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皇后》 第一章 两小无猜 “莉莎,哥哥带你去吃冰激凌好不好?”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对着矮他一头的小姑娘问道。 “好啊!好啊!妈妈,我和嘉乐哥哥去玩了”小姑娘稚嫩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一转眼,十年的时光过去了,当初的男孩已经出落的英气逼人,而他身边的小姑娘也甚是标志。荣嘉乐!我的现任男友,不对!是以后的老公,哈哈,我呢?自然就是她身边的小美人罗莉莎. 嘉乐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一年了,我呢也已经是音乐学院大四的学生了,我们都告别的青涩,正面面对我们感情,在一起了!!!告诉你哦,叔叔阿姨说等我大学毕业就和嘉乐结婚,这不又催了。 “莉莎,叔叔阿姨的白头都出来了,你什么时候才毕业啊。哈哈哈哈哈”荣叔叔一脸坏笑的看着我和嘉乐紧握在一起的手。 “爸,你呀就别急了,在过半年我们就能结婚了。”嘉乐笑着拉着我。 “对呀,叔叔,在过半年我就毕业了。”我红着小脸道。 “什么叔叔啊?应该叫爸爸!”荣叔叔调笑道。 我和嘉乐都红了脸,我喏嗫了半天,“爸爸,妈妈。” “这才对嘛!好了好了,你们玩吧,不打扰你们了。”说毕荣叔叔拉着我爸妈满意的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荣嘉乐,嘉乐看着我不禁说“莉莎,我爱你。”说罢一记香吻就送了上来,绵软的吻夹杂着嘉乐的气息,我睁开眼睛看着他陶醉的亲吻着我,长长地睫毛微微煽动者,直直的鼻子。 哎!我心心念念的爱人,还有半年我们就可以彼此拥有,忽然嘉乐睁开他的电眼,眼底透露着丝丝戏谑。 “和我接吻你都可以跑神,怎么样才能让你沉醉其中呢?”说着嘉乐的手不安分的拂上我的胸,我赶紧拉开他的手。 “亲爱的,不可以哦,再等半年,半年后我们结婚就可以了。” “可是我现在好想要吃掉你。”嘉乐眼底的**灼伤了我。香吻加抚摸,不一会我就全身酥软,只听得他在我耳边喃喃道“莉莎,我爱你,这辈子只爱你一个女人,我要你是我的,我的”我的衣服已经被褪的只剩下内衣,忽然外面吹进一阵风,我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不!嘉乐,不要这样,我害怕。”我一把推开嘉乐,等我穿好衣服时才现嘉乐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了。 “嘉乐,你怎么了?”我试探着摇了摇他。 一双受伤的眼睛盯着我,“害怕什么?害怕我会不要你?你怀疑我对你的爱?” “不是的!不是的嘉乐,我只是,只是”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们这样会不会太早,我想把美好的东西留到结婚那天。”我紧紧地搂着嘉乐,听着他的心跳,想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好吧,莉莎我尊重你。” 嘉乐扳起我的脑袋,轻轻地吻了下我的额头,给我一个大大的笑脸。 “走,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冰激凌。” “恩!”我就知道,我的嘉乐最爱我了,不会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一丝感动滑过我的心脏,更加深了我对嘉乐的爱。 半年后 爸爸妈妈都在准备我和嘉乐的婚事,为了方便,我们一家搬去了嘉乐家里,因为两家是旧识,对于婚事最多讨论的就是怎样让我更美,让嘉乐更帅,他们四个就像四个老小孩。 “嘉乐,我怎么感觉是他们要结婚诶。”我一脸幸福的看着客厅了爸妈的身影,嘉乐从后面搂住我“老婆,明天我们就可以”我转过身嘟着小嘴 “哼!人家还以为你是喜欢人家才结婚呢,原来你是个大**!”嘉乐紧张的举起右手作誓状“老天在上!我真的是喜欢你,要是为那点事我娶谁都行。” 看着嘉乐一本正经的样子,小小的幸福把我包围,明天我要嫁给你啦!! 我正陶醉在幸福中时,嘉乐的电话响了,我跑去爸妈那看他们搞什么鬼。一会嘉乐走过来说公司有事,要他过去。 荣叔叔一脸的不高兴,“明天就要结婚了,还跑什么跑,快去快回!”嘉乐对我抱歉的笑笑,低下身在我耳边说“小样,明天这个时候看你往哪躲。” 说完一脸坏笑的出去了,就在这时天空忽然开始打雷,我在窗前望着嘉乐驶远的车,一种不详的预感拢上心头。 第二天我一睁眼,现自己在床上,咦?昨晚我不是一直在等嘉乐吗?想着我便走出房门,在客厅拐角处听到嘉乐的声音。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爸,你不要小题大做好不好,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嘉乐正脱下外套,难道他一夜未归? “好小子,今天结婚,公司有什么事这么急?反正我不管,你今天不能出一点差错。”荣叔叔生气的走了,在拐角处碰见我,叹了口气。 “嘉乐,你昨晚没有回来吗?”我拿过他的外套,忽然在他的衬衣领处看到了口红,我从来不用口红的,我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有点呼吸困难。 “哦,莉莎,昨晚有个计划书没做完,我帮同事做了。”嘉乐若无其事的拥我入怀。计划书?怎么会有口红? “你们两个真是好情趣,快快快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快去准备吧。”妈妈拉着我往婚纱店去了。 一路上我一直提不起精神,“孩子,男人有时会犯错,但是只要他心里爱的还是你,就够了。”妈妈紧紧握着我的手。 难道妈妈也察觉了吗?不行,今天是我结婚,家里亲戚都会来,我必须坚强,说不定是个误会,这样想着我冲妈妈开心的一笑。 忙了一早上,我都没有看见嘉乐,心里惶惶的,又自我安慰,瞧自己多没出息,一会不见就想了,以后还怎么办。 第二章 幸福中断 终于到了举行仪式的时候了,我站在教堂的红地毯前,望着那头的嘉乐,一身白衣衬得他有些不真实,好像要消失,我急忙踏上红地毯,向嘉乐走去,爸爸含着泪将我的手递给嘉乐,“好好照顾她。”嘉乐郑重的答应爸爸。 我荣嘉乐请你罗莉莎,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 我罗丽莎,请你荣嘉乐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侣和我唯一的爱人。我将珍惜我们的友谊,爱你,不论是现在,将来,还是永远。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会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 真诚的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跟随在你身后 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到哪里, 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你爱的人将成为我爱的人, 你的主也会成为我的主。 你在哪里死去,我也将和你一起在那里被埋葬, 也许主要求我做的更多,但是不论生任何事情,都会有你在身边。 宣誓后,交换戒指,我双手颤抖的拿过戒指,缓缓地向嘉乐的指根滑行,我的爱人,终于我们在一起了,我们可以牵手一起度过难关,分享快乐,从此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荣嘉乐!我不许你和她结婚!”我还未套进去的戒指从手中脱落,转头看向身后,是做梦吗?还是爸妈故意这样安排的这场乌龙?我看向亲友席,爸妈一脸的茫然,这是什么状况? 那女子走到我的面前,“你就是罗莉莎?” “恩”我有点晕晕的。 “你看看这是什么?”她展开一张布,上面是她的处*女红。 那抹红刺伤了我的眼,我转头看向嘉乐,希望他给我解释,他只是对我说昨晚他不小心,不小心?那么就是真的了? 我感觉一切像在做梦,我狠狠掐了自己一下,会疼,是心疼,我的嘉乐不再是我的了,我本想今晚我们可以纯洁的交换彼此,然后共度余生,原来只是我痴人做梦,我明白了他衬衣上的口红,也明白了他为何彻夜未归。 眼前的嘉乐越来越不真实,我的目标,我的人生全部没了踪影,我伸手拿过那块沾有处*女血的布,扔到荣嘉乐脚下,我看着我曾经那么深爱的人,以前他对我的好还那么真实,他手中的余热还在我手心缠绕,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一场噩梦,醒来就没事了。 可是荣嘉乐抱着头蹲下的时候,我明明心里是痛的,为什么醒不过来。我不想再看见他,可是老天爷连逃跑的机会都不给我,我还没有跑出教堂,脚下一软,我已无力支撑自己,被黑暗包围,最后一刻,我听到妈妈的呼喊 我在恍惚中睁开了眼,看着身边纯白的一切,是医院,我忽然如此的痛恨白色,它将一切丑恶都显现出来,“我不要呆在这!我不要!我讨厌白色!”。拔掉输液管,拨开围在我周围的人,冲了出去。 第三章 放浪形骸 从此,我也成了夜生活的一员,放弃了留校的选择,我已经丢了这么大的人了,哪有脸去教书。妈妈来看了我一次后,知道坳不过我,只让我执意身体。 每天晚上喝的醉醺醺,和不同的男人搭讪,从不同的男人眼中我看到的不仅是欣赏还有**。 今天我照旧从这家酒店喝完酒,摆脱了很多男人的尾随,徘徊在街上,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我摇摇欲坠的身体里不禁嘲笑这些男人“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只是找乐子,不是卖身的,那里面有专门的。”说完,我向身后的酒店一指,准备回家。 那个男人扳住我的肩头“我是嘉乐,莉莎,我是嘉乐,你怎么这么作践自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和我回家,这里不安全。” 我仰起头看着眼前人模模糊糊的有点像荣嘉乐,“你是嘉乐吗?”我轻抚上他的脸,“是是是!我是嘉乐,你还认得我,走,我送你回家。” “你刚刚说不安全?呵呵好好笑,我觉得在你身边才会不安全,才会被伤害,你走开,我不要看见你。”我硬撑着跑到马路中间拦了辆出租车。 回到家后,我站在镜子前,洗掉那些厚重的妆,轻轻地用手拂过我的身体,暗暗想:我还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诱人,他呢? 镜子旁出现了另一个我“那个负心汉,不要再想他了,他死活都与你无关”对啊,我为什么还要想他,是他让我连去爱的勇气都没有,变成了现在这样,忘记他,罗莉莎,我命令你忘记他!从此都不要再记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洗完澡,我打开电视,拿了瓶鲜奶听午间新闻,“据相关部门报到,近日有盗贼夜袭独身女子”真无聊。 我关了电视准备去睡觉,忽然听到有人在对面摁门铃,我想从猫眼看,可是猫眼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堵上了。 我打开门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那个推进房间,关上了门,“救命!”我的命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堵住了嘴巴。 不会这么衰吧,刚刚电视上说的难道? “不要叫,我是嘉乐。” 我使劲掰掉他的手,“你还来干什么?” 我伸手去开灯时,他把我双手反扣在身后,把我逼到卧室,然后把我丢在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 “你要干什么?!荣嘉乐!我告诉你!我用的手机可是朵维的,我一个紧急呼救你就完了!放开我!”我挣开一直手去摸手机。 “莉莎,我不怕,我刚才在酒吧外已经把你的手机拿走了,我要你。”说着,他擒住我的唇,激烈的吻着我,不一会我的睡衣已经被尽数解开。 忽然他停手了,月光照在我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圣洁,“莉莎,我只要这一次,我一直忘不了你。”嘉乐再次欺身而上,很快他也**了,这次他很温和的抚摸我全身。 不知为什么,这么久我面对他还是会战栗,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的私处,他的手指从我的私处伸进去,忽然被什么阻挡了,他一滞。 “你还是处*女?”我轻轻点了点头,他从我的身上下来,穿上衣服,向门口走去。 我缩在被子里,心里痛的无以复加,怎么办?就算是***,他也不愿意要我,我真的这么失败吗? “莉莎,你是好女孩,我不配你,希望你找到自己的好归宿。”随着关门声我的心里一下子空置了,真的该忘了。 心里好像有人拿着刀在剜,我在床上了一阵呆,挑了一件极其妩媚露骨的衣服去了另一个酒吧。 酒真是个好东西,可为什么我还是会清晰地记起那鲜红的血渍,那么耀眼,刺得我心痛. 他今天来找我,可能是挥寂寞吧,我真是可悲,只有被需要的时候才会想起。 身边坐了个人,我都没有现,“姑娘,想摆脱现在的生活吗?” 我转过头,黑暗中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模糊地点了点头,“我送你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找自己真正爱的人。” “很诱人,条件呢?”我知道他肯定不会白帮我的,而且他周身所散的气息让我不得不相信他。 “到时候你就会知道。”说完,他就走了,这人真奇怪,该不会是什么怪异的搭讪方式吧。 第一章 登台 可事实告诉我那不是单纯的搭讪,因为整个酒吧开始扭曲,我以为是我喝醉了,甩了甩头。 等我睁眼时我身边已经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先的酒吧不见了,我的衣服也在不知觉中变成古代装束,被层层叠叠的五彩纱罩住。 天啊!我这是在哪里?难道我真的如那男的所说,穿了?!? 我定睛一看台下的是一大帮男人。 紧接着我听到有人说“欢迎我们的头号花魁,胭脂!” 底下的男人鼓掌成一片。 花魁?好啊好啊,我竟然第一次穿就可以看花魁,真不错,我正左顾右盼寻找花魁时,身后有人对我说,快唱啊! 我?唱?我向身后一看,一个俊美的男子在抚琴等待,好美啊,这就是传闻中的花魁! 天啊!古代也有鸭的!这俊美男子竟然在对我放电诶。 “如果你再不唱的话,我不敢保证你会活着出去。”他开口对我说话诶,这算是邀请吗?脾气真差。 清了清嗓子“嗯嗯嗯” “我有一段情啊,唱拨拉诸公听,诸公啊各位,请呀请”江苏无锡民歌《无锡景》 “什么呀!这怡红院怎么成德胜楼了?” “什么呀,这都。” “……” 到这我也明白了,我就是那花魁,这现在底下的人意见很大。 那歌是我前两天刚在电视上听的,感觉好听啊,这些古代人真不懂欣赏,好吧,既然他们不懂,那就来火爆的,吓死他们。 “好了好了,各位爷,小女子只是练了一下嗓子,现在正式的来了,嗯嗯嗯。” 霸王硬上弓呀,我刚穿过来就给我这样的苦差事。这当我还不忘给身后的帅哥抛媚眼。 “不过这歌需要各位爷的配合。”说完我向台下抛了个媚眼,台下顿时乱作一团。 只有左面靠角落的一位公子不做声色,自如的摇着扇子,哈!好俊俏的模样,比我身后这位多了几分阳刚之气。 那帅哥现我在看他,轻轻点了点头,我回以妩媚一笑。 “各位,我唱到每句末的时候,麻烦各位帮忙喊一声哈。” “这花魁真新鲜,我们肯定能和上。”底下已经有人赞成了。 我站直了身子,现这纱碍事,我便拽起脱在地上的纱,每隔一段挽于腰间,哈!一个可爱短小的礼服就成了。 底下忽然鸦雀无声,哦,我忘记了,这是在封建的古代,但是那又有什么呢?谁让我来自未来呢? 我一转身看向那俊俏公子哥“我的热情!” 底下的人紧跟着喊“哈”。 配合的不错嘛。、 “好像一把火。”旋转收手,抛一记媚眼。 “哈” “燃烧了整个沙漠哦~~~~”…… 一曲罢了,我终于体会到过去的花魁有多么的不好当了,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身看身后的抚琴者,悠然的落下最后一个音符。 刚才也难为他了,竟然可以跟着我弹出旋律,真是藏龙卧虎,身为音乐专业的我,也不禁自叹不如。 底下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些人真是见了新鲜,没想到在古代还过了回明星的瘾。 一声锣响后,忽然下面的人像疯了一样的开始喊价。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初夜价. 我冷眼旁观,竟也看出一些门道。 上座来了两个男子,隐在黑暗里,没有喊价的意思,而刚刚那个俊秀青年倒是从容不迫的喊了几次,有最后就剩下一个彪形大汉与他相争,而且这次价就停到彪形大汉这儿了。 这时,那上座中的一人出声了:“老板,我要赎这花魁,多少钱?”。 全场寂静,一个老鸨模样的胖女人一扭一扭的走过去,与那二人耳语了一阵,便宣布我胭脂被那位爷赎走了。 这俊秀青年是那上座的托,可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不上座的急了。 这种好戏我以为我这一辈子都看不到呢,男人为了女人真是舍得花钱。 老鸨宣布了这个结果后,我心下疑惑顿生,是怎样的人赎了我? 我看向上坐。可是光线的问题,那里一片漆黑,可是我却感觉到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传达过来。 底下的人都做鸟兽散去,那俊秀青年时最后走时对我投以暧昧的一敝,我虽不明白各种缘由,也礼貌的回了礼。 身后的抚琴者在下台时,轻轻对我耳语道“青风,以后有麻烦找我。你,很与众不同。” 我转身看着他向上座的男子微微颔离去。 一场喧哗过后,剩的满场寂寞,忽然悲伤涌上心头,我糊里糊涂的穿了来古代,真的可以拥有爱情吗?那为何要给我这样的身份?这选择是对的吗? 我的身子忽的腾空而起,一阵男子的清香气味扑面而来,看清拥我的人,亦是赎我的人。 星星一样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和荣嘉乐一样长长地睫毛,我不禁伸手去碰,看到他扯起的一丝温暖的笑意,我忽然清醒,我只是个青楼女子,即使没被染指,毅然是不干净的。 我忙忙收回手,低下头,任由他抱着走出我穿越以来的出生地,微风轻轻的吹过他垂下的青丝,好美的人儿。 他现了我在注视他,低头用灼人的眼光看着我,我不禁羞红了脸。 “为什么不开心呢?看你在台上活力四射,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你眼底的悲伤,我很好奇。” 第二章 初识(1) 我该相信他吗?我从荣嘉乐那知道男人长的越漂亮越心黑。 “不必太为难,我想你总有一天会告诉我的。”说着,把我放在马车里,我现马车里还有与他一同来的男子。 这男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看便知是会武功的,但却没有半点鲁莽气息,剑眉下灿若星辰的双眸,挺直的鼻子,忽而,那略带戏谑的薄唇轻启。 “我叫司徒。”那男子笑着对我说。 我茫然的盯着他好半天,“剩下的呢?司徒什么?” 这下轮到他愣了,“我姓司名徒,不是姓司徒。” 我心下暗笑,一个现代人在古人面前吃亏了,真糗。随即我望向刚刚抱我上来的男子,他会意道“我叫尚云初。” 云初,他叫云初,名字真好听,他并没有司徒那般英气逼人,但儒雅之气中又有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威严之态,所谓不怒自威便是如此吧。 “那你呢?我可不要听什么胭脂那类唬人的名字。”司徒那明亮的眸子望着我。 “我叫罗莉莎。” 车内寂静的恐怖。 “怎么了?我的名字很奇怪吗?”我心下不安。 “没什么,我们赶路吧。”尚云初的脸色很不好看,再看司徒时,我便只留得对我的名字自我检讨。 闹腾了大半夜,我也累了,在马车的颠簸中,睡意逐渐摄取了我的思维。 “王,费了这么大的劲,我们终于找到她了,我记得预言里那女的臀部有痣,用不用” “回去后你着手将那些女子遣散吧。”云初并不回答司徒。 他暖暖的声线牵引着我,加上马车的颠簸,我终于支不住,倒在了尚云初的肩头。 朦胧中有一双手将我揽在怀里,好舒服的枕头,后背渐渐渗来一阵温热,我便又向着温暖的渊源处窝了窝 尚云初受到怀中女子的依赖,身子不禁僵硬住,动也不敢动。 司徒借着微弱的亮光,看着云初怀里的女子。 罗丽莎,我们守了几个月终于守到你了,司徒的思绪渐渐飘远。 想起双十那年。 他在尚云初的府上汇报近日云国的大小事宜,却见南林老妖夫妇带着一妙龄女子来到府中,司徒看到那女子便觉一道清丽的风拂面而过。那南林老妖是云国术士界的摘星者,此女相比便是其独女林微雪。 尚云初并未要他避开,而是一起知晓了那个秘密。 南林老妖告知尚云初,他们已算得应预言的女子即将到来,便是今年,地点是这家妓院,所以他才和尚云初从年头一直守到现在,他司府的别院中已将这里近日的花魁都安置下,今日终于可以遣散那些莺莺燕燕了。 南林老妖夫妇走后,他便现尚云初时不时的失神,走着走着还会笑出声,他心下明如镜,尚云初是对那林微雪的女子动了心。 几日后,他便在尚云初的房间看到了那府女子的画像。 原本指望利用她胁迫尚云初,没曾想尚云初竟然对她的死活毫无知觉,白白死了南林老妖一家二十几口人给林微雪陪葬。 司徒英气逼人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狠毒,怕这股力量被人察觉,司徒转瞬低下眸子,眸底仍是暗潮汹涌。 十年前,他至舞勺之年,被云初从自己生长数年的司府接至尚府学习礼仪、司法、音律、兵法直至将整个云国家交在自己手上,他并不稀罕掌管云国。 虽然自己的各项本领都很精湛,连先生都自叹不如,可是他唯独比不过尚云初,云国的王。 难道这天下就真的是他的?难道我就要恪尽职守的守护云国,守护他一直到自己老去?凭什么他可以得到 他不想重复那些前人走过的路,他要他司徒的世界! “司徒,歇息吧。”尚云初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司徒瞬的闭上眼帘,双手却在不自觉中握成拳状。 我被马车摇醒来后,现自己竟躺在一个男人怀里,还坐在这种车里。 只是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了,我已经穿越了,我要接受这个现实,接受接受接受……我小声嘀咕着。 艰难的抬了下头,现我在云初的怀里,心里小鹿乱撞。 是他主动抱我的吗?害怕我闪到脖子吗?好体贴难道,难道他就是我的真命天子?!看的太入神,竟然没现他已经醒来了。 瞪着那对漆黑如星星的大眼睛望着我,我看见那黑漆漆的东西里有个人. 待我凑近看时,却现眼睛的主人已是两鬓绯红,一股无以名状的男子气息将我包围,顷刻间引得佳人芳心醉。 怎么办?他会不会认为我是花痴。 不会的,他人很好的,不会乱想,我一个人喃喃自语的时候,云初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红透的脸被他一览无余。 在他熠熠光的双眸中隐隐绰绰的透着些许迷惘。 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不禁沉醉。 “罗莉莎?” “恩?” “下次再这样看我,我保不准会干什么。”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透出丝丝难以抑制的爱欲。 我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感情,仿佛在他抱起我离开青楼的那一瞬间已经认定了他。 听天由命的闭上眼睛,可许久没有动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快要袭至脸颊的那股温热气息骤然冷却。 睁开眼时,他却放开了我。 我随即低下螓,心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忽而记得这马车中还有一人,我瞥了一眼,司徒怀抱双臂,靠在马车的窗棂上昏昏欲睡。 还好,这尴尬的一幕没被他看见,我红着脸低头绞着裙襟。 第二章 初识(2) 尚云初看着女子红透的脸,待细看时,星眸半垂,腮晕潮红,羞娥凝绿,裸露的脖颈如藕般欣长、洁白。 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细致的打量过女子了,怕是雪儿消失后,再无半点兴趣,近日怎的对这应劫之人 尚云初自嘲的摇摇头,一抹淡笑转瞬即逝。 我愣愣的出神。 在他身边仿佛置身无人之境,什么烦恼都可以忘记,在他眼中我明明看到了爱意,可是一转眼他却满眼的拒绝,是我会错意了吗?还是他也是个浪荡子? 对啊,我忘了,我只是他赎来的女人,一个用钱便可以得到的女人,他亦是一个用钱去买女人的男子,想着想着,一阵雾气袭上眼眶,也许一开始的位置就注定我们会辜负彼此。 整整一早上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一个荣嘉乐还不够伤心的吗?在中途吃饭的时候,我也只是默默地吃着饭,他们两人的谈话我也听不真切。 又颠簸了一阵,马车停下了,片刻的喧哗,尚云初扶我下车后,我抬起螓看到上方的烫金大字尚府,便知到了他府上。 尚云初和守在大门口的管家打了声招呼。 “老张,这是罗姑娘,给她安排个房间,梳洗一下,让她来我房间。”说罢便和司徒走了。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他的背影,如此的风姿卓越,可是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这算是奢望吧。 不料这一瞥被司徒看见,他微微对我点点头,随尚云初去了,我红着脸也随管家向着与他们相反的地方走去。 司徒心下了然,斜睨一眼尚云初,他好像并不受此女子的影响,司徒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带上唇角,好戏要开始了。 管家老张给我安排了丫鬟,简单的梳洗后,便去找尚云初。 尚府不是一般的大,亭台楼阁,相互交错,一脉清幽湖水顺势而就,那湖水只见得对面而不见得左右,不知纵至何处。 看着湖中摇曳的一艘小船,不禁纳闷,对面难道有人住?那为何不建桥呢? 我顺着湖一直走,仿佛没有源头,直至一排独具匠心的建筑前,仔细欣赏起来。 雕栏玉砌,正值夏季,习习凉风在游廊间玩耍,细看廊柱上面的诗句,怎的我都没有见过。 心下一惊,到了这里这么久我竟然不知是那个朝代,刚好有个丫鬟经过。 “麻烦问一下现在是哪朝哪代,皇帝姓甚名谁?” 那丫鬟一脸的诧异“皇帝是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管我们的就是王。” 什么?没有皇上?王统管这里?我究竟来到了什么地方? “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寻着声音望去。 在走廊的尽头,尚云初逆光而立,阳光照耀着侧面,一半隐于黑暗之中,另一半熠熠生光,克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想知道这是哪?” “进屋里来说吧。” 第三章 何地 我进屋后,掩上了门,云初疑惑的看着我,“你不要误会,这些事情别人听到也不会理解,我想告诉你我的来历,但是你得告诉我,我身处何地。” “好吧,你说。”云初负手立在一幅画像前。 我瞥见那副画像上的女子,看模样以至舞勺之年,裙裾飘飘,身着白衣的美人清雅脱俗,有种不可一世的清冽气质,难道她是云初的心上人? 心中一阵酸楚,自己定是比不上她的,怎可妄想。 当下之务是知道这是哪里,我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从小到大的事情告诉了尚云初,包括我和荣嘉乐的悲欢离合。 奇怪的是,说道他时我已经没有半点痛苦的感觉。 说完这些,我仿佛去掉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轻松多了。 再看云初,他盯着我的眼睛中透露出种种担忧和同情,我不禁怒从中来。 “我不需要同情!我既然选择来这里,就不打算回那个伤心之地了,但是我需要知道这是哪里。” 尚云初低下头,忽的问我“选择?那个人有没有对你提条件?” “没有,他说我到时候就知道了。” 想来那人也甚是神秘,不知道他会开出怎样的条件。 尚云初一脸的凝重,沉默许久 我轻拽他的衣角,可他却置若罔闻。 终于,我不甘被忽视的爆了 “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尚云初终于从他的思绪里脱离出来。 “这里是云国,主宰者就是我,这里没有朝代,没有更替,因为我不会死,我已经忘了自己活了多久,这里什么都有,只是没有你说的皇帝。明白了吗?” “那这里的人呢?也都是长生不死?” “没有,只有我,当下的人都是应这场劫才出生的。” “应劫?那司徒还有管家,这些身边的人也是应劫而生?”没有吧,我一来就要应劫啊,真是背透了。 云初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和一个预言有关,本来这里是有皇帝的,可是我出生的那年,听管家说,一场灾难让皇族彻底灭绝,一切势力都消失了,社会处于混乱期,到了我双十那年有个仙人来这里,在祭坛上宣布我为主宰者,但是不再有皇帝,除非有一个叫罗莉莎的女子出现,所以你是我的劫。”尚云初说到这里转过身望着我。 “那你现在多大了?”我不禁好奇道。 “我?不知道,近百年了。”他茫然的眼神中又夹杂着些许不情愿。 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在乎年龄“那这一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与我成婚,预言就会破,这里就会一直这样下去,而你也就长生不死。” “和你成婚?如果不成婚会怎么样?”我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预言说如果你爱上别人,那么一切都会覆灭,他会是新的主宰,我会轮回,一切归于始。” “但是,我希望你能爱上司徒,我活了这么久,看过太多人生死,已经腻了,我想要自己的生活,而且我了解司徒,他人很好,会好好待你的。”他含情脉脉的看着画像。 “我不要,不要爱上司徒,我爱的是你!尚云初,你知道吗?虽然只有短暂的相处,但是你身上独有的气质吸引着我,你的一颦一笑都使我爱上你,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爱意,可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不会害怕。” 看着尚云初呆愣的原地。 我慢慢靠近他的唇,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撩拨的我心痒痒的。 忽然他将我抵在墙上,单手摁住我的脑袋。 “我说过,不要这样看我。”他向我逼近。 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张纸的薄度,喘息声命令我去吻他,他一个人孤苦了这么久,我想要陪他度过剩下的日子,我甘愿沉沦。 可是一切嘎然而止,他转身撤出这场暧昧,留我一个人空回味。 第四章 青风 “你的自由这么重要,我明白了,我会达成你的心愿,我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爱上司徒或者其他什么人,还给你自由。”望着他冷漠的背影,我转身跑出房间,在背对他的那一刻,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 我做错了吗?我不是一直期盼自由吗?你只是过客,不是吗?尚云初望着莉莎远去的身影,眼底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跑了好久,我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只见一个庭院坐落在花丛中,有人在抚琴,莫名的花瓣飘落在他身边,我不自觉地靠近,原来是那日在青楼为我抚琴的青风。 他的长披肩而下,一身宽袖白袍在抚琴间尽显淡雅。 “你怎么在这?”我走近了问道。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是尚云初的乐师,我不在这谁在这?” “那你那日怎么会在青楼呢?” “呆的闷了,想到外面玩玩啊。”青风不在意的撇撇嘴。 他还真是洒脱,谁知道去青楼干嘛呢,我看他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想的是错的。”青风站起身来,拂掉袖口的落红。 他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什么啊。 “那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走呢?” “走?对不起,我一般用飞的。”这句话极具杀伤力。 “咦?你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青风关切的望着我。 我犟嘴“没有!” “那你自己瞧瞧。”说着他带我来到院内的荷花池边。 我一看,小巧的脸庞,圆圆的鼻头,嫩嫩的嘴巴,唯独本来圆圆机灵的眼睛,已经肿成桃子了。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初来这里不习惯吧,来听我抚琴。”青风拉着我的手坐在古琴旁边。 “你那天给我伴奏用的不是这把呀。” “对呀,今天看你心绪不宁,听听古曲帮你恢复理智。” “好” 我娉婷而立,只见花间下,一飘逸男子伴着落红抚琴,一佳人望着纷繁而下的落红,轻瞌双目,唇边噬一抹微笑。 古琴曲悠扬沉稳,一个音符中包含太多内容,思绪百转千回,竟理出些许头绪,也许是因为太过于强求,我才回如此不快乐,用一颗平常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想不管以后怎样,我都不要自己后悔。 一曲终了,我感激的望向青风,“谢谢你,青风,我感觉我好多了。” “那就好,这样吧,时候还早,我带你出去转转。” “好啊!好啊!青风,你人真好。”我不禁喜出望外,真想看看这个不同的世界有什么好玩的。 “别捧我了,去换身衣服收拾收拾,我可不想带一个桃核出去。” 我羞涩的回头轻嗔他一眼。 飞奔回房间,拉开柜子,哇!好多漂亮衣服啊。 我挑来挑去,最后选定了一套便于活动的藕花对襟衣,绸子抹光缎面裤,一双软底的粉色金丝绣花鞋登于脚上,这个年代的衣服好美哦。 给我配的丫鬟小翠打了一盆水进来,帮我用凉水敷了眼睛,然后摸了些清香的药,据说可以消肿. “姑娘,你想要梳什么头?”小翠眨着机灵的眼睛。 “你看着梳吧,要简单,方便行动的。” “好。” 不一会,一个活泼的式出来了,头在两边各自缠成陀螺状,下端自然垂在胸间,我不禁庆幸多亏那时候没有剪头,要不然会后悔死的。 我略施粉黛,走出房间。 青风听到开门声,懒懒的转过身,“我都快睡着了,你才来。” 他转过身后,平静的眼神中,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我读到了对我的欣赏。 我那时可是系花呢,怎么会差劲。 “走吧。”我挽起青风的胳膊,转身走开。 云初我会给你自由,因为我爱你。 没有想到这里竟然和古装剧里演的一样,如果不是穿越我真的以为自己在拍古装剧呢。 干什么的都有,真是热闹非凡,青风拉着我去捏糖人,看着颜色鲜艳的糖人真不知该买哪个。 “大叔,麻烦你捏一个这位姑娘吧,要和真人一样大,明日送到司府。”青风拿出一锭银子递给捏糖人的。 那人眉开眼笑的满口答应 “好好好,我的手艺,您放心,明天一定送到您府上。” “捏那么大的糖人,我怎么吃啊!再说那个司府是哪里啊?”我猜不透他的用意。 “不是给你吃,是给王吃,别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看不来,刚才不就是为他哭的吗?司府是那日和王一起赎你的司徒家啊!” “那你干嘛捏一个我给他?!还送到司徒府上”我有些生气的质问道。 “我想看看他心里有没有,你,难道你不想知道吗?而且,我就算说尚府也没人能进去啊,那是王的地盘,明天一切听我的。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拉着我向前跑去,这是搞什么鬼啊。 那边有杂耍,我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在对耍长剑,没想到古代的人身手这么好。 “好啊,好啊。”我一遍鼓掌一遍跟着旁边的人起哄,忽然另一边的呼声更大,那是在干吗呢?我忙忙走过去,聚贤楼? “这里是干什么的?怎么这么多的人?”我问身边的青风。 “是文人墨客在此吟诗作赋的地方,不过也带着赌博性质,走!进去瞧瞧。”青灯不由分说的拉起我的手,我试着把手抽回来,但是他握的更紧了。 “这里人多杂乱,小心跑丢了,我就没法给王交代了。”我望着他一脸的调笑,红透了脸,云初,我是没有办法摆脱你了吗? 再望向青风时,现他愣愣的看着我“知道吗?你脸红的样子,让人很想心疼你。”说罢,他回头不再看我,拉着我进了聚贤楼,错觉一定是错觉,我怎么会在他眼中看到丝丝异样? 一进门,便看到一些身穿长袍,面相儒雅的男子,围坐在一张大圆桌前,时而交头接耳,时而低头沉吟,这是什么情况? 我和青风找到一偏僻处坐下,看了半天原来是在吟七绝,本来我没有兴趣参加,后来听说如果你的诗得众人赏识,将被表于堂上,而且有银子拿,一听银子我眼睛就直了。 刚才在外面我买糖人的钱都要青风给,很没有面子,我在现代社会可是个自食其力的姑娘,再说我肚子里还有那么多文人墨客的诗,还怕应对不了? 想到这,我立起身来,“各位,如若不介意,小女子也来吟几句。”青风握了握我的手,“你行吗?”他满眼的担忧,我回握他的手,抱以招牌式微笑,“相信我。” 第五章 震惊(1) 众人望向我,“一个丫头片子,让她吟,看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个二十几的男子一脸的不屑。 哼!姐姐我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绝句!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献丑了。”我略施一礼,一李白的《清平调其一》震得半天没人吭声,诗仙的诗只其一就能震得坐上鸦雀无声,我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进囊来。 刚才那男子一脸佩服的施礼并掏出银两掷在桌上,剩下的人也都一脸佩服的掷下银子,看着慢慢成堆的银子,我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镇定,镇定,稳了稳心绪。 “姑娘,你的这诗要表于这堂上吗?”一个长相沉稳的中年男子表示他是这店的掌柜,我看着已经表于堂上的一些诗作,微微颔,“那就麻烦您了。”说罢,我从那堆银子里拿出一锭递给掌柜。 我揽起剩下的银子,一个眼神,青风识趣的开始装银子。 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叹“这不是乐师吗?怎么给这姑娘鞍前马后?”不少人投来探究的眼神,群殴看见青风隐忍的眼神,拽起我的胳膊,飞快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从聚贤楼出来已经临近傍晚,我们慢慢的走,到了尚府门口。 “怎么了?刚才把你乐师的身份降了,不开心啊!”我试探着问着他 青风脸色铁青的望着我,“以后别想让我再带你出来!” “你生什么气啊!告诉你,你能给姑娘我鞍前马后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知道吗?”我拍拍青风的脸。 哇!水嫩水嫩的!!我全然不理会他越来越丑的表情“哎!你用的什么保养品啊,皮肤这么好。”说着我又情不自禁的捏了捏青风的脸。 忽然手腕一滞,“你干嘛!疼!”青风扳住我的手腕,英气逼人的脸凑上来。 “那我就让你好好试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唇竟然覆在我的唇,带着惩罚的意味狠命的在我的唇上辗转,我的呼吸已经被尽数夺走,我用尽力气的抵抗在他的禁锢下只是微微的颤动,心思扭转,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 我开始迎合他,我双臂攀上他的脖颈,他明显的一滞,青风想和我玩,你还嫩点,我的舌尖慢慢摸索着进入他的口中,碰到了他的舌尖,感受到了他的抵触,我凑上前不停的辗转,挑逗,睁开眼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睫毛,双颊绯红,**的小男生哦。 “你们真是好兴致啊!”听到声音我们两人飞快的松开彼此。 看清来人原来是司徒,他一脸调笑的看着我们两,真是丢死人了,我的脸已经红的烫了。 “你们聊,我先进去了。”说罢,我快步跑进尚府。 我刚迈进尚府的门槛,就听见司徒调笑的声音“风,你不是一直都喜欢我吗?哎呀!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啊。”难道青风是个gay? 我竟然和gay接吻!、 “你就别提了,亲一个女人,我都快恶心死了!” 什么?!我还没有嫌弃他,他竟然恶人先告状,气死我了。 我回到房间,把银子全部放在桌子上,小翠去点灯的时候被我阻止了,月光映的这些银子熠熠光,虽说我被他赎出来了,可是我这个身份不明不白的,我要走出他的掌控,拥有自己的人生,可是这些钱到底值多少钱。 “小翠,你知道这些银子都能干什么吗?”我转头询问小翠。 “姑娘,这些银子可以买好多好看的衣服和脂粉,还可以”小翠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我是说大用处,值什么物件?”哎!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女人很少能成功的,整天扎堆在脂粉堆了 “我只知道这些银子可以买下两间绸缎铺,一间云国顶级的酒家,姑娘你要拿这些银子干什么啊!”小翠兴奋地说道。 “没什么,睡吧。”我可不能让这小丫头坏了我的计划,再怎么说,她都是尚府的人。 这么多钱啊,我好想圆自己很久以前的梦,怀抱着对未来的憧憬,我缓缓进入梦境。 ************************************************************************************** 隔日,我着一身轻纱在湖边练声,这么好的景致,练声太舒服了。 “咪咪咪吗吗吗”…… “大清早的,谁在哪鬼嚎呢!”我嘎的刹住,看着司徒站在湖对岸冲我喊。 第五章 震惊(2) “你在湖对岸干嘛呢?”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出现尚云初,不一会两个人划着小船过来。 “那边是什么?”我好奇道。 “那边是司徒家,过几日就是司徒生辰了,你也一起来吧。”尚云初温和的望着我,我还是败了,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没法控制自己,我这是怎么了,不禁有些恼怒这样的自己。 “等等,刚才是你在湖边乱叫?”司徒拦住我的去路。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还以为府上来怪兽了。”司徒隐隐的笑意浮现。 三道黑线爬上我的额头,跟这些古代人也解释不清楚,还不如说我失心疯。 “呵呵,这位司少爷,我呢只是犯失心疯了,您呢?该吃饭吃饭,该干嘛干嘛。”说完我头也不回的留下两个一脸茫然的人消失在湖边的雾气中。 真是衰,一大早就被说成是怪兽,不过说到司徒的生日,我该送什么好呢?我望向那堆银子,他们是我的救命钱,绝对不能用来买礼物,哎! *************************************************************************************** 尚云初看着远去的佳人背影,真是捉摸不透她。 过了晌午 “姑娘,姑娘!” “怎么了?你猴急的那样。”小翠一脸焦急的冲进来。 “青风少爷让你赶快过去一趟。” 走至厅外,我感觉气氛很诡异,硬着头皮过去。 一进大厅就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糖人立在地上。 “她”的身边是一脸探究的司徒和一脸准备看好戏的青风。 尚云初呢?、 “大家好啊。”这声问候好心虚,我偷偷摸了把汗。 “莉莎,我刚从府里拿过来的,也就只有你能干出这么损的事了。”司徒阴险的笑着。 “怎么了啊?”我讷讷的问道。 “你自己看。” 我凑上前前一看忙解释道。 “不是我,是” “哎?怎么不是你,这多像你呀。”青风打乱我的话,这个死gay! “云初呢?”我小心翼翼的问司徒。 “被你气的内伤,出去了,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老了。”司徒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望着我。 怎么会气得内伤?不过一个糖人而已。 我走到糖人的正面。 倒是挺像我的,但是 糖人的手上拿着一个横幅,上面写道“致千年老怪。” “青风!!” 青风施展轻功往湖对岸飞去,哼!别以为你古代人会个轻功我就奈何不了你了,我飞奔到湖边,撑起小船,往过追。 我刚到湖对岸,看青风站在岸边对我勾手,哼!这是纯粹找死的行为。 我冲下船准备给他吃一记板栗,没想到他欺身飞上船,等我跑到船边,船已经离我有一段距离了。 “喂!!死gay!我过不去啊,怎么办!” “活该!谁让你昨天害我的司徒误解我!”说完,他把船停到湖中央,飞回去了。 真小气的男人,不对,是小气的gay! 这怎么办啊,我还不知道有别的路可以回去。 郁闷半天后,才想到这里是司徒的家,既然到司徒家门口了,不进去看看怎么行呢,我向身后的竹林走去 “咦?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莉莎呢?”司徒押了口茶,看着门外一脸痴情的青风。 依着门框的青风心中辗转反侧,你何时才会正视我对你的感情。 青风内心烦躁不堪,他不清楚为什么看到司徒对莉莎和颜悦色,内心会如此难过,而那感情有点莫名其妙的偏移 “哎!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走了?” “在护城河对面。”青风拂袖离去。 ************************************************************************************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老吗?已经成千年老妖了。 尚云初对着铜镜仔细的观察,剑眉,星辰一样的双眸,挺直的鼻子,微抿的唇角,没有皱纹啊,也没有松弛的迹象啊,那里是千年老妖?!明明是帅哥好不好。 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唇,回想起那天在房里,差一点就吻了莉莎。 尚云初转身看着画像中的女子,心中思绪万千,雪儿你现在在哪里?如果你还不出现的话,我害怕我会爱上她…… 尚云初按捺住心中的冲动。 司徒推门而入。 “云初,莉莎在我院内,你不必担忧,明日带着贺礼来就行了。”司徒出门时掠过云初房中的画像,不禁心中替莉莎感到委屈。 看得出,罗莉莎是爱上云初了,可是偏偏云初的心另有所属。 第六章 窥娇 我顺着路走到一个分岔口,一条大路,一条小路,去小路吧。 越过了竹林,隐约听到有丝竹声,我循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 在一座竹屋前一个精致如瓷娃娃的女子身着一身鲜艳红衣手顺琵琶,灵巧的手指在琴上来去自如,琴法娴熟的不是一般。 拽地的长罩衫,风轻轻吹过,有翩然远去之势,似梦似景,如此天仙般的美人,何处寻得?我不禁对司徒刮目相看。 我站在门口忘情的看着美女。 忽然被一双如含秋水的双眸瞥了一眼,我一下子恢复了神智。 “啊哈哈哈,你是谁啊,怎么在司徒府上?” “我是少主赎下的琴妓,霓裳。你又是何人?”红衣女子停下琴来,柔指搁下琵琶,整整衣衫,款款而来。 原来也是被赎的,哎!同命相连啊。 “我是尚云初赎下的花魁,罗莉莎,咱们好有缘哦。” 霓裳瞪大双目,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微颦黛眉,围着我细细看了一圈,一脸诧异的望着我,“如此说来,你我真是患难姐妹。” 两人不由的倍生亲切。 我不禁喜逐颜开,“既然如此有缘,你我以姐妹相称,如何?” 霓裳微微颔。 “我生肖玉兔。你呢?”我报出生辰。 霓裳卷起锦袖,倒茶的当儿,道。 “我生肖寅蛇。当是我称你一声姐姐。”霓裳端起茶微微一福,低下螓。 “姐姐。” 我接过茶水应道。 “妹妹,你刚才那曲子太美了。” “姐姐言重了,这是我准备献于少主的曲子《凤求凰》,仅供取乐的。”霓裳红了红脸。 生辰?对了,我送什么给司徒?看见罗裳的琵琶,忽然灵光一现。 “霓裳,你可否会弹《春江花月夜》?” “没有听过。” 看来这朝代真是怪癖啊,“这样,我给你唱调你可否弹得出?” “我试试吧。” 我清了清嗓,将《春江花月夜》哼出来,然后满脸希冀的望着霓裳“可否?” “姐姐麻烦你再唱于我一次。” 这次我刚哼开了头,霓裳竟跟着弹起来了。 “霓裳,你好厉害,司徒生辰你可否帮我弹此曲,我配舞?” “好啊,只要姐姐不嫌弃我。”霓裳白皙的小脸上两团红晕,煞是美丽。 “那就说定了,天色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可是青风那个讨厌鬼把船拉走了。”我想起青风那个gay就满肚子火。 “姐姐,要不今晚你就住这吧,少主很少回来住的。”霓裳一提起司徒又是羞涩,又是忧郁,肯定早已经随司徒芳心暗许了。 “那好吧,谢谢霓裳妹子了。”说不定我还能促成这一对鸳鸯,那岂不美哉? “哪里的话。” 随霓裳用过晚饭后,我们一起来到庭院前,霓裳弹曲,我练习明天的舞蹈。 “姐姐,你的舞好美。” “谬赞!比我好的人多了去了。”我比起专业的毕竟还是有所不足。 “可是,在妹妹看来,姐姐真的跳的很好。”看着罗裳急红的小脸。 我轻轻点点霓裳的额头“看把你急的,我也是心上有什么说什么,你不必在意。” “姐姐,我们再和一遍吧。”这小妮子兴趣还挺高,我又和着音乐起舞。 “姐姐,你可有舞衣?”霓裳望向我。 “没有。”我说呢,怎么跳来跳去缺点什么。 “姐姐莫急,妹妹被赎出来的时候带着一件舞衣,姐姐随我来。”霓裳拽着我的手度向香闺。 “这怎么好意思。” “姐姐,你我既然姐妹相称就不要客气,除非你不要我这个妹妹了。”霓裳见我迟迟不肯换上衣服眼泪珠都快下来了。 “好好好,我穿就是了。” “姐姐,今天天色已晚,少主不会回来了,你就住在少主屋里歇息吧。” “这样不太好吧。” “没事的,姐姐,你还信不过妹子吗?” “可是我住男人的房间,有点” “放心吧姐姐,少主今晚不会来,没人知道的,再说这府上的房子我没带钥匙,管家又去准备少主生辰了,你也只能睡这了。”霓裳拉着我来到司徒的房间。 一切安顿好后。 “姐姐,今日时日已晚,妹妹先行睡去了。“罗裳微微一福便出去了。 送走霓裳,泥中暗暗思索,没想到我竟然可以再这里觅到知己,老天真是待我真是不薄,心中早已欢喜一片。 看着司徒屋中的摆设,不愧是男人的房间,这么简单,除了文房四宝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外带一把椅子什么也没了. 我走到桌案前,看着的宣纸上活灵活现的龙,不禁一怔,这画中之龙,身披铠甲,神态各处都透露着不可一世的威严,更重要的是一股霸气摄人心魄。 提笔白山。 白山为何人?我百思不得其解,挥手不去管它。 我躺在床上玩,拉拉幔帐,翻翻床褥,电视剧里在床褥下一般都会出现武功秘籍或者暗道,结果我折腾了好一会,什么也没现,倒有了一身汗,很快我就入睡了,睡前还不忘拿出霓裳借我的五彩衣,真是美啊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忽然被木门的“咯吱”声吵醒,我睡觉一直很轻,古代就这点不好,开个门都会吵人,不对,怎么会有人? 我猛的清醒过来,微微眯着一只眼,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立于床前,我心中一惊,谋财?劫色? 正想着,那黑影向我弯下腰,一阵檀木香扑鼻而来,那香只做稍刻的停留,便飘然远去,我睁开眼,那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 倒是有惊无险,我却一夜无眠。 ************************************************************************************* 司徒差管家给些银子遣散那些女子,后又为生辰的事情熬到半夜才回房,谁料到,刚回房却看见温香软玉在塌,司徒探上前去,佳人已是鬓云乱洒,酥胸半掩。 心下已明如镜,只是这女子也太不懂得保护自己不由心疼几分。 第七章 龙泪 “爹!娘!不要丢下雪儿,你们说话啊!说话” 霓裳从睡梦中惊醒,望着窗外的明月。 深深地眸子里潜着一种危险地信号,罗丽莎,都是因为你我爹娘才惨遭杀害,我为了躲避奸人杀害,易了面容。 直到遇见了少主,一颗漂流的心停了下来,我以为我会拥有他的爱,可是他要称霸天下,需你做妻,我多么不甘心今晚成全你们,但我别无选择,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报答少主的恩情。 及笄时双亲被杀害时的惨烈情景让霓裳的记忆封锁,只记得爹娘身上永远流不完的血,被角已经被泪水打湿。 同样是被利用的人,为什么你是站在他身边的人,而我却在他的身后呢?霓裳的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不是自己把她推到少主的房间吗?现在又在难过什么,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 甩了甩头,霓裳裹紧身上的被子,夜里总是这么寒冷,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躺在他温实的胸膛,这辈子是没可能了吧。 “霓裳,你睡了吗?”是少主,他怎么会来? “没呢,少主进来吧。”霓裳穿好衣服,打开门。 “莉莎怎么睡在我的房间?”司徒闪身进了房间。 “少主,今天我与莉莎聊到很晚,于是自作主张让她歇在你房间了。”霓裳走上前帮司徒脱掉外罩。 “以后,我不希望再生这样的事。”司徒一脸凝重的望着霓裳。 少主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要成就霸业吗?难道他没碰罗莉莎? 霓裳一脸不解的望向司徒。 “我不想利用一个女人达到我的目的,而且那只是一个传说。”司徒看着霓裳的眼睛更显深邃。 “不!那不是传说!不是!我的双亲都为那传说丢了命,就足以见得他的真实性。”霓裳挥袖推开桌上的茶具。 “爹娘都是云国最好的术士,他们预言了那个劫已经开始转动,来杀爹娘的人让他们说出那女子的下落,爹娘死活不肯,于是被奸人所害,现在要我怎么相信那仅仅是一个传说?!” 司徒不可置信的望着霓裳,心中百转千回,术士?难道她的双亲是南林老妖?难道她是林微雪!司徒仔细在霓裳的脸和尚云初屋中的画像作比,这不像画像中的人,倒是眸子的神采与那女子相同。 “霓裳,你不是告诉我你失忆了吗?”司徒紧紧盯着霓裳的双眸。 “我只记得这些,剩下的丁点也想不起来。”霓裳痛苦的摇了摇头。 “好了,太晚了,你睡吧,今天的事不要对别人提起。”司徒拂袖而去。 霓裳盯着门框上隐隐绰绰的月影,眼中燃起层层雾气。 司徒,你不是不相信传说,而是不想伤害她吧。 自那男子走后我便再也没有睡意了,翻身下床,坐在桌案前。 我不知怎样点灯,只得看着暗处呆。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不能睡,坚持住,万一那人再来偷袭怎么办? 这司府怎么这么不安全啊。 “啪!” 我终于支不住趴在桌案上睡了。 翌日清晨,我睡到自然醒,睁开双眼,惊的一身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赶紧看了看衣襟。 呼出一口气,不禁捶了捶脑袋。 起身时才现犯下的错,我竟然趴在司徒的那幅画上了,还还留了口水在上面,怎么办,万一他回来看到我就惨了。 我一个激灵,提起裙角快步的移出司徒的房间。 应该醒了吧,司徒轻扣门扉,不见动静,再扣,依然如故。 司徒推门进入后,现房内空无一人。 大清早跑哪去了?司徒疑惑的走进屋子,却一眼看到那幅被罗莉莎摧残的画,上前一步,倾身一看。 这是什么?怎么会皱起来,司徒拿起来闻了闻,一张俊脸顿时扭曲,罗莉莎,你竟然在我的画上睡觉,还把口水留在上面。 转念一想,定是自己昨夜吓到她了,才在这里睡着,也是自己的错,司徒无奈的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 身后的那幅画静静地躺在桌案上,那口水的印迹分明在龙的眼睛处,一道长长地细流,细细看去,竟像是龙泪。 也许一切皆是定数,是机缘巧合也好,是人心所置也罢,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回到尚府后,我躲在屋里,对小翠嘱咐,“有人找我就说我生病了,不能见客。” 小翠爽快的应道“姑娘,交给小翠了,三餐小翠会给你送来。” 真是个聪明丫头,收到我赞许的笑容,小翠退了出去。 但愿司徒不会来。 一早上很快过去了,并没有什么事,我便安下心来,也将小翠遣走了。 心里不停地嘀咕,昨天夜里来的到底是谁啊,为什么又走了?不像是冲我来的,难道是冲司徒?那可要给他提提醒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 “进” 看见来者,我不禁一慌,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怎么?见我这么激动啊。”司徒调笑道。 我稳了稳心绪。 “你来找我有事吗?”我扶起茶杯。 “说有便有,说没有便没有。”司徒斜睨着罗莉莎。 看他这样我不禁怒从中来,哼!不就是一幅画吗!我至于这么怕他吗?大不了再画一幅给他不就得了。 我盯着司徒“既然无事,司徒少主还是请回吧。” 司徒挑起眉。 “回?我的东西被你弄坏了,难道不该讨个说法?” “什么东西啊!我不知道。” 我死鸭子嘴硬,迎着司徒的目光挺直脊背,顶住了,罗莉莎,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 看着眼前女子瞪大的圆目,挺直的鼻尖上渗出的汗水,紧抿的双唇。司徒不禁疼惜起眼前人,不过一幅画,承认又怎样,我又不会吃了你,倒是你,如此的倔强,以后总要吃亏的,尚云初也保不了你万全。 “一幅画而以,只是那幅画是云国已经封笔的大师所赐,既然你不知我也无从怪罪。” 司徒说罢转身准备离去。 看到他不追究了,我也松了一口气,其实说赔,我估计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司徒忽然转过身,我立马打起精神,怒视着他。 “记得明日来我府上,为我庆生。”直到他消失在门前,我才松了口气,其实我内心也挺愧疚的。 司徒想起她出门前莉莎滑稽的一幕,一抹淡笑袭上唇边。 第八章 晚宴 一大早梳洗好后,尚云初和青风来我房中,和我一起去司府。 气氛莫名的尴尬,一路上三人并无多少言语。 至司徒府上后,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司徒迎着我们去大厅,昨夜来的唐突还不曾仔细看着院中景色,转身间已和他们走散。 我寻着人声往前走,竟然到了一扇大门,原来司府有门,真正的门庭若市啊,那么多送贺礼的,这些礼物都是给司徒的?!我心下大骇。 此刻即有稍稍的愣神,原来他家有大门啊,刚好看见往来走的霓裳。 “霓裳!”霓裳笑盈盈的走过来。 “姐姐,我以为你还得一会来呢。” “这么早就有人来送礼了!”我看着院中来来去去的人手捧贺礼。 “是啊。” 这么夸张!想起我每年过生日,哎,礼物寥寥无几,倒是母亲的生日宴做的不错,我来了这么久,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爸妈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啊 “姐姐想什么呢?”霓裳拽了拽我衣角“看!那是远近闻名的大文豪,仪表堂堂,至今房内还无妻妾,那个” 听霓裳说了这么多人,我疑虑顿生,“霓裳,这里谁治理呢?”我不相信尚云初一个人管的过来这么大的国土,而且难道就没有敌国吗?就算是一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社会,那也会出现胡人之类的边缘民族啊。 “是少主啊!而且这里有设立的司法部门,少主接管这个职务,不过他打理的很好呢。” “那尚云初是干嘛的?” “云国的王!怎么可以直呼其名呢!”霓裳赶紧捂住我的嘴。 “王?!”我惊讶道。 “对呀!他可是上天御赐的王,今天司徒少爷的生辰,平常他和司徒少爷的关系就像亲兄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来。”霓裳望着对岸,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戮让我琢磨不透,应该是看错了吧,霓裳可是我的好妹妹。 “一般人进不去尚府的,只有王准许的人才可以进出自由。比如姐姐你。”霓裳纤手指着我,脸上的似笑非笑。 可是为什么我对于这种可以见到他的殊荣并不感到欢欣呢,也许就因为他那么高高在上,所以没了自由,没了一切,我忽然很同情他,一个人活了近百年,一定很孤独,不过看样子我也不会是能够抚慰他的人。 “霓裳,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想歇歇。”我忽然心力交瘁。 “姐姐,那我扶你去我房里吧。” 霓裳看着远处的庭院,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眼神,司徒得不到的,你尚云初也不会得到。 “姐姐,尝尝这杯茶,这是用早春的第一场雨水泡的竹叶,可以清肺顺气,排毒养颜,经常喝身体还会散出竹子的清香。”霓裳笑着递上茶。 “妹妹辛苦你了。我说呢你身上总是有股子清香,原来是竹子的味道。”霓裳身上的气味,想要再闻时,已然消失殆尽。 茶水绿幽幽的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我轻轻的押了一口。 “姐姐,那你歇会,等晚宴开了,我来叫你。”霓裳看着罗莉莎喝下茶水,出门时手有意无意的扫过那斑斓的舞衣。 喝了茶后,我感觉头晕的厉害,渐渐听不清楚外面的嘈杂声, “司徒,我怎么没见罗丽莎?”尚云初貌似不经意的四处回看。 “听霓裳说她略感不适,在偏房歇息呢。” 不适?早上出来还好好地,尚云初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云初,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数月前巧遇的一位姑娘,名霓裳。”司徒向不远处忙碌的霓裳招了招手。 “小女霓裳见过王。”霓裳做了福。 “司徒,什么时候学会金屋藏娇了?我上次来怎么没见她?”尚云初顺手拿起茶碗轻轻押了一口。 “上次她去山上采露水了。” “恩?霓裳你采露水做什么用?”尚云初想起他的雪儿。 “用来泡新出的竹叶。” 竹叶?露水?尚云初记得雪儿最喜欢用露水泡新竹叶,以此占卜。难道她和雪儿尚云初的心揪成一团。 “你可认识一个叫林薇雪的女子?” 霓裳倒茶的手顿了顿,这一举动没能逃过司徒的眼睛。 “小女不知。”霓裳心下纳闷,他问我干什么。 “那你怎会用这露水来沏茶。”尚云初不愿意放弃一点点关于雪儿的踪迹。 “这是小女从卖茶叶的老者那听说的。”霓裳不打算暴露自己,也许他是在我遗忘的那段记忆里。 听霓裳如此一说,尚云初忽然觉得自己有多么的神经质。 可是这样也无法熄灭他要找到雪儿的信念,那是近百年来唯一能牵动他心的人。 直到霓裳来找我的时候,已是傍晚,我仍旧是迷迷糊糊的。 “霓裳妹子,我看我还是不去了,头晕的厉害。”我眼前的人物都成了两个,影影绰绰的,实在是去不了。 “姐姐,吃了这个药丸会好一点,少主叮嘱我一定要你去。” 无奈我吃下霓裳递来的药丸,就着茶水喝下,少顷,感觉好了许多。 “来人,伺候梳洗。”霓裳拍拍手,进来两个年龄顶小的姑娘。 给我换上那如彩虹斑斓的舞衣,手指翻飞间一个飞仙髻成型了。 淡扫蛾眉,傅粉施朱,眉心镶毛翎,耳当月明珠。 看着镜中人儿双眸顾盼生辉,风鬟雾鬓,红粉青蛾,我竟一时无法接受。 那舞衣也贴身的紧。 舞衣斑斓霓虹,v字型的衣领刚好让那一片雪白半隐于胸,舞衣紧紧地包裹着玉体。 只在袖口与裤口作金鱼大摆尾状,足履一双软底轻薄白粉缎面绣鞋。 “姐姐,你平日不施粉黛,看看,是不是比平日美多了,要是这样出去非把云国的男子都迷倒不可。”霓裳手着朱钗插于我中。 罗丽莎,就是要你魅惑众生。霓裳按钗的手劲一紧。 我吃疼的一惊,“呵!” “妹妹不小心,弄疼姐姐了。”铜陵镜的显得霓裳的身子扭曲。 “快别这么说,都是妹妹的功劳。”我赶紧摆着手。 “走吧,姐姐,别让司徒少爷和宾客们等急了。”霓裳拉着我的手度了出去。 第九章 舞 “下面是霓裳姑娘给司徒大人的贺礼《凤求凰》。” 霓裳上台后向坐上微微一福,纤纤玉指波动琴弦。 每一根葱指都勾的人心弦紧绷,真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功力。 霓裳频频的向司徒暗送秋波,可是司徒却谈笑风生。 不知他是否将这女儿心听出,我不由的为霓裳生气,喜欢这么一个木头人。 忽然我感觉有灼灼的目光,我转头向那目光寻去,却只见尚云初回过头与司徒把酒对饮。 心下不禁涌上一丝苦涩。 还说霓裳呢,我与她也无二般,我一晚上没回尚府,他连一句询问也没有,在他心里我连一点位置也没有。 尚云初看着罗莉莎,竟不敢相信这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心下一片怒火中烧,不知为什么看见她如此花枝招展的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就觉得生气。 我出神的望着尚云初,他虽身着白色长袍却有别样的韵味,不似我初见时的温润,而是在英俊的外面下潜藏着无以名状的威严,高不可攀。 “姐姐,快,到你了。”霓裳抱着琵琶冲我招手,我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眼前的步子也看不清楚,竟在上台时踩到裤脚,摔在台上,台下一片哄笑,我咬着嘴唇,自己不是身经百战吗?怎会怕如此小的场子。 我站在台上向下面作福,抬眸间只见众人都盯着我看,背脊处忽然如蚂蚁啃食般难受,难道是没洗澡的缘故?背部怎么又疼又痒,我给霓裳微微示意。 霓裳拨动琴弦,慢慢的划为满江春水。 我随着音乐轻轻起舞,用足尖轻巧的着地,缓缓地旋转,带起一身芬芳,托腕,在胸前轻绕一圈,袖口的金鱼尾顺势旋成圈,动作如行云流水,玉足滞于其后,单足立地,抽出腰间的彩带,顺势回转身躯,舞动彩带,风情万种溢于腕间。 随着节奏情绪的愈趋激烈,我在一刻小顿后,积蓄力量猛的腾起,在半空中舞动彩带,快的将一套拳法参与其最激烈的部分,动作矫健中透露着柔美,阵阵芳香伴着急的运动在周身蔓延。 琵琶声渐渐缓和下来,我转身将彩带抛于台子中央,向前缓伸玉足,小滞后,猛的回勾,顺势回盼,指捻荷花状,盘腿单腿立地,玉体倾于一方,玄于半空,后乘势向后佯跌,回身作欲扑欲仰状捻指轻挑彩带,架于玉臂之上。 折了玉腰仰面翻转九回随即一个九天旋即成,微风卷着玉体伴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收势敛姿,彩带在九天旋时已系于腰间。翩翩衣袂止于落红,尘归尘,土归土。摇曳的月光和着庭院里的汉白玉石灯将一抹柔情投在我眉宇间。 停下来时,已然是香汗淋漓,鬓角的丝已经凌乱的随风轻抚脸颊。 身体里仿佛驻进了什么东西,在刚才舞的时候我的背脊便感觉到一阵刺痛,想动可是底下很是安静,唯有夏虫鸣叫,微抬双眸,窥到满场惊呆,王与司徒仍泰然自若。 “好!”尚云初的掌声在本不该如此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真是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一个精干的老头拂了把胡子赞叹道。 “好!” “好啊,刚毅中带着女子的娇媚,可谓风骨、柔情兼并,这云国的舞姬也不及啊!” “这曲子也妙的很,美曲,美舞配美人,真乃一绝啊!” 赞叹声不绝于耳。 我对着台下作了个福,理理长,刚才那个九天旋弄的我有点昏。 我抬眸向尚云初望去,旁边的司徒举起酒杯示意,云初则望着我微微一笑。 只为博君一笑,此生足矣,一抹似安慰又似欣然的笑容始于唇齿间。 “笔墨伺候!”一位年纪六旬的老人,执笔在纸上挥墨成画。 片刻后,我站在老人的台案前,看着点滴成河山,在万里江山旁站了一女子,怎生的如此眼熟,细细看去竟是我。 “画仙白山不是封笔了吗?”人群中出质疑。 “哈哈哈哈,此女眼中所流露的容忍感动了老夫,此画送于司徒大人,也算老夫功德一件。”说罢,那老者大笑着离开了宴席。 原来他便是白山,那司徒屋里的画也是他画的,真是仙人之笔。 我眼见得那画上题为惜得眼前人。眼前人?是司徒还是尚云初? 我忽然记起什么望向霓裳,霓裳已不知何时走了。 那空落落的椅子安静的纹丝不动,这可如何是好,霓裳妹子定是误会了。 “大家误会了,这女子是尚府中人,并非我府中人。”司徒从众人中拉出我,替我解围。 一听是尚府,众人皆向尚云初赔了不是,散去。 我望着尚云初,他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些都与他无关。 “司徒,我先回了,那画就送你了,权当是我赔给你的”许是霓裳给我的药失效了,我感觉眩晕一波一波的袭击者我。 眼前一暗我没支住身体向下倒去。 忽而被一双结实的双臂接住,稍作调整睁眼看见司徒关切的眼神,心下一惊,司徒身上的是檀香味! “我送你吧。”司徒扶着我的双肩。 “不了,你是今天的寿星,这样早走多有不妥,我自己能回去。”我知了半夜来者是司徒,心下对他产生了距离感。 说罢我转身硬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向湖岸走去。 第十章 安慰 如果你是普通女子,我定会与你相伴一生,放弃天下,可是你偏偏是罗莉莎司徒回味着莉莎转身离去时衣角的触感,看着那画心中想亲近又难以割舍,烦闷之下,与尚云初二人对饮。 云初,如此佳人偏偏你遇上,为什么连女人都喜欢你,难道我就争不过你吗?!云初墙上的画像,只是辜负了痴心人。 莉莎,原谅我,司徒绝对是你明智的选择。尚云初举起酒杯。 二人各怀心思的对饮至深夜。 回到尚府,院内无人,连庭院的石灯也没亮,怎么回事,叫了两声小翠,也没人应,我扶着冰冷的柱子一步步向房间走去,这到底是感冒了还是怎么了,古代医学都不达的,万一我死了怎么办呀。 终于身子一软,瘫坐在走廊的柱子下,眼泪一个劲的往出涌,我是脑子坏死了才会来到这,回也回不去,心爱的人明明在眼前,却连看一眼都不行,明明离的很近,却走不进他的心,还要强颜欢笑的假装爱上别人,打扮这么漂亮有什么用,对于他只是过客。 我心里恨恨的开始撕扯自己,一把拽下头上的饰,一阵寒风吹来,虽是夏日但衣着单薄,我想起家中温暖的床,父母的呵护。手脚软,已无法站立,用仅剩的力量抱住双腿,脑袋埋于膝间。 青风不愿参加司徒的晚宴,送完贺礼就回尚府别院抚琴,夜来风大,青风回房的路上,忽然看见走廊里有个黑影,本来他当是猫,却听到女子的抽泣声,青风慢慢走进,才看清是罗莉莎,她不是应该在司徒府上吗? 抬头看清给我披外罩的人,一股亲切感涌遍全身,我抱住青风放声大哭,“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青风你带我走好不好。” 青风轻轻拍打我的后背,“乖,不哭,我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我不去,我要回家。”我拼命的摇头。 “不去,不去,那我抚琴给你听?” “呜青风,我好难过” “好好好,我带你回家。”青风拉起我,本身我就没劲,再加上腿脚麻了,刚站起来又摔了下去,幸得青风托住。 “你家在哪?” 我家?我一下子清醒过来,“你带我去屋顶坐坐吧。” “你没搞错吧,我们两个怎么上去?你又不会武功。”青风看我情绪稳定点那副丑恶的嘴脸就显现出来。 我一撇嘴,一皱鼻子做哭状。“好好好,我抱你上去吧。”青风抱着我施展轻功。 哇!在天上飞如此的爽诶,和坐飞机完全是两种感觉,我看着青风,忽然想起他是个gay,他抱着我该有多恶心,多伤害他的心灵。 “青风,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以后有人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黑社会老大这样说话时,下面的小弟一般都很感动。 青风一语不,唉!估计是太感动了。 到达了屋顶,我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下,青风坐在我身边沉默不语,夏日的星空真的好美,深蓝的天空中,星星眨眼。 我忽然童心大,想拉着青风和我一起数星星,但是一瞧他那个臭脸就作罢了。俯瞰下面,整个城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让我有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惬意。 “我只是看见你挺伤心的,你别多想,还有你估计连自己都保不住吧。” “额,这个啊,我是无意间感冒的,现在已经好了。”说着我挥挥手臂以示矫健。 “我是说,别再为不值得的人伤心。” “恩!知道了。”我扬起笑脸望着青风。 片刻沉默。 “你家在哪,有空我带你回去见见你爹娘。”青风看着眼前人儿满脸笑容却无法掩饰眼底的惆怅。 消瘦的肩膀禁不住一握,青风好想拥她入怀,不再让她受到伤害,可是伸出的手在半路又收了回去,也许选择在她身边保护她,是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 我看着青风眼中的疼惜,也许告诉他握会有机会重新选择。 “你知道关于尚云初的一个传说吗?” “那是众所周知的。”难道她和这传说有关? “我就是那个女子,我从未来穿越,未来懂吗?就是千年以后亦或万年以后的时代来的。”我看着青风,他显然很难接受。 “我喜欢上了尚云初,他告诉我,他想要自己的生活,我真的很痛苦,想要一份呵护就这么难吗?” 她内心痛苦的挣扎,被青风悉数看清,也更想呵护她,青风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对女人有这种感觉,对于这个女人的傻问题自己也无法回答。 夜深了,虫子都睡了,周围静静地,只有树叶沙沙声。 “青风,我可以借你的肩膀吗?”我迷迷糊糊的枕在青风的肩上,完全忘记了是在屋顶上。 青风将肩上的脑袋慢慢移到腿上。 静谧的月光,一片银色洒在怀中女子的脸上。 连睡着都愁容满布,青风不禁拂上柳眉,揉开眉心,一碰上她的皮肤,青风便不想拿开。 刚才哭泣时皱皱的鼻子,吻过他的粉唇,嫩嫩的,连睡觉都嘟着嘴,不直觉中,手已经滑倒了衣领处,青风腾的收回手,呆了半晌,在女子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一吻,莉莎,从此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伤害。 第十一章 立秋 立秋时节,司徒府邸辗转深处,在草木深处窥得一亭子,亭台柱栏都被藤蔓所掩。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司徒顺手摘下一枚葡萄,用丝绢细细的擦拭。 “少主,您让我查的林微雪,是南林老妖夫妇的独生女,六年前武林邪派得知可称霸天下的传说后,逼南林老妖说出应劫者未果,遂一夜间大火弥漫竹林,全家二十几口人无一幸免,林微雪也在其中。”一素衣男子立于司徒身边。 “好了,你下去吧。” 男子一抱拳退下。 竹林?司徒看着不远处郁郁葱葱的竹林,记得五年前赎下霓裳,自她进府那竹林似一夜间成长起来。 林微雪,霓裳,没死?失忆? 真是天助我也。司徒暗暗地称快 自从司徒府上回来后,我便很少看见云初,即便看见,也是浅浅施礼,并无多言。 倒是青风在我这里跑的紧些。 “莉莎,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我打开房门,看见青风手中提着一只小灰兔,煞是可爱。 “那次的糖人,你就原谅我吧。”青风脸微微红,头左右不停地乱看。 “你敢说这不是什么阴谋?”我试探道。 看着青风的脸一阴,我赶紧接过手,轻抚立刻笑逐颜开,让我有种上道的错觉。 “呐!这个短刀给你,防身之用。”青风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 我立刻被那小巧的短刀吸引,短小精悍的身材,刀鞘处还镶着一大块蓝盈盈的宝石,我用牙齿去咬那宝石。 “这宝石是真的吗?” 青风乐呵呵的点点头。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说完我硬把刀塞给青风。 “啊!我知道了,怪不得送我兔子,是不是想趁我高兴,买下你这把刀?!哼!你这种人我可见多了,本来说是送你的,最后又要你交钱。”我一脸嫌恶的看着青风。 青风无奈的把刀放在我手中“不要钱的,你放心吧。” 难道我错怪青风了?不过也是,他那种思维怎么会有这种高端骗技。 “啊哈哈哈哈哈,青风啊,你看外面春色旖旎,我们去转转吧。”我讨好的拉着青风。 “已经是秋天了”青风一脸的黑线。 “你就说去还是不去!” “去。” ****************************************************************** “莉莎,你那天冲我喊的死给是什么东西?”青风一脸的求知。 死给?我忽的明白过来。 “那个啊,是我家乡的语言,说的就是有龙阳之好的人。”说完我就撒丫子闪人。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果然,青风片刻的呆愣后,向我追来。 “有本事你别用轻功追我啊!”撂下话我就疯了一样的开跑。 跑了半天,我看后边青风连影子都没了,便松口气。 谁料那厮不知从哪钻出来,一把抓住我。 “知道错了没?”青风挠我痒痒,我最见不得这个了,不禁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错了,再再也不说不说你了”我已经蜷成一团。 青风这才松开我,点着我的额头,“听好!我现在喜欢的是女人!”那个人就是你,青风咽下后半句,呆呆的望着我。 我被他看的脸红,赶忙低下头。 他一只手勾起我下巴,闭着眼慢慢向我靠近,眼看要亲上了。 “青风!你看那是什么!”我随手一指。 他果然放开我了,可是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那个方向的云初正向我们走来。 他不会误会了吧,我心中忐忑不已。 *************************************************************************************** 我随尚云初来到一处菊花繁盛之地,望着一大片菊海,不由吟起苏轼的一咏菊诗。 “轻肌弱骨散幽葩, 真是青裙两髻丫。 便有佳名配黄菊, 应缘霜后苦无花” “聚贤楼的诗是你作的吧。”云初望向菊海。 “你找我来不会是为这事吧。” 云初不置可否的笑笑。 “你喜欢青风?” 我若说是你会在乎吗?似试探般的允道。 “恩。” 他的后背一滞,这细微的变化没能逃出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是司徒?” 我微微愣住,以为他细微的变化是因为我,原来只是如此。 我总是不清楚,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反正不会是你。”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我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声音颤抖。 云初转过身扳起我的下颌,冷冷的眼神中带着漠视,“只能是司徒。” 我有片刻的窒息,努力的想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身影,可惜只是枉然,那里一望无际的漆黑将我最后一点幻想熄灭。 “我只答应不爱上你。”心下已经乱了阵脚。 云初松开手,拈起一簇菊花 “和司徒择日成亲吧。” 我呆住,半晌。 我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我已经放弃了他,为什么他还要咄咄逼人。 罢了,我在他心中只是礼物,可以助司徒的礼物。 我在泪水落下前落荒而逃。 我不许你喜欢青风,让你成亲只是试试你,没想到你对青风的感情如此之深,那天才说爱我,怎么这么快就变了。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可就算如此,我也不会让你和青风在一起云初按压不住心中的痛苦,长啸一声,那菊海中的菊花纷纷凋零,只留得树干在风中摇摆,满地狼藉。 在拐角处我靠着墙缓缓滑下去,泪水肆意的流淌,我最后一丝心力全然散尽 睁开酸涩的双眼,恍然做了噩梦。 “你醒了。” 我寻着声音望去,看到坐在桌前的司徒。 “我当是谁呢,你怎么来了?”我起身披上外罩。 “看到你和云初。”司徒打住剩下的话。 我闭上眼睛,云初那决绝的眼神在脑海中不断被放大。 “我真的那么差劲?”司徒背对着我问道。 我微微一愣神,便反映过来。 “是我配不上司少爷。” “青风喜欢上你,我很诧异,他一直都喜欢男人的。”司徒转过话题,淡笑着。 “你误会了,青风是我的好朋友,我那样说是不得已。” 司徒望向我的眼神中带着疑惑,“我对你有点好奇。云初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不想娶不爱我的人。”我会在夺得天下的同时虏获你的心,司徒暗暗下决心。 “好了,你歇息吧,看你醒过来我就放心了。”司徒起身要走。 “谢谢司少主。”我福了一下。 “谢什么?谢我背你回来,还是不和你成亲。”我诧异的望着司徒 “还有,叫司徒就好”没等我说话,他便拂袖而去。 是啊!谢他什么呢。 **************************************************************************************** 夜幕降临,一曲幽怨的箫曲回荡在尚府上空,青风只能用箫来化解愁思。 莉莎,看见你和尚云初走,我真的不再甘心只保护你,我要带你远走高飞,你一定等我。青风儒雅的面容上露出少有的坚定。 ***************************************************************************************** 尚云初听到箫声,也被牵进深深的痛苦,看着雪儿的画像,可是慢慢的竟变成了莉莎,尚云初无奈的垂下眼帘,这种情况出现不是一两次了,看什么都会想起她。 听着箫曲中隐隐的坚定,尚云初如醍醐灌顶,是爱了吧,自己还是爱上她了,也许有了她也就等于有了新生。 第十二章 尤为乱 清夜沉沉,暗蛩啼处檐花落。乍凉帘幕,香绕屏山角。 堪恨归鸿,情似秋云薄。书难托,尽交寂寞,忘了前时约。 **************************************************************************************** 转眼已是大雪纷飞的季节,我去霓裳那里坐,阵阵清香自玉炉香中挥而出。 我与霓裳围坐于炉前,炉火熠熠的照在两张莲脸上,眉黛而朱红,映的房中倒增了几分春色。 “妹妹近日可好。”我拂着青风送我的小兔子。 “托姐姐的福,好的不得了。”霓裳理理云鬓。 客套之后,聊了些贴己话,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姐姐还不知吧,少主准备打春后给你筹一场诗会。”霓裳喝茶的时候微抬双眸,似无意的看着罗丽莎。 听到这个消息我确实震住了。 “少主还从未对谁这么上心呢,妹妹真是羡慕姐姐的好福气。”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哪里的话,想来许是司徒闲来无事,想聚聚,拿我打幌子呢,妹妹可切勿信了他。”我压下心里的疑惑,安慰道。 霓裳笑而不语。 “姑娘,天色晚了,该回去了。”小翠在一旁催促着。 “妹妹看来我得回了,有空你也过来玩啊。”起身拍拍衣裙,小翠给我披上绛紫绒披风,在胸前打结。 “姐姐,那妹妹就不留你了,路上滑,小心点。”霓裳亦起身送我。 在路上思量着霓裳的话,司徒想讨好我?没那种必要啊。 夜色渐浓,在湖对岸看去,那面灯火辉煌,是出了什么事吗?心下不由得一紧,遂加快脚步。 到了厅外,听得屋内欢声笑语,我欲回屋时,管家过来。 “姑娘,青风少爷说你来了,进去便是。” “谢谢管家。”说罢我把兔子交给小翠便遣她去歇息。 轻扣门。 “进。”青风的声音穿过木门,隐隐透着欢欣。 我执双手推开木门,上方坐着青风,他的左手边一位以至不惑之年的男子,身着官服,青风怎还认得官场的人,不过这人甚是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坐这里。”青风指指他右边,微微一愣,我解下披风款款落座。 “这位是云国艺苑的杨总管。”那男子向我微微点头,我回礼。 总管不是一般都是太监吗?我偷瞄了一眼他,有胡子,又不禁暗笑自己受拘泥太深。 “这位便是那日在司府起舞的姑娘吧。”杨总管探究的望向我。 我蓦地想起来,那日在司徒的晚宴上见过他。 “正是小女子。” “那日有幸观得姑娘一舞,让杨某甚是欢心啊,后辗转得知,那日的舞曲也是出自姑娘之手,更是令鄙人佩服不已。”杨总管笑呵呵的望着我。 “总管谬赞了,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你这‘雕虫小技’已然传的整个云国都知晓了。” 我不便说什么,只是抱以回笑。 “今日我寻的青风做线,是想让你去艺苑做事。”杨总管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一听有事做我当然开心,在这里待得都快霉了。 “报酬是多少呢?” 那杨总管一楞,气氛顿时冷了些许。 青风赶紧打圆场道 “这位姑娘还不知进入艺苑是何等殊荣。” 我心中不快,是他来求我,到头来我却没好处。 “恕我直言,那艺苑内的歌姬、舞姬、乐姬可否有人教?” “有先生教。” “那先生可有报酬?” “当然有了,难不成你是想当艺苑的先生?”那杨总管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乐的合不拢嘴。 “小女无意,只是手上有些许曲子,放着也是白白被书虫咬。” “哦?那敢问姑娘,有几?卖价多少银两?”杨总管沉吟片刻道。 “并无曲数,一一百两。” 杨总管听我罢开的价后,一惊。 “姑娘卖的不是曲儿,是鄙人的耐心。”杨总管略有不快。 “那您买还是不买?” “姑娘,若我请你为我艺苑学生教授谱曲与舞蹈,你的曲子也归艺苑,月俸一百两。” “再加五十两。”我一口咬住。 杨总管稍作沉吟。 “好!就这么说定了。” “既然您这么爽快,我今日也立下字据,若教不出名堂,钱原数奉还。” 杨总管开怀一笑,“姑娘也是个爽快人啊!改日我遣人将文书递于府上,今日就不多做停留了。” “杨总管慢走。”我与清风起身相送。 送走了杨总管,我心情分外好,随即想在府中走走,青风作陪。 至青风的庭院前,大雪纷纷,寒风阵阵,我裹紧身上的披风,观望着院中无人踩踏的积雪。 青风看着眼前人儿的白皙莲脸在大雪的衬托下,更显娇媚,不由想要心疼她。 “丽莎,你对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下之务是想想如何教好学生,以后的事在说吧,你呢?”我踏上一处洁白之地,烙下一串娇俏的足印。 “我正在筹备开一间艺坊,仅次于艺苑之下,等到一切稳定我便回老家去。”青风一脸憧憬。 “没想到你还挺有田园性情。” “哎呀!”足底已濡湿一片,锦缎的棉鞋已经半湿。 “我抱你出去吧。”青风疾步走上前。 他打横抱起我,缓缓向前走去。 越过青风的肩头,一大一小两串足印,最后只留得一串稳健的足迹。 虽然我不知他何时不喜欢男人了,可是我怎不明白他的心意,只是我不知道如此破败的一颗心怎能交给他。 心里明白他曾经是同性恋,可是却窝在他坚实的怀里,脑袋不听使唤的靠上他的肩头,也许他是我可依托今生的人,爱也是可以培养的吧。 青风感受到丽莎的依靠,心无可抑制的狂跳,丽莎,我会给你幸福。 **************************************************************************************** 暗墙角后一张英气逼人的脸缓缓后退,丽莎,我才不会相信你们是朋友的鬼话,他,我还是了解的,我司徒从来都不轻易言败,对你亦如此。 ****************************************************************************************** “少主,近日蛮族蠢蠢欲动,要与羌达族和亲,不知是何意图。”一着官服男子立于司徒身旁。 “和亲?亏他们想得出来,和十次亲也不是我云国的对手,方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定夺。”司徒霍的起身,望向窗外阴霾的天气,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邪气。 方大人退下后,司徒拍拍手,一干训练有素的黑衣蒙面人跪与长青阁内。 “联系各大门派,歼灭蛮族。”话即出如鸿毛浮水般轻易。 领命后,一干人迅撤离。 “要轻。”冶艳的薄唇间轻吐而出。 随着一阵黑风闪过,长青阁内只留得一个圻长的身影慢慢度出阁外,遗世独立中透出几许孤寂。 **************************************************************************************数周后,蛮族从此在云国的历史上神秘消失,一滴血未闻,一具尸未见,真真正正的消失了。 羌达族得知后,亦不敢与云国树敌,为表示友好进贡美女五十人,良马百余匹,香料脂粉一并供上。 司徒挑选一匹汗血宝马献于王,剩余按马匹等级分与相应等级的达官贵人。 香料脂粉赐予艺苑,美女选其十人才艺双全女子留于府中,以善乐事。 其他四十人音讯全无,有传闻,与蛮族一样神秘消失。 用司徒的话来说。 “女子,司徒不靠其成事,亦不愿其败事,杀!” 第十三章 雪姬花 这几日,我总是很嗜睡,醒来又不怎么解困,老感觉自己是不是得了夜游症。 早晨,我想遣小翠去市上的裁缝店取开春上课穿的功服,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便出去找小翠,寻了半个尚府都没有找到,这尚府使唤的人是少之又少。 终于我在梅花繁盛处看见了小翠。 “前些日子,那些蛮子给咱们云国进贡了好些良马,听说王挑了一匹汗血宝马,可能跑了。”一个伺候云初寝食的小厮向小翠道。 “真的吗?听说那马跑的可快了,要是能看一眼该多好啊。”小翠憧憬的望着那小厮。 “小翠,我知道那马栓在哪,我带你去。”那小厮急切的应道。 说罢,便带着一脸好奇的小翠走了。 听他们刚刚说的汗血宝马,我也来了精神,那种神马我只在电视上看过,一直以为是神话呢,没想到今天竟然可以看到,不禁加紧脚步紧随其后。 穿过一片梅林,又过了些庭院,终于到了。 只见一匹黝黑黝黑的马在一旁的马厮里悠闲的吃着食。 “这便是汗血宝马啊,可是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啊。”小翠疑惑道。 那小厮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 两人围着那马叨叨了半天也没什么头绪,便打闹着离开了。 我看着两个情窦初开的小少年,忽然想起当时的我和荣嘉乐,也是如此的羞涩,只是事事都不如我所想 我凑近那匹黑马,这就是汗血宝马了吧,真神奇。 待我细看才现它比马厮里别的马匹马头细颈高,四肢更修长,皮薄毛细。 “这马骑上去是什么感觉啊。”我不禁出感慨。 “试试不就知道了。”我一惊,怎么有人,转身才看清来人,是尚云初。 我收起那颗好奇的心,和满脸的跃跃欲试,微微一福,准备回房,不再想他的最好办法就是不见面。 走出一两步后,忽然臂弯一紧,垂看着拉住我的手,轻轻的从他的桎梏里取出胳膊。 “王,有什么事吗?”我刻意的疏远。 不见他答复,抬眸间,身体忽的腾空,整个人被他扛到了那匹汗血宝马上。 我顿时慌了神,身子僵硬的挺在马背上“我不会骑马,你快抱我下去” “我带你。”说罢,尚云初翻身上马,将我搂于胸前。 按捺住砰砰直跳的心,我斜睨了一眼地面,头直晕,差点就掉了下去,多亏一双手拽住了我。 “向前看,放轻松。”尚云初一挥鞭,马像疯了一样的往前冲。 “啊!!!”我惊的一路大喊。 越过马厮,背后竟是一大片空旷不着边际的雪地。 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我顿时被吸引了去。 马跑的越来越快,让我有种幻觉,仿佛飞了起来。 北风呼啸着,夹起地面的雪疹子,扑面而来,打的脸颊生疼。 “我不会让你嫁给司徒,那日之言你只当是儿戏。” 一袭大宽长袖挡在我前面,看清袖口的祥云刺绣,忽而不知所措。 不知跑了多远,终于停下了,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白,尚云初扶我下马后,双脚刚着地,我忽然一愣。 遂抓起脚下的雪,细细把玩才现并不是雪,而是一种花瓣。 怎么会有这么多白色的花瓣,我不禁有些愣神。 “这是云国的雪姬,有不腐之身,春天播种,夏天长叶,秋天结花骨朵,等到冬日寒风吹来时,便是此花绽开之时,亦是凋落之时。”尚云初一挥衣袖,无数花瓣飘散。 想起那时雪儿央自己种下此花,好在冬雪之日来此赏花,谁曾想,她就那样凭空消失,让这誓言白白开了一季又一季。 “绽开之时亦是其凋落之时,此花透着一股仙气。” “你难道不觉得它可怜吗?还没有看清这世界便凋零了。”雪儿总觉得这花招人怜爱,才央自己种下他们,今日听到不一样的感受,尚云初竟有些吃惊。 “怎么会可怜呢?它的孕育经过了春夏秋冬,定是看遍了人间浮华,才在这洗净铅华之时选择凋落。这样才能在雪水融化之时,不玷污它的纯洁。”我捧起一堆白如朝雪的雪姬,细细嗅德丝丝仙气。 尚云初看着眼前人,一抹笑意袭上唇角。其实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带她来这,不过看来带她来没错。 是何种的力量让他将这些花瓣年年累积于此,看着这样纯洁的天地,也只能是为那位仙子一般的女子了,我心中被淡淡的忧伤覆盖,我今生是走不进他的心里了。 那女子现在在哪呢?如果她出现,尚云初也不会这样难过了。 我看着不远处的尚云初,拿着花愣神的样子,不由的心疼起来。 回去的路上,我们一句话也没有说,只留得马蹄声在寂静的雪地里踏过两颗不能相依的心。 尚府另一处,寒冰洁雪间立着一青一紫两个身影,青丝随着衣袂随风飘扬。 “你怎么喜欢女人了?”司徒嬉笑着问青风。 “我自己也不清楚,迷迷糊糊,就喜欢了。”青风回想起萝莉莎绽开的容颜,微微的心疼。 “除了她,你随便爱谁我都不会阻挠。”司徒一脸正色。 听到司徒这样说,青风吃了一惊。 “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应劫的人,连爱也不能拥有吗?”青风知晓司徒的用意,心中愤愤不平。 “唯独爱,是她不能拥有的。”司徒垂下星眸,一丝不易察觉的晦涩在眼波中流转,甩开衣袂,阔步走远。 青风怔怔的愣在原地,司徒的话在青风的大脑中不停的回放。 唯独爱,她不能拥有。 唯独爱,她不能拥有 一个来助人登上宝座的女子,怎能期盼拥有爱情,被人呵护呢?在青风看来一个小小的要求,对萝莉莎却是奢求。 青风紧捏着拳头,砸向河边一棵大树,顿时雪花纷飞。 莉莎,原谅我。 司徒回看纷飞的积雪下,青风颀长落寞的背影。 青风我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 想起府里还有人等着,便回头撑船离去。 ****************************************************************************** “夜魅,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擅自来府中,我的话是供你消遣的吗?”司徒负手立于长青阁中,杀气腾腾,身后一男子跪与阁中。 “可是,已经这么久了,少主为何还不动手?!” “什么时候由你来管我的事情!”司徒挥袖转身,俯身望向那男子的眼睛闪着点点寒光。 “少息怒罪,夜魅只是替少主担心,而且,各大门派最近也督促的紧。”一阵冷汗袭上背脊,男子还是明白司徒的手段,若真正与他较真下去,只怕是走得出长青阁,走不出司府。 “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来此地,他们那里我自有交代,下去吧。” 得此命令后,那男子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悄声离去。 司徒微微阖住眼睛,看似平静的脸上,引出杀机重重。 第十四章 桃枝染(1) 一朝回暖,两处花香暗自香。 *************************************************************************************** 云国的冬季与夏季极短,不过而而数月天气便换了天地,气候交替的当是日日一个样。 按照艺苑遣人捎来的文书上写,刚打春我就得去上课。 一个春意盎然的下午,我和青风一起去艺苑。 坐着软轿至艺苑,看着烫金的匾额,深呼吸,迈进了门。 见到杨总管,寒暄几句后,青风说等我下课,我便去了教室。 学生不过十来人,其中只有一个是男子,其余都是女子年龄都以至总角,是练舞的最佳年龄。 第一节课我在教他们压腿时,现各个都是骨骼奇软,教起来也不是很费劲。 一下午的时间晃眼间就过去了。 结束后,我才现外面下起雨了,青风也不见了踪影,又跑到哪去了,慢慢人越来越少,学生和先生都相继回回宿处了,青风去哪里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游廊内外已无一人,一阵阴风吹过,我一个激灵,怕怕的抱紧双臂,紧贴着墙角,努力的睁大眼睛,过去的一幕幕在脑中如放电影般,不停的闪动。 5.12大地震时我和荣嘉乐去四川旅游,当时我们到了山村,荣嘉乐去找买胶卷的地方,我一个人在一排房屋前等他。只一瞬间,天崩地裂,四处是哭喊求救声,周围陷入一片阴冷黑暗,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与孤独感正渐渐侵蚀我的大脑。 忽然我看见一袭紫衣的青风打着油伞向我跑过来,他如同黑夜中的一盏烛火,星星点点的照亮我的四周。 赶紧起身向他挥手,看着烟雨朦胧中青风挺拔的身影,我不禁泪水婆娑,急急的向他跑去。 “我刚刚看下雨了,回去拿了把伞,走吧。”青风揽过我的肩头,一步步的往府中走去。 “怎么哭了?被学生欺负了?!”青风看着我朦胧的双眼。 “没有,只是觉得很温暖。”说罢,我将脑袋靠在青风的肩头上,他微微一震,顺势往把往我怀里一带。 莉莎,即使司徒说的是对的,我也不想你空走一遭,是福是祸,有青风陪你。 我不明白自己是恐惧所致,还是真的爱上了他,只求片刻安宁。 雨中一对倩影慢慢走远。 *********************************************************************************** 到了尚府,青风收伞的时候,我脱出他温实的胸膛,背后一阵寒风袭过。 “阿嚏!”我一哆嗦。 青风赶紧搂我在怀里,顺着府中的游廊慢慢回房。 偏巧不巧的在窄窄的游廊上和云初相向而行,四目相对。 我下意识的脱开青风的怀抱,底下螓。 青风看着对面过来的尚云初,还没来得及握紧怀中的佳人,已经是怀中空空,青风怔怔的停下来,一片刻的失神,怔怔的迈开步子,和罗莉莎渐行渐远,看着不远处慢慢相遇的两个人,心一阵悸痛。 她是要尚云初还是司徒,但无论怎样都不会是我青风。 随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相见之时,我微微的一福,看着他的白袍子,鬼使神差的想起那日的策马之行,头更是低了一度。 他并未要我起身,而是擦身而过,衣袂擦过我的外肘,滑向身后,一丝凛冽的寒风自衣袖间摆过,我疑惑的微侧螓,不明白他的冷淡,既然不要我的爱,为什么还对我的选择这样在意。 带我看你和她的美好,也只是为了让我死心,我即已死了心,你亦答应我不让我与司徒成亲,如今演的又是哪出?愤怒中我凭自起了身,挺起背脊,缓缓推远我们的距离。 看着她未经自己准许便起了身,尚云初暂住了脚步,本以为那天的雪姬,她会明白自己的心,双手握成拳,白的骨节咯咯做响。 青风不落下风的施礼,尚云初并未顾及,只是盯着地面脸色如寒冬腊月。 三人尴尬的一幕,被不远处的司徒窥见,尚云初身上的萧杀之气连司徒也能感觉到,司徒愣了下神,难道尚云初也对她有了兴趣? 也对,本就是我们之间的争夺,不论王位,女人。 快至房门的时候,青风问道。 “刚才看见他来,为什么要躲开。” “青风,我我我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没有勇气面对青风,更不想看到他受伤的样子。我快步回到房间。 青风拖着落寞的身影缓缓走向雨中,雨水顺着头顶浇灌而下,滑过脸颊,青风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任其流淌全身,不是她不能,而是她不肯,她不肯呆在我营造的世界里,因为那里没有她的爱。 她还是忘不了尚云初,那为什么却要给我希望,又将它生生捏碎! 这样片刻的恩惠我宁可不要!青风提一口气,向天呐喊着,身影不一刻便被雨水淹没。 我在门缝看着青风走远,听到他那声歇斯底里的吼声,转过身无声而泣。我伤了他。 忽然开始憎恨自己,我这样比尚云初对我的冷漠还要可恶千倍百倍。 可是,我真的很想有人温暖我 尚云初折身而回,站在罗莉莎的门前,久久不肯离去。 你已经决定了吗?是他吗? 几次想要敲门的手,最终,缓缓置于身侧。 第十四章 桃枝染(2) 艺苑的职事两天一次,今天休息,我感觉浑身酸痛,可能是昨天受了风寒。 忽然小翠冲进来。 “姑娘,你快去看看吧,乐师他高烧不退,一直喊你的名字,王说让你过去一下。” 我一个激灵弹起来,青风,一定是昨天淋雨感冒了! 我披上罩衫,直奔青风的庭院。 一进门,就看到青风在榻上,旁边立着尚云初。 “看郎中了吗?”我焦急的问尚云初。 察觉到尚云初异样的眼神我才现自己是蓬头垢面着过来的,不禁抚弄了下髻。 “看了。药已经去熬了。”尚云初垂下眸子,如此焦急,我生病了她也会这样吗? 我走到青风的床榻前,看着他苍白无血丝的脸,内心愧疚不已。 “莉莎莉莎”青风喃喃的叫着我。 我赶紧握住青风的手,眼泪已经成珠的打落在被单上。 “青风,我在,我在。” 尚云初看着眼前情意浓浓的场景,内心已翻江倒海,却也只得悄悄的退出房间。莉莎,告诉我要怎样放开。 握着我的手滚烫滚烫,我将他的手贴在微凉的脸颊上。 “青风你怎么这么傻,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快点好起来,还要陪我去上课呢。”说到这我已经泣不成声,都是我,才害的他成这样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保证再也不伤害你了,我在心中暗暗起誓。 喝过药后,青风已经不再烫了,可是神智依旧不清不楚。看着他好转,我也松了一口气。 小翠送来的饭我稍微吃了几口,便守着他。 他紧紧拽着我的手,我稍一动弹,他便皱着眉头哼哼。 无奈,我只能静静待着,看着眼前的人儿呆,散乱的髻,丝丝缕缕遮住青风的脸,我用另一只手撩开那些丝。 顺着眉眼而下,远山眉细长而高挑,羞得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在闭着时也修长而上邪,一个男人怎么可以有这么女气的长相,我噗嗤笑出声。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肤若凝脂,一点瑕疵都没有,挺直的鼻子顺势而就,浅浅胡须下的一双薄唇苍白无色。 青风,你又何苦作践自己呢? 你我并无誓言承诺,只因我的举动你也未免太过轻率。 伺候了青风一整天,中途小翠来替换,可是终究不安心,晚上又过来守夜。 “莉莎。”我回头看清来人是司徒,淡淡一笑。 “你怎么来了?” “霓裳说这茶能恢复神智,她不便来此,你给青风煮些喝了吧。” “恩,替我谢谢霓裳。”我心中感动不已,萍水相逢,霓裳却带我如真真的姐妹。 “好,那没事我就先回了,你也早点歇息。”司徒看了眼他们相握的手,淡淡一笑,便拂袖离去。 “小翠,把这茶煮了来。” 不一会,小翠端着煮好的茶,和我一起扶起青风,一勺勺的喂给他喝,他仿佛渴了好久,一见水就急急的索要。 这茶真是清香,我看着已经空了的杯子,深深地一嗅,那丝丝香味顺着我的鼻子滑进腹内,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夜已深,我有点昏昏欲睡,忽然听到青风口中呢喃着什么,我凑近身子去听。 “莉莎莉莎快跑快” 我安下心,只是做梦。 今天真是怪,还没到时间我怎么这么瞌睡,莫不是也感冒了吧,渐渐的睡意袭来,我支撑不住,终于趴在青风身边睡了。 ************************************************************************************* “啾啾啾”窗外小鸟欢快的叫着,我起身伸懒腰,怎么睡着了,我摸摸青风的脑袋,可是,我的手竟然穿过他的身体,在旁边晃荡,我成了透明的! 明白过来,我力气身,看见“我”还在青风旁边睡着,这是梦吗?我伸手捏自己,可是却穿过自己的身体。 听到脚步声,我转身看到尚云初,他穿过我,直奔“我”,将外罩披在“我”身上。 “王,姑娘从昨晚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该不会也被感染了吧。”小翠一脸忧郁的看着“我” 尚云初一愣,“从昨晚到现在?这已经是中午了,怎么也该醒了。”他伸手测测我的鼻息。 “不好,小翠,去找郎中。” 说罢,他便抱起“我”向别院跑去。 我紧随其后,这梦也太离奇了。 第十五章 离魂记(1) 郎中来后,细细的把这脉,有试了试呼吸,我也凑热闹看着“我”。 只见郎中摇了摇头。 “奇怪,这位姑娘明明已经没了脉搏,可是却仍有呼吸,我认为是受了惊吓,导致魂不附体,我开几剂安神药,助其魂魄早归。” “魂魄早归?你的意思她醒不醒的来,全看她自己?那我请你来由何用!”尚云初一把挥过郎中,连我也一并挥了,只是没挥走。 郎中退下。 “小安,去府上搜,凡不是府上的东西,都拿出来放置庭院中,听我落。”尚云初对身边的小厮吼道。 这小厮竟是对小翠有意的那个,我上前仔细观察,只见他一脸凝重的跑出去了,真是屁胆子的小孩。 尚云初这么大的脾气干嘛?吓到小孩了,我冲尚云初挥拳,只可惜打不到。 不行我得自己回去。 我躺在自己的身体上,暗暗地想,回去,回去,回去。 可是我睁开眼没什么变化,我还在自己的身体上浮着,本想着按照鬼压床的做法将魂魄赶回去,可是不起什么作用,鬼故事都是骗小孩子滴。 我正要起身时,忽见尚云初伸手抚摸着“我”。 “莉莎,你究竟是受了什么惊吓?”他一脸的深邃。 “我不是受惊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说完我就后悔了,他根本就听不到啊。 “王,只有这些。”我跟着尚云初去庭院了,竟然是些烂菜叶啊,破衣料。 尚云初脸色阴沉。 “小翠,你看见什么人进乐师的房间吗?” 小翠一惊,赶紧跪下。 “回王,只有姑娘乐师和我,哦!对了!司徒少主来过,说是送茶来的。” 尚云初脸上滑过一丝阴霾。 茶? “把装了茶的碗拿来。” 小翠片刻后拿来那个我喂青风喝茶的碗。 尚云初细细的观察着那个碗,我也凑上前仔细的看,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现,我就说嘛,司徒和霓裳怎么可能害我呢。 “姑娘喝过这茶没?乐师无碍吧。”尚云初疑惑的望着茶碗 “没有。”小翠一脸的肯定。 “王,也并无人出入府中。”管家也道。 尚云初挥挥衣袖。 “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散去。 尚云初又回到房中,握着“我”的手。 我躺在“我”的身体上,看见他在看“我”,我赶紧闭了眼睛,忽而想起他看不见自己,于是睁开眼睛与他对视。 “莉莎,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你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如果你有万一,我”我急急的想听他剩下的话,可是只看到他一脸的疼惜。 为什么他要一下子对我这样好,我不禁纳闷,处于宾客之仪有点过头,要说他爱上我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于此比较,我更能相信他是出于宾客之仪。 唯有此刻,我才能肆无忌惮的看着心爱的人儿,轻轻的拂上他的脸颊,虽然摸不到,可是他仿佛有了感应,脸颊微微向我的手心倾斜。 看着他的星眸,我有一瞬间就要以为他是爱我的,可是那如仙子般的女子又恰如其时的出现在我脑海中,将一丝侥念驱逐于脑外。 正在我们俩“情意浓浓”的“对看”时,司徒进来了。 看见司徒来,尚云初并没有放开“我”的手。 “王,怎么回事?我听府上的人说莉莎病了?”司徒看见尚云初握着“我”的手,只是一瞥,便移开目光。 “说是受了惊吓。司徒,我待你不薄,希望你对我如实说来。”尚云初松开“我”的手。 “王,何来此言。”司徒心下一顿。 “除了你,再无人进去过,而且,那茶又是怎么回事?”尚云初与司徒对立。 “那茶是霓裳稍我带给青风的,怎么?难道是茶的问题?”司徒盯着尚云初。 尚云初泄了口气“我总觉得是茶上出了问题。” “走,去我房里说。”尚云初与司徒去了他的房间。 我也跟随其后,只是走了一两步时,司徒回过头紧紧地盯着我,我赶紧闪开,可是他不是看不见我吗? 司徒暗自思忖,有阴气,王怎会没有感觉,难道真是松了防御? 从他和尚云初在一起的第一天他便知尚云初的防御能力,稍有片刻阴气,尚云初便会察觉,今日是怎了?难不成是分了心力保护罗莉莎? 司徒回头看向身后,罗莉莎安睡的帐外隐隐绰绰的金光笼罩其身,看来尚云初是逃不过此劫了。 我不敢跟进去,刚才司徒阴冷的眼神吓了我一跳,可是在屋外也听不真切,只得泄气回“我”的身体旁边。 “乐师!乐师!你病刚好,不能乱跑。”小翠的呼声由远及近。 我赶紧跑出去看见青风一袭青丝披肩,跌跌撞撞的跑向我,我迎出去,接住青风,可是捞了个空。 他扑面而过,以至门前。 我追随他而进。 “莉莎!你怎么了,莉莎!”青风在“我”的塌前失神道。 “我让你跑你为什么不跑,为什么!”青风满脸愤慨的望着“我”。 跑?我忽而记起青风在梦中呢喃让我快跑,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会遭此不测? “把乐师扶回房。”那极具震撼力的声音来自尚云初,小翠和小安还有管家费劲的将青风扶回房。 “等等!”他凝神间道。 “青风,你刚说什么?” “我只是在梦中便见得她会遭此不测,可是却不知为何。”青风迷茫的看着“我”。 “你去休息吧,不必太过内疚,她许是累了。”尚云初安抚着青风出去。 尚云初的眉宇间燃起一阵阴霾。 再瞧司徒,像霜打的茄子,一脸的困惑和颓然。 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 **************************************************************************************** 司徒回到府上,在霓裳的门外伫立好久,最后叹口气回了房。 没有点灯,司徒一人立于房中,忽然在这房中不知所措,好像手脚都是错生出来的怪物。 立了半晌,累了。 窝在墙角,瞪大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间,刚才尚云初的话如一盆透心凉的水浇的他失了风度,丢了信念,他积攒了数年的力量,还未挥的出去,便硬是在袖口间被尚云初化得无一丝力气。 第十五章 离魂记(2) “司徒,我想让你照顾莉莎,连同云国。本来便就打算再应劫女子出现时,我就离开,可是诸多感情牵绊,拖到了现在。” 司徒愣愣的看着尚云初,他不要当王? “你不必惊讶,你的事情我都知道,我以为你我是兄弟。只是你不可以这样对莉莎,看得出,你对她也有感觉。” “利用女人,这不是我认识的司徒。” 连珠炮般的轰炸,司徒已经呆若木鸡,尚云初的几句话他就让他丢盔弃甲,让他的信念毁于一旦,这么多年,那一直是他的梦想,如今,竟唾手可得,可是,内心没有一丝欣喜。 “王,时至今日,我也不必隐瞒,可是,此人绝不会是我。”司徒强稳心绪道。 尚云初望着司徒坦荡荡的眼睛,没有揉进一丝犹豫。 “这件事就交给我来查。” 看着司徒的背影,尚云初哑然失笑,苍凉的笑声在尚府上空盘旋,盘旋。 自己用王的位置逼他,没想到竟逼错了人,可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他与罗莉莎难道真的今生无缘,只能盼来生? 霓裳做在桌案前,细细的品着茶。 她也未免也太娇弱了,不过丁点药力,就成了那样,霓裳嗤笑一声。 “笃笃”等了少顷,不见声响,除了他还会有谁呢。 霓裳打开门,一袭黑衣闪进屋子。 “怎么这么久才动手?”黑衣人说着拉下面罩,竟是那日在青楼的俊俏男子。 “夜魅,我已经很尽力了,前些日子给她的噬骨钉竟然没有多大作用,只是微微犯困,今日,我可是下了大手脚。”霓裳恶狠狠的看着案前的白绫布做成的娃娃。 “哦?这么说我冤枉你了?”夜魅随着霓裳的目光看去,顺手拿起,觉察出布娃娃的不对劲,使劲一捏,竟摸到一根长钉在其体内。 “给青风乐师的茶并没有毒,我知她素来喝茶喜闻,便在香味上花了点功夫,用七七四十九条怨气和着茶香一起送到她体内,现在那些冤魂为了肉身,肯定是斗得不可开交,她自然是回不了身体的。”霓裳押一口茶继续说道。 “等她过了七夜,就魂飞魄散了。” “那和我有多大关系?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夜魅撇撇嘴。 “和你关系大了去了!尚云初必会分心力保护她,更重要是她挡了少主的道!”霓裳紧紧地盯着夜魅。 夜魅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有行动,通知我。” 霓裳抬间,夜魅已不见了踪影。 ************************************************************************************8 想自己跟着少主多年,做事一向果断,今日竟然为一个女人犹豫不决,差点毁我大事,多亏了霓裳,只不过,此人留不得长用。夜魅赶着去通知各大门派,近日内,携后主登基。 夜魅如猫般在屋檐间矫捷的奔走,忽而,被挡住了去路,夜魅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 “看来我这个少主的话对你没什么作用。” “少主,夜魅不敢,只是” 司徒微微挑眉,俯下身子盯着夜魅。 “好一个,不敢。” 夜魅看着自己跟随了多年的主子,心里不禁堵得慌。 “少主,恕夜魅斗胆,我们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现在吗?为什么少主退缩了?!少主一直不靠女人成事,怎的今日下不了狠心?”夜魅一鼓作气,哪怕今日就是死也要把话说清楚。 “现在各大门派都准备拥护新主登基,您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一切。”夜魅狠狠的咬住女人两个字,眼中杀气腾腾。 听了夜魅的话,司徒苦笑着,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莉莎是自己的劫,可是如今,尚云初既然让贤,他也没有必要再对他咄咄相逼。 “夜魅,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以后没有事,少来这里。”司徒扶起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 “还有,告诉各大掌门人,不要轻举妄动。” 夜魅抱拳,撤身而退,眼中有愤怒,也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决绝,少主,我夜魅不会让你被一个女人所困 *********************************************************************************** 夜风一丝丝尽退,月中恍若红血般的慢慢晕开,七天,魂归何处? 第十六章 守七夜(1) 夜深。 尚云初名人搬来一面大铜镜,众人散去,只留得一人一魂。 他将镜子对准“我”,我凑上前,却吓了一跳,我在铜镜中看到探头探脑的我,然而更恐怖的在我身后。 一团乌黑的气在“我”腹中翻腾。 “莉莎,我知道你在,不要怕,闭上眼睛,一会就好。”尚云初望向铜镜中的我。 我阖上眼睛,如入无人之境,我不禁睁开眼睛。 整件屋子被黑气笼罩,我的周边却透着层层金光,尚云初已不见踪影。 心下大慌。 “云初!云初!你在哪?” “我没事,闭上眼睛。”听到他淡然自若的声音,我安下心来。 在黑暗的另一头,尚云初席地而坐,嘴中念念有词,渐渐的黑气变淡了。 尚云初分心看了眼在金光中的罗莉莎,一口鲜血喷出。 暗暗稳稳心绪,继续渡这些怨灵。 最后一缕薄烟在他眼前消失后,终于撑不住,垂下脑袋。 我等了好一会,睁开眼睛后,房间已经恢复正常,却看见尚云初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 他的脸色蜡黄,唇色苍白,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机,我扶他起来,可是手硬是穿了过去。 忍住眼泪,转身去拿水杯,可是,就连水杯我也拿不到手。 我不甘心,穿过房屋,站在庭院中,大声的喊,可是来来去去的人没有一个人听得到。 绝望紧紧地包裹住我,我跌坐在尚云初身边,眼泪打在青砖上,也是如烟般消失。 “云初!你醒来啊!云初!我是莉莎,你听得到吗?”我趴在他耳边不停地呼喊。 可是他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我掩住面颊,失声痛哭,我真没用,连守护一个人都做不到,谈何爱。 渐渐的,我昏睡过去。 恍若在梦中,看见那个我在酒吧遇见的人,可是面容仍是看不到,似一团雾。 “求求你,救救我身边的人。”我死命抓住眼前这根稻草。 “救他?我是来索他命的。”那人向前走来 什么?!我挡在尚云初身前。 “我不许你带走他!” “别忘了,当初我带你来此地,你还没报答我呢。” 我愣神了。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答应你,要不,我的命给你。”我了然一身来此地,也只有命能给他了。 “哎!说起你的命,也抵不过七日,如今只剩的六日了,而他,却是仙人之骨,我今日不带他走,总有一日他会死的比今日还惨。” “你的话什么意思?!”我惊呆着看着他。 “天机不可泄露,时辰到了,既然人取不得,那我便回了,小姑娘你不要后悔。”那人挥挥衣袖,我忽而被一阵风吹远。 “等等!你说清楚。” 不等我说完,一切便如烟雾般消失。 我也从梦中醒来。 “恩” 见云初出声,我赶紧凑上前去。 “云初,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恩”他有气无力的答道。 我急急的看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万般心绪全堵在心口上,对于他的苏醒不该说好还是不好。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 尚云初撑起身体,半晌没有声音。 “让你担心了吧。”一丝苦笑袭上嘴角,自己从来没为她做过什么,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吧。 我拼命的摇头,眼泪却滴滴垂下,打在他的白袍子上,燃起阵阵青烟。 “你先担心自己吧,跟我来。”说着尚云初强支起身体,来到罗莉莎的肉身前。 “你试着躺在上面,集中意念。”我按他说的躺在上面,微微侧,看见大铜镜里只有我淡淡的魂影,刚才那团在我腹中盘旋的黑气已经消失殆尽。 我集中意念,听得云初在耳旁喃喃耳语。 却听不真切。 渐渐我身体开始忽冷忽热,浑身犹如置身于炼狱之地,痛苦难当之际我望向尚云初,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抬眸看我疼的呢喃出声,匆匆停了口诀。 “怎么会这样?”尚云初心中大惑不解,一般肉身只要念动口诀魂便会附上,只有在魂受了某种牵制,与肉身才不能相融,霓裳,你究竟是何目的?如果是为了司徒,你可能要白费劲了。 我看着云初满面愁容,身体也虚弱的没有半点活力,内心愧疚不已。 “云初,你上床歇歇吧。”云初顺势躺在“我”身旁,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便熟睡了。 我紧紧贴在尚云初的怀里,也微微有了困意。 尚云初凭这片刻恢复了心神,想去外面走走,随轻身离去。 我感觉到后,随即跟随他一路向上。 司徒叩开霓裳的屋门。 “少主这么晚来,有什么要紧事吗?”霓裳披上罩衣,盯着一脸冷漠的司徒。 “我来看看我司府最近怠慢了你没。” “少主何出此言?自霓裳进入司府,受的恩惠已可比再生父母,怎么会有怠慢之处?”霓裳思忖司徒的用意,难道他怀疑自己? “很好,和我的朋友作对就是和我作对,既然没人怠慢你就好。” “少主说的极是。” “那尚府的茶又怎么说呢?”司徒拿起放置新茶的青花碗细细把玩。 “少主,您是怀疑我了?!”霓裳愤怒的看着眼前人。 司徒微微侧,好笑的撇撇嘴角。 “难不成我冤枉你了?” “是!少主说话要拿出证据!我霓裳虽是被人舍弃之人,受少主恩惠至今,但霓裳从不因此而降低尊严,没有做的事万般也不能承认。”霓裳挺直脊背,娇弱的身躯在锦衣里颤。 司徒转眼看着眼前女子,若是演戏那演技也太好了些。 轻笑着“霓裳姑娘,我既要办事,自然是人人都要怀疑,如果没有那最好,你早点歇息吧。” 拂袖离去,跨过门栏时,司徒阴霾的脸上遮住原先假有的笑意。 霓裳扶着桌角缓缓坐下,看来要快点出手了,保不准明早就会没了性命。 ******************************************************************************** 司徒并未走远而是在暗处观察霓裳的动静,他相信这样一来,霓裳肯定会提前行动,只要慢慢等候,狐狸的尾巴就会露出来。 第十六章 守七夜(2) 在台榭上,立着一男子,白色的袍子随风飞扬,高高竖起的丝在风中肆意飞扬,大宽袖吹的呼呼作响。 我缓缓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身下的城已归于寂静,仅有几声狗吠衬得夜如斯空旷,嗅着阵阵清香,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好安心。 如果这一刻能成永远,我宁愿只做一缕幽魂,看他俊美面孔,轻抚上他的胸口,感受那里传来的生命气息,蓬勃有力,让我期盼那里有我和他一起跳动。 他遗世独立的让人心疼,衣服太过宽大,难道他不冷吗?我想紧紧拥住他,可是双手硬生生穿了过去。 望着双手呆愣住,他是我命中的握不住,碰不到。 一丝绝美凄然的笑滑过嘴角,既然我握不住也碰不到,那就让我陪你一起临风而立,看世间浮华。 我和他相向而立,让自己和他重叠,仿佛维有这样才能心心相印。 微阖眼,静默。 尚云初负手立于台榭,看向黑黑的夜色,总感觉莉莎就在附近,垂下眼帘,屏住呼吸,莉莎的气味在鼻尖回荡,伸手去抓,手指的微凉直指心口。 只是看她笑,看她和别人交谈,就算她处处躲着自己,却也欢欣不已,却不自知。 等到自己有了知觉,她却也安静下来,不能躲自己,不能冲自己的背影笑,不能因自己伤人的话而垂泪。 大风迎面而过,她仿佛就在这风中,遂微微侧。 风停,尚云初急急的睁开双眸寻风,在台榭上毫无头绪的追寻,一如追梦的痴子。 忽而,只一瞬间,仿佛听到不同心率的心跳在体内跳动。 定定的立身,轻轻拂上胸口,眉眼微弯。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 微阖眼,静默。 别无他求,只愿这一世相依相伴。 屋内星星烛火下坐着一娇人,微颦黛眉,眸子深远而迷惑,顺着眼神望去,一个布娃娃。 霓裳细细思索着那日下盅的情景,明明是自己看着她喝下茶的,药也是自己喂她吃的,噬骨钉也是自己放的,可为什么就没有作用了呢? 要知这噬骨钉不仅仅是放置于体内便可,那日的茶水里有噬骨粉,可让其效果添上一倍,且需此人活络筋骨,钉才会趁毛孔打开,骨骼热之时驻于体内。 过了寒冬,那钉便与肉身结为一体,在这期间,此人如若得爱,便会使其意志薄弱,那时方可控制得了,而霓裳桌上的娃娃就是用来操控那肉身的。 有了这些她便可以接着罗莉莎可以亲近尚云初的当刺杀尚云初,如果尚云初反击,那死的也会是罗莉莎,怎么算都是双赢。 难道?霓裳心中一顿,拿着娃娃的手有些欣喜。 应该是此没错了,肯定是她并未得到真爱,才会使噬骨钉无法突破其思维禁锢,直至昏昏欲睡。 找到这个突破点,霓裳计上心来。 拿出两根乌木针,在其上刻字:爱欲生。 又用黄锦扎成一个布娃娃,上面的生辰是尚云初的,霓裳拿出乌木针,缓缓的扎进萝莉莎的心脏部位。 在另一枚针快要扎进尚云初的心脏处时,霓裳脑海中闪过一张笑脸。 尚云初拿着雪姬花对自己温和的笑。 这个场景如此的熟悉,霓裳愣了半晌,也想不起任何事。 只得一咬牙,将乌木针扎了进去。 我在寒风中静静地陪云初,仿佛要经历生离死别,心口扯的生疼。 尚云初感受到某种撕心裂肺的痛楚,缓缓抬。 “莉莎” 我抬头看向尚云初,被他眼中浓浓的爱意摄住,忽然阵阵爱意袭人,我很肯定,尚云初爱我,如我爱他般真挚,深沉,便是如今让我舍弃性命也无半点犹豫。 “莉莎,我爱你。”尚云初阖上眼呢喃出声,心中涌出莫大的幸福,竟有泪水溢出眼眶,却被风风干在眼角,孤寂了许久,终于有人肯于自己在这空旷之上,相依相伴。 今生只为等这一句誓言,这般怪异的想法很快袭击我整个大脑,渐渐我被阵阵暖流包围,慢慢阖上双眼,逐渐有被麻痹的感觉,浑身酥软,感觉自己好像融化了。 尚云初忽然感觉一滴水珠重重打落在软面靴旁,睁开情迷之眼。 伸手拈来,放在鼻息间,忽而面色一震,是莉莎的魂水,遂从刚刚的意乱情迷中脱离出来,排除杂念,护住心神。 尚云初使出全身力气,护住那摊魂水,只见一片金光笼罩,渐渐的,魂水从青光的地砖上升起,凝成一滴玲珑剔透的泪珠子,落于尚云初掌心。 凝魂法?疑虑重重的尚云初将那颗魂水放在锦帛内的心脏处,刚才费了很大内力,只能将莉莎放在心口处,护她周全。 尚云初托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屋让莉莎的魂水附于肉身之上,忽而,一阵寒风刮过,几许青丝被一晃而过的银光所伤。 “受死吧!”一袭黑衣的男子脚下若隐若现如踏雪无痕般步步相逼,尚云初稳住心神连连后退。 几番回合下来,虽然尚云初刚刚费了不少内力,但是还是将黑衣人的剑打落在地。 怀中的泪珠子却在打斗中滚到了袖口,落在青砖上急急的滚向台榭边缘,尚云初向珠子追去,眼看珠子就要掉下去了,尚云初赌一把似的向边缘抓去,泪珠子紧紧握在手心,却瞥见莉莎肉身所在的房间已是一片通红。 遭了!莉莎的肉身! 尚云初转身恨恨的看着地上的黑衣人,中了他的调虎离山记。 大袖一挥,紧紧捏着手中的珠子,一个旋身,已向莉莎的房间飞奔而去。 院中的下人不停地用水扑火,可是也不见多大成效,尚云初将珠子悬于门前的梅花树枝下,闪身冲进房间。 “快快快!你们都进去救人,快点!”管家在一旁着急的指派几个年轻人进去。 *********************************************************************************** 白色的袍子已被大火吞噬,一片火光漫天,渐渐火光变的模糊,悬在梅枝上的珠子,颤悠悠的晃着,晃着 第一章 朱钗璨(1) 红粉墙内一娇人,青砖黛瓦候薄云,千般恩爱怎奈何,只道万般相思意。 ************************************************************************************* 红木雕的大梁柱,墨绿的浮雕在一旁的香炉外曼妙延伸。 我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起了身,暖春的天气总是让人生懒。 身旁的女婢赶忙上前,为我更衣洗漱。 她伸手就要给我戴上那仿佛千斤重的头饰。 “珠儿,今日简单就好。” “是,娘娘。”看着乖巧的珠儿,我心生怜悯,人与人之间怎会有贵贱之分。 还记得我第一次对珠儿说起时,她一脸的惊恐,“娘娘,是奴婢伺候您不周全了吗?” 倒是弄的我不知所措,后来知道了别殿的娘娘,我便也了解了她的惶恐。 人本就有贵贱之分,我那般问了她,自是让她好一般思量。 “娘娘在想什么呢?今儿个天气爽朗,去外面散散心可否?”珠儿淡淡的挽着我的丝。 看向窗外湛蓝的天空,我忽然被这太过华丽的屋子压的透不过气,不自觉的向往让我微微点头。 修面,漱口后,我吃了几味糕点,实在是憋不住了,急急拉了珠儿便出了殿。 看着身后的凤栖殿在光线的作用下,里面一片黑暗,我竟在这里过了那么多年,以前怎么受得了的? 不可理喻的摇摇头,直奔一片梅园。 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环绕周身的梅花,我不禁陶醉其中。 这梅园很大,和这些新建的宫殿不同,它从枝干、土壤都散着岁月的气息,我从来没有去过梅园的尽头,梅园在凤栖殿的后面,而凤栖殿又在这宫院最深处,我并不知这深处究竟是何。 今天我非要走到尽头,一门心思的往前走,珠儿在我身后紧随,其他的随从只在院外等候。渐渐的花枝繁盛,有些都长到了路径上,只能寻得几处空地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双腿酸乏,香汗淋淋,坚持着又走了一段。 忽然前面的路消失了,眼前是满满的梅横向摆开,阻住我的去路,根于根之间都是插空而种,根本看不到尽头,我不得不停下脚步。 前面到底是哪呢?我疑惑的在一排梅林前踱来踱去。 “娘娘!娘娘!您慢点啊,小心摔着!”珠儿的声音渐渐跟来。 珠儿小跑着跟过来,小脸上已是汗水连连。 “呶!擦擦!”我从腰际抽出帕子,递给珠儿,珠儿也不扭捏,细细擦了汗水,又细致的叠起来。 珠儿见主子紧缩黛眉,脸上的妆容也被弄脏,实是稚嫩可爱。 “娘娘,擦擦汗。”说着替我细致的沾掉香汗。 我把珠儿当真真的姐妹,虽说我有亲姐姐,可我总觉得珠儿离我更近些,那个姐姐让我心生畏忌。 “娘娘,您不觉得奇怪么?”珠儿现眼前的情景纳闷道。 “怎么了?”我回过神。 “现在是春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梅花开放呢?”经珠儿一提醒,我也有些诧异。 想想这偌大的宫廷竟只有我这一处有梅花,对于时节也不甚计较,今日听来,确是有些古怪。 我挥掉疑虑,它既然选择开就有它的道理,我又为何要庸人自扰呢? “珠儿,咱回吧。”想起他严肃的眼色,我就心慌,要是让他知道我这样乱跑,肯定又会说我没有国母风范。 第一章 朱钗璨(2) 顺着原路返回,因以至下午,日头略偏,没有那么晒人,便缓了脚步。 一路上欢声笑语。 等回到凤栖殿,已然是傍晚了,殿里已点上暖暖的宫灯,与先前的黑暗不同,有种家的味道。 仿佛受到召唤,我的肚子咕咕叫,珠儿会意的去备饭菜了。 “皇上驾到!” 听得此声,我赶忙整理妆容,可是还没来的及,他已信步而至。 看着我狼狈的模样,司徒一脸的阴沉。 “又去哪野了?!” “没有就是去后院转转。”我心虚的声音小如蚊蚋。素手悄悄在他看不见的范围里拧这帕子。 半晌没有任何回音,我抬间,他的手已经拂上我的脸颊,指尖温热的触感顿时传遍全身。 我羞红了脸,看着眼前人儿的星眸。 “快去洗把脸,脏死了。”司徒一脸嫌弃的推开我。 我挥了挥拳头,最终耷拉着脑袋去洗漱,每次都这么不懂柔情! 司徒看着莉莎走远的身影,眼底透出种种担忧,这样欺骗她对吗?这份爱我会心安理得的享用吗?纠结不清的心绪扰的他心下一阵烦乱。 洗漱完毕,身后的人儿踏着稳健的步子而来,我停下手中的龙凤玉步摇,在铜镜中看他朦胧的身影。 我醒来一个月了,他称是我的夫君,也对我呵护有加,可是为什么我明明感受到他的爱意,等我稍作回应,他便躲开。 感受到空气的阻滞,手中的步摇被拿走,我疑惑的在镜中看他。 他单膝跪地,将步摇轻轻斜插在鬓中,随着丝传来的感觉,牵动我的心为之一颤。 我稳住心绪。 “三郎,我总觉得我不会摔一角把以前的事全忘了。”他乳名三郎,无人时,我们互称爱称。 他撩起我几缕垂下的丝,在鼻尖细细的嗅着清香。 “三郎?”我不明白他的沉默,心中一直感觉遗忘了某些重要的事,可每每待我细想时,却因头疼而作罢。 他停下动作,立起身。 转过身“你不相信我?” 语气的模棱两可让我体会不出他的心情是好是坏。 这样的他让我胆颤,我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 “不是”我急急应道。 “莎儿,你是我此生唯一爱的女人,我不会骗你的。“司徒转过身,满眼的柔情。 我在心中暗暗的叹口气,我不是不信他,而是不信自己,也罢,待日后再寻。 这般执着只会伤害彼此。 我走近他身旁,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司徒伸手一带,猛的将我摁在他的胸口上,于他对视。 刚被他插上的步摇叮当作响。 虽说我们是夫妻,却并未有夫妻之实,每晚的同寝只是同床不同被。如此近的接触还是第一次。 第一章 朱钗璨(3) 我不由得羞红了脸,在他炽热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一阵阵的龙檀香袭过鼻尖,迫使我看向他,陷在他迷离的眸华中。 我伸手拽住他的前襟,好让自己软的双腿有所支撑。 谁知他竟以为我是在索吻。 执手抬起我的下颌,他眼中的炽热直望向我心底,对上渐渐逼近的双眸,逼的我轻阖上眼。 虽然有所准备,当感觉到一片柔软触及双唇时,还是起了一阵轻微的颤栗。 他温润濡湿的气息渐渐将我包围,浑身只觉得酥软且燥热。 笨拙的回吻他,听到急急的喘息声在我们之间流窜。 忽而,他双臂一用力,将我打横抱起,行至床榻边。 一把挥开缠绕不清的幔帐,轻轻放我于锦被旁。 看着身旁锦被上的龙凤戏,我知道下面会生什么,内心有惧怕也有期许,爱他吗? 如果每天傍晚的盼归,每日清晨的不舍就是爱,那我便是爱了吧。 可为什么还是有不甘,渐渐我的思绪脱离出刚刚的混乱。 后宫佳丽三千,虽未至此数,但每年的选秀,使这后宫不断充盈,她们都在和我享用一个男人。 他的唇说不定上一秒就吻过别的什么人,他的手不知解了多少锦缎。 想到这些,一股醋意已生,我冷冷的眸子看着他轻解我的罗裳。 一把覆住他要继续的双手,对上他充满**而又不解的双眸。 还未待我开口,只眼见得他眸华中的火渐渐熄灭,替我整好衣衫,抽身而去。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盯着他的背影沉思。 这份欺骗而来的感情,我能接受的安之若素吗?司徒微微侧。 看到她凝神的样子,心中万般不忍,你的心思我又如何不知,我为帝,那么独爱,这也是我无法给你幸福之一。 明黄的袖挥过,遮住他的身影,待我回过神,他已经出了凤栖殿,步辇远去。 我倚住门栏,直到夜色渐渐转暗,他依然没有再来。 “娘娘,外面风大,早点歇息吧。”肩上多了珠儿为我披上的朱红丝绒披风。 我淡淡摇头。 “娘娘”珠儿还想劝我回屋。 “怎的今日没了分寸?”一道烦躁的眸光闪至珠儿身上。 感受到她的不情愿,也只能撤身退下。 今晚的天空没有月亮作陪,今晚的我没有他相伴。 我不知以前的我是如何忍受,可是现在的我无法承受他的三宫六院。 鬓上的步摇已然没了他的体温,被夜色浸凉,凉透心扉。 他,现在是在哪个殿呢?吻谁的唇,解谁的衫 ************************************************************************************* 宝和殿内,一片漆黑,司徒独享月色中的人儿。 莎儿,走到这步我已经没了选择,我无所畏惧,可我只害怕你知道云初的死,会怨恨于我,所以在你昏睡之际封你为后,也算我拴住你的手段。 我若占了你的身子,他日你清醒之日亦是手刃我之时,我不愿把我们闭上绝路。 司徒望着墙上那幅被月华沐浴的画,已然是白山笔下的莎儿,江山美人 第二章 百花开(1) 御花园的游廊上,前面一公公带路,后三人同行。 “老爷,这事你来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来。”一个老妇人道。 于这妇人年纪相仿的男子道“到时候她要是不答应,你就用诉苦,用‘亲情’打动她。” 妇人叹气看着身后的女儿,不知老爷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进宫,听那宫中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究竟是何用意啊!又是一声叹息。 ************************************************************************************ 自那夜后,他再也没有踏进凤栖殿一步,我也多了时间来想自己丢失的记忆。 我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于那片梅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那里有熟悉的气息,又不属于这宫中任何一个人。 每天午后,躲过高高的日头,我都去梅园寻忆,可是一无所获。 日日的游园的疲惫,我差了御匠在梅园中安置秋千。 绛紫的枝干下,上好的雪姬花的枝干做的座椅,那御匠告诉我,雪姬花有不腐之身,每每寒风凛冽之时,便是其盛开之时,亦是衰败之时。 多有仙气的花儿啊! 这句话蹦出脑海时,我短暂的失神,为什么这句话如此的熟悉,我在脑海中苦苦的搜索,忽然脑海中闪现一个陌生的身影,一袭白衣,翩然若仙,待我想要看清他的面孔时。 “娘娘,芙大人和夫人来看你了。”珠儿的请见声不适时的传来。 我按下心中的烦闷,起身抖下金麟衣上的花瓣,摆出国母姿态,受父母之拜。 “臣芙耀祖携贱内参见皇后。” “都是自己人,不必多礼。” 我伸手扶起双亲,我看着他们的面孔,与我并不想像,司徒告知我这是我的父母时,我却没有半点亲情的感觉,相反觉得他们讨好巴结的眼神让我生厌,仿佛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而是一个可以光宗耀祖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我昏迷前怎么忍受这样的父母的,但是,我现在不许忍受,也无需在意, 他们一脸的惶恐,除过他们身后的,我的姐姐。 望着她的眼神,我心里一丝冷意顿生,她汲取了双亲的优点,丹凤眼回眸间风流尽然,白如羊脂的嫩肌肤上绯红一片,这片绯红在面对司徒时尽显无疑。 而此刻望向我的凤眼中投中某种鄙薄与哂笑。 我不明白原有,但心下仍是不快。 “赐座。”我向身旁的小德子招手。 又是一阵繁琐的礼仪,谢恩,待他们坐定后。 “爹娘今日找孩儿可是有什么事?”我知无事他们是不可能来找我的。 刚刚坐定的我的父亲,复跪下。 “娘娘,这一年一度的选秀又开始了,臣想让小女也参加选秀。” 我懒得再扶他,听啊,我是娘娘,姐姐是小女,听名字也听的出我和姐姐之间的差别。 一个芙蓉,一个芙莎。 芙莎亦浮沙,轻薄艰辛的命运,风一吹遍散了。心口微微一叹。 真正的讽刺,他们到底是不是我的父母?! 让自己的两个女儿伺候一个男人,他们脑子是秀逗了吗? 我不禁有些可笑。 再拿眼看我的姐姐时,她已是一脸娇羞,我怎么能让一个爱司徒的人进宫? 我讨厌争夺。 于我于司徒都是裂痕,我不要。 “选秀的事情我就应下了,没事你们就退了吧。”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姐姐,如此怪异的亲情。 “谢娘娘,谢娘娘臣这就退下。”一干人走后,我不禁思量。 第二章 百花开(2) 因了我的关系,也给了他们荣华富贵,今日这般又是为何? 梅园又恢复了安静,我复坐于秋千之上,轻轻的摇晃着,金麟衣在阳光的照射下射出万丈光芒,近身的人都看不真切。 我本不喜这华丽衣衫,可是珠儿说我素衣太久,会穿不惯的,过几日便是册封大典,比这华贵、沉重的锦缎还等我去穿,以后的日子我真的没有把握。 想要继续先前的回忆,可是,就像在梦中惊醒一般,只留得一抹白色的身影,再也无法续梦,只得作罢。 素手拂上枝头的梅花,阳光斜斜的照过来,一丝怅然滑过心尖。 零星得知这是新建的王朝,那么这以前是什么样呢? 司徒又是怎样才得到这江山的。 男人间的阴谋我不想了解,我只想要安稳,而这些司徒可以给我。 可是,这几日都不曾见他,夜寝也不在这儿。 册封大典犹如千金石一般压在我心头,怎样都无法挥去。 起身而立,越过纷繁的花枝,在另一头是百花齐放的繁华景象,如这宫中女子,年年都是繁花盛开,年年都不复见原先的落红。 我即应了双亲,只是缓住他们一时,今年进不得,明年他们自会找别人将姐姐送进宫来。 司徒,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我想独占你,可是你我的身份不允许。 册封大典,我不喜欢这种高位。 可是,这也许是他唯一能给予我的爱。 不知不觉中已经踱出了梅园。 在旋左处看到自己常居的宫殿。 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一个月的欲拒还迎。 我本是安于现状,可是内心对他隐藏的帝王之爱,仍是起了波澜。 隔日,我仍是穿不惯那金麟衣,褪去后,着一袭青衣在院中游转。 百花齐放,心下一阵芬芳。 唇齿之间,暗香涌动,回鸾惊觉,盈盈袅袅,已是促成音调。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珠儿端着每日的梅花茶来。 “娘娘,这是什么曲儿,我怎么从未听过。” “我也不知,只是看这满园春色使然,许是失忆前学的吧。” 我以前究竟是怎样的女子,隐隐觉得我不该是甘愿呆在这宫中的人。 抬眸间,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迎面而来。 素日,我不喜出凤栖殿,只因今日的花诱我出殿,没成想遇到生人。 看那装扮,便知是宫中女子。 不愿于她们有瓜葛,遂回殿,怎奈,一声呵斥止了我的脚步。 “大胆!见了娘娘竟然不请安!”我回过身,看着一绿衣丫鬟喝到。 我不愿起争执,微微一福,身后的珠儿万般不情愿,也只能作揖。 “站住!是哪个院的?竟敢如此目中无人!”无奈只得回头望向那红衣女子,原来这位便是主子了。 只见她一脸的怒气,高鼻大眼,似有异邦这容,一袭红衣衬的她肌白如雪,灵动如火,手中拿着的鞭子不停的晃荡着。 她如此张扬跋扈,莫不是司徒的,宠姬? 这两个字跳出脑海时,一股醋意涌上心头。 “你可知明日的册封大典要册封的为何人?在这宫中,还是收敛点好。”我争强好胜的心让我不由脱口而出,我拿出位份来压塌。 那红衣女子面容为之一震,不过很快,又恢复原样。 “可有凭证?” 听她一说,是呀,我有什么凭证证明自己呢。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她复扬声道。 “竟敢冒充皇后娘娘,来人啊!鞭笞五十!” 从她的身后出来几个身材奇高,长相结实粗壮的女子,手拎木棒。 第三章 血染襟(1) 我在这宫中并不四处走动,可是对于施刑人还是了解的,今日怎的成了女子,看那装束也不是宫中之人,倒有几分异邦风味。 顿悟。司徒竟然让这样的人在宫中肆无忌惮,可见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一阵酸楚涌上心尖。 那我又算得了什么?夜夜的厮守,吟诗作赋,琴瑟而合,题诗作句,倒是如此苍白。 愣神间,珠儿挡在我的身前。 “不许动我家主子!” 看着珠儿娇小的身躯有着悍然不动的执着,心头一阵暖意涌上。 “这么目中无人,把这个帮腔的一起打!给我往死里打!”红衣女子指着珠儿,煞人的气势震住了我。 得令后的那些人把我和珠儿被绑于木凳上,尽管我奋力挣扎,在那些人手中却也只是无谓的挣扎。 一棒下去,我吃疼的唤道。 “三郎”心底还是希望他来救我的,自这女子的出现,我便熄了对他的爱意。 可仍是唤出他,是依傍?还是不死心? “主子珠儿没保护好您”珠儿在我的左旁气若游丝。 我无力的摇摇头,不知剩下的几十棒珠儿怎么撑住,我素日吃的补品,就算疗养也很轻易,可是珠儿 此刻,我才真正意识到,司徒赐予我金麟衣的意义,没有册封,我就什么都不是,只有他的赏赐之物才能保护我和我身边的人。 金麟衣是枷锁也是护身符。 一阵无奈与怆然随着越来越麻木的臀部越积越深,郁在心口,哽的我满口血腥。 渐渐模糊地记忆中一袭紫衣在雨中姗姗而来,他,是谁? 天地间一片混沌,而我立于这混沌中,意识也处在半混沌状态,忽然前面恍如开了一扇天窗,上面有人在活动。 我好奇的看去,现里面两个一男一女的幸福痛苦,如此的逼真,竟让我流下泪,那女子转身面向我时,我惊呆竟是我的脸。 “莎儿!”一声呼唤逼我睁开双眼,阵阵强光射进眼里,刺痛了双眼,我又闭上双眼,泪水顺着耳鬓滑落。 司徒在床榻前守了一天,眼见莎儿晚间终于回转过来,却不知为何眼角渗出泪水,司徒以为是被光线所射,下令撤了房中所有的灯,塀退了宫人。 轻轻唤到“莎儿” 我睁开双眼,一张英俊的脸闪入我的眼帘。 如此的英气逼人,我惊的身子向后撤去。 司徒愣住神,试探的问到“莎儿?我是三郎” “呜呜呜呜”回过神的我一把搂住眼前的人儿,一瞬间,涌进脑海的辛酸。 “三郎,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双亲是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伏在司徒的背上,泪水涟涟,并没有觉察到他僵硬的背脊。 “你想起什么了?”司徒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 “你相信我吗?我说的一切你都相信吗?”我收住哽咽,透过睫毛看着眼前的人儿。 “嗯”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那里的一切和这里都不一样,可能现在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我缓缓停下口气,看着司徒丁点的反映。 司徒微微皱住眉头,环着我的手渐渐用力。 她,真的想起来了吗?司徒不自觉的想要拥紧怀中的人,这也许自己最后可得的温暖。 “你还好吗?” 他无声的点点头,示意我继续。 我只得硬着头皮将自己从现代社会怎么到这告诉了他,看着他的眉头舒开有皱起,眼眸中的光我无法去揣度。 “就这些了,那个人告诉我带我来,我就到了这个地方。”我忽然明白他闪烁的眸光,他那一个月的关怀与爱是给那个人的,而我占了她的身子 松了口气的司徒盯着月华渗入的窗棂,这命运究竟是如何,自己也不知是喜是悲,也许她想起所有的自己才能解脱,可是又希望那一刻永远都不要来。 第三章 血染襟(2) 紧紧拥住怀中人,嗅着她间的清香,她的身上有种安稳的气息。 “莎儿,如果我说我爱的一直都是你,而你就是你,没有占什么人的身子,你会相信我吗?” 听到这样的话,我不愿再去深究,只是紧紧盯着他眼眸中的浓浓爱意。 “还有,你要成为皇后,要有雄厚的家世,我给你找的双亲满意吗?” 忽然,一个激灵。 皇后我臀部的疼痛提醒我,他的不专一,他的无从选择,他对她的宠爱,都如一把把利剑硬生生戳进我的心口。 合着臀部的疼痛一起吞噬着我。 三郎,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心里叫你吧,那个名称我不知你是否也在某个夜里,和某个女子琴瑟相和,互唤郎妾。 我要的注定不是你能给的,谁让你为帝 “夜深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用一只手支柱自己的身体向锦被里缩去,那里一片冰冷,可是再冷我也不愿让自己沉入那更冰冷的深渊。 司徒的怀中空空,转瞬间便明白了,微微叹气,眼中却闪出某种寓意不明的笑意。 “莎儿,她,是羌达国送来的舞姬,我对她” “别说了,我都了解既然你不是我的良人,那就放我走吧。”急忙打住他的话头,害怕听到让自己已经玄于一丝的精神崩溃的那句,握住锦被的一角,臀部的钝疼一阵强过一阵。 我已经没有勇气去看司徒,少顷,身前一凉,抬眼看去,那坐过人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坐痕。 听得殿内没有一丝声响,我这才抽着冷气,缓缓挪动身躯,每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因为伤口在后方,我看不见,只能伸手进去,隔着内衬的手摸到一片濡湿,忽然想起和我一起挨打的珠儿。 我试探的唤了几声宫女,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宫女掌灯而来,看装扮不会是一般的宫娥。 “你知道和我一起受罚的宫女现在怎么样了吗?”我急急拽住她的手,向前的倾力让我一阵吃疼,整个人猛的向前倒去,她上前掺我时,身上一股淡淡的茶香流过鼻尖。 “娘娘放心,她没事的,已经敷了药。”扶我趴在床上,拉开我的内衬,我刚要阻挡。 “娘娘,该换药了。”一句话挡住了我,只得悻悻的缩回手。 感受到臀部的一阵清凉,我歪了脑袋,瞥见一抹清凉的绿在这宫娥的裙裾上。 “你叫什么名字?” “回娘娘,绿萝。” “那是什么?”上完药的绿萝帮我拉上内衬,顺着我的眼望去。 “这是竹叶青,可以顺脾调气,奴婢刚新摘的。” 我听着她的言语,总觉得熟悉万分,而她将茶随身携带又让我增添了几分亲昵,却不知这份亲切感从何而来。 “娘娘好生歇息,奴婢退下了。” 我点点头,始终不放心的唤住她。 “等等,你告诉她,我会去看她的,还有,这个拿上。”我摸到桌前的瓷瓶子。 “把这个给她涂上,麻烦你了。” 她犹豫的看向我,眼中流动着莫名的情愫。 “是,请娘娘放心。”怕是感受到我探寻的目光,她垂下,应道。 “那个,你能帮我把这屋里的灯都点着吗?”我从小就怕黑,司徒走了,连盏灯都没亮。 不一会,整个屋子被暖哄哄的宫灯点亮,她亦退身而出。 虽说我在这里生活了一个多月,可是忽然知道自己是穿过来的,对这里还是充满了好奇,东瞧瞧西看看。 不一会就累了,临睡前,那红衣女子的脸出现在脑海,不怨恨是假的,不嫉妒也是假的,不过,我不会在这吃人的深宫待多久的。 ***************************************************************************************** 熟睡的人儿身旁立着一个宫娥,宫娥的裙裾处一抹淡绿扫过床榻,看着她的素脸,霓裳心中已是百转千回。 第四章 忆前朝(1) 那段痛彻心扉的记忆缓缓铺开。 漫天的大火,我站在竹林中,看着尚府被大火吞噬,我知道夜魅已经动手了。 一股强烈的快感充斥着心脏,我要亲眼看着罗丽莎和尚云初死。 还未待我启步,便听到一阵萧杀之声从前院传来。 难道有变?!我心中一慌,忙向前院走去,不多步,便看到夜魅的手下和司徒暗中的支持者涌向河对岸。 我只剩的狂妄的笑声参合着打杀之声…… 爹!娘!孩儿给你们报仇了! 可是就在这时,那条河竟然一瞬间升至与天同高,任人无法跨越。 心中郁结一股怅然,难道老天爷也要护着那两个杀人凶手! 忽然,眼前一个人影闪现,司徒! 我急急跟上他,之间他从一路树枝繁密的深洞而入,我赶忙跟上前,渐渐的视线被黑暗所代替,远处的萧杀之声与大河之声都不复见。 仿佛坠入空灵之境。 不多时便看到光明,我急切的向那片光明走去,整个人沐浴在月华中,不远处,就是尚府,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条路可以通到尚府。我心下一惊,司徒去哪了? 忽然,脖颈一紧。 “霓裳,这么晚了,怎的不休息?”耳边传来司徒凛冽的声音。 “少主,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少顷的沉默。 他松开双手,负手而立。 “霓裳,你一定会后悔今日所作的一切。” 一片月华浸凉他的身影。 “后悔?我自从双亲身亡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既然他都知道了,我索性说于他听。 “希望如此。”说完,他阔步向前走去,我只得尾随其后。 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今日为何没了那份戾气? 越过一片火光,我蓦的现,尚府已经不复存在,只留得一片空旷之地。 那条徒然升起的大河,将一切都隔绝了,我们仿佛站立在冥灵之界。 一白衣男子怀中搂着一女子,不用猜,就是他们,我不禁心中暗暗称快。 而旁边呆立着的男子,细细看去竟是云国的乐师,我不禁哑然失笑,她还真是会勾引人,这么快就博得这么多人的爱,死了真是活该。 随着一步步的接近,尚云初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仇恨。 我后背一凛,在苍茫的夜色下,他的身影如此的孤寂,孤寂到让我心痛,我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站在离他们一步之遥的距离,看向他怀中的罗莉莎,很快,心中的那抹心痛被仇恨所代替。 他竟然还在妄图救活罗莉莎,我不能让这一切生,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可是手无寸铁贴的我,要杀他谈何容易。 遂跟在司徒身后一步步靠近。 “云初,外面的事情我”司徒与其中的愧疚让我震撼,他何时成了这般模样。 “不要再说了,先救莉莎要紧,不要让她过来。”尚云初打断司徒,专心为罗莉莎招魂。 第四章 忆前朝(2) 司徒瞥了眼我,示意不要跟过来,我叹了口气,解除不了我的咒,就算是神仙再世,也难帮他回魂。 我选了好的视角盯着他们四个,忽然在罗莉莎的腰际现悬挂的小刀,心中遂暗暗念动咒语。 罗莉莎如我所愿的魂归了,可是在清醒的那一刻,我在心里默念“杀了他杀了他” 我催动符咒,她笔直的挺起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腰间的刀,狠狠**尚云初的心脏。 尚云初还没来得及绽放的笑容就那样硬生生的挂在唇边,满眼的不解。 我素来知晓尚云初的情劫于此,只要让他痛苦,用仇恨埋葬他的灵魂,那样就永远都无法再轮回。 身旁的司徒急急上前点了罗莉莎的穴,为尚云初疗伤,徒劳!都是徒劳!我无奈的叹口气。 “司徒我撑不了多久快帮我封住心脉。”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悲痛的脸,尚云初胸口一丝丝的鲜血溢出,猛的冲击着我的大脑。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尚云初,为什么我会和他在一起,怎么回事? 我捂住剧烈疼痛的头,缓缓蹲下身体,终于一片黑暗压垮了我。 醒来后,已经是改朝换代,新主登基。司徒为帝。 脑中有人物不停的闪过,最后定格在他痛苦的表情。 我复闭上双眼不愿去看这世间的一切,为什么不让我死去,为什么我还苟延残喘的活着。 泪水打湿了我的鬓,深入丝的凉,惊的我心里一片荒凉。 云初的鲜血唤醒了我的记忆,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我竟然亲手杀掉自己心爱的人,这该死的记忆!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宁愿从来都不忘记,或从来都不记起过。 狠狠的抓紧棉被,蓦的睁开眼,我不能苟活! 努力用一丝意念挣扎着去够桌旁的茶碗。 “砰!”清脆的一声。 我拿起其中的一片,猛的割向喉咙,可是在抵到喉咙处时,我止了手,心中燃起一丝不情愿。 会疼的云初的那刀该比这痛多了,泪水又一次不争气的打湿被面,我是懦弱的人,我怕死 悲痛一点点压下我的背脊,我握紧的拳头中,那碎片一分分的割离我的肌肤,蜷缩身躯才能缓解一点心里的痛楚,想死而怕死,想赎罪却无法去做。 云初最后在我脑中的模样,永远的刻在我的心里,我们一起的雪姬花,一起的种种,都被我摧毁了。 外面的银色洒了一地,无法收拢,我心中的痛楚沿着那些蜿蜒曲折的光线走的异常艰辛。 从那以后,我便留在宫中当御女,专门管理宫中的宫娥,另我留下来的原因还有一个,便是罗莉莎,她已经失忆。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想在这深宫中帮助她好好的待在少主身边,那样,也算对云初有个交代,也算对得起少主对我的恩情。 想来我与罗莉莎也真是有缘,就连失忆这种事情也会要命的相似,只是我的已经无法回寰 第五章 宫中人(1) 一道曙光射在我的眼皮上,我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今天不是册封大典吗? “娘娘,您醒了,皇上颁了旨,您凤体欠安,大典推后。” 我诧异的坐直身子,这宫女像是能看透我想的什么,定睛望去,是昨晚的,绿萝。 鼻尖一丝淡淡的清香拂来,在我愣神的时她已经拿来了漱口水。 “你扶我去院里转转吧。”我唤住她,可是她的表情很犹豫。 “娘娘,您的身体欠安。” “没事的,再不出去,我会憋死的。” 忽然一双手附上我的唇。 “娘娘,宫中忌讳‘死’。”我恍然间,细细去嗅她指尖的茶香。 对于我的探寻,她并未失色,而是泰然的移开素手。 她扶我起身时,我的臀部虽然感觉有疼痛,但相比较昨夜已经好多了。 再透过铜镜看臀部时,现臀部的药布已经换了颜色,难道我熟睡的时候她一直在不停的帮我换药? 怪不得近日感觉轻松些许,真是为难她一夜没睡。 替我更衣后,我心中对这宫女更是佩服,她竟知我不喜华贵,拿来的衣是明黄的苏绣凤回天,细腻而不失尊贵。 “娘娘既然可以起身了,想离册封之日不远了。”她扶着我缓缓踏入梅园,我感受到他的僵持,好奇的看向她,谁知,她已经恢复常态,不动声色的道。 她真的不像珠儿那般单纯。 听的册封大典,我脚步一顿,那院中的梅香仿佛飘离了周身。 顿时,这梅园转的没有半点趣味。 看我意兴阑珊,她会意的扶我出院,在路过一片假山时,我的臀部又开始疼了,可能是走了段路吧,我缓缓的坐在青石旁歇息。 忽然,一阵窃窃私语传入耳中。 “听说了没?那个神秘的中宫娘娘昨日被嫤妃施了笞刑,真是有损威严啊,而且册封大典也推迟了。” “是啊,皇上竟然没有处罚嫤妃我听闻那嫤妃舞跳的极好,也是因为那皇上才宠她的” 原来那日的红衣女子叫嫤妃。 “你没见吗?皇上那么宠嫤妃,当然不肯罚了,这皇后看来是”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下去,内心的翻覆,我能够想像司徒对她的宠爱,一股莫名的怒意让我不顾绿萝的阻挡,从假山后走出。 两个宫女见到我先是一愣,也许是看到我的衣服,犹豫间忽的跪下。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赎罪。” 我受不惯人的拜叩,感觉特别别扭,忙道。 “起来起来,没事,我也是恰巧路过这里。”本来想要教训她们的心思也没有了。 两个宫女千恩万谢准备离开时,谁料身后的绿萝开腔道。 “听不懂娘娘的意思吗?自己掌嘴。”说完与其是扶不如是拉的将我扶离假山,身后是宫人不停的巴掌声。 “你那样太过分了。”在回转的方向,我止住步子,转身看着绿萝。 她面色无异道,“做错事就要受罚,说错话也一样,在宫中,没有过分一说,请娘娘早点歇息吧。” 一番言语说的我哑口无言,胸中郁结的不平化成袖间紧握的素帕。 要不是看她善解人意,我早就不要她伺候我了。心里比较来,珠儿较她还是有些稚嫩,但她城府太深,司徒让她来我身边究竟是何用意。 这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绿萝,我放弃了,只要她是为我好的,怎样都好。 她为我宽衣,纤细的手拂过我的小褂,我下意识的躲闪,她并无异态,去端水。 我总感觉只要是她碰到我的肌肤或衣服,都会窥探我的心思,这事可不能让她现了 等到绿萝换了药后彻底走了,我悄悄的忍着痛起身,披了件小衫就往出走。 殿内静谧,要穿过大厅的四根柱子,我探头探脑的观察着,看好后才迅的转移过去,终于到了门口,我长长的吁一口气。 提脚准备去丫鬟的房间,我已经看到那昏黄的亮光。 “娘娘,是渴了吗?奴婢帮您。”漆黑的大殿中,阴森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一个激灵,缓缓的转身,绿萝如鬼魅般站在我身后。 “我我” “娘娘,珠儿不在那,您去也是白去。”她打断我的话道。 珠儿不在? “她去哪了?”心里一片焦急,已经顾不得掩饰,一心只担心那个稚嫩的小丫头。 “已经打去浣衣院了。” 什么?!浣衣院?该多累啊。 “为什么?”想到她瘦弱的身躯,我就一阵心酸。 “她连主子都护不了,自然只能去干力气活了,以后就由绿萝伺候您了。”绿萝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在这暗夜中回响在我的脑海。 珠儿怎么办?我要怎么救她?都是她,珠儿才会被调走。 “我不需要!我只要珠儿!”说完我一气跑回屋,猛的阖上沉重的大门。 将一切不如意都关在那扇大门外,我的小珠儿你现在是否还在忙碌,都是我的疏忽 不知睡了多久,被臀部的一阵巨疼折腾醒,迷茫的睁开眼,才现自己躺暖和的被子里,感觉到臀部的一阵清凉,我回过头去。 是他。 我又羞又恼的歪过身子,拉紧身前的被子,狠狠盯着眼前的人儿。 “别小孩子气,快转过去,我给你上药。”司徒安坐在床榻前,温和的来扳我的肩头。 “别拿你的脏手碰我!”我又向里缩去,大门明明是我亲手锁的,越过他的肩头,现在那里赫然立着两个宫娥。 想起嫤妃,我就一肚子火,要不是她,我和珠儿现在不知道过的多快活。 只顾着自己的小情绪,等我转过思绪时,司徒满眼是我难以破译的愧疚和怜爱。 蓦的,整个人被拽出被褥,还未待我作出反应,已经横趴在司徒的腿上,这个姿势很不雅,让我想起小时候总被老爸打屁股。 现在比打屁股还没面子,整个人赤条条的在他面前,我想挣扎可是不知为何动不了,难道他点我的穴?! 只能羞红了脸等他擦完药。 渐渐的,我有些许困意,怎么这么久还没有涂好啊 朦胧中,有人声刺透耳膜,可就是醒不来。 “皇上,臣妾来赎罪了。”一个娇弱的女声传来,还带着几丝哭腔。 这个声音怎么这样熟悉,好像那日的红衣女子。 赎罪? “你先回去吧,她已经睡了。”这是司徒的声音,出奇的温和,他很少这样和我说话。 “不!臣妾不能就这样走了,都是臣妾害的姐姐”剩下的只有呜咽。 真会演戏,我要是醒来,非当场给她一个嘴巴。 “别闹了,你先回吧,朕一会去看你。” 哈!还真是忙啊!快去吧,别打扰了你们的好兴致。 “皇上”讨厌,怎么还没走啊。 “还有什么事?”司徒的声音中隐隐有种烦躁,哼!看吧,伴君如伴虎,一不合意就生气。 “我我有身孕了”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 身孕!我整个思维开始混乱,他已经要当爸爸了,我算什么,我不是罗莉也没有罗莉情节,搞什么飞机? 第五章 宫中人(2) “这事有宫人禀报,你不必这么急,该给的朕会给你。”司徒的语气中有让我琢磨不透的东西。 “如果你仅仅是想让她知道,你也大可不必,回去吧。” 为了让我知道才说的?还真是为难她了。 耳边的喧嚣随着女子身上叮叮当当远去。 我长长舒了口气。 忽然脖颈处猛的一疼,我顿时清醒了,原来真的被点穴了。 我知道睁眼看见的就是他,所以选择继续闭着眼睛,我才不想和一个感情不专一的人说话,和我打情骂俏那边都已经怀孕了,真有他的。 “看你小脸黄的,在这没有生机的宫里你肯定待的没意思,过几日,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吧。”说完他便拂袖而去。 谁要和你出去转!感受到身边一凉,知道他离去了,我张开眼对这他的背影一顿虚空踢打,忽然,他转过身,调侃的笑涌上嘴角,我正挥舞的拳头定格在他的注视中。 汗颜的赶紧躺下,当作什么也没生。 只要她一直这样的单纯,就足够了。司徒嘴角的调侃在背对她时,转化为淡淡的欣慰。 那股沁人心脾的龙檀香悄然逝去,我忽然有股说不出的失落,遂喊住他。 “你把珠儿还给我。” 想起珠儿的事我又是一阵胸闷。 他果然停下脚步,回看我的眼中多了一抹无奈。 “我不希望你出意外,而只有绿萝可以做到。”这次是真的走了。 我已经不能再跟他去索要什么,他说的确是事实,珠儿,姐姐对不住你。 在这宫中真的要放弃一些人才能换来自己的安稳吗?我宁愿不要待在这,打定了主意。我心下思量开来。 走出凤栖殿,一丝阴影附上心头,嫤妃,你还没有资格在这里叫宠,司徒眼中覆上一抹阴霾。 “去蓝沁阁” 身后的安公公身板一怔,很快跟上司徒的脚步,藏在袍子里的手心已经沁出细密的汗。 **********************************************************************************8 “皇上驾到!” 正堂的女子微微一愣,那抹伤痛只一瞬间便恢复到原有的张扬跋扈上。 “臣妾参见皇上”话还未落音,整个人已经被身旁的男子提起,搡在身后的椅子上。 宫人们见状都纷纷退下。 短暂的沉默,手腕的疼痛已经麻木,嫤妃蓝色的双眸已经渐渐渗出泪水,可仍强忍着逼了回去。 自己从踏入这个是非之地,就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可是,没想到却把心留下了,留在这个冷血的男人身上。 “孩子,是怎么有的?”司徒逼问道。 “皇上真是健忘,那晚在宝和殿”还未说完,嫤妃的手腕一松,那逼人的气势已然褪去。 司徒脑中电石火花的一刹那闪过,那日在宝和殿他并未点灯,后来变迷迷糊糊的,原来 嫤妃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肯漏掉一点,可终是徒然。 他的面无表情自己不是很习惯吗?他的孩子,他的骨肉,他怎么还这样冷若冰霜。 “明日举行册封大典。”司徒转身对候在门外的安公公道。 嫤妃紧紧捏住手中的素帕,终于等来这一日了,铤而走险是值得的。 “谢皇上,皇上隆恩浩”喜不自禁的开口谢恩,谁知。 “你今日不必跟着我了,去凤栖殿宣旨吧。” “喳!”安公公退下,抽出帕子擦了把汗,自己也是想这宫中添添子嗣,便许了那嫤妃,没想到,圣颜大怒,哎,看来那孩子也保不住了。 司徒转身和煦的微笑被嫤妃尽收眼底。凤栖殿!原来 他从未对自己笑过,失神的瞬间,一股恨意覆盖住嫤妃的蓝眸。 司徒拂上嫤妃的脸颊,微笑着细细端详,如斯美人,却不是我所爱之人,真是浪费。 嫤妃倔强的嘴紧紧的抿着,她看不懂司徒的笑容,那里没有爱恋没有欣赏,只有阵阵寒意侵袭着她的背部。 “孩子”司徒启动唇齿,吐出这两个字时,嫤妃浑身一震,难道? 她下意识拂上肚子,另一只手紧紧的拽着手中的鞭子,仿佛只有这鞭子才能给她和孩子安稳。 “有了孩子,怎么为朕起舞呢?”调侃着握住她的纤腰,司徒很享受她眼中的惊恐,在他们的关系里,自己一直担当着被动的角色,如今也算的她咎由自取。 她被上方的压迫感,逼的失掉了往日的威风,却不愿失掉尊严,快要松懈的纤手复紧紧攥住红鞭。 见她这般戒备,司徒没了心思逗她,抽出素帕,细细的擦拭着手上刚刚沾染的脂粉,斜睨着她。 “朕和你只有交易没有孩子,给你的特许也不是让你去伤害她的,明日,给朕答案。”这帕子许是脏了吧,司徒随手丢在地上,拂袖而去。 他的话和刚刚的一幕都深深的刺痛了嫤妃的眼,自嘲代替了原本的失落。 交易是我自己忘了身份呢。 直到这一刻,她才懂了这个冷血的男人,懂了他笑容背后的淡漠与轻视。 手中的鞭子终于颓然落地,随着那吧嗒一声同时响的是她摔碎的心和不可复得的尊严。 那明黄的素帕旁掉落的红鞭映在青砖上,缠绕着说不尽的哀愁与怨恨。 ********************************************************************************** 直到外面没了一丝声响,我知道他去找那个异邦女子了,心中一阵烦乱。 让他放我走是不可能的,只能自己跑了,可是去哪里呢?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到最后还不是被抓了回来。 只能回现代了,可是我要怎么才能见到那个带我来的人呢? 烦躁的揪着帐前的络子,一使劲,不料扯断了它,整个帐塌了下来,我整个人被蒙在帐内,找不到头绪,宫里霎时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公公的尖音。 “湘贵人求见。”虽说我还没有册封,可是经那嫤妃的鞭笞,我的皇后位置大家也都知道了,那样通报是给我面子,我怎么能不识抬举呢。 隔着纷繁的帐子,急急道 “让她稍微候一下。” 最后还是绿萝找到我,把我从帐中拉出,赶紧的梳洗,全然顾不得臀部的疼痛,在至门口时,调整了下呼吸,才来得及想拿湘贵人又是何许人也? 转过门,看到那湘贵人着一袭粉色百花缀绒纱衣,微微的一福,我也赶紧跟着福,结果被绿萝拉住了,只得挺直腰杆,这可真不是人受的罪,我最烦古代人跪来拜去的。 待她抬起头时,我才现这女子容貌不俗,举手投足间的大家之风将我折服,如此的女子配司徒才算绝配吧,我心中忽然冒出这样的念头,心里竟然有一丝不甘。 “我来看看姐姐的伤势好些没,拿了些家传秘制的玉凝膏,这玉凝膏,放在患处,不过个把时辰,极快就恢复了。” 哈!古代有这么神奇的药啊,我按捺住好奇心,也学她那样温婉的道谢。 正寒暄着,门外又一声传唤。 “芙莎接旨!” 接旨?什么旨?他有什么话不当面说呢? 我赶忙迎了出去,见安公公顺手而立。 湘贵人和我一起跪在青砖上。 “奉皇上口谕,明日就举行册封大典,娘娘今日早些休息吧,明日好早起准备。” 我不自觉的看向身旁的湘贵人,她坦然的仿佛我当皇后和她没什么关系。 我这是什么心理,干嘛非要人家嫉妒自己呢。 回了安公公,湘贵人也回殿了。 我无精打采的立在桌案前,手中把玩着那精巧的瓷瓶,我躲不掉的册封大典还是来了。 那瓷瓶的口上用翠绿的罗缎塞着,我正准备抽开这罗缎时,绿萝一把抢过瓷瓶。 我惊愕的看着她。 只见她素手缓缓的捻那罗缎,慢慢的,罗缎变成细细的一撮,周围的腊也被捻松了,这才取掉那塞子。 见她这般小心,我不禁哑然失笑。 “绿萝,那是什么宝贝,还要那样细致的开启。” 谁知她一脸正色的看着我道。 “娘娘,后宫是最危险的地方,您要随时保护自己。” “那这不是没事吗?”我辩解道,怎么能在气势上输给她呢? “是她还不想。” 一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看的后宫电视剧上,确是越温和的人越是危险。 难道她也在内?也许是她的气质使然,让我不愿相信她也是个工于心计的人。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我要如何摆脱册封大典。 第六章 瞻凤台(1) 臀部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淤青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可是现在的我一点都顾不上感叹,透过眼前摇摇晃晃的珠帘远远望去,龙凤台上的司徒,迎风而立,明黄色的袍子在风中飞舞,诉不尽的孤独与惆怅。 皇上,夫君。我仍然不能在他们之间划等号,他是皇上,能给我别人给不了的,可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相爱的人共度余生,他,注定不能给予。 一步步踏上金砖铺就的龙凤阶,那嬷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攀龙凤阶不可停歇,不然会不吉祥的。” 可身上的凤服是越来越重了,龙凤阶下的群臣百官皆垂跪拜,浩荡的恭贺声在空旷的天际久久不愿散去,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一丝喜气,昨日他的一言一语都历历在目。 “皇上,我不想”深夜他来殿中探望我,我急急的想说出自己的心声,谁知被生生打断。 “陪朕。” 他第一次对我用朕这个字眼,是命令吗? 可是要我陪他在这深宫里,看他怎么恩宠别人,看他怎么慢慢将我冷落,我不要。刚要启齿。 一阵清香袭上鼻尖,双唇已经被他的食指按住。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先听我说完,你再做决定好吗?”他的眸华中闪动着脉脉柔情。 哼!反正我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看到我眼中的确定,他放下了手,站在刚刚挂起的幔帐前,慢慢道来。 “你不能离开皇宫,只要一出宫门,你就会死。” 我惊愕的望着他。 “我不信!你不要拿这种烂借口让我留下来!” “那片梅园,便是你的保命地,这也是为什么我把东宫放在这的原因。你当时出了意外,为了救你,只能用这梅花为你做身子,而你现在的身子也是倚着这梅花的,所以说你不能离开这儿。” “哈哈哈哈哈!皇上真是想象力丰富啊,你可以写小说了。”我面带考究的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嗯,不错,是个好苗子。” 古代人想象力怎么比我还丰富啊。 忽然一阵嘈杂声由远至近。 “皇上!皇上!不好了,龙种!龙种”安公公失礼的闯进来。 他簌的回身,厉色看着安公公,这个方位我正好看到他的侧脸,一阵萧杀之气在我们周围蔓延。 安公公张了张嘴,将嘴边的话硬生生呑了下去,踌躇的看了看我,叹了口气,退下了。 龙种?是嫤妃的孩子吗?我看向他的侧脸,那道凛人的光已然换做一片淡漠,好似那孩子和自己无半点关系,我的心中丁点寒意渐渐渗开。 那是他的孩子,他都不在意,究竟什么才能让他在意,我探究的望着他,气氛莫名的尴尬。 “当啷”一声,一把金钥匙掉在我的绣鞋旁,我从思绪中惊的脱离出来,迷茫的看着他。 “梅园的尽头便可出宫,这是钥匙。” 放我走?不是刚刚还编故事挽留我吗?这么快就放我走了?我真的捉摸不透他。 “明日的册封大典,不要有任何闪失,那过后,你要走我自然不会拦你。”甩袖而去的他,踩过那枚金钥匙,毅然出了殿。 我愣了半晌,直到绣鞋内的脚已经麻了,才反应过来,他走了,去看他还未出世的孩子了。 弯下已经僵直的腰,去够那钥匙,一阵冰凉从指尖低到心口上,背部顿时一阵战栗,自己却也安慰自己,明天一过,我就可以出宫去寻找真爱了。 真爱?到底什么是真爱?我使劲挺起脊背,看着对面越来越近的司徒,头上的凤冠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看她走的艰辛,司徒想去搀扶他,可是内心的不甘挡住了那股冲动。 为什么她不爱自己,就算没有了记忆,她为什么仍旧不会爱上自己。 昨晚我本想留住你,可是那该死的嫤妃,那该死的孩子,扰乱了我的思绪,让我不停在想,我究竟留你在这宫中是对是错? 司徒的眸华中一阵复杂烦乱。 也罢,既然你不爱我,那么我和你仅有的夫妻之名也会让我心存安慰,以慰余生。 所以,给你钥匙,放你走,尽管心里会痛 今日的风格外的大,不是说今天是好日头吗?怎么这么大的风,好像几千阴魂在啼哭,司徒心中隐隐透出不安。 你快点好吗?我真的很担心,你连这个名分也不留给我。 讽刺的扯动嘴角,弯弯上勾,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祈求一个人,爱了就卑贱吧,不论是天子还是庶民。 看着她纤细的红色身影在整个王朝的背景下,亦步亦趋,向自己走来,那抹殷红的纤体中透出的万般无奈,让司徒心疼不已。 莎儿,大典过后就让你离开,所以请神明保佑,让她平安的走完这龙凤阶吧。 阖上双眸,心中暗暗的祈祷。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细碎的凤钗声在耳边作响。 是她吗?已经到了? 司徒别过头,依然闭着眼,鼻尖轻轻嗅到一阵熟悉的清香,唇角不自觉的上勾,只有她能让自己如此的安心。 确定了来的人,司徒大胆的睁开了眼睛,伸手去牵她的手。 还差最后一个台阶,我平复着自己的呼吸,站在司徒的身前,他并没有看我,而是闭着眼,在大风中体会着什么。 我细细的看他的模样,自第一次见他到现在,他一直英俊如斯,飞扬的丝中,那一抹轻笑,我竟感受到他的安心。 安心?我诧异自己的想法,更诧异他带给我的情感波动。 忽而他睁开了眼睛,我忙不迭的对上他的星眸,那双眼直直的望进我的心底,一刹那的怦然心动,紧忙垂下眸,用理智去克制自己,我不能对他动心,一点也不允许,那样痛的只会是我。 而还未缓过神,一只手已经被他牵起,刚触到他微凉的双手,心里就猛的一颤,我懊恼的使劲打自己的胸口,今天怎么这样窝囊废,不许动!不许动!可是心却在那双手渐渐的握紧中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双颊感受到深深的灼烧。 “今天的胭脂涂的有点多。”他仿佛明了我的绯红,松开手来拂我的脸颊。 第六章 瞻凤台(2) 我顿时慌了神,猛的向后一退,却忘记了身后的台阶,不承想踩空了,心里一阵慌乱,这掉下去恐怕就摔死了,身子向身后不明的虚空跌去。 坠落感紧紧的随空气压在我的身上,我急急向前方的司徒伸手,可是只和他的指尖相扫,我望得到他眼中的惊慌,并不比我少。 忽然那坠落感嘎然而止,我的腰肢被一双大手揽住,又急向上方略去,我诧异的回头,无奈只能瞥见一抹黑。 是谁,我已经无心去思考,只知道一阵男子气息摄人心魄。 那人将我缓缓放在地面上,随着下降,我的裙摆呈百合状展开,在站定的那一刻,有片刻的摇晃。待我去看那人时,只见他单膝跪地,对司徒抱拳,而后又一阵风的飞走了。 古代人能飞真好,不像现代人,想飞还得买机票。 我羡慕的望着那个大侠消失的方向留着哈喇子,这么侠骨柔肠的男子,忽然我脑中警铃大作,他是怎么进来的? 看向司徒,他亦和我一样望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深思,直到。 “皇上,吉时快到了。”安公公的提醒适时的响起。 我这才看向龙凤台下众生,人人都匐着背,刚才那幕只有安公公一人看到,但聪明如他,怎会将如此不祥的事情说出去呢。 终于,我没有安然踏上龙凤阶。 会不祥吗?我忽然心里挽起一个疙瘩,怎样的言语都拂不平。 手再度被牵起,在司徒身旁亦步亦趋,那大侠保护我,也是他的用意吧。 龙凤台的中央立着一个足足有四人宽的大坛子,却只到我的膝盖那么高,周边是纯金的龙凤嬉戏图,可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在这龙与凤的眼睛都是黑洞,而坛子里面也是空无一物。 难道这洞有什么别的用处? 我猜度着。 还未待我想清楚,右手已经被拉于坛子上方,我看向司徒,想知道他的状况,却见他也将手置于坛子上。 两个身着喜服的宫娥托着盘儿缓缓走来,在我们面前站定,捻起托盘上的银针,轻轻的在司徒手指上一扎,又转向我,我急忙推开她,天知道我有多害怕挨针了。 “我不要。” 我并不知道我这话说出去又什么不妥,只是除却那宫娥与安公公的震惊外,连狂风也停了肆虐,周边一阵莫名的燥热。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点都不疼的,你试试?” 我看着司徒张张合合的嘴,忽然脑海中有强烈的意识告知我,不能嫁,一定不能嫁,可是那究竟是什么?难道我还有什么没有想起来的事情吗? 挣扎了许久最终无奈的伸出手,我什么也没有想起来,也许是和荣嘉乐的婚礼造成的阴影吧,我努力压下去那种念头,盯着那银针一寸寸的靠近。 一阵尖锐的刺痛直抵心口,朱红的血滴落在坛子内。 伴着血的叮咚声,安公公扬声道“礼毕!” “恭贺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宏大的声音在天际回响,皇上万岁,皇后千岁,在古代女人就不能过男人一分一毫吗?连寿命这种事也要拿来压制。 我在内心讽刺一番,却也只能跟着宫娥引领下了龙凤台向东宫亦是我的栖凤殿走去。 这样就结婚了?这样就将自己的一生托付于他了?我不甘的转身看向司徒,蓦然停住脚步。 我以为我们只是单纯的婚礼,可是在我转身的刹那才明白他让我和他成亲的意义何在。 原本那龙凤本是无眼的,可是现在那里竟然有两颗如血般殷红的眼珠镶嵌在空洞的位置。 整个坛子上的龙凤犹如活了一般,尽情痴缠。 你要的仅仅是这龙凤台上的永恒相守吗? 忽然内心涌上一阵心酸,他也是孤独的吧。 甩开大红凤服的阔袖,袖口上一朵硕大的刺绣牡丹被我甩至身后,富贵非我所求,明日望你遵守承诺放了我。 一起甩至脑后的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我承认,对他我是有心动,可是这还不足以牵绊住我,天下之大,我定会再觅得良人。 点点对未来的憧憬,支撑着我回了凤栖殿。 直至今日我才知晓那绿萝并不是宫女,而是一直近身伺候的姑姑,她并没有司徒大,可是却被封以姑姑来照顾司徒起居,这中间又是怎样的纠葛,他又怎舍得赐予我。 我轻轻拂下落在肩头的树叶,嫩黄中间隐隐带绿,犹如绿萝腰间的那抹绿,斜睨了眼肩辇外的绿萝,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让人猜不透。 不似珠儿,哎!想起那个丫头,我心口又是一阵小小的搅扰,打的顺子带我的玉簪去看望,可是顺子只说珠儿姑娘好,而玉簪被原封退回,好是怎么个好?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思量间,已经进殿更衣,却听得绿萝唤我去洗浴。 想想也是,把这宫里的死气沉沉全部洗掉再走,于是褪去铅华,在宫娥的牵引下,至一处光滑白洁的玉石铺成的浴室,天啊,比私家别墅的游泳池都大,我扶住掉下来的下巴,缓缓滑入水中。 身体全部浸没在水中时,一阵畅快感袭便全身,呦吼~太爽了,古代人怎么这样享受啊,我顺着池子慢慢的下滑,感觉身体快要变成一朵粉嫩的花瓣了。 ********************************************************************************** 下了龙凤台,一干官员在辰欢园共举酒樽,觥筹交错间不乏阿谀奉承之言,司徒望向身旁空空的软塌,这虚空的日子,佳人不再,顿时那酒也没了味道,索性置于案旁,于众人言退。 在声声恭送中离席。 身旁只带了安公公,他是这宫里自己最信得过的人,对于嫤妃怀孕的事,他没有办法怪罪安公公,他知道安公公想要他拥有子嗣的急切心理。 安公公手执宫灯,在路前引着,不知觉中已到了宝和殿,这本是自己静心的地方,没想到成全了她,不过,今日在此处了结也算是种机缘吧。 第六章 瞻凤台(3) 殿中已早早有人等候,清冷的气息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扑鼻而来,自己要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可是司徒却奇怪于自己内心的平静。 “你来了。”司徒关门时,幽怨的声音传至耳根。 “他在哪?”那时候的失误竟然会有个漏网之鱼,司徒恨恨的插上门扣。 “你不去洞房了?” 听得此言,司徒走到她身边,还是初见时的那身红衣,她如此乖戾的女子,也会因为孩子变得这么温顺,一丝嘲弄勾上唇角。 “他呢?” “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嫤妃铁了心用孩子赌一把,就算对她没有情谊,可孩子是他的啊,也许自己可以保住最后一丝希望。 “你是在试探我?没有必要的,孩子一定不能留,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想让我在他和孩子中选?你压错了筹码,他们之间我都不会放过。 嫤妃明显的一愣,太多的不可思议,那日他说不要孩子,她只当是他的气话。 可如今,是真的不要吧。 司徒瞧着嫤妃,想也是问不出究竟,撤出步子,出了殿,一个轻轻的手势,身后是纷繁的脚步声和嫤妃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皇上!皇上我知道他在哪求你不要不要拿了孩子。”可是此时的司徒已经被磨掉了耐性,整整一个月的迁就不是让她视宠若娇的,如今,她已经没了利用价值。 再强势的女子又如何?还不是落的如此下场。司徒因了今日那黑衣男子的出现就知道,找到他,不用再靠一个女人。 靠女人?我司徒什么时候也会利用女人了。一抹不被察觉的悲伤弥漫司徒的周身。 身后的女子看着司徒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终不可见,不肯屈就的心气撑着她为自己的孩子最后一遍求救,可换来的是他冷漠的背影和堕胎药强行滑过喉头的冰冷。 “皇上,去凤栖宫殿吗?”安公公心有余悸的擦着汗,皇上这次没有怪罪他,是看在他这张老脸上,他再也不敢胡乱揣度圣意。 “嗯” 安公公执好手中的灯,心中思量,皇后是这后宫的主,又这么得圣意。就那宝和殿的画像足以说明一切,每每皇上心情不好时都会去那里看那幅画。 此时的司徒,内心已经张开密密麻麻的网。 思绪回转,司徒眼眸被阴霾代替。 当时灭蛮族一举,惊动了外邦,可是竟有一个漏网之鱼,乌达阿,这个名字在司徒的脑海中闪现时,他代表着未知与危险。 蛮族领有三个儿子,都被毁尸灭迹,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那个老贼头竟然在外藏了个私生子。 正在司徒派人追杀乌达阿时,羌达族进贡的美人中有一个是乌达阿的妹妹,也就是嫤妃,一切仿佛顺理成章,自己离他很近很近,可是也正是嫤妃这份近,导致了他抓不到乌达阿,不过如今有了夜魅。 夜魅今日的救驾,让他确定夜魅还当他是少主,那么找乌达阿的任务交与他便万无一失。离别 “夜魅,不要再跟着我了,皇宫不适合你。” “少主,夜魅只是想保护您。” “我有大内侍卫,还需要你?”司徒决议要将夜魅驱离自己的身旁,不惜说出伤人的话,他的心里有能好受到哪。 “少主,你能容的下霓裳,为何就容不下我?” 司徒料到他会这样问,心里涌上一阵酸楚,为什么非要我说最伤人的话,你是我多年的兄弟,我不忍你在皇宫失去自由,而霓裳,她是有罪要赎。 “你忘了,她是女子,我需要她。”一句“我需要她”渗出无尽的暧昧与决绝。 随即,一个大礼跪地,长久的俯身无语,仿佛那日日夜夜的主仆情谊就此割断,终于,只剩得司徒一人在阴冷的宝和殿面对着罗莉莎的画像呆立好久。 甩开回忆已经到了凤栖殿,司徒立在殿前看着“凤栖殿”三个大字,内心一阵小小的纠缠,终于甩开龙袍踏进了殿,迎着那声声“皇上”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只能拥有一夜的女子。 刚刚出浴的我披上绿萝为我准备的白色冰丝罩衫,阔袖宽身的装束让我感觉松开了某种束缚,忽而听得他的到来,伴着宫人的请安如层层叠叠剥茧般的接近我,一阵无以名状的压迫感在周身蔓延,那日被他吻过的唇好像再次灼烧起来。 下意识的拂上自己的唇,并无异样,可那光滑的衫子已经滑到肘间,露出一段白嫩的藕色嫩臂,我赶忙顺下手,拂顺了袖口,曲身请安。 一并涌上的还有诧异,他不会对我 想到这时我猛的立起身看他。 “你为什么会来?”周边的宫娥已经退下,我看着绿萝最后一个关上门时,不禁问。 “大婚之夜,我还能去哪?”说完,他不顾我的反对已经躺在床榻上。 我走至床榻前,抱起一床被子向一旁的躺椅走去。 “和我闹的劲都去哪了?这可不像你啊,再说你这身材,啧啧啧!” 我这身材?怎么了?凹凸有致的,哼!我一现代妞还会怕你不是? 我也阔步走至床前,斜睨着他。 “往里睡!”他往里挪了挪,单手支着脑袋调谑的笑。 我躺在柔软的锦被里,紧紧闭着眼睛,心里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这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推吗? 他也不敢怎么的,要是怎么的早就怎么能等到现在呢?自我安慰了下,心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微微转头再看他时,他已经侧卧而眠。 平稳的呼吸一下一下又节奏的吹拂着我的脸颊,我们竟离的这么近,女孩家的羞涩迫使我向外挪去,谁知,忽的一双手搂在我的腰际,将我向里揽了几分。 他没睡,闪神的瞬间,已被他拉至怀中,连他灼热的体温都可以感受的到,许是那体温,我的脸颊一阵滚烫。 再也没了睡意,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将纤手拂上他坚实的胸膛,一阵稳定而蓬勃的生命力传过手心,那么强劲,都快要跳出来了。 想要抬头看他的容貌,无奈他的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几方面的禁锢,我只能安分的躺在他的怀里,细细嗅着那令我心醉的气息。 明天就要走了,明天 “莎儿,莎儿”是梦吗?为什么我听到有人叫我,可是只有司徒这样唤我啊,我努力的向前看去,一抹白衣在眼前飘过,却看不真切,与我那日在梅园忆起的男子是同一人。 他到底是谁?为何如此亲昵的叫我? 我为什么会感受到他的悲伤? 司徒看着梦中的她,眉头紧皱,好似梦到不愉快的事。 明日她就要走了吗?司徒嗅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味,搂着莉莎的手劲又重了一道,好想把她揉碎在自己的身体里,可是她明天就要离开自己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司徒垂下眸子,轻轻在莉莎额头一吻,久久没有离开。 第七章 意难平(1) 玉炉香,红腊泪。 明黄的宫灯衬的塌上侧卧之人面色憔悴,眉黛间愁容满是,不同于中原女子那笔直的鼻子微弱的呼吸着瑞脑的香气,纤细的手顺应天命的耷拉在小腹上,足边是常常紧握在手中的红鞭,如今也敛了气势安分的盘踞在主人的玉足旁。 下身的疼痛一遍遍的提醒自己的腹内什么也没有了,可是不愿睁开眼睛看这残酷的世界。嫤妃紧紧阖住的眼角滚落一滴泪,快的滑向鬓角,一眨眼便消失在鬓。 嫤妃紧闭的双眸在高陷的眼窝里来回滚动,往事一幕幕记上心来。 年幼的惨痛经历让自己忘记了亲情的模样。母亲带着自己和弟弟在羌达生活,每日做着粗重的活来养活他们,自己长弟弟一岁,有时也会帮母亲做苦工。 还记得一次去给母亲帮工的那家人挤奶的时候才十岁,自己劲头十足,挤了三四头牛,在傍晚结算时,自己看着别的小孩帮家人做事都领到了双份的钱,想着今晚终于可以吃干净的蔬菜了。 当那个钱的人走到自己面前时,却只听到母亲的求饶声,只有半牛高的我抬头看去,只能看见满脸的络腮胡和他用那让人想吐的油呼呼的肥嘴唇使劲亲着母亲,而我的母亲用惊恐的眼神望着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装什么装。”那男子对于母亲的挣扎完全置之不理。 “孩子在,孩子” “小孩子不懂的,你还想不想在这干下去了。”小孩子是我吗?可是我已经可以挤三头奶牛了。 我不服气的用脚踢那个络腮胡子,可是我破旧的小靴子踢在他壮如柱子样的腿上,连挠痒都算不上。 母亲被那个男人掩埋在身躯下,我看不到她的脸,只能听到她似哭似笑的喘气声和晃动的双腿,刺眼的白,忽然,我觉得她不是我的母亲,疯了似地扒开那个男人,想看看究竟是不是我的母亲,可是扒开后的一幕,让我抑制不住胃里的翻腾,冲向一旁的奶筒干呕,从那以后一点奶味也不能闻了。 在回家的路上,母亲一直紧紧拽着我的手,那温暖至今依然在手心缠绕。 隔天,我领着弟弟离开了我们居住的破毡房,还记得那是我和母亲一起趁别人睡觉时,从人家的房顶撸下来的。 母亲从此在我们的生命中消失,她把她手上唯一的镯子套在我的手腕上,可是我的手腕太细,母亲轻轻叹气间,扯出衣间的线头挂在我的脖子上,转身一跃,在清凌凌的河水中不复见,听说,那河会流到中原 中原,母亲希望我去中原是吗? 于是凭着相貌和母亲教授的舞蹈我被选中,和同行的美女一起送往中原。当然我明白,我来中原也有偶然性,听说中原的人很狠,将蛮族灭了族,有很多人都不愿去,于是有布告,愿意去中原者赏金一百两,一百两,一百两,我活着么大也没见过一百两金子,有了这些钱,弟弟可以好好的生活。 而弟弟也因此离开自己,是他自认为的抛弃。 “姐姐,我可以照顾你,我去给他们当苦力,我去” “可是我希望你过比这更好的。”弟弟甩来的红鞭撕扯了衣料,连同撕扯的是我的心,红鞭是弟弟唯一留下的东西,从此红鞭成了我唯一可以安慰自己,保护自己的东西。 终于踏上中原的土地。 嫤妃睁开饱含泪水的眼,任凭泪水滑落。 第七章 意难平(2) 素手紧紧捏着小腹处的绸缎,起了身子,玉足转圜间已成舞,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痛楚中淹没自己。 这舞便是那日司徒注意我的原因,从五十人中被挑选留下,我就知道如果不紧紧缠上这棵树,或许明天死的会是我。 九天旋是此舞的精华,我浑身上下的伤都验证着它的奇迹。 最后一旋完成,还未落地,已落入他的怀中,我睁开媚眼看他,我知此时的自己是最能迷惑男人的,他也在对我笑,笑的那么邪,可是我却看到他的失落,是我不够美吗? 嫤妃缓下舞步,看着裙裾翩然落下,一滴泪打落在裙角,转瞬已被带过,掉在冰冷的青砖之上。 是夜。 自己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是脑海中还是会闪现母亲的模样,我会和她一样吗? 微微战栗的手去解司徒的外罩,却被他拦住。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何用意。 自己的衣衫却被尽数解去,堆积在足旁,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羞赧的足尖也被盯的红,在他看不见的范围内轻轻活动麻的脚指头。 令我又怕又惧的事没有生,他复帮我穿好衣服,只是盯着我的镯子很好奇的拿起看了看,恍然的垂下眸子,叮嘱吓人领我去别院,我从此和那些姐妹不同了,内心对生的渴望掩住了失落和庆幸。 后来,我才知道他为什么留下我,是因为在那镯子中,他知晓了我的身份,而我也在日后明白了自己和弟弟的身份,竟是蛮族的公主和王子,一种恨意和无力感摄住全身,父亲,这个被禁止的名称,他赐予母亲的耻辱,赐予我的万劫不复,我都没有机会去偿还给他。 那么我是否该感谢司徒帮我杀掉了“父亲”?我没有将幼年的事告知司徒,就算知道了,他还是一样要杀掉弟弟吧。 嫤妃屏退了宫女,一人站在足有半个宫殿大的铜镜前,轻解罗衫,去掉了束缚,嫤妃背对着大铜镜,微微侧看着自己的臀部,那里一片光洁,什么都没有。 我多么希望自己的臀部有一颗痣,那样至少可以让他以为自己是他思念的女子。 这扇大铜镜是他专门为我制作的,让我在这里为他跳舞,可是我却知道他一次也没有看向我,而是看向我身后的镜子,我的背影。 每每九天旋结束后,他微微叹口气,便离去了,他让我好奇,我知道他在我的身上找寻到别的女子的影子,却又因每次结束时的落差而离去。 嫤妃携着一缕轻纱,缓绕周身,轻轻躺在床榻上,复闭上眼,蜷缩在床上。 那天在宝和殿自己才知道为什么他会迷恋自己的舞,他在情迷时的话语刺的我心痛,这种无言无语只有轻纱曼舞的氛围,竟让我迷恋上他。 可他口中的她,墙上的画像都告诉我,他不爱我,所以自己在第一次看见那个女子才会那么失控。我才想要一个我们之间的维系物。 结果呢?自嘲的抽搐着,深深的吸口气,几天前我可以用呼吸给小生命呼吸,如今,凉飕飕的气顺着口腔一道向下,直达小腹,那里空空如也。 我坚强,我不会疯,可为什么我整天除了重复这些动作,这些往事,再也不愿意去看后院的花,去想他会内疚吗。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因为我只是个替身,也许连替身都不算。 第八章 长相依(1) “嗯啊!”我伸展着双臂折开眼睛,嗯?这是哪? 我腾的坐起身,眼前的幔帐不是昨夜的喜红,整个人还颠的一下一下,直觉告诉我这是在马车上,可是马车里怎么有这么大的床啊? 还有这么精致的装饰品,缓缓下床,身旁的一切都和皇宫的细致不差上下,可是多了份霍然和野性。 床头上高高挂起的羚羊头,身虽死但神未死,仿佛在守护着这屋里的人。 转身拉开窗幔,外面青山环绕,绿水相衬,却不见一点农家村社。 “醒了?吃点东西吧。” 司徒我就知道是他,他不是答应放我走了吗?现在又是干什么? 挺着身子不去回应他,亦不转身,只是固执的望着青山绿水,方才的清新感一下子消失殆尽,只有乏味和愤怒摄住我的思绪。 过了许久,仍旧没有一丝声响,难道他不准备向我解释?翻身看他,他却气定神游的吃饭,一股火苗从腹部燃起窜到喉头,烧的我口干舌燥,想要责问的话卡在了半空,只是愣愣的看他。 “嗯,这个翡翠糕不错,甜而不腻,口感爽滑,你要不要试试?”司徒捻着一块奶绿的糕点对我绽放他无邪的笑容。 哼!不给解释我就不吃!可是味道好像不错诶。 不能认输啊!坚持啊! “既然你这么低三下四的求我,本小姐就给你个面子,尝尝看。”我终于还是向美食投降了,可是气场不能没有。 司徒一挪开盘子。 “别啊,这样勉强自己,吃了会对身体不好的,你还是别吃了。” 拳头已经快捏碎了,这个臭司徒,我银齿欲断啊。 臭脾气!虽然我司徒知道强留你在身边是自己不对,可是,你是属牛的吗?那么倔。司徒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小娇娘。 “这是哪?!你要带我去哪?”僵持不下,我转过头去看风景,孰不知此时外面已变成郁郁葱葱的树林,眼前全是两人粗的树木,树荫遮住了阳光,马车里越的昏暗,他会带我去什么鬼地方。 问间,一个男子在马车外扬声道。 “围场到!” 围场?木兰围场?我的脑海迅的奔出野兽,蛇。 身边的人儿已出了马车。 我赶紧跟上他,天啊,这要是一步跟不上被野兽吃了怎么办。 司徒在马车下来牵我的手,本想拒绝的,可是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军队,可不能失了颜面,于是将素手款款放入他的手心。 只是牵手而已,可是手心却不听话的冒汗,有了他的扶持,我轻轻从马车的台阶上一步步走下。 不过而而几步,我却走的香汗淋漓。 微侧头看身旁高我许多的司徒,俊朗的侧脸,紧抿的双唇,一路看下终于停在他的喉结处,是一道伤痕,不深不浅的伤痕,我以前怎么没现呢?这伤是怎么来的呢? 不知不觉手已经挣脱他的桎梏,拂上那道伤疤,司徒看向我的眼眸中透露出紧张。 对,是紧张,也许他不希望我知道。 垂下了双眸,一丝失落感滑过了心脏,惊动了那里的警铃。 不要试图了解他,这是你的最后防线。 可是 没有可是,你忘了荣嘉乐的伤吗? 深深的呼吸,感觉好多了,挥走了烦闷,享受当下吧,干嘛要庸人自扰呢。 迎接我好心情的不是旷野而是一座古建筑。 在这郁郁葱葱的森林中挺然而立,衬的森林多了中庄严与神秘。 我随司徒而进,跨过一道高高的门槛,忽然,有种突兀的感觉,仿佛跨过的不是门槛而是自己的一道心坎。 第八章 长相依(2) 手再次被牵起,轻轻的在他手心里颤动着,仿佛他牵住的是自己的心。 被这样的绝世美男牵着,哪个女孩不动心呢。一个劲的安慰在他紧紧包围的掌心中显得有些苍白,亦步亦趋间已经踏入了住处。 穿过一处密集的花丛,在繁华簇拥的亭子处住了脚步,桌案上的山珍海味勾起了我的食欲,饿虫在肚子里乱窜,不行了不行了,挣脱了司徒的手。 三步并作两步,刚奔到美食前,回头看了看旁边,只有我们两个人,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酒足饭饱之后,才想起自己是被拐来的。 忽略掉他看着桌上的残骸那呆滞的表情,一拍桌子,一瞪眼。 “说!为什么答应好的事情要反悔?还是不是男人?为什么把我拐到这来?你是何居心?”连珠炮的问,哎呦,口干,用茶水润了润喉,等待答复。 “不是说好会带你出来散心嘛?” 散心?是有这么回事。 “你放我走,这大好河山我自己会散心,有你在,堵得慌。” “乖,坐了一天车,你也累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吗?”司徒那日在搂着佳人入梦时,从未有过的亲切感与安心让他犹豫了,抛开那些宫闱斗争,就给自己一个机会看她会不会爱上自己。 人真是贪心,有了一夜便想拥有今生。 说话间他已经拂上我的脑袋,掌心温热的体温透了过来,我不想摆脱,也许在这里,没有了身份的束缚我可以放任自己的心一次。 在他握住我手的那一刻,刚才那些劲头全没了,随他牵着自己的手一步步去歇息,在他舒适的大手中暖暖的有点犯困,填饱了肚子,本来疲惫的身体就出了讯号。 心里也松了戒备,看着眼前的揽月阁,迷迷糊糊的就被一个结实绵软的东西接住了,是床,好舒服哦。 司徒并没有过多的留恋便出了门。 “少主”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谓,司徒为之一震。 “夜魅还是把您当做少主,您吩咐的事,我已经尽力在查了,暂时还没有他的消息。” “自那日救驾我便明白了,当时遣你走也非我所愿。” “少主,夜魅都知道,所以还当您是自己的少主。”夜魅想起自己被少主收留还有他们一起度过的那些难关,始终没办法做到绝情。 一阵兄弟情义在两人间传递,男人之间的友谊永远都是令人难懂的,也是最豁达无计的。 促膝长谈时。 “夜魅,你也早点成家立业吧。” 夜魅淡淡的一笑了之。 “不急,我现在只想为少主多做些事。” 司徒在心里暗暗叹气,你这份情义,我拿什么还呀。 在说话间,司徒了解到夜魅所组建的情报组织已经在短短几年间崛起,乌达阿,你以为你能逃多远,阴霾的色泽占据了司徒的眸华。 “少主,这次我带来了乌达阿的一些背景,您看看吧,夜魅还有事在身,先退下了。” 看着司徒接过那张纸,一躬身,飞也似地离开了。 抖落开纸张,薄薄的一张纸记录了乌达阿与其姐姐的幼年生活,只能用惨来形容。 司徒不为所动的烧了那纸,眸华中透出决绝,一个根也不能留。 围场打猎我睁开眼睛应劫第一丝曙光时,脑海里奔出的场景让我兴奋不已,没想到还可以看到司徒打猎诶,这趟穿的挺值。 起身穿衣时绿萝已经拿好了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她也跟来了?那胡服腰间的束带上的梅花瓣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难道真的如他所言? “娘娘,皇上在正殿等您。”我快的穿戴好,略施粉黛,迈出了门。 一路上小溪环流,明花翠柳,细细望去,这宅竟是依水而就,顺着水势高低而成。 一旁不爱说话的绿萝也沉浸在这片乐土中,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只一小会,便到了正殿,司徒一身明黄的胡服显得身材修长,却不失力度感,在轻薄的料子下仿佛能感受到他强健的体魄。 他在晨曦中对我微微一笑,那么炫目,心脏的某一角仿佛被照亮,因了他的笑容,我也满脸喜色的踱出了门,抬望去,整整齐齐的方队延续到我视力范围之外,都是一色的深,在看看身旁的人儿,心下明如镜。 第八章 长相依(3) 这红衣是怕我淹没在这大军中吧,不管是自作多情还是什么的,自从昨日想开后,我便不再束缚自己的情感,人生在世,就算是受伤也要勇敢的去爱,面对他时也坦然了许多。 同他一起翻身上马,无意识的望向地面,忽然一种熟悉感袭便全身,为什么这种恐惧感如此熟悉,脑海中苦苦的搜索,却奔出梦中那白衣男子的身影,他,究竟是谁? 不容我多想,司徒已经侧身而过,翻身坐在我身后,一声唤,马儿便迈开了蹄子,身后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湮没了我的思绪。 纵使我放的开心,却放不下架子,在他的眼中还是扮演着满身是刺的角色,即使明白了他的担心,也不愿意靠在他怀了,直挺挺的坐在马背上晃着。 一小会还行,可是时间一长就有点吃不消了,还未待我思量是否靠过去,司徒在前方勒马缰绳的双手稍稍用力,我便顺势靠在他的胸膛上。 在马背上的颠簸让我感受到他坚实的胸膛,一种安全感迫使我在马背上伸开了手,下一刻,他却紧张的环住了我的腰。不知是女儿家的羞涩,还是他胸膛的炙热,惹的我耳根一阵红,像做了贼似的看向身旁的侍卫,大家都一本正经的看着前方,是我多想了吧, 在马蹄声的陪伴下,终于到了围场,一望无际的广阔,左边是一座大山,右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林,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撒丫子拉着马往前方的树林奔去,司徒却不紧不慢的让马小跑着往旁边的山里行去。 “怎么了?你不会啊?还是怕那些野兽吃了你啊?”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鄙视他的机会,转过头装作野兽的模样呜哇呜哇的吓他。 没现,原来他是个菜包子,还以为他能多厉害呢,撇嘴间,已经拐过一道弯,眼前的景色让我下降的唇角立即上扬。 青山绿水相环,还有水车在溪流上方转动,一片繁花胜地后一间小竹屋倚山而建,马蹄声渐渐消失,定睛一看,地上嫩嫩的小草湮了那马蹄声,仿佛将外界的一切喧嚣隔了开。 司徒下了马,我也准备学他那样踩着马镫下去,腰间忽而一紧,他拦腰抱下我,腰间的束带都乱了些许,那些大红的络子已经纷繁杂乱,像极了我现在的心情。 为什么他要带我来这里,是在暗示什么吗? 我天真的以为他是要暗示放弃江山,与我一起归隐山林,一生一世一双人。 如果我没有那样认为,可能以后就不会受那么多的伤。 但谁让他此刻的眼神如此炽热,牵着我的手还不安分的画着圈。 眼前的风景又是如此的迷人,我真的不能不认为他想放弃江山和我在一起。 迷恋在自己的小情绪里,也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一个嫤妃已经让我试得水深浅。 款款的随他踏上草地,足底靴传来的柔软,让人心里痒痒的,想起一句扯断人心肠的话,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只要他放下了功名利禄,我愿意和他一生相随。 踏着青草一步步跟进,近了那溪水,不知是故意为之,还是忘了,虽是不宽不窄的小溪,上方却没有桥,清泠的河水在靴旁跳跃,司徒一个健步轻松的跨了过去,嘿!看我的! 我也学他那样一跃,本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对面,可是忽然脑海中又出现那个白衣男子。 没有桥的河 一个慌神间,我忘了收回后面的腿,就那样直愣愣的踩进了水里,足底的冰凉才将我唤醒,我还未细细回看,已被司徒掐腰抱起。 “都快过来了,怎么会掉进去呢?说你笨你还不承认。” 思绪依然恍惚顾不上答司徒的话,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能够三番五次的闯进我的思绪,那里仿佛有扇门,只要他想进来,就随时进来,不管我是在睡梦中还是清醒着,但我要找他,却是一片徒劳。 慌神间司徒打横抱着我进了竹屋,司徒将我放在竹椅上,里面的家具都是竹子做的,很清爽的感觉,我只顾得上看着屋中的摆设,都是平常人家所用,我更确定了他会舍弃天下和我一起归隐,一丝喜悦冲淡了那些个疑问。 忽而足底一凉,低头只见司徒帮我脱掉了靴子,用自己的内袍帮我擦脚,一米阳光就那样毫无羞涩的窥探了我的脚趾,照的她晶莹剔透。 “你这样被人看见会不好的。”我明知故问的盯着他,想听到自己希翼的答案。 第八章 长相依(4) 果然。 “为姑娘您擦脚是我三生有幸啊,而且,我已经告诉他们不用跟来,几日之后我们便回去。”司徒一根一根的擦拭着我的脚趾头,弄的我心痒痒的,手不停的拨弄这腰间的流苏。 以至于我只听的他前面的话,而忽略了后面那现实的一句。 听的他前面的话,我不禁心花怒放,谁说女人不爱花言巧语呢?尤其是情人之间的小调侃,情人?人家又没有跟你告白,自己这边就先沉不住气了,真没骨气。 在心里责备着自己,可嘴上仍是不自觉的带着一抹笑意,好似那责备都有了甜蜜的滋味。 甜蜜是甜蜜了,可是饭从哪来呢?看着日头,已经中午了,我的肚子咕咕的抗议。 对上司徒探究的眼神还有那抽筋的脸,我一阵郁闷。 “想笑就笑!哼!”我生气的转过身子,扳回自己的脚,又忍不住奚落他。 “本姑娘的脚就这么香吗?你抱着半天都不撒手。” 司徒隐忍的表情让我爽到high,抱着自己的脚笑的花枝乱颤。 “你现在像尊开心佛”一语雷的半天没换过劲。 看了下自己的样子,确实有点,衣服全部被堆积在腹部,还抱着个脚没命的笑。 “我饿了。”岔话题可是我强项哈。 “你等着,我去弄吃的。”说着司徒将我安置好自己出去了。 看着他越过小溪往深山更深处去了,我起身打算好好看看这小屋,无奈只能单脚跳的。 屋子并不大,除却我刚刚呆的正堂,左侧是卧室,和书房,卧室只有一间,书房也没有床,他到底打的什么坏心思啊。 蹦到左侧我已经费了好大劲了,稍作歇息,又蹦向右侧。 竟然是厨房,哈哈~我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仔细看看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有,还挺细致的啊。 一丝甜蜜涌上我的心头,又蹦跶到小屋前面,想等他回来,正午的太阳照的我睁不开眼,脚也酸的站不住了,只得在屋前的台阶上坐下,数着眼前的鹅卵石小路。 那条溪水横隔在前方,波光泠泠的闪着灵动的光,紫衣男子和那白衣男子是一人吗?为什么自己会在昏迷前出现他?如果他们是一个人就好办了,可是如果不是一个人,那究竟是我忘了什么,还是冥冥之中给了我什么暗示? 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在阳光的烘烤下睡着的,只感觉腰部被人揽起,直觉的睁开眼,放心的望着眼前人。 司徒对我露出那迷死人的微笑,眸华中闪动的情愫将我感染,不自觉的被他唇齿间的清香吸引而去,在距离只有一张薄纸的时候,司徒一下擒住了我的唇,齿间炽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颊。 我欲回吻时,肚子却不争气的叫起来,收回了心望着司徒,顺便看看他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要吃兔子吗?”看着他手中拎着的兔子,我立马食欲便上来了,可是这样吃掉它不好吧,它眼神多无辜啊。 见的我犹豫,司徒毅然放了手中的兔子,只是拿出些野蔬菜去了厨房,临走时还宠溺的刮刮我的鼻子。 看着那兔子一步一步跳远,我心里有多不舍啊,我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要知道,在现代我最喜欢吃的就是兔肉火锅,唉,可我吃死兔子可以,就是别在我面前杀生,我会吐的。 终于在我的不舍中兔子跑远了,我也收了念想,去看司徒干什么,脚落地间,靴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在我的脚上,提着裙子的我跑的轻快。 “我来看看咱皇上会做什么呢?”刚才整洁的灶台已经杂乱不堪。 司徒的耳根囧的红,我轻轻咳了咳掩饰住笑意道。 “还是我来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说着我挽起袖口,把司徒推出了厨房,在里面忙碌起来。 谁知他还不肯闲,在一旁帮我点火,其乐融融间一道清淡的炒笋出炉了,没有加过化肥的植物就算炒出来也会有着泥土的清香。 第八章 长相依(5)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哼!本姑娘还有绝招呢,可是缺材料啊,我为难的看着司徒,他只是笑笑出去,不一会便抓了条鱼来,并且已经清洗干净,死了就好,死了就好,这样就会减少点犯罪感。 抄瓢翻转时,火苗迅的窜起,司徒在一旁紧张的看着我,生怕那火伤了我,我心里一片甜蜜,做好吃的,没这点工夫怎么行,不一会一道红烧鲤鱼便端上了桌。 给爱人做饭是一件开心的事,爱人我脑海中蹦出这句话时,还是警惕的收了笑容。 谁料司徒把炭灰抹了我一脸,原先我没现他这么爱玩啊,是被那些律法禁锢了吧,我也不服气的往他脸上抹,厨房顿时乱作一团。 远处看去,仿佛一对恩爱夫妻在这山林间隐居,花花草草因了他们也变得有了意义。 多年后,这段记忆依然让我不后悔当时的决定。这也许就是爱情,明知是火坑也愿意跳进去,只因这火坑中有他的誓言,有他的独爱,如果说独爱是如鬼一般信的人多,见的人少,那么我也愿意去相信他的独爱。 ********************* 是夜。 我和司徒在竹屋前坐下,夜里的风急,但是这里有山脉护着,也只有点点凉意,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取暖。 “莎儿,原谅我。”司徒忽然的道歉让我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道歉?” “本来说放你走的,现在却强留你在身边。” 搂着我的手臂明显的紧了些许。 “三郎,我还愿意唤你三郎,你觉得我会离开你吗?”扭过身子紧紧的盯着司徒的双眼,想要让他从我的眼神中得到肯定。 灿若星辰的眸子里熠熠生光,唇角的笑意蔓延。 我们走了太多的弯路才到了今天,我也释怀了,握着他的手那么大,那么厚实,不禁嘴角上扬,被这样的手牵一辈子多好啊。 司徒看着怀里的人儿,微微颦着眉,为什么知道了她的心意却高兴不起来,司徒,不要再瞻前顾后了,能够爱一次多么不容易啊。 舒展开了眉头,紧紧圈住怀中的人儿,还没有自己的一半宽,这么瘦弱的女子哪里的力气去和那些势力抗争,司徒复颦住眉,莎儿,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让你安心的陪在我身边。 天色越来越晚,风也大了许多,司徒环着我进屋,可是面对一张床的时候我才有点慌张了。 “莎儿,只是抱着好吗?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的。”司徒唤到。 他看到了我的担忧,亦将其化解,对啊,我怎么能对心爱的人不信任呢? 不算窄的床上刚好躺下我们两个,拉着被子,好久都没有睡意,忽然想起大学时的夜聊,姐妹们都在想以后要找怎样的男人,没想到这么一个大帅哥被我泡到了,不禁在被窝里笑出声。 “笑什么呢?”司徒单手撑着脑袋,侧卧看着我。 “忽然想起在那个时代的事情。”我也翻过身看着他俊朗的脸在月光的抚摸下柔情种种。 “给我讲讲你们那里的趣事吧。” “好啊!我们那有飞机,就是另一种马车,不过可以在天上飞,人也可以坐。” 司徒微微思索着,我继续下去。 “还有大炮、电视机、还有还有,原子弹” 听着耳边女子不停的讲述,飞机?大炮?原子弹?儒家思想?社会主义?司徒有一个想法在脑海中渐渐形成,如果有了它,北齐国就永世昌隆了。 自己还想听更多的时候,身边的女子已经安然入睡,嘴角噬着一抹笑容,莎儿,为了给你更好的未来,我会做一些事,希望你能原谅我。 第八章 长相依(6) 早晨醒来,睁开眼,明晃晃的阳光射在身上,恍惚的摸向身旁,身旁的人却不知去哪了,心里一阵惶恐,连忙起身去寻,却在床头的桌案旁看到字条,急急拿起。 上面飘逸的字体告诉我,他去摘新鲜果子了,我还没有吃过沾着露珠的野果呢,而且还是爱人亲手摘的。 心里美滋滋的,可是身上就不那么美了,一阵瘙痒感从背部传来,该洗澡了,可是去哪里洗啊。 我把整个屋子找遍也没有可以洗澡的盆啊之类的。 不甘心的跑出竹屋,绕过竹屋竟然现竹屋的后面有一个天然温泉,哇咔咔咔,我赶紧观察了下一地势,后面和左右都是山,前面是竹屋,而且地势低洼,很隐蔽。 三郎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地方啊,趁他不在赶紧洗干净,我褪下了衣物,缓缓的踏进池内,一阵温热的气自身边腾起,并不觉得凉,反而比在室内空气更好,更暖和。 身心都放松下来,缓缓的沉入水底,水渐渐湮没了头顶,我在大的近乎无边的温泉里游起泳来,长久以来在宫中的束缚得到了缓解。 游了一会实在是游不动了,我便轻靠在光滑的卵石壁上歇息,看着温泉旁边的花鸟草缦,天空蓝的没有一丝云彩,渐渐的有些瞌睡了 司徒用衣襟兜着怀里的果子,兴冲冲的往家赶,家?自己很少用这个字眼,而现在却习惯性的称其为家。一抹笑容绽放在男子邪魅的脸庞上,额头上的汗水都凝成蜜露清泉。 “莎儿?”回到竹屋却并未现她,寻至屋后,司徒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摄住了心魄,那一刻恍若静止,身旁的鸟叫虫鸣那么动听,连风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只见一池春水荡漾,池中人儿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螓上的翠钿映出点点光华,再寻那青丝数屡,垂于酥胸前,衬的那里一片雪白,诉不尽的妩媚与风情。 司徒的喉结压抑的动了下,微微颦着的眉眼中,透出万般情爱,**在温热的水气下难以抑制,他缓缓滑入水中,裙裾在身后张开,慢慢的向佳人而去。终于,搂得佳人在怀中,美人初醒惊亦羞。 感觉被人揽起,对于这个动作我再熟悉不过,除了他还有谁呢,缓缓的睁开眼,俊气的脸庞上遮不住的爱欲,让我惊讶,这才想起,自己在洗澡,而此刻却赤身躺在他的怀里,脸颊已经比那泉水还烫,忙挣脱出他的怀抱,复蹲在水中,环住了胸前,只留出脑袋望他。 嗔道。 “你你怎么来了。”想要责骂,出口却成了无厘头的问题,两颊早市脉脉绯红。 “寻不得你,以为你走了。”怀中人的脱离,使司徒恢复了神智,转身背对她,内心却依然按捺不下的心潮澎湃,紧紧攥握的掌心沁出汗水,终于迈开步子,想要逃离这场爱欲,终是怕她会怪罪自己。 忽然腰间一滞,阵阵热浪从背部袭来,被止住了脚步,一双纤手紧环于腰上,那手上沾的水份正一点点渗进司徒的衣料,小巧的手仿佛要将司徒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摧毁。 “我不会再走了,三郎。”一声三郎唤尽人间的柔情,如酥骨药般驻进了司徒的身体。 司徒蓦然转过身,拥住眼前人,温香软玉在怀,痴痴的看着自己当初誓死也要独占的人,悲喜交替着涌进大脑,那些痛楚与爱慕都将化做一江春水。 温泉的水被拎起来,溅在卵石上,出悠远的空灵声,司徒抱起池中的人儿,用一袭布遮住娇躯,向竹屋走去。 第八章 长相依(7) **帐暖,娇喘连连,怎一个颠鸾倒凤,媚颜娇态间爱欲升温。 被司徒轻轻的放在床上,我的心已经开始狂跳不止,对于刚才自己的大胆忽然有些懊悔,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他的手已经拂上我的身体,一阵小小的战栗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怕吗?”司徒关切的看着我。 微微的点头,荣嘉乐给我的痛苦记忆瞬间占据了大脑,复紧紧的闭上眼睛,身体已经缩成一团。 “放松,看着我的眼睛。”耳边响起司徒的话语,我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明亮的双眸,恍惚间已经勾上了他的脖颈,寻着他唇齿间的芳香而去,心也为此有所放松。 纠缠不尽的**在唇舌的触碰下,再也没有逃身之地,司徒裸身至于上方,他坚实的肌肉表层渗出汗水,无法抑制的去抚摸他的身躯,我也同他一样,涌起细细密密的汗珠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欢愉。 他辗转而下,细细的吻着我的每一寸雪肌,忽然他一口含住了我胸前的蓓蕾,始料未及的举动带给我一浪高过一浪的颤抖,那蓓蕾仿佛充了血般的膨胀起来。 未待我缓过神,他的手已经向下探去,紧闭的两腿被他用掌隔开,横跨在我身上,惊的我看向身下,却看到了一片**的膨胀物,脸色潮红的闭上了双眸。 有些希翼,有些怕的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忽然他停了动作,迫使我睁开情迷的双眸,司徒一边喘着气,一边克制着自己。 “莎儿,你会恨我吗?” 我不一语,只是拿眼去望他,迎着他满眼的**之火身子已经向前倾去,与他紧紧的贴在一起,他下身**膨胀,顶在我的花蕊处,用行动告诉他,我愿意。 他细细密密的啃噬着我的肩头和脖颈,下身的**还不停的在我的幽谷处徘徊,撩拨的我私处腾起难以忍耐的灼热。 忽然他挺身而入,下身被滚烫填满,虽然有所准备,仍然疼的出了声,还未出口,却已被他吻了回去,只剩下浓郁的呻吟声。 由于痛楚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他的臂膀,双腿紧盘在他的腰间,脚指因那滚烫一阵蜷曲,轻回扣在他坚实的腰上,那里正有力量积蓄等待迸,彼此间流动着莫名热浪,我随着他一起律动,在他一次次的撞击下,渐渐将我推向不可预知的高峰。 “莎儿…今生我…独爱你一人。”断断续续的爱意和着灼热的气息一路而上,在心口处停住。 “三郎…”剩下的爱意已消失在沉重的喘息声和**中。 春色旖旎,帐内娇人唤,繁花落尽,凝成一滴鲜艳的梅红血点,从高处落下后看着那抹鲜红,心里的触动波及全身,牵的身子渐渐凉。 他伸手为我盖上被子,搂我入怀,两人仿佛连体婴毫无缝隙的紧贴着。 为着刚才的举动,我还未缓过神,他已将脑袋抵在我的脖颈处,吸着那里的芳香,一阵酥酥痒痒的疼,那里悠然落下一片花瓣。 并无过多的言语,只是静静的相拥着彼此,真正的明白了灵魂相融的意义,而赤忱相对的我们,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只是两个相爱的人,褪去了浮华,单纯的只剩下爱与相守。 第八章 长相依(8) 在这桃源仙境里我渐渐忘记了时间的流失,以为可以就这样天长地久。 早早起了身,为身旁的司徒掖好被脚,披上罩衫凭栏而望。 清晨的空气清新,迎面吹拂过泥土的清香,不远处的青山在薄雾中成为浓浓的背景,前方的小溪流的小心而湍急,怕吵到岸旁的小草和花儿的休息,一切都在静谧中暗涌流动。 许是被这大自然所吸引,足履一双薄底绣鞋的我执手推开竹门,身体马上被一片潮湿的气体笼罩,拢紧了身上的罩衫,踱出门去。 万物都未苏醒,却又仿佛从未睡着过,轻轻踏过一片草丛,至繁花之处,寻得那几许芳香,诱我去采摘那朵粉色的小花,伸手间,已沾了露珠在掌,晶莹剔透,万物之灵,亦归万物所有,微微的倾斜手掌,那蜜露便顺着掌纹而下,落于泥土中,瞬间便被吸收。 忽然,肩头一热,司徒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为我披上他的外衣,起身后,他复摘那粉花儿,一个慌神间,已为我插在斜鬓。 “美吗?”我在他的眸华中观察着自己。 “嗯!我们进去吧,天色还早,潮气太重容易伤身子。”司徒拉着我的手往屋内走去。 “你先进去,我看看。”说着挣脱他的手,奔想小溪边,司徒知拦我不下,道。 “那我再帮你拿件罩衫。” 看着司徒进了竹屋,我趴在小草上望向小溪,急流的水上倒映出我的模样,竟比先前气色好了,难道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男人可以滋补女人? 想到这,脑海中他疯狂的一面又浮现出来,羞红了脸颊,在这花的映衬下,更显些许妩媚。 “叭嗒,叭嗒”络绎不绝的马蹄声扰乱了我。 这么早,谁会来如此隐蔽的地方,抬起头,那坐于马上的赫然是陪同司徒一齐来的霍将军,身后是几名近身随从。 他们怎么会来?只见一干人等单膝跪地,抱拳而候。 “恭请皇上,皇后娘娘回宫。” 我忙看向身后的司徒,他拿着罩衫一步步向我走来,表情严肃,是结束吗?他还是要去当他的帝王吗? 呆愣了片刻,我直起身子。 望着司徒“你是觉得这里不清静,想换地方对吗?”我越过了种种预感,希翼着他能继续这场骗局。 “我们该回去了。”司徒在看到霍将军的那刻,便不知怎样像眼前单薄的人儿解释了,只能说出最直接的话来。 我不想相信,可是我身后的那些人,正以谦恭的姿态迎接我们,可是内心仍然想做挣扎。 “你不是说会和我”归隐山林那四个字让我连着那沉沉的潮起一同吞了下去,脑海中尽力的搜索着他是否说过那句话。 都是徒劳,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光他从未说过要和我归隐山林,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是我凭空想象,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怪他。 怔忡的向后退去,那小溪中我落魄的模样,周围寂静无声的小草,还有鬓上的那朵好似都在嘲笑我的傻,我的痴,恨恨的揪下那朵花。 “骗子,骗子”刚刚娇艳欲滴的花,在我的踩踏下,最终那粉染透了旁边的小草和泥土,一片狼藉。 我要和他一同回宫吗?去迎接那无底洞似的深渊?那日的红鞭之痛一下下的刺痛着我的神经。 “我会保护你不受到后宫的伤害,如果这样你还是要离开,我会放你走。”司徒看着眼前的她那样的痛楚,自己也不会好去哪,这样的许诺也让自己难受。 哈!放我走,我连心都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你,拿走了躯壳又有什么用,身子一阵阵的寒,似那寒自心里散而出,渐渐的,眼前的一切都不在真实,也许睡一觉什么都会消失吧,包括那些他给我的伤 第九章 玉人泪(1) “罗莉莎,罗莉莎” 在一片白茫茫的雾里行走,忽然听到有人唤我。 蓦然转身,看到那日带我来此地的男子,仍是看不清相貌。 “你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回去?”怕他溜走,我急急的出声问道。 “既来之,则安之,以后需要你经历事情还很多,我只有一言相劝,惜的眼前人。” 他还未说完便消失在白雾里,任我怎么追都追不上,颓然的看着他远去。 惜的眼前人多熟悉的一句话,是让我惜的司徒还是 还是谁?为什么会想起那个白衣男子,电光火石的一刹那。 身后一抹白一略过,是他!转身而去,我竟看清了他的容貌,飘逸如仙子的长高高束起,灿若星辰的眸华,直挺的鼻子,红润的唇,他们搭配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如一块历经沧桑的玉,通透温润,周身散着王者气势。 却与司徒的王者之气不同,他的没有霸气,没有邪魅,有的是那容纳百川的气态,与世无争的闲散。 看着他,会没由来的想要亲近,可是无论我多么靠近他,总是保持这同样的距离,无奈,只得站在不远处向他问。 “你是谁?为什么三番五次来扰我?” 等了许久,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我不甘心又道。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是他听不到,我又放大了分贝。 可是他仍旧只是笑,我摸向腰间的一块香囊扔了过去,他轻巧的躲开,耳旁传来好多女子的嬉笑声,和窃窃私语声,在这白雾的地界,显得那么诡异,而他的笑也不再温和,而是多了几分诡异与僵硬。 渐渐的耳旁那些人声音变大,窸窸窣窣的说个不停,直传我的耳膜。他也抬步向我靠近,可无论我怎样后退,他都离我越来越近,恍然大悟,原来,我不是在自己的梦里,而是被带到了别人的梦里。 他终于站在我的面前,在我的耳垂边轻轻的说道 “尚云初” 大脑中仿佛有根神经被触碰到,我猛的睁开了眼睛,一道刺眼的光直直射进眼球,我想起了什么,又好像在那光照的一瞬间什么也忘了,只记得尚云初这个名字。睁眼的一瞬间,他并没有消失,还在我的耳畔私语:“好奇就去问司徒。” “皇后娘娘醒了!快去通报万岁爷。”耳旁尖细的声音提醒我,回来了 “娘娘偶感风寒,身子尚且虚弱,还需卧床歇息几日。”外面的御医给宫女交待几句便退下了。 我伸手去摸腰间的香囊,空空如也,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意思不安陇上了心头。 身旁立刻嘈杂起来,宫女纷繁的小跑声,压抑低低轻语声,惹的我心里一阵烦躁。 想脾气,却连手都抬不起,张嘴间,绿萝扶我起身,半碗的水被我尽数喝下,直直的滑向小腹。 “我睡了多久了?” “回娘娘,两天两夜外加半个白昼。” 怪不得会饿。推开了绿萝,靠在软垫上,思绪又飘回了那个梦里。 尚云初?喃喃的出语,这个名字念来好顺口,绿萝端来了膳食,给我轻轻擦了把脸,细心的喂我喝粥,舌头对于味道已经没了辨别,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了。 绿萝为我擦拭唇边时,我按捺不住问道。 “尚云初,你认识吗?”绿萝跟来司徒那么久,不会不知道他的,果然,抬眸间,她端着碗的手僵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但是,眼底涌上的小泪花被我悉数揽尽。 难道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她和尚云初又有怎样的纠葛? “皇上驾到!”思绪被来人牵住。 “莎儿!”司徒健步如飞的越过众人,来到我身边,宫女们都纷纷退下,他坐在床榻上,紧握我的手,另一只手轻轻为我将额前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 本来阴郁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 “为什么带我回来?”小别后他脸上的胡渣显得他沧桑了许多,明白他的焦急,却还想听他甜蜜的情话。 片刻的沉默,他满脸的笑意有些许凝固。 “如果你想走,养好病也不迟。”他徒然松开我的手,立起身,踱至玉炉前,打开玉炉盖,往里加了几许香料。 闲散的模样,他不在乎我了吗?我没撂倒他会这样答我,对于我的离去竟然能够如此泰然处之,帝王真是薄情。我扬了扬头,把快要流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司徒站在玉炉旁,不知该如何是好,拿着香料的手微微颤抖,只有自己装作不在意,她才会放心的离开吧。 同是一室之内,同是一对璧人,心境较那竹屋相比却是大不一样了。 既然他这么淡然,我为什么要死守着不放呢?嘲笑自己的傻,刚才还想着只要有他的真心在,自己就算老死宫中也愿意,可这么快,他已经变了心意。 “我还有事,晚点再来看你。”司徒握在手心的纸条有些濡湿,快步走出凤栖殿。 一阵风的来,又一阵风的离开,只留下伤心话让我独自品到深夜。 ************************* “少主,已经查到了乌达阿的下落。”御花园的假山中,黑衣男子轻声道。 “说。” “他从羌达出来后,一路北下已经到了北齐国的华郡,一夜之间成了那里的富,不知他有什么意图。” “不管他想干什么,盯紧点儿,还有,跟徐伯打声招呼,多给他生意做。” “少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猫不是非得吃老鼠,而是喜欢看老鼠被捉弄的样子,想那蛮族一直与我北齐对抗,杀了我多少将士,也该有人还了。”司徒抚弄腕间的龙眼石,一抹邪魅的笑容袭上嘴角。 ******************************* 他那么重的伤了我的心,我还是为了他的那句我晚点来看你,等到了深夜,他却没有再来。 “娘娘,早些休息。”绿萝劝我歇息,拗不过她,缓缓的躺下,命绿萝灭了宫灯,不再等他。 周围恢复了安静,静的不似人居住的地方,我翻身起来,我的床榻在偌大的宫殿里显得那么小,而我在偌大的床榻里更是小。 我不敢睡去,我害怕那个尚云初闯进梦来,原先以为他是位故人,可今天他让我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这样硬撑着挺了好久,司徒还是没有来,我想有他拥着自己睡觉会好很多吧,可他为什么还不来。 眼泪就那样不争气的掉下来,打在手背上,倔强的抹过眼泪,想证明自己不怕,可是仍旧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手脚冰冷,怎样都暖不热。 忽然被子被掀开,我惊的转过身,一个黑影钻进了我的被窝,他身上的味道让我莫名的安心,还未待他躺下,就紧紧的扑上去抱住他。 “你怎么怎么才来?我等了你好久”抱怨的话有一箩筐那么多,涌到嘴边却只剩的这断断续续的几句。 “乖,我这不是来了吗?不哭,听话,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司徒轻轻拍打这我的后背,温热的话语一阵阵暖进心窝。 “这是什么啊?”我看着他手里的小布包,歪歪扭扭的写着小字,我依稀辨别这上面的字。 一生一世一双人 是香囊 是他亲手绣给我的吗? 循着我探究的目光,司徒道。 “你本是要离开我的,只是给你留个念想。”司徒自嘲的看着那绣的歪歪扭扭的香囊。 “我说过,就算这宫里有洪水猛兽,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今天你还误解我了。”缓缓的低下头,看着那香囊,他是费了很大的劲才绣好的吧,想着一个大男人拿着针在那里绣香囊,不禁笑出声。 “以后这种事再也不会生,原谅我的自作聪明好吗?”说着司徒已经吻上我的唇。 “你吻住我,我还怎么回答。”我忙推开他。 “因为我知道你会原谅我。”这次我没有再推开他,而是和他一起翻身滑入帐内。 第九章 玉人泪(2) 新皇开朝,近日选秀,请皇后娘娘与皇上同去雀台。 给我的男人选女人,多可笑的举止,手心捏着他送我的香囊,好似握住了他的心。 为了江山?为了社稷?我当然不会为这理由来,而是想告诉众人没有人能替代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谁也不会夺走他,这份自信太强,以致于后来折了我的尊严,伤的我体无完肤。 我随他一同踏上雀台,雀台,终归站的是雀,不会成凤,经过台下的几位秀女,不禁悲从中来。 忽然,一个我再也熟悉不过的人在那四名秀女中,顾盼生辉。 该来的,躲也躲不过,看见她我总会有种莫名的惶恐,紧紧的攥紧拳头,那已经被汗水浸湿的香囊帮我唤回了理智。 这才现托着我手的司徒停下脚步,稍沉吟,复迈开步子牵着我向龙榻而去,我无法抑制自己的目光而去,司徒的停顿竟是因为她…… 我的“姐姐”芙蓉。 一颗心缓缓沉入未知的深渊,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坐在司徒身边的,只觉得手脚冰冷,却仍旧扬起笑脸,既然决定了留下,就要有心里准备。给自己打了强心剂,迎着台下众美人的螓微微笑,尽自己的全力撑起国母的姿态。 一个个的香艳无比,黛眉莲脸,巧笑生嫣,我怎么感保证他不会变心。 忽然握着我的手紧了些许,他是感受到了我的失措吗?我怎么能怀疑他对自己的感情,虽然有这么多的美女,可是以前穿越的那些妞不都能独宠吗?要对自己有信心。 受了鼓舞的我望向身旁的司徒,他的嘴角上扬,眼眸中的爱意浓浓,眸华中的色彩让我莫名的安心。 “开始吧。”司徒对安公公道。 “呈上女红!” 一个个的陈列过去,无一例外的是花啊草的,虽精致但缺少新意。 唯独一件吸引了我的眼球,是二指宽的粗布条上面什么也没有,这是谁?我顺着托盘看到下方的名字,杨紫晗,那女子一脸的天真,大大的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俨然一幅小姑娘家的样子。 她这么做难道不想被选中进宫吗?我忽而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感到可笑,世间的女子不是各个都爱荣华富贵的。她的真实让我钦佩。 司徒也现了那奇特的粗布条,玩味的看着我,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傻姑娘,你既然进的来这面圣的秀女,怎么能再出的去呢,想必也是被逼的吧。 看着她我竟有了几分好奇,我这个穿越的还说的过去,可是她一个土生土长的怎么也会有这种舍弃荣华富贵的想法? 可是下面的一幕不容我多做思量,司徒已经拿起了那托盘里的绣品,一对鸳鸯戏水在幽蓝的湖面上映现,鸳鸯?亏她想的出来,望向芙蓉的眼神不禁带了丝怒意,谁知转间,司徒对她展露的笑意被我悉数揽尽眼底。 那眸华中分明有欣赏和赞许。 他真的也如世间男子一样,俗不可耐? 对啊,他只是世间男子,而我也只是俗人一个,谁看见这么手巧的美女都会欢喜吧。 真的装不下去了,我收了笑容,冷冷的坐在他身边,看他赏美人,我顾不得局势,我不想顾大体。 身旁的安公公递上茶,暗暗的提醒我,没看见本姑娘在生气吗? 忍气吞声了那么久,也该爆了,可是司徒竟然没有一丝反映,我不相信他没有察觉,肯定是给美女看的昏了头。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皇上,臣妾身体不适,想回寝宫歇息。”说完不等他同意我便撩开步子,扔下他和一干人等,阔步离开。 走了许久,跟在我身后的绿萝冷声道。 “娘娘这样太失大体了。” “失大体?你觉得我应该看着他选美女?”我腾的转身盯着绿萝。 她明显的呆愣,我们在一起话很少,脾气也是从来没有的,今天这样的质问也是头一回。 “可是娘娘当初决定留在皇宫,难道没有预料到这些吗?” 被她问的愣住,我羞的一跺脚,一转身,快步向前走去。 “不要你跟着,去找你的好主子吧!” 说完我逃也似的跑向不知名的院落,把绿萝的唤声抛在脑后。 不知不觉竟跑到了湘贵人住的南院储湘殿。 自那日回来后,湘贵人便搬来东宫外的别院,听说是她请求司徒要搬来,说那里清静,那里确实清静,除了几个执事的宫女,再无别人去,她也算的不愿求圣欢的女子吧,司徒也如她所愿的许她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竟来到了她的殿外,绕过院子,不见一个宫女,院落里的花开繁盛,引的我向深处去,怎么还不见湘贵人呢? 忽然在经过游廊时,我听到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因经了人世,我也明了那喘息声的寓意,可是司徒还在雀台,她自己跟自己玩?偷汉子? 我好奇的循着声音去,在游廊的最后一格房间前止了脚步。 门是虚掩着的,我透过门缝只看见一袭银色的盔甲斜搭在椅背上。 护卫? 没看出来啊,这湘贵人还好这口,她也憋不住了,我偷笑着,没控制住出声了。 “谁?” 呀!不愧是护卫啊,这么点声音都能听到,我赶紧闪啊! 点着脚,快的闪到墙后面,观音菩萨上帝耶稣真神阿拉救我啊! 那个护卫并没有寻出去,我听的他在门口一小滞便进去了。 屋内湘贵人的声音响起来 “是谁?” 我伸长了耳朵,还是没有听到那护卫说了什么。 本来还想再看看,但此地不得久留,闪! 回到寝宫,已经快傍晚了,我抹黑回屋,院里的宫灯竟然没亮,气氛有点不对。 我躲在暗处,捡了颗小石子,扔在院落中央,好长时间过去,没有一点反映,好瞌睡啊。 忽然现自己很神经质,在自己的寝宫还用得着这样? 我大摇大摆的打着哈欠穿过花园,进了门,穿过暗暗的正厅,直奔寝室。 远远的就看见了我的床,床!我来了,一天的难过,惊吓都被瞌睡挤走了。 直接把自己丢在床上,呈大字爬着,忽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旁边动了动,暗暗的我看不清楚,依着黑暗向前伸手去摸。 “啊!” 刚伸出去的手被一只大而结实的手猛的一拽,直接滚进了他怀里。 被他紧紧的箍在怀里,看着他邪魅的脸,我又想起今天白天他的走神。 使劲在他怀里挣扎。 “别碰我!去找你的王贵妃,李昭蓉啊!” “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什么破借口,看见美女就走神,还找借口。 “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我回来没有看到你?”司徒知道她不会允许自己那样做的,所以便转了话题。 我想起了湘贵人的那一幕,忽然明白了她的行为是多么的危险,我要替她瞒着才是。 “我去转了,怎么了?去看看你有多少女人不行吗?”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想看到他的羞愧,可是竟然没有。 “这个问题确实挺头疼的,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女人。”他费解的摸着鼻子,一脸的思索。 “你这个色狼”我还未出口的话被他俯下身用细细密密的吻,堵住了我的质问和不甘。 我使劲的捶着他,可是落在他身上却好像成了撒娇。 又是一夜**帐暖。 第九章 玉人泪(3) 司徒看着怀里熟睡的人儿,嘟嘟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打扰,绕着她的青丝一圈一圈没有尽头,如果这样的日子也能没有尽头该多好,可是自己有君王的责任,也有保护她的责任。 拂袖间起身,绿萝为他更衣时,心不在焉的样子,司徒看在眼里。 “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们也算的旧识了。” “既然是旧识你便听我一句,对她好点,昨天,她很不好受。”绿萝整理着司徒的肩头道。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以后她会明白的。” 扣上袖口的盘扣,司徒踏出了殿。 我迷迷糊糊的伸手摸向身旁,被褥里的冰凉惊醒了我,恍然间我直起身,看向周围熟悉又陌生的一切,没有他在的房间,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他去上朝了吧。 懒懒的起身,绿萝为我更衣洗漱。 在给我盘前襟的小衫时,绿萝启唇道。 “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娘娘好。” 我好奇的盯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怎么突然说这些话。 可能她看我昨天心情不好,安慰我的吧。 释然的扯动嘴角笑着,既然我选择了留下,选择了原谅,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坚信他是爱我的。 寻安心似的摸向腰间的香囊,手中一空,我慌忙撩起衣襟,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系香囊的丝带在腰间空空徘徊。 香囊去哪了?我急急的唤绿萝与我一同寻找,可是找遍了这个凤栖殿都没有找到。 呆愣的看着那里空的地方,我把司徒绣给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弄丢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压的我心里烦躁不安。 会不会是丢在湘贵人那里了?可是我昨天走时明明看过了,什么也没有掉下。 为了求安心我还是去一趟吧。 昨天虽然来过储湘殿,但那是在慌忙中去的,现在只能随着绿萝的引路一步步而去。 终于到了储湘殿的正殿。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湘贵人低下螓温婉的道。 坐定后,我细细寻着她的眼睛,那里一片坦荡。 我有些拿不准了。 “皇后娘娘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她和气的给我沏茶。 “没什么,你搬来这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来看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谢娘娘关心,这里锦衣玉食的,臣妾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奢望。” 她诚恳的语气让我打消了念头,如果她捡到我的香囊,肯定明白我已经知道了她的那些事,再怎么掩饰也是有惶恐和不安的吧。 也许是我掉在了回宫的路上,那时候也走的很急,我寻香囊心切。 “那就好,湘贵人歇息吧,我再去别处转转。” “恭送皇后娘娘。” 走出了一小段路,我不死心的回看她,依旧是青风薄云,真的是我多想了。 刚出储湘殿,绿萝伏在我耳边叮嘱到。 “娘娘以后要称自己本宫,这次是湘贵人,不打紧的。” 听的她的提醒,我不禁一阵烦闷,真是烦上加烦,怎么这么多规矩。 急急迈步想雀台方向而去。 “娘娘您先回宫吧,我和宫人们一找到就拿给您,现在你是皇后了,身份显赫,若是那东西被有心的人捡到了,又看见是娘娘在找,估计不可能给您了,反而会落个话柄。” 她的话在理,我便反身回宫。 心里仍旧不踏实,仿佛司徒正以我无法察觉的行为离开我。 许是自己太在乎他了,不过一个香囊,没有了还可以让他再做一个,可是怎么告诉他自己把他辛辛苦苦一针一线绣的香囊丢了呢? 要不我自己做一个吧,说做就做。 “帮我拿些针线和粉底的布料吧。” “娘娘有什么事交给奴才们做就好。”那个跟随我回来的小宫女自以为机灵的在我面前显摆。 “你去取来,我自己做。” “那要是伤了皇后娘娘的玉手,奴婢怎么跟绿萝姐姐交代。”她等着无辜的大眼看着我。 我咬着嘴唇仰天做无奈状,当皇后到底有什么好啊。 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一屁股坐在圆木凳上,脑海里回想自己从雀台到凤栖殿的那一段路。 没知觉的竟睡着了。 不,不是睡着了,而是进了别人的梦。 这次换背景了,在一鸟语花香处,这是哪啊?我怎么没来过? 看这装饰像是皇宫。 “香囊不见了?”那个自称尚云初的男子又和我见面了。 “你怎么知道?”我防备的看着他。 “别这样看我,我对司徒的手工活没兴趣。”他一脸嗤笑的看着我。 “那你知道那香囊在哪吗?”怀着一线希望我看着他。 “不知道。” 黑线“不知道,你干吗问啊!”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问啊。” 为什么我遇见的人都这么让我郁闷。 “这哪啊?你怎么进来皇宫的?” “这是你那亲爱的三郎给他的新欢修的宫殿啊。” 新欢?宫殿? 不对,肯定是他弄错了,“司徒只会爱我一个,对别的女人都是逢场作戏。” “我拭目以待。” 我气结,负气的说道。 “你以后别再拉着我见你了,我不想见你,还有别给我说司徒的坏话。” “这可由不得你,我和你的三郎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觉得你在爱他之前需要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需要别人告诉我,我自己会用眼睛去看。”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他的声音渐行渐远。 我苏醒过来,看着眼前的人,呆了片刻,反映过来,直直投进了他的怀里。 “莎儿,你怎么了?怎么又昏迷了?” 我昏迷了? “可能是太累了吧。”我搪塞过去。 “你怎么会来?”看着他愁容满布的眉头,该不是有烦心事了吧。 “下了早朝,正批奏折呢,绿萝说你病了,我便来了。” “你快回去忙吧,我好好的,我可不想以后成了什么祸君心的妖主。” “小妮子!就你心眼多。”司徒拧着我的鼻子,竟然揩下一把鼻涕。 唉!谁让我这么背呢,穿越了,本以为身体会变好,没想到视力、鼻炎一样也没好,最近又是鼻炎的病期了。 我看着他满脸的黑线,好笑的躲进了被窝。 却被他一把拉出来,使劲的把那鼻涕往我脸上摸。 “啊!救命啊!”我嬉笑着跳下床,围着寝宫的大柱子和司徒嬉笑打闹,俨然两个没有烦恼的孩童。 第九章 玉人泪(4)修改 在司徒的怀里早早便醒了,看着他的眉眼,心里生出万般爱意,使劲往他的怀里又钻了几分。 他亦顺势揽紧我,亲亲啄着他光滑的肌肤,忽然小腹处被一个硬物抵住,我羞赧的握住那**的膨胀,去啃噬他的肩头。 不知他何时醒的,将我翻身压在身下,咬牙切齿的拧着我的脸道。 “小妖精,看我不收拾你。” “不行!你该上早朝了!快起来。”我拉他起身,披着小纱为他更衣。 在系上前襟的盘扣时,看见他无意间滚动的喉结,宽阔的肩头,一阵依靠感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哪里蓬勃的心跳声。 被他环住的双臂唤醒,我推开他,为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忽然心里有些许不安,盯着他的眼睛,眸华中并无异色。 是自己太患得患失了吧,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他亲亲的啄了我的唇,便去上朝了。 摸着唇上的热度,一点一点消失,我垂下双眸,心里的失落无法排遣,去摸那腰间的香囊还是空空的的,它掉在哪了? 唤来绿萝,一番梳洗后,我又呆呆的坐着了。难道我每天除了等他,就没有别的事可做吗?这里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好无聊啊。 慵懒的出去看院子里的花,又是梅花,我又不是很喜欢梅花干嘛在院子了种这么多,我忽然想起司徒那日留下我的一番话。 钥匙!我把出宫的钥匙呢? 趁他不在我溜出去玩玩! 支开了绿萝,我换了身轻便的纱衣,看着铜镜里德自己,不仅感慨,这宫服穿的我老了好多,都忘了自己是风华正茂的小姑娘。 这样一打扮立马年轻了许多。 揪着胸前耷拉的两根小辫,拿着司徒给我出宫的钥匙,迈进了梅园。 一直走了好久喔又到了那次没有进得去的地方,哪里有插钥匙的啊。 “在你的脚下。”那个恶魔般的声音再次传进了我的耳朵。 “不是说你不许来找我了吗?你和他的恩怨找我干嘛?”我愤怒的冲着一片虚空喊叫着。 半天没有回应,我又摸索了一阵还是找不到插钥匙的地方,也许他说的对呢? 我敲了敲脚下的土地,有空洞的声音,有门。 我拨拉开那些虚掩的土,竟然看到一个平板小木门,上面有一个钥匙孔,我把钥匙小心翼翼的插了进去。 “吧嗒” 锁开了,眼前的梅树竟然分开向两边,让出一条只够我一个人走的路,我拔出了钥匙,拴在了原先挂香囊的地方,慢慢向前摸索而去,心里纳闷,那个尚云初怎么知道暗道的。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惊得我回眸去看,竟现那些梅树在我走过去的时候又合在一起,恢复了原先的紧密度。 我还能回来吗?忽然这个问题让我生出许多担忧,可是在到达梅园尽头时,这种担忧已经消失殆尽。 在梅园的尽头有一扇破旧的小竹门,好像历经了沧桑。已经退去了原有的色泽。 终于出宫了!我回头看着身后密密麻麻的梅树,不仅感慨古代的密道做的真隐蔽,任谁也想不到这里会是个通往皇宫的路吧。 喧闹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一步步从那竹门里走出来,拐过弯,一阵浮华之声将我掩埋住,这便是都城的风光了。 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卖胭脂水粉的,有卖吃食的,还有卖小玩意的,还是第一次在这里转呢。 我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出门的时候带了些银子,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个用法,只能边走边看了。 进了一家店铺,外面看着装修的挺好,我进去一看,好多女孩子啊,原来是做衣服的。 我不禁心血来潮,真恨自己把好看的衣服没有穿越带过来,不知道他们这里能做出来吗。 “你们这有管事的是谁?” “这位姑娘,找我们管事的有什么事吗?”一个满脸精明的小个子男孩出来搭腔道。 “我要做几身衣服,需要你们这上好的裁缝,价钱虽你们掌柜的定。” 我看着那男孩笑笑的眼睛里充满着对钱财的渴望,低头哈腰道。 “姑娘这边请。” 穿过布帘,在一个小格子屋里,那个引路的男孩退下了。 我推开木门,抬间,一个满面桃花的男子站在门前候着。 “你你是掌柜的?” 看见帅哥我就不自觉的结巴,更让我结巴的是我以为掌柜的,肯定是老头那种的,结果是这么年轻的男子。 “是啊,这位姑娘你口吃吗?” 他绝对是故意的,我在他脸上分明看到了调谑。 “既然你是掌柜的,那我就跟你谈了,我想做几身衣服,但是款式我自己定。” “姑娘贵姓啊?想要什么样的?” “我啊,我我姓罗。那,我画给你。” 说着,我拿起桌案上的纸笔,拿着哪毛笔,我手颤颤的,好不容易顿下一个点,画了半天都是四不像。 旁边的人已经笑开了。 “我说,罗姑娘,你还是别画了,就形容一下吧。” 我羞愤的扔下笔,叉腰站在中央,拿着自己的身子做比划。 比划了半天,我忽然现那个掌柜的一动不动的盯着我的脸看,是不是刚才太过激,把墨汁弄到脸上了? 我摸了摸脸颊,没感觉到异样啊,却见那掌柜的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罗姑娘吩咐的,我会尽快做好,不知送往何处?”他忽然的谦卑让我有点不习惯。 “放你这吧,我有空会过来取的。”想着那皇宫他也进不去。 “好,那请姑娘先交定金5o两。” “喏,你自己取吧。” 我把带来的银两摊在桌子上,他取了其中一锭。 是我的错觉吗?他看着我的眼神竟然有了些许同情? 我很可怜吗?想想自己也确实挺可怜的。 神色顿时黯淡了几分。 “姑娘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来找我。” 莫名其妙的,我望着他真诚的眼睛,竟选择了相信他。 还是我对帅哥的免疫力低下? 怔忪间已经点头答应。 从那店铺里出来,我下意识的回看,仙人手,切~我还仙人掌呢。 我就看看你能否做得出我要衣服。娇笑着闪身而过。 转了一小会,东看看西瞧瞧,好多东西我都没有见过。 直到肚子抗议了,我才踏进一间面点。 温馨的装饰,让我想起了家。 “姑娘吃点什么?”一个壮士的汉子问道。 “一碗卤面。”在等面的时候,我看着那壮汉细致的为他妻子擦拭着额头的汗,不难看出,那女子有了身孕,忽然好羡慕这样的生活,可是品尝这幸福的只有我一个人。 “卤面来了。” 那碗卤面也吃的没了味道,忽然一阵反胃涌上口腔,难以抑制的呕吐感密密麻麻的摄住我的神经,旁边递过来一张手帕。 我擦了把嘴,什么也没吐下,胃里一阵抽搐,看着递帕子的是那怀孕的女子,感激的冲她一笑。 “你这样呕吐多久了?” “第一次啊!”我愣愣的看着她,忽然现她脸色有点尴尬赶紧解释道。 “和你们的面没关系,是我自己感觉不舒服。” “你不会和我一样吧。”那女子一脸的娇羞。 怀孕?我仔细数了下日子,这个月姨妈没来,难道真的怀孕了?我喜出望外的看着那女子,又是一阵泛酸。 好像他此刻能够一起分享这个消息。 第九章 玉人泪(5) 当初的我傻得可怜,一心想着拥有我们生命的延续,却忘了他的地位和我的身份,天真的想要一个结果,最终伤了他也伤了我。 我走着走着竟然忘记了来时的路,一下子便慌了神,眼看着杂乱的人流渐渐的变得稀少,夕阳也映红了大半个天,我站在长长的街道上,影子被拖得细长,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吹倒我。 找了好久仍然找不到来时的路,我颓然的蹲在地上,拨拉着地上的尘土,想着他找不到我该有多着急,对啊,我不见了,他肯定会来找我的。 顿时豁然开朗,我立起身子,先找间客栈住下,还好带的银子够用。 月色凉凉的浸湿窗棂,躺在陌生的床上,我辗转难以入眠。 他现在应该去我的寝宫了,现我不在为什么还没有来找我呢? 我浅浅的嘲笑着自己此刻的心情,原先他不让我走时,我拼了老命也要出宫,现在可以一走了之了,我却走不了了,摸着小腹,幸福满满的充斥着我的心脏。 时间在等待时变的异常慢,渐渐的我失去了思维。 浪那么大,天那么低,周围的一切都是黑色,还充斥着某种动物的血腥味。 这是哪里?那个尚云初真的很没劲,这次又搞什么乌龙。 忽然我看见前方的崖面上站着一个人,背影像极了一个人。 我寻心安的慢慢向那人迈进,还未待我走进,他已转过身。 一霎那,我顿住脚步,看着他熟悉的脸庞,却没有了温和的爱意,冷冷的眸华中闪烁着悲凉。 “他被封印了。”那长相与司徒一样的男子启唇道。 是在对我说吗?我看向周围,只有我们两个人。 他是谁?谁被封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一连串的问题我想寻得答案。 怎么也张不开嘴,身体却出奇的透着悲伤。 忽然一道光圈在我眼前放大,灼的我看不清眼前人。 他给我哪熟悉的感觉不会错,一定是司徒,我奋力伸手去碰他,却也只是一片虚空。 “三世姻缘,下一世的转圜就在你的手中,也是你最后的机会。”惊苍生倦容的声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 我直直的坐在床上,瞪大量眼睛看着屋里的一切,惊魂未定时,一声鸡叫又扯着我的心脏一阵惊悸。 那诡异的梦让我好一阵缓不过劲。 扶着床边,我缓缓的起身去给自己倒水喝。 手在碰到杯子时愣住了。 他,还没有来找吗? 心理涌上莫名的惶恐,最近总是感觉他会离开我,太爱一个人就会日夜担心他离开自己吧。 也许他昨晚有事没去我那,算了,自己问问路吧。 出了客栈,我东问西寻,才找到昨天那个仙人手的裁缝铺,这样我找回宫的路就不难了。 没想到刚巧碰到那个桃花面的掌柜的。 “罗姑娘,早啊。” “早” 我急着找回家的路,哪有心思理他。 对了,昨天是从那个路口过来的,我看准了路口,甩开了身后的人,迈开步子往那去。 忽然被人挡住了去路,不禁烦闷道。 “你干嘛挡我的道?” “如果我不让你回去呢?如果我说回去你会伤心呢?”他挺高的个头,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呜哩哇啦的说什么呢?”一把推开他,刚迈开步子,他又跟上了。 瞬的转身,指着他的鼻子。 “别再跟着我!要不然我告你调戏。” 走了几步,他果然没有跟来,回身看去,身后一个人也没有,消失的倒是挺快。 又到了那竹门前,我深吸一口气,左右瞄好,拨拉开上面虚浮的土,将钥匙插了进去,这次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很快便回到了寝宫。 可是气氛却大大的不对了。 本以为绿萝看见我要数落几句,没想到,她很正常。 还为我更衣洗漱。 他,昨晚没来找我吗?恍惚间,我看着铜镜里德自己呆住了。 绿萝竟给我带上了皇后的凤盘,以翡翠为毛羽,下有白珠,垂黄金镊,端庄的凤服俨然一个后宫之主。 可是,为什么要如此奇怪的打扮。 “绿萝,这是怎么了?皇上呢?” “娘娘,待会儿新册封的嫔妃会来给娘娘请早安,还需早些收拾。” “新册封?” “娘娘昨日走了,皇上宠幸了芙氏女子,今日封为蓉华夫人,正三品。” 绿萝轻描淡写的边说边给我插朱钗。 我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我就一晚不在,他便宠幸了芙蓉,那以前是我妨碍到他寻乐了吗? 昨天还海誓山盟,你侬我侬,今日便悉数拿走,给了别的女子,我不信他如此的绝情,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做好准备的,可是为什么心那里有一角扯得生疼。 这样出去只会让她笑了我,我扯下头上的钗饰。 “娘娘这是为何?” “见一个妾,需要这么隆重吗?” 察觉出绿萝眼中的惊讶,但仍是帮我换了妆,略施粉黛,让绿萝在额头上轻绘五瓣梅花妆。 耳配深海珍珠环铛,一身白纱罩身,衬底的素色锦衣上从肩头滑至脚底的是一只展翅的凤凰,环绕周身。 一切停当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脱了先前的稚气,竟多出几许风华卓越。 “荣华夫人求见。” “准。” 我的“姐姐”经过一份粉饰会是什么样呢?我忽然有了期待。 到了正殿。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起吧,你随意坐了吧。” “是” 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我一点都没办法想象司徒究竟是被动还是主动。 一时无语,气氛尴尬的紧,看他也没什么话说我唤来绿萝,掺我起身。 “绿萝,我累了,扶我歇息吧。” “哦,蓉华夫人,你也回吧。” 我真的不适合去深入那些宫闱斗争,看着那些貌美如花的女子,蛇蝎样的心肠,我不想也变成那样,以后的日子还长,我宁愿在他的怀里做一个不闻世事的女子。 送走了蓉华夫人,整个人又充满了活力,我相信他是有苦衷的,而这些都不是我想知道的。 早晨的那个骇人的梦又在脑海浮现,挥之不去,转圜在我手中?最后的机会?会对司徒有影响吗? “娘娘,昨晚皇上不知道你出宫了。” “哦” “娘娘?” “哦” 绿萝无奈的瞧着眼前人,自己还是第一次见走神成这样的。 第十章 芙蓉剑(1) 从她的寝宫出来,刚迈出凤栖殿的大门,蓉华夫人便一改谦卑的姿态,甩袖离去,身后的一干宫女诚惶诚恐的跟随其后。 她那般模样出来受自己的请安,分明就是轻视,不过一个野丫头,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和自己叫板,深知父亲与司徒的交易,可是,一个假的芙家人有什么资格担任振兴家族的使命,最终掌握这后宫的只能是,她,真正的芙家人。 蓉华夫人甜美的脸颊上升起骄横的霸气,摄到了近身跟随的宫女,她从未见过刚册封的娘娘敢在皇后娘娘的殿前甩袖,一个劲的打着哆嗦。 回间看到身旁怯弱的宫娥,心思微微动了动。 怎么不见原先伺候芙莎的珠儿,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你知道珠儿吗?” 身旁瑟缩的宫娥唯唯诺诺道。 “回娘娘,问的可是原先伺候过皇后娘娘,如今在浣衣院的珠儿?” 浣衣院?蓉华夫人那黛眉轻轻上挑,嘴角噬着淡淡的笑容。 快至殿前。 “好了,你们回去吧,我想去别处转转。” 那一干宫娥还是唯唯诺诺的跟在其后,她微微侧身,凛冽的半面已摄的众人不敢再跟上她。 随身带了陪嫁进宫的侍女寰香,轻轻袅袅的穿过亭台,绕过了众人的视线。 浣衣院内。 “你们这些小杂种,整天就会给我添麻烦,说你呢!那么慢,还真把自个儿当女娃儿使了?”大红的日头下,一个嬷嬷挥着手里的洗衣棒挥斥身下正用力洗衣的宫女。 那宫女瘦小的肩膀哪里受的下那棍棒,早已经蜷缩在墙角,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嬷嬷。 “咳!”蓉华夫人轻轻的咳出声。 见的来人是皇上的新宠,惊的一干人忙忙下跪请安。 那嬷嬷也敛了煞人的气势,扔了木棒,狗一样的匍匐在来者脚下。 “这个宫女,我要了。”说完蓉华夫人越过众人,上前掺着女子的双臂扶她起身。 纤巧的两指被嶙嶙的肩骨垫到,一声轻弱的叹息滑入那宫娥耳中,她这才敢抬眼看救她之人。 满脸的惊愕,瞬间又是明了,顺从的垂下眸子,任人扶出了浣衣院,身后那挨千刀的嬷嬷一个劲的磕头认错,珠儿内心已经冷笑着颤抖起来。 渐行渐远,直至一处偏僻密林。 “娘娘为什么要救我?”珠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疑虑顿生。 “你家里的父母都还好吧,抽空回去看看他们。”蓉华夫人略过珠儿的疑问顺手擦拭了石凳,娉婷而坐。 珠儿瘦小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压抑着小小的抽噎。 “只要你一心一意的伺候我,以后想什么时候回去都行,谁都有父母,毕竟这世界冷血的人很少。” 蓉华夫人强调着冷血二字,激起珠儿的回忆,那个自己用命护着的主子,竟然是那样对待自己的,自己被遣到浣衣院她一次也没来看过,亏自己还对她那么忠心,珠儿无法抑制的紧咬双唇,没知觉,唇上已是一片血色。 斜斜睨着珠儿的反应,蓉华夫人满意的收起眸华,抖开了帕子,一个腰牌落在珠儿脚旁,是出宫的腰牌,有了它,便是领命出宫,谁也拦不住的。 “你自己想想吧,回宫。” 寰香托着蓉华夫人的玉手,镶花镂空的指套轻轻搭在半空,优雅的起身离去。 珠儿犹豫着是否要跟上,她知道只要这一去,便是跟原先的主子作对了,也是将自己的命卖给了这蓉华夫人。 忽然寰香转身盯着珠儿,眼中射出骇人的光,珠儿立刻想到了家中的父母,亦想起负她的芙莎,又惊又怕的捡了脚旁的腰牌,蹒跚着跟上了前方人的脚步。 皇上的爱,皇上的心,我伸手便可得到,你是皇后又如何,不过一幅空架子罢了,过些时日,你就该去冷宫歇息了。 蓉华夫人站在自己的殿前,看着上面的鸾央殿三个大字,眸华中的笑意渐深。 自己在搬进来时就知晓,这里本就是东宫的所在,不过因为皇上为迁就皇后,便将凤栖殿改为东宫。 许我住这真正的东宫,便能看到他的心意。 缓缓的踱进殿,她很享受进殿的那一霎那,仿佛已经登上了权利的高峰。 轻阖住的双眸掩不住得意,似那眼角都带着飞扬的弧度,微微上挑的黛粉更显神采飞扬,粉色的俏脸在阳光下也遮不住丝丝阴霾,双手稍稍紧扣。 寰香看着自己从小便跟随至今的主子,接受了她指尖传来的命令,松了托手,往别院行去。 只留下珠儿在空荡的大殿与她相对。 “我美吗?”蓉华夫人霍的转身对上珠儿惊魂不定的双眸,死死的望向她的内心。 珠儿刚要启唇时,她打断了珠儿的话头。 “我美不美是要皇上说的,你乖不乖用要父母的命来压的。” 珠儿怔怔的看着芙蓉,瞬的低下头,忍住了喷涌的泪珠,双膝一软。 “扑通”跪在蓉华夫人面前。 “娘娘,珠儿的命就是您的了,您让珠儿死,珠儿绝不说一个不字,可是,您千万别对我父母做什么。” “吆!瞧这丫头,我哪会要你的命啊,我疼你还来不及呢。”说着,蓉华夫人上手扶起珠儿,吩咐了宫娥给珠儿梳洗打扮。 珠儿退下后,蓉华夫人尖尖的指套轻轻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扣人心弦,仿佛一个不可知的预谋正随着那拍点一点一点展开。 美人斜卧,凤眼低垂,满怀心事却又不与人知,抬眸间,媚态尽失,取而代之的是对权力的憧憬和征服的**。 第十章 芙蓉剑(2) 今夜,司徒又来了我殿里,是安抚还是愧疚? 我揣度着他来这里的目的,迎了上去。 “想我了吗?”司徒褪下龙袍顺口问到身边人。 我傻傻的愣住了,对啊,是想了才会来,我却执着的要个究竟。 看着他欣长的背影,薄薄的衣衫下隐隐约约可见的体格,那个念头再一次出现在我的脑海。 “我们生个孩子好吗?”我从背后圈住他轻声问道。 背对我的他片刻的沉吟,转身后一脸严肃的环着我道。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眸华中的坚定震慑我的决定。 “这样算不算成熟?”我调笑的去吻他的唇。 他亦俯身擒住我的双唇,一霎那,炽热的空气灼伤我的心脏。 那样的调笑是知道他不会同意,从嫤妃有了他的孩子,到流产,他的冷淡,我该料到他会这样说。 可我还天真的以为我会不同于其他的女人,没想到 吻着他的动作没有停止,可心却仿佛停止了跳动,死亡一样的窒息感。 手从他的腰上滑下,隔在我和他之间,拂上小腹,那里有个小生命在成长,可是他不要他。 吻着吻着,泪便难以控制的流了下来,直直的从脸颊滑向脖颈。 司徒吻我的动作缓了下来,明显的在克制自己,对上他询问的眼神,我把脑袋抵在他的胸膛上,拭干了泪水,牵着他的手一步步向床榻而去。 媚笑着看他的眉眼,我们的孩子会有他的星眸吗?会有那么直挺的鼻子吗?是长睫毛女孩还是单眼皮男孩?眼泪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流。 我在宫中这样让他有负担,“时机未成熟”我却有了我们的孩子,对他是个累赘吧。 “三郎,我们玩个游戏啊。” “嗯?” “蒙上眼睛你来找我。” 说着我已经抽出腰间的丝绸为他蒙上了眼睛,泪水倾然落下,松开了他的手,站在他一步之外的地方看他寻我。 他薄薄的唇在丝绸的衬托下,散着邪魅的味道,如果是男孩一定要长他的唇,可是他允许他出生吗?我晃神间被他抓住。 床第之欢,我初次品到了苦涩,在他一次次的律动中,悲痛却愈不可收拾。 在最后的一刻,我闭上了眼睛,也用绸缎蒙了自己的眼睛,泪水还未流出已经被吸收了,好似从未哭泣。 我们蒙着自己的眼睛,以为这样可以掩饰内心的悲伤,却将彼此关在心门之外,直至多年之后,我还在想着,如果当初我告诉他,我们有了孩子,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会不会因此放下江山,许我萍踪侠影,浪迹天涯。 可一切都已成定数,谁让当初的我傻的倔强,自负过度以至于成了自卑,让我不敢再问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我们蒙着眼睛相拥而眠,他在我耳边缓缓的呼吸着。 小腹里有个生命和他同时呼吸着,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希望他能感受到那小生命,可是他却沉沉的睡去了。 那夜,我静静的靠着他温实的胸膛,看那宫灯忽明忽暗,心绪飘出了好远。 从荣嘉乐到穿越过这皇朝,我是否还要继续爱下去?难道我今生注定不能拥有幸福吗? 泪水合着凉凉的夜色打落在他微微弯曲的掌心,最后竟在那渠成了一弯池塘,那被池水放大了的感情线,时断时续,却始终如一。 隔天的清晨,等我睁开眼时,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依然是请早安,那湘贵人得了司徒的特许可以不用向我请安,而嫤妃也有好一阵子没见她,来的便只有蓉华夫人一人了。 我收拾停当入了正殿,谁料近日竟多了一个,便是在雀台上的杨氏女子,听说他爹是司徒幼年的老师,现在负责编撰史年书籍。 微微叹了口气,受了跪拜,分两边坐下后,绿萝伏在我耳边轻声提醒,那杨紫晗被分为昭蓉了,我看着那杨紫晗,心生涟漪。 便与她多说了几句。 “你住在哪个殿?” “回皇后娘娘,臣妾在西宫的偏院晗香阁。”她不似那日在雀台的机灵,多了些许拘谨和单板。 西宫?嫤妃那里? 也是,她们两个脾气挺对,一个张扬跋扈,一个古灵精怪。 “嫤妃最近好吗?” “说是身子不适,一直在调养。” 我的孩子也要和她一样了,先前对于那鞭笞的事我已经不再怀恨,反倒生出了亲切。 这么久了,身子还没有缓好吗? “皇后娘娘,我们一起去看看嫤妃娘娘个吧,我来了这宫里这么久,还没有去拜见她呢。”身旁的蓉华夫人娇笑道。 我想她定是知道我和嫤妃有过节,这样去,无疑让嫤妃没面子,我才不会上当呢。 “我近日有些不适,改天吧。” 推脱了她,又是一阵无话,忽然那蓉华夫人满面春风的道。 “皇后娘娘,前些日子家父托人带来几匹华郡的好料子,芙蓉不敢独用,今日拿来给娘娘和晗昭蓉分享。”说着她唤进了贴身婢女。 他的家父,我的假父,嗤笑间我闲散的押了口茶,抬时,拿着茶碗的手僵住了。 是珠儿,她一直垂着进来,不曾抬眼看我。 绿萝轻轻在身后拽了下我的锦衣,我才回过神。 却不曾接近那布料,只是拿眼时不时的瞟着珠儿。 她瘦了,眼神中也不再那么单纯,多了戒备和生疏。 是我从一开始就错过了什么东西吗?如果我一开始决定了走,和珠儿一同出宫,也许现在我们会在某个鸟语花香的地方闲游,而不是以现在这种方式见面。 现在我也有了孩子,心也给了他,走,谈何容易,忽然怀念那些单纯的日子。 看我没心挑,那蓉华夫人便告退了,我又怎会不知她近日带珠儿进殿的目的,可是我欠珠儿的,终是要还的。 晗昭蓉退下时,我唤住了她。 “不用这么拘礼,我看着你心里喜欢的紧,以后我们要多多联系才是。”拉着她纤巧的手,道。 她只是点点头,心情看着也不怎么好,我便放了她,任她去了,这殿里又剩的我一人,阳光大片的落进殿,我扬起脸,闻着阳光的味道,带着小生命最后一次深呼吸。 第十章 芙蓉剑(3) 安静的夜,却注定了是我这一生第一次的撕心裂肺。 “谁给的?”司徒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儿静卧在床,气若游丝。 “奴婢不知。”绿萝再也无法保持平静,慌张的答道。 “不知?你忘了你的责任吗?”司徒咆哮着挥袖间一阵利器摔碎声,愤然和心痛让他一步步走进那个将他践踏在脚下的女子。 帐内的她平静的好像死去,苍白的脸庞上冰冷的失去了自己最爱的笑容,太医的话依旧徘徊在脑海。 “皇后娘娘已经有了身孕,可是” “可是什么?” “恕臣斗胆一问,娘娘可曾服过堕胎药?” 司徒紧紧阖住双眸,堕胎药还记得她问过自己要个孩子,自己并不知她已经有了,只是想除了后宫的威胁,再安安心心的拥有他们的孩子,她竟自作聪明的以为是不想要。 握住的拳头渐渐用劲,在骨节白的一瞬间,司徒送开了手,毫不犹豫的迈出了殿。 既然已经如此,自己也不用再念什么情分了。 艰难的动了动手指,牵动了腹部的疼痛,孩子没了。 映入眼帘的是夜夜与他缠绵的帐,周围异常的安静,望向四周,他没有在,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替他做决定打掉孩子,也不用他来探望。 可是心痛依旧会有,生生扯着我的心肺。 心底静静的抽泣却还是牵动了腹部,一阵游丝样的疼痛绕着肠子一圈一圈,疼的我只能蜷缩住身躯,在冰冷的被褥里寻着他残留的味道安慰自己。 一连半月多,他都没有再来,殿里的宫娥也少了,近身的却还是绿萝。 每日都有丰厚的补品进殿,他是知道我堕胎了,可是为什么不来看我呢?有他陪,我不会这样难受。 他也许有什么多事要忙吧,我只能一日日徘徊在繁华的梅园里,等着身体康复,中间又偷偷出去一次宫,给那卖给我药的桃花面还礼。 下身并没有多么疼痛了,只是还有些虚弱,来了几个太医说是又扯上了上次的伤寒。 今日感觉好些了,在绿萝的威逼利诱下,我吃了那些苦苦的药睡下了。 谁知那药入了肺腑,却激起了身体的阵阵虚汗,热的被褥也紧紧的贴在身上,烦闷至极,我起身穿上衣服,踱出了殿。 夜里风渐暖,信步在宫里游走,他是歇在哪个殿了?心里堵的慌,顺势一扯,拽掉了枝桠上的花,却在隐蔽处看到了星星火光。 好奇心唆使我寻着那火光而去。 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地上,往前方的篝火盆里不停的加着纸,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在干什么?”我实在不明白她在干什么,不禁问。 谁知竟惊的那宫娥死命的磕头。 “娘娘绕了我吧,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搞什么乌龙? “你这是” “求娘娘放了奴婢,奴婢是被鬼迷了心才会烧纸给她们的。”还未待我说完,她已经快把头嗑快破了。 “你烧给谁的?” “是伺候过嫤妃娘娘的。” 我放了她,看着那些还未烧完的纸钱,代那宫娥继续烧完,起身。 她那里出了什么事情?我担忧的看向西宫的位置。 忽然一个黑影滑过我的眼帘,脖颈一紧,整个人被拖进了茂密的树丛。 皇宫里怎么会有黑衣人?是来偷袭司徒的? “敢出声我就杀了你。” 切~这么低俗的手段威胁人,我向他投去鄙视,虽然他遮住了脸,可是眸子却纯净如小孩。 趁他闪神,挣脱了他的桎梏。 “大侠,这么烂的话也能拿来威胁人?你放心,我才不会拿性命开玩笑。”看他的精神松弛下来,我趁胜追击道。 “那你拿什么跟我交换呢?” 他明显愣住了,随即举起手中的短刀道。 “你也配谈交易?” “也是哦,那你不会和我一直站在这里吧。” “带我去找嫤妃。” 嫤妃?我心里一跳,他这是去刺杀? “别那样看着我,我不会伤害她的。”我没有忽略他眼中的柔情,也许是嫤妃的旧识呢。 “我带你去,可是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好不容易在古代和大侠说话,怎么能不留名呢? “好” 他拉着我就走,被我一把拉住。 “这边走。”我拉着他拐到另一条路上,他也不疑有他的跟着我。 从晗昭容的晗香阁进去,看她屋里的灯里已经熄了,轻手轻脚的穿过庭院。 “咯吱~”一声门响,我猫着腰的样子定格在院落中央,完了晗昭容从我身后走过,她看着我明显楞住了,但是很快装作没看见去解手了。 汗,继续往前走,终于到了嫤妃的殿。 看着屋里闪烁的灯火,他已经按捺不住了,还好被我一把拉住,把他藏在隐蔽处。 整了整衣衫,我大步走至门前,守门的宫娥即可请安,已有人进去宣了。 我向身后的黑暗做了鬼脸,又转身装正经的进了嫤妃的蓝沁阁。 进了殿,她这里的宫娥竟比我那里还少,她的贴身女婢带我穿过了层层叠叠的纱帐,在一处温香暖帐处停了脚步。 侧身退下后,我掀开了帘子,嫤妃紧闭着双眸,斜卧在床榻上。 见了我也没有施礼,我还喜欢的很,宫里很少有人像她这般赤诚对我。 “你还好吗?” “他很爱你。” 完全的不对口,我们各说各的,竟也聊开了。 “你这里宫娥太少,给你添几个新的吧。” “她们都是我从羌达带来的,已经死了,我用不惯你们这娇小的女婢。” “为什么?” “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弄掉了我的孩子。” 我呆在了地上,他竟然下手去杀自己的孩子,我以为是嫤妃自己不小心。 还好,我不用捅破我们之间的那张纸,还给彼此留的情面,一抹凄然的笑挂上嘴角。 “我的孩子也没了。”低声浅浅的笑着,竟笑出了几许凄凉。 片刻的沉吟。 “我带了人来见你。”那黑衣人从身后走出。 “姐” 随着那男子自胸腔的一阵呼唤,嫤妃一头扎进那男子的怀里。 是她弟弟?好乱,我真的不适合这些纠缠的关系,退了出来。 一路无语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一阵凉意浸身,我这里好似不是人居住的地方。 赶紧缩进了被窝,用手捂着冰凉的双足,迷迷糊糊间我坠入了梦境。 梦里变换出现的人物,有我见过的,有我没见过的,像皮影戏一样不停的闪过。 忽然定格在一个紫衣男子身上,如此清雅脱俗的男子。 蓦然睁开眼睛,一个黑影立在床头,惊的我起身。 “谢谢你,没想到你是皇后?呵!叫我莫。”说完他风一样的走了。 莫?就一个字?打要饭的呢吧,还装酷吓我。 我不解气的冲他离开的地方一阵拳打脚踢。 我一穿越的竟被古代的霉人给玩了?! 第十章 芙蓉剑(4) 最近很嗜睡,几乎一整天都在睡觉,难得有清醒的时候,后院的梅花香日日侵蚀着我的心神,仔细算来,司徒已有数月天气没来了,我的身子也始终不见好。 他应该还是很忙吧,只能咽下心口的不甘安慰自己。 小憩后,绿萝扶我出去散步,在这皇宫里我自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心情也是低沉到了极点,可是又没什么乐子可寻。 唯一能让我心情有所舒缓的就是那个大侠莫了。 他告诉了我他和嫤妃痛苦的童年,两人分别数年,终于相见,他想带嫤妃走。 忽然好羡慕嫤妃,还有亲人可以挂念,我的那些个假父母,假姐姐不过是彼此的利益所系。 唯一让我挂念的他却如今对我不闻不问,我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前些日子还是情意绵绵,如今却只剩的我一个人暖冰凉的锦被,拥薄凉的空气。 因了对他们二人的同情,我告诉了莫那条梅园的路,他这几日看了嫤妃便来看我,说是看,还不是要从我这里出去。 却也给我带宫外的小玩意,和我磨牙斗嘴、插科打诨,日子过的总算有一抹亮色。 满园春色,无人赏,看的我心情郁闷至极,正好这时日他快来了,携了绿萝回宫。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会期待一个来去飘忽不定的人,许是为着那片刻的愉悦吧。 “想什么呢?”听的来人是他,我转身笑着看他,这么久了,他已经取掉了那块黑布,除了那纯净的眸子,整张脸平淡无奇,我却很喜欢看那种平淡,宫里帅哥美女太多,换换口味。 “今天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 他空手耸耸肩。 “没钱了,我给你这交的过路费够多了吧。” “切~那点小玩意就叫过路费了,既然这样,今天不许过。”我耍赖的虚拦住了他。 “不过就不过,反正很快我就要带姐姐走了。”他眸华中的调笑抽尽,淡淡的眸色中的坚定和向往让我忽然迸了一个念头。 “你就这样带走嫤妃,皇上知道了怎么办?” 他无所谓的笑笑道。“天下这么大,哪里不能去?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了,有能力保护姐姐。” “那你们不介意多一个人吧。”说出这样的话,我自己都诧异,其实内心只是试探的问问,让我离开司徒,我还是做不到。 “你?我可不敢拐了北齐的皇后,不过,人都说这皇后不受宠啊,说不定跟我走,咱还能谱写出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诗篇。”他又是一脸登徒子的相看着我。 “跟你荡气回肠?我这么美的美人岂不是亏大了?”我抱住双臂,一脸鄙夷的把他从头到脚过了一边。 “那你还不是姑娘身子呢,我也亏大了啊。” 我憋的羞红的脸,死死盯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现在已经被我用目光焚化成灰了。 “再看,再看我就吃掉你。”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旺仔牛奶的广告词?莫非他也是穿来的? 很快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确实看起来有要吃掉我的趋势。 纯净的眼睛直愣愣的往我心底看去,好像心底的一切都被他窥探了,我心虚的推开他,谁知他一把拉住我推搡的手。 “跟我走。” 我低着头,一语不,心里却已经小兔乱跳了,第一次有人用这么直接的口吻要求我。 被他桎梏的胳膊紧紧的挨着他的心口,跳跃的度和我差不多,感受到他的紧张,我猛的抽出胳膊。 我不能这样做,和他出宫我可以重新选择,会比现在过得好,可是,我不能自私的害了他,一下子带走皇上的两个女人不是找死吗。 “他都不爱你了,你还在这苦守着,多傻。”他环臂看着我。 “他没有不爱我,只是只是最近有点忙。”那后一句说的我自己都毫无底气。 “忙?忙着和那叫什么来着?”他思索了片刻。 “蓉华夫人是吧,我听他们这么叫,你们这人的封号真怪。”他邪笑着摇头。 司徒最近一直和芙蓉在一起? 我扶住桌案以稳住晃荡的身躯,原来是和她在一起,可是,我还是没法相信司徒这么快就忘了誓言,忘了我。 不知道莫是什么时候走的,抬眸间,外面已经被夜色笼罩。 想了很多和司徒在一起的画面,说服自己,莫并不了解实情,说不定司徒有苦衷的。 心里依旧闷的慌,有些东西在我不经意间已经丢失殆尽,不行!我不问清楚不罢休。 爱,我会继续留在皇宫,不爱,我转身就离开。 疾步出殿,绿萝尾随问道:“娘娘去哪里?” “去鸾央殿”。我留意到他的微愣,她是早就知道司徒在蓉华夫人那吧。 绿萝在身后急急的阻挠“娘娘,要是皇上最近很忙,这一去无意把你和皇上推上了绝路。” 我瞬的转身,盯着她的眼睛,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她,现她竟也是美的,不过却带着神秘感。 “我只求甘心。” 这就是真正的东宫了,他舍得把她放在这,那我算的什么? 放下了心中的不忍,请殿外的安公公通报。 “皇上已经安置了,娘娘有事明日请早。” 这么早怎么可能?是不想见我吗?内心翻腾不已,看着安公公的神色,我羞耻愤怒还有伤心齐齐涌上心头。 “劳烦公公告诉皇上,我哪也不去,就在殿外候着了。”我不信他忍心让我守一夜他的**。 安公公叹口气,复进殿去。 还未待安公公出来,门已经打开,我日思夜想的司徒就站在门前。 “朕出来了,有什么话说吧。”他负手侧立,只留侧面给我,连我一眼都不想看了吗?他对我用“朕”,心口被什么狠狠的钝击了一下。 “我我你好久没来了,我以为你生病了。”想要询问他爱与不爱的话生生哽在咽喉,出了口的声音压抑的酸涩。 “看到了?朕好好的。”语气那样的不耐烦,是我打扰了他的好事。 堵的我说不出话,大脑白白的一片,只能顺从的点头,望向他的身后,一角的风光竟与那日梦境中尚云初带我看的一样,原来他早早便开始修葺了,我却像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眼前的他渐渐模糊,转身离去,司徒,我给你机会,如果你转身,我就继续留在宫里。盯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忽然他转身回看我,风华依旧,却说着伤人的话:“以后少来这里,她有了身孕,我不希望别人打扰到她休息。”轰然闭上的门将我退开他好远。 最后一丝玄于心上的弦终于断了,只有她才是特殊的,也只有她才能有孩子,我只是做了黄粱梦一场。 颓然垂下捏在袖子里的手,那里因紧张流的汗水,已经浸湿了衣袖,正湿嗒嗒的贴着素手,嘲笑着我先前可笑的紧张和期待。 第十章 芙蓉剑(5) 静静的躺了一夜,第一道曙光射进屋子,我开始收拾细软,离开这里,绿萝看在眼里,也不加以劝阻。 “皇后娘娘,这演的是哪出啊?”尖尖的嗓音刺进耳膜。 安公公逆光而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迷茫的望着他。 “皇上让我来说一声,今日羌达有使者到,皇后务必出席。” 我在他眼里只有这样的地位了,也罢,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他一起用膳了吧。 放下手头的零碎,绿萝为我梳洗。 金银作凤头,以玳瑁为脚,云鬓花颜金步摇,翠钿贴屡而就,黄金龙衔白珠,鱼须擿,长一尺,为簪珥。 华丽的凤服,却给了我沉重的悲伤,这顿饭仿佛是为我送行。 收起了小情绪,此刻是该给他长脸的时候了。 戴上景泰蓝镂空指套,娉婷起身。 随着绿萝一步步向离别之时走去。 穿过亭台楼阁,到了展月阁。 在门外看到司徒,他拉着蓉华夫人的手,走至我的面前,松开了手,转而握住我的手,一同进去。 殿内看到那异邦的人,长势都是高鼻大眼,不过看得出是势力劣于北齐的,估计用不了多少时日,司徒就能一统天下了。 握紧我的手忽热一紧,我们踏上龙榻,我坐在他的身旁俯瞰众生。 这是最后一次和他并肩而立了,直直的看去远方的蓝天白云,竟也是晦涩的不堪回。 听着他们之间寒暄几句晚宴便开了,来的人除却了一干官员,剩的女子只有两人,我与蓉华夫人。 我的出席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她 昨晚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我真的没有把握把他从心里剔除,我怕会不小心把心也剔除掉了。 松开了他的手,规矩的放在膝上,谁知他却寻来,在我的膝上握住我的手,他是在挽留自己吗? 忽然嘲笑自己,他只不过是想在外邦面前作出恩爱的样子,很配合的把手交付在他宽大的手掌里,这是最后一次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吧。 思绪飘到好远的以前,我们在竹屋里成天欢爱,他的眉眼,他的身躯,没有一样我不熟悉,如今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就快要看不到他的眉眼,没法在他怀里撒娇了。 玄于睫毛上的泪珠迟迟没有落下,拂起阔袖,借口饮酒,顺带着将那泪水一并合着辛辣的酒水吞下,将他阻挡的手轻轻按下。 绕在口腔里久久散不去,不一会我却被那酒的后劲薰的微醉,没想到我在现代练的酒量这么不经喝,一杯就不行了。 端坐在榻上,听着耳边的人喧闹,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殿内的喧哗。 “素问北齐兵力雄厚,可否让我等见识见识。” 我拿眼看那羌达族的使者,一身红衣,精明之相溢于言表。 “北齐国兵力雄厚是不争的事实,如若不信我们可择日切磋。”司徒冷漠的望向远处,那句话带着无限的压迫力,那么明显的要在战场上一决高下。 众人皆听出了这其中的寓意,气氛莫名的尴尬,我已经头昏脑胀的不行了,可是眼前的形势还是看得清的。 一声娇笑打破了可怕的沉寂。 “我北齐是礼仪之邦,这点胸怀还是有的,可是,不知贵国有何与我北齐媲美的。”我抬起眸子盯着那使者,浅浅的笑着。 “这位想必便是北齐的皇后了吧,我羌达当然有可与之媲美的了。”那人正要徐徐到来,却被身旁一个年纪略大的人拦住了。 那人起身施礼,道:“传言说北齐有了奇兵器,我等也只是好奇罢了。” 我本想套出那男子的话,可谁知被这人拦住了。 “说道奇武器,确实是有。”说道这,我深深的看了眼司徒,我看得出这些人不见虚实是不会罢休的,只得编到。 “冶铜制,有神力,可摄于十里之外,所到之处,焚烧三日不绝。”停了叙述,我望向那一干人等,皆是哑口无言,却有无法洞悉其中的奥秘。 “北齐真有这等神器?”那红衣男子又起身问道。 “难道这位大使认为我会拿这种事在这里与你调侃吗?”轻轻的押了口茶,想压下大脑中的混沌,可惜徒劳。 莺歌燕舞间,又恢复了晚宴的喧哗。 我从司徒身边撤出,远离了喧嚣,在那院后的湖边散步。 夜风一阵阵的吹拂我的大脑,有了些许的清醒。 忽然一个黑影袭至身旁。 “你怎么喝酒了?他不管你?”知来人是莫。 “你快走,不怕被人现吗?” “我是来带你走的,姐姐已经被我偷偷接出宫,可是到你的寝宫你却不在,才寻至这里。”说着他已经拉起我的额胳膊往树林处走去。 “不行,我不能走。”近日我夸下了海口,即要告诉司徒那大炮究竟如何制造,可在日后助他一臂之力。 “你现在还没受够他对你的冷淡吗?”望着他莫名的生气,我竟然平静至极。 “我还有事没有做,完了我会去找你们的。” “谁在那?”忽然身后一声呵。 是司徒,我赶紧把莫推进树丛,谁知转身间,因紧张踩到了裙角,一个趔趄,直愣愣的掉进了湖里。 我是旱鸭子啊,谁来救救我,从冰冷的湖面上我看到宫廷的灯火辉煌和藏蓝的苍穹,唯独看不到岸上的司徒,是真的舍弃了我吧。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就这样死去也许会好受些,我放弃了挣扎,整个人立刻向湖水深处去。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脑海中匆匆略过,渐渐的失去了意识。 “这是哪里?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惊的看向身旁的两个一白一黑的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是死了吧。 “姑娘,你阳寿未尽,天命未成,我们奉命将你送回去。” 猛的那两人竟开脚踢在我屁股上。 好恨啊,干嘛踢人家的屁股。 “哇。”吐出了胸中郁结的一口水,第一眼迎上的竟然是司徒的眼。 看着他的青丝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水珠,是他救了我吗?他还是不能放下我。 心中涌起的辛酸泪,我一把搂住了眼前的人,这辈子都不要再放开他了。 可是,他竟硬生生的掰开我的手,立起身来,身后蓉华夫人贴己的递上龙袍。 “扶皇后回宫。”他冷冷的下令。 “娘娘,你怎么湿成这样了,快披上臣妾的罩衫。”说着那蓉华夫人褪下自己的罩衫搭在我身上。 她娇俏的脸庞上闪现着某种无法言状的笑意,少在这充好人,一把打掉了她的手,她怯懦的起身。 “你别不识好歹。”司徒竟为她挺身而出,大声呵斥我。 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他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司徒吗?还是那个把我当宝贝一样放在心口的司徒吗? 他扶起蓉华夫人径直从我眼前走过,蓉华夫人的裙裾抽打在我的脸颊上,那么的嘲讽。 被众人扶回殿里,忙着给我换洗的,忙着给我端药的,可是心里却凉的透彻。 为什么他要离开我连个预告也不给我?为什么他移情迁爱也不给我一个理由,我不甘,真的不甘心。 这是我最后一次舍弃尊严去问他,只求得一个结果。 第十章 芙蓉剑(6) 换了干净的衣服,浑身的冰凉感消失了,屏退了宫娥。 刚要迈出殿,手肘却被牵制住,回看,又是他。 “莫大侠,你就饶了我吧,那是说着玩玩的,这宫里锦衣玉食的,我怎么舍得离开?”一口气说完,他果然放开了我。 心里的强硬里生出另一种情愫,微微侧,他落寞的身影在宫灯的拉扯下,拽出长长的惆怅。 对不起,我只有这样说,你才会安心的带嫤妃离开这里,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拖累你们。 在心里悄悄地对他道歉,强打起精神,抬时,一抹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 急忙望向身后,莫大侠已经消失了,镇定的回头。 撇开了那些担忧,我迎上司徒的眼。 以前我最爱在他的眼神中看自己的影子,可是现在那里只有一片漆黑。 “你怎么来了?” “今日,为何要在晚宴上那样讲?” 原来是为这个,我从袖间抽出一张潦草的图纸,我把自己在现代社会知道的弹药制造和大炮的模型给他画下来,多亏自己儿时在部队长大,而老爸又是搞爆破的,对于这些东西比较熟悉。 他拿着只是轻轻的瞥了眼,便掖在锦袖内。 “今晚我就在这安置了。”他对安公公道,安公公识趣的退下,并掩上了门。 “你你还爱我吗?”鼓足了勇气终于问出这句话。 他的沉默无异于把我放在凌迟的台子上,期待着那痛快的一刀落下来,又害怕那痛楚自己无法承受。 他刚要启唇,我还是没有勇气听那答案,忙用踮起脚用唇去堵。 唇上陌生的气味让我心生隔阂,想离开,却被他用齿紧紧的咬住,只能这样不远不近的吻着。 那是属于别人的味道,我的司徒已经不再是我的了,心口悲怆的涌出细细密密的痛楚,好似被捅了的马蜂窝,只有无穷无尽的啃噬。 他的舌微凉,带着轻薄的气息绕在我的襟前、脖颈。 不过尔尔数月,我竟已不习惯他的亲近,浑身立马涌起鸡皮疙瘩,双手藏在袖内颤抖着。 忽然浑身一凉,他一把扯掉了我的衣衫,我瑟缩的往后退,可是却被后背的墙阻住了去路。 冰凉的墙面又激起一浪战栗,他伸手揽过我,用手隔在我和墙壁之间,继而在背部抚摸着。 我赤身**被他桎梏在他冰凉的衣料上,他没有了往昔的温情,只有冷漠的掠夺。 挥开衣角,他将我抱至床上,开始解他的衣衫。 “不!司徒!我不想!”我望到他眼中的渴求和冰冷的眸华,陌生的他让我生出恐惧,忙推开他,往锦被里缩去。 “从来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一把扯过我的胳膊,整个胳膊好似从身体里脱离了出去,眼泪被我生生逼回去。 望着同样**的他,什么**,什么情谊,都消失殆尽,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忍住身体的疼痛,我向门的方向跑去,他从身后而来,拦腰抱起我,狠狠的摔在了床上。 那一瞬间,我的脚踝磕在床轴上,整个人立马酥软下来。 他横跨而上,将我紧紧禁锢在他的身下,紧闭的双腿被他用膝盖分开,所有的反抗顿时没了作用,无力感顿时袭便全身。 被硬物直愣愣的插进去,下身猛的一阵剧痛,眼角的一滴泪和着委屈无奈痛楚滑落在被褥上。 他还在不停的抽送,我睁大了眼看着上方的他,他是司徒吗?为什么身体会如此的排斥他? 求证似的拂上他的脸庞,他紧闭的双眸,直直的鼻子,薄凉的唇,手停在了他的唇上,这分明是我的司徒,可下身的疼痛却抗议着。 忽然,他睁开眼睛,一口咬住了我的手,似下了狠劲的在咬,钻心的疼迫使我扭过了头,紧紧的咬着唇,怕不小心疼出声了。 他下身还不停的律动着,上下的连续疼痛,几乎让我昏厥过去。 渐渐的下身竟然会在那不曾停止的疼痛中涌出澎湃的快感,呻吟声从我紧紧咬住的唇中溢出。 一阵猛的抽送后,身体里兀的暖成一片。 他瘫软在我身上,沉重的喘着气。 我下身火辣辣的疼着,提醒我他对我用强,无奈的推开他,却被他揽入怀中,紧紧的蜷缩在他身前。 “我要走了。”他是真的不爱我了,刚才那样强势的就侵占了我,已经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等了少顷都不见他有反应,侧,原来他已经睡着了。 连告别都不被允许吗?起身望向窗外,天尽头已经有些白,是该走了。 拿着莫留下的钥匙,紧握在手中,踏上了离宫之途,将至门前,我不舍的望向身后的司徒,那些快乐的时光一一跳入脑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成了这样,直到刚刚那一切把我们之间的情意都扯断。 回头义无反顾的出了寝宫。 ******************* 司徒睁开眼看着佳人远去,沉沉的阖上眼睛,莎儿,我尽力的宠幸别人,尽力的不让后宫的势力对你有伤害,可是,我却忘了。 你要的是与我相守,可那只会把你推向风口浪尖,与其这样不如让你自觉退出。 我断了一切念想,上天给我这么多的时日与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还能要求你陪我一生。 本来不想用强的,可是你的瑟缩,你的恐惧,让我无所适从,我想极力的证明我们在一起过,我们曾相濡以沫过,却伤了你。 司徒复睁开双眸,看着周边熟悉的一切,她的气息在渐渐散去,渐渐的让他此生都不会再拥有,这样也好,她才能彻头彻底的忘掉自己,开始新的生活。 第十章 芙蓉剑(7) 我立于潮湿的空气中,慢慢的向梅园而去,泥土的清香在清晨直扑面而来,微微闷的天气让我心情有些忐忑,一步三回头的终于到了错综复杂的梅树前。 轻轻拂开上面虚掩的土,那倒钥匙孔周边已经抹掉了颜色,拿起那钥匙,轻轻插进了钥匙孔,刚要转动。 听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赶紧用土掩埋了那里。 转身间,撞上一袭绛紫衣的湘贵人,我拂上砰砰乱跳的心口,故作镇定道。“湘贵人这么早就散步啊?” “娘娘,前些日子我听丫鬟们说您掉了东西。”湘贵人拿眼看着眼前的人,任谁也看得出她要出宫,湘贵人越过她的脸看向身后,是密布的梅林,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 “嗯?”我看着湘贵人多份警惕。 “那日殿里的宫娥说捡到了香囊,我就想是不是娘娘在寻的香囊,便来问问。” 如今还要那香囊有什么用,我淡淡的笑着,看向远处。 “我的香囊找到了,湘贵人看看是不是别人掉的。” “那我再问问别人吧,鄢儿刚煮了新茶,娘娘不嫌弃就去一起饮两杯吧。”此患不除终是我心头的病,湘贵人温煦的笑容里暗潮汹涌。 我盯着湘贵人的眸华并无异色,想想也快离开这里了,和这个“邻居”喝杯茶也好,再说,她这样站着我也走不了。 我隐了钥匙,和湘贵人一起往储湘殿去。 “鄢儿,沏茶去。”坐定后,湘贵人还是把那香囊拿了出来,在手里把玩着。 随着她一颠一颠的把玩,我的心也跟着波动,但是很快调整好心情,转了眼眸。 品了会茶,我看着已经放亮的天空急着走。 “我寝宫还有些事,先回了。”说着我起身,湘贵人也没有劝留,只是恭送。 湘贵人看着慢慢走远的芙莎,淡淡的眸子中透露着势在必得,芙莎,我本不想这样的,可是谁让你不小心呢? 温和的笑脸上并无异色。 我又到了梅园,正要进梅园,却远远的听到绿萝的唤声。 “娘娘,快回寝宫,一切有绿萝。” 我呆呆的愣在原地,生了什么事情? 一干宫女立马将我拥至殿内,只见绿萝一个人出了殿。 不远处的殿门处,缕缕升起了青烟。 是着火了吗?还未待我寻思,一阵吵闹声已经逼近。 “是谁在这放肆,眼睛都瞎了吗?!”绿萝的声音冷的出奇。 “我听说这殿里有妖孽,怕伤到皇后娘娘,这才请了道士来降妖除魔。 “蓉华夫人何来妖孽一说?”我迈出了殿,和她之间只隔着绿萝,她的身后竟然跟着一个道士模样的人。 “妹妹,你忘了姐姐了吗?肯定是那梅花妖占了你的身子。” 切!我什么时候成梅花妖了?!我堂堂正正的一个人,哪是神秘妖孽,敢情是来降妖除魔了。 “谁跟你是亲妹妹啊!”这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女人,反正我要离开了,还会怕她不成! “大家看,说句冒犯的话,我和皇后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如今她却与我不想认,难道不是这梅花妖在作祟吗?”蓉华夫人泣不成声的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演戏演的也太真了吧。 再看向众人,皆面露异色,只有绿萝冷眼看着她。 难道这些人竟相信了她的话,我气不打一处来。 “你要拿出证据来,别在这血口喷人。” “珠儿,出来。” 珠儿淡然的从人群中走出,冷冷的看着我。 “我原来伺候过皇后娘娘,这宫里人都知道的,原来她不是这样的,可是自从一场大病后就变了,经常对我拳打脚踢,后来一日晚上,我无意间窥探到她的秘密,便被她遣到了浣衣院。” 我愣愣的看着珠儿,无奈的垂下眸子,这便是我欠她的,今日她都还清了吧。 “她的什么秘密?”蓉华夫人帮腔道。 “她她饮婴孩的血”珠儿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好像受了什么惊吓。 “蓉华夫人,我们怎么能凭这一隅之词就断定皇后娘娘是妖孽呢?这可是犯上之罪。”绿萝按住我轻声道。 “我也能证明。”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身,看着身后徐徐而来的俏人儿,不明白她为何也要这样。 “这后院常开不败的梅花,相信这宫里的人都知道吧,我亲眼见过她用鲜血喂这些梅花。”湘贵人镇定自若道。 我诧异的看着她,看着周围的所有人,忽然感觉掉进了陷阱,却难以脱身。 “这是怎么了,这么吵,哎呦!蓉华夫人也在这啊。”安公公的声音由远及近而来。 “安公公来的正好,这殿里出了妖怪。” “蓉华夫人,这犯上的罪你可知?” “安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我们都是为皇上好,可是我今儿就私心一回,这妖孽缠住了我妹妹,哪怕我豁了这条命,也要救妹妹出火海啊。”她往昔的柔弱完全消失不见,一脸的诚挚,连我也被感动了。 我看着蓉华夫人那声情并茂的样子,感慨着她要是穿去现代社会,一定是个好演员。 “这”安公公为难的看看我。 我无明业火顿时四处乱窜,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哽的难受。 “我站的直,行的正,如果不信进来看便是。”我让开了路,却无人敢入。 “这样吧,容杂家禀了皇上,等回话再说,各位娘娘就且散了吧。”安公公疏散着人群,蓉华夫人不甘的看了我一眼离开了,疏散了众人,安公公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微垂,也离开了殿外。 一早上折腾的我筋骨都散架了,还好有绿萝搀扶着。 我揉着酸疼的胳膊,那里被司徒昨晚扯的还未好,一个沏茶的宫娥进殿来,无意间瞥见她怯弱的神色,我便明白了几分。 “绿萝,吩咐下去,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了,你一个就够。”我不想整天被人看见鬼一样躲着。 “是”承了我的命,绿萝出去了。 殿里又剩的我一人,回响气早晨的事,不由的一阵胸闷,珠儿那样说我能够理解,本就是我负她在先,可是湘贵人为何要那样说。 早晨我们还一起饮茶,都没有任何异样,还是我疏忽掉了什么。 细细的思索着,忽然思绪停在了香囊上,是了,定是那香囊掉在了湘贵人那里,被她知道了那日的窥探者是我,才会如此。 珠儿还不至我于死地,可是那湘贵人是铁了心的要我死,一日都耽搁不了了,今晚我就逃出宫。 第一章 帝王殇(1) 问了绿萝才知司徒一早便离都去视察军队,我垂下眸子,心里明了一片,怪不得她们这么急的对我下手。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我唤来了绿萝。 “你服侍了我这么多时间,也看的明白,我不适合宫里的生活,今晚我便出宫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希望你帮我。” “你舍得皇上吗?” “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他这就是一个神话,所以我想去寻找可以给我这样生活的人。”不知为什么我就是像对绿萝说这么多,仿佛认识了好久。 少顷的沉默,为何从她的眼中竟看到了只有老朋友眼中才有的情愫。 “好,我帮你。” 看着这个我一直忽略的宫女,才明白她对我也是有感情的,不然不会在这种大家都想置我于死地的时候帮我。 收拾妥当,走至殿门,我回头看着这个承载了我欢与悲的地方,深吸一口气,把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 推开门时绿萝的一句话随着门声而出“我很羡慕你。” 诧异的回头的看她,她微笑着看着我,忽然眸华中闪现的愤怒让我转过。 殿外竟然升起一阵阵青烟,隐隐约约还听得到人在大喊大叫。 她们还真是不累,可是我就要走了,才管不得她们怎么闹呢,我转身向梅园而去,忽然身后的喧哗近来。 回间,那一干人立于殿外,往出寻得几步,却看见早晨那个道士站在门外,拿着剑跳跳蹦蹦,前方支着的桌子上燃着香炉,口中还念念有词。 “妖孽哪里逃,快现出原形来!” 那道士拿着剑在我面前晃来晃去,轻闭的眼睛摇头晃脑,我在恍惚只能够看着不远处司徒的那些妃子,心中生出悲凉。 这些人还真是一刻都不让人消停。 一把挥开那道士。 “你们到底怎么样才罢休!” 蓉华夫人向前一步,看着那道士道“大师,快驱魔吧。” 不甩我? 好,我就看看你们能驱出什么魔,我抱着双臂看着这一帮女人和那道士。 忽然那道士放下了剑,道 “梅花妖已经和她融为一体了,需要一些东西才逼的出。”那个道士一脸正经的样子,让我有些好笑。 “敢问大师,什么东西啊?”我调侃的看着那道士,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这是一杯千年雪山脚下的银狐的血,一般人喝下去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如果是梅花妖喝下去,两妖相斗,以毒攻毒,必会” 还未待他说完,我气极的端起桌上的酒樽。 “我喝给你们看。” “慢着,我先来!”我看向此人,竟是蓉华夫人。 “今天大家都在,我们两一起喝,以证人妖。”说着她端起另一个杯子把那酒樽里的分于了另一个杯子。 她看向我的眸华中有种势在必得,我也不输气势的看着她,端着那酒樽往唇边而去。 “娘娘,不可!”绿萝按住我的手,眼中满是焦急。 “不要紧,我要证明给她们看,我是个真正的人。” 绿萝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我有了些许诧异。 “这道人,你说如果是梅花妖喝了会如何?”绿萝转而问那道人。 只见那道人拂了把胡子,徐徐道来“两妖相斗必会两败俱伤,魂飞魄散,命不复有。” 绿萝按住我的手微微一颤抖,盯着我再看着后宫那些人,眸华中透出的焦虑和愧疚是我从未见过的。 “不要喝,怎么样都不要喝,等到皇上回来再说。” “绿萝,我需要证明我的清白,你不必愧疚,我不会出事的。”说完我一口吞下那酒樽里鲜红的血液。 喝完我看着蓉华夫人,她也仰喝下那半杯。 忽然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我手脚渐渐无力,伸手去抓住绿萝来稳住身子,可是手却从绿萝的身上拂过,终于无力再去抓住什么。 灵魂好像在从骨头缝里被什么抽出来,疼却张不开嘴,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浑身火烧般难受,我在地上不停的打着滚,看着眼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人影憧憧。 终于垂下了手,疲惫的阖住双眸,就这样再次苏醒,会不会获得重生,会不会重新拥有独爱 他为什么会有这么灿若星辰的眸子,好像快要被他吸进去了。 “为什么不开心呢?看你在台上活力四射,但是我仍然能感觉到你眼底的悲伤,我很好奇。” “这是云国的雪姬,有不腐之身,春天播种,夏天长叶,秋天结花骨朵,等到冬日寒风吹来时,便是此花绽开之时,亦是凋落之时。”他一挥衣袖,无数花瓣飘散 往昔的一幕幕放电影一样从脑海滑过,我的心被折磨的不敢重负。 ********************** 昏暗的灯光下,密室里四个人影憧憧,窃窃私语着。 忽然一声不同于这气氛的“哒哒”声,惊的四人回头,轻微的关门声。 “皇上,皇后殡天了。”轻声细语间司徒的面容为之一震,不是说离开了吗?心里好像被挖空一块,司徒闭上眼将波涛汹涌的情绪压在心口。 抑制着声腔冷冷道“备快马。”众人面面相觑也只能垂。 夜风呼啸,马蹄急驰,一路的奔波中天色渐渐转白。 三日后,司徒在宫门前飞身下马,随从的一名护卫亦紧紧跟随。 司徒额前的汗水滴滴饱满滴打在龙袍上,眸色中的冷让人不敢靠近,安公公怯身而近。 “皇上” 司徒打断他的话“埋在哪了?” “请候您来不及,凤体已失姿容,便葬在了皇陵。”真的是死了吗?姿容已失,还来得及救她吗? 司徒翻身上马,“吁!”一声掉转马头,向皇陵方向而去,安公公赶紧指派了护卫前去护驾。 莎儿,等我,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 司徒一把拉住缰绳,飞奔向皇陵。 “扑通!”一声跪在墓前,忽然一道雷劈在眼前,顿时倾盆大雨而下,司徒一分一毫的挖着墓,近旁的护卫靠近。 “十步之外!”司徒怒吼道。 继续挖着那永远挖不穿的墓,后面赶来的安公公愣愣的看着这场景,胸中暗暗叹口气。 又想起那日的情景。 “安公公,快去看看吧,皇后那边出事了。”跟在自己身边多时的顺子急急忙忙进来。 到了凤栖殿,只见一干人围成圈,自己推开人群,并不见皇后的人影,只在当地上看见一瓣梅花,便问是怎么回事。 竟无一人说话,那旁边的道士道“妖孽已除。”挥开了袖便要走,安公公下令捉住那道士并遣至狱中等候审问。 从绿萝的复述中才明白了那一幕,自己无法,只得斗胆将那梅花瓣悄悄葬在皇陵。 看的眼前皇上这样丢失帝王尊严的举止,不由的心疼,为着一个妖孽值得吗。 澎湃大雨的冲刷下,被挖出的泥土不断陷进刚挖好的地方,数个时辰后,司徒持着泥泞的手捧起一个黑色的匣子。 颤抖的手轻轻打开那匣子,一朵梅花瓣静静的躺在里面,仿佛不受暴雨的惊吓,安静美好的对着自己笑。 安公公立马让人去接应,司徒却一手挥开众人,翻身上马,疾驰回宫。 从宫门一直捧着那黑匣子,一语不的一步步走向凤栖殿,莎儿,我悔当初违背诺言将你留下,如果不是我的自私,这一切都不会生,说不定现在你在哪里和良人策马奔驰,心中隐隐的作痛,大雨仍旧在下,司徒觉得只有这雨水才能让自己麻痹。 可是我舍不得,仍旧舍不得,喧嚣的雨仿佛要在这一刻将所有的雨都下完,那样才能掩埋住伤心人的泪。 从原来对你的执念,到痛彻心扉的爱,我一直相信只有自己才能给你你想要的,现在,我才明白你要的我给不起,这一辈子都给不起。 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凤栖殿,尚云初那日的话一直在司徒脑海中徘徊。 “莉莎就交付给你,若她以后有何不测,那片梅园便是她的保命地。” 一直以来救你于水火的都是他,而把你推入这水火的却一直是我,为什么命运要这样安排,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拥有你。 司徒不甘的仰天长啸,满腔的郁结却被雨水无情的掩埋,阴霾的天空下世人都像是木偶戏的演员,伤的撕心裂肺,却也只是成全了主宰的一场戏。 第一章 帝王殇(2) 蓉华夫人在藕色的莲盏下赏荷,雨水滴滴答答的打着那还未绽放的荷叶,忽然身后一阵异样的感觉传来,蓉华夫人转身,在澎湃的大雨中看到一个满身是泥的人向凤栖殿而去。 仔细看去竟是皇上!心中微微一颤,即而附上小腹。 蓉华夫人呆愣了片刻,明了的垂下眸子,转身回殿,他对那妖孽用了一个帝王不能用的真情,而自己要的也不过是权力,可为什么心里会隐隐作痛。 自那日大雨中皇上入了凤栖殿,身旁除却绿萝再无一人接近过凤栖殿,四周都有重兵把守,没有人知道皇上在那里做什么。 是缅怀,这阵势也太大,似伤心,却独独连院也不出。 令人猜不透的还有三日后凤栖殿里绽放的一阵五光十色的光芒,半夜时分,竟照亮了整个苍穹,众人皆惊。 司徒一个人从那梅园而出,憔悴的容颜下掩饰着一颗破碎不堪的心,如今,她真正的恨自己入骨了吧。 在踏出凤栖殿的那一刻,有些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再无转圜的余地。 新雨过后,泥土的清香让人心情舒爽,司徒却为这泥土气忆起了他与芙莎在竹屋的那段日子。 耳鬓厮磨、信誓旦旦,如今在她看来都是谎言亦是欺骗吧,她离开时眸华中的恨自己一生也没法忘记,那是她最后一次用心的看自己,即使带着恨也不愿意自己忘记自己,宁愿承认那莫须有的一切,因为这样她还会恨自己一辈子,没有了爱,恨亦是种想念。 早早候着的安公公上前候命。 司徒垂下眸子,她的笑脸如花已然铭记在心尖,此生只能用来缅怀。 “皇后因病殡天,全国缟素,大赦天下。” 领命后的安公公,心里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往凤栖殿的方向看了看,竟现那常年不败的一片红消失殆尽。 惊愕的对上司徒冷淡的眸华,忙垂。 “安公公罚俸一年,杖责二十,封了那吧。”司徒微微的停顿吐出那最后的一句,安公公微微愣住却也快步跟上,不敢再疑有他。 犹豫再三道“皇上,嫤妃” 司徒挑眉看着俺公公,很久没去她那了,不是又有什么花招了。 “嫤妃娘娘不见了。”安公公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到,死死的垂着。 只见眼前的镶龙袖微微一顿,淡然的挥开而去。 嫤妃,还真会挑时间,朕就让你快活这几日。 一时之间,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司徒一身白衣站在瞻凤台之上,大风灌袖,耳边呼呼声渐渐的麻痹了听觉。 “三郎三郎”重重叠叠的私语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搅的他心神大乱,心底司徒强稳心神,闭上双眸,微侧耳,那声瞬的消失了。 眼前是天地共鉴的恩爱,血一般的龙眼凤珠栩栩如生,龙尾凤交缠痴恋,分不清鳞羽角触,莎儿,一路走好。 **************** 从没想过在那场焚身的火焰中自己还能活下来,眼皮沉重的好似压着千斤石,耳旁是司徒的呼唤和绿萝焦急的声音。 他们骗的我好苦,终于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干枯的梅枝。 我真的是梅花做身子的妖孽。 “莎儿”司徒沙哑的声音传进耳中,微微侧,我躺在他怀里,他一连憔悴的看着我,眸华中的疼惜不曾消减。 可是我不能自己骗自己。 即使我还爱他,但注定我们今生只能拥有痛楚,那样还不如分开。 将泪水从酸涩的双眼逼回去,一股涩涩的液体顺着喉头而下。 “尚云初是你杀的对吗?”我支撑起身子问道,对上他仓惶的眸华。 短暂的沉默,“是” 我闭上眼,泪水在眼帘里滚动,汹涌的就要出来,想去那日,我昏在尚云初的怀里,却看得到司徒的长剑戳穿尚云初的心脏。 一直对于他如何夺得这王朝没有深究,不曾想竟是如此而来。 那些尘封的记忆一一跃入脑海,绿萝非绿萝,这梅园亦非梅园,而是当日尚云初魂归之地。 怪不得我对这里会有别样的情愫。 可是现在我该如何做,上天可以给我指引吗? 我的爱人被人所杀,而我却爱上仇人,命运到底捉弄我到何时才罢休,我只是想拥有一段平淡的爱情,一个相守一生的人,为什么就这么难。 对司徒爱的难以自制,却因这回忆恨的也入骨。 “莎儿” “别叫我莎儿,只有他才能这样叫我。”撇下这狠话,自己心里先是痛的撕心裂肺,真的不是的了狠的人,缓缓的深呼吸平定了心绪,给眸华蒙上一层冷漠看向他。 既然决定了走,就什么也不留给他,连一丝幻想也不能。 “霓裳,你照顾她吧。”他转身便走,我盯着他的背影想起那些前朝旧恨,今昔错爱。 拭干了泪,我松开霓裳搀扶的手,对她淡淡一笑。 “霓裳,谢谢你照顾我这么长时间。”不知为什么霓裳对我做的那一切,我始终恨不起来,却那么容易的对司徒涌起恨意。 他为自己插的鬓角花,他为自己绣的香囊,往昔的一幕幕袭上心尖,我强压下那些情愫,只许自己记得尚云初被刺穿的心脏和他的三宫六院。 终于将他推出心门好远好远。 司徒,这一生我都不想再与你相见,我们就此别过。 第一章 帝王殇(3) 司徒负手立于堂中,又一次面对那画像,有她陪伴在身旁,好久不曾看见这画像了,此刻看到,一切倒像是过眼云烟,只有这握得住的东西能证明自己从始至终的被动。 袖子里的手已经捏成拳状,骨节处用力的白,因芙莎本就不是人的身子,如今这种局面,自己不但不能处罚她们反而要封赏她们,除了眼中钉,还让她自己毫无伤。 想起蓉华夫人的模样,司徒的眉心微微颦起,眸华闪现着种种情愫。 这些阴谋滋生的场所都是自己创造的,也算是自作自受。 司徒看着外面的月光如华,渐渐闻到了阵阵泥土的清香,又是一场细雨,与那日的大雨相映成趣,倒真适合在这样的天气缅怀过去。 自嘲着踏出殿,信步而去,无意中走到了凤栖殿,上面已经贴上了厚厚的封纸,司徒抚摸过哪些苍白的字条,指尖传来的冰凉感渐渐明白她真的走了。 *********************** 我站在长长的道行前,这次没有犹豫的打开了门,只剩的干枯的枝桠向两旁撤去,无意间细雨已经打湿裙裾,霓裳打着的伞业没能挡住凉意。 在出竹门时霓裳喊住我。 “你从此以后便是正常的人了,也就和人一样只能拥有一次性命了,要珍惜。” “恩,你回吧。” 霓裳微微颔转身间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青风他去哪里?” “他在仙缘山。” 仙缘山,我抬起眸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头,不再彷徨,信步而去。 绕过了那竹门,我站在拐角处看着那门的一角,最终消失在我的眼前,噬了泪的眼渐渐迷糊。 “你自由了,不应该庆祝一下吗?” 我惊的回头看竟然是桃花面。 我诧异他怎么知道我自由了,还未带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拉起我的手。 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没病吧!谁要和你去庆祝,放开我。” “哎!我好不容易做好你要的衣服,陪我吃饭总可以吧。” 他不说我倒是忘了,也罢,反正饿了,就跟他蹭一顿饭。 甩开膀子跟在他身后衣裤飞窜,忽然他停下,我没刹住闸,一头撞上去,在抬头看。 不由的呆住,这么豪华!!! 随着桃花面进去,两旁是卵石铺的小路,偌大的店只有一个酒保,分向两头的路辗转不停。 无意间拂上一棵树,我以为是装饰,没想到是真的树,这才看来整个饭店很像加层的北京四合院。 中间是花草鱼虫,仅有两层。 桃花面带着我走向二层里间。 我呆呆的跟着他进去坐定。 “会很贵的,把你那裁缝铺卖了也吃不起,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道。 “免费,随便吃。” “怎么可能免费,天啊!你是不是把我卖了?”我忽然想起这里安静的有点异常,一般饭店不是应该很吵吗? 不会这么背吧,刚出宫就被卖了? “猜对了一半,我欠华郡最大的富商钱,他看见我给你做的衣服便要你穿上去见他。” 桃花面一脸镇定的看着我,顺带扔过来一个包袱,我不用猜都知道是我要他做的衣服。 “混蛋!”我一脚踢开他,转身即要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两个彪形大汉守住了本身就不大的门。 完了!我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个壮汉已经把我架起来往出抬。 我一面死命的挣扎两脚使劲的乱踹着,还不忘回头用吃人的眼神看着那桃花面“桃花面!我会记得你的!” “我叫荣嘉乐!” 拐过弯快要看不见他时,我听到那个名字,呆掉的我任那壮汉抬走了。 他真的是荣嘉乐吗?他怎么来的?为什么长的不像荣嘉乐?在大脑里死死的思索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再抬间,我真个人彻底的呆掉了,帅哥! 我吞掉口水,故作淡定的想要整整衣服,谁料手还被那两个壮汉拽着,脚还在空里悬着,我忽然意识到了危险。 刚才就是上了帅哥的当才被卖到这里,可不能再没有记性了。 我给自己打了强心剂,再抬望去,那男子已经来到我身边,细细的打量着我。 身上像被刀子刮一样的难受,无奈被桎梏住只能这样任人家看了。 估计就差照x光片了的时候,那帅哥说话了。 “脱了。” 什么?脱了?我赶紧看向两旁的壮汉,他们两同时松开我转身出去了,我没一点留神的摔在地上揉着酸酸的胳膊。 怎么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啊。 “要我亲自上手吗?”我回过神看着那俊气的男子,他一脸调侃的看着我。 “我为什么要脱啊!”使劲的仰起头,这样才不会输掉气势,谁知刚扬起来的脑袋被他一把钳住下颌。 “他已经把你卖给我了。” 虽说他和司徒是不同的风格吧,但也都是帅哥,为什么脾气相差这么多。 忽然心里的某处抵触者这种情绪,直到把对他的一分一毫都闭了回去,泪水已经打湿了脸颊。 我不想这样,可是心却违背我的思想。 被他钳制住的下颌上有水珠顺着泪流过脖颈。 他惊的松开手,我盯向他的眸子,有种熟悉的纯净感,可是莫没有这么帅的。 “这衣服有什么讲究吗?” “是唱戏穿的。”我又忆起从小拜师学的昆曲,到了这便做了这身衣裳,没成想却有了这等用处。 “戏?”他明亮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我。 他们这没有人唱戏吗?我正开动脑经想要怎么跟他解释,他却甩开袖子道 “明日登台为我表演。” “为什么啊!”我从没想过会在这地方登台,还是这种尴尬的被买的身份,我好像又回到了刚来这里的时候。 “因为我买了你。” 我无奈的垂下眸子,心里不甘的问道。 “为什么买我?” “好奇。” 我呆呆的看着他,曾几何时也有人这样对我说过,因为好奇买了我,一阵氤氲湿气罩上眸华。 “很爱哭?再哭明天也得演,有很多人来看,别砸了场子。”说完他推门走了。 留我一个人坐在地上**,怎么在这个陌生人面前有这么多的泪流,他为什么总是能够触及我的伤心地。 第二章 醉扶归(1) 抬望眼,我以为只有一人观,谁承想竟是密密麻麻的坐满了,好像又回到了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我望着上座的他,面容清冷,复垂下眸子。 卖艺也罢,只求他能放我离开,早日去找青风。 台上并无乐器,我形单影薄的立在宽敞的台子上,身披霞衣,镶的满头珠翠,舒眉淡眼间已成风流。 手持柳枝,轻移舞步,外露悱恻,内含希望,如梦如幻,绰约如仙。宜喜宜嗔芙蓉面,樱桃小嘴,云鬟妙目,杨柳细腰。 熠熠然开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 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 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缓缓移步,黛眉轻挑,眸华转圜间投放至上座的他,我深知自己此刻是迷人的,亦是风华卓越的,杏目盯着他缓缓用情。 唇齿间依然芳香,水袖翻转,回身凝望。 咬着最后一个音绕梁,余音似珍珠般华丽抖落,终于落成曲调收了眸华,头上的铛钗凤斫都渐渐停了喧嚣。 ************************ 洗干净了脸,我拂上脸颊,还记得第一次穿上那身行头时的兴奋心情,执着终于有了结果,可什么时候我竟变成一个苟延残喘的女子,也和这里的人一样不敢爱不敢恨。 “咯吱”门开了,惊的回身看去,只见他近身来。 “很叫座,大家都很期待你下面的演出。” 我没有猜错,果真是带有牟利性的,商人便是如此。 取下头上的抹额,整张脸继而胯下,恢复了原先的模样,那精气神也消失了,颓废的看着他。 “可是我不准备让你出去演了,有这样一个夫人放在家里也不错。”他一脸欠扁的摸着下巴笑。 “什么?我是花瓶吗?放在家里?再说,我可不是姑娘家的身子了哦。”我知晓在这里贞操对一个女人是多么的重要。 “我知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他的眼睛开始不老实的早我身上乱瞄。 “我这种什么?”被他盯的不自然,我转身不去看他。 “被人用过的。” 我承认我被他这句话噎住了,曾经也有个人说过他不嫌弃我,别说两个人还有几分相像,只不过那个莫大侠现在已经带着嫤妃远走高飞了吧。 黯然垂下眸子,绞着手中的帕子,轻笑道 “那公子是要八抬大轿迎娶我吗?”决心好好调戏她一番。 “八抬大轿?你也太低估我的实力了,怎么着也得请些个皇亲国戚来撑撑脸面。”他纯净的眸子里多了戏谑。 皇亲国戚?一听和司徒有关我赶紧打消了念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 “求你了,放了我吧。” “那荣掌柜欠的钱怎么算?” 死荣嘉乐!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 “我还!” “恩?你拿什么还?肉偿我也不介意啊。”他是打定心思要羞辱我了。 “你看我干巴巴的,一点肉都没有,他的债他还为什么非得扯上我?” 他扳住我的下颌缓缓凑近,我的后背猛然一紧,他的手已经拂上了我的背,还在那里娴熟的抚摸,虽然隔着衣服,我依然能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 被他摁进怀里,我不明就里的呆住了。 他伏在我耳边轻轻的呼吸着,一阵酥麻感从耳垂直直灌倒心尖,我强打着精神想要推开他,却被他一把分开两胳膊按在墙上。 我心里大呼不妙,这下好了,直接没了反抗的能力,就和他那样直愣愣的对视着。 他纯洁的眸华真的好像莫大侠,连色泽都是一样的深褐色。 “莫,是你吗?”我鬼使神差的唤出声。 他桎梏住我的手明显松了劲,垂下的眸华让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已经把姐姐送到安全的地方了,还以为你认不出我呢。”他忽然抬起眸子,已经笑成一片。 明朗的笑容照亮了我的心,可是接踵而来的疑问让我们一直聊到了夜里。 于对他我也有了深入的了解,他真名叫乌达阿,去皇宫的时候还是易了容的,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华郡的富,那钱啊,当我问及他不怕皇上抓他的时候,他笑的那么坦荡,我便明白了,钱大于权啊,说不定皇上都要在他这里借钱。 我看着他的脸颊笑。 “没想到你这么帅啊,还这么多金。”估计他已经看到我眼中不停冒出的桃心。 “本来还想多骗骗你呢,可是实在骗不了你了。” “还不是本姑娘聪明。”我自豪的看着他。 “是我害怕一不小心你爱上我了,结果现我是莫大侠,我要让你爱上我这个人。” “切~我会爱上你?”我看着他纯纯的眼睛,心里忽然漏了一拍,说实话我对帅哥的免疫力很低,而且我最沉闷的日子还是多亏了他,那些黑暗里的小烛光,如今一点点促成光照着我的眸华。 这句话自己说的都没有底气,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而且我不讨厌他。 “那你怎么那么虐待我啊!”想起从昨天到今天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不是装酷吗?” 汗,古代人也爱装酷。 “那作为补偿,你请我吃饭,吃这最好的。” “行!吃完带你去个好地方。”他神秘的一笑,闪身出去了。 好奇妙的缘分,我喜滋滋的换了身行头。 “穿这个。”他扔进来一个包袱。 我打开来一看是男装,我立马兴奋起来,到这还没穿过男装呢。 换上了男装,可是头怎么办啊,我愁的敲着门框。 “大乌贼,我的头怎么办?”他的名字好拗口啊,还是这个好。 片刻的沉默,“我弄吧。” 他闪身进来,看着我的样子,开怀大笑,双手在我头顶只轻轻一挽,从他头上随意取下一个簪子插在我的间,我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倒像是奶油小生,和他的高大相映成趣。 “走吧,带你看看这繁华的城。” 踏出房间,已经没了刚才的喧嚣,一切恍若一场梦,我跟在他的身后不由的感慨,有钱真好。 第二章 醉扶归(2) 已是夜,可是整条街繁华的不像样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我回看以前走过的路,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这么快便离开了他的世界,有种释然的轻松。 忽而肩头一热,扬起笑脸对上他担忧的神色,故作镇定的跑向前方。 有钱就是好,看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我忽然只剩下羡慕的份。 “为什么不吃?”他已经开动了,咬着筷子看我。 该怎么跟他说呢?在皇宫里吃的是在是太好了,对于这些东西我已经没了胃口,可是他花钱买的不吃不太好啊。 犹豫着拿起筷子,他却一把拉起我的手,出了店。 “为什么不吃了?”我回头看着点小儿已经吧那些菜端下去了,非常的不解。 “带你去吃臭豆腐。” 臭豆腐!!这里也有那玩意,对上我惊喜的眼眸,他得意的神情我一览无余。 七拐八拐的,我渐渐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寻着味道而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整整一条小吃街,长的看不到头,哇咔咔咔咔! 这下我可要拿出我不锈钢胃了!想当年,我一个下午分别吃遍了两条小吃街,这功夫好久没巩固,不知道还行不行。 我松了松裤腰带,一脸兴奋的想冲进去,忽然衣襟被人拽住,我使劲往前跨了两步,无奈还在原地。 “干嘛啊!”我怒视着他,只见他右手拿出一串臭豆腐,我寻着那闻到伸长了脖子,被他牵引到另一边,我吃着香香的臭豆腐(很矛盾啊),放眼望去,已经离开了小吃街,莺莺燕燕的在长长的街搔弄姿。 妓院!天啊!我和这老兄脾气太投了,我一巴掌拍在他宽阔的肩上,竟然是纹丝不动。 他冲我邪魅的一笑,前面开路去了,我跟在他后面小跑着,把臭豆腐的棍子扔在身后,一脸淫笑的跟上前。 “哎呦!大爷啊,这脸生,是第一次来这吧。”一个妈妈桑模样的女人扭着身子贴在大乌贼身上,她整个人是橄榄球式的,我看着她已经被撑的变形的绣鞋里的脚,好像支撑不住她肥硕的身子。 我再看向周围的人,女人酥胸半掩,男人也一脸的淫笑。 我看着大乌贼暗笑着,没想到他也第一次来啊,还是个雏的。 “啊!”我的脚啊,我抱着脚一阵狂叫,他那脚有43了吧,直愣愣的踩在我脚上,忽然脚下一软,径直跌倒在脂粉堆里。 惊的那些莺莺燕燕一阵娇呼,我赶紧扶住我的头,害怕它掉下来露馅了,还好,没有乱。 “这个小公子哥性子还真急。”那妈妈桑松开了大乌贼,又一脸谄媚的扑向我,一股俗烂的脂粉气扑面而来。 我闪开身子,躲在大乌贼身后,弹出脑袋道 “我没钱,这位公子有钱,把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找来啊。” “没问题!”那妈妈桑挥着手帕一阵娇唤。 “盈盈、牡丹、蓉蓉、兰兰快来服侍客人。”随着那一声,出来了四个风格迥异的美女,但是和皇宫里的不能相比较,美却很俗。 听了她们的名字,我报复性的点了蓉蓉,对芙蓉的那个恨,今天我要好好的泄,我可不是受了气什么都不做的人。 剩下的三个全给了大乌贼,我们被簇拥到一个稍微雅致点的屋子。 坐定后,我围着那个蓉蓉细细的看着,不停的捏着手,活动筋骨,张的和芙蓉一点也不像,倒是那幢委屈的样儿像一个妈生出来的,看的我牙痒痒的。 再看大乌贼被三个姑娘围住,挂在他身上不停的灌酒,他正襟危坐只是不停的喝酒,却也不见醉。 凑近他道“你又没来过,干嘛要带我来啊?” “一直想来看看,可是没人陪。” “那你平时有需求怎么解决啊?”我忽然很好奇。 “家里有宠姬啊!”那口气自然的没一点罪恶感。 “你没夫人吗?” “没有” 我很诧异他这回怎么这么规矩的回答我的问题,再细细的看去,他的额头竟然沁出了汗,不会是 可是不应该啊,家里有宠姬应该能耐的住啊。 算了,研究他没什么意思,我转而看着那个蓉蓉,道 “把衣服给爷脱了!” 剩下的三个乖顺的站在旁边,那蓉蓉将衣服褪下,只剩下肚兜,身材倒是不错,我伸手在她身上掐了一把。 “啊!” “啊什么啊!给我站好!” 她又站好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有点求情的味道啊,可惜我是女人,不会怜香惜玉。 哎!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要叫蓉蓉呢?还这么哀怨的眼神。 她越哀怨我越来气,可还没想好怎么捉弄她。 “看什么看?不就掐了你下吗?”我戳了下她肩膀,没想到她那么弱不禁风,竟然跌坐在地上,我最受不了装柔弱了,刚准备火时,大乌贼将那四个姑娘吼出去了。 “我正玩的开心呢,你怎么这样啊!”我抱怨的看着她,一肚子的火海没出撒呢,全撒在他身上。 他竟然闭目养神不理我,门再次被推开。 “哎呦!爷,我们这姑娘”那妈妈桑又跑进来。 “滚!”她也灰溜溜的出去了,还狐疑的看了眼我,应该说是从上到下的大量。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的令我窒息。 我戳着他的肩膀道“你怎么这样啊,带我出来玩耍什么脸啊,大不了我们回去啊。” 谁知他一把将我带进他怀里,我坐在他腿上呆呆的没反应过来,他伸手把我头上的簪子抽出,我的头顿时如瀑布一样掉落下来。 “你干嘛啊?这样还怎么出去!”我使劲想要起来,可是他竟然一把抱起我,把我扔在了那的床上。 “你你你怎么了?”我看着失常的他。 他脱掉了罩衫,俯身而下,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唇在我的脸颊和脖颈处不安分的游走。 我使劲想推开他,可是他却用一只手把我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顶,我没想过他会对我这样,一下子蒙住了。 他趁我不明就里的时候一把扯开我的衣裳,那男装比女装简单,一根带子便开了,眼见得整个人连着肚兜暴露在他面前,他眼中的**之火好似燃的更浓郁了。 我不能任事态展下去,那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虽然我不是处子之身了,可是一女不侍二夫我还是知道的,你这样,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果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我的眸华,渐渐的褪去了眼中的**,翻身而起,背着我稍作调整,转身来是温和的笑容。 “谢谢你,我没越雷池,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恩!”我系好腰间的带子,抬对他笑。 第二章 醉扶归(3) 被他晕头转向的从妓院啦出来,出来时他给我弄好了头,可还是被那妈妈桑给现了。 “来妓院还带女伴?要不看他们给我银子多,我早就哄出去了。” 那妈妈桑给身旁的客人道。 我很郁闷的堵着脸跟在大乌贼后面,好容易出去了,站在街角巷口,我回头看着那烟花柳巷,长长舒了口气。 “我想开家妓院。”他笑笑的看着身后的深巷子。 “真的吗?那你从哪找姑娘啊?”一天开妓院我顿时兴奋起来,说不定还能跟他讨个值当当。 “我开妓院你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们拐到了正街上,又陷入了喧哗中。 “那不是人家最近没什么钱。”我故作娇羞状咬着帕子。 等我睁眼时他走了老远了。 “等等我啊!”切,真小气,真是越有钱的人越小气。 很快的赶上他,走在他的身边,看着他的侧脸,不禁感慨,为何嫤妃长的高鼻大眼的,他却英俊的如中原男子一般。 “你把嫤妃安排在哪了?”不禁脱口而出。 他微微侧,用眼睛斜睨着我,一脸的淡漠,我忽然明白了我、司徒、他、嫤妃之间的窗户纸,有些事他不会让我知道,当然我的心思也定不会让他知道。 距离感在我们渐渐拉开,我知趣的在他身侧亦步亦趋。 回到他府上,我看着烫金大字莫府,便明了他用假姓,我被安排到了舒适的客房区休息,他送我至门前。 “待回会有人送宵夜,吃了早点休息。” “恩,你也早点休息。”关上了门,我坐在晃悠悠的烛火前,想着自己的去路,现在没有钱,断不能去仙缘山了,我从宫里带的银两都被荣嘉乐那个死人拿走了。 忽然我灵光一现,那还是在尚府的时候,我把在诗会上得来的银两埋在了地下,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在脑中辨析着我埋银子的地方,忽然明了,是在蓉华夫人的鸾央殿,我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冒这个险。 笃笃的敲门声后,“姑娘,这是宵夜。”一个年龄较我小一些的小姑娘进来,放下一碗粥便出去了。 我三下五除二喝了那些粥,轻手轻脚的溜出了莫府,只片刻街上的店面已经开始打烊了,宽宽的街道上风肆无忌惮的吹着。 让我想起聊斋志异里鬼出现前的景象,拉近了衣襟,快步向梅园那条路去。 拐过街角终于到了,竹门在干枯枝桠的陪衬下咯吱咯吱的晃荡着。 我按住自己慌张的心,拧动了钥匙。 后来,我才明白那钥匙亦是转动命运之门的钥匙,再一次次的开与合之中渐渐将我们三人的命运推向绝路。 两旁的枝桠缓缓分开,像衰老的妇人,我闪身而入,从没想过,自己会再次开启这道机关,而原因还是这样的可笑。 穿过我原先的凤栖殿,里面萧瑟一片,旧事一件件涌上心头,抑制住了那些辛酸泪,在寂静的苍穹下缓缓前行。 到了寝宫,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进去看看,推开了门,里面幽暗的气氛让我止了步伐,原来在这里我和司徒度过了那么多的夜晚,我们的孩子也葬生于此,如今这里却也只是一个废弃的宫殿,毫无半点意义。 退身而出,迈过心里的艰辛与痛楚终于到了门口,我试着去推,可是门竟从外面封上了。 胸口微微叹口气,挽起了裙角,在草缝里找来些破旧的瓦片垒在一起,小心的踩上去,可是脚底一滑还是摔了下来。 反复了几次,我终于没劲了,身上也摔的到处是伤,索性躺在墙根下的杂草丛里看星星,已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忽然突奇想,如果我一直待在这会有人现我吗,自嘲的扯掉身旁的草,知道的怕也只有这草这花了。 休息好了,继续奋战啊,金钱的力量是伟大的。 我翻身而起,重新站在墙根下,准备新一轮的进攻。 嘿咻嘿咻终于给我翻过去了,我骑坐在宫院的墙上。 看着整个死寂般的皇宫,寻找着鸾央殿,瞧瞧能不能找点小路走。 我翻身而下,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在我身后响起,回间看到一个宫娥躺在地上。 吓死我了,叫的那么惨我以为遇见鬼了呢,走近一瞧,呵!天无绝人之路啊,这宫娥身上的衣物竟是是鸾央殿的。 扒了那宫娥的衣服,我换好后,顺着小路向鸾央殿而去,那里仿佛闪着金灿灿的光。 从殿里进去,我准备等他们都睡了,再行动,躲过了当值的宫娥,我在门外候着,过了好久,站的我脚都麻了。 “蓉儿。”如此熟悉的声音,我瞬间清醒过来,盯着来人,一身明黄的袍子近身来,他觉了我的眼神,寻来时,我已经垂下了脑袋。 早该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懊恼的盯着地面。 “三郎,我为你更衣。”那娇滴滴的声音时隔好久又一次刺穿我的耳膜。 她唤他三郎,那原本是我和他之间的爱称,如今竟…… 不是说对他只有恨了吗?可为什么眼眶会湿湿的,是盯地面太久吧。 拳头握的紧紧的试图将泪水逼回去,我以为我告别了那些痛楚,可是如今旧人相逢,昨日伤怀又袭上心尖。 可是他们却全然不给我喘息的机会,阵阵娇喘从帐内传出。 “不行,会伤到孩子的。”那魔鬼一样的声音考验着我的极限。 胸腔里有东西被硬生生的撕裂,我可怜的孩子被我扼杀在腹中,我连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攥住的拳头在袖里微微的颤抖着。 我恨,我恨这一切,恨所有人,为什么要让我穿越,为什么又要让我经历那么多,我的要求不多,只是想平淡的过完此生。 为什么别人可以过的那么幸福,我却要受丧子之痛,夫弃之殇。 命运为何待我如此不公,如果我下一秒了结了自己,是不是这些痛楚和厄运便不会缠着我了?我不要什么转圜,我也不要什么姻缘,只要有人愿意呵护我,许我温暖,伴我余生…… 第二章 醉扶归(4) 一阵雷电交加,狂风乱作,宫门虽是紧闭,还是有风从门缝钻进来,立在门口的我冷的瑟瑟抖。 忽然一道闪电辟天而下,我瑟缩在宫门后面,听着身后的男欢女爱,不禁齿寒。 那雷也让我清醒了许多,恢复了神志的我渐渐平息下来,浑身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松弛。 已经离开他了,他的移情也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他还欠着尚云初的一条命。 算了,这些都不是我考虑的,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而这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现身边没有一点声音了,忽然又一排宫娥走来,我赶紧跟在她们后面。 “待会进去都仔细着点。”看说话人的装扮应该是绿萝手下的执事。 看她向我望来,我赶紧垂了,紧紧跟在后面。 雷依旧在打,我们已经穿过了殿,来到了小花园,大雨瓢泼而下,众人都在雨中淋着,我不知道她们这是去哪,可是方向却越来越接近我藏银子的地方。 终于到了我藏银子的地方,那宫娥到 “把这些花全部翻起,丢在这个布袋里。” 我纳闷干嘛要把花拔出来,那种活让御花园的匠人做就行了啊,而且还在这个坏的天气。 管那么多干什么,赶快拿银子走人。 在雨帘中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低矮的树枝吗,如此的熟悉。 埋和那些宫娥一起挖泥,近了才看清竟然是梅花,那梅花开的如此繁盛,这季节不应该啊,只有我哪里会开。 诧异的看向身旁的宫娥,埋怨神态溢于言表。 “哎!为什么要把这些树弄掉啊。”我碰了碰身旁的那人。 “你不知道吗?皇后娘娘殡天后,这殿里开始疯了似的长梅花,而且这时节,梅花怎么会开呢,所以就每晚派我们这些下苦的偷偷拔掉,可是第二天还会长,哎。” 看着这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梅树,我感觉有些事情已经不能受我控制的开始变化。 抛开了众多思虑,我一边装作在挖,一边开始寻找我埋银子的地方,被他们这样挖,我的银子还在吗,我都很怀疑了。 终于找到了我埋银子的地方,我提着的心终于稳稳的放下了,这埋银子的地方已经偏近墙角,也没有被挖过。 我用身子挡住中欧那个人的实现,使劲的挖着,还好雨大有的遮蔽,挖了不久,我便看到了那个布袋。 “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紧贴身后传来。 我赶紧拨拉点土埋住那个布袋。 “哦,我我看刚看这有树芽,便想着早早的除根。”我胡乱诹道。 “快点,按破晓要弄完。”她也并未深究,便离去了。 虚惊一场,我赶紧将那个布袋揽起,一颗颗银子就那样在雨水中熠熠光,怕被人现,我赶紧尽数揽进袖笼。 一切收拾妥当。 “时辰到了。”那宫娥一声令下,剩下的人拿起身旁的小布袋跟着出去了。 我也赶紧跟上,在出了殿后,我一个打滚翻身进了旁边的树丛,可是,那一刻,我快后悔死了。 看武侠电影里都是这样翻的,可是我这样翻进去,里面那么多的树枝戳在我身上,疼的我直抽冷气,愣是不敢声。 武侠电影害人不浅啊。 雨还在下,没有一点要收敛的趋势,我也只能迎着雨回了。 一路无人,走到凤栖殿,那宫娥还在那瘫着,没搞错吧,吓成这样了。 我怎么过去啊?我用脚踹了踹身旁那具近乎死尸的宫娥,没反应,我心一狠,把她拉在墙下,踩在她身上。 嘿咻嘿咻,又是一番挣扎,再次坐在墙头上的时候,看着身后绵延不断的宫殿,轻轻的勾起嘴角,看了最后一眼,皇宫再见。 我翻身跃下,潇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代价便是崴了脚。 心里很不爽的瘸着腿走,在雨中行走,越走感觉身子越沉,而且还带着那么沉的银子。 累死我了,走走停停终于出了宫。 雨渐渐的停了,街上已经有早市摆出来了,我像一只落汤鸡站在清晨的街道巷口。 托着疲惫的身子一步步想前走去,路上不多的人对我投来疑惑的眼光。 摒弃了众人的看法,我径直走进一家客店,我需要休息。 清冷的木板房,冰冷的床,我紧紧的蜷缩在薄薄的被子里,想要用身体的某个部位暖和一下,却整个身体都冰冷的可怕,忽然两腿间一阵热流顺腿而下。 惊的我坐起身来,大姨妈来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大姨妈啊,真是人背了放屁都会砸到脚后跟。 懊丧的倒在床上,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以前竟然都没有来过大姨妈,又想起绿萝说的花,是普通人了 可是我去从哪里找那么多布条啊,这里的女人来例假都衬的布条,我一定要制作卫生巾造福女人,肚子好疼啊。 应该是泡了雨水,小腹那里抽搐的疼痛,窝了半天,仍旧是疼,可是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了,这里谁可相依? 第三章 梦中梦(1) 我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一袭白衣立在窗前,云初自从想起以前的事情,就一直期盼可以再次见到他。 我起身间又是一串热流涌出,惊的我摸向身下,一阵布料的绵软从指尖传来,我赶紧躲在被窝里看过去,淡色小花的干爽布料,谁帮我换的!!! 看向窗前的人,因为是逆光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却已经满脸绯红。 “不是我换的。”他洞悉了我的思想一般淡定道。 “我是在梦里吗?” “你觉得我能在梦之外出现吗?”调侃的语气中却有着丝丝无奈,我便记起和司徒分别时,他告诉我尚云初为我做的一切,心上涌起了愧疚。 “不用愧疚,为你做那些我从来都不曾后悔。”他慢慢的靠近我,身上竟然会有某种兽类的味道。 细细的闻去,却消失了,他也不避开,而是又进了一步。 “可是你不是魂飞魄散了吗?” 他忽然紧紧的盯着我,看着我的眸华中闪过复杂的情绪,让我无法一一破解。 蕴藏的情绪那么的炙热,灼伤了我的眼,只得赶紧垂下眸子,忽略掉他的情感。 可他竟上手钳住我的下颌,缓缓凑近我,迫使我看向他的眼,我又想起以前的种种,复盯着她的眼睛,竟再无半点波澜。 这才细细看着他的眼眸,竟是一圈圈的淡墨色还掺着少许的蓝,很少有这种瞳色的人。 他可是快要成仙的人,都是没有渡过这情劫,才会这样,都是因为我,心里会有愧疚但却再也没有别的情愫。 他眼中的情感让我想起那时的日子,以前怎么会想到现在我们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世事难料,以后的路会是怎样的?我不知道,却隐隐的感觉被看不见的狂风大浪掩埋。 “莎儿,你还是记不起来吗?我是” “云初,我都记起来了,我们不可能的,你为我做的一切我会铭记在心底,可是感情的事情真的勉强不来,你可能会觉得我绝情,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我们之间不可能。” 尚云初到嘴边的话就这样被打断,这就是命吧,以前自己不信命,与天斗,与神斗,最后落得个如此下场,三世了,难道还是得不到她的心吗? 他眼中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转身间抛下一个梦魇。 我在他挥袖间跌入了另一个梦境。 又是那次梦境里的悬崖,黑涛汹涌,尚云初依然是一身飘逸的白袍,而司徒却是一身的黑色盔甲,而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我。 “莎儿,躲开。”尚云初对我道,我闪身一边,两人在崖边上刀剑相见,司徒拿着一把长足一人的宽柄刀,刀锋上镶有拳头大的宝石,而尚云初却也只是清袖而立。 我不禁为尚云初捏了把汗,他们这是怎么了?非要这样子,难道我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吗? 忽然情形变了,尚云初在一个云朵上面打坐,飘逸如仙子,一声如天雷般的声音传来。 “胤龙,该出世了,只有你才能降服他。” 胤龙?我诧异的看着尚云初,他却从我身上穿过,远去,我跟上他,从他的方向看去,是一面镜子,里面竟然像前世镜一般,有我和司徒成亲。 “姑娘你所看到的是预警仙人给你前世的映象本是天上的牡丹仙子,天魔混战,却使邪念你们三人轮回只有你才能转圜”一个疑似画外音的声音道,中间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只能从一些凌乱的词语上了解大概。 画面又一转,我竟然和尚云初在牡丹花丛中定了婚约。 一幅长长的画卷在我面前拼凑而成,在三世之前,我和尚云初在天界琴瑟相和,却因凡间妖孽横生,尚云初是天上的神甲,只能日日下凡间除妖。 一日,尚云初又出去了,不,是胤龙,我的花园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俊美异常,邪魅的笑容引我向他而去,没见过凡间的我,被他手中的小糖人吸引了,凡间有这么好玩的东西。 便忘记了仙规,忘记了婚约在身,与他下凡,他说他叫降天。 好霸气的名字,想要降天?在那个中规中矩的花丛中生长的我,被他的叛逆而吸引,一步步陷入魔的深渊。 最后因为对魔动了情,亦成魔,嫁于降天,他有着和司徒一样的眉眼。 神魔大战在即,降天来找我,希望我于他并肩作战,我欣然应允。 便是那漆黑的波涛,便是那阴暗的天气,便是那日日忆起的场景。 在胤龙的剑快指到降天的喉咙时,我挺身而出,去挨那刀,身体的肉有被硬生生撕裂的声音,看着戳进我身体的,不是那细长的仙剑,而是那把有着硕大宝石的刀。 在刀的尽头,和我一起呆住的还有胤龙,他的命门处也被刺穿。 一箭双雕,我不想再回头看身后人的脸,原来并肩作战是这样的,颓然的丢掉了求生的意念,用鲜血将自己封印,直直倒在了胤龙的怀里。 “他被封印了。”闭上眼的那瞬间,一阵飘忽的声音传进耳。 泪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脸颊,我用意志去抵抗那些梦境,我不想看,我已经对于下面的那一世有着深深的恐惧,我怕他伤我,原来我们之间有这样的孽缘,怪不得我们之间总是错过,辜负,受伤。 真的想以了了之,如果心停止了跳动,是不是就不会痛了。 睁开眼,我仿佛已经过了几个世纪,外面依然是熙熙攘攘的街道,叫卖声从客栈楼下传来,提醒我是活在现实中的。 可是这现实却又如此的虚幻,如今这是第三世,天上是过了几个月呢?我们是谁的玩偶?谁又以这些伤心的结局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寥解寂寞,那我们真的很痛,又有人会在乎而来拯救吗? 什么靠我转圜,我什么也不会,如今想要去仙缘山的心思也被打断,还去扰青风的清闲干什么,只是添了两人心里的堵。 第三章 梦中梦(2) 我从客栈出来,站在繁杂的人群中,不知该去向何方,每个人都有自己可回的家,可从事的职业,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一个目标也没有。 在现实生活中的我是积极上进好强的,什么事都要拿到第一,这样的闲适骄纵了我的懒惰,我失去了原先的性格,像一只没了指甲的猫,连站立都是问题。 忽然肩头被人一拍,把我从失落中拽出,回看,竟是桃花面。 不,是有着别人脸庞的荣嘉乐。 “你怎么在这?” “跟我来。”他说着拉起我的手,那么自然让我不能去怀疑他,拐进了一间极其隐蔽的古董店,除了一个老者,再无他人,一阵清幽的香味袭来。 “这是胥伯。”他给我引见那老者,我赶忙施礼,抬见那老者一身仙风道骨,想起跟他来的缘由。 “我希望你对我说实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推开了端上来的茶,死死盯着他的眼睛道。 “先你要相信我是荣嘉乐。”见我颔他稍一停顿继续。 “那天从你家出来,我看你又去酒吧,怕你出意外i,便在门外等,可是好久都不见你,我便进去找你,看到你和一个男人在交谈。”他说道这里深吸一口气,那神态俨然是荣嘉乐,只是如今在另一个人身上出现我有点不适应。 “我走过去,想让那男人离开你,可是忽然你身上开始变透明,我从来不信鬼怪之说的,便伸手去碰你,被你身上的光射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成这副摸样了?”太多的疑问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了解。 “我的肉身是胥伯的儿子,胥皓天。”他指着那古董店的老者,我向他微微颔。 “他儿子是将死之人,我却不知怎么跑到他身体里了。” “这位公子是离魂之人,怕是被姑娘身上的光射到,魂不附体,才跟着姑娘一起来了此处。”那老者扶着长长的白胡子道。 我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只感觉形式越来越复杂,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荣嘉乐回去,我穿越是因果所置,而他就不一样了,只是被我无意间牵连。 “对不起” “你不必愧疚,我现在不也过的挺好吗?” “对了,你为什么要跟大乌贼借钱啊?!”想起来我就气大。 那老者直起身子准备离开“尘归尘,土归土,强扭的瓜不甜。” “胥伯告诉我在仙缘山上有一个道人懂得如何开启时光之门,我想带你回去,可是听说那里很远,要带够银两,我不想拿胥伯的钱,占人家儿子的身子已经够便宜我了,怎么还能要他的钱呢?”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这种人,不会是占了人家帅哥的身子,也受人家的影响了吧。”我怀抱着双臂一脸鄙夷看着他。 “什么?!我也是帅哥啊!想当年咱们在一起的时候,多少女生羡慕”他忽然停了口,满脸愧疚的垂。 看着一个未谋几面的帅哥那么愧疚的对我,我还是不习惯把他当做荣嘉乐,可是他提起的事情依然让我微微触动。 “不谈这个了,既然你已经从莫府脱身了,我们即日起程吧。”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会脱身啊。” “你谁啊,当初的校花,摆脱男生那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 靠!这个死人,我的好是一点没记住,都记住我的坏了。 “行行行!就你料事如神!”气的我半天缓不过劲,跟他在一起,我怎么老是吃亏。 ******************* 过了小半天,荣嘉乐说他去收拾行李,要是我让他一个人走,他定是不肯,不如就陪他一程,说不定还能见到青风,便留我在这里了,我一件件的大量着这些文物。 这里到底有多久的历史啊,这些文物感觉好像出土很久的样子。 “姑娘还对这东西感兴趣啊?”胥伯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 顿时一阵清香袭来,让你舒适的安心。 “没有,只是好奇。”说着我已经走到了一个古老的桃木盒子前。 “胥伯,我可以打开吗?” “我来吧,这东西可得小心。”他两手轻巧的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宝石,蓝莹莹的闪着暗沉的光芒。 我不禁伸手去碰,忽然那宝石的光芒消失了。 我心里一惊,不会闯祸了吧,我怯怯的看向胥伯,他却用大量的眼神看着我。 “姑娘不必担忧,这宝石叫彩心石,只有遇到有缘人才会敛其光芒,低下高贵的头颅,既然姑娘是这宝石的宿主,老朽也不能独霸着不放,这宝石便赠予姑娘了。”胥伯已经从那桃木匣子中匣子中拿出宝石递交于我手中。 我呆呆的看着失去了光芒的蓝宝石复出光芒,一圈圈的在手心围绕,好似精灵在跳跃。 我回过神猴,胥伯已经拿了根殷红的细丝线穿过蓝宝石上细小的洞眼,从我这里看去那个洞已经被红丝线磨红了。 “这物件以前有人带过吗?”我不禁好奇道。 “世人相传是天上的牡丹仙子带过的,与情人定终生之物。”胥伯和蔼的为我带好蓝宝石。 听到这些话解释,我想起了方才的梦境,出奇的吻合,我不疑有他的紧紧握住蓝宝石,竟会有心电感应一般,那蓝宝石的内芯竟然沁出些许黄色。 我不解的看向胥伯。 “姑娘谨记,彩心石亦猜心石,可预知姑娘要遇见的凶吉,从赤、橙、黄、绿、青、蓝、紫排序,等到了绛紫色时,亦是姑娘的大劫了。”胥伯忧心忡忡的看着那宝石。 “可有化解之法?” “没有,一旦戴上彩心石便与其捆绑一身,顾宁也不要怨恨这石头,吉凶是姑娘命里便带来的,它只是起了提醒的作用。” 我看着胥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一再的道谢。 后日无话,一直待荣嘉乐来时,见了我脖颈的蓝宝石只是稍稍的惊诧,再无别话,我们与胥伯拜别,两人纷纷涌出泪花,想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多亏了胥伯,荣嘉乐才能安活至今。 第三章 梦中梦(3) 我们包了辆马车,车夫一听要去仙缘山,都说太远而且没有捷径可走只有那一条路,都不去,没办法我们把价钱抬到最高,终于这个车夫愿意了。 上了马车我把行李安放整齐,等我和荣嘉乐坐定后,马车开始了颠簸,我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渐渐的砖瓦房成了土坯房,最后化作了青山绿水,出城了! 终于踏上了去仙缘山的路途,本来我可以早几日到的。 “啊!”马车一个猛的颠簸,我一头扎进了荣嘉乐怀里,拉开门帘,刚要启齿问车夫,平时口齿伶俐的我也结结巴巴说不出个完整话。 “怎么?走也不打声招呼?”坐在黑马上的男子拽着缰绳问道。 “额那个”我囧的说不出话,对于那天从他家里的不辞而别依然怀愧在心。 “是去仙缘山吗?我顺便也去那里办事,我们一道吧。”大乌贼不由分说的拽过了马头,贴在马车的身旁。 马车又开始颠簸了,我缩在马车内,和他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子,马车颠簸间,那帘子便上下煽动,从缝隙里看到他笔直的身子立于马上,再看看身旁的男人,不由的叹口气。 “你看人家,多男人,就你最会享福。”我毫不避讳的讽刺着荣嘉乐,谁知他竟也不恼。 “我哪有您皇后娘娘厉害啊,刚来就母仪天下了。” 他不提还罢,一提我的火噌噌的往上冒。 “荣嘉乐!你别不识好歹!我现在就把你给他,去抵债!”我指向窗外,愤愤的看着他。 荣嘉乐果然顺顺的坐在那一声不吭了,没一会,竟给睡着了,真是猪一样的男人,白费了那张俊气的脸,我以前怎么会和他在一起,我不甘啊。 还是外面的帅哥英俊些,掀起帘子,我探出脑袋问。 “哎!大乌贼,你这样坐着不会累吗?”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你旁边的人?也太小看我了。”他爽朗一笑,盯着我看。 虽说我对荣嘉乐意见挺大的,不过再怎么说我们俩也是一个处境,他这样无疑也把我嘲笑了,我生气的撂下帘子,不理他了。 坐在马车里闷闷不乐,荣嘉乐睡的跟死了一样,好无聊啊,难道这一路都要这么郁闷了吗?不行,我要骑马。 “大乌贼我说一段话你和我一起说哦,要是你跟不上就得坐马车,让我骑马。” “好啊!”见他爽快的答应,我立马来了精气神。 “你可听好了,黑化黑灰化肥灰会挥灰黑讳为黑灰花会回飞;灰化灰黑化肥会会挥黑灰为讳飞花回化为灰。”我一口气念完一顺溜,这可是我练了好久的拿手好戏,用这个不知道赢了多少人。 我自信满满啊,看着他一脸的郁闷,翻身下马,我马夫也停了马车,我绕开荣嘉乐四仰八叉的四肢,跳下车。 “小心啊,要不要我教你?”他扶我上马,在马下仰视道。 “哼!不用,当你的babyboy去!” “那你小心。”他一脸疑惑的跳进马车,“什么卑鄙卑鄙的?哈!你骂我卑鄙啊!” “谁啊?啊!怎么是你?我们家莉莎呢?” “别一口你们家你们家的,你还欠我钱呢!” 里面乱成一团,我一个人优哉游哉的在马背上晃着,清风微微拂过脸颊,这叫一个惬意啊。 忽然觉得这样的人生也不错,悠闲自得,忽然脖子上一阵灼热,惊的我摸向项间,顺着红丝线拽出那蓝色宝石,里面透着一阵阵绿幽幽的光,诡异的亮着。 是有什么不好的失去你个生吗?我看向四周并无仍和异样。 捏着蓝宝石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水。 “大乌贼,你下来。”我虚虚着唤他,他听出我声音中的恐慌,马上下马来。 荣嘉乐也下了马车。 “你怎么了?乖哦闪电。”大乌贼轻轻拂着那黑马的头,把我从马背上扛下来。 “你可真够粗鲁的,我们莉莎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荣嘉乐站在一旁酸酸的道。 我感觉荣嘉乐的情绪就像一个妈妈桑,不由的鄙视他。 “大乌贼,我感觉这里很不安全,我们都小心点。”荣嘉乐收到我鄙视的眼神郁闷的上了马车。 大乌贼很认真的看着我,微微颔,便翻身上马。 宽厚的掌心伸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肯定的看着我,我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轻轻一跃,被他掐腰抱起坐在他的身前。 再次上路,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一个小镇,已经是傍晚时分,我在大乌贼的怀里已经微微犯困,被他扛在肩上直接便到了客房。 感觉到他们轻轻的退出,我也安心的睡了。 “莎儿,过来。”我看着深情的司徒,仍旧是那身黑色的盔甲,他身后的世界时一片黑色。 再看向另一边是尚云初,他亦深情的凝望我,我站在一黑一白之间不知该去向何处。 无措间放下了伸出的手,看向前方,半面黑半面白,我被从中间劈开一般煎熬。 忽然我看到我用剑相逼司徒,他的喉头处已经有血色渗出,可是我却依旧固执的向下切去,感受到后背的疼痛。 “啊”我吃痛的叫出声,亦唤醒了自己。 摸向后颈,那里什么也没有,门被猛地打开。 “你怎么样?”乌达阿站在门前,身后昏黄的灯光随之射进来,让我稍稍的安心。 “没什么。” “你睡吧,我和胥皓天在隔壁,有什么叫我们。” 我默默颔,看着那昏黄的光火尽数褪去,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想起那个梦。 还记得在猎场时,我看到过司徒喉头处的刀伤,难道是我干的?难道是他杀了尚云初,我愤然所致?可又是谁在我身后给了我一记板栗?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紧紧握住那彩心石,缓缓闭上眼睛,想要在她那里得到警示,得到那些回忆,我的记忆停止在司徒刺向尚云初胸口的剑,那片鲜血映红了我的记忆。 后来怎样,请告诉我 第三章 梦中梦(4) 拽地的月华拖着长长的睡裙滑过宫殿一角,映长了男子的身影,半柱香一炷香 连月华也忘了过了多久,那男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幅画像,月华好奇的将身影投放在那幅画上,妖冶的舞衣飘飘舞动,袖腕足尖都透着灵动和专注,缓缓的上移,停在了一张女子的脸上,月华也被那女子的笑容所感染,飘然离去,抽走了最后一丝亮光,留那男子在黑暗里凝望。 司徒站在殿内,直到没有一丝光线,才垂下眸子,宫里有人见到她,她真的还回来过吗? 思绪渐渐飘远。 “娘娘!”寰香慌慌张张进来。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没看见皇上在吗?”芙蓉喝住了寰香,司徒才从帐内缓缓出来。 “什么事?”司徒无意瞟向那宫娥,却见那宫娥看着芙蓉犹犹豫豫。 “怎么?这宫里还有要瞒朕的事吗?” “皇上恕罪,奴婢看到…看到…”寰香忙忙跪下磕头,可到嘴的话终是看了看芙蓉没有说出来。 芙蓉察觉到司徒斜睨的眼神,忙娇嗔道 “你这小妮子,有什么话不能在皇上面前说呢?让皇上对我生疑。” 寰香看了眼蓉华夫人不确定她的态度,只能照实说。 “女婢听人说殿里有人看到皇后娘娘了。” 司徒细细的眯了眼看着眼前的宫娥,看到了莎儿,她昨天真的来过吗? “是哪个没规矩的在宫里嚼舌头。”听了芙蓉的话司徒微微挑起眉,唇角噬一抹笑。 “这宫中有人想念皇后,理所当然啊,让她去陪皇后吧。” 得令的寰香微微一震,看着蓉华夫人,不知如何是好。 “还愣着干什么,就照皇上说的做啊。”芙蓉挥下了寰香,复缠上司徒的身子。 “皇上,臣妾好害怕,你说妹妹怎么突然就成了妖怪呢。” 司徒看着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捧起芙蓉的脸,轻轻吻掉她虚假的泪水。 “别怕,她不会对你怎么样,有朕在。” 老子给我装懦弱,女儿给我装娇弱,我倒要看看你们能装到什么时候。 “少主。” 司徒聪思绪中脱离出来,转身看着身后的黑衣人。 “查出来了吗?” “乌达阿和一男一女往仙缘山的位置去了。” “他们活的也长了点。” 夜魅垂领命。 “少主,前几日我在宫里截获过飞鸽传书飞往鸾央殿,但是视密语,最近正在破解,少主请耐心等待。” 司徒的眸华中闪过一丝杀戮,很快便隐了下去,垂间夜魅已经离开。 ******************** 清晨,我们很快收拾妥当,又要去赶路。 听大乌贼说前面一带是地势险峻的山路,两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山,路只有窄窄的一道,很难走。 坐进马车的那一瞬间我被强烈的不安摄住。 “大乌贼,我们今天先不走好吗?” “不行,再过几日就赶上这一夏季的雨水了,前面就会有泥石流,咱们就走不了了。”大乌贼拽着缰绳翻身上马。 随着路程一点一点靠近那山脉,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支不住睡去了。 我明明看到青风了,可是那地点分明不是仙缘山。 “回去,这是做梦,你快回去,不要过那面山。”青风劝阻着我。 “为什么?” “你回去就是了。” 马车一阵猛的颠簸,惊的我心里一颤,忙拉开帘子。 “是出事了吗?” “没有,马车被大石头卡住了,刚刚都没有啊。”车夫纳闷的绕道车后去。 大乌贼和荣嘉乐都下车去帮忙推,我也从马车上下来,给他们帮忙,忽然在大石头旁边看到一个红色的穗子,趁他们不注意俯身捡起。 好熟悉,这不是青风箫上的红穗子吗?难道这石头… 在经历了这么多怪异的时间后,我已经相信这里不仅仅只有人的存在,还有某种怪力的存在,就像现在的情形,他们搬了半天,那石头依然纹丝不动。 “是不是老天爷也觉得我们这样去不好啊,我们还是歇几日走吧。”我不由得出口相劝。 “那你们先歇几日,我去前方会朋友,不过几里路,完了再这和你们会合。”大乌贼仰着手中的鞭子道。 “不行!”我可不能让保镖离开我们啊,这一路我老是心惊肉跳的,他走了,万一出了意外我不就惨了。 “那你说怎么办?” “不知道啊。”我无奈的耸耸肩。 荣嘉乐站在一边看着那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你干嘛呢?”我上前拍他。 “我听胥伯说过,这种不是石头,真的石头和怪力所为的石头是不一样的,你瞧这里。”荣嘉乐指着那石头的一边,我什么也没看出来。 “它的褶皱过多,有伪造的嫌疑。”我顺着荣嘉乐指的看去,真的觉得像是电脑里做出来的石头。 “别管那么多了,现在是我们该怎么办。”我岔开话题,早就知道那不是真的石头,可是我怎么能告诉他们呢,他们肯定会骂我是疯子的。 “把你的彩心石拿来。”荣嘉乐伸手就要来摘。 “你要干嘛?!这东西不能给你。”我赶紧护住胸前誓死也不松手。 “我只是试试他们都是有神力的,会不会相通呢。” 我真的不想给他,万一对青风又什么伤害怎么办,可是不给又说不过去。 “那我带着,即使相通我也能和彩心石相通啊。” “好吧。”荣嘉乐拉着那蓝宝石放在石头上,之间蓝宝石渐渐的褪成了赤色。 “这石头没有恶意。”我赶忙解释道,生怕他会误会。 “用你的意念告诉它,让它消失。” 我才不呢。 半天没有反应。 “哎呀!你行不行啊!”我拉回彩心石。 忽然荣嘉乐用一根头上的簪子戳了一下那石头,石头竟然化作一缕烟消失了。 “你对它干什么了!”我急急的看着荣嘉乐,这个死人怎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看见它命门了,就戳了一下。”荣嘉乐比划着,竟是绑那红穗子的洞眼。 这下玩完了,我呆呆的看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山脉,一阵恐惧袭上心尖,却也只能跟着大家上路。 第三章 梦中梦(5) 夜里山路很难走,我们终于在夜幕降临的时刻到了那险峻的小路上,我揣着一刻怦怦直跳的开向外面的夜色。 “大乌贼,这里好恐怖哦。” 耸立的山峰像一把把剑直戳进夜幕里,我有预感我们在一步步踏上不可知的危险。 “别怕,有我。”大乌贼伸出手握住我攀在窗棂上的手。 我猛的抽回手,拉下了帘子,心跳又一次加快,却是不同的因素,自己以为长的帅,就可以对我动手动脚的吗?! 无意的瞟见荣嘉乐极其不爽的表情。 “拉着手你就紧张成这样了。” “谁拉手了?谁谁!”我在马车里四处打看,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最终招了荣嘉乐鄙视的眼神,唉!只能灰溜溜的缩在角落了。 “姑娘,我们要进了小路了,这路只能进不能出,你可想好了。”前面的车夫隔着门帘吼道。 还能怎么办啊,进呗,我无奈的叹口气。 “大乌贼我的命就交在你手上了。” 半晌无人答应。 我拉开帘子,看了眼外面又缓缓放下门帘。 “怎么了?你踩到屎了?”荣嘉乐那个不知死活的道。 我一言不指着外面让他看,不一会他也和我一样缓缓的放下门帘,坐在车内。 “怎么办?” “不知道。” 马车外的形式已经无法控制,我高高悬起的心也放下了。 车夫已经没了踪影,我们的也车被黑衣人团团围住,那个大乌贼站在人家那么多人面前,根本就没戏。 我还没尝试过血封喉的滋味,看着荣嘉乐白皙的脖子,我不禁拂上我的脖子,后背一阵小颗粒直升到头皮。 外面的人忽然扬声道“杀” 这声音好耳熟,我在脑中细细的思索,却被打断。 一阵刀剑声响起,我和荣嘉乐躲在马车里瑟瑟抖,看着凑过来紧紧贴着我的荣嘉乐,我一把推开他。 “大男人一个,怎么这么胆小?!”我压抑着声音却还想做起气势。 “我是怕你受伤。”他不由分说的把我紧紧箍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些许却也拗不过他,只能负气塌在他怀里。 他熟悉的气息喷在我的额头上,蜷缩在不一样的男子怀里,他却有着我熟悉的气息,好怪异的感觉。 不知道大乌贼怎么了,我伸出一直小指挑起帘子,眼前的人舞来舞去的,煞是恐怖,我赶紧拉上帘子。 心里怕他有意外,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要去帮他,想着,我扳开荣嘉乐的手,拉开帘子,就在那一瞬间,一个黑衣人背对着马车与大乌贼厮杀,我顺手摸到旁边倒下的黑衣人的剑,直直刺了过去。 我感觉到衣料的撕扯和剑穿过**的阻滞,吓的停了手。 这是第一次杀人,那种陌生的震动让我呆了片刻,可是我的出现不允许我再呆愣下去。 我一咬牙抽出剑,一道血柱喷在我身上,忽然肩头一热,我回头看荣嘉乐也下马车了。 曾几何时,我们会想到我们以这样的方式一致对外吗?我寻找这乌达阿的身影,他还在尽力厮杀。 还未待我冲到他身旁,已经有黑衣人现了我们,挥剑而来。 我承认是很懦弱,看着一把剑风一样的袭至心口,便手脚僵硬,不知该怎么办,耳边只剩下风声,是不是人快咽气的时候什么都听不到了?忽然感到那快顶到心口的剑被人挑开。 看过去,竟是另一个黑衣人。 “怎么会是你?”他的声音在面罩的阻隔下虽然隐隐绰绰的,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了他是谁。 夜魅,那风月场上抬价的俊俏男子,对司徒俯称臣的男子,在瞻凤台上救我的男子。 这次,亦是奉了司徒的命令吧。 我的脑海中又出现他和芙蓉的那副亲热样,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我看着夜魅微微一笑。 “要杀我吗?” “属下不敢。”夜魅看着眼前的人,深知她一直以来在少主心中的地位,杀了她,无异于给自己找乱子。 “那便放了他。”我指下已经没有多少体力的乌达阿。 夜魅不一语看着我,眼神中的决绝让我明白,司徒是真的要乌达阿死。 可是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生。 “对不住了。”我抬起手中的剑,直直的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我没控制住力度,一下子便切在喉咙上。 瞬间疼痛感传来。 “不许动他。”我扬声道,一步步向乌达阿靠近,夜魅也收手,阻止他们伤害我。 “你何必呢?”夜魅缓缓启唇,我只是抱以微笑,我的朋友不能出意外。 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凝结,进与退在固定的空间里持续,没有一方妥协。我终于抵达了乌达阿身旁,他的血已经将衣料染红,粗重的喘息声在我耳旁响起,我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 一步步的退后,我轻声问乌达阿。 “出去有把握吗?” “左拐,有河。”他断断续续的告诉我路线。 我忽然现身边那个黏人的荣嘉乐不在了,放眼开去,除了我们对峙的双方,已经不见了他,算了,他又不是目标,等在仙缘山见吧。 湍急的河水在我耳边奏响,可是为什么我的意识渐渐开始模糊,直到听的身后“扑通”一声,心忽然就落下了,他脱离危险了,嘴角努力的挑起一丝弧线,我垂下沉重的剑,向身后不知去向的河流倒去。 第四章 万斛愁(1) 湍急的河水把我冲向未知的地方,我试图去抓住什么,可是从我手中溜走的,除了水还是水,渐渐被无力感包围,乌达阿他在哪里,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 “莉莎,莉莎。”我步入黑暗的境地,看不到未来和以前,忽然几声呼唤我寻到了方向,顺着那透来的点点亮光跑去。 再次睁开眼睛,现在自己躺在床上,我感受着床的软硬度,眼前女儿家的幔帐粉嫩的铺开在我眼前,忽然一张俊美的脸挡住了我的视线,定睛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猛扑,搂住他的脖子。 “大乌贼,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使劲的控制自己的声带,可还是在唤出第一个字时泣不成声了。 “没事了。”他安抚的拍着我的后背,那里断断续续的温暖让我心头难得的安心。 我想起什么似的,松开了他,紧紧盯着他看,生怕漏掉一点不对劲。 “你的伤呢?” “在啊,不过已经没事了。”他大咧咧的展开笑容。 “这里是哪啊,到底我们是怎么到这的?”一股脑的把问题抛给他,急急的等着答复,他却只是寥寥几句带过,说是他朋友来接我们,便叫我起床吃饭。 穿好了衣服,我微微震住,这衣服不是中原的装束,已接近夏季了,衣服显得很凉爽,灯笼袖的白色纱衣,前胸和后背是整片的蓝色刺绣,下身的灯笼裤,在腰间紧紧收住,渐渐向下做宽腿,乍看下去似裙子,下身的小短靴,半透明的纱凉爽舒适。 站在镜子前仍是朦胧的铜镜,可是这身服饰勾勒出我的曲线,在大乌贼的催促下,我踱出门。 在太阳底下感受着阳光的抚摸,好像又好久都没有光合作用了,大乌贼走到我身旁,拂上我脖颈上的伤疤,一阵清凉感从皮肤上传来,我惊的躲开,伸手去摸,竟是他在上面贴的闪片。 是我曲解了他的好意,掩饰着尴尬,道。 “大乌贼,我睡了多久了?” “两天啊。”他也漫不经心的转过身,迎着阳光而去,微微眯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很快被阳光充斥。 我没法去忽略他的失落,却也没办法作出什么动作去安慰他,只能静静跟在他身后,顺着那湖水而去。 一路无话,闷的慌,我看向湖中的自己,望向那道疤,那里赫然贴着三瓣蓝色的钿花,他的细心是我不曾想到的,他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我不由看向他的后背,阳光炙热,我的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汗。 我以为自己是了解他的,今日才觉自己对他的一无所知,从这一路上经过我们身边的侍从的装束,我已经知道自己到了哪儿,我只希望把他当做我单纯的朋友。 我垂下眸子,盯着被阳光照的熠熠光的青砖,想越过心里不安的情愫,可是在抵达目的地后,才知道我隐隐害怕的事情生了。 在上座落座后,与我们相对的是一个异常面熟的男子,我呆了片刻后,想起他是羌达族使者中的那个红衣男子。 趁他还没细细打量,我忙忙低下头,如果被他认出来,估计大乌贼也难保我周全。 几句寒暄后,我听乌达阿唤他拓。 正思索着,忽然拓从袖间拿出一张图纸,我好奇的瞄了一眼,却见乌达阿按下拓的手,两人眼神交汇后又继续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便垂下眸子,继续埋头苦吃,心里却已经狂跳不止。 那图纸分明是我画的大炮和火药的制造图,怎么会在他的手里,那么只有一种答案,北齐有内鬼。 霎时到口的饭也没了味道,却又不好放下筷子,怕引起拓的注意。 “兄弟,怎么?不介绍我和这位姑娘认识?”他还是问到了。 “哈哈哈哈哈这是我的内人。”听得乌达阿这样说,想反驳却瞬间明白这样是保全自己,看那拓也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辈,便也衬景的微微施礼。 “既然是嫂嫂,小弟有礼了。” 我欣然一笑,暗示乌达阿我想回房,转身欲走,一颗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忽然拓一声呼唤又把我的心高高拽起。 “嫂嫂慢走,我怎么越看嫂嫂越眼熟啊。”听他一句,我立在当地不敢回身。 “你啊,见过的女人那么多,难免也会有相像啊。”乌达阿出面解围道。 眼看得他就要来细细看,我顺势倒在乌达阿怀里,作娇羞状,掩面而去。 俺的个娘啊,刚才可是吓坏我了,想着刚才轻浮的举动却只能微微叹气,寄人篱下,真难啊。 回到了住处,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怎样让司徒知道北齐有了内鬼,信鸽?我没有养啊,再一个不安全,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亲自去告诉他好一些。 这样的自己是可悲的,对于乌达阿的愧疚也更深,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北齐出危险,没有办法看着司徒出危险,不!是想等到有天可以直面相对来了解我们三世的孽缘。 刚醒来身体还是很虚弱,刚刚又受了惊吓,浑身开始软,我赶紧躺在床上,那种眩晕感缓解了不少。 却又是睡不着的,只能想着小心事,荣嘉乐现在恐怕已经到了仙缘山吧,但愿能够见到那开启时光之门的人,让他脱离这场苦难。 渐渐的,我有些迷糊了,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想睡啊,我控制不住自己,轻轻的阖上了眼睛。 第四章 万斛愁(2) 外面是倾盆的大雨,我站在破败的庙宇凭栏而望,豆大的雨水争先恐后的落下来,我伸手去摸,有重量感,却没有冰凉感,疑惑的收回手,恍然明白,我又进了尚云初的梦境。 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我寻遍了整个破庙连点人气也没有,忽然一股熟悉的清香诱我出那庙宇,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将那破庙甩至身后,转过弯,一束幽兰的光在牡丹花丛里熠熠光。 我生怕惊动了什么,缓缓靠近,终于看到了,原来是一颗蓝色的石头。 她静静的闪着蓝光,忽然一个人影从中渐渐显现出来,我惊的向后退去,却听得一声天籁之音。 “主人,你去哪里?”我停住脚步,疑惑不解,她是在喊我吗?我看向四周唯一的生物就我啊。 “你在叫我吗?”我看着她缓缓转过身,一张清秀不谙世事的脸庞热切的望着我。 “是啊,你还带着我呢。”她指向我的脖颈处,我这才惊觉,莫非她是这彩心石中的小仙。 “对不起,我丢失了上一世的记忆,你可以告诉我上一世生的事情吗?”尚云初的那个梦境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却有说不出来为什么,不如问问她。 “那我就从我见到主人的时候说吧,我叫幻心,是预警仙人炼丹时留下的一颗露水,后凝成此状,因沾了仙气,可预示险情,当年天界大难就是我最先感应到的呢。” 看着她傻傻的开心于自己的功绩,我不禁羡慕她,可以拥有那么单纯的欢乐。 “主人你还记得吗?那时候你被降天引下凡间,后来引了一场天人魔大战,后来人和神形神合一,共同击败了降天,可是主人你却因为犯了天条,被贬下凡,去了无量之界了。” “无量之界是哪里?”听她说的和尚云初说的并无半点差错。 “就是凡间的另一个时空,主人不是才从那里来吗?” 经她提醒后,我便明白了,她说的应该是现代社会,没想到天界也管那一块啊。 “你说的人神魔大战是什么啊。” “当时降天向天界宣战,天界所有的神兵去应战,可是都死于降天的通天魔剑下,最后便是天界大将胤龙去降服他,可是,谁曾想那降天利用主人在胤龙心中的位置,被降天用奸计所害,天界顿时失去了一半的支撑,万物都不受控制,已经殃及凡间,无奈之下,天神与凡间达成了协议,用凡间的天子身躯与胤龙的元神相合,一场激战后,降天被封到了黑浪崖下,神界与凡间才有了安宁的日子。” “那后来那个人神合一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呢?”我听着这些只有在希腊神话和封神榜里出现的故事,却有种感同身受的挣扎,仿佛看到凡间所遭受的一切灾难。 “他,因为降天被封印时下了咒,所以他便应那咒,轮回了。” “咒?” “这些小仙也是听那些大仙们讲的,他们说降天被封印时,天地失色,黑浪汹涌,整个天地间都被他的怪力所牵引,他说他不服,要让主人还有那个人神合一的男子一起与他步入下一轮回,生生世世纠缠,除非那人神合一的男子用鲜血慰他的灵魂,可是大家都知道被封印的人是没有转世这一说,到了这一世还真的被他给说中了。” 我呆呆的看着幻心手舞足蹈的样子,好像讲评书的,不禁对于那降天的来历充满了好奇。 “听你说的那降天很厉害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听说他是天界胤龙的坐骑,却认为如果他和主人在一起,会比胤龙好,于是便私自下界,修炼了不知哪门子的劳什子魔功,还有了神兵器,在整个天界和魔界,能够拥有兵器的都是力很好的大仙,他去了下界后,做了好多好事,还给自己修了庙宇,主人,你刚刚待的那个庙就是给他修的,因为受了香火,他便不是简单的魔了,而是有着神仙骨质的魔,魔力更加大了。” 是胤龙的坐骑?我脑子有点短路,做了小小的归纳。 尚云初=胤龙 司徒=降天 我=牡丹仙子 这一切的源起都是我,所以才会让我来结束这段孽缘。 明白了整个前因后果,忽然感觉我背负着千斤石,要用胤龙的鲜血去慰降天,那尚云初已经死了,怎么还是无法消除他的咒呢? “主人,他来了,我不能再出现了,以后会找机会告诉你一些事情。” 忽然眼前一阵狂风起,飞沙走石间已经不见了幻心,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那牡丹花丛。 等我睁眼后,却看见尚云初傻傻的看着我,眨巴的眼睛里是淡淡的自信。 “我知道这有一条小路,可以去司徒那。” “可是你已经用血慰他了,他为什么还是不能够放弃那个诅咒?” “现在最要紧的是救北齐,不是再纠缠于这些问题,等你帮北齐解了当下的危机,我再慢慢告诉你。” “你为什么还要帮他呢?”我无法理解对于魔他是怎么做到的。 “上天挑选的凡间主宰只有北齐,所以,只是顺应天命,我和他的恩怨先放下吧。” 尚云初负手立于庙前,我看着他,竟说不出一句话,他可以为了凡间和天界的安定,放弃自己的一切,那我更应该帮助他早早轮回,拥有新的人生。 “时间不早了,快走吧。”他轻轻搡了我一把,我便醒来了。 看向窗外已经是晚上了,我收拾了细软,看到尚云初放在枕边的图纸,上面是去中原的路线。 从图上的指引我一步步走向一个荒芜的小路。 “我有什么好处?” “他杀了你父亲,如果你帮我的话,到时候便是你为父报仇的时候。” 听的前方有声音,我赶紧躲进半人高的草丛中,慢慢辨析出是拓和乌达阿。 原来乌达阿是因为杀父之仇才和拓狼狈为奸的。那么现在羌达最缺的一定的财力,不然不会向华郡的富求救。 我明白了各种原有,更想快点到达中原,将消息带给司徒。 随着乌达阿的应声,他们离开了小路,我又等了好久,不见一个人来,这才踏上那条路,又走了些许路程,终于出了拓的府邸,回头看去,我呆住了,这哪里是府邸,明明是宫殿,拓竟是羌达的王。 想起他在那次宴会上的变现,深感他的愚钝和鲁莽,如果他没有身边的那个谋士,恐怕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第四章 万斛愁(3) 从羌达出来后,我一直顺着尚云初给的图纸走,避过了很多村寨,就算他们要找我,也不会想到我会走如此偏僻的路。 可是一个人总是有些害怕,看着图纸上前方便到了仙缘山的后半部分,这样走着去也不是个事,不如我去仙缘山,一来可以跟荣嘉乐会合,二来可以和青风借个交通工具,以便快点到达北齐。 打定了主意,我才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按乌达阿说的我睡了两天两夜,算算我现在还未到仙缘山已经走了尽三四日了,还避开了绕路的村寨,那是不是说我们跳的那条河有问题,它可以快的到达北齐腹地。 一个想法在我脑海展开,假设这条河可以缩短羌达到北齐的路程,那么若真有战事的那一天,羌达便可不通过边境,而利用这条河进入到北齐腹地。 危机感重重叠加,我加快了步伐,争取能够在天黑前到达仙缘山。 赶了一天的路程,我也累了,可还是不想停下脚步,我怕我的一个疏忽便导致了北齐的覆灭,不由的又加快了脚步,在森林中穿梭而行。 还好尚云初的声音会在路途中帮我驱赶寂寞,他会给我讲那些陈年旧事,那些天界神话,对于天界我也有了更深的了解,可是却现一点不对劲,他为什么总是帮着降天说话。 不过也对,他既然能够放下自己的恩怨帮降天,也就能替降天说话,用他的话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会有彼此珍惜的感觉。 终于,夜幕降临时我看到那郁郁葱葱的山脉,便知道我到了。 从我踏上那条羊肠小径后,尚云初的声音便消失了,顺着那条路一直往上,周围是一成不变的树木,我已经忘记走了多远,时间渐渐在大脑中模糊,只记得向上走。 路,到头了。 我站在仙缘山的顶峰却什么也没有,我总以为会有庙宇之类的,周围却是一颗歪脖子树和歇脚石。 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气馁的看着那绵延不断的山脉,以至深夜,有很多白雾在我身边围绕。 我忽然童心大,拿出青风的箫穗子,放置在薄雾中,飘渺感顿生,丝丝红线在云雾缭绕下渐渐飞舞起来。 “有缘人,请进。” 我只听到声音却找不到声音的源地,仿佛从四面八方将我包围,那红色的穗子渐渐飘远,我追随而去,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摔倒在地。 再抬望去,一袭紫袍映入我的眼帘,顺着往上看,是一只温暖的手和一张熟悉的面孔。 “青风” 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只能轻轻唤了他的名字,把手递给他,起身才现,刚刚摔倒在一个大门槛前。 那一刻温暖的空气将我包围,驱走了夜的寒冷。 故人相见,似是旧人面,却似新人泪。 我们仿佛有几个世纪没有见面了,离开他后生的那些事现在看来都像是生死梦一场。 唯独握住了他,我才感到友情的真挚。 他看向我的眸子中平淡的只有关切,我明白,一些事让他改变,也让我改变,如今最好的相处方式便是朋友,这倒让我消除了来时的忧愁。 “你累吗?”他轻轻的问出口,那已经被隐藏在大脑深处的声线再次蹦出,诉说着关怀。 “不累。” 只是简单的言语,他却已经了解了我这些时日的一切,不禁感慨,世间最懂你的人不会是你的真爱,因为爱情会蒙蔽人的双眼,那么懂你的人只会是蓝颜知己。 他明白你的辛酸,却只是在你累了的时候告诉你注意身体,他了解你的一切,却只是缄口不语。 因为他知道,沉默是解你忧愁的唯一良药。 很庆幸,在拥有了那么多,又失去了那么多后,我还可以有这样一个人去依靠。 忽然我停住了步伐,看着前方的人,那么急切的望向我,又望向我和青风相握的手,僵硬的笑容后,转身隐去。 荣嘉乐,我已经在控制不让你受伤,从你在婚礼上给我了那沉痛一击后,我就决定让你淡出我的生活,我不愿意任何人因为我受伤,所以,离去是你唯一的出路,亦是给我唯一的安慰。 复看向青风的眼。 “青风,他” “他打了我的命门,我还没跟他算账呢,那天养好身子出来看他昏在山道上,就把他带过来了。”青风一脸郁闷的看着我。 “对不起啊,那天我想阻止,可是” “咳咳”我的道歉被他的咳嗽声打断。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一个小道士,怎么感觉青风有点怕这个小人。 “嘿!小鬼!你是谁啊!”我上前捏着他肉呼呼的脸,一贴上那嫩嫩的皮肤就舍不得拿开了。 “拿开你的咸猪手。”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 古代也有咸猪手吗? “喂!被我捏是你的荣幸,干什么那么嫌弃我啊。” 看着他变臭的表情我好开心啊,这么心疼的小孩子,他爸妈怎么忍心让他当道士啊。 “你要是不当道士,肯定有一大群姑娘追。” “师伯,她不了解情况,你不要怪罪她啊。”青风在旁边开腔。 “师伯?”我看着眼前这个小人,在看看青风高大的身影,很难在小屁孩和师叔上画等号。 “对啊,他已经有一千多岁了,只是喜欢变成小孩子的样子,而且他可以去展很快的无量之界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咸猪手” “恋童痞?!”我直接忽略掉他的后半句,一个飞身闪开,鄙夷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么嫩的小孩心理竟然这么黑暗。 “要不是看在牡丹仙子的面儿上,我早扇你了。”他的声音忽然变成了中年男子的声音。 “等等,你的声音好熟。”我一把挥开他,盯着他上上下下研究了半天,忽然恍然大悟,他的声音和那个诱我来这里的男子好像。 “哈哈哈哈,你还不蠢啊,我就是闲散道人啊,当初是想给尚云初那小子随便找个美女报恩的,结果谁料到罗盘坏了,把你给带来了,你又是什么宿主,哎!麻烦啊。”那小男孩着老男人的声音,摇着一把破扇子垂头丧气。 “报恩?你欠尚云初什么啊,什么美女啊。”我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个小不点。 “在我还很小很小的时候” 我一看那架势就是絮絮叨叨的老头子,赶紧刹闸。 “额,那个,师伯啊,我很累了,可以先去休息吗?” “去吧,去吧。”他挥着扇子赶我们走。 我和青风远去的身影就被他一句话石化了。 “青风,不要动色念啊。” 第四章 万斛愁(4) 这个闲散道人还真是想法多啊,色念?亏他想的出来。我们一路都很尴尬,话也不多,送我到了客房。 “这几日时光之门的力量会削弱,你们可以趁此机会回无量之界。”我要关门时,青风忽然踌躇着对我说。 “我我还有事没有做,让荣嘉乐走吧,我,以后再说。”我知道他不希望我走,我也不能够就这样丢下一切走掉。 他拉的老长的脸终于回暖了,“那你早点休息,别累了。” 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我缓缓将他关在门外。 确实累了,可是我现在不能放松一下,我怕我会因为胆怯,因为逃避,而选择和荣嘉乐一起回无量之界。 将一口气叹下胸口,闭上了眼睛,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一夜无梦,尚云初也再没有出现,不知不觉已经日上三竿了。 青风端来了饭菜,我懒懒的起了身,看着纱门上勾勒出青风的身形,不禁纳闷,昨夜不见他穿道士的衣服啊。 拉开薄薄的纱门。 “你怎么这身打扮啊?”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什么呀,快说,你成道士了?” 耐不住我的追问,他徐徐道来。 “自从王的事情后,我便厌倦了尘世,不想留恋于世间,正巧那日出事,闲散道人来取王的仙骨,看我有慧根,便让我跟随他至此,当了俗家弟子。” 听起“王”这个名称仿佛已经过了好久,在尚府的一切又在眼前上演。司徒总是在夺着尚云初的东西,我也不例外。 挤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我淡淡道。 “这次我是去帮司徒解北齐之灾的,你会帮我吧。” 意料之外的淡然,青风拂平素色道袍上的褶皱,复抬起眸华,道。 “当然,但是师伯说要等到时光之门的能量恢复你才能离开,不然你会被时光之门排斥出去。” “排斥?” “算来你还是不属于这世间的人,时光之门的力量削弱,那么必然会增强他的辨析率,在这期间,不受结界保护的一切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全部都会被时光之门排斥出去。” 我头疼的看着青风。 “那怎么办啊!这件事很急的。” 是我太过于激动了吗?他看向我的眸华中有着种种悲悯,我是要被悲悯的人啊,被一个魔伤害了几世仍然在帮助他。 青风打破了少顷的沉默。 “你把消息写在纸条上,我带给他吧。” 这是他最大的妥协,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去见司徒,但是我相信他会带到消息。 “羌达已经得到大炮的和火药的制造法,仙缘山有河通往羌达,牵制财力。”写好了条子我交给青风。 他只是接过来轻扫一眼,唇角那抹熟悉的笑容透着无奈,却也只是把条子塞在袖口让我快快吃饭。 解决了此行的大事,心里一块大石头便落地了,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忽然想到院子里还有个小男孩可以玩,便寻着那小男孩的房间而去,虽说他有一千多岁了吧,可是谁让他变成小孩的样子诱惑我来。 一件简陋的房子里,昏暗的只能看见一个人影,他正盘腿坐在草铺上,切,小模样还打坐呢? 我窃笑着猫腰准备去吓他一跳,轻轻绕到他身后,刚伸手去蒙他的眼。 “你救过我,我也算是报恩了,可是你仍旧贼心不改,以后再让我遇到别说我会对你客气。”听他莫名其妙的开腔,我先是吓了一跳,可是他这说的什么话啊。 “报恩?那为什么要拿走我的仙人之骨?!”忽然从我的体内分出一股力量一团白气在我周边围绕。 “那本就不是你的东西,我借给你,是想让你好好造福百姓,顺应天命,可是你却为了救她,驱动咒语。”那老道说着斜睨着我,目露无奈。 “难道让我看着她死吗?!我爱了她那么久,为什么上天就不会怜悯我!”那团气体忽然成攻击状向那道人扑去。 “怜悯?你没有灰飞烟灭已经是上天的怜悯了,你度的那四十九条冤魂上天都算在功过薄里了,就算抵的你元神复苏了。你如此不知感恩,只知索取” “别说了!既然如此,他日可别怪我”那团白气忽然散去,毫无预兆的一切恢复了原样。 那道士也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尚云初的声音我还是听得出来的,可是现在我真的有点混乱了,为什么会这样,他是神仙啊,为什么会对于上界有这么大的怨恨。 “姑娘,明日便是回无量之界的时间了,去陪陪他吧。”背对着我的道人仍是纹丝不动的小孩模样,我却再也无法把他当做小孩。 走出了那屋子,我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所以,一切谜团都仿佛已经解开了,又好像再次凝聚在一起。 我握紧胸口的彩心石,希望她给我暗示,自从尚云初伴我以来,我好久都感应不到她了,也许在这道山之中,能够有所感应。 果然,她渐渐的现出神形,在我面前飘渺难以把握,好似一阵风便可以吹散她。 “主人叫幻心有什么事吗?”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我不禁失笑,神仙也贪睡吗? “主人!幻心贪睡还不是受主人的影响啊。”一句话都说不完就开始打哈欠。 “你这妮子竟然把这也赖在我头上,真是的,我是爱睡吧,可是”想不出来狡辩的话,只能尴尬的停住,忽然想起唤她的事情。 “幻心,你知道胤龙为什么会对上界有怨言吗?” “胤龙?哎呀,主人你真笨,你替人降妖除魔,结果你被诅咒,你不怨恨吗?” 对啊,这么简单的问题,我怎么想不明白啊,可是他的反应也太过激了啊,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 “啊!”我正凝神思索着,被人从后背猛的一拍,魂都吓飞了。 “荣嘉乐!你干嘛啊!”我拂着还未平定下来的心跳没好气的看着他。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知道你不会和我一起回去,那现在还有一点时间,陪陪我好吗?” 他可真会转移话题,还是让我没法拒绝的话题。 “你想干什么呢?” “这穷山僻壤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这两天一直在后山的泉水那散步,风景还不错。” “那就去那吧。”处于对他的愧疚,他说去哪就去哪了。 艳阳高照,晒得我有点昏昏沉沉,脚下的路也看不真切,好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声音,好似泉水。 “莉莎,快到了。” 有支撑着走了一会,终于感受到了阵阵清凉,我急急奔向那泉水,洗了把脸,又喝了一口,真是甘甜爽口,整个人像重生了一般。 忽然荣嘉乐给我撩了一身水。 “你有病啊!”我也使劲给他泼回去。 没想到他这个不吃亏的男人,又给我撩过来, “没一点绅士风度,今天我就教你怎么样绅士。”我也给他撩过去。 在水光波动下,一男一女在泉水旁嬉戏打闹,煞是热闹。 我实在打不过他,两脚一滩躺在草丛上看着高远的天空,荣嘉乐也顺势躺在我身边。 “莉莎,如果有来生,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会吧。” “那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他的话我没法去回答,只能闭上了眼睛,眼角却不听使唤的涌出泪水,是被太阳刺到了吧。 如果他没有在结婚前夜和别的女人上床,我就不会堕落,就不会去酒吧,也就不会穿越,更不会遭遇这么多痛彻心扉。 可是我们从一开始的第一步棋便走错了,以后再怎样,也只是没有如果的一种延续。 第四章 万斛愁(5) 忽然耳旁的草开始狂舞,我不得不睁开眼睛,这是哪里,我依稀在飞沙走石间辨得是我们刚才在的地方,可为什么会成了这般模样。 本能的去护身旁的荣嘉乐,他却先一步搂我入怀。 天地变色,飞沙走石顷刻间掩埋住视线,我的脖颈处一片火热,细细看去,在蓝色的中央竟然有一层紫色,而紫色之中却包裹着赤。 我心中咯噔一下,忽然记起青风方才对我说的,这是时光之门力量削弱之时,难道我们要被排斥出去吗?那会去哪里?前方的沙砾已经旋成一个黑洞,向我们而来,跑是来不及了。 看着身旁的荣嘉乐,我忽然没了担忧,青风定会把那纸条交给司徒,我就这样离开,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看着荣嘉乐在狂风中飞舞的头,他对我暖暖的笑,忽然感觉很贴心,没有了爱,我们竟能够如此相处融洽,没想到,最后还是我们在一起。 “莉莎,我不会让你有事。”我回间,荣嘉乐已经松开我,向那黑洞而去。 “不!嘉乐!”我向前扑去,却扑了个空,他已经纵身跃进了那黑洞。 “你是傻子吗!那样救不了我的!”有豆大的石头打在我的身上,可是再痛也比不上心里的痛。 “莉莎,我不愿意你有事,你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他的声音从那黑洞里传出,不一会,那黑洞带着荣嘉乐渐渐远离我的世界。 我跪在杂草里,埋与膝盖间,克制自己不去哭泣,可是都是无用功。哽咽着,喉部压抑的嘶吼出声,却是从未听过的沙哑, 荣嘉乐,那个一次给我买冰激凌吃的哥哥,一次牵我手的男孩,一次为我戴上戒指的男人,一次给我伤痕的人,我已经将他排除在心门之外的人,他却选择这种方式让我铭记他。 荣嘉乐,你真的很残忍。 耳边呼啸的风渐渐远去,他说如果有来生,不想再失去我,可是我连一句善意的谎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是没了答复,他才想要留给我愧疚的方式去怀念他。 终究是我太残忍,将一个深深爱我的人推向心灵深渊。 来时的路,两个人走,现在,我一个人走,擦干了泪,就像他说的,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即使会孤单,我也必须走下去。 踏进道观,迎出来时焦急的青风,我刚刚控制好的情绪,再次无法左右,扑进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 “他走了…”我哽咽这告诉他。 深吸着他的味道,却已经不是那时安慰我的青风的味道,多了浓浓香火的气味,他的双手也顺然的垂着,不似以前安抚的拍打,这倒是提醒了我,他不是青风,是道人。 松开了他,缓缓向房间走去,我明白,我只能自己一个人舔伤口,那是我自己任性弄出来的,如今物是人非,我受了伤害,不能再去他那里找寻安慰了,他的身份也不允许我们之间有过于亲密的行为。 闭上了门,我呆呆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忽然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要失去那么多,而我拥有的却少之又少。 颓然的把自己丢在床上,闻着陌生的气味,不禁感慨,自从来了这里,唯一每晚让我闻到熟悉气味的床,就只有皇宫里那废弃宫殿里的那张大床。 缓缓的垂下睫毛,看着它懒懒的耷拉在眼睛前方,层层叠叠的黑色前是生白的墙面,干净的让我怀疑它的真实性。 如果这是一场梦,一觉醒来,荣嘉乐、尚云初还有所有人,都还是昨日的笑脸站在我的屋外该有多好。 抬眼看着周围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耳边虫子的鸣叫声,一点点拉我回现实,不是做梦。 忽而朗朗乾坤一阵浩瀚之声传进耳膜。 “牡丹,三世之孽,终须了解,凡间再也受不得灾难了。” 惊的我直起身。 “敢问你是何人?” “预传万世之语,惜得警世之言。” 预警仙人? “大仙,可否指引我?” “目触非真。” 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渐渐远去,我忙奔出屋外,却除了明媚的阳光,没有任何异样。 目触非真?眼见不为实? 我参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便去请教闲散道人。 一天之内,二次进他的屋子,依旧是那么昏暗的,阳光止于门外,像是惧怕般停住了脚步。 “姑娘已经得到预警仙人的提点,还来找我作甚?”他依旧是那副小孩样。 “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请教道长。” “自己要用心去现,老道也不便多言语,不过,倒是有个东西要给姑娘看”他晃着可爱的脑袋徐徐道。 他起身,在一个破烂的柜子里翻了好久,终于拿出一把铜镜,可是镜面已经破碎不堪了,我嫌弃的看着他,这道人怎么感觉像江湖骗子。 “姑娘要放下心中的执念,这镜子可以帮助姑娘。”说着他在镜面上轻轻划开一个圈,那镜子便照不到我了,而是出现了衣服画面,一个官邸里有妇人在生产,不一会一个大胖小子出生了。 “道长,这什么意思啊?”我呆呆的看着,没想到他还真有两手啊。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 “不是说宿主很聪明吗?怎么她就这种智商。” 暴寒中 “那个小子,被吸进时光之门投胎了。” “好神奇啊,那道长可以看一下无量之界现在是什么样吗?”我真的好想念爸妈啊。 “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我这样已经是泄了天机了,你还想怎么样啊!”那小子不耐烦的收回了镜子,又藏在那破柜子里。 无语中,告诉我你会死啊。 “会。” 我彻底被他堵住了,心里一点想法都不敢有,被人窥探心思的感觉很不爽,还是被这种有恋童癖的老男人窥探到。 不过看到荣嘉乐开始了新的生活,我也放心了不少,这样总比他回到无量之界好,忘记了那些伤心事,二十年后,我是老太太的时候,他就该结婚生子了。 他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而我还要继续走下去,等待我的事情还很多,至少我不能看着司徒和乌达阿之间起纷争。 想起他们,我一直不明白,司徒对乌达阿赶尽杀绝是先见到乌达阿会和羌达拧成一股,还是另有隐情? 也许这些只有见到了司徒才有的解释。 第四章 万斛愁(6) 大清早的,我正在屋里收拾停当,青风便捉着一直鸽子而来 “又给我送的什么宠物啊。”在这里的几日,仿佛又回到了在尚府的清闲与安定,便想起他当时送我的兔子,不禁调笑出口。 这些日子随青风上山去收集仙气,说是仙气,在我看来就是清晨刚被曙光照射的露水,可是据青风说这露水对修炼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一次和他去采,他告诉我要跑在光的前面,半夜开始我们攀爬至仙缘山的至高点,等到曙光降临,然后从上至下一路狂奔,每每我还只顾得追逐青风时,他已经将那沾染了朝气的露水纳入瓷瓶内。 刚开始我只能跟在他身边看着,渐渐便有了经验,也手执青蓝瓷瓶穿梭于山涧。竟也是种难言的享受。 日子就这样过,我已然忘记了荣嘉乐离去所带来的伤痛,可是现在看着他微微僵硬的容颜,我便知道宁静便是用来被打破的。 那鸽子原来不是送我的宠物,而是一只信鸽。 拆开了它爪子上的红绳,一张字条缓缓绽开在手心。 “归” 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司徒的字体,而那个“归”字亦深深的刺痛了我,是故地,亦谈及归,可,现在那片故地已成了伤心地。 还记得自己和荣嘉乐离开华郡时,人人皆素缟,我避开不愿正视,但明白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而他和芙蓉的亲昵又是我无法忽略的。 他总是让我处在两难之中,处于爱与恨之间。 我稳了稳自己的心绪,就当是顺应天命了,对他,不能再存有一丝一屡的幻想,他是魔,是害尚云初和凡间三世的魔。 “什么时候出。” 被青风这样一问,我顿时乱了心神,还是怕自己难以控制,可是该面对的终归要面对。 “越早越好。” “那就这几日准备上路吧,这儿刚好有匹师伯的快马借你。” 默默的点头应允。气氛尴尬的紧,我忙岔开话题。 “现在收集的仙气够了吗?” 青风也宛然一笑,道 “差不多了,多一个人帮我当然会快很多。” “那收集了那么多要做什么用啊?” “度亡灵。” 我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便再无话可说。 沉默少顷。 “和我去见师伯,算是临行告别吧。” “好” 遂起身与青风一同去见闲散道人。 可是到了他的屋外,却不见他人影。 “师伯恐怕又去游山了。”青风无奈的叹口气。 “他经常出去吗?” “嗯,他经常穿梭在时空之间,要不就下山装小孩子偷东西吃。”青风拿起闲散道人的草蒲反面扣下,深深的吐口气,眼睛四处乱看。 “他还真是怪异啊。”想不到别的话,只能顺着他的话,我抠着桌面浮起的漆皮,紧紧咬住下唇。 青风又将那草蒲反过来,我还是无动于衷的抠着桌面的漆皮,终于,他启唇道。 “走吧,我们去准备你下山要用的东西。” 我们尽量避开那些问题,聊着无关痛痒的话,可还是无可避免的要离开了。 听他这样说,我深深吸口气,抬眸装起开心的笑着看他,可是他却满眼怜惜的看着我。 我只能卸下虚伪的笑容,仓皇而逃。 他亦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身后还牵着一匹马,我斜睨着他高高的身影和我细小的身影拖在地上,走的艰辛。 马是时不时的打着鼻涕,蹄子在绵软的草地上踢踢踏踏,踏乱了我们俩的心事。 “我…” “你…” 同时启齿,我们尴尬的对望又同时止住了言语。 “你先说吧。”青风用马鞭轻打着地面。 “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只要你想见我,来这里就可以了。”青风爽快的答应,让我心里马上就有了着落,荣嘉乐走了,这次去我和乌达阿也不会有什么友情了,他是我现在唯一的朋友,我想在做完所有的事后,可以和他安静的过完余生。 “说不定那闲散道人觉得我也有慧根,收我当俗家弟子也不可知啊。”我安慰般对他说亦对自己说。 “嗯”他轻轻的应我一声,我找不出别的话说,只能不做声。 片刻后。 “这是些干粮和银子,路上用。” “知道了。”看着他为我打点的一切,离别的不舍让我差点就失控,最后一个字已经是带着上扬的抽噎。 青风为我推开院门,一阵风吹进院子,合着阵阵的沙尘,我俯身上马,不一语扬鞭而去。 我能够想像他站在我绝尘而去的马道上,欣长的身影,落寞的守望。 那时的我不知道,这一别,竟再无相见之日。 下了仙缘山,我拉着马儿上了马道,回看身后郁郁葱葱的山脉,我在这里送走了荣嘉乐,见到青风,了却了长久以来的心愿,是该上路了。 猛的拉起缰绳,俯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又到了那天的狭窄山谷,那日的事历历忆上心头,司徒已经知道我为乌达阿出头的事,我是不是可以直面问他与乌达阿之间的恩怨呢? 好奇心让我又扬鞭催促这马儿快跑,可再怎么赶路也是女儿家的身子,傍晚时分,我到了上次我们小憩的客栈,寒暄几句,住在了上房。 一整天的路途让我没有别的时间去思考,很快便睡着了。 “主人,主人,快醒醒。” 我听的谁在喊我,缓缓睁开眼睛,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在空中悬着。 “幻心,我很累了,有什么明太难再说啊。”我打着哈欠,真不明白她干嘛来是晚上找我啊。 “不行啊,主人,他快回来了。” “他是谁?”这里就我一个人啊,这个神经兮兮的幻心。 “降天啊,主人,不说那么多了,我是想告诉你,千万不要参合在北齐的争夺里,这是降天的阴谋。” 还为待我问清楚,她已经消失了,这是哪门子事啊,每次都这样,天界的人都喜欢说一半留一半,烦。 什么阴谋啊,我还是好好休息是正事,我又重重的跌倒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第五章 花上露(1) 清晨我喝了些粥,小二帮我牵出马,刚准备上路,却闻道一阵马身上的腥臭味,胃里一阵翻腾,呕吐感顿生,赶忙俯身在马槽旁,却干呕了半天,没有吐出来。 怕是昨晚让幻心扰的没休息好,我起身欲牵马走,忽然顿住了脚步,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那天离开时司徒的用强,脑袋已经乱成麻。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想想上一次大姨妈是什么时候来的,是离开的皇宫的时候,来回路途半个月,在仙缘山待了近半个月,零零碎碎加起来才一个月而已,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我舒心的一笑,翻身上马,跟小二告别,又上路了。 可是我自上路后就一直不停的干呕,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用,再加上在马背上不停的颠簸,我终于受不了了,从马背上溜下。 在路旁找到了一块歇息的地方,拽了几颗小野草咬在齿间,一阵青草的想起弥漫在鼻尖,抵住了些许呕吐感,胃却还在翻腾。 那店家的食物是不是放馊了啊,这么热的天,也难免,我真是命背,待我觉得方好一些时,起身准备加紧路程,却现马背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的高,我一身的虚汗再无力气翻身上去,而且马身上的腥味也折磨的我不能靠近它。 这里也没有近点的小镇可以找郎中,我绝望的看着长长的马道不知该进该退。 我只能坐在路道旁,期盼着别有坏人出现。 渐渐我有些瞌睡了,太阳也转至正上方火辣辣的晒着我的肌肤,仅靠半人高的草叶挡不了多少阴。 小憩了一阵,我睁开眼精神好了许多,便试图再次上马,可是始终不能近身。 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万一遇上山贼怎么办,我强忍着用手绢遮住鼻子,拉着马嚼子一步步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远,依然是一成不变的马道和绿油油的植物,没有见一个住人的地方。 眼见得日渐西斜,我慌了神,这条道怎么这么荒凉,去的时候有荣嘉乐和乌达阿陪着,也没有怎么觉得,现在一个人却是难言的恐慌,尚云初也自我上了仙缘山那次和闲散道人生争执后再没有出现。 我看着前方的地平线好似已经热的燃烧起来,绝望在头顶形成一个圆圈,让我无法摆脱,忽然我看到前方的地平线上一个挺拔的身影立于马背之上。 是海市蜃楼吗?看来我是真的绝望了,这种幻想都能出现,那分明就是司徒的身影,他是魔,是给天界和凡间带来灾难的魔,亦是伤害自己的人,不要再一个劲的去期盼他。 我目不斜视的等着穿过那海市蜃楼,可是渐渐的靠近,我竟然闻到另一只马的腥味,这幻觉绝对够真实。 继续前进,我连眼睛都没带眨的从那马身上穿过去,可是却我被那马直直撞翻在地。 躺在地面的我,已经顾不得去想什么,只想就这样睡去吧,索性伸开了四肢呈大字躺在地上,深深吐纳着,感受地面的灼烧。 忽然脸上的灼热感消失了,我睁开眼,看见上方他直立的身躯,刚刚被阳光刺出的泪水溢出眼眸,头一歪泪珠便没了踪迹可寻。 腰间一紧,整个人被他打横抱起,我再次听到他的心跳,想起那时在深夜我总会俯在他心口听他的心跳,一个人蜷缩在他心口傻傻的笑,如今却是莫大的讽刺。 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悠闲的响着,还有咀嚼青草的声音,夜魅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切静谧的不真实,可是我真的靠在日思夜想的人儿胸膛,他的双手在我胸前拉着马缰绳。 曾几何时我们也这样相处过,那时他带着我步向那虚假的幸福,同样的场景出现让我心里有了一丝惶恐,我不知道自己的心可否再遭受住那些痛楚,确切的说是我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 垂间脖颈的彩心石,幽幽的透着绿色,我知道此行凶险,但是谁能告诉我有的选择吗? 忽然觉得彩心石的存在那么多余,凶与吉又如何,还不是一样要去面对。 他的气息一阵阵喷洒在我的耳垂,在我思索的时候,他竟然探下身子埋于我的颈间。 专属于他的气味也丝丝玄在我的鼻尖,心底的柔软被触碰到,轻轻的着颤。 更是牵的小腹一片疼痛,我吃疼的弯下腰,一阵马腥味又熏的我直起身,真是坐卧不安。 “怎么了?”他察觉我的一样附在耳边焦急的询问。 刚要启齿,腹部袭上的疼痛再加上先前的虚弱,我眼前一黑,却懒得去管,顺着引力的方向摔下去。 “姑娘是吃坏了肚子,开几服药调理便好。” “嗯,夜魅随郎中去抓药。”司徒的声音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 “对了,不是我说你们,怎么能让孕妇这么辛苦呢。” “孕妇?” “是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吗?不过才一个月症状不明显,也怪不得你们没现,好生调养便是。”责备的语气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他是说我怀孕吗? 我睁开眼睛,夜魅送郎中出去,司徒还是背对着我。 “我怀孕了?” “嗯。”司徒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被我悉数收进心里。 “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我怕让他生误会,忙表态。 “我要你把他生下来。” 我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怒火中烧,你想让我生就生?!我想起先前那个还未见过太阳的孩子,顿时泪水涟涟,心口被大力撕扯成几片。 我狠狠的盯着眼前人,股股恨意涌上心头。 “莎儿,我想拥有我们的……” “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听到他的声音,便想起他对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我拿起身旁的枕头狠狠的砸过去。 门,“当啷”一声阖上。 我呜咽着倒在床上,双手抵上小腹,抚摸着那里的柔软,宝宝,哥哥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很害怕,你要不要去陪他? 第五章 花上露(2) 晚饭由夜魅送进来,稍作停留便出去了。 我在床上呆愣了半天,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完全没有食欲,屋里闷的厉害,想出去转转。 我推开了门绕着客栈的小院子散步,忽然在一个狭窄的堆放着杂物的地方看见司徒,我转身欲走,真倒霉,这么偏僻的地方都会碰到他。 “孩子是我的吗?” 我刚迈出的脚步因这句话停了下来,慢慢转身瞪大眼睛盯着他的眼眸,他问我孩子是他的吗? 不自觉的拂上小腹,宝宝听了会难过吧,他的父亲怀疑他是不是他的孩子,还好我决定要把孩子打掉,这样也好,让他伤我吧,最好伤的我对他死心。 我轻挑眉梢。 “你说呢?” “我会当作我们的孩子……” “我不会和你回去,我这次来是为了北齐,不是为了你,你最好清楚这一点。”我打断他。 少顷他启齿道“我们回不去了吗?” “孩子没的那一刻我们就回不去了。” 坚决的回了他,我迈开步子回房,每走一步都走在自己的心尖上,踩踏的那里一片凌乱。 司徒歪着脑袋看她一步步走远,眉心挽成锁状。 “少主,我看见乌达阿和那一男一女在客栈住下,乌达阿在后半夜进了那女子的屋子,我当时不知道是她。” 夜魅的话在耳边一遍遍回响,司徒狠狠闭上眼,脑海里出现大哥二哥惨死的样子,紧紧攥着拳头,手腕处的青筋暴起,遂阔步向罗莉莎追去。 我刚要关门,忽然一只手伸进来将门掰开,我惊的看向他,只见他少有的愤怒,我能够感受到他在压制自己的怒气。 我不明白一个伤害了我的人居然在这里冲我脾气,使劲去关门,可是却被他一手推开,紧接着门被锁上。 “你想干什么?” “孩子,是不是我的?!”他有些近乎于歇斯底里的质问。 “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反正孩子我也不会留,请你出去。”我克制住自己颤的声音,我不允许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的孩子。 “是不是我的?!”他猛的出手,捏住我的下巴,我疼的只能跌跌撞撞,向身后的墙面靠去,他逼近我,压抑的低声嘶吼着。 “不要再污蔑我了好吗?司徒,我用尽了力气去爱你,装作不在乎,和别人共享你,装作不难过,将你拱手相让,得到的却是背叛,抛弃,和怀疑,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我泣不成声的缩成一团,最后一声已经哽在咽喉里沙哑的不出声。 我顺着墙面缓缓下滑,最后地板接住我濒临崩溃的身躯,司徒也在我身旁坐下。 “你出去好吗?我想一个人静静。”我侧不去看他。 “乌达阿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可以有他的孩子。” 我彻底无言,他还是在怀疑我,可是好奇心让我继续听了下去。 沉默的时间过的好慢,滴滴答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下雨了。渐渐平息下的他开始诉说他和乌达阿之间的恩怨。 “我是家里的老三,在我五岁那年,父亲去蛮族寻找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却遭人毒害,母亲也是女中豪杰,便把我托给两个打我十岁的哥哥便去给父亲报仇,可是一去再没有回来,等了五年后,母亲回来了,和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人,他们住在了父亲留下的房子里,母亲说父亲是自己不慎掉下悬崖,大哥二哥在一天偷听了母亲和那男子的谈话得知父亲是那男人害死的,紧接着母亲不久也离世了,我们连母亲的尸体都没有见到,是那男人告诉我们母亲死了。” 司徒停了下来,猛的呼吸着,我从来不知道他幼年遭遇了这些,和他相比我算是幸运的。 “大哥二哥要为父亲和母亲报仇,谁知他给哥哥下了药拿走了家里所有的武功秘笈。他下的那种药是可以蒙蔽人心智的,我还记得那天也下着和今天一样的雨,淅淅沥沥好像怎么也下不完,我回到家看打大哥和二哥刀剑相见,他们经常在家里切磋武艺,我并没有在意,忽然,天空猛的开始打雷,我冲出屋子想叫他们进屋,却看见他们用彼此的剑刺穿了彼此的身体。” 他把头藏进臂弯,安静的像一座雕塑,我心中扯得生疼,亦回身抱住他,才现他在轻微的颤抖。 忽然他抬起头,眼睛里是一望无际的荒凉。 “那个男人就是乌达阿的父亲,蛮族的王,当时的他只是王子,却因了我们家的武功秘笈练了邪门的武功,那种武功威力无比,可抵得上十万精兵,可是却是短暂的,只有十年光景可以挥霍,慢慢的功力会猛的退步,最后成了一个无用的人,我算准了时间消灭了蛮族。” 司徒回看我,漠然的让我怵。 “所以我要杀了他们,所以我不能让他碰你。”他喃喃自语着。 “乖,睡一觉就好了。”我重新把他搂紧怀里,慢慢拍打着他的后背,哄他入睡,他渐渐平息下来,还有了轻微的鼾声。 我握住他冰凉的手,知道了一切,虽然对他有怨恨,可是他受的苦让我忍不住从心底去疼他。 窗外的雨还在下,我怀中的人儿已经熟睡,我紧紧拥着他,像是最后一次拥抱他一样用力,泪水滴进他的脖颈却不自知。 就在我意识渐渐模糊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我惊醒。 “你很爱他吗?” 我蓦的转头,看到尚云初一身白衣斜靠在门框上。 见我沉默不语,他一步步走向我,我不觉得搂紧怀中的司徒。 “他是魔,你还是这么爱他吗?”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我和他终究不可能的。” “你知道就好,等到血慰降天的时候,你必须作出抉择。” 我还未回过神,他已经悄然离去,抉择?我看向司徒,他紧紧颦住的眉让我无法作出判断。 老天,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第五章 花上露(3) 清晨,我的身体忽而一冷,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司徒欣长的身影打开了门,见得他和夜魅耳语几句,转身来。 盯着我的眸子带着万般歉意,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朝廷里出了点事。”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我从他紧紧锁住的眉心看出绝对不会是一点事。 “我和你一起去。”脱口而出后我才涨红了脸,暗骂自己的愚蠢。 “你在这等我,有夜魅陪你。” “嗯好,那你一路小心。”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在看他的身影消失的门口时,我忽然生出不舍,遂起身跑至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不曾料到他回头,我呆呆的扒着门框看他,他亦回我浅笑。 我多希望那一刻可以定格,可是他是选择要离开,而我和他总会有生死相见的那一天。 夜魅送来的饭加了量,还定时找郎中给我看诊,我明白是司徒在小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愿意承认的甜蜜在心间弥漫。 我们所住的客栈较偏僻一些,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可是夜魅总能找到一些山果,酸酸的,我才一个月并没有那么大的反映,也不是很爱吃,于是便催促夜魅赶紧上路。可是他却一拖再拖。 终于在等了一个月后,我现他丝毫没有带我去找司徒的意思。 “夜魅,我有事对你说。”他端饭进来时我叫住了他。 “姑娘有什么吩咐。”他停了脚步垂道。 “我们明天就走,去找司徒,如果你不愿意我一个人去。” “姑娘,不要为难少主。” “为难?” “姑娘有孕在身,这样公然出现在众人眼中,就算能挡的了明枪也防不住暗箭,夜魅的任务是保护姑娘和孩子的安全。” “可是司徒现在需要我。” “姑娘保住自己和孩子就是帮到少主了。”还不待我说话他径直出去。 留我一个人在房里,司徒到底遇到什么事情,是不是羌达已经按耐不住了,我抹上小腹,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要是去了话,就像夜魅说的,会很危险,可是我又怎么能让司徒一个人面对那么多。 是夜,我摸出尚云初给我的地图,顺着烛光看到了去华郡的路,可是我们来的时候用了好久,哦又拿起图纸细细的看来,忽然在大陆的旁边现了一条羊肠小径,缩短了之间的距离而且看起来很隐蔽,却从华郡的城西而入,我很纳闷为什么当时车夫不从这条路走呢,不管是什么路我都得试一试,只有这样我既能见到司徒又能保住孩子。 孩子,我不知何时已经打算留下他,是怕了上一次钻心的痛,还是昨晚的司徒让我改变,也许二者皆有。 “哎呦,哎呦”我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夜魅着急的撞开门,快步来到床前,却还有碍男女之别,别过了头。 “姑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孩子……”我已经说不出话来。 “姑娘等着我这就去找郎中。”他忙跨出门,我还不停的呻吟着,直到确认他离开了,我翻身而起,拍着手,装病我可是高手。 时间不等人,我拿起早就收拾好的包袱从后院的马厮里牵出青风给我的那匹马,翻身而上,扬起鞭儿,那马儿一仰前蹄,向我心之向往而去。 果然在图纸所标的地方出现了分叉口,那分支却不是很明显像没有多少人走,我毫不犹豫把马头拉向那条偏僻的路,可是马儿却不听使唤的想去另一条路,我捂住了马儿的眼睛,果然他不再挣扎,乖巧的踏上那条幽静的小路。 松开了马儿的眼睛,它好像觉了不对劲,死活不肯再向前走,这马真是屁胆子,我不禁在心里把青风骂了上千遍,给我这么胆小的马。 实在没办法我下了马,用手绢围住它的眼睛,牵着它向前走。 这里的路确实不好走,路旁的草已经长到了路上,已经没有了路的影迹,我只能根据图纸一点点的摸索,走了很久,天大概亮了,这时我才现这条路的树木高大的有些诡异,在里面完全分不清白天黑夜,树木茂盛的遮住了天光。 我心里顿时有些怕了,可是这是唯一又安全又可以快到达华郡的路,我硬着头皮一步步向前走。 忽然前方竟然平白无故的出现分叉口,我赶忙拿出图纸,上面并没有标明这里会有分叉口,怎么会这样?我一时拿不定主意,松开围着马儿眼睛的手绢,它在两条路的分叉处徘徊了好久,最后屈下前腿,不愿前进,这马是让人气结。 算了,叫幻心出来吧,我闭上眼睛,紧紧拽着彩心石可是竟然感应不到幻心,试了好多次都没有反映,我也只能作罢。 颓然的骑上马背,难道真的只能往回走吗? 我勒紧了马缰绳准备回去,顺着官道走,可是马儿却像受了惊,从那分叉口的一条路直直的冲过去,我赶忙俯下身子贴在马背上,在树林里奔驰,我不知道它要带我去哪,可是就它这怕死的样儿,估计不会错。 只消一会马儿便停下了,可是我眼前除了满布的树木还是树木,看着周围的环境我忽然意识到我迷路了。 我僵住身子不敢下马,可是又无计可施,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拿出图纸借着微弱的光线慢慢分析现在身处何处。 片刻后我现自己走到了图纸的边缘,就是说尚云初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不是北齐的疆土。 我下了马背,捻起土来看了看,和北齐的土相比,多了陈旧的味道,这里这么偏僻,会不会是什么没落的部落,会不会有人,一个个疑问从我脑海里奔出来,可是都被一一否定。 这里根本不像有人经过的样子,而且这土透着股股腥味,我又仔细的闻了闻,豁然醒悟,是海水的味道,就是说这里不远处有海。 找到了一点头绪,我牵着马儿顺着路向前走,前方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想快点见到司徒。 第五章 花上露(4) 一条路直直的伸向前方,这次没了分叉口,我却感觉这条路笔直的不合情理,似乎在等着人走,道路和草芥分的很开,官道也没有如此的整齐。 最后我毅然骑上马背,这马儿也不似先前的惊慌失措,悠闲的踢着小步前进,渐渐的我现周围的植物生了变化。 树叶的宽度增加了,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整个树林的树叶都是比巴掌还大的叶子,向一双双绿手覆盖在我的头顶,却不似先前的密集,那些树叶像用无数双手将天空捧起。 有小鸟的叫声,像是从天际之外传来,忽然我觉这里没有风,不管我怎样迅猛的转头,头都不会飘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空气里,却不感到窒息。 我下了马,刚落地的一瞬间,被脚下的触感吓到,软软的泥土撑着我,下面有波涛从脚下涌过,一下一下的,我诧异的弯下腰去摸地面,真的感受到下方的暗涛,这到底是哪,我迷茫额看向四周,除了树还是树,我有点绝望了。 那条诡异的路也直直的在前方伸展,看不到头,它是在用行动告诉我,除了前进我没有别的路可选,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只能顺从了,我又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忽然我感受到脖颈处的火热,那彩心石着淡淡的赤色光芒,安全?我闭上眼睛感受着幻心的存在。 “主人,你到了神谕邸,占用凡间的土地可是却被结界保护着,一般人和花鸟鱼虫都进不来,你还没有法术,是怎么来的啊?”她的语气透露着欣喜。 “这里是干什么的啊?土地怎么都不平整啊。”怪不得我刚刚听那鸟叫像是天外来之。 “是记载天神、凡间和魔界所经历大事的地方,这下面是龙脉所在,如此大的波动,估计凡间和天界又要有灾了。”她已经脱离了我的思想,在林间飘荡,一会摸摸树木,一会闻闻小花,还真是个孩子,对于灾难没有深刻的概念,看的我有几分钦羡, 尚云初为什么要把这条路画上,他是想让我知道什么吗?可为什么又不画完,他又怎么确定我一个凡人能进得来这里。 各种疑惑在心里升起,只能按捺着等待,这路上有了幻心陪着我不再觉得孤单和恐惧,放松下来的心,与这神秘的森林融为一体。 路到这里就止了,前方一块大石碑,我下马去看,石碑干净的像是刚被擦拭过,现上面是如同甲骨文一样的三个字,神谕邸,因了幻心的提醒我才看得懂。 我牵着马绕过了石碑,径直向前去。 “主人,前面幻心不能再陪你进去了,既然主人能进得这里一定是仙力所为,我这种小仙进不去。” “嗯,那你在这里等我。” 身后的树叶做邀请的姿势聚拢,在我走过石碑后,石碑被藤蔓缠绕,杂草丛生。 跨过石碑是另外一番景象,整个天地豁然开朗,一马平川,天空蓝的有些不真实,像是照相馆的布景,云也飘的极不自然,因为我前面说过,这里没有风,云如何飘的起来。 越过了一个小草丘,远处有庞然之物立于天地间,我骑着马儿疾驰而去,渐渐现不对劲,不管我快或是慢,它都和我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我勒住马下来,和它在恒久不变的间隔里对视,远远看去它像是一座庙宇,它在这辽阔额草原突兀的出现,带给我一丝生机,我已经被先前的平静快折磨疯了,这样的稀奇古怪倒让我有了些许安心。 我怀着虔诚的心默默祈祷让我快点见到司徒,我不在乎那些什么神谕邸,只想陪在他身边。 等我张开眼那庙宇已经在我眼前挺立,里面还散着清幽的香味,和青风道观里的味道一样。 我越过修剪整齐的草坪,我不愿称其为草原就是在我下马的时候现这里的草都是一样的长度,是被修剪过的。 进了庙,迎面便可看到一尊神像,身披黄金盔甲,熠熠生辉,前方供奉的香炉里竟然燃着一根长长的香。 再顺着他的面容望去,因被金子所覆盖,面目不怎么清晰,却有几分司徒的神色。 难道这就是幻心说的当初降天为自己打造的受香火的身躯? 那这刚刚燃起的香火又是怎么一回事。我带着疑问向庙宇后面走去,忽然马儿在门外歇斯底里的嘶叫,我赶忙跑去看,并无异色,可是马儿已经受惊跑远了,看来下面的路我只能走了。 无奈的回身进庙,顺着那左侧的门帘走去,掀开帘子后,眼前的景色出乎我的意料。 满园绽放的牡丹各个奇大无比,而且都是完美无瑕的,上面还都沾着露水,一阵牡丹香扑面而来,我被引入其中。 在牡丹从中漫步,直到一席桌案挡住了我的去路,竟是牡丹花蔓缠绕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竹简,我随手翻开一卷。 “哗啦”一声,整个竹简展开来,里面不是我所像的那些尖酸难懂的字眼,而是一幅幅手工绘画,我按着顺序看,竟然是天界生的大事,我赶忙把所有的卷按卷夹上的标码逐一看过去,大体上和幻心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可是上面关于降天当时所下的咒语没有详细的记载,是不是问题出在这里?并不仅仅用胤龙的血慰他便可? 我又仔细的看了降天被封印的那卷,当时胤龙用剑从我的心脏穿过,另一端是降天,可是那梦里明明是降天用剑将我和胤龙一同刺穿。 合上了竹简,我感到事情绝对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渐渐的我感到自己开始触及一些隐晦的被掩埋在尘土里的过往。 尚云初究竟如何让我记得来这里,而又是为了什么? 事情的展已经过了我的思考范围,当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我绕开了桌案,继续往下走,却被一堵与天同高的墙堵住,这里便是尽头了吧,我撤身而退,现在的重中之重是怎样保得北齐的百姓不受战事的牵连。 我埋于一连串的问题,忽然听到墙那边似某种兽类的咆哮,转间却什么也没有了,体内有个声音怂恿我去看看,我紧紧贴在墙上却什么也没有听到,只得收了好奇心回程。 墙后,一座破败的庙宇里,面目不清的神像像是被什么压抑着,不敢再造次。 第五章 花上露(5) 从牡丹花丛出来,我又看了一眼降天的神像,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神谕邸,却也没有更多的精力去考虑。 又到了那石碑前,我看见马儿和幻心在石碑外等待,便加紧了脚步。 一路无话。 又到了先前那个分岔口,这条是通往神谕邸的,那另一条一定就是通往华郡的路了。 我毫不犹豫的牵着马儿走向那条路,这下它也不再挣扎,顺从的在下路上撒丫子跑。 可是路却越来越窄,又行了一段路,竟然有澎湃之声传来,我加快了度,不消一会便看到了大海。 这就是我会闻到海水味的原因吧,海一路伴随着我,我在大海的潮汐声中前行,终于行了两日后到了这条路的尽头,也结束了这场森林之行。 我看到了小竹屋,那个我和司徒缠绵七日的小竹屋。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到了这里,不过只要靠近他就好了。 推开小竹屋的门,里面布满了灰尘,我赶忙拴好马开始大扫除。 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弄干净了,我把自己丢在床上做了一个香甜的梦。 尚云初看着罗丽莎到了那竹屋,手指稍稍一动,那条路便被荒草掩盖,连那分叉也不曾有过。 心底郁结着深深的怨恨,他本想在二个岔路口的时候带罗丽莎去自己受香火的庙宇前告诉她自己真正的身份,可是却被他半路挡住,带到了神谕邸,想起他,尚云初又是一阵胸闷,为什么不管人还是物都是他的,自己在背后帮助他,到头来自己倒成了罪人。 在神谕邸旁打开结界的门,自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只是想试试,想让罗丽莎看看自己所谓遭受的一切,可是都被他毁了。 尚云初忆起曾经的苦痛。 自己当时被赏给胤龙当坐骑,一心想要帮助胤龙维护天、人、魔的安宁,谁料到他却是个阿谀奉承之辈,就算是神仙也爱听好话啊,他把身边的人都打理的很好,在上报时,功全是他胤龙的,过便给了自己,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本来就打算这样过了,功过自有人说,可是直到遇到了牡丹仙子,那天,尚云初还记得天气爽朗,自己在天界闲游,忽然闻到一阵浓郁的花香,便寻着味道而去,在万花丛中看到了她,牡丹仙子。 她正在花间抚琴,一个小小的花神竟能奏出勾人魂魄的曲子,不禁对她多了欣赏,看着她莲脸上沁出的汗水,不自觉的已伸手为她擦去,惹的她满脸惊恐。 “你…你是谁!”还记得她故作镇定的语气,明明受了惊吓还在努力克制,正是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想要保护她,可是上天就是不给他这个机会。 当自己想去天庭请婚时,胤龙却早了自己一步,于是牡丹仙子被许给胤龙。 尚云初想起那些往事,不觉心中绞痛,不能让他们成亲,一定不能,有了这样的想法后,尚云初再也没办法平静下来,在大婚的前一天偷走了胤龙的通天神剑,下界作乱,因为胤龙是天界的神甲,除妖是他的天职,婚当让不能结了,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自己便私自上了天庭,在见到牡丹仙子后,拿一个糖人骗她下界,她真的很单纯,像牡丹一样炫目、纯洁。 可是自己千算万算不该带她出去转,让她遇见殇,自己只是稍稍走开一会,她便诶那个殇骗去了皇宫。 后来问过她爱没爱过自己,她笑的那么温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伤人。 她死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活的意思,她被爱他的男人所杀,我被深爱的她所杀,多么完美的链子,可是自己不甘心啊。 终于,自己当初下凡间除妖时帮过的道人所助,他却洗了我的记忆,只想让我造福凡间,还为自己修了庙宇受人供奉,百年之后便可升天,那不是我的意愿,在我的肉身死后一切都明了了,可是也晚了。 是自己一直都在为根本没有的爱情做努力,到如今依然不死心,想用自己的过往和为她做过的一切来拥有她的爱,却被胤龙插了手。 尚云初看着小竹屋里亮起的烛光,温馨的让人向往,却又不敢靠近,就站在马旁边看她忙碌的身影,不一会一阵饭香飘进鼻孔。 再也忍不住了,尚云初迈出了步子,推门而至。 我听得门被一阵风吹开,便跑去关门,却看见一影白色飘然而至。 “你做的饭真香。” 看不到他的人可是听的到,他那句话是俯在我耳边说的,我一个激灵赶紧跳开,对着虚空道。 “你要不要来点啊。”说完赶忙去了厨房,我诧异于他忽然的亲近。 “吃不了啊。” 听他惆怅的语气,我不禁愧疚感顿生,我还记得自己在受了霓裳下的盅后,对他挥刀的瞬间。 当时我的思维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刀,后来司徒来阻拦,我亦部分青红皂白的在他喉部划下那道我长久以来深感疑惑的伤疤。 这些在幻心的帮助下我一一想了起来,也对于司徒为了让我记住他而错认的事实感到难过,但更愧对的还是尚云初,他因为我丢了性命,我难辞其咎。 如今他说出不能吃饭的话,又是将那伤疤重新掀起来。 “怎么不说话啊。” 听的他唤我,我赶紧收回心绪,对他说道。 “那可就不怪我了,是你自己不能吃。”我只能用不经意的口气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愧疚。 “我就是来看看你,你安全就好了。” 他忽然转了话题,我一边翻转着铲子的手不觉一僵,他不会还对我有别样的情愫吧。 冒出这样的想法后,我立马在心里否定掉,是自己太自恋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我望着一桌子的菜一下子就没了胃口,那时的甜蜜一幕幕,都忆上心头,尚云初给我指的这条路还真是…… 第六章 腹中子(1) 躺在以前我和司徒共枕的床上,心里百转千回,一个转身,侧卧在里面,手一点点去碰那冰凉的另一半床,如期预计的寒冷让我惊的缩回手,却还不甘心想要靠近,这就是我和他吧,明知他是魔却留下他的孩子,忽然我脑中一阵警铃大作。 他是魔是不是说他的孩子也会是魔?! 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这是我从来都不曾想到的事情,可是他已经是转世了,那些魔性还在吗? 一想到这个问题,我再也没办法保持平静,一夜的辗转反侧后,终于挨到天亮,我赶忙骑上马进城,在宫里能帮我的就是绿萝了。 推开那扇桃木门,胥伯泰然的看着我,好像料到我不会和荣嘉乐一起回去。 “胥伯,我有事想找你帮忙。”看他的样子对我的突然来访并不惊讶,我便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刚要启齿,身后的门被推开,我回身去看,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挤身进入店铺,精明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我,我赶忙回身躲开他的注视,胥伯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走进旁边的小屋,关上了门。 虽然是隔着门的,但依旧听的到他们的谈话,细细听去,那男子的声音和公公无二样,尖尖细细的,到胥伯这来的人,不是赎东西就是买东西,他来买什么还是赎什么? 我扒开一条门缝,窥到那男子拿着一个小玉镯,交到胥伯手里,胥伯也不推脱只是展了一根指头,双方稍稍一交涉,那瘦男人拿到银子便出去了。 我推开了门,胥伯转身对我说。 “他是李安,在宫里当差,总能拿出些值钱东西来卖。” “怪不得听他声音像公公呢。” “你刚刚想跟我说什么事?”胥伯用丝帕将那桌子细细的擦拭一遍,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碧绿的锦盒里。 “我想托您老帮我走一趟宫里,捎个话,我在这就只认得你一个。” 胥伯花白的眉毛得意的挑起,和蔼的对我笑着。 “你可真是找对人了。我胥伯可是黑白道都通,大家有个礼尚往来的,都在我这拿东西,刚才那小奴才,别看他那么爱财,他口紧,守得住事。”胥伯摸着自己的长须,乐呵呵的给我张罗起来了。 二日果然那小太监来了,我不便出去,怕他认出我,只是让胥伯待口传话,让绿萝到这来,并以一把金钥匙做证,当然给了他些报酬。 我本想给的多些,可是胥伯说我给的报酬越多,就说明这事情越大,大事情李安是不会接的。 想想也是,便只是简单的付了点跑路费。 剩下的日子就在等待中过了,本以为能很快见到绿萝,谁知那小太监告知我们说最近宫里要举行大的宴会,绿萝很忙,他基本没搭上话。 我的肚子已经渐渐开始显形了,人闲了,嘴却闲不下来,又是酸的又是辣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吃什么,胥伯便把我安排在他家里,由他的老伴照顾我。 他老伴也是和蔼的老太婆,可是一见胥伯就变了脸色,看两个老头老太太在一起互相掐架我也乐在其中,只是时时会不情不自禁的呆,这样的人生是我求也求不来的。 心在焦急和忧郁见徘徊了很久,依然不见消息,胥伯也日日寻着那小太监问,那小太监后来被逼的急了,对胥伯说退还报酬的五倍,他不干了。 没办法只能继续等了,这日,我实在是闷的慌,央了胥婶陪我去逛街,闲转了片刻,忽然被人潮拥挤到一贴布告前。 我并不想凑那热闹,却被夹在中间出不得进不得,只听有识字的在念拿布告,却没有心思去听。这天气真是热,虽说是盛夏了,可是我生活的地方也没有这么热啊,再加上我前胸后背紧紧贴的都是人,还要时时护着肚子怕挤了小孩,真的快累垮了。 忽然我的耳朵捕捉到“封后”两个字,忙看向那布告,无奈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问旁边的人。 “大哥,那上面说什么啊。” “哎,原先那个皇后刚没了没几个月,这不又立新的了。”那男子一脸的钦羡。 新的?他立后了,怪不得会那么着急的回去,原来整个皇宫忙了这么久,是因为要立后了…… 我有点支撑不住身体,好在身后的胥婶扶住了我。 “姑娘,咱回吧,有什么事回去再说。”胥婶搀着我从人群中走出,将那些羡慕的嫉妒的无奈的声音丢在了身后。 回到住处,胥婶好生安慰了一会,实在抵不住我的缄口不语,安抚了几句便出了房间,我扶着桌案坐下,一阵冰凉感从臀部传来,却再也顾不得。 他立了新皇后,这句话一直在我的脑袋里回荡,新皇后,新皇后是谁呢? 是芙蓉还是湘妃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晗昭容。 不管是谁,都是他先斩断了我们之间情丝,那让我等他回去又是什么?让我留着孩子又是什么?泪水涟涟溢出眼眶,打在清冷的大理石桌案上,沾出星星泪花。 “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玉颜憔悴三年,谁复商量管弦?弦管,弦管,春草昭阳路断。” 低声浅吟出这词,方觉当日的海枯石烂、北斗回南都是空空一篮月光,装不住亦揽不入怀中,他想今夜去照耀别人,便转了,暗投别院。 我还在这傻傻的为他生孩子,遂即由爱生怨,由怨生恨,亦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痛恨,他是司徒带给我的又一个耻辱。 起身间,下身一阵凉意缓缓流下,惊的我赶紧掀开裙裾,一抹鲜红浸湿了我的裘裤,而且还在不停的往出渗血。 “胥婶…胥婶…”我扶着桌子的手已经开始软,两腿间不断涌出的血让我一阵阵的晕厥,可我知道我不能就这样晕了,我要等到胥婶来,即使对他的父亲那么恨,我依然无法做到绝情,这爱,太卑贱。 门外响起纷杂的脚步声,我安心的闭上眼睛,整个人渐渐被抽空了气力,缓缓下垂。 第六章 腹中子(2) 我的小腹升起阵阵灼热感,霍的睁开眼睛,我下意识拂上小腹,望向身旁的人。 胥伯和胥婶一脸紧张的看着我,看到我睁眼,他们都轻轻的呼出口气。 我抱歉的对他们笑着,如果没有他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看到一个郎中装扮的中年男子给我把了下脉,从我身上拔下几根银针,交给身后的小厮,便退下了。 “姑娘,你刚才吓坏我了,还好这郎中给你用针灸保住了孩子。”胥婶在一旁欣慰的笑着。 “给你们添乱了。”我内疚的想要起身施礼,却无奈牵动了腹部的疼痛。 “行了行了,快别起来了,你好生养身子,对了,忘了告诉你。”胥婶一脸神秘的看着我,又对胥伯鬼鬼的一笑。 “什么事?是不是孩子…”我担忧的看着他们。 “傻孩子真有福,你怀的是龙凤胎。”胥婶一语出来,我整个人就呆掉了。 忽然记起来妈妈当时因为计划生育打掉了我的一个弟弟和妹妹,这个也是跟基因走的吧,我按捺不住的热泪盈眶。 “我还要继续给这位姑娘施一组针,你们先休息去吧,要不然又要我给你们看病了。”那郎中温和的笑着,我也劝胥伯和胥婶去休息。 他们走后,郎中又为我施了几针便草草收拾东西离开了,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来回摩挲着肚子,这里面竟然有两个生命和我一起呼吸。 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我歪着脑袋看向帐外,只见那个郎中身旁的小厮并没有走,而是在帐外仔细的大量着我。 “你不走吗?”我不禁纳闷道。 听到我说话,他头也不回的走了,这小孩真是幽默,像个木偶,说什么就做什么,看着他出去了,我才真正的释放了自己,猛的伸了下懒腰,却怕伤到孩子,懒腰伸到一半,便赶忙停下,安抚般的来回摸着肚子,喃喃自语。 “宝宝妈妈没吓到你们吧。”说完又忽然想起来,已经是四个月了,胎教也该开始了,以后不能再难过了,那样坏心情会影响宝宝的成长。 难过的事 再一次无法控制的想起司徒,自我提醒后,猛的深呼吸,把他从脑子里赶出去,现在是要一心一意对待宝宝的时候了,再有六个月我就要当妈妈了,油然而生的自豪感击退了那些忧伤和挫败。 相安无事的过了几日,我的胃口也大增,吃的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一个人吃还带着两个孩子,我心里很过意不去,胥伯还为这事生过气,说他再怎样三个人还是养得起的,我便也不好再坚持什么,只能安心的领这份盛情。 是夜。 夏日的风渐紧,明明温温暖的夜风忽然变冷了,我停了夜间操准备回房。 忽然被一堵墙堵住了去处,诶?这里没墙啊,我再抬头却看见夜魅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我赶忙看向四周,胥伯和胥婶都出去打理店铺了,这怎么办,算了,能拖一阵是一阵了。 “你怎么找到我的?” “和我回去,我没办法跟少主交代。”他完全不搭我的话。 “他?不是都立了新皇后了吗?还找我干嘛?” “少主有自己的身不由己,而姑娘只需要安静的等孩子出生。”他说的理所当然,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生气,会伤到孩子。 “身不由己?那我也有身不由己。” “姑娘和我走吧,你这样拖时间没用的。”夜魅抱臂靠在旁边的大树旁,一脸闲散的看着我。 我额上三道黑线,被他现了。 “他有了自己心爱的人,为什么还死拽着我不放,我求求他,也求求你放了我吧。”一看被他识破,我便用软的一招。 “少主爱的一直是你,我是局外人看的比谁都清楚。” “我要在这等霓裳。”我搬出霓裳果然他神色变了变。 “她出来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为什么?” “你问题真多,可是我没时间一一回答。”我眼前一黑,最后的知觉停止在脖颈侧方处的疼痛。 宫灯几许,明黄闪烁,司徒在塌上依着乌木桌歇息,桌上的奏折如山般堆着,看着那些处理过去的奏折,一抹冷笑挂在嘴角。 朝中的势力明着是靠向自己的,对于羌达的问题也是能避一日算一日,他以为这样就能挡得住吗? 安公公见得司徒歇息下,赶忙递上刚沏好的茶,一阵沁人心脾的茶香让司徒为之一振,看向身旁专心致志熬茶的绿萝。 挥手间安公公退下,司徒下塌走至绿萝身旁。 “你就累着几日了,完了我就会遵守自己的诺言。” 绿萝抬眼看着司徒,浅浅笑着。 “能帮到你也算是我赎罪了。” 司徒亦回以笑容,转身走至月华倾泻之地,深深的瞳孔里涌现平常隐藏的汹涌。 一月前,自己回到朝中处理事情,还是羌达的问题,丞相还是主张攻打,自己又怎么不知道他的心思,还煽动那些无脑的文人在宫外示威,自己又出面镇压,这种把戏真是没意思。 既然他要装懦弱就让他装,给他下了旨,让他在家休息,朝上的一切交给了自己的亲信,让他离开朝廷一段时间,这样他更好进行大动作,自己也可以窥出端倪。 司徒负手望向窗外的月华,那女子的脸又在脑海浮现,习惯的望向原来挂画像的地方,如今却换了别人的画像,说真的,她和一次自己见的丽莎好像。 记忆又不受控制的飘去了不远的西宫。 那夜,自己刚处理完政务,安公公问去哪个殿,他因了丞相的事不想再这么闲散的时间去芙蓉那,便着脚步去了西宫的晗香阁。 她是个纯真的姑娘,单纯的像张白纸,司徒想起初次临幸她不禁暗笑出声,她那娇小机灵的样子,疼的不顾死活的大哭起来。 紫晗,司徒心里默默念着她的名字,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向她的殿而去,她已经搬到了西宫的正殿,原来嫤妃住的地方,那面铜镜刚好可以用的上。 自己一次看见她跳舞竟是和丽莎那九天旋一样,但少了丽莎的自信,多了小姑娘的谨慎和担心。 问她怎会跳这舞,她竟说是原先看到嫤妃跳心里喜欢的紧,便央她教的。 自己的脸色当然好不到哪去,嫤妃,是个禁忌。 可是看着她少不更事的脸庞便怨不起来,吻细细密密的落在她的莲脸上,自己是一次吻人没有把她当做替身,而是自内心的喜欢。 爱的开始是喜欢吗? 第六章 腹中子(3) 在夜魅这里过了些许日子,我不再执念于司徒为何要让夜魅留我了,也许只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许是对我有愧,不管怎样我只想保孩子的平安,这里也不失一个好去处。 在这待的时间一长,对于夜魅,我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以前只觉得他是司徒的忠实伙伴,到了这才知道他经营着整个华郡乃至整个中原的情报组织----暗夜。 刚到这的几天我便见到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是那个郎中身旁的小厮。 也是啊,凭着他的信息网怎么会找不到我呢,这样说来,他这儿不仅仅是情报组织,应该还带有杀手的性质,暗杀乌达阿的那次各个都是高手,一想到我被众多高手保护着,还稍微有点不习惯。 夜魅带我住的地方在暗夜组织的中央地带,一路上布满了机关,稍不留神便会葬身于机关下,害得我进了那门死活也不敢迈出一步。 这天清晨,外面的阳光照进屋子,我想出去走走,仔细的看着每一个地形和机关,夜魅给我交待的我都牢牢记在心上,这是关乎性命的事情,记不清楚死的就是三个人了。 平常夜魅带我去的地方,距离我住的屋子刚好十步,我挺着大肚子站在他画的地方望景兴叹。 对面的的花圃里繁花盛开,惹人怜爱,可是只能这样干巴巴的看着,我心有不甘,想那机关怎么可能埋在花丛里呢,我只是去摘朵花而已。 我捡到几颗小石子,敲打在前方的青砖上,没有事我便会跟上一步,可是直到我走到花圃都不曾有一点动静,我气极了夜魅的狡诈,不愧是搞情报的,这么阴险,我多走几步会怎样啊。 转眼看到一朵紫玉兰花静静的开在盆里,幽幽的散着清香,我忍不住去触碰它,手刚拂上那嫩嫩的花瓣,带动的花颈为之一颤,一阵芳香自鼻尖滑过。 待我探下脑袋细细闻去,忽然一双大手将我揽入怀,一个飞身而起,抱我离开了那片花坛锦簇。 我瞥见他内袖的龙尾,心中咯噔一跳,是他。 站定后,他责备的看着我。 “这里这么多机关,你不怕被伤到?!” “是怕伤了你的孩子吧。”我低下头攥着方才收手时拽下的一朵玉兰花瓣,捻的手指尖泛着淡淡的紫色。 他并不答我的话,把我拉至一侧,飞出几颗石头把我走的那些路由敲打了一遍,忽然刚刚繁盛的花儿都变成了尖牙利嘴的利器,向我刚刚站立的方向喷来条条小银剑。 我诧异的看着他,如果他刚刚没有出现,我转身回屋的时候就会被身后的小银剑刺死。 可是我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夜魅要弄的这么曲折,疑惑的看着他。 “有时候拿到了东西,却走不出去是最痛苦的。”司徒拍打了手上的灰尘,进屋去了。 我站在屋外,不想和他在一间屋子里说话,我们便这样尴尬的一个屋内一个屋外。 “你快成亲了吧。”忙不迭的问出这句话,让我们两人都为之一愣。 他缓缓的点头,并不作任何解释,我是该认为他想用沉默让我相信他,还是他默认了我们感情的终止。 “是谁?”我还是会好奇,他到底娶了谁。 “杨紫晗”他轻启唇齿,那名字从他的口中流动而出时,我分明看到他眼底浅浅的笑容,曾经,那笑容是属于我的。 身不由己,对啊,爱一个人就身不由己了,我却以为是感情除外的东西,他立她为后只是遵循了自己的心。 “你好吗?” “夜魅不是都告诉你了吗。”我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只想快快结束这段不愉快的谈话,疲惫感渐渐袭便全身。 “我是在问你。”他迈开步子向我走来,我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都那样陌生,渐渐逼近我的气味也是如此陌生,我被那陌生的感觉逼的向后退去。 他猛的揽住我的腰肢,我回头看差点就出了那十步。 忙撤回步子,怎料与他紧紧贴在一起,他的体温渐渐从意料那端传过来。 我试图推开他,可是他却抱的更紧,然而可笑的是我们中间还夹着个大西瓜。 肚子圆鼓鼓的横在我们之间,他们真的是孽缘的产物,他们的出生注定得不到完整的爱。怜惜之心涌上心头,和着那些和司徒在一起的悲欢喜怒,汇成一颗颗泪珠打在肚子上,那悲伤的力量好像穿透了肚皮抵达孩子的心脏,他们会和我一起痛吗? 我可怜的孩子,还未出生便看到人世情爱的残忍,我好恨眼前的人,不应该说是更恨了,对他的恨我一刻也不曾减少,如今已经到了我无法承受的地步。 “我不好!我不好!”扯着喉咙喊出这句话,我挥开了他的双臂。 “都是你!你一次次伤害我、羞辱我,这就是你认为的好!还要让我把眼泪往肚子里边咽边说‘谢谢’!”我转身后立在空空的青砖地上,左右没了依靠,肩头无法克制的轻轻抖动,我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可是每一次呼吸的气息都直达心脏,冲击的那里好痛。 “你等我,我会安排好一切。”司徒站在身后冷静的对我说道。 我霍的转身,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让我日思夜想的双眸,如今里面是空无一物的漆黑,连我的身影都不曾出现。 “我等?我一直在等,在宫里你让我等,我等的孩子没了,命也差点丢了,现在你还让我等?!我怕我等到的结果比原来更惨。” “你到底想要什么!”司徒的双眸上染上了怒火,以前的她到哪里去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狠心的想,杨紫晗那么乖顺,定不会这样跟自己争吵,司徒忽然惊异自己竟然将杨紫晗和丽莎相比较。 “我要你放我走。”毫不犹豫的说出口。 “好”司徒清脆的答道,心里却在想着用什么事情来胁迫她留下。 我对上他的双眸,里面是冰山一般的寒冷,心下一片明了。 女人是矛盾的,有时候说走,说分手并不是真的要走要分手,而是想要男人用挽留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我连这种证明的资格都没有。 离开也好,给他生路,也给我重新生活的机会,什么上一世,那些恩怨我不要去化解,我是自私的,我只想为自己而活。深呼吸后,对他粲然一笑,我迈开步子,可每一步都像走在自己的心尖上,疼的快要窒息,手指不听使唤的抖着,我努力握住两只手保持镇定,却是徒劳。 司徒伸出的手定格在那里,空空的捞到一把断肠的命运。 我弄丢了他给我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此再也没有了那样的誓言,我关上门,身子缓缓贴着门滑下去,记忆最后停留在他为我插上野花,我笑靥如花,那样的美好年华一去不复返。 如果有来生,我不要再遇见你。 第六章 腹中子(4) 从那日争吵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司徒,夜魅对我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多派了几个丫鬟和郎中每日为我诊脉,我推了,只留了一个宛儿一个若兰在身边,想想让四五个女人和我在一个屋子里,太恐怖了。宛儿写的一手好字,人细心又体贴,若兰有张灵巧的小嘴,和这暗夜里的人都很熟,自从她来了,我的零食多了不少,她们两人在我身旁给我的生活润色不少,人也渐渐闲散下来。 闲散之中我的心却闲不下来,和司徒的争吵让我真正的拥有了想要自己生活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已经渐渐有了雏形,相信等孩子出生不久我就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一把了,心中每每想起这个想法就激动难以自持。 有一日我在院子里“赏”花(十步之外看着),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花丛中翩翩而来,我正坐在摇椅里,看着那边有些偏了的日头,它就那样轻轻的停在我的肚子上,恰好一抹夕阳照在她半透明的翅膀上,娇小的身躯在我的肚子上轻轻晃动,许久都不曾离去,惹的我一阵惊叹。 怀孕的女人都是多心的吧,我开始想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拉着每日来为我诊脉的郎中问个不停,他们也都一致告诉我,孩子正在健全的长大,让我安心。 七个月、八个月、九个月……日子过的飞快,一眨眼,院子里的花谢了,又生出秋菊来,我在高高垒起的白纸上写着年月来记载孩子生长的点滴。 小雪。小雪气寒而将雪矣,地寒未甚而雪未大也,捧着暖和的手炉,虽然未到用它的时候,可是最近总是感觉手脚冰冷,宛儿从镶金格子里取出精致的暖炉,添上香香燃料,果然好了许多。 窗外落了薄薄一层颗粒状的雪,不消一会便化了,地面顿时增多了许多泥浆,看的人心里脏乱不堪,撇开那些扰人的情绪,步向桌案前,拿起笔却又没有心思写。 他,今日大婚,与他举案齐眉的人换了模样,却依旧是皇后。想那杨紫晗如此受宠,便是那份天真打动了司徒吧,曾经我也有过天真,可是结局却落得满身伤痕。 宛儿贴心的递过来一杯茶,我借着腾起的热气喝下一口,滚滚的熨下那些不安,燃起了许许困意,打了个哈欠我顺势躺在软榻上,阖上了双眼。 夜里,我做梦了。 那只已经被我忘记的蝴蝶再次出现了,她一点一点的亲吻我的肚子,忽然我的肚子被破开了,里面蹦出一只大大的毛毛虫,等着绿幽幽的眼睛,我从梦里惊醒,睁大了眼睛赶紧捧着肚子仔细抚摸着,才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宫灯灭了。 “宛儿?”我轻轻唤了一声,却不见人应,这不像平时的她啊。 “若兰?” 仍旧没有人应我,而且周围安静的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我呆呆的坐起身子,忽然小腹传来剧痛,像要撕开一般,疼的我连口气都不敢吸,直直的挺着肚子坐在榻上。 不会是要生了吧,我忽然警觉起来,脑海里快的算了下日子,确实日子近了,我一身汗有被惊的有疼的,强打起精神我一步步向门口挪去,我不知道为什么宛儿和若兰都不在了,现在只能靠我自己了。 每走一步小腹就往开撕扯一寸,终于我推开了门,趴在门框上却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四肢开始软,我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疼,我只想下一刻就死去,可是还有孩子,我攒足了劲把旁边的大盆栽推到在地,暗夜组织是敏感的,这样的响动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大的了。 我缓缓的坐下身子,下部撕裂的疼痛让我产生了迷惑,疼痛在一点一点消失,我垂下了手。 再次醒来时,是被下体的疼痛唤醒,我看着满屋子忙碌的人,还有身上扎的针灸。 摸上了肚子,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泪水忽然就留了下来,这样的时刻我希望有他握着我的手,即使已经不爱,我也需要勇气,可是他不在,他在别人的怀里安睡。 “三郎…”久违的名字在我唇齿间回荡,既然他不在,那么我偷用他的名字给自己勇气不算为过吧。 泪水不争气的留下来,耳旁是那产婆的呼喊声,我不想生小孩了,真的不想了,我没有勇气去生下来,可我有的选择吗? 无奈的跟着按产婆说的做,调整呼吸、用力,在下体猛的扩张后,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生下来了!是龙凤胎。” “我…看看”我气若游丝的对那产婆道,那个可怕的梦依然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想检查两个孩子是哪个不对劲。 产婆将一双儿女放在我的耳旁,我看着他们红嫩的小脸,没有一点瑕疵,那哇哇的哭声对我是莫大的安慰。 眼见得孩子健康,我闭上了眼睛,还累,好想睡觉。 屋外一身红衣的男子在青阶石上立着,丽莎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他不是没听见,那声声三郎听得他肝肠寸断,却也只能在外面守着。听得里面呱呱声,知道孩子生下来了,司徒放开了紧紧攥住的袖口,上面的红衣已经多了许多褶皱,还透着潮气。 是龙凤胎,里面的人通报道。司徒一颗心终于落地了,欣喜若狂的想去看看自己和丽莎的孩子,可是却被夜魅拦住,司徒看着一身的红衣,这是自己一次穿喜服,当初与丽莎也不曾穿过,怎的就迁就了那女子。 司徒撤回步子,向夜魅叮嘱几句便离去了,那里还有婚宴等着自己。 夜魅看着两个痛苦挣扎的人,也深感无奈,转身对身后的人道。 “宛儿和若兰回来后,让她们来找我。” 牵绊于少主和姑娘的感情之中,并没有让夜魅放松警惕,在姑娘最危险的时候,宛儿和若兰竟然给姑娘碗里放憩酣丸,有什么大事值得她们如此?夜魅颦住眉头,遣散了众人,再次布上暗器。 夜魅忽然心下一惊,难道是他来了?!那少主岂不是有危险,夜魅倾身一跃,潜入深深的夜色。 第七章 龙凤质(1) 我一直对那个梦耿耿于怀,抱着孩子看了好半天,确实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绵软的襁褓中弹出两颗粉嫩的小脸,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两个小人还都没有名字,我遣宛儿去拿字典,看着她娇小的身影难以想象她会武功,思绪飘到了那天。 产下孩子的二天,我没有看见宛儿和若兰,最后才知道夜魅在处罚她们,我赶忙遣人唤来了夜魅。 “她们犯了什么错你要处罚她们?” “这是我们暗夜的事,姑娘还是不要管的好。” 看他那个要死不活的样子就够了。 “我不管,既然是我的丫鬟,犯错当然由我来管教。” 少顷夜魅没有说话,重重的吐出口气后道。 “如果我说她们去杀乌达阿了,姑娘还会保她们吗?” “她们两个弱女子拿什么去杀乌达阿?”我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 “她们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知道我在为乌达阿的事情愁,昨夜,乌达阿回华郡了,所以,便想替我排忧解难。” 我呆呆的看着夜魅,完全想不出两个那么娇巧的姑娘会是他的得力助手,可是夜魅也没必要用这种事和我开玩笑。 我回想起昨天夜里,宛儿给我的茶,我喝了便沉沉的睡去了,她们是趁那个时候走的吧。 “夜魅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事,就算求过你也从来没答应过,这次就答应我,放了她们吧。” “你难道不担心一下你那个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他我不用担心,肯定活的好好的。”乌达阿我再了解不过,既然他到了华郡的土地,就没有人再能动他了,除了司徒,可是掌握国家一半命脉的人,所以他暂时是安全的。 “放过她们可以,但是她们必须离开暗夜,这里不需要不听从指挥的人。”看的夜魅作出最大让步,我赶紧见好就收,从此这宛儿和若兰就是我的贴身丫鬟。 说实话我是有私心的,救她们俩是因为她们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而留下她们在我身边,便是想以后有两个会功夫人在身边会的安全一点。 宛儿拿来了字典,我让她扶我起来,坐在桌案前翻开页,细细的甄选着,先给哥哥起名,姓呢,当然是跟我。 正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抹明黄,那个颜色只有他才会穿,他的气息缓缓的喷撒在我耳后,他是在用行动告诉我,他也想参与到孩子的事情中来,可是我的心已经在我生下孩子的那夜死了,他永远不知道我经历的痛楚。 我的合上书,装作没有看到他,径直回了房间,上床半侧卧而酣。 徐徐的香炉燃起阵阵青烟,阵阵香悠然而至,半晌并无动静,我估摸着他走了,睁开眼,果然珠帘外他的身影已经不在。 我掀开珠帘,那桌案上赫然放着一张纸,拿起来看,竟是两个人名。 安阳,莫颜。 安阳,平安一生,退身功名。 莫颜,不以倾城倾国貌。 都是希望孩子能够平静的度过一生,这是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没办法做到,却又拼劲了一生力气去追求的。 却不论这名字的好坏,他不写姓氏的举动让我好一阵犹豫,他是想让我做主,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孩子跟谁姓。 我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好是坏,却让我觉得用自己的姓氏给孩子很对不起他,毕竟我们原来深爱过,孩子是两个人的,可是司是皇姓,出去会惹人怀疑,不如就去国号中的字吧。 男孩,齐安阳。 女孩,齐莫颜。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莫颜已经睁开了眼睛,我拉着她的小手逗她。 “莫颜,喜欢这个名字吗?”她粉嘟嘟的小脸冲我咧嘴笑。 这是莫颜生下来一次笑,我欣喜的不能言语,一阵母亲的自豪感从心底油然而生。 再看旁边的安阳总是睡觉,很少有醒来的时候,我不禁着急他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那个梦又在我心里翻腾起来,叫来了好几个郎中,并没有什么病,郎中只是说孩子的性格不同,可能安阳喜欢睡觉。 我却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那梦中好像有不好的暗示。 毛毛虫?蝴蝶? 我完全无法把他们和我的安阳联系起来,他那司徒的眉眼扰乱了我的思绪。 没办法,我只能求助幻心。 幻心仍是那副机灵样,她刚看到宝宝的时候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讶。 “主人,这是你的孩子吗?” “恩。”我给安阳拽好了被角。 “这个小姑娘好可爱啊,叫什么名字?” “齐莫颜。小男孩也可爱啊。”听幻心只夸莫颜,我竟有点为安阳打抱不平。 “主人,哪有什么小男孩啊。” 幻心如此一说,惊了我,我忙抱起安阳给她看,可是她就是说是个空襁褓。 我彻底的傻了,安阳明明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为什么幻心看不到。 “主人?主人?”听到幻心的呼唤,我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人,没有幻心看不到的东西,除非他故意不让幻心看到。” “他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我诧异的看着幻心。 “那只有一种可能,有不能投胎的大神的元神附在他身上,三界只有神这样,幻心才看不到。” “那可有方法逼出那元神?” 我的疑问唤来了一阵沉默。 “我生他们之前梦到了蝴蝶和毛毛虫。” “蝴蝶?毛毛虫?”幻心颦着眉毛思索着,我的心绪已经飘出好远,是不是这孩子继承了司徒的魔性?他先前也是神仙啊。 我赶忙打了幻心,我想尚云初能帮到我,在混乱的神界我只能相信尚云初,不知为何,他给我这样的信任,许是我们前世的因缘,许是今生他的恋恋不舍,反正现在他是唯一一个我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他有能力缓解现在的状况。 幻心离开后,我抱着襁褓中的安阳,了好一阵呆,他有司徒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薄唇,我可以理解我的处境,可是没有办法不去怨恨上苍,为什么连一个刚出生的小孩都不能予以宽容,还是这孩子生下来就是错。 第七章 龙凤质(2) 一夜未睡,千万种猜想都被我想过,可是却没有一个成立的。 想了许久,我觉得司徒有必要知道这些事情,可是他并不知道前世的事情,这样贸然前往,他会不会觉得我是疯子,而且尚云初也再也没出现过。 作罢了这个想法,我唯一能求助的就只有青风了。 唤来若兰。 “若兰,备马。” “姑娘还在月子里,不能随便出去的。”若兰紧张的看着我。 “你就说帮不帮我?”我盯着若兰用眼神告诉她我的坚定。 若兰犹豫的眼神后事释然的轻松。 “好,我帮你,但是姑娘路上要小心。” “那夜魅那怎么办?”我担忧夜魅为难她们两个。 “他只是说留姑娘到生下小孩,姑娘如果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就离开,去留随姑娘。” 怪不得我院子周围的暗器都撤掉了,也少了人来守着我。 宛儿替我小小的收拾了下,拿着三个包袱笑着看我。 “姑娘,是你救的我们,我们现在也不是暗夜的人了,所以带我们一起走吧。”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了拒绝她们,最后只能无奈的笑笑,耸肩,拿起包袱,甩给她们一个舒心的微笑。 有两个保镖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跟夜魅简单的告别,把莫颜托付给他照顾,我带着安阳河宛儿、若兰一同上路了。 我还骑着来时青风给我的马,若兰和宛儿跟在我后面,一路颠簸些许,傍晚时分我们到了上次司徒让我等他的客栈,在经过那条路时我还可以的看向它的分岔口,那条在图纸上的小路再也没有出现过,许是连日来下的雪掩盖了路面吧。 走进客栈,我拍掉身上的雪,看着掌柜的和小二熟悉的面孔,心中涌起阵阵心酸,宛儿和若兰不知道这些事,直奔向上房。 “姑娘,还住上次那间吗?”掌柜的亲切的问我。 “不了,重新开一间房。”那个伤心地我不想再回去,我搂紧了怀中的安阳。 “小公子这么大了!”掌柜的看见我怀中的安阳,惊喜的感叹道。 “是啊,掌柜的最近生意怎么样?”我为安阳拽好被角。 “哎,我们这条路很少有人走的,可是自从姑娘走后的那几个月不停的有人在这条路来往,还都不像是咱中原人,这不,那间就住着几个异邦人。”掌柜的向我旁边的房间努嘴。 我笑了笑道“那岂不是我给掌柜的带来了财运,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啊。”调笑着上了房间,心里却升起重重不安。 快要到二楼时,门外一阵纷杂马蹄声传来,还夹杂着人的吆喝声。 紧接着一阵寒风夹着雪花推门而至,一身红色披肩的男子抖掉了身上的雪风风火火的进来,要了两间上房便向楼梯走来,我因了那拓爱穿红衣,这里异邦人又多,怕是他,忙拉起披肩的帽子,挡住容颜,搂着安阳快步走进屋。 屋里的宛儿和若兰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融融的油灯映着外面纷飞的大雪,隔壁一阵开门声后,便嘈杂起来,又是要酒,又是要肉,我搂着安阳怎样也睡不着,再看安阳,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那神情好像在侧耳倾听,又像是在思考。 他的眼神让我恐惧,试想一个不到满月的孩子竟然用如此成熟的表情,我后背升起阵阵寒意。 忽然他闭上了眼睛,可是我能感觉到他没有睡,而是不想让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放开他,躲在被子的另一头,如果真的如幻心所说,岂不是我搂着一个成年人睡觉,不管是男式女都够瘆人的,可是不搂,那又是我和司徒的儿子。 正在我徘徊不知如何的时候,对面想起一阵打斗声,酒碗被摔碎的声音和吵架声告诉我,他们吵的正激烈。 我附在墙上,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我得承认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 “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你却不干了!你把我们当孙子耍呢!”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道。 却始终不见地方有何反应,好像就只有一个人在演独角戏。 慢慢的声音小了,不一会阵阵鼾声四起。 我不甘心的回到床上,对面的人听声音和壮实,还是不要惹的好。 可是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异邦人在这条路出没,总归不是件好事。 敲门声响起。 “进” “姑娘,掌柜的问姑娘需要宵夜吗?”进来的小二是那些日子出现最频繁的一个,我也因为他的小眼睛记下了他。 “来一点吧,还有,你叫掌柜的上来一趟。” 小二退下后,房间安静了,安阳好像又睡着了,我把手搭在他的鼻子上,想试试他的呼吸,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止,赶忙收了手,安阳依然沉浸在睡梦中。 掌柜的端着夜宵上来,我赶忙让他坐下。 “掌柜的,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他们啊,都是商人,姑娘还不知道吧,这条路通的疆土边境一直是不对异邦开放的,可是这新皇上却将这条路打开了,他们便拿着些牛毡、牦牛肉之类的东西老中原换取丝绸和茶叶。” 司徒为什么要打开这条路? “哦,对了,顺着这条河一直往前走,姑娘就能看见,沿河岸全是那些异邦人开的店铺,哎!这中原的土地一点点都被人家占领了,也不知道这皇上是怎么想的。”掌柜的说完便摇着头出去了。 我却不这样想,司徒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那条河,是通往羌达的,既然这样,家家竞争激烈,便会出现哄抬物价,钱币贬值,钱币贬值乌达阿就算占有再多资产,到时候也是一堆废纸,而百姓又占有了很多生产生活资料,司徒肯定也是做好了准备的。 我忽然明白了他的想法,这样一来,由于那些商户阻碍了那条河的路途,那羌达总不至于用自己人打自己人吧,不管怎样都不会公然开进这条河直通华郡。 正所谓一箭双雕,放下了悬起的心,现在我只要一心找到青风,让安阳恢复正常就好。 第七章 龙凤质(3) 二天清晨我便被一阵嘈杂声吵醒,睁开睡眼,看向怀中的安阳,他粉嫩的脸上透出一种莫名的成熟。 宛儿和若兰帮我梳洗后,我们准备上路,在客栈的门口,阳光照在薄薄的雪上,络绎不绝的人群堵住了客栈的入口,有一堆人冲上来挡住我们,拿着各式各样的小饰品和牛毡,我迷茫的看向掌柜的。 掌柜的那边也好不到哪去,他收到我的目光,赶了过来,赶走了那些人。 “姑娘,这些人是一些异邦的散户,没有固定的售货点,随处流窜。这天也大亮了,姑娘快点上路吧,别让这些人耽搁了行程。” “恩,掌柜的保重。”辞别了掌柜的,我们三人又上路了,这次的官道不再像上几次那么空旷,路旁都是整齐的商铺,一个个朱漆刷的木门上赫然写着他们出售的东西。 宛儿和若兰好奇的想要去看,真是小孩子心性,我们下了马,拉着马缰绳开始逛早市。玲琅满目的货品,看的我们目不暇接,忽然若兰在前方不远处喊我们过去。 到了后才现是女子的胭脂水粉和钗饰,这两个丫头见了那些东西就没命了,挨着在头上试。 看她们逛的兴趣盎然,我也受了感染,抱着怀中的安阳,细细看那些钗饰和珠粉,也许在这里可以现商机。 那些钗饰和中原的不一样,多了许多花鸟鱼虫,都是没见过的,大气中透着秀美,珠粉的色泽也不是一味的粉色,其中有一些颜色用料大胆,有一种偏橘黄色的珠粉,店家介绍要用同系的唇脂,亦是橘黄色。 我恍然大悟,这和我那个社会的橙妆很像啊,可是因为颜色怪癖并无人留恋与此,宛儿和若兰见我在此留恋,便贴身过来看。 “姑娘,这颜色涂起来好看吗?”宛儿不解的看着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央店家拿了镜子,那镜子也是一种怪兽的形状,许是他们羌达的某种兽类。 擦掉了眉上的青黛,将一抹黄花蕊顺手抹在眉宇之上,在眉头处用力,而后便随性抹开,在眉尾细细的拖着一条意犹未尽的霞光。 沾少许胭脂在两手掌的火星丘处,轻轻抹匀称,在两颊稍稍用力抹开来,整个肤色便提亮了不少,若兰已经跃跃欲试了,忙招呼店家买下。 唇部的唇脂是重点,那唇脂是黄中带红,我将整个唇染的丰满,有洒了些许闪粉,整个妆容完成了,看着镜中的我,不禁哑然失笑,原先喜欢涂橙妆,是因为自己的肤色偏小麦色,只道是俏皮可爱,如今却画出另一种味道。 结束了采购,一个想法已经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宛儿和若兰带着行李,我抱着安阳继续上路,期间安阳睁开眼看过我一次,却露出不属于他那个年龄的欣赏。 我赶忙用襁褓的围布遮住他的眼,他也不做挣扎,少顷再看他时,已经睡了。 又赶了几天路程,我们终于到了仙缘山,一座座高山耸起,我们顺着马道蜿蜒而上,夜半时分便到了。 那道观在夜色的衬托下,多了几分苍凉和荒芜的味道,我的马儿在门前不停的出呜咽声,种种不安袭上心头。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迎面一阵**之气袭上鼻尖,呛的我们三人一阵轻咳,怀里的安阳在我怀里一次开始跳腾,好像对这里的气氛很不适应。 我不安的向前摸索,借着月光我还可以看得清庙宇,里面的神像已经东倒西歪,再没有昨日的风采。 青风呢?!我把孩子交给宛儿,直奔向青风的房子,好在这里不是很大,不多时便到了,站在青风的门外,我喘着粗气,却没有胆量去打开那扇门,里面会是什么? 猜测未果,我伸手推开了门,又是一阵灰尘扑面而来,我用袖子挡住了那些灰尘,却挡不住它带给我的失望,里面空无一人,桌椅板凳都歪斜倒立。 这里究竟生了什么?青风呢?闲散道人呢?看样子应该是在我走后不久,就成了这番模样。 除了东倒西歪的家具,再也没有了什么,我不想承认他出了事,只能在心里暗许,他是和闲散道人出了远门,这里被过路的人弄成如此模样。 相隔一年,我和青风终于再次走失,万般颜色已不见,旧人何去了? 天色不早了,我和若兰、宛儿收拾出来一间屋子,规整了物品,我们便和衣而睡了。 一夜无梦,二日我早早便醒了,许是心里搁着事,怎么也睡不踏实,再看向宛儿和若兰,两个姑娘累坏了,还在酣睡,我搂紧怀中的安阳,唯一能救我孩子的人不见了,我不知道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他。 看着他熟睡的脸,俨然一副小孩的模样,为什么这样的厄运要降临到他头上。 没了考虑的价值,我想就算他是魔,也是我和司徒的错,不管怎样我都会抚养他长大,也许以后会遇到能驱除他魔性的人。 忽然安阳睁开了眼睛,他用黑溜溜的眼睛,单纯无邪的看着我,全然没了那让我恐惧的成分,我拿出衣服上的络子逗他,他果然跟着就来抓,脑袋东张西望,全然是一个小婴儿的作态,难道安阳好了? 我抱着他一步步走出道观,果然如我所料,他又恢复了那副成熟的神态,我仰头看着道观上的仙缘观,这里怎么也是闲散道人待过的地方,多少有些仙气,可以镇压那魔性吧。 稍微的思量,我唤醒宛儿和若兰,告诉她们我的决定,在仙缘山安家,一来好等青风出现,二来可压制安阳体内的魔性,何乐而不为呢? 她们也并无微词,只是顺从的安置起来,我写了封书信给夜魅,希望他把莫颜带过来,我好安心。 送出了信,我们三人开始大扫除,把那道观从里到外收拾了一下,又请了些花匠和工人,把前面的花坛修起来,那庙宇中的神像扶起来,日日去烧香,我不知他是什么神,只望他保佑安阳在他的庇护下,不受伤害。 等一切安顿好已经是两个月后了,我没有打动那些旧东西,只是添置了些新的,把整个道观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道观的前身,一部分是我们居住的地方,在原先我住的地方,修葺了那些破败的茅草屋,改成了冬暖西凉的仓库,至于干什么,我已经有了打算,又开了一个大门,是供我们进出的。 两个月后,夜魅只是捎来信说,最近琐事缠身,要过一阵再将莫颜送来。 我压不住自己想女儿的心情,便想自己亲自去走一趟,顺便去联络一下那些羌达的胭脂水粉商,开始我新的生活。 第七章 龙凤质(4) 快到年关了,我从夜魅那拿到自己原先存放在他那的银两,那还是自己初到这里时的一点积蓄,握着那些银两,心里涌起万般情绪。 夜魅实在是忙,我们没有见面,他只是遣人将莫颜送了来。 不知为什么只要我看见夜魅忙,心里就慌,是跟他的职业有关吧,只要他出动,就有血腥事件生。 几个月不见,莫颜的胎毛已经褪出了颜色,总体还是泛着黄,比先前更激灵了,见了人一点也不怕生,谁抱都是乐呵呵的。 这点就像我,我妈说我那时,就是特别听话的小孩儿,谁抱都不哭,有次还差点被人抱去卖了。 莫颜的玩具多了一大堆,也多了一个奶妈,我带莫颜走时,那奶妈在后面一阵嘤嘤的哭,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我不能让她代替了我的位置。 带着莫颜去了胥伯那,胥伯胥婶看见莫颜爱的皱纹都多了好几条,我给他们行了大礼,以此拜别,感谢他们对我这个素昧平生的人的照顾。 我又用了短短三日,在华郡招了几十名艺妓,有身世贫苦的,有才艺出众的,但她们都有同样的特点,淡眉舒眼,柳腰纤手,这些人有的身怀绝技却因相貌普通而被人抛弃,有的因为长相普通而又没有一技之长不能糊口,这些人这么好找就是因为我只需要相貌平凡,但身材必须苗条的女子,不到三日已经招了几十人。 我要的就是眉目普通却身怀绝技的,这样才能让我的生意做大做好。 我又踏上了那条熟悉的路,那些艺妓我已经购了房产让她们住在里面,学习音律和琴技、舞技,筹备这些东西用去了我三分之一的银两和半个多月的时间,因为我买的房产不在黄金地段,故不是很贵。终于要带莫颜回家去,那条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是我熟悉的模样。 来这里快两年了,唯独这条路是我走的时间最长的,带着莫颜经过那些商铺时,已经有年画挂出来了。 我进了几个胭脂钗饰店,看了下行情,货都是没什么差别,质量和色泽都是一样的,只要找到愿意给我供货的商家,一切就ok了。 快过年了,我给莫颜、安阳和宛儿。若兰买了几身新衣服,便回家了。 皇宫内院。 一阵嬉笑声在游廊间转圜。 司徒蒙着眼睛在丛间胡乱抹着,不远处的女子一身轻纱,调笑着召唤司徒去找她,最后一把拉下绸缎揽佳人入怀。 绿萝在花园里的桌案旁侍弄着茶水和糕点,屏退了一干宫娥和公公,只留她一个在这里侍奉。 外面的传闻司徒不会没有听说啊,绿萝思索的看着他们嬉戏打闹。 自大婚过后,皇上便已有两月未上朝了,日日陪杨皇后在后宫纵情琴瑟,朝中之事全权交给了丞相。蓉华夫人最近闹的很凶,可是也迫于皇上的压力不敢轻举妄动。 绿萝不明白司徒在想什么,她只知道如果姑娘在的话,不会让司徒这样荒废下去。 可如今已经物是人非,绿萝又想起司徒大婚那晚。 红烛摇曳,觥筹交错,司徒一次穿红衣,绿萝一次震惊,他和姑娘结婚时也是身着龙袍不曾褪去,可是绿萝心里明白,司徒还是爱姑娘的,不然那瞻凤台的龙凤相合不曾给予这杨皇后。 司徒的短暂离开并没有多少人现,却被她看到了,她知道最近姑娘快生了,司徒许是放心不下,去看了吧。 绿萝间的那宝和殿的画作改成了杨皇后的,姑娘的不知去了哪里,总之宫中一切有姑娘留下的踪影走被擦除的一干二净。 全部由杨皇后代替。 现在后宫都传皇上独宠杨皇后,大有宠冠后宫的趋势,而皇上现在这样,北齐的江山怕是快要毁了。 绿萝忧心的看着司徒,他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磨难,她不希望用尚云初血肉换来的江山这么快便拱手让人。 说起那杨皇后,传闻她是死了的嫤妃托身,跳的和那嫤妃一样美的舞,皇上也是因此而宠幸了她,只有绿萝见过姑娘跳那支舞,其中的风情是无人能抵的,这杨皇后也不过是姑娘的千分之一,可是同样水平,为什么嫤妃没能爬上皇后的位置,而她却爬上来了,其中的蹊跷自由人猜。 绿萝和杨皇后交过手,还是前一段时间,宫里央人去给杨皇后梳洗,说是皇后喜欢一中新式的花样,结果找了一个梳头女工,差点就把一味毒药洒在杨皇后头上,那毒药绿萝可知道的清楚,只要沾上它的人无一能活命。 要不是自己,那杨皇后现在已经作古了吧。 那天自己去给司徒送披风,却见那梳头女工心术不正,便转身跟着她,这才现阻止了她,那女工经不住拷打便说是蓉华夫人。 司徒并没有对蓉华夫人怎么样,而是云淡风轻的安慰了下杨皇后,绿萝心里如明镜一般,那人是杨皇后找的,想趁这个机会让蓉华夫人翻不了身,可没料到结局会是这样。 她这算是媚颜惑主吗?绿萝不可知,只知道后宫对杨皇后的怨言越来越深,朝中也对于皇上的行为极度不满,风雨欲来风满楼。 司徒搂着杨皇后,二人喂吃果品时,斜睨了眼绿萝,一丝冷笑挂在嘴角,这戏演的有点真了,真亦假,假亦真,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分得清呢? 到了家里安顿好了一切,我便去找供货商,是一个矮矮的中年男子,满脸的络腮胡,为人豪爽,我们稍做交涉,便谈妥了价钱,他这里只要有新货,一个必须提供给我,我会付他高于别人三倍的价钱。 能够开的起这个口,我就有这个把握。 快过年了,我希望腾出时间过在这里的一个新年,还记得那是还是云国,那里没有新年,如此算来这也是百姓们过的一个新年了。 我怀着憧憬等待着新年,希望能有个好兆头。 第七章 龙凤质(5) 这儿的年过的颇有趣味,和安阳、莫颜在一起,我体会到了莫大的幸福,初为人母的幸福。 身旁又有宛儿和若兰帮我打点,省下了很多精力去考虑生意的事情。 我传口信给华郡的执事,一个月后,要进行考试,选出其中的佼佼者,我不会留下白吃饭的人。再过一个多月就是莫颜和安阳的百岁生日,我刚好可以放在凝香阁开张的时候。 半月后的一日,我带着莫颜上街去看花灯,安阳有宛儿看着,他近日再没有那些奇怪的表情和举止,俨然一个初生的小孩儿。 忽然怀里的莫颜挣扎的想从襁褓里出来,小手和脑袋都看向前方,我拉下她的手,一边安抚,一边顺着她脑袋转去的地方看去。 前方除了繁乱的花灯和人再没有什么。 我以为莫颜想要前面那个荷叶花灯,便与店家攀谈,准备买下,伸手去掏银子的时候,眼角撇到一双嫩粉底的绣花鞋,如此容易被淤泥染的颜色也只有大户人家的女儿穿的起了,原先在皇宫时我也喜这嫩嫩的藕粉色,借过花灯时,我看了眼那姑娘,稍稍的呆愣,抱着怀中的莫颜离去。 她身旁的人自然是没逃得过我的眼,怀里的小莫颜还晃着小脑袋乐呵呵的笑着,还好她小,不识人。 是我把她的父亲推向别人的怀抱,让她感受不到父爱,我愧疚的抱紧怀中的莫颜,像是怕她下一秒消失。 身后,司徒搂着杨紫晗细心的挑选着花灯,在尘世中我们走失,那份真爱怎么去寻。 再没了逛街的兴趣,怕在这拥挤的街道再次相逢,那份尴尬和难掩的伤心会泄漏我的软弱。 回到家中,宛儿已经做好了饭,草草的吃过饭,我把自己算在书房,不愿意见任何人,他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我却无法对他做到无视,烦恼的揪过衣间的络子,一个不留神拽了下来,衣料上顿时破了一块。 忽然房顶上一阵瓦砾声,我警惕道。 “谁?!” 一道黑影破门而入,看清来人,我没有来的一紧张,心里已经转了九曲十八弯,想着怎么向他解释我又一次的擅自离去。 “怎么?见我还这么激动啊。”顺着他的眼睛我看到自己破掉的衣料,无奈的掉下三根黑线。 “你怎么半夜私闯民宅啊?” “你这也叫宅啊,这么小。”他嫌弃的眼神,被我看到。 “呦!那您是富啊,我能和您比。”我酸酸的给他还回去。 回过身,心里有小小的不甘心,哼!你不就有钱吗?等我以后要赚比你多得多的,瞧着吧。 “说说你的想法吧,在华郡招那些长相一般的女子?”他带着探究看着我。 “你要帮忙吗?” “就你说的啊,我有很多钱,我烧的没处花。”他满不在乎的抱臂靠在门廊上。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我看着他那副死样子就来气。 “好吧,随你,不过你改解释一下羌达的事情,我在朋友那里很没有面子,大家都说我的新娘落跑了。” 终于还是拐到这个话题上了,只能直面面对了。 “你也知道啊,我当过皇后啊,那个时候羌达来访时我去赴宴了,所以,我怕他认出我来。” 他摸着下巴,点点头。 “怪不得他说你眼熟,可是你那样一声不吭的走掉,也有点太不给我面子了。” “那不是人家没想到吗?说了这么久你渴了吧。”我心虚的去给他倒茶。 “我会帮羌达对北齐。”在我转身的时候,他冷不丁冒出一句,我的手轻微抖了一下,佯装没事人继续添水。 “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真的吗?” 我转身递给他茶水,微笑着看着他的眼睛,深深的望向他的心底。 “真的。” 他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不去拿那茶杯,一个反手欲揽我入怀。 被我用肘挡在了一寸之外。 他的心思我一直都懂,可是我不能,也不愿意,我只想拥有自己的事业,照顾好安阳和莫颜,对于情爱之事我已经不想在参合其中。 “笃笃” 门外的敲门声分开了我们,我整整衣衫,让他躲在屏风后开了门,是若兰。 “姑娘,外面有人要见你。” “什么人?”深更半夜的除了我屋里的这个男人还有谁会来啊。 “是个男的。”听若兰一说我更困惑了。 “让他过来吧。” 若兰应了后,我转身进门。 “你走吧,我来客人了。” “这么晚了,你不怕被人非礼啊。” 我想想也是,便让他躲在屏风后,有意外再出来。 一阵敲门声响,我缓缓打开门,门外高我一肩的男子挡住了月光,面目模糊,可是他身上的味道,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月华把他的身形勾勒的完美无瑕,可是他的爱已经残缺不全。 “谁啊?”屋内乌达阿一声唤,我回过神,一丝丝寒意袭面而来。 “你怎么来了?” “这么快就换人了?”他满嘴的讽刺。 “你不也是一样吗?” “你!”他自知理亏,大住了下面的话,只是满脸愤然的看着我。 “你来有什么事吗?” “只是来看看你,和孩子。”他在我后面稍稍的停顿,让我腾起一阵气。 “你还记得起孩子?!” “何出此言?!” “你和杨紫晗在一起逛花灯的时候,你想过我们的孩子吗?!” “你,见我们了?”他说话有些迟疑。 “对!我抱着莫颜的时候看见的。” “莫颜……” “你要秀幸福,不要跑这么远来这里秀,我只想让你还我和孩子一个清静。”想起他们幸福的一幕,我有种被亵渎的感觉。 “我和她……” “你和她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想知道。”不知从何时起,我在他的面漆便的暴跳如雷,完全丢失了自己。 这样的事态让我不安,让我想要离他远远的,做回真正的自己。可不管自己多努力,总是会受他的影响。 “我去看看孩子。”他转身就要走。 “不许。” “为什么?”他诧异的回身看我。 “没为什么。”现在现我的不可理喻了吧,我在心里默默的对他说。 “总有一天,他们要回皇宫和我一起生活的。”说完,他不待我回答,便转身离去。 我气结在原地,涌出的泪水将所有心事淹没,我不能让他带走孩子,孩子是我在这里唯一的支撑了,我不知道,没了孩子,我会怎样。 第八章 瑶台月(1) 一个月后。 迟望瑶台月,已是辰时光,若年不相依,怎辨阴时阳。 忽而心血来潮的轻吟一句,转之间满目月华倾泻,花间草缝都是苍白的银光,明日便要启程回华郡,却迟迟睡不着,前些日子的“登门之客”,搅了我的心绪,也许开始忙了后就好了,转身拽起裙裾回房去。 次日清晨,因前夜没有睡好,我整个人在马车上昏昏欲睡,我只带了莫颜和若兰同行,安阳由宛儿照顾,我们三人中就数宛儿最细心,安阳交给她我才能放心。宛儿当时不解,我为何不带着安阳,我只能说男孩子要从小锻炼,其实我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呢。这一次去华郡可能要很久才能再见到安阳。 路程繁复,不再多述。 到了华郡已是几日后的傍晚,座座青山托夕阳,晕染了整个城西,我站在凝香阁的后门处,两个执事在门口迎接,让若兰抱着莫颜去休息,我便和那两个执事一起去看那些新人的训练。 那两个执事在前面带路,一男一女。 我联系上原先艺苑的杨总管,改朝换代对他没有多大影响,还是那么牛,只是艺苑不再叫艺苑,而叫御艺馆,专门给皇宫里的贵妃娘娘们奏乐。 日子过的比那时更滋润了,央了他半天,才看在旧情面上,多数还是当时我们之间短暂的合作留下的遗憾,他便把炎舞和臻姬卖给了我,巧的是这炎舞和臻姬在当时我在艺苑执事时上过一节课的那群小孩之中,也算一点缘分。 这二人,一个善舞,一个善乐,为人也颇为严谨。 很快就到了那些新人训练的地方,统一的白衣,按个头大小站着。 我踱几步而去,细细的挨个往过看,确实是淡眉舒眼,柳腰纤肢。同样的妆容和型,更能让我看到她们的差距。 在来的路上,我询问了炎舞和臻姬,除了原先就有技艺的人,有没有特别凸出的人才。 他们告诉了我三个人的名字,这时这三个人正站在队伍的中央,竟是一样的身高。 走到她们前方,我只是略略一扫,立刻就被她们三人所吸引,虽然平淡却有凡的气质,我追求的便是这个。 很快环视一周,让炎舞他们下去准备明天的选拔,优胜劣汰已经说的很明白,不努力的人就不配拥有这份工作。 炎舞和臻姬已经摆了酒宴要洗尘,我推脱掉,等到明日大局一定,就举行莫颜的满岁生日宴,只委屈了安阳。 近些日子,我一直不忘寻找青风,也托夜魅去找,他的人脉会比我广的多,可是也一直没有青风的消息,却得知了另外一件事,在我离开的那日,仙缘山闪起阵阵火光,惊的周围的人都以为是着火,上山救火,等到大家到山上,里面已经是破乱不堪,却根本没有着火,众人寻找片刻,没有找到人,便下山了。 在我走的那天,青风究竟经历了些什么,我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是整个北齐的土地和羌达的土地上都没有他的踪影。 阖上门,我看着融融的灯光后熟睡的莫颜,一阵欣慰。 “姑娘,以后我叫你什么呢?”若兰帮我解下披风,随口问道。 “叫我姑娘啊。”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哎呀!姑娘以后要干大事了,怎么能没有称呼呢,那些商场上的人可坏呢,姑娘的名字就要有气势一点,要不然会吃亏的。” 对啊。我坐在桌案旁一遍和茶水一边想,这可真考验我。 少顷,也想不出来,便和衣在莫颜身旁睡了。 天还未亮,我便被阵阵丝竹声唤醒,她们这么早便开始练习了吗? 我亦翻身起床,给莫颜掖好被子,悄悄穿上衣服出来看。 若兰站在门前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些翩翩起舞的女子,旁边是围坐的奏乐。 古代柔情的曲子弹的百转千回,那舞也跳的人肝肠寸断,可是这仅仅是我所需要的其中之一。 我穿上炎舞为我准备的功服,阔步而来,炎舞拍拍手,丝竹声立马停下,飞舞的裙裾都翩翩落下。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吗?”我对这迅排好的队伍道。 众人摇头。 “老天关了你们相貌的那扇窗,必然会开启另一扇窗,我希望那是我所需要的,明白吗?” 众女子有的面露迷茫,有的跃跃欲试,有的对我则拿质疑的眼光看。 我淡然一笑。 “分成两横排,插空站开,跟着我做。”我先做了一套简单的现代舞,只有五个动作,不消一会她们便学会了。 “现在我数节拍,你们继续跳。”我拍着手,从前排看到后排,挑出了感觉不对的几个。 “剩下的人继续跟我做。” “是!”一个现代舞跳的大家都抛开了女儿家的矜持,那些矜持的被我挑了出去。 紧接着我又让她们跟着我做媚态。 这下问题出来了,有人不愿意做,开始质疑自己的选择,有人做了,可是像一个**,只有那三人的媚态媚而不俗,眼神间抛洒着诱惑却又收敛的刚好,不轻浮。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人呢,原来是让我们姐妹去卖笑。” “就是,她长的比咱们漂亮就能羞辱咱们吗?” “有钱了不起啊,我们不待了,走姐妹们,我们回。” 说什么的都有,也有离开的,我没有去阻挡,那三个女子分别站在不同的地方,却最终只剩下了九人,她们也在其中。 “重新排好队,我们继续。” 我不顾炎舞的阻挡,又让她们在现代舞中加入眼神的媚态,果然是强里出强,重点就集中在那三个女子身上。 剩下的六人都只能做到其一,做不到其二。 我看了一下,差不多了,便开腔让她们每人开始才艺表演。 甄选开始。 九个表演完后,我站起身鼓掌,看得出,她们个个都是精心准备的,除了半路杀出的那匹黑马,就是这三个人了,我在心里稍稍一掂量。 “今天就到这儿了,大家散吧。” 她们九个用诧异的眼神看着我,可是也没有说什么,纷纷退下。 炎舞和臻姬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想他们也憋坏了吧。 靠着桌子坐下,拿起茶杯轻押了一口道。 “你们俩有什么话就说吧。” “姑娘,你这样是什么意思?”我听出炎舞语气中的强硬。 “对啊,姑娘,这些人可都是你自己选的,现在又…”臻姬的话没继续,可我知道她要说什么。 “如果她们都这么矜持,我这店还开不开了?” “我和臻姬那时也很怯场啊,后来慢慢就好了。”炎舞不服道。 “炎舞,我知道,她们都是你和臻姬手把手教出来的,感情很深,可是,我没有时间让她们去适应舞台,我要她们一炮打红。” “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你要这些姑娘到底要干什么?”炎舞那架势好像我是要开窑子店。 “一,我不开妓院,二,我不是人贩子,三,你们不相信我,也该相信你们杨总管吧。”我起身回屋去了,剩下他们两人呆在原地。 第八章 瑶台月(2)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预料到会有人离开,可是没想到留下的人这么多,是我低估了她们。 若兰跟着我回来,并没有问那么多,却在抱莫颜起身时问道。 “姑娘,那些走了的人,不知道在外面怎么说姑娘呢。” 竟是关心这个,这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为我着想的人,我笑着道。 “那正好,可以给我这凝香阁造势啊。” “我不懂。” “你想啊,她们出去不管说什么,人们都会对我这个凝香阁产生好奇,本身我招那些平凡女子大家已经奇怪了,再加上这,怎会怕开张时没人来呢?” 若兰捂着嘴笑。 “姑娘真是又把不合格的挑出去,又借她们造了势。” “以后你们还叫我姑娘了,对外呢我叫丽娘。” “丽娘,这个名字是够风情。”又惹来若兰的一阵娇笑。 我不理会她,去看莫颜,莫颜已经睁开了眼睛,张着小嘴到处看,这小家伙是饿了,我喂饱她后,她便一个人躺在床上玩去了。 “姑娘,宛儿和小少爷什么时候来啊。” “他们再过些时日,等我这里安顿下再说。” 若兰绞着衣角,一脸的愁容。 “想宛儿了?” “恩。” 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搂她入怀,从来没搂过她,这一搂,我才现,若兰的骨骼极其柔软,像要化掉一般。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天大宴会请到乌达阿捧场,到时万一被若兰现,岂不是…… “若兰,你们和乌达阿有什么大仇吗?” “乌达阿?没什么大仇啊,那时我们是暗夜的人,而且我们俩姐妹又都喜欢夜魅,所以想为他分忧解难,没想到差点害了姐姐。”若兰提起那些往事泪水一下子就漫上眼帘。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既然你们和他没有大仇,明日他来宴会,你,没事吧。” “姑娘放心,我又不是嗜血狂徒,没事的。” 化解了这个问题,我顿时轻松了几分,想着大半天都没事,不如去胥伯那里转转。 我一人来到胥伯的店铺,又看见上次那个小太监,我赶忙低下头,他也并为深究,匆匆而过。 进了门,胥伯在桌案前喝着茶。 “胥伯。” 听我一生唤,胥伯立马来了精神,把我让进里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个晚上到的。”我理了下额前的流苏。 “那累坏了吧。” “不累的。” “哎,胥伯,这小太监又来卖东西了?我看啊,再过不了多久,你这儿啊就成了御用品专卖店了。” “什么啊,他是来告诉我个事的。” “哦?” “说是宫里有一些宫女被释放出宫,那个绿萝也在里面。” “绿萝?”我不禁纳闷,她怎么被释放了出来。 “那胥伯现在知道她在哪吗?” “明日正午,会开宫门,姑娘在那里等吧。” “谢谢胥伯。” “谢什么啊,你让我多看几眼安阳河莫颜,就算是谢我了。” “胥伯,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和胥婶明日参加莫颜的百日庆生宴。” “这么快都百日了,好好好,我明日便和你胥婶去。” “那就说定了,我也该回去了,要不然莫颜又要找我了。” “行,你回吧。” 胥伯送我出门,到了门口,我不愿他远送,便辞了他,往家走去。 好容易过了这一日,我早早便睡了,想着明天要忙死了,可是心里却兴奋的睡不着。 这是我一次开店,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愿有个好兆头。 清晨,我早早便起了身,吃了些许东西,便去张罗的布置了。 当初买时,我是涂这里偏僻,低价便宜,现在看来,真是个雅地。 在宅子的旁边就是我的店铺了,高高的二层楼上一个硕大的牌匾----凝香阁。 一条红毯自搂门铺至大堂。 大厅的最里面是一个大舞台,稍稍比座位高出些许。整个凝香阁里里外外忙忙碌碌,若兰指挥着人在那挂彩灯。 我又去后台看了下那九名女子,换了行头,是我亲自画的衣样,让炎舞代理做好的,妆容自也是用那羌达奇异的色彩,一个个果真不似先前那么平凡。 一切并我大碍,我静静站在大厅的舞台上,想起自己一次来这里,便登台演出,当初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姑娘,客人来了。”门庭报到。 “请。” 我深深的吐纳一次,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只要他不给我难堪,我不会让他难做人的。 迎进来各个大官贵族,这些人都是乌达阿代我请到的,自然见了我也是很客气,一阵寒暄,众宾客纷纷入座,乌达阿也来了,在身旁帮我介绍着,他还没有来,也许他不会来,这样也好,省的我尴尬,他不自在。 “丞相大人到!” 还是来了,我整整情绪,笑着迎上去,丞相呆呆的看着我,不知作何感想,但一会便恢复了正常。 宴会上,我唤出了那九人,一一进行才艺展示,然后让各位看官给打分。 都是清一色的高开叉包肘旗袍,先是服装我已经取胜了,在看那妆容,自是不必说,技艺也是一流的好。 我让小厮给底下的看官一人一张表,上面是这九个人的名字,只需在中意的人呢后面画勾。 不一会,舞乐撤下,上了酒菜,一片觥筹交错声,我也挨着桌的敬酒,有乌达阿陪着,还不至于记错人。 终于到了丞相这一桌。 “丞相大人肯给小女赏这个脸,小女感激不敬,情谊都在这酒里了。” “不知,姑娘姓甚名谁,这以后再街上看见姑娘,也好交个旧识。”丞相笑着举起酒杯,他的心思我又怎会不知道,我只要装作不任何就完事大吉了。 “小女姓齐,单字丽,大伙都叫我丽娘,丞相不嫌粗俗,也可如此唤我。”这编的名字说的我拗口,却真是帮我蒙过了一关。 “这女子长的真相丞相家的二千金啊。”丞相旁边的一个人道。 “对啊,我也只是远远看过,不过确实是像啊。” “不知各位说的是哪位姑娘?我也好与她相识。” 众人皆面面相觑,缄口不语,整个宴会的气氛也冷了些许。 “不瞒姑娘说,是老夫的一个女儿,也就是原来的皇后娘娘,可是嫁入宫里才几月天气,便染病身亡了,姑娘和我那女儿长的甚是相像。”说着,那丞相竟哭了起来,众人也皆叹息。 我不禁对这丞相的演技佩服不已,心里已经将他嗤笑了个翻。 “丞相不必难过,想也是上天怜皇后娘娘凤姿,才收了去,丞相不必难过。”我安慰着他,心里早就想吐他一脸。 虚伪的老头,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果然他听到我这样说,立马喜笑颜开,拿起酒杯对着各位道。 “各位,今日我芙某有幸认识这为姑娘,也算是缘分,今日我敬这姑娘一杯。” 众人皆举酒杯,欢声笑语四起。 其中不乏阿谀奉承之辈,怎一个官场风云啊。 第八章 瑶台月(3) 好不容易敬完了几桌酒,我刚准备歇息,可乌达阿却拉我至偏僻处道。 “还没有给他们‘小礼物’你就想休息啊。”说着拿嘴努向那些达官显贵们。 “什么‘小礼物’?”我不解道。 “钱。”乌达阿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时,我恍然大悟。 赶忙支出了银两用大红的绸缎包着,遣人送到各达官显贵的府上。 看着冷落了宾客些许时候,我又巧笑着穿梭在酒桌间。 忽然一男子牵住我的裙角。 我诧异间回头看,是不相识的人,可进了这就是客了,只能赔笑问道。 “客官可是有什么需要?” “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是姑娘做的诗吧。” 听他郎朗道来,我便明白了,他肯定是当日我与青风作诗时,在场的人。 “哦!我知道了,公子,咱们也算是旧相识了,今日你的酒水,我丽娘一手包了。”说完我便挥袖离去,不像再和他有再多纠缠。 “姑娘!姑娘!”那男子的喊声淹没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望向身后,好在他没有追过来,那些过去的,我不想去碰,都是无言的伤疤。 闹了大半天,也算是拉拢了些商客,当然有人问我这里不像是妓院,可是也不像是简单的酒楼。 我只得在台上清喉道。 “今日各位能来,是给我丽娘面子,我这凝香阁不是烟花柳巷,也不是觥筹之地,说出来不怕各位笑话,这凝香阁出售胭脂水粉,包做衣样,售卖香水,凡是女人的东西,我这都卖。” 下面有人已经开始对这些报以嗤笑的态度,在这里女人的地位也是很低的,可是这城里的大把开销还是属于这些达官显贵的家眷,叫他们来只是希望日后不要给我使绊子。 “姑娘,你这和街上那些小贩有什么区别啊?”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这我说了不算,要各位的夫人说了算。”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一个这样的东西开的多大。”那男子显然不相信,表示明日便带夫人过来看看究竟。 我当然是欢迎了。 应酬了一天的人,我都快累死了,可是今天是莫颜和安阳的百日宴,还有一大桌要我去应酬呢。 送走了一大部分客人,那个念诗的人我没敢送,让小厮送了出去,只剩下丞相和他那一桌的人坐着,他左边的是兵部侍郎,右边是吏部尚书,剩下的顺序排开,一桌仅有六七人,却是掌管了整个北齐命脉的人。 我本想百岁宴是家宴,不请外人,却见他们聊的正欢,不好去打扰,一直撑到傍晚,我不知他们何时走,若兰已经来催了好多次了,可是我实在脱不开身。 乌达阿便去和他们交涉,正说着,外头一阵喧哗,我赶忙出去看,谁知还未出门,一个公公模样的人就把我拦在了门内。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其女与已殡天的芙莎相像,念及旧情,特赐匾一副,领旨。” 众人跪倒一片,我跪在原地,不知作何,还好若兰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连忙上前去接旨,竟是安公公,他看见我满脸的震惊,却也只是一眨眼,趁众人不注意,从袖口间抽出一个黄帕子塞在我手里。 “这是什么?” “是皇上给姑娘你的。”他脱手后便立在当下,这时,丞相和一干人走过来,寒暄几句,无非是我像他福薄的女儿云云。 我从那些官场的寒暄中抽出身,找了个僻静处,打开那个黄帕子。 是司徒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翻开一面,一阵他身上独有的味道袭上心间,我胡乱的打开来,里面有一张薄纸和一对玉器。 我展开纸,上面写道。 “吾儿生辰,奈何不能亲送,一对翡珠,愿保二子平安。” 多冷僻的语气,我顺手烧了那张字条,将那对做工粗糙的小翠珠攥在手心,上面拴的红线紧紧缠绕在手掌上,那桌的人也和安公公一起走了。 我准备叫乌达阿一起去过生日,却现他已经不知何时走了。 忽然明白,我和司徒的纠葛,和他的不清不楚。 只得任他去了。 和若兰到家中,一眼就看见了胥伯和胥婶在门上等着。 “胥伯、胥婶,你们进去啊,这样我消受不起。”赶忙搀着两位老人进屋,明月当空,我忽然想起家里的父母,他们辛辛苦苦把我养育成*人,到了该我报答他们的时候,却不在他们身边。 泪水涌上了眼眶,我硬是把它逼了回去,穿过花园,还未到设宴的地方,一阵欢声笑语从设宴的地方传来,男人的声音? 我疑惑的顺着道向前走。 “我们莫颜是不是小美女啊?” 一阵小孩的咯咯声传来。 拐过弯,我看见乌达阿健硕的肩膀上扛着我的小莫颜嬉笑。 我一个健步冲上前,拉着莫颜一阵撕扯。 “你放下莫颜!放下来!孩子有闪失我跟你拼命。” “你别拉着我慌啊!我快抱不住了!” 听他一说,我赶紧停下来,从他手中接过莫颜,看着她的小脸上是稚嫩的笑容,这傻孩子,真是干什么她都乐,要是刚才摔下来,我真的会跟乌达阿拼命。 胥伯接过孩子,和胥婶去桌子旁坐着,我招呼着若兰坐我身边,那乌达阿却不知死活的蹭到我旁边,烦死人了。 上菜后,我们拉了下家常,温馨的氛围让我误以为坐在身边的人是长相知的人。 其乐融融的吃过饭,我和乌达阿一起送胥伯胥婶回家后,我们走在月光倾泻的街道上,周围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莫颜需要爸爸疼。”乌达阿打破了沉静。 “我可以疼她。” “那你生意忙了怎么办?” “我…有若兰。” “不需要我吗?” “不需要。” “哦。” 再没了下文,我们就这样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 侧脸看他厚实的肩膀,寂静中我忽然想依赖他,不知为何会冒出这样的想法,也许是今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吧。 回继续看前面的路,长长的没有尽头,忽然肩膀一热,侧目间,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 刚要挥手打掉。 “我有点醉了,走不动。” 我一点都不相信,才喝了几杯,对他这酒场上混起来的人算的了什么。 上手就去甩。 “就一会,其实,我…我挺想你的。” “想我?想我做什么” “想你笑的时候皱起来的鼻子,想你生气时暴跳如雷的兔子眼…” “你无耻!竟然对别人的老婆动念头!”说完我就笑着跑开了,还刻意的舒展开我的鼻子。 第八章 瑶台月(4) “我就好这口!” 月亮明晃晃的在天上挂着,乌达阿在后面追着我狂跑,我是在跑不动了,就站那等他来抓。 他亦停了追逐,慢慢的向我走来,我大口喘着气,咧着个嘴大笑。 “我喜欢你!” 我呆在原地,笑容就那样僵在了脸上,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他这么直白,让我难以招架。 “我喜欢你!”他不知疲倦的冲我喊,步子也离我越来越近。 这种幼稚的行为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无奈的摇摇头,拉着他递过来的手,一步一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我们只能是最好的朋友,这样汲取他的呵护我知道不对,可是我真的苦了很久,也希望有人知我冷暖。 一大早我就到了店了,刚进门就看见昨日那个叫嚣的李氏男子带着他夫人在货架上挑选,听乌达阿说,他也算是这里一带的贵族,和皇家还沾亲带故,封了个永乐侯,而且什么也不用管,只管花钱。 我走上前,和他们寒暄几句。 “没想到,贱内确实喜欢这些个玩意儿,不过,我还是不看好。”那男子道。 “永乐侯还真逗,这开店的,哪有一帆风顺,指不定哪天我就不开了,你也不必和小女子我较真这个啊。”我巧笑着挡过他的话头。 “姑娘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我肚量小了,哈哈哈哈”。说完他便安顿她内人看着,他先行离去。 “这些个颜色如此怪异,不知怎样处置。”李氏夫人问道。 “夫人,我们这有专门的化妆间,有专门授课的先生,鉴于你是一次来,我免费给你开放,权当交夫人这个朋友了。” 那女子三十来岁的模样,人看着挺随和,顺着若兰的牵引去了化妆间。 我叫住招呼他们的戚二。 “把夫人挑选的东西亲自送到府上去。” “诶!知道了。” 看了一圈,店里人山人海,这倒是我没料到的,不过大多数都是冲着新鲜劲来。 便回身去了后院,一阵窃窃私语声传入耳中。 “你说咱们是不是都留下了?” “不知道啊,我看这老板娘怪的很,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咳咳”我用力的咳了下,那些声音马上消失了,她们零零散散的站着。 我拿着那天客人们选的单子,仔细的看了看,我中意的人都在。 遂清嗓道 “你们几个过来。” 踢踢踏踏的小步挪至我前方,排好了队。 “昨天你们登台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只有四个人合格,剩下的五人你们也很优秀,只是看官们选了她们四个,所以你们只能离开了。”说完,我便挑出了那四人,让炎舞把剩下的遣散了。 我围着剩下的四人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个遍。 “你们四个,以后要好好的干,每月五十两银子,来去自由,但前提是你们得完成自己的功课。” “功课?”四人异口同声问道。 “对,我会给你们曲子,你们负责演唱,当然了,安全由我保障。” 挥手让炎舞拿着四张歌谱分给每个人。 “我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我指着站在左侧的女子道。 “我叫鹦鸽。” “我叫戚文儿” “我叫孙素。” “我叫云心。” “很好,这些歌明晚就要用,加紧练吧。”我略略点头就让她们退下了, 安顿完了一天的事情,我伸了个懒腰,去看了下莫颜。 已经长出了小样子,那眼睛分明就是司徒的,真讨厌,两个孩子的眼睛都像他,我不服气的点着莫颜的额头。 “真是不给妈妈争气,长的那么像他干嘛啊。” “姑娘下次再生就不会像他了。”若兰笑着跟我调笑。 “我和他,是没可能了。”我克制自己的情绪不低落,可是语气中还是带了些许的晦暗。 若兰没有接我的话,自知说错了话,便缄口不语。 莫颜冲我摇着手中的槟榔,我接过槟榔,仍旧没有言语。 “姑娘,有些事不知该说不该说。”若兰端来几味糕点。 “说吧。” “其实姑娘生小孩的时候,他一直在门外等着,知道姑娘母子平安才离开,还有,姑娘怀孕时吃的那些小零食,都是他带给姑娘的。” 我生小孩的那天,是他的大喜之日。 忽然明白错怪了他,心中又燃起一点希望,又被自己浇灭,他只是尽父亲的责任,如果他还爱我,就不会和杨紫晗那么亲昵的逛花灯了。 自嘲的笑笑。 “若兰,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别提了。” “是,姑娘。” “若兰,等这几日安顿下来,我们去看宛儿和安阳吧。” “好啊,好啊,姑娘,我都快想死他们了。”若兰激动的拍手道。 正在这时,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 “那样多不方便,我去把他们接过来吧。” 若兰见是乌达阿,微微施礼便下去了,留下我们两人。 “不行,我不能让他们离开仙缘山。” “那你就忍心把安阳放在离你那么远的地方?” “这和你没关系。”说着我觉得屋里闷的慌,便转身出去。 他跟在我身后,没有再继续下去,一路都沉默不语。 好像又回到了昨晚的那种氛围,我怕他再来个告白,忙岔开话题。 “你开的妓院怎么样了?” “过几天就开张,你要来哦。” “恩,那是肯定。”说着我们已经走出了店,来到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顿时人声鼎沸。 “你那天就不怕那丞相认出你来?” “认出来他也奈何不了我,不是有你这个大财团在后面撑腰吗?” “我看司徒的后台比我更给你撑腰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司徒赐的匾,自知说他不过便不再言语。 “嫤妃她好吗?” “她叫乌达嫤。” “哦” “她现在在羌达,过得还算可以。” 我惊异于他肯告诉我嫤妃的下落,这在以前绝对是禁忌。 嫤妃也开始新的生活了,皇宫是我们俩的伤心的地,我忽然很好奇芙蓉的日子过的还像以前那么滋润吗? 第八章 瑶台月(5) 和乌达阿走着走着竟走到了皇宫的外墙。 忽然脑海中想起一件事情,绿萝该是昨天就出宫了,我竟给忙忘了,我这猪脑子,现在怎么办啊,想找她也难了。 我惆怅的看着那红墙黛瓦,没由来的闷,刚忙拉了乌达阿绕道而行。 鸾央殿。 芙蓉嘴角噬的笑容温和淡然,轻捻一朵梅花。 这些梅花自从她死了后,就一直在皇宫的各处不停的生长,搞的人心惶惶,可是我不怕,她本就是妖,我不过是降妖除魔,替天行道。芙蓉手中拿着的那朵花在手指尖捻碎,污了那刚涂的豆蔻。 “娘娘,这些花还锄掉吗?”寰香看主子心情不好,想必又是那花作祟。 “不锄了,放着吧。”芙蓉拍掉手上的花屑,在旁边的铜盆里清洗了双手。 “皇上多久没来了?” “回娘娘,自从册后便再没来过了。” “玄阳还好吗?” “我前儿个刚去看了小阿哥,健康的很,娘娘尽管放心。” “寰香,以后能出宫就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芙蓉从花园踱出来,在游廊上整着衣衫。 “不!寰香一辈子都要跟着娘娘。” “傻丫头,这是说着骗人的话,哪有不出嫁的姑娘,你看绿萝不就出去了吗?” “寰香和她不一样。”寰香赶忙表明态度。 芙蓉叶不再多言语,随她去了。 荣华富贵没有少她一样,进贡来的稀奇玩意,她这还是一个得,可是,皇上不来她这,已经有些日子了,这样下去,玄阳就没有可能成为太子了。 芙蓉又想起大婚之前,那杨紫晗俨然是纯真的小孩子,可前几日那个梳头女工,让自己也诧异于她的改变,只是手法太过拙劣。 据说她也是因为一支舞得到了皇上的亲睐,这西宫还真是风水好,怎么都是因跳舞而受宠,最近宫里私底下也有想攀高枝的宫娥在练习那舞,不过司徒心里怎么想的,怕只有自己明白。 他爱这些女子,不过是因为会那支舞,而那支舞也是因芙莎会跳,真是孽缘啊,转来转去,还是回到了芙莎身上,难道斗不过一个死人吗? 可是眼前又冒出来一个人,杨紫晗,芙蓉却怎么也不明白,同样是因一支舞,为什么那个嫤妃没有杨紫晗这么受宠。 当初父亲让自己进宫只说要辅佐自己当皇后,如今他也被迫回家中疗养,难道我芙家就要这样下去了吗? 芙蓉不服,眼神渐渐飘远,其中的的变幻莫测让人无从揣度。 “皇上驾到!” 这一声着实拉回了芙蓉的思绪,赶忙往正殿去迎接。 “皇上,可是把臣妾忘了?”芙蓉迎上前去。 “怎么会?你给朕生了那么健康的大胖小子,朕册封你都来不及呢。”司徒亦顺势揽住怀中人。 芙蓉嘤嘤哭泣着,在司徒怀里娇媚万分。 “皇上今晚要和臣妾一起赏花吗?”实则是宠幸了。 “当然……” 司徒未说完的话被慌慌张张而来的安公公打断。 “皇上,快去看看皇后娘娘。” “她怎么了?!”司徒焦急的语气让芙蓉心头大为不快。 “皇后娘娘沐浴时不慎摔在池子里,磕到了脑勺,现在还昏迷呢。” “怎么不叫太医,快!带朕去。”司徒松开芙蓉的手,没有半点犹豫的迈开步子走了。 又留了一个痴怨的妇人在原地辗转。 出了鸾央殿。 “安子,皇后娘娘真的摔了吗?” “回皇上,是摔了。”安公公在宫里也是老人了,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这也算是对皇后娘娘的回恩了。 司徒在心底冷笑着,好个杨紫晗,朕小看了你,竟连朕身边的人都买通,不过也好,朕就跟你这个顺水人情走,也省的做戏,朕就好好看看,你和芙蓉谁技高一筹。 甩开袍子,司徒忙向西宫而去,各怀心思的主仆二人,一路无话。 打乌达阿回去,我刚到门口,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姑娘。” 抬间,人儿已经到了我身边,依然是那身素装,腰间的茶包久久不便。 “绿萝,不对,应该叫你霓裳。” “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林微雪。” 林微雪?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脑海中划过尚云初的模样,原来霓裳就是尚云初口中的雪儿。 我上前拉着林微雪的手,所有语言都成了多余。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选择重新开始。 “那我以后叫你雪儿好吗?” “还是不要了,那个名字已经死了,姑娘还是叫我绿萝吧。” “好。哈哈哈哈,看来有点过去的人都喜欢改名,我也该了,叫齐丽,对外大家都叫我丽娘。” “齐丽?北齐的齐?罗丽莎的丽?”绿萝笑着摇头。 我也跟着他一起笑,知我者莫若她。 “你还是忘不了少主。” “别提他。”我忙止住绿萝的话,我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绿萝会心的点头,握着我的手渐渐用力,似给我力量坚强起来。 我们牵着手回到家,若兰好奇的打量着绿萝,我做了简单的介绍,只说绿萝是在皇宫侍奉我的丫鬟,再无多言语,因那时司徒来看我,身份已经很明显,我也没有必要对若兰隐去那些事情。 若兰去准备饭菜了,我和绿萝坐在桌案前开始探讨她的以后。 “你有什么打算?” “噗嗤!”绿萝把喝进去的水喷了出来。笑的不可开支。 “你慢点喝,怎么了?” “不瞒姑娘说,我是听人说,这凝香阁招长相平凡的女子,便来了这里想找个事做,没想到姑娘竟是老板娘,怪不得皇上会赐那道匾。” “真是巧了,你干那些活太委屈了,不如给我当个管账的,反正我也缺人手。”我不忍心让一个皇宫的管事干那苦差事。 “只要姑娘不嫌弃我,我呀就是在这扫院子都行。”绿萝爽朗的笑着。 我这才现,那个皇宫压制了人的多少东西,原来的绿萝是霓裳时的淡雅,是绿萝时的冷静默然,从来不曾露出她真性情的一面,今天才看到了真正的绿萝,豪爽又严谨的姑娘,我相信把店交给她,一定会没问题。 若兰叫的饭菜也上来了,我们一干人吃罢饭,绿萝便吵着要见莫颜了。 和莫颜闹了一会,绿萝问到了安阳,我便找个借口搪塞了过去,那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且她知道了也帮不到我什么忙。 晚上我准备和绿萝睡一间,好好聊聊宫里的趣事,刚收拾妥当,前门的小厮忽然来,说外面有人要见我。 虽不是很晚,可是也不像该拜访人的时候,要是乌达阿大不必这样啊,我疑惑的出去。 绕过了游廊,转至前厅,我掀开帘子,放眼一看,竟是丞相。 这么晚了,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丞相大人,这么晚了,小女有什么事能帮上您的吗?” “哦,丽娘啊,老夫今日总是会梦见失去的女儿,今日实在忍不住相思,便来看看姑娘,还望姑娘见谅啊。” 想我?怕是被吓的吧,我和颜悦色的道。 “丞相说的这是哪的话,只是,丽娘我一个人住,怕街坊邻居说闲话。” “哦,这你不必担心,我今日带了画匠来,专门把姑娘画下来,以盼日日可见。” 画我?莫不是要细细比较我和“我”的区别,我才没那么傻呢让你画。 “说起画像,我双亲在世时都会写笔墨,每每节日便给我画像,自他们去世后,我不愿忆起伤心事,便不再让人为我画像了,实在对不住您了。”我说完还很衬景的掉了几滴泪。 “姑娘也是可怜人啊,既然你多有不便,我也不好强求,姑娘,这是我的一点薄礼,帮我带给令爱。”说完我们互相施礼,送他出了门,我重重的舒口气。 他这才是开头,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样呢,他怎么会知道我有小孩?不过这样也好,让他减轻对我的怀疑。 望着手中的铜锁,我使劲一丢,湮进了密密麻麻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回到屋中,绿萝抱着莫颜爱不释手,我们又聊了一会,便睡了。 无奈怎么也睡不着了,转头看着绿萝,也是睁着眼睛。 我俩一阵窃笑。 “你醒着干嘛不叫我?还的我不敢翻身。”绿萝抱怨道。 “是你醒着,在后面偷看我好不好。”我们像两个孩子一样对这个问题喋喋不休,不知怎么聊着,又聊到了宫里,听绿萝说,司徒荒废朝政,对那个杨紫晗很是上心。 我只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姑娘,你知道莫颜和安阳的翠珠是怎么来的吗?”绿萝忽然问到了这个问题,我瞥了眼睡在旁边的莫颜,肉呼呼的脖颈间一条明亮的红丝线,在夜里格外扎眼。 无奈的摇摇头。 “是皇上自己雕的,每日深夜他便起床对着月亮开始雕,我起初以为他是刻给杨皇后的,没想到在莫颜的脖子上见到了。” 我用无言来回答,因为我不知该说什么,想起他原来亲手绣的香囊,如今亲手刻的翠珠,他们都意义非凡,可是都没有办法让我再相信他的心,顶多是感动。情、爱到头来,只剩下了枉然。 月儿高高挂九洲,我想拿瑶池的仙子最识得情味,也最落寞的清凉。 第八章 瑶台月(6) 夜,相府。 一间不算太大的屋子里,光线影影绰绰,交错在屋内,屋内的桌案上,放置着慢慢的画像,皆是一个女子,有笑有颦。 丞相在其中愁眉不展,请了很多人画那丽娘,纵使有千万种神采,却始终都告诉丞相一件事,丽娘不是罗丽莎,相貌是一样,可是罗丽莎是内敛的,而这丽娘确实奔放热情的。 但世间怎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而又恰好出现在这个关键时刻,丞相不解,忽然外面的门童报,有信件。 丞相接过,展开信笺,是芙蓉的信。 信上无不是责问,丞相再次锁住了眉头,这个死丫头,除了给自己添麻烦,再无半点用处,本想让她进宫媚颜惑主,好把朝政交给自己打理,到时候羌达的势力覆盖北齐时,也就是自己重振家业的时候。 次日,绿萝和若兰都去忙了,我把莫颜安顿下,去看那些女子练习,竟也是早早便起,我喜欢老歌,给她们的曲子都是我们哥哥姐姐辈听的,老歌就是经典。 我在院外听着她们一个个拨弦弄瑟,竟也唱出不同的味道,忽然院内停了琴瑟声,一声娇俏的咳嗽声传来。 琴声又起,不过不似前面那么嘈杂,只用耳朵也能听得出,那女子纤手轻扫琵琶的灵巧和流转,一曲《夜来香》唱的没有原唱的娇艳,却加进了她自己的感受,似凄但不失希望和少女的纯真。 我满意的离开了,我知道她们剩下的不会差到哪里的。 在我抬脚的时候,忽然脖颈间一阵灼热,我诧异的看着彩心石,倒是有些时日没见幻心了,可是彩心石为什么散着紫色。 我稍稍推算,紫,岂不是大难在前?可是最近身边没什么危险的人啊,我费解的想要唤出幻心,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彩心石只是更烫了,我急忙取了下来,胸前的皮肤已经被灼红了。 我开始对事事都留心,一整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直到晚上艺人登台时,我才被她们的才艺吸引而去,放松了警惕,其实我警惕也是白搭,我紧张了一整天,没生一点事,只是那彩心石越来越烫,最后只能浸泡在凉水了,片刻不见,竟也煮沸了一盆水,会有多大的事情,是羌达要攻来了吗?可是没有一点消息啊,而且,此时乌达阿就在我的身旁,一个劲的给台上的人叫好,并没有异色,那会是安阳的魔性被幻心现了? 这才是我真正担心的,我怕幻心要替天行道杀了安阳,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我忙写了封信,让顺路去那边的人捎去,估计过一周后就能受到宛儿的回信了。 “想什么呢?”乌达阿现我的失神,转身过来逗我。 “没什么。”说了他只能认为我是神经病,还是不说的好。 “想安阳了?” “嗯。” “哈哈哈哈,看我有先见之明吧,过不了一会,你就能看见你的心肝宝贝了。”乌达阿自鸣得意的在我面前邀功。 可是我却被他彻底雷到了。 “你什么意思?” “我看你整天干事情不专心,就想你肯定是想安阳看,趁你不知道让宛儿带着安阳来了,现在也快到了吧。”说着,乌达阿看向门外。 完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彩心石那么烫了,安阳的魔性被释放出来了,会危害人间的。 我气结,丢给乌达阿一个卫生球,就奔向门外去等。 身后的莺歌燕舞在我的耳朵外渐渐淡出,我痴痴的看着那条冗长的路,希望他们快点出现,那样一切都应该来得及。 可是我的小安阳一直没有出现。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 “这位就是丽娘吧。” “正是小女子,不知您是……” “我只是个商人,想要丽娘这曲儿,你开个价吧。” 我心情不好,再加上这人说话狂妄,我本就是不卖,现在更是不能卖给他。 “对不起,不卖。” “丽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那男人已经吆来了好些闹事的人。 我才不怕呢,丢一个眼神给乌达阿,不一会,那令人讨厌的声音就消失了。 “他们怎么还没到?” 本来我就急,他这样一问,我眼泪再也没法控制了,扑簌簌的往下掉。 他也慌了神。 “你别哭啊,我让家丁去接的,一定没事。” “你去死!谁让你私自做主去接安阳的,这下怎么办,帮我的人一个也没有,我该怎么办。” “你别急,别急,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给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安阳不能离开仙缘山,要是安阳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辈子也还不清!”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说着他就派人顺路去找。 可是我的心已经飘去好远,我哪是担心安阳,我是担心在安阳体内的那个魔性危害百姓,到时候,安阳就成了罪魁祸。 我的小儿子,还不知道饭香屁臭,就要担这么大的罪名。 忽然想起了什么,我转身跑向乘着彩心石的水盆,拿起水当当的彩心石,里面竟然已经恢复了原色,暗暗的,仿佛经历了什么大的巨变,现在在休养生息,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唤幻心出来,却只看到一片虚无的景象。 幻心像是在和什么人打斗,可是明显的幻心不是对方的对手,很快就拜下阵,这时,我看到了消失已久的尚云初,他又替上了幻心的位置,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睁开眼,幻心给我看这个是想告诉我什么?而她又不能来见我,我想,早晨我召唤幻心时,她可能就身处凶险之中,那这么久了,尚云初到底有事没事,幻心还能恢复吗? 诸多的疑问我还未来得及破解,就见乌达阿急冲冲的来,满脸愧疚的对我说。 “对不起。” “安阳怎么了?” “不知羌达的人怎么知道安阳是司徒的孩子,在路上劫走了安阳。” 我放下心中的担子,长长的呼了口气,乌达阿奇怪于我的态度,我只能忙打乱话题。 “那你还不快去救安阳啊。” “我这就去,你等我的消息。”乌达阿一阵风的离去了。 看着他走,我竟有点愧疚。 其实知道安阳被羌达的人劫走,我就放心了,他们不会对一个婴儿做什么,而安阳就算魔性大,也是对北齐有利无害的,这种心思有些龌龊,可是我也是人,也有自己倾向的一方。 现在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了。 第九章 浣花石(1) 乌达阿一路追到了北齐与羌达的边境,已是多日以后了,乌达阿心里盘算着,拓是怎么知道安阳是司徒的孩子? 一定是那个老不死的,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怀疑丽娘的身份,乌达阿对丞相一直不怎么满意,虽然都是一个立场,但办起事来总有阻滞,自己在凝香阁的出现已经很明显了,丽娘是他动不得的,可是他既然这样做,也休怪自己不留情面。 加快了度,不久便到了通往皇室的小路,乌达阿走在这条路上,心中涌起万千情绪,丽莎的莫名离去,而他在寻找无果后,从这条路返回北齐,却捡到了丽莎的钗,她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乌达阿无从知道,却有种感觉,丽莎会离开自己,而且是已不可估量的度离开,所以自己才会使劲对她好,以防自己日后会后悔。 自嘲的笑笑,想要讨好女人,没想到弄巧成拙,不过,乌达阿相信自己还是有实力把安阳带回丽莎身边的。 不消一会就到了,乌达阿推门而入,拓不在,领他的侍从安顿下他就出去了。 鸾央殿。 “蓉华夫人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蓉华夫人能尽后宫之值,特封正一品皇妃,赏南海夜明珠一枚,钿翠染绸五百匹……” “娘娘,你现在和杨皇后的品级一样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一个新来的小宫娥在旁边道喜。 芙蓉看了眼寰香,摇了摇头,便去了后殿。 芙蓉走后。 “来人,掌嘴一百下。”看着芙蓉走了,那个刚才逞口快的宫娥被两个公公拉住,另一个宫娥在那施刑。 “姑姑,我错了!啊!”那宫女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直到被打到血肉模糊,分辨不清唇与脸的界限。 寰香满意的离开,去侍奉芙蓉。 芙蓉在院内又盯着梅花看,寰香无奈的叹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娘娘一直盯着那些花看。 “娘娘,该用午膳了。” “哦,知道了,你先去吧。” “娘娘……”寰香走了两部又停下。 “怎么了?” “今天下午带小阿哥过来吗?” “不了,我今天想一个人静静。”芙蓉支开了寰香,又一次陷入迷茫。 司徒这不是爱,他要把我放在风口浪尖,和杨皇后去斗,我不怕斗不过她,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写那些破历史的,能和丞相相抗衡?! 只是司徒让她和杨紫晗直面相对,目的何在? 思索了好久,唯一自己能够相信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想让我证明自己有多爱他。 可是这样一来,他的杨紫晗怎么办?他真舍得吗? 芙蓉纠结于这些情绪中,最后,懊恼的甩开袖子,不管了,就算为了玄阳也值了,这次只能赢不能输。 芙蓉暗暗捏紧袖口,回头时,一扫眉宇的阴霾,满脸的志得意满,甩下一院的繁花而去。 “寰香,再过一阵,带小阿哥来。” “是。”看着主子容光焕,寰香说话的音调都高了。 午后的阳光照的人懒,花园里司徒还在和杨皇后嬉戏,现在文武百官已经不再劝说司徒,虽有忠义之人,却也无可奈何,杨皇后也被冠上了媚颜惑主的骂名,可是这都不妨碍他们两人在一起的行乐。 我抚摸着彩心石,希望幻心无事,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让幻心无法招架,而尚云初也一直没有消息,乌达阿只是说到了,却没有进一步说明,我相信他,凭他和拓的关系,怎么也会带回安阳。 那奇怪的东西会是藏匿在安阳体内的魔性吗?那岂不是说,神魔大战又一次开始了?我按住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不会这样的,一定是我想多了,可是彩心石却像是回应我一样,出阵阵光芒,却不再灼烧,似乎力量微弱。 我做了最坏了打算,如果神魔大战真的已经开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尽办法保安阳。 “姑娘,有人求见。” “请。” 最近要买那些曲子的人很多,来谈价钱的人也很多,还有人竟然要买作曲的人,我无一例外的都见了,可是都给一一回绝。那些歌一来我是想用它们吸引人,二来是聊表我对过去生活的怀念,不想用金钱去衡量它。 凝香阁的生意也越来越好,很多贵妇的胭脂水粉都从我这里进,前些天还推出了唐朝最流行的啼妆,更是让那些人大跌眼镜,不过亲身试过后,都说增添了女性的柔弱美,我也在生意中结交了很多朋友,其中之一就有那个永乐侯的夫人。 一次闲聊中,她告诉我,皇上总是荒废朝政,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我忙捂住她的嘴笑道,这话可不敢乱说,可是要砍头的。 那夫人也不避讳,许是永乐侯不居高位,便对那些也不是很在意,不过作为外人的我,却品出了别样的味道,永乐侯和丞相关系很好,这一切也就能解释了。 从这些日子的观察和这位李夫人的相处中,我依稀明白了,丞相并不懦弱,而是装的,那自然没安什么好心,还记得他来宫中求我让他女儿进宫,那时确实是懦弱的,可见此人心机之中,怕那芙蓉也是被父亲利用了,忽然有些同情她了,好在我从来都不是他什么女儿。 我了解的司徒不是这样的,他不可能被女人迷住心智,我不是因为嫉妒而否定他们之间的感情,只是我明白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自己需要什么,他不可能自己辛辛苦苦的来的江山拱手送人。 欣慰与曾于这样的男子相爱,即使他已不爱我,我也以他为豪。 容不得我再多想,人已经进了正殿。 竟是哪天开张时拦住我的男子,他身边还有一个小书童。 “丽娘,王某有礼了。” “王公子不必拘泥,不知今日来有何贵干?” “丽娘如此爽快,我就不绕弯子了,你还记得白山吗?” 白山?我在心里过了一遍,恍然道。 “当然知道,他是那位已经封闭却又为我作画的老者,怎么他今日有来吗?” “没有,他只是派了他的随身男婢来,请丽娘去叙叙旧。” “若兰,被马车!” 故人相见,而且是如此以为德高望重之人,我怎能不去。 若兰和我一道上了马车,他们二人各骑马而行,跟着他们的带领我们到了一处偏僻的府宅,我本以为我那里算偏僻了,一看这真正明白了半隐于世的清闲。 第九章 浣花石(2) 院落中并没有管家,大门虚掩,我和一干人等踏上青阶,一尘不染的游廊干净而色泽清爽,我拂着栏杆而行,阵阵清凉从木头上沁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正厅,小书童做了请的姿势便退下了,我和王公子相互谦让一番,最后我走在前面,进了正厅,那里端坐着一位鹤童颜的老人。 白山是也。 我们一一向白山施礼,落座后,白山毫不避讳的讲出请我来的目的。 他知道我开了店,想为我店中的女子作画,感激之余我对白山老先生千恩万谢,可是心里仍旧疑惑他已经封笔,为何三番五次为我破例。 “老先生,我一直有个疑问,希望您能替我解答。” “问吧。” “我不知是何原因让您破例呢?” “哈哈哈哈哈,我就猜到你会问我,姑娘像我的一位故人,所以才逢姑娘就破例。”白山拂着长长的胡须,和蔼的笑着,我却不相信他的解释,却也不好再问,只能笑着回应了他。 白山要留我们在他那吃饭,可是我还要回去安顿店里的事,便推脱了。 出了白山的府邸,我看向身旁的王公子,有他在,总是不方便,虽说是他牵线让我和白山在此相见,可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口紧的人,万一被有心人知道我是罗丽莎,那就糟糕了。 “王公子,不知你现在在哪供职?” “哦,不瞒姑娘说,王某现在还是以闲人,志在游遍大江南北。” “那公子的经济来源呢?” “王某惭愧,用的是家中的一些微薄积蓄。”那王公子已经羞红了脸。 “我这刚好有个差事要交给公子,不知公子可有意愿?” “哦?是什么差事?”那王公子显然来了兴趣。 “我需要一个可以在全国拓展业务的人,可是来应聘的很多人都因为不想四处奔波而作罢了,我看公子挺适合这个工作,要不然来我这儿吧。” “有这等好事?!那工作需要什么条件吗?” “公子之需要了解我们店商品的种类,然后在全国各地做推销,当然公子去的那些地方买我已经联系好了,说白了,你就是去送货,又玩了,又有钱拿。” “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落到我身上?丽娘你有什么要求吗?” “王公子果然是聪明人,那我就直说了,你也知道,我换了名字,就是想拥有一个新的开始,过去的那个罗丽莎已经不在了。” “我明白了,有的只是丽娘,我从来都不认识一个叫罗丽莎的人。”王公子瞬间领略到,笑着对我作了个揖。 我也回礼,默契在我们之间达成。 送走了王公子买我和若兰也该回去了,半天不见我,莫颜又该哭了,她现在越来越粘我,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我乐呵呵的和若兰往回赶。 到家后,刚进家门,就有门童告诉我,乌达阿带着安阳回来了。 我二话不说,提起裙子就是一顿狂奔,跑到莫颜的房间门口,我平息了下呼吸,缓缓推开了门。 宛儿在侍寝的床上睡了,乌达阿正在那死死地盯着安阳看。 他不会是现安阳的异常了吧,我赶忙唤他,他回头看着我展露笑颜,可是却充满了疲惫。 “你累坏了吧,我给你找个客房你先去休息。” “不,我就要睡在这,这有你的味道。” 他执拗的躺在了我的床上,因为要照顾莫颜,我便搬过来和莫颜一起睡,现在他正盖着我的被子,我恼怒的去拉,岂料他竟然出了鼾声,竟然累成了这样,就随他去吧。 轻轻地叹口气,为他掖好被角,转身看安阳。 好久不见他都长大了,正睁着眼睛看我,这次却是孩童的幼稚眼神,安阳身上的魔性呢?我诧异间,脖颈处的彩心石出轻微的灼热,幻心在抵触他,难道和幻心打斗的真是他?那为何他现在恢复了正常,幻心还是会怕他。 我不解的渐渐远离安阳,他也不闹,小手从襁褓里伸出来,去摸身旁的莫颜,莫颜好像受到了感应,也回头去看他,忽然莫颜开始大哭,我忙过去看,并无异样,可莫颜就是哭的不停,没办法,我试着把安阳抱离莫颜的床,莫颜马上就不哭了。 无奈的抱着安阳在床间转圈,不知该把他放置在何处,忽然他一手抓住我脖子上的彩心石,竟将它拽了下来,拿在手里把玩,我心里隐隐觉得,这样不安全,便掰开他的手,把彩心石拿回来,重新戴在脖子上,他也不执著,又去找别的玩具。 可能是我多心了,我把安阳放在乌达阿睡的床上,便出去让若兰装备丰盛的晚餐了。 给炎舞安顿了白山要来作画的事,自觉累了,便去了另一件客房休息。 刚躺下,我还没来得及想事情,就坠入了梦境。 这是多久没和他直面相对了?尚云初被一片白云包裹,我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能试探着叫他。 “云初?” “我能听得到。”听见他的声音我心里就踏实了。 “你干吗不出来见我,躲在那里面干吗啊?” “我被胤龙伤了,你身边没有能保护你的东西,这个你拿着,他就伤不到你了。”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你不就是胤龙吗?” “来不及了,我日后再跟你解释。”话说完我就醒了,手心里还攥着个物件,我打开手心,竟是一片像鱼鳞一样的东西,着金灿灿的光。 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他不就是胤龙吗?我在脑海里思考着。 忽然在脑海中浮现出在神谕邸看到的画卷,这其中是有什么蹊跷吗? 如果说尚云初不是胤龙那谁是胤龙,胤龙不是天神吗?为什么要加害于尚云初和幻心,太多的问题没有人为我解答,正愁着,门外传来敲门声。 “姑娘,人都到齐了,就等你了。” “唉,我就来。”应了若兰,我匆忙的梳洗后,去为他们接风洗尘。 席间我没有问乌达阿怎样把安阳讨回来的,他一定不愿意说,那是他们之间的私交和利益关系起了作用,我再问他,反倒有些不识时务。 若兰和宛儿抱着莫颜和安阳走过来,我要接受抱安阳时,忽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我打出好远,那力量的来源便是那像鱼鳞的东西。 尚云初让我小心胤龙,这么说在安阳体内的不是魔,而是胤龙?对啊,神谕中没有提到胤龙的归处只是说人神合一的人背负了诅咒去轮回,那分离出来的神去了哪里? 可是就算在安阳体内的是胤龙,他为什么要寄居在安阳体内,天界没有给他封赏和神户吗? 太乱了,我没有办法想清楚,惊诧的众人也恢复了正常,我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滑倒,便让若兰抱着安阳,席间,我时不时看向安阳那少不更事的小脸,内心被恐惧和心疼交替折磨着。 第九章 浣花石(3) 宴席散了后,我看乌达阿还是很憔悴,就让他先住我这,捎话给他们的管家,有事来我这,宛儿也休息了,把莫颜交给若兰后,我便抱着安阳去了客房,乌达阿非说我被子里的味道让他安神,只能由着他了,谁让人家帮我这么打的忙。 我将那鱼鳞似的东西放在了若兰那替我保管,我只想安静的守着安阳一夜,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异样,那个寄居在他体内的不知是魔时神的东西到底是何居心。 熄了灯,安阳在我怀里平稳的呼吸着,小脚还时不时的在被窝里蹬一下,没什么异样,看着看着,我竟然睡着了。 梦里一张大大的画卷慢慢铺开,我在里面扮演着我自己,大朵的牡丹花丛中“我”在悠闲的散步,忽然天庭来旨让我去面圣。 面圣,却被宣布与胤龙成婚,不知为何,我看到了“我”的不情愿。就在这时,走来了一个男子,我并不认识他,在脑海中搜索了千万遍仍旧不知他是谁。 可是他却执起“我”的手,轻轻的落吻于其上,“我”木然的目光没能逃过我的眼睛,他是谁?能够在圣皇刚刚宣布了我的婚事就吻“我”的人,除了胤龙再无他人,难道他是胤龙? 照这样说,尚云初让我看的那个梦境是假的,他不是胤龙,那他是谁?他为什么要隐瞒?司徒还是魔吗? 画面好像受到了我情绪的波动,变得摇晃不定,最后不可见。 后面我的大脑便一片空白,直到清晨一道阳光刺穿我的眼皮。 我睁开眼睛,可是眼皮沉重酸涩,好像一夜未眠的感觉,再看怀中的安阳,还在熟睡,便起身去看乌达阿醒来没。 刚要迈出步子,却现双腿无法动弹,我又试着动了下手,是自由的。 整个身子只有脚是不能动的,难道偏瘫?不会吧,我这么年轻,还这么爱运动,就在这时,我听到若兰来唤我吃早餐。 刚想答应,却现,整个声音消失在了喉头,我竟然不出声了,我便用手去击打清脆的床木,希望若兰可以听到后进来,可是我连续击打了无数下,却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若兰许是见我半天不应,便进来叫我起床,这下她总该看见我了,可是她的目光从我的身上穿过,环视屋子一周,出去了。 她看不见我吗?这下我彻底的慌了,我扭头看安阳,他已经醒了,又是那副老成的模样,我快后悔死了,为什么要把那个鱼鳞似的东西放下,这下好了,被他暗算了。 “他给你的龙鳞,你怎么不随身携带呢?你还和原来一样傻的让人心疼。”忽然我的安阳开口说话了。 “你…你!”我指着他,已经说不出话来。 “别你了,我就是他们说的胤龙。” 我渐渐习惯了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另一个天界大神说话,如果他真的是胤龙应该很好劝说的。 “胤龙,我听他们说你很厉害的!” “那可不是,我当年可是天界的大神,没有我,哪有现在的太平盛世。”安阳那小孩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那你这样一个大神,占着我儿子的身子,不怕脏了您的元神吗?您就出来吧。” “我刚才给你那些梦,你没想起来吗?”他急切的看着我。 “想起什么?” “也罢,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安安静静不被人打扰的过一天,一天后,你就自由了。” “那我的小孩呢?” “他?我还要用一段时间,说来真是巧合了,我两次上人身,一次上了祈羲的身子,一次是他儿子的身子,莫不是因果循环吗?” “祈羲是谁?”我快崩溃了,原先固守的事情真相,现在被一一打碎,还冒出这么多人,还是,这个胤龙也是骗我的? “你还真是忘的一干二净,祈羲就是这小娃的爹啊。” 是司徒?这么说,他上一世是叫祈羲了。 “你什么时候上过他的身?” “神魔大战的时候,要不是可恶的尚云初,我怎么会肉身破灭,而要屈就于一个凡人之身。”说着,说着,他竟难以自制的怒。 他骗我的嫌疑很小了,我从他的一举一动看得出他对当年的事情怀着深深的愤怒和耻辱。 可是他说的凡人是司徒,司徒不是魔吗? 看来尚云初骗了我所有,颠倒了所有黑白,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怀着对尚云初的不解和愤怒我继续让他讲着当年的事情。 “你说祈羲是凡人?” “对,他是凡人的天子,当时要不是为了三界的和平,我怎么会附他的身。” “那你当时下届要铲除的魔时谁?” “恩?傲柔,你忘了吗?当时尚云初因为得不到你而下届作乱,最后坠入魔道。”他在谈到魔时露出的幸灾乐祸让我极为反感,可无奈,谁让他捏着安阳的性命,现在他来取我的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有问题想问你。”傲柔是谁?我心里纳闷着,是我吗?还是我的前身? “你这半天一直在问问题啊,问吧。” “我把上一世的事情忘完了,你可以告诉我所有吗?这样我们也好交流不是吗?” “尚云初给你的梦全是反的,至于理由,我想我可以告诉你。” “哦?” “他因爱生恨,他要你恨祈羲,这样他才可能占据你的心,殊不知,他和我一样是败者,在你的心里,一直爱的都只有祈羲。”他竟有了一闪而过的失神。 “三世之前,他是我的坐骑,我们一起降妖除魔,可是他喜欢了你,而我也喜欢你,于是我就先制人,去跟圣皇说,让你作我的妻,许是他认为的夺妻之恨吧,就下界作了妖孽,在凡间引起了腥风血雨。” “对不起。”不管其中的人在怎么变,总归是我的错才引了这些战争。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都不是小孩了,我负责去降服他,天上所有神仙都觉得我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其实我的那些功绩都是尚云初打拼来的,现在我能直面这些,也是真的察觉到自己做错了。” “结果可想而知,我败了,而且尚云初把我的肉身打了个稀巴烂。后来为了三界的安宁,我便和凡人天子祈羲合二为一,最终战胜了尚云初。” “那你怎么现在成这样了。”我不解的看着他。 “傲柔,天界不像你想的那么公平,你试着数数公平的笔画,是不一样的,所以公平本身就不公平,多了我不能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不要相信天界的人,你只能靠你自己,我就是相信了天界,才落的如此下场。” “我不懂。”我真的不明白,一个天神怎么会对天界抱有如此大的偏见。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 不知觉已经到了中午。 “那你什么时候从我儿子的身体里出来,你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那总不能让我魂飞魄散吧。” “可是那时我儿子啊!” “那你就试试看你有没有本事让我出去了。” 我当然没了,我一没法力,二没靠山,可我还是不甘心。 “你凭什么占我儿子的身子啊。” “因为你儿子在生下来就是要死的人,魂已经去投胎了,我就顶上他的肉身。” “什么?!你说什么?!”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是啊,产婆抱出你儿子的时候把他用脐带勒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和她无冤无仇。” “这是你们凡间的事情,我只知道又和你那祈羲的这一世那些女人有关。” 司徒的女人?会是谁知道了我怀了孩子,还是在那天生的? 第九章 浣花石(4) 西宫内。 一阵瓦器破碎的声音从正殿传来。 “给我滚出去!”一女子厉声道。 繁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杨紫晗起伏的胸部预示着某种危险。 芙蓉那小狐狸精又给他灌了什么迷糊汤,封了个皇妃,还是正一品,杨紫晗生气的甩开袖子去了偏殿。 司徒的心自己知道并不在自己这里,如果这样他就不会在大婚之夜去找别的女人,说起那个女人,不过是长了和芙莎一样的容貌,竟会迷的司徒在大婚之夜偷溜出去找她。 不过那个办事的产婆还真是的,杨紫晗想起大婚之夜,自己在洞房里等着司徒,可是却被自己贴身的宫娥偷偷传话来,司徒出宫了,出宫?是找那个小妖精吧。 杨紫晗气不过,却还是故作镇定,自己在那女子到华郡就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她怀孕了,司徒很紧张她,算算也近临产了,不会是在今日吧。 杨紫晗给随身的宫娥些银两去雇个产婆,不管怎么样是男孩就杀死,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司徒的孩子,就算不是,自己也不会内疚,谁让她离司徒那么近,这也算的给她的教训。 可是那个产婆来复命时,说的清清楚楚孩子被做了,可是今天竟然听到那男孩还活着,还是华郡的富莫公子亲自接来。 真是焦头烂额,一边芙蓉攀上了皇妃的位置,一边那个齐丽的儿子还活着,杨紫晗扶住微微痛的头,嫩嫩的脸庞上却是不属于她的阴霾,渐渐的她勾起唇角,一双圆目中波光流转。 一整天我都呆在房间里听胤龙说那时的天庭,对整个天庭有了大概的印象,我问了他准备怎么办,他说想等着安阳长大,然后修炼成仙。 “你不是对天庭那么不满,我是还要当神仙?” “我想上天庭讨个说法,不能就这样把我不明不白的扔下界不管。” “也是,那岂不是以后我要把你当安阳来养了?”我有点不能适应,最重要的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孩子被人杀死的事实。 “恩!”他答应的还挺顺口。 我安抚了下自己,想着以后把他当自己孩子来样,总有些别扭,可是已经没有心力去考虑哪些,现在我想要知道是谁杀死了我的孩子,司徒怎么也想不到我们的孩子已经死了吧,一股悲凉涌上心头。 “你还是那么爱他。”忽然沉默的胤龙开口道。 “恩?” “上一世我和尚云初都没有得到你的爱,他一个凡人凭什么就能拥有?”胤龙不解的望着我。 “我对上一世没有记忆,你问也白问。” 正说着,忽然我感觉双脚自由了,好像什么东西撞破了胤龙的结界,抬望去,竟是那抹白衣。 “胤龙,快滚过来受死。” “哼!尚云初,我们俩都这么落魄了,还有什么可斗的?” “谁和你一样落魄,你当初使阴谋害我,我还没报仇呢!” “你们别吵了,现在你们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要打别在我这打,等你们好了,去别处打,我这的东西不要钱吗?”我挡在他们中间道。 “你怎么帮着他说话?”尚云初诧异的看着我。 “因为他告诉了我天庭当年生的一切。”我直直的望向尚云初的心底,他果然心虚了,望着我的眼睛躲向了别处。 少顷的沉默,我见的天也黑了,也听不见若兰他们寻我的声音,便让尚云初和胤龙保证不会打起来,便从后门溜出去,又佯装刚回来,从大门进去。 一进去就遇到门童。 “姑娘回来了!”一声唤的若兰、宛儿还有乌达阿像闪电般出现在我眼前。 “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乌达阿连珠炮似的出这些疑问而这些也是若兰和宛儿想说的,只见他们很有默契的点头。 “我…去转了转。”说着我晃荡着双手,以示悠闲。 “我不信。”乌达阿道,我看向若兰和宛儿,希望她们帮我,谁知,这两个丫头也点头怀疑的看着我。 “反正我去转了,你们爱信不信。”说完我一溜烟的回房间了。 关上门,安阳瞪大双眼看着我,我走过去,轻声问他。 “尚云初呢?” “走了。” “你们没打架吧。” “没有,我俩一句话也没说,他就走了。” 我无奈的安顿了安阳,让他睡下后,他忽然道。 “你知道吗?我向往这样被你关心很久了,好不容易等到,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我很衬景的亲了他的脸颊道:“安阳,乖乖睡觉要想妈妈哦。” 胤龙竟然羞红了脸,我得逞的狂笑而去。 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难过却又释然,我的安阳竟然一出生就死了,可是如果胤龙不接替他的身子,我一定挨不过来,现在只是用自欺欺人的方式告诉自己,安阳还活着,等到自己可以接受安阳死去的事实后,再清醒吧。 出门后,我找到若兰,拿着那龙鳞,细细端倪了一阵,便别在了莫颜的身上,这个东西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处,胤龙没必要伤害我,而我不想让莫颜再出意外。 摘下了脖颈上的彩心石,幻心是小神,她只有简单的对错观念,就像小孩子一样分好人坏人,可是不管是尚云初还是胤龙,我都觉得他们没有错,这些讲给幻心,她是不会理解的,所以索性就让她离开我的世界。 把彩心石放在一个锦盒里,轻轻放在柜子底,用厚厚的布盖住她,也许再也不会用到她了吧。 第九章 浣花石(5) 司徒拉开沉重的木柜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卷素白的画,司徒上手摸着那画,好似抚摸着她的脸,这画好久都没有看到了,现在满眼所及都是杨紫晗,她的位置都被杨紫晗所代替,可是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还是留给了她。 “少主。” “你来了。”司徒转身扶起夜魅,二人顺势而坐。 “我已经截获了芙大人和羌达的来往书信。” 司徒拿着那些书信看了看,随手烧了,有些事只需记在心里,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上早朝,可是朝中的事情还是在自己的掌控中,这个昏庸皇帝也快当到头了,司徒叹口气。 和杨紫晗的日夜相守,累的慌,一点都没有和莎儿在一起的轻松,那种老夫老妻的不言而喻。 “少主,你打算什么时候…”夜魅做了个杀的动作。 “最近就开始着手准备吧。”司徒吐出口气,先行离去。 到了鸾央殿外,太阳把阴影留在了那三个打字上,司徒甩开衣诀向内而去。 “参见皇上。” “小阿哥在吗?” “在内殿。” 司徒避开了正殿,绕开去了内殿,却被一声娇唤止了脚步。 “皇上!你可来了。” “皇妃啊,最近可想我了?” “皇上,你都快把臣妾忘了。”又是一阵嘤嘤的哭声,司徒牵起芙蓉的手道。 “走,一起去看皇儿。” 两人牵着手亦步亦趋,心却离的如此遥远,芙蓉感受到了那种无法跨越的距离,便想怎么样都要让司徒今夜留在这,太子的事也要快点进行。 到了后花园。 “皇儿,过来跟父皇问好。”芙蓉招呼抱着玄阳的嬷嬷。 玄阳跌跌撞撞的跑向司徒,赖在司徒的怀里不愿出来,小脸上写满了欢喜,相比较他的额娘,他的情感真实了很多。 可是司徒看着却想起了那两个流落在外的孩子,这辈子自己都不能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吧,忽然玄阳揪住司徒袖口上绣的小梅花,咿咿呀呀的说个不停,引的芙蓉也看到了司徒袖口上的小梅花,恍然的神情后隐藏着忧伤,但很快用笑掩饰过去。 芙蓉伸手从司徒身上抱走玄阳“玄阳不乖哦,来额娘这。” 司徒也没有强留,随芙蓉去了。 “皇上,今晚在臣妾这就寝吧。”如此明白的祈求,芙蓉已经把尊严抛开,只想让司徒眷恋自己一夜。 “蓉儿乖,朕今晚还有事。” 有事?还不是陪杨紫晗,可是这确实让自己无法拒绝的借口。 “那皇上今晚就让臣妾在旁侍寝吧。” 司徒略微思考后颔。 芙蓉回给司徒甜甜一笑,让人去准备夜宵,准备和司徒一起厮守一夜。 夜晚很快降临,用了晚膳不久,芙蓉就在内殿摆起了寻乐的法子和茶点,布置的也挺温馨的。 两人正你侬我侬,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闯了进来。 “皇上,皇后说有要事请您去西宫。”安公公擦着额头的汗道。 “哦?那叫她一起来吧。”司徒轻笑着启唇。 却惊到了芙蓉和安公公,皇上一夜两妃侯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难道皇上真昏庸到这步田地?! 无奈安公公请来了杨皇后,进了内殿,杨紫晗褪去外衣,一袭金衣明晃晃的耀眼,霎时比的芙蓉那精心打扮的罗裙失了颜色,地位的差距也在瞬间拉开,而同样身着明黄衣的司徒与杨紫晗倒成了一对璧人。 芙蓉气郁结在胸口,却不好作,还要好声好气的给杨紫晗请安。 “免了那些烦文琐絮,一起来吃这个百花糕,味道不错。”司徒嘴里嚼着东西招呼着两个彼此仇视的女子围坐一张桌子。 “晗儿,把你那衣服脱了吧,看的朕心慌。” 杨紫晗的表情僵在了粉嫩的脸上,却也只能依言褪去,只剩的里面的薄纱。 芙蓉隐下了笑容,忙道。 “哎呀,我这可比不得姐姐那暖和,要是凉着了身子怎么办?寰香!那我的衣服来给皇后娘娘穿上。” “不必忙了,你们都退下吧,今晚就我们三人来个不醉不归。”司徒屏退了宫娥。褪下自己的外衫给杨紫晗披上。 芙蓉不想竟会弄巧成拙,反倒促成了他们的好事,不由憋在心里想,反正漫漫长夜,不信我找不到机会。 两个女人的争夺战就在这静悄悄的夜里上演了,而司徒也落得清闲,看她们二人斗,时不时的帮衬某方,倒也乐的清闲。 在两女子斗酒量时,司徒静静的坐在软榻上出神。 丞相和羌达的书信中,提到近日就要攻打,却无奈路途上的羌达商人,已经派人去疏散,但没人愿意离开,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只能选择牺牲他们。 丞相在信中极力支持,好像巴不得羌达赶紧来进攻,可是无论哪个谋臣站在羌达的位置上也会持反对意见,可自己知道丞相并不是自己这一党的,难道…他想自己称王? 司徒想到这,无意瞥向芙蓉,她正和杨紫晗争的面红耳赤,自己对于她们平时的事情也是了解的,两人暗地里的斗争不知死了多少宫娥,也使两个政派生了些许变革,而自己也看出这芙蓉饼不知晓其父的目的。 她们在暗地里斗,为着皇后的位置,他们的父辈在另一面斗,为了皇上的位置,司徒无奈的摇头,更多的是对于她们以后命运的波折,因为他坚信自己会赢。 到了后半夜,杨紫晗被芙蓉灌醉了,顺着桌子就溜了下去,司徒仍旧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忽然一双冰凉的小手从衣内伸进,在自己的肌肤上诱掖,司徒不用想都知道是芙蓉,她一直喜欢这样,司徒猛的一勾手,将芙蓉带进怀里,睁开眼睛,探下身子去吻,唇舌交融的一瞬间,酒味将司徒打了回去。 没想到她们俩真是拼了命的喝,却很快从脖子上一路向下吻去,只听的佳人娇喘嘤嘤,不知是酒的作用还是芙蓉故意要让昏睡的杨紫晗听见,竭尽全力的呻吟,竟让司徒下身起了变化。 彼此褪下累赘的衣料,芙蓉睁着朦胧的媚眼在司徒的身体上深深的索取,用玉足勾住榻上的罗帐,一个回身,将那罗帐勾下,影影绰绰中又是阵阵娇喘自内传出。 帐外另一娇人在青石地上昏睡,浑身散着久久退步去的酒味。 第九章 浣花石(6) 一大早我就整合了院子,所有的人都排成队迎接白山大师,只一会,白山就乘着一辆简洁的马车而来,旁边跟着上次见的小书童。 “白山大师,你可来了。”我忙迎上前去。 “干嘛这么客气啊,我也不过是来随便画画,你倒搞的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白山泰然的拂着胡子,那些客套的言语也说的气定神游。 “快请进。”我把白山让进屋,屏退了下人,炎舞端来文房四宝,那四名女子也顺次翩翩而至,都着同样的衣服,画着啼妆,娇羞的一字排开。 还未待站定,白山已经提笔画起来,他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便再没抬头,却将四名女子刚进门时的动作定格在那一刹那。 裙裾翩翩,白衣裹体,却将四人的神韵画了出来,我们一干人静静在旁边看白山挥笔而就,一股震慑人心的专著摄住了全场,不消一会,白山已经收笔。 我们却站在那里看呆了,好久才缓过神,我给白山献上绿萝刚沏的茶,白山微微抿了一口,惊异的看着我,问道。 “这茶?” “这茶是我这儿的管事调的,您老要爱喝,我叫人给您捎点过去。” “哈哈哈哈,我要是跟你要了这管事呢?”白山挑眉看着我道。 跟我要绿萝?我实在是不能忍的下心,却又不好拒绝他,正犹豫着。 “跟你这妮子开玩笑呢,我以后要是想喝新鲜的就来你府上啊,反正我们离的也不是很远。” “那怎么能行,让您总是跑来跑去,这样吧,绿萝,你以后只要一得闲就去白老那吧。”我只能作出这样的让步了。 绿萝也只是颔。 这时白老的画已经干透了,我走过去欣赏,只见将四人的姿态画的惟妙惟肖,把整个啼妆需要的柔弱美体现的尽善尽美。 这世上也只有白山才能画出如此神韵。 想要留白老在我这用餐,可无奈白老每日三餐都是由小书童准备的清淡斋饭,只能亲自送白老和小书童回家。 送走了他们,我回到府上,那四名女子拿着画小声嬉笑着,炎舞遣开了她们,我把画递给炎舞让他装裱后悬于大厅之上,好让来买东西的女子们观赏。 有了绿萝上手,这个月的账目开始明了了,还把一些上个月的支出做了统计,整个账目看起来一目了然,交待了绿萝一些事情,无非就是快过北齐的月明节了给大官贵族送礼。 月明节,还是前两天若兰告诉我的,这月明节在很久以前就有了,改朝换代后,也没有改掉这个节日,月明节据说是在前皇也就是尚云初之前的那个皇上在位时,连续数日人间失去了光明,前皇祈福,后用龙骨交换来了光明,而当光明照射在地面上时,已经是深夜了,整个人间被明晃晃的月华笼罩。 从此为了纪念前皇,这个节日一直延续至今。 弄妥了这些事情,我也想起有些日子没有去看胥伯胥婶了,便抱着安阳和莫颜一起去了胥伯的店铺。 宛儿帮我拉开帘子,刚抬头就见胥伯在擦拭着什么。 “胥伯?”我轻声唤。 “哦,是丫头来了,我去叫你胥婶。”胥伯就绕到了后院。 我好奇的想看胥伯刚刚精心擦拭的东西,便走过去打开了缎蓝色的锦盒。 里面是一只小巧的玉镯子,看大小应该是个瘦小的女子带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为什么胥伯看了这么久。 “丫头,快让胥婶看看,你瞧瞧最近瘦的,要多吃点。”胥婶微红的眼睛那样的不正常。 “胥伯胥婶,你们,怎么了?”我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胥伯和胥婶对视一眼。 “老头子,你说吧。” “算了,还是你说吧。”胥伯猛吸了下鼻子,转过身去。 “丫头,你也知道,我们老两口原先有个儿子,给他还许了门亲事,后来那家姑娘含巧被选上宫女了,我儿走后,我们也是把含巧当自己孩子疼,那含巧也懂事,隔三差五透出宫来看我们,可谁知,今早,就有人把她的遗物带了出来,说是吃坏了东西,没了,可我和老头子怎么也不信,不信又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睹物思人了。”还未说完,胥婶已经抽噎不已。 我气愤不过,当时在皇宫里,看过很多娘娘打死宫娥,还有替人顶罪冤死的,我不禁想起那含巧的死,估计又是什么阴谋的牺牲品。 “胥伯胥婶,你们不要难过,莎儿一定会给你们讨回个公道。” “丫头,不用了,人已经死了,再计较倒惹的你不安宁,我们知道进了皇宫很少有出来的,能得到含巧的遗物,我们已经很欣慰了。”胥伯对我摇摇头,又看向那个玉镯子。 一时间气氛压抑,忽然安阳呜呜的出了声,我赶忙看过去,才看见,安阳向我眨眨眼,我会意的抱起安阳。 “哦,我们安阳也难过了哦,不哭不哭哦。” “快给我看看安阳,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胥婶抱过安阳哄着他,他立马就收声,还对着胥婶笑,胥伯也给逗乐了。 这个死胤龙,倒是挺会做事。 “看来以后要多带安阳来,安阳挺喜欢胥婶,我哄了半天都不见好,您一抱就好了。”说笑着两位老人的情绪也得到了缓冲,这才露出了笑颜,又是一阵闲聊,胥婶要留我在家吃饭,我推脱店里还忙,就离开了。 出了店铺,我和宛儿一路无语,我想起了很多的事情,那些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皇宫里的阴谋,羌达对北齐的威胁,天界和凡间以及魔界的恩怨,想的我头疼,不知不觉到了乌达阿的府上,我便遣了宛儿回去。 那莫府二字在阳光下散着许许光芒,明亮而柔和,就像他一样,让我深感亲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无法做出回应,常常也陷在两难中,他又仿佛知晓我在想什么,告诉我不用对他做的这些愧疚,是他自己想这样做,可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亏欠他的。 迈进了莫府,让管家通报了,他在和人谈生意,我便坐在偏厅候着。 不一会他便来了,一进来,整个人朝气蓬勃。 “怎么?谈好了?”我笑着起身迎向他。 “恩,我也要开个烟花柳巷了,哈哈哈哈。”他开怀大笑,我起了揶揄的心思。 “看你这么开心的,我估计得亏。” “哦?为什么这样说?”他不解的看着我。 “你想啊,那些女子都被你一个人包了,能不亏吗?” “你!我才不是好色之徒呢!” “我怎么知道啊?” “哼!行!我就好色了,怎么着吧,要不要今晚见识下大爷的本领啊?”说着他已经开始动手动脚。 我当时真后悔死了,哪有自己给自己下套的,哎!真是笨死了,可我也只有闪躲的份。 “少爷,远方来客了。”这是管家的一声真是救了我,其中的意味深长让我好一阵揣摩。 乌达阿果然收了手,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会,便出去了。 是什么来客?让他忽然变的这么严肃还有点小小的困扰,我不禁起了好奇心。 第十章 玉壶冰(1) 眼见得乌达阿出去了,我也赶忙跟管家说了声要回去,却在半路上支走了管家,顺着乌达阿去的地方而去,我承认我有点多事,可是我没办法控制我的好奇心,如果当初我没有看到那一幕也许后来我们也不会把彼此逼到绝路上。 绕过一排排整齐的房屋,我不禁感慨乌达阿要这么房间干嘛,渐渐的听不到任何才擦声,是不是走错了?我刚要回去,忽然听到了一阵压抑的争吵声。 沿着声音的方向而去,终于在一间房前停下,房门紧闭着,乌达阿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必须要疏散。” “那王给你的期限内你疏散了多少人?还是你根本就没当回事?整天围着那个丽娘转?”着声音听得好耳熟,我凑上前细细的分辨着。 “你!” “我们都是为王办事的,自然都要考虑到王的利益,现在兵是最好的时间,再脱就没机会了,这样,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还是不能全部疏散,我们就只能强攻了。” 竟然是丞相!!他们说的王应该就是拓,我以前只是觉得那个丞相不怀好心,没想到他竟然是奸细,那么就不难知道是谁把大炮的图纸泄露出去的了。 “那我希望丞相不要再剩下的半个月里再做出任何干扰我判断的事。” “放心,上次那小孩的事我不会再提了,有了你的帮助,我们已经知道那孩子不是司徒的。”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安阳在来的路上被人掳到了羌达,难道这是他和丞相的一个阴谋。 在对待孩子方面,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乌达阿,我没想到他也会用我视为生命的东西来试探司徒,这样,我们之间的情谊也算是断的干净了,我不在乎他利用我,可是他怎么能利用一个少不更事的孩子。 “谈不上帮助,我只是接故人的孩子,却不想被狡诈之徒半路劫走。” “别这样说嘛,再怎么样,我也是为了王好啊。” 如果我当初再稍稍驻足也许事情还不会那么糟糕,可是这世间的事情本就没有如果那么一说。 他们剩下的话我也没有兴趣去听,变转身离开,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有一些东西注定回不去了,我和乌达阿也从此分道扬镳。 离开了莫府,我回头看那两个大字,忽然觉得如此刺眼,他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我却天真的以为他是真心待我的,不过这样也好,在看清了他的本质以后,我忽然释然了,还好没有把心早早的交给他。 刚回到店里,就被若兰叫住,说李夫人在内厅等我,我赶忙打起精神。 刚掀起珠帘,李夫人就迎上来。 “丽娘啊,听说最近北齐边境那边有变动,有一些在北齐做生意的羌达人,都回羌达了,你这生意还做吗?” “这我倒是听说了,不过我的货商依然在给我供货,夫人放心,你新定的货马上就到,不会耽搁一点时间的。”我给李夫人宽心道。 “哦,那就好,还有啊,你下次送东西就不往府里送了,送到这个地方吧。”李夫人神色紧张的塞过来一个字条,我拿在手上,暗笑她的大惊小怪。 “好,货一到,我就差人给你送去。” “别,丽娘你最好能亲自来一趟。” “那好吧。”我见她的神色紧张,想怕是有了什么麻烦吧,却也不多问。 送走了李夫人,我一个人没有头绪,现在人心惶惶的,司徒那边怎么也没一点反应,还是他真的被杨紫晗迷住了心智,我唤来了绿萝,一次问及司徒的事情。 绿萝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司徒在宫里和杨紫晗日日笙歌的事情,我想也许该去皇宫走一遭了,我只想看看他还是不是当初的司徒。 最近一直忙着安顿羌达那面的供货商,也顺便让王公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们彼此更取所需。 下午时分,李夫人的货到了,我和若兰按着纸上的地址寻去,却越走越偏僻,来到了一条我从未走过的路。 附近荒无人烟,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我一路边问边走,终于到了。 和那附近的小户人家一样是小小的门户,我难以和先前他们所住的地方联系起来,和若兰叩响铁门上的铜扣。 叩了好几声才有个小个子的男子开了门,眼神也是警惕的很,看的我不自在,把货物放在那男子手中,便要离去。 “主子说,请姑娘府内一叙。”忽然那小个子男子开腔了,却是沙哑至极的尖酸。 我也不差他,怎么着,我还有若兰这个武林高手呢,正要进去,那人又说话了。 “只说让姑娘一个人去。”我看了眼若兰,若兰冲我点点头,就在外面候着了。 我抬起脚,跨进了不高的门槛,随那小个子男子一路往里走。 周围的花都像被霜打了一样,没有意一丝生机,我不相信住在原先那么阔卓的环境里的李夫人能习惯的了这么大的落差。 走了许久,依然没到,而前面的人也一直不言不语,走的我心里慌,变开口道。 “你家主子怎么住这么深?” “恩。”回答我的是一声简短的沙哑。 我在途中又试图找了几次话题,那人依然只会嗯嗯啊啊,套不出一点话,着管家口还真严。 到了一处空荡处,周围的花萎缩成一个圈,我就站在这怪圈里,等他们的主子,我有些后悔刚才的鲁莽了,如果我说不进来,现在也不用置身这样一个怪异的地方。 “让你久等了。”听到声音我转身看到一个蒙着面的男子,大白天的蒙面他不热吗? “公子好,请问李夫人在何处?” “真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啊。”蒙面男子一把拉下蒙面的东西,一张俊美的脸在我眼前浮现。 好久不见竟无法适应他的美,我转过头去。 “干嘛搞的这么神秘。” “孩子都好吗?” 他应该还不知道我们的安阳已经死了吧,算了,告诉他也没任何意义。 “恩。” “我很想他们。” “有时间了去看看他们吧。”相距我们上次的谈话,已经过了很久了,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想起以前对他的错怪,心里难免有些酸楚。 少顷的沉默,我们一同开了口。 “你今天找我…” “你生意怎么样?” 短暂的愣神,我赶忙回答。 “还可以。” “你和永乐侯?” “他是我的好兄弟,也是我这边的人。” 听得他的解释,我也料到了几分,只是那个李夫人演技确实不怎么样。 我们的谈话又陷入了僵持,忽然想起冷场八秒钟这个词,我们现在已经有一分多种了吧,作为邀请者的他还真失职。 “过段时间,你愿意跟我回宫吗?”他忽然开口,却是吓了我一跳。 回宫?还回去那里干什么? “不了,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那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本想问问他含巧的事,却想他怕是也不知道,只得作罢。 “这里很安静吧。” “恩。” “过几日你们搬来这里吧。” “为什么?” “这里很安全,我不想你们出意外。” 我不解的看着他。 “我要赶在羌达出兵之前行动,我怕你和孩子会有危险。” 他还是我认识的司徒,那些外面的流言蜚语瞬间不攻自破,我就知道,他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 “好,我不会让你担心,你全心全意忙你的就是了。” 忽然他拉我入怀,好久没有闻到他的味道了,我竟然有了种依赖感,仿佛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拥抱,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汲取着他身上的安全感。 我忘记了他带给我的伤,经历了这么多,我只想用双手去拥抱我至今仍深爱的这个人。 因为我不知道这一别,还能否再见面,或许他赢,依然后宫充盈,或许他败,我们天人永隔。 现在这平静的时刻来的如此绵长,仿佛把着一世的温存都流干了。 第十章 玉壶冰(2) 迈出大门,若兰在门口紧张的张望着,看见我出来,不禁喜笑颜开。 若兰一路并没有询问我在府中为何待那么长时间,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刚到家门口,就看到乌达阿在门口候着。 因了前几日的事,我对他已经心有余悸,不敢再轻易相信他,却还不能让他现我的疏离,只能敷衍着。 “怎么不进去啊?” “等你啊。”乌达阿看着我的眼神中渗出许许爱意,我选择了忽略。 “走吧,一起进去。” “不了,那天你来,没和你说几句话你就走了,最近又挺忙,没顾得上你,看你没事我就回了。”他是察觉了什么吗?这不像平时的他,此时的他倒深沉的让我难以捉摸。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平时那个和我一起嬉戏打闹,眼神纯净的男子只是莫姓的他,我亦不作多挽留,随他去了。 夕阳一点点把他的身影拉长,难以言说的寂寞,我没有一丝留恋的进了家门,命家丁关了大门,听得那门上的铜环随着关门声“咣当”一声响,我知道有些东西我们已经无力去挽回了,是他先打碎了我们的信任,我也没有必要再为他惋惜什么,毅然的往楼台深处去。 把店里的生意交给了几个伙计,我便和若兰宛儿收拾起行李,准备搬家了,从来不知道自己每天需要用这么多东西,整理起来多的吓人,深夜,收拾了一天的行李,大家都睡着了,宛儿伺候我休息后也回房了。 我看着婴儿床里的安阳,不禁好奇,他每天这样呆着不闷吗? “哎!你整天不说话,不闷吗?” “哼!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他小脸嘟嘟的样子,煞是可爱。 “我们小安阳生气了哦。”我扯着他的脸就是一顿捏。 “走开,走开,别动手动脚的。”他挥着手,可是那点小力气根本不在话下。 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的手脚固定下来。 “你别逼我动手!”他无计可施了。 “你来啊!我还会怕你这么点个小人?”后面的一切我无法预料,都怪我疏忽,忘了他就算是小孩的身子,也是有法力的。 他忽然动用法力,我还未作出反应,一道白光就把我挡出去好远。 等我看清楚,他已经和尚云初拉开了阵势,诡异的气氛在两人间扩散。 “你们两个冷静一下。”我试图劝说他们,可是他们俩纯粹把我当空气。 “你说过那你不会动她的。”尚云初忽然说道。 “我说不动你就信?唉!你还是和当初一样傻。”胤龙藐视的语气让尚云初顿时火冒三丈。 “和为贵,和为贵,都不要吵了,我是和胤龙玩呢。”我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冲尚云初使劲的眨眼。 “你还在帮着他,他当初用祈羲的肉身时,就是利用了你对祈羲的爱,才把我封印了的!”尚云初几乎是用吼将这句话说出来。 我疑惑的看看尚云初再看看胤龙,在我的印象里,胤龙只是单纯的想要出头,却没想到他曾经利用过我和司徒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这些又于我何干,我淡然的笑笑。 “那都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我不记得了。” 自然是换来尚云初的怒视,可是很快,他便压下自己的火气,对我笑着说。 “一直以来,我的死活你都不会在乎,你只在乎祈羲对吗?” “不是的,我……”尚云初的笑里藏刀,让我不寒而栗。 “我早就该明白了,却还愚蠢的施舍了希望给这一世。都是自取其辱!”我还未解释清楚,他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不曾来过一样。 我茫然的看向胤龙,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事。 “人间又要有劫难了。”胤龙满目惆怅的看着我。 “我说错什么了吗?” “他从上一世追你到今生,只是想要你在乎他,他当初要不是去救你,怎么会葬生在我的刀下,可是你竟然对他被封印的事,那么云淡风轻,换谁谁愿意啊。”胤龙说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准备理我了。 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争吵所以才故作云淡风轻,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尚云初一直都是来去自如,我没法和他联系,算了,他自己会想通的,我便倒头睡去,现实太乱,我只想活的简单些。 摇晃的烛光映的仿佛满屋子的怪影飘摇,融融的昏黄倾洒在熟睡者的脸上,现世的安稳将不再拥有,她将面对的终究是命运替她所选择的,而不是她可以改变的。 胤龙看着熟睡的人儿,亦闭上了眼眸,一丝笑意挂在嘴角,只要尚云初怒,就离那天不远了…… 睡梦中,有厮杀的血腥味和漫天的灰尘,我却什么也看不见,再走也走不出那昏黄的梦境,猛的我睁开眼,已经是天亮了,浑身疲惫仿佛一夜未睡。 “姑娘,运行李的人来了,我们该出了。”宛儿在门外轻唤道。 “恩,好,你们先收拾,我就来。”用凉水擦了把脸,我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忽然不能分清现实和梦境,现在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里。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无论是梦还是现实,人都是无奈的,想逃却逃不了,想爱却爱不起。 甩开那些扰人的问题,我拿起包袱推开门,门外站的人竟有几分眼熟,细细看去,原来是夜魅。 “你来了。” “少主不放心。”他的声音低沉,让我恢复了些许神智。 “走吧。” 一行人起程,我转身看了看我住了这些日子的地方,原以为会在这里落地生根,却还是离开了,今晚又要睡陌生的床了,一丝无奈夹杂着不甘和我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清晰,乌达阿看着一行人离去,不死心的跟了上去,自己安慰着自己,只是想看看她住的地方好不好。 夜魅忽然让车夫带着我和宛儿从另一条路走,他和若兰上了旁边的路。 这一路都没事,我和宛儿先到了,便收拾的安顿下了。 “宛儿,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我,总是奔波。” “别这样说,姑娘,我和若兰本就是无根的人,跟着姑娘还算有个家,姑娘以后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对呀。姑娘,你就别埋汰两个姑娘了。”绿萝收拾行李的空当也跟着来凑嘴儿。 “行行行,你们都是好姐妹,我就是不知好歹的人。”我佯装生气出了门,其实是想看看若兰和夜魅到了没。 可是等到了日渐西斜,他们二人还是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了,那会儿夜魅一定是现了什么才让我们分开走的,有人跟踪的话,我宁愿是丞相也不要是乌达阿,司徒和乌达阿之间的恩怨,夜魅一定会题司徒报的,那乌达阿岂不是危险了。 可是他还利用我,但是他对我也还不错。 我在门口徘徊来去,不知该怎么办,现在就算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等他们回来了。 宛儿也感觉事情不妙,说要去看看,我便让她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绿萝还有一干家丁。 月亮不知何时照亮了门栏,我已经忘记了时间,却暗暗感觉事情闹大了,起初安慰我的绿萝,此时也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的张望。 忽然由远及近的喘息声,点亮了我和绿萝眼中的希望,我们顺着声音寻去,前方影影绰绰的人影,怎么判断人都不够。 怎么只有一个人? 我和绿萝对视一眼,赶忙上前去迎,来的是若兰,接着暗暗的月色,她浑身的血在夜色中映出别样的色泽,我惊的扶起她,还好路上无人,和绿萝把她扶进屋内。 绿萝拿来药包帮若兰包扎,我急的团团转,却帮不上忙。 “宛儿呢?她怎么没一起回来?” “哼,她,她怕是跟了良人走了吧。”还未说完,若兰又是一阵咳血。 “姑娘,她是内伤,我现在去找白老先生,他那个小书童会写武功,看有得救不。” “你小心点。”眼见得绿萝没入暗沉的夜色中,我忽然感觉到屋无力,我身边的额人一个个都离我而去,我却没有办法挽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若兰,你要撑住。” “姑娘,宛儿…跟乌达阿…跑了…”我惊的望向若兰,不明就里。 “先不说了,你保存点体力,一定要撑住。”我心里乱成了麻,宛儿和乌达阿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十章 玉壶冰(3) 我手忙脚乱的按绿萝的说的,不停用热毛巾给若兰敷额头,可是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渐渐白。 绿萝怎么还不来,我捏着手中的帕子,不停的张望着。 “姑娘,人请来了。”听的绿萝的声音从黑夜中浮出,我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一半,那书童和绿萝一齐进来,这是我一次正面打量这书童,消瘦的溜肩,仍旧一副孱弱的样子,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 小书童走近若兰,只听一声钝响,他两指点在若兰的伤口处,那里的血渐渐流的缓了下来,小书童又给若兰的伤口处上了药,便让绿萝包扎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白山留着这样一个书童,想必白山也不会是平常的画家吧。 安顿好了若兰,我们一行人走出房间,跟那小书童一阵千恩万谢,他却只是笑着说是奉人之命办事,不好推辞,并没有什么可谢的。 送走了小书童,夜已经深了,那暗沉的趋势,仿佛就快要破晓了,我站在黑暗中,各种疑虑涌上心头。 白山为何三番五次为我破例,为何一个画家身旁需要一个会武功的小书童,那书童的奉命办事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有人在给他们暗中的指示,那么这个人更肯定是熟悉我,而且熟知我一举一动的人。 排除了一个个的人,就只剩下司徒了,我依稀记得他和白山是故交,这样说来,一切也就合理了。 我摇摇头进屋去看若兰的伤势。 “姑娘。”若兰已经醒了,脸色还是很苍白,刚刚要起身,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别动,安分的躺着。”我按下她。 “姑娘,对不起,我没能站在你这边。” “先不说这些,等你伤好了再说。”虽然不直到若兰说的是什么,可是现在这样她情绪越激动就越危险。 “不,姑娘,你让我说完。”执拗不过她,只能坐在床榻旁,听她慢慢道来。 在往来走的路上,夜魅忽然叫她从另一条路走,她就知道有人跟踪,便和夜魅去引开那个人,可没想到是乌达阿。 她犹豫再三,还是和夜魅一路往前走,乌达阿在身后紧紧的跟着,她本想有自己在就算夜魅要对乌达阿怎么样,她也好劝说。 可是走到了一条死胡同前,夜魅便闪身把乌达阿骗进了胡同,准备杀了乌达阿,就在这时,宛儿出现了,夜魅并没有防备宛儿,被宛儿暗算了,中了暗器的夜魅,只能将杀死乌达阿的任务交给若兰了,若兰没有办法。 她如果不站在夜魅这边,夜魅会伤心死的,再怎么说,他们也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 听完若兰说的这些,我淡淡的笑着安慰她。 “我要是你,也会那样做的,再说,乌达阿不是有宛儿帮忙吗?你没有错。” “可是,宛儿竟然打伤我带着乌达阿逃了。”若兰说道被宛儿打伤时,伤感不已,被自己一直当成姐妹的人打成这样,难保她心里会不好受。 “好了,不要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让绿萝陪着若兰睡,我就回房了。 夜凄凄,短短的路途生了这么多的事,忽然脑海中闪现,安阳被羌达的人掳走后,是乌达阿去救的他们,宛儿也许是在那时候 微微的叹下一口气,是我太疏忽了,如果我能在宛儿回来后多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她也许就不会被乌达阿骗。想她一个人在那边带着安阳,肯定非常辛苦,忽然遇到处处留情的乌达阿,当然是难逃魔掌了。 躺在床上,却没有办法闭上眼,若兰身上的伤已经很明显了,他们一定是一番殊死搏杀,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 我算是始作俑之一的人,亦难辞其咎,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翻身起床,月华打湿了我的臂膀,一窄冰凉的银色从门缝处跻身而入,我好像搞砸了很多事情,却又得不到去缓解的办法,难道就算错也没有说对不起的机会吗。 另一处的月华倾泻,一男子修长的身影在高远的星空下显得别样寂寥。 司徒站在龙凤台,身后便是痴情缠绕的一双龙凤,至今依然有着泣血一般的眼珠,这份承诺他不会轻易改变,只会许给她,可是她却说不愿再回宫来,是不相信自己会打败羌达,还是不相信自己对她的爱,司徒自嘲的笑笑,她要的是现世安稳,只这一样就把自己打到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双素手拂上司徒的肩膀,紧接着整个娇弱的身躯都贴了上去。 司徒微微一怔。 “皇上,这么晚了,怎么想起来看夜色了。”身后人似嗔似娇的声音紧紧顺着司徒的脊梁而上,停在了脖颈处,暖暖的回旋许久,在这微凉的夜里,竟有些缠人的腻味。 未作停留,司徒甩开龙袍下了龙凤台,只剩得那可人儿形单影只的立在原地。 杨紫晗淡然的收手,看着司徒离开,唇角的笑意依然悬挂,这样的冷落不是一次了,从和他日夜厮守开始,他便是这样,别人都以为是她杨紫晗有多大的魅力诱惑了君心,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于司徒只是工具,可是工具也是有喜怒哀乐的。 这么长时间了,她在这后宫是被司徒临幸最多的女子,却一个孩子的影儿都没有,她几乎天天问太医,太医直说让她敬候佳音,可是她还有多少年岁能去静候。 就在自己挖空心思想要一个孩子的时候,那个蓉华夫人竟然又怀上了,定是那晚她灌醉了自己,才和司徒在一起的,杨紫晗对自己的疏忽懊悔不已。 她虽然身为皇后,可是却没有一个子嗣,如果司徒要立玄阳为太子,自己也不能有怨言,到时候,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那么这个孩子如果不出生,自己就还有机会。 寒风中静静立着的女子,始终笑意不减,在这宫里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纯真的杨紫晗了,她学会了如何去伪装,如何去铲平阻碍自己道路的人。 第十章 玉壶冰(4) 躺在床榻上的乌达阿看着眼前人儿忙碌的身影,愧疚不已。 “你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儿瘦小的身影已滞,很快又拿起熬好的中药,来到床前。 “因为你是姑娘的朋友。” “哈哈哈哈哈,这理由我都不信,她早已经不把我当朋友了,我感觉的出来。” “姑娘不是那样的人。” “好吧,我接受这个理由,不过你要照顾我到什么时候啊,我已经快好了。” 宛儿好像被说到了糗处,红了脸。 “等你完全好了就走。” 乌达阿看着眼前人,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自己早已经把心放在了丽莎那里,只怕是要辜负她了。 “不用了,你还是走吧,她见不到你会着急的。”乌达阿一口喝完宛儿端来的药,抹了把嘴道。 宛儿呆呆的看着乌达阿冷峻的脸庞,那高挺的鼻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眸华,至于情绪完全不明了,宛儿低下头,看着碗底空空如镜,照出自己的样子,糗的让自己心酸。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没出息的赖着人不走,只是添了他的烦恼吧,宛儿轻轻的点头,心想,他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夜魅怎么也不会饶了自己的。 端着碗就要往外走,忽然听到门外又动静,这里如此隐蔽怎么会有人知道,宛儿疾步追出,拉开门,却见芙丞相悠闲的站在门外。 只得点头刚要退下,却被丞相的调侃拉住了身影。 “你倒是快活,什么时候也不忘带个姑娘在身边。” “废话少说,你来干什么?” “王要攻打北齐,现在司徒不理朝政,军心涣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那羌达的百姓呢?” “哪里还顾得了他们,等一举拿下北齐,就是天下的主宰了,到时候谁还敢说王的过错。” 乌达阿心里疑惑着,拓最注重百姓了,也因为这点,他的呼声很高,这样做无异于自掘坟墓,这个丞相究竟安的什么心,他又给拓灌了什么迷糊汤。 “边关告急,近几日羌达在我边境烧杀抢掠,扰我民生,望增兵。” 司徒合上奏折,闭目养神,安公公近旁伺候,完全琢磨不透皇上在想什么,忽然司徒开口道。 “兵。” 安公公倒茶的手微微倾斜,很快恢复了原态,退下时再次抬眼看龙椅上的皇上,现在征兵无异于是自投罗网,皇上这么荒废朝政,军心怎么还凝聚的起来啊,安公公退出殿外,看着灰蒙蒙的天,轻轻叹口气。 不知何时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无奈的摇摇头,回间,司徒那颓废的样子落在他眼里,不禁忧愁万分。 殿内,司徒睁开眼,把那份奏折放在汉白玉的桌案上,这场战争终于来了,乌达阿倒是度够快,难道他已经把那些零散的商户都遣回去了吗?还是那个拓决定牺牲他的威望,破釜沉舟?他也太看重这场战役了吧,司徒嗤笑着勾起唇角。 “传丞相。” 站在殿外的男子一脸的怯懦与疑惑,司徒唤他入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 “爱卿近来身体如何了?”司徒把玩着手中的小杯盏道。 “回皇上,无大碍。” “恩,最近听说边关很乱啊,那些臣子一个也没有你能干,朕就派你去镇压吧。”说着,司徒向丞相抱以信任的微笑。 “老臣恐不能胜任啊。” “哎,怎么这样说,难道你是怀疑朕的决策?” “臣不敢。” “那就明日启程吧。”司徒挥挥手便让他退下了。 看着丞相佝偻的背,司徒心想,他心里许是乐开了花吧,我就许你十万将士,看你怎么翻云覆雨。 出了殿,走在回家的路上,丞相心中不禁纳闷,为什么要让他一个已经卸任在家的老病号去带兵打仗,难道这皇上真的已经昏庸到这种地步了? 丞相不敢妄加断定,急急转身,去求见皇妃,那里也许有他想要的答案。 “丞相求见!” “准!” 父女俩见面,自是一阵亲热。 “蓉儿啊,二次怀孕,还是得小心点啊” “爹你就别担心了,我好的很。” “对了,皇上,最近到你这勤吗?” “他啊,天天都往这跑,说是看孩子,对我比以前体贴多了。” “哦,那就好。”丞相若有所思的颔道。 “对了,爹爹,他昨天还问我,觉得这朝中谁最有本事,我说当然是我爹啊。”芙蓉乐的看着自己的爹爹。 原来是这样,丞相明白过来,司徒还是那副昏庸样,让自己去出征也是因为芙蓉的一句话。 顿时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和芙蓉聊了些家里事就打道回府了。 丞相一路盘算着,这次出征可谓是一个机会,可以要走朝中的精兵,到时候就是自己一手遮天的时候。 到了家中,丞相马上写了份“家书”:十万精兵,借刀杀人。 让家丁捎了出去,左右思量后,让夫人打点收拾明日启程。 我在家里一筹莫展,刚刚店里的伙计来说是羌达的供货商有的已经不再给北齐供货了,而且已经回了羌达,还说愿意支付违约金,要知道那违约金可是一笔可观的数字。 这些日子的流言蜚语不攻自破,传言华郡的富分拨钱财给在北齐做生意的羌达商户,让他们回羌达去,宁愿倾家当产,不过只有少数人回去了,大多数人怀疑他要垄断市场。乌达阿这样做确实是用心良苦。 今早那商户已经把违约金送来了,高高的垒在仓库里,竟然占了整整半个仓库,现在我的客户那面已经断货了,必须要想办法去联系别的供货商了。 “绿萝,家里就交给你了,我要去羌达一趟。” “姑娘,最近那边听说很乱,你还是别跑了。” “可是这么多客人等着货呢,我必须去一趟。” “那姑娘要小心。” “恩,不用担心我,那我明日就走,你帮我先稳住那些客户。” 绿萝颔离去。 第十章 玉壶冰(5) 清晨,我被震天的炮声吵醒,腾的从床上蹦起来。 “绿萝,是打起来了吗?”羌达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的,姑娘,是送出兵的。”绿萝推开门安慰我道。 我稳下心绪,起床穿衣洗漱。 “姑娘等下出去,说不定啊还能让咱们的兵哥哥护送你呢。”绿萝捂着嘴取笑我。 “你这小妮子,就贫吧。”我笑着去吃绿萝端来的早饭。 “姑娘,路上要小心,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行了,我又不是一次出远门。”我一把将罗嗦的绿萝推出门。 去看了下若兰,告诉若兰好好养病,便出了门,绿萝送我到大街上,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中间走着整齐的军队,清一色的铁衣齐刷刷的从眼前掠过,我看了下军队已经走了很长了,过不了一会就全部出城了,我等着军队走了再走。 刚好可以欣赏下着北齐的军队。 “姑娘,你呆着别走,我去给你买个汗帕。”绿萝看见前面有卖帕子的便想给我买个。 “哎,别费钱了!”我喊着,绿萝已经过去了。 忽然人群中猛的一波动,把我涌向别处,竟撞到一个人怀里,震的我头晕,我恼怒的抬头看,是不认识的人,撞了我已经走了。 我气极,撞人怎么不说抱歉啊。 “你!站住!说你呢!”无奈前面的男子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 人群又是一阵拥挤,我彻底被挤到了人流的前方,那男子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是已经不可能走过去了,算了,人这么多,他也是无意的,可是这时却现已经回不去了,只能伸长了脖子看着绿萝买帕子的方向。 “姑娘!姑娘!”我听见绿萝的声音在沸腾的人群中隐隐显出,赶忙回头去寻,却无奈被人踩到了衣裙,一个趔趄直直的倒在大路上,真是出师不利。 整个队伍被我打乱了,我羞的赶忙起身,这是一双手伸在我面前,我没犹豫就把手交了过去,被他紧紧一握,带起身后,定睛一看,这人好眼熟啊,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是霍将军。 他也去出征吗?他看着我眼中充满了惊讶。 从他的手里脱出来,我抱歉的一笑转身快步离去,这时,却被一声牵住了身影。 “是谁耽搁了军队的进程,误了时辰你们谁担的起?” 不用转身都知道是丞相,他怎么带队,司徒究竟心里怎么想的? “主帅,是一女子无意被挤到了队伍中。”说着,霍将军看着我的眼睛却充满了疑惑。 “丞相啊,还记得我吗,我是丽娘啊。”我看是在瞒不过去,如果不主动出击,反会让他起疑。 “哦,是姑娘啊,诶?姑娘这是要去哪?”丞相一身戎装立在我面前。 “生意难啊,去找出路。” “那岂不是和姑娘同路?” “哦,呵呵呵。”我笑着打哈哈。 “不如我们送姑娘一程吧,你一个弱女子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丞相一脸的关切。 哼!你是巴不得我出意外呢吧。 “不用了…” “姑娘不必推辞了,别辜负了丞相的一番好意。”霍将军忽然出来帮腔,我用眼光差点把他杀死。 再也不好推辞,只能乖乖的上了那唯一的马车。 坐在马车里我忐忑不安,这丞相还是怀疑我的,他如此不过是想多掌握我一点。 队伍再次恢复了整齐,马车的吱纽声和着军队整齐的步伐向羌达而去,我不知道到那迎接我的是什么。 鸾央殿。 “娘娘,这是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的绸缎,说是给小阿哥做衣料的。”寰香捧着一堆衣料而来。 “拿开,拿开,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芙蓉一把推开那些绸缎,怎奈从中掉出一个小物件,芙蓉好奇的起身拿来看,一个固体小香料,估计是放在绸缎里熏味的吧。 芙蓉拿着那香料,轻轻的扔到了青砖地上,用寰香递来的帕子擦干净了手,扬长而去,那个香料在地上打了个滚就安静的停下了,一抹阴影投在那香料上,它的使命已经完成了,那香似乎也不怀好意。 芙蓉自从收了杨紫晗拿来的绸缎,老觉得不安心,做事总是出错,神情恍惚,抬手间,腕间袖里都是那香料的味,芙蓉命寰香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坐在软榻上,那味道还是环绕在鼻尖,不愿散去。 气愤至极,芙蓉一把挥开众宫女,直奔浴室,医女赶忙上前道。 “娘娘,现在还不能入浴。” “你管我!”芙蓉自小就有洁癖,死对头的味道自然是不能留在身上。 寰香挡在芙蓉前面。 “娘娘,你冷静一点,孩子重要啊,实在不行,寰香给你擦身子。”寰香心下慌了,芙蓉从来都不是这样鲁莽的,怎的今日拼了命的倔。 “你们都给我走开!”芙蓉心里不由的烦躁,挥开了众人,就本汤池而去。 寰香在身后看着芙蓉的背影,目光投到了那枚香料上,难道是那香料有问题?可是这样也太明显了,杨皇后不会那么笨的。 西宫。 杨紫晗悠闲的喝着滋补品,那是暖身子,好为以后生小孩打基础的,保养很好的脸上,一抹优雅的笑容无懈可击。 “给皇妃的礼送去了吗?” “是,娘娘,送去了。”一个模样乖巧的宫女道。 “恩,下去找瑞嬷嬷讨赏吧。” 杨紫晗笑着看那宫娥欣喜若狂的离开,轻轻抚摸着手上的指帽,眸华斜睨到角落里的香炉,里面燃的正是催情的那枚香料。 芙蓉现在是在享受还是在疼呢?这催情丸对人身体并没有伤害,可是却能让人迷失心智,变得急躁,就算她芙蓉再怎么冷静,也抵挡不住催情丸的威力,反正她是失态了,至于会做出什么事,就看她的定力了。 微微的怔住,司徒今天又没有来这里,就算是迎合也好,给他当工具也好,只要他在身边,睡觉也安稳的多,这慢慢长夜又是怎样挨到个头。 第一章 梅宫殇(1) 鸾央殿。 芙蓉在浴汤里惬意的泡着,忽然一声通报把芙蓉惊醒。 “娘娘,皇上来了。”寰香在香气撩人的浴汤里完全看不到芙蓉的人。 一个倩影从水中立起,静静的背对寰香道。 “我就来。”寰香听着芙蓉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裹好了宽袖衣,芙蓉梳理好了她的丝,一头青丝放置在肩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姣好的俏脸,唇红齿白,丹凤微阖,微翘的鼻尖气若游丝,芙蓉的小腹部升起一阵绞痛,芙蓉的嘴角扬起了微笑,孩子一个就够了,既然你杨紫晗不让我生,我就将计就计,看谁斗过谁。 “寰香…我…我肚子…”芙蓉扶着床脚缓缓的蹲下去。 “娘娘!娘娘!快来人啊!”寰香听到芙蓉的声音赶忙找人。 司徒听到寰香的声音,忙疾步往内殿而去。 “皇上…皇上…孩子…”芙蓉说完这句话就彻底的晕厥过去。 “太医!太医在哪?”司徒看着芙蓉,眼前忽然浮现出丽莎的模样,苍白的小脸如出一辙。 鸾央殿内一片慌乱,宫内各殿的昭容、贵人听到消息都纷纷跑来探望,杨紫晗也来了,不过她的出场却就是皇后的范儿十足。 金莲快移,身后的金衣脱的长长,更显出了她的着急。 “皇上!皇妃怎么样了?”杨紫晗尽到了一个皇后该做的。 “说!这个香丸是怎么回事?!”司徒手中捏着一个香丸死死的盯着杨紫晗。 杨紫晗已经料到会有这些质问,可是忽然现司徒手中拿的香丸不是自己的那个,杨紫晗故作镇定道。 “这不是我的。”杨紫晗仰面道,本来准备好的台词竟没了用处。 “是夹在早晨皇后娘娘送来的绸缎里的。”寰香站出来道。 “皇上可以看看,这不是臣妾宫里的。”杨紫晗没料到芙蓉竟会这样,她想要干吗? “哦?传执事的来。” 一会执事的宫娥来了,询问后得知,确实不是皇后宫里的,忽然执事的宫娥顿了顿道。 “不过今早有管香料的宫娥去过皇后娘娘殿里。” 又是一阵传唤,那个讨赏的宫娥被叫来,杨紫晗一脸自信的看着那宫娥,她宫外还有残疾的哥哥,要靠自己接济,杨紫晗完全不担心那宫娥会出卖自己。 可是,那宫娥却说,她奉皇后娘娘的指令把那个香丸放在绸缎里的,而且她还对香丸的描述无一差错,并把那香丸的特性说的清楚,那种香可以堕胎。 杨紫晗蒙住了,就算是临时的翻供,那宫娥怎么会记得住自己都没有见过的香丸,那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芙蓉的内线,也就是说,芙蓉是故意上当,故意弄掉孩子的,是自己低估了芙蓉,杨紫晗恨恨的看着病榻上的芙蓉。 她为什么不去死,杨紫晗按下心里的仇恨,她还是司徒的工具,她相信司徒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笑着道。 “皇上,有人要诬陷臣妾,臣妾不想说什么,清者自清,如果皇上相信一个区区宫娥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臣妾,臣妾甘愿受罚。” 司徒看着杨紫晗,微微笑着道。 “这样说倒是朕不讲情义。” “臣妾没有怪皇上,臣妾只是不能受这不白之冤。” “那你能告诉我这香丸怎么到这的吗?” “臣妾不知。” “很好,你是说芙蓉自己把孩子毒掉的?”司徒把玩着手中的香丸,猛的一用劲,在指尖成沫。 杨紫晗张了张嘴垂下双眸。 “你不相信我。”微微的疑问透着辛酸,却不再去看司徒的眼。 “给我相信你的证据。” 颓然的摇摇头,忽然杨紫晗抬起眸子,看着眼前的男子,想起他初次临幸自己的那晚极尽缠绵,也是有了那晚,自己才变成了现在这蛇蝎妇人,可是又怨得了谁呢,在他心底还不是连自己的影子也没有。 “来人。” “不用,我自己来。”杨紫晗从决定改变的那一天就料到自己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她走到芙蓉的榻前,低头看了看昏迷的芙蓉,浅笑道。 “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可怜虫。”说罢,杨紫晗大笑着扬长而去,拂袖间,已出了殿,步向自己的寝宫,那里有一瓶毒酒为自己准备,它有毒却是自己甘愿吞下的,这一生,有过她,服矣,有过他,足矣。 第一章 梅宫殇(2) 颠簸了一路,眼见得走上了官道,和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我都快憋死了,什么也不敢干,怕扰了他们的行程,终于要到我去的地方了。 这几日,丞相没有找事给我,那霍将军对我倒是热情的有点异常,细细想来,我与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一次没忍住问了他,他道是皇上许给已经作古的皇后安宁的生活,是自己打破了那平静,虽然他是一介武夫,却也懂得那种感情,所以总觉得对不起皇后,现在看到我就忍不住想要弥补。 我心里笑他的傻,在小竹屋的日子本就是短暂的,又干他何事呢,便如此安慰,他竟向我请求,皇后已经不在了,让我给他个弥补的机会,这样他的良心会过得去。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如果知道了我就是芙莎,怕是要把心都掏出来给我了,看着他忙前忙后,感动之余多的是对司徒的羡慕。 夜魅、霍将军,他们都是忠诚于自己主子的人,可是司徒为什么要让丞相带兵打仗,虽然不知他卖的什么药,但我仍然不禁微微担忧。 忽然马车停下了,霍将军掀起帘子。 “我们只能送姑娘到这儿了,剩下的路姑娘还请多加小心。” 我看了下外面,前面过不久就是那些商铺了,我冲他微笑道。 “谢谢你了,你们有要事,我也不敢耽搁,就此别过。” 霍将军回以抱歉的一笑,转身指挥军队出,丞相看着我的眼神总是透着莫名的诡异,我躲开他的注视道。 “丞相,祝你们旗开得胜,小女子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我便转身离去。直觉告诉我,那丞相还在看我。 我微微侧,看的那军队再次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丞相也只剩下一个人影,我舒了口气。 背好行囊,踏上了路途,快要夏天了,还记得上次走上这条路时,身上怀着安阳和莫颜,现在他们已经慢慢长大,时间过的真快,丢开了没用的感慨,我赶忙上路。 之间两旁的商铺还有开的,而且还挺多,我原来那个供货商真是的,乌达阿到底给了他多少钱,他都不要做生意了,反正我看乌达阿的莫府已经关紧了大门,他的生意也停了,没有再做,真的都用来安抚这些人,还好有人不愿意放弃这些生意,不多时便我联系好了供货商,一切谈妥,我忽然想去仙缘山看看我们的那宅子,虽然有人看着,可心里总不放心。 几日之后,我站在仙缘山的道观前,深吸口气,推开了门,里面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有人打扫,再往深了去,也是一样的干净,却没有一丝人气。 见得天色已晚,我便去了我先前住的屋子,里面的摆设都没有变动,我缓缓的躺在久别的床上,这么久了竟然还有我身体的味道留在上面,我惊异之余,很快就入睡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我被司徒一剑戳向胸口,那痛楚无以复加,是回忆还是预言,我无法从梦中醒来,一个场景一直重复,重复。 西宫。 杨紫晗站在那扇大大的铜镜前,一身素衣,丝松松的束在脑后,洗净铅华那张稚嫩的脸又一次出现在铜镜上。 有多久没有看见自己的真实模样了?伸手拂上脸颊,光滑的肌肤,下面却是已经腐烂的心,杨紫晗一次这样讨厌自己。 黯然收手,盯着自己的足,有多久没有跳舞给他看了,轻轻转圜舞步,有些生疏的舞步跳来有些僵硬,索性收姿,回想自己和他的一点一滴。 忽然泪水蒙了双眼,那孩子是自己杀的,他也罪不至死,为何要这么决绝,杨紫晗看的明白,芙蓉也只是个工具,司徒爱的只有那已故人,这后宫的佳丽不过是样子。 可是他却为了同样身份的工具,要了自己的命,这其中爱有多少?利益有多少?许是只有他自己知道。 “娘娘,时辰到了。”身后的公公尖声道。 还未等那公公话音落,杨紫晗端起身旁的小瓷瓶一仰头,尽数喝下。 身后纷杂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得杨紫晗一人静坐在铜镜前。 他爱影子,不爱自己,他利用自己,不爱自己,可是到头来,自己却甘愿为他的利益奉献自己的生命。 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是没有自己,罢了,黄粱美梦一场,幸好有他陪自己做这梦。 意识一点点的抽离,手脚渐渐向飘起来一样,杨紫晗嘴角努力的向上弯起,最后倒在了那扇大铜镜前,又一个女子为爱努力,为爱受伤,最后累了而离去。 这西宫不会空着,马上就有新人来,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帝王身后的琐碎点缀。 第一章 梅宫殇(3) 大半个月过去了,绿萝守在家里却是一点丽莎的消息也没有,不由的心慌,自己却又走不开身,若兰的伤势好一些了,可还是不能过度劳累。 想了很久也没有一个完全之策,而且更重要的是,安阳竟然每天开始短时间的休克,绿萝被一大堆事烦着,现在姑娘也不见回来,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最后,绿萝只能去暗夜请求夜魅的帮助,可谁知,被门口的管家告知已经离开了华郡,再问他去哪了,那管家也不愿透露口风,只能扫兴而归。 已经有很多客人来催着要货了,可是姑娘还是没有音讯,绿萝最后,只能去求那个人,实属无奈之举,在这里最在乎姑娘安危的就是他了。 又一次站在红砖黛瓦下,高耸的围墙宣告着他主人的威严和不可侵犯,因时宫里的老人,当时在宫里也掌握实权,收了一大帮自己的人,绿萝进宫并不是很难,跟着前方的小顺子身后,听他絮叨宫里的事情。 “姑姑知道皇后死了吧。” “嗯。”全国素缟,我又不是瞎子,绿萝在心里暗骂这顺子的话多余,忽然感觉烦躁难耐。 “现在啊,整个宫里就数皇妃最大了,连皇上也要敬她三分,唉!谁让人家的爹带兵打仗去了,还有个阿哥护身符。”小顺子还在前面念叨着,绿萝实在听不下去,便道。 “顺子,你好好带路吧。” “哎。”那顺子听得这话,知道姑姑不想听,便收了口,专心带路。 终于到了殿前,鸾央殿。 绿萝抬头看着上面的字,忽然却步了,他从西宫到这鸾央殿,是否还是以前的司徒,是否还爱着姑娘,绿萝也不敢肯定,如果如此贸然前行,怕是惹的羞辱。 转念一想,羞辱也罢,总要找姑娘出来的,这样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遂抬脚迈进了大门栏。 殿内没有看到芙蓉,这让绿萝稍稍安心,司徒清秀的身影在绿萝眼中波荡,绿萝轻轻叹口气,唤道。 “皇上,民女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咱们之间不用客气。”说着给绿萝赐了座。 “你今日来,是她有事了吗?” “嗯,姑娘自从那天和出征的军队一起去了羌达找供货商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司徒挑起眉毛,斜睨着绿萝。 “和出征的军队一起?” “是,当时我看见丞相,想要劝姑娘,可是离的太远,人又多,只能看着她跟上军队走了。” 司徒没有再言语,看向外面的眸华闪烁不定,绿萝难以揣摩其中的玄机,只能听他最后的意思。 “你回去吧。”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司徒话了,却是这样,难道他真的已经不在乎姑娘的死活了吗? 绿萝一着急脱口而出。 “姑娘心里爱的只有你一个人,你却已经变心了,我真后悔今天来找你。”绿萝失掉了以往的从容,失态的让司徒侧目。 “我只是不希望你走不出这皇宫。”司徒起身出殿,没有再看绿萝一眼。 绿萝站在半阴的殿内,看着他离开,彻骨的寒冷袭上后背,他真是绝情的让人齿寒。 回到那隐蔽的住所,听姑娘说,当时是他要姑娘搬过来的,那就是还在意了,可是今日却 迎上前的若兰看着绿萝的脸色就知道事情进展不顺利,便识趣的走开了,绿萝在心里把所有的人都过了个遍,也没有能帮助自己找到姑娘的,没办法,只能自己去一趟了。 打定主意后,绿萝在店门口贴出告示,一个月内不营业,而此时也是人心惶惶,有人说北齐在与羌达的战役中连连告退,最后十万大军死的死,被俘虏的被俘虏。 都是听说,可是却说的有鼻子有眼,但是看司徒的反映,那些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绿萝看着再次休克的安阳,不知所措,却也只能去寻找丽莎。 绿萝沿着路询问,直到找到了丽莎心的供货商,他听了绿萝的来意,便告诉绿萝,丽莎往仙缘山方向去了。 绿萝不敢耽搁,连忙上马往仙缘山而去。 几日后,到达了仙缘山的道观,门虚掩着,绿萝推门而入,里面很干净,很整洁,绿萝一路唤着丽莎,却不见一个人出来,直到走遍了道观,一个人也没有见到。 绿萝纳闷,没人为什么这里会这么干净,忽然身后一阵窸窣声,还未待绿萝转身,已经被捂住了口鼻,一阵挣扎后,归于平静。 我睁开睡眼,恩啊,伸了下懒腰,忽然现这不是仙缘山的道观,四下看去,竟然现对面坐的人是拓。 我努力开始回想那天晚上,我感到很累,然后就睡着了,难道是他给我下的圈套。 “你醒了啊。呀!我是该叫你兄嫂呢?还是丽娘呢?还是罗丽莎呢?” 我冲他一笑。 “随你啊,对了,我睡多久了?” 他一愣,没反应过来,随后宛然道。 “不用再和我装了,相信你和司徒的孩子也在来的路上。”说完他便出去了,随后一阵当啷声。 我急了。 “哎!你干嘛锁着我!放我出去!” “等人都来全了,我会让你们团聚的。”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将我的一丝希望浇灭了。 颓然的坐在床榻上,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人暗算,不过自己一路上都很低调啊,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丞相,我可没忘记他是拓这边的人。 他们怀疑我久了,不应该是确定我是罗丽莎久了,如今真是请君入瓮了。 我一点也轻松不起来,在两国交战的时期,他如此这般,无非是想利用我和孩子对司徒构成威胁。 我一度不愿成为他的负担,却时时都在成为他的负担。 在这里过的久的,已经忘记了是什么年月了,忽然一天,这扇门,在不该送饭的时间开了,只见几个壮汉搡进来一个黑影就出去了,光线的原因,我凑近了看,才现竟是昏迷的绿萝。 绿萝也来了,那岂不是安阳和莫颜也快来了,我忽然相通了,这样也好,他们都在我身边,我反倒不用担心他们,有我在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他们。 第一章 梅宫殇(4) 绿萝不一会就醒了,见到我现先是一阵紧张。 “姑娘!你还好吧?”我被她惹笑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先关心起我来。 “没有,你是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我见你大半个月都音讯全无,便来找你,那供货商说看到你去了仙缘山,我就去了,后来就到这了。” “姑娘,这里是哪儿啊?”头晕脑胀的绿萝恢复了清醒后,看着房间里奇怪的摆设道。 “是羌达,我们被拓绑架了。”轻松的说出这些,绿萝恍然后,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便想着要逃出去,我无奈的笑着。 “我早试过了,出不去的啊。” 绿萝道:“难道只能等着他们对我们下毒手吗?” “他们不会的,最多就是用我们的性命威胁司徒。” “可是我们不能让他们威胁到司徒,那样北齐会覆灭的。” “绿萝,你还不知道司徒吗?他是不会为了我放弃江山的,从一开始他篡权时,就没有,现在更不可能。” 绿萝刚要张口为司徒辩解时,我伸手堵住她的唇,冲她摇头。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了。”我按住绿萝的肩头道。 她微微颔,余下的日子我们俩就被锁在不见天日的屋子里,浑浑噩噩的过了不知多久,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安阳和莫颜,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因为绿萝走时把一切安顿好了,若兰只有在家等消息看孩子,莫颜已经可以走路了,扶着椅子晃晃悠悠的走着,嘴里还呒嗫呒嗫的说着什么,若兰看着莫颜小不点的样子,就掩不住的想笑。 可是看到身后的安阳后,就难以自制的忧愁,这个小男孩不知是怎么了,总是会短时间的休克,医生请了一大帮也没有什么作用。 今天是他二次休克了,整个小手冰凉,就像死了一样,嘴唇紫,不过整个过程停顿不到半个时辰就恢复了,若兰担心这时,忽然职业的敏感让她感受到一阵阵杀气,赶忙回屋抱起莫颜和安阳藏在了隐蔽的仓库内,里面全是一些高高垒砌的货物。 若兰听着门被一扇扇推开,对,是轻巧的推开,看来他们人并不多,到底是谁? 渐渐的一个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终于停在了若兰藏的这件仓库,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后,若兰屏住呼吸,紧紧的搂着身旁的安阳和莫颜,那脚步声渐渐靠近,在转了一圈后,慢慢院里,这时莫颜的小手还在不停的抓这货物上的包装纸,若兰赶忙拉住她的手,谁料她竟吭哧吭哧的出了声。 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那脚步声又折了回来,若兰一个起身跃起,与来人一阵刀光剑影,是不相识的人,但眉眼却是异邦人,一定是羌达派来的人,若兰便思考着,便应付着男子,忽然那男子出了怪招,弯柄的短刀直直指向若兰的喉咙,若兰一个紧神,转身从男子背部穿过,一记猛掌拍在男子的后心口处,那男子受了伤,捂着心口落荒而逃。 若兰抱起两个孩子夺路而跑,这里已经不是久留之地,要赶紧离开这里,没想到如此隐蔽的地方还是被他们现了,若兰不知道该去哪里,犹豫片刻后,打响了一个口哨。 扑棱棱的飞来一直小鸽子,若兰又打了个口哨,比前面那个稍短些,那鸽子便挥起翅膀向前方飞去,若兰紧随其后,这鸽子是她和宛儿一起养的,只要他们其中之一找不到对方都可以用鸽子来传唤,现在宛儿估计是和那乌达阿在一起,怎么样他也能保一阵平安吧,虽说在上次的会面上,自己还打伤了他,不过为了孩子的安慰,若兰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 伤势刚好,身体还很虚弱,加上刚才和那男子的一阵大斗,若兰元气大伤,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渐渐的若兰感觉两手麻,力气渐渐从臂膀上失去,终于看到了一个大门,小鸽子停在了那扇大门前,若兰心中的石头渐渐落地,放下两个孩子的同时,自己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倒了。 艳阳高照,小鸽子挥着翅膀飞到若兰的身边,咕咕咕的叫着,若兰却一点都没有反映,小鸽子振翅飞去,往宅子里去了。 前些日子乌达阿让宛儿离去,可是宛儿却在听了丞相与乌达阿的谈话后,死活也不走了,她感觉的出,乌达阿会有危险,再一个她也没地方去,把这些告诉了乌达阿,她起初还坚持,最后宛儿只能搬出姑娘来压他,他果然不再多言语,虽然留在他身边了,宛儿却夹杂这些许难过,他的心里只有姑娘。 想着心事的宛儿忽然被一阵咕咕正打断了,抬头看去,在花园的石坛上立着她和若兰一起样的小鸽子灵霄。 难道是若兰有难了?!宛儿心慌的跟着小鸽子一路向外走,打开大门后,一个人倒在地上,身旁的两个小孩不谙世事的玩耍着。 是若兰和孩子,宛儿赶忙扶起若兰,她已经软成一团,宛儿费劲的把若兰扶进屋里,手里还捉着两个孩子。 进了屋,把若兰放在床上,看着她的样子,很明显是和人打斗过的,她是与何人打斗?宛儿心中已经估摸来了情势,便去告诉乌达阿,想让他收留若兰。 乌达阿看了眼昏迷的若兰和两个孩子,心里直叫苦,这下丽莎肯定以为我又把她的孩子绑架了,算了,先这样吧,挥挥手,让宛儿帮若兰请医生,自己则抱着两个孩子去了别院。 难道自己和她之间真的是孽缘吗?总是没有办法分开,也罢,顺其自然吧。无奈的叹口气,看着外面骄阳似火,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她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把孩子叫给别人管,这一点也不像她啊,乌达阿的心里不安起来。 第二章 步步娇(1) 宛儿被一阵细微的响动吵醒,马上警觉的望向若兰,若兰在床上挣扎着想要喝水,宛儿赶紧倒了碗凉开水扶起若兰送到她唇边,若兰的唇一碰带那清凉,便猛喝了几口,睁开眼才看清是宛儿,若兰轻轻推开万二奶,又躺在了榻上。 若兰从叫小鸽子的那一阵,就明明白白的要把孩子送到宛儿这,可是现在看见宛儿,心里仍旧没有办法原谅她,她竟然对自己出手,她对乌达阿的心思,若兰这个做姐妹的又哪里看不透呢,只是,没想到她为了个男人连姐妹都可以打。 宛儿被怀里的人儿微微推了一把后,识趣的离开,放下小瓷碗,转身看了看假寐的若兰,轻轻叹口气,自知是自己当日伤了若兰的心,再说也是枉然,便退出来。 刚走至门口道。 “安阳和莫颜很好,你不用担心,安心养伤就好。” 没有收到回复,宛儿无奈的笑笑,若兰的倔脾气上来了,她知道若兰这样其实在心里已经原谅自己一大半儿了,也不多言语,推开房门去看两个孩子怎么样了。 宛儿没有启齿问若兰被谁追杀,在为若兰清理伤口的时候,看见若兰胸口一个不大不小的掌印,这种掌法早已在中原失传,倒是异邦有,难道是羌达的人找上门了? 那姑娘还好吗?宛儿揣着焦急的心往乌达阿的房间去,刚拐过楼柱,就听到乌达阿爽朗的笑声和小孩子的嬉戏声。 看着不远处的乌达阿像大孩子一样领着两个小孩在花园里嬉戏打闹,不禁一丝笑意挂上嘴角。 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多穷困潦倒,自己今生都不会再把心交给别人,宛儿看了会他们玩耍,自觉去了会破坏气氛,就退身去灶房做饭。 自从乌达阿用自己的钱让那个商户们撤退后,北齐这边知道了,把乌达阿的所有生意来源用强硬手段切断,他既要每月给那些回乡的商户一大笔钱财,还要支持自己的开销,自从那天被宛儿救回来后,乌达阿说他家回不去了,就在偏僻处找了个小宅子住着,乌达阿要请佣人,宛儿害怕泄漏了身份,便推辞了。 宛儿笑着想,自己从小在暗夜成长,一心想成为夜魅那样的英雄豪杰,最不齿的就是那些整日相夫教子的女人,可是现在自己还不是围着锅边转,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自己命知道他爱的只有姑娘,却甘愿付出一切,就像是他对姑娘。 这样的链条什么时候才能打断,宛儿忽然想一直维持这样的现状,只想默默的爱他,关心他,看着他好好的活在人世上。忽然耳边一阵“噗呲”声,惊的宛儿看向锅边,水已经从锅台漫了出来,宛儿心里直骂自己的疏忽,一边手忙脚乱的收拾,一个忙碌的小女人在厨房里来回穿梭着,温馨的味道想是比那菜肴更让人享受吧。 若兰听的门被咣当一声关上,还不死心的回头看了眼,宛儿果真出去了,若兰懊恼的往床上一捶,没想到牵扯到了伤口,在床上一阵打滚,真是跟她克着。 现在她跟着乌达阿看起来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若兰看着身旁的家具心里想,真的有那么爱他吗?连姐妹情谊也可以不要,若兰气结,忽然一口气不顺,卡在胸腔,不能上,不能下,疼的若兰一动也不敢动,真是作孽啊,受了伤,还是这样的待遇,若兰欲哭无泪的躺在床上。 身体不能动,心思可活泛呢,若兰想起那个袭击自己的男子,若不是姑娘在羌达边境出了意外?可是听绿萝说姑娘是和北齐的军队一起走的啊,难道羌达先下了手?若兰不明就里,只想赶快养好伤,去羌达看看。 忽然外面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和着急的唤声,若兰一紧张,那口气竟顺了,缓缓的起身,就往外跑,刚拉开门,就听见宛儿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我去叫医生。” 出了什么事?若兰赶忙穿过几个小花园,找到了声音的来源,原来是安阳有一次休克了,乌达阿在一旁紧张的像是自己的孩子出了意外,若兰不禁替宛儿心寒。 “安阳从前些日子就一直这样,没事的,过一阵他就自己好了。” “你怎么跑出来了?身上有伤…”宛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乌达阿打断。 “什么?总是这样在?找医生看了吗?” “从医生到神婆全部都找过了,没用。” “那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吗?” “嗯。” 乌达阿看着若兰的表情快要把若兰生吞活剥了。 这时另一边的安阳却已经神游在外,颇为自在。 胤龙一边吹着口哨,一边施展力快的移动,因为被开除了仙籍,不能驾云,只能用法力加在自己的双腿上了,一阵瞬间转移,已经到了一个深邃不见天日的森林,前面不远处有一块被藤蔓缠绕腐蚀的石碑,上面写着:神谕邸。 第二章 步步娇(2) 浓郁的树木遮住了天光,这在胤龙看来是再好不过,一路并无太多阻碍,很快就穿过了那片草原,到达那神像面前,胤龙没有按压住的怒火,正要施展法力破坏那神像时,却被一股力量控制住,反倒伤了自己。 胤龙倒在地上,仍旧不服输的死死盯着那神像,凭什么?!凭什么他如今还能受这样的待遇,而自己却要在外漂泊,流离失所,还要委身在凡人之躯,胤龙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可是却也不敢再贸然行动,他还要保存体力,去看看那位老友。 到了那牡丹亭,上面的神界往事胤龙不想再看,直接忽略过去,到了那扇又高又厚的墙,看似无法通过,胤龙轻轻念动咒语,那墙竟裂开了缝,胤龙从墙缝挤身过去,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 胤龙捂住心口靠在已经闭合的墙上,稍作休息,刚刚开启这扇门已经费了自己很大的劲,这里便是尚云初被封印的地方,远处的海浪声澎湃而至,阵阵腥味也随着那海水声飘来,胤龙压住内心的恶心,想当初自己当时把他封印在这海水后的森林,谁料竟让他有机会受了香火,不过也无大碍,他还是一样被埋在了这黑暗之中,等待体力稍作缓和,便向前面那破败的庙宇而去。 “尚云初,你不出来看看那薄情的女子吗?她现在可是遭殃了。”胤龙站在门口叫嚣道,说实话,胤龙还是怕尚云初的,毕竟当初封印他,自己不得不承认是用尚云初的弱点才制胜的,若是凭实力,自己不见得会赢。 庙宇内并无人答应。 “我知道你在这,消息带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胤龙就要走。 忽然庙宇内一阵受累的咆哮声。 “为什么还来告诉我关于她的事情?”一身白衣的尚云初自殿内而出。 “没什么,只是想你希望知道。” 胤龙的这番话引来了尚云初的不屑一哼。 “也对,她对你那么薄情,还说什么你的死活她不在乎,我都替你难过呀。”胤龙看着尚云初的反应添油加醋道。 “这是我和她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我是不想管,可是现在我们俩同时天也沦落人,看着她对你如此轻视,我心里维尼抱不平啊。”胤龙说的义愤填膺,仿佛真的很愤慨。 尚云初并没有那么容易上当,只是淡然的望了眼他,仿佛把他的所有诡计都已看穿,转身进了庙宇。 胤龙无所谓的笑了笑,他知道尚云初是在看不起自己的这种把戏,不过他也太低估自己了,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能力的胤龙了。 丢给了尚云初一个映象便离去了。 胤龙走后很久,尚云初一动不动的坐在神像里,相对那个映象做到视而不见,可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多看几眼,那是什么?丽莎真的遇难了吗? 终于尚云初不想再这样煎熬自己,就算是胤龙的陷阱也好,天意也罢,自己只是想要看看丽莎的境况。 打开了那个映象,在一个家具很奇特的屋子里,尚云初看了便知丽莎被拐到羌达了,难道司徒不着急吗?心里有点小揶揄。 胤龙的身影闪入。 一番交谈后,尚云初听着他们的谈话,心中暗暗叹口气,丽莎还把胤龙当好人来待,只怕以后吃亏子啊后面,就在尚云初扬手要毁掉这个映象时,丽莎的一句话吸引了尚云初。 “他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我的性命需要有人来保障,而他是不二人选。” 他是谁?是自己吗?尚云初心里不是个滋味,虽然他明白胤龙给他这个映象的真实目的,是为了激怒自己,可是一腔怒火就是没办法平息,尚云初欺负的胸部内做了个决定,去羌达走一遭。 到羌达不过眨眼的功夫,尚云初俯瞰整个羌达,不久便找到了丽莎所在,飞身而去,夜里的风还算暖和,到了她的门口,尚云初滞足片刻,看到从外反锁起来的门,心里明白了她的处境,便念动口诀穿门而入。 已是深夜,丽莎已经安睡,旁边还霓裳,她为什么能够原谅霓裳,对我却是这种态度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尚云初上前,伸手拂上丽莎光洁的额头,悬而未悬的停在额头上方,丽莎好像感应到了上方的气味,睁开了迷茫的睡眼。 “你怎么来了?!”惊讶的坐起身后,又觉有什么地方时他去不了的呢?随即嘲笑自己大惊小怪,拂着前额笑。 尚云初亦是看的佳人笑痴了神志,我觉了他的目光,不自然的躲开,下床去假装喝水。 尚云初亦步亦趋的来到她身边。 “我来只为问你一句,跟不跟我走?”尚云初来之前已经在心里打算好,只要她跟自己离开这些是非,就算是求的安保也好,不爱自己也好,都不会在意,只是希望这一世有她相伴。 我听得他的话,却只到那是自己只能奢望的事情,我要在乎很多人的生死,我要保护我的孩子,种种的种种,都告诉我,不能和他走,而这个“不”也随口而出,透着强硬和执着。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如此快的回绝他,他呆愣之际,我快步踱向床边,意思我要休息了,其实我何尝不想放下身边的事情,可是我真的不能这样做。 忽然手肘被他桎梏住。 “你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我?”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还是你觉得我说爱过你你心里会好受?那么我爱过你。” 手肘的力道松了又松,最后完全的放开了我,我很奇怪自己静会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故意装作不在乎,只是想让他一个人去过他的世外高人生活,不要再管我,或者去投胎,怎样都好,只要不要再让我有负罪感。 “好,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点异样,我缓缓放下心来,转身双眸和他想对道。 “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而且你付出的太多,现在你去找你的极乐世界吧。” 转身后,站立,不想看着他走,不经他曾是我受了荣嘉乐伤害后一个倾心的男子,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关于纯真和美好的回忆,我不想破坏掉。 身后半晌没有一丝声响,我缓缓迟疑着回头,身后是那扇紧闭的门,在放下心的同时,我做了决定,不能再懦弱的让关心我的人受到伤害了,待了这么久我也该做些什么了。 第二章 步步娇(3) 一夜无眠,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放亮,忽然肩头一热,我回头,复上绿萝搭在我肩头的手。 “姑娘怎么一夜未睡吗?” “想想心事。”和绿萝一起坐到桌案旁,倒了碗水喝。 “姑娘,有件事我一直没对你说,怕你会担心。” 绿萝的眉头紧颦,我摩挲着她的手指尖,安慰她说出来。 “在你走了不久后,安阳开始短暂的休克,请了许多医生,都说没办法。” 我笑着帮绿萝捋过一丝挡在眼前的头。 “没事的。绿萝你觉得人会有前世和来世吗?” “绿萝信。”她并没有太诧异我岔话题,而是很认真的对待我的问题。 “安阳早已经死了。” 绿萝没有一点声音,眸华中有惊异。 “那现在那个是什么?” “是一个被贬下界的神仙。” “姑娘是要绿萝做什么吗?”绿萝没有问我个究竟,抬眸道。 “我们俩个一起去逃肯定不可能,可是一个人倒是很有机会,我想你去看看莫颜怎么样了,还有,帮我拿回我原先在脖子上带的一块蓝色的石头。” 绿萝重重的点头,暗中握住我的手。 中午送膳食的人来了,这个送饭的是我囚禁了这么久三次看到他了。 “大哥,看你样子不像是羌达的人啊。” 换来了沉默。 “大哥,我今日想喝点酒,你能不能帮我取点?”说着我攀上哪位大哥的衣襟,与他相对而站,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儿,脸已经通红了。 “姑娘稍等。”那男子紧张的推开我,脚下有点小绊的离开了。 过了一小会,那男子拿来了酒,我笑着轻外面看守的两位侍卫也来喝。 “你们瞧,我们俩在这也没怎么闹,我们知道肯定出不去,就算出了你们这关,也未必能出的了大门啊,来来来,别忌讳了,喝酒喝酒。” 那两个侍卫犹豫了下,两人迈入房间。 中途酒不够,那位大哥又去拿来些来,大家酒肉一番,也许是站在门外刚守了一夜,累了,很快就支不住睡去了,可是那个送饭的大哥却还一个人静静的喝酒,没有半分醉的意思。 “大哥,我敬你。”我拿起酒杯敬他,谁知他只是冷冷看了眼我。 我不甘心,继续给他灌酒,在这当,绿萝已经离开了,我只给她当初尚云初给我的小地图,让她从小门出去。 忽然这送饭的男子说话了。 “你不逃吗?”我手中的酒一滞,佯装微醉,扶住额头,在桌上趴下了,却在用心观察他在干吗。 可是身后没有一丝声响,以为昨夜一夜未睡,我也微微泛了困,想着绿萝应该出了皇宫了吧,阖上了沉甸甸的眼帘。 再次苏醒是被一盆凉水泼醒,我睁开眼睛,满身已经是湿透了,丝黏在脸上,我难受的想要伸手去抚弄,却无奈的现手脚被捆住了。 眼前的人影憧憧,我眼皮还在打架,这酒后劲真足。 “你怎么没一起跑啊?”拓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不是怕你找不到我,心慌吗?”我抬眸看着他,经历了这些事,我对自己还是有些自知的,不能蛊惑人心,可是短暂的迷惑他也不再话下,而且早在以前我就和他打过交道,他只是个没有陈府的人。 拓没料到她会抬头看,那双滴溜溜圆的眼睛里一汪清水荡漾,睫毛上沾了刚泼的水,黑亮卷曲,甚是好看,红唇也湿漉漉的微嘟着,似嗔似怒。 “你们给她松绑,放回床上。”说完就走了。 看的那拓眼中的神情,虽然很快回避了我的眼光,不过我相信过不了一会他就会来的。 果然,那帮人放下我,出去后,不过一会,门开了。 我还未来得及换下湿了的衣服,便赶紧缩在被子里,看着他走来。 “王,你有事吗?”听我出声,他停了脚步,站在离床榻一步之外。 “本王的妻室没有司徒多,而且本王也自认为比那瘦了吧唧的司徒长的结实…”他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王,小女只是一介平民,怎么高攀的上呢?”我往里躲了躲,有点后悔刚刚那样看他了,只是想让他念在我一介女流之辈,不要为难我,怎知却让他起了这样的想法。 他竟上前一步,我没躲得及,被他一把牵制住了下巴。 “司徒的女人是什么滋味呢?”他探寻的向我凑来。 我想向内躲,可是无奈下巴被牵住,正挣脱这,他的唇竟探到我的耳垂处,轻缓的说着情话,手也不老实的往下探去。 身上一浪一浪的酥麻快把我神智夺走,我强强稳住心神,可是无奈,他是个**高手,竟很快就知道我的敏感带。 他不停的咬噬着我的耳垂和脖颈,我强迫自己去想莫颜,去想司徒,终于心中的点点理智被我唤回来,道。 “我尊称你一声王,希望你能做好,不要让一个俘虏看轻你。” 果然他停了动作,抬起情迷的眼,盯了我片刻,撂下一句话就甩袖而去。 “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 他走后骂我抽走了身上的精气神,一股溜到被子里,闭上了双眸,我何尝不想和绿萝离开呢?可是那样目标很明确,而且拓要的是我来威胁司徒,绿萝不能为我受牵连,她走了,我也就放心了。 就不知道他会不会为难那两个门卫,混沌中我再次睡去。 殊不知,这一觉醒后,已是后院失火,整个羌达陷入了火海之中,我被人抱出了屋子,还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就先看到了眼前的拓。 再向远处望去,天被映红了一大片。 “生了什么事?” “有妖孽出来作乱,羌达数百里之内已经被大火吞噬,而且不管用土填还是用水浇,都灭不了。”拓忧心的看着前方。 那个方向通往的是北齐,难道北齐也遭殃了?!我着急的看着北齐的方面。 拓转间,无意看到女子的容貌在火光的映衬下,娇嫩柔美,原来她是皇后时,只看到她的威严,是朋友妻后,只看到她的慌张,从未如此清晰的看到她的容貌,此刻竟透出担忧重重,顺着她的眼光而去,是北齐,哼!很快,她就会把眼光转向自己,拓自信的回看身旁的女子。 第二章 步步娇(4) 大火连烧三日,只有少数地方的火势小了,可是火势却顺着北齐而去,拓留我在他身边,其他的后宫女子被送往安全的地方,对于他的安排我心知肚明,他不能把我这个筹码放在他目不能及的地方。 站在观望台,远处的火势一目了然,我紧紧拽着袖口,司徒现在在干什么呢?那十万精兵被俘虏,且不论这其中的曲折与阴谋,就当前的形势来看,北齐朝不保夕。 “在想那个没用的人?”耳边响起拓的声音,我置之不理。 “你觉得什么时候向北齐起战事好呢?”他抚弄着手上的扳指道。 “哼!你们的士兵已经在边境烧杀抢掠,还问什么时候动战事?” “那只是小试牛刀而已,想看看那个昏庸的皇帝有什么反应,很可惜,他依然在他的后宫寻欢作乐,现在那十万精兵收于我麾下,破城之日,指日可待。” “我只是筹码,你不必对我说这么多。” “那如果这十万精兵不是被俘虏,而是心甘情愿,投我麾下呢?你还想听吗?”他略带戏谑的看着我。 心甘情愿?能让十万精兵心甘情愿的就只有丞相手中的那纸军令,这不足以稀奇,可是我奇怪司徒的举动,这明明就是送给拓的十万精兵。正想着。 “趁现在北齐正乱,我们出击必会事半功倍。”身后竟出现一个人,丞相。 我惊异于他打大胆,我瞪大了双目看着他,不解他的坦然。 “王,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疏散群众,赶紧扑灭大火啊。”身旁有不认识的人谏言道。 “王,现在北齐肯定是乱了,我们趁此机会,一举拿下。”丞相并不看向我,再次拱拳道。 “好,明日攻城。”拓下了命令,我愤怒的转头看他,他却牵起我的手,走下观礼台。 我使劲的挣脱他的手,可是他却握的更紧了,我转头看丞相,他看着我的眼光高深莫测,逼的我回头。 拓的手是热的,司徒的手是温的,我更喜欢那温温的感觉,趁他不注意,我赶忙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 他回看我,因是晚上的原因,熠熠的火光映在他脸上,竟也是有点英俊。 我低下头,看着地下的石阶,一步步减少,我止了脚步。 他又一次拉着我的手道。 “宫殿已经烧毁了,我们只能住毡房了。” “王不怕一个人质对你构成危险吗?”我抬眸盯着看他。 “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他强行拉我入怀。 “王,请你自重。” 他一抹调谑挂在嘴角。 “自重?你从了几个夫君了?还有资格跟本王说自重吗?” 忽然我腰际一空,被他拦腰抱起,往一个毡房而去。 我知道越挣扎越会让他有征服我的想法,我像猫咪一样顺从的缩在他怀里,我感觉到他的僵直,我在心里偷乐,他果然看着我的眼光不似前面炙热了。 可他还逞强抱着我进了毡房,虽然只是简陋的毡房,也是极尽奢华。 在我看装饰的时候,他放下我,我奔向面前的一片小毛毡,是彩绘的什么兽类。 忽然他从身后搂住我,我只是稍稍的惊异后,赶忙稳住心神,转身去迎合他,盯着他的眼眸很冷却不给他征服的**。 他探究着看我,另一只手拂上我的丝道。 “你…” “我怎么了?”我挑眉看他。 “你这样,我很没有兴致。”说完他松开我,径直躺在了地上的毛毡上,可是那毛毡看着就舒服啊,我也想睡,可是…… 我环视了一周,也没有看见能有别的休息地方,无奈,只能缩在和他对角的墙角,拉过垫在器皿下的碎布盖在身上,闭上了眼睛。 半夜我被门缝里渗进来的风吹醒,挪了个地方,很快又沉沉睡去,可是不一会还是会有风吹来,无奈的我借着月色看见毡房的中间有个椅子,便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坐在上面,好大好舒服,我把真个人都蜷缩了进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清晨我还在做梦。 “大胆!大王的位置岂是你睡的?” 一声大喊把我惊醒,我睁开眼睛,心下已经开始狂跳不止,看着眼前的人,是昨天谏言的男子,我看了自己坐的椅子,竟然是王位,深知犯了禁忌,只能从椅子上下来,略略陇了陇已经乱了的丝,看向他。 这时拓也已经醒了,闲散的靠在身后的靠背上,单臂支起躯体,调笑的看着我。 哼!想让我给你求饶?!没门,我倔强的咬住唇,我知道犯了禁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不过让我跟他求饶,我不许自己这样做,我想司徒也不愿意我这样做。 顿时房内的气氛有点压抑,不久,拓起身道。 “是我让他睡那的,你退下吧。” 那男子不甘心的出去了。 拓做到我身边,拂开我凌乱的丝道。 “不感谢我吗?” “我没有请求你帮助我。”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他挑起我的下巴,缓缓凑近道。 我不语,转过了头,不想和他对视。 “很好,这才是你,今日就要去攻城了,你留在这儿吧。” “为什么?你抓我来不就是想让我在战场上出现,来威胁司徒吗?”我不解他行为的前后不一。 “因为本王想让你在这等本王凯旋归来,当本王的王后。” “哦?你那么有自信?” “有北齐的十万精兵,身边还有北齐的活地图,我不信我赢不了他,你怀疑我?”我知道他指的活地图是丞相,可是我必须要去战场,只有那样,我才能趁乱逃走。 “我不怀疑王的能力,我想去看司徒最后一眼。”我失神的垂下脑袋,对付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不用太多顾忌,果然他见我心情不好,犹豫片刻后答应带我去战场上,不过身边那些人变成了保驾护航而不是押解罪犯。 闲散下来的日子让我有时间去想那次在北齐看到的那个拓的谋臣,他为何到现在也没有出现,当下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怎的就让丞相那奸臣当道了,怎么看都知道他的计策是百害无一利的,只有拓是求胜心切,才会听了他的话。 第三章 荆山璧(1) 宝和殿。 安公公顺手立在殿门上,黑漆漆的屋子里只有一个黑影在悄无声息的移动,安公公叹气看着外面的漫天繁星,北齐现在是朝不保夕了,今日收到羌达的战书,可是司徒却还是那么闲散,仿佛依然对这王朝放弃了。 不一会安公公认下的义子小顺子跑来附在安公公耳畔耳语几句,安公公颦着的眉毛才稍稍放松,挥手让小顺子下了。 公公不能有后,可是自己在皇上身边服侍,总要有人来替代自己,便认了这小顺子,小顺子为人激灵,跟自己又是一条心,那件事交给她办自己再放心不过。 忽然殿内的司徒传安公公,安公公收回思绪,快步进殿,垂听从安排。 “你后事安排好了?” 安公公心里一颤,难道皇上知道了自己在宫外的事情。 “奴才愚钝,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你有这个打算是对的,毕竟现在北齐悬于生死一线,但是不要太张扬,朕不希望所有人都向你一样担惊受怕。” 安公公擦了把额上的汗,唯唯诺诺的退下。 在回去的路上,安公公想着宫外那些个银两够自己下半辈子用了,筹那些银子只是小数目,但在如今国难当前,需要银两的时候,却是万万不能被原谅的,可皇上既然不追究,安公公只能自叹一声多福了。 夜深。 司徒盯着眼前的画像,仍旧没有离开的意思,忽然一抹黑影闪进宝和殿。 “少主。” “你来了。” “明日正午与羌达刀剑相向。”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只等少主一声令下了。” “很好,明日你先到兵去战场,如果看到她,想办法救下来,但如果时机不允许,就不要强来。” 夜魅轻轻颔。 “两个孩子还好吗?” “已经把他们接回暗夜,少主不用担心。”夜魅想起前些日子和乌达阿仇人相见,却又不能动手的愤怒,就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抱拳后闪入雾气上升的夜色中。 后宫六院不过是虚设而已,除了芙蓉再无女子受宠,本来经过皇后一事,芙蓉的位置已经得到巩固,可是现在芙蓉的父亲败兵于羌达,自知无颜面回来,已经自剜,将人头奉上。 司徒勾起唇角,那老贼不知在何处逍遥呢,死?他是断然不会做的,这可就苦了霍将军了,不过我旗开得胜之日已经不远,想要趁此机会打败我,拓也实在是幼稚,再有着丞相这样一个“好谋臣”,他一定会输的很惨。 满眼而来的大火,司徒不是不忧心,可是羌达如此急的征战,无异于自掘坟墓,失了民心的同时,还不一定能打个胜仗。 二日清晨,司徒一夜未睡,披着龙袍站在大风肆虐的观望台,大火已经从羌达而来,羌达那面已然是火海一片。 掐准了时辰,夜魅已经带兵上了前线,司徒携一干文武百官往火势蔓延之处而去。 这场战争不可能是最后的战役,所以司徒自觉没有必要去,现在安抚民心最重要。 一路步行而去,满目凄凉,平民百姓看到圣龙天子来临,纷纷叩。 司徒扶起一位大嫂,问清了他们的状况,那火势水浇不灭,土填补灭的,像是某种怪力而至,救了几日火没有一点灭的意思,虽然夜魅传来的是喜讯,可司徒的眉目还是紧紧的颦着,那面的胜利是自己早就预料到的。 当初让丞相带兵去羌达,早就窥到了丞相的心,知道他会把那十万精兵送于拓,自己就是要让拓知道,送他精兵良将,他也赢不了自己,夜魅暗中一直训练者一大批精壮勇士,之所以没人现,是因为夜魅在海外的一个小岛上,进行训练,那些兵比起十万精兵,可谓一个顶百,这也算是自己之所以自信的一个最大的优势。 征询了很多灭火方案,都一一尝试,却没有一个是成功的,正在司徒愁眉不展时,外面有人求见,司徒想着许是那些灾民,最近受灾的面积越来越大,灾民也源源不断的涌入这里,便准许进来,等司徒再抬眼看时,眼前人竟然是绿萝。 “你怎么来了?” “我找到姑娘了,她被羌达的人抓去了,你要救她啊。”绿萝满脸的灰尘,衣衫褴褛,司徒亦看便知识吃了很多苦,命令人带她去换衣服。 “我知道了,你先去换衣服吧。” 不一会,绿萝穿着整齐而来,微微施礼,司徒赐座。 坐定后,绿萝对于满桌的菜肴没有一点兴趣,只是不解的看着司徒。 “羌达和北齐大战,你为什么不在前线?”绿萝觉得这时候,将士们最需要的是皇上的龙威给予他们士气,可是他却在这里。 “你有什么办法弄灭这大火吗?”司徒不理会绿萝的揶揄,从以前的往来经验,司徒知道绿萝时隔聪明人呢,一定能想出点子,而且更重要的一点,她是南林老妖的女儿。 绿萝了解司徒的脾气,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别人怎么问也没用,只能一五一十的告知他。 “在来的路上,我占卜了一下,现这些火不是常人所为,是一种怪兽的利器所致。” “哦?” “这种怪兽卦中显示,是上古的一种奇兽,已经消失了很久。” 看司徒思索着,绿萝又问道。 “你真的不关心姑娘死活吗?” “她很安全,就如同你一样,我也有‘占卜’之术,知道她现在安然无恙。” 绿萝自知今日话太多,便识趣的闭上嘴巴。 到现在已经确定了大火不是寻常的大火,也不是寻常的办法所能扑灭的,司徒走出帐篷,看着外面连绵不断的大火,和饱受苦难的一张张疲倦、麻木的脸,不禁心里愧疚万分,唤来随身跟来的安公公。 “让人去准备明天祭天的东西。”本就不是凡人之力能解决的事情,唯有以天子之躯来请求老天相助了。 “皇上那样会伤到您的龙体的。”安公公无不担忧道。 “这种时刻,真还能顾得上自己的身体吗?!暗我说的去准备吧。” 安公公离去后,司徒仍旧纹丝不动的站在帐前,看着那大火,若有所思。 第三章 荆山璧(2) 我立在窗前,一盆玉兰花娇柔的绽放,这是拓找人从北齐带来的,说是专门给我准备的,据我所知,他的王后已经去了安全的地方,我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我就是一个未征服的床伴,一女不事二夫在这里仍是很严明的规矩,所以也不怪他会这样想,而且对一个我不在意的人,他怎么想我,又与我何干? 窗外的大火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听外面的人说这火是不是凡人的能力多构成的,那又会是那方的怪力呢?难不成是胤龙?! 我心中一惊,应劫的日子快到了吗?也不知道绿萝现在到了没有,放下心里的担忧,另一重担忧又袭上心尖。 那日大战,风沙奇大,而且在相互对峙的两面军队里,我没有看到司徒,却看到一身黑衣的夜魅立在银色战衣的队伍前方,一匹白马趁的他消瘦不已,他的伤该是好了吧,两兵刀光相见时,我被淹没在尘土中,看不清前方,想要逃跑去不知去向何方。 忽然一袭黑衣向我移动而来,我也想奔向他,可是无奈身后的双手被人禁锢住,生生的往后扯,眼看着离他越来越远,最终那一点点黑也被风沙吹散。 摆脱了那些风沙,已经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我甩开拓的牵制,看向身后夜魅军队消失的地方,是北齐赢了羌达,我却没有趁乱逃脱,都怪身后的他。 转身怒视他,他竟然托起我的手,继续向前走,我甩开他,狠狠的瞪着他,他身旁已经盔甲不保的士兵已经冲我拔出了刀,却被他挥手挡下。 我转身独自向前走去,明知没有路可走,可还是只能往前走,不多时便从下路回到了羌达。 抽回了思绪,现手中的一朵玉兰花被我捻碎在指尖,染污了素手,正**着,肩头一热,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本王这次输也比那司徒不敢上战场的好,还美名其曰额去救火。” “这些花,一年开一次,可是成了落红再也没有人知道。”我又摘下一朵玉兰花,放在手尖上轻轻的捻动,不一会又染了一手的豆蔻,慢慢的那些花瓣已经被我蹂躏的不多了。 “你觉得本王赢不了?!”按在我肩上的手渐渐用劲,捏的一阵咯咯声,不知是我的肩骨在响,还是他的手骨,一分分的力都在我的骨头缝里。 “这些力气省省用在别人身上吧,对我没什么用处。”轻轻的从他的手上移开自己的肩膀,娉婷起身,回笑靥如花,衣袂上的花瓣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他愤然离去,他就是这样,他越生气北齐的希望就越大,我知道他没有脑子,而那个我在北齐见到的谋臣,已经被丞相谗言所害,拓的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为他着想的,那个利用我的妻女的乌达阿竟也愿意压上这样保输的赌注。 转眸复看向窗外的大火,现在两国战火肆虐,而不知名的大火也给两国的百姓带来了灾难,现在谁能先治火,就先治了国。 尚云初盘踞在那座破烂的庙宇,静静的盘腿而坐,草铺之上的他,面容淡定,曲线柔和,掌中蕴着一团火焰,微微有向外膨胀之势。 忽然他紧锁眉头,将手中的火一个回环握在了掌心之中,踱出庙宇。 门外立着一袭青衣。 “好久不见啊。” “如果你这妖孽不惹起这场霍乱,我又怎么会师傅承出无极仙界,放弃了成仙的机会,就为了抓住你这妖孽。”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乐师。”说着,一阵彩云祥集,在尚云初周围凝聚,片刻,彩云的顶端隐隐约约可见青色的龙头。 青风后退几步,站定后,也凝聚祥云,幻化成一脉清泉,师傅看到了凡间的这场大灾,让自己来收服妖怪,教了这个招式,说是能克服尚云初的龙火。 青风知道自己的功力尚浅,此次来只是来探一虚实,所以并未将所有的功力出,只幻化了一小撮清泉,尚云初自是大意了,猛的向青风而去。 青风立刻分成无数小泉水,被尚云初击散,又很快的凝聚起来,青风在和尚云初相撞的那一刻,触手处被他的真火烧的,可是很快的分散为自己疏散了灼烧感。 尚云初看出青风所幻化之物的厉害,是无形之物,虽然等级很低,假以时日,自己很有可能会葬身在他手上,尚云初卯足了劲要一举拿下青风,不能让他带给自己威胁。 又一次袭击后,青风的泉水明显的削弱了很多,尚云初看准了机会,没有给青风喘息的机会,就要迎头而上时,眼见得就要将青风击退,谁料到,青风一个急转身,用水流的后背面对尚云初,尚云初看到这是青风的命脉,也是极具阴气的地方,一个收不住,撞在了那团阴气之上。 浑身立刻被阴气所降服,缩回了那破败的庙宇之中,尚云初怎么也没料到青风会用自己的至阴命脉对自己,看得出他这次并不想收服自己,可是何至于用如此招式? 尚云初坐在草铺之上,手中的那团火焰明显弱了些许,尚云初无奈的合上手掌,看来还得休息一段时间,他转身成了青龙后,向庙宇的背后而去,不消一会,就只剩的一条青尾摇摇摆摆的进了内屋。 另一方面,天坛之上,九五之尊的司徒立在台上,台下的文武百官和百姓皆叩以候祭天仪式,绿萝是唯一一个懂得巫术的,毫无疑问的担当起法师的责任,身穿一身白衣的绿萝,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在最上面绾了简单的髻,顺服的衣口,两辆相扣,中间游走着红色的丝线,纤纤细腰被一条宽一掌的红绸子揽住,袖口处的敞袖将细细的手腕括在其中。 司徒亦着意身素衣,青顺而下的祭祀服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负手而立的他,即使不着天子龙袍,那王者之气也依然环绕在周身,一股浩然之气油然而生,身旁的安公公扬声道。 “吉时到!” 绿萝拿起一把长剑,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材喷洒其上,默默年冬口诀,这是双亲传授给自己的秘谱之一,有唤神灵来听祷告之意,长长的口诀结束后,一道霹雳从天而降,打在了面前的祭坛上,众人皆失色。 若似在祭祀过程中祭坛坍塌,则是大凶之兆。 第三章 荆山壁(3) 司徒站在祭坛前,被惊的微微后退一步,稳住身形,被雷从中间劈开的天坛落在离司徒一步之远的地方。绿萝看了眼司徒,没有给出任何指示,底下的人声沸腾,无一不是质疑和哀求老天的声音。 照这样下去,祭祀没有办法完成的,安公公见的形式越来越乱,不得已张嘴准备扬声祭祀中止。 这时,司徒向前一步,站在那天坛前方,面向苍生道。 “朕是九五之尊!今天用自己的身躯以慰老天,求得苍生百世安宁。”说完,司徒从绿萝手中接过长剑,自左手腕处直直的切了下去,天子的左腕是龙脉所在,顿时鲜血从剑与伤口的密合处涌出,一滴滴打在断裂的祭坛上。 安公公在旁慌了神,要是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这北齐可怎么办啊,可是这样贸然上前,只会是破了祭祀的大忌。 司徒的鲜血已经汇成一股涓涓细流,染红了祭坛,也染红了众人的眼,皆匍匐在地上,祈求上天恩赐,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撑不住的,安公公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人群中有人指着大火蔓延处惊呼道。 “上天收到祈福了!”众人皆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火势小了很多。 司徒站在祭祀坛上,脚下有些微晃,再次强稳住心神,绿萝看到后,赶忙宣布祭祀结束。 众人簇拥着司徒回暂居地,身后的大火虽是小了,却蠢蠢欲动的像是有再起之势。 那场火只有北齐的火势小了下去,羌达的已然是熊熊大火,不知是青风暂时的缓住了尚云初,还是真的祈福起了作用,不可知,也许二者都有。 祭祀结束后,安公公退下了众人,司徒静静的躺在榻上,手腕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白纱布,放在一个黄色的锦缎棉枕上,手指还时不时的跳动,安公公看身旁有绿萝照顾,便退出去。 绿萝为司徒掖好被子,这个动作做了有很久了,不做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还有点生疏,比起这个,绿萝觉得管理账务更有意思,不自禁的笑出声,现在火势降下来了,自己也要赶紧去拿姑娘要的东西,在桌案前留下字条,绿萝退出房间,收拾了细软就上路了。 路上的行程自不必说,半月后,到了华郡,战火还没有蔓延到这里,但是该逃的也都逃了,逃不了的也过的朝不保夕的日子,绿萝被街上的消极气氛感染到,绕过好几条街,到了司徒安排的住处,大门开着,里面没有一个人,绿萝踏着尘土而入,看得出这里不久前经历过一场打斗,不过不是很激烈,若兰和孩子是不是遇见什么事了,绿萝心里惶惶的,却也无计可施。 直奔到丽莎的房间,翻箱倒柜后,终于在卧床的里层的小柜子里找到了被锦布包的严严的那块石头,绿萝拿在手上,立刻感受到一股仙气,但只是小仙,绿萝奇怪丽莎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正想着,被门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住,躲在了屏风后,那脚步也慢慢靠近丽莎的房间。 谁还会来这里?听脚步声是女子,绿萝通过屏风斜角处看见粉蓝色裙摆滑过屏风,正探头去看,身后被人拍了一下,绿萝惊的回头看,竟然是若兰。 “是你!吓死我了。” “我是来那些旧东西的,看脚印还以为有贼人进来了呢,没想到竟然是姐姐。” 绿萝捂着心口,和若兰携手走出屋子。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姑娘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我刚到就直奔这里了,姑娘被羌达的人抓去了,我也被抓去了那,后来我在姑娘的帮助下逃出来了。” “那姑娘为什么不一起回来?” “我劝过了,她说什么也不肯走,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不想两个人走,目标太大,不过你不用担心,除了没有自由,他们对姑娘很好。” 若兰放下心来。 “那姐姐下面有什么打算?” “我带东西给姑娘。”说着绿萝拿出那颗硕大的蓝石头。 若兰皱眉道。 “只怕是你再进不得去了。” “我也正为这事愁呢。” “不过没事啊,那个乌达阿对羌达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让他带路应该不成问题。” “他?不好吧,姑娘绝对不想再看见他了。”绿萝还是明白那次的利用对姑娘带来的伤害的。 “只是说让他带路,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让他们见面了?” 绿萝还是不敢让乌达阿带路,可是现在又没有别的路可走,犹豫片刻后,决定就按若兰说的做,东西带到了,也许还能让两人的关系得到缓和,打定了注意,和若兰一起往她现在的住处而去。 到了乌达阿居住的地方,还没有进门,就听到小孩子的笑声,绿萝提起裙子直直的奔进去,好久没有见他们,怪想的慌。 推开门,莫颜粉嫩的笑脸听到门响,转头看去,一眼就看见了绿萝,跌跌撞撞的向绿萝跑去,绿萝赶忙迎上去,一把拦腰抱莫颜,两人亲热一番。 绿萝看见安阳一个人坐在小秋千上晃着,沉默的吓人,忽然想起姑娘告诉自己的事情,对安阳便多了一分警戒,忽然手心紧紧攥着的那块石头,出了灼热感,绿萝惊的睁开手心,只见它静静的散着热量,而这也引得安阳斜睨,面容瞬的一冷,又恢复了原先的冷漠。 “真热闹,过不了多久,估计你们把整个家都搬得过来了。”乌达阿斜靠在一棵树上,看着他们亲热的场面笑道。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没事,反正有我也是一个人住。” “公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乌达阿点点头,二人来到了安静一点的房间,绿萝没有太多的寒暄,直接奔入主题。 “我想让公子带我去一趟羌达,送点东西给姑娘。” “你这就找对人了。”乌达阿没有推辞,反而欣然应允。 绿萝先是惊讶他的豪爽,后来了然,他对姑娘还是有情谊的,那那次的利用又算的什么呢?算了,这些都不是自己要考虑的,只要他能帮自己把东西带给姑娘就好。 第三章 荆山壁(4) 休息了没几天,一行人就上路了,留下宛儿和若兰看着两个孩子。 一路上和乌达阿闲聊,绿萝才现自己有多不懂他,以前是和他站在对立面的,从没了解他是个什么人,现在有机会能够在一起,才知道他也有很多心酸往事,竟和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 乌达阿的身世已经不再是个谜,他所经历的那些,要比自己辛苦很多,从他的言语中,绿萝推断出嫤妃现在也在羌达,情不自禁的出口问道。 “你帮羌达是被逼的吗?” 乌达阿拉着缰绳的手一顿,复而笑道。 “拿身价性命去押宝,后来押错了,想要撤,你觉得能撤的干净吗?” 绿萝了然于胸,羌达是用他姐姐做人质来要挟他了,侧看着夕阳下男子刚毅的面容,这份苦也只能他自己独饮了,谁让他比司徒来迟了那么多步。 继续上路,有关于丽莎的敏感话题,两人不约而同的躲开,多了些轻松的话题,乌达阿的一言一语都透着颓废的幽默,绿萝很快被他感染,一路笑声不断,片刻的歇息,绿萝感慨,那宛儿怕就是这样被乌达阿吸引住的吧,自己又何尝没有丁点心动,刚刚绿萝笑时,忽而起了一阵微风,有丝捻在嘴角,还未来得及伸手去拂,已经有一双手为她拂下了,他对女人还真是一个样的好,尤其是那对看似无辜单纯的双眸,更是杀手锏。 看着乌达阿喂吗吃草时的模样,绿萝有一次笑容袭上双眸,他真的是女人的克星,相比较司徒来,他就显得容易亲近多了,而这种男人的心一定不会在随意调笑的女子身上,所以只能留下一屁股的痴情女子,幸好自己已经对感情看的淡了,不然肯定对卷进他的温柔陷阱里。 若兰和宛儿看着乌达阿和绿萝走后,在家安心的照顾孩子,这些日子,若兰已经和宛儿冰释前嫌,这天,若兰在家里待的无聊,东瞧瞧西看看,忽然想起自己一直以来的一个疑问,便拽这宛儿追根究底起来。 “你为什么会跟着他啊,他能给你什么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宛儿莫名其妙的看着若兰。 “哎呀,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快说快说,他给你灌什么**汤了?”若兰拉着宛儿的袖子撒娇。 “什么**汤啊,就是感觉来了,就喜欢了。” “哼,我看才不是,他现在钱也没有多少,地位也没有了,更重要的是他心里喜欢的只有姑娘,你难道不知道吗?这样下去受伤害的就只有你一个人。” “我知道,但是受伤害的不只我一个,还有他,姑娘不会和他在一起的,而他也会成为伤心人,我何不在他的身边安慰他呢?”宛儿执着的看着院落里的墙根草。 “听着,我不想你陷这么深,他不适合你的,你需要一个温柔体贴,真心爱你,懂得呵护你的男人,而他,只会把你当佣人。”拉着宛儿已经变粗糙的手,若兰不禁泪水掉下来,她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受这不落好的罪。 “若兰,你不要再哭了,我知道现在你看见我受苦,心里为我着急,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他。”说着宛儿想起自己每天守着他,他的心却不在自己身上,不禁悲从中来,也落下泪来。 若兰间宛儿哭了,赶忙擦干眼泪道。 “你瞧咱们两个,像傻子一样站在这里哭,还不知道两个孩子闹成什么样了呢。” 宛儿破涕为笑,擦干了眼泪,和若兰一起去看莫颜和安阳,感情的事情很扰人,可是也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通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宛儿自己会相通吧,若兰心里暗暗想着。 大火是压制住了,司徒也回了华郡,去和夜魅碰面,讨论战事。 “乌达阿最近像疯了一样的对北齐起战事,可是都节节战败。”夜魅道。 “他的谋臣呢?怎么能纵容他?”司徒挑眉看着夜魅。 “现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丞相一个谋臣了。” 司徒勾起嘴角一笑,丞相的心思是再明显不过了,不管是哪方赢,都已经是兵疲马惫,他来坐收渔翁之利。 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就要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了,司徒踱到香炉前,嗅着香炉里的香气,想起这几日芙蓉如何了,不觉好奇,想要看看那女人知道现在的情形会有什么反映。 移驾到鸾央殿,里面一片歌舞升平,这芙蓉倒是会享受,司徒迈进高高的门槛,身后的安公公赶忙屏退了众宫娥和太监,关上了殿门。 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芙蓉听的丝竹之声停下,凤眼睁开,刚要怒,却见殿内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立刻收了厉色,一朵娇羞的芙蓉花顿时在殿内开放。 “皇上,你这次出巡也不让臣妾陪着,臣妾好担心你。” “你是真担心还是假担心?”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臣妾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芙蓉变了脸色道。 “你父亲为了这皇位可是煞费苦心啊,你这个做女儿的也功不可没。”司徒扳住芙蓉的下巴,慢慢抬至眼前。 “皇上明鉴,一定是有人诬陷爹爹的,还有人传谣言说是我爹爹弃国投敌,臣妾不相信,皇上也不会相信吧。”芙蓉浑身着抖,眼内饱含泪水,一副找人疼爱的样子,是人都抵挡不住,她深知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乃至整个家族的影响。 “此事属实,还有,你父亲不是弃国投敌,而是另立门派。”司徒心疼的看着那泪水一颗颗从俏脸上抖落下来,便慢慢的用唇去噬干那些泪珠儿。 “皇上明察啊!”芙蓉整个身子都抖的已经软,一声轻唤后在司徒怀内瘫软无力。 “朕会查的,不过,你最近就安分一点吧,要不然朕真不知是要治你的罪呢,还是治你全家的罪。”说完司徒温柔的把芙蓉放在她原先极尽享受的床榻上,为可怜兮兮的芙蓉盖好被子,刚要转身,芙蓉一把环住司徒的身子。 “皇上,臣妾…臣妾明日想带玄阳去看你,好吗?” “好。”说完,司徒毫不犹豫的掰开芙蓉的手,出了殿。 第四章 珠玉磐(1) 次日清晨,皇宫内院里,芙蓉给小阿哥整好衣襟道。 “额娘教你的话还记得吗?” “恩。”玄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额娘只有玄阳一个,所以玄阳要听额娘的话哦。”芙蓉拽着玄阳暖暖的小手,忽然心里涌出种种不安。玄阳的眼睛分明就是司徒的,可是那双眼里从来都没有真实的爱过自己,如果现在连玄阳也离开自己,自己真的不知道… 想着想着芙蓉的双眼就被泪水蒙住,玄阳伸手来擦泪水,芙蓉匆忙的躲过,笑着起身,让奶妈带玄阳前面去,自己最后就来。 看着玄阳的小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芙蓉压着一枝枯萎的梅枝,忽然上面干枯的纹理刺伤了手。 芙蓉轻唤一声,寰香赶忙上前查看伤口,趁着寰香为自己涂药的空当,芙蓉的思绪飘到了城墙之外。 外面的大火因有了司徒的祭天,才能得以控制,可那场大火也把缠绕在后宫众人心头上的病根去掉了,那些梅花一夜就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 芙蓉却不习惯了,长久以来有她的陪伴,现在却忽然之间没有了,好像预示着什么,芙蓉越想越心慌,赶忙迈开步子,往泰安殿而去。 泰安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 “坐吧。” 芙蓉起身,看司徒和玄阳玩的高兴,心里的石头也缓缓搁置下来。 “父皇,儿臣想你了,你好久都没有来看儿臣了。”玄阳像背课文一样叨叨出这些话,司徒转头看了眼芙蓉,芙蓉被瞧的尴尬,微红了脸,却赶忙遮掩过去。 “玄阳莫不懂事,父皇是因为忙啊。” 司徒让奶娘带走了玄阳,殿里只剩下司徒和芙蓉二人。 “皇上,臣妾…” “来人!宣旨。”司徒挥手间并为看向芙蓉,好似这里并不存在她这样一个人。 芙蓉赶忙跪下,等着接旨。 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叫的芙蓉心里一片荒凉,对于旨意芙蓉又怎会听不懂,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芙蓉颤颤的接过圣旨,转身面对司徒道。 “皇上,臣妾还能见玄阳吗?” “不能。” 芙蓉微微怔住,转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司徒的衣袂道。 “皇上,玄阳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不能没有他啊,他还小,找不到额娘会哭的。”说着,芙蓉的泪水已经如打乱的珠盘,碎了一地。 “正因为他还小,我不想有朝一日他被你**成你爹那样的篡权之人。”司徒甩袖而去,衣袂的角生生的滑伤了芙蓉的俏脸,芙蓉爬在地上泣不成声,真是报应啊,自己当日是怎样对待她的,他都没忘,今日一样样都还给了我。 手中捏着的圣旨锦帛所置,可是上面的内容却让自己肝肠寸断。 父亲叛国投敌,满门抄斩,只留得自己在冷宫独自饮殇。 司徒对自己究竟还是残忍的,如果说痛痛快快的死了,也罢了,可是现在像活死人一样的生活,让芙蓉更痛苦。 我在镜子前捏着临行时从莫颜那双小胖手上掳下来小银镯子,上面好像还有莫颜身上的奶香气。 莫颜,我的小女儿,你还好不好,最危险地时刻我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是我的失职,用剩下的一生也无法弥补我内心的惭愧,把那小镯子放在手心,像捧着小莫颜一般,忽然耳根一酥,在我没防备之时,拓一口擒住了我的耳垂。 我一把推开他。 “你无耻!” “说我无耻,你没资格。”说着他又凑上前来,一把把我搂到怀里。 “走开!你走开!”我使劲的挣扎,可是他却越来越兴奋,无奈,我停下了挣扎,看着他**中烧,真是个没用的花瓶男人,就凭他还想和司徒争天下,可笑。 听到我的嗤笑声,他听了动作,看着我的眼神喷火,怒火让他不再理智,狂风暴雨一样的吻落在我唇上,我也迎上前去,狠狠擒住他的唇。 尚云初盘踞在那破庙里,日日修生养息,渐渐的体力有了恢复,却无法使用法力,既然如此不如便去看看她,事到如今,心里有多恨就有多想去看她过的好不好。 一条青龙从窄小的庙门窜出去,直飞向天际,在快要到云端时,又俯冲向下,不一会便到了羌达。 一扇毛毡门,里面的男女亲的火热,尚云初捏紧拳头,心里怒火中烧,她,愿意和一个如此粗鲁的人亲热,都不愿意说爱自己,尚云初的双眸从丝间迸出怒火阵阵,瞬的转身,将漏*点的画面留在自己的身后,心很早以前就伤过了,看开却永远都不会,也许自己就是要和她在这生生世世的轮回里折磨彼此。 我不知外面生的一切,擒住他的唇,引诱他的唇齿更深入,我攒足了劲咬下去,他闷哼一声,推开我,自己捂着嘴恨恨的看了眼我,离开了。 我拿起身旁的茶水,使劲的漱口,想要洗去他留在我口腔的令我作呕的气味,可是徒劳,无奈,我拿起一大把我最讨厌的酥油茶,灌下口腔,立马冲淡了他的味道。 不知是被酥油茶呛的,还是辛酸泪,一股难以自制的泪水涌上眼眶,这种屈辱我会今生铭记,他日若他为寇,我定要他以血肉来偿还对我的羞辱。 司徒不会知道我受的这些屈辱,他注定只能在我平安的时候相守,我的危难时刻从来与他无关。 孩子的死活也与他无关,我原来以为单亲妈妈很快乐,可以幸福的和孩子在一起,可是这只是我的想法,我一个女人,在这个混乱的社会没有办法去保护自己、保护孩子,唯一的依靠却也离我千里之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第四章 珠玉磐(2) 凡间再次遭遇水火之灾,而天界众神此刻却神游仙境去了,留的两个老儿在此处对弈。 山水相得益彰,两童子在旁一吹箫一抚琴,轻巧的音色映的山水也多了些许灵性,两老儿杀的正紧张着,一童子急匆匆的到来,打乱了这片宁静。 “老君,老君,凡间又起龙火。” 两老儿中一位鹤童颜,胡须垂到地上的老儿烦躁的挥开那盘快要输掉的棋盘道。 “轮回启动是参辰之神管的,干嘛来找我?!”气愤的老儿负手站起身来。 “众神都去神游了,只能来找老君了。”童子看到触了老君的气头,赶忙报告完,退下去。 这儿又恢复了宁静,可是这宁静却凝聚着不安的分子。 “你看!本来我要赢的,都怪你,你生气干嘛拿棋盘出气!我看你是故意的!”另一个短须的老儿指着散落一地的棋子,气的手指抖。 “这可不怪我,要怪就怪凡间那些妖孽和凡人惹我心烦。”长须老儿自知理亏,赶忙转身离去。 短须老儿看着他走,却也无计可施,无奈只能凭记忆把棋子一颗颗摆上去,等干完这些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短须老儿便动身去找长须老儿,要他来把这盘棋接着下完,看他这次还能耍什么赖。 那长须老儿从对弈的地方出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居所,而是长袖一挥,去了掌管轮回的参辰之神那里,果然已是人去楼空,老儿气道。 “出去玩都不带我,哼!我管你这破事才怪。” 说完甩甩袖子上的云屑,扬长而去。 短须老儿在长须老儿的殿外也没等到他,想着也是去了参辰之神那,便乐颠颠的去了,到了那,一个人也没有见,更别提长须老儿的一根胡须了,短须老儿奇怪的往里走去,被一所大池子挡住了去路,短须老儿往池中水望去,忽然看到了晃动的身影,短须老儿心下明了一片,环顾四周并无他人,轻轻念动符咒,整个池水被激荡起千层水花。 忽而又顺从着一条无形之道直直向凡间而去,短须老儿拂着胡子乐呵呵的看着下界的火被熄灭,一派欢歌笑语,也露出舒心的笑容,忽然刚刚抚琴的童子匆匆赶来。 “师傅,大师兄身受重伤,现在正在无极仙界修养。” 短须老儿微微眯着双眼,沉吟片刻,和小童子一同回去了无极仙界。 还未进门,便看到脚下湿嗒嗒的土地,短须老儿一沉气,脚踏两片薄云,直直进了无极仙界。 “你这不孝徒儿!为师的话是耳旁风吗?!” 半清醒半昏迷的青风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司徒篡位时也是他救自己,现在又要他出手,心里未免过意不去。 “师傅,我…” “好了!不要再说了,肯定又是因为那个女子。”说着,短须老儿已经来到青风身边为他查看伤势。 “你竟用命门对他?!疯了!疯了!你简直是疯了!”老儿从榻上跳下来,气急败坏的在山洞里走来走去。 “师傅,我不想再让你为徒儿费心,就让我这样去了吧。”青风实在不忍心看到师傅为他为难。 “你还有得救,不用说这么悲观的话,只是……”老儿犹豫的看着青风。 “只是什么?” “你会丧失记忆。” 青风本身的就虚弱的身子轻轻一晃,失去记忆,就意味着自己和丽莎的美好回忆全部被悉数洗掉,青风痛苦的蜷住身躯,忽然又一股清流从体内流出。 因为触及了命门,所以他已练了一半的活水已经流出体外,如果再不医治就会灰飞烟灭,短须老儿一狠心,未待青风作出选择,便强行功,一阵阵热流从老儿的掌中流过直直达到青风的心脏处。 过往的一幕幕在青风脑海中滑过,丽莎的笑,丽莎的舞姿,丽莎的眼泪,丽莎…… 画面停留在他和丽莎最后一次分手的仙缘山,曾几何时,他们还幻想可以再见,如今相见只怕是陌路之人了。 短须老儿只清除了青风对丽莎的记忆,本来伤及命门,并不会失去记忆,只是他不愿意因为一个女流之辈而失去这么一个得意门徒,短须老儿收回掌,微微的叹一口气,交待与旁边的童子任何人不得打扰青风,便去云游了。 童子看着陷入昏迷的青风,不知所措的坐在他身旁看守起来。 青风的脑子里很混乱,师傅和别人在仙缘山打斗,自己却已经身受重伤,很多人都挤在青风的脑海里不愿离去,青风被阵阵头痛折磨而醒,猛的弹起上身,惊醒了在一旁看守已经睡着的小童子。 “大师兄,你醒了。” “我是怎么了?” “你和妖龙相斗,伤到了命门,师傅刚刚为你疗伤后,去云游了。” “哦,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可以。”小童子巴不得出去放风筝呢,赶忙谢了师兄逃出了山洞。 青风捂着微微作痛的脑袋,回想着自己受伤前的景象,是在与尚云初打斗,为什么感觉缺了点东西,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的用自己的命门去和尚云初斗呢?为什么呢? 一点点头痛排山倒海般袭来,青风被一波一波的痛感袭击的又一次昏了过去。 梦里的短须老儿是自己的师傅闲散道人,被他手下为徒,可是有什么让自己难以忘怀?是什么?那到底是什么?青风在梦中的不停的搜索着,可是不曾有一个身影让自己有牵挂,最后梦里的自己站在一片空白之地,忽然感觉生命如此无味。 再一次苏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小童子抓来了一只小兔子想要烹了来吃,青风看见了,忽然脑中有什么被牵动了,自己曾几何时好像送过谁一直兔子,再思索也无果。 青风索性放弃了搜寻,和小童子一起将那兔子烤了来吃,可是快要下手却怎么也忍不下心,便道自己不想吃,让小童子采野果来。 看着小童子的身影消失在洞口,青风缓缓的躺下,好像在苏醒的那一刻有什么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像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没有情感的斗士,究竟那遗失掉的是什么? 暗暗的夜色也像是蕴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四章 珠玉磐(3) 南华老君也就是那长须老儿,在天庭并无固定的执事,本来就身处闲职,众仙见了他也只是尊重他在天庭的这些年份,问他一声好,这次众仙出游,独独留下他一人,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老君在正厅里走来走去,气的跳脚,心里暗暗赌咒,要是他们回来一定要给自己个说法,要不然这神仙不作也罢。 做好了打算,忽然老君想起自己把闲散道人一个人留在了对弈的地方,赶忙就要过去,被童子拦住,说那闲散道人已经去云游了,棋局已经设了结界保护着,就等他云游回来再下。 老君拂着胡子,眼神飘忽,这三界内也只有他把自己当朋友,剩下的怎一个趋炎附势了得。 仙界和凡间一样,也有嫉妒、掐架、陷害,谁说仙人就做的安稳呢?一样样的,还没有凡人那么多的自由,老君挥袖打开一面镜子,里面是芸芸众生,这些人都在一心一意的修炼,想要成仙,可是谁又知道神仙的无奈呢? 忽然一个人吸引了老君的注意,此人眉宇间清秀俊朗,是成仙的好苗子,看那装束也是修道之人,可为什么他不像其他人那样打坐,而是一个人看着风景出神,老君起了好奇心,遂念动咒语,去窥探这年轻人的心事。 无奈里面竟然空空如也,老君更加的疑惑,这样的人如果修成仙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老君去看他的记忆,现竟然是闲散道人的弟子,这糟老头怎么每次都能收到这么有造诣的徒弟,老君不服气的想要看看,这人究竟能成什么气候。 支开了童子,一人前往参辰之神那里,推开了大铜门,老君急急往因果门那儿去,轻轻的开启了因果门,里面众生百态,光怪陆离,看的老君眼花缭乱,终于在一个不大不小的菱形格子里看到了刚才的清秀少年,老君惊的退后一步,呆滞半天后,赶忙关上了因果门,原来如此,老君心里已经七上八下,如今不仅是凡间就连天庭也要遭遇大劫了。 老君摇晃着身子刚要出去,却被干涸的池子吸引住,刚刚来还是满满的,怎么现在就空了,那些水去了哪儿? “不好!”老君一拍大腿,赶忙唤来身边的童子,得知自己走后闲散道人也随后而至,老君心里直叫苦,这闲散道人可害惨我了。 对付那龙火只需几滴弱水便可,可是这闲散道人竟将一池子都抛到了凡间,看来大火过后又将是洪水,老君愁的紧紧颦眉思索,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解决的办法。 就在老君一筹莫展时,童子来通报参辰之神回来了,老君刚要离开,却不料参辰之神已经到了门口,参辰之神一眼便看到了干涸的池水,本来谦恭的笑容变成了满腔怒火。 “老君!这池中的弱水何处去了?” “这……这。”老君不知如何开口,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失职。 参辰之神拨开老君撩开云雾看了眼凡间,便明白了一切,转身怒目而视。 “老君和我一同去圣君那里给个交代吧。”说完不由分说的拖起老君往圣殿而去。 圣殿。 一干众神刚刚神游回来,都聚在圣殿闲聊,忽然被闯进来的两个人打乱了气氛,圣君微微怒颜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爱卿何事这么仓促?” “圣君,在我们神游时,凡间的妖龙又出来作乱,可是唯一在天界看守的南华老君却将一池弱水放下凡间,只怕再过些时辰,凡间就要遭受洪水之灾了。”参辰之神说完后,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眼前矮小的老头子,心里想,糟老头,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开启了因果门,如今这样已经是给你很大的面子了,不过就算你看到了因果门里的事情,也料不到圣君的心思,圣君怎么能允许一个威胁自己地位的人出现呢? “南华老君,确有此事?”坐在宝椅上的圣君身子微微向前倾,看着老君。 “圣君,老儿本是和闲散道人在一起下棋,后来不知为何我去了参辰之神那后,就看到池水变干了。” “闲散道人?”圣君的眸华中闪过一丝异样,轻微迷住了眼睛,思考片刻后,对众仙道。 “众爱卿以为如何?” “理当是捉拿闲散道人回来问话了。”众仙人一致答道。 “恩,参辰之神,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南华老君和参辰之神从圣殿出来后,各自回去了,南华老君看的参辰之神远去,又反身去了月老之处,在去的路上,老君一直在琢磨着自己在因果门看到的情景。 这件事只有在天庭呆久的人才知道,盘古开天地以来,便分出了冄隅来管理众神,他一直深居简出,只有天界有了大的灾难才会出现。 可是不知为何,在上一次的天、人、魔大战后,便再也没有了冄隅的消息,去拜访冄隅的神仙自那之后都没有看见过冄隅,被童子告知冄隅云游而拒之门外,而近来天界的风气愈来愈差,他竟也没有出来管制,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老君就怀疑是不是冄隅有了什么意外,可是他是大神,能出什么意外呢,也就打消了自己的顾虑,直到前一刻看到因果门内那清秀青年的映象,才明白,为何冄隅会从天界消失了。 而在老君的常识里,凡是大神被贬下界只有一个原因,便是因情,天界这地方,从来不允许有关情的事情生,那些被圣君指婚的神仙们,也都大多无奈。 而大神要再次升为天神,就只有破了情劫,可是冄隅的情劫是谁呢?看来只有月老知道这个问题了,正想着,老君已经到了月老的住处。 不见月老的踪影,问了门口的童子才知道月老又到下界去绑男女之足,连其因缘了,看来只能靠自己了,一根根赤绳子交叉相连,绕的老君头晕眼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无奈拿起身旁朽木根座上的一本破旧的书翻看起来,竟是记载因缘的,老君来了精神,顺着姓氏查看下去,却查不到冄隅,老君疑惑片刻后,了然,既然是转世,便是转世之人的姓氏了,刚刚在因果们前见得那青年名青风,稍翻数页,终于找到了,老君顺着向下看,罗丽莎? 老君心里纳闷,这名字好生奇怪,丽莎二字有何含义?不明。 对号入座后,老君开始顺着赤绳子寻找,终于找到了那根属于冄隅的红绳,可是更让老君无措的事情生了,那个系在罗丽莎足上的赤绳子竟然有六条,其中一条已经断掉,只剩的五条。 月老是花了眼吗?怎么这么多的因缘许给这女子? 圣殿。 “这老君可真多事。”圣君看着映象中老君在月老处的寻找,微动怒道。 身旁立着的参辰之神,沉默不语,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让你抓的人呢?” “会圣君,那闲散道人去云游了,望遍了整个凡间也找不到他。” “孤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要抓的是什么人。”圣君站起身来,踱到参辰之神身边,耳语道。 “小神这就去。”说罢,参辰之神准备下界。 “那老君知道的有点多了,还有,给孤再安排一场戏,这次要更刺激的。” 参辰之神愣在原地,更刺激的?那不是又要多少的生灵涂炭,真的后悔当初跟从了他,参辰之神带着微微的悔意下界去抓圣君想要之人。 第六章 清风翼(1) 天色微暗,一片云朵在高耸的山峰前停住,参辰之神心中了然,这座山便是当年冄隅得道的地方,如今这毛头小子也选在这修炼,真是冥冥之中总有安排。 一挥袖子,参辰之神自云端而下,站在无极仙界的入口处,一快严实的石板堵住了入口,参辰之神用法力去破那道门,那道门却除了散出彩虹一样的波形纹来防御外,再无其他动静。 参辰之神放下心中的一块石头去天界复命了,他也不想抓那小青年去见圣君,如果那小青年真的是冄隅的转世,那么圣君这样作威作福的日子就不久了,自己也要快解放了,不由的舒了口气。 当初还是刚来天界的天神,并不懂得好与坏,只是一味的跟着圣君,说到圣君有一个奇怪的爱好,他喜欢看戏。 也就是设局,由他规定并假设出一场戏,找凡间的人和触犯过天条的天神,让他们参与其中,并称他们为“人偶”,死伤当然无法避免,但是圣君就是以他们的挣扎和痛苦为乐。 原先有冄隅在,圣君不敢太放肆,可是那次圣君对胤龙、尚云初和牡丹仙子设的局,没想到竟牵动了魔界,而让冄隅知道了,出面阻挡,可是却在看见牡丹仙子的那一刻坠入情劫。 参辰之神到现在也搞不懂那些人都追着捧着的牡丹仙子傲柔有什么好,自己也在因果门中看到过她,只是中等偏上的姿容,称不上倾城倾国,也许这就是情劫吧。 就这样,唯一能管得住圣君的冄隅也被下界转世了,圣君就更加猖狂了,他好像迷上了这几个“人偶”,每时每刻都能想出不同的方法来折磨这些人,还逼迫月老在牡丹仙子的转世身上捆绑了数条赤绳子,想想一个单薄的女子拿什么曲抵挡那么多的情爱,最后只能是**起身。 这次圣君又要刺激的,还能怎么刺激啊?妖龙又出来作乱,而现在天界也被圣君搞的乌烟瘴气,找不到一个能出来降服妖龙的。 参辰之神没有抓到青风,明知会被圣君惩罚,可是却一点也不担心,他倒是希望那小青年快点修成正道,好还天、人、魔一个安稳。 不过转眼间到了圣殿。 冷清的圣殿之上坐着圣君一个人,他正专心致志的看着下界的种种映象,或颦眉思索,或开怀大笑。 “圣君。” “没抓到人,还敢来复命?” “那无极仙界有上古之法护身,小神法力浅薄,无法进得无极仙界。” “行了!孤不想听这些,他吗,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先去给孤再安排几处戏,快去。” 参辰之神看着如痴如醉的圣君,无奈的应声退下。 青风还在那山洞里修养,亦或是这山洞吸收了日月精华与万物之灵,青风的伤势很快得到了修复,而且青风明显感觉到这几日有阵阵浩然之气由丹田而起,除了偶感不适外,大多是内力大增的好兆头。 加之童子每日尽心尽力的照顾,青风很快就能够出洞了。 就在这一日,青风在僻静处稍作练习,功力整整是以前的十倍之多,想来要降服尚云初也不是不可能,便交待了童子几句,准备出洞了。 刚出山洞,被一股真气打了回去,青风诧异的看向洞外,竟是师傅。 “师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哼!我要是回来晚点,你就要闯下大祸了。” “师傅,何出此言。” “现在天界在到处通缉你我师徒二人,你这样大摇大摆的出去,不是等着被抓吗?”闲散道人摇着手中的小破扇晃荡着进了山洞,青风尾随其后。 “天界为什么忽然要抓我们?是不是师傅你又在天界惹麻烦了?”青风拿眼斜睨着闲散道人,当初从仙缘山跑下来,不就是他得罪了天界的一个小神,才落的如此田地吗,恐怕这次他是得罪了什么大神吧。 “你这个不孝的徒弟!”闲散道人一把破扇就扇在青风的脑壳上。 “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青风不解的看着闲散道人。 “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吗?” “因为我有资质?”青风疑惑的说出当初闲散道人的话。 “错!” “我就知道不对。”青风了解师傅,一般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反驳的。 “自盘古开天地以来,你便是他的汗水化成了冄隅,后来因为众神之间关系不和,彼此倾轧,而你是最小的,力量最弱的,没人把你当一回事,最后众神彼此相斗,都落入了凡间作泥作花了,仅剩下你来掌管天界,可是你却因为一个女子而触了情劫,被打下凡间来,重新度过情劫。” 闲散道人很少这么正经,搞的青风不得不相信,可这又犯着天界什么事啊。 “我上次为了熄灭那妖火,把整个弱水引下界,可是我怎么知道那个东西的用法啊,估计凡间快要来一场大水了,所以他们现在借着这个要抓我们回去,好让你没办法再回天界。” “那我们也不能一辈子躲在这个洞里吧。” “这只是暂时的,我这几日云游得到了好宝贝,来,给你瞧瞧。”闲散道人从褴褛的袖子里拿出来一个小宝盒。 青风凑上前道。 “什么宝贝啊。” 闲散道人不言语,轻轻的打开了盒子,里面是一枚黑漆漆的丸药。青风不明白其中玄机,闲散道人让小童子端来了水,让青风吞下,青风不愿意,一定要知道了干什么的才肯吃。 “倔倔倔!!!”闲散道人气急败坏的一把搬开青风的下颌,把丸药塞了进去,那丸药入口即化,完全没有留给青风往出吐的机会。 忽然一股凉气自脚下而生,推的青风快要晕厥过去,力大如狂风般令人窒息,青风不停地向后退去,无形中却有东西牵制住他,让他进退不得,青风求救的看向闲散道人,闲散道人却一脸探究的看着他。 渐渐的青风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要被那凉气抽干一样的流向一个地方,就是眉心,一阵猛的抽离后,青风的不适感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闲散道人安心的笑着点点头,看着青风道。 “这药是助你到达修炼的最高境界的,现在你瞧瞧你的眉心。” 第六章 清风翼(2) 忽然一股凉气自脚下而生,推的青风快要晕厥过去,力大如狂风般令人窒息,青风不停地向后退去,无形中却有东西牵制住他,让他进退不得,青风求救的看向闲散道人,闲散道人却一脸探究的看着他。 渐渐的青风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好像都要被那凉气抽干一样的流向一个地方,就是眉心,一阵猛的抽离后,青风的不适感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闲散道人安心的笑着点点头,看着青风道。 “这药是助你到达修炼的最高境界的,现在你瞧瞧你的眉心。” 青风拿来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模糊,但是眉心的那个血点却清晰可见,这个点叫仙痣,在自己开始从道时就已经知道了,仙也分三六九等,凡是眉心有仙痣的,都是大仙级别的,那是不是说明自己已经成了大仙。 “别高兴,这只是个打通你全身血脉,且让你随时脱离肉身的步骤,下面的就是要你艰苦修炼了。” “可是那大水。” “我让你吃那药就是让你脱离肉身去治水,你本是水之源,那弱水是从你身上分离而出,现在只有你能收复他。”说罢,闲散道人开始教青风如何灵活的脱离开肉身而应运法力。 有了那药丸的帮助,加之在这洞中吸收了天地精华,真正是修道的好地方,不过数日,清风已经感觉与从前大不相同,而且对于脱离肉身之术也是手到擒来,闲散道人看着青风一步步进步,不禁忧上心来,他果然是修道的好苗子,可是,如果他再次爱上傲柔,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青风感受到师傅的担心,遂停下练习,转身看着师傅。 “师傅,是我哪做的不对吗?” “没有,做的很对,只是,你要去治水了,为师有一歌要唱给你听。” 青风作洗耳恭听状盘腿坐在闲散道人面前。 “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代,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 青风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 “师傅,这又是从无量之界学到的歌吧。”青风就纳闷了,怎么那个世界有那个多的奇怪事物。 “不要把为师的话当做笑话,如果你对女人动了心,咱们所做的这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师傅你放心,我是去治水,不是去找媳妇的。”青风咽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只找梦中的那位姑娘。 自从服下那枚药丸后,每晚总会有一个女子身穿绛紫色的绒披风,在漫天飞雪中对自己回眸而笑,那景象煞是美丽,当然没敢跟师傅说,怕他嘲笑自己思春,说不定这次就能碰到这位姑娘呢。 南华老君在月老那徘徊着,想着要把青风的那跟赤绳子剪断,却找不到工具,只能用牙齿去咬,看准了,南华老君一口咬了下去,哎呦,终于咬断了,我这根老骨头都断了,南华老君看着断开的赤绳子,高兴的离开了,只等的那青年修成正果了。 身后的赤绳子却诡异的再次衔接起来,而且还加粗了一根。 尚云初自那次在羌达看到罗丽莎和另一个男人紧紧相拥,唇齿交缠,便向犯了失心疯一样,不舍昼夜的运功为自己疗伤,嫉妒和不甘在他的心里凝成一股股复杂交叉而又扭曲不遵规矩的网,一部小心就会从身体的某个地方窜出来,伺机让尚云初狂。 破庙的那堵墙对面就是受着万人香火的司徒,他也是个受害者,胤龙和他是合二为一了,可是也把他控制了,胤龙对丽莎哪有什么爱可言,不过是利用罢了。 尚云初还记大战当日,在司徒眼中迸的战火不是司徒的眼睛,而是胤龙的,只有尚云初了解胤龙,他誓死也要扳回这一局,要把尚云初封印,所以那种好战使他占有了司徒的思想。 可是凭什么她可以平和的对待背叛她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司徒,可以和伤害过她的胤龙朝夕相处,可以和绑架她的男人相亲相拥,对自己怎么就不能有一点点的怜悯,那到处乱窜的思维再一次把尚云初引上了一条不归路。 司徒这边呢也不安稳,面对那天瓢泼大雨浇灭的大火留下的烧黑的庄稼,坍塌的房屋,司徒无法做到淡然处之,让灾民都搬出来,这日,司徒正在街上勘察,忽然看见一户人家没有大人,只有两个小孩在倒塌的废墟中守着父母的尸体哭着。 司徒赶忙上前去,近旁的护卫怕有瘟疫,想要隔开司徒和小孩,却不料被司徒挡了回去,抱起两个小孩,他们止住了哭声,看着这个陌生人,黑漆漆的眼睛上方那微微卷曲的睫毛上还挂着星星泪花,司徒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一双儿女,他们现在都应该会走路了吧,他们是否感受不到父爱而这样在黑夜里哭泣。 安顿下两个小孩,已经是深夜,司徒看着深夜中的夜行者,大多是疏散出去的灾民,司徒有种预感,这场不明不白的大雨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或者说,后面还会有无穷无尽的灾难,所以疏散这一块是当务之急,在夜色中匆匆行走的人群,面色惶惶然,司徒向要快点结束这样的日子,对百姓对自己都是煎熬。 丽莎一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可是自己从来没有给予过她任何帮助,哪怕是一言一语都没有,是怕,怕想起她在那里受的煎熬,怕想起她自己就难以自持,怕很多很多。 一想起她,司徒就想抛开现在的一切,单枪匹马的抢回她,然后两人浪迹天涯,可是他不是什么神勇英雄,她也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媚人儿,所以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被注定了要彼此关心却不能彼此过问,彼此守望却不能彼此拥有。 也许该知足老天还让自己能知道她活着,这是否就已经该感激了?可是自己还是不满足,自己需要的是长相厮守。 “哈哈哈哈……”司徒面对着无边的荒芜笑声苍凉,长相厮守?自己真是痴人说梦话,那是哪一年代的人编出来骗孩童的,自己竟也会相信。 满腔郁结的悲怆紧紧束缚住司徒的四肢,夹杂着愤怒、不平、担心、关心却无法解救的无奈,拂袖而去。 进了临时搭建的屋子,司徒看到了夜魅,他无一例外的出现在自己的屋内,这些日子边境多亏了夜魅,自己才能安心的在这里疏散百姓。 “累了吧,来,喝口刚冰的酒。”司徒拿过酒杯就要倒酒,却被夜魅一把拦住。 “少主,你还记得当初那个和老夫人一起回来的男人吗?” “恩。”那是司徒不愿提及的伤疤,自然神色不佳。 “组织上刚刚确认,那个男人当初所带的侍从就是芙丞相。” 司徒微微一笑道。 “仇人的容貌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这也是为什么我会让他去羌达,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他当初能来我北齐做官,可想而知,那男人没给他什么好处,相反,有可能还要杀了他全家,所以他现在想报仇,坐收渔翁之利,我怎么能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 夜魅微微颔道。 “原来少主早有察觉,那需要我再调兵吗?” “留着吧,留着等丞相想跟我再玩的时候用吧,只是辛苦了你。” “少主,别这样说,少夫人在羌达守着煎熬,那次没能救她出来,我至今都心怀内疚。” “好兄弟,我相信羌达不敢对丽莎怎么样的,他到时候还要拿丽莎来喝我谈条件的,所以,救回她是迟早的事情,你比不这样想,安心的驻守在边境就好。” 夜魅接过冰好的酒,一饮而下,趁着夜色往边境去了。 第六章 清风翼(3) 小童子为青风收拾好了细软,准备来日上路。 夜里,青风和衣而睡,看着小包袱,心里竟激动的久久不能入睡,青风的心里有种预感,他一定会遇见那个梦中的女子。 再次入睡的青风今夜却没有再梦到那位姑娘。 请早醒来,青风正纳闷着昨晚的梦怎么没有印象了,闲散道人摇着手中扇子来了。 “师傅跟你说的话一句也不能忘,尤其是那个歌谣。” “知道了,我这次不收服妖龙就不会来。” 闲散道人惊异于平常温润的青风怎也会有如此的决心,在闲散道人的内心一直觉得青风对这件事不会上心的,今日这番话说出来,闲散道人内心自是一阵激动。 而青风的心里却有了别的打算,既然现在还没有大水,就是说我可以用这些时间来找那位姑娘啊,这句话撂出去,师傅肯定感动的一塌糊涂,从而不会计较自己下山的时日。 青风在下山的途中有很多小仙认出了他,想拿下青风去天庭领赏,却在离青风一尺之外就重伤在地,青风很纳闷,自己并没有施展什么法术啊,可能是吃了那药丸的原因吧,青风乐颠颠的出了山,往羌达而去。 一路上也可以说是畅通无阻,云端之上,参辰之神看着一步步走进自己为圣君安排的戏里的青风,心情复杂,这一路的畅通无阻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参辰之神给圣君安排的戏里就是让青风再次见到傲柔,而陷入情劫,从此万劫不复。 参辰之神本是想要帮青风的,可是无奈圣君点名,不抓青风了,让他参与到这戏里,参辰之神无奈只能遵命,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如果真的坠入情劫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羌达的大火也一并被那天上来的弱水浇灭,我看着外面满目苍凉的场景,不禁为这些百姓叫苦,谁愿意过着在战乱中求生的日子呢? 门外的敲门声起,我打开了门,是送饭的,自从那次后,拓又把我锁了起来,每日除了派人送饭,倒是再没有来骚扰我,我也难得的闲情。 这送饭的怎么换人了?我心里纳闷着,因为他带着帽子,我也不好去看,只能大概的根据身形判断,可是那人放下饭后并没有出去,而是掩上了门,我回头诧异的看着来人。 “丽莎。”他一出口,我就知道他是谁了。 “怎么是你?”我不冷不热的道,心里却开始盘算了,按说他和拓的关系不至于走这小门,拓也相信我曾是他的妻子,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这般的神秘究竟为何? “你托绿萝带的东西,她没办法进来,就托我带进来了。” 说着,他从袖间拿出那块暗沉的彩心石。 “东西带到了,你可以走了吧。”我一把接过彩心石,压在了饰盒的底部,对乌达正色道。 “我就走,他…没亏待你吧。” “你说呢?”我半嗔半笑的看着他。 “他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吧。”乌达阿看的我这神情也是猜得出几分。 “你的朋友你最清楚,问我做什么?” 他被我哽住了话头,憋红了脸,站立片刻后道。 “你自己保重。”说完,他就拿起空的食盒出去了。 他出去后,我拿出了彩心石,握在手中,正要感知幻心,却被外面的嘈杂声引到了门口,我透过门缝看到刚刚着侍卫服的乌达阿被抓了起来。 很快他被带走了,他不是拓那边的人吗?怎么会被抓? 这些疑问都被晚上光临我这的拓一一解答。 “你们还真是夫妻情深啊。”拓酸不溜秋的在嘴里绕着那几个字。 我没有做声,在不了解情况的时候,我任何一句话都会害了自己,害了别人。 “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的伶牙俐齿到哪去了?”拓扳起的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的胡子很久没有清理过了,眼睛里也布满血丝。 “你这么憔悴,还没有攻下北齐吗?” 他并没有接我的话茬,而是径直走到我平日睡的床边。 “你们在这里苟合了吧。” “你不要把人都想的那么龌龊。”我承认他这句话激怒我了,我对他怒目而视。 “很好!保持住!”拓忽然蹦到我面前,作着夸张的动作。 “你现在生气的样子,我很喜欢,如果想你的老情人保命,就保持这个动作,不要动哦。”说着他的手在我身上不规矩的摸索着。 看来他真的是和乌达阿闹崩了,可是凭什么我要为一个拿我孩子性命去堵的人在这里受屈辱呢?我刚要动,他便把手架在脖子上,猛的一抹。 “你一不小心就会有人人头落地。”他靠在我耳边轻轻哈着气道。 因为我让一个人丢掉性命,也是我万万做不出来的,可是这样的屈辱又让我怎么办,正为难着,从外面冲进来一个侍卫,在拓耳边耳语几句,他变了脸色,深深的看了眼我,跟着那侍卫走了。 丞相这几日也看出来羌达的王对自己曾经的“女儿”感兴趣,既然如此,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呢?便托了侍卫告诉拓,曾有上古的预言,谁和自己的这个“女儿”成婚,谁就能一统江山。 很快就能举行一场婚礼了,而自己也就成了羌达王的岳父,到时候他还不是对自己这个岳父言听计从,何乐而不为呢? 丞相攥着手在地上徘徊着,心中除了对这个女子的利用价值感到高兴,又一次被昔日自己所受的侮辱而愤怒。 想着自己年轻时跟大王闯南走北,得到不少武功秘笈,助他练成神功,本想自己能得些许荣华富贵,谁知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惹了一身骚。 丞相想到这,恨恨的捶了下桌面,茶碗里的水也受了波动,溢出些许。 那拓并不知情,得知自己在北齐居如此高位,才来攀交情,我怎能便宜了他?!活了大半辈子,总是被别人下苦力,如今,我也想有个皇位坐坐。丞相按下心中的不平开始算计。 二龙相斗,必有一败,另一方即使赢了,也是苟延残喘,我趁这方恢复元气的时候下手,不怕统一不了北齐和羌达,最后的大赢家只能是我。 第七章 锦宴红(1) 丝缕红衣顺着肩头而下,腰间紧紧被一把长红绸子缚住,不是粉黛的脸一种别样的苍白,坐在镜前的我,手中捏着彩心石,让为我上妆的女子先退下。 几番摩挲,却再也无法感知到幻心,颓然落下手,一个回环将彩心石拽进袖间,那尖锐刺到了我的手掌,用她防身也可。 这是二次穿大红的喜服了,为什么每次都不是欢欢喜喜的嫁人,司徒知道我要嫁人了吗?自嘲的压下心里不切实际的希冀,垂下眸子盯着指尖,那日大婚,自己和他的鲜血在瞻凤台上合二为一,不晓得这里又有什么仪式,可是再怎样都已经不重要,很早以前,我已经把心和身体交付于一人。 已经冷掉的心,嫁给他的只会是躯壳,我抬眼时,已经面若冰霜,上妆的女子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就着画,妆容完毕后,镜中艳丽的红妆,却没有掩住眼角的绝望,一抹红纱从前额搭下,眼前的一切马上变得虚幻而单薄。 坐上大红的喜轿,红色的幔帐缠绕一圈一圈,薄如蝉翼,微风顺着那些镂空的地方吹进,起轿了,我忽然现这喜轿不是去拓那的,而是往街市而去。 到了街市的入口处,轿子一颠簸,另一抹红侧身于轿内,侧间,他的笑容溢于言表,他娶我的目的早就听说,又是那些陈旧的预言,他竟也肯信,而那个无耻的丞相竟然妄想利用我。 轿子在前进,两旁的百姓都寂寂无声,忽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入眼中,还未待我去看清楚,现场已经陷入混乱,一个鸡蛋打在帐外,我自保的往回以缩,接着雨点一样的杂物落在轿子外,侍卫都站在郊外保护我和拓,我心里想,这岂不是一个逃跑的机会。 看着坐在旁边的拓满脸怒气,他不是最受百姓爱戴吗?许是这次的大火他的举动让他失掉了民心。 他正指挥着护卫军带我从混乱的人群中找到出路,我也从轿子里出来,寻找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 未果,忽然一只手拉住我的手腕,回竟是他,欣喜之余,趁着混乱他牵着我的手施展轻功去向不知名的地方。 像当初他带我去屋顶时一样,那种熟悉的感觉让我有了依靠感,他怎么会在这,这几年他都去了哪,好多的疑问,我还在心里忖了忖先问哪个。 他带我到了一处树木茂密的森林,外面看着就阴森可怖,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别的路走,拓的军队已经追来,不由分说,他拉着我潜入幽暗的森林。 身后的追赶声渐渐消失,我欣喜的看着他刚要启齿,谁知他停下来,仔细的端详我的脸道。 “你是谁?” 我诧异的看着眼前人,难道他不认识我了? “我是丽莎啊。” “丽莎?”他好像很费劲的在想,可是看来是没想起来,一脸迷茫的看着我。 “我们以前认识吗?” 要不要让他知道我们曾经认识呢?经历了这么多,我不想再让他和我一样怀揣着那些难忘的过往,自我折磨。 “不认识。”这三个字从我唇齿间出来时,我看到他送了口气,看来他也不希望我们之前认识,那就让他这样认为下去吧。 “我叫罗丽莎,你呢?”能够重新来过多好,我俏皮的看着他道。 “青风。”他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你干嘛盯着我看啊?” “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青风转过身去,好像是害羞了,我以前怎么没现青风还有害羞的时候。 “你不说我怎么相信啊。”我转到他面前,看着他道。 “我在梦里见过你的模样。” “那青风说说梦里的我和现实的我哪个好看呢?” “都好看,梦里你穿绛紫的绒披风,站在雪地里对着我笑。”青风显然坠入了那个梦境。 那不是梦,是现实,是我们曾经的美好时光,可是我怎么跟你说,我已经选择让你忘了我们之间的过往,而且现在的我一身的麻烦,不管他记不记得我们以前那些日子,我都不能拖累他。 “呵呵,我饿了,你可以帮我弄点吃的吗?”拿出自己招牌的微笑看着他。 果然他微红了脸颊,却也没有原先的稚嫩,安顿好我,自己出去找吃的了,我刚刚进来时,怕我们迷路用彩心石再树上划了印记,现在出去的只有我一个人。 临走时,我在一片大大的叶子上写着顺印记出去,便独自离去。 尽管有诸多不舍,可是我拿什么去不舍,我已经害的乌达阿人头不保,不能再害他了。 很快,我走出了森林,外面是森严戒备的军队,黑暗中我渐渐隐处形,拓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能够感受到他的怒气,可是我如果不和他回去,我和青风一个也走不了。 拓坐在马上,手中握着一根红绳,好像是进洞房的红绳,他一把拥红绳拴住我的手,另一端拴在马缰绳上,就这样,我一路踩着碎石子跟他回去,军队远离了森林,从此我和青风就是陌路了。 因为穿着软底的鞋,没走一半,已经疼的不能再迈出去半步,可是我强忍着,不让自己说出声,他就是想惩罚我,让我认错,汗水从额头已颗颗的掉在衣襟上,满路的灰尘又粘在汗水上,整个人狼狈不堪。 终于,看着漫长没有尽头的路,我脚下一软,摔在地上,可是马没有停的意思,我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从来就没有奢求这个男人会怜香惜玉,而我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猎物,谈何怜惜,就这样被一路拖回去,我的衣服已经磨破了大半,丝也散落下来,贴咋满是汗水的脸上,红衣已经成了一身尴尬,嘲笑着我。 感觉到一直高高吊起的手松弛下来,连抬眼的劲都没有了,只看见拓的那双黑底靴停在自己的眼前,蹲下身,用手扳起我的下巴,强迫我去看他。 “我的新娘子,滋味怎么样?” “很好啊。” “嘴倒是硬的很。”他在松手之际,狠狠的拧了一把我的脸,可是我已经麻木了,完全没有感觉。 “你很不乖,你的老情人也没法占用我的囚房了。” “那种混乱的场合,如果你有能力保护我,我为什么还要逃?” “那倒是我的不对了?” “恩。” 他本来就不是问我的话,我却硬硬的回答他,他一把把我从地面上拽起来,可是我的双腿已经被尽数磨破,脚底下也像针扎一样,根本无法站立,就要倒下去,他扛我在肩上,往房间走去,我像一只等着被宰割的羊羔,连临死前的呻吟都不准有,头昏沉沉的垂下去。 摇曳的灯火,压在我身上的人抬起脸,是司徒,我的脑子一片混乱,周围的红帐好像回到了我们的大婚之夜。 我主动的迎合而上,牵引他的手去抚摸我,唇齿相交的一瞬间,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吻他,只能等着他来吻我,他吻的我快要窒息了,不适感让我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可是他却抱的更紧了。 浑身热的晕,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被褪掉,我柔弱的手臂无法抗拒的攀着他的臂膀而上,我忽然清醒,司徒的臂膀是清瘦的坚实,没有这么健壮,我意识到怀里的人不是司徒,使劲去推,却被他认为是欲拒还迎。 身上软的不由自己,我诧异于自己的无力,下体感觉到他直直的挺入,腰子往起拱,想要让他退出,可是却被他再次猛的往怀里拉去,又一次猛的插入,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到底了,我整个人也瘫软下来,失去了唯一的抵抗力,只能仍由其摆布。 扭头间,他附在我耳边道。 “司徒的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因这一句,忍了很久的泪水就那样落了下来。 “你凭什么侮辱他,我是我,和他没有关系。” “要不是因为你是他的女人,你以为我会占有你?” 原来如此,我终于了解了他对我持久的热情。 “现在你占有我了,可否放我走?”我抱着一丝希望道。 “听说你是司徒最爱的女人,我要让他看着你在我怀里的样子,这样的机会可不多,怎么能放你回去呢?”说着他的手又拂上我的蓓蕾。 “你无耻!”声音已经颤抖的不能再听。 “那我就无耻给你看。”他又一次跨身而上,我扳着身子,不面对他,可是他竟然顺着我的力量把我反过来,拉起我的腰肢,从后面缓缓没入。 那缓缓的力量,像是在享受着我的崩溃,我也想撑住,可是,我只是一个女子,泪水顺着脸颊滴在红色的枕巾上。 第七章 锦宴红(2) 他对我整整一夜极尽蹂躏,每次完毕都要在我耳边说一句有关于司徒的话,我快要被他折磨疯了,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迷香的味道还不错吧。”天渐渐亮了的时候他俯在我耳边道。 原来是迷香,我恨恨的看着他,却无计可施,指头动一下都要费好大的劲,他从我身上跨过去,披上外套出去了。 他终于走了,我像获得大赦一样缓下心里崩住的弦,可是这一松把所有的防备都松掉了,怆然的悲痛让我痛不欲生,身下的疼痛感也在提醒我那些屈辱。 窗外的几许微薄的阳光打在前方的地板上,那块青砖也比其他的暖了几分,绑在我手腕上的红绳还未解掉,轻薄的红绸一圈圈缠绕在脊梁上,那块稍暖的地砖也让我的赤足不是那么的冰冷。 踩上一块不高不低的木板凳,赤白的足在红木的椅子上格外好看,可是不消一会便要离开这红木,飞出这牢笼。 “咣当”红木的椅子被我踢翻在地,喉头处被紧紧的束缚住,原来自由的呼吸也变成负担。 我已经没有颜面再回到莫颜的身边,这样的一个人,索性自行了结,也干净过许多。 身体中好像有一部分东西从体内抽出,带着我越飘越远,我看到在庭院嬉戏的莫颜,指挥百姓撤离灾区的司徒,这些是真的吗?还是一个将死之人的幻想? 渐渐的我的意识模糊了,眼前黑漆漆的没有昨天,没有明天,今天也不知身在何处。 耳边有嘈杂声传来,阴间也如此热闹嘛?睁开眼。 红色的喜帐吊顶,绵软的令我做呕的床,求死也这么难,想起身,可是手脚的力气被抽干了,只能看着一群人在面前晃来晃去。 影影重重的根本看不清楚是些什么人,我在这种嘈杂中寻找着出路,忽然一切都安静下来,我摇了摇脑袋看见面前的人面目不清。 “我和我姐姐走了,你好好保重。” 是乌达阿吗?拓肯放他走了,这是好事,可为什么他的语气不那么开心,想要伸手的安慰,变成了手指的轻微跳动。 看的眼前模糊的影子俯下身来,却不清楚他做了什么,便渐行渐远,最后退出了我视力能及的范围,留下门口大白的日光,是正午吗? 要不就是破晓?我猜度着时间,心里再没了别的想法,死也死不了,活也没意义,真叫我无处可去。 青风站在昨日游行的街道,已经摆满了小商货,昨日的场面已经不能重演,自己也和那位佳人也从此无缘,她已为**。 青风垂头丧气的回到客栈,躺在客栈干硬的床上,竟觉得没有山洞的石头睡起来舒服,哪个姿势都难受,索性起身,退了客房,往附近的山洞而去,可是在羌达有一片树林已经算得上是奇迹了,怎么还能奢望有山洞呢? 可是他内心深处只觉得在这样的时间,这种心情下,他需要一个漆黑的山洞和冰凉的石头让自己安稳下来。 追逐了一日,终于现了山洞,可是很显然已经出了羌达,青风想很诗意的回头去往往佳人的地方,却被很多的房屋阻住了实现,这就是现实吧,以为梦到的人会爱自己,以为可以再离开时赠佳人一个俊俏的背影,却是被重重阻隔拦住。 找到了山洞,青风在里面惬意的躺下,虽然没找到大青石,可是泥土的清凉及湿润,也让他好一阵享受。 外面艳阳高照,这里面却已然是黑夜,置身于黑暗中的青风,开始反问,为什么会对一个梦中的女子,自己不了解的人这么上心? 烦透了,脑海里出现了师傅唱的那歌谣,青风心里暗自忖着,女人不是老虎,女人是毒药,老虎咬你一口,伤疤会愈合的,可是吃了毒药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 想着想着便睡着了,漆黑的洞中空气凝聚在一起,连外面的鸟兽鱼虫也跑了进来,在青风身边围成一个保护圈,在幽暗的洞中出阵阵光芒。 石灯闪烁,一女子纤腰细肢,梳流云鬓,舞姿飘逸,刚柔相济,忽然女子转间,青风透过丝辨析着,是她! 青风懊丧的醒来,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自己以前肯定和她认识,梦中的熟悉感是不可能造假的。 站起身,惊的身旁的动物们都四处逃窜,青风拿起包袱又往羌达而去,看着他坚决的身影,参辰之神一阵无奈,他违背心愿做这些事,看着一个个人按着步骤而来,参辰之神只能假装看不到,可是他是冄隅,再这样下去,天界就真的完了。 参辰之神把那段记忆给青风,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青风施展轻功,不消时日便到了羌达。 按理说,羌达的王婚后的一天要设宴请客,可是这次却晚了一天,羌达的诸大臣都来了,虽然比不上北齐,但也好歹也是个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拓来之前告诉我,他放了乌达阿,乌达阿不必在给他卖命,但是希望我感恩。 一个将我的自尊践踏在脚下的人,跟我说让我对他感恩,多可笑。 他看出了我的冷淡,又搬出来那晚的事来刺激我。 “还是,你想今晚也让我像那晚一样‘宠幸’你?” 血从脚底直涌上大脑,我伸手去打他,却被他一手接住。 “最好给我听话。”挥开我的手,他出去了。 听话,感恩,我能有别的选择吗? 在离宴会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时,我不想重复那晚的悲剧,便伸手挽住他的手臂,拓停下脚步。 “我娶你,因为你能助我为王,因为你是司徒的女人,因为你蔑视我。” “我知道,你不用提醒我。” “提醒?只是告诉你不要妄想用这些来诱惑本王。” 可笑,我抬眼看他,他的脸在黑暗中,眼睛闪烁着不明的光彩。 “这不是诱惑,是自保。” 他忽然愤怒的甩开我,先行一步。我在后面尾随,现在的我没有任何想法,所作的一切只是为了不让他碰我,他的情绪我不想去顾及。 在入口处,他转头看我,我上前一步,紧随其后,他却拉住我的手,一切恍如隔世,曾几何时,司徒这样拉着我进了宴会大厅,可是这个男人所给予的,我从心底里作呕,却仍然面不改色的浅笑,作幸福状。 他低头跟我说着,一会要一起给岳父敬酒,我抬眼诧异的看着他,他握着我的手微微用力,搂着我腰的那只手也猛的把我往怀里已带,我识趣的垂下眸子,不再做声。 “王妃和王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王妃,可要加把劲啊。”一个年级青的男子上来敬酒,我不知所谓何事,本不想接过那酒,可是拓在腰后推我一把,我只能接过酒,悉数饮下。 “前面的王妃可都是生了七、八个,这王妃的身体有点单薄,需要补补啊。” 今日来的都是拓的亲信,这样裸露的言语我还是有点吃不消,可是为了自己每晚的安危只能笑着承下那些酒。 酒到憨时,拓拉着我去给城乡敬酒,我心里恨他要死,如果不是他跟拓说什么娶了我就能一统天下,他怎么会忽然下定决心娶我,我又怎么会受此**。 第七章 锦宴红(3) 端着酒杯的手,骨节凸起,这杯为什么不是毒酒,让他一命呜呼的毒酒,他接过酒杯,一饮而下,看着他的喉结滚动,我的手已经松开了拓,摸到了他腰间的短刀,血封喉是什么滋味。 就在拔刀的一瞬间,拓一把把我揽入怀中,刚好压住了我拔刀的手,我抬眼恨恨的看他,他却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唇不知廉耻的再次和我的唇齿相碰,我想要挣扎,可是他看着我的眸子充满了威胁,我只能装作小绵羊一般温顺,装作很享受这个吻,谁会知道我的内心被千万条虫啃噬。 那些原始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而来,拓抱起我就往寝室走去,我慌了神,他说过不会碰我的,我开始抵抗,可是直到他把我放到床上的那一刻,我的挣扎都微不足道。 “你说过,如果我听话你不会碰我!”我往床里面缩去。 “我醉了,记不得了。”他无赖的嘴脸离我越来越近。 我看准了那把刚才没拔出来的短刀,向前一倾,猛的抽出那把短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他没靠近一分,我就用力一分。 可是他没有后退,脖子上的疼痛感,让我清醒,他爱自己胜过一切,我把刀转而指向他,直抵他的心口。 他明显愣住了,伸手来抢那把刀是,不慎划伤了他的手,刀子应声落地。 我心里想着,这下是完了,他彻底疯了。 可是他厌恶的看了眼我,捂着受伤的手出去了。 他前脚刚迈出屋子,我后脚就把门闩插上,听到他在门外驻足,又拔脚离开。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了,我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步也迈不开,忽然门外又有脚步声,我心中的弦又崩起来,旋于一线。 “你爱他吗?”隔着门的问声,我不敢相信来人,赶忙打开门。 “你怎么来了?快走!被他知道你就完了。”我赶忙推他出去。 他却纹丝不动,只执着的问着一句话。 “你爱他吗?” “爱。”劝他不走,想也只有这个答案能让他走了。 “那你们刚刚为什么大动干戈。” “小两口吵架你都要管吗?”我斜倚在门上,看着他笑道。 眼角看到他的失神。 “你快走吧,别让我相公现了。” 他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周围,抬对我扬起明媚的笑脸。 “保重。”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心境变化,他已经不见了踪影。 又是一个保重,这些保重加在一起,我也想保重,可是我拿什么去保重。 青风飞快的离开,马不停蹄的又往北齐而去,没有给自己留思考的时间,夜风灌满了衣襟,也冲开了内心的掩藏,浓的伤灌满心口,在去羌达的路上,青风忽然就想起来了,那段记忆回来了。 这句话他想问很久了,现在真的有了答案,也许是该真正的放下了。 青风一路都没有停歇就赶到神谕邸。 穿过幽静的森林,青风的心渐渐平静下来,自己执着这么久,忽然被全盘否定,心里有不甘但更多的是释然,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越过神谕邸错综缠绕的石碑,站在广袤的草原,心境也豁然开朗许多,几步之差来到了尚云初盘踞的地方。 可是竟然没有看到尚云初,只在破败的庙宇前看到他褪下的龙皮,青风走上前摸了把那龙皮,却成了粉末被风吹散了,尽管是短暂的触碰,青风的内心已经激起千层石来。 他竟然已经练成顶级的魔攻,可以感觉的出来他被怨念拖着,无法摆脱从而坠入魔道,原先只要潜心修炼还可以重返正道,可是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下场只有一个,灰飞烟灭。 青风不禁为他叹息,曾经他是他的乐师,两人虽关系平淡,但也不至于到如今的你死我活。 尚云初现在应该和弱水在纠缠,青风开了天眼,忽略了风、山、水终于感知到他们。 竟是不远的黑浪崖,可是却没有任何打斗的场面,青风很诧异,便动身去了黑浪崖。 尚云初在崖边静静的打坐,弱水也安静的和浪花嘻嘻,难道尚云初压住了弱水的力量,才没让他作乱。 青风刚一到黑浪崖,弱水像是感知到了他,便躲在浪花中,青风走上前。 和尚云初相对而立。 “你来收服我吗?”尚云初邪魅的笑着看青风拿单薄的身影,眼睛停在了青风额头上的仙痣,神情明显已滞,这小子可以啊,这么短时间竟然就有了仙痣。 “不,我想知道,我为什么爱她。” 尚云初诧异的看着他,内心苦笑,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痴情人。 “你是冄隅,神、人、魔大战的当日,你出面要阻止这场闹剧,本来凭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的,可是你来晚了,你来的时候,悲剧已经酿成,当时我已经快要被封印,你还为我开脱过。”说到这,尚云初笑出声,谁曾想,和自己每日在一起的乐师,竟会是冄隅的转世。 “然后呢?” “后面的事我不知道,我被封印在这个地方了。”尚云初感慨万分的指着脚下这块地方,掩饰的背后是仇恨和悲痛。 青风想着摇拔掉这情根,办法只有一个,就是知道当年的一切,可是尚云初竟然也不知道。 尚云初站起身,指着黑浪崖的崖边道。 “当初你是在这个位置的,你过来试试,也许可以感受到什么。” 虽然是一魔一道,但是因为相同的情感而彼此怜惜,希望能够解脱彼此。 青风一步一步往崖边走去,黑浪拍打着崖边,站在那里,仍旧没有任何的感觉,浪花溅在脸上,冰凉清爽,青风忽然往起一越,纵身跳入黑浪崖。 紧接着随后又一“噗通”声,尚云初怕那黑浪崖的海水,这个刚得道的单薄身子受不了。 尚云初在水中找到青风时,青风静静的往海底沉去。尚云初用意念和青风对话。 “她还那个男人好吗?” “他们成婚了。” “她又嫁人了。”尚云初自嘲的笑着。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变成魔,而不是救她出火海,和她重新开始。” “因为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爱上我,没有她轮回也是一种痛苦,所以我选择灰飞烟灭。” 青风一阵沉默,也许自己没有尚云初这般如火的爱恋,自己只是希望守在她身边,而他却愿意为她灰飞烟灭,青风扪心自问,知道自己做不到。 也就释然了,爱她的人那么多,她爱的只能是司徒一个人,那为什么我们不能放手让她去幸福呢? 青风释然的笑容在大海深处波动。 第八章 归香草(1) 司徒坚守阵地把灾民都撤离出灾区后,封锁了那一片,连日的大雨让司徒心头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转日清晨,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司徒也离开了撤退空的灾区,颠簸几日,终于回到了皇宫,司徒轻轻的吐出口气,径直去了宝和殿,那里是自己在皇宫里唯一的安身地,在那里拟好旨,让安公公去各殿宣旨。 鸾央殿现在已经是冷宫的代名词,连日的雨下的天气也冷了下来,各殿也都掌起了暖炉,只有鸾央殿还是冰冷一片。 “娘娘,你就让寰香去各处要点柴火吧,娘娘平日对她们也不薄的。” “你想让我连最后一点尊严也丢掉吗?”芙蓉凄笑着,宫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现在皇上把她打入冷宫,而且还是因为她父亲投敌叛国,早就让六宫四所的人笑死了。 “可是娘娘这天太阴,你身体会受不住的。”寰香帮芙蓉拽好冰凉的棉被。 “我宁愿冷死在这,也不要别人的施舍。” 寰香拗不过芙蓉,只得叹声去院内捡点枯木,这桃花败了可是木头还是可以用的,而且听说桃木是辟邪的,寰香最近总觉得这殿里阴森森的,娘娘还半夜起来嘤嘤的苦,寰香都被吓出毛病了。 前些日子去跟老夫人去信,可是却没了音信,寰香从小侍奉小姐,知道最疼的小姐的就是老夫人了,怎么连她也不管小姐了呢,那自己这样跟着小姐还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寰香一边捡着木柴,一边想着心事。 “皇上驾到!” 公公尖利的嗓子把寰香拉了回来,是皇上!皇上来了。 寰香一个起身,跑到自己的小屋子去,把自己弄的狼狈至极,跑出去,在看见皇上的一瞬间,脚底一软,瘫在了泥里,雨水还在不停的冲刷着寰香。 司徒颦了眉,转头看着寰香,让安公公去扶她起来。 跟着司徒一起进了殿,芙蓉听见司徒来了,赶忙收拾,可是脸上的菜色是盖也盖不住。 “臣妾参见皇上。” “免礼,安子退下吧,还有,那个宫女你知道怎么办吧。”司徒看了眼在旁瑟缩的寰香道。 寰香看到司徒望向自己,赶忙装作楚楚可怜状,在一旁的芙蓉看在眼里,恨的牙痒痒,自己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寰香还有这么个手段。 众人退下后,司徒自己的端详了下芙蓉,芙蓉被看的尴尬。 “恨朕吗?” 芙蓉被问蒙了,连忙跪下道。 “皇上日理万机……” “行了!”司徒打断芙蓉的话头。 “北齐就要和羌达交战了,我不想你们收到牵连,所以后宫所有女眷遣出宫,为破身的再许人家,已经破身的,会给你们足够一生的盘缠,去过自己的生活。” 芙蓉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徒,他为什么要这样,是北齐要覆灭了吗?芙蓉心里开始想了,如果北齐要灭,自己与其在这里困着,不如拿着钱去找父亲,过的肯定比现在好。 芙蓉欠身谢恩。 “那皇上可否让我带着玄阳走?” 司徒转身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人,芙蓉知趣的垂下来,心里想着,北齐灭了,自己趁乱把玄阳带走,他又怎么会知道呢。 司徒看着芙蓉知道她心里打的如意算盘,笑着出了殿,司徒忽然看见东方有一隅的天晴了,三日后,就是大战之日了,等这场战役结束,整个后宫就空置着只等丽莎来,司徒露出久违的笑容。 安公公把寰香带出殿后,告诉她了皇上的打算,便给了她银两回家去了,寰香始料未及是这样的安排,本来还以为也能当个娘娘尝尝味道呢,没想到…… 安公公扔下呆住的寰香,去通知他的义子别出宫,自这次跟司徒出宫后,安公公知道了北齐还有得救,自己也没必要跑出去,虽说一辈子在这宫里劳碌,可是如果出去了,受人歧视,就算有钱,日子过的也不舒心,还不如在皇宫呆着。 把置办的那些田产还有从小太监手里收来的钱财隆聚到一起,交给了皇上,钱不多,只为表心意,圣旨上说是遣散一半的太监和宫娥,当然收钱都是收的亲信,安公公颤惶惶的把钱上缴后,司徒让他直接拿到内司府,领了二十大板,回来了。 安公公这二十大板算是替那些小的门挨的,自然在公公里也是成了马是瞻的对象。 安公公心里明白,皇上这样做,是想给某个女子留个安静清闲的后宫,可是这在安公公看来,不过是神话,有哪个男人会主动放弃左拥右抱的机会呢? 安公公不免心里叹息,自己这辈子是没有当男人的命了,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芙蓉等司徒走后,马上开始收拾行李,带着那些盘缠上路。 在临走之前,芙蓉去看了次玄阳。 “玄阳,额娘要到外面一段时间,等安顿好了就来接玄阳哦。” 小孩子哪管得了她去哪里,只是不住的哭。 芙蓉让奶娘看好孩子就走了,自己得先找个地方好让父亲来接自己。 她先回了趟家,额娘在家里整日诵经念佛,芙蓉劝她跟自己去羌达,她不愿意去,芙蓉没了法子,只能让母亲托人告诉父亲,她在这里等父亲,好歹现在又一个亲人和自己在一起,芙蓉的内心得到一丝安慰。 乌达阿和乌达嫤两人到了何绿萝会面的地方,乌达阿和绿萝在短暂的旅途中,两人也都对彼此有了好感,渐渐关系亲密起来,而且两人都已经熟知对方的过去,更是彼此怜惜,珍爱。 “你见到姑娘了吗?”绿萝为乌达阿挂好外罩,忙问道。 “恩,她和拓成婚了,后来寻死没成,现在还泥足在那里。” 绿萝忧心的看着远方,忽然转过身来,坚定的说道。 “我要去救姑娘出来。” 乌达阿没有言语,很明显,他身边还有姐姐,他不能让姐姐再次陷入虎口,可是丽莎的安危自己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好,但是我要把姐姐安顿好再说。” 第八章 归乡草(2) 绿萝深知亲人对乌达阿的重要性,应允了,又给来往的商户让带信去北齐,让若兰来助一臂之力。 六宫四所的人都开始了大迁徙,宫里走了一大半的人,也有很多地方封了起来。 司徒派人去以前让丽莎和孩子搬迁的地方去找,可是已经人去房空,丽莎被抓去了去羌达,孩子能去哪呢? 又派了人去找,终于在一所宅子里找到了两个孩子和当初在暗夜里伺候丽莎的若兰和宛儿。 孩子接进了宫,若兰和宛儿让她们自己选,她们说要去远方找亲人,给了她们盘缠让她们去了。 哪里是去找亲人,是我宛儿想去找乌达阿,若兰又不忍心和宛儿分开,现在又收到绿萝的信,本来还忧虑只能若兰一个人去了,现在好了,两人可以一起去了,两个人已经踏上去羌达的路途。 绿萝不让宛儿来意方面是想让她照顾孩子,另一方面,还不想这么快让宛儿知道她和乌达阿在一起的事,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也不迟,可是她怎么料得到宛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在将乌达嫤送到安全地方,转而几日清晨,绿萝听到门外有敲门声,算着日子也是若兰来了,欣喜之极忘记了身旁睡着的乌达阿,打开门后,却是若兰和宛儿,两人连日赶路,累坏了,一见门开就迈了进去,绿萝心一横,关上了门。 若兰先宛儿一步进到房中,往床榻一看,竟是乌达阿,乌达阿这是也醒了,看见若兰,又看见若兰身后的宛儿,呆了呆,很快恢复常态。 “雪儿,你可真是的,没看我还没起吗?人家两个黄花大闺女多不好意思啊。”乌达阿故意叫绿萝雪儿,以显示他们的亲密。 绿萝死的心都有了,一面瞪着乌达阿,一面个若兰和宛儿赔笑,宛儿死死的盯着乌达阿裸露的上身,和绿萝蓬乱的头。 绿萝有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可是宛儿和乌达阿又没什么,自己为什么这么怕她,想着绿萝挺起胸脯,回看过去,宛儿只是扫了她一眼,便转身出去了。 冷静的让绿萝不知所措,若兰也责怪的看了眼他们俩,追了出去。 绿萝挠了挠已经很乱的头,问乌达阿道。 “怎么办?” “只能她自己相通了。”乌达阿无奈的耸耸肩。 “可是她万一想不开。” “这打击是有点大。”乌达阿不坏好意的看着绿萝衣衫不整,绿萝知道乌达阿在笑自己,扑上去就一顿暴打,打的乌达阿赶忙求情。 跑出去的宛儿现自己竟然一滴泪也没有,若兰追上宛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陪着宛儿在客栈后面的山坡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从西边落下去。 “宛儿,你看太阳和月亮一辈子都没办法在一起,因为他们必须要各司其职。” “你不用劝我,我想通了,他确实不喜欢我,以前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姑娘才不喜欢我的,可是我现在我才知道,他就是独独对我没有感觉,这种事情勉强不来的。”宛儿冲着若兰一笑。 若兰很高兴宛儿看开了,搂着宛儿道。 “宛儿,我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太阳从西边而来,照着若兰的脸上余辉璀璨,可是背面宛儿的情绪却不明,只是紧紧攥着的小手泄露了她的隐忍。 绿萝去看了眼她们,看着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想着让宛儿相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救出姑娘,想着姑娘要和那个拓在一起煎熬着,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晚饭时,若兰和宛儿回来了,绿萝专门去跟客栈老板说通,自己做了一大桌子菜,若兰和宛儿落座后,绿萝也不好先开口,便让乌达阿先说。 “那个,今天早上挺尴尬的,呵呵,我和绿萝在一起了,那个,吃饭啊。” 绿萝后悔了,真不该让他先说的,这不是明白的炫耀吗?还弄这么一大桌菜,是吃他们俩的喜酒吗?他一直伶牙俐齿的,今天怎么就。 绿萝赶忙拿起杯子道。 “这个接风宴有点简陋哦,你们将就着吃。” 两个人驴唇不对马嘴的话,竟惹的宛儿一阵轻笑。 “你们不用这样,我已经想开了,感情的事勉强不来的,今天早上是挺尴尬的,不过,祝你们幸福。”宛儿得体的拿起酒杯敬绿萝和乌达阿,这两人倒是不好意思了,刚忙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晚上,乌达阿抚弄着绿萝的青丝。 “雪儿,我没想到宛儿那么快就想开了。” “我总觉得不对劲,她怎么那么快就想通了呢?” “难道你就希望一直有人惦记着你的相公?”乌达阿拧了把绿萝的鼻子。 “才不要。”绿萝扭头跟乌达阿撒娇。 二人不知,门外站着的女子,在尽量克制自己不冲进去,为什么?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宛儿快要疯掉了,白天要装作他们的好妹妹,给予祝福,晚上却克制不住自己的脚,来门口偷听他们的甜言蜜语。 一阵男欢女爱的声音钻过了门缝,直直溜进宛儿的耳膜。 “哎呀!讨厌!别动别动,哎呀!痒。” “痒就对了。” “以前怎么没现你是个色狼呢?” “因为以前没你这个更色的来引诱我啊。” …… 屋内传来阵阵交合之声,浅浅的呻吟和喘息声折磨着站在门口的宛儿,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挪开脚步,她需要这样刺激自己,让自己相信乌达阿从来都不爱自己。 二日清晨,宛儿又开始扮演另一个宛儿,一个娇俏听话的宛儿,乌达阿给绿萝捋过丝时,宛儿笑着跑过去。 “瞧啊,瞧啊,多恩爱,看的我都羡慕了,我不管,姐姐你要给我快点找个俊朗的小伙子,要不然我可不答应。”宛儿说到不答应时,捏着绿萝的手稍稍用劲,竟扣出了一道指甲印。 说的绿萝心惊肉跳,看着身旁的乌达阿还没心没肺的笑着。 “好啊,改日让绿萝给你找个俊朗的小伙子。” 第八章 归乡草(3) 他们四人围坐在桌前,开始讨论如何将姑娘就出来,如果每个人都各尽其职,这个计划应该不会有问题。 宛儿很专心的看着图纸,她的心思已经跑去了很远的地方,直到若兰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回过神来。 “宛儿,到时候一定不能出意外。” “你忘了,我和若兰可都是暗夜里的杀手,怎么会失手呢?” 绿萝总觉得宛儿那个“失手”说的别有用意,晚上回到房间,跟乌达阿说。 “要不就不让宛儿参加活动了,她现在刚从这件事里出来,不好去吧。” “我那会也想呢,你看她刚失神的样子,要是在营救的过程中,她这样就不好了。” “好,那我明早去跟她说。睡吧。” “你说的是怎么个睡法啊,床这么小。” 绿萝心里直叫苦,以前怎么没现乌达阿这么调皮呢。 两人很快睡下了,宛儿听到他们不准备让她参加营救了,心里一紧,这次的营救一定要去参加。 次日清晨,绿萝去宛儿的房间叫宛儿时,现宛儿不在了,赶忙通知乌达阿和若兰,三人分头去找,都没有找到。 到了中午三人回来客栈,重新制定了计划,乌达阿熟知那里的地形,他带路,若兰会武功去营救,绿萝负责用草药去迷晕侍卫,为他们打通出路,在外接应。 夜幕降临后,三人一身黑衣出,到了乌达阿临时居住的地方,乌达阿在前面打头阵,若兰紧随其后,很快,找到了丽莎住的地方。 乌达阿出信号,绿萝在外听到信号,便走上前,跟侍卫搭讪。 “大哥,买点茶叶吧。” “去去去,没钱买茶叶,哪凉哪……”话还没说完,侍卫就晕了过去。 绿萝赶忙换上那个侍卫的衣服,装作查夜班的,去跟其他的侍卫搭讪,把他们全用药迷倒。 现在就等着他们带姑娘出来了。 乌达阿和若兰轻轻敲了下门,里面响起警觉的声音。 “谁!” “姑娘,我是若兰。” 窸窣声后,大门打开,我一看是若兰,刚忙迎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乌达阿。 “你们跑这来干嘛?” “我们救你出去。” 泪水不争气的袭上眼眶,忙跟他们往出走,可是就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不知是惊动了哪的侍卫,都往这里跑来。 我们立马被包围在中间,乌达阿和若兰把我保护在中间,乌达阿在我耳边道。 “从小门出去,绿萝在那等你。” “那你们俩怎么办?” “我们会功夫,不用担心。” 我趁他们厮杀之时,跑出来,直往小门而去,小门的侍卫都一个个倒在地上,我看的心惊肉跳,赶忙出了门,却没有看见绿萝,忽然身后有人捂着我的嘴,我刚要挣扎,却闻到了绿萝身上独有的清香,安下了心。 “绿萝!”我一把抱住绿萝,眼泪支不住的留下来。 “乌达阿和若兰在里面还没有出来,怎么办?” “姑娘,你听我的,先回去,向前一直走,遇见分岔口左拐,然后一直向前走,到鸿莱客栈进上方五座。” “你呢?” “我在这里等他们。” “我也要看着他们安全出来,如果他们出不来,大不了我出去换回他们,不能再有任何人为了我丢性命了。” 绿萝还想劝我,听我这样说,便点头,留下我。 等了片刻都没见人出来。 “姑娘,你们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会被官兵包围?” “不知道,忽然就被包围了,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并不像是才现我们。” 绿萝的身子晃了晃。 “怎么了?” “我就知道她不会那么快想通的。” “绿萝,你说什么呢?” “姑娘,一言难尽,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这些药比他们去用剑快的多。” “那你小心。” “恩。”绿萝顺着小门进去,我焦急的在外面等着,忽然想到他们出来肯定都负伤了,我溜到马厮的地方,牵了两匹马出来。 四个人,应该够了。 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娇小的影子跑了出来,我跟近了点看见,原来是宛儿,绿萝怎么没告诉我宛儿也在里面,我轻声唤宛儿,宛儿惊的回头看我。 亦看见我手中牵的马,骑上一匹就跑了,我愣在原地,她是怎么了?看现在情形,没人追出来,我又跑到马厮牵出一匹,谁知这匹马竟一声叫出了声。 马上就有官兵往我这边来,我赶忙上马背,这时乌达阿和若兰还有绿萝也出来了,不过乌达阿和若兰看起来情况不妙,我赶忙迎上前,把他们两个搬上马背,身后已经火光一片,回头看去,那些官兵已经拿着火把追来。 绿萝和乌达阿一匹,我和若兰一匹,一路狂奔,还好,那些侍卫没有骑马来追,忽然绿萝在我们身后的马背上哭泣起来。 “绿萝!乌达阿还好吗?” “姑娘,怎么办,他浑身是血,根本止不住。”绿萝已经失掉了往常的冷静,声音惊慌失措。 “就快到了,让他坚持住。”我看见前方的灯火,猜度着是那家客栈,安慰道。 绿萝没有再回答,身后的他们安静的吓人,前方的灯火真的是那家客栈,我正要下马,绿萝说话了。 “姑娘别下马,一直往前,那客栈肯定也被包围了。” 我赶忙挥动鞭儿,马儿也快了许多,若兰伤到了筋骨,并没有流血,我倒是安心了一点。 又往前了一段,我忽然看见一从茂密的森林,竟是上次和青风逃来的地方,这样进去,无异于找死,我们下了马,绕开了树林而行,做出我们进了树林的假象,往北齐方向而去。 绕开了树林,前面竟有好多房屋,是村庄还是什么,可是却没有亮灯,那些侍卫一部分进了森林,一部分竟追着我们来了,无奈先进去再说,我们走进才现,是被大火烧过的灾区。 随便进了一户人家,乌达阿身上的血长长的一道,趁着夜色,我看到他胸口处中了箭伤,血不停的往出涌着。 我慌了手脚,这里也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全部都烧掉了,外面传来搜查的声音,可是他们到这就停了,许是因为到了北齐的边境,他们不便再搜查,便退了出来。 我送了口气,想着怎么去找人救乌达阿和若兰,绿萝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灵魂,抱着乌达阿一声不吭。 “绿萝你好好看着他们,我去找医生。” “我们被逼到绝路了,没有医生那一回事,这里已经被封闭,回去也只能都死。” “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有办法的。”我出去找可以自救的办法。 第九章 无词歌(1) 跑遍了整个被烧的地方,还好尸体早已清理,只剩下烧的荒废的房子,房子里也除了黑木头再没有别的东西。 既然被封锁,肯定是有人看守的,我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前走,希望能看到看守的人。 可是徒劳,什么也没有,周围除了乌鸦的叫声,什么也没有,我无助的蹲在原地哭出声,如果乌达阿和若兰真的有事情,我一定不能原谅自己。 打起精神,我又往前走去,忽然有军队的声音传来,我分不清楚敌我,便躲在一旁,他们在一所屋子前停下来。 “谁说看见有人偷溜进境来?” 我仔细的辨析着声音,怕自己听错,或者产生错觉,可是没错,那就是夜魅。 我忙从屋子里跑出来。 “是我,夜……”一把弓箭直直插在我的身上,阻住了我后面的话。 夜魅和军队赶了过来,夜魅看清是我,我忙告诉他后面还有人,便支不住昏了过去。 叽叽喳喳的小鸟叫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屋内空无一人,我想喝水,可是却扯到了伤口,我才记起来,那夜生的事情。 连忙忍着痛起身,想去看看他们都怎么样了。 门被打开,是若兰端着碗进来。 “姑娘!别乱动!你身上的伤害没好。” “你们都好吗?” 若兰放下碗,没有说话,我心中漏了一拍。 “若兰,乌达阿他好了吗?” “姑娘,先吃点东西吧。” “他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我在心里祈祷着他千万不能出事。 “他死了。”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若兰,忍住身上的伤口往出走,若兰来拦我,被我推开,他不能出事,他出事了绿萝交给谁?从那晚上我看的出来绿萝和乌达阿之间的情意,他们不能被我毁了。 终于找到了绿萝,她一身白衣的跪在一个很像灵堂的地方。 “绿萝。”我轻轻唤她,慢慢走近,听到她在不停的自言自语。 “你说还要和我生好多好多孩子呢,你怎么不守承诺,先走了呢?”绿萝看着手中的那把短刀柄。 “绿萝,你不要这样,你这样我会很难过的。”我蹲下身子,想要安慰她,却现都是徒劳。 她的眼中根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 “我是罪人,我害死了父母,害死了尚云初,害死了你。” “都是她,都是她害了你。”绿萝忽然变的激动起来,我按都按不住,忽然她一把挥开我,我跌倒在地,触动了伤口,还没缓过神,她已经冲了出去。 她不会干傻事吧,我赶忙跟上她,她跑到房间里,拿着一个布娃娃使劲的用小短刀戳着,那布娃娃已经被戳破了,里面的棉絮一片片掉下来,我拿起其中一片,只看到一个“宛”字,想起那晚上看见慌张跑掉的她,明白了些许。 “都是你!都是你!你恨可以来找我,为什么要杀了他。” “绿萝,你听话!乌达阿已经死了,你不要这样。”我紧紧搂着她,感觉到她止不住的抖,往昔的冷静已经离她而去,她现在脆弱的像是小孩子,眼中含满了泪水,可是怎么也流不出来。 “他临死前说,不要为他报仇,要我好好活下去,没了他,我还怎么好好的活着,他拿走了我的心,现在丢下我的躯壳让我好好活,我怎么活下去?怎么活?姑娘你教我,我怎么活下去?”绿萝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喊着,已经沙哑掉的嗓子能听出来她哭了很多天了。 “你爱他就要听他的话,要不然他不会放心的走的。” “我就是要他不放心我,那样他就不会消失了。”绿萝睁大眼睛看着我,泪水子啊眼眶捉弄个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 “绿萝,我带你出去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会的,姑娘,没和他在一起前,我觉得我这辈子都用来赎罪了,可是自从和他在一起,我懂了真正的爱情,我找到了我的新目标,我开始现有一个人他不愿意我活在赎罪里,他说他要和我一起担负这些罪,可我哪舍得,于是我丢掉那些包袱,你说他是不是很狡诈?明知道我不舍得他替我担负罪过的。”绿萝陷入以前甜蜜的回忆,我赶忙招呼着上了一桌的饭,趁她心情好的时候喂她几口。 这样好不容易吃下去了饭,她说累了,就睡了,我这才有空去想她、乌达阿、宛儿之间生的事情,还有宛儿现在在哪? 叫来了若兰,细细问了她,才知道前因后果,若兰也很难受,她从来都不相信宛儿会那样做,可是事实摆在眼前。 “本来我们逃出来了,可是忽然一把剑戳进了他的胸膛,宛儿握着短刀的那个柄。”若兰痛苦的说不出来话。 “好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可是我怕绿萝姐会找到宛儿杀了她。” “她不会的。” “为什么?” “她不会成全宛儿在阴间去见乌达阿的。”绿萝刚刚扎的小人我就知道她不会杀了宛儿,她想用巫术折磨宛儿。 第九章 无词歌(2) 夜魅来看我,告诉我让我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让下人去办酒可以了,我感谢他帮我的忙,他让我去感谢司徒,我知道他从头到尾的帮助都是因为司徒,可是我现在还有什么脸去见他呢? 我搬过去和绿萝一起睡,绿萝慢慢的能吃下饭了,也能睡的着觉了,刚开始的几天她还会半夜喊着乌达阿的名字哭醒过来,可是后来再没有过,而且饭量一天比一天大,我看着绿萝的气色,想起我怀孕的时候,绿萝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请来了郎中,给绿萝把完脉后,郎中道。 “夫人情绪不能太过激动,对胎儿影响很大的。” 绿萝有点呆的转头问郎中。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情绪波动太大,对胎儿不好,我给你开几服安胎的药。” 绿萝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忽然就流出了泪水,这是她这么多天一次落下泪来,她跌跌撞撞往乌达阿的灵堂奔去,我紧紧尾随其后,真的为她感到欣慰,还好有个孩子,可以让她来缓解痛苦,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她怎么过去这个坎。 她在灵堂一待就是半天,在里面又哭又笑的,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进去劝她。 “你这样又哭又笑的,对孩子不好。” “对对对,姑娘你生过孩子,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绿萝一脸热切的看着我。 “你这肚子都没起来呢,我怎么给你看啊。” 绿萝转想了想,跑了出去,找到给她开药的郎中问道。 “是男孩还是女孩?” “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知道了。” 绿萝笑着跟我说叫什么名字呢? 我说“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你都得想好了。” “不不不,我有感觉,肯定是男孩。” “那要是女孩,你岂不是挺失望的?” “不会啊,只要是我和他的孩子,我就觉得生命还是有希望的,不过是男孩的几率大一点。” 绿萝欣喜的见人就说她怀孕了,现在整个夜魅府上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了,真是个傻丫头。 看着她一天天精神好起来,我也高兴起来,她再没去摆弄那个布娃娃,说是怕孩子看见了,以为自己的娘是个坏心肠的女人呢。 有了孩子的绿萝每天都小心翼翼的,轻说话,慢走路。 “你这样不活动,会难产的。”我一脸揶揄的看着她。 “谢姑娘教诲,绿萝谨记在心。” 我赶忙作惊恐状逃掉,她现在每天跟人说话都特别讲礼貌,说什么怕孩子出来成坏小孩。 刚拐过弯,我的伤口就开始疼,那一箭伤到了我的右臂,我这段时间也一直在给绿萝喂饭,这只右手总就有血往出流,我刚想回房去拆开纱布看看究竟,被人挡住了去路。 抬间,竟然是他,还带着莫颜。 我拔脚就跑,现在的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孩子他领走了也好,看见孩子我就内疚。 手肘被他拉住。 “你又想跑到哪去?” 我扭过头不去看他。 “莫颜想你了。” 说着莫颜从另一边绕过来,拉着我的裙角,樱桃小口唤着娘。 泪水就那样掉下来,我受不起娘这个名字,我已经不是干净的人了。 司徒让奶娘带走了莫颜。 “安阳怎么没来?”这一哭,好像也扯开了面子,什么事情都得面对的。 “他一直昏迷。” “你过的还好吗?”他轻声询问着。 “恩。”为了给他这句肯定,我攒了很足的劲把要涌上来的泪水压下去。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救你出来?” “没有,现在大战在前,我能理解你。” 良久没有说话,忽然天空飘起小雨,不一会就在地面积成了水洼,阵阵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 “和我回宫吧,我不介意你是否嫁给拓,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早听说他把宫里的妃子全都遣散了,可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我没有留给他一个清白的身体,也许这在我那个社会算不得什么,我也曾经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一看到他炙热的眼神,我就不忍心伤害他,不忍心让他碰我,虽然他这样说,但是很多现实摆在面前,不是他一句不在乎就能够忽略的。 “我暂时不想去。”只能先稳住他,让他安心打仗,剩下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显然他听出了我有回去的意思,一抹笑容绽放在唇角。 “我一直在等你给我这个机会,等着场仗打完,我带你去塞外看看那的好风光。” 面对他的许诺,我唯有点头,心里却在拼命的摇头,这些美好都是以前我想要的,可是现在我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一个人去一个陌生的环境生活。 他送我回房间,那条路很长恨缓,一步一步都像昆曲里的步子,优雅而踟蹰,回看身边的司徒,有缘无分说的就是我们两个吧。 他带莫颜走后的一周,我忽然开始作呕,一种不祥的预感拢上心头,是不是有了? 我偷偷跑出去,找了个小药铺,那郎中告诉我是怀孕了。 一路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总之脑子里很乱,想以前,想穿越以前的日子,整天在学校里忙着学习,忙着思念荣嘉乐,想着以后和荣嘉乐一起带着我们的孩子去郊游,怎会料到我穿越,怎会料到我身怀敌人的孩子。 真是世事难料,老天也太会捉弄我了,这个孩子我不能要,可是经历了那次打胎的痛苦后,我怕了,真的怕了,看着血水从两腿间流下,我顿时就晕了,现在我又要重温一次那样的痛苦。 回到府上,看见绿萝正拿着三字经念,想必是在教她腹中的胎儿,手顺着肚子往上摸,停在肚脐处,我更坚定了摇打掉这个孩子的想法,他是一场孽缘造就的,我不能让他来到世上。 转日,我出去买了打胎药回来,刚要喝,绿萝进来了,说要去找乌达嫤,现在乌达阿走了,她必须要接回乌达嫤一起生活,我也想见见她,便想跟绿萝一起去,绿萝却拒绝了,说她去了那边就再也不会来了,这次来时告别的。 我没料到她要离开我,再也不回来,忙问道。 “为什么不回来了?” “这是个伤心地,我不想再回来了。”绿萝看着周围叹息着。 “我不舍得你走。” 第九章 无词歌(3) “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需要有新的生活,在这里我只会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痛苦,我可不想影响到孩子。”绿萝笑着抚摸肚子。 “那你到那边,记得托人带口信。” “恩。” “准备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了。” “为什么这么快啊?我还没给你送行呢。” “没事,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那我要当孩子的干妈。” “行行行!这孩子以后来找你要口饭吃,你别装着不认识啊。” “我哪有那么小气?!”说着我从身上摸出彩心石,幻心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倒不如让她陪着绿萝。 “伮,给我干儿收着,以后就拿这个来找我。” “说不定,若干年后,莫颜就看上我家儿子了呢。”绿萝收起彩心石,放在安稳的地方,开玩笑。 我笑而不语,对啊,我们又怎么能规划的了以后呢?说不定,这干儿子就跟莫颜成了呢。 中午吃过饭,绿萝和夜魅派的几个人走了,送她到路口时,我没忍住的想哭,可是强忍住,挥手告别,这一别不知还能否再见,或许,再见我们都成了老太婆。 送走了绿萝,我却现那杯倒了打胎药的茶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桌上的一张字条。 “姑娘,别做傻事,孩子也是一条命,留下吧,那药我倒掉了。” 这些还是没有逃过细心的绿萝,我可以理解她这样想,可是我的这个孩子和她的根本就不一样,这个孩子是我的一段屈辱,他的降临就会日复一日的提醒我曾经他父亲给我的耻辱。 药被倒掉了,我又去那家药铺买,好在是不知名的,也没有太多的问题,很快就买到了药。 回到房间,我关上了门,找到一只干净的杯子,把打胎药倒进去,用开包着药的纸片搅匀,端起来的那一瞬间,我的小腹一阵悸痛,不知是自己心里作祟,还是那个孩子在呐喊,不要打掉我,不管怎样,我一仰头,把那杯水尽数喝下,半晌没有动静,我又等了一会,果然肚子开始绞痛。 豆大的汗珠打湿了脸,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滚,那次打胎,有绿萝细心的照料,我不知道这次我能不能安然度过,不能,最好,省的我以后的煎熬。 孩子掉了,血顺着腿直流而下,我想打盆热水,却已经被折腾的虚弱,右臂又开始疼,脚下一软,我瘫在了地上,再没力气起来。 醒来后,看见的不止有若兰,还有司徒,我羞的想钻进墙角,使劲拧过脸,他却板过来,让我和他对视,若兰识趣的出去了。 “是他的孩子?” “恩。”点头见,泪水掉在他的手上,吧嗒吧嗒的收不住。 司徒把我紧紧地揽进他的怀抱,喉结在我头顶不停的响动。 “对不起。” “我没事的。”擦干了泪水,想要扬起脸给他一个笑容,却现见那无比。 他的眼睛里氏我从来未见过的痛楚,面对这样的双眸,我还怎么笑的出来。 “你不用这样,和你无关,是我自愿的。”我不想让他有负罪感。 “你爱他吗?” 爱?我恨不能杀了他,可是我不能这样说,我怕司徒惠作出过激的事情来,大战将至,他需要冷静。 “恩。” “恩是什么意思?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你爱他。”他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眼圈红的看着我。 为什么要逼我呢,我说出“恩”已经很不容易了,我爱的是你啊,司徒,从头到尾,我一直都爱你一个人。 “我…我”怎样说他都会激动的,我找不到折中的方法。 “我知道了。”忽然他打断了我。 “你好好休息。”为我掖好被角,就出去了,临走前,都没有再看我。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局,他就能安心的打仗了,看他走出去,我重新躺下,下身还在一阵一阵的抽搐,身子沉甸甸的往下坠,我好累,眼睛不停使唤的阖上。 司徒出门径直去找夜魅。 “少主,她好些了吗?没照顾好她是我的失职。” “没事,你不用自责,那孩子是拓的。” 夜魅压下稍稍的惊讶。 “我们的兵马粮草够打多久的?” “支撑半年没问题。”夜魅已经知道司徒想干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势也该出击了,丽莎这个事情来的刚好。 “下战书,三日后我们最后一战。” “是!”夜魅受命,马上下去办。 很快战书就送到了羌达。 三日后的大战,司徒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虽说就目前情况来看,自己打败羌达根本不在话下,丞相到时候肯定会给自己留一部分的兵力,羌达覆灭只是个开头戏,重头戏是要在兵疲马惫的时候和丞相再殊死一战。 第十章 环中环(1)大结局 三日后,两军交战。 破城之上,风比以往更萧瑟,对立的两军,都像崩在弦上的箭,一触即,阵前方对立着司徒和拓。 忽然大雨瓢泼而下,大雨中静止的军队更显诡异,拓身下的马已经按捺不住沉默,往外喷着气,马蹄也不停的在地上打转。 拓一扬手,身后看不见边境的军队轰然而来,两军兵剑相交,厮杀声冲破了大雨的喧嚣,司徒和拓已经交缠在一起,二人同时力,一同从马背上摔下,在血海中较量,拓力大无穷,想靠着力气多下司徒手中的剑。 司徒身轻、灵敏,二人斗了半天亦不差上下,身旁的士兵倒下去无数,拓转头看向身后,自己的士兵明显比司徒的少很多,拓忙让丞相去带那十万精兵来。 丞相应允后得以退身,去兵令。 司徒见的成像退出战场,便知拓撑不住了,看向身后的士兵,抵抗不住那十万精兵,要把拓战决,猛的竖起剑,拓也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可是就在两人蓄势待时,一把剑没入了拓的胸口。 大雨声、剑声都已经在拓的耳边消失,雨水混着血水染红了地面,拓跪在地上,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剑梢,还未能转身看清刺自己的人,已经倒在泥泞中。 拓倒下后,司徒看见握剑的人竟然是羌达的士兵,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成像动作如此之快,已经收买了拓近身的人。 下面的形势由不得司徒多想,出信号,此时,远处的马蹄声和军队整齐的步伐声传进司徒的耳朵,丞相的十万精兵已经来了。 司徒重新骑上马背,规整了队伍,挥动马鞭带着军队向丞相而去,再一次的兵剑相交,司徒的士兵显然精力不足,夜魅收到了信号,带着后补部队从旁边冲进战场。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十万精兵不是白养的,但是夜魅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个个堪称的上武林数一数二的高手,两军势均力敌。 我身子还没有好,忽然听到外面下雨,便下床去看,绿萝不知走到哪了,会不会淋湿了,忽然看见天空升起一阵红星。 像是一种信号,不禁好奇问向若兰,若兰借口去给我准备饭菜走开了。 若兰脱身后,暗自想夜魅真是的,不就是打仗吗?姑娘知道了又不会怎么样,非要瞒着她,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我看着若兰闪烁其词的离开,便找到家里的家丁问,可是家丁的口比若兰还紧。 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啊,忽然脑中闪过一个预感,该不是今日大战? 我顿时慌了手脚,我不知道司徒有没有把握赢,该不会是因为我堕胎刺激了他,懊丧的捶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我心里有种强烈的不安,我要去看他,我怕他出事。 没经过战争的我,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只是一味的想要见到他,我心里有种预感,如果我不去,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起他那次陪我在雨中回房的时候,那时候心里跳出来的不安不是没有根据的。 趁着若兰不在,我赶忙穿好蓑笠,从小门出去,翻身上了马背,扬鞭往两地交界处而去。 冰凉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脸颊上,脸像是被划开了许多道口子,可是谁也不能阻止我去见他。 马蹄在雨中飞驰,溅起泥泞无数,长长的蓑笠一角拖到了地上,绊住了马儿的后蹄,马一个趔趄,向前栽去。 我正欲扬鞭催马快跑,忽然马儿把我从马背上摔下,我努力的去抓住什么,却只有满手的雨水,掉下来的我,由于收不住力量往前滚去好远。 趴在雨水中,我半晌无法动弹,小腹一阵一阵的抽搐,那痛一下一下激着我的脑子,终于,眼前一黑。 圣君看着凡间的动态,不禁夸参辰之神。 “孤喜欢这场戏,不过,这里还缺个人。”圣君指着泥泞中昏迷的女子。 参辰之神已经不忍心再去看,却也只能照旨办事。 本来被青风收服的弱水,忽然之间闻到了血腥味,不受控制的逃出青风手中,青风去追弱水,尚云初想去帮忙,可是魔性太重,只能加剧了弱水的放抗力,只能敬候佳音。 忽然心中微微一痛,尚云初睁开眼,用白袖划开一道光影,里面是一个在淤泥中昏迷的女子。 尚云初还是没有青风那么快的放下,遂起身向外,天上的大雨渐渐变大,尚云初担心青风没法子收服弱水,可是现在有一个人更需要自己的帮助。 很快来到丽莎身旁的尚云初,俯下身子探了下丽莎的呼吸,微弱无力,马上把丽莎抱上马背,他亦跨上马,往自己的破庙而去。 那一次,自己和丽莎在风雪中前往,那时是欣喜,而如今只剩下痛楚。 我感觉到被人再次放在马背上,睁开眼后,看见了一身白衣被弄脏的尚云初。 “你要带我去哪?” “去一个谁也伤害不了你的地方。”尚云初难以自制吻上怀中人儿被雨水打湿的前额。 “不,我要去见他,求你带我去见他。”我慌了神,拽着尚云初的衣角祈求道。 “你就那么想见他?”尚云初的眼睛迷茫,看不清楚情绪。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明白自己拿预感从何而来,可是却一刻不一刻更强烈。 “好。”尚云初调转马头,往原先的方向驶去,我看的方向是对的,一颗悬着的心放下了,刚才的眩晕感又一次袭来,在尚云初微温热的怀里打起了酣。 尚云初感觉到怀里人的依靠,心里疼惜不已,不禁更紧了双臂,是不是可以就此一直下去,永远没有尽头。 可是前方渐渐隐现的身影告诉他,这是幻想,她一直都是属于别人的,永远都是别人的。 尚云初从来没有刺客这么心痛,自己在亲手把她送到别人怀抱,所想此刻带着她远走高飞,可是她这么信任自己,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在雨水中朦胧而稚嫩,想起一次赎她回来时,她窝在自己怀里安睡的模样。 第十章 环中环(2)大结局 前方,已经停止了厮杀,血像河水一样流向四处,怪不得弱水会起反抗的意念,尚云初看到司徒站在前方,下了马,尚云初忍着心中的痛,把丽莎交给司徒,放手的一瞬间,尚云初感觉心口的一块地方空置了。 我醒来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司徒,赶紧起身,拉着他看了半天,都是皮肉伤,忙看向周围,尚云初的身影还可寻的,我跳出司徒的怀抱,向尚云初而去。 “等等我!尚云初!” 尚云初转过身来,雨水把我额前的流苏冲在了脸庞上。 我努力绽放一个笑容。 “谢谢你。” 他冲我暖暖一笑,便转身离去,忽然一道雷直愣愣的穿过了尚云初的身体。 我看着他从我的眼前倒下,疯了一样的扑过去,他不能有事,我不能让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的离开我。 抱住他,他的面色苍白,已经完全没了血色。 “尚云初,你醒来,醒来啊。”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还扯着他那标志的笑容想要安慰我,却不知道要多丑有多丑。 我克制自己不哭,却还是让泪水掉在了他的脸颊上。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血是褐色的,一滩滩的流满了我的手,我拼命想要按住他心口的那个裂缝。 “能在你怀里呆片刻我很荣幸。” “那你以为呢,能在本姑娘怀里……”我也想和他继续这个调侃,可是后面的话生生的噎在了嗓子眼,被泪水挡在了口边。 “别哭啊,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相遇过,我就知足了。”他还上手来为我擦掉眼。 司徒让随军的医师给他救治,可是无奈凡间的药对他没有作用。 忽然尚云初身上一阵痉挛,在我怀中闭上了眼睛。 “司徒,你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了。”我放开他,抱着司徒的腿,希望他有办法。 司徒蹲下身来,抱着我,却一言不。 这时雨小了下来,天边竟还出现一道彩虹,是尚云初的魂魄吗? 司徒抱起我准备离开这个血腥之地,却被青风挡住了去路。 他一阵风来到尚云初身边,看着我道。 “傲柔,你还不醒来吗?已经这么多人为你丢掉了性命,你还要沉睡到什么时候。” 忽然我的脑袋开始阵痛,一阵阵的眩晕从脚底传来,等到这阵疼痛那个过后,我的身体里竟然出现了另一个人。 “冄隅,谢谢你唤醒我,可是现在这种局面,我也无能为力。”我身体里的那个人说话。 “尚云初已经着了魔道,本该灰飞烟灭的,可是现在没有,我想是胤龙打的那道雷,把他钉住了,现在他正经受着炼狱的痛苦。” “那该怎么办呢?”我和身体里的那个傲柔一同问。 “一切回到原点,用司徒的鲜血来解除尚云初的痛楚。”青风说出这番话。 “不行。”得到我和傲柔的一致反对。 我忽然内心开始恐慌,司徒爱的是傲柔,还是我,难道在这场戏里,我只是个替身?可是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让司徒死。 “时间不容考虑,圣君现在去休息了,我们只有这么一点时间,等圣君醒来,我们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青风督促到。 我感觉到身体里那个傲柔在犹豫,她不是爱司徒吗?我转头看司徒,他正一脸痛苦的看着我,我走上前,想要去拥抱,他抱住了我,可是却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傲柔,我好想你。”他也想起了前世的事情。 “我也是。”傲柔答道。 我彻彻底底成了局外人,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一个替身,替傲柔担当尚云初的爱,青风的爱,司徒的爱。 真正爱我这个人的怕只有荣嘉乐和已经死掉的拓了。 我才是真正的可悲者。 忽然和司徒拥抱着的傲柔利用我的身体拿出刀子,刀子就要下去,我忙用意念去克制她。 “你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知道我一直在等你吗?”毫不知情的司徒还在和他心心念念的傲柔说着情话。 那些伤人的情话,让我快要克制不住,可是我不能让她杀了司徒。 “我是怕你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出现。”傲柔还在和我抵抗着。 “傲柔,我们永远都不分开好吗?” 他说永远都不分开,他说要和她永远不分开,一滴泪就那样倾洒而下,前一刻的温存现在看来如此可笑,那都是给另一个女人的。 我一狠心,用意念控制自己的身体,把那把刀深深刺进自己的身体。 和司徒在瞻凤台上龙凤血相和的人是我,用的肉身和血也是我的,既然龙凤血交合,我和司徒也就是一体了,所以我死也能够解救尚云初。 就算他从头到尾的爱都是给那个叫傲柔的女子,就算他不知道那个傲柔要杀他。 我自以为是的爱情,在最后给我当头棒喝,还有比空爱一场更残忍的事情吗?胸口的疼痛折磨出我的泪水,我不知道痛的是心,还是心脏。 也可能两个都在痛,司徒上前来抱我,傲柔已经退出我的身体,和青风一起上天成仙了,去惩罚圣君了。 他的脸在我的视线里渐渐模糊,我想伸手再摸一次那双令我沉醉的双眸,可是手指已经没有力气抬起来。 “你怎么这么傻?” 对啊,我为什么这么傻,明知道你不爱我。 “如果…我有来生,你爱我…好吗?” 低到尘埃里的哀求他,可是我已经看不到他,听不到他,得不到他的答复,心里就一直悬着一件事,爱我,好吗? …… 第十章 环中环(3)大结局 “父王,母后呢?”这个问题我已经问了很多年了,可是父王一直没有给我一个回答,今天却带我来到了这片梅园。 “你母后在这里。” 我看着一朵朵盛开的梅花,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母后,不禁起舞那个在宫中广为流传的舞,据说是出自自己的母后。 司徒看着在梅园中起舞的莫颜,身影多像当年的她啊,她的回眸笑,她的小坚强,她的泪水,还有……还有她的不甘。 司徒闭上眼睛,不去看莫颜的舞姿,转身看着天下太平盛世,天界的安宁,这是用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她在临走前问自己,爱她,好吗? 不知自己的答复她可否听见。 “好” 天外九层。 “要不要让他们下一世再相遇呢?” “他们命理不合,在一起又会有新的腥风血雨。” 自此,两个人交叉轮回,再也没有下一世,再也没有遇见。 谁说的下一世,谁说的好,却都没了机会,空留两句誓言被风吹过,落入谁人的耳中,当做幽情的故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