的宫娥正准备蹲身行礼,被刘协用手势止住了。 手正要去推开殿门,心里又一想,怎么说节儿也是曹贼的女儿,他家出了这种事,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表现得太高兴呢? “暂且退下吧。” “是。” 四个宫娥齐齐轻施一礼,躬着身子后退了几步,绕过两厢栽种得郁郁葱葱的青竹,消息在刘协的视线里。 深吸了一口气,刘协推开了殿门,出吱呀的一声轻响,不过曹节并没有被惊动。她正背对着门口,坐在牙床上哼着一曲兖州方言的曲子在哄五岁的小“龙种”睡觉。 曹节的嗓音很细,曲调又柔又糯,象一只手轻轻的抚平了刘协激荡的内心,仿佛象一能静心平气的“清心菩提咒”一般,让听见的人不知不觉有些温馨的感觉,好象此时此地致身于幼年的父母怀中撒娇一样,忘却许多不快和烦恼。 曹节仍然是一身最爱的素白长裙,腰身细得便是一只手也堪堪一握,风拂杨柳般的身姿让刘协尽管已经大婚多年一样让目光久久的停滞留恋不移开。 刘协小偷般的从背后一把拥住曹节,感觉到怀里的娇躯明显的一抖,不过随即又放松下来。 聪明的女人!她一定是先吃了一惊,又反应过来整个宫里有胆量偷偷摸摸进来抱住他的只有天子一人而已。 “陛下!”怀中人有些不满的娇嗔:“皇儿刚刚睡着,莫要惊醒了他。” “且随我去院中。” 远处巍峨的宫城,楼阁殿堂重重落落,高大的宫墙锁住了外面的天地。远远的一排宫娥、黄门屏气凝神垂手侍立,而他们围着的只是一对素衣的年轻人,谁会相信这么一对居然会是这高大巍峨的宫城的主人? 也只是宫城的主人而已,而天下,几乎跟这刘姓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这对年轻的主人此时却表现得很高兴。 一袭乌黑的长仅仅是插了一只金钗,表现得跟这位年轻的国母的尊贵身份毫不相衫,除此之外,全身上下居然是没有一样饰,简洁的就象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 “这么大人了,还象一个孩子一样顽皮,喜欢捉弄人。”虽然已经是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了,曹节却依然象未嫁之身一样,对刘协牵了她的手而脸红。 “跟你在一起,还是做回自己最好。”刘协仅仅捉住那只柔荑还不满足,还轻轻在手背上摩挲着。 “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曹节好象特别容易害羞,虽然远处的人都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往这边看,可是曹节一样用袖子遮了脸,娇羞不已。 “哼,”刘协在自己的地盘男人之气大增,“朕要做什么,谁敢多说半句?” “又来了,”曹节格格的笑道,“知道天下你最了不起了。” 可是这一句,刘协的脸色却有些黯淡了下来,拉着曹节的那只手也松开了。 “陛下?节儿又说错话了吗?” 轻轻柔柔的一句话,拂过刘协的心田,好象一场甘霖,让久涸的土地又重新焕了生机。 “哪里,朕今日开心着呢。” “哦,是什么事让陛下如此开心呢?告诉臣妾也开心一下?” “呃……”刘协当然不会说你家里出矛盾了,只说是百济来朝而已。 两人正在说说笑笑间,一个小黄门在远处不时的探出头来,看两人在言笑又有些踌躇不前的样子。 刘协却看见了,唤道:“可有甚事要奏?” 那小黄门忙三步并了两步跑上前来,“陛下,华大夫带了十几位大臣要求见驾。” 嗯? 这个华歆搞什么鬼,有事不在朝上的时候说,非要退朝巴巴的跑来?还带了一帮子人? 刘协突然有些不好的感觉,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要生。 曹节一直愣愣的看着刘协的眉头皱了舒,舒了又皱,出声问道:“陛下,不如臣妾先行回去陪皇儿,陛下正事要紧。” “好吧。”刘协整了整有些皱的衣领,站起身来,神色从那个恋妻爱儿的丈夫又恢复了那种在朝堂之上波澜不惊的平静。 “传华大夫承德殿见驾!” …… 刘协换了无忧履,五爪金龙服,头戴白玉冠从后门进了承德殿,一时间正在窃窃私语的十几人都静了下来。 “诸位爱卿有何事?奏来!” 刘协也不废话,这些人都是曹操的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这些人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却把目光全停在华歆的身上。 怎么,还有个带头的? 刘协的感觉更加不妙起来。 果然,华歆出列一步躬身朗声道:“大汉自董卓篡权以来,天下征战连年,百姓流离失所……” 刘协一听就头大起来,很明显后面就会话锋一转,开始歌颂曹操的功德起来。 “幸有丞相仗剑而起,定黄巾,灭袁术,逐刘备,收吕布,又修缮百废,安养天下之民,莫不以丞相为德者。今更是一统北方,又另得匈奴、百济来降,虽伊、周不及也,宜进爵于魏王。还望陛下恩准。” 刘协被曹操圈养了许久,修身养气的功夫再足,也被这最后一句话给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人这些日子忙忙碌碌的,居然是在准备这件事! “自高祖陛下之后,大汉非有封王之制,丞相虽然功大,却也不可违祖宗所定规矩!再者封王者有前车之鉴,乃国乱之根本也。” 刘协突然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倒不是曹操功劳大得非要封王不可让他觉得心虚,而是从来没有人敢提出过封王的。 而这次,自己一下就来了十几个! 华歆能被称为“龙尾”,当然不会被区区几句话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高祖也因诸将功高而封异姓王。况文、景帝时内乱皆是刘姓,而丞相将大汉从噩乱之中拯救,一扫兖、豫、徐、雍、冀、幽,重现往日武帝时辉煌,令高祖时都不得不和亲的匈奴人来降,此等功劳,除封王而何为?” 有了华歆引头,众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上奏,令得刘协好生烦恼。 只得推说身体不适,急急逃之夭夭。 华歆虽然恭恭敬敬的礼送刘协而去,嘴角却弯出一道微笑。 出得承德殿,华歆朝众人使个眼色,道:“明日,便请各位大人出力了”。 第二天,百官有文武各数十人谏言,请刘协封曹操为王。 第三天,联名上书者居然有上百人之多。 而第四天,刘协干脆称病不早朝了,反正去了也是白去。 第五天,居然都有各地的州牧、太守开始上书,也是为曹操请王的。 “反了反了,这天下,还是姓刘的么?” 刘协气愤的一把拂掉满桌的文书,原先他本来很享受可以批阅奏章的感觉,可是现在,这些满纸全是为曹操歌功颂德的华丽文笔在他看来却是如蛇虫鼠蚁一般。 御书房里安静得连呼吸都只能听见刘协一个人的,这里的全是他的心腹,不用担心会传到曹操耳朵里。 四个黄门站得动都不敢动,更没人敢去捡那些惹刘协火的奏章。 白花花的一地纸片,满地全是,象极了出殡时撒的纸钱…… “陛下!”门外有个声音低声说道。 刘协一听,却精神一振,来人却是穆顺。 穆顺原是伏家的门客,伏完死后,却是成了刘协的心腹。 “进来!” 穆顺细手细脚的进了门,正待要跪,却被刘协止住。 “无须行礼了,有什么消息?” 穆顺看了看四个黄门,眼角的肌肉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陛下,大事不好。这次曹贼大概是铁了心了,尚书令荀大人被逼死了!” 刘协脑中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在脑中炸开了一般,把意识炸得四分五裂,一时间空白一片,不能思想。 荀彧是曹操人,却是心向着汉朝,不时的明里暗里帮衬着刘协一把,可是他居然被曹**死了? “荀卿是如何亡的?”刘协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荀彧的死,而是因为曹操称王的决心。 连荀彧都被逼死了,还有谁能够阻止曹操的称王? 难道,汉朝就这样一步步的,亡在曹操的手里吗?不出意外的话,不久的将来,曹操就不会再满足于王了,也许要的,就是自己的皇位…… “尚书令大人抱病去丞相府,劝说丞相,可是从相府回来后,曹贼令人送蒸鹅一只……第二天荀大人就故去了……” 很难说荀彧的死是不是真的因为吃了那只鹅,或者是服毒自杀什么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曹操是真的要他死。 眼见曹操称王的决心和势头已经是不可改变,刘协的眼中和心里都是死灰一片,灰蒙蒙的。 无力的象泥一样滩坐在椅子上,刘协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来人,传钟繇!” 第三百三十三节 虽然曹操封王的传言是不久前才开始流传的,可是其实不少人都有这样的预见,换作是汉武那样铁血的大帝自然是不可能生这样的事,但现在是刘协,世人眼中一个无权又懦弱的可怜傀儡而已。 刘协着钟繇起草诏书,封曹操为魏王。可是曹操接连上书三次以辞,刘协似乎也很明白这种“潜规则”,三次都不许,最后曹操“无奈”的接受了,受魏王之爵,冕十二旒,乘金根车,驾六马,用天子车服銮仪,出警入跸,于邺郡盖魏王宫,议立世子。 曹操三辞不过是走走过场,也是不得不做的一个姿态。可是在不明白的普通百姓眼中,就成了一种谦和逊良的忠臣表现,赢得了一大片的叫好声。其实在他们心中,最好曹操干脆称帝得了。刘协,这个将是东汉最后一任皇帝的模样,他们早就不记得了。 暂不谈张锋的心结是否真的完全解开了,现在还有另一个人的心结也是纠结得不得了,曹丕。 曹操的封王,他一方面很开心,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很难过,因为成了王,就要立世子,而有一个大家都颇为喜欢和接受的曹昂在,曹丕就永远只能当一个“二世子”。 早在这之前,府里人就私下称呼几位曹公子为世子,曹丕心里当时听了还是很开心的,可是一到这个真正能成为世子的节骨眼上,他却无比的希望这一天能晚点到来。 为什么,自己就比大哥晚出生?为什么,能成为那个继承魏王位置的大世子不是自己? 曹丕呆在一个偏僻酒楼的雅间里,斜卧在榻上,上衣解得大开,上面满是乱滚的酒水,流得榻上也是一片狼藉。至于面前的几上,更是东倒西歪横放着几只酒壶。 新交的“挚友”马更是不知所措,虽然曹丕对他极好,可是有些极为**的事曹丕也不敢随便说,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曹丕以酒浇愁,却不知如何相劝。 “二世子可在内?”帘外响起一人的询问声,曹丕一听,马上丢开了酒杯,从榻上一跃而起,“可是季重兄?叫小弟好等!” 一人至门外而入,见了曹丕便行礼,也不顾满身全是酒水,曹丕一把拉过他的手,拖到榻上坐了。 正是吴质。 吴质此人,有些才学,却不如建安七子那么有名气,而且喜欢结交权贵,从不与家乡百姓来往,所以名声不佳。死后更是被谥为“丑候”,其子吴应多次上书要求为其父恢复名誉,但是直到二十四年后才改为“威候”。特别是做官后仗着曹操父子的势力作威作福,甚至在曹丕称帝后仗着自己的功劳连上将军曹真都敢戏弄,为众人所不齿。 曹操喜欢结交一些有名气的文人,并置于自己儿子的身边,历史上曹昂死得早,曹丕身边就是吴质,而曹植身边就是丁仪兄弟、杨修等,按说曹植的班底更厚实,可是就是这个吴质,文学并不见长,却是长于智谋,帮助曹丕斗败了曹植。并且他改变了整个曹魏乃至三国后期的走势,因为就是他被调入朝内成为侍中,担任辅弼大臣时,向明帝曹睿提议:司空大臣陈群乃平庸之辈,非国相之才;称赞骠骑将军司马懿,忠贞机智,是国家栋梁。明帝采纳了他的意见。 “原来孟起也在啊!”吴质虽然势利,也知道马是曹丕刻意接纳的一员虎将,也不敢待慢。 马站起来也还了礼,虽然他并不清楚曹丕为什么愁,可是吴质来了,就说明一定有什么事要商量。 “孟起,烦你叫店家再上些好酒好菜,另派人在门外守候,不过让外人近前。” 马一愣,原来是叫自己也不要偷听啊,站起来一诺,然后准备出门的时候曹丕又说话了。 “孟起,去回,我和季重在此等你。” 马心里一暖,并不是把自己当外人啊。却不知道正因为这样,使得他不得不踏入一个可怕的无底深渊。 **************************************************************马从丞相府护送曹丕回住处的路上,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内心的激动久久不能自抑。虽然曹丕说了,如此决择取决于自己,但是自己听了曹丕这么大的秘密,还有的选择吗? 心神恍惚中转过一条街,突然迎面而来一群人把他从迷惘中惊醒,那些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华服高冠,却众星拱月般的围绕着一个男子,却是张锋。 张锋也即将成为大将军,本来就少不了溜须拍马之辈,加上他平时为人虽然有些不羁,却还算和气,也不摆架子,文武都喜欢和他结交,加上岳父要封王了,身份更是要上涨,因此身边前呼后拥的更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看着这个同样帅气却为众人所追捧的男子谈笑风生的样子,马又看了看自己身边几个寥寥的随从,突然一股跟曹丕同样的怨念油然而生:为什么,我就要是这个样子? 一个想成为大世子,另一个想成为大将军,虽然位置不一样,可是心里那种强烈的yu望却是从根本上同质的。 为什么,他就象浩月于长空一样被众星拱起,而自己,就象路边的野草一样无人问津?难道自己比他差?武艺?不过一线而已,带兵打仗?只是他机缘好而已!至于长相? 西北谁不知道“锦马”的大名? 马定了定神,心里也下定了决心跟着曹丕一起干了。成王败寇的道理他还是明白了,只要成功了,那么他一下子就可以代替张锋的地位,穿着那身耀眼的黄金甲,享受众人的拥戴…… 第三百三十四节 本来是个大好的丰收季节,却因为今年没有任何的战役要生而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整个北方,从西到东都是曹操的直接控制之下。南方,虽然有孙权、刘表,西南有刘璋、张鲁,可是孙权最近很老实,至少是看起来;而刘表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要征伐,没个正式的理由是不行的;而张鲁,那个三国的土教主,无论是曹操和张锋都没有兴趣去打他;而刘璋,没有拔掉张鲁或刘表这两个绊脚石怎么也不会轮到他。 难得没有战事,整个天下的目光都被曹操的封王和张锋的封大将军吸引过去了,特别是张锋,这样一个很多人的看法仍然停滞在当年那些搞笑又疯狂的举动中,如今已经渐渐有了些稳重和大气的将军,让很多人闻之一愣,然后一笑。 “怎么,那个疯子成了大将军?会不会在朝堂上踢皇帝小儿的屁股?” 这是许昌的百姓所关心的,他们眼里只有曹操,刘协已经被掩埋在厚厚的尘封记忆中了。 位于邺的王宫,早就提前建造了,三月而毕,可见其度之快,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位权倾天下的黑矮子,王宫建得极其豪华而坚固。 而许昌城里的丞相府,已经有些空荡荡的了,虽然曹操的产业什么的不可能转走,但是包括家眷一干人等却早已迁往邺城,这里目前只有蔡琰、曹昂、曹彰、曹丕等人。 “见过大将军!” 马车稳稳的停在丞相府门口,车帘上门挂着两个小小的风灯,上面写着一个金字的“张”,跟张锋那身华丽的金盔甲一样的耀眼夺目。 门口的家将自然知道是谁来了,除了曹操如日中天的好女婿张锋,还有谁来? “魏王可在?”张锋跳下了马车,整了整一身的便装,掀开门帘,迎出一只纤纤素手来,身姿如风拂柳的曹葳伸手遮了遮阳光,然后在张锋的大力之下,轻巧的落到了地面。 “回大将军话,魏王身体有些不适,正在卧室内。” 不适? 张锋和曹葳皱着眉对视了一眼,曹操的头疼病! 随着地盘越来越大,似乎曹操的头疼病也越来越重,就连德高望重的张机也摇头没有把握根治,不过他却推荐了一个人----华陀。 华陀出道比张机晚得多,在濮阳拜访过张机,两人一见如故,都为对方神乎其神的医术所叹服,只不过张机主治内科,而华陀擅长外科而已。 当曹操头疼犯时曾找到张机,他当即推荐了华陀,可惜这位神医似乎真的跟史上一样在民间行医,神龙见不见尾,偶尔听说在某某处被人见过,等曹操派人专程去找时,却又杳杳无信。而曹操的头疼之症却是时好时坏,有时没有作时曹操也不去管它,渐渐的就淡了找华陀的念头。 曹操的卧室外,曹昂和小曹彰都坐在院子里,见到张锋夫妻从外而入,都一起站起来。 “姐夫!姐姐!” “恩师!姐姐!” 在没有外人时,曹昂还是习惯于称呼张锋老师,尽管他即将成为魏王登基后的个大都督。 “你们都在这里?岳父的病怎么样了?怎么不见子桓?” “父亲的病还是那样,时好时坏。二弟说找到了一位名医,正亲自带人去请了。” 曹昂答道。 一向喜欢舞刀弄枪的曹彰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如果不是担心曹操的病,估计他已经又去校场骑马了。 这小子,五岁开始就缠着张锋教他骑马,看来长大了真是个猛将。 不过曹彰毕竟年纪不大,注意力被张锋身后的黄忠手上提着的一个被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形物体所吸引了。 “姐夫,这是何物?莫非是什么兵器不成?” 曹彰最喜欢的就是张锋曾经用过的那种方天画戟,因为吕布和张锋都喜欢用,他也觉得如果要成为一名猛将,必然也要用这样的兵器才配身份,小小年纪就怂恿着曹操给他打了一把小号的方天画戟。 张锋笑道:“却不是,昨天闲来无事,去钓了一条大鱼,准备来献于岳父。” “原来是鱼啊。”曹彰说着不免有些失望,随即又开心的说道:“姐夫!中午你烤鱼给我们吃好不好?” 怕张锋成了大将军不答应,曹彰又去缠着曹葳,“姐姐,姐姐!你劝劝姐夫嘛!府里上下都没有人能烤出姐夫的味道!” 曹葳笑盈盈的看着虎头虎脑的曹彰,正准备答应他,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数人从拱门而入,为一人,正是曹丕。 他身后还有一人,高冠大袖,全身白衣,身背一个黑漆漆的药箱,大概是长年使用的原因,隔得老远就能闻见一股刺鼻的味道,走近了,甚至能看见那药箱上有一层绿油油的膜装物。 曹丕一抬眼就看见张锋,那股久经沙场的彪悍就算穿着便衣也让他连腿也软了,眼光便有些散乱,声音也开始打结:“大……大将军!哦,姐夫,姐姐也来了。” “二弟!” “二哥!” 突然曹丕身后的一人前行了一小步,正是吴质,曹丕顿时身体一颤,但神色也恢复如常;“小弟将神医华陀寻来了,这次父亲的病有治了!” “哦!”曹昂曹彰二人喜形于色。张锋一听华陀的名头,也是一愣,朝华陀看去,但见他一脸严肃,两眼有些浮肿,眼神却是带着一丝绝然和阴冷。 大凡有本事的人多少有些怪癖,这华陀只是对着张锋数人拱了拱手,就算是行过礼了。 “父亲之症刻不容缓,这就让华神医进去给父亲诊治。大哥,”曹丕说着,身形一歪,就要跌倒的样子。 身后的吴质众人忙一个个手忙脚乱的扶住他。 “这些日子二世子为了寻找神医,数日不眠不休,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请二世子即去休息。” 最后这话却是代替曹丕向张锋数人说的。 曹昂见了忙道:“辛苦你了,二弟,这里交给我吧。你快去休息。” 曹丕中气不足的说道:“姐姐、姐夫,请恕小弟先告退了。” 身后几个家将上来,架着虚浮的曹丕转身就走。曹昂后退了小半步,手一伸:“华大夫请这边!” 华陀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甩起大袖起步就走,几个人都是一愣,好象没几个人在他们面前这么放肆呢。 不过曹操的病最重要,谁也不会去计较这个。 华陀几步就迈进门檐下的阴影里,曹昂随即跟了进去,不管怎么这样,没人见过华陀长什么样子,还是保险一些好。 张锋却看见这华陀最后没入阴影的那一刻,甩开的长袖里露出一只没有尾指的左手! 张锋总觉得这个人哪里透着怪,却说不上来,呆呆的看着阳光照不到的那一方阴影呆,就连曹葳拉他衣袖,都没有察觉。 哪里怪?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个桥段在哪里看过,可是……可是为什么却想不出来? 华陀会外科手术,这个张锋听说过,听说麻沸散也是他明的。可是……这么冒冒然的带来一个人,就这么急急忙忙的给新上任的魏王开颅? 等等,除了自己和华陀本人,应该还没人知道华陀的治疗方法是开颅吧? 第三百三十五节 张锋还在想这个缺一截尾指的人什么地方不对,曹府的家将却远远的站在拱门外施礼,看样子有话要说。 张锋暂时只得放弃,走过去道:“有何事?” “禀大将军,有二人求见大将军!” “眼下正是华神医给魏王治病的紧要关头,什么人要见我??叫他二人先在门外候着。” “回大将军话,小的也是这样说的,可是那二人自称诸葛孔明、郝伯道,说有十万火急的事,一定要马上求见大将军,才能亲口道出何事。” 张锋一愣,这个时候小孔明早已是军院的风1iu人物,如果只是纸上谈兵,在沙盘上推演的那些兵战、计谋,就算是身为讲师的田丰、沮授也不一定能胜过这个鬼点子层出不穷的小家伙,而郝昭,自从进了军院后,眼见着也是越来越成熟,不再总是“郝昭的郝,郝昭的昭”了。 他们两人都不算是什么外人,眼下全天下都忙着给曹操治病,他们不可能没事跑来找张锋唠家常。 “唤他二人前来……”家将应喏转身便走,张锋又唤住了他:“等等,还是我跟你前去罢了。” “子文!”张锋唤曹彰道。 “姐夫!”曹彰正在打量张锋那条足有一人高的大米,一听张锋叫他,马上背挺得笔直,象个士兵一样站着,手里还倒提着那条被油纸包得象柄古剑一样的鱼。 “我出去看看,子修一人守着岳父,我觉得还有些不安。子文,你调些人手,把府里四下都围起来!千万不要轻易放人出入!” “喏!”曹彰对张锋是言听计从,一方面是因为姐夫的身份,另一方面……太多人在他打小时候起就说张锋怎么怎么的,搞得曹彰对张锋都有些盲目崇拜了。 虽然曹家很多家眷已经先行迁往邺,但是防卫力量却是一点都没动,整个曹家加上张家,私兵家将足有万余人,更别说依附于曹家的两个暴户糜家和甄家。 还有,禁军的统领是夏候尚,夏候渊的侄子。关键时候也可以调动一些人手。 “见过大将军/兄长!” 郝昭原来就跟过张锋,又加上是蔡琰认的干弟弟,叫声兄长不过份。 “孔明,伯道,你两人怎会联袂到此寻我?” 已经是个小帅哥的小孔明和郝昭对视了一眼,然后由口才更佳的诸葛亮说道:“大将军,有些不对啊!二世子的亲信马带着大队西凉人马在城里布防,打着为魏王求医的名头,已经在几条要道上都布满了人,而且最近吴质此人频频出没于穆顺府与二世子府上,恐有他图啊!” 穆顺? 那个书说戴反了帽子,引起曹操疑心,从而在他头里查出了献帝手书的家伙? 张锋沉默不语,这个突然找到的华陀,曹丕的反常反应,还有马和吴质的异动…… 一点点,一线线,一面面的串联,然后组成一张标明脉络的大图…… 他想做什么? 世子! 二世子想当大世子! 张锋沉默的时候会托着下巴,诸葛亮和郝昭二人傻呆呆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伯道!” “小弟在!” “你至马卫尉府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喏!” “孔明!” “学生在!” “你去我的府上,拿了我的大将军金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我叫夫人随你同归!” “喏!” 二人都步履匆匆的走了,张锋看着身边一直紧紧跟着自己的黄忠。 “汉升,你去给伯仁送信!令他严守宫廷,没有魏王或我的命令,不得放一人一马出入!然后再至城外军营,面见元让!” 黄忠先是忠实的应了命,又回头看着张锋说道:“主公,那你一人?” 黄忠的两鬓已然雪白,面上纵横交错的几道沟壑,只是两眼中仍有厉芒闪出,两道白色浓眉掀得老高,声音仍似洪钟鼓鸣。 “汉升大哥,”这个时候,张锋仿佛更加感性一些,“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黄忠眼中的厉色渐渐缓和下来,语气也平和了许多:“万事小心,忠去了。” ***************************************************************曹操卧室里。 华陀并不如看到张锋、曹昂那股的倨傲,反而象一个极有责任心和爱心的大夫一样,淳淳而谈:“陀自制了一剂汤药,人饮后无知觉,陀再施以刀斧,剖开大王头颅,取出风涎后以针线缝合即可痊愈!” 光是看到这华陀的那绿得吓死人的药箱,以及那股令人作呕的药味,曹昂便觉得心惊肉跳,现在又听说他要把曹操的头劈开,吓得脸得白了:“万万不可,人头劈开还有活命之理?华神医太过言过其实了。” 却不料那华陀只是一句话便让他不知所言:“莫非大世子不欲大王之症痊愈?” “这……这……” 憨厚的曹昂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是吧,不是白白见人把曹操的脑袋给打开了,要是这华陀有什么问题或者医术根本不高明,那么多想要曹操命的人都做不到,现在一个大夫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做到了,还不让刘备、孙权那帮子做梦都笑醒了。 要是说不是,那么曹操头疼一日更甚一日,总有一天也挨不过去的。 曹操本人倒是不言不语,好象想打开的不是他脑壳,而是一只鸡或者鸭的。 “华神医曾与张神医会过几面?” 曹操想试探这个华陀的真实性,华陀是与张机会过面,而且是相处过好长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是互相佩服得不得了。 “何止是会过面!”华陀当然知道曹操是在试探他,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二人互相研讨医术,四月有余,彼此都受益非浅!” 这话不假,与曹操收到的消息完全吻合,不过就凭这句话也不能断定他的真假。 “非是曹某不信,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如请神医稍候数日,待曹某从濮阳接来张神医再定治病之方不迟。” “那也未尝不可。”华陀轻笑了几声,眼里的讥讽之意溢于言表,假装着叹口气,把药箱重新背上肩上,“只是大王之症颇重,待张神医前来,某并无把握界时仍能治愈大王。” 不待曹操有反应,华陀又接着说道:“如大王不信,可使陀在一猪、一人身上试而知之。” 说得这么笃定,曹操不禁有些意动,再说他现在确实也有些怕自己的病不能治了,可是让华陀这么弄也的确风险太大了。 却听门外脚步声渐起,曹操皱了皱眉,明明说了不得让人随便进来,怎么又有人进来了?正想着,头疼似乎又重了些。 张锋倒提着那条鱼,自门外而入,那油纸本是能防水,却不能防漏油,鱼身上的粘液又被太阳一晒,顺着地上滑了一条老长的印痕。 “岳父在上,请恕小婿不礼之罪。” 看到张锋这付不伦不类的样子,曹操反而松了口气,好象又回到了当年那个与他初识的年代,回想到以前这小子给自己带来的快乐、惊喜,头疼好象不知不觉的又轻了许多。 “罢了罢了,你又几时守过规矩来?” 张锋告了声罪,随意的往镂空了的木墩上一坐,把那条鱼啪的一声往地上一丢,露出小半个鱼头来,还张着嘴,露出一口细细的牙齿。 张锋很久没有疯过了,年纪大了后也沉稳了许多,曹操一见便知他此举便有深意,也不言语,看着他有何举动。 华陀自张锋进来就愣了,突然张锋来了句:“当今圣上的身体如何?” 他想不想就回答了一句:“尚好。” 此言一出,曹操和张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而曹昂则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继而目露凶光的一把挚住了腰间的佩剑。 一个江湖医生,怎么会知道皇帝的身体如何?哪怕你名气再大! 虽然很多人都不知道华陀长什么样子,但是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他肯定没给刘协治过病! 那他如何得知皇帝的身体如何? 除非他是御医! “华陀”想着想着反应过来了,这张锋就是借着这付提着条鱼的怪样子引起自己的猜测,从而在心思不集中的情况下中了他的计,顺口被套出话来了。 眼见被识破,“华陀”大喝一声,从药箱底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匕来,先是把药箱朝曹操丢过去,然后不顾曹昂的怒喝,不管生死的朝曹操刺去。 曹操本能的挥袖打翻那个绿油油的药箱,这样一来视线就被自己的大袖子给遮住了,“华陀”大喜:“曹贼合死!” “当老子是死的?” 张锋不疯,不代表他疯就好了。 堂堂大将军要是被人当着面把自己的岳父兼妹夫给刺了,还不如把自己**切了,自称是张让的兄弟……不,姐妹算了。 一支强而有力的手臂一把死死篡住假华陀双手握住的匕,再一脚踹翻在地,假华陀便一下仆在地上,象只王八一样哼哼着起不了身,然后曹昂也赶了上来,森森的剑尖指着他的喉咙,他再稍有异动,便一剑毫不犹豫的刺下。 曹操经了这一变故,头居然奇迹般的不痛了,正准备从榻上跃起,张锋大喝一声:“岳父快将外衣脱下,谨防有毒!” 曹操忙不叠的把染了那层绿色油膏的外衣脱了,生怕弄上一点点,光着赤膊,腆着养尊处优而长大的肚子喝道:“何方鼠辈,居然敢冒充神医暗害于本王?” 这假华陀倒有几分骨气,只是冷冷的哼了声:“功败垂成,只有一死而已。快快把我杀了!”居然视曹昂在咽喉处明晃晃的剑尖如无物。 张锋笑道:“岳父,这厮必是刘协身边人,把那个昏帝抓来一审便知。” 那假华陀一听之下大惊失色,没想到张锋居然这么大胆子,要把皇帝抓来审问:“你个狼心狗肺的贼子,不思汝家世代食汉禄,报效朝庭,帮着曹贼夺权欺君,今日又坏我大事!可恨!可杀!” 根本懒得跟这腐儒之辈浪费唇舌,他这一番话更坐实了他是刘协的人。 “岳父,他是刘协的人,却是二世子请来的!” 曹操一听,有些不敢相信,朝曹昂望去,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曹丕居然也有份? 尽管曹操对别人生杀予夺眉头都不皱一下,可是听到自己儿子可能也有份参与,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跌坐在榻上不做声。 “岳父,这事,就交给小婿来处理吧。随便,看看到底还有哪些人参与进来!一试便知!” “如何试法?”曹操呆呆的抬起头,看着张锋那双坚定的眼神,有些智商退化了般的不知所措。 第三百三十六节 “卫尉大人?”当卫尉府门口的家将听清郝昭的来意,不由得讶道,“此刻并不在府中。昨日少将军通知大人,二弟病危,大人已经向魏王请了一月假,今晨已动身往姑臧去了。” 郝昭心里一凉,想不到连马腾都被诓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郝昭正准备转身离去,准备回覆张锋这边事已不协,不料那家将又说了一句话,让郝昭如六月天里忽降大雪,全身冰凉。 “少将军还带走了府里大部分人手,说是护卫大人周全……如今府中已不足十人矣。” 郝昭又惊又怒,这可如何是好?不但没借助到马腾的力量,而且马本来就有私兵数千,当时援救晋阳时留下的,如今又骗得马腾的护卫力量,手中光是西凉人马,怕就要过万! 这还只是马腾一人手中的力量,天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变故? 正说着,从东面有一队西凉骑兵杀气腾腾的路过,把郝昭吓得马上站在街角去了,虽然他一付军院的学生打扮,一来马想是没对军院上什么心,二来也是因为这里是马腾的府门口,这边骑兵并没有对他加以盘查。 连曹操亲口颁的禁驰令,都被西凉人马废弃了…… 郝昭等西凉人马一过,马上朝丞相府匆匆走去,不管如何,还是先通知大将军早做准备。 ********************************************************相府门口虽然平时行人也不多,但是今天却异常的冷清,而远远的,却能听见有人在用听不懂的胡语大声喝骂着什么,大概是在驱动意图接近相府的人,哪怕是小商小贩。 郝昭平生第一次当了一回小贼,从相府后门高高的院墙处跳下,早有曹彰的家将在接应。 “大将军何在?”郝昭问道。 “大将军和三世子还在魏王卧室,不知何为。” 看来离开的这段时间,相府的人手并没有增加,郝昭一边看着在假山上,树冠处盯梢的人影,一边暗暗在心里合计,应该是相府门口两边设的关卡,挡住了一些想来增援的人手。 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应该劝大将军和魏王早早离开才是。 门口的家将们只是看了郝昭一眼,便放他入内,连解剑的要求都没提。郝昭心里暖洋洋的,这是大将军和魏王的信任。 就只见榻上呈大字状躺着一人,面目已经被刺得全非,不能辨其人,但是皮肤较黑,也是五短身材,四肢较粗,乍一看去,真还以为就是曹操本人。 其人腹部一个可怖的巨大创口,象一张呲牙咧嘴的嘴巴,还在汩汩的留着血,而“华陀”本人还躺在地上,右手正握着那把匕。 “伯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曹操换了一身普通的将领服,只是肚子有些福,圆鼓鼓的很引人注目。 “回姐夫,大将军,卫尉已被马以其二弟病危为由诓骗出府,于卯时已经出了。马还抽走了卫尉府大部分人手,想来如今兵权已尽归其矣。” “高人!其后必有高人指点!”曹操长出了一口气,右手握成一个拳头,关节处泛着紧白的青色,一下下的敲着桌子。 “我那个不肖的小王八蛋我了解,骑马作诗都还行,不过如此谋事精妙,却一定有人在背后指点!” 曹操惊怒之下,连“本王”也不说了。 “岳父还请息怒。虽然子桓有高人指点,但我们也并非毫无胜算。” 六只眼睛一齐盯着张锋,郭嘉,贾诩不在,张锋就是他们唯一的主心骨了。 “虽然现在马已经有万人左右的西凉骑在手,但是他们在各街设卡,一来分散了兵力,二来有心之人必已看出端睨,有何异变也未可知。” “但是二哥手上还有人马呢。”曹彰不愧是传说中的黄须儿,说话时中气十足,加上听说曹丕竟然准备弑父杀兄,两排鬓都似乎根根直立起来。 “子桓不足为虑,他手上的人一来没经过大阵仗,二来我们只要能把家将们集合起来,也足以堪敌。我现在只是担心……” “皇帝?”曹操问道。 “刘协?”对皇帝毫无感情的郝昭干脆就是直呼其名。 “正是,虽然当今天子无权无兵,但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如果子桓占了皇宫,逼着天子下诏书,宣布我们为贼逆,就算最后我们赢了,那孙家和刘家也有了借口了,这天下,可是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 “他敢!还反了天去了!”曹操也气得不轻,眼下种种情况说明,这事的幕后黑手就是曹丕,只不过没想到这次他的手段高明之极,唯一可能不动刀兵而阻止事态生的马腾,已经被马骗走了。 马腾也是一代人杰了,在西凉拼出这么个局面也不容易,可是人性是他最大的弱点,一听说马休病危,也不顾三七二十一就动身回西凉,想不想如果他真的病了,怎么会家书直接送到马手上而不是他这个家主手上。 “不管怎么说,眼下先把难关渡过去再说吧。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越有利,子桓那边肯定比我们还急,一旦能有人现不对劲,我们的压力就小得多了……” 张锋说得不错,不过曹丕这边也是这样觉得的。 几人刚刚说着,家将急报:有人喊着捉拿暗害魏王之人,要强行攻府! “子修,子文,伯道,你们护着魏王,我亲自断后。”张锋果断的站起来道。 几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矫情做作的时候,都默不作声。 张锋抽出随身佩带的宝剑来,突然很怀念原来方天画戟在手的日子。 ******************************************************************“有人要谋害魏王!我们是二世子的人,快让我们进去!” 相府门口,一大堆汉人、羌人聚在一起,为之人正是曹丕的亲随家将。 可是相府中死寂一般的沉默,连声蝉叫都没有,大门关得死死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留。 “快看,有火光!” 远处的人先现了不对,相府里数处都燃起了火光。家将不禁大喜,那个化名华陀的大夫吉平,看来是得手了。 “攻进去!”料定曹操已被刺身亡,家将撕下了片刻之前还惺惺的假面具,“一个不留,为魏王报仇!” 汉人听命于曹丕,而羌人却听命于马,虽然并不统属,但这并不妨碍眼红权势者的野心。 汉人开始撞门,而性急的羌人们更是用人作梯,开始攀爬相府的院墙。 院墙后突然一下站起十几名家将,将最前面一排羌兵全部射倒,但是后面的羌兵却根本没有在意这种类似搔痒般的还击,也以弓箭还击,一下子十几个家将被便如蝗的箭雨射得惨叫连连,院墙后面便没了动静。 这么弱的守卫,还不手到擒来? 反叛者的信心十足,不管曹操是不是真死了,就相府目前的守卫情况来看,就算是硬踩也把它给踩平了! 前院,失守! 中庭,失守! 虽然紧紧关闭的各个房屋间不时放出一两支冷箭,奈何叛军人数太多,瞬间便被无情的刀剑给淹没。 后院也失守!只不过这里已经是火光一片,顾不得被大火烧焦了毛,家将冲进曹操卧室,拖出了两具已经血液都还未凝固的尸体,虽然被火烧得有些辨不清样子,但是就身材和服饰来看,其中一人就是曹操! “大事协矣!” 家将将这个好消息回报给位于许昌城正中的一家客栈里等候消息的曹丕,他正全身披挂,没有戴头盔,几上放着一把剑,剑身半抽,闪着慑人的寒芒。 这把剑,不是砍掉曹操、曹昂的头,就是砍掉自己的头! 曹丕还没说话,“张锋等人一早进了相府,可有下落?”吴质急吼吼的问道,这个号称“建安七子”的级替补也早早换上了难得一见的戎装,颇有些沐猴而冠的味道。 长得象棵风中的杨柳,套着一身宽大的皮甲----钢甲不是没有,吴大替补是文人,如果真穿上了,也只怕被压得象只王八一样只能在地上躺着不动了。 “这……卑职一心只想着找到魏王,并未留意其他人,不过那吉平大夫,已然断气。” “糟了,只怕这魏王未死,而是逃走了。”吴质恨恨的一跺脚,震得几上的剑“嗡”的出清脆的鸣声。 “季重如何得知?说不定父王……”说到父王二子,心狠手辣的曹丕还是微微心头一颤。 “张锋此人最是重情,又与魏王有翁婿之谊,早年便为其征战沙场。如果魏王已死,如何会留着其尸不顾,独自逃命?况且还有曹子修在,其人敦厚重孝,也断不会留其老父于火场之中!” 曹丕一听,极有道理,这曹操很有可能没死,而且他一生戎马,这么轻易就死了? “不过世子也无须担心,眼下只要防住四门,不让元让的大军进城,魏王便是插翅难飞,只要捉到了他,不担心天下不入你手。” 虽然现在是在商量对付曹操,可是他平时的积威仍在,吴质一口一个魏王而不是曹操说得顺溜得不得了,曹丕心烦意乱之下也没觉得不妥。 “现在四门情况如何?” “回世子话,想是消息已经泄露,夏候元让亲自带兵在攻北门,东门和西门也有攻打,只是南门无事。” “围三厥一么?”早就知道曹操当年打黄巾时便是最惯用这样的手段,留条后路给敌人,以弱化敌人拼死决战的信心。 “可是我若是败了,还能有退路么?这次不是生,就是死!”曹丕很清楚,这次根本就是一次赢面极小的豪赌,可是一旦杀了曹操、曹丕,再把罪名加在刘协所派的御医吉平头上,那么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了魏王(第一顺位继承人?),甚至可以在局面平定之后废掉刘协,自己称帝! 那时马就是大将军,而吴质就是丞相! 这也是马为什么也会决定赌这一把的原因! 3oo%的利润,会让任何人为之付出任何代价而挺而走险,虽然当时的人未必能总结出这句话中,可是其中的精髓,他们却是掌握了的。 不成功,便成仁!甚至赢面很小也再所不惜。 颠峰的权力,有什么不可以为之付出? “那些文武官员,有何异动?” “回世子话,所有官员俱都静守家中,平静如常。” 平静如常? 这也太奇怪了,不谈这两天西凉人马的异动,就连今天相府失火这么大的事,都没个探出脑袋来查看个究竟的? 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曹丕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三百三十七节 整个许昌的治安巡逻,一直是交给曹丕在负责的,虽然他本人年少,但是自然有手下的人帮助他。这也是为什么西凉人马能进入许昌城大肆嚣张的原因之一。 曹操吸取了以往的一些教训,严令各官员家丁、私兵不得过两百人,这比以往东汉官员往往家仆过万的场面无疑要更好控制得多。 当然曹家自己不在这个限制之中,曹丕的手下,加起来也有两三千人手。就连张锋,家中也不过五百人左右而已。 夏候尚控制着禁军,曹丕控制着城中维持秩序的巡军,加上夏候惇驻军城外,曹操原本以为许昌这样就能固若金汤,谁会料到变生肘腋? 现在各官员的私兵不足为虑,城中又尽是自己的人马,曹丕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会有这样不安的感觉? 原因是…… 有一支神秘的力量,就算他是曹丕也没能窥全豹----贾诩负责的“毒刺”! 好吧,就算贾诩也从没要想起对曹家二公子进行监视、提防,那么这几天西凉人马的公然调动,他会毫无知觉?毫无提防之心? 那他还是那个可怕的,总是在阴暗处把别人命运已经提前决定的毒士贾诩? 贾诩从一开始低调的行事,做人,已经赢得了曹操的绝对信任,这种人,是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 曹丕还在担心,吴质和家将们都看着他,眼里全是希冀和野心即将实现的贪婪目光! 不过不用担心了,因为有些事已经生了! “报!” 客栈已经是曹丕的临时大本营,里三层外三层全是曹丕的人或者西凉人马,老板、伙计,加上那些驻店的或者临时来店客串的歌妓,全都不见踪影。 曹丕一个亲信探子从外面飞步跑进来:“主公!夏候尚关闭宫门,严令任何人等进出!似是有所觉察!我们的人无法把消息传出来,不知道里面怎么样了!” “消息一定已经走漏了!这才多久的事,夏候尚就关了宫门!”曹丕沉思着,对着吴质说道,“季重,事不宜迟!想方设法也要把皇帝控制住!” 吴质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自己出出点子还行,可是在对方已经防备的情况下动手,这恐怕…… 有些强人所难了。 不过曹丕已经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人手,马在城里布防,那里非他不可。 “喏!”吴质仍是咬着牙应了,现在,还能有退路吗? 所谓祸不单行,就当吴质前脚出客栈,后脚又有探子送来消息。 街上已经出现一支军队,打着正是“除叛”的旗号! “人数有多少?” “至少三千,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曹丕一听,眉毛已经皱成一个倒“八”字,“怎么可能!许昌城中怎会还有如此力量?为之人是谁?” “没见到主将,不过旗号是写着‘田’!而且对方人数虽不如我军,装备却极其精良,有钢甲、钢弩、钢盾!马将军西面的人马已经抵敌不住了!” “这他妈还见鬼了!哪里冒出一支这样的队伍出来?”曹丕越听越惊,忍不住一句粗话都冒了出来,“走,跟我一起去会会他们!” 田?田豫?田畴?他们两个是有可能,不过一来威望不够,再说田豫在幽州,而田畴一个破养鸟(鹰)的,怎么可能统领这样一只装备精良的军队?而且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许昌城里? ***************************************************************出了街上,来来往往都是频繁调动的西凉人在来来回回的跑,马蹄敲击在大块的石板地上,出整齐的得得声。除了兵马,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许昌人是过足了富足的日子,可是不代表他们是傻子,这几天全是西凉人在街上设卡、盘查,谁都不会嫌命长了还上街找死。 好几个街口一个西凉兵都没有,应该是增援西边去了,看着空荡荡的木制鹿角、拒马死气沉沉的躺在街中心,曹丕心里更有一种不能言明的预感。 不时有临近街口传来西凉人的大声喝呼,大概是召集人手吧?四处都是马蹄声,唯一让曹丕有点心安的,这全是自己人。 曹操还生死不知,自己这里就已经出现了情况,难道这次谋划得还不够充分? 可是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借着曹操头疼症重的时候动手,只怕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而且如果那个传说中真能治好头疼症的华陀一旦出现,那么自己永远就只能甘居人下,过一辈子逍遥的二世子生活了! 所以!这是唯一的一个机会! 西面的情况居然比曹丕想像得还要更糟。 虽然许昌城街道相当宽阔,但是两边加起来一万多人怎么不可能象平原上那样象和尚头上放着只虱子轻松。临近的两条街全塞得满满当当的,人声鼎沸,骂声,吵架声连成一片,曹丕若不是见了自家大旗,还怀疑来到一个热闹的商市。 看样子是自家人马把对方给围住了,可是对方数千人却好象一块坚硬的磐石,借着装备和地形之利从容不迫进行反击,加上街道就那么宽,居然还打了个有声有色。 现在曹丕才知道为什么局面会这样,而且不时有受伤的西凉人被从前线上拖下来,在街道上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色血痕,象是被一支巨大的红色毛笔划过一样。 对方的装备不仅仅是精良,简直就是好得离谱! 对方被堵在西面城墙下,可是临近的几个民居上全是他们的弓箭手,这些弓箭手全都是半身钢制连环铠,不畏普通的木、竹制弓矢,普通箭射到他们身上,不过是上身晃一晃,就象被一个三岁的孩子打了一拳一样,不痛不痒的。 他们手中也全是一些明晃晃的,由全钢所制的弩箭,虽然装填慢,可是射在人身上,那就象射在一张纸身上,可以透体而出! 而地面上列着一个个整齐的四方阵,阵中有人指挥,红旗、黄旗互相挥击,舞得风声呼呼,而根据旗语,就有人在用近乎稚嫩的声音在大声的号令全军,时而近逼,时而后退,却是一付从容调度的样子。 阵中的士兵全是一些嘴上连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却是披着全身连正规将领见了都眼红的全身钢甲,虽然没有曹操的重甲兵那么多虎蛇鹰之类的兽头装饰,可是坚固程度却怕是更上一层楼。 兖州产的第三代钢甲! 曹丕见过这玩意,那时兖州献上一件给曹操过目时,他也曾有幸亲眼目睹过,那时曹操爱不释手,却送给了三弟曹彰了! 曹丕心都凉到了屁股,这么一只全钢打造的乌龟,就算再凶恶的豺狼,却能从哪里下口? 西凉人都知道曹丕就是现在的新主子,簇拥着他上了一家民居顶,远远才观察到这支军队到底是由谁指挥,一辆四轮车,周围也是一些膀大腰圆,但是依然年轻的汉子在推着,上面站着三个人,两个瘦弱的文士,他们两个却是以一个少年为中心,把他护在中间,那少年没有披甲,但手中却搞举着一顶金光灿灿的头盔! “那是……”曹丕象是尾巴被踩住了一样惊得叫起来,手指着那顶金盔,舌头上下翻动了半天却没能出一点声音,“大将军的头盔!” 这时他才认出来,那两个老头般的文士,一个是田丰,一个是沮授,而那个高举金盔的少年,也是正在根据旗语号施令的人,正是军院中谋士班里最出色的----诸葛亮! 难道这些跟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全是军院的学生!??? 想想才恍然大悟,一定是张锋怕诸葛亮年纪小,说话没有说服力,便宜让他拿了自己的头盔,去了军院搬救兵! 张锋啊张锋,你莫非就是曹某人的克星,从生下来就跟我作对,铁了心的辅助大哥曹昂不说,这个时候还想出这么惊天的一招,来扭转乾坤? “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拿下他们!”曹丕有些失控的大喊,他已经忘记了失踪的曹操和曹昂一行人才是他的目标。 身边的西凉将领都是马的亲信,一个个低了头赧道:“世子,您没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起几波攻击了,我们的西凉人个个都是好样的,可是这些娃娃……打不下来,兄弟们已经死伤不少了,他们装备太好了,我们的兵器根本砍不动他们,象是铁砣一样,现在只能等马将军来看能不能打破这个局面……” 马,对对,我还有马!曹丕这才从失神中有些惊醒,象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孟起在哪里?” 身边人往东一指,“来了!” 马在西凉人心目中的地位,就象张锋在兖州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样,那是神! 不可战胜,绝不会失败的神! 东面一骑当先,全身闪着刺目标的银色亮光,头戴银龙吞云盔,身披烂银甲,手中一杆银色长枪,一辔红缨象是刚渴饮过鲜血般的殷红,染红了西凉人好勇斗狠的双目,也点燃了曹丕这方人马的斗志! 马并不快,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亲兵,可是所有人的眼中却只有那个人,西北之地从没失败过的战神。 象是在自家花园中信步闲庭一般,马蹄有节奏的敲击,却象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自己这边人马的脸上又浮现出因崇拜而生的彪悍之情,仿佛有了他在,没有什么不可战胜的敌人,而这种随意而王者般的霸气,也着着实实震慑到了那些训练得刻苦,却依然只是一群学生的学院军士兵。 刚才还尤如磐石般不可撼动的阵脚,却在西凉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中渐渐后退,仿佛海洋中一支孤单的小舢板,面临着一个高达十数米的惊天巨浪即将拍下! 学生兵没真正的见过血,没真正的上过战场,而马的人气和对他的崇拜却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就马有如实质的杀气中,学生军们畏惧了。 哪怕旗语挥舞得更加频繁。 哪怕小诸葛亮喊破了嗓子。 那种如腊月中的寒意一样笼罩在每个人身上的杀气,让每个学生军都产生了想要逃跑来避开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一种被猎人盯上,无可逃避的感觉。 不愧是马啊! 车中的诸葛亮有些泄气,手臂举了半天,早就酸了,而马甚至还没有出过手,自己这边的士气都全没了。 身后的田丰和沮援却象知得他的心思一样,拍拍他单薄的肩膀,尽管他已经长得比他们两个老头子都高。 “不用担心!张锋从来都是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家伙,他会带给我们惊喜的。” “孟起,这里全靠你了!” 曹丕扶着栏杆,歇斯底里的大喊,马往这边看了一眼,只是轻吐了几个字:“主公,放心!” 欢呼声更加嚣张,这一刻马才是天地间的神,任何力量在他面前都会不堪一击。 曹丕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不用担心,马的战意如此之强,连自己都能强烈的感觉到,看来他也是为了梦想要放手一搏了。 第三百三十八节 马的出现,让学院军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不是除了在自然界的动物才有凶险迫近时的感觉,人,某些时候一样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否则,也有不会气势一说,更不会有“某某大神虎躯一振,王八之气四溢,我等小白纳头便拜”之类的…… 杀气,战意,这些经历过真正的搏杀,不停的搏杀,才逐渐养成的非物质性的东西,确实是存在的。 比如现在并没有实战经验的学院军就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 这些学院军,是一些由平民、寒族、士族子弟组成的,文班便学习一些兵法韬略,武班学习兵器骑术,但是排兵布阵、列阵操演是基础课,不管学什么都要参加的,一方面可以让这些不用从普通士兵干起的储备将领可以完完全全体会一个士兵的心情,另一方面也可以在大量的训练中让他们之间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不是有句话,“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么? 曹操又任名誉院长,这样无形中又给学生灌输了又一层意识,我们都是曹操的学生。 现在不论身份出身,他们都牢牢的团结在了一起,这次张锋突然想出来的办法,让他们有了提前上阵的机会,面临真实的杀戮。 虽然平时也是真刀真枪的攻防演习,可那毕竟是留手的,而这次不同,他们必须有生死的觉悟,否则这群娃娃军就会被真正的敌人给消灭。 马似乎能察觉到这些娃娃们的不安,手中的长枪斜拖在地上,随着马的奔驰,枪尖在地上划出一道伴着清脆铿锵声的火花,象是跳动的一支漫长的导火线,而火yao,就是面前的学院军! “杀!~” 马大喝道! 成千上万的叛军齐齐出一声“杀~!”的附和声,有了主心骨,整只部队顿时气势变不同了,而已经畏手畏脚的学院军,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慌乱,互相之间已经开始推推搡搡起来。 越逼越近的马,映在某些已经颤抖的学院军士兵的眼中,我们,能打败他吗? 振动…… 由远而进。 不是叛军的。 因为连刚刚气势如同火山爆般的叛军都明显的一愣,然后纷纷扭头向后看。 地震? 西北之地曾经震过一次,他们很清楚地震开始时,就是这样的,先是大地轻轻颤抖,然后是剧烈的颠覆。 可是这次却不象啊…… 伴着一阵阵怒喝和叫骂之声,后面传来击杀之声,似乎有人不断的落马倒地,还有惊马嘶叫的声音。 难道是…… 马身后最精锐的亲兵大乱,导致他们乱的原因是一阵又一阵密集的弓箭,虽然范围并不宽,但是在街道这种两边无法逃避的地形,这样就足够了。 是张锋的弓骑亲兵! 三骑成一列,一列射击完,马上停下装填,而后列自动上前射击,周而复始,竟然好象一台不会停止的弓矢射器,由远而近的收割着麦子一般的人命。 几百人的亲兵,虽然站得也是过于了密集了一些,可是也不至于在短短数息之前,就被射杀、驱赶得只剩下几十人。 甚至马不得不停下作秀的表演,转回头狼狈的拨开朝他射来的弩矢。 娃娃们则开始兴奋了,象观看庙会的观众一样,踮起脚尖手扶在同伴的身上想看清楚前面的是不是那个传说中的疯子。 主角的出场没有让观众们失望。 “大将军!” “是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大将军!” 这不是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娃娃们出的,而是那些外围的叛军出的惊呼。 曹丕的亲信太熟悉张锋了,对他们这些充其量只是走狗、下人的角色来说,张锋,那是神一般的存在。他的传闻和神奇的传说太多太多了。 而就连西凉人,都有很多对张锋不陌生。 一人双战庞德马,虽然是步战;率着三千人马硬生生抵住两十万羌人的猛攻,一直拖到曹仁大军来援…… 简直比马还恐怖的一个人。 还有他的灭羌令,让羌族小儿夜不敢啼! 见到马的亲卫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弓骑们这才一脸傲慢与偏见的收起弩,将让出一条道来,一身金甲,火红坐骑的张锋,慢吞吞、懒洋洋的从阵后摧马上前来,手中居然是一杆金色的方天画戟! 堂堂大将军,总拿着一把狼牙棒砸人,总觉得有失体统,就好比一个弱质纤纤的少女,却满街拎着一把菜刀砍人一样的让人觉得不和谐。 于是张锋便有了一把新的兵刃,当然还是趁手的方天画戟,只不过下面的人为了讨好他,特意把全钢的方天画戟再镀上一层金,看起来真是拉风之极! 金光灿灿的盔甲,金光灿灿的方天画戟,再加上雄壮之极,高了其他马一头的血枫,便如一个来自天上的阿波罗战神,光芒让人不敢直视。 一头长依然只束成一条马尾,多了一分飘逸和洒脱,可是双眸前的那种睥睨天下的自信却一样让人顿生膜拜之心,肩膀上是两只金色的虎爪,将本来就雄壮的肩头衫得更宽,镶得极为整齐的鳞甲片密密麻麻,不知道花费了多少手艺匠的心血汗水,腰间一条獬豸腰带,将完美的身材从中一分为二,脸上一道若有若无的红印,则是这个男人不羁和英勇的证明! 只有张锋,这个被传说从未一败的新一代战神,才配得上这样豪华而坚固的盔甲,才配得上众人自内心深处的欢呼和尖叫,才配得上万里阳光普照下、千里大地平川上谁与争锋的霸气与自信! 刹那间,曹丕脚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小声喃喃道,他来了,他还是来了。 马迟疑了,若有天下间还有一个人能让他产生顾忌,那么就是那个和庞德一起也双战不下的传奇人物----张锋! 田丰和沮授不约而同的一起捋着颔下的胡须,证明自己的预言没有错,关键时候张锋从未让任何人失望过!他真的还是出现了! 一直坐镇中军,指挥三千娃娃军的小诸葛亮,刚才还沉稳有度,现在象个孩子一样又叫又跳,举着张锋的金盔跟着身边的同伴一起叫着大将军! 张锋很是随意的笑呵呵的跟着四周欢呼的人群打招呼,仿佛置身的是观礼台而不是敌人环伺的战场,这让随后出场的一骑很是无奈:“疯子,要骚也注意下场合好不好?” 夏候惇。 曹丕见了夏候惇,更是一颗心凉到了十二指肠。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城外虽有十万大军驻扎,但是谁也没想到过还有攻城的一天,因此夏候惇的大军连个攻城的梯子都没有,而许昌城墙高门厚,他们怎么可能进得来? 这还不算完,当一身戎甲的曹操出现时,曹丕恨不得直接晕过去,虽然他也猜到曹操可能没死,可是一个病恹恹的人怎么会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头戴丝冠,头披轻甲的曹操开始就注意到了曹丕,抽出身边的佩剑指着他就是一顿臭骂,“只闻乌鸦返哺,曹某养育你十几年,想不到如此狼心狗肺,居然连飞禽都不如,连你父亲亲兄长都要谋害!” 曹操积威尤在,叛军彻底没了士气,西凉兵更是不知奈何,连曹丕本人都是一脸土色,深知大势已去。 曹操一连冷哼了三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逃出来是吧?在你死之前,我念在父子一场可以告诉你。” “别以为榻上那具尸体是想让你相信我已经死了!曹某纵横天下几十年,还会如此蠢呆么?那只是让你以为曹某已经远踲!” “曹某在火场之中,外面又有你的人围着,便是插翅难飞!你以为曹某有通天之能,能于那种情况下逃脱?” 曹操把几根竹竿往地上一丢,“就是这几只竹子救了我们!我,知机、子文、子修,身穿重甲,只靠着这几只竹子躲在水底,这才逃过一劫。” 曹丕一呆,他没想到就是这几只小小的竹子,便让自己功亏一篑。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那么大的火,外面又有重兵围守,曹操根本不可能逃出去呢? “是不是又是张锋出的主意?”曹丕艰难的从喉咙挤出几个字。 “不错!” 曹操欣慰的想拍拍张锋的肩膀,结果人矮马矮,只拍到了张锋的手臂。 “养个儿子还不如半个女婿好呢!” “事到如此,父亲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曹丕心已经死了,见到夏候惇就知道了,城里再多西凉人,也不会是十万大军的对手。 “那你呢?是死战还是降?” 曹操把冰冷的目光投到马身上,本来他对他还寄予了许多希望,可是没想到…… “马死不足惜!不可死前请与大将军一战!”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到张锋身上,他会不会答应呢? 一个败军之将,没必要理他吧…… 张锋还是微笑着,仿佛别人挑战的人不是他一样,眼中全是平静,看不到一丝胜利后的喜悦,或者是战前的热血沸腾模样。 “我满足你!” 第三百三十九节 没经过战阵的娃娃军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叛军中还有战力万人左右,为什么不动一刀一枪就不打了? 虽然他们并不希望继续打,他们很多人就是住在城中的,打起来的结果必然是波及他们的亲人、朋友,他们不希望破坏自己的家园。 可是曹丕、马明白,自从曹操、夏候惇相继出现,他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再打下去也不过是徒劳无益而已,甚至逃都无路可逃。 不说许昌城现在肯定四个门全被曹操的嫡系所占,就算能杀出一条血路,又能往哪去? 曹丕是不用说了,弑父杀兄,这个罪名全天下都会唾弃他,虽然在春秋战国时这种事屡见不鲜,但是自从董仲舒这个祸害了中国人几千年的王八蛋出现后,就算各人心里想的是另一套,嘴上也必然挂着“天地君亲师”;而马,也好不到哪里去----别忘记了他还有个老子在朝为官,这不是一样变相的害了他吗? 因此曹丕、马知道不用再打了,他们的心死了。 贾诩这时却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象潜伏在阴影中的幽灵一样,不慌不忙的拜倒在曹操马前:“见过魏王,见过大将军。” 曹操还在气头上,见了贾诩,一肚子被亲生儿子背叛的气正没处,冷哼了声:“文和,你的毒……耳目倒好,这么大的事居然一点不知情?” 饶是贾诩平时安如泰山,听了曹操这寒气逼人的话弯曲的背脊也是一颤,张锋见了在曹操耳边小声说道:“岳父也莫太责怪文和了,他也没料到竟然会生父子相残的悲剧,再说要不是他派人通知我,我也不会故意让学院的人马在西门大张旗鼓,才能让毒刺的人马得以偷袭南门,接应元让的大军入城,文和虽有过,却也功过相抵。” 曹操思忖了一下,自己都没料到曹丕居然有这个胆子敢对自己和曹昂下手,何况是贾诩呢? “算了,文和,此事便不追究了,你先下去吧,看看宫里那边怎么样。” “臣正是来禀报此事,有一小股叛军试图和宫内的内应一齐控制皇上,被伯仁将军一举成擒,现等候魏王落。” 曹操听了,想都不想,一张黑脸涨得通红,激动得大声喝道:“还等什么落!敢攻打皇宫,罪大恶极,当灭其九族!为之人是谁?” 贾诩顿了顿:“乃是吴质。” “哼,子桓胆大妄为,必是此等人一手挑唆的!吴质马上押入天牢,明日凌迟于市!看看谁还敢长此风!” 凌迟? 张锋都觉得心里一寒,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布满全身,怎么会这么冷? 贾诩不敢有违,马上爬起来去办了。 曹操仿佛了顿脾气之后平静多了,望着远处静静等待的马,担心的问道:“知机,马虽勇,亦是瓮中之鳖,何必还要与他一战,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又拍了拍张锋的手臂,眼中的寒意化成一丝真情流露的担心:“我已经失去一个混蛋儿子了,不想再失去一个好女婿!” 对敌人,曹操严酷得象三九天的大雪,对家人,亲戚,张锋如何感觉不出来他有自肺腑的爱。 就算曹丕做了这么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刚才听到吴质的时候,曹操一样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他,而不是曹丕本人。 他也是一个父亲,也有普通人的一面,护犊情深,舍不得骨肉亲情。 “岳父放心,堂堂大将军还斗不过一个西北蛮将?”张锋伸手把被风吹到面前的马尾往后一甩,面上那条淡淡的红印提醒着曹操这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真汉子,“如果没把握,我怎么会让葳儿独守下半生?” “千万小心。”曹操明白了张锋的心,也不多说什么了,“将一干叛军全部拿下,听候落!无关人等离开!” 从各门涌入的夏候惇大军兵不血刃的把叛军全都缴械,捆绑成一条人龙押走,学院军虽然也想看看热闹,到底是大将军厉害还是这个西北名将更狠,可是无奈曹操严令,也都撤走了。除了维持秩序的人马,就剩下曹操、郝昭、曹昂兄弟两人。 西街上冷清一片,静悄悄的只能听见两匹马此起彼伏的打着响鼻,蹄子刨着根本刨不动石地板,焦急的情绪从硕大的鼻孔喷出的热气就可以知道。 可是相对的,两个当事人却非常冷静,甚至在马背上连小手指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是石雕泥塑的一般。但是在场子的人都能感觉到两个人共同释放的那一股看不见的威压,正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曹彰带了他那柄小号的方天画戟,死死的篹住,要不是曹操也在场,他早就大喊出声了。 曹昂显得平静一些,可是不时胸膛剧烈的起伏还是表明他也很紧张。 “马孟起,我敬你也是一时豪杰,却想不到你今日做下如此背君求荣的事!身为武将,我了结你最后的心愿!出招吧!” “大将军!我也敬佩你当日能力战我和令明,剑术高招,天下第一。不过身为武将,还想请教下将军的马上功夫!”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没想到今日一战就是最后一战了,成王败寇,马某无话可说。马某自问打遍西凉无敌手,却不甘青史不留名,有大将军在,马某永无出头之日!” “嘿!”张锋却冷笑道,“我道你也是条汉子,却是个无眼界的蠢人!人在做,天在看,天下人也在看,做的什么,谁不知道?你又怎知青史无名?张某人一生上阵杀敌,一介莽夫耳,但天下人无不知我?何也?因为我做的事,天下人敬仰!但是些许背信弃义,忘恩负义之事,张某却不敢为。何也?怕人骂我张锋的祖宗!” “人为名利,不为过,君子爱财也须取之有道!犯上作乱者,便是做上一千遍,一万遍,百年之后又有谁会为你喝彩?提起马孟起,都会摇摇头道;嘿,一个小人罢了,此名留青史何益?徒增污罢了!” “良匠郑浑,打造盔甲武器无数,为我大汉保住了多少士兵之命,天下人尽知!” “良将甘宁,训练水师五年有余,援辽东,下江南,打得孙家湖泽之地闻风丧胆,天下人尽知!” “又有良师田丰、沮授,为我大汉平添了多少人才,天下人尽知!” “哪怕是走卒、贩夫之辈,凭自己双手,为我大汉繁荣贡献力量,无人可否认他们的存在!” “如把天下比作一幢巨屋,我方才所言之人俱在贡献一己之力,为其添砖加瓦,只有你等,”张锋话音转高,“不仅不出力,还要凿洞挖砖,破坏整个巨屋,试问天下何人会为你击掌叫好?还不自知?” 马听了,愣了半晌,方才放下长枪拱手道:“听大将军一番话,茅塞顿开,可惜为时晚矣,若有来世,马某愿跟随大将军,执马佩鞍。” 马又将长枪起,“来吧!看看大将军马上功夫如何?” 第三百四十节 大火过后的丞相府,只有前院还可以住人,只是如今,还能闻得到一股淡淡的木头焦味。 外面已经为层层的士兵所把守,一只路过的苍蝇都要检查ip,ic,iq卡,戒备森严。而里面则是木匠、石匠、士兵,在清理烧毁的残垣断壁。 前院的小屋里,布置的没有后院那么精致,不过还是可以住人。 曹彰在兴奋得手舞足蹈,面前是曹葳、曹昂、蔡琰,不时拿起一把牛角戒尺,模仿是张锋当时的情况,舞得呼呼作响。 “那马也是有些手段的,骑术也高明,那么长的一杆银枪,”曹彰双手比得开开的,“朝着姐夫‘唰’的一样就刺过去了!” 没有身临其境的曹葳、蔡琰两人是啊的一声轻呼,不约而同的伸手捂了口,只有曹昂巍坐不动。 “我想要是我,这一枪又快又疾,是没法躲过去了,可是姐夫的功夫……啧啧,真是不得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后面怎么样了。”曹葳责怪的啧道。 “姐夫就这么把方天画戟一伸,整个戟身象条出水的蛟龙一样,转得象水车一样哗哗的,只一下,绞住了马的枪头。” 曹彰仿佛一个称职的说书人,说到**处时,就象当时的主角是自己而不是张锋一样,身体更是成为解说的工具,似乎那一刻张锋战马时真的是战神附体,威不可挡。 水车早就普及开来,特别是陈登辖下的徐州一带,那里的水资源比北方兖、冀等多得多,水车更是多得象今天的洗浴中心,不足为奇了。 随着曹彰抑扬顿挫的单口秀,葳儿和蔡琰不时的惊呼,接着又握紧小拳头,紧张的仿佛那场惊心动魄的较量还在进行,并没有分出胜负一样,当听到张锋最终凭着一招“回马戟”将马刺于马下时,同时呼的长出了一口气,酥胸剧烈起伏,好象是激烈运动过一般。 这时曹葳才仿佛忘记了刚才自己是多么的失态,嗔怪道:“这疯子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尽做些叫人提心吊胆的事。堂堂一个大将军,有千军万马可以指挥,却偏偏要亲自上阵和一个不知哪里跑出来的蛮子打!真是的,要是有个闪失可怎么是好?” 嘴里这样说,脸上却一股子生怕别人看不出来的自傲感,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来夸奖自己的男人如何如何有本事。 蔡琰自然是清楚她的心理,捂嘴笑道:“男人么,不就是好个面子!别说疯子打得过,就算他打不过,豁出命来也是要上的。否则堂堂一个大将军的脸往哪搁?” 葳儿却道:“那何进也是大将军,怎么没听说过他拿着刀找人拼命?” 蔡琰笑得东倒西歪:“好妹妹,那何进只是一个杀猪的屠夫,如何能跟你家英雄无敌的男人相比?” 蔡琰按辈份的话,是曹葳的“妈”,可是张家和曹家的辈份问题一直是笔糊涂帐,怎么算也算不清楚。 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言笑自若,颇有说书人天赋的曹彰也插不进女人的话题中去,只有曹昂一直沉默的坐着,眼睛不时朝内室瞟去。 张锋和曹操进去很久了,还有贾诩,一直没出来。 ************************************************************跟外室的谈笑风生相比,内室里气氛压抑得很,老曹一脸的憋样,刚才的威严和愤怒,全化成对不肖子的恨铁不成钢和痛心,滩在太师椅里不置一词。 叛乱平定了,可是怎么处置曹丕? 马负伤,等候他的命运将是斩,只不过仅他一人而已,马腾当时被诓骗出城,待被追回后才恍然大悟,回到许昌即向曹操负荆请罪,被责个“教子无方”的罪名,没有安上“诛连九族”的帽子。 吴质则作为替罪羊和犯,等待他的将是行刑前的那段比死更难受的煎熬。 可是曹操应该怎么对曹丕呢? 也一起杀了? 那毕竟是他曹某人的亲生儿子,两个人流着的可是相同的血。 原谅他? 怎么可能! 不说曹操现在极爱惜羽毛,就算他要为儿子掩罪,也得想想他毕竟想要自己和曹昂的命! 而且此例一出,难免将来又有某些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主要责任推到吴质身上,曹丕嘛,一个从犯而已…… 不过这话自己说,就没有意思了。 “知机,文和,为何不置一词?” 曹操知道这种情况下,除了郭嘉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能说句符合自己心意的话来。 张锋却好象在呆,半晌在贾诩的提醒下才惊悟过来:“这个……小婿觉得这里面,会不会有别的阴谋?” 别的阴谋? 曹操精神一振,适才委靡的样子也一扫而空,双眼放出炯炯的光芒:“什么意思?” “岳父大人试想,不管子恒此次作乱成是不成,却有人始终因此而受益……会不会,是别人的成分在里面?” 曹操不是笨蛋,贾诩也不是傻子,相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刘协???” 诚然,就算曹丕叛乱失败,也可严重打击曹家士气,不但所有的保皇派会看到一眼光亮,更让天下人知道,看似铁盘一块,权限无边的曹家内部也不是那么团结的;而一旦曹丕的叛乱成功…… 那么恐怕早就报着幸灾乐祸想法的刘协会急急忙忙的下诏,令曹丕接替曹操的官爵,然后隔山观虎斗,曹操一死,曹丕的叛乱又必然让曹家内部开始互相争斗,更何况曹丕的叛乱必然激起忠于曹操部下的誓死反抗! 那么刘协的受益将更大!也许曹氏势力会一蹶不振! “文和,宫中可有人与那逆子勾结?去查!” 贾诩不敢有违,应命去了。 曹操在张锋也离开后静静的开始想,越来越觉得这事真的很有可能就象是张锋说的那样,不是那么简单。 而因为防范的目标从而定在曹丕身上的原因,贾诩一查这才现很多不对的地方,而最有利的证据直指刘协身边最后一个忠于他的侍人----穆顺!这个伏后的老家仆。 *****************************************************************“奈何天也相助曹贼!”刘协站在窗棂旁,手扶在镂空的花纹框处,两眼含着一股向往和贪婪的心情,从被窗棂刻画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世界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天地。 可惜,一块也没有。 穆顺伏在他身上,额头触着地,一动不动,可是刘协却没有看他一眼。 因为心死了。 这么好的机会,曹操不仅没死,而且几乎连毛都没动一根。 难道是天佑着曹贼,刘家振兴彻底无望了吗? 而一个敢于披心沥胆的御医也白白死了。 “大事不好了!大将军带人闯进来了!”一个小黄门扑的一声撞开殿门,把两个沉默中的人惊得都是一颤。 该来的,果然是跑不掉。 一阵整齐的步伐声从外响起,铁履踩着光滑的可以映出人脸的地板,出清脆的咔咔声,而数十人踩着同样的步伐频率时,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心灵震撼? 尤其是对这两个心里有鬼的人来说。 带着一脸的轻笑,张锋人畜无害的大步跨进殿门来,身边跟着禁军统领夏候尚,以及夏候恩。 张锋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刘协咽喉间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又看了看如一只挺尸般伏在地上动也不动的穆顺,笑了笑向刘协行了个军礼,一军戎装的金色盔甲,不用行大礼。 “臣张锋,参加陛下。寺人穆顺策划叛乱,危及陛下,图谋造反,证据确凿,现特来捉拿反贼!” “慢着!”想不到脸色苍白的刘协破天荒的大叫了一声,倒有些让张锋一行人吃惊。 第三百四十一节 刘协面对着全付盔甲、杀气腾腾的一行人,居然敢阻止? 高高尖顶头盔上的红缨,凛凛戟尖上的杀气,根根盔甲肩上的尖刺,他真的视若无睹? 刘协似乎有些冲动,苍白的脸上挂着病态的红潮,那是一时气血上涌的表现。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锋和穆顺的中间,直直的站定,但是当两眼直视着张锋那张带着轻笑的脸,刘协突然又有些退缩的犹豫。 张锋的轻笑,在他眼中全是轻蔑和嘲笑他自不量力,或许这全是他自己内心不自信的表现? “陛下还有何吩咐?” “你们也知道朕才是陛下?要带走朕的人,至少要给个说法吧?刚才你说穆爱卿策划叛乱,有何证据?” 张锋一行人暂时没反应过来,一向懦弱的皇帝哪次不是听之任之,现在一下子有了那么一些皇帝该有的威严,这样强烈的对比让夏候尚都有些迟疑。 “捉拿犯人是廷尉的事,你身为禁军统领,为何参与其中?”难得冲动了一把的刘协又对夏候尚责问。 “你是大将军,天下兵马都归你归,居然还带兵来到我的寝宫捉人?是不是太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就连一向念着旧恩的张锋,这一次也没能幸免,皇帝一样对他指着鼻子大声责问。 众人一齐看着张锋,打架他们行,应付这样的场面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在张锋从没让人失望过。 那抹轻笑从未在脸上消散过,就算是刘协丝毫不顾情面的当众质问。 “臣闻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臣身为大将军,却仍是皇上的臣民,更要为维护天下太平贡献一己之力,如今有人妄图对我大汉不利,任何一个大汉子民,都应该挺身而出,阻止其的逆行!陛下以为有何不妥?” “哼!朕的子民?如今的大汉还是朕的天下吗?”刘协倒底没经验,长期做傀儡做得压抑过头,现在仿佛一下子找到一个泄点,一下子说话有些不经大脑了。 “陛下请慎言,莫非陛下认为,这天下是别人的?” 刘协自知说错了话,清了清嗓子问道,“朕自知口舌是你的长项,不是你对手。你今天要从朕的身边带走穆爱卿,那么,给朕一个理由!” 从刘协认识张锋开始,就是一直一直爱卿爱卿的叫,可是今天一直都是用“你”来称呼,可见维持两人中间那股脆弱情谊的纽带,已经彻底断掉了。 “臣自从败马之时便在思索,曹子恒此次叛乱虽然咎由自取,但整个过程却策划得相当严密、详细。好象出自某个高人之手,而曹子恒唯一的谋士吴质,却不是这个高人,此人才能有限,断出不得此等好计。” “先是以寻医为名,大肆派兵入驻许昌城,并借着此次机会,控制着四方城门,城内兵力有限,各府各官更是自保有虞,更难以阻止。城外之兵不得门而入,城里曹子恒可以说是为所欲为。” “曹子恒兴兵反叛,志在世子之位,因为魏王要立世子,曹子修为人高德谦逊,众人交口称赞,当为世子不二人选。曹子恒为了权势,作出此等令人痛心之举,因为只有除了魏王父子二人,子恒才有可能继任魏王……” “这个时机把握得相当好。一旦魏王去了邺城,世子一立,那么就算曹子恒再杀掉魏王和曹子修也是无用。所以曹子恒就在仓促之间举事了。” “本来此事就此完结,可是有一点我却奇怪。”张锋看看伏在地上的穆顺每听他说一句话,身体就抖得更厉害,而刘协,脸上的红潮也去了一分,最后又是苍白如故。 “为何曹子恒本来兵力就只不过万余人左右,还要分兵去攻打皇宫?他之举是何为?” “许是想要趁禁军不备,擒住朕要承认他继位魏王的诏书?” 刘协脸上已经隐隐浮现一层汗珠,可是心里却凉凉的。 怎么这张锋就好象亲眼看见过一样? “本来开始我也是这样想,可是却在吴质家中,搜出了这位穆‘爱卿’的密信……” 张锋终于换成了冷笑,眼睛一瞥地上连脸都不敢抬的穆顺,把一封黄皮无字的信封“啪”的一声丢在他身边。 “捡起来念念。” 穆顺抖得更狠了,七月天,却象是置身于三九寒天一样。 刘协仿佛也象一个泄了气的游泳圈,先前还敢于责问的勇气跟着一起泄得无影无踪,眼神开始飘移起来,不时的看看地上的穆顺和那封静静躺着的信封。 “捡起来念念!”张锋突然扯着喉咙喊了一嗓子,在四方形的殿内响起一阵“念念”、“念念”的回声,愈来愈小,直至不闻。 刘协摇摇头,放弃般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好了,朕……” 不待刘协承认,穆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竭斯底里的叫道:“是我,都是我干的!” 虽然确认这事刘协绝对有份参与,可是张锋并不准备把刘协这个名义上的天子怎么样:“承认就够了,带走!” 夏候尚微微的一点头,两个如狼似虎的禁军立即上前来,一手拖一只胳膊,穆顺为了刘协,不惜一力承担所有罪名,刘协呆呆的站在原地,现在他的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一个可以交心,知道他心事的人都没有了。 除了曹节。 穆顺原本以为自己会被马上斩或者是更严厉的处罚,可是他却被关于大牢之中,除了见不到太阳,这里甚至没人打他,一间单独的小牢房,两个眼光如同手中佩刀一样冷的牢头,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不寒而悚。 一连三天,甚至没有人来审问他,又没有人打开牢房来带走他,所面对的,只有两个死人一般的牢头,他们甚至都不开口说一句话。 唯一的动静,就是每四个时辰,会有两个人来代替他们,还是用那种死人般的目光继续盯着自己。 这样没有光,又没有人说话,又安静得可怕的日子,让穆顺快疯了。 头乱得象是刚打过一场架的泼妇,穆顺抓狂的紧紧靠在牢房的门上大叫:“跟我说句话,要么快点杀了我!我快要疯了!” 那两个牢头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连声最可悲的冷哼都没有出,来施舍给这个可怜的,快被安静折磨得疯掉的人犯。 就当穆顺处于半疯状态时,大门终于开了,这个时候不是送饭或者换班的时间,穆顺本能的张开眼睛,用近乎麻木的眼光盯着门口。 金盔、金甲。 一见到张锋,穆顺全身的力气仿佛又回来了,从两根粗大的栅栏之间伸出两手呼喊道:“跟我说说话,我什么都说!” 却好象没听到一般,张锋、贾诩、郭嘉一行人慢吞吞的踱进牢房,两个死人般毫无感情的牢头却活了过来,朝着三人施礼,还说了话。 “有没有跟他说过话?” “大将军吩咐,小的怎敢有违?这几天兄弟们都一言不,这老家伙都快疯了。” 张锋笑了笑:“很好。” 可是穆顺却一颗心凉到脚后跟,笑得人畜无害的张锋,竟然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恶魔? “愿意说了?那么说吧,谁教你的?”张锋死死的盯着张口结舌的穆顺。 穆顺原指望张锋会把罪名攀上刘协,除了这样的情况和那个真正的幕后策划,他愿意说出一切,他现在,根本一心求死,这几天没人说话,听不到声音又看不到太阳的日子,让他精神上倍受折磨,生不如死。 可是没想到,张锋却好象看破了他的想法一样,根本问都不问刘协的事,而是一来就直击了自己内心最大的秘密。 他怎么会知道这次叛乱还有个主谋? 这怎么可能,他张锋是个武将,就算是大将军,也不是神! “没有,谁也没有,这事从头到底全是我一个人策划的,跟陛下无关!”穆顺还指望装疯卖傻,用刘协来转移张锋的注意力,从而掩护那个人。 并不是刘协的地位在他心目中比那个人要低,而是因为只要有那个人在,他就是曹氏势力中最不安定的因素,只要有可能,他就会伸手,把整个局势搅得一片混乱。 如果那个人暴光于天下,那么整个曹氏势力就真的无人可动了! 本来那个人的本事也是很大,否则这么一条让曹氏内部互斗的妙计也不会顺利的通过刘协的肯,要知道如果事成,就算成了魏王,整个事情的经过也将被公开,然后曹丕不得不面对整个忠于曹操势力的疯狂反扑,那么刘协便可以在夹缝中求生存! 就算不成吧,让曹操失去一个儿子,也可以让刘协开心很长时间!他忍气吞声很多年了! 可是这张锋,这该死的张锋,并不过凭几根空心的竹子,就把曹操从地狱救到天堂,否则丞相府的那场大火和外面层层叠叠的士兵,也绝对可以要了他和曹昂的命,哪怕你什么大将军也在场! 多好的机会啊,刘氏可以从此抬头的机会,曹氏从此一蹶不振的机会,就这么死在张锋的手里了。 “穆顺。” 穆顺抬起头,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不仅很帅,还有很深邃的眼神,让人一见便被吸引了,可是他为什么偏偏会是曹操的人! 如果他辅佐的是刘协,那么刘氏必将重新恢复光武时的荣光! “罪人在。” “你虽然不蠢,可是这样的妙计,你是想不出来的。这一石数鸟之计,对刘协却是一点害处也没有。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也许天下又将是另一番景象。不是我张某人看轻你,你不是那块料。” “快点说出那人是谁,我就不再折磨你。” 张锋淡淡的看着穆顺几近疯狂的眼神,那是一种执着信念到了巅峰的眼神。 “哈哈……” 穆顺突然笑了起来,高高举起两手,象是拥抱并不存在的太阳。 声音又尖又刺耳,贾诩和郭嘉同时举手把耳朵捂住,两个牢头面色一变,同时喝道:“不准笑!” 可是穆顺置若罔闻,好象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在他肮脏得象是要过几年饭一般的脸上,划出两道清晰的痕迹。 笑声一收,穆顺一指张锋:“我就不告诉你!让你们自己人去互相猜疑吧!哈哈,有了他在,你们曹氏势力就永远活在阴影和忧心中!他随时可能出手让你们变成一盘散沙!可是你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到底是谁!” 不好!张锋看见穆顺眼中光芒大盛,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穆顺向后把头仰得远远的,然后用力的撞在墙上。 “啪!” 声音很响,伴着一声噗,那是鲜血迸出的声音,射出好远。 两个眼球已经快要因为压力掉出来,可怖的掉在眼眶外,而破裂的脑壳处,已经开始溢出白花花的脑浆…… 郭嘉和贾诩已经快吐了,胃中在翻江倒海,亲眼看着一个活人在面前用这样惨烈的方式自杀,而白的红的那些东西刺激了胃,更刺激了自己的神经。 他也是一条汉子。 可惜是个愚忠的笨人。 只不过执着于自己的信仰并付出,对他本人来说却是一件值得开心和坚持的事。 张锋叹了口气:“走吧。” “可是这样断了线索,不能指认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 郭嘉一边捂着嘴巴,一边皱眉说道:“不过,知机,你是怎么推断出这个结论的?有时怀疑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太好用了。” 推断? “多看看柯南吧。”张锋丢下一句让二人费解的话。 柯南? 是人名还是书名啊? 第三百四十二节 司马懿手里紧紧的篡着一张张锋亲自写的请贴,篡得那么紧,手心里都流汗了。 虽然老板对自己还是语气那么恭敬,而通往湖中心的那条小路还是那么幽静而略有些阴凉,可是司马懿却是大汗淋漓。 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太自信了。 踩在竹桥上,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整个人有飘在半空,不自然的感觉,而远处那张紧紧闭合的门,却象是通向地狱的,随时会张口一张还喷着臭气的巨嘴,把自己一口吞下,永不生。 虽然司马懿自信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露出过什么马脚,除了穆顺,可是谁能保证,他能在受刑的时候不把自己供出来? 曹操对敌人的手段有多么毒辣,这个司马懿当然心里清楚。 那一刻他甚至想逃走,逃得远远的,可是自己家族怎么办?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害了整个家族。 再说逃走,逃去哪里? 孙家?刘家? 现在天下没人是曹操的对手了。何况现在曹氏势力内部是空间的团结,没了内患,就真是毫无弱点的强大! 可是张锋是怎么把自己给找出来的? 而且并没有带人来抓自己,只是轻轻松松一请贴而已? 可是自己跟张锋根本没什么交往,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他为什么又会突然邀请自己? 想着想着,已经走到湖中的小楼前,司马懿深深的吸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该来的是跑不了的。于是轻轻叩了下门。 笃笃笃。 传来一个男人爽朗的声音,“仲达进来吧。门没锁。” 尽管门里的人看不到,司马懿还是轻轻施了个礼,这才把门伸手推开。 张锋一身便装,还是随意的挽了个马尾,白衣飘飘,恍如翩翩一公子,却让人难以想起这位是史上最年轻的大将军。 掌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大将军! “仲达,请坐。” 张锋随意的就象是在自己家一样,伸了伸手。 司马懿拱了拱手,眼睛四下一瞟。 张锋笑了笑,声音哄亮得让司马懿有些脸红。 “没有其他人,也没有武器。” 确实,司马懿就是四处打量这两样的。 桌上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四样菜,猪耳朵、顺风、猪肘子、猪尾巴。 再就是一坛酒,两个杯子,两双箸,仅此而已。 三面墙上的窗都打开了,阳光用力的钻进明净的房间里,照在白玉石桌面上,又反射在在张锋身上,整个人象是被镀了一层高贵的光芒。 司马懿现在终于现为什么张锋这个人有那么大的人格魅力了,不仅那帮子大老粗的武将特别喜欢跟着他,就连一大半的文臣也喜欢和他交往。 如沐春风。 就连戏志才,荀氏叔侄,相当拘谨的几个人,可是原来也喜欢和张锋一起喝酒。 更别说郭嘉、刘晔这些行事本来就不为大众所看好的人。 他笑的时候,象阳光一样灿烂,根本让人毫无他在动心计的感觉。 偏偏他又是个相当聪明的人,能轻易的了解别人的想法。 自己一向很自信于谋略方面,可是他居然能够把自己从重重迷雾中找出来! 甚至自己以为,连穆顺都不会被现跟谋逆一事有关的! 他可以象鄙夫一样一脚踩在凳子上跟人划拳喝酒,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听人拽文斗诗,仿佛不论哪一种,都是他真正的兴趣一样,跟任何人都有共同的话题。 司马懿突然生出一股自卑之心,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不过是只卑贱的蝼蚁而已。 一股豁出去了的冲动让司马懿一把举起桌的酒,对着张锋笑笑的脸,一饮而尽。 刚入口只觉得一股悠长绵软,而后一道极其强烈的后劲,有如一道烈阳般的灼热,由腹而喉,呛得司马懿眼泪都流了出来。 “酒不是这么喝的,要慢慢品,才能知道其中的滋味。”张锋小口的把杯中酒抿了一下,笑着说道,“否则就会被酒的后劲给反噬。” 司马懿深身一震,张锋话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做人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老家那里有一句话,叫作……” 张锋亲手给司马懿斟满了一杯,“有多大的头,才戴多大的帽子。” 司马懿自忖必死,也懒得作些劳什子的虚礼了,眼眶红红的看着张锋给他倒满酒,一动也不动。 “仲达死不足惜,只是兄长和弟辈皆是无辜,与此事无关,还请大将军赐某一死,放过我的族人。” 司马懿体内的酒劲上来,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死死的睁着张锋,好象只要他说半个不字,就要扑上去把他掐死。 “大将军要问,某知无不言。” “应该是你有话要问我吧?” 张锋还是云淡风轻的笑笑,仿佛面前是一个多年不久的好友一般,而不是一个差点将他本人,岳父,还有弟子一齐谋害的凶手。 司马懿一愣,端起杯子,这次也是小心的只抿了一口,那种灼热的感觉却没有象上次一样,只是暖了暖自己的味觉,然后一股清香慢慢的散入四肢。 果然是好酒! “懿只是奇怪,大将军是为何会怀疑到我头上?是什么地方露了马脚。” 这是司马懿心头唯一的一个疑问,不弄清楚,死也不瞑目。 整个计划天衣无缝,甚至他本人连穆顺都没见过几次,可是偏偏这个疯子却能找到自己头上! 莫非,他真是神人? 或者,有神人相助? “先,仲达,你是个聪明人,否则我今天也不会请你来。” 张锋两条腿很随意的伸长,象是觉得有一点疲劳。 “你到底对什么不满?一定要弄出件这么大的事?” 这句话,象一根刺,深深刺入了司马懿心里最深处,那里,被一层层自信,怀才不遇和一点点的恨自己生不逢时的各种情绪交错在一起,象一团乱麻,怎么也解不开。 司马懿象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大声的泄道:“对!我是不满,对自己不满,也对整个天下不满!” “如今天下是魏王独尊!江东孙权、荆州刘表、刘备、益州刘璋都不过是跳梁小丑!早晚魏王必夺天下,成就不世大业!大丈夫生世间,当提三尺剑,与群雄争霸,只可惜我司马懿晚生了十几年,否则我将必成大器!” “可是如今魏王手下人才济济,就算死了个荀文若,可是郭奉孝、刘子扬、程仲德、贾文若,哪个也不比我差!” “荀公达、毛孝先(毛玠)、陈登、田元皓、沮则注、钟无常,也不是泛泛之辈!何时才是我出头之日?我绝不愿一生空老于山泉之下!” 又一个自付怀才不遇的野心之辈! 张锋哈哈大笑,将杯中余酒一口饮尽,却没有象司马懿那样呛得眼泪长流。 “大将军!司马懿贱命一条,可也不能如此嘲笑污辱!” 张锋这才恢复那张标志性的贱笑,指着司马懿的鼻子笑道。 “我笑仲达还自觉谋略过人,不想如此浅见!” “人不能择其生,但可以择其向。人生世间,或寻常百姓,或皇室贵胄。或其终老一生,或轰轰烈烈。但仲达生为司马公二子,又饱腹韬略,何以如此自轻?” “仲达以为无可用才之处?可笑可笑,你既知天下还有二刘、孙家,又何必急于一时?程仲德六旬,你当他还有多少日子可处?田元皓、沮则注现为军院教席,也是垂暮之年,荀公达是世之萧何,却不长于军略,刘子扬虽正当壮年,却因为是帝氏宗族,不得魏王信任,你还有何可叹之处?” “就算当日汉武之辉煌,也不曾平定了北方,现在天下还未一统,仲达便在这里怨天尤人?是否不知天下的外面,还有一个更大的天下?” 更大的天下? 司马懿忘记了自己此时便是一只性命都掌握在张锋手中的犯人,颇感兴趣的问道:“懿实鄙陋,实不知还有何天下更大?但请大将军为我解疑。” 张锋的地理知识非不算丰富,但是几大洋还有几大洲还是知道的。 从西伯利亚再到欧洲的多瑙河,越南泰国又说到马六甲,然后还有更远的北美的阿拉斯加,最后就是冰冷的两极,还有非洲的长得象炭一样的黑人土著…… 司马懿学识不错,但是跟张锋来说,他的那只可怜的知识却象是幼儿园大班的小朋友一样,此时他就象一个孜孜的学子,好奇的瞪大眼睛听着张锋讲到几千后的av、拉灯、什么什么门……听得津津有味。 张锋把桌上的菜搬开,用手指黏着酒划成一付粗糙的地图,酒水干了,司马懿便凭着自己的记忆,也用酒水把原来的线条补上,居然**不离十。 这一堂生动的地理及历史课上完,两人都是饥肠辘辘,不知不觉居然已经是日幕西山。 “好了,讲了这么多。”张锋举起酒坛摇了摇,里面早就空空如也,早被两个人在桌子上全画完了。 “你觉得你还没有用武之地么?” 司马懿这才清醒,想起自己此时的尴尬地位,对着张锋跪下道:“司马懿得大将军指点迷津,当真是鼠目寸光,死不如惜!朝闻道,夕死可矣!懿就此请死!” “你以为我跟你讲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死么?” 张锋哈哈大笑:“仲达,我给你一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 指着桌上的那付水印斑斑的“地图”,指着西域那一带,重重的点了点:“我会把这里交给你,不打下来,不要再跟我提什么怀才不遇!” 司马懿两眼泪水尤在,哽咽着说:“懿感大将军知遇之恩,重罪之人,大恩不敢多言,此生命即是大将军的了!但有驱使,虽死无憾!” “只是一事不明,到底……”司马懿到底还是年轻了,耿耿于怀的就是张锋为什么能把他找出来。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张锋摸着颔下的胡子,“你掩饰得非常好。只是为什么怀疑你,我也不知道,不过我问过店伙,老板,有数次都是你先一人来,然后穆顺就紧接着来了,并且就是你先呆过的那间房,我就怀疑,大概是你留下了什么信件之类,待到穆顺去取。”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穆顺是怎么信任你的,并最终把你的办法告诉了刘协,并且真的派了一个御医吉平,就是断了一只小手指的,去刺杀魏王,然后又使得魏王二世子沉不住气,象你预想中的一样谋反……” “其实,真的只差一点。”张锋看着汗如雨下的司马懿,“如果不是我,这下天下已经被你搅得天翻地覆了。” “难道你的目的,只是想让这天下乱一点,不要太太平了,这样你才有机会?” 司马懿根本不敢看张锋的眼睛,那会让象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都被看穿似的:“懿惭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必然也是踏着千万人的枯骨而上的。仲达,有时,你也应该为身边那些弱小的,没有自保能力的百姓想想。” “就想你不怎么看起得他们。可是你至少得有人给你种田,给你交税,给你提供兵源。” “他们……”张锋走到窗边,看着一轮晕红的艳阳正缓缓的沉入西边的地平线下,整个太阳看起来正不断的扭曲、跳动,象一个跃动的火球。 “是可怜而又可悲,又可爱的人,没有一个英雄,能真正的离开他们。” 司马懿品味着张锋的话,愣愣的看着张锋的背影,斜阳从窗外射进来又被张锋给挡住,整个人如同被披了一件鲜艳的红色大氅。是那么高大、让人不可直视。 第三百四十三节 (马上就是下江南了,也是这本的最后一章,不想写什么西川,日本的,实力到了一定程度,有些小诡计都是没用的。) 虽然穆顺死了,但不代表整个事情就这么完结了。 或者曹操要趁机做些什么,或者是想向天下人表达出什么意思。总之这件事并没有以穆顺的满门抄斩而结束。 宫城里的流血还在继续。 死的都是一些小黄门、中黄门以及宫女,至于理由…… 对于穆顺和皇帝的密谋,他们并没有现,或者是根本不想去现,又或者是,现了也没吱声…… 于是曹操决定让他们永远都不吱声。 处刑是就地的,在宫城里,杀人这样的事情应该是由皇帝亲自下令才合理合规,可是名义上是保护皇帝的禁军却是掌握在夏候尚手里。 禁军们默默的把地上一片乱糟糟的没了头的尸体往车上装,至于头颅则单独装车,鲜血淋淋漓漓,象三月里的小雨下个不停,顺着车板、栏杆往下执着的淌,粘乎乎的挂在车板的下檐,形成一条条极为刺眼而见之揪心的血丝,随风微微摇摆着,却始终也不完全落在地面。 或者那是那些不甘的冤魂的无声呐喊吧。 而活下来的那些黄门们,也同样的默默的把沙土倒在由血铺就的道上,用扫帚在地上划出吱啦吱啦的声音,最后用水一冲洗,地上只剩下一条条淡淡的红痕。 ***************************************************************司马懿走后,张锋没有走,天色将晚,干脆在这里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吧。 三面窗户大开,漏进来初秋徐徐的微风,沁得人神清气爽,仿佛一丝最甜美的甘露,让人觉得由内而外的污浊全都被净化一空。 掌柜的见大将军还要进晚膳,自然不敢轻怠,可是张锋这个大财主将军却好象有些小气,只是点了四菜一汤,不知道是不是怀疑都已经不记得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幻的那些曾经的往日中,恍惚中存在的平民生活。 有好多事,都好象是做梦一样,比如当初的穿越。 在这个世界过了这么多年,张兢都叫了自己几年的爹爹了,而当初刚穿越的那些不确实的感觉,让自己甚至觉得穿越之前的那几十年才是在做梦。 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过去和现实仿佛倒转了过来,虚是实,实是虚,就象庄子那样想,到底自己梦见了蝴蝶,还是在蝴蝶的梦中有了自己? 也许是太空虚了,没事做的那种无所寄托的感觉吧,让自己开始有了时间胡思乱想。 两名美貌而年轻的歌伎,紧紧的将自己年轻得可以掐出水的身体贴在张锋身上,施开全身解数,甚至用香甜的唇舌渡酒,却没能将貌似张狂,却极其清醒的张锋迷得头晕目眩。 张锋笑得很大声,手脚也并不老实,可是这两个年轻却有了很多侍候男人经验的歌伎现,张锋的眼神很清澈,无论是美酒或美人,都没有让他迷醉。 “主公!”门外响起一声很军突兀的声音,让本来就不甘心没傍上大树的两个年轻女子眉头一皱。 果然,张锋出言道:“汉升大哥。进来吧。” 黄忠一声便装,却掩盖不了全身的气势,虽然永远都是张锋身后的那个人,却依然一次次跟着张锋出生入死,宝刀,没有老去。 “你们先下去吧。”张锋直言让两个娇如小猫的女子离开,让两人眼中见人就心生犹怜的哀怨大生。 可是这对张锋没用,并没有改变主意。 “不好意思,忘记了汉升大哥还没用膳,来来来,一起。”张锋指着面前并没有动多少的四菜一汤说道。 张锋对下人从未当作奴仆一样呼来喝去,也不讲究什么上尊下卑,黄忠这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保镖更是清楚他的作风,当下也不多说什么,一屁股坐了下来,拿着张锋用过的杯子,倒了酒,一饮而进。 “主公。” 除了这两个字,黄忠更向是一个大哥关心自己的小弟弟,不管张锋怎么说,黄忠很少直呼其名的,哪怕是私下。 固执,有时也是件叫人头疼的事。 “为什么就这么放司马懿走了?如果这事被别人知道,不知道魏王那边……” 黄忠忧心冲冲的说道。 张锋眼睛眯了下,拣起一支箸,象以前在上学的时候玩转笔一样,那只象牙色的箸在他右手上飞快的转来转去,快的只留下一片残影。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放过他。”张锋象是自问自答般的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这是个人才,杀了他太可惜了。” 黄忠还想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张锋却已经接下去了。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魏王已经不是当初我跟他时那个血性汉子了,这事从荀文若的事就可以看出来。” “他有了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所共有的毛病,目中无人,多疑,还有就是听不得人劝。” 张锋叹了口气道,“其实我可以理解,如果我坐上那个位置,只怕杀的人比魏王还多,因为,我要考虑的安全问题,范围也要大得多。” “魏王现在对我非常信任,不会为了一个司马懿动我的。” 的确,曹丕谋逆之后,曹操的多疑之心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非常难以理解的地步,凡是跟这次事情有关联的大小官员或者宫里人纷纷落马,掉头,唯一一个例外就是马腾。 马腾杀不得,一是因为他确实忠心,或者说想安心养老,二是因为西北,那里到底是姓马的,曹操不想让它乱起来。 于是马腾得了曹操的赦令,大肆充当打手起来,宫里宫外的一些抓捕,都是他领头,事实上他只是个卫尉。 这不过是类似于投名状的举动,让我相信你可以,拿出行动来。 马腾想养老的决心也是非常大,毫不心软的血洗许昌,一千多颗人头,分了好多天挂在城外。给那些心里有鬼的宵小看。 而当其他人都人心惶惶时,却有几个人恩宠不降反升,或者这两个字应该用在皇帝身上,可是天下现在是曹操在管! 张锋,唯一一个外姓人,可以不用通报,背着武器进到曹操的卧室。哪怕他身上垮着ak47,背上背着火箭炮,手里篡着匕! 除了他,就只有曹昂、曹彰!可这两个是曹操的儿子! “这天下还很大,还有很多需要司马懿这样确实有才的年轻人,何况,”张锋象是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一样,那时的自己,很想让天下的目光全聚集在自己身上,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穿越者,或者说,是自以为的唯一一个。 “他并不是想得到什么,不是想谋反,而是急于让人知道,他有才。”张锋笑着把杯子从黄忠面前拿过来,满上,又递给了黄忠。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呢? 黄忠心中一震,突然想到,如果这个天下是张锋在管,是不是会安定许多? 他有别人没有的容人之量,当然,这是在那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的情况下。 这次事情,却意外的没人对大将军府里的人真正动手,只有一些不关痛痒的暗中监视而已。 这也是司马懿能够活命的原因,也是为什么小诸葛亮能拿着大将军的金盔毫无阻拦的冲进防卫并不严密的大将军府搬救兵的原因。 很多人都知道,张锋并不如他的名声那么疯,而是一个相当有感情的人,所以,穆顺没打算动他的家人,司马懿这个策划者更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准备触动张锋的底线,曹丕更了解张锋,压根没去想这个问题。 除非谁想张锋真的疯。 他的女人,孩子,是他的命根子,哪怕一个没得到过的女人,他都为她疯过! 尽管恐怕连张锋自己都忘记这件事了,这件穿越后唯一的憾事。 只有蔡琰还记得那个女子的样子和名字,一身蓝衣,飘飘如仙。 “很多人真的老了,比如老田、老沮。不过幸好还有很多人开始年轻了。”张锋的话说得很怪异,不是黄忠这样老是被他的怪言怪语雷到无动于衷的人,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比如小孔明,还真是叫人期待他将来的成就呢。呵呵。” 二人正在说着一些很隐密的话,竹桥又开始哗啦哗啦的响起来,那是有什么人在上面跑动的声音。 不多时,掌柜诚惶诚恐的声音在楼外响起来:“大将军,无意打扰您的雅兴,可是魏王派人来了。” **************************************************************孙家出兵了。目标不是刘表。 这是徐州牧陈登的亲笔信,昨日刚写的,放在曹操的案头。 同时还有毒刺传过来的消息,这种靠探子传递的小道消息虽然写得象是初中生互传的情书那么隐秘,却有着更大的珍贵价值。 因为上面写着孙家出兵的原因,居然是因为被他们知道了孙尚香没死,而是成了张大疯子的老婆! 叔叔可忍,婶婶可不忍! 孙权跟他老子和大哥一样都姓孙,血液里也不缺少一种叫做冲动的要素,知道这个消息后大怒,马上派周瑜为帅,出兵北上。 江东人大喊着报仇雪耻,却是设了一个伏,没有正面攻北面的广陵,而是详做攻打合肥,陈登面对周瑜的时候终于是露出了天赋方面的不足,尽管徐州军在他的狠抓下不管是作战还是训练都起色很大,可是却败在了周瑜的手里。 详攻合肥的孙军和周瑜部将急急救援的陈登军包围,还好陈登身为牧没有亲自作战,否则一万两千人只剩下的三千败军中能不能有他的身影,还是个很大的问题。 “怎么办?”曹操眼中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锋,但是估计他现在真的很生气。 看吧,你要死要活非要娶那个女人,现在人家家里打上门来了! 曹操连自己的新王宫都没看上一眼,就要忙着去部署周瑜的进攻,想必心里非常不快。 更何况谋逆事件中死的那些人,血都没有完全冷却。 “我去!” 完全在曹操的意料中,罪魁祸自己跳出来,一把全揽上身。 “我惹的祸,我去解决!另外我想把香儿带去,看他们江东人是不是那么狠心,敢拿刀砍自己的郡主。” 又玩这一手?曹操翻了翻白眼,想起以前他也是窜啜着自己把吕绮玲封了个军职,结果上阵没几次,就回家带孩子玩了。 郭嘉等人也是纷纷送来白眼一堆,意思就是又玩这出啊? 他们根本不怎么紧张,一是周瑜好象也就那么样,二来也没把孙家的那点家底放在眼里。 谁也没听说过鸡能把老虎啄死的。 曹操好几天没怎么头疼了,现在不知道是又犯了还是怎么的,手抚在额头上按了好久。 “让我想想。” 谁都知道这话基本上就是同意了,张锋身上的信任和骄宠,可是一直没减过的。 第三百四十四节 每隔几日,许昌的北城门便会有一长串的车队从哪里经过,沉重的车辙深深的印在地上,一直蜿蜒着伸向看不见的地方。就象一条主动脉,将营养和新鲜血液不停的从许昌输送到邺城,随着许昌的一点点萎缩一去,邺城开始生机勃勃的跳跃起来。 不知道邺城人是否还怀念原来袁氏父子在的时候,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这座城池马上会变成这天下的政治和军事中心,虽然许昌那里还有一个皇帝,两大城遥相呼应,那意义颇象今天的北京和上海。 而随着这条巨大的血管输送到邺城的养份一天天的多起来,邺城也在悄悄开始生着变化。 最明显的就是王宫,不知哪天,邺城的居民就习惯了从昼及夜,又从夜及昼的叫着号子,几千人在盛夏时节都干得热火朝天,硬在短短数月内将一座更象是皇宫的王宫造了起来。翘得象只离栖而去的巨大凤凰的身姿,那是如拱桥一般的飞檐,上面挂着大大小小十几个风铃,支撑着这巨大飞檐的则是几个壮汉才能合抱过来的朱红柱子,走到它跟前只怕把脑袋看折了都看不到它的最顶端,而站在每一扇宫门前的感觉都让人觉得象是一只蚂蚁正好路过了某位女士的长统靴…… 大,真他妈大! 除王城之外,北面街上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一大堆府衙来,政治中心从许昌迁到了邺城,一大批的文武官员从此就在这里上班了,当然得大兴土木。 至于刘协在许昌上朝时会是怎么个门可罗雀的清冷样子,可想而知,不过至少肯留在许昌的,必定是真正忠于皇室的吧。 而大将军一家人已随着每隔几日的庞大车队来到了邺城,只不过在这新家里并没有现男主人和其中一位女主人的身影。 他们去了南方。 ********************************************************************张锋的要求得到了曹操的允诺,倒不是曹操真象再弄一位女将军出来,只是他理解了张锋的想法。 把孙尚香带到前线去,一来可以鼓舞己方士气,连大将军的妻子都亲自上阵了,底下的小兵还有不用命的么? 二来也可以雷一雷江东人,你们的郡主是我的女人,你们是不是真要来打? 走江东人的路,让江东人头疼去吧。 一身银光闪闪的鳞甲,让作男装打扮的孙尚香帅气到了骨子里,仿佛是位真正英俊的小将,只有腰身处让人瞠目结舌的细,才会让人怀疑“他”的真正性别,纤狭的双肩,一出手露出的白晰皮肤,还有高高竖起的甲领遮住的喉结处,都让人看出,这位帅气的小将是女子。 “看什么看!”小将详作生气状,挑起两道好看的柳叶眉,怒问身边那个不时将贼兮兮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男人。 只是声音又脆又腻,倒象是在撒娇。 “老婆,没想到你戎装的样子,这么诱人……”张锋看得眼光都变绿了,没想到在家里的那只小雌虎,居然装了盔甲还是这么的这么的……女人。 “讨厌!这可是在军中!”孙尚香做贼心虚的看了看身后,弓骑们一律两眼望天,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前面两位在打情骂俏。 孙尚香的戎装打扮看得张锋心痒痒的,涎着脸想去拉她的小手,可是孙尚香似乎存心要在军中立威,毫不给面子的将手缩了回去。 张锋见既然未遂,也不再就这个问题再让她害羞了,忙换了话题道:“这次我们可是要对付江东,你二哥的人,你心里不会为难吗?” “有什么为难的?”孙尚香挺了挺了规模相当可观的胸,全身的鳞甲此起彼伏的跟着一阵波澜壮阔的哗哗掀动。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你这个疯子,也就是你家的人了。既然我二哥不把我当妹妹,”孙尚香一脸肃然的说,“那么江东就是我的敌人!” 女人外向啊,张锋感叹着,心里却是喜滋滋的,虽然他提议让孙尚香跟着自己出征,却忘记了考虑她本人的感受和想法,没想到孙尚香倒是跟演义中的性格一样,爱憎分明,颇有些男人般的豪气。 孙尚香雄纠纠,气昂昂的表了态,却现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还是被张锋给牵住了,大羞之下回头看去,弓骑亲卫全都在低头看蚂蚁搬家,或者抬头在找天上并不存在的飞鸟。 果然什么样的将就带出什么样的兵。 ******************************************************************这里是地图上连标注都没有的一个小地方,却扎着连绵数里的大营,在正中的主帐里,周瑜背着右手,左手正在挂着的地图上指指点点。 这里是扬州和徐州的交界处,却离丹阳郡也不远,就是在这里,周瑜做出要攻击合肥的姿态,成功的诱出了徐州的一万余精兵,一鼓歼之,使得陈登不敢妄动。 身后站着两员小将,都是江东军中难得的少年英才,吕蒙、凌统。 两员小将良久都没出声,生怕影响了周瑜在地图上不停移动的手指,可是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凌统忍不住了。 “都督……” 周瑜头都没有回,“公续有何事不解?” 得到周瑜的回答,凌统鼓起勇气,问道:“主公这次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点,虽然张锋诱拐郡主确实可恶,可是天下事岂可因一女子废之,江东与刘表才是世仇,如今平空多树曹操这样一个强敌,愚以为殊为不智。” 半晌周瑜都没回答,就在凌统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时,周瑜终于在地图上指点完了,转身坐了下来,平和的望着凌统说道:“公续以为主公只是为这事生气?” “不然还有什么?”连吕蒙都不解的问道。 毕竟刘表是孙权的杀父仇人,相比之下张锋只不过是小意思,虽然跑了个郡主,可是大家都知道,为了个女人动的战争都是愚蠢的。 比如周幽王,比如桀。 而孙策的死,毕竟没有证据证明就是陈登派人做的。 “主公宏才大略,眼光怎会如此浅薄?”周瑜淡淡的笑道,“这次只不是个借口,一个出兵的借口。” 借口? 两小将不解。 就算是这样吧,为什么还生怕天下人不知道江东的丑事一样,主公的妹妹跟着野男人跑了,这么丢人的事,还非要大肆宣扬一番? “事实上,主公并不想跟曹操再起战端。所以一定要找个让曹操都心虚的借口。而郡主,正好就是这个借口。” “那为什么……???” “因为主公就想借这个机会,去弄一样想了很久都没办法弄到的东西。” “敢问都督,到底是什么东西,主公不惜自毁羽毛而得之后快?” 周瑜想了想,并没有打算把孙权的真实意图隐瞒下去,反正不久之下大家都会知道。 “双季稻。” 三个字,却让两人都先后明白了过来。 江东占的地图相当大,眼前还盯着远在西边的交州,可是自古以来人们就以中原一地为生活地,江南一地虽然土地肥沃,却是地广人稀,而战争,可以不用钱,却不可以不用粮。 当孙权知道徐州部分地方可以栽住两季稻后,忍不住打起了它的主意,可是两家现在暂时处于休战期,轻启战端必然会引起曹操的恼怒而引起干戈,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大量的双季稻来江东栽种呢? “属下还有一事不明。” “讲!” 周瑜的声音不大,也不粗,偏偏温和之间却有一股让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气势。 “郡主的事情……怎么会突然被主公知道了呢?这明明应该是件很隐秘的事。” 周瑜开心的笑了。 笑声中有一种说不出的自信。 “因为有人想让我们起争端。我们不妨顺一顺那个人的意思。” “难道是刘表?” “虽不中,也不远矣。” 周瑜看着面前的一份消息,上面清楚的写明了张锋和孙尚香没有随着大家一起北上邺城,而带着三万人南下。 随军的还有黄叙、曹洪、于禁、徐晃、文聘,以及一个以前都没有听过名字的年青人。 当然就是司马懿。 “是刘备的二弟,关羽透露的消息。” 第三百四十五节 确认把陈登已经打得只能缩头而不敢出击后,周瑜开始频繁的调兵遣将,派出大批小股的快机动部队,沿长江北岸一线向北开始地毯式的试探性攻击,希望找出那些神奇的一年能成熟两次的双季稻。 江东的根底远不如北方的曹操,那么要面对将来曹操必然而然的攻击,必然要想尽一切办法缩短双方兵力、后勤方面的差距,双季稻,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不饷,士兵还可以把仗打下去,可是没饭吃……就算是刘禅也不会愿意跟着你的。 周瑜不敢冒险,他怕北边的反应太快,特别是夏候渊那个疯子,搞不好就会被他带着一些极度怀疑是长了翅膀的非人类给抄了后路,于是保险起见,他把大营扎在了长江南岸。 可是无论是董袭、吕蒙还是凌统,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来,吕蒙负责的搜索区域甚至就到了广陵的眼皮子底下,却始终没有现所谓的“神奇双季稻”。 周瑜非常相信这种东西是确实存在的,而且有人亲眼见过,虽然年年大地都有征战,可是无论是当初的袁曹,还是现在的曹孙,彼此之间民间、商业的往来并不罕见。 可是为什么一无所获? 狡猾的陈登不会把它们全种在地下了吧? 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周瑜就算是用耳朵闻,也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带着点压迫的危险…… 曹操可不是什么傻瓜和宽宏大量的人,孙权既然敢往北攻,他必然会有所反应。 只是看动作什么时候来而已,还有就是派谁来…… 其实周瑜倒是觉得派谁来都无所谓,虽然如果是某些人,可能会多费些手脚。 关键是自己在这里喊得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真正的动及曹操的底线,也没有攻下什么城池郡县,曹操应该不会了疯,搞个全民总动员,然后一古脑的把几十万大军集结起来往南下堆才是。 只要挫一挫来人的气势,拖点时间,早点找到双季稻才是。 而潜意识中,周瑜更希望来的是张锋,尽管周瑜实际上是个非常谦和的人,可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觉得,这个世人不是什么人都合适当他对手的。 所谓伯牙子期,高山流水。 想到张锋,周瑜不过轻笑了两声,在他眼中,张锋不过是个运气好一点,胆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喜欢在文官里耍大刀,武官群中卖文章的装逼者而已。 真才实学是有,不过却不够看。 那个郭嘉和贾诩倒是有点头疼,不过他们是曹操的心腹,不是亲征的话一般不会来。 那自己就放心了。 *********************************************************陈登败后,却没有返回下邳,而是停留在了广陵。 一是因为自然不敢丢了广陵,曹操和张锋虽然信任自己,可是丢了郡守这种罪过却不是光是信任可以稳稳保住脑袋的。 二是因为他也是聪明人,看出来了周瑜并不想再北上一步,而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象堆没头的苍蝇一般乱哄哄的窜,倒象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当然是为了双季稻! 但愿曹操的援军快点到吧! 陈登一面加紧广陵的防御,加固城墙,一面焦急的等待着北面的动静。 张锋终于来了。 三千前锋急雨般的行军,把大部队甩开了大半日路程,陈登脖子都等长了,却只等到了黄叙。 “陈太守,大将军有封信交给你。” 这位一看就没什么太多头脑,长得虎头虎脑的先锋官确认了这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年青人就是陈登,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他。 “人都快到了,还写什么信?” 陈登有些摸不着头脑,拆开厚厚的牛皮套,摸出那封只写了小字几个的纸张,上面写着:非战之罪,等他到。 却是曹操写的! 陈登虽然性子非常沉稳,但是骨子里也有自己的傲气,败在周瑜手上固然觉得可耻,可是曹操这寥寥数字,却让自己心里泛起厚厚的知遇之感。 至于这个他,当然就是张锋了。 但愿大将军会是这个周瑜的对手吧。 张锋没有急行军,不代表放任江东军异常的动作却毫无作为。 他早就派出大量侦骑,一方面大肆散播援兵即到的消息,一方面则为了分析江东军的异常行为。 司马懿随军,一眼就看出这必然是周瑜有所图谋,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双季稻,否则拆了你家防盗门,却又不拿走触手可及的现金和饰,那不是别有所图又是为什么?难道只是想你家更通风一些? “依仲达之见,我军人数并不多,应该战决?” “正是,周瑜想必也在拖延时间,一方面也为了布置埋伏以待将军,我军不如将计就计,但敌军将军势分散,想必不会与我军正面冲突,不如我们便攻敌之必救……” “必救?” “正是!”司马懿终于有了机会一展才能,加上张锋的庇护,怎么能不尽力竭力的谋划一下,谈得唾沫横飞,“只要我军不理会敌军小股的缠斗,做出要渡江攻击秣陵的姿态,孙权在那里,周瑜必然倾全军之力相阻,如此便可免得其四扰于广陵境内,也可使双季稻之密可以保留下去。” 张锋偏着脑袋想了想,又问道:“那么,如果周瑜如果不理我军的渡江,而是趁我军半渡之后从后面起攻击,而前面又有伏兵,为之奈何?” 对于张锋试探性的询问,司马懿胸有成竹的一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吾不能料敌先机,至少也能做到及时反应。若周瑜真的按兵不动,则转详攻为实攻,不过却不是秣陵。” “那是哪里?”张锋似乎不问倒司马懿不罢休,继续问道。 司马懿笑,却笑而不语。 *******************************************************就在张锋终于姗姗出现在广陵郡陈登等人的眼中,局势终于因为张锋三万大军的到来而生变化。 陈登败后,唯一的任务就是死守,至于守什么,怎么守,没人下达具体的指令,可是广陵仿佛江东军的后花园,任凭小股哪怕是十数人的小队来来往往嚣张于光天白日之下,也无人问津,可是当携着一柄大弓的弓骑来到后,却是开始了一面倒的驱逐战。 黄叙的三千人也是分成小队,以广陵为圆心,四散开来,四处捕杀那些人数较少的江东军,本来江东军骑兵就少,更别提那些散着脚丫子的步军,于是本来气势汹汹的江东军摇身一变成了吓破了胆的老鼠,而原来缩头乌龟般的驻军却象是变成了级赛亚人,跟在弓骑身后拣漏,大有在这些大败自己的江东军身上找回尊严的架势。 不管你多少人,只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阵如雨的骑射,如果人数太多或者对方装备优良,那么射完之后拍拍屁股就走,只留下一路的灰尘给对方吃。短短三天内,原本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的江东军就象是一现的昙花,被机动力极强的弓骑撵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抱成团,渐渐的收缩成一团。与南岸的周瑜大营隔江相望。 “报!都督!吕将军求见!” “哦?快快有请!”周瑜眼睛一亮,吕蒙这个时候回来,想必是有了好消息。 吕蒙抱着头盔,大步而入,一手掀开门帘,顿时一阵清新的风随之而入,将整个有些阴暗的帐内充斥得有些雨后阳光的味道。 “子明,可是找到了……??”周瑜没现,自己的声音中都透着一丝很难觉查到的激动。 吕蒙从头盔中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束捆在一起的植物,只是时间稍有些长了,已经开始脱水干,颜色也呈不健康的灰绿色。 “就是这个!”吕蒙四下看了看,没找到期望中的水,口中实在是太干了。 “在广陵以西三十里处找到的,已经证实了,双季稻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里?”周瑜一愣,然后展颜笑了起来,仿佛这一刻连空气都欢快了许多。 “想必此物喜热且湿,嘿嘿,总算不枉大家辛苦一场。” “不过都督……”吕蒙见周瑜有些大喜过望的样子,有些话嚅嗫着犹豫是不是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但言无妨!”周瑜显然心情大好,拿着手中已经几近枯死的双季稻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因为现太晚,而且张锋的弓骑又已到,因此来不及大面积的挖取,都督又命务必要连根一起,因此只有……” 废话,他们要的是双季稻的种子,当然是连根一起。 “只有半船……还是兄弟们拼了命,冒着弓骑的箭雨才抢回来的一点……” 生怕周瑜怪罪,吕蒙看了看他的脸色,并没有什么脾气的征兆。 半船,说的就是半只艨艟,这种当时极为寻常的小船装人也就几个,可想而知只能有多少了。 而算上路上遗失的水分,这些双季稻能活着栽种进江东的地面,知道要花上多久?能大面积的栽种,又要花上多久? 说不定那个时候,曹操都打过来了…… 难怪周瑜的脸皮有些暗。 不管了,反正大家都尽了力。 “子明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周瑜毕竟不是以一物而喜的人,稍微调整了下情绪说道。 眼前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张锋毕竟还是亲自来了。 该怎么打这一仗呢? 吕蒙见周瑜又习惯性的陷入沉思,不敢打扰,行了一礼便转身退出,留下他一个人静静的思考。 第三百四十六节 夜里,周瑜的主帐从一丝帘缝中透出一道幽幽的黄色光芒,照在帐外的地上,与天上的月光反射到门口警戒的士兵武器那惨白的银亮,交织成令人心生凄惋的低沉心情。 主帐周围十数米内都很安静,也没有任何人走动,对于这位年轻的都督,众士卒都是打从心眼里尊敬。 不光是孙权的爱戴和尊敬,光是初次北上就打了陈登一个措手不及,这本事就让小兵蛋子们肃然起敬了。 而在这幽黄与惨白的光线范围外,则此起彼伏的响起阵阵如雷的鼾声,这些多是从北岸撤回来的部队,不过只有几千人,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回来,或者已经永远的回不来了。 周瑜现在也在下着一个决定,是不是要继续再拖两天,让自己已经现了双季稻的部队多挖一些回来?这样将来种植起来也可以得到更好的效果。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江北必然不会按兵不动,肯定要与他们短兵相接,如何才能够在面对装备精良的曹军的时候不落下风呢? 计谋与地形。 双方论总兵力,江东这边是占着一些优势,不过也不是绝对优势,而且曹军的战力绝对是在江东军之上的。而地形,对江东军来说,最大的优势就是水了,长江连绵千里,无一不能做为战场,可是曹军也有一支相当强大的水军,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的楼船,那就是水上的移动城池! 不过长江也有水流急处,也有狭窄处,只要把战场安排在这些位置,以江东战船小而灵活的特点,取胜不是问题。 而计谋方面,周瑜更是不担心,因为他从来就没把张锋当成一个真正的对手。 江面上黑漆漆的一片,放眼望去只能看见到底都是模糊的影子,看不清哪里是礁石,哪里是江水,只有耳边一阵又一阵的潮汐声冲刷着,提醒着世人它的存在。 浪声很大,哗哗的,一浪又一浪,前仆后继的冲击着巍然不动的礁石和山壁,尽管看起来是那么的徒劳无功。空气中到处都飘散着微咸的江水味道,随着海风的吹拂,充满了整个江中江岸。 在拍击的浪声掩护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慢慢的移向江岸,而在它的周围,一些更小的黑影也象鬼魅一样,本来夜里的视野就差,周瑜大营中的灯火又照不到江面上,一时间居然根本没人现异象的出现。 直到黑影里出现一个个全身裹在黑布中的人,开始强攻防守并不严实的大营时,这才象炸了锅一样响起锣声鼓声惨叫声。 这些黑衣人根本不怕被现似的,一露出在火光中的身影便开始射杀火把旁边的哨兵,而这些哨兵根本也没防备到会突然有人趁暗袭击,一时间最靠近江边的哨兵纷纷毙命。 开头的黑衣人攻得迅,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有些吃惊了,后面的黑衣人并没有跟着一起攻击,而是形成一个扇面小心翼翼的警备着四周,然后,从那个巨大的黑影上,下来了一匹又一匹的战马! 没错,就是战马!和普通的马不同,经过训练的战马认路本事极强,而且不会轻易受惊,也不怎么怕火,更重要的是不会乱在战场上嘶鸣。 在江东这块土地上,北方来的战马极少,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曹操控制了绝大部分的优良马源,从臣服的匈奴到幽、并、凉,这些产马的地方全是他的辖地,那么留给其他人的马自然是少得可怜。 而江东多山,却也不是处处都是山,那是指的会稽等地,长江南岸也有大片的平原可以任凭马匹驰骋的。 很显然,这次江东军头一次在自己家门口尝到了被铁蹄践踏的那种无助感觉。 马并不多,几艘楼船也不过才载了两百匹马,可是在这么黑的夜里,又是这么突然的袭击中,整齐划一的马蹄声简直就是死神的歌唱! 失去了火光旁同伴的示警和指示,面对着迎面而来的马蹄声和喊杀声,江东军出奇的行动一致----逃! 上岸的两百骑加上九百人,紧紧跟着逃军的步伐追去,而剩下的人,则占领了江东军的警戒点。 溃败的度简直可以赶得上马蹄,几十里地一下子就到了,江边的败军在惊慌中失去了应有了警惕,只是凭着本能逃向周瑜的主帅帐,那里,才能找到安心和安全的感觉。 周瑜的营中很快有了回应。 大队人马急急从一个个小山包似的帐中冲出来,在将领的带领下往中军处汇合,而警戒的士兵已经搬好了拒马,严阵以待----不仅仅是敌袭,更有可能是自己人的冲阵! 黑暗中,逃兵们根本无视自己人那严肃而敌视的眼神,象飞蛾扑火一样,一头扎进了设防的大营中,雪亮的枪尖和冒着血的尖锐拒马,也没能让他们清醒的意识到,这里不是逃生之路。 “注意了,敢有靠近中军者,一律杀无赦!”吕蒙大声着号令,一边骑着马在阵后来回的奔驰。 说话间,又有两队弓箭手列队完毕赶到,又加入了对敌袭者的防御中。 有些逃兵反应过来,可是后面的追兵似乎存心要把他们往死路上赶一样,只要他们不往两边跑,就不会出手射杀,这样一样少数清醒者被大部队裹胁着一起冲进大营。 拒马被生生冲开,十几具尸体一头扎死在上面,还尤自睁大了几乎要鼓出来的双眼,死不瞑目。 而严密的拒守着门口的士兵也终于被逃兵冲乱了阵角,而这时,两百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弓骑的追兵出手了! 如蝗的箭枝,越过了逃兵们的头顶,快乐的呼啸着向所有面朝着自己的江东军飞去,而这些箭枝的箭头上,清一色都是点燃了火的! 火箭! 如同最凄美的烟花,燃尽前那最后一瞬间的光彩,两百朵炫目的火莲整齐的向着惊愕而无助的敌军中落下,在那些中箭者的最后一刻,眼里全是反射着的熊熊火苗! 第一波的火箭并没有针对逃兵,可是他们却更加害怕了,看着眼前的同胞面对着自己,身上燃烧着或大或小的火焰倒下,他们更加卖力的夺路而逃,甚至开始用武器、用拳头来为自己换取一线生机。 刀剑,往自己面前,那些曾经的袍泽,现在却是自己逃生的绊脚石身上砍去。人性的黑暗与本质,只有在面临生存这样的重大考验面前,才能显露一二。 仿佛就象反戈一般,逃兵情愿面对自己人的刀枪,也不愿近距离聆听那整齐的马蹄声在自己耳后响起,而随着吕蒙的死命令一下,还有些不忍的守军终于对这些已经红了眼的逃兵开始举起屠刀,把他们当成敌人一样杀! 源源不断的江东士兵整列后往营门方向集结,本来乱了阵脚的守军渐渐将缺口缩小,代价是地上不断倒下的自己人的尸体,而追得风声水起的两百弓骑虽然无人命令,却有默契一般,离营门不远的地方停下,只是不停的射箭,射箭再射箭。 光线并不是很强烈,看不到这些骑在马上黑乎乎的人影到底穿的什么盔甲,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有一定防箭的硬度,营门两边的高楼上不停的士兵对他们放箭,可是最多只见他们身形晃了一晃,却没有一个掉下马来,连声惨呼都没有! 营门后的士兵越来越多,却苦于逃兵隔在他们和敌骑之间,根本不能痛快的放手一搏,而几百同样黑衣服的敌步军这时也跟了上来,同样也是从背上解下大弓,和那些骑马的同行一起,齐齐射出欲点燃天空的火箭! 营门口的那数十米的范围内瞬间亮堂得如白昼一般,随之而来的就是十数声连绵不断的惨呼,好在敌人的火箭数量并不多,三轮过后,已经开始使用普通的箭枝了。 可就算是这样,三轮火箭也使得营门口处处着火,加上士兵们的怒骂和兵器相击之声,倒显得一付摇摇欲坠的样子。 吕蒙在后面的马上看得明白,这些来袭的敌人根本人数就并不多,因此并不敢强行踹营,要不是驱赶着败军冲营,恐怕自己这里两万人就可以把他们全歼! 要不是这些可恨的败军! 吕蒙手一挥,身后的几百骑兵紧紧的跟着他:“让路让路!拦路者杀无赦!” 周瑜本帐中的士兵果然军令如山,没有任何迟疑,厚厚如磐石一般,死守着营口的士兵顿时如劈波斩浪一样露出一条能容两骑并行的通道来。 “随我冲杀了敌骑!” 吕蒙也不多讲什么,面对着当头一个还挡在自己路的败军士卒,毫不迟疑,略提了提了缰绳,那马也通人性,高抬起双蹄,将那士卒踩得脸都不见了。 败军有看到这一幕的,终于有些聪明了些,纷纷挤到两边去,生怕又被吕蒙突然冲出来的骑兵给踩死。 而偷袭者一方的步兵,也是毫不犹豫就后撤,而两百骑则将目标对准了这些想近战的骑兵。 箭雨一旦密集起来,恐怕连吕布也会退避三舍。 一时间吕蒙身前身后三丈的位置,弓箭如同蝗虫一般密密麻麻,吕蒙的双刀虽然已经舞得密不透风了,可是仍有三箭分别钉入盔甲中,分别是左臂,左肩和右腿。 不过吕蒙的盔甲也不是凡品,因为他也没落下马来。 可是他身后跟得最紧的两骑却都被钉得象只刺猬一样,连叫声都省了,直挺挺的和马一起横躺下来,动都不动一下。 明显的江东骑兵出来的度慢了下来,光吕蒙一个人应付箭雨还来不及,哪里又能冲上前来近战? 等步兵退走后,两百骑这才一分为二,一百继续射击,另一百则策马后退一小段,接应殿后的同胞。 当营门的战斗结束,终于骑兵能与步军一起冲出来时,这两百骑已经跑得没影了,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只是满地纷乱的马蹄印能证明他们确实存在过。 吕蒙的肺都快气炸了,连敌人的毛都没摸到一根,却白白死了这么多警戒江面的士兵! 还是自己人亲手所杀! 身前的盔甲已经象长满双季稻的田地一样,十几只箭矢孤傲而执着的插在上面,这付盔甲着实不错,没有一支能造成真正的伤害,最多的不过是让皮肤流血了而已。 “都督。”吕蒙进帐缴令,垂头丧气的。 “如何?” “来袭之敌并不多,应该在千人左右,只不过趁着天黑,又有马匹,使江面士卒惊慌大乱,故而反冲我主帐营门,否则末将定会将之全歼!” “呵呵,想不到张锋这人也有些胆量,就是我也吃了小亏。”周瑜毫不生气战果一般,将大麾又重新脱下,挂在帐壁上,又将头盔放在面前的几上。 “末将无能,还请都督责罚!” 等了半天,也不见周瑜示下,吕蒙只能无奈的主动问道。 “非子明之过,敌将如此用兵,连某都中计,况于汝乎?”周瑜笑了笑,让吕蒙郁结的心中又重新光明起来。 是啊,就算都督都没算到,自己又怎么会有办法? “子明,现在某有一功,予你去取,可有胆量?”周瑜虽然在笑,可是目中却精光大作。 吕蒙刚放松的心又一紧,这都督什么都好,可是就是不愿意在这方面吃亏。 别人在智谋上占了他的便宜,他一定不服气的,想方设法就是要去占回便宜来才罢休,或者是要多占一点便宜才罢休! ************************************************************几百偷袭的人手全是张锋的近卫弓骑,黄叙所帅的三千先锋里挑的,自然都是好手。掩护着步兵先上船,直到自己也全部安然上船,离开,花去了几刻钟的时间,却始终没见敌军追来。 扯去了身上罩着的为了潜行不令人注目的黑衣,其中一个将领长舒了一口气:“这仗不爽快,又不是真刀真枪的干他娘的,远远的放了几箭就走了。” 又一人出声道:“你还想怎么样?你没见周瑜营前鬼哭狼嚎的,告诉你,他可不是个简单人物,大将军说了的,能把他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赫然就是徐晃! “大家小心警戒,江面上仍要防江东军使诈。我们的船大显眼,小心被盯上了。” “放心吧,徐将军,要是江东那帮崽子有胆子这个时候摸上来,我砍了自己的脑袋给他们当凳子!” 显然这场成功并且不费一兵一卒的偷袭让士兵们士气大振,徐晃虽然认为他们有些兴奋过头了,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出言训斥他们。 只是淡淡了说了一句,“还是小心些好。” 大船夜间乘风,一路往东,在离偷袭地三十里的地方下了锚,这里是一个小小的临时港口,不过也驻有三千人接应,虽然大部分是广陵的驻军,陈登的部下。张锋的大军还在广陵郡治周围。 士兵们有说有笑的从船下把马牵了下来,盔甲虽然没有脱下来,但是身心已经完全的放松了,接应的驻军开始抽跳板,放缆绳,这艘船停在这里实在太不安全了,又扎眼,离秣陵又近。 突然有人看到远方的江面上几十黑点,先以为是礁石,可是再一转眼,这黑点变成了几十个,而且随着波浪在江面上起起伏伏…… 是船! 仿佛就象是刚才偷袭时那一幕的翻版,只不过现在的偷袭者和被偷袭者掉了个个而已。只凭借着不起眼的小船,江东军成功的偷偷摸摸跟在曹军身后,一路摸到了这个港口来! 然后是同样的一阵箭雨,然后几百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小船象蚂蚁一样把小小的港口挤了个水泄不通! 憋着口闷气的江东军红着眼,举着刀砍向刚才还意气风的曹军! 而明显的也没了准备的曹军居然象他们之前偷袭的对象一样措手不及,除了少数人反应过来御敌,其他人居然也用了自己开始也颇为不齿的方式应对----跑! 兵器一样,装备一样,可是战局却是完全的变化了。 有心算无心,一千人的主力连战马都顾不得了,更别说阵列这种有足够时间才够得上的东东。 曹军被江东军杀得鬼哭狼嚎,就象刚才他们杀对方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江东军的船根本就不能载战马! 而本来就吃过江东军败仗的郡兵更不是对手,乍一遭遇就傻了! 只有徐晃最沉稳,丝毫不乱,大声呼喝着所有士兵向自己靠拢,然后死死抵住敌军的冲击! 可是光有一人之力却不能力挽狂澜。 两百战马被杀了一百多匹,四千人只剩下了一千多,还个个带伤。 连那艘世巨大的楼船都差点废了。 眼红了的江东军没忘记放上一把火,要不是结构特殊,以及扑救及时,又有附近的援军赶到,恐怕这建造一楼船的巨大资金就名符其实的打了水漂! *************************************************************当满身是血的徐晃跪在张锋面前请罪时,司马懿和张锋两个人都愣住了。 周瑜此人,有胆有谋啊! 居然在被偷袭后还敢反偷袭! 不过如果此人是如此骄傲以及在乎颜面的话,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战胜他的突破口哦…… 这初次之战的结果看起来是双方平分了个秋色,不过战损却是曹军的损失更重一些。 而更让人注意的是,周瑜的名字已经被很多人给牢牢记住了,同时加上了四个分量很重的字为评价:有胆有谋! 而司马懿给张锋献的第一计无疑其本身是极为成功的,连周瑜本人都承认没想到曹军胆大到敢趁黑渡江偷袭他的帅营,可是这计就是也毁在了它的成功之处----被周瑜当仁不让的拿过来利用,又顺手打了个曹军措手不及,这份胆识,这份智谋! 不过年轻的司马懿并不气馁,越是这样的对手,能在谋略上战胜他就越能证明自己的才能! 周瑜! 借你的名字来让世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吧! 司马懿眯着眼的样子,很让人觉得心寒,那是一只有着狼的隐忍的狐狸才能拥有的眼神! 第三百四十七节 战事不管如何似乎都不能影响到女人的心情。 孙尚香抱着竹枕睡得正香,军营之中是不可能让她穿着亵衣的,因此一件浆洗得有些褪色的绛色军服便成了终日不离身的时尚内衣,而褪色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它穿着的时间太长,而仅仅是因为主人洗得太勤…… 毕竟孙尚香不是一位常年生活在马背上的将军,还不习惯跟普通的大头兵一样数月不洗澡,加上这次出征江南,水域众多,倒是让孙三小姐不觉得怎么难过。 榻边紧紧放着一双小巧而精致的皮靴,它上方就垂着一只嫩白光滑的小脚丫,沿着冰雕玉琢般的小腿看上去,孙尚香正俯卧在榻上,薄薄的毯子仅仅盖住了凹凸有致的翘臀和盈盈一握的细腰而已。 张锋钻入帐内,一丝刺眼的阳光旋即贪婪的跟了进来,令整个帐内的*为之一亮。 饶是周瑜令张锋觉得有些心里的障碍,可是看着自己女人这么随意的睡姿,顿时忘却了眼前的烦心事,一手轻轻握住那只白莲般的脚丫,细细的把玩着。 “唔……”睡梦中的孙尚香似有所觉,低低的哼了一声,试图把那只受到侵袭的脚缩回来,努力了下没有成功,于是便放弃了。 张锋手便继续往上,越过笔直的大腿…… 孙尚香就是再迟钝也醒过来了,象是遇到蛇虫鼠蚁般一下子坐起来,睁着无辜而又惊恐的眼睛望着张锋。 然后又松了口气道:“是你啊……是觉得身上痒痒的。” “都日上三竿了,还睡,小猪似的。” “哪有猪的腰这么细啊----”孙尚香乍醒之下,慵懒之意从迷离的眼波中散布出来,加上她也知道自己的夫君极其迷恋自己的腰,诱惑的扭了扭水蛇般的细腰,张锋的眼神于是又直了。 “是是是,我家香儿是最瘦的猪了……”张锋涎着脸凑上前去,伸出大嘴想一亲香泽。 “报----启禀大将军,江东搦战!”姜冏知道帐中有可能正是春意浓时,可是军情当前,他也不得不打断张锋的下一步行动,再说张锋疯归疯,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楚的。 有一种女人最是体贴,不管自己的男人是公事还是私事,若是需要自己回避一下,自己便会相当自觉的不去打扰,也不会喋喋不休的问这问那。 也有一种女人zhan有欲相当强,恨不得自己男人身边飞过的苍蝇也是公的,最是讨厌有人来打扰二人世界。 孙尚香无疑就是后者。 作为大汉开国以来的第二位女将军,这次奉了曹操之命出征江南,孙尚香是绝对喜多于愁的,一来是因为自己终于不用偷偷摸摸怕让人认出自己的身份,二就是除了吕绮玲这位已为人母的将军之外,自己终于可以和夫君堂堂正正单独呆在一起,并且还是“衣锦还乡”。 如果打仗也算的话。 “这帮小兔崽子,老娘几天不在,他们便反了不成。” 孙尚香柳眉倒竖,浑然不觉两条笔直细滑的大腿从毯子中脱离出来是如何的吸引人的眼球,一手扯过了盔甲披在自己身上:“疯子,我跟你一起去!” ***************************************************************两军阵前热闹非凡,隔着一里多地,摆下整整齐齐两个方阵。 江东那边是吕蒙领军,数千精锐之师终于登上了江北这块土地,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后招,居然不怕曹军的弓骑? 而曹军更不用怕了,江东人打水战是还行,可是船太小,在陆地上,还有人打得过曹军? 就算虎豹骑和重甲兵不来! 张锋顶着一顶光彩夺目的金色头盔来到阵前,两军各爆出一阵阵巨大的呐喊。 曹军自然是欢呼,大将军张锋就是一个不败的传奇,数次从数倍于己的包围中死里逃生,而靠着卓越的眼光和耐人寻味的一些故事一步步站到武将最高峰的位置,时耶?命耶? 而江东军当然是嘘声一片,除了有些自江北而来的人,在江南定居的人都在孙权的宣传下,把张锋当成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勾引良家妇女的小白脸。 “破鞋”事件,很是让江东人无语了一阵子,当孙尚香还尚在人间的消息传开后,江东人都有种美国人得知小布什的女儿跟拉灯私奔了的羞耻感。 当张锋神气活现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江东人把这段时间的不满和不服,全化成了最生动的问候,投向张锋乃至他的十八代祖宗…… 那一刻江东人觉得他就是西门庆、司马相如、杨莲亭,如何他们知道这些人故事的话…… 而张锋面对这些江东泥腿子们大声的鼓噪和漫骂,倒有些象是面对池塘里制造噪音的青蛙,任你清风拂山岗,我自巍然不动。 见自己心爱的男人被这些小兔崽子变着法子的骂,孙尚香倒先气了,摘下身后背着的大弓,一箭射过去,将吕蒙身边一个亲兵射下马来。 曹军轰然叫好,江东军那边鸦雀无声。 吕蒙目瞪口呆的看着亲兵倒在马下的尸体,想不到这孙尚香当了几年破鞋,居然还有如此箭术! 张锋也朝着爱妻点点头,赞道:“香儿,想不到你的箭术精湛如斯!” 孙尚香听到周围如雷般的欢呼和男人的赞扬,倒象个小媳妇一样红了脸低了头,呐呐的说道:“我、我……本来是想射吕子明那小子来着……” 张锋:“……” 吕蒙纵马退了几步,估计孙尚香的箭射不过来了,于是放声叫道:“郡主,须知你是主公之妹,文台公之女,今日如何倒相助逆贼?快快过来,我于主公面前与你求情便是,主公看在兄妹之情,决计不会怪罪于你。” 此言一出,张锋只想这吕蒙名声在史上太响,想不到居然说出这样的蠢话来,想必是脑子有病。 再一想也就释然了,吕蒙好象前期的确脑子不怎么样。 孙尚香声音又脆又尖,隔得远倒也能听清楚:“吕子明,你莫不是过江时被水淹了脑袋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如今是张家的媳妇,便是张家的人。我一妇人都知‘三纲五常’,你是我二哥手下大将,居然连此理都不知,快快去多读些书,免得于此丢人。” 吕蒙当即满脸通红,当初他只想用兄妹之情劝孙尚香离开张锋,没想到孙尚香却是铁了心的要一条路走到黑。 要是张锋知道被孙尚香一番数落后,吕蒙从此就会刻苦读书,怕也是惊讶的得要掉了下巴。 “无耻!孙家世代豪杰,怎会有如此不要脸的妇人?我代主公杀了此女,想必主公也不会怪罪。” 两军皆是一阵哗然,看看这个口出大言的人是谁? 但见一员小将执着一柄方天画戟策马而出,直取孙尚香,却是吕蒙手下的宋谦。 宋谦好武,又崇拜吕布和张锋,于是武器也打造了一杆方天画戟,今天见到张锋本人,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却被“破鞋”的话给激起了真火。 张锋知道孙尚香身材火爆,脾气更是火爆,暗道不好,想阻止时已经迟了,连眼睛都红了孙尚香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口里还尤自愤愤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老娘在江东之时,哪有你来?” 左一个老娘,右一个老娘,让根本没小她几岁的宋谦也是脸红如火,管她是孙权的妹妹还是他娘,先戮她几个窟窿再说! 孙尚香当了张锋的女人,武艺倒是退步了一些,可是至少时常还有个吕绮玲可以切磋一下,但又怎么会是常年带兵打仗的武将对手? 还好孙尚香带着的武器是把好剑,宋谦不敢硬碰硬,两人甫一接触,倒是都没占着什么便宜。 张锋看着孙尚香手里的武器越来越慢,越来越没有章法,知道她的体力不行了,当即叫道:“香儿退下,让为夫来会会你家的小兔崽子!” 若是宋谦精明一些,也许会趁着张锋还没上,孙尚香又支持不住的当头伤了她,可是张锋的言语一向太有杀伤力,宋谦的头一热,当下弃了孙尚香又奔张锋而来。 用方天画戟,就以为是战神? 孙尚香香汗淋漓的打马而回,还没到本阵,就听面前士兵大声叫好,回望去,把自己缠得要死不活的宋谦已经躺在地上了。 好……好快! 孙尚香吃惊之余,倒也认识了下真实的战场是如何现实的,实力便是实力,想想自己手中这一点斤两,颇有些后怕的吐了吐舌头。 看着阵前真正的战神在那里原地举起金色的方天画戟接受众军士的欢呼,象天神一样巍然而不可战胜,心里象蜜一样甜。 第三百四十八节 战事进行得有些缓慢,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折了宋谦后,江东军的行动就有些奇怪。 吕蒙、凌统等人轮流带兵来袭,却都是一触而走,绝不真正的硬拼,或许是忌惮曹军的战力,有时甚至江东军的战船到了江边呐喊一阵就逃走了。 司马懿和张锋都不明白,怎么江东军会这样,难道周瑜有什么别的后手?可是整个徐州各处都没有任何遭受攻击的消息传来,难道真的是周瑜怕了?或者是来月经了? 当然不是这样。 张锋可不觉得周瑜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不管是历史书中的记载,还是现实与他的几次交手,这个人有着绝对的韧劲。 打不死,甩不脱。就算战力远远逊色于曹军,可是周瑜却从不表现出一点半点的惧意。 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锋猜不出,但是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都督,吕将军回来缴令!” “请!” 周瑜甚至都没有换上军服,一身书生打扮,手中一部边缘磨得很光滑,色泽已经很亮的竹简,是一部用牛皮钉装的《吕氏春秋》,身边站着凌统等小将,却都无一例外的没有一丝面对曹军强势的紧张感。 “都督!末将已回,特来缴令!” “子明辛苦了,坐。” 周瑜笑了笑,看着吕蒙将头盔摘下,跪坐在一边,问道:“曹军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吗?” “正是。”吕蒙的眼睛中有着一些精力无处泄的遗憾,“我令士卒们大喊了一阵:‘驸马爷果然厉害’,便收兵回营,彼未追。” “很好,过不了多久,相信我们就会顺利的登上北岸了。” 周瑜呵呵的笑着,似乎一切成熟在胸,其余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都督……”吕蒙忍不住了,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曹贼是张锋的岳父,这计能成吗?” “说实话,我也没把握。”周瑜放下竹简,站了起来,凌统等人忙跟在身后。 “张锋在曹贼起兵之初便跟随,又以张村和濮阳相赠,若是没有张锋,便没有如今的曹操----” “曹贼有今天,张锋说是居功至伟也不为过,不谈数次救了曹贼性命,就是那些个虎将----赵云、徐晃、文聘等,皆是张锋所荐。” “打个不合适的比方,张锋就是当初的韩信,曹贼就是太祖,可惜啊,如果张锋自立,或者如今早就是他的天下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都督还定下这样的计?张锋和曹贼,有那么容易离间吗?”吕蒙还是不太明白。 “当然不容易,如果曹操还是当初那个什么都没有的义军领的话。” “可是现在不同了,曹操现在贵为魏王,世袭罔替,他一步步的从白身到王,权力已经慢慢成为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没有人可以轻易的舍弃它。” “他为了他现在的权力,以及子孙后代的考虑,任何有可能威胁到他的人或事,都会被他毫不犹豫的抹杀。” 周瑜转过身来,对着诸将一笑,众人都看见了他眼中那一丝自信的坚定。 “别忘了荀彧!” 诸人都是一震。是啊,荀彧也是功不可没的老人,也是很早就跟随曹操,并且当时弃了如日中天的袁绍,这份恩情和功劳,又岂是区区几个文字可以说明的? 可是偏偏曹操就杀了荀彧,没人想到。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事后曹操也大张旗鼓的为荀彧办丧事,可是明眼人心里都清楚,除了曹操还有谁能令荀彧悄无声息的突然从这个世上消失? “张锋的权力、声望、还有个人的能力,都已经让曹操觉得担心了。更何况张锋这个人虽然行事张狂,却是个聪明人。曹操一定很清楚这一点。” “郡主的事,表现上看是张锋扫了主公的面子,可是深一想,我们大可以就此大做文章,嘿嘿,”周瑜说到这里的时候,笑得有些奸诈,两排整齐的白牙露了出来。 “你们说,如果你们是曹操,得知张锋这个江东的‘驸马’让江东军一次又一次的望风披靡,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好极了!” 曹操坐在高大亮堂的魏王府,下贾诩、郭嘉、戏志才等一个个蔫头巴脑的站着,中间跪着一个毒刺的探子,头低得只能看见眼前一小块地砖。 “知机南方大胜,打得孙权小儿不敢探头!待来日班师,又有大赏啊!”曹操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可是底下一班人都没有吱声,跟随他时间长的人都知道,曹操这样笑,心里并不高兴。 相反,还愤怒的很! 见众人都没应声,曹操挥了下袖子:“下去吧。” 众人应了声就往外退,曹操的声音又响起,“文和你留下,随我去书房。” 书房,那里才是曹操命令的下达地,象征着大汉权力中心,每个大的谋划都是出自这里。 郭嘉听到曹操的声音没有喊到自己,叹了口气,摇了摇自顾去了。 曹操在前面大步走着,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贾诩,走到书桌后的太师椅前,重重的一坐,差点被摇翻了。 曹操手舞足蹈寻求平衡的动作贾诩不是没看到,却不敢笑,他知道曹操很生气,只不是不知道他是生气什么。 是气张锋,还是气江东人玩的手段? “你是聪明人,奉孝是知机的知交,故而未曾唤他一起来。” 曹操指着贾诩的鼻子,声色俱厉的沉声问道:“你说,知机会不会叛我?” 贾诩当然是聪明人,他怎么可能说出是或不是这样的话来?如果将来张锋将来真的有了异心,或者说,被逼得有了异心,他能承担这句话的责任? 他不会,因此,他也没有说是或者不是。 “大将军,并没有兵权。” 贾诩这句话虽然看起来有些牛头不对马嘴,可是曹操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指张锋虽然声望高,并没有实际威胁。 他的三千弓骑是厉害,可是现在直辖于曹操的军马,有更多强力军团。 虎豹、重甲,以及二万训练有素的,同样的弓骑。 “可是江东人口口声声喊着驸马驸马!”曹操怒了,一袖拂去,把桌上的玉砚扫落在地,当的一声响,散落成点点滴滴的晶莹玉块。 “周瑜的计!” 贾诩话不多,字字珠玑,曹操当然也清楚。 一时间书府里静得除了曹操粗重的呼吸,什么声音也没有。 “知机这么多年,从一濮阳令成大将军,会不会有了觑觎我的位置?” 曹操好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一句话。 “我不知道。” 贾诩的回答果然还是没有明确的表态,正如他一向明哲保身的作风。 “哼哼,好一个不知道!”曹操却没有再咆哮,反正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文和,你下去休息吧,把仲康叫来。” 贾诩心里一紧,知道曹操最终还是不相信,但是他还是没有多说半句话,行了礼便退出,不到片刻,许褚大步而入。 这位山一样的虬须大汉,身上的肌肉把铠甲挤得鼓鼓的,每走一步似乎身边都有风为之旋转呼啸,在曹操面前应喏而止步时,似乎脚下的砖都难过的呻吟了一声。 “主公唤某?” 曹操把桌上刚刚写完的一封字迹尚湿的信装进黄色的信封,“这个你拿着,带着我的兵符,点五百虎豹骑去知机那里。” 许褚忠心无二,应了声便双手去接,曹操又道:“记住,见了知机的面,当着众将在场方能拆开,否则军法从事!” 许褚不敢多言,小心翼翼的接过,却傻傻了说了句:“主公,只带五百人去助大将军,是不是少了点?” 曹操白眼一翻,拿这大个子没办法,又不说是做什么,没好气的说:“去便是了,切记,一切照信上的办!” 第三百四十九节 当许褚走进张锋的帅帐时,表情还是很高兴的,可是当张锋从帅位上走下来准备恭听曹操的指示时,许褚却呆了。 “令知机立即随仲康急返回邺,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原来曹操让自己来,居然是来解张锋的兵权的! 那边张锋一听,也明白了,周瑜这么多天按兵不动,原来派人去腹地使反间计去了! 可是……可是曹操也不应该中计! 或者说,不应该不相信自己! 张锋一颗火热的心好像瞬时堕入冰窖之中,拨凉拨凉的,人也呆立不动,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诸将大哗,曹操一直是对张锋信任有加,不谈两人的感情深厚,张锋更是救曹操于危旦之际,说张锋有异心,那是十个人有十一个人不相信。 可是曹操的指令,就那么白纸黑字的放在那里,不由得人不相信。 脾气急躁的曹洪一听就火了,虽然许褚别人不敢动,可是他却敢。 一把抓住许褚的衣襟:“你是不是搞错了?让知机回去?” 司马懿脸色苍白的顿足捶胸:“主公中计了!上了周瑜那厮的离间计了!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张锋好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脸色泛起不正常的红潮,脑中全是一片混乱,完全没有平时的气度和沉稳。 曹操居然会怀疑自己? 他难道忘记了当初是谁在身无官职,白手起家时送上一份厚重的基业? 他难道忘记自己是如何的雪中送炭,给他打理出一支精良的军队? 他难道忘记了宛城,自己是如何舍命千里来援,救了他们父子? 他难道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凭借几只毫不起眼的竹杆,从曹丕野心的阴谋解开这个几乎无解的局? 他怎么能怀疑自己? 张锋觉得一股如火山爆般的愤怒不可遏止的从脚涌上,流遍全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满脸悲愤的情绪好像化成一股破坏的力量,急需泄。 “大将军,属下愿随一起回到邺城,向主公证明大将军绝无二心!” “大将军!属下也愿往!” “大将军!……” 一个又一个将领站出来请命,他们既不满,又心痛曹操的不信任。 是啊,张锋,他怎么可能会有异心? 怪就怪那个孙尚香!那个周瑜。 如果不是那个女人迷倒了大将军,怎么会千里迢迢去江东带了她出来? 如果不是她,周瑜怎么会用这件事大做文章? 周瑜好狠啊,正面作战不是对手,就用这种下三滥的卑鄙手段! 众将领一个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手里拳头捏得紧紧的。 处于这场情绪风暴的许褚只觉得自己好像随时有可能被它吞没、咬噬,可是基于下属的立场,他还是咬了咬牙说:“知机,我事先……也不知情,主公处,我自会帮你,以大局为重啊。” 大局?大个屁的局,曹操的疑心起来,那就是成百上千条的人命!命都没了,我还管你大局啊? 可是一想到自己全家都迁往邺城,就在曹操的眼皮子底下,还有几个不懂事的孩子,张锋的心就软了,那是他的软肋。 张锋一下子气势就挫了,好像一个被针扎破了气球。 “算了,”张锋摆摆手,深吸了一口气,为什么觉得胸口有着被堵着,无法呼吸的痛? “我回去。” 三个字,却将张锋此时绝望和悲愤的心情表达无疑。 许褚嘴唇动了动,手里捏着那份指令又握紧了些,它最后一行还有一排小字:如彼抗令,就地格杀! 许褚觉得这一切好像是一个梦。 怎么曹操会命令自己做这样的事? 这个是汉朝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大将军啊?不是路边的阿猫阿狗?说杀就杀? 最有前途? 连许褚心头闪过的这一丝空明都明白了曹操下这个命令的原因。 张锋,不可以再有进一步的前途了。 曹操已经起了戒心了! “子廉,我不在的时候,一切事务交由你代为掌管,仲达,你须小心帮佐。” 张锋不顾众将的劝说和挽留,毅然大步走出了帅帐。 ***********************************************************身后的军营已经渐渐不可见,成为一个小黑点没于天际的那一边。 身边,那个往日从不知愁为何滋味的小女人,正一脸愁容的看着自己,更显得如百合花一般清丽可人,惹人怜爱。 “是不是我……拖累了你?”孙尚香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一张小脸惨白如玉。 “小傻瓜。”张锋伸手摸了摸孙尚香低伏在马背上的脑袋,爱怜的说道,“我做出的决定,就不会后悔。我既然执意要娶你为妻,就会承担一个丈夫应承担的责任。” 身边的一些随许褚而来的士兵都暗暗落泪,一个往日心目中的大将军,居然落到这份田地,没有无上的权势,没有耀眼的风光,没有指挥千军万马的气度,有的只是落魄和沧桑,日暮夕阳的无力感。 孙尚香闻言,只是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如珠如玉的眼泪,任凭张锋温热的大手放在自己头上,像小猫一样乖巧不动。 许褚眼里看着这一暮,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叹息。 怎么会这个样子? 如是换个人,也许许褚会毫不犹豫的下了他的武器,然后把他缚于马上。 可是对张锋,他连他的武器都没收,只不过那杆天下独一无二的金色方天画戟,此时却黯淡得如同主人的心情一般。 那三千弓骑不是曹操的部属,不远不近的跟着,许褚不用回头看,都知道背后那六千道目光随时都可以撕碎自己。 甚至有时想,张锋就这么被他们劫走,从此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也是种不错的结局。 离营走了两百五十里,张锋一行人又听到前方又传来马蹄震地的声音,听着像有数千人之众。 是曹操派来就地格杀自己的人马吗? 那波人马远远的,就见一排招展的旗帜,张锋此时灰心的想到,那也许就是阎王的招魂幡? 上面写着一个曹字。 来的人,不是曹昂,就是曹彰。 曹操还真是看得起自己啊,派儿子来送自己上路。 想想家里的葳儿、环儿等人,张锋始终提不起那一丝勇气,想到“反抗”二字。 或者自己天生就不是做枭雄的命吧,割舍不掉那许许多多美好的东西。 比如自己深爱的那些女人。 可笑自己一心一意辅佐曹操,居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要弃尸荒野。 一行人都静静的等着,等着那波人马的到来。 为的人,真的是曹彰。 一身的戎装,一张稚气得还没有长胡子的脸,却已是满脸肃色。 见了张锋,翻身下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大将军姐夫!” 这可能是最后一个礼了吧,听到这不伦不类的称呼,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笑得出来。 曹彰气喘吁吁的从怀中掏出一份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黄色皮纸:“父亲令我相助大将军姐夫,有军令在此。” 相助,相助我上路么? 张锋终于禁不住微微笑了,接过那份“死神的请柬”一看…… ****************************************************************“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我们的人亲眼所见张锋随着许褚一起离了大营,诸将无不痛哭流涕,另外,郡主也跟着一起走了。现在大营中是曹洪在坐镇。” 周瑜听着下属的汇报,开心的笑了。 “快,就趁着曹贼还没反应过来,迅出兵,机不可失。将帅离心,曹洪在军中必不敢轻动,现在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喏!” 周瑜军爆出一声震天的吼声,与曹军中死气沉沉的气氛成为鲜明的对比。 第三百五十节 江边停泊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小船,随着周瑜大营中如蚁般的士兵陆陆续续的上船,又如刚下水的鱼苗一样四散开来,片刻之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周瑜军这次行动并不是针对对面的曹军,而是那些令他们念念不忘的,神奇的双季稻。 这招一石二鸟,成功的赶走了连周瑜都有些觉得麻烦的张锋,不管曹操怎么对待他,反正曹军中地位最高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有了裂痕;而群龙无的曹军,肯定不敢在张锋前脚刚走的情况下,冒冒然出兵截杀四处出击的江东水军,那怕那是曹操的弟弟在坐镇,曹洪的谋略和人望跟张锋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更何况有一个司马懿这样的谋士,周瑜敢肯定如果换作曹洪这样的武将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可是一个谋士本身的局限决定了他肯定要慎重的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做出的决定,因此他绝不会断然出兵,而当他决定之后,也许曹军一家独享的双季稻就已经装满孙家的粮仓了。 于是江东军一只只小船化做肆虐的蝗虫,毫无顾忌的踏上广陵,果然曹军任由江东军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没却没丝毫动静,看来张锋不在,曹洪的魄力还是不够啊。 就当江东军人人都扛着大捆小捆的双季稻,准备上船时,却现一件很恐怖的事----船没了! 看守船只的士兵都一起没了,原地只留下曹军的大队人马,一付磨刀霍霍的样子加上一脸你是傻13的表情。 最让江东军心神为之崩溃的是,一面金字大旗,上面一个鲜红的“张”字,旗下一将,金盔金甲,金色的方天画戟,不是张锋还有谁来? 董袭在江东军中的年青一代里也是一把好手,上山下海,可是面对张锋这座不可仰视的高山,下意识的四处看了下,有没有可以逃的地方。 原本以为这是条完美的离间计,这次的任务可以轻松的完成,想起自己抢到这个任务时吕蒙和凌统等人失望的表情,董袭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难道自己一直引以为神人一般的周都督,都算计错了?曹操并没有中计? 张锋跨着马,只不过随意的上前了一步,整个江东军“哦”了一声整齐的向后退了一步,董袭的脸又黑了,这也太丢人了。 “周瑜小儿以为这种连三岁孩童都无法瞒过的离间计会让我家主公中计么?”虽然张锋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没底,但是……但是……董袭不知道啊! 董袭的心里又是往下一沉,还没动手,光是看见张锋和听了这句话,就让江东军的士气跌到了谷底。 “张将军,这次董某输得无话可说,”董袭看了下张锋那边的兵力,全是步军,可是那闻名遐耳的弓骑肯定会在某个时间杀出来,自己这边一点胜算都没有。 “董某这颗人头,如果将军看得上眼的话,可以双手奉上,”董袭这一刻有了一个决定,指着身后惶惶欲泣的江东军说道,“将军能否开恩,饶这些江东子弟?” 不少人吃惊的看着董袭,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多少都心里有些感动。 张锋都有些吃惊,盯着董袭好一会,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董袭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董将军爱兵如子,张某深感佩服,何不早降?有情有义之人,我家主公是不会亏待的。” 董袭苦笑了一下,看着张锋的眼神有些决然的意味:“谢将军好意,孙家待我不薄,更何况,如果降了将军,还称得上是有情有义么?” 说完,董袭将紧握的长枪放下,“将军,请动手吧。” 张锋在一瞬间脑海中闪过许多事。 曹操这个人在三国后期,大权在握的时候性格改变了许多,疑心是他的招牌,原来以为自己到了这个世界所做的一切都让曹操无比的信任自己,可是许褚读出曹操军令的那一刻,张锋知道自己错了。 任何人到了那个位置,都会无可避免的生出疑心。 所谓功高盖主,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 自己虽然有些小算盘,可是从未生过对曹操的背叛之心,可是周瑜这么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小计谋,曹操却差点下了自己的兵权,看来……今后不得不为自己打算啊。 想到这里,张锋一挥方天画戟,在空中幻出一道金灿灿的光芒,“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过去!” “大将军!万万不可啊,”黄叙一脸焦急的在身边提醒道,“战场上私纵敌将,曹……主公会怪罪的啊!” “主公那里,有任何责难我一力承担。”张锋提高了声音喊道:“放他们过去,给他们几条船!” 董袭突然有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尽管从头到晚都没有被刀刃加身,眼睛中不觉得有些湿润,既是感激张锋,又是感叹生命如此美好。 “多谢将军大恩大德,末将没齿难忘!” 不用董袭多说,江东军默默的放下捆着的双季稻,排成两排长长的队伍,从曹军中让出的一条小路中过去,尽管曹军的眼神仍然犀利,刀剑仍然雪亮,可是他们知道,他们是安全的。 因为张锋开了口。 说他们有活路,他们就能活下去。 **************************************************************“唉,大将军,此番你也太意气用事了。”司马懿摇头晃脑的叹息道,“主公就算再宠你,也会治你个私纵敌将之罪,更何况……何况……” 何况什么,司马懿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更多的原因是他不敢说。 但张锋知道,何况现在曹操根本就是有可能不那么信任自己了,或者说是忌惮。 可是张锋觉得正因为如此,才更有必要做一点出乎人意料的事情来。 比如说放过一个无关痛痒的董袭。 许褚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返回邺城去了,可是曹彰还在。 “不会的,父亲如此宠信姐夫,肯定不会治罪。”曹彰将来确实是一员猛将,可是有些事,他一辈子都比不上个普通人。 众将都没有吱声,谁都觉得把张锋突然半路叫回去是个将计就计的把戏,而是另有问题。 曹彰见没人接话,以为大家都不相信,于是更大声音的说道:“不行我再帮姐夫你多美言几句。” 只怕曹操更怀疑了,怀疑张锋拉拢了自己儿子,张锋如是想到。 如果曹操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张锋,为什么一定要把张锋拉到半路,才出来个曹彰解释原委? 派来的还是许褚? 谁都知道不是大事的话,许褚根本不会离开曹操半步! 或者半路现自己中计了,曹操于是赶快派曹彰前来弥补? 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得了曹操的心思,不过张锋相信自己的判断,曹操起疑心了。 “报----”探子的一声长唤打破了帅帐中的令人觉得十分难受的沉默,张锋挥挥手道,“进来!” “报大将军,南岸江东军已经全面撤退,连船只也走了。” 江东军退了,可是众将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心头好像有片乌云笼罩着一样,阴沉沉的。 “准备一下,如果三天内看不见江东军,我们也回师吧。” 说完这句话,张锋好像一下用完了所有的力气,一下靠在帅位上,头望着黑漆漆的帐顶。 现在他只想快点回到孙尚香的身边,有时,男人也需要一个温柔的港湾停泊自己这条饱经风吹浪打的小舟。 第三百五十一节 凯旋而归的大军并没有任何打了胜仗的喜气,得知某些内幕的大小将领更是象刚打了自己亲爹一样无精打采,而张锋的亲卫更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黄叙、曹洪等人各自散去了,他们还要准备去曹操去缴令,就好比今天打了上班卡还要打下班卡一样。张锋这个时候很怕见到曹操,不知道以往心有灵犀的那种默契如今变成尔虞我诈那种虚伪嘴脸自己会不会适应得了。 要知道那个可是曹操,要是换个人,张锋才不会心里这么七上八下的,管你是谁。尽心尽力的跟了曹操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还要被猜疑,虽然张锋早想过有这么一天,但是他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心里不舒服。 就好像自己儿子养到十七、八岁,他成*人的时候,突然对自己说一句,你不是我爹,我再也不要你了。 那种心情,有时真的象一把小刀在心里刮一样难受。 一脸担忧的孙尚香被张锋硬磨软磨的哄回家去,把盔甲什么的脱下来交给黄忠,张锋骑着血枫,慢慢的往魏王府踱去。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张锋无奈的笑笑,怪自己对曹操太有信心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张锋跨着血枫开始小步驰向魏王府。这条路沿街都是一些亲曹操的官员府邸,路人也都是他们的一些家丁奴仆,看见张锋高头大马的过来,一个个脸上满是崇敬的表情。 只有张锋明白,高处不胜寒。 魏王府的家将也是见了张锋就象见了亲爹升官一样喜气洋洋的,现在张锋可是不折不扣的驸马爷。 早有丫环领着张锋碎步款款的向曹操的书房走去,这邺城魏王府的新书房还没来过呢,只是张锋觉得好像比许昌那个丞相府大了许多,走来走去,只看见那丫环育得不大的臀部一扭一扭的,自己居然一下子迷了路。 “姑爷,魏王就在此间,奴婢告退。”丫环盈盈行了一礼,张锋这才反映过来,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盯着屁股看? 曹操的书房居然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子,而不像原来就在卧室的旁边。两间漆成红色的小屋连成一个“1”形状,中间有一道小小的通道。 张锋除了鞋子,两阶石梯上铺着木板,典韦挺着个大肚子傻兮兮的站在那里笑:“呵呵,魏王还说大将军怎么还没来,都等急了呢。” 张锋看了看典韦跟当年几乎没什么改变的一张长满大胡子的黑脸:“怎么叫大将军了?你以前不老是张兄弟张兄弟的叫吗?” 典韦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兄弟,这不是升官了吗?怎么也不能跟从前当土匪似的兄弟长兄弟短,省得被人说丢了主公的面子。” 是啊,都升官了,岳父升成了魏王,再升就…… 只有自己,升无可升。是不是又要想点什么法子,把官职弄低一点才好? 可是这法子行吗?当年就被曹操看出来了。 典韦指着那两扇紧闭的木门:“大将军,魏王已经候着你很久了,快进去吧。” 张锋面对着那两扇一推似乎都要倒塌的木门,却有种推开之后,门背后是悬崖的感觉。 良久,张锋才长吸一口气,吱呀一声,那门被张锋推开,露出满室昏暗的桔色灯光来。 “是知机啊?可叫本王好等。” 曹操趴在桌上龙飞凤舞写着什么,一见张锋进来,毛笔一丢,双手摁住那纸张嘴吹了吹未开的墨迹:“怎么这么迟?坐罢。” 张锋默默的行了礼,在木墩子上摆了小半个屁股,一声不吭。 原本自己的性格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象再讨厌一个人,也可以装成几世的兄弟那么勾肩搭臂聊得亲亲热热。 可是面对原本有种亲情在里面的曹操,张锋现自己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呵呵,这次将计就计没把你也唬住吧?”曹操好像什么都没生似的打着哈哈,脸上还是一付“关心你”的表情,张锋看在眼里,心里更是不舒服。 “主公妙计,锋实在没有想到。”张锋胡乱拱了拱手,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现在有些心不在焉。 可是曹操没看到。 “周瑜小儿以为那种小计便能瞒过本王?嘿嘿,也太小觑了本王!”曹操先是呵呵的笑着,突然一下变了脸,盯着张锋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心底似的。 “可是你为什么放走了敌将?一兵一卒也没留下?知不知道这是重罪?可处以通敌之罪?” 曹操的声音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却象一把凿子敲在张锋的心头。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张锋直视着曹操,两个人就这么直勾勾的互相对视着,若是旁人见了一定觉得好笑,觉得这两个人至少有一个人是龙阳君(古代一个很有名的同性恋)。 张锋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曹操这么看着自己,有点想哭的感觉。 自己对曹操完全可以说是全心全意的辅佐,数次救了他,又帮着他打出一片天下,可是他居然对自己有猜忌! 早知道***跟别人穿越一样自立了,搞什么鸟毛的辅佐啊! 最窝火的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啊!曹操都***有了半壁江山! 想到这里张锋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锋是行伍出身,只是觉得这样有情有义的汉子若是死了实在可惜。”张锋小心翼翼自己的措词。 “哼,战乱天下便是这样,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心肠过于仁慈怎么能立于世间?”曹操不知道看出了张锋的真实用意没有,只不过他现在很不满意。 一个靠打仗出身的大将军,居然会心软? 就好比一个杀猪千百的屠夫,有一天说自己对猪下不去手,这是不是有点可笑和荒唐? 张锋还是没有做声,两个人之间于是又开始了冷场。 空气中到处都是尴尬和提防的味道,什么时候一对亲如骨肉的翁婿会变成这样? 还好,这种令人坐立不安的气氛被打破了。 典韦在门外操着堪比杜比环绕声的大嗓门喊道:“主公,大将军,西川有使到!他说他叫什么张松!” “嗯?”曹操脸上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是把桌上那张纸又合上,张锋一眼瞥去,上面赫然写着《孟德新书》! “管他什么西川东川,今日已晚,打他下去候着,明日再来罢。”曹操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求贤若渴者了,如今有地有兵有将有才,架子也端了起来。 “万万不可!”张锋倏然一下站起来,倒吓了曹操一跳,还以为他要来打自己一巴掌什么的。 第三百五十二节 张松为什么来见曹操,他本人不知道,张锋可是太清楚了。对于这个三国时期跟自己同姓而又有名气的二五仔,张锋说不清到底是同情还是应该鄙视他。 张松作为益州别驾,总理一应事务,照道理说这个人应该知足了,拼死来报效刘璋。可是他偏偏又有雄心壮志,不满足胸中抱负不能施展,于是选中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曹操作为新主子。可是气吼吼的千里迢迢跑去曹操那里,却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曹操对他冷遇有加,于是心中怨气难平,立马又去选了个新主子刘备。好不容易找了个识货的买主,可惜事谋不密,被亲哥哥张肃检举到刘璋那里去,丢了小命。眼看大好富贵就要到手,却是一天都没能享受到便化成了一抔黄土。 张松的人品放在那个时候说,是不折不扣的小人,然而又有着极其敏感的自尊与自卑是,当曹操一流露出看不起他的意思时,强烈的自卑作祟,居然有勇气当面顶牛,结果被乱棍打出,灰头土脸,好不难堪。 不过这人倒是一等一的才子,过目不忘的本事自不用说,在三国那个条件粗陋的时候他居然能画出一副西川地理图,叫人不得不佩服。 只不过他有才干,却无贾诩、司马懿等人的隐忍功夫。特别是司马懿,曹家从曹操开始就防着他,可他硬是熬到曹操、曹丕、曹睿全都挂了这才动手,真是媳妇熬成婆啊。 张锋蹿到不知所措的曹操面前行礼道:“岳父大人,张松是益州别驾,其人有大才,能过目不忘。听闻张鲁攻西川,刘璋暗弱无能,必是派此人来求援。若岳父大人慢其心,恐伤远人之意,或许西川溜之于指缝间也未可知。” 曹操猛醒,贾诩手下的毒刺确实有提过张鲁对西川兵了,刘璋有些吃不消,这来找“外援”的事或许真有也说不定。 二人这下子忘记了彼此之间的那些信任危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起该怎么接待这位西川贵客。让还在担心二人不和的典韦挠得满天头皮屑,也不明白为什么二人又和好如初了。 ************************************************************************魏王府的门口旁边有一间小房子,是平时一些来见魏王的小官员等候传召临时休息的地方。现在里面坐着一个脑袋尖,身材短,鼻子塌陷,还是一口大鲍牙的瘦小官员,虽然衣服是上好的蜀锦,但是就象北京人见多了当官的一样,魏府的下人根本没把这长相丑陋,说一口川话,动不动就骂“龟儿子”的小个子放在眼里。 张松本人也有些忐忑,毕竟这是魏王府,那个也许能改变他命运的人,也是一个矮子正在里面,而自己兴冲冲的跑来,又细细一起,在这个非常看重外表的时代,曹操能接见自己吗? 看了看自己风尘仆仆的衣着,张松咧了咧嘴,苦笑的理了理衣服,身边就只可怜兮兮的两个从人,其余的都从难于上青天的蜀道里非战斗减员了。 至于手边的茶更是冷了添,添了又冷,张松都要忍不住告厕了,可是如果正好这个时候曹操派人来请自己怎么办? 不,是派人来叫自己怎么办? 张松于是憋得紧的脸,继续忍着膀胱里越来越明显的冲动等下去。 下人们也觉得有些不对了,如果曹操不见人,那么早就派人来打他走了,这丑锉子坐了这么久,估计十有**曹操还是会见他。 在张松就快要等得崩溃时,却见外面亮光大起,四处都是衣袂飘飘如仙子一般的王府丫环在张灯结彩,两个壮实的下人抱着一捆厚重的红地毯哼哧哼哧的一路从远处铺到王府门口,然后从里面走出来八个提着宫灯的少女,随后又是八个杀气凛凛的家将,最后走出来两个年青人,径直到来目瞪口呆的张松面前:“敢问可是益州别驾张松张永年?” 张松看着这两个无论是身高还是相貌或者气质都高出自己一大截的帅哥有些懵,连礼都忘记了还,身后的从人看不下去了,偷偷的用手指捅了他一下,这才醒悟过来。 “不才便是张松,两位是?” 来迎接自己的,多半是曹操手下的将领,可是当这两个人自报家门,张松的嘴张得更大了,连有点黄的大鲍牙都遮不住口腔里颤动的喉节。 “在下张锋,” “在下曹昂,” “奉家父/魏王之命,特来迎接贵使。” 张锋?继何进那个杀猪的之后,堂堂大汉朝响当当的大将军? 曹昂?曹丕谋逆事件后,绝对的曹家继承人? 张松幸福得如同在云里雾里,傻乎乎的被二人一箩筐的马屁拍得飘飘欲仙,跟着往里面走去,连要上厕所的事都忘记了。 “贵使远来辛苦,家父特安排了酒宴为贵使洗尘,还请贵使先沐浴更衣。” 曹昂一脸真诚的笑容让自卑到了骨子里的张松由内而外的一股子神清气爽,一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让全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呼吸着自信的空气。 加上粉脸含春的俏婢,洒着花瓣的香汤,干净而舒适的衣饰,张松光滑滑的躺在梨木大浴盆里享受着异性按摩,真是觉得自己这次来对了。 张松更衣完毕,走出房间却看到自己那两个看起来更加猥琐的从人,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的捧着一个木盒子。 “你们随我来,仔细了这个盒子,千万不可有半点差尺!” 走了两步,张松想想还是不妥,这么紧要的物事还是自己带着比较好一点。 当张松被丫环带着走进透着笑声和酒香的大厅内,仰便见到了自己此行的正主,曹操高坐在主位上,两厢一边排开各八张案几,左手第一张却是空的,看来是留给自己的。 张松一见就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不由得感激得模糊了眼眶,忙脱了鞋,躬着身子小步行到曹操面前,双手轻轻的把盒子放在地上,感觉这个应该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伟人现在好高大。 “益州别驾张松,奉我主刘季玉之命叩见魏王千岁。” 言未毕,一双大脚已经在自己眼前,抬头一看,曹操的一脸黑脸近在咫尺,笑容比花灿烂。 “哈哈,永年快快请起。益州多山,永年想必至此颇吃了些苦头啊,来来来,快快上座。” 曹操虚扶着张松起身,然后送他坐到了上,张松只觉得神仙腾云驾雾想必不过也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永年,跟你介绍一下几位俊才。” 张松的性格一向是放荡而自傲,吃够了因为长相不佳而被人轻视的苦头,因此他总是说话刁钻刻薄,保护自己脆弱的内心。 一说到俊才,张松内心的傲慢又上来了,塌鼻梁又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 “这二人你适才都见过了……” 张松一看,一个是张锋,另一个是曹昂,罢了,后台太硬,得罪不起,再说对自己这么客气,伸手不打笑脸人呢。 再接下来的可不客气了,秦朗、荀恽、钟繇之子钟毓等人,个个都是一句傲慢的“幸会”或者“久仰”,但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里面有多少诚意。 不说张松的个性偏激,这在场的诸人除了曹氏父子和张锋外,都以为张松不过一外藩来使而已,大张旗鼓的为他接风洗尘,又见其人外表平平,甚至有些丑陋,多少都有些不以为意,这表情上多少就有些看不起的意思。那张松平时见多了这种眼神,哪管你是魏王府还是丞相府的人,来什么眼神还什么眼神过去。 这一下本来一场欢宴的意味就有些变了味,张锋对曹操频使眼色,偏偏曹操视而不见。 他也是想想看看张锋这次口中的大才是不是又是真的那么有才。 气氛冷冷的喝了几杯酒,荀恽在众人的窜啜下先起了难:“贵使自蜀中千里远来不易,近闻汉中张鲁兵,蜀中自危,未知贵使有何高见?” 话说得虽然看起来含蓄,但是意思却很有些伤人。 听说你们打不过张鲁了,你丫的不是来找人帮忙的吧? “张鲁?不过仗着五斗米唆使些无知之辈,与占山为王之盗匪有何异?刘益州虽不及魏王文韬武略,却也不惧区区张鲁。” 张鲁说是汉代天师张陵的后人,五斗米教的现任教主,治下汉中一带相对于中原地区常年征战来说简直是人间天堂,他设立了义舍,内置米肉,供路人量腹取食,又在春秋两季禁止乱杀,活人无数,麾下有教众十数万,但是那时对他的看法,也就是一邪教教主而已,好比武当派眼中的明教一般,只不过比黄巾教略好些而已。 张松虽然要面子,见不得别人看不起他,但是他也分得清一点轻重,知道曹操得罪不得,于是话里面还狠狠拍了一记马屁。 曹操于是拈着胡子微笑,很是受用的样子。 荀恽听了,笑着又问道:“如刘季玉不惧张鲁,何以遣贵使远来求援?” 张松虽然有了投靠曹操的心,但是眼下还是刘璋的人,听荀恽出言讽刺刘璋无能,不禁大怒,坐直了瘦小的身体抬头直视着荀恽道:“非是求援。一来张鲁占据汉中,贡道不通,刘益州恐朝庭怪罪,特令在下不远千里而来,以辨原由;再则……” 张松朝着座上的曹操拱拱手道:“魏王建不世之功业,虽子牙、萧何不及,刘益州也是一番好意,又何来求援一说?” 荀恽为之语塞,讪讪的回到座位上去了。张松虽然赢了一阵,但也彻底的堵死了刘璋的求援之路了。 曹府这些人平时就常在一起,感情自然好得很,看见荀恽吃了个憋,其余众人也看出来张松虽然貌不惊人,但是口舌犀利,于是又一致看向了除了张锋之外口才最好的杨修,想让他出来找回个场子。 杨修名门之后,高祖杨震、曾祖杨秉、祖杨赐、父杨彪四世历任司空、司徒、太尉三公之位,与东汉末年的袁氏世家并驾齐驱,声名显赫。长得是眉清目秀,面白神清。 杨修离了座位,故意走到张松面前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笑了。 张松果然大怒,要不是曹操上面看着,估计他面前的果盆马上就要扣到杨修的脸上。 “蜀道崎岖,远来劳苦。” “奉主之命,虽赴汤蹈火,弗敢辞也。” “蜀中风土何如?” “蜀为西郡,古号益州。路有锦江之险,地连剑阁之雄。回还二百八程,纵横三万余里。鸡鸣犬吠相闻,市井闾阎不断。田肥地茂,岁无水旱之忧;国富民丰,时有管弦之乐。所产之物,阜如山积。天下莫可及也!” 杨修又问道:“蜀中人物如何?” 张松也笑了笑,答道:“文有相如之赋,武有伏波之才;医有仲景之能,卜有君平之隐。九流三教,出乎其类,拔乎其萃者,不可胜记,岂能尽数!” 众人已经被张松对答如流的急智给震慑了。要知道面试和笔试的区别就在于面试要马上回答问题,而笔试可以想上半天。 “方今刘季玉手下,如公者还有几人?” 张松傲然答道:“文武全才,智勇足备,忠义慷慨之士,动以百数。如松不才之辈,车载斗量,不可胜记。” 杨修不依不饶,他就不信难不到眼前这个小锉子:“公近居何职?” “滥充别驾之任,甚不称职。敢问公为朝廷何官?” 杨修一惊,又不得不答,张松开始反击了:“现为魏王府主簿。” 松曰:“久闻公世代簪缨,何不立于庙堂,辅佐天子,乃区区作魏王门下一吏乎?” 杨修闻言,白脸都涨成红色,又不得不强颜笑道:“某虽居下寮,魏王委以军政钱粮之重,早晚多蒙魏王教诲,极有开,故就此职耳。” 说到这里,曹操的脸色终于还是变了,张锋叹了口气,把手捂住额头。 他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曹操现在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主,把他搞烦了,张松的脑袋就危险了,而把张松搞烦了……这盒子里就是西蜀地形图吧? 第三百五十三节 张松这种拧脾气,不仅让在座的诸人都变了脸色,更是让曹操的脸上黑上加黑。一步步从平民坐上魏王的位置,除了自己的长相外貌,曹操是自信得快要爆炸了,哪知道这个比自己还丑的小锉子居然敢当面讽刺自己? 区区魏王门下一吏,就说在自己手下不如呆在朝庭“辅佐”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天子喽? 曹操强忍的要喊出把这个无礼之徒推出去先奸后杀的话,冷笑了一声道:“莫非贵使有意去侍奉天子?孤倒是可相助一二。” 张松再怎么不知好歹,听见这话汗也下来了,侍奉天子,别开玩笑了,呆在一个无兵无权,连钱都要找魏王伸手要的天子身边,还不如就呆在刘璋身边呢。 “魏王勿怒,松一时口快,天子身边虽好,松一身才学去了却是无用。” 张松见曹操极度不爽的瞪着自己,那双细长的小眼睛满是盈然的杀气,只觉得脖子后面都是凉凉的。 见张松松了口,张锋也松了口气,要是这个张松实在不知好歹,说不得只好真的派人把他象书上说的那样“棒打出去”,然后强行把他的西蜀地形图给抢过来好了。 可是那样的话,刘璋那边就少了很多“外援”,比如孟达、法正。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尴尬,虽然张松老实了许多,可是看曹操脸色,恐怕凭他的脾气,不会有机会再让张松乖乖的把图献上来了。 灵机一动,张锋想到办法了。 对着张松举起酒道:“贵使适才夸口说一身才学没于庙堂,未知为何?也好教我等开开眼界。” 不管张松理会张锋的好意与否,讲到才学,硬绑绑的身体又坐直了几分。 “非是松大声不惭,自幼而今,所学之书经,只不过目观其一次耳,从未过二。饱学二字不敢当,但想来放眼天下,也未敢做第二人之选。” 有这等奇事? 荀恽、钟毓等人轰的一声就炸开了,纷纷摇头说不信。 曹操更是嗤之以鼻,压根不相信这个又丑又矮的愣头青有这样的本事。 众人纷纷出言商量要试试张松是不是言过其实,记性好的人或者有,可是过目不忘,那可不是普通人的本事了。 可是他既然说他看的书只看第一次的,那么随便找一本书来,也许正好是他看过的,那么哪里去找一本他肯定没见过的书来呢? 挑起事端的张锋反而不做声了,安安静静的喝酒,抱着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看群情激奋的众人,又看看成熟在胸的张松。 众人你推我挤的争论了一番,最后由最受曹操喜爱的秦朗站起来向曹操行礼道:“适听闻魏王新著《新书》,乃仿孙子十三篇而成,其中均是魏王行军多年的心得体会,于征战天下,流传后代大有裨益。魏王也是刚完成不久,想来这位别驾并未看过,何不请之一试?” 孟德新书游戏中有,可是现实并没有流传下来。有一种说法是就是曹操写的《孙子略解》,当年诸葛亮在建设封建主义现代化农村的时候就是读的它。 马屁人人会拍,可是拍得好也有讲究。对于长相不佳的人,就不能说他风1iu潇洒之类,而要说他“有才”,而长得漂亮的人,多半听多了夸他外貌之类的话,如果多说说他的内在美,估计他会把你当知己。 曹操被秦朗的话弄得眉开眼笑,想都不想道:“来人啊,去我书房拿《新书》来!” 片刻,两个小童躬身抬着一卷纸而入,在曹操面前小心翼翼的打开,一共十三篇,张松也不多做作,站起身来撸了撸长袖,走到《新书》面前细细的看起来。 众人屏住了呼吸,生怕动静大了就让张松为自己不能背出新书而找借口似的,连曹操都瞪大了小眼睛,张松成了全场的焦点。 张松看一篇,读一遍,点点头,两个小童就换一张纸,还是拿在手上让他看。虽然张松看读的度并不慢,但是当两个小童换到最后一张纸,额上都已见汗。 “松已观毕,魏王所作之新书,果然见识不凡,堪比孙、吴。现试诵之。” 两个小童把十三张纸卷好,又行了个礼退下,整个厅里的人都伸长了脖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张松,生怕他趁人不注意会从袖子里摸出一张写满答案的小抄似的。 “操闻上古弧矢之利,《论语》:「足兵。」《尚书》:「八政曰师。」《易》曰:「师贞,丈人吉。」《诗》曰:「王赫斯怒,爰征其旅。」黄帝汤武咸用干戚以济世也。《司马法》曰:「人故杀人,杀之可也。」恃武者灭,恃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圣人之用兵,戢而时动,不得已而用之。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着深已。审计重举,明画深图,不可相诬,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 张松虽然长得不堪,倒是一付好伶牙利齿,加上其记性果真不凡,把曹操说话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刚刚把新书中的“序”背完,曹操就已经大变脸色。 “世间真有如此奇人耶?” 不由得他不信,就是场中诸人也是大吸冷气,一般来说背诵的时候刚开始注意力最为集中,能背出一两百个字的序也不足为奇,可是张松并没有半点停顿,慢慢的将十三篇全部一字不错的背出。 张松已经进入一种完全忘我的地步了,享受着周围人惊讶和敬佩的目光,闭着小眼睛,脸上全是满意的微笑。 “先生果然是奇才!”张松被吓了一跳,因为曹操走下了位置一把握住他的手。 “来来来,快快入席!”曹操大声呼喝着,“来人啊,换酒,添菜!” 曹操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张松神采飞扬:“雕虫小技,何足魏王如此礼遇?愧不敢当。” “哈哈,永年何故过谦?孤又岂是埋没明珠之辈!适才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永年不要见怪。” 十几个婢女穿花蝴蝶般的涌入,将热气腾腾的酒菜替换已经冷去的残肴,曹操亲自倒满一杯酒,递到张松面前,好像这时他的面目一点都不可憎,连大鲍牙都闪着刺眼的金黄色:“永年,满饮此杯!” 张松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如今见到曹操笑容可掬的站在自己面前,又如何不感动:“松……松……何德何能,能担魏王厚爱?” 举起杯了,就着饮了,刚才那些见过张松口才和过目不忘本事的人,一见曹操都放下姿态了,更是和风细雨围着张松灌,一下子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曹操见喝得差不多了,冲着迷离眼神的张松道:“永年大才,于刘季玉处偏安一隅不免明珠暗投,如永年不弃,为孤效力如何?” 张松等的就是这句话,大喜而拜:“敢不效死命!” 一边打着酒嗝,张松一边终于拿出那个张锋注视了很久的盒子,象拿出一个可能会引爆的炸弹一样把一付卷得很细的绢,递到曹操面前:“新归魏王,无有重物,这为松观蜀中地形所画之四十一州郡图,蜀道崎岖,千山万水,车不能方轨,马不能联辔,若用此图,当事竞全功也。” 曹操大喜道:“天佑我得永年!” 张锋看着欣喜若狂的曹操,把一杯酒狠狠的扪进口中,一股使人迷醉的液体由喉而下,叹着总算让曹操留下了张松,又开始愁。 自己从现在开始,又要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自己一次又一次帮曹操挽留、推荐人才,可是自己这么一位“大才”,又会被曹操置于何地? 第三百五十四节 曹操一般情况下睡得很早,除非有特殊情况,今天不知为什么喝了酒后,上了榻还是睡不着。 魏王宫比起许昌的丞相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就连曹操本人刚来新王府的头几个月,若没有下人带路,也是常常迷路。 就连寝宫,也大得让人不安。 四周一片静谧的安静,安静得让人耳边产生若有若无的耳鸣,聆神去听,却又是什么都听不到。身边睡着的卞氏早就进入深度睡眠,出低低的鼻息声。睁开眼,入眼的全是一片浓得散不开的黑暗。 只有鼎中散出的香味,才是这看不见,摸不着的黑暗世界中让人唯一沉静下来的东西。 曹操有心事。 心事是这个新来的张松。 记得张锋说张松有大才,这个张松就真的有大才,投入自己麾下不说,末了还献上一份大礼----西蜀地形图。 曹操不是没想到过有一天要大军挥进西川,可是他知道蜀道难行,就好像想睡觉一样,马上就跳出来一个人送上一个非常舒适的枕头。 心里慢慢把这么多年的一些片断串在一起,许多已经快遗忘的事情就如同昨日重现一样,又重新在自己脑中出现。 想要领地时,张锋送来了张村和濮阳。 想要官职时,张锋借着生擒徐荣的功劳送来了濮阳太守。 想要将领时,张锋送来了典韦、太史慈、甘宁、臧霸。 想要谋士时,张锋送来了那时还叫程立、以及后来的沮授、田丰。 想要开疆扩土时,张锋妙计送来了几乎不费吹灰之力的青州。 曹操突然一身冷汗,换了任何一个人,只要不是白痴或者祢衡那种神经病,相信任何人都可以走到自己今天这一步! 还好张锋铁了心的要辅佐自己。 关于张锋为什么要辅佐自己,曹操已经不记得张锋当时的回答了,反正意思就是他自己很懒,想找个有前途的老头混。 可是当老曹难得的静下心来反省自己,就现自己实在是欠张锋太多了。 张锋就好比压在五行山下的那只猴子,虽然有时很张狂,可是他毕竟身上的功劳象座山一样,任谁见了都会惊呼一声。 可是他一路跟随自己走来,得到了些什么? 女儿? 曹葳是不错,可是除了曹操女儿这个光环,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美女太多了。 钱财? 自己不拿张锋的就不错了,想当初没有张锋,估计曹操不知要多久才能当上土财主。 权势?官职? 如果允许的话,张锋的功劳可以直接封皇帝了,开玩笑,当一个几乎没有实权的大将军? 他手中的权力就是他一万弓骑! 别忘记了,这可是张锋的私曲! 也就是说,他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张锋好像唯一提出过一个要求…… 要去江东把孙尚香弄回来…… 曹操幸好是答应了,要不现在要把自己打一个耳光,你还是人不是?人家都成劳模了,这样的小事还不答应啊。 曹操觉得背上都是冷汗,因为觉得欠张锋太多了,这样不算,自己居然已经开始怀疑张锋了! …… *******************************************************************新的一天很快就到来,张锋以为自己会无所事事很久,没想到昨天才喝完酒,今天一大早就有事找上门来。 张松一脸的谄笑,笑得象只从土里刚露出头的鼹鼠,两颗大门牙笑得想让人拿锤子给他嘣下来。 “永年兄,早啊!” 虽然张松笑得很难看,可是眼中却是看得出来很有诚意。 “松深感大将军于魏王面前推荐之德,现已被蒙魏王错爱,授军司马一职,为贾中郎副手。” 军司马职位相当的低,可是张松却很高兴。 他也没想过一来老曹就给他个大官玩,可是他却进了“毒刺”,成了贾诩的副手! 在毒刺这个独立于大汉官职机构外的组织体系,贾诩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而刚来乍到的张松虽然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能够从许多繁杂而细小的消息中整理出有用的,但没有“关系”,这一层千百年来中国人始终挣脱不了的传承文化,他张松也是不可以在短时间内出头。 因此,张松一大早就来拜访张锋。 “是魏王告诉永年的?” “正是。要不是大将军一力推荐,恐怕松此行就无功而返了。” 想想他那个敏感而自卑的旧脾气,倒是真的有可能。 不知道,刘备现在会不会派人在回西川的路人等着他…… 张松欢天喜地的走了,他没有成亲,家里的哥哥是刘璋的信臣,自己投向曹操不会被牵连。 张锋看着张松的背影,好像一团青气正簇拥在他脚下,是不是叫“平步青云”的东东? 刚送走了张松,张锋正准备回去再睡一觉,隔着大门都能听到门口的嘈杂:“姓张的,再不大开家门出来迎接,我等就要闯进去了。” 却是郭嘉的声音。 张锋心里一喜,接着又是疑惑。 现在地球人都知道老曹不待见我了,你敢来不怕被怀疑么? 张锋兴冲冲的吩咐了家将快开大门,却见许多人笑吟吟的站在大门口,一大片黑压压的身影将初生太阳洒出来的万道光芒居然悉数遮挡。 “恩师!”一身便装,众星拱月中的曹昂,毫不折扣给张锋行了一个大礼。 郭嘉如今换了一面黑色鸟毛扇子,摇得很是风骚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拔的乌鸦毛,指着张锋做出一付很沉重的表情说道:“我们今天,是来喝你家酒的。” 还有生死相交的瘸子魏续,眼红红的拖着断腿,和张锋两个人熊抱在一起:“委屈你了,魏王叫我们来的,他自己不好意思。” 听到这句话,张锋的眼泪顿时就流出来了,不是张锋不坚强,也不是他不够男人,只是有时候,男人间的那种女人永远也无法了解的东西在作祟。 众人都笑咪咪的盯着张锋,没人见过堂堂大将军哭的样子。张锋也不做作,扯着喉咙狂叫:“都到老子家来喝酒,不喝躺下不准走!” 第三百五十五节 由于某种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东西,张锋心情大好,府里许多许久未曾动过的好酒都被起了出来,整整齐齐被放置在角落里。旁边,垂手站着八个家丁,若有任何一人大呼一声:“添酒”,便有一个家丁迅的拍开塞住酒坛的泥,然后遍传四溢的酒香。 今天这么多人,连曹昂也来了,这是曹操示好的信息。也许是他自己认识到了什么,也许是别人说了些什么,不过不管是什么,这是好事。 张锋的心情格外的好,连大将军府的下人都被允许再开一处别院去喝酒。 张锋的朋友,个个都是豪爽类型的,并不像孔融那种一拿起杯子就要作诗吟对的清谈客,作诗吟对,张锋不是不行,只是不喜欢。 清谈,对这个世界来,并不比一张手纸更有贡献,乱世要的是手段和强权。 因为张锋请客,也不搞什么软席坐垫,几个八仙桌一摆,吆五喝六的全都是没大没小冲着酒来的主。 曹昂先还自恃身份,有些放不开手脚,几杯酒一灌,小脸就着红了,加上那些个五大三粗的将领几句粗口一出,男人的本性也显露出来,大声吼着谁敢来拼酒就灭了谁之类云云。 郭嘉、曹洪、黄叙、甘宁都是张锋多年的好友,甘宁更是张锋拼酒给交上的朋友。魏续更是张锋生死之际打出来的交情,酒席上没有外人,当然是热闹非凡。 说起一些前事,仿佛恍如昨日,众人有时轰然大笑,比如当初黄叙把曹洪打得象印度阿三;又有时说起不禁吹嘘,泪流不止,比如在西凉被羌人偷袭,折了宋宪和候成,魏续更是哭得眼泪哗哗的。 最后又难免扯上女人,众人一致觉得羌女最骚(是骚味,不是骚劲),张锋就奇了怪了,那次活着回来的就只自己和魏续还有董昭那个奉命**的,这些人压根就没去过西凉,怎么知道的? 看来还有很多什么什么“门”的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内幕啊。 “兴霸,我家兢儿也不小了,回头我把他送你那去,好好给我看着啊。”张锋突然想起一事,就着酒兴说了。 “哦?那敢情好啊!”甘宁一听有些愣,那时士兵都喜欢骑兵,又拉风跑得又快,骑兵的收入都比步兵来得高一些,这疯子怎么喜欢把儿子送去当水军? 张锋自然有他的考虑。 曹操现在是想通了,不再怀疑,没准过不了多久又神经,还不如早点想条后路。 他的想法是把张兢送去学学水军的航海定向那一套,将来一家人万一在中华过不下去了,最多全家出海找个海岛定居,人事不鸟。 他心目中的地点是澳洲,那时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太平洋赤道无风带,会走的话安全系数也大很多。 “知机,这次我们来除了蹭酒外,还有一个意思。” 酒喝得差不多了,郭嘉摇摇晃晃的来到张锋面前,红着脸打着酒嗝说道:“魏王有意平荆。” 平荆? 张锋脱口而出:“那不是要先打刘玄德?” 郭嘉哈哈笑着:“就是这个意思!” 张锋一惊,刘备虽然现在普通都支持这是个脸厚又无耻的二五仔,又运气差到极点,跟谁谁倒霉,当然除了曹操,可是现在他自己来这个世界一遭,倒不觉得这个还没有把祖先特点进化完全的大耳朵有什么缺点。 耿直也算是缺点的话,那就是吧。 刘备很有点侠气,江湖侠气,当你是朋友就会为你考虑,不管你的身份是不是敌人。比如张锋路过刘备新野那次,关二跳出来要灭了他,刘备怒的时候居然说出要跟他割袍断义的话。 张锋打心眼里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喜欢贾诩那种逢人话都只说一半的一肚子坏水的“高人”,那样自己也累,可是刘备大概是一辈子都会执着于他的“汉室宗亲”了,跟他同殿为臣,估计曹操在的时候是不太可能了。 而郭嘉这句话的意思,分明是试探张锋的反应。 不是别的,看他会不会为难。 曹操看来真的相信他了。 否则根本不去管他的感受,管他是谁,打了再说,哪怕是张锋的老子从坟里爬出来也一样,只要曹操觉得有必要。 张锋细细想了一想,说道:“好!先派人试下刘表的态度,要他遣子入朝为质,不来的话就打!” 新野是入荆的必经之地,除非孙权愿意借路让曹操的军队从庐江借路走江夏入荆,不过怎么看孙权也不像做出这种脑子被驴给踢了的事的样子。 再说,关二的仇还没报。 这红脸的家伙真不知道是怎么当上关帝的,不谈义气,小心眼又记仇,张锋还没怎么惹他,一直都是他看张锋不顺眼。 当初要新野的时候要不是刘备及时出现张锋就悬了,还有孙尚香没死还当了张锋女人的事也是他透露给江东的。 想起这个红脸色鬼张锋就气。 史上秦宜禄是秦朗的爹,他没死的时候关二就记着他媳妇了,三天两头跑去找曹操,说灭了吕布你要把她给我啊,曹操当时答应了,后来关二老是提这事,曹操就心痒了,结果吕布一死,曹操跑去看那秦夫人长得什么模样让关二这么惦记,我的个娘啊真水灵啊,于是也是色鬼的曹操二话不说把秦夫人也给收了,结果搞得关二一门心思要重新回刘备那去。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准备一下,回头我给魏王提去。” 准备一下,就是几个月,大军要开伐不是骑个破自行车随便踩的事,要备军粮,要备军械,要报名单,谁留守,谁主攻,还要准备一个借口,否则那个时候是不好意思带着几万人上门的,这就是所谓的“大义”。曹操手上有献帝,当然大义就是在他这边的了。 不说董卓,袁绍这些当年的boss级人物,就连打黄巾,都说是“匪类造反,有伤天和,不遵王道”、“代表月亮惩罚你们”云云,也就一遮羞布而已。 接下来众人依旧大声谈笑,张锋却在一个人低吟浅酌,突然想到一个人,如果有他,收荆会不会简单一点? 蔡瑁。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有多大能耐,却是在荆襄举手通天的人物,借表着蔡,蒯两大家族之一,史上这个人更是一门心思要跟随曹操,是个心有灵犀的“务实”人物。 他很清楚天下将来就是曹操的,跟着曹操不会错,尽管他有些见利忘义的嫌疑,但这份眼光却是不错的。 第三百五十六节 一纸诏书,孤单的躺在刘表的案几上,上面写了些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盖着曹操的鲜红大印,象一张布满獠牙的大口,随时把见到它的人给吞噬掉。 刘表有些呆呆的看着这张薄薄的诏书,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这个年纪了,也没几天安生日子,这曹操好好的孙权那年青人不打,居然打了自己的主意。 他当然知道曹操自己根本抵抗不了,如果不听他的,那么几十万的曹军会在半年内占领整个荆襄。 而且,这半年中有四个月曹军是在集结,一个月行军,打仗估计一个月足够了。 可是叫自己白白放弃这荆襄九郡又舍不得,权力是那么的美好,能抓一天是一天,再说了,自己好歹也是个汉室宗亲。 一想到这四个字,刘表又想起刘备了,这个同样是举着汉室宗亲大旗的兄弟,只不过他在新野过的也不是很顺意。 “有请异度、子度。” 荆襄的人才不少,不过有点眼光又有点政治头脑的,非这两兄弟不可。 至于韩嵩、傅巽,就凭他们那点小心思,肯定是二话不说要降曹操的,刘表想都没想过跟他们商量。 蒯氏兄弟很快就来了,对刘表行了个礼,就坐下了。 “子柔、异度,如今曹操准备挥师南下,吞我荆襄九郡,有诏在此。”刘表脸色颇有些不豫的说道,指了指那份诏书,“不知二位有何可教我?” 二人对视了一眼,蒯越顿了顿,似乎在准备措词,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未知府君如何打算?” 见二人先不说自己想法,反而先问自己的心思,刘表如何不明白,长叹一口气后说:“某非不知曹操的厉害,只是这荆州苦心经营多年,一旦送于他人,心中不甘。” 蒯氏兄弟一听也是心中有数,便道:“既如此,不如府君先遣部分人马、粮草与刘备,彼与操有隙,又兼有关张之猛,徐庶之谋,如能挡之,府君则尽遣全州之兵助战,如彼战之不利,则府君亦可早做打算。” 刘表一笑,早做打算,还不是投降,只不过一仗都不打就降了,实在是不甘心,便道:“此计大妙!谁可助玄德?” “王威可也!” 蒯氏兄弟当然也有打算,这么说只不过应应景,他们当然知道王威加上刘备也不可能是曹操的对手,但是这么一说,至少他们也尽了一个幕僚的义务。 还有一个原因,刘表也知道,诸葛亮有个大姐,嫁给了蒯祺,当时的房陵太守,还有一个二姐,嫁给了荆州另一个大族成员庞山民。 (这事应该是亮亮迁到荆州之后才生的,而本书中显然隐藏条件没有触,不过……将就着看吧。) 这么一来,荆州最大的几个家族,蒯、庞、蔡三家中有两家跟诸葛亮有亲戚关系,而诸葛亮本人因在曹丕叛乱事件中以弱冠年纪的杰出表现,得到当朝大将军的青睐,给封了官职,这对一个尚未从军院中毕业的学生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而显然跟着曹操混的人,前途都不可限量,蒯氏兄弟虽然很得刘表信任,但是因为家族势力太大,官职反而比不上一个王桀。 王桀这吊人,是才能毫不比张松差的,甚至连样貌都有一拼! 史中记载他“貌不副其名而且躯体羸弱”,刘表本来打算召他为东床快婿,可惜一来刘表很注重外表,二来他本身也实在太锉了一点,于是这事就不了了之,成为王桀的一大憾事。 但是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却是让世人大吃一惊,文理皆通,连蔡邕听说他来府里拜访,慌得鞋子都穿反了来迎接他,可见一斑。 不过他得志也是归曹操之后的事,与曹操两个儿子曹丕、曹植都交好,在他死后,曹丕亲自带人去给他送葬,并且说,仲宣生前最喜欢听驴叫之声,让我们一起学驴叫给他送行吧,于是坟地里一片响亮的驴叫之声,成为文学史上的千古绝唱。 在刘表这里虽然他并不如意,也只是一个幕僚,但是一来刘表觉得结亲的事亏欠于他,二来他跟刘表是同乡,古人乡土观念极重,于是他的地位还反而很高。 蒯氏兄弟一出刘表的府,就紧接着直奔蔡府去了。 原因很简单,大多数时候,大家族的子弟最多考虑的不是自己效力的主公,而是整个家族,为了家族,他们可以牺牲一切,甚至包括他们的主公。而蒯家和蔡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二人匆匆到了蔡府,跟府中之人相熟,自然也不用通报,直接进了客厅等着蔡瑁。 当蔡瑁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出来,二人迫不及待的把曹操即将南下的消息告诉他,等着看他大吃一惊的表情。 哪里知道蔡瑁只是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丝毫没有出现二人料想中的反应。 “德圭,此事要早做打算啊!怎么你还不紧不慢的!”蒯良有些着急,语气中毫不掩饰的透着不满。 这种政治上的事,后果很严重的,如果站错了队,很有可能要接受站错队最严重的后果----整个家族势力连根拔起,这是所有的氏家大族都不愿意见到的事。 因此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双方面示好,绝不得罪某一方。 袁绍势大的时候,他们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当曹操打败袁绍后,他们又跑去舔曹操的脚趾。 家族是最重要的,名声和面子什么的,哪里有家族的生存更重要? “二位稍安勿躁,瑁当然知道二位一片好意,要不然也不巴巴的跑来告诉我这个消息。” 蔡瑁很是神秘的笑了笑,让二人很有揍他一顿的冲动。 “只是有人已经告诉我了。” 蔡瑁嘿嘿笑着,从内衣里摸出一封加了火漆的信来。 其实二人不上门,蔡瑁也准备去找他们,毕竟这是一件大事,二家的关系放在那里,不拉兄弟一把说不过去。 二人把头伸长了看过去,信封上面仅仅题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字:“锋!” 锋? 锋! 几乎是同时,二人的眼睛都直了,蒯越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指,点着蔡瑁的鼻子问:“难倒是……是……” “不错!”蔡瑁很满意二人的表情,同时大吼了一声:“某有要事商议,令人守着门口,不得放任何人入内或是近前窥听,违者杀!” 等外面一阵纷乱的脚步渐渐轻下来,蒯度估摸着问道:“德圭果然本事,居然能搭上大将军那条线!” 蒯越则猜测道:“难道是诸葛家老二那边送来的消息?” 心里不禁酸溜溜的,自己家才跟诸葛家是联姻,你好个诸葛老二有了消息不送来我们这边却送去老蔡那里是什么意思?胳膊肘往外拐? “非也!诸葛老二还在许昌,魏王要南下的消息刚来这信也就来了,怎么会是诸葛老二的功劳?” “难道还是大将军主动找你不成?” 蒯良笑了,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堂堂大将军怎么会主动摸上门来找这个老小子,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件好事,既然对方都主动伸来橄榄枝了,再不好好抓住就是傻瓜了。 主动投降跟被劝降,这可是两个待遇啊。 “不错!正是大将军主动找的我!” 生怕目瞪口呆的二人不信,蔡瑁得意得鼻子上的油都亮了,把信从信封中抽出,很是豪迈的抖开,伸到二人面前。 两个人的眼珠子就象是扫描仪一样,一行行的仔细看着,换行,再扫描…… “得宗族子弟入邺听宣……” 两个人看到这里都激动了,可以让家族的人去邺城,虽然只是听宣,暂时还没安排职务,可是那只是早晚的事啊,抱上老曹这条整个大汉最粗的大腿,那还会差到哪里去啊? 再说了,中央有人,地方才好办事,一旦邺城有了自己人,那么荆州还不是自己怎么说怎么算? 虽然皇帝在许昌,但是猪都知道,现在的政治权力中心绝对是在邺城!刘协身边只是几个顽固不化的古董,叫着要跟天子同生共死的傻子。 第三百五十七节 刘备这里比起刘表那里,更是显得愁云惨惨。 这么多年东奔西跑,先后落脚了不少地方,刘备好不容易在新野扎下了根,又终于完成了一件大事,娶妻,算起来还算是个新野的“大户”,李氏,跟襄阳的蔡家据说还有那么一点点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又收了个寇姓义子,名封,加上徐庶等一干人效力,把新野建议得有模有样了。 可是一转眼就没几天太平日子,曹*居然又要起兵了,虽说目标貌似不是自己,而是刘表,但曹*有可能带着大军路过新野时绕道么? 早早就得到消息,新野附近陌生人明显多了起来,而徐庶更是连连劝刘备去刘表那里找找办法----谁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把曹军拒于新野门外! 至少有一点让刘备还觉得安心,张锋秘密派人来告诉他----早点闪人吧,晚了我也救不了你了。这点难得的同窗之谊,让刘备很感动。 而且徐庶还隐晦的告诉刘备,他们一行人之所以能安全的到达荆州,不是因为张飞的老婆姓夏候,而是张锋暗中放了他们一门。 否则就关二做的那些狗皮倒灶的事,依着张锋有仇不报非君子的脾气,肯定是要灭了他全家的。 正好这时刘表也派人来唤,刘备这就准备动身去襄阳了。 “云长,你和益德留守,小心防备。着元直与我同去便去了。” “万万不可!”关二,张飞,徐庶三人同时叫道。 “为何?”刘备有些莫名,诧异的看着三人道。 “主公是实诚人,不知人心隔肚皮。就算府君有心联主公抗曹*,但他手心却是一心为氏族打算,安知没有异心?主公若去,云长,益德至少要带一人同行,可保宵小不敢加害。” “是啊是啊,就是这个理!”张飞看似粗人,却有个粗人不该有的心眼,瞪圆了眼睛大声和道。 “刘表与我同宗,又有兄弟之谊,怎会纵容属下行此不义之事?元直多心。”刘备终是个直性子,否则也不会混到三,四十岁,除了个“刘皇叔”什么实权也没有的新野县令。 刘备终是不肯,徐庶无奈,朝关、张使了个眼色,叫他们暗自放心,又叫过下人低声说了几句,这才跟着刘备离开。 王威是个老好人,这是为什么蒯氏兄弟都推荐他来帮刘备的原因。一路上徐庶旁敲侧击的打听刘表的用意,可是他又知道哪里什么细节来?让徐庶好生懊恼。 进了襄阳城荆州牧府,刘表简单的说明了一下自己不愿意拱手将大好河山送人,又力邀刘备联手抗曹。刘备当然是答应下来,接受了刘表的钱粮草马,就准备回马上返回新野。 这钱粮可不是当时可以一下就带走的,双方先要点数,交割,然后再装车派人来运走。再加上蒯氏兄弟有意使绊,刘备又没带马夫,没奈何先要回新野带人再来取。 上马离了襄阳不到十里,两边便有杀声喊起:“休叫走了刘备!” 刘备一行人才不到一百,顿时大乱,再傻的人也知道既然不是刘表,也是刘表手下人要降曹*,来杀刘备邀功了。 “悔不听元直之言,”刘备从不是个胆小的人,吩咐手下保着徐庶突围,“我来断后,你等着护着军师去新野求救!” 刘备护下,向来是把自己当成保镖来用的。这点让徐庶短短时间就真心实意的用他效力。 “主公不可,我方人少,合力一处才有可能突出重围,再说哪有主公为属下断后之理?” 徐庶也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不过这玩意跟刀一拼,三两下就要折断。 刘备也不多说,双股剑一抽,大吼一声领着众人趁两边没合围之前就往前冲,两下伏兵尽出,足有三、四千人,当下便是一阵箭雨,乱纷纷的一阵披头盖脸的乱射,刘备这边就嗷嗷叫着掉落了十几个人。 “刘备休走,留下人头来!” 一将自左骤马而出,却是蔡瑁族弟蔡中。 刘备见了,自迎上去截住蔡中,好争取时间让徐庶跑路。 刘备绝不是个文绉绉只懂哭鼻子的书生,反而在年青时候好勇斗狠,颇有几番武艺,否则哪有命在乱世中活到今天?加上险境之下武力反而上涨几分,一时间倒把蔡中杀得连连后退。 徐庶曾是个游侠,马上不行,马下功夫还是不差的,奈何刘备身边人听说要保着徐庶逃离,好死也要簇拥着他一个劲的打马,只好被裹胁着朝新野方向驰去。 蔡中的兄弟蔡和见刘备居然能力抗蔡中,放弃了那些无足轻重的小兵卒子,也过来帮忙,这下刘备力战二人,一下就落了下风。 徐庶是逃出去了,可是蔡家人根本就不准备去追,那个长须的书生,十个也不低刘备一个人的脑袋值钱。 “某与府君是兄弟,你二人为何与我为难?”刘备已经支持不住,气喘吁吁的问道。 蔡中一枪挡开刘备一剑,蔡和趁机一枪划过刘备左手,顿时削开了皮甲护肩,露出里面的白色小衣。 “怪只怪你不识天命,妄与魏王做对,留下人头吧!” 十几个人护着徐庶,剩下的人开始就被箭雨放翻了十几个,刘备的带来的人眨眼间就也只剩下了十几个人,困兽犹斗,红着眼与重重包围的伏兵胶着。 刘备心下更冷,不多说,危难之时倒是连连*着蔡中蔡和两兄弟连连后退,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人太多,等身后的从人一死光,自己就无回天之力了。 却听得新野方向有人马嘶吼的声音,刘备心里一凉:还有伏兵于前方?那徐庶不是也难逃毒手? 一白袍小将,生得面方嘴阔,一杆烂银枪,披肩鱼鳞铠,骑着一匹白马,大声喝道:“休伤我父亲!”旁边正是去而复返的徐庶。却是刘封到了。 刘封看着虎头虎脑,只有股蛮力,可就是这点让刘备喜欢他,并收回义子。他脑子一转:“父亲休急,二叔父,三叔父早知荆州有变,已尽起新野大军来助战,儿为先锋,大队已离此不过五里矣!” 那蔡中蔡和一听有些急,刘备有准备不说,那关二张飞一来可不是好玩的,刘备多少也在荆州打过几仗,关二张飞的强悍是众所周知的。 这下乱的反而是荆州军了,包围的现在成了被包围的,顾里不顾外,一下被增援的刘封打个人仰马翻,而里面那十几个人见有了援军,更是悍不畏死,就算身负多伤就是不倒下。 刘封一马当先,挑飞两个正拦在马前的倒霉蛋,直刺蔡中的后背。 蔡和见了,哪能让兄弟白白殒命,舍了刘备来战刘封,一枪接下刘封的攻势:“黄口小儿,爷爷来送你跟你爹上路!” 哪知刘封一直不出名,但是论武力却是仅排在关二和张飞之下,否则徐庶怎么会安排他来接应刘备? 二枪一交,蔡和就知此人居然力大无穷,居然没能让刘封收枪,还是一枪刺破了蔡中的后背,后者怪叫一声,被刘备趁机一剑砍下马来,生死不知。 蔡和见不是路,己方已经完全乱了,被刘封的援军杀得节节败退,不得已,策马转头逃了。 他一逃,手下人也随着一起跑了,刘封也不追,一枪刺入地上哀嚎不已的蔡中喉中,下马跪在刘备马前:“儿救父来迟!父亲恕孩儿救援不力之罪。” 刘备看了一眼还在淌血的左臂,叹了口气道:“何罪之有?若无封儿,几无命相见矣。割了他人头,交还府君去吧。” 虽然伏击失败,但是刘备和徐庶都是忧心忡忡。 这仗还怎么打?荆州已经人心向着曹*了。 第三百五十八节 “岂有此理!德圭未免也太目中无人了!这荆襄九郡还是我说了算的!他蔡瑁居然敢偷偷的去暗算刘玄备,那可是我的兄弟!大汉的刘皇叔!他急着另投新主我能理解,可是他总不能这么下作,让天下人以为是我容不得他人吧?” 堂堂“八骏”之一的刘表,得知蔡瑁背着他居然准备暗害刘备之后气得连病都好了,从榻上一跃而起,指天划地喊着蔡瑁的名字骂,让府里的下人们都纳闷一向温文尔雅的刘府君怎么一下子成了一个市井无赖。 蔡夫人在一边干着急,她虽然受宠,却也不敢多劝暴怒中的刘表。 听着刘表话里的意思,并不是怪蔡瑁去害刘备,而是骂他把这个黑锅给自己背。那么多双眼睛瞅着刘备前脚刚出门,后脚就遇袭了,说没有刘表的份,谁会相信? 刘表虽然年纪大了,在荆襄也没有了当初的作为,但是能爬到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是蠢货?他也很清楚自己就算联合了生死仇敌孙权也不一定能是曹*的对手,更何况孙权估计不仅不买帐,更大的可能是帮着曹*咬自己一口。 荆州落到曹*手里,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可是怎么落,却是个技术性问题了,总不能巴巴的把自己绑好,然后跑去邺城门口跪下求饶吧? 堂堂汉堂宗亲的面子放哪里?这天下现在可还是姓刘的! “来人,去把蔡瑁给我带过来!” 刘表“叭”的一声将几上的镇纸摔得粉碎,吓得蔡夫人“啊”的尖叫一声,又退了两步,终是怕丈夫怒极之下砍了胞兄的那颗蠢头,还是哆哆嗦嗦的跪下说道:“容贱妾一言。” “讲!” 愤怒的刘表倒有了一付武人才有的大气和强悍态度,大刺刺的往椅上一坐,大袖无风而动,让蔡夫人本来就紧张的语气又平添了一份颤抖。 “家兄本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但此事却也是为了夫君及荆州万民着想才为之,还望夫君体谅其用心良苦,恕其擅专之罪。” “哼!”刘表一听,更气了,这样还有苦心?还为他着想?明明是想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来着。 “我刘景升坐镇于此十余年,众口称赞是磊落君子。你的好兄长让我一下子成了千夫所指的小人,还是为我着想?” 刘表一只手的手指都杵到了蔡夫人的鼻子上,上唇的胡须高高扬起,方便了一口的唾沫星子披头盖脸的喷到蔡夫人的脸上。 被刘表*到这分上,蔡夫人也直着脖子诤上了:“夫君,这大汉天下虽然还是姓刘,但社稷大权却是分明落到了曹*手上。我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妄言朝政,但是却要关心自家安危。曹*如果大军来攻,夫君自问能守得住几时?” “虽说曹*不似那乱臣贼子董卓,却也是一方人雄,否则短短十数年,又何能统一北方?进而扶幼帝,驱匈奴,镇胡羌?攻下荆州后,杀几个人还不是举手之间,汉室宗亲又怎样?又不多长几个脑袋。” 说到这里,刘表没有被她可谓是字字诛心的言语激怒,反而慢慢冷静了下来。 “继续说。” 见刘表不再那么恼怒,蔡夫人也暗暗放下了点心。 “琦儿虽不是我亲生,但一直视如己出,但夫君可曾想过,他更加不是曹*的对手么?与其拼得鱼死网破,倒不如落个无官一身轻,我母家殷实,断不会委屈了我一家三口,再说、再说……” 蔡夫人摸了摸自己已经浑圆的肚子,母性的光辉在此间表露无遗:“琦儿的兄弟也快出世了,为着这两兄弟着想,不如就将这荆襄送于曹*,我们一家人隐于桑林,也是一件美事。” 刘表颇为意动,一个人的年纪大了,难免雄心壮志会被消磨一些,现在的他早已不复当年匹马入荆州的豪情了。更多的则是为家族、后代子孙着想。 刘琦的性格有些怯弱,这点蔡氏也说对了。荆州在董卓之乱时并没有受太大影响,除了偶尔与孙家练练兵,根本没什么大动作,这也导致了荆州军的战力远远不及北方曹*的势力。 可问题就在,就算有心放权,也不可能白白把大好江山送人,何况会怎么样对待自己,刘表心里确实是没个谱。 原想着靠刘备来摸摸曹*的底,可惜这下子全被蔡瑁这个急着抱曹*大腿的家伙给破坏了。 想到这里,刘表本有些放弃的心思又泛起了怒气。 “不管怎么样,你胞兄这次也是置我于不义之地,这笔帐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再说刘备与我同宗,现在又在荆州眼皮子底下,如果他嫉恨于我,不等曹*来,荆州就会乱了的。那个徐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谋士啊。” “哎呀,夫君不是还有蒯家兄弟嘛?”见刘表语气软了下来,蔡夫人打蛇随棍上,挺着自己的大肚子去摇刘表的手。 “刘备再厉害,还不是这么多年一直在落荒而逃?手下那个姓关的,姓张再厉害,不过也就几千人?有蒯家兄弟和我胞兄在,断不会怕了区区一个刘备。” “你懂些什么?不管怎么样,刘备那里我还要派人去一次。另外,让我想想怎么处理德圭的事。” 蔡夫人还想再劝,但是刘表靠着一股怒气支撑着的精神又因为怒气渐消而虚弱了,疲惫的挥挥手,蔡夫人无奈,只得告退,让他好生休息。 蔡瑁这个人,也确实反应够慢的,也不跟人商量下,就急急忙忙布了个局,结果事后蒯氏兄弟听闻了来一说,蔡瑁这才现自己办了件蠢事----不是怕曹*那边没感觉到自己诚意,而是现在刘表还是自己顶头上司,还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这么一闹,自己会不会……有危险? 擅自出兵,不管是地方还是中央,现代还是古代,封建还是半殖民地或者林林总总,都是一件被视为极度忌讳的事。谁都喜欢用那些听话的人带兵,当然他有本事更好,比如说半年世纪前的委员长就是,重用的全是听话的。而那些就算是当机立断,哪怕事后证明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也会为集权的君主制度的统治者所猜忌。 自古中国有多少英雄,名将,不是死在敌人的手里,而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的作为与统治者不一致。哪怕统治者再无能,再昏庸,也不能容忍特别是带兵大将的不听指挥。 当然岳武穆的经历蔡瑁不可能知道,但是他现在终于怕了,有个妹妹可以吹枕头风又如何?最多就保个人头不掉罢了。 蔡夫人派人来传了话,意思是刘表会处理你,但是不用担心,也不会太严重,可是一连几天,刘表始终也没有派人来,这让蔡瑁反而更不安。 面临死亡或者有人不怕,但面临一种未知的恐惧却几乎没人不担心的。眼见着蔡夫人的肚子也快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这时候又传来一条让蔡瑁变得更加不安的消息。 刘表准备派刘琦去邺城送上降表。 本来这事跟蔡瑁打算的差不多,好歹是要降曹的。 可是派谁去这意义肯定不一样。 如果派个不相干的人,那么冲着出使的差事,很有可能被加官晋爵。 但是如果是刘琦去,那么很有可能曹*一高兴,象张绣那样封他“永镇荆州”。 那么,自己妹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这个大舅子怎么办?岂不是摘下葡萄给人尝,替他人做了嫁衣? 于是,蔡瑁又一次没跟人商量,做了一件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下毒! 毒谁? 第三百五十九节 “让我来,让我来!”一身轻皮藤甲,头上包着一条红绸束带,英姿飒爽的孙尚香兴高采烈的高声娇呼,一边纵着身下的骏马紧追着那头黑色獠牙野猪。八个女卫紧张得不得了,呈扇形把孙尚香保护在里面。 张锋饶有兴趣的提着方天画戟跟着,现在春天就快要结束了,初夏即将来临,眼见出兵的秋季又没多少时候了,不趁这个时候散散心,更待何时? 那时的娱乐条件有限,武人便是射猎喝酒,文人还是喝酒论文,剩下的只有去找女人了。而张锋人缘好,加上老曹那边似乎也渐渐再没了针对他的意思,那些或真或假的兄弟们又逐渐热闹了张府。 那只走投无路的野猪,被张锋带来的亲卫赶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野性便上来了,怒嚎一声,便向着看似最好欺负的孙尚香冲过来了。 “都别帮忙!”孙尚香也是有经验的,野猪性子急,了疯的野猪连老虎也不一定敢招惹,紧张的舔了舔腥红的上嘴唇,纤细的两肩把一张两石弓撑得直直的,“嗖”的一声…… 野猪又大叫了一声,身上插着一只箭,跑得却更快了,眼前要冲到孙尚香的马前,象只会移动的避雷针。 那马虽然雄骏,却没经过什么战阵,本能的嘶叫了一声,想躲避野猪的袭击,而这让本来就有些怵的孙尚香怎么也射不出第二支箭。 要糟! 张锋就是怕孙大小姐乱来,一见孙尚香要被惊马和野猪全力给欺负了,不由分说将天子赐的金色方天画戟闪电般的掷了出去,嗷的一声惨叫,那小牛犊子般大小的野猪居然被死死的钉在地上,四肢极力挣扎,却怎么也不能甩掉身上的那致命的禁锢,慢慢的怒吼变成了哀号,因挣扎而撕裂的伤口鲜血如泉涌,两个匈奴亲卫饲养的两头狼便一头扑上去,恶狠狠的将那头野猪喉咙咬断,一命归西。 这两只狼是匈奴投降之后,特意命人捉了两只刚出生的狼崽,从小用熟食喂着长大的,狼野性难训,很多小狼都食生不食熟,而进贡给朝延的狼又必须不得伤人,因此这两头狼来的还真是不容易。 几个女卫上前有的扯住马缰,有的拉住马嚼头,一边摸它的头,一边轻声的说着些让人不懂的低语,这受惊的马才慢慢平静下来。 孙尚香惊恐的小脸一片煞白,即是余惧未去,又怕爱郎责怪。 张锋把孙尚香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适才还大呼大喊的“女豪杰”此时却温顺得象只小猫,乖乖的任由张锋的大手搂住自己的细腰,双手抱住他的脖子,这时觉得天地间最安全的地方便是他的怀里了。 “野猪皮厚,你又不是不知道,了疯的时候普通的箭射不死它,只能射眼睛。亏你还是个将军呢。” 张锋的体贴很多时候让身边的女人觉得幸福满盈,多少古代男人对女人不是非打则骂,要不就是弃如敝履,虽然那时女人地位还不如明清时候的低。 “这不是有你在吗?不用担心它会伤害到我。” 孙尚香偎进张锋的怀里,也不惧周遭那些羡慕的眼光。那些女卫,可是个个都想要个张锋这样的如意郎君……在床上或是在战场上都是那么强悍。 小女人的娇弱更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让他们觉得自己更男人。 张锋的豪气顿生,忽又幽幽一叹。 “不知道兢儿现在过得好不好?” “上个月不是还有书信,说一切安好吗?” 孙尚香不解的嘟起嘴。 “如果想儿了,为什么又要送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还去什么水师?” 有些事情当然不能说给她听,张锋象逗孩子似的捏捏她那张虽然已为人妇,却依然如少女般柔嫩的俏脸:“我的儿子,将来要成大事的。必须从小要好好磨炼一番。” 两个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亲卫们围成一个圈,防止有野兽突然袭击过来,两只狼却依然围在死猪身边,虽然不吃生肉,却还是有着狼的本性,腥长的舌头不停的舔着地上满是的鲜血。 一匹快马的蹄声让所有人的眼花一下子都转了过去,却是黄忠来了。 这位自从投入张锋府里便不再有史上光辉一页的勇将已经两鬓斑白,却仍然身手骄键。 单手按住马背,便腾空从马上跳了下来,大步朝张锋走去,双手还掏出一封信。 “将军,魏王请你入府,说是曹子孝将军败了。” *******************************************************************曹仁是曹氏家族老一辈的头号猛将。曹*对曹洪有过不满,但是对他,以及夏候兄弟却是信任有加。曹仁是征南将军,伐荆州的先锋,带了三万精锐下新野,没想到才七天,战败的消息却回来了。 原因很简单,徐庶。 他充分考虑了实力的对比以及曹军自大的心理。早早在新野的必经之路上连创了三营,与曹仁交锋每丢一营,夜里必派人带钟鼓扰之,等曹仁占据第三营高卧于大营,以为刘备兵力不足只能用骚扰之计时,徐庶却动了真格的,关、张、刘封三人伏尽出,以火烧营,烧得三万精锐只剩下一万五回到了许昌。曹仁没办法,只好上表请罪,同时又请曹*尽快派遣援军。 张锋换了盔甲,没带武器,由着宫女带进偏殿,却见夏候兄弟也在座,身后站着两个有些面熟的小子。 曹*却没有什么战败该有的恼怒之类的负面情绪,反而笑呵呵的,不会有病了吧?或者说,胜仗打多了,打个败仗调节一下心理? “见过魏王。” “见过大将军。” 这些礼节都是虚的,都是给魏王身边那些言官看的,如果这些表面性的礼节不做一下,那么这些每天都只找茬的言官跟某些批评家一样,便会在自己随身带的小本本上记下:“某年某月某日,大将军无礼,见王而不拜。” 夏候渊指着身后那两个小子介绍道:“知机,这一个是我次子,这一个是我三子,非要见一见大将军本人,于是便带他们来了。” 眼睛一瞪道:“还不拜见大将军?” 这个礼节却是实的了,晚辈第一次见长辈,必然是大礼相见。 两个小家伙虽然长得也有一米六、七了,却仍然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骁勇候夏候称拜见大将军!” “偏将军夏候霸拜见大将军!” 这倒有些让张锋惊愕了,不过见多了牛人的他倒也没迟疑,马上把二人扶起来道:“快快请起。” 曹、张、夏候,怎么说也是亲戚,虽然关系复杂了点。不过张锋吃惊的是夏候渊的三子,夏候称。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夏候惇武艺不足(跟曹仁、夏候渊相比),生出来的儿子也是内政性的。比如夏候充、夏候懋(他确实是夏候惇亲生的)。而夏候渊显然把勇猛的血液流传了下去,这个夏候称史上如果不是死得太早,恐怕就是曹氏集团二代中的领军人物。 十六岁时就射杀了一只老虎,还只是一箭,连曹*都听说了他的声望,拉着他的手说:“我终于得到你这样的人了”,足见其勇猛。 而夏候霸显然出名得多,当然是其他方面,他打仗也行,不过就是命运太悲剧,是个实实在在的“悲剧哥”。 早年被司马懿看中,推荐到了自己身边当部将,后来被郭淮排挤,总是让他去啃硬骨头。蜀汉欲联合西凉的胡王治无戴一起进攻魏国,郭淮便让他当挡箭牌,阻止了西凉胡兵的进攻,这时姜维的大军也到了,要不是最后时刻郭淮良心还有那么一点,那么这位蜀国的车骑将军就要提前见父亲了。 更悲剧的是,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投降有杀父之仇的蜀国。(为什么不投吴国呢?答曰:太远了……另一个原因是蜀汉有亲戚,夏候霸的族妹是张飞之妻) 司马懿动政变,先夺了夏候玄的军权,他是夏候霸的侄子。继任者正是与他不睦的郭淮。受了曹爽大恩的悲剧哥不愿意象夏候玄那样束手就缚,又不敢走大路,于是准备南下鬼都不愿意去的阴平小路,进入蜀汉。 结果他迷路了,马也杀了当粮食吃了,脚也跛了,问路,别人又因为他是北方将领不愿意告诉他,要不是最后刘禅知道他来了蜀国派人来寻找他,那么这位车骑将军的人生恐怕要在荒山野岭中结束了。 这还不算完,他做为一个降将,在蜀汉里没人愿意亲近他,他想跟当时的荡寇将军张嶷交个朋友,张嶷地却说:“你又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过三年再说吧。”碰了一鼻子灰,连个朋友都交不到。 张锋看着夏候称的眼神是充满了欣赏,看向夏候霸的眼神却是怪怪,这让他心里毛毛的,浑身上下打量了下自己,没什么不妥啊? 虽然夏候渊对自己儿子说话时的语气凶巴巴的,但是父爱无声,骄傲的说道:“老三今天射死了一只老虎,特来向魏王献上虎皮。” 张锋早就知道了,无奈夏候渊觉得献宝的气氛还不够,拉着他不停的说:“一箭哦,就只射了一箭哦。”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下才明白曹*为什么打了败仗还这么高兴的原因了。 说了半天闲话。曹*这才把话题放到正事上来。 “知机,你也知道了,子孝败给刘备,正在上书求援,我想亲自去会会刘备小儿,怎么样?” 这话该怎么说?张锋急得抓耳挠腮的。也不能说,你让我去吧,千万别把刘备给做了。 就在这时,一个内侍从殿后小门而入,告了个罪,给曹*呈上了一份绢:“知机,果然识人无谬。蔡瑁有书在此,言刘表病危,刘琦被囚,正是取荆州良机!” 张锋再怎么样装疯卖傻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灭曹*的兴致了。 “那恭贺魏王亲征马到功成!” 第三百六十节 蔡瑁这个人,真实本事也是有一些的,否则堂堂一蔡家家主,又如何能在乱世中站稳脚,并延续家族的壮大和展? 可是这次干的大事,却连他本人都想起来都后怕。 他很清楚曹*那边随时可能会南下,也清楚刘表认清形势,搞不好就会投降曹*,条件就是让刘琦坐稳荆州牧这个位置,跟张绣一样,“永镇”! 不管事实上能不能永镇,但是至少能得到朝庭的亲口承认,并有白纸黑字的诏书,至少两代刘家人的宝贵是绝对能保住的。 可是这对他蔡家人有什么好处呢?一丝一毫也没有。再加刘表对自己已经起了怀疑,搞不好一冲动,咱不降了!这一来曹*那边一震怒,蔡瑁怎么也逃不了一顶办事不力的帽子。 于是,蔡瑁狠狠心,先是派人在自己亲妹妹的药里下毒,分量很轻的毒,让蔡氏上吐下泻,却没有绝对的威胁到腹中的胎儿。 然后杀人灭口…… 于是刘表很自然的,就怀疑到了刘琦头上,人之常情,刘表以为刘琦觉得有个弟弟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暴怒的刘表马上派人夺了刘琦的兵权,并关在牢里。 可就在这时,胆大妄为的蔡瑁又一次下毒了,给刘表下的毒! 同样不是致命的毒,只是昏迷不醒而已,可是这对蔡瑁来说,有着刘表小舅子的名义,已经足够掌握荆州的实权了。 *****************************************************************新野城。 室里阴沉的气氛跟室外早秋的热情格格不入,徐庶紧皱着两条细眉沉思不语,刘备两眼空洞呆呆望着屋顶能透光的缝隙,关二仍旧是千年不变的装酷,只有看起来丝毫没被荆州巨变给影响到的张三爷还是一脸快乐的黑色油光。 “军师,大哥,有甚好愁的,那刘表老头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给兵不说,运来的粮就五百石还是陈的,还派了个监军!” 张三爷紧紧握了握两只巨大如锤一般的拳头:“除了小白脸来,谁来我都一矛刺他个卵球的!” 刘备的肩头紧紧缠着白布,上面仍有一小块红色的血迹,不得不说蔡家人够狠,堂堂大汉皇叔差点就挂在刘家自己的地盘上了。 “三弟,你稍安些,再怎么说荆州也是刘家的,现在一来,还不知道姓什么呢。再说,万一是蔡瑁那厮,肯定会和曹贼两下夹击我们,此时如何是好?” 曹军的实力,有目共睹,虽然上一次打败了曹仁的进攻,但是刘备这边没一个高兴的,曹仁是个猛人,连他都败了,下一个来荆州的会是谁? 不是张锋就是曹*本人! 虽然现在大都督是曹昂,但是大家都知道,真正有危险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魏二代”去的,要不然怎么不见曹*把他放在江南打孙权,或者汝南克刘备? 徐庶算来算去也没条好计能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救刘备于水火之中,虽然张锋名气大,徐庶也没跟他交过手,不知深浅,但是那能把人压死的战功放在那里,不由得不相信,难道说张锋过去的对手全是猪? 眼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了,徐庶深吸了口气道:“主公,眼下新野不可守,益先筹好退路,否则万一荆州蔡氏起兵,我等均走投无路矣!” 刘备又何尝不知?只是好不容易有了个路脚的地方,又苦心经营了几年,偏偏曹*胃口大得很,非要南下荆州,自己这个拦路石是非踢走不可的了。 “元直有何教我?” “主公请看。” 徐庶拿起一张绢,铺在几上,几个脑袋一起凑过来,顿时屋里一点点的亮光都不足以让绢上黑色的印记让人看清楚。 “我等现在在此地,”徐庶指着标着“荆州”斜上方一点,“北方不去想,均是曹贼地盘,大汉唯有江南、西南巴蜀曹贼尚未染指。” 巴蜀是没染指,不过也快了,可是这时候消息闭塞,张松的事还没有被人知道。 “我军在新野坚守,怕也不过是持上三五天,曹贼势大,主公……不宜抗衡。我军应该马上护送主公家眷南下江夏,退,可联孙权抗曹,不济还可继续南下荆南四郡。” 荆南四郡当然就是长沙,武陵,桂阳,零陵,那时候基本上也是属于偏远地区。 “可江夏是刘表的地盘,万一他们打我们怎么办?” 张飞摸着毛糙糙的大脑袋问道。 “无妨,江夏向是大公子所属,定不会为难我等。” “可是现在大公子还在囚中,如何能相助?”连刘备也不明白了。 徐庶高深莫测的笑了。 “以庶之知见,兵者,诡道也,虽然主公势微,荆州也恐入蔡瑁之手,但刘氏久居荆州,人心可用。” “我等只需放出风去,言蔡瑁谋主,其必因人言而乱,江夏部向以大公子为主,必不会相难我等。届时便能安然进入江夏。某再去江南一趟,孙权虽年幼,却有大志向,彼必不会拒我等,只要孙权肯出兵,我军就有可为!” 细白如女人一般的食指,指着长江下面一个不起眼的小点。 “先占长沙!” ***************************************************************离新野尚有三百多里地。 初秋的太阳仍有夏日的大半余威,整个前锋三万人马正分散躺在大路两边的树荫下,这三国时比不得现在,绿化面积是绝对大大过人口居住面积的。郁郁葱葱的连绵起伏,甚至连石头缝里都能冒出一颗小树苗来。 张锋大口大口喝着水,然后连水囊一起交给郭蕴,依然阳刚的脸上,却隐隐有了几分阴霾。 不知是谁开始传,包括夏候惇在内的大将,全都要将私曲人数减到一千五。虽然曹*还没正式宣布,但是张锋知道这事不比后世,既然有人敢在曹*之前宣传这事,那么只能说明曹*确实有这个打算。空穴来风,事必有因。 而虽然说是大家一起裁员,但都知道张锋的私曲是最精锐的,而且大多数都是来自濮阳一带,基本上可以说是只听张锋的命令。 张锋面带不虞,心里那层跟曹*之前的裂缝,还没重合,就又一次有了新的伤痕。 虽然他也明白为了加强集权,曹*的做法其实无可厚非,但是这种事如果对他张锋明说,他不但没有一点芥蒂,还会大力配合。 而曹*让人事先放出一点风声,就是为了看看大家的反应,尤其是看他张锋的反应。 这让张锋很不爽。 那个热血沸腾的曹*,已经差不多成了历史上那个好心机,好权谋的曹阿瞒了。 象一只折翼的飞鸟般,风三无声无息的从密林中窜出,不过张锋的亲兵已经习惯他的神出鬼没了,没有象一开始那样,看见一个人影就拔刀呐喊着“有刺客”。 风三跟张锋极熟。毕竟是当初一起去偷过人的,深知张锋性格的他不但不行礼,反而一脸嘻嘻哈哈:“大将军,有心事?记得家里的婆娘?” “滚蛋,心情不好,有事直说。” 风三这才肃容道:“刘备有些蹊跷。带了刘封等人并一部分人马不知道去了哪里,主簿孙乾也不见了,只有军师徐庶带着关、张二人在新野布防。” “哦?” 张锋心中一想,大概是去打听刘表的病情或者布防以备荆州出兵截他后路,也没有思索更多的可能。 “徐庶布置如何?” “新野城外处处都是陷马,城外的山上并无鸟兽,估计有伏兵。” 毒刺成员虽然无孔不入,但是毕竟是人还不是神,能打听到这样的消息就不错了,更何况徐庶虽然历史并不如周瑜等人用兵如神,但张锋深信徐庶并不是只软柿子。 “另外属下还探得一事,不知大将军感不感兴趣?” “什么事?”看着风三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张锋就是不爽,老子都这样烦了还神神叨叨的做什么? “有一个人,分别见过了徐庶和刘备,那个人的名字,叫做黄承彦!” 第三百六十一节 黄承彦? 史上分析这个人可能姓黄名承字承彦,可不管怎么都好,他肯定有个女儿嫁给小诸葛的。 他找刘备和徐庶做什么? 说起来这个人还是张锋的姨父(应该是叫姨父吧?)蔡讽的姐姐嫁给张温,妹妹就是嫁给这个黄承彦! 张锋想来想去,不会是要把黄月英嫁给徐庶吧? 貌似有这个可能,徐庶曾师从庞德公,与司马徽相熟,而黄承彦避难荆州,应该知道徐庶的大名。 可是徐庶至少也三十好几了,不会还未婚配吧?而黄月英现在肯定是个黄毛丫头。 搞不懂,遇到他的时候再问问吧。怎么说大家也是亲戚一场。 *****************************************************************风三在报告刘备这边的情况,而徐庶这边也收到张锋的军情了。 “最多后天,张锋可抵新野城下。” 徐庶感叹着,似乎有些盼望跟名闻天下的疯将军一战。 张飞不解的大声嚷嚷,“军师好糊涂,不是有埋伏吗?小白脸怎么可能后天就来得了?” 徐庶摇头苦笑,“三将军既与张锋交善,又岂能不知疯将军大名,一生大小数百战几无败绩,他可不是曹仁之流好对付。我猜埋伏之计必为之识破。” 张飞更是纳闷了:“好你个牛鼻子,没事做消遣你张三爷?既然没事用,先又急着三催四催着老张去安排人埋伏?” 张飞性急,边说着边就卷起袖子往这边走过来。徐庶虽然会武,可是自知也不是这蛮牛般的张三爷对手。 忙摇手道:“慢来慢来。我是让三将军去埋伏,又没说就这一计。” 张飞闻言一喜:“就说你还有别的计?那小子可不好糊弄。” 徐庶翻翻白眼,心道能糊弄住你别耍蛮就行。 “虽非好计,倒也可阻张锋一日半日,待主公那边有了消息,再做打算。” “说说看,说说看?” 张飞听着就来了兴趣,一张脸上满是黑色的油光,亲亲热热的揽住徐庶的肩膀。 “嘿嘿,这计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张飞是个粗人不假,可绝对不是个傻子,也知道用计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倒不计较徐庶瞒着他不说,嘴里嘟嘟囔囔的去了。 家里的婆娘也好久没见过娘家人了吧?张锋也算是半个亲戚,只是不知道有没机会见呢?不是他拿了我,就是我拿了他,算了,还是不见的好吧。 果然如徐庶所料,新野城外的山上的埋伏被张锋一扫而空,所费也不过是小半日,不过却也真的只能待到第二天才能攻城,因为,天晚了。 如果换成其他人守城,张锋说不定要想想趁天黑攻城。 无奈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是夜盲的,夜里什么都看不清,另一个徐庶不会连防夜袭都不知道吧? 而远远的看着新野这个小城居然周围一大片的拒马,鹿角,张锋真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徐庶觉得我会派骑兵去攻城? 等扎下了营,正准备安排人警戒,郭蕴来到帐内行礼道:“将军,有一人自城内而来求见,自称是将军故人。正在营外等候。” 张锋就是随口一问:“是男是女?怎生模样?” 郭蕴一脸的古怪:“当然是男的,莫非将军在此地也有那般故‘交’”? 时间长了,姜炯、郭蕴等人都知道张锋的脾气,不在战场上不会很严肃,于是都敢开些玩笑。 “娘的都不怕我了!跟你们这帮小子说,不要胡言乱语,本帅是那样的人么?” 除了黄忠,一帐子的人都笑了。 “让他进来吧。”张锋把眼睛一瞪,都不敢笑了。 一个布衣小个子报门而入,一看,长得有点黑,五官还算清秀,用一块乡间常用的布裹了头。 没见过啊? 张锋有些摸不着头脑,一见张锋这样的表情,帐里的气氛顿时就冷了下来,“格格格格”四声,那是黄忠等人环刀出鞘的声音。 “小人有事密呈大将军,并无恶意。” 这人拿捏着嗓音故意低声道。张锋是什么人?一听就知道是个女子易钗而弁。 可是帐里的温度依旧没有升上去,黄忠他们的眼神跟手里的刀一样寒。 这女子大急,慌乱之下无法,一把扯下头上的布巾,一头微黄带卷的长垂了下来。 “表哥……” 张锋吃了一惊,离席而起道:“你是……月英妹子?” 表妹表兄相认,倒有些后世的琼瑶般的桥段感觉。黄忠等人互相打个“了解”的眼色,收好刀都退出帐外。 可惜这妹子不是来找浪漫的,望着张锋眼泪汪汪的,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关羽他不是好人……*着爹爹要害你……” 张锋的眼睛顿时杀气顿起。 又是这个关二?他到底想做什么? *****************************************************************关二开始读《春秋》了。 黄承彦坐在他对面,冷着脸不一言。 倒是徐庶神色有些尴尬,脸上陪着笑,却也没说话。气氛是万分怪异。 关二是主公手下人,黄承彦却是旧识,虽说关二的手段黑了些,卑鄙了些,可是为了打赢这仗,什么手段不可以用? 两道细长的眼目只盯着书,并不看眼前一脸愤恨的黄承彦一眼,脸上却是一付心安理得。 “时间也差不多了吧?你女儿应该到了张锋营中了。” “关将军莫非以为凭小老儿一条贱命,就可以让堂堂当朝大将军听命于你?” 黄承彦一脸的冷笑。 关二皮笑肉不笑的应了声:“黄先生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别说是你,就算是张温复生,那小子也不会为他听命于我。” “实话实说了吧,”关羽许是看书看乏了,把《春秋》往几上一放,露出个阴毒的笑容,“你亲手写的那纸书信,我涂了毒。” 黄承彦不可置信的瞪着这个看起来一脸正气的红脸大汉,手指气得颤抖不停,指着关羽骂道:“红脸贼子!刘皇叔如此英雄人物,怎会有你这样如此卑劣小人!有本事堂堂正正沙场之上见分晓,暗中掳人、下毒,虽鸡鸣狗盗之徒不如!” “管你怎么说,姓黄的,”关二不屑的冷哼了声,“只要你女儿拿出了那封信,张锋就死定了。” 第三百六十二节 一股狂风伴随着暴戾的怒气如实质一般卷进帐内,张飞怒气冲冲的大步踏到关羽面前:“我敬你是我二哥!你怎么能这么干?” 长期以来刘备对于张锋都有着从自同窗便一直有着的好感,更何况在青海北海,张锋曾抢过他们三兄弟一命,而之所以刘备一行人有命从许昌安全的逃到新野,事后经徐庶分析,也是张锋暗中帮的忙。 所以刘备对张锋,有的只是敬佩,以及一心一意事曹*的遗憾。 张飞也差不多,话说粗人就有粗人的直爽和义气,是恩是怨,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是这关羽,却偏偏是一个另类。 关羽丝毫没有理睬张飞身上仿佛要杀人一般的戾气,只不过淡淡的哼了一句。 “我问你,张锋是谁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呃……”张飞的气势为之一窒。 “他现在是我们的敌人,哪怕过去救过我们也是一样,感激归感激,但对于威胁到我们三兄弟的敌人,我一定会想办法杀了他!哪怕不是沙场!” 关羽的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兴奋。 “有本事沙场一决生气,抓个人,”张飞一指一脸惊愕的黄承彦,似乎不明白为什么敌人内部开始内讧了起来,“还让人去下毒?鼠辈的行径!俺都替你觉得丢人!我的好二哥!” 关羽也不生气,只是问了一句:“你能打败张锋,打败曹军么?” 张飞再次语塞。 关羽也不咄咄*人。站了起来,从架子上拿起一套盔甲往自己身上套。 “我们三兄弟好不容易有了落脚的地方,不论是谁,休想轻易夺去!为了我们辛辛苦苦经营的新野,张锋必须死!” 张飞也告诉自己,关羽的话相当有道理,问题是他就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是仔细想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徐庶这个时候也跑来打圆场:“三将军息怒。关将军所言极是,敌强我弱,非出奇不能胜。何况主公临时之间把新野托付给两位将军,总不能拱手送人吧?” 张飞嘴里嗳的大叫一声,仍是风一般的大步走出帐中,看上去是接受这个现实,不想再管了。 关羽无奈的摇摇头,对于这个直爽的三弟,有时候喜爱,有时候头疼。好在现在他终于听进去了。 看看时间,那个小黄毛丫头应该已经到了张锋的大营中,那么也应该成功了。 只要等对方现主帅身死,那么曹营必乱,到时候带着人马一冲,嘿嘿,这曹军三万说不得又得留在这里! 徐庶也在摇头,不过他摇头的原因显然跟关羽不一样。 任何计谋都是为了胜利,可是不择手段……徐庶不是贾诩,没有那种阴暗的觉悟。哪怕他同意关羽的计谋,并帮助他说服张飞,但心里却并不怎么认同。 堂堂正正在沙场上战胜对手,才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和证明。 “二将军,曹营乱了,火光四起,看上去象是炸了营。” 不多时,探子终于带回了关羽一直等待的结果。 手一挥,“马上攻营,军师留守,三弟呢?叫上他一起去。” 可是张飞可能去不了了,等关羽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喝酒,还是一坛坛的不要钱一般的往嘴里倒。 他心里憋屈。 关羽也无奈,不过这个时候不攻,机会就没有了。自己一个人去还怕什么,张锋身死,曹军三万人中还有什么人能让一个主帅身死的大营重新统一指挥?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黄忠虽勇,不过是一家将,除了张锋的亲兵,谁也指挥不动。 再说他也没指挥过。 呐喊着出了新野城,关羽领着骑兵三百余骑冲在最前面,这个时候关键是在曹营乱时攻过去,后面的步兵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等他们到的时候,说不定曹营已经被攻下来了。 不得不说有着三百余骑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尽管有些马还是临时从平时押运粮草的驽马中选出来的,不过这并没关系,现在就算是一群土匪去攻曹营,对手也是一打就垮了。 似乎炸营一直都在继续,远远的都能听着夜晚的风中送来一阵阵惊恐的喊声,曹营四处都是火光点点,几个或明或暗的岗哨在火光中全都暴露了位置。 主将身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有统一指挥,就算是一群羊也能踏平曹营吧。 关羽得意的想去捋一下心爱的胡子,可惜一只手倒拖着刀,一只手得抓紧缰绳。 “关云长在此,儿郎们跟着我杀!” 火光下的关羽果然威风凛凛,一张正气无比的脸庞在火光显得尤其引人注目,高举的大刀散着刺眼的寒光,绕开营门口那些七零八落的鹿角,关羽一刀砍死两个本来就魂不守舍的哨兵,一举突进曹营中。 突如其来的敌袭让曹营中更加慌乱了,关羽确定,没人有心思在主将身死的时候还有心情拒敌。一马当先直冲进曹营主军帐,他想看看张锋这个讨厌的家伙死得是个怎么样的凄惨! 口角歪斜,流涎不止?有可能。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哈哈,那是肯定的! 曹营也不算太小,三万人要装进去,算上马匹,粮草,从营门口到中军帐,至少也要个两分钟。 因为还是有人会抵抗。 可是零散的抵抗也不过是遇到磐石的小浪花而已。 直到关羽冲进中军,想直闯那座最大的营帐,亲眼看一眼张锋的尸体。 可是当火光照耀着关羽那张惊谔而失去正义感十足的脸,他终于现自己不过都是怀揣着一厢情愿的美好而已。 金盔金甲,金色的方天画戟,在周遭亮如白昼的火把中显得是那么的刺眼,如同白日里的太阳一样夺目,在这唯一吸引人眼球的太阳光芒下,一切其他企图证明自己的存在都不过是萤火虫般的可笑。 黄忠、郭蕴、姜炯、郝昭一字排开,紧紧的跟着张锋的血枫后面,脸上的表情是惊人一致。 轻蔑和嘲笑。 关羽的脸上一阵抽搐,他能看懂他们表情里表达是怎么样的一种意思:你是傻*! “你为什么没死?” 关羽不可置信的问道,因为诧异而使得他一向浓厚的声音有些疯狂而嘶哑,听起来更象是张飞在说话。 张锋接下来的那句话却没有让他听懂。 “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死。你有了七宗罪之最不可理喻的----妒忌!你一直都在妒忌我!妒忌我的武艺,妒忌我的名声,可能最重要的一点是……你妒忌我这样年轻的年纪就占据了这个普通人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位置,并且有了普通人想要的一切,特别是……美女!你喜欢玲儿???!!!” 关羽如遭雷噬,惊讶的张大嘴却不出声音。他觉自己内心最阴暗处的秘密都被人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而这个人居然就象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一般了解自己!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是自己觉得肯定是死了的人! 关羽不知道什么是七宗罪,可是张锋确确实实说出了自己真实的心里!他一直暗恋的是自己最瞧不起的四姓农奴----吕布的女儿吕绮玲! 第三百六十三节 只有这样的可能。关羽肯定不可能见过靡环,而曹葳更不是他有资格见到的。至于孙尚香……她没来过江北,他没去过江东,关羽可能爱上一个没见过的人吗?再说孙尚香的“破鞋”事件虽然出名,但也同时就是关羽不可能爱上她的原因! 而张锋没死的原因更简单,他是一个穿越者。 古代的人都有着特定的习惯,哪怕是二十世纪或者现代,一样有。 许多人点钱或者有纸张重叠在一起的时候,习惯性的会去用手指沾一点嘴里的唾沫。关羽想的也不错,将一封信上面涂毒,再稍稍的沾上一点稀粥,那么试图打开他的人必然会把摸过信的手伸进嘴里,而且通宵情况下,两只手十只手指都会摸到信,那么不管是他哪个手指,这个人必然会中毒。 可是张锋不一样,他有着良好的习惯。他从不会把手指伸嘴嘴里,不是怕中毒,而是觉得这样很脏而已。 当他拿到这封信,现打不开时,根本也没想到这信上会有毒,只是叫亲卫去弄点水来,而一个亲兵觉得太麻烦,于是他就用了关羽所期望的那种方式…… 结果亲兵中毒了,是立即身死的巨毒。 又于是,并不笨的张锋把前后串起来一想,马上明白了这个计谋的前因后果。他是奇怪,怎么关羽会放手无缚鸡之力的黄月英来报信? 不过他也难得告诉关羽为什么,让他一直纠结去吧。 “关贼!今日你我的恩怨就在此地了解!” 张锋也不过一凡人,关羽一而再,再而三的敌视和陷害,他也怒了,上次孙尚香曝光的事还没找他算账呢。 “汉升,你和伯道二人各领兵五千,不用管我,直取新野城。若张飞出迎,汉升你来敌住,伯道你务要生擒徐庶,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喏!” 黄忠和郝昭对张锋的武艺很放心,再说关羽的名气远远没有历史上那么大,二人更不多言,各自领军去了。 “郭蕴、姜炯!” “喏!” “你二人各领三千兵马,郭蕴你抵住营门,不让关贼步兵进大营,如敌溃,追之直抵新野城,援黄、郝二人!” 张锋一口气下达了两条命令,然后重新目光灼灼的看着关羽。 “我的忍耐一向有限,即使你是刘皇叔的结拜兄弟!关羽,你今天也死定了,我张某人,从不是什么心胸豁达之人!” 关羽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一提马缰:“要战就战,便是战死在此,也绝不会降于你!” 张锋微微一笑:“你要降老子还不要呢!你是个什么东西,自己又没本事又喜欢妒忌别人!除了长得高一点,脸红一点,你哪里算是个东西了?你这样的垃圾、废物、寄生虫、色狼、败类,除了吃饭就会拉屎偷看你大哥的女人洗澡!活着也是浪费粮食,污染大气层,败坏社会风气,我们老家乡下随便拉一个泼皮出来也比你强一百倍!不如老子做点好事,送你早日归西!” 周围的人包括关羽的三百骑兵,听了这话都是愕然,虽然里面有太多词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废物和偷看大哥女人洗澡还是听得懂的。 特别是张锋的部下,好久没听疯将军飙了,今日又重现往日骂死人不偿命的风采!一个个大笑起来,笑得关羽那张本来就红的脸更是涨得更被打肿的屁股。 关羽深知张锋骂起来人说不定真的会要命的,袁术就是这样吐血而亡的,又听他说自己偷看刘备的老婆洗澡,更是怒从心生,恨不得生撕了这个嚣张的家伙吃他的肉、喝他的血才解恨! “张锋!我要杀了你!”关羽大吼,策马加,不管不顾张锋身边众多亲卫虎视眈眈,径直朝他冲来。 张锋道:“我知道你不服气,你觉得你武艺比我高,长得比我帅,带兵比我强,为什么混来混去只是个不入籍的小角色,连朝庭的正式册封也没一个,女人更不用说了,天下的美女都被我、大哥吕布、周公瑾以及孙伯符瓜分完了。但那又怎么样,老子就是处处压你一头,不对,是很多很多头,压得你想起老子就气,气得脸一直就没白过!” 关羽一听,真的有点想吐血了,这家伙一张嘴比刀子还狠。想想袁术这倒霉,死得倒不冤。 不过张锋还在喋喋不休:“今天看你可怜,给你一个痛快吧,从今往后的日子你不用再妒忌了。你连你人生最后一点乐趣,一边躲在被子里抠脚丫子幻想别人的女人,一边诅咒别人去死,也马上要被我剥夺了!” 关羽觉得自己高血压都要了,血管粗得厉害,头也开始一阵阵的晕了,手里的刀也重了很多,老子什么时候一边抠脚丫子一边想别人的老婆了? 瞅着关羽到了近前,张锋这才双脚一夹马腹,孤身一人单迎上暴怒中的关羽。 让哥看看你这传说中的武圣,是不是真的那么厉害! 不如众人所料,关羽虽然气势汹汹,两人的交马第一击却没能迸射出漏*点的火花。 张锋玄妙的武艺,又一次用方天画戟带偏关羽大刀正面直砍的攻势,却划向身边三尺左右。 关羽更是怒不可遏,“有本事接下我这一击,如果你是个男人!” 张锋却是笑得有些邪:“我的女人个个都知道我是真正的男人,还男人的很厉害!可惜你,丑得让我永远都不会给你知道我有多厉害的机会!” 关羽终于现,张嘴说话只会让自己除了被物理攻击还要被声波攻击,识趣的闭了嘴。 众亲兵渐渐后退,把二人交手的场地隔出一个巨大的空地来。 二人拨马又战,关羽纵有滔天的怒气,却根本没办法泄在张锋身上,他的武艺太怪异了,软绵绵的让人使不上劲,偏偏又丝毫伤不了他。 张锋的武艺来自于太极,他虽然没学过,但是借力打力的原理还是知道的,加上有吕布、黄忠这样的陪练,硬是将太极中的缠、绕、卸用在了自己在方天画戟之上,无论对手有多大的力气,攻击哪个方位,他都能将力卸去或者将攻势带偏,这种武艺连吕布都破不了,更何况是关羽? 太极也有弱点,没有重手。而且太极的借力打力也只是相对来说,如果对手的力量过张锋太多,那么他一样会借不住力而导致受伤,甚至身死。比如说一个人太极功夫再好,也不能把火车借出轨道外面去。什么事都是相对的。不过幸运的是,在下次穿越前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样的人存在。 现在,张锋就是这世上的颠峰。虽然黄忠和吕布二人可以和他并列,但是跟他们就算是生死相博也不会输。 但张锋却有重手! 对手一旦力气不加,张锋的重手就不是对手可以硬接得下的了 第三百六十四节 尽管张锋从不硬接自己的攻击,尽管每一次砍向张锋的刀势全都是软绵绵的不着一点力,但关羽没有办法停下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停手,那么就将是张锋的攻击如排山倒海一样连绵不绝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没多大可能突围。 而自己带进来的那些骑兵,打了这么会,也死得差不多了。 曹军中可是有专破骑兵的“六花阵”!而且自己的骑兵根本就是摆设,根本没有度!原地不动的骑兵连步兵都不如! 反观张锋,他并不轻松。 虽然太极的原理可以卸掉对方的攻击,但是要知道,自己这边也不并不是完全不出力,只不过要肯定比对方的小罢了。而且对手越强,自己要出的力也越大,如果一不小心分神,卸力不成还会伤到自己。 再说对手是关羽,这个世界上最恨自己的人之一。 还有一个,应该是曹丕吧…… 关羽皱了皱眉,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一招轻刺,张锋护住面门的时候,他将马拨向侧方,居然向围观的曹军士兵杀去。 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曹军措手不及,里三层外三层被关羽这么一突,顿时空出一大片出来,哀嚎和惨叫连连,更有甚者连叫声都不出来就当场身死。 关羽毕竟还是关羽,张飞的二哥,哪怕人品差又喜欢装13,他的武力值还是很高的。 张锋也气了:“孬种!打不过我却去杀我军士!布六花阵!死活不论!” 张锋自己却出了战圈,六花阵很大一部分要依靠弓箭的,他不想被误伤。 曹军毕竟是这世上最精锐的军队,短暂的慌乱和延时(冏)后,不属六花战阵的士兵马上朝后面退去,而刀盾手则迅举起巨盾,挤到最前面直面关羽,长枪兵度跟上,紧紧贴在巨盾兵身后,再次就是巨弩手和弓箭手,拉弓,上箭。 “六花!启!” 随着张锋的号令。 众军齐声高呼:“必破!必破!” 原本站起整整齐齐的巨盾兵分开了,如潮水一样,有的向后,有的不动,各自将身后的长枪兵和弓箭兵护在里面,而各个长枪兵则将长有一丈余的枪身架在身前的巨盾兵肩膀上,象一只只刺猬身上的利刺,锋芒毕露! 关羽先是一喜,密密麻麻的巨盾象一面钢铁城墙拦在面前,根本不好硬破,而各自形成一个圆圈后看来彼此有了不少的间隙。于是兴奋的朝两个六花小阵之间冲去,大刀横扫,想凭借自己的巨力迫开最近的两个巨盾兵,那么冲阵就有望了。 可惜他是没见过六花阵的恐怖。草原上最精锐的匈奴骑兵和吕布所带的并州铁骑都不是对手,更何况区区一个关羽? “当当”!两声巨响过后,两个巨盾兵确实被关羽的大力击得各自退了一步,可惜这两个小六花阵各自转了一个方向,换了另外两个巨盾兵面对关羽,同时身后的长枪兵开始象毒蛇一样刺出手中的长矛,反倒是迫得关羽不得不撒刀来救,而两边六花阵内各两支箭,两支弩,则成了关羽败退的最后一击。 饶是关羽骁勇,也挡不住巨弩的大力。两只弓箭都被他格开,可是一支巨弩射中了他的右腿,另一支则射中了他的左小臂。 只不过一个交手,传说中这么那么如何牛*无敌的关羽就彻彻底底的败了。(演义的关羽也是两次被弓箭所伤,应该是近攻防御很高,弓防太低--) 关羽在马上一个趔趄,差点没掉下来。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其实在其他人眼里,他才是不可思议,巨弩的冲击力很大,他连中了两弩都没掉下来的原因只是因为来自两个不同方向,力量抵消了而已。 左臂和右腿使不上力,钻心一般的疼,而这时原本看起来无甚威胁的长矛变得在眼前也度快得跟不上它的轨迹了,当六花阵再次转动一格时,关羽身上又多了两道长矛所刺的伤口,两支长箭。 关羽终于觉得自己有死亡的觉悟了。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世上普通的士兵是留不住自己的,不过现在看起来,这眼前如钢铁刺猬一般的巨阵,自己是肯定没办法破的。而那个罪魁祸,却远远的躲起来看着自己冷笑! 两条腿上又各自一寒,关羽知道自己又挨了两下,手里的大刀更沉了,舞动的也没了力气。而眼前的巨盾兵隐藏在钢铁头盔下两道冰冷的目光,让关羽觉得,一向都是自己这样冰冷的看着别人才对。 想不到今天一个普通的士兵都能这样看着自己了。 关羽觉得这个世界变了。 于是关羽死了。 没人能在六花阵中存活下来。吕布不行,张锋不行,关羽更不可能。 ****************************************************************喝醉的张飞本来等着清醒后亲眼看见张锋尸体,哪知道半夜被气急败坏的徐庶拉起来,曹军已经攻到眼皮子底下了。 曹军来得非常突然。 甚至于守门的士兵以为是关羽部凯旋,刚准备开门迎接…… 还好一看对方骑兵人数不对头,刘备所有的骑兵加起来也不会过四百的,而眼前这么黑压压一大片起码有两千多。 措手不及的刘备军甚至没有好好利用下城门外的鹿角和拒马,眼睁睁的看着曹军轻轻松松将它们搬开或者毁掉。 那时他们才不过射出寥寥无几的数支箭而已。 曹军甚至没有利用任务除了云梯之外的攻城工具,因为事情转变得太突然,他们也没做好准备。 可是这也足够了,黄忠和郝昭一老一少同时身先士卒登上城墙,即使徐庶反应过来后派人死死压住城墙,这两人也没下过城墙一步。还被郝昭拼着挨了一刀抢先开了城门,大队曹军直接涌入。 新野完了。 张飞大怒,同时又不知为什么曹军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张锋没死?而二哥出了事? 可是徐庶却不准备让他在醉酒后拼命,拉着他逃命。 反正他知道,新野本来就守不住,刘备要的就是阻拦曹军一下,更何况他还有后手。 这个后手虽然不怎么人性化,却比关羽的要好太多了。 第三百六十五节 关羽的尸,张锋并没有因为个人的愤恨而弃尸不理或者曝尸荒野。对于一个已死的人,没必要去计较。 攻下了新野城,徐庶和张飞不知所踪,应该是逃走了。 分出人手整理守备事务,清点户藉,守卫城门及警戒,张锋现这座新野小县城有些奇怪。 照说曹军的口碑并不差,可是张锋从那些半掩着的门或者窗户里看见一双双眼睛里,却几乎都是愤恨的光芒。 难道刘备的名声如此之好? 县城的格局跟其他大城也差不多一样,县衙在北面,平民均在南面,而去南面清点各家及查找刘军残余士兵的人说,新野城居然跑了一半左右的人走了。 张锋一惊,这跟三国演义里写的有些象。难道刘大耳跟书里说的一样,那么招人喜欢? 一边吩咐人手去寻找黄承彦,一边命大队人马进城,不许进驻南区平民之地,只将营扎在北面,这样是怕惊扰平民,本来就敌视曹军的百姓更加不满。 不多时,四个亲兵簇拥着一个长须灰衣的中年男子来到张锋面前,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张锋几眼,确定他就是自己的侄子。 “老夫黄承彦,被贼子关羽所擒,欲加害将军,幸得将军福厚,竟未中其奸计。” 说着,就对张锋欲下跪。 张锋当然不敢接这一跪,忙伸手扶道:“锋是将军,也是姑丈之侄,岂有子侄反受礼?折煞小侄了。” 命人看座,又请了黄月英来,父女二人相见,又是抱头大哭。 “多谢将军救得老父一命!月英无以无报……”黄毛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可是见老父平安脱险,嘴角已经合不拢了。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你可是我妹子。”张锋大急,双手乱摇,他想,估计后面的台词就是“以身相许”了。 是妹子不假,可是那个时候,他们这样的关系是绝对可以成婚的,只要不是亲兄妹,在那个时候表亲是亲上加亲的一种联姻方式。 先没注意,现在事情完了一打量黄月英,却不是史料上说得那般丑,可能只是审美观的不同吧。 小丫头虽然皮肤不白,而是小麦色的,一头的长并不是黑色,而是黄褐色,现在的mm们还不少人要染成这样的颜色呢。眉骨深陷,眼眸有些淡淡的灰色。双眉又粗又浓,但是怎么看也是一异域小美女。 “这个……妹子好象不是中原人吧?不过长得可真漂亮!”张锋是由衷的称赞,而“妹子”先是一愣,然后俏脸上便浮上一层羞色,显得皮肤绽现出少见的玫瑰色,煞是可爱。 “将军……” “叫我哥!”张锋不容置疑道,黄月英迟疑的看了黄承彦一眼,后者微微点了点头,堂堂大将军,就是叫“主子爷”,那也没什么不妥,人家高导还不是叫了。 “哥……真是好眼力,我娘不是中原人,是贵霜人(45-25o年,地域最大的时候包括现在的中国西部,南亚及中亚大部,是和汉、安息、罗马并列的欧亚四大强国之一)。” 看着张锋一头雾水,黄承彦解释,黄月英的娘是贵霜人,因为得罪了当地贵族,举家迁徙到了汉朝,结果兵荒马乱的,不得不就地扎根下来,并嫁给了黄承彦,可笑黄承彦有艳福不会享,总觉得自己这个婆娘长得丑。不过现在人也过世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女儿。 突然想到诸葛亮。张锋怕对方提起“以身相许”,忙问道:“月英妹子许了人家没?” 黄月英脸蛋一红,瞅了瞅黄承彦,又瞅了瞅张锋。 黄承彦却是一惊,还以为张锋看上这个小老大一轮的妹子了,忙道:“尚未许人家,但闻贤侄却是魏王之婿……” 张锋这才明白,原来黄承彦也怕表哥和表妹走到一块了,怕有些好笑自己起先的想法:“我有一个小师弟,今年十八,长得风1iu英俊不谈,却是有治国安邦的大才,如妹子不弃,我这个当哥的倒是可以引荐一下。” 两个姓黄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张锋怎么急吼吼的当上媒婆了,不过这也是好事。就黄承彦的想法,自己这个闺女长成这样,有人要就不错了,更何况是张锋介绍的,那估计错不了。 当下谢过了张锋,黄承彦沉吟了下,试探着问道:“贤侄,我这女儿虽然相貌不佳,却从下懂得孔孟的,又喜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若是那位诸葛小哥能……” 张锋却猛然想起一事,前世有种说法,这黄月英可是一个能工巧匠,大名鼎鼎的“木牛流马”是她所造,却成就了诸葛亮的名声。 “什么东西?”张锋好奇道,如果是木牛流马,他还不太惊讶,根据前人分析,那应该就是独轮车,这没什么稀奇的,但如果黄月英真有那个本事能搞点什么别的东西出来…… “贤侄请看。”黄承彦从怀里掏出一份黄色,已经有点淡了的牛皮出来,上面用黑线划了一个图,图上是一种奇怪的宽弩,跟普通的弩不同的是,这弩居然可以连! “这……莫非是……十连弩?”张锋不可思议的看着牛皮上的图案,他是早就可以造出十弩,但是绝对不能达到连的效果。而历史上诸葛亮的十弩也是成亲之后所造的,莫非这一切的真正功臣乃是这个千娇百媚的外国小表妹? “哥哥居然能一眼看出这弩的奥妙?”黄月英惊讶极了。 张锋也不问答,深深的盯着黄月英道:“你能造?” 黄月英很肯定的点点小脑袋:“能!” ******************************************************************张锋并没有马上让黄月英如何如何那般那般,因为他突然想起曹*近年来的转变,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将此图派人送至邺,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为自己,和家人的将来好好考虑下了。 如今的曹魏势力已经很大了,就算没有这十连弩,统一也不是问题,可是他必须得为自己留一手。 “汉升,有一事,非你亲办不可。”张锋将黄忠唤至身前,“明日一早,你将黄氏父女亲送至兢儿处……” 黄忠领命而去,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只知道忠心的执行一切张锋的命令。 可张锋心里反而空荡荡的,经过一役之后却没有什么疲劳,披上披风毫无目的的在新野小县乱逛,八个亲卫紧紧的跟着他,生怕有所不测。 月亮今晚很亮,空中淡淡的麦香被秋风吹得四处皆可闻,让人心神为之一爽。四下除了偶能听见巡逻的曹军士兵的整齐步伐,就是低语的虫鸣蛙叫。 到处都是黑呼呼的一片,只有北边驻扎了军士才有些灯火,再往南一看,全是黑的一片。低矮的城墙就象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嘴,正噬咬住了整座新野想要吞掉一般。 张锋猛然抬头,新野!徐庶! 这……不会跟演义里的一样吧! 为了以防万一,张锋忙叫道:“传我将令,所有人退出新野城,至城外五里驻扎!你等寻黄将军,将黄氏父女护送出城!” 突如其来的一个命令让众将士都措手不及,但好曹军军纪森严,谁也不问为什么,就算有话憋在心里也不会冒冒失失的去问,当大部分人连已经扎好的帐蓬都来不及拆就慌慌张张出城,城中除了城北以外,城中,城南,城东等地方,四处起火! 这下再森严的军纪也不能让人不慌了,张锋收拢好队伍,在城外严密的列阵以待,书上说徐庶在曹军入了新野后放火烧城,不过那时的主将是曹仁,然后随后少量的刘备军便将慌不择路的曹军打得大败而逃。 等…… 再等…… 可是除了陆陆续续的曹军先后从城中逃出,却没见刘备军一兵一卒…… 紧张了大半夜的曹军眼睛都望烂了,也没见个敌军的鬼影子出现,不由得有些泄气。 莫非是自己搞错了? 如果刘备军真的不出现,自己这三万人马总不能象猪一样在外面折白等到天亮吧。 张锋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令大军再退出十里,分出一小部分人警戒,大部休息。 还好自己这样做了,直到日上三竿,也没见预料中的“刘备军”出现。 张锋还真是嘀咕了,这个徐庶既不按历史,也不按常理出牌啊。就算火烧得再大,没人阻击,也造成不了曹军多大的伤害。 这是为什么呢? 他却忘记了,关羽死了,张飞宿醉不在状态,谁又来领着新野败军反攻?徐庶自己吗?哪个地方都不让自己的军师亲自拿着刀带兵砍人的,哪怕徐庶早年是个游侠。 再说徐庶的任务本来就是拖住曹军,这当然是张锋现在不会知道的了。 第三百六十六节 士气显然有些低微,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张锋同志,头一次在众人面前怂了,他判断错了…… 尽管这样,众军还是听从张锋的命令,急南下,争取追上徐庶和张飞,要是能捉到刘备就更好了。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刘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偷偷的跑了。探子也没有更具体和进一步的消息,只知道刘备最后出现的地方是江夏,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而要比张锋大军早一夜出逃的徐庶和张飞,要追到也是件很难的事情。毕竟逃命的总比追的人要卖力的多。追不到不一定有事,可是被追到,那就是个死字。 张锋并不寄希望于徐庶带着老百姓一起逃会减慢度,他坚信,如果是刘备本人还有可能,如果换成徐庶,他百分之一万不可能慢吞吞的带着要命的百姓一起逃跑。 除非他老年痴呆。 果然,追了大半日后,陆陆续续的追上了一些由刘备军护送的新野百姓,通常是两个兵护着五十个百姓的比例,而徐庶早就不知去向了。 徐庶作为一个谋士,张锋一点也不意外表面上他答应带着百姓一起逃,事实上他只留下几个人混在百姓队伍中,自己则带着残余人马直奔江夏。可就是这几千新野百姓,真真正正是给曹军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曹军军纪是绝不在没接到命令时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事实上自从张锋这只小蝴蝶出现后,曹魏王从没干过杀俘或者屠城之类的事,他宁可把这些打散遣回家乡种田,或者干脆把他们卖给拥曹的大家族当私兵。徐庶显然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 这些该死的平头老百姓完全不知道死字该怎么写,他们不是大声嚷嚷有“重要”军情要汇报,就是三五成群的故意在大兵面前打架----明显为了拖住曹军的脚步,而这一招确实凑奏效了,张锋心软,没有下令用极端手段来震慑这些百姓,那么可能得不偿失,曹cao辛辛苦苦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 张锋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派人高举着关羽的人头开路,路上的百姓果然全都安静下来了。 可是尽管这样,这一天几乎还是被耽误了。抓到徐庶的可能微乎其微。 第二天,一群人马出现在张锋面前,为的是张锋另一个长辈:蔡瑁。 对于这位亲戚的态度张锋可没对黄承彦那么友好,这家伙胆大妄为,又丝毫不念旧主之情,哪怕张锋是一个穿越者,对他的做法也毫无认可之意。 “罪将蔡瑁,见过大将军。”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罪将,蔡瑁脸上丝毫没有一丝罪将该有的恐惧和畏缩,反而是一脸看见前途和希望的憧憬表情。 张锋也头疼,极度不喜欢这个人,但是对魏来说,他是有功的。 “蔡将军何罪之有?若不是蔡将军谋划得当,张某也不会来得如此顺利。”张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脸里的讥讽之色就差没当面说出来了。 可是蔡瑁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脸皮厚,居然一本正经的说道:“罪将不敢居功,多亏魏王大度,大将军英勇善战,攻无不克。罪将不过是尽了自己应尽之力而已。” 看起来他还很得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张锋恨不得把这个家伙脱guang了衣服吊起来用鞭子抽屁股,可是眼下却拿他一点办法没有。 果然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张锋忍住了用鞋底狠狠的抽这个便宜亲戚脸的冲动,问道:“蔡将军可曾遇到刘备败军?” 蔡瑁一脸的诲气:“将军不消提起,徐庶这斯忒的可恶,假意要打襄阳城,暗地却让刘备联系了刘琦旧部,内应外合一举攻进襄阳城,救了刘琦往江夏去了。若不是捉住新野几个百姓,还不徐庶所部不过是将军的手下败军而已。中了这鸟人的计,丢人之极。” 张锋真是对这个厚脸皮的家伙无语了,他的无知已经无敌了,居然在眼皮子底下的事都不知道----他这么多天窝在襄阳城里干嘛去了? 张锋原本计划着,联系蔡瑁当内应,然后控制住刘表、刘琦,那么刘备无地无粮,纵有几千兵马逃至江东求救,孙权也不见得会答理他。 可现在刘琦一逃走,事情就不一样了,刘琦是朝庭备案的江夏太守,兵马也有一万余,孙权如果不会抓住机会跟刘备联合起来抗曹才是怪了。 那么即使没有诸葛亮,即使时间提前了,但是那场著名的赤壁之战,还是会打响! 张锋知道一部分历史,也知道历史的形成有很多不确实因素,哪怕准备得再好,一个小小意外就可以导致历史又回到原本的轨道上去。 很显然,现在就是那种情况。 再说了,他很清楚赤壁之战,孙刘联军获胜的最大功臣不是诸葛亮,而是周瑜! 张锋当即下令,马不停蹄的追至江夏,可是又被蔡瑁这个鸟人给一句话给困扰住了。 “将军,刘琦与刘备势弱,不足为惧。但眼下襄阳谣言四起,言蔡某人夺刘氏之权欲献魏王,人心思变,还请将军入城主持大局。” 现在军权大部分在蔡氏手中不假,可是刘表在荆州这几年并不是不得人心的,相反很多人都真心拥护他,现在换了蔡瑁,别人不给面子了。 而现在就有些刘表旧部趁着刘备带人攻进襄阳城的机会造反,想趁着机会把尚在昏迷中的刘表救出,可惜因为兵力不足而失败。可是这样一来,反而更多的人同情刘表,反对蔡瑁了。 这家伙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不管怎么说,蔡瑁是替自己,替魏王这边做事的,寒了他的心,也就是寒了所有将来想投靠,或者观望中的势力。张锋还不得不义无反顾的站在蔡瑁这边,坚定的支持他! “刘荆州还活着!”蔡瑁偷偷凑近了张锋如是说,张锋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意思就是:你想让他死? 蔡瑁咽了口唾沫,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满脸的贪婪与愚蠢! 进了襄阳城,才知道情况确实是很糟。伊藉、王威反了,带了一小部分人马投江夏去了,刘磐反了,虽然在想救刘表的战斗负伤,却依然逃出了城,和败军一起去了江陵。 剩下在观望的人中,只有蒯氏兄弟张锋是相信站在自己这边的,而其他人全都是一付冷冰冰的表情,坐山观虎斗! 蔡瑁说他蠢吧,却慌不叠的拉了蔡氏全族人出来见张锋,他显然要打“亲情牌”了,却从不在张锋面前说,我家的谁谁谁嫁给你爹。那个时候如果亲戚不互相帮忙,是会受到不可思议的舆论鄙视。当张锋见到蔡氏----刘表的现任夫人,挺着个大肚子,眼泪汪汪的说:“求将军开恩。”怎么也不忍心处罚蔡瑁了。 “蔡将军,你辛苦一下,帮我安排见下蒯氏兄弟,还有王仲宣(王粲)。” 蔡瑁居然在这个时候反应得很快,明白张锋是要放他一马了,忙不叠的点头。 张锋看着蔡氏的大肚子,心里想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小生命出生后就将是荆州未来的主人了。 第三百六十七节 蔡瑁在家请宴张锋,并蒯氏兄弟、王粲。 张锋因是私宴,并未穿上黄金甲,仅着一白袍,束猛虎银腰带,头束作一马尾,众人一见,那个狂放的疯子又回来了。 蔡氏是荆州第一大族,刘表都只能算是外来户,显然有所依仗的。 州牧府紧挨着就是蔡府,以彰显其地位与众不同,连蒯氏兄弟的府邸都要隔上两条街,怪不得蔡瑁在历史上有资格怂恿刘琮将整个荆州交给曹*。 蔡瑁亲在门口相迎,一脸的胡子倒并没使得这位荆州的实权人物看起来有多少勇猛之意,只因为他笑得实在是太猥琐。 没办法,荆州人已经都看不起他,再不抱紧曹魏的大腿,他就没的混了。 “嘿嘿嘿嘿……大将军能光临鄙府,真是蓬荜生辉,来来来,快请。”蔡瑁叱开下人,亲自为张锋引路。丝毫没有一点身为张锋长辈的自觉。 蔡府之大自是不用多说,典型的江南水乡风格,亭台楼阁,假山池塘,要是没有这个一脸假笑的家伙站在面前,倒也一付美丽山水图。 进了正厅,张锋愕然,因为抬头就看见供着一人的牌位,香炉表烟袅袅,两个下人肃手而立。 蔡讽。 张锋算是明白了,虽然蔡瑁表面上对自己卑躬屈膝,可是根本没忘记自己这个长辈身份。这是拿他老子的牌位来压张锋了。 没办法,谁让自己这个世界的老娘对自己真的很不错呢? 张锋毕恭毕敬的上了三柱香,一手掀起袍角,大礼参拜。蔡瑁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很满意张锋不得不低头的冏态。 你狠! 心里暗暗骂了几句,还要在蔡瑁假惺惺的搀扶下站起来,这晚辈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坐下客气了几句,蔡瑁问道:“不知妹夫脱险之后,现在何处?瑁四处派人寻找,却不见踪迹。家里也是人去楼空。” 张锋没好气的一甩长长的马尾:“姑父得逃大难,不安在荆州将遭战火之地,小侄业已派人护送北上去了。” 蔡瑁“哦”了一声,以为是送去邺城了,哪知道张锋另有打算,说得又含糊。 “都怪关羽这贼子,居然敢掳将军之亲人,死有余辜!” 张锋是彻底没了脾气,再也不用本将军自称了:“区区一个红脸贼,小侄倒不放在心上。” 两个人满脸废话聊了半天,有下人报蒯氏兄弟、王粲联袂而来。 不多时,三人出现大厅,对着张锋便拜。 “罪臣/人蒯良/越/王粲,见过大将军。” “快快请起。” 蔡瑁不提,没气节的家伙,可是这蒯氏兄弟和王粲却是有真才实学的,特别是王粲,让张锋多看了几眼。 同样的矮小而貌丑,只不过没有张松那么张狂将疏狂写在脸上来掩饰自己的自卑。 张锋的一双清澈的眸子让王粲从上到下觉得不安,老盯着我看做什么? 直到看得王粲心里了毛,张锋这才收回了目光。 “诸位均是荆州人杰,废话我都不多说了。”众人面色一肃,作出洗耳恭听状。 “刘荆州,如何处理?” 几乎在同一时间,众人的眼光都停留在蔡瑁脸上。 蔡瑁终于笑不起来了,又不知张锋心意:“如大将军愿,何如?” 张锋不答,反而问王粲:“依仲宣之见?” 王粲肃容道:“魏王仁义,但粲乃刘荆州之吏,而非大汉之官。食君禄,忠君事,若不能保君,愧生天地间。” 张锋也被面前这个小个子给震了一下:“真义士也!” 王粲拱了拱手:“愧不敢当。” 张锋突然气势高涨,压得王粲有些气闷,高声道:“魏王将收荆州,将礼聘仲宣为长史,待到荆州牧之印绶归于魏王,仲宣又将何如?” 意思就是说,你刚才说的话是作为刘表的人说的,我不怪你,你马上就是魏王的人了,又将怎么打算? 王粲这才明白过来,张锋是真正的想考究他,于是也认真起来:“为魏王计,当养刘表于邺城,诏以安荆州民心,刘琦外逃于江夏,必不满荆州落于魏王之手,应会结连刘备、孙权,以抗魏王。但使投鼠忌器耳。” 知道他还没说完,张锋已经等不及了,望着蔡瑁一字一句的说道:“蔡将军,立即派人解刘表之毒,好好将养,待魏王大军到再作打算。” 蔡瑁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先前得了些长辈的便宜又一古脑的还了回去。只得连声应喏。 “多谢大将军。”王粲离位对着张锋再拜。 “仲宣是义士,当然不可寒了义士之心。”张锋请仲宣落座,“刘氏久居荆州,又有兼熟地理。如刘琦一意与魏王做对,如何应对?” 王粲笑了笑:“相信将军早有对策,又何必来试探于粲?将军若无下江南之意,又怎么会特意找到甘宁,由其训练一支无敌水师?刘琦不过癣芥之患,将军下江陵,与襄阳呈鼎足之势,江夏难有作为。就算孙权小儿意欲联刘抗魏王,甘宁水师溯江而上,将军率师顺流而下,长江天险也不足一晒。若江东平,天下唯有巴蜀刘季玉。观其人甚弱,应在魏王大军之前即降。至于交趾氏壹等,皆不足一提。”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张锋高声笑道:“果然金玉之论,仲宣真大才。” 正说着,人道魏王有使到。 张锋迎出去一看,却是夏候称和悲剧哥夏候霸护送着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孙尚香和吕绮玲! 若是放在以前,张锋肯定感激涕零,军旅之中不得有女眷,可是曹*硬是给吕绮玲开了个先河,封了个将军,可以使张锋名正言顺的带着自己的女人上战场。 后来孙尚香的事曝光后,又多了一个杂号女将军。 可是现在对曹*心有芥蒂,张锋反而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先是风传要裁减私曲,又突然把两个女人送到自己身边,曹*这是唱得哪一出?是善意吗? 第三百六十八节 曹*的大军,第二天便到了。 张锋也早早派出探子,可惜无论江夏还是江东,都封锁得很严,江面上更是巡逻的船只四处游弋,根本不给毒刺的人传递消息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张锋只得等见了曹*本人再接受进一步行动的命令。他原本的命令只是拿下襄阳而已。 不过不管怎么样,吕绮玲和孙尚香到了自己身边,还是让张锋心里开心不已,曹*是什么用意,以后再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私下的告诉吕绮玲关于关羽曾经暗恋她的事,这位漂亮的妈妈将军一脸的惊讶:“你不是开玩笑吧?再说我又不喜欢红脸的,我喜欢小白脸!” 张锋动情的握住她仍如少女一般柔嫩滑腻的两手:“比如我?” 吕绮玲很肯定并且坚决的说:“不,只是你!” 感动…… 蔡瑁见了张锋,还有一些当长辈的得瑟在里面,可见了曹*的本人,那就是一纯孙子。明明比曹*高了一头,却把腰弯得快断了似的,脸上的笑容象是涂了蜜。 曹*对这个家伙的举动也很不喜欢,但是他毕竟有功,不能寒了所有投降人的心,表面上还是极力做出一付“你有大功”的微笑样子。 可是非常了解曹*心里的身边众人却是心知肚明,因此也没给他好脸色。 倒是郭嘉一见了张锋,挤眉弄眼的象是在搞同性恋。 司马懿也来了,虽然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太过于殷勤,可是从他眼中张锋看出了浓浓的感激。 贾诩没来,夏候惇没来,一个守许昌,一个守邺城。 曹仁养伤,也没来。 几乎所有的大将和重要谋士全来了。一个不落,原因当然很简单,拿下荆州,再拿下江东,那么除了那个几乎不用考虑的刘季玉,马上就要统一了。 所有人见了张锋都是一脸的凝重加上暗自压抑的兴奋。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到,那么每个人的名字都将被载入史册,名垂青史。 为将、为相,不管文官武官,不为权,不为权,不为美女,还能有几个不为名的?几乎一个都没有。 文天祥都说:“留取丹心照汗青。” 英雄都这样说了,更何况普通人?尽管这句话现在只有张锋一个人听过。 曹*望着迎上来的张锋,气势上竟然不比这个高自己几乎两个头的大将军所慑,微笑道:“想不到知机居然可以轻易竞全功。” 张锋苦笑,现在最不敢做的事就是居功了。 身为大将军,升无可升,再升,难道去坐曹*的位置? “锋愧不敢当,走了刘备,徐庶,只有关羽级在此。” 曹*至今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想不到关羽勇猛不下吕奉先,却落了个身异处。” 很得意的拍了拍张锋的肩膀,踮着脚的样子很滑稽,却没一人敢笑:“那知机与刘玄德,不是成了生死仇敌?原本同窗挚友,却反目如此,真是叫人嗟呀不已。” 张锋就不相信他心里不开心? “忠义向来不能两全,须舍而得之。”张锋平静的说道。 这让曹*很满意。 张锋凑近了说道:“那个……岳父……多谢将小婿的两位……” 还没说完,曹*摇了摇头,止住了他的话。看看四下没人听得见他们说话这才说道:“不是因为葳儿,我也不会做得这么明显。你知道吗?上次出使武威的事,露馅啦……” 张锋大惊,曹*说的是因为打袁绍时,张锋曾经拒绝了袁绍之婿高干的两名美女,结果被误会成不放过高干,结果导致其复叛的事。结果张锋再次出使马腾时,以身作则,集体与马腾献上的丰满羌女生了一些五千年来男人一直喜爱的那种运动。甚至曹*明令,除非身体有恙,不得拒绝!这简直就是拿着政府的红头文件,公然玩女人的特权! 结果不小心流到了曹葳的耳朵里,虽然她一直表现得温婉而又有礼,可怎么也是一个女人,谁愿意自己的男人跑出去玩些野女人?于是雌威大,带着曹*的孙儿就找上门去闹,弄得堂堂的魏王也头疼不已。 加上曹*一向疼爱的卞夫人也说曹*的不是,这让曹*没了办法,只得让吕绮玲和孙尚香跟来,名是助战,实为监督。 都说江南女子如水,万一张锋又弄了盆水回来,那家里岂不是翻了天了? 再说张锋虽然好色,却对家里的女人有情有义,孙尚香和吕绮玲一起上阵侍候他,不信他还有能力找些花花草草。 “知我者葳儿也!”张锋感叹道。就不知道武威的事后,他回到家里要不要跪主板? 不管荆州百姓愿不愿意,也被蔡瑁组织起来,数千人候着曹*进城,满是焚香鲜花,表现上看起来多感恩戴德似的。 直到进了太守府,这才安静下来。夏候称和悲剧哥两人一左一右,拱卫着曹*。投降的荆州人马站右,随曹*而来的站左,泾渭分明。 “刘表现在何处?”曹*坐下劈头就问这事,蔡瑁没来由的一阵心虚。 “回魏王话,正在请大夫相治,估计不日即可痊愈。” 以刘表的年纪,一下子痊愈是不可能的,多半可以下地走动而已。 曹*点点头,又看着蒯家两兄弟,笑道:“孤不喜得荆州,喜得二位矣。” 到了王粲,曹*又摇头叹道:“仲宣之事,知机已应付于我。如此大才,刘表小儿相真是有眼无珠。若我还有女儿,定嫁于仲宣!” 王粲虽然是位义士,估计也懂得“士为知己者死”。刘表当年要招他为婿后来却反悔的事,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耻辱。而今,从曹*这里得到最大的尊重,还等什么? “罪人王粲,深荷魏王知遇之恩,愿为主公肝脑涂地!” *************************************************************************在遥远的海边,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正在水里游泳。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水性已经相当好,作为一个将门出身的少爷,能吃得这样的苦真是难得。 海水不比淡水,每呛一口水,都是苦得涩。而少年能坚持一直在海中与翻滚的海水搏斗,不得不说心性相当坚韧。 他就是张锋送给王成培训的张兢。 他起初也不明白为什么父亲沙场征战一生,却把他送来这里,交给一个陌生人培养。 可是父亲告诉他,虽然他的官越坐越大,眼红的人却越来越多,可是在他得宠之前,这些人是看不出来有恶意的。 但如果有一天,父亲如果倒下了,那么家里的一切都要靠他这个长子来支撑。 而在陆地上,张家的权势再大,也比不上一个姓曹的老头子。 只有在海上,张家或许可以逃得大难。 在那之前,必须有一个张家可以信任的人,知海,懂海。 于是自己就来到了这海边,学习那位王成教给自己的一切知识。 小小年纪,他就可以在海上驾舟,能看得懂风向,海流,知道怎么找淡水,如何在没有食物的海上生存。 可是父亲说这还不够。 他必须学会怎么*控船只,学会怎么指挥一支船队出航。 少年也正在努力着。 远远的,一个穿着藤甲的士兵大喊道:“小少爷,大将军有信到,还来了两位亲眷!” 亲眷? 莫不是娘亲来了?好久没见到亲人了,这让小张兢的心里一阵激动。 光着上身,小张兢就湿得一条裤衩飞奔,见到了那两个亲眷。 一个中年人,一个黄毛黑皮肤的半大丫头。 “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姓黄……” 第三百六十九节 孙权无力的挥挥手,大殿上的所有人恭敬的行了个礼,慢慢的退了出去。 “子敬留下。” “喏。” 鲁肃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孙权会单独留下他,本来也没准备退出大殿,反而拖拖拉拉的成了最后一个人。 张昭经过鲁肃身边时,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并重重的哼了一声。 真不遭人待见啊。鲁肃无奈的摸摸鼻子。这张昭什么都好,有才又沉稳,就是一条,太固执,看不过眼的人或事一定要坚持己见的,不管是不是事实。 孙权从偏门退出到大殿的甬道中,鲁肃跟上来,在他身后落后半个身位跟着。 “子布都说要降。孤相信他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可是连孤的左右手都要说降,那么估计整个江东人心都差不多都是这样想了。只有子敬说要战,哎----” 孙权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时想到,如果父亲、兄长还在世,那么该有多好?对于他来说,一个江东的遗产,还太贵重以及难以掌控了些。 “主公心怀惧耶?”鲁肃此言一出,就算是孙权也勃然变色。尽管这数年间孙权一直都是一个大度而宽容的主公,但是不代表孙权没有怒气,相反,因为某些事让人压抑的怒火,一旦爆起来更加令人恐惧。 “子敬欲欺孤年幼乎?”孙权生气的样子的确很恐怖,蓝色的眼瞳骤然缩小,冷冰冰的杀气毫不掩饰的笼罩在鲁肃身上,而紫色的大胡子也一翘一翘的,尤其让人想起传说中一经被人触碰就会立起,也是杀人时征兆的逆鳞。 鲁肃不惊不惧,再施了一个礼道:“肃惧。曹贼带甲天下恐五十余万精锐之士,今至荆州者怕也不下二十万,更兼有郭、贾之谋,吕、张之猛。天下至今莫有能与其争锋者,灭袁绍,收吕布,逐刘备,北匈奴,复河北,灭胡羌,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主公虽历江东三世矣,怕也不是曹贼对手。” 一番话说得孙权气势全无,是啊,曹*那么厉害,北方已尽归所有,连荆州现在也大部分姓曹了,谁能不怕这样的对手呢? 看出了孙权眼中的沮丧,鲁肃深知欲扬先抑的方式更能让人振奋。 接着说道:“程公、黄公等,皆是随主公之父的三朝老臣,江东已历战乱后,平安了九载之久,人心思报效,莫不感恩于主公。此皆主公之福也。曹贼有吕、张,主公有周、蒋(周泰、蒋钦),曹贼有郭、贾之谋,主公有张、周之智,曹军兵精甲利,主公所获精铁之炼法亦不下于曹军,若有兵士之不足,尚有人心之可用。主公还惧乎?” 说道最后,已是微微笑起来。 鲁肃长得本来就很帅,人也长得高(相对于那时候来说)。这么一笑,倒颇有几分成熟之意,让孙权心里那份恐惧烟消云散。 “子敬,是孤鲁莽了,错怪于你。”孙权又叹了口气,却是叹自己沉不住气,是啊,鲁肃怎么可能会背叛自己? “愧不当受。主公可还记得伯符公先前所言;内事不决问张昭,外事不决问周瑜,如今曹贼下江东在即,何不召而问之?” 孙权更是象吃了一颗定心丸,眼中这些年养成的霸气重新又回来,气定神闲道:“就依子敬所言。” 就在此时,一个内侍匆匆的走来,报道:“禀主公,周都督求见。” ********************************************************孙乾在舍馆里急得团团转,刚才殿上的事明显的不太妙啊,那帮子文人果然是靠不住,曹*的面都没见到,就急着要降了,孙权也不一言,显然是有些意动了。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孙权帮助,刘备是绝对不可能独自相抗曹*的攻击,就算顺利拿下了荆南四郡,也迟早替他人做了嫁衣。难道堂堂刘皇叔,还要降一个宦官之子不成? 护着孙乾来江东的刘磐,眼睛都被孙乾给转绿了。眼下刘备忙着整兵攻荆南,没人手来保护孙乾,于是刘琦就派刘磐护送他。两下只是合作关系。 “孙先生,某人头都要晕了。急也没用,还是安心等等消息吧。” “哎,这孙权毕竟小儿一个,嘴上虽有毛了,却无甚主意。眼见着大殿之上众人争论,却没个主意,我该说的都说了,他要是袖手旁观,这主公可就危急了。” “孙先生在否?鲁肃求见!” 门外的声音让孙乾一喜,这可是刚才大殿之上为数不多要力排众议与刘备结盟的一个人。 孙乾慌忙奔至门外,光着一只脚,急得连木屐都来不及穿。 “原来是鲁参赞!不知有何吩咐?” 孙乾眼中的急切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鲁肃淡淡的笑了笑:“主公设夜宴请先生,届时请务必前往。” 务必两个字,鲁肃咬得很重。孙乾也不傻,狂喜道:“可是吴王愿与我家主公结盟?” 鲁肃还是淡淡得笑,笑得孙乾心里毛,正嘀咕个不停,他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主公深知‘唇亡齿寒’也。” 聪明人不用多说,孙乾深吸一口气,再深深一礼:“届时乾必到。” 说是夜宴,还不如说是私宴。 参加宴会的,仅仅只有四个人,如果不是因为孙乾所代表者的身份太让人瞧不起,那么就因为是这宴会的性质很需要保密。 孙权知道,在曹*的强大压力下,就算往日很多忠心耿耿的老臣也会生出异心,那么有人暗中倒向曹*也不奇怪。因为这宴会越小越好。 孙权,周瑜,鲁肃,孙乾。 孙权是主人,又是吴王,以主人身份介绍了两方后,三人才能落座。 没有椅子,江东的生活还没北方那么开放而现代。 身边没有任何侍候的人,门外才有亲卫而已。 因此鲁肃反而客串了一把招待,为其余三人倒上酒。 “久闻周都督大名,未偿有缘铿锵一面,如今当面见到,才知都督果然风采过了。”再急,这个时候在宴会上也不会直奔着主题去了。反正已经来了,孙乾倒不急了,反而先开始套套交情。 “过奖过奖,但愿孙先生觉得我这都督不是太过于年轻了一点才好。” 孙乾大笑,三人也是笑吟吟的。 “皇叔身体可还康健?” “谢都督厚谊,主公身体康健,只是日夜夙忧,恨不能除贼卫国,只是势单力孤。唉。” 周瑜不动声色,只是笑了笑:“刘琦小儿现与皇叔,江夏之事孰能为主?” 孙乾脸色一变,知道是因为刘表与孙家有世仇,因而孙家的人对刘表家里的人都不会客气。但周瑜居然问,现在刘备与刘琦哪个才是头,这么明显的挑拨,让孙乾脸上有些难堪。 “都督这是何意?” 周瑜这才悦色解释道:“某非贬先生者,然兵家大事,决而断之,非能者不行。又有云,‘蛇无头不行’,故而有此一问,倘若江夏乃是共主,这结盟一事,不谈也罢。” 短短的数言,其余三人都是见识了周瑜言语的犀利。 刘备和刘琦,哪个才是头?我们只跟头谈。如果有两个头,对不起,这结盟的事就不用提了。 可是现在无论刘备和刘琦都是势弱的一方,都要求助于江东。刘备还好,江东本就有意;而刘琦,如果随口一句话让刘备与刘琦内讧一下,那么孙权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果然孙权脸色反而有些兴致的样子,看孙乾如何回答。 第三百七十节 孙乾看了看孙权,一脸的晒笑,又看了看周瑜,仍是一脸云淡风清的样子。 而鲁肃,则有点焦急,因为他很清楚,如果结盟不成,孙权不会是例外,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迟早也要被曹*吞并。 可是周瑜也应该很清楚啊,为什么在两家结盟的这个节骨眼上玩这么一手? 看向周瑜的眼神有些迷惘,那张俊得让人指的脸上满是自信。鲁肃突然觉得自己没必要担心什么。 因为他是周公瑾,不是吗? 原以为孙乾或许会暴怒,或者会大声斥责,结果只看到孙乾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苦笑道:“我家军师所料不错,看来此事是非解决不可了。” 众人都有些肃色,这个军师看来不简单,居然能猜出孙权这方可能会有的反应? 周瑜也有些认真起来了,不再笑得那么淡定:“敢问皇叔的军师是哪位高人?” 孙乾说起军师,脸上也有一层淡淡的自豪之色:“我家军师,姓徐名庶,原名福。” 徐庶? 这人确有耳闻,不过并不怎么出名就是了,也不知才干如何。 “军师临行前有特意交待过在下,问是吴候问起,则告之如今江夏,刘琦已奉我家主公为主。” 周瑜顿时脸上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刘琦愿将祖宗基业拱手让于他人?” “都督此言差矣。”孙乾现在反而掌握住了主动,不怕你玩高调,就怕你不上钩,悠然自得的给自己斟了杯酒,浅泯了一口道:“如今大汉天下,自是有德者居之。我主乃堂堂汉室宗亲,又是刘荆州之弟,乃居区区一江夏弹丸之地,有何不可?” 有些针锋相对的说道:“吴候祖上,也不是这么得到江东的吗?” 相不到这孙乾一副白脸书生的样子,倒确有几分口才和胆识! 孙权的脸色也变了,毕竟孙坚先是藏匿玉玺,又和孙策父子二人强行攻占江东,然后借着汉室暗弱,不得不承认他们占领江东的事实,这才先有了秣陵太守,又有了后来的吴候,至于这吴王,更是自封的。曹*能成魏王,堂堂占着江东偌大片土地的孙权为什么不能成吴王? 只不过天下人心知肚明,没有那个必要,谁也不会主动去触孙家的霉头,可是今天倒是见了鬼了,一个有求之人居然敢当着孙权的面揭疮疤。 孙权的蓝眼顿时凌厉了起来,盯着孙乾喝道:“孙先生!就不惧我江东坐山观虎斗,袖手旁观吗?” 孙乾在舍馆急得团团转,可是坐在孙权下,却是不慌不忙了,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施施然的行了一礼,就再也不说半字,一点都没有收回自己刚才不敬语言的意思。 连周瑜也愕然,虽然他也清楚自己先那番的咄咄*人只是想在将来的交涉中占据主动,在结成联盟后为孙家多争取一些主动而已,但没想到大败亏败,又折了大将关羽的刘备也有这般底气和胆量! 这下鲁肃可真急了,周瑜还好,性子豁达,可这自己的年轻主公可是说翻脸就翻脸的,哪所事后后悔的要死,这孙乾的命说杀就杀了。 “主公稍罪!”鲁肃忙离席求道,这里四人他的身份反而是最低的,这等打圆场的事不给他做,难道让堂堂都督,守着柴桑五万大军的周瑜美洲狼去做? 又对着孙乾作揖道:“孙先生!这正是两家合力,共抗曹贼的好机会!何苦为了意气之争,伤了和气,却让那曹贼得意?” 孙乾肃容行礼道:“吴候容禀。乾实无轻捋虎须之意。只不过既然两家为这结盟之事而来,须各自拿出诚意。否则我家主公覆灭,也是吴候前车之鉴。” 孙权更怒,两眼都似要冒出火来,一手按住几案,大声道:“汝敢胁迫于孤!” 孙乾悠悠道:“吴候连*贼都尚且不惧,又何惧我一无兵无将小吏耳?” 这句话孙权稍稍压下了火气,下一句却是高兴起来了。 “军师有言,如若吴候肯与我家主公结盟,军师自有办法让曹军二十万人马有来无回!” 周瑜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鲁肃也是竖起耳朵,洗耳恭听。 孙权也坐不住了,从席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孙乾面前:“若真有破曹良策,孤为不礼之罪向先生相谢!” …… 待到夜宴结束,孙权三人竟是亲自把孙乾送上车,又吩咐下人好生守护,万不得轻慢。前倨后恭的态度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孙公佑倒是个人才,不卑不亢,原本以为是个无知书生,哪知也胆气十足!孤也险些下手杀了此人!”孙权目送孙乾走后,这才对身后两人说道。 “不错,不过这破曹之机,当是那位徐庶所谋,这孙乾胆子与口才是不错,但这计谋是万万不可能想出来的。”周瑜也赞同道。 “不想那刘备势孤,但手上也有些手段。兵不血刃就取了刘琦所部,还有徐庶、孙乾这等人物忠心相助。不过如此,破曹倒也有几分把握!”鲁肃对孙乾也是赞不绝口。 “那刘琦小儿不过是识得些大势而已,知道自己连刘备都不敌,更何况孤之江东!这才倾其所有以付刘备,以求相庇耳。刘备此人,听闻耳根软得很,刘琦之选倒也不错,暂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过……”孙权转过头问周瑜道:“公瑾兄,刘备欲取荆南四郡,何如?” 孙策离世前,曾叮嘱孙权要以兄事周瑜,加上周瑜也确实指点过孙权一二,这公瑾兄倒也实至名归。 “主公无须多虑,刘备只不过在找条退路而已。他其实忧心我军不敌曹军,也有退路可走。况且那四郡地广人稀,取了也就让他取了。再者此处又多南蛮,也够刘备头疼的了。再说这四郡也不是那么好取的。刘备现在身边大将就止张飞一人,又有何人为将可征四郡?难不成刘备要亲自挂印南征?” “唔……”孙权沉吟了会,抬头对周瑜说道:“公瑾兄,现着手派人布置吧,先将刘表被曹贼所杀之事散布开来,哼哼,先让他头疼一阵子吧。” 鲁肃讶道:“这刘景升不是还未死吗?” 周瑜这时接过了话茬,夜色中,鲁肃见到一对煜煜生辉的眸子:“说他死了,别人就会相信他死了。即使真的活着,也是死了。” 第三百七十一节 到处都在传,刘表已经被曹*害死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就有了这样的传闻。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仿佛那些人亲眼见到的一样。 有的说,曹*进了襄阳城,老毛病就犯了,看中了蔡氏,于是蔡氏的老公----刘表当然要死! 有的说,蔡瑁为了抱曹*的粗腿,硬是*着蔡氏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然后浓妆艳抹,上了曹*的床! 还有的说,曹*和蔡氏当着病中刘表的面行欢,被清醒过来的刘表指着鼻子大骂,然后曹*理所当然的恼羞成怒,一剑刺死了刘表! 这些传闻生动活泼的再现了一代人妻控曹*的伟岸形象,大大丰富了荆楚大地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进一步促进了当地娱乐业的展,从而对推动封建主义新农村的建议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就连曹*本人都私下对贾诩说:“妈拉个壁的,老子唯一一次没控,反而被传得沸沸扬扬,是哪个王八蛋背后造老子遥,一定要剐了那个狗儿的!” 贾诩想笑又不敢笑,心里暗自道:还不是你以前做的这种事多了? 不过不管怎么传,襄阳城高层内部倒是一清二楚的很,曹*这次倒真的老实了一次,蔡氏的背景分量很重,加上又快分娩了,曹*再怎么饥渴也不会找个大肚子吧? 可是暂时没办法让谣言平息,因为刘表本人根本就没痊愈,见不得风,否则带着刘表本人上襄阳城巡上一番,什么谣言都平息了。 张锋清楚,这谣言一定是江那边的人干的。 原因很简单,刘琦和刘备在一起,一个不可能把自己老爹的名声弄臭,另一个在刘琦的眼皮子底下,没机会出这样的馊点子。 如果关羽在就说不定了,这个变态的色*情狂肯定很喜欢这样的八卦。 秋天很快就要结束了。 萧瑟是唯一的主旋律,哪怕是江南,也是遍地被大风吹落的黄叶。每日清晨,昨天才被清扫得干干净净的街上又是厚厚的一层,周而复始,直到大部分的树上全都**了肯稍歇。 襄阳城经过最初的紧张,已经渐渐习惯了有曹*的日子,虽然这个女人传说不断,又跟自己女婿辈份混乱的锉子某些方面的名声的确不太好,可是对平民老百姓还算不错。 初到襄阳,就将不知多少年没开过的官仓开启,放粮施粥,又狠狠打击了一批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哄抬物价的奸商,当那些人的人头血淋淋的挂在襄阳城头上,百姓们这才看清了曹*人妻控另一面的杀伐果断。 一个做大事的人妻控! 相比刘表治下那个任意而恣意,放任而放荡的风气,曹*这个相比之下要严格得多,却也有活力得多的统治,似乎让人觉得有一种新生的奔头。 刘表在的时候,任人唯名。而虽然一直没什么大灾,每年依然有人饿死,当然相对于战乱不断的兖、青、司州来说,已经算是小意思了。可是这样上不管,下乱来的政策让荆州普通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 而曹*一到,就不同了。明显是鼓励经商及手工业的政策让一些有手艺的人都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最重要的是,每户入籍,每籍必有人入伍或者从业,不让每家每户断了生活来源! 很多人觉得这个人妻控很可爱。 如果自己的黄脸婆,他看得上的话就拿去吧! ********************************************************************曹*到襄阳之后一系列的展工商、整顿官吏风气,精减士卒及加强社会治安的举措传到江东,孙权等人的脸色不好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们都是聪明人,曹*这种手段目的是什么,结果会怎么样,他们很清楚。 表面上看,农业被限制了,可是目前为止曹*这边从没听说过缺过粮。而且青州连连大灾,然后年年都是徐州两季稻的产区北调粮草。 而精减士卒,转化一部分为稳定地区治安的吏,不仅节约了粮草,又省了军饷,最要命的是,军队战力反而提高,地区治安反而也转好。 那是当然的,普通退役士卒难道连小毛贼也对付不了? 曹*的系列措施一下来,就好象一个庞大的机器,有条不紊的运转,使得整个地区各方面都慢慢提升。 虽然这些措施还称不上成熟,可是比起原有大汉的政策,甚至江东的,都好上不知多少倍。 孙权派人把这些举措一一记下来,希望有机会的话在自己治下实施。不过那也只是在有机会的情况下,问题是,曹*给不给自己这个机会? 而这些举措的形成或者说是创立,不管它们的修改者、增益者如何为自己脸上抹金,也不管张锋本人是如何的为自己推脱,撇关系。 可是最终的所有证据都指向张锋本人! 他一个人就是这些所有的举措的创导者和起者。 孙权和他手下的重臣们,面对张锋的这一条条,一款款的举措,都是心惊不已,也是对好运的曹*嫉妒不已。 不过他们也只能这样,而且这些举措中,不是每一条都合适他们照搬的。 因为严禁买卖土地,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加赋。 这几条,是整个大汉皇室及孙权这种身份的人都不可接受的。 比如说张锋的起家之地,濮阳吧,农业税低得让人指,四十税一! 文、景之治时,不过是三十税一! 而孙权这边,有了大灾的地区农业税才是十税一。 要说这么低的税,官方吃什么?简单,你产的粮多是吗?哥出钱买下来可以吧! 曹*财大气粗的象是一只饕餮,有钱得拔根毛就要把江东的一干人等通通压死! 他的低税是因为可以用商业税等其他税种相抵,换句话说你江东就是相搞这一套,也要自己先乱起来,因为你没这么大的家底! 而江东本就是底子薄出名的,地广人稀,再加山越等族,常年累月的跟孙家对着干,加上异族的人口相当多。 而曹*呢?除了曹氏一族有名的肥,张家、糜家、甄家……哪个是软柿子?又加上他们根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特别是糜家和甄家,让人眼红得想死了穿越到他们家人身上。一家的女儿嫁了张锋,一家的女儿嫁了曹昂。于是就都跟着抖起来了。 那两个是什么人? 连一只鹦鹉怕是都知道的大名人。 孙权的心里很乱,手心里满是汗水,无力的倒在椅子里,嘴里不停的呻吟:“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兄长在世时就要把香儿嫁给他!孤的眼力,不如兄长多矣!” 这些近在咫尺的事实,让孙权这边彻底明白了曹*为什么会强大,以前那些风闻,不过是道听途说而已。 早知道这样,孙家说不定会把家里所有的漂亮的女人,哪怕是坟里的都挖出来,一古脑的送给张锋,只要他愿意! 好在现在已有一个孙尚香嫁过去了,孙权暗自想,哪怕有一天曹*打过来了,也不用担心孙家从此覆灭。 这样说来,怕不是大张旗鼓的认亲,为当年的“破鞋事件”正名,否则孙尚香万一恨上了孙家的无情,那该如何是好? 连周瑜本人也承认:吾不如张锋多矣。 自己是个帅才,天才,可是张锋却是一个鬼才,仙才!能化腐朽为神奇! 就在孙权一干人等满脑子都在长吁短叹之时,一个早在他们意料之中,又不是太愿意过早听到的消息到了:曹*又开始动作了,目标是江夏! 来得太快了吧,襄阳你老人家还没坐热呢?再坐个三五十年可好?给兄弟点时间展下,否则不好玩了,我家里的基地连农民都没几个,你的1、2、3队一a过来,瞬间就给gameover了。 第三百七十二节 江夏城。 现在这座城内只有两种人可以任意走动。一是民夫,二是士卒。 在曹军到来之前,刘备就劝说刘琦,大开城门,让所有惧怕战火的百姓去逃命,不管是真正为了百姓的生命安危打算,或者只是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百姓们确实很感激刘备。 打仗就是打仗,要死人的,哪怕刘备和曹*名声再好,也会死很多无辜的老百姓。 于是江夏城一下空了三分之二,剩下的是一些没见过攻城战的愣头青,或者是一些家业全在城里,离了江夏城就一无所有的商人,再就是那些老得走不动路,无力可逃的老人了。 而刘备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城破,不会将一粒粮一文钱留给曹军。民夫被临时征集起来,将江夏城中一切可以带走的粮草、牲口、布匹等,一船船的装着运向对岸。 “贤侄,你快走吧,我已遣封儿接应于你。过了江,就安全了,为叔已与吴候结盟,江东定不会因旧隙加害于你。”刘备看着江边一艘艘矮帆摇晃着向江面岸行去,心里感慨万千。 真是如丧家之犬一般,偌大个江夏城连一日都不敢妄想坚守,一听曹军打过来,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刘琦泪流满面,失声通哭起来。 “叔父!小侄心有不甘啊,父亲十余年的基业,如今就毁于我手,实在无颜他日去九泉之下相见……” 说着,刘琦无力的跪倒在地,双手深深的插进土里,十道触目惊心的血痕,周围的士卒们看了,都眼红红的别过脸去。 刘备对荆州没多深的感情,可刘琦几乎是生于斯,长于斯,古人对于故土的感觉,执着得让人指。 “都是那蔡瑁背主求荣,害了兄长,又将荆州拱手相让!”刘备本来就是个游侠脾气,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若是害了我或者我身边亲近的人,对不起,拿命来吧。 “若得此贼,恨不得生噬其肉!” 刘备劝了下,又说道:“贤侄当留此有用之身,才能趁势而起,眼下曹贼势大,荆北已是断不可留。待下了荆南四郡,我等休养生息数载,或可有所作为。” “叔父。小侄自知文不达,武不就。曹*如此势大,我们会等到能与之相抗的那天么?” 刘琦抬起脸问道,只是脸上怎么也找不到一丝自信。 刘备脸色一黯。 自家事当然自家清楚。就算孙武复生,张良不死,能是曹*的对手么? 刘封已经去攻打长沙了,如果荆南四郡再守不住,天下之大,却已经是无处可逃了。 *****************************************************悲剧哥成了先锋。 这可是好不容易跟夏候称争来的机会。在曹*面前,两个小将针尖对麦芒,丝毫不肯相让,这个说:魏王与我五千人马,定取江夏于旦夕之间。那个更强,说,我也不须五千,三千足矣,早晚定教魏王立于江夏城头! 两人互不相让,差点在曹*面前打起来。曹*看着两个人争的劲也不生气,只叫两人不要乱了和气,抓阄定谁是先锋。 结果悲剧哥这次没悲剧,抓着个“先”字。满心欢喜的点了五千人马就朝江夏而来。 说来也是怪事,一路上遇到的,全是自江夏城而来的百姓,见了曹军不仅不惧,反而跪于大道当中求收留乞命。 悲剧哥可是第一次正式带兵打仗,哪里见过这个?又怕是刘备诡计,于是令百姓自去投襄阳城,自有人安排不提。 “夏候将军,前面就是江夏了。”向导指着远远那尤如低伏的巨兽一般的城墙说道。 向导一般都是本地人,对路极熟。不过这向导却是蔡瑁府上的下人。 悲剧哥一听,精神大振,仿佛这功劳唾手可得一般。豪气十足的抖了抖身上的大氅,枪尖指处,便是江夏:“儿郎们,拿下江夏,本将于魏王处为诸位请功!封妻萌子,光宗耀祖,皆在诸位刀下!望诸位奋勇争先,才不没了我曹家儿郎的大好名头!” “愿为将军死战!” 悲剧哥出马,当然领的是曹军精锐,出身都没有问题,很多都是陈留、兖州本地人,都以身在曹军而自豪。 未等靠近江夏城,远远的便见到江边火光大作,靠近一见,原来是各种各样的小舟大船,俱得烧得四分五裂。 “破釜沉舟么?难道还把你当成楚霸王了?”悲剧哥一声冷笑。下令就地伐木造梯。 江夏城远不如襄阳高大坚固。因此悲剧哥连攻城器械都没带,一千马军,四千步军。留五百人监视江面,以防江南岸有援军偷袭。 悲剧哥好歹是将门出身,当知战事无常,说不定跟刘表有仇的江东哪根筋不对会来救援,不得不防。 三个时辰,已造好云梯。悲剧哥怕增援的夏候称来得太快,不等士兵休息恢复体力,就命士卒围了北、东、西面,只放南面临水一面不管。 鼓声一起,每面城墙都树起二十多架云梯,士卒或背或咬着环刀,在城下弓弩手的掩护下,冒着城上射下来的箭矢便争先恐后的登城。 悲剧哥亲自督战,提着尖驱着马来回在城下逡巡。城上一个守将模样的人,正在指挥刘军反击。 曹军士气很高,嘴里哇哇怪叫着,丝毫不在意同伴从云梯上的掉落,没看见一般前仆后继的上。反观刘军中倒有些奇怪,除了这个守将这面城墙倒是固若金汤,其余两面都有曹军士卒已经攻上城墙了。 这么容易?悲剧哥只当是有一场苦战要打。 “喂,我说城上的,这江夏马上要破了。你不如降于我,饶你一命如何?” 这守城的不比打yezhan的,打yezhan若是输了,逃了也没人怪你。可是守城不一样,若是城丢了,守土之责多半是死罪。因此守城的哪怕是个文官,宁愿自杀或者拿把剑做做样子让敌方俘虏,也不愿投降的。 不想那守将性子颇急,一听就火了:“入你直娘贼!你个鸟毛都没齐的小娃娃,不回家吸奶去跑来送死,待爷爷捉住你便是一刀两断!” 悲剧哥气得几欲吐血,也不回嘴了,更大声的督促众军攻城。 不多时,这面城墙也守不住了,悲剧哥见时机已到,抓住一面云梯便自己也爬了上去。 见主将都亲自上了,亲卫们更是呼啦一下全拥了上去,这些精锐中的精锐,更是让那守将顾此失彼,一柱香功夫,城墙宣告失手。 “你这贼鸟人,休走,留下命来!” 悲剧哥一身功夫都是夏候渊真传的七八分,一杆铁枪舞得呼呼生风,那守将见曹军势大,便断了念头,*起一把刀跟悲剧哥战至一处。 悲剧哥憋着一肚子气,又加上很在意这份夺城的功劳,下手毫不迟疑,那枪头招招不离那守将咽喉,心口等要害。 那守将却又要应付一心拼命的悲剧哥,又要留意有没有其他曹军在身上下阴手,左支右绌,眼见就要不敌。 心生一计,大刀使尽全力朝悲剧哥掷过去,这下悲剧哥不得不挡了一下,当的一响,这守将气力也是不小。 守将趁着悲剧哥后退了一步,纵身便跳下城去,城里已经乱作一团,那将熟悉地形,晃了几下便不见了。 悲剧哥也不去追,集合众军先开了城门,大队曹军一拥入,抵抗便少了。 等夏候称姗姗来迟,悲剧哥已经咧开大嘴在城头傻笑了。众军已经在清点伤亡,打扫战场了。 “怎么这么快的!”夏候称只不过晚出了半日,怕悲剧哥有失。结果来了一看,江夏城已经姓曹了。 “嘿嘿,本将军威名所至,闻风而逃。”悲剧哥反正是赢了,大吹特吹。 “吹吧你。多半是你长得丑,把人都吓跑了!” 夏候称根本不信。 第三百七十三节 曹*得到江夏城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的消息,不喜反忧。 看着他皱眉的样子,身边的众谋士也是个个满脸阴云。 “魏王,看样子刘备和孙权小儿已经结盟了。”郭嘉一张暗黄的脸上有些许红润,这小子在张机的调养下,虽然还是弱不禁风,但总算还没出什么大毛病。 “如果刘备死守江夏城,说明他已经无路可退。可是夏侯将军轻易能攻下江夏城……哎,刘备不是跑到了孙权那里,就是借路去打荆南四郡了。” 众谋士齐刷刷的点头。 张锋心里却没想这个,如果再次见到刘备时,那时恐怕已经是生死仇敌了吧。 就因为那个有病的关羽,不管他怎么卑鄙和低劣,可他终归还是刘备的结义兄弟。 张飞会不会一见面就是一矛刺过来? 刘备没有死守江夏也好,至少不用太早见面。 张锋其实很喜欢和刘备这样的人交朋友。 “仲权(悲剧哥的字),江夏城还有过江之舟否?”曹*一头的黑线,这孙权为了跟自己对着干,看来连老子的仇也不管了,放过了刘琦。 “回魏王,末将带兵赶到江夏城下时,江边俱是已经烧毁的大小船只,一眼看不到边。末将战后唤土人来问,刘备在先前即征集了所有的船只,恐怕我军要渡江,只要靠自己造了。” 夏侯霸虽然人生悲剧,但是也有几分脑子,看大家的样子一点都不因为自己的胜利而高兴,也不敢流露出任何不满的意思来。 “仲权,这次你做得很好,颇有你父的风采,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曹*实在没心思讨论对他的奖赏,随便敷衍了几句了事。 悲剧哥失落的退下去了。夏侯渊就连一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 “异度,看来跟孙权已经不可避免要正面交锋。依你之见,当是明年再来,或者是造船马上渡江?” 蒯越从座中走出来,施了一礼道:“回魏王,依某之愚见,当一鼓作气而不可矛刘、孙喘息之机。” “愿闻其详。” “魏王此次携大军二十余万亲征,又得荆州军三、四十万。怕是那孙权小儿心里也是惧到极点,只不恁父兄基业顷刻之间毁与一旦,不得已而助刘。” “如果魏王此刻回兵,非但孙权暗思我曹军不过如此,不敢一鼓而下,更给了孙、刘两家喘息之机。” “刘备新败,又无落脚之地,如果魏王南渡,则刘备定可一鼓作气而擒之,反之。刘备则定会收编刘琦残部,继而攻打荆南四郡。刘备此人重义,又极会结好人心,入荆不过数年,人心多向之。如放其南进则如同纵虎归山,荆南无其对手矣。加上荆南多蛮,悍不畏死,又不服王化,如蛮人相助刘备,则灭刘之日多许多波折,或难成耶。” “孙权在江东虽历三世,但人心亦惧魏王,多思归顺。如此次不能渡江以慑之,人心复叛不说,孙权亦可多一年时间兼并内部,内非我军之福。再者我曹军锻钢之法孙权亦有,时间拖得越长,则两军差距越小。因此,某姑且妄言撤军不如继续南下!” “此金玉之论也。”曹*环顾左右,“诸位还有良策教孤?” 一时间众人纷纷献策,只有两个花瓶将军心思根本不在所谓的军国大事上,只是一心一意的扑在自己男人身上,妙目流盼,怎么他呆的样子也这么有男人味? 吕绮玲、孙尚香二人含情脉脉的望着张锋,张锋又在不知道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言不。这让曹*心里很不舒服。 “也罢,这厮终还是心里装着那个大耳朵。” 曹*无奈令道:“仲权,孤命你为江夏太守,仲业辅之。” 悲剧哥这才兴高采烈的上前来听封,得意的朝着三弟夏侯称使眼色。 夏侯称根本就不正眼看他。 “仲权,江夏过江即为孙权地盘,你须小心行事,日夜派人巡守江面,不得放一人一卒过江。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又唤过文聘来:“仲业,你为南阳人,又识得水性。仲权年幼,你须得指点,不得任其咨意胡来。” 文聘应了声喏,心里却是一叹,外人终究是外人,夏侯霸不过初出茅庐的一个小子,便以一城相付。 曹*又命道:“叔权!孤命你为江陵太守,蔡瑁、张允为副将,他二人熟识水军,又兼管荆州水军多年,孤命你三人日夜伐木造舟,刻期训练水军,不得有误,三月之内,孤教我军之足立于南岸!如有违延,定斩不饶!” 蔡瑁、张允二人相是欢天喜地的出列,胸脯拍得当当响,赌咒誓一定完成任务。 曹*的大腿他们两人算是抱上了。 张锋眼角一挑,这两个人算是重用了,不知道会不会来一出周瑜用计斩蔡张? 为什么提都没提到甘宁的水师呢? 一来曹*出师前根本没打算要直接再打江东,甘宁的水师调动不及;二来水师俱在青州,只能顺流而下取吴、会稽等沿海城市。长江除了入海口比较宽阔外,越往内越窄,根本不合适大型船只逆流而上,加上有些地形盘旋转折,水势又急,因此这路水军不合适进入荆州地界。 ********************************************************众人散了之后,张锋带着两个花瓶将军走在前面。郭嘉在人群中告了几声罪,笑嘻嘻的挤到张锋面前。 “干嘛?”张锋没好气的盯着这个酒肉朋友。 “听说,关羽这厮居然觊觎你的吕夫人?”郭嘉神秘兮兮的附在张锋耳朵说道,又不怀好意的打量着后面不知所谓,还雄纠纠,气昂昂的吕绮玲。 “你这无赖是如何知道的?”张锋真是吃惊,这消息也流传得太快了吧。 “切,”郭嘉撇了撇嘴道,“你于阵前那么大声的嚷嚷,谁都听见了。” “靠,我都忘记了。”张锋拍拍自己的前额,“不要再提了,那登徒子已经死了。” “好吧,我来不是跟你说这。”郭嘉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说道;“适才魏王问计,你一言不就算了,还满脸都写着担心。你当魏王看不出来?说句大逆不道的话。” 郭嘉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道“魏王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魏王了,现在的魏王心里是容不下一个有二心的大将军!不要以为你与魏王之间关系缓和了,但一件小事很有可能让魏王重新猜忌你!” “你就忘记刘备吧,现在他是你的对手!” 自己好好想想! 郭嘉丢下这么一句话,不管心里凉的张锋自顾自的走开了。 “夫君,这个浪荡子说什么了,你脸色都变了。”孙尚香和吕绮玲跟上来,看张锋脸色不佳,忙问道。 “没什么,他说叫我不要再吃着碗里,惦着锅里的。”张锋想都没想,随口答道。 谁想到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两女泼妇骂街一样,双手叉腰,哪管什么将不将军,围着张锋就吼起来了:“好啊!你又看上哪家姑娘了!我就知道你*不改,好色长流。你说说,家里多少个了,你还不知足!你儿子,女儿一堆了,还想着弄几个小姑娘回家尝鲜!你是不是嫌我们几个老了,不漂亮了?说,到底是哪家的狐狸精,老娘要去看看是怎么个狐媚法,勾走了你的魂儿!哎,你别走啊,你今天不说出来,老娘跟你没完儿! 第三百七十四节 孙尚香、吕绮玲都是那种神经大条的人,所不同的只是她们的生长环境。一个自小跟悍如盗匪的匈奴人打交道,行事、说话都如同男人一般;另一个则是众人的掌上明珠,从小被娇纵惯了,行事任性,幸好不失天真。 曹*与张锋现在矛盾而纠结的情况,是不合适讲给她们两个听的。否则以她们的脾气,肯定是情绪写满脸上,生怕别人不知道的样子。 最好的倾诉对象是曹葳,家里的大妇,正妻,可惜却是曹*的女儿。 再就是善解人意的莲儿,和聪明伶俐的环儿。却也不在身边。 张锋恨不得把自己扇一巴掌,嘴里愤愤的骂道:“叫你嘴贱!” 却无论如何不能将真相告诉她们,如果一旦大嘴巴泄露出去,让本来心里就有心结的曹*动了杀机也说不定。 任张锋百般解释,誓,两个花瓶将军就是不信。还言之凿凿的说道:“你不是很羡慕那个娶了七个老婆叫韦小宝的吗?现在家里才六个,我想你肯定想再娶一个回家凑成七个!” 张锋直接无语。再一次暗恨自己没事跟他们讲鹿鼎记的故事干嘛,真是自找不自在。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就象是放年假一般悠闲,荆州的政事与张锋无关,又没仗可打,眼瞅着江那边来来往往的孙刘人马却下不了嘴的感觉,就象是想跟老婆亲热,偏偏她又来了天癸一样让人无奈。 每天唯一要做的就是象以前的国企一样,上班去点个卯,然后就可以回家。去曹*那里转一转,没事就回家睡觉,然后等着晚上那家或者那家荆州大户请客,吃了大半个月还没轮上一圈。 这之间也出了一件事,让曹*大为恼怒。 由夏侯称负责的造船大营在江陵城外,结果有个晚上不小心,让周泰领人把整个大营烧个干干净净,已经造好的五十余只船一下子化成飞灰,等夏侯称带着气极败坏的蔡、张带着人马赶到时,周泰已经带着人逃得影都不见了。 曹*没砍人头,只是倒霉的三个人都被打个半死,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还被严令将功折罪,如果再生这样的事情,定斩不饶。 蔡、张心里清楚,曹*说是这样说,真的如果再生这样的事,夏侯称是绝对不会有事的,要砍头的只会是他们两个而已。于是这下两个人无比上心,不但将家兵全数拉来守卫重建大营,并将蔡和等人一并调来听用,生怕再出什么幺蛾子。 一转眼冬天就快要到了,两个多月,江陵在大力造船的进度下,终于有了大小船只一百多只。 一方面曹*陆续调了三十余万件冬袄,另一方面将荆州可战之兵和曹军主力打散,悉数安排在江夏。由蔡瑁、张允二人建了一个水寨,日夜*练,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不过一件让张锋忧心的事情如同罗忽悠所写的一样,终于生了,曹*听说周瑜年少又有大才,名声在江南一带非常大,于是派他的同窗蒋干去江东,希望能说服周瑜归降。 所不同的是,跟演义记载的不同,蒋干并不是自己请缨去的,而是被曹*派去的。 而且他自己也说过:周瑜不是自己能说动的。 张锋本来一直无忧无虑的,现在蒋干去了江东,反而每天都一付满怀心事的样子。 “知机何事日日愁眉不展?”曹*也好奇了,这家伙一直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怎么整天都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回魏王,”张锋想想还是实话实说,曹*可不是好哄的,“我军皆北人,止有蔡、张二位将军精通水战。想必江东也知道,必会谋划除掉此二人。蒋子翼此去江东,会不会反中了周瑜之计?以离间魏王与二将?” 曹*虽然日渐刚愎,却不是傻子,细细一想倒有几分可能,笑道:“知机亦无须多虑,蔡、张二人皆荆州之人,家族产业皆在此地,如何肯背叛于我?若是江东占了荆州倒有几分可能,如今却是不必猜忌。” “愿来如此,倒是锋多心了。”张锋拱拱手,心道,就是要你这句话,我如果直接说这两个人靠得住,你说不定疑心之下会把他二人反而杀了,如今你自己都这样说了,想必周瑜就算有离间计也不会成功了。 过了两日,蒋干自江东而回,张锋闻讯即赶到曹*处,正好听闻蒋干正在汇报。 “周瑜雅量,非言辞所能动。瑜尝与语:‘子翼良苦,远涉江湖为曹氏作说客邪?’干道:‘吾与足下州里,中间别隔,遥闻芳烈,故来叙阔,并观雅规,而云说客,无乃逆诈乎?’瑜道:‘吾虽不及夔、旷,闻弦赏音,足知雅曲也。’与干同食。后瑜邀干参观军营,宴饮时还请侍者展示服饰珍玩,并向干道:‘丈夫处世,遇知己之主,外讬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言行计从,祸福共之,假使苏张更生,郦叟复出,犹抚其背而折其辞,岂足下幼生所能移乎?’干但笑而无言以对。” 曹*点点头道:“即如此,但备战一途耳。子翼辛苦,下去休息吧。” 蒋干施礼道:“未能竞魏王之命,干深以为惧。” 曹*笑道:“非子翼之罪。周瑜雅名,孤亦所闻,岂能如此轻易降于孤?” 由始至终,也不见蒋干谈到所谓的“密信”,等他出了帐,张锋这才放了心。有这两个精通水战的人在,曹*这才不会有兵败赤壁之虞。 战前,两岸的气势变得凝重而诡异起来,时常可见江东的哨船悄悄接近水军大寨以窥虚实。待曹军战船上前,江东军又远遁。曹军仓促前战船远不及江东军轻便,追之不上,只能恨恨而回。 更有甚者,深秋时有大雾,江东军竟趁着不能见物的大雾,料曹军不敢轻离水寨,就近下了锚以观水寨,真如演义所说一般,曹军远远以弓矢相迎,却伤不了江东分毫,只不过没有诸葛亮,也没有了所谓的“草船借箭”而已。 而且不仅这样,北人不适水战也渐渐露出端倪来。军中时有人生病,继而染至十之三四,曹*也日渐忧心,夜不安夙。 这个时候,偏偏又来了一个人,要见曹*。 张锋得知,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这个人是----庞统! 第三百七十五节 庞统的身份,演义上没说,张锋一直是怀疑的,为什么他会跑到江东隐居,很有可能根本就是孙权或者周瑜的人。 照演义上的说法,庞统是作为白身的身份,被周瑜请动,去曹营行连环计的。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庞统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又吃力不讨好的事? 再大名声的名士,也要以保住小命为前提的。 否则曹*屠徐州时,为什么没有所谓有名士跑去他那里,叽叽歪歪,指手划脚? 除非觉得命长了。 看看贾诩就知道了,这厮为了小命,害了多少无辜人。 但如果我是他,也会选择跟他一样的路走下去。前提是有这个本事。 无能的人只能被动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庞统自然有目的而来,而不是来曹*这里转一圈,打响知名度的。 而曹*对于庞统的到来,是相当欢迎的态度。 一来当然是庞统的名,徐庶、司马徽、庞德公都交口称赞的人,自然是个了不得的人。而在荆州、江南一带,庞统的名气也很大,就因为庞统的一个好的特点,他对自己评价的人物往往都是往上了说。九分的说成十分,高中的说成大学的。那个好名声的年代,自然让人对这位貌不惊人的庞士元产生足够的好感。 有人问,为什么您对别人的评价往往过那人本身的实际才能呢? 庞统说道:“当今乱世,善人少而恶人多,宣扬好的榜样可以改善世风”。 由此可见,庞统的人品并不是罗忽悠所说的那么小气,喜欢跟诸葛亮争一争长短。 在这点上,庞统和周瑜在罗忽悠的笔下都吃了亏,成了小器的代言人。就连刘备这个豪爽而知错能敢的正面汉子形象,都成了一个爱哭爱闹耍无赖的伪君子。 刘备曾经在庞统成为他的军师中郎将的时候问过:“你曾经担任周瑜的功曹。听说那次我到吴国,周瑜曾上秘信给孙权,让孙权扣留我,不知是否真有此事?在谁的手下,当然就该忠于谁,你不必隐瞒。”庞统回答:“确有此事。”刘备慨然叹息:“当时我正在危急之中,有求于孙权,所以不能不去见他。去了,竟差一点落到周瑜手中!”刘备还说:“天下智谋之士,所见略同。孔明那时也劝我不要去,而且一再坚持,想来也是怕孙权扣留我。我当时却认为孙权所要提防的是北面的曹*,应该希望有我做他的援手,所以才坚持去见他,一点也没有疑虑。现在想来,这确实是一步险棋,并非万全之计。” 由此还可以看出来一点,刘备去江东相亲的时候,诸葛亮不仅不赞成,反而是反对的。可是罗忽悠又一次把功劳全推到他身上去了。 庞统到达江北岸,不过一叶扁舟,一个侍读小僮。 而曹*将所有的大小将领,大小谋士,全部拉到岸边来迎接他。不得不说,曹*的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至少他让别人觉得,他曹*真的是爱才、敬才之人。 何况庞统不是边洪之流,只要不跟他对着干,他常常都能容忍一二。 就连刘备都犯过一个轻外表的错误,让投奔于他的庞统“以从事的身份试署耒阳县令”。 就是说,用助手的身份来代理耒阳县令。 可是曹*却丝毫没有因为庞统的外表而小看他。 如果不是当初张松表现得太傲,曹*也不会轻慢于他。 因为曹*本身的长相就比较锉,属于次品一类。因此长相不好看的人,他看了之后打心眼里觉得亲切。 “久闻庞先生大名,今日得遇尊颜,三生有幸!”曹*和身后的众谋士,呼拉拉的一大片躬身行礼。 就连以夏候渊为的武将,也都是郑重的行了个军礼。 这让庞统很感动,不过一方面他也提醒自己,千万别感动过了头,忘记自己过江的任务了。 众人的眼神都如同找到组织一般的亲切而激动,除了武将外,只有几个人的眼神倒颇有几分玩味的感觉。 张锋、郭嘉、司马懿。 张锋能够感觉出众人的善意,那么其他两个人眼中的意思,他就更能轻易察觉到与众不同。 他是清楚庞统来是做什么的,可其他两个人毕竟不知道。 果然,古人没几个是傻子,小看他们就是找死。 怪不行罗忽悠都写,曹*在赤壁败后,仰天大哭道:“若奉孝在,断不使孤有此一败。” 司马懿就更不用说了,小小年纪就心机深沉,若不是张锋对他有救命之恩,也许曹家的将来历史会重新书写。 而张锋也敢肯定,如果贾诩在,庞统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件很难说的事。 “统不过一山野之人,安敢得魏王如此大礼!”庞统半是真情半是假意,对着曹*也拜了下去。 这时的庞统对曹*的好感是大增,没有了历史那些屠城的暴行,曹*倒是个不错的老板,可惜是提前答应了周瑜。 但愿这曹*不会随着五十万人马一起葬身在这里吧。 庞统还很自信自己的身份和才能,能够完成这次危险的任务。 因为庞统根本不知道,贾诩所负责的毒刺会有着怎么样的能量。 如果贾诩本人在,那么庞统说不定一上岸就被捉了,还是刑事拘留。 很满意曹*及身后众人的笑脸,庞统颇有些得意的一一打量这些跟随曹*打下诺大个江山的人物,突然在张锋身上停了下来。脸色也为之一僵。 他从张锋的眼中看到一丝不屑、鄙夷和嘲笑。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或者是张锋身上的黄金甲太过刺眼了? 庞统揉了揉眼,再看的时候已经从张锋的眼中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位莫非是大汉自高祖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张将军?” 庞统深信自己的一张嘴,从荆州到江东,哪个人不是被他的一张嘴说得飘飘然,忘乎所以。 “不敢当,不过是一武夫耳,将士效命,魏王又能体恤在下言行荒涎,故窃居此高位,惭愧惭愧。”张锋一笑,满口的白牙让庞统没来由的打一个寒噤。 不愧是沙场老将,笑一笑就让我辈文弱书生心里乱跳。庞统自我安慰着,也没觉得张锋针对自己。 曹*在一边心里听得舒服,张锋到底不是那个年幼胆子大,什么祸都敢闯的愣头青了,还懂得把功劳分给将士,然后不轻不重的拍了自己一个马屁,说自己有识人之能。 张锋高大的身影,全身金光闪闪跟矮了一头的丑陋干瘪书生一比,更显得凤凰之与山鸡,皓月之与萤火。 司马懿一付“我已经看穿你了”的样子几乎没写在脸上,可怜这里他的职位太低,远远的站在后面,庞统根本没看到他,否则心里也会警惕几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庞统仿佛后世的领导下乡视察工作一般,每经过一个人面前,就几句话简短的评价一下,每个人都是笑逐颜开,这丑人太会说话了,哥都有点喜欢他了。 特别是郭嘉跟庞统对上时,更是搞笑。 庞统闭口不谈郭嘉什么大才,而是一个劲的盛赞他“风1iu倜傥,卓而不群”之类;而郭嘉就更搞笑了,言不由衷的说,一见如故,定要庞统留在曹*这里效力,好好倾诉下平生之类云云。 别人都当这二人是惺惺相惜,哪知道一个是心里有鬼,想多说些好话麻痹对方,另一个则是*裸的试探。 见面仪式终于结束了,来迎接庞统的曹军精锐亲卫排成两排,枪戟如林,旗帜如屏,肃杀压抑的气氛居然让庞统顶了下来,脸色都没变一下。 还大声说:“果虎狼之师!难怪魏王能一统北方。” 让曹*心里更开心。 可是张锋等数人更确定这庞统是来干间谍的,他一个书生,没见过阵仗怎么可能在死人与鲜血中走出来的军队当中面不改色,谈笑自若? 除非他在周瑜的军中根本就是经历过了这样的熏陶! 第三百七十六节 灯火通明的襄阳太守府。 招待庞统这样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自然要用心些。 蔡家、张家,从自己府上拨了一大批懂事伶俐的丫环下人来帮忙。除了庞统,更不可避免的要邀请一些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是“名士”居多。 比如说,“八骏”,庞德公、司马徽等人。 可是,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来的。 司马徽就没来。 其实上曹*一到荆州就请过他出山为官,被他拒绝了。 因为他清楚,曹*也清楚,这不过是一种姿态,并不是曹*真的很需要他。 可是黄家却很奇怪,人去楼空,一个人都没有,大多数的东西都没动,只有书和钱财被带走了。 那么就不会是兵祸,肯定是主人自己走的,没有一个强盗或者兵痞会去抢劫书的。大多数的书都是竹简,又重又不方便携带,而且对于他们这种高风险高收入的行业来说,这玩意实在没什么价值。 曹*私下问蔡瑁,问蒯氏兄弟,都不知道。 然后问到了张锋头上,因为毕竟是亲戚关系。 “姑父为关羽所迫,受了些伤,又恐荆州战事再起,于是小婿安排他们全家迁去了濮阳。” 张锋没想到曹*为这种小事居然会亲自过问,不过也相信曹*不可能看穿他的打算。 庞统和张锋居然不约而同的穿了同色的白袍。按官职来说,张锋应该穿黑色或者绛红色,可惜他喜欢白色的原因只是因为比较帅而已。 可惜今天有一个又黑又丑的人跟他撞色了…… 这让张锋觉得很尴尬。 大厅四个角落的落地铜灯都浇上了灯油,丫环们熟练的拨长了灯芯,点上火石,然后各自退到墙边站好,远远的看去,全在阴影之中,偏偏又能看见个人形,就象是一排鬼一样。 什么时候明电,再明个灯泡好了,这样晚上也不会变成睁眼瞎了。 张锋坐在曹*下第一位,与之对应的是郭嘉,这家伙穿了一身黑袍,又举着把白色的扇子摇啊摇,弄得象个黑白无常。 郭嘉依然一付嘻皮笑脸的样子,好象总也长不大的孩子,可是张锋知道,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他跟贾诩最大的不同是,他让人觉得坏在表面,而贾诩。那个冷冰冰不言苟笑的老家伙,一看就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大将军,听闻你与承彦公是姻亲?”庞统坐了郭嘉下,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地位了。平时这个位置都是程昱或者荀攸的。 两下隔得近,庞统也极力想与曹*的手下套套交情,或者是想着,说不定哪天被捉了也好留条活路? “不错,黄夫人乃家母之姊。”张锋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打交道,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喜欢把情绪写在表面上。而现在自己很不喜欢这个人。 张锋话很少,任谁都看出来他不是很喜欢谈话。庞统偏生象没感觉到一样,继续有礼而恭敬的与他有一茬没一茬的客套着。 “魏王也请了承彦公,不知道为何未见其人。”庞统一句无心的话,让张锋有些留意起来,这是在试探我么? “关羽贼子知本将与姑父的关系,迫其害我,姑父总算逃出生天,但也受了些伤,于是我让表妹照顾他,去濮阳休养。” “原来如此。”庞统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可张锋却有种感觉,这个笑*的丑人好象看出什么问题了。 一队持着笛、排箫的男女低着头步入,远远的朝着曹*跪下,曹*挥了挥手,这队人搬了些编钟进来,放在大厅的最角落,敲了几下试试音质。 “这是?”庞统身为名士,琴棋书画自然都是懂一些的,只不过没有周瑜那么出名罢了。他看见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乐器。似笛而非,止有三孔,两头有角。 “这是胡茄,先匈奴右贤王所进之器。”刘晔看见这位让人挺有好感的黑人问起,便代为作答道。 “那么,请问这个又是?”庞统好奇的又指着双管的乐器问道。 “这是羌笛,”似乎刘晔也挺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偷偷的朝张锋那里一瞥,“那个疯子布‘杀胡令’后,羌人怕了,上贡给魏王的礼物。” “哦?有趣有趣。”庞统笑了起来,朝着张锋的位置瞄了几眼,也不知是说张锋有趣,还是羌笛有趣,又或者是刘晔的话有趣。 “奏乐!” 先是编钟,这次极为古老的乐器是正式进入各朝各代王室的,张锋不懂乐律,只是觉得叮叮咚咚敲得很好听。 可是文人们好象听起来很满足似的,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仿佛是在慢摇一般。 待到编钟声慢慢落下,一股亦刚亦弱的乐声响起,众人都仿佛被惊醒一样浑身一振,正是刚才刘晔介绍的胡茄。 而同时一阵婉转的萧声响起,两股乐器之声如缠似绕,时而高亢,时而低语,就算不懂乐律的张锋,也能明白的听出乐声中所表达的凄怆之意,如泣似诉,一股哀怨的情绪慢慢的在众人心里滋生开来,缓慢但坚定的侵蚀着各自的心神,最终汇成强大而极具穿透的震撼力,让不少人红了眼睛,偷偷的用袖遮了擦拭起眼泪来。 张锋也好象听见远方家中诸女的思念一般,心神也为之所夺,眼前也开始迷蒙起来,却听庞统跳将起来一声大叫:“好曲!敢问何名?” 众人都有些懊丧的样子,又不便作出来,一致将头转向正在闭目缅怀的曹*身上。 曹*也是一付有所思的样子,却没有被人打断的负面情绪,骄傲的说道:“是孤的爱妾所作。正是故蔡中郎之女,少年失母,流离失所,又曾为匈奴所掳,幸得为知机所救。” 张锋适时的站了起来,向着四方领导般的点点头,又坐下了。 “极善乐曲,颇有蔡中郎当年之风,又以其悲苦的经历为基调,谱此曲以示富贵不忘忧患。” “真奇女子也,当敬一大浮!”庞统也不言苟笑了起来,恭恭敬敬向曹*举杯,自己先饮了。 “曲虽美,却有些萧瑟悲凉之意。不合适在此时行乐。”曹*回了酒,示意换别的曲子。 庞统放下酒杯回到座位,不自觉的又朝张锋看去,“怎么什么事都跟他有关?” 如果知道导演一词,庞统此时的感觉好象一切都象是这位疯将军导演的一部戏一般,什么都有他参与其中的影子。 庞统忽然有一种自己都好笑的想法,他该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吧? 那怎么可能! 除了自己和周瑜、鲁肃,却孙权都不知道! 第三百七十七节 (声明一下,鉴于现在都不能确定古赤壁到底是在哪,暂将决战地点安排在江夏左近。只是这里江面并不宽阔到足以放下一个水寨。) 庞统酒酣之际,故意试探道:“都言魏王欲渡江一统江东,然孙氏据之已数年,历三世,水师熟练,战船极多,不知魏王有几分把握?” 曹*也喝高了,顺口道:“兵不在多,贵乎精,想当初孤王起兵之时,止有知机、元让、妙才相随,兵不过万,哪次不是以少胜多,而今董卓、袁绍、袁术均已成枯骨久矣,唯孤是步步高升,待到水军大成之时,便是孙氏授之日。” 庞统见曹*已酒醉骄狂,便不再多说,只是马屁连连,迎逢不已,曹*自是满意之极。 宾主尽兴而归。 第二日,曹*左右将前夜之话再提,却觉得有些不妥,庞统所言似乎有所指,自己当时喝高了却没听出来,难道庞统有计教我? 正令人去请,却有人报庞统已来求见,曹*忙令稍等,待更衣后再见。 “先生少罪,孤昨日酒醉失态,言语间有得罪之处,还望先生海涵一二。”曹*倒是少见的主动承认起错误。 庞统忙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岂敢!诗经有云: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非魏王,且某也深堕其中,何罪之有?” 曹*大笑。只觉得此人真是口才伶俐,当收入帐下才好。 便道:“孤观先生博学大才,胸有万千沟壑,不如随孤去邺,当封妻荫子,不在话下。” 庞统再一次“受宠若惊”道:“统有此心久矣,故不惧鄙薄,自献于魏王阶下,尤畏魏王不收录耳!” “孤岂是有眼无珠之人?若他日得立大功,当列三公!昨日士元似有进言?” “某无妄议之意,只是居江东数年,对其虚实略有所知。周瑜此人乃魏王心腹之患,并对孙氏极为忠心。此人不除,怕是江东难平。且练兵于柴桑,军容甚威。兼以鲁肃为辅,更不可挡。魏王虽无敌于天下,但恐北人难与南人争水上之功!” 这话正说到曹*心里去了。 水寨刚起之时,以大船、浮桥为干,小舟、艨舸为枝,调度有方,进退有矩。但是北人毕竟很少接触过水战,数日间便有数百人因不习水上颠簸而吐得尽失战力,甚有人吐死,并且人越来越多,荆州降军或无事,多为北人。 曹*为此日夜忧心,水军没练好,怕是都吐死了。而曹军军规甚严,就是吐死,没得到命令之前,将士们也不敢下船。 曹*将这告诉庞统,后者虽表面上不喜不欢,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果然如都督所言,北人此番怕是要尽覆于此! “统有一计,或可解魏王之忧。大江之中,潮生潮落,风浪不息;北兵不惯乘舟,受此颠播,便生疾病。若以大船小船各皆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一排,尾用铁环连锁,上铺阔板,休言人可渡,马亦可走矣,乘此而行,任他风浪潮水上下,复何惧哉。” 曹*整冠,肃容而拜道:“非先生良策,安能破孙吴耶?事成之后,孤并奏与圣上,于士元请功!” 庞统忙道:“某非为名爵,实不忍无辜百姓受池鱼之灾。自黄巾乱起,天下生灵荼毒大祸。恨不得此生以慰天下,恨无力耳,今见魏王,愿早日一统天下,造福万民。” 心里却在想,我自回请功,不过不是献帝,而是孙权那里,曹*啊曹*,只可惜先事周郎了,只有对不住你了。 曹*叹息道:“如此义士,相见恨晚矣!” 待张锋宿醉而醒,已是日上三竿了,早有左右报:“魏王差人来请,已一个时辰多了。” 张锋慌忙洗漱完毕,飞奔去太守府,只见郭嘉、夏侯渊等人俱在,只有庞统那黑人不在。 告了声罪,曹*也不在意,只道:“士元离去前,有一良策与我,将战船连作一起,并无风浪之忧,交待于蔡、张二位将军,不可迟误。” “庞统跑了?”张锋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罗忽悠不是说要还参观水军营寨么? “什么跑了,士元说周瑜恃宠而骄,江东之人多有不满,他去为孤游说去了。”曹*有些不满,张锋看人眼光一向很准,这次终于看走眼了一次吧?想到这里曹*又为自己的眼光有些沾沾自喜了起来。 张锋还没说话,铁杆酒肉兄弟郭嘉先力挺他起来了:“敢问魏王,庞统家眷现在何处?” 曹*一怔,也觉得有些不妥了,难道庞统还会带着家眷一起去当说客么?不怕满门遭祸? “士元言先前随之隐于江南,此去便也会接来,数日内便有消息。” 郭嘉可不会顾及什么魏王的面子,仗义执言道:“在下观庞士元虽有才,却言必称颂,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魏王知庞统之才,江东亦有能人异士,安得不知?既如此,又何以放庞统江左?其中必有隐情。” 曹*这下也有几分相信了,却仍寄几分希望。言:“孤待士元如国士,料彼不负我。” 郭嘉还要再说,张锋上前一步止住了他,惹怒了曹*,恐怕是郭嘉也会让现在刚愎自用的曹*心生间隙,反而不美。 “魏王,某却有办法可知其底细。” “哦?知机总有出人意料之时,快快道来。” “那个,昔日某去江东,迎孙尚香之时,尝结二位年少英才,一吾桀,已献于魏王,二陆逊,乃陆骏之子,陆康之侄。孙策从于袁术时,尝攻庐江,康死,逊由是以恨之。二人为友,昔年尝愿随锋回许昌,吾桀单身一人,遂行;而逊有家业均在江东,是以不得不投鼠忌器。与之约定,魏王过江时,逊将以庐江为礼,助魏王攻吴,以报先祖之仇。不如使使以探之。或可明庞统明暗。” 曹*听了大喜道:“孤亦尝闻陆康之名,不料知机居然能结识其后人!天以知机赐孤!哈哈,此事你马上着手去办!告诉陆逊,孤平江东之时就是陆氏大贵之日!” “此事某深思,当以亲去以防万一,陆逊在江东,久无联系,恐无法取信于他。再者,陆逊从兄陆绩现事于孙权,恐有异心。不得不防!” 曹*捋着颔下长须道:“有理,只是你亲去怕是太过危险。孤遣三百人马助你可好?” 张锋摇头道:“人多反而容易走漏消息。某只带孙将军一人即可。” 曹*奇道:“哪位孙将军?想是武艺高强,心思细腻之人。” 张锋听了也有些脸红:“武艺稀松,心思*。却能使某平安于江东不陷于难。乃是孙权之妹,孙尚香孙将军也。” 众人大笑。 第三百七十八节 离了大厅,张锋将郭嘉和司马懿叫住,一同返回自己的住处。 “叫我们做什么啊?难道走之间还要大醉一场?不怕魏王责罚?”郭嘉虽然嘴上说得无比轻松,却不时的用嘴角去瞟身后落后半步,显得无比恭敬的司马懿。 郭嘉虽然面上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心里却一直都亮堂着。 这家伙什么时候连司马家的小子也结好了?他不象是个喜欢这么阴沉的个性的人啊? 郭嘉还在猜疑两人之间的关系,神色上却没有半点流露出异样的表情。 “好了,废话我不多说,你二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仲达虽然年轻于你我,但我信其谋略当不在我与你之下。” 后半句话是对郭嘉说的。 郭嘉和张锋的感情却是那种勿需置疑的,他说什么,张锋从不怀疑,而同样的,他也不怀疑张锋的话。 他现在可以重新用“同伙”的心态去对司马懿了。 二女见张锋回来,正觉得无聊的准备去拉他说些体己话儿,又见郭嘉和司马懿也来了,知道他有正经事要办,也不如无知少女那般痴缠,答了礼便退下了,又吩咐亲兵上了茶水果子。 “两个小辣椒,竟然能被知机调教如斯!颇有大妇之风!啧啧啧!”郭嘉知道司马懿与张锋的关系,就不再心怀什么芥蒂,说话也开始又肆无忌惮起来。 “什么调教,说得这么难听呢?”张锋笑骂了一句,又正色道,“我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这庞统,看出什么来没?” “想叫我五十万大军有去无回呗!”郭嘉很轻蔑的嗤了一声。 “在下是觉得这庞统利用魏王急于训练水军的心理,教这大小船只缠作一团,分开不得,行动不便。嗯,大概是准备用火攻。此人九成九是孙权的人。”司马懿说得极为详细,分析得也合情合理,简直就是**不离十。 然后得到郭嘉一个赞赏的眼神。 “现在,你们可能知道,我说话在魏王面前不那么有用了,关键时候,你二人想办法也要提醒下魏王。” “不过这也是个练水军的办法。暂时先不去识破它,免得江那边又有新的诡计令人防不胜防。” 其他二人都点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谁也不知道他会有些什么新的点子,不如就让他以为他的计成了。 司马懿突然头一抬:“不过,即将是冬至,届时止有西北风,徜彼用火攻,当是烧江东自己???” 张锋一笑,果然司马懿跟郭嘉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若不是穿越而来,怕是一辈子也不知道冬天偶尔也会有东南风的。 *********************************************************送走了二人,张锋又着人唤来两位妾室将军。 “听着,玲儿,现在我要和香儿过江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你听话,要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张锋知道若是自己和颜悦色的说,多半玲儿以为是拿自己开玩笑。 看着张锋神色不似作伪,两女都是一惊。孙尚香多少有些得色。 “我……我一个啊?这里又没别人可以聊天,岂不是无聊死。你能带香儿妹妹去,为什么不能带我去?”玲儿有些不服气,末了还嘟囔一句:“我的武艺还好些。” 孙尚香有些不服气,但是又确实不是吕布女儿的对手,不论弓马步战,有些黯然的咬了下唇,尤如一个受气的小姑娘。 “听话,”张锋又使出温柔手段,双手轻抬着玲儿的俏脸,“香儿是生于江东,对地形熟,就算有江东人马现,看在香儿面上也不容易对我们动手。再说,我们这次去关系重大,若是游山玩水,断少不得你的,你也知道,离你一刻,我心里多么不好受。否则我又怎么会去央求魏王,让你封个将军,好时刻带在自己身边?” 又是情又是理,玲儿这才喜笑颜开,温温柔柔的说道:“嗯,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哦。一定要平安回来,家里人和我,都等着你。” 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或是想起离别在即,呜呜咽咽落下泪儿来:“千万别出事,不行就回来。” 含着眼,玲儿准备了两套寻常人家的衣服,又收拾了一些细软银钱,打成一个大大的包袱,若有可能,想是把自己也装进去让张锋一并带走。 絮絮叨叨的说着些关心的话,张锋从未觉得一个女人唠叨能听得这么温馨,简直想再多说上几个时辰才好。直到曹*派人来催,这才依依不舍的送张锋二人到门口。 “我会天天去江东巡视,我要第一个看到你回来!”吕绮玲终是受不了这种突然的离别,倚着门边,泪如雨下。然后快步转身回去,把门一关,砰的一声响。张锋心里好象也被门夹了一下,痛得一颤。 张锋那一刻真的想把包袱一丢,大叫一声,老子不去了。 两人皆是寻常百姓打扮,张锋用头布裹了,也不敢弄个马尾象平时那么招摇。方天画戟,马匹都没带,只有两把上好的钢剑,都用布裹了斜背在身后。江东本来就少马,两个寻常人家还骑着马,任是谁都会怀疑其来历。孙尚香更是无奈,天生丽质难自持,加上江东不少人认得她的样子,不仅将整个俏脸都包进布中,更是用泥在脸上抹了几下,这对一向爱美如命的她来说,简直跟死了差不多。 “刚才我差点哭了。你这家伙,都是这么喜欢惹人哭。”孙尚香和张锋二人过了江,送别的姜炯行了个礼,匆匆令军士迅返回,恐人现。 “唉,我想,其实不久,我们就不会过这样征战,可以安居乐业,普通的田原生活了。” “哦?你放得下大将军的权位?”孙尚香的大眼睛满是希望,包在宽大布衣下的纤细腰肢也扭了几下,看得张锋又是一阵喉咙干。 “嘿嘿,没什么放不下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嗯。我也听说过一句话,‘伴君如伴虎’。这曹*先前对你做的一些事,连葳儿姐姐都看不过去。” “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了。”张锋看着孙尚香泥都无法遮掩的俏丽容颜,忽然色心大起。“若是天黑没找到村镇,恐怕我们晚上就要在夜外做些很有趣的事了。” 孙尚香当然知道这趣事是多么“有趣”,妙目一瞪:你这登徒子,下流pi子,尽想些苟且之事。休想老娘跟你在野外有什么事! 张锋无语,这孙尚香起彪来也相当的强悍,二十出头就自称老娘。 二人随着江边往上游走。估计这路要走三四天,除非遇上车队什么的,不过现在这里一带正是吴军斥候出没的地方,因此二人尽挑些丛林小路走,倒也没遇到什么人。 白日里吃些干粮,喝清水。晚上只能挑些大些的树杈上休息。张锋还好,孙尚香娇生惯养的,两天里两只漂亮的大眼睛都凹陷了下去,一脸的憔悴。 “香儿,真是苦了你了。”望着孙尚香一付精神不振的样子,张锋觉得欠了自己的女人太多太多。 “倒是不觉得苦,说实话,心里倒有些……别样的感觉。这里毕竟是江东,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以为……再也回不来了。没想到有天还能再回来看看。”孙尚香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起来。 张锋叹了口气,一只手握住了她那纤细秀美的右足踝,四个指头不停的摩挲,这让孙尚香思乡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面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羞红。 “你作什么,现在白天呢。”孙尚香娇声嗔道,只是右足略略缩了一下,表示“我已经反抗过了”。 “我欠你的,我会对你好的。”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孙尚香却是“嘤”的一声,扑进张锋怀里,热切的看着他的眼神,一如当初吸引自己的那么明亮,那么骄傲。 第三百七十九节 进入庐江郡境内,两人加倍小心行路。但因为这里不是前线,故而守军的戒备不是那么严。又行了一日,终于在日落前,见到了皖城。 张锋是一口北方口间,孙尚香却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虽然用泥糊了面,一口吴侬软语又甜又糯,要不是二人均带着一口剑,又说来投陆逊的,色与魂授的守军估计已经调戏起孙尚香来了。 就算如此,张锋一口钢牙还是咬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这个胆敢盯着自己女人如此放肆打量的大兵一口咬死。 孙尚香却是心里甜甜的,张锋的心里她再熟悉不过了,于是挽了他的手,紧紧的贴在他身上,笑颜如花,果然张锋的怒气便平复了许多。 守军分出两个人来带二人径去太守府。那个色眯眯的军士缠着孙尚香问东问西,还没见到陆逊的人,张锋还不敢太过分,强忍着把这家伙一剑杀了的冲动,依他的性子倒也亏了他。 孙尚香生怕张锋暴起杀人,万一连陆逊的面都见不到那就麻烦了。于是一面死死的拉住张锋,一面口不应心的有一茬没一茬的回着话:“我跟我夫君来寻亲,陆太守只不过是远亲罢了。” 孙尚香平日虽然大大咧咧,一根神经粗得跟玲儿有一拼,这个时候却是开了窃,深知张锋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个苍蝇般的大头兵,绝口不说跟陆逊的关系,反而只是一个劲的撇清距离,好象陆逊跟他们家只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亲关系,就如同曾经的隔壁住过那王二狗的表姐的妹夫的儿子的外孙的干爷爷一般。 所以那大兵还不知死活,所料这二人跟陆逊就算是旧识,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亲戚。虽然见陆逊面后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声音甜甜,腰身又极细的女子,可是现在还是可以多占一点口舌便宜。 终于到了太守府,那二军士跟太守府上的守卫说明来意,一个守门问道:“你二人报上名来,我却去问太守大人看见与不见。” “在下吾桀,这位是拙荆孙氏。” “在此候着。” 两个军士还不曾离开,如果他们真是陆逊的亲戚那么多少有点赏钱拿,如果不是……嘿嘿,这个女子就可以以“奸细”的名义扣下来。 只是看这一男一女气势不凡,傲立于太守府前,就不象什么虚的。 良久,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将军匆匆奔出来,戴赤帻,红袍,虽然颔有短须,却依然是个未脱稚气的帅哥。一见孙尚香,不认识,再一见张锋,大吃一惊,指着张锋道:“是你!……吾、吾兄……” 张锋笑道:“多年不见,陆兄弟越是出息了。” 陆逊强笑道:“正是,吾兄,这位是……” 张锋一牵孙尚香的手,“故人之妹,孙氏。” 其他人听得没头没脑的,陆逊是什么人?一听就明白了,头上的冷汗也下来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容易。 怎么搞的,来个大爷不够,连姑奶奶也来了。 忙道:“快快请进,我兄弟二人正好叙叙。” 张锋却道:“不忙。”转过头去望着那个对孙尚香夹缠不表的军士。 这军士这才觉得不妙,原来这个大个子跟陆太守关系这么深的,又见孙尚香看向自己的妙目满是同情和怜悯,终于有种末日来临的觉悟。 “壮、壮、壮士……”这军士还准备说些看在陆太守的面上放过我之类的话,哪知就算是张锋连陆逊本人一并打了,后者也不敢吱一声。 “壮你妈!一路上老子忍了,明知道她是我女人你还喋喋不休,出言不逊。你道是平民百姓的妻女就好欺负么?” 张锋把剑反手交给孙尚香拿着,一拳正中那军士面目,就见鼻血长流,那军士捂着脸哀号不已,张锋又是一把抓住那厮的脖子,砰的一声狠狠的往墙上一撞,就见脑后也流血了,软软的倒了下去。 那军士的同伴铿的一声拔出剑,望向陆逊,却见陆逊的苦色已经快来流出来了,却哪里敢多一言半语。 心道你个王八蛋也不知死活,这疯子为了她敢偷偷摸摸单枪匹马的杀来江东,偷了人就走,你敢调戏他的女人? 曹*人妻控那么有名,都不敢! 难道你比曹*还狠? 张锋三两下就把那军士打得半死,这还是手下留了情的,毕竟当着陆逊的面杀人怎么也说不过去,拍了拍手,又拉过一脸幸灾乐祸的孙尚香,对着陆逊笑道:“走吧。” 陆逊却觉得他脸上那道疤印如此的狰狞,心里又是一颤。 陆逊恭恭敬敬的带着二人直奔书房,下人都看到平日连孙权面子都不太卖的少主却是象下人般侍候着这两个人,心里都奇怪着,这二人是什么来头,又这么年轻,不象是少主的祖辈啊? 把二人让进书房,又命人不放一人入内,这才整了整衣袍,“见过大将军,见过郡主。” 自始自终,陆逊的反应都看在张锋的眼里,却没觉得这位连刘备都能打得差点当场丧命的名将有什么过人之处,丝毫没有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度,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于色的沉稳。 又想了想,自己却笑笑,陆逊还没经历过什么大战,年纪又轻,如果现在就有那本事,孙权早就不放心他了。 “这次来,只想问伯言一句话,陆老太守的仇,还记得么?” 陆逊脑子里一轰,果然是为这而来。曹*陈兵江夏,张锋又来到自己这里,还能是为什么而来?自己又没有一个美貌的妹妹。 说客! 陆逊迅平复了下澎湃的心潮。如果说忘记了仇是假的,陆逊年幼就没了父亲,都是陆康把他当儿子一样养,对孙家的仇他比陆康的亲生儿子还要大。 陆绩已经投了孙权,仇人的亲弟弟。而且很得重用的样子。 可是现在的陆家不是当年的陆家,现在的孙家也不是当年的孙家。 如果当年遇到张锋时,陆逊可以一走了之,现在却不同,他是陆家的当家,陆绩因为去了孙权那里故而将家主之位让于陆逊。而陆家虽然凋零过半,却也不是陆逊现在能轻易整合的,再说了,陆家还有一半人迁到了丹阳,为的就是孙权不放心。 深吸了一口气,陆逊平静的将现在自己的真实心理一一告诉了张锋。 张锋当然也不指望陆逊会一见面就二话不说跟着自己走,关键只是要他的态度。如果陆逊表现得言辞闪烁,或者诚意不足,那么他这次来就危险了,搞不好连人也要陷在这里。 还好,对于仇恨这个东西,古人比现在人看得重。 这比现代亲日的那些貌似人形走兽的畜生要强太多了。 第三百八十节 “伯言所虑,某倒也深以为然。这番来见伯言,并不是要伯言即刻起兵,归顺魏王。” 陆逊一听,脸色便好了大半。 从小到大,关于张锋的故事都是如何如何的“生猛”、“高来高去”。其实很多人都不清楚,张锋真实的心理其实有时细腻得可怕。所以陆逊会担心张锋会*着自己当场表态,然后马上点齐人马杀向江北。 事实上那也是不可能的。陆逊深知就算抛开家族的羁绊不谈,一个小小的皖城太守,又有多少兵马粮草?又不知道孙权的军队多快可以反应过来,曹*的人马又要多久可以来接应。 还好这个疯家伙看起来比传说中的通情达理的多。 若是张锋知道陆逊的实际心里,估计也要郁闷。 “魏王早晚于江夏屯兵练阵,今冬必与孙权交锋。相信伯言也清楚这点。锋但求伯言在战场上约束手下,万勿冒进。如魏王大军渡过江北,*进庐江、丹阳,伯言再起兵不迟。如此可安保陆氏家族太平,如何?” 其实陆逊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就算真的要投靠曹*,眼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 但也不可以这么轻率的做决定。陆逊想了想,道:“兹事体大,将军在府上稍歇几日,逊不日便有决定。” “那好。”张锋自来熟的站起来,“还望伯言安排一间静室,在伯言决定之前,锋不会出陆府半步,以免横生枝节。” 陆逊当然巴不得张锋能老老实实的呆在府里,哪都不去。他太了解孙尚香这个如同蛮族出身的郡主了,打小就是一个不安分的主。现在有张锋陪着,相信不会出去惹是生非。 “疯哥,你干嘛要自己把自己软禁起来?我看那陆逊定然不敢把你们二人如何。就算被二哥现了,他也一定不会杀我。” 陆逊叮嘱大部分下人,绝不可靠近后院,又遣忠心下人四名,服侍张锋二人。 整个后院空荡荡的,只有四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仆人远远的候着。一看就是忠心耿耿之辈。 孙尚香连日连夜的赶路,终于到了地头,身体虽然累,精神却好得很。于是没了那种紧张的感觉,便想着撺唆张锋出门透透气----也就是传说中的逛街。 张锋哪能不知道她想些什么,屁股一撅便知道出来些什么。 笑道:“你孙大郡主还敢在江东地面抛头露面?万一你二哥的人现了,我夫妻二人如何能回江夏?且忍耐一时,等来日平了江东,我将全家用大车载着,游遍整个江东如何?” 孙尚香翻了个美丽的白眼,噘着嘴道:“又来骗我!你又不是没到过江东,明知江东多水多山,大车怎么行山路?没诚意,我去睡觉了。” 说罢自扭着迷人的小蛮腰一步三摇的走了,张锋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同时,孙权的大军也在朝柴桑集结,陆绩得了孙权令,领一千人马往柴桑助战,路过丹阳又点齐私曲一千五百人,浩浩荡荡往庐江而来。想顺便再看看自己这个从弟。 消息一来,陆逊再怎么冷静也慌了神,丹阳到庐江不过一两日路程,这传消息的人前脚到,这陆绩怕是后脚也跟着来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还有一千五杂牌军,他们不可能有正规军那么好的脚力。至少拖上几个时辰也好。 陆逊风急火燎的冲进后院,把陆绩的事一说。又急切道:“从兄性耿,认定的事便不会反悔。如若知道两位在我这里,便是要将我与两位一并解往孙权处。” “准备两匹马,我们马上就走。”被吵了瞌睡的孙尚香十分不满,这叫什么事,屁股还没坐热又要跑路了。 怎么每次在江东跟这家伙遇到一起,就是跑路的命捏?孙尚香斜瞥了张锋一眼,却是打从心里幸福起来。 “这……不成,郡主,你二哥将所有的军马全都打了印记,旁人一认便可认出。二位若是骑马,肯定会暴露行踪,依逊所见……” 那意思很明显,你们还是坐11路走吧。 孙尚香大怒,却又无可奈何,这也不是陆逊的错。嘴里絮絮叨叨把二哥孙权骂了个狗血淋头外带全家十八代祖宗,浑然忘记了自己也是姓孙。 张锋却是不急着离开,眼睛死死的盯着陆逊:“伯言,那你想好了么?” 陆逊简直有着要掐死张锋的冲动,陆绩都到眼皮子底下了,你还在要这个时候*我表态?若不是打不过你,非要你将你拿下好好鞭挞个几百下出出这口气。 慌乱之下也只能点头答应,张锋还不放心:“伯言不会出尔反尔吧?” 陆逊真的是要急哭了,大爷,就知道你疯,你狂,别拉着我一起死啊。当下举手立誓道:“家仇不共戴天,陆逊于此立誓,魏王渡江临庐江之日,就是陆氏一族归顺之时。若违此誓,当叫陆某不得好死!” 张锋这才笑眯眯的牵着孙尚香往门外走去,这哪里象是要跑路,简直象是见了个漂亮网友要去开房一般。 也是这陆逊背,陆绩好死不死遇到那个调戏孙尚香的军士,一听之下就知道是张锋和孙尚香偷偷跑来了。话说孙权手下都知道一些关于曹*重臣的事,身材极其高大的有两人,吕布、张锋,还有一个却是死了的关羽。 吕布如果来江东肯定是不会带着貂婵的,他丫的怕是临走前心疼得放进保险柜里用十七八道锁锁着。 那只有是张锋了,十有**还带着孙尚香! 陆绩前来,一个文官也不可能带着二千多人,却有另一个人真正的统军。 孙翊! 一听孙尚香和张锋本人出没在这里,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佩服。 这姐夫还真是个人材,大战在即还敢偷偷的带着姐姐来玩儿。 他深知孙尚香的小姐脾气,多半是她怂恿张锋带他过江的,哪知道这次却是冤枉孙尚香了。还觉得姐夫待姐姐没的说,这种节骨眼儿居然敢丢开大军跑到敌方的地盘上撒野。 说不得要再放张锋一马了。就象当年眼见着他带走孙尚香没吱声一样。 眼睛一转,道:“公纪,不知张贼来此何为,你带人去太守府,接应伯言。我却着人将城门四面围定,此贼怕是要从西门跑,我即刻便去。你叫上伯言来接应我。” 两千五百人,再加上庐江守军,怕至少也要有四五千人马,抓两个人居然还要接应的。 陆绩心下着忙,又是担心陆逊暗通曹*,又担心这个逮住张锋的大功旁落,忙不叠的应声好。心里想着,还好这孙翊大眼粗眉的应该是个直肠子,不要看出来张锋所为为何才好。 陆逊等二人走了,在院里度着步寻思。其他人好骗,这陆绩却不是傻瓜,肯定知道张锋为什么来的,如何才能躲过这关呢? 急叫人拿来铠甲穿上,又牵来马,再叫人将府里家兵集合,陆绩进门时,正见陆逊一身戎装在整合队伍,心道坏了,这小子果然被张锋蛊惑了。 心下大急,这陆逊却是跟自己一起自小长大,感情颇深,也不能二话不说拿了见孙权去,忙上前扯住陆逊道:“此番还不悔悟!集合人马做甚!想全家一起跟着你死光吗?” 陆逊大喜,明知陆绩的意思,偏偏他没有明说,自己也乐得装糊涂,一把甩开陆绩的手道:“正是为了陆家!此时不可不做为!否则一切都迟了!” 一招手道:“儿郎们,跟我走!” 却不说去哪,做什么。 陆绩大惊下还以为他要杀官造反,抽出佩剑对着陆逊胸口道:“竖子!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了。” 一剑刺下,这陆绩是个文人,陆逊却是带兵的,眼睁睁的将身体退了一步,那剑虽然轻飘飘的,却也刺进了小腹,顿时血流如注。 陆逊一脸的“愤怒”道:“公纪!你是张锋一伙的!走了人犯!吴王处如何交待!你要害死全族人不成!” 陆绩则是心里拔凉拔凉的,慌忙把剑一丢,抱着陆逊道:“还道你要……却是为兄糊涂了!来人,快传医师来!” 陆逊用力不让自己笑起来,再说伤口也疼,不怎么表演就冷汗大冒:“公纪不是保张锋而来?” 陆绩简直要烦得用鞋底抽自己的脸,平白伤了陆逊:“哎,都怪我心急没问清楚。试想伯言平日素为清明,又怎么会不顾陆家与吴王作对。真是猪油蒙了心。” 陆逊做戏做全套,说话七分假里还透着三分真,“虚弱”的指着门口道:“那二人武艺高强,我怕反受其害,故而未曾当场令人捉拿。他二人无马,正是奔北门而去。” 陆绩一听,大叫一声:“哎呀,要糟。”着人将陆逊扶进内堂治伤,自己又遗人叫西门的孙翊来北门,自己则带了所有人,气势汹汹的冲着北门而来。 第三百八十一节 待陆绩气吼吼的赶到北门,却见城门大开,地上止有鲜血三两滴,连个伤兵都没有。 陆绩劈头盖脸的就问道:“人呢?” 北门这里虽然没有武艺高强的将士,但是城内有守军,城外还有孙翊带来的军士。只要城内守军拖得二人一时半会,城外军士将门一堵,张锋二人还能插翅飞了去不成? 哪知已经是人去楼空! 守军皆是一脸呆泄状,一小校大胆言道:“那二人欲硬闯城门,我等欲拦,不料那男子言:‘这是吴王郡主,哪个敢动手,不怕杀头么?’那女子随身所带兵器,确是吴王所有,小的们不敢造次。伤了郡主,这便让那男子趁机杀出门去。” “一群蠢货!”陆绩的鼻子都气歪了。一个过气的郡主,一个已经成了“破鞋”的郡主,居然还有这等的威信,这些大头军都是白痴么? 其实他是急昏头了,不是孙尚香的威信高,而是孙权的威信高,孙尚香不过是狐假虎威而已。 “他们有马没有?”陆绩终于想起一个关键问题。 “没有,他们想抢来着。但是看到人太多没动手就跑了。” “没有就好。没有马,他们也跑不快。所有的骑军,顺着大跑追。”陆绩终于作出一个冷静的决定,“其余人随我往山路追!” 张锋不是傻瓜,如果走大跑肯定会被追上,而走山路双方都没什么优势了。不过以防万一,这个狡猾滴狡猾滴家伙故意虚虚实实,还是派出了骑军走大路。 留下人报信给孙翊,陆绩带着人马风风火火朝山上追去。 陆绩不过一个文人,虽然也会几手剑术,比身体强度又怎么会是沙场出身的张锋对手?连孙尚香也不见得比得过,好歹人家也是天生的逛街高手。 可是陆绩却有手中的秘密武器,那就是投降的山越兵,号称无当军。孙权这些年学乖了,对山越不再是一味的剿灭,而是拉拢一批,分化一批,打击一批,这些年也有些山越人愿意加入孙家,只不过待遇肯定没汉人好。不过是有条活路,不会饿死罢了。 无当军都没有铠甲,一身全是动物皮毛,光着两只大脚丫,跑在山里键步如飞,一般的人根本撵不上。他们常年累月生活在山中,捕猎野兽,自然身手较常人好得多。思想又比较简单,好控制,这样的兵谁不想要? 当然纪律也难免会天生的差一些。 张锋拉着孙尚香一路狂奔,一头钻进山中,与陆绩所料不错,走大路实在太危险。 可是一阵急跑,孙尚香又是长期骄生惯养的,不多时就娇喘吁吁,香汗淋漓。 “天啊,累死我了。”孙尚香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慢点吧。” 张锋无奈,度慢了下来。有一步没一步在山里蹭着,尽量走些难走的堵坡,可是过了一刻钟左右,张锋有种不安的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挚出剑来,一手扶着孙尚香,两目警惕着打量着四周。 “嗖”的一声轻响,孙尚香如同雷噬,轻声“啊”了一下,手一摸脖子,上面钉着一只小而尖细的银针,上面蓝汪汪的,显然是涂了毒。 “狗贼!”张锋目眦欲裂,甩手将银针拔出,四下跳出三个蛮人来,两个拿着刀,一个拿着叉,看上去应该是孙权的人。 “汉人,丢下武器,她不死。”蛮人就是无当军,用半生不熟的官话说道,这三人脚力远胜常人,最先追上体力不济的孙尚香。 而吹针,则是他们最常用的武器之一,上面不是涂了毒药就是麻药。寻常刀剑倒很少用,他们喜欢用斧和棍棒。 “解药拿来!”张锋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自己杀了这三个人,他们身上也不一定带了解药。 “只是麻药,死不了。你,丢下武器。”蛮人之一再次说道。 听到只是麻药,张锋心下大定。也不多话,脚尖一点,如一只展翅大鹏一般轻盈的朝蛮人扑来。 山越兵大惊,只道自己是山中的霸王,有些走兽在山里都不见得跑得过自己,哪知这人身形高大,却如此轻盈,有若无骨一般,眨眼前张锋就到了说话人的眼前,一剑轻撩,那山越人便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另两个山越人又惊又怒,同伴甚至连呼救都来不及,两人一叉一刀便同时朝张锋身上招呼去。 张锋身形如风中拂柳一般,左右一摇,两般武器皆是落了空,反手一剑,左手拳出,砰的一声,左边的山越人鼻子中拳,哀号的护着面部跪了下去,另一人更惨,被张锋的反手剑刺中,正中心窝,双手紧紧的捉住剑锋,鲜血都溢了出来,象是想把剑拔出来一般。 张锋一脚将中剑的山越人踢倒在地,正准备给中拳的山越人补上一剑,就听得又是两声“嗤”,两只吹箭又迎面而来。 几乎是本能,剑身一拧,用剑背挡住其中一只吹箭,身体象铁板般往后重重倒去,躲过了第二只吹箭。 “汉人,好本事!杀人,我杀你。”眼前又不知从哪里跳出五个一模一样装束的山越人,都手持吹箭。 张锋简直头皮麻,怎么这山越人这么多,而且个个都有那防不胜防的吹箭,孙尚香又不能动弹,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转念间,身体向后遁去,脚后跟一撩,先前山越人的一柄叉呼啸着朝后飞去,趁这个机会,张锋一手抱起孙尚香柔若无骨的娇躯,象一只鸟一般,飞快的在山中左突右冲,几下便不见了踪迹。 张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现屁股上一种麻麻痒痒的感觉慢慢扩散开来。原来不知不觉也中了一针。 好象原来那个世界中的长跑一样,心跳得厉害,双脚又沉又重,原来轻如鸿毛的孙尚香在肩上也重如泰山,满天大汗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 张锋知道,这只是毒针,虽不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也足可将一个正常人几息内动弹不得,束手就擒。 再也支持不住,将孙尚香用尽最后的力量轻放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那已经甩不见了的山越人又有一个象阴魂一般跟了上来,见二人一个昏倒,一个跪地不动,脸色大喜,双指放入口中一个唿哨,不多时其余四人也凑了过来。 这下完蛋了。 第三百八十二节 五个人很谨慎,四个人持着武器对着两人,生怕暴起伤人,另一个人则将手伸到张锋怀中,看有没有什么武器之类的。 张锋一动不动,脸色泛起不正常的蓝色,心跳得很快,他知道这绝对是种剧毒,四肢渐渐有种不听使唤的颤抖。 要是你敢把你的爪子伸到我女人的身上,我一定会宰了你,张锋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山越人黑乎乎的手,真的如爪子一般,又长又脏,枯瘦得没有一点肉。 还好,那人似乎知道孙尚香的身份,倒没有造次。只是将二人的兵器,银两收走,又将张锋怀中两个红色的长柱体掏了出来。 那是信号弹,江北有人见到这红色信号弹,马上就会派人过来接应。 五个人收完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看来张锋刚才的战斗表现,这几个人还是很忌惮的。 没有杀他们的意思,也没有放他们的意思,这五个人不时朝身后看去,象是等什么人。 原来是等陆绩他们。 陆大文人出现的时候,张锋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毒药侵蚀着他的神经,汗水是那种急跳动的心脏所产生的后遗症。 呼拉拉,根本不用陆大文人招呼,训练有素的江东军又将张锋二人围在其中,颇有点当初垓下霸王的意思。 陆绩喘气的辐度丝毫不比张锋小,一口气接不上来马上就要休克似的。指着张锋和孙尚香说:“此……此二人均是要犯,解……解了毒,不能死。” 那个搜身的山越人怪模怪样的行了个军礼,指着张锋说道:“高手,解毒,麻烦。” 又指着孙尚香说道:“麻药,死不了。” 孙尚香此时只有眼睛可以动,满是担心和愤怒,口中出不了声,四肢但象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一点知觉。 她只知道张锋在为她拼命,现在中了是真正的毒,情况已经不太妙。 陆绩看向孙尚香,只见她两只大眼睛里全是泪水,却还象能杀人一般狠狠的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颤。 孙尚香自然是动不得的,可是这张锋应该怎么处理好? 说实话,陆绩的本意也是想投降曹*,毕竟双方实力差距太大,可是周瑜、鲁肃等人一意要与曹*对抗到底。陆绩的死忠性格也没奈何,只得将角色完全放到曹*的对立面去,所谓忠臣的气节,便是如此。不管是与非,听上面的话就好。 正在陆绩还在犹豫,孙翊的人马也上来了。 一见熟悉的三弟,孙尚香的泪水涌得更快了,胸部也起伏得厉害,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大喊一声三弟救我。 孙翊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孙尚香,虽然脸上脏得厉害,可是毕竟十几年的姐弟,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公纪,快叫你手下人给姐解毒!”孙翊见孙尚香的可怜样子,跟陆绩说话的口气也不那么客气了。 陆绩也觉得这样不妥,虽然孙尚香现在是张锋的老婆,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吴王的妹妹,一辈子都是。万一吴王不高兴自己这样对待他妹妹,还是自己倒霉。 不甘心的让山越人给她解药,只见那几个山越人中出来一个小个子,从脏兮兮的怀里掏出一个同样脏得看不清颜色的布袋,用黑得臭的手摸出一种绿色的植物根茎来,双手把它揉成碎条状,不顾孙尚香惊恐的眼神,硬是从她嘴里塞了进去。 麻药药性来得快,去得也快,孙尚香几乎是*着自己忍受着对方臭哄哄如同抓过米田共的手,咽下那还算清凉的茎,两个呼吸间,嘴巴就不麻了,四肢似乎有了些力气。 孙翊忙过来扶起孙尚香…… 背对着陆绩,可是孙尚香看见,自己这个一向疼爱的弟弟两眼不停的乱转,然后瞄向他自己腰上的佩剑…… 孙尚香刁蛮、任性,也有大小姐脾气,可是不代表蠢,马上明白了自己弟弟的意思,喜从中来,却不敢在脸上露出半分端倪。 孙翊慢吞吞的将孙尚香身体上半身扶起来,却见软泥一般的孙尚香突然一跃而起,飞快的抽出孙翊身上的佩剑,然后一手扼住孙翊的咽喉,剑刃在横在他身前。 尤如一只怒的母狮,孙尚香一张秀气的脸蛋满是狰狞的杀意,骇得陆绩连退了三步。 果然吴王家里出来的没一个是草包啊。 “给他解药!”孙尚香几乎是用吼的,愤怒的朝着陆绩咆哮。就象是六月天里一股冰凉的寒气,周围所有人全身都打了个寒噤。 陆绩还没转过弯来,孙翊“惨叫”了一声,悲声叫道:“公纪,救我啊!” 这救就是有两层意思了,一是不管我的小命,用武力救。二是听孙尚香的话,给张锋解毒。 山越人被瞬间的惊变给震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陆绩,等着他话。 可是更让人震惊的事这时才生,脸蓝得象蓝精灵一样的张锋,在被所有人无视的情况下,幽灵一般的掠向几米之外的陆绩,同样是从他身上抽出佩剑,抵在他的咽喉上。 “锋哥!”孙尚香惊喜的叫道,可是她也一下子明白过来,张锋不是没事了,只不过在做奋力一搏而已。 山越人更是不可置信,看着张锋的眼神尤如看着神一般。这种毒药药性有多强,他们当然知道,那种越人类可以忍受的痛苦就算是大象也要倒下,可是这个人,居然在中毒如此久之后,还可以拼命一击。 “脚……”张锋的声音又哑又低,以至于陆绩听错了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张锋的脚,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解药”。 照道理来说陆绩也该妥协了,可是剧变之下他的大脑已经有些接受不了,就象是2m的邮箱被同时送的1om邮件给塞满了,呆呆的看着近在炽尺的张锋,张着嘴一言不。 关键时候还是孙翊的一嗓子吼醒了没见过世面的陆文人:“姓陆的,你想大家都死在这里吗?你全家是不是想抄斩!” 汗从陆绩的脑门上如洪水一般奔腾而下,这一刻的清醒让他开始觉得恐惧起来了,就算张锋二人死在这里,可是孙翊一死,自己一死,这周围的人回去把情况一说,你觉得震怒的吴王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反应迟钝而处死所有的陆家人? “还愣着做什么,给他解药!”陆绩也慌了,朝着不知所措的山越人吼去。 张锋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这山越人有心计一点,趁着靠近他的机会可以轻而易举的制服他。可是山越人跟汉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脑袋不开窍,一听陆绩也这样说了,忙不叠的给张锋递去解药。 这毒药的解药就没那么快了,张锋过了半个时辰脸上的蓝色才消失,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可是至少可以行动无虞。 孙尚香、孙翊见张锋已经可以行动了,这才觉得自己从头到脚都是冷汗。 孙翊的眼神,张锋看在眼里。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好险,现在麻烦二位给我们备两匹马吧。” 然后同样一个高深莫测的眼神递给孙翊,后者一看就明白了,他是在说“谢谢”。 第三百八十三节 张锋和孙尚香一人一匹马,另一匹上坐着“被制服”的孙翊。 山越人和吴兵数十人远远的跟着,陆绩搬救兵去了,他一个文人,知道这里也派不上什么在大用场。 为了脱险,张锋不得不委屈了自己的这位小舅子。孙尚香看向孙翊的眼中,也满是歉意。 毕竟这孙家,只有这个弟弟是向着自己的。 换成了二哥孙权,说不定要牺牲自己,也要捉住张锋。 三人好不容易脱离山区,上了大路,吴军骑着马的只有几十个人,山越人倒是脚力好,光着脚板跑也能不落下。 “姐,姐夫对你好不?”孙翊眨眨眼睛,若说张锋对孙尚香不错,为什么单枪匹马的跑到江东来,又偏偏带着孙尚香? 可是如果张锋对孙尚香不好,依她的大小姐脾气,早就闹上天去了,哪会乖乖的跟着跑到江东吃苦受惊? 孙翊不是个初哥,但是也吃不准这二位玩的到底是哪一出。 孙尚香闻言,看向张锋的眼中满是要溢出的爱意,可是面对张锋投来促狭的眼神,知道他很想得到自己的肯定回答。不知为什么,脑袋别了过去,口是心非的答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孙翊自然没有被她的表象被迷惑,于是很“诚恳”的建议道:“不如这样,我现在转身就逃,让追兵把姐夫捉起来给你出气,怎么样?” 孙尚香大惊,还没来得及细品这句话的真实程度,嘴里已经本能的蹦出两个字:“不要!”待到反应过来时,孙翊和张锋两个人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脸红。害羞。低头ing…… 后面的追兵满脸的疑惑,不知道孙翊被俘虏了还有什么事值得这么开心。 谁知道见到孙大小姐的窘样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就连孙翊都很少看到。 孙翊笑完了,眼光变得空洞起来,慢慢的回忆道:“当初姐夫闯进姐姐的院子时,我其实就已经现了。可是没想到,姐姐居然二话不说就跟着姐夫走了。” 孙尚香的情绪瞬间变成恼怒,恶狠狠的看着孙翊,再些什么过分的话就大有翻脸的可能。 “其实我想,姐夫对你应该是不错的。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敢一个人就来偷偷的带着心爱的女人走,又是在对手的眼皮子底下。” 孙尚香的眼神一下子又柔情似水,迷离而憧憬。 “我始终在想,这也许是姐姐心甘情愿抛弃孙家不顾一切跟姐夫走的原因吧。若是有一个人,让我也这么做……”孙翊望向孙尚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姐姐,其实你很幸福。” 是啊,自脱离母系社会后,男人的地位一日千里,相比之下,女人从一家支柱,渐渐沦为了附庸。堂堂的大汉公主都能被派去和亲,象物品一样的毫无地位、尊严、自由。象张锋这样对待孙尚香,已经是这个年代女子最幸福的一件事。 “原来你都看见了。”张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我以为我做得很干净。” 孙尚香不满的娇嗔道:“说什么呢,象杀人灭口似的。” “不是灭口吗?自那天起,世上人都认为没有孙尚香这个人了。” “你还说,”孙尚香气哼哼的,晶莹的鼻翼一张一合的翕动着,“要不是你,我什么名誉都没有了。” “拿终身的幸福换看不见、摸不着的名誉,你选择哪样?”张锋笑着反问道。 “名誉!”孙尚香咬牙切齿,不甘示弱。 “恭喜你!你已经是堂堂大汉大将军的夫人!” “你!”孙尚香为之气结,明明好事,可是从张锋的嘴里出来就变成那么气人,这家伙手上厉害,嘴上也厉害,跟他斗嘴就没赢过! 还有一样,他也很厉害,可是不太好意思承认…… “好了,小舅子,我们就在这里分离吧。我张锋,欠你的情。” 这里已经出了庐江地界,多带着一个孙翊没什么大用,再说后面的人看着自己这三人说说笑笑,难免不起疑心。 孙尚香马上就是一脸的不舍:“小弟,你也长大了,自己保重。” “姐姐、姐夫!”孙翊好久不见自己的姐姐,没过多久就要分开了,“保重,不想在战场上遇见你们。” 三人都是神情一黯。 这种事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还要向西北走至少半日,才有可能遇上曹军的巡逻船只。 二人都是一言不,只是埋头赶路。 而怀里重新拿回的信号弹,则是到了江夏南岸才有用,别的曹军船只就算看见,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孤身犯险这种事,要保持消息的封锁,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 可是自孙翊离去这半日,也太平静了,没了阴魂不散的山越人,也没有了数十吴军马队,张锋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 山雨欲来风满楼。 按理说,那也只是按理说,这里虽然接近前线,但如果不遇上巡逻的吴军,还是比较安全的。 但是如果一旦遇上了,不好意思,不顾三七二十一吴军是一定不管你是不是平头百姓,拿下再说。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任何人都有通敌的可能。吴军的政策是宁杀错,勿放过。 而且,如果遇到吴军的水师,那就插翅难飞了,他们一旦封锁江南,张锋等两人难道还能潜泳回江夏不成!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往往是男主角在小说必将遭遇的事。 身后人声马嘶声大起,尘土喧嚣。张锋不顾两匹马已经疾弛半日,和孙尚香一起拼命加鞭,可惜这江东就是没好马,加上又骑了这么久,两匹马怎么加鞭也快不起来,而且渐渐反而慢了下来。嘴里泛着咕噜咕噜的白沫子,眼见就不行了。 张锋见不是路,忙拉了孙尚香下马,在马屁股上狠狠刺了一剑,任其嘶叫逃去,却隐身于大路两边的树丛中。 不多时,后面追兵渐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最前面人马举着的大旗上高书:“周”! 不会是周瑜来了吧。 那死定了。 张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 可他怎么得到消息的。 陆绩所有的人马中,能追着自己的已经全部派了出来,哪有人手还能去通风报信? 而张锋真真切切的听见了追兵中有人大叫着:“追上张锋!官升三级!擒之赐金珠三斗!擒郡主赐金珠一斗!” 然后一阵隆隆如雷般的附和。 娘的! 这是怎么搞的? 张锋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百八十四节 这只追兵的统帅,是个满脸都是伤疤的大汉。 虽然并不是太高,却是强壮得令人指。所穿的衣甲若是放个孙尚香进去,说不定横躺下都不会将头和脚露出来。 一张黑黝的脸上,有三道或横或竖的伤疤,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蜈蚣趴在上面一般。两只充满煞气的眼睛几乎要鼓出眶外。 张锋想大概知道他是谁了。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自己行踪。 他从这个家伙的追兵中看见了三个山越人。 他就是孙权手下第一悍将周泰。那个不管负了怎么样的伤,都永远不死的小强。 他是孙权的势力中,唯一一个有资格用吴王仪仗出行的人,青罗伞,四辕车,连周瑜都不行。 虽然他本人不喜欢炫耀,可是孙权喜欢。 他觉得如果用这套车仗去打仗,人都没看到对方就逃得一干二净了。因此除了在孙权眼皮子底下,一般这套车仗都是拿来结蜘蛛网的。 不过至少不是周瑜本人来,那么估计江面上马上也会有封堵的船只,陆上步兵两头一围,除了穿越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逃出生天。 “走,”张锋一把拉住孙尚香的小手,往马匹相反的方向逃去,对方追惊马去了,过不了多久就会现自己中计了。 宝贵的时间。 而不能在短时间内到指定的地点,那么他们的消息迟早会进入周瑜耳朵里。 二人象玩命一般撒开脚丫子就跑,可是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又听见身后追兵的马蹄声了。 而且越来越近,靠双条腿肯定是跑不过四条腿了。 而且两个人几乎是精疲力竭了。 “得用用脑子了,”张锋擦擦孙尚香满是香汗的额头,却是越擦越脏,还好她本人并不知道,“我们休息下,不会逃了。一会他们追上来,你就说你是郡主。” 孙尚香恍然大悟,又马上不满的拧了下张锋的腰:“早怎么不说,白白跑了这么久。” 张锋无奈的揉揉腰间:“你道你兄长和周瑜都是傻瓜蛋么?若是他们知道了,不论我们是死是活都是要的。” 孙尚香这才黯然的点点头。随张锋一起就在路边的大树下坐下,毫无郡主风范的将两条张锋爱不释手的长腿大大咧咧的张开,张锋见了又涎着脸上去摸了几把。 “死相!”突然的偷袭让孙尚香涨红了脸,“恶狠狠”的说道。 张锋变本加厉,将孙尚香的一条腿扳到自己大腿上,从足底轻轻的按摩起,然后是足踝、小腿、大腿。 若说身体的柔软度,怕是连后世一些练过柔术的都比不上孙尚香。当然练瑜伽的除外,因此孙尚香也是张锋闺中最爱的人之一。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姿势,只有孙尚香才能做得出来。 但凡心爱男子的此种偷袭,又满怀爱意的表现,只要四下没人看见,多么有大家闺秀教养的女子都不会真心拒绝。那种刺激的感觉比一般的爱抚更让人春qing勃。 可是张锋却不同,敌人都在眼皮子底下了,还有色心作祟。 色胆包天,或者就是因为这种人才产生的词。 这么两个人毫无被追的自觉,大大方方的在路边歇息。反而让追兵们摸不着头脑,一个个不敢造次,只是将二人围起来,等着周泰骑着他那匹可怜的马上来。 周泰人又重,江东又没什么好马,因此他往往比一般人骑得还要慢。 等周泰姗姗来迟的时候,那匹马已经在翻白眼了。 周泰自然是认识孙尚香的,翻身下马,那马呜咽了一声,倒地四肢抽搐不己,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 而周泰周身的地面,也是暴起一层小小的蘑菇云。 周泰的黑脸红了。 “郡主既然回来,何不见见吴王再走?想吴王若是见到郡主和驸马,一定欢喜得紧。” 那是,堂堂大将军在江东落网,就算是孙坚从坟里爬出来也会欢喜的。 “幼平?本郡主回乡只是祭祖,既然已了,当是要回家的。”孙尚香只穿着普通的本衣,懒懒散散的坐在地上,很难相信这是曾经的那个江东小辣椒,连孙权都头疼的女霸王。 “那末将只有得罪了!”周泰自己也不信孙尚香会跟着自己乖乖去见吴王,更何况旁边那个一言不的男人是张锋。 按道理来说,长途的奔跑后不能马上就坐下,血液流动受滞,反而令全身无力。孙尚香也是实力没力气才往地上一坐,果然站起来都有点困难。 可是河东狮吼的力气还是有的,指着黑头黑脸的周泰大骂道:“周泰匹夫,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家奴!敢对本郡主动手!莫说本郡主已经嫁人,就算死了,也是郡主!还轮不到你动手!想以下犯上么?有胆来试试看,看本郡主不斩了你的狗头!” 周泰一下子蔫了,他再骁勇,也是对敌人而言,而孙尚香的身份太特殊了,就象她说的,她永远都是孙权的妹妹,没有孙权本人的命令,他还真的敢把孙尚香怎么样? 以下犯上,这是封建社会中永远的底线,哪怕你再受宠,也会受得沉淀几千年的思想的指责。 不管来自自己内心或者别人。 “末将不敢!”黑熊一般的周泰没了脾气,却不甘心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给两匹马我们。”孙尚香大雌威,却是说话的力气更小了。 黑熊吭哧吭哧了半天,却没下命令。他有心拖延下时间,可是既没有好口才,又没什么心计,脸憋得通红,只能用这种装聋作哑的办法了。 孙尚香的性子不耐,又厉声斥道:“你敢违令?那我自己动手杀人来抢的。” 连周泰都怕,何况是一般的普通士卒,见孙尚香仗剑真的杀气腾腾的走过来,大部分人都是“哦”了一声,潮水般的后退。 周泰无奈,又不忍见自己的士卒流血,只得道:“与郡主备两匹马。” 张锋从头到尾都是微笑,罗大忽悠至少这一点没骗自己,这郡主的头衔实在是太好用了。 周泰见到张锋的贱笑,那眼神就象要狠狠咬上两口。 孙尚香面对张锋切是笑颜如花,两个人喜孜孜的、慢吞吞的爬上马背,也确实没什么力气了。 周泰的一双铁拳,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反而不停的跟自己做思想斗争。如果自己下令动手,十有**可以擒住这两人。 可是擒了又怎么样,孙尚香到底是孙权的妹妹,万一她在吴王面前哭诉自己如何不礼遇,如何粗暴,又添一点点的油,加上一点点的醋…… 怕是青罗伞只能盖得自己的尸体了。 怎么说这也算是孙家的家事,自己到底是一个外臣,也不好管。 除非是孙权亲命到此,或者周瑜来拿个主意,总之有个官比自己大的人话,否则自己没必要去犯这个险。 周泰终于给自己找了条不错的理由。 张锋二人骑着马,闲庭信步的放任缰绳,任由*的马匹小步前行,反正一时半会精力还恢复不了,又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险情,周泰一时半刻也不敢动手,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就将马力白白耗费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离当初离江北岸时约定的地点越来越近。 周泰的人马还在远远的吊着。周泰本人倒是没看见了。 张锋抑止不住内心的激动,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江东了,手不止一次的探近衣内,摸着那红色的信号弹。 好事注定要多磨么? 有些事好象永远都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当张锋终于确实此时射的信号弹可以让江北的人看见的时候,才现那信号弹竟已经是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火yao! 一股冰凉的感觉从头顶一直延伸到*。 江北没船会主动过来,没接应的船只,两个人就这么游回江北去? 就算孙尚香也会水性,可是这里是长江,不是五十米的游泳池! 张锋第一次开始相信“人算不如天算”,因为他又听见马蹄声,风中传来一阵让他心如死灰的声音:“都督有令,留下郡主,死活不论!” 第三百八十五节 柴桑。 绵延数里的水军营寨,在岸边一字排开,弯弯曲曲象一只巨大的褐色蜈蚣。在秋末冬初的寒风中,营寨中已下水或未下水的船只被吹得呜呜乱响,来来回回的摇晃不停。 唯一跟曹*水寨不同的是,除了最大的楼船外都是没有人的。孙吴的水军,不需要曹*的那种“成训练法”。 周瑜披着黑色的大氅,身后除了众将士,居然还有二青衣小童,一持剑来一执琴,在一大堆膀大腰圆的将领中显得格外离群。 周瑜没有戴头盔,身体显得那么的单薄,脸色也白得象冬天的雪,可是那份傲气,那份与众不同的恬淡,却让他永远是众人中鹤立鸡群的那一个。 两边的鬓不时被风吹得抽打到周瑜的脸上,却是恍然未觉般。 “都督,那张锋和郡主潜入我江东,总不会是又为了哪家女儿吧?”见周瑜久久都未说话,蒋钦忍不住问道。 “怎么可能。曹*不会允许他在这个时候做这种私事的。”周瑜听了,露齿一笑,好象满天的寒气尽被驱散一般。 这个私字咬得很重,众人都是一阵莞尔。连一向跟周瑜不太感冒的程普都是露出些许笑意。 想不到战前这么紧张的气势,也可以找到一些话题来放松一下。张锋这个人,还真是有趣。 “张锋必是来联络对江东不满的氏族,只是除了陆家,不清楚他还接触过谁。” 周瑜的语气仿佛轻描淡写般的不经意,可是众人都是心里一沉。 “陆家……想来是没有问题的。陆伯言要追击张锋,还被公绩所伤了。公绩本人又险为张锋所擒。” 黄盖出言道,他是三朝元老,所说的话,自然分量很重。 周瑜本来恬淡的脸上明显的露出一丝不满:“陆家是不是有问题,本都督自会考虑。公覆,兹事体大,万不可牵扯私交在内。” 黄盖性格稳重坚韧,众人都比较服他,他本人也是一向循规蹈矩,从不按犯军法,因此一并三代元老中,他和程普的威信最高。 不料今日黄盖却好象生怕周瑜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般,仍然出言谏道:“都督。盖受孙氏大恩,定然不会因私而废公。陆家数人事于吴王,家族又多在庐江、丹阳。当不会背主求荣。如果都督*之太甚,恐反伤了陆家之心,*其倒戈,反为不美。” 黄盖一再的出言,众人都有一分不解。周瑜是孙权一手提拔起来的,论威信不如程普,是否黄盖今天的作为是因为……??? 周瑜终于不耐起来,声音中也透出了严厉:“黄公覆!本都督敬你久随孙氏,乃三代元老。故而容你,本都督行事,不需要他人来教!” 一向好脾气的周瑜,终于也是怒了么?到底是年轻,没有经验,急于树立人望啊。 程普暗笑,又朝黄盖投去感激的一瞥。 黄盖却象是拧了脾气的倔驴,梗着脖子出声道:“盖无意冒犯都督虎威!只是敌强我弱,不明查敌之用心,极易中其奸计,寒了众人之心。倘若此刻尚不能团结一心,早晚必被离间而为曹*所趁。*本强大,我主弱小。此际万不可失人心而伤人望!” 众人都是哗然,曹*强大是谁都知道的。可是黄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周瑜你太嫩了,这么明显的离间计都看不出来,这年轻的都督能不计较吗? 有没有离间计,中没中计是一回事;可是伤了都督的面子,那可是眼下一件大事了…… 周瑜勃然大怒,颈间根根青筋突兀冒起,如青蛇一般,指着黄盖骂道:“皓匹夫!江东止有你是贤臣?而我等为何?今番敢乱言惑军心,当斩不饶!” 黄盖也怒了,颔下的花白大胡子如针般根根直立,站了起来,针锋相对道:“无知小儿,当不使孙家基业毁于你手才好!” 周瑜怒冲冠,满脸都是不正常的红色,似要滴出血来,当的一声挚出随身佩剑来:“你当本都督剑不利乎?当斩汝之狗头!” 两下众人大惊,怎么会一言不合而乱如斯?抱周瑜的、拉黄盖的,打圆场的,不一而足,乱哄哄的象一个大集市。 连想看周瑜笑话的程普也愕然了,就算老黄看不过眼,也不用把事情闹这么大吧。眼下大敌当前,还有心思玩内讧?再说那陆家有没有异心还是不一定的事,为这个就争成这样,不至于吧? 众人跪下苦劝周瑜,周瑜尤自怒骂不止,黄盖被四个彪形大汉强按在地,动弹不得。 “都督请息雷霆之怒!黄公覆是先文台公爱将,又历三世,虽有不敬之罪,看在文台台面上,还请都督饶却其一命!” 程普也看不下去了,怎么说黄盖也是一起的生死弟兄,当年随着孙坚出山的老兄弟没几个了,总不能眼睁睁的见他去死。 连副都督程普都不要一张老脸了,跪下了求请,周瑜也没有再坚持:“既是众人为你求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扯将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众人都是大惊,这大板若是下去狠手,二十也就打死了,何况是四十?这跟死刑有什么区别吗? 黄盖被押下去的时候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眼睛瞪得象是要喷出火来。气哼哼的被拖到地下,两只大板将其叉在地上如一个大字,“啪啪啪啪”,连声闷响。 只四下,黄盖穿了厚厚棉裤的臀上就已见血,众人都是心惊胆战,忙不叠的又朝周瑜求情,周瑜尤自不肯松口。 那黄盖居然一声不吭!端的是硬骨头! 打了二十多下,黄盖终于出声了,啊的一声惨叫,就昏死过去。 程普再也忍不住了,大呼一声:“住手!”冲上前去将两个持大板的士卒撞开,以头抢地,磕得铿铿有声:“大都督!大战在即,先杀大将于军不利啊,未免让曹*看了笑话!” 韩当、祖茂也是连连磕头,四大元老有三个在磕头,周瑜也有足够的面子了,冷哼道:“若不是诸人为这狂徒求情!定不宽恕!剩余杖责权且记下。” 说罢,一掀大氅,返身走了。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生死不知的黄盖抬回营中休息。血遇冷凝固,和棉裤粘在一起。剪开棉裤一看,血肉模糊,皮开肉绽。几个老兄弟眼泪都掉下来了。 黄盖俯卧着,眼目紧闭,军医将他的棉裤除下,止了血,上了药,却仍是不醒。 程普等几个老兄弟候到未时,黄盖才哼了一声,缓缓醒转。 “公覆!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们几个了。”程普等人一见,这才忧转喜。 黄盖乍醒,臀部上的剧痛这才觉得,不由得咬牙切齿,恨声道:“若不是诸位兄弟,怕已经被无知小儿打死了!” 还不得程普他们说什么,黄盖又道:“不过是正言好意,却被那小人借以立威。贼鸟人!我们几个跟随文台公时,这贼鸟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程普道:“公覆你也太鲁莽了些。你既知周瑜量狭,又急于立威,何苦去出这个头!这下倒好,他威也立了,你又伤了,若有个什么闪失,你叫我们几个去哪里哭去!” 黄盖再刚猛也被兄弟之情感动了,眼中泪光闪烁:“还是老兄弟们靠得住啊。这孙吴大好河山,唉……” 众人都是心下黯然,嘱咐了几句,告辞离开。 待众人都走了,黄盖本来痛楚满面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由衷的开心笑容…… “来人啊,”黄盖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得见,一张布满丘壑的老脸上皱纹不停的抽搐,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在笑,“拿纸笔来!” 周瑜回了帅帐,脸上的气愤还没消除。左右为了不再让他想黄盖的事,有人道:“都督,是否加派人手去追张锋?” 周瑜一怔,随即答道:“不必了,张锋虽然重要,又不是曹*,擒了他也不可使一场大战消弥于无形。再说,此刻怕是业已离了柴桑境内了。” 把周围人都轰出了帅帐,只是单身一人,周瑜居然也笑了,低语一声:“为难你了。” 又走到帐壁上悬挂的地图旁,目光始终在丹阳、庐江两地游移:“到底是不是呢?” 第三百八十六节 经历过无数次杀阵的张锋,也不是没遇到过危机。比如在辽东遇到田畴那次,又比如在西凉遭遇羌人的伏击。 可第一次张锋是孤身一人,第二次还有魏续等人,还有至少二千人马。 可这次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娇滴滴的孙尚香,虽然她可以拉弓射箭,可是对实战来说,恐怕连打酱油的资格都没有。 而且,张锋没有最趁手的方天画戟,没有血枫,连铠甲也没有,为了混入江东,张锋舍弃了一干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可是,也失去了最基本的一些保护! 更何况孙尚香是他最致命的软肋!如果换作他是追兵,毫不犹豫下令拿下孙尚香,还怕张锋不乖乖就范? 过江,没有船只;身后有追兵;现在的选择就是沿着江往西边逃,或者可以进入川中求刘璋的帮助…… 开什么玩笑! 南逃固然可以暂时摆脱追军,可是也将自己二人置于最危险的境地。江东没料道自己会深入敌后,可是自己也彻底断绝了和江北联系的可能性!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嘿嘿,可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要只看着前半句! 就在张锋心底快的思考对策,天上传来一声清脆的鹰鸣之声。 江东是不会产这种生物的,张锋要不是在辽东呆过,他也不清楚这叫声代表着----海东青! 江东军恍然未觉,可是张锋心里却是乐开了花。想不到曹*还有这种脑子,居然把田畴派了来找自己,而田畴的海东青又是刚好认识自己的! 狂喜之后,张锋又现了一个问题。虽然海东青看到自己了,也代表曹*和田畴知道自己的位置,可是就算他们立即派船过来,自己和孙尚香能等这么久吗? 以现在的船,没有一刻钟,是不可能横过江的,而江夏和庐江,更不是几个时辰能渡个来回的。 难道自己和孙尚香两个人拿着把破剑,能和周泰的追兵在这里耗上十几个小时? 仿佛听见了张锋的心里话,长江的拐角处,立即转出了一长串船队。 远远的看不甚清楚,可是江那边一连串小小的黑点,渐渐拉成一长条帷幕,在张锋的心里就象是一根越长越大的定海神针。 而周泰的人马显然也开始急了起来。没有下一步的命令,他们不知道对这二人是杀是放,而且,他们明显有人接应。 气氛变得压抑而诡异。 两边人大眼瞪小眼,周泰的人想留住二人,又怕伤了孙尚香会有罪责。 最关键的是,现在他们没有可以做主的人! 而接应的船队已经渐渐可以看见上面的大旗。 一面黑色的曹字大旗,然后是一面红色如血的战旗,两面绿色的战旗。 上面写着文、黄! 文聘和黄叙! 只有他们两个人识得水性! 来人也是远远看见了这里莫名的对峙,隔得远远的就大声鼓噪起来,扑打岸边的江水,没能淹没他们的喊声:“休叫走了吴狗!” 还有人远远的就放了箭矢,隔得如此之远的只有落入水中。 可是周泰的追兵们明显的慌了,不知是谁了一声喊,掉头就跑,然后整个队伍就如被感染了瘟疫一般,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一起逃了起来。 张锋心里一松,整个人都象虚脱了一般,紧张的精神一旦松,才现是那么的脆弱。 待到船只渐渐的靠近岸边,追兵逃得已经不见影了。 而船人有性急的人,不等靠岸就跳了下船,朝这边游过来。 文聘和黄叙也跳了下来,不过他们不是最快的,一个穿着水军制服的人第一个跳下船,狠狠的喝了几口江水,哭叫着扑起张锋怀里,是吕绮玲。 她果真如同自己所说,她是第一个见到张锋的人。 走了这么久,曹营里没有多大变化,除了那些明显已经不再呕吐的北方士兵。 张锋第一时间就去见了曹*,尽管两眼尽是血丝,可是有些事根本不容他休息。 “陆逊此人可靠么?”曹*听了陆逊的事,并没有流露出喜色。 用间是中国自古以来兵法极其重要的一环,用得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来一场几乎不可能的胜利。 比如,兵势声望远远过阖闾的庆忌,却死于要离之手,使得吴国局势稳定了下来。 以曹*现在的心思,要是不加怀疑就相信陆逊,才是有鬼了。 张锋道:“不好说。某倒是觉得很可能是真的。孙权治江东时间并不长,陆家很难真心归附。就算是假的,只要我们打到陆家眼皮子底下,假的也会变成真的。他们一个氏族来说,不存在死忠一说,为的只有自己家族的存亡兴衰。” “不过如果是真的,倒有些要好好谋划一下。陆家怎么说也是江东大族,有了陆家作表率,不愁顾、步、朱等族不投靠魏王。但是孙权和周瑜,恐怕不太好对付。多半要生疑心,而且陆家一半人口在庐江,一半在丹阳,如果顾头不顾尾,恐失了陆家人之心,而反生怨隙。” 可是丹阳郡治所并不临江,就算甘宁的水师坐小船走,也不可能直抵丹阳。而走陆路,水军战力大减不说,又肯定会被江东军现,这该怎么办? 里应外合,说起来简单,可是怎么深入敌后却成了一个大问题。 曹*想了半天,张锋也抓耳挠腮,却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曹*道:“唤奉孝与子扬来,”想了想,又补了句,“还有仲达。” 曹*开始留意起司马懿了么? 士兵们已经换上厚厚的冬衣了,眼看着万物凋零,寒风凛冽,搞不好要下雪了。 而曹*也终于不想再等下去了,蔡瑁和张允都说“几已成型”,就是说差不多可以开打了。 而曹*当然也不是想将北方士兵都训练成吴兵水师那么精锐,能打就行了。这仗,凭的不是水性,而是装备、物质和士气。 没人觉得应该在水上和江东人干起来,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登上对岸。 陆上,才是我们的战场。 而这个时候,巡逻的士卒说抓了一个江东嫌犯,他口口声声说要见曹*。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曹*派人恭恭敬敬的将他又用一叶小舟送回了江东。 然后郭嘉、程昱、司马懿、张锋、夏侯渊,悲剧哥两兄弟等等信得过的人都被曹*叫了去。 黄盖要降! 第三百八十七节 黄盖说要降,并没有什么书面的东西。 看得出来曹*很高兴,一张满是油光的黑脸上,褶子被挤得层层叠叠,本来就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更难找到了。 张锋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曹*到底是老了。 “黄盖要降于本王。哈哈!”曹*虽然不可避免的出现一些老人才有的征兆,可是中气还是很足,这位早年征战沙场的矮锉子底子还在。 “虽然没有书信,”曹*很满意在座各人脸上惊讶的表情,踌躇满志道,“但黄盖被周瑜小儿于军中杖责二十,打得皮开肉绽,却是众人亲眼所见,探子亦有回报。作不得假。” 不等曹*收敛脸上的笑容,一片惊讶又变成了质疑,郭嘉不见了脸上的嘻皮笑脸,上前一步,顿了顿,在众人满怀期待的眼神中缓缓开了口:“魏王,如黄盖真心来降,则对收复江东是好事一桩,可要是周瑜之计……” 原本敢给曹*劈头浇冷水的,除了郭嘉就是张锋。可是由于某些众人选择性遗忘的东西,一向无法无天的张锋也不敢做这出头鸟了,因此郭嘉是唯一的眼药专家。 有了郭嘉打前站,后来者这才有勇气站出来说些自己的想法,倒不是曹*不让别人有想法,只是他们都知道,曹*现在已经不太喜欢跟自己想法不一样的想法。 “魏王,黄盖可是江东孙家的三代元老,其人姿貌严毅,若说这样的人也会降,怕是江东人心已乱,可唾手可得。但是,也正因为黄盖在江东已历三世,怕是威信地位无人可比,他又如何会轻易得罪周瑜,得此大辱,转而投向魏王?”程昱同样是老资格,有时张锋见曹*都要站着,可是他却是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在曹*面前有自己的座位。 但是就如和昱,说话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触动了魏王这越老越敏感的神经。先是稍稍的描述了些黄盖真降的好处,然后才婉转的提出自己的疑心,也比较容易让曹*接受一点。 但是曹*似乎并没有疑心黄盖会得罪周瑜这件事,就他看来,这事再平常不过。就算黄盖忠心耿耿,但是地位被如今大权在握的周瑜压了下去,不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再无私的人也是个人,是人就有私欲。周瑜不过三十出头,黄盖已经四五十了,绝对的元老。再加上曹*大军压境,心里承受不住的人必然有异样的表现,需要来泄心里积累的压力。因此,曹*认定黄盖被仗责问题不大。 “真降假降,并不重要。黄盖就算是假降,一只孤兵,于孤之数十万大军中不过沧海一栗,对江东有何增益?”曹*倒是没有被程昱的话所打击到,反而兴致勃勃的高谈阔论起来,“如果是真假,嘿嘿,江东诸人中还有几人一心抵抗?” 曹*志得意满的高声豪言道:“明年正月,定叫诸位于丹阳城楼上饮宴!哈哈!” 曹*如此姿态,有心者倒是不好再开口了,能在曹*面前说上话的都不是傻瓜,谁也不会再去找不自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如今江东明显弱于曹*,正应该是团结一心才是,就算黄盖与周瑜有隙,也断不会在这个时候不顾大局的闹内讧。再说了,就算曹*和张锋之间有过什么,也不是张锋主动的,都是上位者有些自己的想法,从而*迫下位者犯错,才有了借口做出一些例如剪除羽翼、清除不听话者的事。而周瑜明显不是傻瓜,大战之前会*得黄盖叛变么? 郭嘉不信,程昱不信,连司马懿都不信。不过看程昱都被曹*驳回来了,他没有吱声。 从曹*主帐内出来,众人都是忧心忡忡。其实黄盖真降假降,他们都如曹*所说,并不觉得重要与否,关键现在曹*的心理那种已经盲目自大的情绪,才是他们最忧心的事。 骄兵必败啊!曹*显然自大过头了。 张锋突然有种感觉,历史上的赤壁,曹*与其说败在周瑜的手里,不如说败在自己的手里。不那么骄傲,不那么自信,深知江南冬天也有东南风的他,怎么会中了周瑜的火攻之计? 一旦被盲目的自信蒙蔽了两眼,就算是强大如同曹*也有可能会败啊。 而且如同历史的展不出变化,这场大战的主旋律还是火攻,曹军就算有再强大的战力,再精良的武器,也不可能站在火里不被烧死。 再说张锋也没明石棉呢。 “走走,去城里转转。”开了干部会议,大家各自回家睡觉,张锋拉了郭嘉,朝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司马懿使了个眼色,一前一后进了江夏城。 江夏城现在是军事重镇,身为曹孙对抗的前沿,进出管制相当严格,并且严禁渔民捕鱼,违者以通敌罪论斩,绝不宽恕。 江夏关了三门,只有北面的城门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启,进出的商旅车队络绎不绝,虽然这里要打仗了,同时也是赚钱的好机会,曹*再有钱,也有些买不到的东西不得不靠商人们采购供应,自己掏腰包买。出门的车队则是一路往北,往东或者折向南的话必然会遇到曹*的巡逻士兵,不由分说就是当场以探子的罪名拿下。 进出城门很严格,所有人都会一一搜身,但肯定不包括张锋+郭嘉这样的重量级组合。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在这里遇刺,相信曹*会吐血三天,然后回邺城静养。 “进城溜哒什么来啊,请客喝花酒么?”郭嘉的嘴永远都难听到什么正经话,也不知道他老婆王氏是怎么挺过来的。 张锋一脸的冷竣,这个呆子,也不想想哥虽然有钱,但什么时候出过血,还是请喝花酒。冤大头的事咱不干。 “去太守府。”张锋也难得解释。郭嘉和司马懿一脸迷惑的跟着。 张锋没有穿金甲,看不出是大将军,加上太守府的守卫也是个新兵蛋子,嘴上都没毛的那种愣头青,虽然看出来张锋一行人来头不小,却依旧把他们拦了下来。 “站住,来者何人。非魏王手令不得擅闯太守府。” 太守府门口围了一圈守卫,虽然来的不可能是敌对势力的人,但是他们还是作出了应对的姿态。 拔出刀,大喝一声,集结到一起,死死的将太守府的大门堵住,一付剑拔弩张的样子。 还有几分模样嘛。张锋笑了,掏出曹*的手令。堂堂大将军连这个权限都没有还混个屁啊。 张锋身后的亲兵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一般,丝毫没有对太守府的举动有半点动作。 “张锋、郭嘉求见夏侯太守。”没有报自己的官爵,张锋虽是为公事而来,却不太想惊动曹*。 以他现在的心境,怕是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好好斟酌一番。 “在此侯着。未有太守命令,不得乱动。违着斩。”新兵蛋子还真是新,听了这两个名字居然没有什么感觉。张锋强烈的觉得自己已经out了。 “是。”没有脾气,张锋反而亮出满口白牙对着那个新兵蛋子笑了笑。 身后的郭嘉已经大笑起来,天下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张锋是谁,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张锋觉得很尴尬。 好在没多久,年青的太守亲自出迎。 “姑父!小侄有公职在身,请恕不能全礼之罪。”夏侯称一看自己门口的士兵如临大敌一般严阵以待,又看到张锋的人马全无动作,不觉得脸上一阵火烧。 其实他们做得很对,可让夏侯称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仲权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有一事相商。”张锋下了马,将缰绳交到不认识自己的那新兵手中。 那新兵脸有些白。 太守对他如此恭敬,又口称姑父…… 什么大人物,自己捅娄子了。 还亏得人家不跟自己计较。 牵着那匹高大的血红马,新兵才现得胜勾上,挂着一杆金黄色的方天画戟。 这……好象天下只有一个人有资格用啊。 新兵突然觉得好冷。 第三百八十八节 江夏太守原本是黄祖,这个喜欢附庸风雅的家伙便是在这里杀了祢衡。他担任太守之时设宴招待宾客就是在这里,旧有的装饰和格局还是有几分文人气息的,自夏侯称上任以来,却是将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通通换掉。 夏侯称颇有几分夏侯惇当年朴实的风采。客厅之中就只有几把漆成黑色的椅子,四个角落各有四盏落地铜人灯座,仅此而已。张锋等三人入座,连上茶都要从外面搬个木墩子来搁着。 “自称上任以来,诸事繁忙,这府中简陋,还望姑父见谅。”夏侯称入了座,好奇的盯着司马懿看了看,猜他与张锋的关系。 “仲权能以国事为重,不喜奢糜,日后必成大器也。”张锋见府中下人们鲜有妙龄少女侍候,而只有几个粗手粗脚的老妈子。暗道这夏侯称还真是异品,出身在夏侯家居然也能不好女色。 连瘸了条腿的魏续家里都有八房小妾。 “不知姑父今日亲临,有何见教?”关于曹*和张锋之间的事,夏侯称多少听父亲夏侯渊提过一些,知道张锋一般平日就是游玩,并不怎么勤于正事。他登门来找自己,必有所图。 “实不相瞒。东吴大将黄盖使人来降,诸人都觉得此为周瑜之计,奈何魏王……不相信。” 郭嘉和司马懿这才明白张锋带着他们进城的原因,他们都是聪明人,略一思考就知道了张锋的用意。 这小子的反应还真是快,一条路走不通,马上想到另一个办法,而且绝妙的很。 于是微笑着品茶,看张锋如何说词。 夏侯称剑眉一挑:“哦?” 关于黄盖的事,他当然有所耳闻。就算是他十几岁的年纪,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比乐进、李典等人,会去投降别人吗? 何况黄盖是三朝元老。古人的念旧之情,不是一般的严重,在江东折腾了几十年,忽然要换个地方折腾,如果不是*不得已,基本上这种可能性很小。 “魏王听不进我等之言,实黄盖包藏祸心,则是我荆州五十万曹军大难。故而今日前来,寻仲权商议解决之道。” 夏侯称心里涌起一种强烈的自尊感。 虽然他年纪不大,武力非凡,却没什么名气,加上又没打过什么仗,如今堂堂大将军能亲自上门,说明没有把他仅仅当成一个侄子,而是平等的同僚关系了。 可是魏王那里…… 曹*现在的刚愎,身边的人都知道。地位越来越高,管的地方越来越多,加上年纪越来越大,掌权时间越来越长,这些都是消磨掉进取心的“妙药”。 虽然魏王看好自己和夏侯霸二人,但是也仅仅是因为自己二人姓夏侯的原因。要想在魏王面前说上话,甚至是劝他改变主意? 夏侯称苦笑,怕是最得宠的蔡琰都不太可能吧? “姑父所言,小侄倒也颇为认同。只是小侄人微言轻,魏王面前怕是说不上什么话……” 夏侯称小脸有些红,那是因为激动所致,连天下第一的大将军都求到了自己头上,那是多么看重自己? 可是自己也清楚自己,连郭嘉这种浪子型男都在魏王面前碰了壁,自己有什么本事叫曹*叫自己的? 程昱说郭嘉放浪形骸,毫无一丝自觉,曹*听了非但不怪罪郭嘉,反而更尊重他。这里面非必没有一种宠信的暗示在产生,可也能明确的说明,曹*对郭嘉的听信程度。 当然也正是因为郭嘉这种看起来嚣张的行为,让曹*觉得他对自己只有利而无害。否则换成手掌重兵的人去做同样的事情试试看…… 看到夏侯称连脸上的汗毛都仿佛挂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彩,张锋笑了笑,摇摇手说道:“这倒不必仲权去游说魏王,而是向魏王建议,由你----”张锋说到这里,语气变得不由分说的斩钉截铁,“当这伐吴的先锋将!” 众人就算再不明白,也懂了张锋的意思。 说穿了也就是曲线救国,既然正面不能劝说曹*,那么就顺着他的意思,找一个既能得到曹*信任,又能听进张锋话的人。而且夏侯称本人又正是江夏太守,处在对吴的第一线,不是他还有谁? 而且就冲着张锋这曹家女婿的身份,又跟夏侯渊是多年的交情,夏侯称本人又极为仰慕他。这个人选再好不过了。 郭嘉眯着眼,好象在盯着夏侯称看,其实内心却在暗暗思量。 如果黄盖真的是诈降,如果张锋安排妥当,如果一举粉碎周瑜的阴谋而又能顺利攻到江南岸…… 曹家内,就又出了一位少年将才啊。说是“造神”,也丝毫不为过。 夏侯称答应得仿佛要马上封侯拜相般的激动。他虽然自信武力过人,却不是个一根筋的傻瓜,自然知道如果张锋说的一切都顺利,自己将会有怎么一番翻天覆地的做为。不激动行吗? 黄盖,希望你真是的诈降啊! 这位少年将军此时此刻一点都不希望黄盖是真降。哪怕他的威名能在战场上带来曹军更多的好处,瓦解吴军更多的人心,消耗吴军更多的战力。这一刻,他也只是个被一个承诺的光环所笼罩的私欲少年罢了。 “为什么不是夏侯霸,而是夏侯称?” 出了太守府,郭嘉笑眯眯的问道。 张锋很奇怪郭嘉为什么问这么没脑子的问题。 基本上这类问题多半出自曹洪之流的口中。 于是他回答的也很让人牙酸。 “因为夏侯霸……隔得太远了。” 还有一个原因,不成全悲剧哥这个称号,对不起他历史上的人生啊。尽管他这辈子应该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可怜的夏侯霸。 第三百八十九节 (根据我的构想,应该在赤壁大战之后不久就会结束这本书。没了赤壁,东吴无法与曹*抗衡。刘璋那里更不用说,没兵没粮的刘备都能拿下来。一统天下指日可待,也不用多花文墨去说了。) 冬季的寒意仿佛挂在冰凌上的那一滴水珠,好象随时就会落下来,又好象随时又会凝固。摇摇摆摆的,就是不给个准信。 仿佛随时都能下起雪来,天冷得没有一点人气。整日里*练的水军受着这刺骨的寒风洗礼,一个个的脸上都起了冻疮,稍稍一碰就血流不止。 眼见着就要下雪了,曹*终于按捺不住,决定要出兵了,那“寻找合适机会”的黄盖,也“正巧”在这个时候又派人来说,会带着满舱的粮草一起归降曹*。 那个有名的“背主作窃,不可约期”,张锋没有亲耳听到曹*或者黄盖的使者说,觉得有点遗憾。不知道那使者是不是阚泽,每次张锋收到消息的时候,那神秘使者都已经在回去的江面上了。 曹*的刚愎越来越明显,这一次甚至都没有找大家来一起商议,只是事后才告诉大家,黄盖后天就要来降了。 然后大家集体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没有谁再去谏言。 曹*没说你们不可以说些泼冷水的话,可是他自得的表情却是很清楚的告诉大家,如果谁让我的心情不爽,我就会很生气。 不过,担心的人还是少数。这些年南征北战,胜利已经成习惯了。大部分的武将都盲目的相信曹*的决定。 他说黄盖会来降,那么他就会真的来降。 担心的还是只有那么几个人,程昱、刘晔,加上张锋这伙人。 唯一欣慰的是,除了夏侯称会配合张锋,全力防范这次可能的诈降事件,那就是甘宁的水军也在等候曹*的命令。 黄盖一降,甘宁就会指挥水师南下,从海上进攻孙权的老巢。这一点,还算曹*没被冲晕头,放着大好一支水上力量不去用。 三日后,天气是那么好,好到可以决战。 张锋等人的心中,跟这天的江浪差不多,汹涌澎湃。 胜,则一鼓而下江东。败…… 明年不见得有机会卷土重来。说不定很多人将永远的定居这里。 两位家眷女将军,张锋找了很多借口,才将有心看热闹的她们远远的打去襄阳逛街。 否则一旦打起来,顾此失彼。吕绮玲还行,孙尚香的武艺就让人很担心了,一个小小的宋谦都打不过。 曹*这天很骚包,换了一身淡黄色的四爪龙袍,全副仪仗上了最大的那船,等着受降仪式。 所有的大小官员、武将,泾渭分明,随着曹*一起登船。 若是有一颗炸弹把这船炸了,相信天下又是另一番景象。 风吹得所有的龙旗全都一个劲的往南飘,张锋和郭嘉对视了一眼,心里稍稍安下了点,如果不是临时变风向,就算黄盖的火攻,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 “今日过后,教江东地面插遍孤的曹字大旗!”曹*双手伸长,尤如抱日一般张开,满是豪情的说道。 身后众人自是整齐的应和,口称丞相威武! 张锋看着曹*让众人不得不低头的身影,终于明白过来,不论是谁,站在今时今日曹*的位置上,都会跟他一样的狂傲、刚愎! 不过,他也确实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了。 这个乱世中唯一改革过的人。也是唯一敢改革的人。 隐隐的,已经可以看见下游处的江面出现一条黑线。 那是黄盖的船! 果然来了。 而好象是冥冥中不可逆转的力量一般,凛冽的北风不知在什么时候偷偷换成了稍微温柔一些的东南风,若不是原本离张锋远远的龙旗这时又突然被风吹回,啪的一下打在张锋的面上,恐怕他也没注意到。 张锋猛然惊觉,拉了拉郭嘉的袖子,然后指指那面就在张锋面前狂舞的龙旗。 郭嘉脸上也瞬间变颜色,小跑着上去,凑在踌躇满志的曹*耳边小声说道:“魏王,不妙啊。现在刮的是东南风!” 曹*再狂,再听不进人言,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陌生人在自己面前拿着把刀说只是削苹果的。 自己所有的船连在一起,如果正如底下人担心的那样,对方玩的是火攻,那么这里的水师战力,定要折损大半。 虽然大部分的兵力都在陆上,可是这里的船只一个都跑不了,辛苦训练了几个月的水军很可能毁于一旦不说,陆上的士兵见了大火,就算不逃跑,也肯定会乱。 如果周瑜是计,那么肯定会在这个时候进攻。 别说五十万,就算一百万人马,也会乱起来。 “魏王,风向有异,当差一员大将前去查看。”程昱也觉了,凑上前来谏道。 两个得力谋士都这样说,曹*再不迟疑了。 “仲业何在!” 早就知道曹*会点自己的名,文聘就站在夏侯渊身后,闻言出列道:“末将在!” 蔡瑁、张允也会水,可是怕死得很。除了他们两,剩下的人中懂水性的就只有自己了。 “着你领一队船去,要来船慢行,并检查有无可疑之处。” “喏!” 文聘叉手领命,转身便走。 “等等。”张锋赶过来,一把塞给他两个红色的弹丸。 “若有异,放信号弹示警。” 张锋的眼神中凝重的吓人,文聘重重的点了下头。 文聘带着一百多人上了十几只小舟,摇摇摆摆的去了,可是对方来得更快,文聘逆风而行,恐怕走不了多远对方就来到面前了。 “魏王,若其中有诈,对面之船来到面前就为之晚矣。还请魏王下船。老臣与众位将军在此迎接黄将军便是。” 程昱也急了,如果,只是如果,来船真有异心,搞不好要死一窝人。 曹*此时却有些固执得可怕,如果对方没有异心呢?自己这边惊弓之鸟一般仓皇而逃,岂不是寒了投降之人的心?更何况眼下五十万人都在这里看着!叫这张老脸往哪放? 曹*仰起了高傲的头,鄙夷的说道:“孤就在此,绝不后退一步!” 程昱急得要哭了,这个时候玩什么深沉。 “至少也要大伙儿摆开阵形,以防万一,这么多人涌在这里看热闹,若是对方冲过来一把火,全都要死在一块。” 程昱也顾不得再咬文嚼字,急吼吼的一阵嚷嚷。 曹*也觉得大伙都在这里看热闹不成体统,于是吩咐典韦、许褚去整编陆上的士卒,于禁、蔡瑁去列好水军的队。 还让那些有心看热闹的大头军们好一顿牢骚,好些人是荆州军,军纪并不严,听说今天有东吴将领来降,一个个都毫无军纪的跑来江边看稀奇古怪。 曹*没有注意到,张锋追上去拉着典韦和许褚二人一通低语,二人想了半天才点头离开。 张锋告诉他们的是,带着人马结阵后退,随时准备战斗。 之所以要后退,岸边的火如果漫延到了陆地兵营,那么士兵们就再不可能约束起来了。 张锋还告诉他们,出了事,他一力承担。 两个壮汉这才答应。毕竟曹*才是魏王,不是张锋这种重量级的人物,他们不敢不听曹*的。 就在这时,一先一后两颗红色的信号弹呼啸着升上天空,炸成两朵巨大的血色玫瑰。 张锋一呆,厉声喝道:“所有人不要慌,依次下船!有乱挤乱队形者,斩!” 二话不说,跑上去背起矮小而长起了大肚子的曹*就往下跑。 曹*还在惊愕中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是诈降? 第三百九十节 就算号施令的是张锋,就算以死亡为威胁,可是面对着一种莫名的恐惧,或者说是许多人都已经心知肚明的灾难,大部分人都选择了不顾一切的冲! 冲!冲下船! 过身边的袍泽!当双脚踏上土城,就安全了一半! 偏偏这船上又多半是脑子极度好使的人!否则他们也没资格站在这里。 张锋背着曹*冲在最前面,地位越高的人反而落在身后,下了楼船的最顶层,已经没法再下去了,那些普通谋士、官员们和低级将领正在交战----以另一种形式。 哪怕是最低等的小兵,也知道要服从命令,张锋扯着嗓子咆哮,自然是听到了,于是自觉的维护起秩序起来。而文官们的唯一反应就是本能的要下船,而且乱哄哄,无论船有多大,跳板永远都只有那么窄的一条,怎么办?死道友不死贫道! 而武将们自然因为都是同事的关系,没用武器招呼,这让文官们有了一线希望,这些大腿还没人家胳膊粗的豆丁型男,对着武将们抡起了从未用过的拳头----也许划酒拳时例外。 一瞬间的功夫武将们和士兵就有十几个人眼眶紫了,甚至流血了。这些突然间攻击力爆了的文官下手真黑的。 张锋一见,不得不再次大声喊道:“让开条路,让魏王先下!文官其次!武将再次!有违者!斩!” 程昱、郭嘉他们本来就在曹*身边,现在张锋一转向,他们反而是落在最后,最前面的反而是些不入流的小角色。 夏侯渊等人一一反应过来,于禁和乐进两个小矮子最快,一左一右将死死在争跳板两个黑袍文官随手甩出船下,两声惨叫,拥挤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自始自终,最普通的士兵也没有妄动一下。更别说那些身上挂满勋章的老兵及将领们。 不是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在紧急关头,往往能镇定的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军人,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他们不那么容易慌乱。 那两个文官应该不会死,只是落入了冰寒刺骨的江水中,这么多水军不是吃素的,会有人把他们捞起来,不过不死也会冻得只有半条命了。 曹*被张锋背着,已经在跳板上走了一半了,这才想起所谓的魏王威严和气度,气急败坏道:“知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于色!你这么把我从船上背下来,成何体统!” 情急之下,孤也不说了。 哪知张锋头也不回,“魏王少罪!”却是不肯把他放下来。 曹*还准备挣扎下,虽然年老福了,早年也是能骑马上阵的,武力好歹也过了八十的人,就听得身后一片惊呼,回头一看,那越*越近的来船居然象是装了遥控一般同时点着了火,应该是浇了麻油之类的,大火瞬间熊熊燃起,连带着天都烧成了红色。 众人的脸却都是白得不成*人形,好似那落地的冰霜。但是有落水的两个倒霉鬼还在水里扑腾,谁也不敢再挤了,老老实实的一个接一个下了船,在来船之前离开了火线。 到了岸上,张锋招呼曹*的亲兵将他架走,那矮子不甘心的在膀大腰圆的亲兵中又跳又叫:“放孤下来!东吴小儿敢如此戏弄于孤!誓要与之决死!” “马拉戈壁!”张锋恨恨的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曹*还是黄盖。 张锋提着剑来回走动,连连大声出三道命令。现在魏王曹*离开,这里最大的就是他。如果不能稳定这种情况,武将和士兵迟早也会炸营。 “武将不得妄动!违者以军法论罪!” “郭奉孝!你带着文官去军营里拿马,径去襄阳!曹子廉!你来护送!” “仲达!仲达!” 张锋看了半天乱哄哄拥护着逃命的文官中,却不见司马懿的身影。 “大将军!”声音却是在身后响起。 张锋回头一看,司马懿没半点要离开的意思,就紧紧的跟在自己身后。 什么也不用多说,张锋用力拍了拍司马懿的肩膀。 “你拿着我兵符,典韦和许褚会听你的,就照计划的办!” 司马懿也不多废话,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里此时却有些温情的泪光。一撩衣袍,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爬起来头了不回的小跑着去了。 当日面对黄盖诈降的应对,只有郭嘉,司马懿和夏候称知道。知道人多了,反而会有麻烦,转到曹*的耳朵里,估计又会想成“结党营私”的性质。 于是现在张锋只能靠自己了,夏侯称在江夏城,也肯定会关注着江面方面有无信号弹升起。估计此时也行动了。 “传我命令!除了楼船,所有船只放开横链!马上!违者斩!” 张锋拎着剑又返身回到楼船上大声喊,亲兵们马上一层层将他的命令传下去。 “知机!知机!你这是要干什么?”夏侯渊黑着一张脸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把扯过张锋的肩膀,“没有魏王命令,你这样是要闯大祸的!” “夏侯妙才!”张锋没有时间跟他解释,来船越来越近,冒着大火的船只,还是一支船队,别说是文聘只带了十几只小船,就算是孙武复生也不可能拦得住。“我只问你一句话,相信不相信我?我是为了救这里的五十万人马!” 夏侯渊凝视着张锋,希望从他眼中看出一丝自责、惊慌的神情来,然而看到的只有镇定、坚决和自信。不知不觉,他牢牢抓着的张锋的肩膀,慢慢的放松了。 “说吧。怎么干!” ********************************************************“烧吧!烧吧!哈哈!”黄盖一身轻身,没有穿铠甲,坐着一只只能容三十余人的艨艟,跟在火船后只有百米不到的距离。 仿佛要把这些天来受的委屈通通泄出来一般,花白胡须被风吹得倒岔开,一双老而弥坚的眼睛象瞪开似的,手执双鞭,看着面前冲天的火光大笑不止。 屁股上的伤并没有全好,不过也没有大碍。些许小伤并不能让黄盖心中的火焰熄灭一丝一毫,过了今天,江东至少可保十年安定! 自己出后,周瑜的大军会在半个时辰后跟上,那个时候,大火已然覆盖了整个曹军水营,而陆上的军营肯定也受到波及,至于曹*本人有没有被伤身死…… “哼!不死更好!我要亲手打碎他的脑袋!”黄盖狰狞的低吼,“全全!儿郎们,战胜曹军,扬我东吴军威便在此刻!要那些曹军狗崽子知道,没有什么无敌!我们江东汉子也是好样的!” 黄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几百只小船,江面风浪大,士兵们都只穿着单衣,他们此次前来偷袭,不是生就是死,穿着铠甲落入水中只有死路一条。因此他们根本连任何防御的装备都没带。 不是生就是死! 每个人都激动得抖,那绝不是因为刺骨的寒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着火一般的战斗渴望。 饥渴很久了么…… 第三百九十一节 曹军水寨中,那些锁在一起的战船的外侧已经全部着火,在风的助势下,烧得噼噼啪啪直响。 可是令人诧异的是,水军居然有几千人都一动不动的站在船上,就在面前跳动的火舌不时的会吞噬一个人,可是其他人象是石化了一般,眼睛都不眨一下。 另有几百个人,双手缠满了被冰冷的江不浸得透湿的布条,然后解开烧得通红的重重锁链,布条一与锁链接触,“嗤”的一声冒出白色的水汽,然后双手传来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不少人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嘶声大叫,引得众人侧目,却依然凭着坚韧的毅力硬是将重达一百多斤的锁链解开,只留下最长的那条。 这些解锁链的士兵,全是张锋的亲兵,张锋不是神,不可能在不通知普通士兵的情况下,令他们在这种极度危急的情况下不但不逃跑,反而去做这种十有**会令两手残废的事。 张锋两眼含泪。 命令是他下的,他只有这么做,否则就算知道黄盖会火攻,一样阻止不了曹军大乱,也不能给郭嘉带人稳住陆上曹军的阵形争取时间,黄盖一上岸,那将会是曹军溃败的开始。 没有人问为什么,也没有人抗命,那种近乎于麻木的表情好象就算张锋叫他们去死,他们仍然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些都是跟随了张锋至少有五、六年的老兵,其中年纪最大的,还跟随过张锋在宛城救过曹*! 严格的说,张锋并不算做一位好的统帅,他御下风格偏软弱、随意,虽然也是有过就罚,有功就赏,可是平时为人并不太严厉,士兵中的威信虽高,却没有那种士兵对夏侯渊看杀神般的敬畏。 也许是张锋平时很少严厉对待他们的缘故,这些人也没有什么刺头。 包括明知这次是自残的任务。 当这些平时看自己敢笑嘻嘻的小兵或者老兵从船上跳下来,昂挺胸的用已经焦黑的右手重重的捶在自己左胸行军礼时,往往随之鲜血四溅,就象是装满血的气球被刺破一般,那是手上的燎泡被拍破了…… “兄弟们!这次是我张锋欠你们的……”张锋哽咽了,就好象那次面对二十万羌人的突袭一样,流下了热泪。 “这次破了孙权之后,若是哪个兄弟没有重赏,我给你们磕三个响头!” 士兵们鸦雀无声,同样还以张锋或痛或感激的热泪。 可现在还不是这些几乎废了双手的士兵们退下包扎伤口的时候。 若是黄盖、周瑜见到曹军水寨没有被火烧,没有人溃逃,他们会中计吗? 因此张锋的亲兵这次彻彻底底的做了炮灰。 一千人解锁链,另几千人扮成水军,等着黄盖来了,就上演一出好戏。 曹*,不是要减私军么。 我张锋成全你! 没有配角的戏,张锋只有自己手中的全部筹码作为主角来演。 还必须不能演砸。 夏侯渊等人,带着自己私曲,将水军营寨中剩余的士兵全部集中起来,若是不听号令尽皆斩守。 那些士兵回头看看江边已经成了火墙的水寨,脸上全是惊惶,以为夏侯渊要把他们全留在这里烧死。 黄盖终于来了。 张锋咬着牙,将水寨中最高的那杆大旗用剑连斫了三下,终于砍倒。 而船上那些已经烧死了不少的士兵,终于得到了信号,这次装成惊慌万状的样子,四处乱窜。 而夏侯渊也终于下了道让那士兵们奉如纶音的命令:“逃吧!越乱越好!” 不用组织,不用带领,这些本就处于炸营边缘的士兵们轰得一下,爆了人的潜能,撒开两条腿跑得飞快。 一边逃,一边解衣甲,丢弃。 武器,丢弃。 张锋的亲兵更是要丢,双手烧成那样,根本不能拿任何东西。 瞬间满地都是锃亮的武器和铠甲、旗帜、箭支。 就算周瑜亲至,估计也看不出破绽。 一时间,江边乱成了一锅粥。知道真相的,和不知真相的,都在逃跑。有的人含着泪,有的人,却在笑。 **********************************************************曹军的纪律真的非常之好。 陆上的军营中,仓促间也集合了十余万人,其他后面的军营也正在集合,嘹亮的集合声响彻数里,忙而不乱。 郭嘉远远的注视着江面的方面,一见大旗倒了,马上命令许褚道:“仲康,将这些两边的军营尽数烧着!” “子廉,你命令所有人马继续后退,务必保持队形!” 曹洪本是保着曹*撤退,却不愿意再走了,跟张辽、徐晃等人留了下来断后,于是被郭嘉欢天喜地的接手了。 “魏王现在如何?”郭嘉问徐晃道。 “大骂不止!很少见过魏王如此失态。”徐晃苦笑了下,有些担心的说道,“魏王知大将军擅自带兵拦黄盖去了,先是大骂愚蠢,又长叹其胆大如厮,后又骂众谋士无能,看不出江东诡计。” “你是怕魏王秋后算帐?”郭嘉冷笑了下,过了这仗,只要能打过江东,有了立足点,那么周瑜和孙权的败是一定的。那个时候整个大汉已经无人可以阻止曹魏的统一,自己能不能再得到曹*的信仰已经不重要了。 徐晃想了想,点了点头。 “放心吧,我和知机大概不会再呆在魏王身边了。”郭嘉漫不经心的拍拍徐晃的肩膀,可能是力气太大,徐晃居然身体一颤,晃了两晃。 “军师……你和大将军……?”徐晃不可置信的望着郭嘉淡定的脸庞,一向嘻笑不羁的浪荡子此时看起来这么的陌生。 “我和他,已经做官到头了,再做下去,恐怕只会惹祸上身。再说这次瞒着魏王的将计就计,怕是魏王再宠着我们,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 “不过这大汉还有仗会打,你们在魏王就够了,会升官的。” 郭嘉眯起眼睛,打马缓缓朝北驰去。 在跟张锋商量对策的时候就想过了,曹*听不进劝,就只有瞒着他以及绝大部分人,知道这计中计的人越少越好。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总好过让人知道,计划流产。 很有可能这场仗打胜了,代价却是他们的人头两颗。 可有时候,不知为什么,明明不想死的郭嘉和张锋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继续。 难道是人心中总会有的一种叫做原则和执着的东西? 郭嘉身后,数十个空营帐被许褚带人点燃,与江边的大火一南一北,相互呼应。 第三百九十二节 周瑜的大队人马也接近了江夏。 黄盖进行得很顺利,没有任何被现的迹象。 周瑜就站在最大的那艘楼船顶上,尽管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仍旧显得单薄。不过此时此刻他的脸上,却是红光满面。似乎吹过的不过是三月的扬柳风而已。 这次的计策,如其说是曹*中计,倒不如说是自己猜中了曹*的心理。 虽然冬天偶刮起东南风不是很多人知道,但是曹营中谋士如云,又有一干熟知江南地理天文的谋士,总会有人知道的。 可是周瑜料想,曹*从一白身起家,位至魏王如此高位,轻易的又几乎兵不血刃的拿下荆州,正是心中志得意满之时。也是最骄傲,最自负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往往会被胜利冲昏头脑,变得刚愎自用,听不见人言。 一切来得太容易,往往会让人有种感觉,“不过如此而已”。曹*也是吃过大亏的人,但是人偏偏又有一种毛病,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 比如,宛城…… 周瑜可是知道这件事的,如果不是张锋突然出现相救,曹*也许现在连骨头都烂了。 看来曹*也不过一个凡人而已,并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 这次如果不出意外,曹军的水军肯定是没了,陆军死伤应该也不在少数。江东,应该能保得至少五年的平安…… 那些掉进水中如秤砣一般的北地汉子,是不可能在江面上打赢熟谙水战的江东军的。 周瑜虽然如此想,可是看着远远的一片火光冲天的壮丽图画,不由得心里也莫名滋生了一种也叫种“自负”的情绪…… 曹*,果然会败在我手里! 周瑜仰天长笑,然后被倒灌的风憋得泪水长流。四周的将领不禁暗自心疑,一向低调谦逊的周都督也会有如此狂放的一面? 可也应该有资格狂一次了。 周瑜虽然从孙策开始就呆在江东了,可是也算“半路出家”,论资格,他远远比不上程普黄盖一排老人,就算是战功,也比不上蒋钦周泰。 可是孙策事之如兄弟,就连死前都叫孙权如此。众人也有的不太服气,一来是伯符公的遗命,二来周瑜极有气量,风度翩翩,叫人怎么也生不了别样心思。等到周瑜掌大权,除了几个老人外,人人都是心服口服。 不过今天,一向和气的周郎也似乎有些不一样了。那声半途而止的长笑声中,分明是不可一世的狂喜…… 那又如何,周郎当不起狂么? 曹*就当在今日殒命! 众将都盯着江夏城边的火墙,都忽视了周瑜口边,居然有一丝鲜血溢出。 等周瑜一只脚踏上北岸的土地上,放眼望去,已经是遍地尸体和兵器铠甲。烧得焦黑的植被和土地散着窒人的焦味,其中还和着肉香…… 不待周瑜下令,心急的将领中已经有人带着自己部下朝北追去,黄盖已经没影了,应该是追杀败逃的曹军去了。 周瑜含笑默许了这种行为,他的心里更急,不过却不能表现在脸上。他很清楚这边江东将领的心情,曹军给予的压力太大,大家都需要鲜血和人头来释放一下压力。 想想吧,半月前还在惶惶不可终日,今日才知不可一世的曹军居然中了火攻之计大败而退,如此天翻地覆的转变令得许多人的心从地狱到了天堂----就算有些人不说,也不可能正视五十万训练有素的曹军而没有一点负面情绪的。 周瑜在曹*进入荆州之时就一直在笑,对着孙权笑,对着众将士笑,对着那些喊着投降的文官们也在笑。可是他一直以来,却是心里那根弦绷得最紧的一个人。他不能败,只能胜,否则怎么对得起伯符兄的在天之灵?托孤之意?虽然孙权还有兄弟姐妹,也有吴国太,可是能一手撑起大局的,自己是唯一一人。 也许过个几年后,鲁肃、吕蒙他们就可以接位了,那个陆逊也不错,挺出色的一个小伙子,可是目光中总有些让人放心不下的眼神…… 这些日子周瑜一直都是睡得晚,起得早,吃得少,家中的娇妻小乔,更是许久都没见过面了。只因为日夜在想破敌之计,难以安睡,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在帐中看着地图暗自谋划,或者是在寒风刺骨的江边看着江对面呆…… 自己的身子或者已经有暗疾了吧,可是这不要紧,曹*败了这一仗,过了几年,江东缓过气来了,未必没有与曹*一争之力。 放眼望去,一地狼藉,周瑜忽然看到了城门紧闭的江夏城。 不对啊,夏侯称守城,看见曹*中计,江边水寨起火,怎么可能不出兵相救? 周瑜回过身去,只见江边那一大片水寨之中已经烧得只剩下肉眼难以辨别的黑,可是那些只剩下骨架子的大船还是被一根*铁链相连,渐渐的向下游移去,而这一头却是固定住了,就好象一长条被拉开的移动城墙,将江南江北隔成两块…… 周瑜心里一阵慌乱,这……应该只是巧合吧?这铁链不是还锁着么。夏侯称不出击,应该是怕江夏城也丢了吧。 周瑜唤过吕蒙:“子明!去寻找黄将军!有何异样,来报我。” 左右皆不解其意,这仗已经赢定了,只是战果能扩大多少而已。都督脸色大变的样子,却是为什么?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不会的。不会的! 江东就全指望着这次大胜了。 否则人心都乱了。 “公续,你带一千人去江夏城,佯攻之,观虚实如何。” 凌统带人去了。 周瑜约束了剩下人的蠢蠢欲动,以防万一。 吕蒙还没回,凌统却已经回了。 “都督!有些不妙,江夏城中并无一兵一卒,属下带着人马,才喊了几句虚言攻城,城门便大开,却是些百姓扮作百姓,并说,夏侯称离开前曾说,如我军攻城,尔等百姓只管降之,决计不来罪你。” 夏侯称不在? 周瑜有一种**于闹市中的无助感,作为江东人眼中的一代骄子,他是从来没有这种感觉的。 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计! 上当了! 就在这里,左右大声唤周瑜道:“都督快看!” 就见那一长条移动的黑色长城中间的缝隙中,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数百只小船,他们划去的方向,却是柴桑…… 第三百九十三节 就好象…… 带着一把小匕入室行窃,进了屋才现一屋子都是膀大腰圆的大汉拿着机枪对着自己…… 不屑的给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一毛钱,却现这哥们掏出一支金笔,随手画了几个圈给自己一张支票…… 周瑜呆呆的看着那些如蝗虫一般的小船密密麻麻的行驶在江面上,连下命令都忘记了。 原来自己以为一切一切尽在掌握中,不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曹军根本就没中什么计,而是干脆将水军营寨拱手相让,甚至连那些辛辛苦苦花了两个月造的楼船都不要了,只为在这一刻用小船*了自己后路! 怪不得水寨中只见大船,小船一只都没看到,原来全被曹军用去当奇兵去了! 江夏有船,襄阳也有船,再加上江陵的船,以及征集了民间的渔船,大概八百多只,就算每只只能坐五、六人,四千人是有的。 就算曹军令人生畏的铠甲因为太重的原因不能全部带上船,可是哪怕只有几百副,也足以对后防空虚的柴桑守军造成毁灭性的伤害! “快快,鸣金收兵!余者上船,追上江面曹军,不得让其接近柴桑!”周瑜如梦方醒,没了永远那么风轻云淡般的儒雅,而是象只绝境中的野兽一般嘶吼。 “都督,黄将军和吕将军太远,怕是收不到信号了。”左右提醒道。 不管怎么样,柴桑不可有失。大批的粮草、辎重、武器都在柴桑,如果柴桑一旦陷落,江东将瞬间陷入窘境。 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故善出奇者,无穷如天地,不竭如江河。终而复始,日月是也;死而复生,四时是也。声不过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也。色不过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观也。味不过五,五味之变,不可胜尝也。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 这是周瑜再熟悉不过的《孙子兵法》中的《势篇》。这段话他可以倒背如流,以正合,以奇胜。可是周瑜虽然读书万卷,却并不是一昧的接受书中的观点。从他跟随孙策开始,每每用兵皆是好谋,多计,堂堂正正的战而胜之的例子并不多。这次也是如此,可是他终于现,自己还是偏颇了一些。如今用奇被人识破,而正,又哪有机会用得上? 本来这次曹军势大,周瑜的本意就是以守为主,伺机而动。曹军五十万人,每日所耗钱粮巨大,现在又是冬天,不合适用兵作战。如果能拖上几个月,就算没有找到机会击败曹军,也能让曹军元军大伤。 而自己却想找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加上自己觉得自己熟知江东一切天文地理,对曹军两眼一抹黑来说,优势也不是一点半点。偏偏也就是这样的想法,倒给了对方一个机会。 “都督,追不了!”程普气急败坏的上了船,又急吼吼的跑回来,指着那虽然烧得黑乎的却不沉没的船阵说,“那些船被铁链所连,下处被水冲回岸边,将我军的船只悉数困于内。动弹不得。” 周瑜两眼一黑,张口便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两边的亲卫大惊,忙扶住摇摇欲堕的周瑜。 “都督!”程普也是大惊,前一刻还对周瑜自信满满,哪想到形势突然大变。这招诈降+连环+火攻的妙计倒反过来困住了己方。 “不妨事,只是受了些许风寒。”周瑜的脸色火,嘴唇却是苍白得吓人,虚弱的说道,“程老将军,烦劳暂代瑜都督之职。命人将上处的船只移开,我军方能突围而去。如果丢了柴桑,怕是江东不保矣。” 程普派人以一小部分船只作为代价,顶开了水寨最大的那只楼船,先将周瑜小心的搬到船上,后方又乱了起来。 曹军反扑了。 几十万人马单单是带来的那份心里上的震慑,就算是程普这等三朝元老是脸色惨白,命凌统、蒋钦带人坚守,以护其余人撤退,又让周瑜的船行在最前。 吕蒙带的人去得快,回来的更快,绕过凌、蒋的防线,见了程普眼泪都下来了:“程将军,黄老将军他……回不来了。” 程普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曹军牺牲得如此之大,大船全被付之一炬,江边又舍了如此多的弃子以让江东这边人马上当,黄盖冲得太前,又焉有命耶? 但也是眼前一黑。多少年的老兄弟,想不到今日却是终于要天人两隔了。 “撤撤撤!”程普已经顾不得太多了,手握着佩剑在滚滚江水边大声的喊,就算是呼啸的风声和水流声,也压制不住这位临时都督惊惶的声音。 曹军在郭嘉的带领下,慢慢的有条不紊的向后退,将前营阵形越压越厚实,同时也与后营的距离越来越近----后营现在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事,集合的度没那么快。 于是黄盖一冲过那些诱敌的着火空营帐就知道中计了,同时也明白今天自己将不太可能离开这里。可是凭着一名老将对战场把握的能力,一面急遣人通知周都督中计,一面准备以自己这条命来死守,给后面的大军争取一些时间。 有可能争取太久么? 夏侯渊、张锋、乐进、于禁、黄忠、许褚、典韦、徐荣、张勋均在这里,士兵几乎多得可以用唾沫来淹死江东军。 江东老一辈中武力值最高的黄盖,不过在乐进手中撑了三招,就被丝毫不准备单打独斗的许褚一刀砍下马,复一刀,结果了性命。可怜忠心耿耿的老将军,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游魂。 而快马赶来的吕蒙只来得及看了黄盖最后一眼,连尸体都来不及收。 郭嘉放心了,已经到了这里,周瑜的后续人马已上了岸,就看战果能有多少。 以及夏侯称的突袭队能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吧。 第三百九十四节 曹军潮水般的进军,来得比刚才退得还快。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白色----那是曹军新放下来的毛皮棉袄,远远的就象是一片会移动的雪地。 若不是还在燃烧的军营阻挡了曹军的步伐,或许曹军就不用以如此密集的队形以蚯蚓般的方式挤过军营前段,也给江东军的布防和撤兵争取了点时间。 旌旗遮天,刀枪蔽日,在隆隆战鼓中前进的曹军给心惊胆战的江东军的感觉就象是雪崩那种毁灭一切的气势----如果江南能见到雪崩的话。 除了已经决心赴死的凌统、蒋钦的防线还算是稳定,那些本来就要撤走的江东军反而开始乱了起来。已经上了船的士兵觉得同胞们还在源源不断的上船,耽误了自己的逃命时间,更是让本不能负荷太重的小船摇摇欲翻;而那些还没上船正焦急的等着前面有兄弟快点给自己留出一点空间来上船,已经在不安和恐惧的心理压力下大声骂了起来,人的负面情绪爆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先是几个人在咒骂、报怨,然后这种如瘟疫般的情绪迅滋生开来,虽然不断有小舟得以离开江岸,绕过如烈火长城般的火船准备回柴桑去,但是大部分还在岸上的人已经在炸营的边缘了。 程普一见势头不妙,如果放任这种情绪,不等曹军的刀剑砍到身上,江东军就要躺下一大部分人。炸营中的士兵处于极度恐惧与极度嗜血的状态中,根本听不进任何命令。 “督战队何在!若有哄抢船只,扰乱军纪,大声漫骂,不听号令者,尽斩之!” 原本督战的只是周瑜的部下,现在加上程普的亲兵,两伙人一起用数十个人头镇慑住了乱哄哄的大部分人马,这才使撤退工作得以效率的实施。 最先撤退的是丁奉,倒不是因为他怕死,而是程普给了他一个艰巨的任务----不惜任何代价一定要追上那只偷偷溜走的曹军,以防柴桑城不保。 初生的牛犊一般都血气方刚的很,悍不畏死,相反是那些多年的老将才有可能在这种关头产生一种畏战情绪,再说江东军的素养确实比不上曹军。 那可是用军功和军纪双重调教下的产物。 “给我狠狠的杀!这帮可恶的狗崽子们,好不容易造的几十条船就这么白白烧没了。” 令人吃惊的是,显得对江东军最为深恶痛绝的居然不是曹军中那些悍将,而是蔡瑁! 作为水师营寨的建设者和战船的设计“总监”,一心想抱紧曹*大腿的蔡瑁先后两次被江东军烧了自己辛辛苦苦才造好的船,心里如何不憋气? 早先见大船火起,陆上曹军又后退,蔡瑁原本慌不择路,想逃到后军之中,若不是乐进这个杀神恶狠狠的盯着他,恐怕他早就干了换上士兵衣服妆成小兵逃跑之类的熟事。 现在形势大变,曹军一下从猎物变成了猎人,于是蔡大将军神气活现的从后军中盔甲鲜亮的跳了出来,趾高气扬的指挥收编不久的荆州降军率先朝江东军的防线攻去。 再说荆州与江东本来就是世仇。两边从孙坚身死一直打到现在,谁也不能奈何谁,荆州军怵曹军,可是真的没把江东军放在眼里,两边是半斤八两。 可是这次不同,蒋钦和凌统两位将军一老一少,铁了心要死守江边,不让曹军越雷池一步。荆州降军尽管声势浩大,狠狠的撞进江东军中,可是江东军在主帅的带领下并不后退半步。 退了,江东这些还在撤退的人就完了。 凌统全副披挂,站在江东军的最前面。作为江东军的后起之秀,很是被人看好。能在张飞和关羽的眼皮底下把父亲的尸抢回来,本来就很能说明问题。 不过这次凌统自己也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再有报仇的机会了。这三千人只是炮灰,掩护大部队撤退的炮灰。 可是凌统并不后悔,身为武将,战死沙场并不是一件让人害怕的事,只不过有些遗憾罢了----那可恶的张飞还活得好好的!现在的身份还是东吴的盟友! 可笑而无可奈何的现实! 蔡瑁冲到江东军一箭之地就停了下来,现在的他并不能象当年一样冲锋陷阵,大声的鼓舞这些降军炮灰去进攻江东的同行,以期得到曹军高层的认可。 凌统和蒋钦在最前面,就象是两座巨大的礁石,尽管降军远远的过他们的人数,可是有着以身作则的主帅的江东军,死战不退! 降军用的原来刘表时代的武器和皮甲,江东军则在装备上占了上风,再加上心态的不同,数倍于江东军的降军居然无法突破这看似单薄的防线! 鲜血如河,只不过短短的几息。降军和江东军的武器互相撕开对方士兵的身体,在惨叫与拼命的呐喊声中掏出某些花白的器官,四处飞溅的都是鲜血和碎肉。可是降军若有人受伤则惨叫着不支倒地,倒霉的还会被挤到地上被乱脚踩死;可是江东军则象不怕受伤、不畏死亡的怪兽一般,没有一个人退却! 作为凌统和蒋钦身后的亲卫们,是压力除了这二人之外最大的,众多的降军都是冲着二将而来,于是他们也受到波及,并且还要护卫主将的安全。 有一个亲卫已经中了三枪,小腹、脸上,和大腿,可是他并不吱声,好象身上鲜血已经糊满了的伤口并不是自己的一般,手中钢刀将最后那刺在大腿上的长枪斫断,再反手一刀划破持枪者的咽喉,在对方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会先倒下的眼神中狠狠的出了最后一口气,也随之倒下。 身后的袍泽随即填上这个空白,或许正是踩在自己兄弟的尸体上。 而这个已经没人会在意了。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蒋钦飞快的一脚将左边来袭的降军士兵踹倒,长刀一挥,人头便已象足球一般满地乱滚。脸上已经全部都是鲜血,只有闪着必死寒芒的双眼还清晰可见。 已经半刻钟了,那道并不宽厚的防线还是没有崩溃,反而是降军中不少人受不了江东军视死如归的气势,已经开始后退了。 而这个时候,曹军主力也短兵相接了。 蔡瑁满面羞惭,荆州军打了半天,一点成绩也没有。那些路过自己的曹军将士看着自己的眼神虽然平静,却让人读懂了后面掩盖的鄙视。 废物! 这时江东军已经有半数都上了船,正在摇摇晃晃的调整方向。 再支持一刻就行了! 凌、蒋二将心中都如是想。 可是曹军主力并不认为有什么血肉之躯可以抵挡得住他们前进的步伐。 他们可是百战百胜的雄师!看看身上左胸口一枚枚闪闪光的徽章就知道了! 第三百九十五节 曹军进入战场时,度并不快,在许褚和典韦两个蛮横的肌肉男的带领下,脚下踏着整齐的步伐,人与人之间的几乎没有间距,就象一排排移动的长城,带着极为厚重的压迫感和滔天的战意,一步步紧紧朝江东军*了过去。 同时,面对数量庞大降军却仍然能够气势高昂的江东这一刻却如同背负了千山万仞一般,紧张得呼吸粗重,脸色白。光是对方*近的步伐就能让他们有些挺不住这份压力,可想而知真正直面曹军时给他们带来的震撼! 如林的枪尖,闪耀着森白的光芒,上面一簇簇鲜红的缨须,就象是跳动的火焰,渴望着鲜血与毁灭。 尽管这只曹军同样装备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的连脸部都罩住的铠甲,可是这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每一个人都能感觉得到! 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 江东军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而曹军一如既往的沉默,他们的眼神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或者是激动的情绪在里面,可正是这种平静而又诡异的情绪,正说明他们的强大----当杀戮和毁灭如同呼吸一般平常,还有什么值得激动和兴奋的? 这些是真正的精锐! 江东军在曹军与之交触的时候乱了。 在巨大的压力下,江东军有的怒吼着冲向曹军,以期泄心底这股慑人的感觉;有的竟然是当场崩溃,扔下武器转身就逃。先前与降军作战时尽占上风的江东军,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真正的军队! 见势不妙,蒋钦和凌统也只能借着江东军突然爆的血气之勇,下达攻击的命令,否则被动挨打,恐怕自己这两千多人会在一息之内全部完蛋。 如林的长枪上下呼呼的飞舞,当紧紧挨着的一长排曹军全都是这同一个动作时,那么它即使是最简单,最没有技术含量,最不花哨的动作,也成了杀戮的终极大招。 一瞬间便有几十个江东军被如一把巨大的刀片划过的枪阵所伤,他们阵形上空冒出处处喷涌的鲜血,伴随着惨叫与渗人的嘶嚎,在两军之中缩放出妖艳而凄婉的花朵。 哪怕是蒋钦和凌统,面对着曹军不过是第一击都是脸色苍白,蒋钦精于水战,可是单兵作战能力并不如凌统,因此右臂还负了伤,被一枝长枪划出一道不深的口子。 “死战不退!”蒋钦急了,曹军战力如此可怕,怕是只有周泰的那支人马才能与之一战,甚至来不及看看身后的撤退进行到了什么地步,蒋钦知道再不拼命这条苦苦支撑的防线将瞬间化成乌有。 “这个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典韦虽然是粗人,可是在行军打仗上有着非凡的眼光,他一眼就看出凌统虽然年纪小,却是面前这岌岌可危的防线唯一的支撑者。 另一个年纪大的家伙给许褚玩去吧。 仿佛是被闸门控制的江水一般,曹军分出一个小小的豁口中,把典韦和凌统二人单独的困在其中,让他们二人自己去“玩”。 典韦多次见猎心喜,在战场上不顾阵形不顾战局,找心仪的对手单挑。正因为这样,曹*多次教训过他,可是这是一种本性,又哪是轻易改过来的。于是曹*干脆让他担任例如突击手这种角色,让他玩个够。这就是他为什么武勇过人,却一直只是曹*的亲随,却不是大将的原因。 凌统几乎要吐血,自己的拼命行为居然让自己成为人家的玩具! “报上名来!黑大个!”凌统想,如果能击杀了这个黑塔一般的大个子,造成指挥上的慌乱,或许能多拖延一会曹军的进攻。 但有跟玩具说自己名字、自言自语的么? 典韦仿若未闻,高举着两只同样巨大的大戟,划出呼呼的风声,劈头盖脸的朝凌统砍去。 “能撑过爷爷三招再说!” *************************************************************夏候称在飘摇不定的小舟上眯着眼打量着前方,眼里的喜悦几乎要跳跃出来。 刚才在江岸生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不管是水寨起火,或者是陆军后撤,他都没有动。 因为他肩负着更大的使命----偷袭柴桑。 从没单独领过军的夏侯称心中的激动自不用说,对于他们这种出身行伍,又有个极其出名的老子,最大的梦想就是如同他老子一般,带领千军万马驰骋沙场,杀敌无数。 但也是因为有个出色的老子,想要过他难之又难。加上因为姓夏侯的原因,不知道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或羡慕或妒嫉,也让他从小就觉得有种只能进不能退的压力----否则就是丢了父亲的脸。 张锋将这个重大而关键的任务交给他,他心底此刻充满了感激。真是好叔父啊。这样的好事就给了自己,而没有给那个悲剧的三弟----他忘记了仅仅是因为自己运气好,夏侯霸在江陵,离这里太远了。 哪怕事后要被尚不知情的父亲及魏王斥责,夏侯称仍是丝毫不担心。打个大胜仗,凭着自己姓夏侯的,还把魏王把自己给砍了? 再说谁都知道魏王很喜欢自己。最多不轻不重的打几下板子,然后加官进爵吧。 夏侯称的眼睛喜得眯成一条缝。 不过他也牢记张锋和郭嘉等人的叮嘱。 因为北方之师在水上恐怕不能到地方就吐晕了,他只能带着一伙战力远远不及曹军的荆州降军。 他的任务是偷袭,而不是强攻。张锋和郭嘉都说过,柴桑,能占就占,占不了就干点偷鸡摸狗的事----比如说放放火啊,烧烧粮啊,抢抢花姑娘都可以,怎么混乱怎么来。 这正合了一位少年的心意,对于一个心智还未成熟的人来说,太多的束缚正是他们不愿见到的。那就象虽然一位美女愿意跟你生点什么比友谊更进一步的关系,却让你非戴tt不可。 柴桑已近在眼前。 夏侯称却想不想:“继续前行!” 直到一大片树林。才下令靠岸,然后令所有人将船只尽数拖入林中。 第三百九十六节 时间!时间! 夏侯称知道身后不久就会有江东军回转追来,因此此时每一刻每一秒,都是非常重要的。 留下跟船只同样多人数的荆州士兵留守,夏侯称带着剩下的五千人不到,迅靠近了柴桑。 几乎是用冲的,毫不顾忌可能会被柴桑守军现,夏侯称带着一群久未经历过大型战事的半调子士兵堂而皇之走大道直奔柴桑,路上甚至有好几个正在田间休憩的农人惊讶的指着他们道:“荆州人!” 这群荆州士兵打硬仗是不行,可是也算见过大场面的,江东孙家和荆州刘家每隔段时间就必然要打上一仗,江东兵精将勇,荆州兵多粮足,虽然开始孙家几乎都能稍占上风,但是强大的后勤保障使得最后江东每每都是无功而返。 因此荆州军来这里真是没有选择下的最佳选择----曹军精锐没有曹*本人的将令调动不了,但是荆州降军却是容易的很,再说这些降军都是经过整编的,比起原来刘表手下那只军队还算更精锐一些。他们偷袭、打家劫舍、吓唬下普通百姓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这些也是他们非常愿意干的事。 夏侯称原本打算如果柴桑守军警惕性不高,就直接摸进城去偷偷占领了。可惜这座城虽然不高,城墙也不厚实,但是四周却是一片宽阔的平地,根本没有办法掩藏这五千人的形迹。 不等他们靠近,城上的守军已经现了他们,惊慌鬼叫的关了城门。 “娘的,这群王八羔子,给个立功的机会也不行。”夏侯称瞄着黑漆漆的大门跳着脚大骂,守军象是属乌龟的听而不闻。 虽然张锋和郭嘉事先也没有硬性规定这场仗一定要拿点什么成果,可是就两手空空的回去,这平白便宜了自己的好机会不是打了水漂? 回去了还不让自己那个悲剧的三弟笑死? 再加上手下那伙强盗更多过士兵的荆州人,夏侯称有了主意。 一伙荆州打扮的士兵冲进了离柴桑最近的一个小村。城里一般如果是平原的话,就会在城外种植耕地,而耕地的人往往就住在城外的这些一个个的小村里。如有战事,则会躲进城里寻求庇护。 而这次荆州人来得太突然,村里人一点准备都没有,再加上已经过了收获的季节,他们根本就没有防备会在柴桑城下会遇到这群不一般的强盗。 夏侯称身为将门之后,又有张锋这么一个离经叛道的姑父,自然明白什么叫慈不掌兵。下令在村里收集所有的粮食和财物,粮食烧掉,财物带走,遇上反抗,格杀无论! 反正我现在是荆州人,又不是曹军! 小小的村里,只有二十几户人家,本来遇上曹孙大战,不多的存粮都被征集走了,哪里还有什么余粮?都是些活命的口粮,这伙荆州来的大爷才不管,翻箱倒柜,把值钱又好拿的东西一一收走,末了还把所有人赶出屋里,一个个带到夏侯称面前站好。 几声惨叫,几个唯一敢反抗的小伙都挨了刀。曹军平时的纪律很严,不下令杀人是不会拿普通百姓开刀的。可是现在情况非常特殊,再加上有张锋的特别强调,“不惜一切手段”,再加上他们现在是冒认的荆州乱军----自从曹*入军荆州后,这样的乱军不少,曹军不收,又没有别的办法谋生,于是成了劫道抢掠的山大王。 “嘿嘿,本王此次下山,乃是因为山中粮食不多,兄弟们有意见了,这才下山找乡亲们借一点口粮活命。合作的,本王不会轻易杀人。不过要是敢反抗的----哼哼,你们睁大眼睛看好了,连柴桑城都关了大门,分明是怕了本王。你们的脑袋难道比城门还结实嘛?” 这个明显连毛都没长齐的“鸟大王”,若不是一身披挂还有几分看象,这群*着荆州口音的士兵又是如此凶神恶煞,这些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的百姓还不是很害怕的。可是几条人命在前,又亲眼看见倚为生命屏障的柴桑城都关了大门----这分明就是没了活路,只有听这位“大王”的。 夏侯称把这些人往城门下一拉,每个人身后都站了一个荆州士兵,刀都架在百姓们的脖子上。城上的守军也有亲戚朋友就住在这些小村之中,看见乡亲父老被人拿刀胁持,弓箭又不敢放,不知如何是好。 “城上的守军听了,本王只想借点余粮,快快开了城门让本王取了粮食就走,绝不害了一条人命。”夏侯称双手叉腰扯起嗓门喊,若是被自家兄弟见了这付如同泼皮无赖的样子,还不知丢人到了什么分上,“给你们一息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就要杀人了。你们不会亲眼看见自己的父老因为你们白白送命吧。” 城上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拿百姓威胁对方要求开门的还真不多。除了春秋时的越王用自己的死囚在敌军阵前自杀外,还没听说过有谁极度恶劣的干出这么个事。一下子守军就变得群情汹涌起来。 本来他们自知兵力空虚,奉了上命死守城池。可是对方来这么无耻的一出,却让只要是男儿就会热血上涌,一个个纷纷叫嚣着要开门救出自己的乡亲父老,只等着柴桑的守军将领下令。 夏侯称赌的也正是这个! 他抢粮抢财有用吗?只不过为了激怒守军,不得已而听从下属想出的办法。明知守军人数不多,而江东军马上又要回军,不抢上这么点时间还真是怕无所作为。 他赌对了! 周瑜亲自上阵,柴桑的力量一扫而空,而现在坐镇柴桑的却是程普的儿子程咨! 程普作为江东的副都督,见识当然不凡,他儿子自然也不会太差。可是当这些人一副破衣料衫明显是流寇样子,又加上他知道周都督带军横扫曹军去了----曹军中计已经铁板钉钉的事,根本没想到曹军还有如此手段。 程咨下令开门迎战,他不相信区区流寇自己无法打赢。而当他的人马终于现这只虽然是确确实实的荆州人,却有着曹军才有的精良武器,他才知道上当了。 可是城门已经不可能关上了。 夏侯称当城门打开的时候就下令驱赶着百姓朝城里冲,百姓们自是不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的行为会让柴桑大乱,他们只是想活命而已,而守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关上城门,活活把刚得到一丝希望的百姓关在门外,明知道有所不对,也无可奈何。 荆州士兵随着百姓一起冲向城门,程咨带领的人马根本不能跟他们正面抗衡。 流寇之所以是流寇而不叫悍匪,就是因为他们从不去啃硬骨头。 因为程咨很自大的下令开了城门,下令士兵们出城作战,他以为对方最多倚着那些百姓,不敢跟自己硬撼。 而当夏侯称一身标准的曹军制式盔甲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才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曹军出现在这里,那赤壁岂不是输了! 震惊和疑惑之下程咨不过两招就被立功心切的夏侯称生擒。 守军本来就大乱,程咨也被生擒,现在城中虽然还有不少江东官员,却不是什么上阵搏杀的主----能打的都上前线了,谁还会在后方呆着! 夏侯称轻易进了城,二话不说就令人四处放火,烧房、烧粮,能烧的都烧,唯一抢了几十匹马就急急出城了----这个时候江东的回军也应该不远了。再留下来就是找死。 夏侯称和几十个有了马的亲兵远远的观察柴桑的动静,其余人都远远的带着他们可怜劫掠的一点财物远遁。 事实上这些人已经是开始就准备被放弃了的,在江东这片土地上,在曹军还没打过来之前,他们根本只有躲起来,无处可去。 当夏侯称看见江东回军的船只终于靠了岸,并且大部分都进了柴桑准备救火时,他也摸出一只信号弹,高高的冲天而起,出巨大的轰鸣声。 这又是什么信号? 第三百九十七节 在树林中留守看着船只的数百士兵,看到了信号之号,与回军的吴军做着相反的事。 他们把船拖下水,上船;吴军上岸,锁船。 这数百人才是曹军嫡系,否则用荆州人来守船,说不定看见周瑜就直接把夏侯称给卖了。 这里,整个将计就针的全过程才浮出水面:先是牺牲造好的大船,然后让夏侯称突袭柴桑,趁着柴桑大乱时回江夏,再用这批船接应曹军大队过江----否则船都烧完了,总不能集体久泳过江吧? 而且柴桑起火,江东军至少也要分一部分兵力灭火,安民,又要警戒放火之人有没有在附近,这样一来,就算周瑜懂了张锋的计策,也不太可能还有许多人手去防御曹军接下来的反攻。 江东这仗基本上已经输了。 就在曹军在江边顶着凛冽的寒风望眼欲穿时,曹*这个时候终于知道张锋的计策了。 暴跳如雷的曹*下的唯一一个命令就是:“把大将军给孤缚来!” 曹洪不敢劝,他身边的程昱等人也不敢劝。 张锋的胆子实在是太大了,就算他得宠,擅动兵权这种事也是可大可小的。再说这种未伤人,先伤己的计策居然连曹*本人也不告诉----难道聪明如斯的张锋不懂得什么叫作底线? 兵权。 再就是不听号令。 多少人暗暗在算,曹*会不会在盛怒之下砍了张锋的脑袋,然后在清醒之后追悔莫及,高调举行个葬礼完事。 依曹*的性格和现在的脾气,他女儿守不守寡根本不作考虑。 一刻钟之后,五花大绑的张锋被押到了曹*面前。 绑他的正是前一刻并肩作战的典韦和许褚,两个汉子长叹一声才动手,他们事先也猜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你们都退下!”曹*满脸的狼狈,一半是先前惊惶撤退的,另一半是知道这么大事自己居然被蒙在鼓里给气的。 所有人知趣的退得远远的,不时的回过头来瞄一眼。 曹*脸上尽是愤怒,和张锋脸上的平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老一少互相看了半晌,曹*终于忍不住厉声说道:“孤尽管曾对你有些戒心,但始终未曾忘记你----张锋是我曹某人的半个儿子。老实说,你如果是我亲生的,我会毫不犹豫将我半生打下的江山送给你。可是你!” 曹*的大胡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指着张锋那张波澜不惊的脸道:“你究竟安得什么心?如此大事居然不与孤商量就擅自行动?不但如此,孤身边可信之人居然全都听命于你。没有孤的兵符,你也敢调动大军!” “今天你不给孤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你看能不能保住你的项上人头!” 曹*最后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响彻四野,不少人惊讶的回头看了一眼。 张锋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微微了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 “不要叫孤岳父!在说清楚你的用意之间,你就是一名囚犯!” “好吧。”张锋的脸上终于有了动静,那是一丝无奈。 “还记魏王殿下刚刚起兵时,罪将带兵相投时的情景。”张锋的声音不疾不徐,象是诉说着一个不关自己的故事一般。 “那时殿下兵微将寡,将止有夏侯兄弟,乐进于禁几位将军。记得当时我和仲德一起同行,殿下见我们相投,很是开心,拉着我们说了一天一夜的话。” 看过朱军的《艺术人生》,张锋知道要将一个经历丰富的人心底的情绪掘出来,就要大打感情牌。虽然没有老照片、老日记,也没有一些当年用过的东西一一呈现在老曹面前,可是就凭张锋的口才,就有把握说服曹*,不丢自己这条性命。 再说,做这件事之前最坏的打算也有了。还怕什么。 果然,曹*狰狞的脸色和缓了许多,虽然是重重的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打断张锋娓娓而谈。 “先开始的时候,我们力量还是很小,可是当时董贼乱政,把持朝纲,为祸天下,天下群雄纷纷起兵。” “知道罪将是什么时候决心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殿下吗?那是董贼西逃之后进了洛阳城之后。” 随着张锋催眠般的声音和低沉的语气,曹*的思绪不由得随之回到过去那难忘的日子。 “洛阳城在我们去之前已经被董贼洗劫过了,满城已经烧成了废墟,满地都是尸体,没有穿衣服的女人遍地都是,还有被开膛破肚的婴孩。地上全是黑红色,那是烧焦的土壤和鲜血混合在一起的原因。地上泥泞的不能下脚,一踏下去,就象被粘住了一般提不起来。花白的内脏和鲜血混在一起,厚达两寸!” 曹*已经记不得当年那许多细节,被张锋这么一说还有些印象。 “我记得当时,面对洛阳如人间地狱般的惨状,殿下象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指天划地的誓要亲手杀了董卓。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不准备休整,马上要追击董卓。哪怕是明知董卓会有伏兵的情况下。” “我被殿下那份忧国忧民的胸襟感动,被殿下胸中的正气感动。我相信,这样一位为了百姓掉泪的曹孟德,绝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从那时起,我便暗下决心,一心一意辅佐殿下。记得随后的谷城之战,明明董军退了,我仍不肯放弃,硬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冲入敌阵中生擒了徐将军。” 说道这里,张锋自己都哽咽了。 “起来吧。”曹*虽然心肠不是一般的硬,也要看对什么人。张锋从起兵之时就一直追随自己,又屡次相救,说没有感情那是自己骗自己。 或者曹*肯听张锋解释,本身就是想给他一个机会,或者说想给自己一个放了他的理由。 两个人面对面的坐在草地上。 “来人。来人啊!”曹*现其余人离得太远,不得不大声唤道,这才飞奔而来两个亲兵,迟疑的看了眼张锋,又看看曹*。 要是魏王下令把大将军拉下去砍了,怎么办? 还好曹*只是咬咬牙,指着张锋道:“给大将军去了绳子。” 张锋心里一松,这算是暂时没事了吧。 两个亲兵也是面上一喜,喜滋滋的一刀割断了张锋身上的绳子,抱了抱拳,飞快的又跑远了。 张锋活动了下僵硬的四肢,曹*喝问道:“孤知道你功劳大,但是你也是平步青云,你看看整个大汉朝,最年青的大将军是多少岁,你又是多少岁,你现在扯这些没用的干嘛?说正事。” “喏。” 但是张锋还是象个说来。听得曹*好不着急。 “随着胜仗越打越多,地盘越来越大。先是打下整个兖州,又轻易拿下了混乱的青州。接下来打败袁绍,拿下司州、河北、幽州。殿下您……也慢慢的变了。” 曹*面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恫吓道:“胡说,孤不就是孤,何曾变过?” “张邈之乱殿下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依张邈当时的势力,怎么敢公然反叛殿下?而且他还是殿下的挚友。” 曹*强辩道:“不过是他眼红孤崛起之而已。” 张锋摇摇头道:“这不过是一部分原因。最关键的是,当时他看到了,殿下还有不少人不满。” 曹*无言了,当曹*拿下兖州之时,确实起了得意好胜之心,一些有名的名士只要不对曹*恭敬的,曹*就往往找机会羞辱他,因而一部分人联合起来,反对曹*,并为张邈的叛军大开城门。 “虽说随着地位的上升而也同样会将殿下的雄心刺激过大,但是殿下……有些事……还是要克制点好……” 张锋鬼头鬼脑的看看四周,确信没人在附近才小声说道:“比如宛城之事完全可以避免……” 曹*的老脸红了。 其实这个爱好并不是老曹一个人才有,袁绍两兄弟当年这方面也不亚于曹*啊。只不过别人都是暗地的,手脚做得比较干净。而曹*偏偏在自大的情绪下,搞得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咳,往事休提。” “殿下,等统一了河北,不知道殿下自己有没有现。虽然我和奉孝等人还是常常进入殿下的书房,可是一旦我们的话不中听,或者与殿下的想法背道而驰,往往都是我们放弃了自己的观点。” “不是因为魏王殿下的想法更正确,而是我们看到殿下的内心,已经不高兴了。不高兴我们与殿下的想法不一致,不高兴我们指手划脚,不高兴我们来教导殿下如何如何。” 曹*已经彻底的不说话了。 不得不承认,张锋说的是事实。曹*虽然很想说一句,你们当时怎么也不提醒我。转念一想,好象如果换了自己,也是不敢轻易出言提醒的。 好在张锋的话终于回到正题了。 “这次的事,锋自认罪无可恕。” 曹*心想,见鬼吧。绳子都给你解了,摆明不再计较你,还装什么蒜? “自从庞统那丑鬼来见魏王殿下,我与奉孝便觉得不对,此人颇有可疑。单枪匹马如何从江东严密封锁的江面来到对岸的?说是要降于魏王,又不带家眷。特别是那连环计,我们所有的大船全都连在一起,若是江东用火攻该如何是好?庞统既是献计之人,不会没有想到,他却提都不提。” 曹*尴尬的无以复加。以曹*的精明,若是平时也未必不能看出庞统的祸心。可是被自大冲昏头脑,好象自己都会配合着庞统来骗自己一样。 “我与奉孝微微提起了些,殿下便一副不耐的样子,反斥我们不能容人。我与奉孝见事不可为,更暗中决定将计就计,干脆由我一力承担这次责任。” “而且此时正值隆冬,时间越长对我们越不利,眼下如果下雪,那么过江之说势必要拖至明春。钱粮耗费巨大不说,还给江东喘息之机。” “况且江东虽然势弱,长江之险却是不可忽视。周瑜、鲁肃等皆是江东俊杰,虽其整好以暇,我军不知何时才能过得江去。因此罪将自作主张,趁此次机会反攻上北岸去。此事皆是罪将一人谋划,与其余人无干。求魏王降罪,锋并不二言。” 说罢,张锋深深的拜伏于地。 第三百九十八节 便如张锋所设想。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周瑜在赤壁遭到前所未有的打击,苦心谋划的妙计反过来被对方利用,不但折了好些人马,更是殒了蒋钦、凌统两员虎将。 特别是凌统,原本被看好可与周泰比肩,而又有吕蒙般的统军能力,却不料为了掩护大军撤退,惨死于典韦之手。 而夏侯称一北一南两渡长汉,不仅打乱了江东军的部署,更是使得其无暇应对曹军随之而来的反攻。 虽然夏侯称带回来的小船太少,却至少能比历史上那次真正的赤壁结果好太多了。 将曹军分成若干部分,分批运过江南面去。然后同时再次从各地调运船只,除了运输兵力,更要运送粮草地、衣物。 过了长江的曹军勇不可挡,再加上江东军还未从赤壁那种莫妙其妙的败仗中恢复过来。再加上甘宁的水师直指会稽,顾此失彼的江东军彻底乱了部署,就算张昭、鲁肃等人死撑着,但是曹军兵临丹阳与庐江时,陆家的倒戈使江东背负上了最后一根稻草。 十二月三日,庐江克、丹阳克。程普战死。 十二月六日,吴克。孙静、孙朗战死。会稽与外世隔绝。 紧接着,曹*接受郭嘉的“釜底抽薪”之机,派人联系山越部,许以重金、官职,许以田地,并以数百担粮食与棉衣,换来山越人的效忠。 十二月九日,江东全境都受到山越人的攻击,除了吴、庐江和丹阳。 十二月十五日,豫章、海昏克。大将祖茂、程普之子程武城破自尽。 十二月十六日,交州牧氏壹派人向曹*献上降表,并遣子入朝。 之后便是连战连克,就算周瑜等人绞尽脑汁,也无法用计谋与绝对实力的曹军相抗衡。 至元月六日,曹军兵围会稽,孙权出降。 张锋就象一位秘书一样,老老实实的呆在曹*身边,麻木的听完了一个又一个的捷报。 这些也许辉煌无比的战斗是彻底与这位“前”大将军与关了。 三天前,朝庭已经降诏,大将军张锋无兵符擅调兵卒,影响极其恶劣,因其屡立战功,加以非为私之故,赦其死罪,贬为庶民,收其爵,没其地。 张锋的眼神涣散而空洞,哪怕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曹*身边进进出出的人,见了无不都是一声低叹。 何苦由来。 可是张锋知道,有些事,作为一个男人是必须去做的。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曹*五十万大军毁于一旦,也无法容忍一个打败周瑜,打败江东的好机会就在面前而不去抓住。 了解他的人都暗自心酸。 当然也有得意的。 不过重点不在这里。 张锋家里有钱,没有爵位没有地,他也依然可以做一个富家翁。 到现在为止,濮阳城里还是家家户户供着他的生祠。 大家关心的是,这件事有没有下文。 曹*,会不会找个借口,将这个已经是平民的前大将军给咔嚓了? 可是孙权都已经随着大军回到了许昌,江东诸地都已经被新来的北方官员塞满,还是没见什么动静。 张锋还活得好好的,只是没什么自由。不是与家里人呆在一起相妻教子,就是应魏王之命随侍身边。 软禁。 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局。 就在人们都已经淡忘张锋的事时,曹昂从北方大胜而回,带来了一万余匹骏马和夫余人的降表。 紧接着,夏侯惇带着夏侯称、夏侯霸两兄弟,从荆南带来了刘备的降表。 在四面楚歌的形势下,远在川中的刘璋也不得不降了。 眼看着大汉又将统一,就连没有丝毫权力的刘协也不得不做做姿态,于太庙祭祖,告慰列祖列宗。 接着便是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曹昂的魏世子地位无人可及,已经放下兵权,进入朝堂,准备走他爹当年的老路----丞相。 只不过在这之前,他会有一系列的铺垫。他要先从太史丞做起。 就算他也为张锋求情,却也是碰了一鼻子的灰。 说实话,现在也没有人认为张锋如果重掌兵权,有多大用处,天下已定,难道派去深山里剿匪? 司马懿虽然参与了张锋和郭嘉的密谋,却没有任何处罚。他被定为钦差,出使久已闭塞的西域。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早上。 赋闲已久的张锋又被魏王召唤。 虽说他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人们依然很敬畏他。一来他还是曹*的女婿。二来嘛…… 谁也不敢说他这辈子没机会起来了。 没见曹洪、在夫余打了胜仗的吕布等老是往他家跑? 张锋洗漱干净,步入魏王府中。 这一次,曹昂也在,还有程昱和郭嘉。 程昱已经乞骸骨,三月底就会回家养老。曹*赏赐了大批的金银珠宝,准备让这位第一位正式的谋士衣锦还乡,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知机到了,那就坐吧。”尽管张锋无官无职,这并不能影响曹*的决定,他习惯决定一些重大事情时有张锋在场----或者是那天张锋的话警醒了他。 夏侯惇兄弟也在。看了看张锋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气色很不错。 “虽然孙权、刘备已降。”曹*的脸色最近也是好了许多,毕竟好事连连,就算是被喜气所冲的。“可是此二人不比刘季玉性弱,久怀雄心,必不肯屈居人下。可又不能擅杀。” “天下都知此二人降于孤,转眼之间又将其杀掉,未免太没有容人之量。仲德,奉孝,可有好计?” 在这之前,张锋就想好了办法,就知道有一天这两人肯定会落在曹*手上,只是不知道死活而已。 在曹*终于问到他头上时,不急不徐的作了个揖:“魏王殿下,草民倒有一计,既不用杀,也不必担心此二人还有机会卷土重来。” “哦?”曹*眼睛一亮,这就是他的想法,不杀,也不用担心他们还会造反。 “魏王可还记得建武中元二年?” 曹*等人都诧异的看着张锋,年代这么久远的事,你也记得? “倭奴国奉贡来贺,光武先帝赐以印绥。” “你是意思是……” “不错,倭奴国既然向我大汉称臣,当是我大汉的属国,加上倭奴国所处瀛州,四面环水,乃是一个岛国,尝有火山并海啸,贫铁、粮,民众生活极苦。” “此州不过与我司州差不多大小,却有大小诸候数百之多,土人谓之为‘大名’。” “为争人口、土地,大名每每‘大战’,参战者最多不过数百人而已。筑土、木为城,极其简陋。若将孙权、刘备之人流放至此地,无兵无粮,又无铁可造趁手之兵,还怕其翻起大浪不成?” 曹*听了大喜,但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若是真如知机所说,也未尝不可。这样,着甘将军带三百船去探探这倭国风土如何再作决定。” 听了曹*如此说,在坐诸人也都不说话了。 半晌,各人各自散去,曹*却叫住了张锋。 “知机,随我来。” “喏。”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魏王府中光景依旧,不过有些侍女年纪大了被撵出去嫁人。而张锋走在这里感觉又不同,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心理。想想以前每次踩在这里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想想现在这种小心翼翼的陌生感,感叹一声,这就是人生,变幻无常。 二人在亭中坐了。正值春季,百花开,后院中可见飞蝶数对,纷纷起舞,好一副春意枝头闹的良景。 二人都是呆坐,并无言语,呆呆看着四周的景色,心中都有一股失落感,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这么没有任何牵挂,没有任何思绪的呆坐在这里,只是已经记不清,那已经是多少年以前了? 那时,曹*还没有白头,张锋也没长胡子。 现在,连张兢都快长胡子了。 也许,只是这一刻的无拘无束,不为外事所累,安静恬淡的心境,才是最让人流连的。 也最让人感叹,年华逝去,何快于斯! “知机。” “草民在。” 曹*被这声草民搞得一怔,随即一笑。 “此时便只有你我二人,你为婿,我为翁,不必拘束。” “是。” “其实,我的愿望,曾经只是想死后墓碑上刻着‘大汉故征西将军之墓’。何曾想到,今日整个大汉都在我一人之手。” 曹*绝对有资格说这种看起来大逆不道的话。 比历史上那个曹*,他做到的更多。 就算刘协在他面前,如今也是战战兢兢的。 “岳父大人洪福齐天,”张锋半晌也没接上下句,不知该怎么面对曹*突如其来的感慨。差点那经典的“寿与天齐”也跑出来了。 “有不少人私下或公开的问过我,什么时候称帝?” 曹*说到这里,貌似不经意的看了张锋一眼。 张锋还是低垂着眼皮,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好象没听见这句惊世骇俗的话似的。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曹*直言不讳的说道,直视与张锋。 张锋微笑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寸步不让的与曹*对视。 突然有点冷。 那闹人的春意似乎也黯淡了不少。 曹*突然也笑了。 “我知道你有情绪。你觉得你是为我好,所以你不该受这么重的处罚。” 张锋却摇头:“不对!” “不对!?”曹*有点吃惊,“难道你觉得你应该受?”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这样想的。我的意思是,你还相信我说的话吗?” 第一次,张锋在话中直接用了“你”这个称呼,而不是“岳父大人”、“魏王殿下”等等。 曹*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他现自己也不好回答。 说相信吧,自己好象根本就很忌惮张锋,他有很多莫明其妙的主意和想法,偏偏事后证明那么绝妙。 说不相信吧,张锋自始自终,一次也没害过自己,救过的次数倒不少。这次赤壁更好,一次救了五十万人。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是防着他? 功高盖主? 可他是自己女婿!而且除了曹洪这些人,他甚至没有与甘宁、太史慈等人有过书面来往。 他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可是他太可怕了。 就算自己大权在手,张锋仍是自己心头的一个隐患。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曹*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张锋还是笑了笑:“果然。” 接下来张锋说的话让曹*大喜过望,又有点失落。象是要失去些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我可以提点建议,你自己考虑。不过那之后,我想离开中原,应该说,离开大汉。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你也要去倭奴国?”曹*大惊道。 “不,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只是太远了,也许一去一回要一年时间也说不定。” “不在大汉境内?” “绝对不在,你可以派人监视我全家人离开。当然,如果葳儿不愿意离开,希望你能照顾好她。” 此时曹*和张锋就象一对朋友,其中一个要离开远行,另一个会照顾他家人。 曹*相信他的话了,就算这个地方离大汉不远,曹*也有足够的把握在张锋有异心时一举毁灭它。 张锋现在几乎没有任何兵力。 手中也就一个黄忠。 “自夏商周以来,哪一个朝代可以千年永存的?一个也没有。哪怕如强秦,也仅历二世而亡。有兴就有衰,有生就有死。无生无死,无兴无衰。我知道你想称帝,又怕在你之后,曹氏子孙不争气。别瞪我,我不是说曹昂他们。” “我们家乡有一句话,富不过三代。家业,或者是国业,都是老一辈打下来的,小一辈,或者小小一辈,没有经历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不知当家苦,只懂得享受和挥霍,挥霍父辈、祖非辛苦得来的江山,时间一长,国家自然会乱,不管掌管国家的人姓什么。这是必然。” “我的意见就是,既然不破不立,那就不立好了。这样才有最大的可能让曹氏一族永远延续下去。” 没有什么必然的,张锋本来想说“曹氏永远兴盛下去”,但再大的家业也可能被一二个不开眼的家伙败光,因此换了句话。 也不管曹*听不听得懂。张锋自顾自的说道。 “成立一个新的国家,帝王当然是曹氏。但是----这点很关键,听了不要跟我急。就是帝王不要任何的权力,仅仅是一个国家的象征。而国家因为收回了权力的原因,每年向帝室付一大比钱……” 这时曹*已经把小眼睛瞪得快跑出来了,打下一个国定不要权力,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国家实际掌权者称为相,再成立一个议会,所有的大小事情都通过议会来讨论通过。比如说,任何事都可以由议会讨论通过,但是相有权否决!但是相无权强行通过某个决定。也就是说,相和议会从某个角度来说,是对立的。这两点是我的想法中最重要的两点。根本意思就是,所有的权力要打乱,细分,越小越细越好,这样就尽可能的分化权力在某一个人手中的作用。当然为了制约相和参加议会的议员,每个人在位的时间只有四年,过了四年,不管干得是不是出色,都要离开这个职位。” “之所以让帝室远离权力,这才是让他远离血腥和阴谋的根本,没有权力,有谁会吃饱了撑的动帝室的人?这种没好处的事谁会干?” 留下了曹*独自一人苦苦思索,张锋信步离开。这次,是真的走在春风里。 一年后的夏天,张锋全家人在青州登船,领船的是张兢----本来张锋还想多锻炼下他,可是谁知道曹*统一的太快了。 他们全家将去往一个谁都没去过的地方----美丽的澳洲。那里有袋鼠,有考拉,最重要的是,那里几乎没有纷争与战争,除了土人。 坐上了曹*送上了十艘楼船,足有两千多人将跟随他们离开,其中有黄忠这个忠心耿耿的老臣子。 曹*的人将会坐小船看他们去不去一路往南,其实往哪里都好,只要不再回去。曹*终是放心不下。 而张锋已顾不上曹*是否会采用自己的方式,否则曹家建立的新国家迟早会亡。这是定律。不会因为你是曹*或者赢政或者刘彻就改变什么。 虽然自己的到来,暂时没改变中国太多的东西。可是至少五胡乱华小了很多可能性,没有历史上死那么多人,汉族现在不是好欺负的。 也许历史上自己会被记下一句半句,千年之后,还有谁知道曾经在这个时候出现过自己这么一只努力扇动自己翅膀的小蝴蝶?(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