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欢迎你》 第一章 李府 徐州,城西,李府。 李家大少爷李卫从马上下来,将缰绳交给旁边的家丁,带着老管家和小厮往书房走去。 到书房门口,小厮李华站在门口等候,李卫和老管家李福带着账本走进书房。 “大少爷回来了。”书房的书僮一边禀报,一边打开帘子。 “父亲。”李卫走进书房看见父亲正在桌前写字,李老爷子停下笔,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长子:“农庄的帐收得怎么样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今年庄子上的收成不错,按三成的租子收,共收到一千七百两银子,张宝生上个月病死了,剩下孤儿寡母的,儿子免了他们家的租子了。这是银票。”老管家李福将账本和银票一起放到书桌上。 李老爷李洵翻看了一下账本,点了点头,“你也辛苦了几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李卫弯了弯腰,退出书房。 李卫走后,老管家将门轻轻带上。 “你看他这一路上表现怎么样?”李老爷子脸上的严肃状褪去,显出了一丝疲惫。李老爷子年纪不大,今年刚刚四十二岁,但过多的操劳让他头上夹杂了不少银丝,加上脸上的胡须,显得很威严,这些年李家的产业在他手上有了很大的展,当然五个老婆四个儿子也是让他操劳的一个重要原因。 “大少爷处事宅心仁厚,喜欢打抱不平。”李福思量着李卫一路上的作为,斟词酌句的说。 “处事不稳重。还需要磨练啊。”李老爷听了老管家对李卫路上情况地详细讲述。感慨道。 “老爷不需着急。大少爷才十五岁。有些义气行事也是难免地。” 李老爷摇摇头。将桌上地一封信递给李福:“这是刚刚传来地消息。上个月太子复立了。” 信是李老爷地妹夫奉天府丞梁清标写来地。老管家在李家过四十年。他父亲时就任管家。在他小时。父亲就让他跟在李福身边学处事。就像今天李卫一样。因此。他非常信任。 看着信。老管家地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江苏巡抚苏克济是安亲王地门人。安亲王地外孙女是八阿哥地嫡福晋。算是八爷地人了。太子这一复立。只怕江苏官场地风向也要变了。虽然李家不是官场中人。但李家当官亲戚族人也不少。不然李家地生意也不会做地那么顺利。早就让人吞并了。 且不提书房里商量着往何处进孝敬地李老爷和管家。回到后院地李卫整个人轻快起来。先到母亲院子里向母亲请安。将从外面买回来地胭脂水粉拿出来孝敬母亲。李夫人是李洵地妻。已经年近四十。但平时保养得益。看上去不过三十许人。然而此刻地李夫人没有了平时地安逸悠闲地神情。有说不出地担忧。看见几天不见地儿子。神情稍稍放松。待到儿子请安后。就说:“你去松风阁看看你妹妹吧。她从假山上摔下来。昏迷了半天。醒来就一直自己呆。谁劝说都不听。像失了魂似地。你爹这些天也不知道忙什么。也不说管管。” “妹妹怎么啦?”李卫一听就着急了,李卫的同胞妹妹李伊水比他小十一岁,平日就异常疼爱,加上性格本来就毛躁,一听说这个妹妹出事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拔脚就往松风阁跑去。 “少爷,少爷,等等我。”门口的小厮李华捧着匣子跟了过去。 松风阁。 宋奕呆呆地坐着。 事情过了三天了,可是她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一场车祸会变成这样?当她睁开眼时,看到的不是医院的白墙白大褂,而是青色的帐子,床头还有一位长得慈眉善目的妇女在抽泣,帐子的另一面,正有人把着她的脉搏,听着旁边的丫鬟打扮的人低声劝说夫人请宽心之类的话,宋奕不禁迷糊了,眼前的一切有点恶搞,头上阵阵疼痛传来,她想告诉眼前的人赶快将她送医院,抬起手来,却现够不着那位夫人,原本修长的手臂变得短短的胖胖的,宋奕顺着手臂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变得异常娇小,异常---- 宋奕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等醒来,宋奕很快搞清楚了自身的情况,拜看起点无数小说的福,宋奕明白了已经穿越的事实,而且属于灵魂穿越的情况。自己目前的这具身体名叫李伊水,是家中的幼女。这几天频繁来看望她的夫人就是她这具身体的生身之母。李府的女主人、李洵的嫡妻。每次看到她,就想起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上的父母,当他们听到自己出车祸的消息一定会伤心欲绝吧,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宋奕仔细回想看过的穿越文,好像身体穿越的回去的可能性最大,自己这种情况,看看尚未育的小身体,宋奕叹了口气,就算回去了,找到自己父母,恐怕也很难认回了。 头上的伤口渐渐的快好了,可是这两天李夫人并没有像平常那样来看自己,宋奕却不知道李夫人看到女儿每一次见到自己会更加难过,以为女儿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加上前天从翠贤口中得到的消息,让她没有再到女儿院中。 这两天,宋奕从身边丫鬟口中得知现在是康熙四十八年,根据宋奕从小说上得到的不多的清朝历史知道现在大概太子要复立了,如果历史没有改变的话,现在康师傅的儿子正在为夺嫡争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宋奕拐弯抹角的向丫鬟打探李家的底细,当得知李家是一个普通商户时,宋奕松了一口气,yy毕竟是yy,对于经历了一次生死的宋奕来说,生命更可贵,没有必要加入那些勾心斗角中,说不定哪一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亡,就是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还有很多黑幕潜规则呢,更况且人命贱如草的封建社会,安全得到了保障,可是心里隐隐的又有些失落。 “伊水,伊水----” 突然传来的叫声把宋奕愣住了,才反应过来这是叫自己呢,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已经在半空中了,一个身影已经将自己抱了起来,看着骤然远离的地面,宋奕的胃一阵紧缩,现在她才晓得自己有恐高症。 “快放我下来。”宋奕不停的挣扎,那双大手如愿的将她轻轻的放在地上。 宋奕这才好好打量刚才抱起自己的人,十四五岁的帅气男生,浓眉大眼,脸上还有没有完全褪去稚气,如果在原来的世界肯定是由无数女孩子倒追的,只是光光的脑袋后面有一条长长的马尾,宋奕暗中瞥了撇嘴,自从宋奕醒来身边伺候的都是丫鬟婆子,虽然清宫戏看多了,但现实生活中看到这样一个还是有些不习惯。 宋奕打量李卫的时候,李卫也在仔细打量宋奕,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紧紧的盯着宋奕的额头,“还疼不疼?” 宋奕躲开李卫的手,“不疼了。哥哥,你这次出门好玩吗?”宋奕从李卫的年纪和对她的亲近程度判断眼前的这位就是丫鬟口中的大少爷,自己的大哥李卫。 “好玩,我还给你带来了很多好玩的东西呢,李华----李华呢”李卫回头叫自己的小厮。 “少爷,我在这里。”李华气喘吁吁的捧着匣子赶到了。 “妹妹,我给你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你看----”李卫献宝似的将匣子打开。 宋奕觉得自己脸部肌肉在**,匣子里放的是一个不浪鼓,几个糖人,还有一个荷包,李卫拿起不浪鼓,来回敲打哄着妹妹。 宋奕哭笑不得,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当孩子哄,还是被一个小屁孩哄。 伸手将不浪鼓拿在手中,说:“哥哥买的东西我都喜欢,不过哥哥出门这些天很辛苦,还惦记着给伊水买东西,哥哥真好,哥哥回来还没有休息吧?” “伊水喜欢就好,哥哥回去了,头上的伤要好好养,不许再淘气了,改天哥哥再给你买好玩的东西。” 宋奕点头答应了,那几声哥哥喊得宋奕有点牙酸,但平时李伊水就是这么称呼李卫的,想到以后还要继续叫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小男孩为哥哥,宋奕满心不愿意,但看看自己四岁的小身体,宋奕只有认命的份。 以后自己就是李伊水了,宋奕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宋奕----不,是李伊水摇动着手中的不浪鼓,自己是不是再也不能回去了,想到这些天照顾自己的李夫人,还有那个有点咋呼、但是把自己疼到心里的长兄,李伊水感到也许穿越不是什么坏事情,既然老天安排自己再重新活一遍,那就好好活着。 打定主意的李伊水既然决定要在这个世界这个家庭中生活,自然开始关注周围的人员与事情,将这几天见过的府中重要人物梳理了一遍,先是自己的母亲,和蔼可亲,并且对自己这个晚生女及其疼爱,还有嫡亲的哥哥,虽然有些莽撞,伊水的眉头有些皱了起来,她想起这些天来看望自己的几位姨娘,突然间想到自己受伤多日,不知为何父亲李洵从来没有来看自己。 第二章 家宴 当天晚餐的时候,李伊水见到了父亲李洵。 晚餐是摆在李夫人张氏房里的,张氏所居的正房位置在后院正中,左边的院子住的都是李洵的子女,右边则是众位姨娘妾室居住处,除了年纪最小的李佑尚和母亲孙姨娘一起居住外,其他子女包括伊水都在左边院子里,也许是做母亲的不愿意远离儿女,李卫和伊水的院子也紧邻着张氏的院子。 李伊水在丫鬟翡翠的带领下来到母亲的房里。张氏所居的正房前面为客厅后面是起居室,起居室分隔三间,晚饭就摆在其中一间里。 这边的摆设布局与松风阁截然不同,进门就是一座花开富贵的大绣屏,穿过屏风,地上铺着绣工精致的地毯,中间摆着一张紫檀木桌子,以及几个绣墩,挨墙一溜椅子,椅子中间的高几上,摆着茗碗花瓶等物,东边炕上设有一张炕桌,桌上摆着一个小香炉,两边摆着银灰色苏绣制成的靠背坐褥,旁边坐着的就是李伊水的母亲张氏。 几个妾室知道大少爷回来了,也都带着子女到大房这里凑趣,房间里倒也显得热闹。 李伊水打量整个房间摆设,光是墙上百宝阁上摆设的精致的瓷器玉器就让她赞叹不已,虽然这些日子见过了不少,但是在她的松风阁摆得却远远不及这里,毕竟她还是小孩子,而且在众人眼中还是一个精力旺盛的小孩,贵重的摆设自然不会放在她能够的着的地方了。 看到张氏房间的摆设,李伊水对李家有重新做了一番评价,看来李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富裕人家。 李伊水见过母亲和哥哥后,又依次和几个姨娘见礼。 李姨娘----原府中丫鬟,张氏过门后被抬举了,生了长女李惠水,去年已经出嫁。 霍姨娘----正经的二房夫人,当年李洵可是摆酒请客纳她为妾的,生了次子李谷,可惜六岁时出痘夭折了,在府中吃斋念佛多年,有育有一子四子李欢,今年八岁。 孙姨娘最为年轻貌美,也是最得宠的一个,连接生育两个儿子----三子李纪和幼子李佑。可惜今天她没有来,只有十岁的李纪和与李伊水同岁的李佑由奶妈带进来了。 赵姨娘地福气却不比孙姨娘。进门后连着生了两个女儿。二小姐李汶水和三小姐李沉水。 李伊水地丫鬟翡翠原是张氏身边地大丫鬟。今年十七岁。素来稳重。张氏才派她到自己女儿身边伺候。李伊水在她地提点下先后和姨娘、兄弟们见礼。因伊水是嫡出。跟姨娘见礼并不用行下蹲礼。只是说一声姨娘安就可以了。看着满屋子地兄弟姐妹。李伊水开始庆幸自己穿越到一个嫡出地小姐身上。在古代。女孩子嫡出和庶出待遇差别极大。看看红楼梦就知道了。 张氏没有想到女儿刚刚搬过去几个月。就出了这种事。心中自责不已。看到女儿没有完全落疤地额头便打定主意让女儿搬回来。亲自照顾。 李汶水和李沉水小姐俩在炕上坐着。拿着绣包玩。张氏亲自把女儿抱到床上。让她们小姐妹们一块玩。 李汶水和李沉水是双胞胎。今年六岁。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两人一个穿红衣。一个穿绿衣。伊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穿红衣服地汶水问伊水:“四妹妹。头上还疼不疼?” 伊水摸摸头上的疤:“已经不疼了。” “别扣,破了会要毁容的。”张氏见伊水摸头,怕伤疤被抓破,忙阻拦,看看伊水的额头:“伤疤快好的时候会痒,你可千万别抠,”觉得不妥当,吩咐旁边伺候的丫鬟玛瑙拿过一段干净的棉布将伊水的额头裹住。 一想到头上要缠上难看的布条,伊水就满心不愿意,可惜胳膊扭不过大腿,最后只好乖乖就范。 看到伊水满脸不情愿的样子,沉水凑过来,“妹妹,我们一块玩绣包,很好玩的。”手中举着两个小绣包递给伊水。 伊水接过绣包,但不知怎么玩,又怕露马脚,便先看小姐妹怎么玩。 一旁的汶水先将自己手中一个绣包放在床上,将手中另一个绣包丢在空中,趁这个时间将床上的绣包捡起来,再接住空中的绣包。 这个太简单了,伊水也有样学样的将绣包接住,听见小姐妹的赞赏,心情不由好过了,突然心中一动,对自己心情转变有些惊讶,想到自己都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却对小小的赞赏开心,难道别人认为我是小孩子,我就用小孩子的标准要求自己吗?这样一想,心中不觉羞愧万分。 虽然心中羞愧,表面上伊水仍开开心心的和双胞胎小姐妹玩的绣包,不过这次变成伊水哄两小姐妹玩了,一旦谁成功的接住了绣包,伊水就拍巴掌庆贺,接不住就鼓励再来一次,姐妹三个玩的很开心。 不一会儿,李洵到了,看着满屋子的妻妾儿女,李洵的烦心事稍稍放下一些,张氏从座位上起来迎接丈夫,妾室们也随着起身施礼。 隔壁的餐桌早已摆好,见李洵过来,众人就隔壁就餐。 李洵入座后,张氏坐他旁边,左边依次是李卫、李纪、李欢、李佑,右边依次是李汶水、李沉水,最下面坐着李伊水。奶娘正要将伊水抱上椅子,不喜欢被人抱来抱去的李伊水自己蹬蹬的走向自己的位子。李姨娘、霍姨娘和赵姨娘带着丫鬟在旁边伺候。 入座后,李洵转向张氏问道:“昕薇呢?她怎么没来?”昕薇是孙姨娘的闺名。 张氏原本含笑的脸一僵,随机又笑道:“昕薇妹妹身体不舒服,我让她好好休息,不用过来了。” 看着丈夫的眉头皱了起来,“已经请了大夫看过了,大夫也给她开了药的,都是些静气安神的,如果老爷不放心,饭后我再过去照看她。” 李洵原本想饭后自己过去的顺便宿在那边,见妻子这般说反倒不好意思提起,改口说:“既然大夫让她好好休息,就不要打扰她了。”扫了一眼旁边的长子,想起幼女来,转头问:“伊水的伤势怎么样了?” 李伊水原本在一旁看父母之间互动的热闹,没想到话题一下子转移到自己身上,心中腹诽着,却不得不站起来回答,“已经好了,谢父亲关心。” 后面那句是伊水临时加上去的,刚说完就看见母亲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父亲稍显尴尬,眼中也渐渐涌现了一些慈意。 李洵看李伊水的额头被厚厚的布包着,心中也不由心疼,板着脸说:“以后不许再调皮了”。 张氏看着伊水的额头,想起孙姨娘,强忍下心中的一口恶气,“老爷,该开饭了。” 李洵点点头,吩咐:“开饭----” 三位姨娘从丫鬟手中接过盘子,开始往桌上摆,李伊水在异世的第一次家宴开始了。 第三章 暗涌 虽然说这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是当餐桌上有几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时,规矩就不能那么遵守了。 饭桌上的气氛不算沉闷,张氏不断的帮丈夫和几个孩子夹菜,加上汶水、沉水不断的说“这个菜不错”,“你尝尝”,“把那个菜为我夹过来”之类的,这顿饭也吃得其乐融融。 李洵也将面前的菜肴为幼子李佑夹过去。 看着李洵疼爱幼子,张氏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由得想起几天前的事情: 正房。 翠贤跪在地上。 “太太,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确实亲眼看见孙姨娘在松风阁前的假山呆了半天,鬼鬼祟祟的,当时奴婢并没有多想,直到小小姐从假山上摔下来,奴婢----奴婢才起了疑心,放心不下就到假山旁去看了,那里有好几块石头都松动了,一踩上去就会摔下来。奴婢还听说,还听说----” 随着翠贤的话,张氏的脸越来越黑,女儿的调皮她是知道的,因此将身边最稳妥的翡翠派过去伺候,可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事,原来只是心疼,现在得知有幕后黑手,焉能不火冒三丈。 “还有什么?说----” “奴婢还听大少爷房里的丫鬟玻璃说,原本大少爷想带小小姐爬假山来着,只是老爷突然叫大少爷出门,小小姐才一个人去假山玩的……” 张氏倒抽了一口凉气。 家宴过后。李伊水就搬到张氏房中了。这对伊水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比起以前调皮地伊水。现在地伊水文静多了。张氏以为伊水是受假山事件地教训。倒也没有起什疑心。在家里偶尔碰到伊水不认识地人。翡翠也会以为是小孩子忘性大。毕竟四岁地小孩地记忆是很少地。除了提醒伊水外也没有怀疑。 李卫随着父亲出门应酬去了。渐渐地伊水脸上地伤疤完全好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因伊水昏迷期间张氏曾在菩萨面前许过愿。便提出去慈济庵还愿。 李姨娘当即附和。霍姨娘平素就在家吃斋念佛。对于去慈济庵拜佛有没有异议。赵姨娘要为两个女儿求护身符。只有孙姨娘病歪歪地。张氏便只留孙姨娘在家。自己带着李霍赵三位姨娘、女儿以及丫鬟家人准备去慈济庵。 伊水也满心欢喜地。这些天她不停地找书。打算了解自己所在地世界。然而李家只是商贾之家。并没有多少藏书。就是有也全是繁体字。伊水好不容易辨认出一些。原来是文人写地笔记小说。翡翠以为小姐看书是一种玩耍。还费心费力地帮她找了一些插图本。伊水看了哭笑不得。 慈济庵位于徐州城东。在徐州也算是香火繁盛地寺院了。 一路上。伊水一直从车窗往外看。街面上不算繁华。难得地是原汁原味地古建筑。连街上做买卖吆喝地也拖着长腔。带着韵味。伊水看得兴致勃勃。 张氏看女儿眉飞色舞渐渐恢复往日神采,心中轻松,但转念一想,就女儿的活泼的性格,现在虽好,但长大后说婆家恐怕不觉又愁上眉头。 到慈济庵附近,张氏带女儿伊水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玛瑙翡翠紧随其后,李姨娘和霍姨娘赵姨娘也带着丫鬟从后面的三辆马车上下来,赶过来伺候。 慈济庵始建于明朝天启年间,后来几经扩建,形成前面三座大殿,后面静室数十间,抱柱擎廊,小瓦覆顶,清水脊,砖木结构的香火院。 正殿上,观音菩萨端庄肃穆,手托净水瓶俯视苍生。其他神像也各具神采,觉昌法师带着众人依次拜过众佛,伊水对一切都稀奇的不行,霍姨娘也和觉昌师太相谈甚欢。赵姨娘跪在菩萨面前虔诚的为自己女儿祈福。 不一会儿,张氏觉得乏了,便要了一间静室去休息了。霍姨娘继续和觉昌探讨佛法,张氏拗不过女儿,只好让她去院中玩耍,吩咐李姨娘翡翠好生照看。 院内有红叶古树一株,正值深秋,红颜映目,异常好看。翡翠担心小姐要爬树,忙把她引到旁边,伊水看出她的心思,为了不让她担心,也随她到旁边去。 旁边还有一座莲花石幢,供施主放生用的石雕莲花池一处,翡翠将带来的放生鸟交给伊水,让她打开笼子,将鸟放飞。 对于放生,伊水只听说过,毕竟对于长在水泥森林伊水来说,想见鸟雀只有去动物园或者自然保护区,而私自扑捉鸟雀尤其是珍稀鸟禽就是违法的,现在却有机会亲手放飞这些小生灵,给它们自由,这个感觉是新奇的。 静室。 张氏将丫鬟婆子都打下去,玛瑙守在门口。 张氏的奶妈韩嬷嬷站在张氏身边。 “这个人靠得住么?” “那就是一个外地人,在赌场里输光了钱,什么都能干的出来。只要给他一千两银子,保证能把事情干的干净利落。”韩嬷嬷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冷冽。 “嬷嬷你觉得这件事能行么?” “我看行,姓孙的素来不像是一个能安分守己的,而且那小子看起来还人模狗样的。”韩嬷嬷看张氏有些犹豫的,凑到跟前说:“小姐,你千万别心软,想想大少爷----” 张氏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只要我们回去时,他将那个贱人勾上手,就给他,再告诉他,如果事情顺利,我在额外给他五百两,如果他坏我的事----”张氏停顿了一下,冷冷的说:“地藏里大坝头通着黄河,失踪一个外地人,也是常有的事。” 第四章 李卫 李卫随父亲应酬回来后,自然是又带了很多东西给伊水,由于这次时间充裕,其他几个兄弟姐妹也都有份,只是不比伊水的多。 伊水看见面前又摆放的一大堆小孩的玩具,哭笑不得,看李卫满心期待的表情,又不忍拒绝,作出很高兴的样子接受了玩具。 看到李卫时,伊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随母亲去上香的路上,想到以前看电视剧李卫当官时的李卫就是徐州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这个哥哥,论年纪倒也对得上,只是那个李卫可是一个小叫花子。 “伊水,你想什么呢?又点头又摇头的。” “大哥,咱徐州城里叫李卫的人多不多?”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有多少人和你同姓同名吗?”伊水撒娇的摇着李卫的胳膊。 “应该不少,咱们李家在徐州城是大姓。”说着用手指敲了一下伊水的脑门:“叫李卫的再多,是你哥哥的李卫只有我。” 伊水捂着敲疼的脑门,撒娇的不依,心中却放了下来。 和哥哥谈了会儿闲话,临走时伊水恳求哥哥帮她找一些书。最好是关于正史、野史之类的。 一说起书,李卫就头疼,一拍脑门:“我的小姑奶奶,我看到书就头疼,也就是小时候看过三字经,你说的那些书让我从哪儿给你找来,再说那些书你看的懂吗?” “我不管。反正你要帮我买来。”伊水耍着无赖。心中感到羞愧。这么大地人了。还学小孩子。可是又实在找不到理由说服哥哥。又不能告诉李卫自己找史书地目地。 “好好好。”李卫举手投降。“下一次一定帮你买。” 几天后。李卫带着一摞子书来找伊水。献宝似地给了伊水。 伊水一本本地翻看《女戒》、《女红》。直到最后才有一本《三国志》。 “大哥怎么买这些书?”伊水指着《女戒》问。 “这书不好么。这可是书店老板推荐地。很适合你看。”李卫不经意地说。 伊水无语了,这时才惊醒自己的身份----四岁小女孩。想到前生喜欢看的一本小说《平凡的清穿日子》里的婉宁,所谓的天才的遭遇,伊水暗暗警告自己别得意忘形露了马脚。 “哥哥,我想学认字。” “家里没有请先生,族学里虽然有,但你这么小,又是女孩子……”李卫犹豫了。 “哥哥你有时间可以教我啊!”伊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找一个识字的借口,外加有人对繁体字进行指点,反正她又没想着要当才女,上辈子读得书已经不少了。 李卫尴尬的摸摸脑门,伊水心中一动,“哥哥,你该不会不识字吧。” “我是认识一些,只是没有先生认识的多。”李卫确实是生性不爱读书,而李洵还盼望着他考上进士光宗耀祖,提高门第呢,为此没少教训他,最后看他实在是朽木不可雕,才死了这个念头。 “要不找父亲商量,在家里请一个先生,四弟、五弟也该到念书的年龄,族学离得又远,三弟每天天不亮都要起床,两个小的怎么能够受得了?在自己家里汶水、沉水想学也方便。”越说越觉得可行,交代了妹妹两句就匆匆去前院寻父亲了。 李伊水望着李卫的背影再次陷入沉思中,自己的哥哥到底是不是雍正年间的大总督李卫呢?不但年龄、籍贯一样,脾气也相近,连不爱读书的毛病都有,如果不是,那在这小小的徐州城里还有如此相像的人么?如果是,那是不是意味着李家会先破产……不不不,还是不是的好,哥哥不是说了么,徐州城李家是大姓,叫李卫的人多着去了。 这样一想,伊水也就放下心了。 第五章 争论 李老爷虽然是商人,但也是坚信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点从以前逼李卫读书就可以看出。因此,对长子提出往家里延请先生教弟弟妹妹读书的事当场就答应了,并在三天内就收拾出书房。但对于延请先生的动作就慢了,待仔细打听过一些文人后,选了一名去年乡试落榜的吕秀才,得到确切消息是这位吕秀才的学问在县里是数一数二的好,只是临场晕场,没有挥出来才名落孙山的。如今正在徐州乡下一家私塾教书糊口,准备两年后的大考。 这消息一来一回,加上这位吕秀才耽搁在路上的时间,待到吕秀才来到李府,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李卫这些日子搜集了不少书,加上李洵为李纪兄弟几个准备的,书房里书架上摆满了书,有一点书香传家的味道了。因此,吕先生看到书房时颇为满意,再看东家为自己准备的住处也挑不出错来,心中已经有五分愿意了,只剩最后一步看看自己即将教导的几名学生。 李纪、李欢、李佑兄弟三个和李汶水、李沉水和李伊水姐妹三个恭恭敬敬的来到书房里拜见老师。 吕先生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脸部白皙,十年寒窗苦读使得他的眼睛稍稍有些凹下去,伊水猜测可能他有些轻微近视的缘故,也许知道自己资历不够,所以并没有向一些大儒那样板着脸子做威严状,伊水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起码不是一个迂腐的老学究。 可吕先生对学生的第一印象就没那么好了,当看到李纪李欢李佑进门时,还脸上带着笑意,待看到三个小姑娘也进门后,脸立刻拉了下来,沉默不语。 看到老师漆黑的脸,几个孩子都吓得不得了,吕先生可能觉得自己不该对几个孩子脾气,转身吩咐身边书僮:“去请你家老爷。” 伊水拦住小厮,,转过头问吕先生:“先生请我们父亲可是不愿意教我们姐妹三个念书?” 吕先生打量这个胆大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却不肯轻易改变自己的观点:“不错,女子无才便是德,你们应该找女先生来学习女红,而不是来到这个书房里。” “请问先生,既然女子无才就是德,不读书而学女红,那么让我们学好女红的目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做贤妻良母,不过这话吕先生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和一个小女孩说这些。 “可是为了以后做贤妻良母么。”伊水紧跟一句。 吕先生默认。 “那么何谓贤妻。何谓良母?”伊水满怀求知欲地问道。 “善良、通情达理。当然女红也必须好。”吕先生想起了自己地妻子。这些年默默地支持自己读书。承担全部家务。原本想金榜题名夫贵妻荣。结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不忍心再看妻子日夜操劳。他才到私塾教书。挣得束修来养家地。 想到妻子。吕先生加了一句:“还要做好丈夫地贤内助才算得上是贤妻。至于良母。现在你们还不用想这个。” “那怎样才算贤内助呢?目不识丁么?让拿一本书都因不识字而拿错算不算贤内助?可不识字又是谁地错?如果不识字又怎样才能做贤妻呢?”伊水一连串地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地冒出来。 要辩论么?这可是伊水的拿手好戏,伊水原本想拿着历史上有名的女子像卓文君班婕妤李清照花木兰之类的反驳,突然想到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否确实有这些人,而且就是有论年纪自己也不应该知道,只好拿着这种最通俗的贤妻良母来反驳。 “女子无才便是德”与封建社会所提倡的,而“贤妻良母”又是封建社会的典范,这之间便产生了一种矛盾,当然,如果是一个擅长诡辩的人的话,这便又有一场唇枪舌战了,只是吕先生虽然学问佳,但对于狡辩并不擅长,加上年轻不迂腐,只是从小就被输入女子无才就是德的思想,纵然自己的妻子熟读五书四经,但那是由女先生教的,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教女学生,不,确定的说,在落榜之前,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教书。 “无才与贤妻良母并不冲突,四德中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妇德排在第一,所以,我认为你们应该去学女红。” “我在母亲房中见过很多绣品,想来先生,是想让我们学习这个。” “不错,”吕先生一边点头,可是当他看见伊水拿出的那件绣品,不由得噎住了。 伊水拿得是一幅绣字。 虽说时下绣品以绣花为主,最多在旁边题个落款,但也有一些绣品整篇都是字,当然这些字都是名家作品,因此,没有足够把握的绣娘不敢尝试这种绣法,毕竟一个弄不好丢人丢大了,可毕竟还有少数精品存在,就像红楼梦中的纹绣,李府中也有一幅绝品,是王羲之的《兰亭序》,杭州绣娘卢惠所绣。此刻正在伊水的手中。 伊水看吕先生有些松动,忙把对古圣今贤的仰慕之情表达了一番,最后可怜兮兮的说自己只想念几个字,不当睁眼的瞎子罢了,并没有野心做个才女之类的,只想让先生允许她们在旁边旁听就行了。 看着这个抬着头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吕先生原本心中已经有几分欣赏了,这时正好借台阶下来,让她们在书房读书是为了更好的学习女红。 看到吕先生松口,汶水、沉水眼睛里冒着小星星,赶紧拜见先生,当看向伊水是满脸充满崇拜。 至此,姐妹三人在书房读书的权利被伊水争取了过来。 第六章 读书 书房的日子算不上紧张,毕竟除了李纪外,几个孩子年纪尚小,属于刚刚开蒙阶段,因此,只有上午到书房读书。 吕先生的主要任务是教李纪八股文,八股文分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部分,由于李纪已经在族学里学过破题,吕先生就从承题开始讲起。 伊水听了一会儿,便昏昏欲睡,八股文真是催眠的好工具,心中对聚精会神津津有味的听吕夫子讲课的李纪佩服到极点。 眼睛转了一圈,见李欢也在听讲,只有年纪最小的李佑随几个姐姐习字。 伊水见几人都临帖了三四张字,不甘落后,将注意力也放到自己的桌上。 伊水所说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但拿起毛笔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但要控制着软笔头的力道轻重程度,还要防止墨汁滴在纸上,一不小心滴上一滴墨,整张纸都作废了。 伊水看见眼前又作废的一张临帖,恨得直磨牙,心中誓一定要想办法弄一只钢笔来。 “姐姐,你蘸得墨太多了,才容易掉的。”一旁的李佑看见李伊水一脸郁闷的看着手中的临帖呆,凑过去看,知道是因为墨滴导致好好的一张临帖作废。 李佑拿过李伊水手中的毛笔,伸到砚台上蘸墨,末了顺着狼毫毛在砚台上抹了两下,递给伊水:“姐姐,这样就不容易掉墨了。” 伊水心中感动,看着眼前可爱的李佑,真想抱起来亲两口,可惜自己也只有四岁,根本抱不起比自己小几个月的李佑,只好作罢。 伊水按照李佑说的法子蘸墨,果然漏墨滴的次数少多了,赶到中午前,完成了吕先生布置的作业----五张临帖。 吕先生对在李家做西席地生活比较满意。李纪老成。李欢聪慧。就是几个小地也相当听话。对于机智地伊水印象最深。因此也格外注意伊水。 虽然伊水交上来地作业写地不是最好地。但每一个工工整整地字显示着这个小姑娘在认真地学写字。 让吕先生比较奇怪地是虽然这个女学生认识地字不多。却格外喜欢翻书。不错。是翻书而不是看书。因为她翻地书都是一些大部头。度很快。几乎是在一目十行囫囵吞枣地看。根本不是认真读书地样子。在吕先生看来只是伊水基于好奇心翻看地。只是在伊水在翻看这些书时脸上经常露出说不清道不明地神情。似庆幸、似遗憾、还有一点点孤寂。 是地。孤寂!吕先生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年仅四岁地小女孩脸上怎么能够露出只有饱经沧桑地人才能够明白地孤寂呢。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书房地生活比较平淡。对于伊水来说。已经没有一个多月前期盼进书房地热情了。这一个多月她将书房地书翻了一个遍。李家并非是书香世家。所有地书都是近期李洵父子搜寻来地。因此。并不止正规地四书五经、二十四史。连三教九流地书都包括在内。看到和过去自己所知道地历史没有什么分别地记载。伊水确定自己是穿越到原来世界地过去三百年。而不是什么平行空间。而且在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不寻常地时代地东西出现。似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穿越者。 伊水不知道再过三百年这个世界会不会又出现一个自己。只是一想到这个。心里都有说不出地难过。想到再也不能见自己地父母。思念不可抑制地溢上心头。 “姐姐,吃点心!”说话的是李佑。 这个月伊水和李佑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也许是因为汶水和沉水是双胞胎的缘故,两个人心有灵犀,太过默契的结果是使得伊水感觉很难融进她们的圈子,这种情况下,爱黏在她身边的李佑就显得容易亲近多了。 “姐姐不吃了,太甜,你都拿去吧。”伊水看看点心盘子摇摇头。 “你怎么在这里,吕先生不上课了?”正在准备往书房去的伊水奇怪的问。 “是的,先生说今天不上课了,暂停一天。” 伊水听了,又和李佑说了几句话,便转回自己的住处。 伊水将笔墨纸砚拿到花园的石桌上,开始练习书法。 也许是花树遮住了伊水的小小身影,旁边甬道上走来了两个丫鬟婆子,边走边说着闲话,不知不觉一句话飘到伊水的耳朵里。 “最近小小姐变化真大,再也不爬上爬下了,还开始念书,真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听了这句话,伊水的手一抖,一个墨滴出现在纸上,一张字迹工整漂亮的临帖又作废了。 第七章 闲话 闲话 花园里很静,四周都没有人,也许是深秋的缘故,地上有很多落叶,脚踏上去有叶片碎了的声音。 伴随着脚步声,两人越来越近,谈话声音也越来越清楚。 “最近小小姐变了很多,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样不好吗,懂事多了。”说话的人伊水听出声音来,是母亲房里一个丫鬟的娘----周婆子。 伊水竖起耳朵,打算听听关于自己的小道消息。 也难怪伊水紧张,毕竟伊水知道自己是一个冒牌货,这些日子小心翼翼,努力扮演一个四岁小孩,可是没有想到仍有明眼人看出有些不对劲。 两人越走越近,声音忽高忽低,中间夹杂几句窃窃私语,伊水虽然努力听,却仍模模糊糊没有听清晰。 中间似乎提到老爷什么的。 很快两人走到伊水所在的花树另一侧,伊水努力的将自己隐藏在花树阴影里。 但是谈话的两人却转变话题。 “最近你有没有听到府里不对劲地?”周婆子神秘兮兮地说。 “没有啊。除了老爷和大少爷经常外出外。别地都很正常啊。”另一个婆子不明所以。 “昨天。孙姨奶奶地表舅爷又来了。那个表舅爷。你知不知道。就是两个月前突然冒出来地。这次在孙姨奶奶房间里整整呆了半天。听孙姨奶奶地丫鬟翠贤说。孙姨奶奶----”周婆子故意在关键时刻停下来. “孙姨奶奶怎么啦?”人地好奇心是无穷地。另一个婆子自然给周婆子勾起了好奇心。 周婆子先向四周打量了一遍。没有看见人。才神秘兮兮地凑到另一个婆子耳朵边说:“翠贤那丫头说。孙姨奶奶将所有地丫鬟婆子都打法下去。单独和那个舅爷呆在房间里。整整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勾当。” “这也没什么啊。人家表兄妹彼此之间说说体己地话。也是有地。”另一个婆子不以为然。 “可问题是以前从来没有听到有人说孙家有这个舅爷,当年老爷纳孙姨***时候,也摆酒请客了,当时的情况我还记得,孙姨***外公高家也来人了,听说她外公家只有一个独苗,并不是这位表舅爷,这位表舅爷几个月前突然冒出来,又长的这么俊俏,孙姨奶奶待他比待自己的亲兄弟还亲,孙舅爷来的时候,孙姨奶奶就从没有让翠贤回避过。”周婆子在李家待的时间要长,说起以前的事来,头头是道。 “哎呀,那位表舅爷后来还来过李家呢,我也见过,那位表舅爷年纪比孙姨奶奶大得多了,如果不是当时有人跟我说,我还不知道两人平辈呢,确实不是那位表舅爷,但那就不兴是那位高舅爷的儿子,年纪也对得上。” “可是孙姨奶奶清清楚楚的喊他表弟来着。高家没有老来子吧。” “应该没有,如果有的话,就姨***脾气,肯定让老爷备一份厚礼送给去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动静。”另一个婆子也确认这里面有古怪,“看来这里面真的有问题了。哎,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想起来了,我有一个亲戚在门房当差,他就跟我说过,那个孙家表舅爷每次走的时候都鬼鬼祟祟的,还经常拿着一个包袱,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我那亲戚还以为是孙姨奶奶将自己家私偷偷交给娘家呢,现在看来有些不对,就是是将家私搬运到娘家,也该交给正牌子的舅爷才对----” 周婆子啧啧的咋咋嘴唇。 “看来我们这位孙姨奶奶还真不是简单的,这么多年不知道往娘家搬运了多少家私,幸亏太太是一个宅心仁厚的人,要不然这后宅里早就闹起来了。” “太太心眼是好,换上别人家像这般宠侧室的,正房早就争风吃醋了,老爷好福气,娶了一个贤惠的太太。大少爷大了,太太该操心大少爷的婚事了,越没有时间整治内宅了,也幸亏有大少爷在,孙姨奶奶动不了嫡长子的位子。”另一个婆子对张氏的评价还是比较好的。 “那可不一定,孙姨娘可不象是个安分守己的。”周婆子对孙姨娘似乎有很多不满。 “老爷是个明事理的,不会太纵容孙姨娘的,这嫡庶尊卑还是要讲究的,太太这样慈悲的人,如果孙姨奶奶真的存了歪心思,老天爷也容不得。”另一个婆子安慰道。 “那是,不过我跟你说的,你听过就算了,千万别跟外人说,要不然传出去,传到孙姨娘的耳朵里,我不死也得脱层皮。” “你放心,我是那种乱嚼舌头的人吗?”另一个婆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周婆子放下心来,两人开始谈论别的。 伊水见俩人走远了,才从树后面走出来。望着两人的身影愣。 这些日子以来,伊水除了思念上辈子父母亲人朋友外,就是努力扮演好一个四岁的小孩,却忘了这并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夫一妻的社会,虽然每天见到几个异母的兄弟姐妹,却把他们当作同学的情况居多,现在才明白这古代的妻妾之争从来就是存在的,就像红楼梦里林黛玉说的那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且,照目前的舆论来看,自己的母亲还是被压倒的那一方。 伊水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虽然和张氏没有太多的骨肉亲情,但自己受伤的那段时间,张氏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还是让她很感动了,加上自己占有了人家女儿的身体,伊水对张氏有一种愧疚的感觉。 既然占用来人家女儿的身体,那么就代替那个李伊水好好的活下去,包括向父母尽孝,以后,我就是李伊水,李伊水就是我,上辈子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李伊水暗暗下定决心,这一辈子就作为李伊水好好的活着。 李伊水下定决心要帮张氏一把,毕竟伊水也在办公室里混过两年,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还是曾经经过的,加上现在年龄小----这是她最大的优势,人们通常不会提防一个四岁的孩子的。 第八章 衣物 “花素绫被子四件;织锦缎上衣四件,柞丝做的里绸;大毛料子成衣四件,外加四件避雪衣……” 伊水进来的时候,大丫头琉璃正在向张氏汇报帐目,张氏一边听,一边对照着翻看床上的物品。见伊水进来,冲她点点头。 伊水乖乖的在一旁等候。听着琉璃的汇报,伊水有些疑惑,看来这些衣物是准备给府里众人的,可是过冬该添的衣物张氏在深秋时就已经到各房里了,如今离年节还有一个多月,现在就准备过年的衣服是不是太早了? 等到琉璃报完数目退到张氏身后,伊水才上前一步,给母亲施礼。 张氏一边吩咐琉璃将东西收起来,给各房姨娘下去。 琉璃带着小丫鬟抱着东西离开后,张氏把伊水搂在怀里,用手摩擦着伊水的脸,怜惜的说:“今天这么冷的天,你还去书房,雪化了不好走,太受罪了,跟吕先生说说,停几天课吧。” “不用,我每天去的时候都穿的暖暖的,再说,在书房写字也可以活动活动手脚,根本冻不着。” 张氏摸着伊水手上因练毛笔字而磨出的薄薄的茧子,心有感触:“我这辈子就指望你和你哥哥两个人,一心想让你哥哥认真念书,日后参加科举,也好有金榜题名光宗耀祖的那一天,可你哥哥偏偏从小喜欢舞枪弄棒,你这般喜欢读书,要是一个男孩,该多好啊!” 伊水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道是重男轻女的,但这些日子在家里受到的宠爱使得她没有考虑这个问题,如今听母亲说,心里有些不舒服。“母亲,我虽然是女孩,可是日后也可以好好孝敬您啊!” “孝敬是好的,可女孩子以后总有出门子的一天。”张氏继续摩擦着伊水。 “这次你父亲从江宁才回来一些料子和大毛衣服,我把你的那一份送往你房里了,一会儿回去赶快换上,晚上别熬夜,早点睡,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让厨房将你的饭菜提到四品,”张氏改变话题,像所有关心子女的母亲一般絮絮叨叨起来。 伊水听到母亲地唠叨。心中温暖起来。待听到长身体地时候。想起一件事。“母亲。把我地饭菜里多加些骨头汤吧。”伊水想到这个年纪正是补钙地时候。为了日后地健康。她甚至还想要每天喝牛奶呢。但想到这里没有喝牛奶地惯例。为了不引人注意。伊水只开口要了骨头汤。寻思着以后找什么理由不引人注意地每天喝一杯牛奶。 对女儿地要求张氏自然满口子地答应。 伊水陪张氏说笑了一会儿后就会自己房间里了。 琉璃带小丫鬟将衣物分玩。回到正房向张氏汇报。 “孙姨奶奶问这些衣物是那个份例地。我说。是老爷从江宁带来地。分给各房奶奶地。孙姨奶奶又问。老爷回来了?怎么没有人通知我?我回道。老爷没有回来。听太太地话。老爷象是被江宁地什么知府大人留住了。要到腊月才能回来呢。府里过年节地安排都让太太裁度着呢。孙姨奶奶听了好像很欢喜。可嘴里还抱怨了几句。最后拿出赏钱把我打出来了。” 张氏听完问韩嬷嬷:“你看她下一步会怎么做?” 韩嬷嬷沉思了一会儿,“小姐给了她这一次机会,按照这些日子她和那个表舅爷的情况,她不应该放过这次机会的,只是快进腊月了,天寒地冻的,人们很少出门,她出去会显得扎眼的,孙姨娘未必不考虑这个,小姐您太心急了,如果等到过了冬天,春天出门的机会多……” “我等不到春天,”张氏冷冷的说:“每次看见她,我就恨不得撕烂她的脸,抢了我的丈夫也就罢了,还想要我儿子的命。让那个表舅爷捎信给……” 韩嬷嬷叹了一口气,琉璃更加屏气凝神,躬身肃立。 次日。 伊水放学后在自己房间里练习毛笔字。 “姐姐----”伊水熟视无睹的继续自己的毛笔字事业。 话说第一次李佑在背后叫她时,她手一颤抖,将一滴墨掉在宣纸上,好好的一张字给废掉了。 “怎么没有去孙姨娘哪里,跑我这里来了?”伊水一边稳稳当当的写字,一边一心两用的跟弟弟说话。 “我表舅舅病了,已经请示了大娘,这几天回家探病了。”李佑闷闷不乐的说,他和同母兄长李纪也许年龄相差太多的缘故,平时并不特别亲近,加上吕先生将李纪视为重点培养对象,作业功课抓得都紧。这也许是李佑喜欢和年纪相仿的伊水腻在一起的缘故吧。 “那你就可以每天过来了,对了,昨天父亲从江宁派人送回来的衣服你怎么没有穿?”伊水放下笔,转过头,见李佑还穿着往常的古香缎棉袄。 今天伊水穿的是大红颜色的避雪衣,这种避雪衣类似于风衣,差不多能将全身护住,外面是翠毛锦,异常光滑,雪落上去就会滑落。到书房便脱下,露出里面的粉色织锦缎上衣,整个人看上去娇俏异常。 “这个比较舒服。”李佑淡淡的说。 翡翠另摆出一副李佑的笔墨纸砚来在桌子的另一侧:“五少爷,您的墨研好了。” 李佑从翡翠手中接过洗好的毛笔,打开书,开始认真的临帖起来。 第九章 家丑 正房。 翠贤跪在地上,原本应该远在江宁的李老爷李洵此刻正阴沉着脸坐在床上。 张氏的脸色也不好看。 沉默了一会儿,张氏尝试开口:“老爷,也许是误会,下人们嚼主子的舌头也是常有的事。” “孙奶奶是听了我不回来的消息打谁往外送的信?”李洵皱着眉头问翠贤。 “是孙奶奶陪嫁的香椿。”翠贤在老爷的紧迫目光下有点虚,但转念一想,自己说的都是实话,至于上头怎么理解自己的话就是他们的事情了,如此一想,心里也安定下来了。 “这种事情多长时间了?” “回老爷的话,奶奶做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在我们面前透露过,都是***丫鬟香椿经手的,奴婢也只是最近几个月觉香椿经常鬼鬼祟祟的,才留意,具体时间请老爷问香椿才能知道。” “几个月!”李洵偏头看了张氏一眼,“你是怎么当的家?我整日在外面奔波,你也不理家事不成?”一想到自己头顶上的颜色变绿了,这个绿帽子还不知道戴了多长时间,越想越气。 张氏低头,不一言。 翠贤抬起头:“老爷,这种事孙奶奶做的隐秘,太太又是实在人,才没有把孙奶奶往坏处想。” “你就将孙奶奶往坏处想了!以后不许瞎传主子地闲话。一有现。绝不轻饶。夫人。后院也该好好整顿了。那些多事碎嘴地丫鬟婆子该撵地撵。该打地打。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敢瞎传主子地闲话。造谣生事起来。” “听见了没有。”张氏明白丈夫地心思。转而教训翠贤:“这种脏话你就不该听。不该信。更不该拿到老爷面前说。这次念在你及时将谣言汇报上来地份。不追究了。以后也别胡乱掺乎那些谣言。” “是是。”翠贤连连答应。在张氏挥挥手后。才战战兢兢地退下。 正房中只有李洵夫妇两人。 虽然事情这般清楚了。李洵也不愿意相信。 “香椿呢?” “随着孙姨娘回娘家了。” 张氏做到丈夫对面:“下人传的谣言老爷不必放在心上,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了,我将内院好好整治一顿,决不让这些扑风捉影的流言委屈了孙姨娘。” 看着妻子云淡风轻的表情,李洵憋红了脸,“你说这些只是谣言。谣言能这般有鼻子有眼的?” “孙妹妹性情爽朗,喜欢交际,几年前不也是有些谣言么,最后证明孙妹妹是清白的。” 妻子的话让李洵脸色好看了一点。 张氏趁机又进言:“不如这次老爷悄悄调查,也还孙妹妹一个清白。孙妹妹回家带的车夫和小厮是张罗和小宝,让小宝的爹联系小宝,咱们晚上悄悄去孙妹妹住的地方查探一番,不久清楚了。” 李洵听了,心里妥帖多了:“那些造谣的人也要好好查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一而再的跟昕薇过不去。” 张氏见丈夫这般维护孙姨娘,心中不禁泛酸。 晚上。 伊水美美的喝了一顿骨头汤,练了会儿字后,活动了一下身体,到床上坐俯卧撑去了。 翡翠在一旁做着手中的活,冲着伊水笑道:“小姐,你这是在做啥啊?昨天就见你这般。” “我在锻炼身体。”伊水一边做,一边回答。 “锻炼身体?那不是应该向大少爷练习骑马射箭吗?在床上来回上下就成?”翡翠有些不信。清朝自从入关统治中原开始,对习武比较崇尚,一般练武都到校场上,地势宽阔,跑得开马,虽然家里有李卫练武的地方,但李卫还是经常去校场,久而久之,人们一提起练武就自然想起校场。 “锻炼身体并不一定要去校场,平时走路,跑步都可以锻炼身体。这个同样能锻炼身体。”伊水做完二十个俯卧撑,感到骨头有点酸,听了下来。刚锻炼完身体,没有一丝困意,便过去看翡翠手中的刺绣。 翡翠是在一块锦缎上绣着一个牡丹图案,娇艳的花瓣,翠绿的枝叶已经成型,翡翠正在绣旁边翩翩起舞的两只蝴蝶。 看着这漂亮的刺绣,伊水又是欢喜又是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有这么高的手艺就好了。 看出伊水的羡慕,翡翠一边刺绣,一边说:“待小姐再大一些,太太就会请绣女教小姐刺绣了,到时候琴棋书画都要学的。” 伊水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翡翠聊着,一边仔细看她如何刺绣。 这个时候的绣品都是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比起电脑刺绣来,手工显得更加生动,叶片花瓣都显得饱满。 伊水摩擦着锦缎上的牡丹花,问:“这件是做什么用的?” “给小姐做袍子,过年的时候穿,就算走亲戚到舅老爷家,也不比他们家的差。”翡翠对自己的手艺有自信,加上这件衣服是她化了大力气的。 翡翠所说的舅老爷是伊水母亲张氏的堂兄,年轻时曾经打过仗,立了一些军功,后来蒙皇上恩典抬了旗,成为镶红旗,在李家的亲戚中数得上了,翡翠才拿他家做对比。 两人一边说着话,城里的狗开始叫唤起来。 先是稀稀落落的几声狗吠,两人并没有当一回事,渐渐的狗叫声越来越多了。翡翠站起来往窗外看了看。 狗吠集中在西南方向,李宅已经是在城西了,再往西南的方向就是城边和郊区了,翡翠记得孙姨***家就是在那个方向。 看到伊水好奇宝宝的样子,翡翠道:“可能是有贼了,看样子贼人没有得手。咱们家护院人多,不用怕,早点睡吧。” 伊水跑到院子里看了一会儿,听狗叫声渐渐稀了下来,知道自己不可能看到什么热闹,才兴趣缺缺的回房睡觉。 翡翠哄伊水睡着后,想起一件事需要向张氏请示,便悄悄来到正房。 正院里漆黑一片,听到琉璃悄悄说太太已经歇下了,让她有事明天再回。翡翠有些疑惑的返回,一般太太这个时间都会料理一些家事,或者清理一天的帐目,今天怎么歇的有些早? 第十章 差错 早晨 张氏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后门悄悄回到正房,看到焦急等待的韩嬷嬷,见四下无人,先点点头,悄悄说:“孙姨娘昨晚暴毙了。” 韩嬷嬷长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孙家会将消息传过来。老爷在城外住下来,下午会回家。”张氏将情况交代了一下。 “那个表舅爷呢?”韩嬷嬷问。 张氏撇撇嘴角,“也死了,可怜的一条命,为钱卖掉了。” “那人得的可不只是得了小姐的一千两银子,姓孙的私房钱都有不少落到他的腰包了。孙姨娘还真当他是落魄书生呢,那些钱都进来赌坊了吧。”得知心腹大患除掉,韩嬷嬷的话也多了起来。 “嘘----”张氏食指放在嘴边,扬声道:“谁在外面?” 琉璃在门外回话,“翡翠有事要回太太。” 张氏想起了女儿,“让她进来。” 翡翠要回的是于伊水将来有关的事,南方女子多缠脚,伊水到了该缠脚的年纪了,但自从满清入关以来,并不提倡妇女缠脚,翡翠由舅老爷家想到伊水身上,便来请示张氏。 张氏就是小脚。想到自己当年地痛苦。心中不忍。看了奶娘一眼。迟疑了一下。下定决心:“别裹了。” 等翡翠下去后。张氏望着自己地奶娘。松了口气。“嬷嬷。我以为你会反对我。” “现在世道同三十年前不一样了。”韩嬷嬷看着张氏。想到以前张氏因缠脚在自己怀里痛哭地情景。心中充满怜惜:“现在不缠脚地人越来越多了。如果能不受那份罪。谁愿意啊。那个时候还不是怕以后嫁人找不到好人家?” 呆了一会儿。韩嬷嬷转移话题:“小姐。还有一个人比较危险。” “谁?” “那个翠贤。” 见张氏沉默不语,韩嬷嬷说:“伺候五六年的主子,她说出卖就出卖了,谁知道她日后会不会反咬你一口。” 张氏想到昨晚的血,那漫天漫地的刺人眼睛,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她也没有机会出卖我,如果以后现她不省事,再打她出去也不迟。” 韩嬷嬷见无法再劝说,只得叹了一口气。 伊水不知道自己无意当中逃过了一劫,此刻的她正在书房念书,将不懂的请教吕先生。 对于自己是吕先生的编外弟子的身份,伊水很清楚,所以平时只将不懂的字请教吕先生,对于八股文从不涉猎。 今天,吕先生正兴致勃勃的讲着课,突然老管家将李纪和李佑叫走,吕先生知道是东家出了急事了,待李纪走后,没有了教书的对象了,便将注意力放在平时忽略的几名女学生身上,讲课的性质不减,见汶水伊水询问,便仔细给几个小的讲解起来。 待到中午时分,孙姨娘得急症暴毙的消息才在府里传了开来。 下午,李老爷赶回府中。留大少爷在江宁处理剩下的事情。 李纪与李佑从孙家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重孝了。李洵看着李佑,想起几年前关于孙姨娘的谣言,看李佑的眼光就有些异样了。 安慰了伤心的两个儿子,李洵提出将孙姨娘的尸身在外面火化,不准在家里停灵。 李纪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为什么?”向来受李洵宠爱的李佑没有顾忌,应求道:“只在母亲的院子里停灵也不行吗?” “你母亲是病逝的,身上的病会传染人的。”李洵皱了皱眉头,还是解释了。 李佑知道应求无望,眼圈不禁又红了。 伊水看到李佑通红的兔子眼吓了一跳,但是生老病死也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伤心的李佑,想到自己出车祸对上辈子的父母的伤痛,心中难受,劝慰了李佑几句,待孙姨娘的丫鬟翠贤将李佑抱走,才会自己房间里。 孙姨娘房中。 翠贤将李佑哄睡后,悄悄取出一把洁净的小刀。 也许今天的伤心事太多,李佑睡得并不安稳,翠贤犹豫了很久才下手。 望着猩红的鲜血滴进碗中,李佑翻了一个身,在梦中呜咽了一声。 翠贤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伤药轻轻敷在李佑的伤口上,见李佑没有醒来,便抱着碗离开。 李洵盯着眼前的两只碗,心中在犹豫着。 是期盼还是畏惧,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面前的碗远远扔出去,再也不看见才好。 每个碗里都有一滴血,还有大夫配的药水。 该来的还是的来。 李洵咬咬牙,将手伸向旁边的刀子。 一滴血滴了下去,落入碗中,与碗中的血相碰撞,慢慢的融合到了一起。 李洵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张氏却脸色一变,看到李洵没有注意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李洵信心大增,转向第二个碗的时候,动作没有那么僵硬了。 还是原来的伤口,李洵又挤出了一滴血滴了进去。 新滴进去的血与原来的血轻轻一碰,就分了开来。 “老爷要将李佑送走?看来老爷对那个姓孙的还是有感情的。”韩嬷嬷有些替自己家的小姐叫屈。 “李纪的滴血验亲,和老爷的血是相容的。”张氏的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和奶娘商量。 “怎么可能?”韩嬷嬷一声惊呼,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巴。 滴血验亲的药韩嬷嬷做了一点手脚,里面多了一味药,虽说只多了一味药,可药性却大相径庭,亲子的血滴进去并不相容,相反,不是亲子的血到会相容。 “早知道这个结果,我也不用妄作小人。”张氏叹息,“以前只知道孙氏喜交游,没想到她真会作出有违妇德的事情,看来我平时还是将她想的太好了。”张氏想到孙姨娘自从进门后一直恭谦谨慎,连生了儿子李纪后也一直恭敬着她,才渐渐放下对她的防范心理,直到李佑出生孙姨娘才渐渐张狂起来。 “那个李纪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留在府中,以后平安相处也就罢了,如若不然,他也是有把柄落在我们手中的。”虽然对李佑不亲,但是平时脸面上也过得去,对于要将李家骨肉送出去的情况,她心中也有些不忍,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变成这个模样,现在要她到丈夫面前承认自己的事情,是万万不可能的,只是想到女儿和李佑一向感情很好,只怕李佑不见了女儿会难过。想到丈夫将那个李纪当成亲生儿子,张氏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十一章 丧事 由于李洵不同意孙姨娘的棺材停灵在李家,老管家李福将孙姨娘的棺材寄放在城西戒坛寺,府里只是在孙姨娘生前居住的院子里挂上白绫。 李姨娘、霍姨娘、赵姨娘都到寺里哭了一番,张氏虽说在家理事不能亲去,也准备了祭品,托赵姨娘送了过去。 十一月二十八日,孙姨娘的头七,李佑和李纪这些日子都是住在戒坛寺为亡者念经持咒。 第二天,孙姨娘被葬入祖坟,李佑和李纪送葬完才回家。 吕先生见李家出了这种变故,李纪也没有心思做学问,临近年节加上李纪还要守孝,便提出辞行。 李老爷让帐房给吕先生结算完毕,又准备了一些年礼送给吕先生,约定年后二月份再来继续教李纪读书。 李府给的束修相当丰厚,加上实际上是只教一个学生,吕先生对这份工作比较满意,但想到在家的妻子,犹豫一阵后,终于向李洵提出想年后将妻子也接过来照顾自己的生活。 李老爷自然满口子答应,因吕夫人过来,原来吕先生住的小院就显得狭小了,李洵想着年后要给吕先生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吕夫人来后,还要安排两个小丫鬟。 吕先生满心欢喜的带着礼物坐着马车走了。 为孙姨娘守孝的只有李纪和李佑,李佑和李纪麻绳束,身上穿着粗麻布缝制的孝衣,脚上换上了草绳编制的草鞋,由于没有孙姨娘的灵堂,只有孙姨娘的灵位,头七过后,孙姨娘的灵位移到祠堂里,因此,李佑和李纪便在祠堂里哭孝。 李纪和李佑也移出平日里的住处,安置在垩室里,席地而卧三个月,为孙姨娘守孝。 李纪还好一些。李佑却很快就病了。 在请了大夫后。很快就禁止仆人出入。有消息传出小少爷得了天花。 李纪一下子瘦地厉害。两眼全凹进去了。 李府里马上预备桑虫猪尾。禁止炒煎炒等物。还打扫了一间房屋供奉痘疹娘娘。 伊水想到了牛痘防止天花地方子。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早点为家人防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有祈祷李佑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劫。 显然老天爷没有听到伊水地祈祷。三天后传来了噩耗。 李佑的丧事比起孙姨娘要正式的多,谁说有“不满八岁以下,皆为无服之殇”这个规矩,李佑的夭折还是有不少人到府里道恼。除了孙家的人外,李家本家都有人来。 送走了白天66续续的来人后,晚上的灵堂显得很空寂。 看着旁边照看烛火的小丫头打着哈欠,李伊水挥手叫她们下去,并对身边陪着的翠贤说:“你也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 灵堂里只有伊水一个人,听着烛火偶尔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伊水心中有无限懊悔。 早知道----如果早知道---- 伊水渐渐走近灵堂前面,伸手摸着漆黑的棺材。 李佑的棺材很小,长不到一米五,还没有钉棺----那要等到下葬前才做的最后一项仪式。 李伊水原来并不打算用自己掌握的知识谋福利,毕竟自己只知道历史的大概走向,虽然自己有一些商业知识,并侥幸重生在一个商人家庭里,毕竟士农工商,商人才在最末,如果没有足够的权势靠山,贸然挣很多钱,只会给这个家带来毁灭性打击。 按理来说,自己的理由很充分,为什么伊水的心这般难受。 这些日子,吕先生也教李纪不少朝堂上的东西,吕先生的消息还是比较灵通的。 太子的复立让朝堂上波涛暗涌,一些地方上的官员走马观花似的换,太子党和八爷党的争斗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虽然伊水知道太子还会被废掉,八阿哥也没有得到好下场,但在这种权利斗争中,他们一个小小的商家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如果太富有了,成为出头鸟,肯定没有好下场的。 如果是一些不起眼的改变应该不会惹人注意吧。 先要说服母亲买几头牛,既能喝上牛奶,又能观察牛痘的情况,这样自己现牛痘能治疗天花也不会太突兀了。 伊水想着,心里有了主意。 火盆子里的火光黯淡下去,伊水拿起一摞烧纸添了进去,火焰窜了上来,照亮了伊水的脸。 “弟弟,你喊了我这么长时间的姐姐,姐姐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 柏木棺材上还散着淡淡的油漆的味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伊水想着爱缠在自己身边的李佑,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良久,伊水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弟弟,姐姐最后见你一面,过了明天,那个喜欢腻在自己身边的小李佑就永远也见不着了。 伊水想着,手渐渐推向棺材的盖。 棺材不大,顶部的盖也不重,以伊水现在的体力却需要费些力气。 棺材盖在一寸一寸的挪动…… 伊水费劲力气才将棺材盖全部移开。喘了一口气后看向棺材,不禁大吃一惊。 除了几件李佑平常穿的衣服外,棺材里空空如也。 第十二章 腊月 进入腊月后,家里渐渐忙了起来,两场丧事加上李老爷李洵认为家里接连死人不吉利,特意请了戒坛寺的高僧来府里作法事,驱除厄运。这一下子,府里的人更是忙得脚不着地。 吕先生回去后,李伊水不用每天到书房念书,时间就富裕了起来。 除了每天都要念书习字锻炼身体外,剩下的时间便是和双胞胎姐妹在一起玩。 待的时间久了,伊水也慢慢分出两姐妹的差异来,二姐姐李汶水性情开朗,活泼好动;三姐姐李沉水稍显害羞一些,喜欢跟在李汶水的身后;相貌上两人也有些细小的差异,李汶水眼睛较大,一笑起来眼睛眯起来很陶醉的样子,配合着小巧挺立的鼻子,看的整个人神采飞扬,使人很容易受感染心情也愉快起来;李沉水的笑就显得是很标准的大家闺秀了,就算是遇到高兴的事,也仅仅是嘴角向上翘,笑不露齿。 一次三人在玩踢毽子,伊水无意中还现了李沉水的左眼角长着一粒小小的痣,不仔细看根本现不了,伊水记得前世曾看个一本杂志,上面说这个位置的痣叫泪痣,一般长着泪痣的人比较多愁善感,而且从面相上来说,长着泪痣的人命运比较坎坷。 伊水是那种坚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对于这些命相、面相之类的向来嗤之以鼻,就算是现在自己亲身经历了穿越这种用科学根本就解释不清的事情,伊水还是不相信迷信,还是抱着乐观的心态,认为自身的事情属于未知现象,说不定这是外星人跟自己开的玩笑呢。 现在就是两姐妹穿着一样的衣服,伊水也能一眼认出她们谁是谁来。 每一次准确的叫出双胞胎的名字确实能增进她们之间的姐妹情谊,双胞胎对李伊水的态度明显改变,甚至有一次,李沉水还悄悄告诉伊水,她是除了母亲外,第二个能够准确分辨出她们的人,这一点就连她们的父亲李洵都做不到。 想到父亲李洵对自己也不亲近,伊水心中戚戚然。 但转而想到自己那个爱护妹妹的憨厚哥哥李卫,和视自己如珍宝的母亲,伊水心中坦然了,自己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爱护自己,但是一定要爱护那些爱护自己的人。 腊月里,除了庄子上的地租、铺子里的利润要算清楚外,人情礼节往来还是很重要的一项,李卫这些日子随着父亲各处拜访,从本地官员到世家大族,还有与李家有生意来往的商户,几乎每一处都要陪笑脸。各处奔波下来,忍不住向父亲抱怨。 “二十三。糖瓜粘”。也就是说腊月二十三日是小年。但是徐州还有所谓“官三民四船家五”地说法。也就是官府在腊月二十三日。一般民家在二十四日。水上人家则为二十五日举行祭灶。到了腊月二十三。李卫终于可以呆在家里。不用到处拜访了。 李家就是腊月二十四日祭灶。 李家在徐州是大姓。子孙众多。不可能都安排在宗祠集中地。除了在城北有一座李氏宗祠。由族长负责祭祀外。分家另户地子孙都在自己家里祭灶。 李洵是独子。长子李卫还没有娶妻。李家地祭灶就只能由主妇张氏带着三位姨娘在灶台忙活。 灶房里已经摆了桌子。猪头、双鱼、豆沙糕等祭品已经摆满桌子了。张氏带头向设在灶壁神龛中地灶王爷敬香。待到姨娘也敬完香后。张氏从丫鬟手中拿过用饴糖和面做成地糖瓜。走上前。将糖涂在灶王爷嘴地四周。边涂边说:“好话多说。子孙满堂。财源滚滚。”说完后。吩咐丫鬟将灶王爷从灶壁神龛上请下来。到院子里送灶王爷上天。 过完小年后。过年地气氛渐渐浓了起来。各房过年地衣服也都了下来。连丫鬟都了一身新衣服。扫房子、磨豆腐、杀鸡宰鹅后。很快新桃换旧符。除夕夜到了。 伊水坐在位子上时而望望不停来回传菜的丫鬟们,时而望望桌上的佳肴,想到这是自己在古代第一次过年,不由心生感慨,不知不觉竟然已经过去了四个月。 卤水鹅掌、芥未拌生菜、腊鸡腿、五香牛、滑溜鸽片、粉蒸排骨、水煮鱼、鲜肉蒸饺、虫草老鸭汤……凉菜、热菜、点心汤都上齐全了。 伊水望着对面的位置,原本是李佑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连椅子都撤了下去。 李老爷拿起筷子像是一个信号,年夜饭开始了。 张氏不停的帮李老爷和李卫夹菜,看到丈夫偶尔看向伊水对面的方向,心里不是滋味。 很快,李纪吃完先告退,他现在还在守孝,喝不得酒,饮食也吃得很少。 伊水虽然说想帮自己的母亲,但是她一直以为后院争宠的斗争是在妻妾之间进行的,对于比自己还要年幼的李佑伊水带着几分宠溺的心理,也一直认为他对自己的母亲没有威胁,李佑的死或者说失踪惊醒了她的侥幸,这里并不是二十一世纪那个法治时代,也并不像所谓的办公室斗争那样只是打压排挤,以前看金枝欲孽还不以为然,或者说认为自己重生在普通人家,并不是什么深宫后院,官宦世家而不以为然,现在突然想到,如果稍有差池也许----也许出天花夭折或者失踪的人就是自己。 伊水看向母亲的眼光有些释然。 除了家主一家吃团圆饭外,外面厢房也摆着几桌酒,老管家李福带着家里的管事、长随、护院、书童,除正值更的外都一起庆祝。内院由韩嬷嬷款待诸位婆子丫鬟。不时还有小厮点燃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宣示了节日的热闹气氛。 新书需要支持,求收藏、推荐!!! 第十三章 守岁 吃完年夜饭后就是守岁,李洵带着李卫、李纪、李欢在外屋守岁,顺便考考李纪和李欢的学问,跟李卫谈谈人情往来的规矩,张氏带着李姨娘、霍姨娘、赵姨娘和李伊水、李汶水、李沉水在内室守岁,顺便拉一些家常。 屋里灯火通明,各个角落都点着火盆,温暖异常。 外面房檐上吊着气死风灯,灯下崭新的对联清晰可见,渐渐的外面鞭炮声零星响起。 忽然,赵姨娘想起了一件事,“太太,汶水她们过年后就七岁了,也该学一些女红,府里虽然有丫鬟会刺绣,毕竟不是专门做针线活的,教起来不是那么方便,是不是从绣坊借来一位绣娘。”赵姨娘所说的绣坊是金织坊,李家的一个绣品裁缝铺子,因金织坊的绣娘手艺好,在徐州地面上生意很红火,连对穿戴很讲究的满族官员的家眷所穿的衣服都是这家裁剪做出来的。 霍姨娘只有一个儿子,对于这个话题没有什么兴趣,一向沉默寡言的李姨娘这时开口了,“听说金织坊最好的绣娘惠娘已经不再动针线了,所有的活计都交给她的徒弟们做,她徒弟中手艺最好的就是那个秦秋雨,才十七岁,手艺那叫一个好啊。”李姨娘啧啧了两声,“就连知府大人家的太夫人见了秦秋雨的绣品都赞不绝口呢。” 惠娘就是杭州的名绣卢惠,是李家花大价钱聘请到金织坊坐镇的,这些年也为李家挣了不少钱,金织坊的名声打响出去,惠娘功不可没。因此,李家也不会轻易使唤她的,赵姨娘想让她教自己女儿刺绣,也必须通过当家主母,去请惠娘才行。因李姨娘的女儿李惠水出嫁前曾经跟慧娘学过刺绣,对她的情况较为了解。 张氏一听,笑着对赵姨娘道:“既然惠娘不再动针线了,我们就从她的徒弟中挑一个来叫汶丫头和沉丫头如何,过了年就让嬷嬷去绣坊看看,重点看那个秦秋雨的手艺,可行的话,就叫她进府来。”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旁边的女儿伊水,心中思量到伊水也五岁了,过年跟着学会不会太早。 赵姨娘虽然没有请到惠娘教自己的女儿,但也知道惠娘在金织坊的地位相当于供奉,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就是张氏也勉强不了她,对于从惠娘的徒弟中挑一个最好的来教女儿的安排还是满意的,因此谢过了张氏。 又谈了一会儿话,见李汶水小姐妹三个都打起哈欠,困倦的不行,“这般守夜,就是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些孩子,都散了吧,先让她们安置睡觉,愿意守夜的在自己房里,是这个意思就行了。”赵姨娘听了欢喜的抱起一个女儿,丫鬟抱起另一个,先退了出去。李姨娘霍姨娘也都离开了。 张氏将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的伊水抱到床上,脱去外面的大衣服后,盖上被子,吩咐翡翠好好照看。 迷迷蒙蒙中,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将伊水惊醒。 望着头顶戳纱绣寿山福海纹帷帐。盖着捧寿团形平金绣被子。闻着飘荡在房中地淡淡地熏香。伊水地神思有一丝恍惚。渐渐才回想起现在是在清朝。 外面地鞭炮又急又响。应该是新年到来。往年这个时候应该和家人一起守在电视机前。吃着团圆饭。到零点时刻。狂短信。争取第一个向朋友们拜年。 伊水地眼睛渐渐湿润了。她将头埋在被子里。第一次明白每逢佳节倍思亲地滋味。就算是到异乡求学期间。因为通讯达。每天都往家里打电话。并没有真正明白孤独地滋味。如今在这清朝。别说父母了。连一个说说心里话地人都没有。伊水想着另一个世界地父母亲人好友。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 渐渐地鞭炮声稀了下来。 沉浸在思念中地伊水并没有留意这些。直到窗外响起了说话声。 “……孙姨娘地事情我也事先不清楚。出事前我还狠狠地处置了两个传闲话、嚼舌头地婆子。我一直认为孙姨娘是冤枉地。才劝说你悄悄查看。还孙姨娘一个清白。也省得你在心里咯应。怎么成为我成心鼓动了。”说话越来越激动地是张氏。 窗外又模模糊糊传来说话声。伊水没有听清楚。 过了一会儿,张氏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声音中夹杂着一些哭腔:“我嫁给老爷快二十年了,老爷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一个吃醋捻酸的人吗?当初生卫哥儿,大夫说我以后恐怕不能在生育了,卫哥出了百天,我就张罗着给老爷纳妾,老爷说我嫉恨孙姨娘生有两个儿子,生儿子的姨娘有不是她一个,霍妹妹也有儿子,赵妹妹还有两个女儿呢,我又不是没有儿子,嫉妒她干什么,她的儿子再多也越不过卫哥儿去,我这些年没少吃斋念佛,老天爷见我心诚,才又给了我一个女儿,我一心只扑在卫哥儿伊水身上,哪有心情嫉妒这个嫉妒那个,我这些年怎样对待老爷的妾室老爷难道不知道吗?” 张氏刚刚嫁给李洵时,也有一段时间夫妻和睦,双宿**的日子,那个时候李洵也是极其宠爱她,只是后来添了侧室后,感情才淡了下来,加上李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李洵呆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才渐渐形成了夫妻相敬如宾的情况。回想起以前,张氏更加伤心,拿着手绢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眼泪。 李洵叹了一口气,看到张氏低头时,梢上闪过一丝银光,想起成亲十八年来妻子的任劳任怨,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终于走过去,从张氏手中拿过手绢,替她擦起泪来。 窗外,张氏在丈夫的劝慰下渐渐止住了眼泪,窗内,原本止住眼泪的伊水却忍不住再次留下了眼泪。 第十四章 新年 新年一大早,翡翠就叫醒了伊水。 伊水原本想守夜,怎奈自己的小身体熬不住夜,早早的就睡着了,直到子夜的鞭炮声将她惊醒,并且听到了父亲和母亲的谈话,特别是母亲的哭诉,使得伊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快亮才朦朦胧胧的睡过去,不一会儿,翡翠就喊醒她了。 翡翠服侍着睁不开眼睛的伊水穿上衣衫、小袄,比甲等,等小丫鬟打上水来帮伊水洗过脸后,伊水才有点精神开始打量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看到伊水的动作慢,翡翠不敢耽搁的把伊水的头梳起来,害怕耽搁了祭祀的时辰,急忙带她到隔壁正房。 伊水对这里的习俗一窍不通,梳头时,翡翠指点了她不少该做的事。 正房里,姨娘们已经在等待了,每个人都换上了新衣服,显得喜气洋洋,就连居丧的李纪也换了一身素色新衣,人显得精神多了。 不一会儿,李洵夫妇出来了。 李老爷穿着一件元青色对襟马褂,下穿灰色行袍,黑色长靴,与之相比,张氏的打扮就俏丽多了,头上梳着平髻,用玉钗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耳挂一对碧玉飞燕坠,大红色对襟大袄,装有低领,配着同色的大红月华裙,那领口处和腰带上,绣着几粒黄豆大小通透滚圆的珍珠,雪白的珠子一粒粒点缀在大红的锦缎上,更衬托出珠圆玉润,一双小脚虽然藏在裙后,但行动之间袅袅婷婷,又不失端庄。 与母亲一比,伊水的蝶戏牡丹袄显得差了一些。 伊水却无一丝嫉妒,看到母亲脸上神采飞扬,心中也有些高兴。 阖家齐聚,便由李洵夫妇带头到供奉着祖宗灵位的西房向佛像、祖宗影像、牌位各行三叩礼。 上供进香后。众人跟在李洵后面齐刷刷地跪下。 祭祀完。众人回到正房。李洵夫妇两个重新落座。众人才开始叩头拜年。 随即。张氏笑着一一了压岁地荷包。 平辈之间。不用跪礼。但荷包是少不了地。伊水年纪最小。只有她不用给别人。只是往里收。 家里人拜完年。管家就来传报:“大姑爷来给老爷拜年!” 管家口中地大姑爷就是李洵长女李惠水地丈夫林至磊。林家也是徐州有名地商户。主要经营木材生意。林老爷和李洵相识十几年。双方都是知根知底地。李惠水及钗后。就由父亲做主许配给了林家次子林至磊。 不一会儿,林至磊进来,先跪下给岳父岳母拜年。 收到荷包后,林至磊笑着向妻弟妻妹们荷包。 李伊水第一次见这个姐夫,白皙皮肤,相貌堂堂,有一股书卷气,如是陌生人见了,恐怕会认作是清贵的士子,根本想不到会是商贾出身。伊水听说林家花大价钱送这位次子去书院念书,指望着他走科举道路,光宗耀祖。 李伊水想到这里,看了旁边李纪一眼,李家也是长子从商,继承祖上产业,次子准备科举入仕,也许这也是父亲将大姐姐嫁给林至磊的一个原因吧。 林至磊离开后,李卫就带着弟弟李欢去舅舅姑父家拜年。 李洵也出门向族人、官员、同行们拜年。 李纪并没有随父兄外出拜年,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不一会儿,又有家丁通报,孙家来人向老爷太太诸位少爷小姐以及李纪少爷拜年。 因李洵已经出门,张氏一个女眷不方便单独接见男客,便让家丁直接将孙家客人带到李纪的院子里。 孙家人还未离去,门房又通报梁家表少爷梁少绍来拜年。 梁家表少爷就是李洵的妹妹李筝嫁给奉天府丞梁清标后生的儿子。 对于大姑奶奶一家,张氏不敢怠慢,急忙请进内厅。 虽说男女有别,但是彼此是至亲,倒也没有太多忌讳。 之后的来人,张氏根据远近亲疏或者请入内厅,或者让管家在外厅款待。 李伊水也在这一天见了自己家的不少亲戚,也在这一天才知道,爷爷辈是堂兄弟的同族兄弟都算得上近亲,是本家。一天下来,虽说请到内厅与女眷相见的亲戚是占少数,但李伊水已经头晕脑胀,记不清谁是谁了。 晚上,李洵回来,外面天寒地冻的,李洵一进屋就带进了一股冷空气。 张氏忙帮丈夫脱掉外面的大衣服换上舒适暖和的细绒小袄,并吩咐丫鬟将熬好的姜汤送上来,有打人给李卫李欢送过去了一些。 待李洵喝完姜汤,便和妻子说起外面的事情。 原来,从秋天开始,徐州地面上的山匪就66续续开始抢劫绑票,储备过冬,一般人家遇到这种事情宁可大事化小,出一笔钱保家人平安,根本不惊动官府,官府自然秉着民不告官不究的原则,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这伙山匪踩点没有踩好,在十月份的时候绑架了芙蓉镇一户土财主家的独子,原以为能够勒索一大票,谁知这一家土财主表面上看着光鲜,实质上早已是丁吃卯粮,自然凑不出山匪索要的赎金。被山匪一气之下撕票了,痛失独子的土财主誓不罢休,一状告到顺天府尹衙门处。 到十一月份有名捕快现了这伙山匪的踪迹,跟踪下去,联系了绿营兵的长官,在山匪下山采买补给是一举擒获,立下大功一件。 这原本是安定地方的好事,不过顺天府尹和绿营处的参将却为了功劳打破了头。两方分别隶属于太子的势力和八阿哥的势力,自是僵持不下,双方便各具一奏折陈述自己功劳,八百里快马送往京城,谁知奏折送上,皇上却是留中不,这一下不但顺天府尹和参将摸不到头脑,连远在京城的太子和八阿哥也慌了神,不断联络己方人马,想在这件事情上把对手压下去。虽说是过年,徐州的两个衙门也没有停止对这件事的掐架。 双方争斗的事情李洵并不关心,只是李洵的妹夫梁清标在顺天府尹手下做事,李洵只关心如果顺天府尹被斗败的话,会不会影响妹夫的前途,或者说如果顺天府尹被调走的话,空出来的位置由谁来担任,身为顺天府尹副手的妹夫有没有可能向上挪一挪。 求推荐收藏票票啊!!! 第十五章 回门 回门 这个年过的让李伊水大开眼界,许多伊水压根不知道的习俗在这里被郑重其事的进行着。 正月初二祭财神,由于李家是商户,对于这一项祭祀尤为重视,祭品要用”五大供”,即整猪、整羊、整鸡、整鸭、红色活鲤鱼等,中午还要吃馄饨,俗称”元宝汤”。到晚上才将家里的财神送上天。 初三和初四,有忌门的风俗,妇女不许往别人家去,去则以为不祥。 正月初五俗称破五。破五前诸多禁忌过此日皆可破,自然也包括忌门的风俗。同样正月初五也为财神圣日,许多做买卖的人家认为选择这一天开市必将招财进宝,街上的大小店铺从大年初一起关门,也全在初五开市。李家的铺子也不例外。 伊水原想去街上看看热闹,但是自己年纪小,母亲不会放自己出门的,哥哥忙着商铺的事情,李纪守孝也不会陪她出门,只好乖乖的留在家里。 李卫见妹妹塌下的小脸,忙许诺正月十五带她出门看花灯,等伊水重新露出笑脸后,才放心的出门。 正月里的吃食不少除了正餐点心外,各种干果山货也不少,张氏让伊水小姊妹三个到床上玩,怕她们哭闹,拿出不少榛子、腰果、花生、松子、栗子、核桃放在床上给她们玩,让翡翠照看。 李汶水抓过托盘中两个核桃,代替荷包在床上抓了起来。伊水的手小,抓不紧核桃,只好退而求其次,用松子代替。三人笑着闹着,如果手中的核桃丢远了没有接住,也不去捡,直接再从托盘中拿两个,不多时,床上便落满了各种干果。 不一会儿,几人玩累了,由于还没有到开饭的时间,翡翠端来了几盘点心,并将床上的干果收拾起来,重新归到托盘中,拿来一个小锤子开始砸核桃。 砸核桃并不容易,等伊水三人将点心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翡翠的核桃才砸了一小撮。 刚才地点心汶水吃就不少。看到眼前地核桃。又被勾起了食欲。也幸亏翡翠砸地核桃少。要不然汶水地小肚皮还不得撑破。 伊水地目光从盘中剥好地散碎小块核桃果肉上移到另一侧丢弃地核桃壳。核桃砸开大块果肉好剥。挨着壳地有一些剥不掉。只好随壳一起扔掉。就是剥出来地核桃也是一块一块地。没几个完整地。 伊水想起上辈子剥核桃用地夹子。中间有一个圆孔。大小正好放下一个核桃。轻轻一夹。整个核桃皮都碎了。一个完整地核桃就剥好了。 虽说自己不爱吃核桃。但做出来也可以方便别人啊。 正月初六是已出嫁地女儿归省地日子。这天一大早。李家就迎来了自己家地姑奶奶李惠水。 李惠水嫁给林至磊已经一年多了。秋天时传来了怀孕地消息。因为是头生子。林李两家都很重视。除了张氏送过去不少吃食药材布料外。李姨娘也将自己地私房体己送了不少给女儿。 如今李惠水已经坐了四个多月的胎,胎儿较稳定,才在丈夫的小心呵护下回到娘家。 随着母亲姨娘来到门外,看着前面马车上姐夫小心翼翼扶着下马车的肚子稍稍凸起的与李姨娘有几分相似的年轻女子,伊水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大姐姐李惠水。 李惠水鹅蛋般的脸庞,五官清秀,不特别美,但那斜飞着入鬓的黛眉,配上一双微微上扬的凤眼,使得整张脸都显得生动起来,丰厚而红润的双唇也显得一种富态,再加上而今怀孕,身体显得丰满,别具一番风情。 李惠水看到门口的母亲众人,知道刚才的情景落入众人眼中,笑着说:“我说没事,他就爱大惊小怪。”林至磊看着妻子并不言语。看到女婿对女儿呵护备至,李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林至磊将妻子交给岳母后,就到前院陪岳父谈天了。 众人将李惠水迎入正室。 李惠水刚要给张氏见礼,张氏一把拦住她:“别折了腰,你现在是双身子了,这些虚礼就罢了。” 说完吩咐丫鬟扶着李惠水坐下。 李惠水笑着问了几个弟弟妹妹的近况,孙姨娘李佑去世时惠水的胎位还没有坐稳,只是派人送了祭品回来,现在虽然回了家,因为是正月喜庆日子,这些事便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不提。 说了一些兄弟做学问的事情,话题便转到生意上。 “听说昨天林家的生意异常红火,新年就来了个开门红,是个好兆头啊。” 李惠水抿嘴一笑,“那都是大伯子手段高明,街坊乡亲们给捧得场,咱李家的生意也不错啊,听说大弟弟现在出息了,至磊在家里不住口的夸他呢。三弟弟请的先生怎么样?至磊是听官学的同窗推荐的,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吕先生如何,可别把纪哥儿耽搁了。” “今年的干果很稀罕,城东贩卖干果的五芳斋门前都排起了队,生意那叫一个红火。我家大伯子在寻思着年后也做干果生意呢。” “金织坊年前的生意也不必五芳斋差,年后生意清淡一些也是正常的,等天再暖和一些,人们要开始添置春装,想必也会火爆的。” 伊水听着李惠水和母亲姨娘的谈话,才明白一向重男轻女的父亲为什么独独对这个女儿偏疼,给李惠水的待遇远在她们之上,既然明白了这一点,伊水也明白了以后努力的方向。 张氏见李惠水露出一丝疲倦,就对李姨娘说,“姑奶奶今天一大早就过来,现在也累了,你带她到你房间里歇一歇,到开饭时再过来吧。” 李姨娘满心欢喜的向张氏告辞,带着女儿回房说贴心话了。 由于李惠水有很多忌口的,张氏吩咐厨房提前准备中午的饭。 第十六章 走亲 求推荐收藏票!!! 李惠水提到的干果生意红火,言者无意听者有心,让伊水听在耳里,记在心上,如果干果生意好,那相应的剥干果的工具也应该卖的好吧,伊水知道这个时代剥核桃松子只能用锤子。 想像到夹子以后的畅销,李伊水忍不住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找了一张纸,开始画起夹子的结构图。 琢磨了一晚上,第二天李伊水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找到李卫。 李卫听伊水拿着图纸比划了半天,还没有弄明白伊水到底要的东西是什么。 “就是这个形状的铁夹子,前头是圆形的,空出来的部分刚好能放下一个核桃。”伊水干脆将图纸卷起来,当成模型给李卫讲解。 李卫听明白了,“这种形状的夹子我没有见过,你要想要,得找工匠定制才行。” “好哥哥,你帮我去定做一个吧,我出不了门的。” 李卫点头答应了。 李卫离开后,张氏就带着伊水去走亲。 先去的就是伊水舅舅张云净家。 张云净家在徐州城地东北角上。伊水坐马车穿过了大半个徐州城才来到张宅。 朱红地大门。门前地两头石狮子。与李家比起来多了一份威严。 舅舅张雨净是一个很严肃地人。张氏先向哥哥问好。紧跟在伊水也向舅舅拜了年。拿了荷包后。便和母亲一起去后院看望舅母。 张氏领着女儿。穿过走廊。来到后院正房。 舅母尹氏得到通报已经在门口等待了。将小姑母女迎进屋里。拉着伊水左看右看。夸奖了一番后。才从丫鬟手中接过荷包递给伊水。 伊水忙行了一个下蹲礼谢过舅母。 尹氏叫过自己的两个女儿,让她们拜见姑妈,又与伊水表姐妹相互见礼,才坐下奉茶说话。 尹氏张氏姑嫂在一起聊天,伊水自然和两个表姐坐在一起, 伊水的两个表姐大的十四岁,闺名叫做碧映,小的十三岁,闺名叫做琦晓。看来在伊水来之前两人正在谈论饰头饰之类的,与伊水见礼后继续聊先前的话题。 伊水听了一会儿,明白两人在谈什么样式的髻配什么样的衣服。听了一会儿,琦晓见小表妹对这个感兴趣,拉起她的手,“妹妹对这个有兴趣,可以经常过来,和我们一起跟席嬷嬷学规矩可好。” 碧映笑笑道,“琦晓你别害伊水妹妹了,她还小呢,不知道学规矩的厉害。就是你,不也经常被席嬷嬷惩罚的哭鼻子。” 琦晓见自己拐骗小表妹的心思被姐姐拆穿,也不恼,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我也是为伊水妹妹好,晚学不如早学,早晚都要有那么一天的。” “将来还要选秀,怎能不重视妇容,其实我们跟席嬷嬷学规矩不算辛苦,大伯家的玟昭姐那才叫辛苦呢,听大伯说过了春天还要送玟昭姐到京城学规矩,相比之下,我们还算好的呢。”碧映倒是看得开。 “是啊,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过,你说这一些伊水妹妹又听不懂。”琦晓攥着小拳头志在必得。 伊水却听明白她们的话了,早就听说自己舅舅家被抬旗了,几个表姐自然有选秀的资格,她们现在想必是为明年春天的选秀做准备吧。 伊水心中叹了一口气,选秀----多么熟悉又多么陌生的名词啊。 “姐姐说的选秀可是八旗子弟选秀女?”伊水甜甜的问,犹若不懂事的孩子:“母亲说了,我不用参加选秀,也不用学那么多的规矩。” 碧映琦晓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这位姑妈出嫁的早,姑妈出嫁后一年多,大伯才以军功全家抬旗,因此,这位姑妈嫁的不是在旗人家。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惋惜。 伊水看到两人的神情,虽然心里知道两人没有恶意,但两人眼中的同情怜悯却刺伤了她的自尊,不由心中升起一股怒气,自己家怎么啦,虽然只是普通老百姓,可也算得上是父母恩爱,家境富足,兄妹和睦,可是在两个表姐眼中只怕是认为自己母亲下嫁不值了吧。 话不投机,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碧映原以为表妹年幼,哄哄就过去了,就将话题转向了小孩的一些玩乐上,伊水也乐意配合,转变话题。很快张氏与尹氏闲聊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往西府堂兄家拜年。临走时,伊水瞥见碧映那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西府紧挨着东府,伊水跟着母亲上了车,由车夫驾着车,出了门不到一刻钟就看见西府的大门。 与张雨净相比,其兄长张云净就显得威严多了,可能是上过战场的缘故,身上有一股冷肃的气势,伊水躲在母亲身后向这位舅舅磕头拜年。 张云净说的话不多,也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起来。待伊水磕头后,让书僮递给伊水一个荷包。 领了荷包后,就有丫鬟进来说太太请姑奶奶和表小姐到后厅与之相见。 穿过一个跑马场,就到了二门,二门处已停了不少车马,看来向堂舅舅家拜年的女眷也不少。伊水和母亲下了马车边走边打量堂舅舅家。与东府相比,西府的后院更显富贵气。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在别具匠心的搭配下并不显得庸俗华贵,倒透着一份江南的精致小巧。花园里迎春花开的正好,透漏着几分春意,削减了严冬的肃杀,让人看了心里舒坦。 进了后厅,迎面就是金漆木雕十二扇大屏风,分别绘着十二个月份的花卉,形象生动,宛若名家手笔。绕过屏风,几个丫鬟迎上来,笑吟吟地向张氏施礼。并有丫鬟向里通报:“姑奶奶和表小姐到了。”很快有一人迎了上来:“姑奶奶可算到了。”张氏一间,行了礼,又拉着伊水要她拜见舅母马佳氏。伊水磕了头,结果荷包后,才仔细打量这位舅母,圆圆的脸,丰满的身体,不高不矮的身材显得和蔼可亲。接下来有拜见在场的另几位妇人,多是马佳氏的亲戚。 不多时,就到了午饭的时间了,张氏环顾了一下后厅,思量了一下起身告辞,马佳氏苦留,并打丫鬟请尹氏过来作陪,张氏只好留下。 席间,伊水一直没有见到玟昭表姐,悄悄询问了尹舅母后才知道,席嬷嬷管教玟昭最严格,连吃饭都不放过机会教规矩,自然不会和大家一起的。 伊水暗中吐了一下舌头,幸亏自己不用选秀,心中为那个未谋面的表姐默哀三秒钟,便拿起筷子开始进餐。 第十七章 生意 夹子做好后,李卫拿着夹子来找妹妹伊水,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弄明白这种奇形怪状的夹子的用途。 李卫看到伊水将核桃放到夹子前头中空位置,然后将两个手柄用力一合----核桃还是原封不动----伊水手劲小,没有将夹子的手柄合上。 伊水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将夹子交给哥哥。 李卫手一使劲,核桃皮碎了,一个完整的核桃出来了。 看着手中的核桃,李卫的眼睛都瞪圆了。 这些日子在五芳斋帮忙管理,李卫自然知道核桃皮多么难剥。 李卫忍不住将手边的几个核桃一一用夹子试过。然后拿着这个百试百爽的夹子爱不释手。 “哥哥,这个是我的,你要想要,可以自己再定做一个。”看到李卫眼中的贪婪,伊水毫不客气的赶紧的将夹子从李卫手中抢了过来。 “好妹妹,”李卫立刻腆着脸过来,“以后哥哥要是吃核桃,就去找你了。” “哥哥可以多做几个夹子,放在自己房里,想吃随时都可以,还可以拿到铺子里跟核桃一起卖呢。”伊水先点点头,忽然想到这样一来不但自己成了他的免费劳力,赚钱计划也付诸于流水,忙向李卫提起这个夹子的商业价值。 看着伊水的小心思全都掉到钱眼里了,李卫好气又好笑的用手指弹了一下李伊水的脑门:“你以为这个夹子制作简单吗?单单前面的凹槽就让大师傅花了五天才做完,最后打铁师傅向我要了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啊----” 李卫将两只手放到伊水面前晃动。心痛不已。 李伊水大吃一惊。要知道他们家地核桃才卖三十文一斤。十两银子相当于普通人家半年地生活费用。普通人家哪里又会为了一个小小地夹子去花这个大价钱呢。 这里地工业并不是那流水线上地自动化。夹子地凹槽也是打铁师傅一锤一锤敲出来地。自然价格不便宜。这样地夹子自然不能像大路货那样流通了。 伊水反应过来了。为自己地思虑不周而后悔。带着一份愧疚:“哥哥。我不知道要花你这么多钱。” 李卫却因刚才伊水地话灵机一动:“虽然我们不能卖夹子。却能卖剥好地核桃。当然价格要贵一些了。”李卫笑得很贼。 伊水明白自己是陷入一个误区了。不由得佩服李卫:“哥哥。你真聪明。” “那是,”李卫得意洋洋:“也不看看我是谁?”眼睛转向夹子,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转而安慰自己,正是有了我这么聪明的哥哥,才会有更加聪明的妹妹。 说做就做,李卫立刻从铺子里调了两个人轮流用夹子剥核桃,再次向铁铺定做十把夹子,并在伊水的提醒下和铁铺的师傅郑重其事的签了一个保密协议。 剥好的核桃一上架立刻受到好评,很快被抢购一空,到后来甚至断货了。虽然价钱比带皮的核桃要贵得多,购买的人仍觉得划算。 一直到另外的十把夹子做好后,五芳斋的剥皮核桃才算供应的上,这时伊水才将最初的那一把要回自己手中。 很快有不少人到五芳斋指明要买剥好的核桃。也有人问李卫他们是怎么做才将核桃剥得这么完整,李卫都笑着不答,实在推委不过去,才说,他们剥得有好的有不好的,只是将剥好的整块核桃挑出来卖的。询问的人恍然大悟,怪不得价格这么贵呢。 当然李卫在父亲面前不会用这种说辞的,李卫老老实实的将夹子拿给父亲看,将经过详细的向父亲叙述了一遍,期间,将妹妹伊水好好夸奖了一番。 李洵听了,将夹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终于吩咐书童将四小姐请到书房里来。 这是伊水第一次踏进书房。 看着比李卫矮一头多的伊水,李洵觉自己平时对这个女儿关注太少了。 “这个夹子的样式是你设计的?”面对伊水的一脸稚气,李洵难得的放软了口气。 伊水看看李洵手中的夹子,点点头。 “你是怎么想到的?” 这个问题伊水早就想过,因此,便不慌不忙的说:“我是看见翡翠砸核桃每次只有砸的那一面碎开,便想如果用锤子将核桃全部包住,一下就可以砸开了,让哥哥帮忙做了一个,没想到效果比我想的还要好。” 李洵点点头,原来是女儿误打冒撞的,不过这个小夹子还真是合用,不止是砸核桃,就连松子栗子,只要调整大小都可以用,只是这个夹子的成本…… 李洵有些头疼,便不再想这个,继续问:“那将核桃剥好再卖这个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 伊水看了旁边李卫一眼,老老实实的说:“不是,是大哥哥想起来的。” 李洵转而看向李卫,他确实惊讶李卫能有这种商业头脑。 李卫摸摸光秃秃的脑门,将核桃剥好再卖确实是他提出来的,但这个灵感是来自伊水啊,如今伊水将功劳都送给他,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看到李卫拙于口舌,伊水在一旁暗暗着急,终于忍不住开口说:“父亲,您经常教导我们客人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让我们想客人之所想,哥哥也是看到这个夹子后就想为铺子里的客人提供方便的。” “对对对----”李卫连忙点头,伊水的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李洵脸上露出笑容来,对李卫说道:“你能这样想,也算我平素没有白教导你,千万别因为现在手中有钱,就在生意上做手脚,要知道对商家来说口碑是最重要的,有了好口碑,才能有金字招牌,想得到一个好口碑不容易,可是想要坏掉它就太简单了。生意上的竞争不能靠坑蒙拐骗,缺斤短两,要急客人之所急,这样才能获得好口碑。”李洵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年后,这两家五芳斋的铺子都交给你打理,好好努力。” 李洵的生意经对于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伊水来说是老少皆知的道理,但对于李卫来说却是金玉良言,因此他恭敬的听着,等到听父亲说将两间五芳斋交给自己时,有些不安的抬起头:“父亲,我----” 李洵一手按在李卫的肩膀上,止住了他下面的话:“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能行,难道你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李卫眼中渐渐闪出光彩,坚定的说:“父亲,我会把五芳斋打理好的!” 第十八章 上元 正月十五上元节,李卫如约陪着伊水去逛灯市。 往年灯市上都是异常热闹,大家自然期待着今年的灯市,就连原本准备在家守孝读书的李纪也在李卫的劝说下和大家一起出门。 早早吃完饭,李洵就派管家李福备车准备全家出游。 第一辆车上就是李洵和张氏夫妇,随后一辆车就是汶水、沉水、伊水姐妹三个,霍姨娘和儿子李欢坐第三辆车,李姨娘坐第四辆车,最后一辆车坐着五六个大丫鬟。李卫和李纪骑着马带着一些护院,围在这五辆车周围,缓缓的向灯市的方向走去。 伊水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热闹的街市了,自从穿越以来,大多数时间都在后院困着,就是偶尔出门,也是到寺庙里礼佛。因此,在车厢里极其兴奋地和汶水、沉水点评着街上的景物,就是路过店铺也能就招牌门面说上几句,活像三只聒噪的麻雀。 甚至李卫在外面听见车厢的热闹,骑马走到车窗前,探头问个究竟。 渐渐的快到灯市了,路上已经出现各种彩灯,人也更加多了起来。 李洵吩咐车停在这里,让几个妥当的人看着车和马,招呼妻子儿女下车步行去灯市。 马车前放了条板凳,张氏踩着板凳下了马车。 李卫赶到第二辆马车前,将伊水汶水沉水一一抱下,三人个子小,就是踩着板凳也下不来,丫鬟还在后面没有赶上来,自然是由李卫这个哥哥代劳了。 后面,霍姨娘也抱着李欢下了马车。 等到人到齐了。李洵才带着众人往灯市上走。由于人太多。在路上李洵便将家人分成两队。各自玩各自地。相约好了最后会合地时间。张氏叮嘱了李卫几句要照顾好妹妹。又叮嘱翡翠街上人多。照看好小姐之类地话。才随着李洵走。 等父母走后。李卫见身边地四个弟弟妹妹都看着自己。有一种做家长地感觉(李欢跟在霍姨娘身边)。摸摸脑门。说:“咱们也走吧。” 伊水欢呼雀跃一声。率先开路。 街上异常明亮。伊水和汶水、沉水到处蹦蹦跳跳地赏灯。走马灯、蝴蝶灯、红帽方灯、白纱圆灯、六色龙头灯、二龙戏珠灯、观音灯、罗汉灯等等。竟相放出灿烂光辉。盏盏造型款式不同。灯中地锦画。诗词也都不一样。却都是流行诗赋。名家作画。一时间。街上流光溢彩。人声鼎沸。 李卫忙着照看三个妹妹。唯恐她们有了闪失。一会跑前一会儿跑后。不一会儿头上出了汗。看见李纪在旁边念灯上地诗词。忙把他抓过来一起照看。才轻松一些。这才知道父亲为什么把他们撇下携美观灯。想到自己小时候看灯会比这个还要顽皮。心中地不满就消失了。 汶水过来拉着伊水四处乱逛。小嘴叽叽呱呱不停地说着这灯好看。那灯漂亮。连翡翠也面带微笑。 不一会儿,汶水看中了一盏小巧精美的琉璃宫灯,灯一点亮,灯中锦画就慢慢的转动,依次是春夏秋冬的美景,汶水被深深吸引住了。 可惜店家并不卖这盏宫灯,只是在旁边出了一个谜语,猜上来了,宫灯是奖励。 汶水在书房念了几个月的书,谜面上的字都认得,冥思苦想了一阵子,想不出谜底,突然想到后面还有李家的大才子李纪在呢,有他在,这盏漂亮的宫灯还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唯恐晚一步宫灯被别人得去了,连忙迈步向回跑,赵姨娘的丫鬟翠竹连忙跟上。 伊水走到这家店铺门前,观看上面的谜语,却是一句诗词: “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伊水稍一思索便想到了答案,便让翡翠告诉店家答案,顺便把那盏琉璃宫灯去过来。 店家听到翡翠的“事事难料”的谜底后,爽快的将宫灯交给翡翠。 伊水拿着漂亮的宫灯便找汶水,那里料到一回头现身后没有人,左看右看没有现,问翡翠,得知汶水主仆往另一个方向去了,猜想一定是这丫头又看见漂亮的灯,想到汶水身边还有翠竹,便也放了心。 伊水将宫灯交给翡翠继续逛街。 很快来到一座巨型灯楼前,这座灯楼奇幻精致,美伦美焕,金光璀璨,极为壮观。 伊水被深深吸引住了,好美!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旁边已经有文人忍不住吟起了唐诗。 离开灯火辉煌的灯楼,伊水和翡翠又来到一家铺子面前,这家铺子原本就是做花灯生意的,这一次自然是趁此机会将自己的镇店之宝全都拿出来,招揽顾客。 彩珠戏龙灯、龙凤八卦灯、绣球灯、宝石灯、珠兰灯、花兰灯、荔枝灯、鱼灯、虎灯、狮子灯、鲤鱼灯、兔子灯、荷花灯、牌楼灯、花瓶灯、字灯、八仙灯还有安放在地上的灯体庞大,气势宏伟的座灯,挂得、摆得、安放的各种各样的灯玲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你是伊水?”伊水正在津有味道观看着各种花灯,突然前面有个声音用不确定的语气说。 伊水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银貂大氅,头上梳着朝月双髻,髻上戴着红色绢花,正在俏生生的看着自己。 伊水认出这个人----四堂叔家的女儿李琪。过年时母亲曾带她去过四堂叔家。 “堂姐。” “你就自己来看花灯,伯伯和伯母呢?”李琪问道。 伊水一指翡翠:“我父母自己逛去了,翡翠姐姐一直跟着我,他们很放心。”又问:“你呢,也不见四叔。” 李琪也指着身边的一个嬷嬷道:“我奶娘跟着我的。” 两人相视一笑,立刻觉得亲近起来,“你刚才看得是那个花灯,这么入神?”李琪问道。 伊水立刻指给她看。 李琪评价里一会儿,又说,“我刚才看见旁边还有一个也很漂亮,你看过没有?是一盏八仙走马灯……” 且不提伊水和朋友兴致勃勃的观赏花灯,另一边的李卫却找的她们快要急死了。 李汶水找到李卫一行人,向李纪说了请他帮忙猜灯谜的事情,李纪一口答应了下来。 正好此刻沉水也看中了一盏花灯,李卫出钱买下后,也和沉水一起过来,为自己的弟弟妹妹助阵。 一路上,李汶水向李纪说了谜面,李纪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心中有数了。 等一行人找到那家店铺,现那盏四季琉璃宫灯已经渺无踪影,待问过店家,知道在李汶水离开后一个年轻的女子猜出了谜底,李汶水甚是扫兴。 李卫往四周看了看,问汶水:“伊水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待将四周找过,没有现伊水和翡翠的踪迹,一行人着了急。 汶水也顾不上遗憾那盏四季琉璃宫灯了,加入了找人的行列。 看着李卫急红了眼,不停训斥汶水,李纪便开口劝说李卫,“伊水妹妹身边还有翡翠在的,翡翠向来细心,会妥帖照顾伊水妹妹的,有她在就不会出事,也许她们是到别的地方去看花灯了。” 李纪又问汶水走之前有没有交代伊水或者翡翠一声。 汶水红着脸说:“我走的时候着急,什么也没有交代。” 伊水将自己当成一个大人,自然不会存在像被拐卖、迷路之类的事情生在她的身上,却没有想到旁人眼中她还仅仅是一个五岁的小孩,翡翠的成熟稳重让李卫等人稍稍放心。 “如果她们找不到咱们,最终也会到停马车的地方会合的,不如我们一边看花灯一边寻找,伊水妹妹喜欢热闹,我们往人多的地方找,也许能在那里碰到她们。”一边的沉水也建议道。 李卫听李沉水说的有道理,才知道自己是关心就乱,但看不到伊水实在无法放心,便带着弟弟妹妹往热闹的地方寻找。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处人声鼎沸之处。 这里锣鼓咚咚,原来是一处舞狮队。伴随着锣鼓声,舞狮队从灯楼处跳了出来,李卫见周围围的人多,便停下来,眼光在人群里细细寻找。 半柱香过去了,舞狮队进入表演的**,人群不停出惊呼声,以及热烈地鼓掌。 一声鼓响,舞狮队表演结束,退进灯楼,原先空出来的地方立刻被兴奋的人们拥挤的满满当当。 “小心----”一直注意着人群的李卫看见前面一名身量不高的姑娘被周围的人群拥挤,差点摔倒在地,伸出手来,将那位姑娘扶住。 待姑娘站稳后,李卫才注意到这位姑娘柳眉、杏眼、樱桃小嘴,披上大红羽纱面白狐狸毛氅,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只一眼,李卫就无法再移开眼睛了。只觉得所有的美境却忽然失了色,所有的喧闹欢呼也悄然消去了声音,只剩下身前那孤单的红影。 纳喇素琴被这气势汹汹的人群吓到了,明明耳中听见乳母的叫声,可是汹涌的人群裹着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后面的人的推搡使她差点摔倒在地。 幸亏这个好心人扶住了她。纳喇素琴抬起头想象恩人道谢。 入眼的是一位少年,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身上穿着貂毛白袍,正深深凝视着她。 纳喇素琴脸上不由一红,随即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引起恩人的注意----周围太杂乱,声音不大根本听不清楚----才大声的向那白袍少年道谢。 “不用谢,不用谢,是应该的。”李卫手足无措的说。 随后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少男少女颇为尴尬的站着。 两人这一耽搁,素琴的乳母就赶了过来,当听到人群差点挤倒自家小姐的时候,这位乳母脸上出现内疚,而得知眼前的这个少年帮助了自己的小姐,纳喇素琴的乳母郑重其事的道了谢。 素琴随着乳母走后,李卫还在朝着她离去的方向呆呆地看。 “哥哥,你们在这儿啊,你们也看了刚才的舞狮队了?你看什么呢?”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李卫一回头,看见伊水。 原来伊水和李琪在花灯店里遇见后,两人便一起逛街,后来现人群向一个方向涌去,就好奇的跟了过来,原来是舞狮队,两人就在舞狮队的另一方向看了起来,等舞狮队结束后,才现哥哥一行人。 李卫送了一口气,又有些遗憾的看看素琴离开的方向,便开始盘问伊水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李琪见过了堂兄后,便带着奶娘离开寻找自己的父母了。 剩下的时间,李卫小心翼翼,无论逛那个铺子,必须保证所有的人都到场,终于提心吊胆的等到灯市的结束。 当一行人返回停放马车的地方时,每个人的手里都拿满了花灯。 突然李卫停住了脚步,目光盯向不远处的马车。 那是一辆华丽的翠盖珠缨八宝车,最重要的是正在扶着婆子的手踩在板凳上车的就是在舞狮队时遇见的那名穿大红羽纱面白狐狸毛氅的少女。 李卫忍不住激动起来,看着那少女上了马车,仍没有移开眼睛。 “少爷,你在看什么?”李卫的小斯李华感到奇怪,自己的少爷怎么突然停住了。 “李华,你知道那家的马车是谁家府上的吗?”李卫像拽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问李华。 李华一看说:“那是道台纳喇大人家的马车,老爷带少爷拜访知府大人的时候,我和车夫在门外守候,就看见这辆马车,真是豪华气派啊,在整个徐州城里都找不到第二辆了,怎么啦,少爷?” 李卫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没什么。” 纳喇这个姓一听就知道是满族人的姓氏,道台大人----那可是满清权贵,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商户人家能攀附的上的。 李卫兴致缺缺的往前走,手中的花灯也吸引不了他的兴致,随手将手中精挑细选的花灯递给妹妹,不理会伊水的大呼小叫,等与父母亲会合后,骑上马回到了家,没有理会父母弟弟妹妹,将自己关在了房间。 张氏摸不着头脑,仔细的向李纪等人盘问了一番,也猜不透自己的儿子为什么情绪低落,幸运的是第二天李卫就恢复了正常,张氏也就放下心来。 第十九章 秦秋雨 过完正月十五,这个年就算是过完了。李府的一切又都恢复正常。 这一天韩嬷嬷将秦秋雨领进了李宅,却不进正门,只进了西边角门。穿过花园,便到了一垂花门前,进了垂花门,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插屏。转过插屏,小小的三间厅,厅后就是后面的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雕梁画栋,两边穿山游廊厢房,挂着各色鹦鹉,画眉等鸟雀。台矶之上,几个穿红着绿的丫头正在喂鸟雀食物,见韩嬷嬷来了,忙停下施礼。 “到了后院,就不比在绣坊上自在。在绣坊,只要你完成绣织任务,连帐房管事的都不敢得罪你,这里不一样,没有定时定量的说法,只要小姐没有学会,你就是重复一百遍也还要重复教下去,当然了,小姐不会将所有的时间都学刺绣,你也有休息的时间。” “今天先去拜见太太和小姐,确定你住的屋子,你原来的铺盖就不用搬进来了,府里另有新铺盖给你。” “太太准备了一些伤药,一会儿拿给你,可你也别就大意了虽说学刺绣扎到手指头上是常有的事,可小心照看也能少扎几针。” 一路上韩嬷嬷絮絮叨叨着府里的规矩以及绣娘该注意的事项,到正房前看见丫鬟,点点头,便问那小丫鬟太太是否得闲?得知现在有家下许多媳妇管事的来回话,韩嬷嬷让秦秋雨在门口等待,自己现行进去通报。 张氏听说秦秋雨来了,忙命小丫鬟传唤她进来。 秦秋雨被韩嬷嬷说了一路,心里也忐忑不安,听到传唤,整整身上的衣服,禀声敛息,恭恭敬敬地走了进去。 外厅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左边几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边几上汝窑美人觚--觚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其余陈设,自不必细说。 左边是一个内门,隔着微晃的錾铜钩上悬着大红撒花软帘帘,可见门内,南窗下是炕,炕上大红毡条,靠东边板壁立着一个锁子锦靠背与一个引枕,铺着金心绿闪缎大坐褥,旁边有雕漆痰盒。张氏身穿家常带着秋板貂鼠昭君套,围着攒珠勒子,穿着桃红撒花袄,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大红洋绉银鼠皮裙,正端端正正坐在那里。身旁站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年青女子,微弯着腰,低声向张氏汇报着什么。 外间的秦秋雨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翠贤地娘亲昨天晚上得急症没了。她老子今天早上来府中说想接翠贤回家住几天。求太太开恩!”琉璃向张氏汇报。 “就是伺候孙姨娘地那个翠贤吧。” 琉璃陪笑道:“太太真是好记性。” “可怜见儿地。虽说这翠贤签地是死契。可毕竟骨肉天伦。我们当然不会阻拦。记得多赏几两银子。让她安心地回家办她母亲地丧事。等办完再回来也不迟。” “是。太太真是慈悲心肠。还有。江宁白家送了礼来。“富贵长春”宫缎十匹。“福寿绵长”宫绸十匹。白玉如意一柄。翡翠珠子十串。一件是镶嵌了钻石地银怀表珍宝饰。还有十余样摆设物件。另外还给大少爷送了一匹从塞外来到蒙古马。现在拴在马厩里。听车夫说。是一匹良驹。” 张氏听到江宁白家……想到与他家平素也没有什么来往。不禁心中疑惑:“这非过年过节地。白家送到是哪门子礼啊?” “听送礼的人说,是感谢卫少爷救了他们家小少爷,白老爷特意使人送来的谢礼。” 张氏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着礼单,张氏吩咐琉璃给来人打点厚厚的封赏后。 外厅的秦秋雨听着不禁点点头,怪不得金织坊的伙计都说东家是慈善人家,虽在商,却不唯利是图,待下人也宽厚,尤其大少爷更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豪爽少年。 待处理完其他事情,张氏便唤在外间等候的秦秋雨进内厅。 “我们和你师傅慧娘相熟的很,从不外道,你也不用守那些虚礼了,进来说话吧。” 秦秋雨谢过后,一边的小丫鬟打起珠帘,秦秋雨侧身走了进去。 秦秋雨进去后才现旁边椅子上还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妇女,只是两人坐的位置偏,加上之前一直沉默不语,是以秦秋雨在外间根本没有现。 “你就是秦秋雨?今年多大了?”秦秋雨打量内间布局的时候,张氏也在观察她,尤其是她的手,手上两个指头上有些茧子,看来是做针线活留下的。 “回太太的话,我今年十七岁。”在路上韩嬷嬷教给她在回主子话时要自称奴婢,很显然秦秋雨并不习惯,稍一紧张就将这忘了。 张氏微微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秋雨的失礼,而是想到汶水沉水姐妹年纪小,到出嫁还有十来年的功夫,这秦秋雨正值适嫁年龄,又是自由人,等她成了婚,夫家还能不能让她教下去是一个问题,到时候再找一个绣娘很麻烦,不如直接找一个已经成婚的妇人,能干的稳定一些。随即想到汶水、沉水的亲娘在这里,给人家女儿挑师傅自然由她这个做娘的拿主意,就是日后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也埋怨不到自己身上。 于是就转过头,笑着问:“你是怎么看的?” 李姨娘自从秦秋雨进来就不停的打量她,见她相貌周正,衣着朴素,低眉顺眼的柔顺模样,心中先喜了三分,见张氏问她,毕竟她要教自己女儿手艺,自然问起了她最关心的问题:“你的绣品有你师傅的几成功力?” 秦秋雨一怔,望着旁边椅子上坐着问她话的这位华服妇人,不知怎么称呼,一旁的韩嬷嬷小声提醒她:“这位是李姨娘。” 秦秋雨是李家绣坊的女工,自然知道东家的成员,随即俯身道:“回李姨***话,秋雨愚昧,经师傅耐心教导近十年,也仅仅学的师傅的八成手艺。” “八成,”李姨娘满心欢喜:“阿弥陀佛,八成就够了,要是汶水、沉水这两个丫头能学会你的一半手艺就够了。”李姨娘知道惠娘的手艺有多好,那可是在江南都有名气的绣娘,秦秋雨有其师傅的八成手艺,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 李家并不需要靠女儿的手艺来养家,学刺绣只是怕日后说亲嫁人时被夫家挑剔,只要手艺过得去就行了,也是一个在闺阁打时间的法子,因此,李姨娘对自己的女儿要求并不高。 秦秋雨松了一口气,这样的要求只要那两位小姐不太笨就很容易办到,因此,也有了些底气。 李姨娘又问了几句她家在哪?有几口人?秦秋雨一一作答了。终于李姨娘满意的笑了,冲张氏点点头。 张氏事情已经定下,从炕桌上填漆茶盘中拿起一个小盖钟。含笑茗了一口茶,“既然这么着,绣娘就定成你了,你就在府里住下,韩嬷嬷你去安排秋雨的住处,月钱----”张氏沉吟了一下,想到惠娘在绣坊每个月拿着五两银子:“月钱就五两银子吧,过上两年,我那个女儿伊丫头也要劳烦你呢。” “五两银子!”秦秋雨被这个数字惊呆了,是她在绣坊的工钱的整整五倍,怪不得绣坊的人为了这个名额打破了头,原来自己还以为只是叫两个小女孩学手艺,做不出活来,工钱肯定没有多少,韩嬷嬷找上自己时还不太乐意。如今,就是府里的规矩再多十倍,秦秋雨也愿意干这个工作。 “谢太太!”秦秋雨真心实意的冲张氏磕了一个头,又向旁边坐的李姨娘赵姨娘磕头,随韩嬷嬷下去了。 旁边的赵姨娘笑着向李姨娘说:“李姐姐,我向你推荐的这个人怎么样?” “看着是一个老实的孩子,手艺比我想得要好。”李姨娘比较满意。 “惠水丫头跟着慧娘学刺绣的时候认识的这个秦秋雨,每次见了我都要向我夸奖这个秦秋雨的手艺,可以说是慧娘的得意弟子了。在金织坊的手艺也只有那些老师傅可以比。” 张氏心中一动,如此一来更要把她留在李家,就算不是为了几个女儿的女红,单单为了金织坊的生意也要留住她,说不定十年后这又是一位慧娘呢。 求推荐收藏票票!!! 第二十章 争执 虽然吕先生年后还没有来,但是李纪已经在忙着读书了,汶水、沉水又跟秦秋雨学刺绣,伊水就经常跟着哥哥李卫去店铺逛逛。 去的次数多了,店里的伙计帐房渐渐开始喜欢这个嘴巴甜,手脚又勤快的小小姐。 伊水曾经向帐房郝掌柜的提出用炭笔代替毛笔记账,郝掌柜试了试后就拒绝了,对于他来说,使用毛笔写字更顺手----毕竟使用了四十年了。 虽然郝掌柜拒绝使用像小孩子在地上乱画的炭笔在账册上记账,但是对于伊水小姐提出的将帐目用三线表格来记账的方法还是很赞同的。使用了之后果然记账结帐月末核对方便多了。 五芳斋的生意已步入正轨,可是伊水却现哥哥李卫的情绪渐渐低落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心事。 这种情况在二月的一个下午彻底爆了。 那天中午,李洵到外面赴宴去了,张氏想到很久没有和儿子女儿单独相处了,就吩咐各房自己吃饭,不用到她这里立规矩了。 在正院摆好儿子女儿爱吃的春笋炒肉、东坡肉、清蒸螃蟹、西湖醋鱼、桂花糖藕,张氏和儿子女儿开开心心的吃饭。 席间,伊水将这些日子的见闻跟母亲哥哥讲,不知不觉说到舅舅家的几个表姐。 “你舅舅家的表姐有才有貌,以后说不定就有大造化呢。”张氏对自己的几个侄女还是很喜欢的。 伊水不以为然:“可是她们学规矩也太辛苦了,前几天我去舅舅家,撞见那个席嬷嬷在教规矩,琦晓表姐坐下来的姿势不好看还被席嬷嬷打手心了呢,琦晓背地里偷偷的哭呢。玟昭表姐学规矩最刻苦,她的教习嬷嬷是从宫里放出来的老宫女,像个贴身丫鬟一样每天都跟着她,坐卧行走,吃饭穿衣,稍微有点不合规矩的地方都不能有,跟坐牢差不多。” “幸亏我不用学这些狗屁规矩。” 张氏瞪了她一眼:“小孩子家地。跟谁学地这些脏话?” 伊水吐了一下舌头同时夹了一口菜放在嘴中。继续刚才地话题:“这还不算完。听说堂舅舅下个月要将她送往京城呢。” 李卫夹了一块东坡肉。疑惑地问:“送她到京城干什么?那里人生地不熟地。有没有人照顾。” 伊水用看白痴地眼光看了李卫一眼。拜托啦。我这个穿越地人士都知道她到京城地原因。你这个土生土长地原居民居然问这么脑白地问题。 “送她去学规矩。”张氏接了口:“京城地教习嬷嬷多。管教也严。也能早点适应北方地天气。还有徐州毕竟地处偏僻。消息传递不方便。京城有什么潮流地衣服饰样式也能早些安置。免得到时候被人笑话成土包子。”张氏在这一点上和堂兄地观点一致。伊水甚至怀疑是张氏劝说堂舅舅将玟昭表姐送往京城学规矩地。 “就学一个破规矩,值着那么麻烦吗?” 伊水见李卫还没有搞清状况,无力的伸手抚了一下额头:“当然值得,那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如果选秀通过了,那就是飞上枝头了。” “选秀----”李卫愣了一下。 “是啊,八旗的女子都要参加选秀。”伊水喝了一口粟米粥,“难道你不知道?” 李卫急急的又问了一句:“是八旗的女子都要选?” 伊水点点头:“是啊,咱们舅舅家早年抬旗了,所以他们家准备选秀。” 李卫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嘴里的东坡肉一下子没有了滋味,好久才机械的嚼着口中的肉。 “哥哥,你没事吧。”伊水看见李卫的脸有点白,担心的问,张氏也紧张的盯着李卫。 “没事----”李卫苦涩的摇摇头。面对满桌子的美味佳肴一下子没有了胃口。 张氏把手抚在李卫的头上摸了摸,没有烧,也放心了,李卫不愿意让母亲为自己操心,勉强笑笑:“娘,我没事,身体壮着呢。” 张氏见李卫又夹了一块肉塞到嘴里大吃的模样也就放了心,转向伊水:“这些八旗选秀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伊水心想,我是上辈子看电视网络知道的。口中却乖巧的说:“去舅舅家,几个表姐谈话,我在旁边听到的。” 张氏一想伊水这些日子没有少往舅舅家跑,也就没有疑心了,郑重的告诉伊水:“选秀有利有弊,虽说能有飞上枝头的机会,可这机会毕竟太小了。再说夫家家世好不代表着你一定会过着可心。也用不着羡慕你表姐她们。”张氏担心伊水和表姐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自己没有机会选秀心里不平衡进而埋怨父母。 “我羡慕她们什么?羡慕他们被席嬷嬷打板子?”伊水从不觉得选秀有什么好,把自己的婚姻交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帝王,再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难道是福气? 伊水上辈子毕竟是在自由恋爱的环境熏陶下长大的,根深蒂固的思维很难改变,原本她还想找一个白马王子谈一场自由的恋爱呢,可现实是郎才女貌情投意合的自由恋爱固然有,最后百年好合的却比大熊猫还要稀少,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毕竟大姐姐惠水的婚姻在前面摆着,父母还是很疼爱自己的,他们会帮自己挑个合适的人家,当然如果自己有了中意的人也会争取的。相比之下,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交给皇帝来决定的事情,伊水还是不能接受,虽然平时会yy一些选秀的情况,等事情到自己头上自然会考虑的多一些,不会像yy那么简单。 李卫将碗中的米饭吃完就放下筷子:“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去了。” 李卫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半天没有出门,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里出不来。 左思右想了半天没有主意,决定出门散散心。 “李华,你说要是喜欢上一个出身高贵的人,该怎么办?”李卫骑在马上问小厮李华。 “凉拌呗----”李华油腔滑调的说。 “少爷我是说认真的。” 李华看到少爷难得的板起脸,吱吱呜呜的说:“那可没有办法,门不当户不对的,只有白喜欢了。我听爷爷说,这叫什么妻子大了不好娶。” “妻子大了不好娶?”李卫疑惑道,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句话。 “是啊,爷爷这么说的,文邹邹的怪难记的。”李华的爷爷就是李府的管家李福。 李卫念叨着这句话,半天仍不得其解,正好街上迎面走来一人,李卫认出是姐夫的同窗好友苏青川。 李卫大喜,忙下马向苏青川请教。 苏青川念叨了两遍,疑惑道:“可是说的‘女大三,抱金砖’?” “不是不是----”李华把脑袋摇得像不浪鼓似的,不满道:“这句话那么简单,难道我会不知道,你简直在侮辱我的智商。”这话是跟伊水学的。 苏青川继续冥思苦想,突然灵光一现:“可是‘齐大非偶’?” 李华点点头:“就是这句话,可不是妻子大了不好娶吗。” 苏青川强忍着笑,憋得脸通红。 李卫一看不对劲,急忙向苏青川请教这句话的意思。 李卫听完苏青川的解释,也觉得臊得慌,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转头看见了使他丢脸的罪魁祸,忍不住一脚踢了上去。 李华身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脚,赶紧装可怜躲到一边,不在触少爷的霉头。 李卫在外面转了一圈,回府时心情已经好了一些。 李华小心翼翼的观察少爷的脸色,见李卫心情好转,才壮着胆子说:“少爷,其实就算门不当户不对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一看李华又想拿架子,李卫将自己的着急模样收起来,冷冷的说:“如果你想出什么馊主意,让少爷我丢脸,我绝不轻饶你。” 李华苦着脸说:“少爷,那也不能怨我呀。”一看李卫板起脸,忙说:“少爷先听听我的主意再说。” 李卫点点头,眼中还是露出一丝期盼。 “那要看是男方的门第高还是女方的门第高了,如果是男方的门第高,那就好办,只要那个女的不介意做小,一般都能成;如果是女方的门第高,就有些麻烦了,有一条路是考科举,等中了状元,再八抬大轿的迎娶,没有不成的事,你没见那戏文上唱的,皇上还要把公主许配给状元郎呢。” “你想让我去考状元,下辈子吧----”李卫立刻泄了气。 原来少爷说的是自己的事情,李华眼珠子一转,开始猜测少爷究竟看上了哪家闺秀,可是眼前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李华用手摩擦着下巴,学爷爷的样子沉吟。 “就是少爷,也不是没有办法,不是还有武举那条路了么?” “可惜武举要考策略,你少爷我有可能通过么?” 李华摇摇头,一看少爷瞪他,忙改为点头。 武举考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李卫连去参加的可能性都没有。 “还有一条路,少爷可以像舅老爷家那样到战场上挣军功,博得封妻荫子。”李华最后一句用戏文唱了起来。 李卫一思量,有舅舅家的例子在前面摆着,顿时觉得可行,便到后院和母亲商量了。 “想都别想----,是谁教唆的你,还是你看你舅舅家富贵,你只看到你舅舅家表面上的富贵,你可知,你舅舅在战场上被砍了三刀,几次都差点送掉命,就是现在,每到阴天下雨,身上的伤口都还疼,这还是好的呢,上了战场回不来的人有多少你知道吗?他们每一个人都想着英勇杀敌,建功立业,可是他们死的最快,功劳在哪里?荣耀在哪里?他们连命都没有了……” 李卫虽然想到父母可能不会支持自己从军上战场,可是没有想到刚刚和母亲提起,就引起母亲的这么大反应。 “就算侥幸打了胜仗,你又能活着回来,你以为功劳会落到你的头上吗?朝廷重视武力,多少权贵想军功都想疯了,就算打了胜仗,你的功劳也会被强走的,你舅舅要不是身上有伤证明,加上又有些手段,你以为他会像现在这样过轻松日子吗……” “娘,士农工商,我们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的,都说富贵险中求,如果一点风险也不愿意承担,我们家一辈子都永远是商人,别人都可以看不起我们,像那些当官的,吃喝嫖赌都要我们掏钱,还一脸给你恩赐的嘴脸,看了就让人恶心。” 张氏见儿子顽固不化,气得一口气差点没有喘上来。 伊水上前扶住母亲,待母亲坐在床上,呼吸稳定后,转向哥哥,带着责备说道:“哥哥,你有上进心是好的,可你也不能将母亲气着,如果你真从了军,全家都会为你担心,再有一个三长两短,母亲该怎么办?你只想建功立业,却将孝道至于何处?” “你看不起那些当官的,他们在你面前耀武扬威,可是他们看到官职比他们高的官员照样是一幅卑躬屈膝的样子,就像现在,有讨好你的人,也有要你讨好的人,就是你当了官,也只是换了一个环境,你照样要看别人的脸色,就是你当了宰相,看见皇上也要跪下磕头,自称奴才,”床上的张氏喘过气来,继续劝说儿子,当然这一次并不像刚才那么冲动了。 不知道是张氏的利害分析劝服了李卫,还是伊水所说的孝道打动了他,总之,李卫从张氏房中出来后就没有再提参军打仗建功立业之类的话。 一场风波就这样过去了。 拜求推荐票!拜求推荐票!拜求推荐票!您的一票是对镜子的最大支持!!! 第二十一章 理家 午后,李伊水和李欢坐在里间的床上玩九连环。 汶水和沉水在和秦秋雨学刺绣,李纪还在读书,因此,午后来到张氏房中玩耍的只有李伊水和李欢。 九连环是过年时李卫给弟弟妹妹买来玩的,人手一个。 九连环环中套环,解起来特别麻烦,别说李欢,就是李伊水也要绞尽脑汁,费尽力气才将九连环解开。一旁的李欢一看到妹妹过自己----她解开而自己没有解开,便不满的放下自己的,将伊水已经解开的九连环又扣在一起,让她接着解,好不落下自己,伊水好气的看着有些霸道的李欢,原想教训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自己犯不着和一个小屁孩一般见识,便又解起来了,当然解开的过程也不时看看李欢的进展,偶尔指点他一下,两人在床上倒也玩得其乐无穷。 相比于单纯解九连环的李欢,伊水要操的心就多了,更况且她还要一心两用,眼睛时不时瞟向里间的珠帘,听外间的丫鬟婆子的回话。 “回太太话,翠兰来领取纪少爷这个月的笔墨纸砚银子,各项加起来一共二两。” 张氏示意琉璃翻看一下帐目,核对李纪这个月确实还没有领这项银子,并用算盘将数目核算了一遍,确定无误后,向张氏点点头,张氏便了对牌,让翠兰到账房支取银子。随即传下一个婆子。 也许是伊水向外望的次数多了,引起了李欢的注意,便也向外间看去。听完翠兰的回报,等翠兰走后,好奇的问坐在炕沿的张氏。 “大娘,我记得孙姨娘死后,身边的丫鬟香椿该到纪哥哥身边的,怎么纪哥哥身边的丫鬟是翠兰了,那香椿她到什么地方了?” 张氏拿帐本的手一僵,随即恢复了过来。 没等张氏说什么,霍姨娘连忙到床上抱起李欢:“欢哥儿,怎么大过年的说话这般没有忌讳,没了人的事情能随便说吗?大人的事情以后少插嘴。” 随即转向张氏陪笑道:“小孩子家地。童言无忌。太太莫怪。” 张氏没有理会霍姨娘。转头向炕上地李欢说:“香椿是孙姨娘地陪嫁丫鬟。并不是咱们府上地奴婢。孙姨娘没了。香椿已经被孙家领回去了。听说送到她自己家里。让她父母领回去自行婚配去了。你小孩子家家地。别学三姑六婆乱打听人是非。你现在已经八岁了。年后该启蒙了。这次吕先生回来后。我一定要告诉吕先生。让他好好管教你。不能像去年那样在书房混日子。” 李欢没想到一时地好奇。就引起生母地一番训斥。以及嫡母说教。连带着今年上学地日子也不能松快。吐了一下舌头。便不敢再多言。低头继续和手中地九连环奋战。决心这一次要过李伊水。恢复自己做哥哥地尊严。 伊水心中叹息了一声。李佑空空地棺材仿佛还在眼前晃荡。手中套在一起地环彼此相撞出地声音异常刺耳。手中地动作也渐渐慢了下来。九连环虽然难解开。可是生活似乎比九连环还要难解。 “回太太话。翠贤从家里回来了。在外面求见太太。”有一个小丫鬟进来通报。 “翠贤----”张氏沉吟了一下。“让她进来。” 翠贤刚一进门,就扑通的跪在地上,“翠贤见过太太,给太太请安,翠贤再替九泉下的母亲谢谢太太的恩典,奴婢全家都感激太太的大恩大德!” 张氏示意琉璃将翠贤扶起来,慈声道:“你母亲的丧事可都办好了?” 翠贤满脸感激:“回太太的话,奴婢娘亲的事情都已经办妥当了,娘亲走得风风光光,幸亏太太恩典,丧事才能办的这般体面。” 说着便又要磕头,张氏忙让琉璃拦了下来。 看到翠贤,张氏想起一件事。 孙姨娘不在了,翠贤的差事也就没有了,她是李家买来的丫鬟,并不像香椿那样可以交给孙家处置,那么怎样安排翠贤就是一个问题了。张氏想起韩嬷嬷的忠告,有些犹豫,原想赏了她的身价银子,让她离开,却又知道不能轻易放她走,谁知道会不会有有心人从她口中问出什么来,她前头刚一告孙姨娘,随后孙姨娘就暴毙,难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甚至翠贤本人可能会怀疑孙姨娘的死和张氏有关。虽然张氏自信事情办的滴水不漏,没有什么把柄落入外人手中,却还是不愿意冒险,决定把她留在府里,等过上几年,这件事被人淡忘了,再打法她出去。 想到这里,张氏随即笑着说道:“你回来的正好,你主子没了,你的差事也要重新安排,现在各房都不缺人手,不如将你填补到纪少爷院子里,也好多多照顾他。” 李纪房中已经有一个大丫鬟了,那她翠贤过去算什么,在从粗使丫鬟熬起? 张氏的话音刚落,一旁的翠贤扑通又跪下来:“奴婢并非不愿意伺候纪少爷,奴婢伺候了孙姨奶奶四年,孙姨奶奶不在了,奴婢理应照顾纪少爷,只是在家里的时候,奴婢父亲听到太太不但对下人慈善,还送了十两银子让奴婢送亡母,便让奴婢誓,一定要好生服侍太太,以报太太的大恩大德,奴婢想到纪少爷身边还有翠兰照顾,也就答应了父亲,这一辈子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服侍太太,如果不能如愿,翠贤愿意绞断三千青丝,寻一个清净之处,日日为太太祈福。求太太成全奴婢的一片孝心。” 翠贤说的声泪俱下,感人异常。 张氏听翠贤提到翠兰,知道自己的安排不妥当,在李府服侍少爷小姐的丫鬟是有定例的,每房都有一个大丫鬟以及四个打扫庭院的小丫鬟。少爷身边还有两个跟着出门的小厮,待满八岁后,少爷身边再添一个书童伺候笔墨纸砚,小姐则是添一个掌管衣裙饰的大丫头,虽说翠贤是原先伺候孙姨娘的,孙姨娘去世后,改到小主子房间里情理上也说的过去,但是与例不适宜,越过了嫡子李卫。 张氏自然顺水推舟的同意了翠贤的话,翠贤又说了一大通表赤胆忠心的话,才顶着通红的眼睛出了门。 翠贤的话张氏听了没什么,一旁炕上的伊水却有些不大对劲。 什么“奴婢愿意终生不嫁,跟在太太身边,服侍太太梳头洗面,一心一意伺候老爷太太……”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那些肥皂剧里那些小三的台词,伊水仔细打量了那翠贤,她的眼眸含着泪珠,惹人生怜,脆弱细薄的朱唇像是受到委屈似的紧闭着,加上年轻保养得宜的晶莹剔透、吹弹可破皮肤,伊水现面前的翠贤也是一个可人儿,甚至比之以前的孙姨娘也毫不逊色。 想到父亲有几房妾室,并不是一个专一的人。伊水便为母亲担忧,母亲虽说现在风韵犹存,却比不上翠贤的青春靓丽。伊水可不想父亲给自己添一个比大姐惠水还小的庶母。 正想提醒母亲,却晚了一步,母亲已经答应了下来,伊水心中暗暗埋怨,母亲怎么给自己弄一个竞争对手在身边。见翠贤刚才还痛哭流泪的表情转眼就换成欢天喜地的,对翠贤变脸的度感到心惊,加上刚才翠贤的能言善辩,伊水对翠贤立刻生了提防之心。 随后又有婆子来回话,是领取纸裱糊书房的,张氏了对牌后,想起给吕先生新收拾的住处,便向琉璃询问进展如何了。 琉璃回到:“已经收拾好了,是在东跨院西边的竹院,宽宽亮亮的三间房,还配着一排厢房,正好给吕先生和吕夫人居住,还可以将一间房收拾出来做书房,听说吕先生明年就要参加科考了,这样安置也不影响他读书,如果吕夫人带了服侍的人来,旁边厢房也可以安置。” 东跨院有梅兰竹菊四个小院子,是李府给贵客准备的,张氏也觉得妥当,但一想到竹园的位置,“那里到夏天往书房走的路上是不是太热,又没有树木遮荫,夏天会不会太辛苦。” “太太,那一条路并不太长,可以在建一个走廊,这样上面就有棚遮挡了,也可以往东跨院添一个曲径通幽的景致。”琉璃帮张氏管帐目,自然粗通文字。 张氏想想也是,只是破土动工需得春暖解冻后才能进行,加上离暑热还远着呢,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也不迟,便将这件事搁下不提。 第二十二章 踏青 阳春三月春意浓,正是踏青好时节。 这一天,李家全家出动,准备马车出城郊游。 说是全家也不确定,因为三少爷李纪并并没有一起去。 虽说李纪已经出了孝----因孙姨娘是侧室,因此李纪只需守百日的孝----但是随着吕先生的再次来到,李纪的春游计划泡了汤。 吕先生这次是携着妻子一起来到,由于做了长期住在李家的打算,因此,携带的东西也多了一些。吕夫人并没有带婢女过来,张氏就派了两个小丫头过去服侍,这一次换的住处宽敞,也住的舒服,吕先生看了之后原没有说什么,当听说李家准备过了春后再建一个走廊遮阳,便极为满意,转了一圈,现卧室里放置着一盆兰花,因兰花香闻多了不利睡眠,便让丫鬟撤掉,换成一盆芦荟。 经过两天的安置后,吕先生开始给几个弟子上课,吕先生先考察李纪学问的进度,仔细考察过后现李纪在过年期间也确实没有偷懒,表示满意,后来和李纪深谈了一次,建议李纪今年参加乡试。李洵听说后大加支持,表示就是考不上,经经场,锻炼锻炼胆量也是好的。这一下,李纪的学习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连春暖花开全家去春游都没有参加。 其他人的兴致并没有因为李纪的缺席而稍减,一路上,伊水不停的看到有马车向城外驰骋,看来今日想去郊外游春的人家不少。 到了一条河边,李洵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了下来。 这是一个山坡,河水顺着山势潺潺而下,它背面隐约可见的重重山岭,延绵的融合着一望无际地田间的麦苗与之相互辉映。形成了一幅浑然天成的自然景象。 在远处望去,白云迷漫,环观群峰,云雾缭绕,一个个山顶探出云雾外,似朵朵芙蓉出水。 背后徐州城高高的耸立在这青山绿水间,犹如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伊水下了车。看着眼前地青山绿水。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把胸腔地浊气全都呼出来。顿时感到一股心旷神怡般地冲动。 眼前是一片全然没有污染地天地。没有工业污染。没有乱砍滥伐。更没有水泥森林隔断人们地视野。河中地鱼在欢快地游来游去。远处传来其他踏春人家欢快地笑声。 伊水忍不住脱了鞋。将脚丫伸进河中拨动河水。看鱼儿在自己脚旁边游动。河里地水真凉。伊水趁母亲翡翠没有注意到自己前赶紧将鞋穿上。一转头。看见李欢看着自己。不好意思起来。李欢凑到伊水耳朵边。用手挡住嘴巴。悄悄地说:“妹妹放心吧。我不会偷偷告诉别人地。不过你房间地那个砸核桃地夹子我很想要。” 伊水哭笑不得。可是为了避免翡翠唠叨自己。也只好接受了李欢地敲诈。阳春三月。咋暖还寒时。草地上。已经有顽强地花儿偷偷地露出了头。绽放自己地笑容。 张氏已经吩咐婆子将准备野餐地工具摆出来。并和在不远处游春地人家打招呼。却现是熟人----徐州巡抚师爷周家。 张氏将带来地一些新鲜地食品给周夫人送过去添菜。不一会儿。周夫人派丫鬟来道谢。并将自己家里钓上来地鱼送了几条过来。 于是烧烤中便加了一项----烤鱼。 伊水欢呼雀跃,已经有人到河边开膛去鳞清洗鱼去了,伊水之好在旁边等待,这是汶水沉水联袂找到了她。 “伊水妹妹,快猜猜我们是谁?”今天两姐妹都穿了一样的打扮,都是鹅黄色上衣,外罩金银粉绘花的薄纱罗,下穿襦裙,裙腰以绸带高系,几乎及腋下。两人同时开口说出以上的话,说完后,又都把嘴巴紧紧闭上,一言不的等着伊水确认。 伊水知道两人又来玩老把戏了,这个游戏太老了吧,我还以为她们早就死了心了呢,不过这一次看来两人真的是上了心,望着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伊水有些无语。 面对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双胞胎姐妹,伊水毫不犹豫的指着左边的人说:“汶水姐姐,这个主意又是你出的吧。” 左边的汶水一脸懊恼的模样,右边的沉水开口笑道:“姐姐,你输了,记着你的赌注啊。” 看着懊恼的夸张抱起头蹲下来的汶水,伊水不禁好奇起了,可是不管怎样问,这双胞胎两姐妹都不肯说,并且在日后无数岁月里,成了伊水心中的谜。 除了周师爷家外,张氏又在踏青处遇见了两家相识人家,一户是从四品地副护军参领,另一户是大姑老爷奉天府丞梁清标的堂弟,因为一个是官员,一个是亲戚,都需要张氏亲自去拜见。 张氏和李洵带着李卫去应酬了,剩下的人自然欢天喜地,李欢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岸上翠菊大呼小叫,他满不在乎的从远处露出头来,张氏李卫一走,李纪没有人这里他最大,何惧之有? 伊水刚才就见识了河水的冰凉,现在自然不去凑这个热闹,看见汶水也蠢蠢欲动,忙过去警告。 终于翠菊将远处的霍姨娘请了过来,在霍姨娘的怒骂声中李欢不甘心的爬回了岸上。 刚穿上衣服,李欢就打了一个喷嚏,霍姨娘心疼的不行,一边骂翠菊偷懒不懂得照顾少爷,一边吩咐人熬姜汤来驱寒,并将马车上带来的以防万一的狐狸皮大袄给李欢穿上。 看着裹着严严实实地李欢,伊水笑道:“欢哥哥,以后你要是取字的话,我帮你想了一个字,绝对适合你。” “是什么?” “寻欢----李欢,字寻欢。怎么样?”伊水摇头晃脑的说。 “这个字不错,以后读书别人都要叫我的字。” 伊水表面一本正经,内心里却笑翻了。 说笑了一会儿,估摸这李洵张氏快要回来了,伊水见鱼已经洗好,便指挥厨子将鱼架到火堆上, 伊水决定亲手帮父亲母亲和哥哥烤鱼,在厨子的指挥下小心的翻动插着鱼的竹签。 不一会儿,鱼香飘散开来,伊水在厨子的指点下涂上了各种调料,听到父亲母亲回来的消息,便让丫鬟翡翠拿着烤好的鱼准备拿过去。 翡翠一手拿着一份,第三份便拿不下来了,伊水正想拿,翠贤忙拦住----她拿着谁敢放心啊!翠贤将伊水刚刚拿到手中的盘子接了过来。 琉璃跟着张氏一起过去的,旁边厨子正忙着做其他的菜,伊水瞅瞅现旁边只有翠贤,只好让她拿了。 看到父母亲时,伊水让翡翠将自己手中的盘子呈给李洵夫妇,翠贤手中的给李卫。 伊水吩咐下去后仔细观察翠贤的神情,现她并没有任何不满的表情,等李洵张氏李卫来了后,翠贤也只是恭恭敬敬的走到李卫面前,将盘子呈上,稍稍低头曲膝。 李卫得知这鱼是自己妹妹亲手为自己烤的,不顾鱼上冒的热气和有的地方烤得焦黑,张嘴就咬,结果鱼肉烫着他的舌头,嗷嗷叫了半天才将肉咽下。 伊水收回望向翠贤的目光,恭敬的看向父亲母亲。 张氏早就感动的不行,一个劲儿的夸奖伊水孝顺:“我原以为得等到卫哥儿娶媳妇,才能享受被孩子们照顾的滋味,没有想到不知不觉伊水儿已经像是一个大人了。” 又仔细的检查伊水的双手,看看有没有被烫着,当现伊水完好无缺,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翠贤在一旁笑着凑趣说:“太太好福气,伊水小姐很聪明,厨子老张说了一遍,小姐就记住了,一点都没有出错。以后也是一个理家的好手。” 李洵虽然一贯在子女面前摆严父的模样,但是这一次,也确实高兴,烤得手艺怎么样不重要,关键是这一份孝心,想到这里就想到其他子女,看到李欢裹着大袄,就知道他玩水去了,不由得脸一沉。 李欢看到父亲责备的脸色,觉得委屈的不行,都怪那个伊水不好,玩水的又不是我一个,凭什么她就能得到夸奖,不过是会拍马溜须邀宠,献一些殷勤,而自己却受到这个待遇,不过就是她的运气好一些,托生到太太肚子里罢了,以后出嫁了还不是别人家的人,李家将来还不是要靠我这个儿子…… 求推荐票票!求推荐票票!求推荐票票!镜子需要你们的支持啊! 第二十三章 春日 三月二十七日,从京城来的天使背负圣旨来到了徐州城。 徐州城的大小官员便忙准备接旨用的香案。 不出半个时辰,圣旨的内容就已经传遍了徐州城那些耳目灵通的人家。 圣旨是对于四个多月前徐州地方匪患被灭的事情来进行表彰的,除了一大通官样文章外,圣旨中赞赏,“绿营参将肖从恩英勇杀匪,为地方除掉匪患,考绩为优,待任期满后着令吏部加以考核将其调任京城,以便为国出力,并赏赐了大量财物于肖从恩以及其他立功的将士。” 对于顺天府尹黄德川却是赞其“老成持重、殚力谋画,平定匪乱,安定地方,恪尽职守,待其任期满后,同样由吏部考核,如果优良就将其调到京城,并同样赏赐了财物。” 表面上看起来,圣上不偏不倚,但有心人不免会琢磨起来:绿营参将肖从恩的功劳是英勇,顺天府尹黄德川的功劳是指挥方定,也就是说肖从恩只是一个服从命令的小卒,顺天府尹黄德川才是指挥一切的大将----看来太子恩宠未衰。 徐州的官场也因为这道圣旨而恢复表面上的平静。 当然,这一切跟伊水没有关系。 此刻的她正在看秦秋雨刺绣。 此时正是春天伊始,大地解冻,万物复苏,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气的景象,然而有人却精神疲惫,昏昏欲睡。俗话说“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在这样的大好时节让人困在绣房里与一根绣花针奋战确实不太人道。 伊水同情的看着一脸委屈的汶水,但转眼想到再过两年自己也要过上这种不人道的日子,跟汶水、沉水同病相怜了。 高薪地工作令新来地秦秋雨格外卖力地教李汶水李沉水两姐妹学刺绣。虽然她教得详细。也很小心。李汶水在拿起小小地绣花针不到半个时辰就两次被针刺破了手指。 秦秋雨忙将韩嬷嬷交给自己地伤药给汶水敷上。小心谨慎地她便不让两姐妹轻易动针线。自己刺绣多多示范。让两姐妹熟悉拿针地姿势。落针地方位。绣布与身体地距离等等。将自己地经验全部讲出。等汶水和沉水全明白了才让她们动手。虽然仍会被针扎。但是频率比最开始要好得多。 吕先生地一颗心全都铺在李纪地乡试和自己地大考上。伊水现上书房念书并不能从吕先生身上学到什么。加上书房地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也就减少了去书房地次数。只是偶尔才过去搜罗搜罗新书。或者拿不认识地繁体字请教吕先生…… 李汶水和李沉水更是去书房地次数减少。按照赵姨娘地说法:“女孩子读什么书。不过是能够认识两个字。不是睁眼地瞎子就罢了。”到了后来。甚至在书房绝迹了。当然。在刺绣过程中李汶水、李沉水偶然也和秦秋雨学几个吉祥字以便日后用在绣品上。 如今地李汶水、李沉水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了。当然这只是在她们安安静静坐下来刺绣地时候。一旦离开绣房。李汶水就立刻原形毕露了。相反。李沉水在回房间以后仍会研究如何刺绣。手艺日渐高涨。自然得到秦秋雨地夸奖。 一看到李伊水进了房间。李汶水立刻将手中绣得乱七八糟地作品扔下:“伊水妹妹。你可算来了----”转向秦秋雨。说。:“伊水妹妹找我有事。我能不能先停一会儿。” 伊水哭笑不得,秦秋雨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是什么样儿的,再加上当初太太说过,他们家的女儿不求能做出什么精品,只要会刺绣,以后寻婆家的时候,不要被人挑剔就行,因此才对汶水的要求放松,有些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当作没有看见,因此点点头,同意了汶水的偷懒。 汶水向李伊水诉说了一会儿练刺绣的辛苦,又拿来她自己的作品让伊水看。伊水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出汶水绣得是什么,想到如果猜错了更加会打击汶水的信心的,便向一旁的沉水求助。 沉水拿过旁边的一幅画递给了伊水,伊水一看,是一副漂亮的凤仙花,虽然笔法稚嫩,但仍可以看出画得不错,疑惑的问道:“这幅画难到是你画得?” “不是我,是姐姐画得。” 汶水却些沮丧,“虽然我能画得好,可是拿起笔的感觉跟拿起绣花针的感觉根本不一样,这根针老是跟我作对。” 秦秋雨让她们在绣花之前先将自己要绣得花画出来,这样绣起来能够做到心中有数,才能不会自乱阵脚,哪知李汶水虽在作画上有天赋,一拿起针就紧张,能不扎到自己就不错了,自然不能指望她还记着往什么地方落笔。 看到汶水一脸痛苦的样子,伊水想去劝赵姨娘让汶水放弃学刺绣,改成学画画,琴棋书画一样是女孩必须学的,只要有一样精通,一白遮百丑,相信别人对汶水的刺绣也不会太在意了。 又闲谈了一会儿,伊水要将汶水画得凤仙花还有另外几张画借了过来,汶水手一挥,爽快的说道:“送给你了。” 伊水离开后,原想去找赵姨娘,但想到自己说的话也许赵姨娘不会当回事,便先去母亲房间里,见母亲忙,就先等着。 张氏正在打点周太夫人的寿礼,将礼单又检查了一遍,觉得妥当了,吩咐琉璃派两个妥当的人将寿礼现行送过去。处理完后,便问女儿何事? 伊水将汶水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将手中李汶水作的画打开让母亲观看。又将自己的意思说了一遍。 “因材施教?”张氏翻看着庶女的画,虽说比不上什么名家作品,但对于一个七岁没有正经的学过画画的女孩来说,这些话足以表现她的天赋,张氏心中有些同意伊水的想法,再说并不是每一个女孩都能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精通的,能有一样精通也说得过去,想到秦秋雨来的那天赵姨娘的要求,便有几分把握。 将女儿打法走后,立刻有婆子来报:“李姨娘回来了。” 李姨娘是出门看自己女儿李惠水去了。 惠水是六月的产期,按照徐州的风俗,娘家会提前派人照顾将要生产的女儿的,一般也会是在产前两三个月,但是因惠水的肚子比寻常七个月的产妇大,林家怀疑会是双生子----毕竟有李汶水、李沉水在,忙请大夫仔细诊断,谁知大夫诊脉后却说只是一个胎儿在肚子里,只是这个胎儿比寻常的要大一些,当然生产时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林至磊原来还开心这一次可以得到两个儿子或者女儿,哪知美梦立刻被大夫毫不留情的话破碎了,还不知道妻子能不能过了这一关口。李姨娘担心女婿照顾不好女儿,丫鬟婆子又不放心,便三天两头的往林宅跑。 张氏也是一个母亲,自然体会到李姨娘的心情,因此没有阻拦,并每次李姨娘回来时都要向李姨娘打听李惠水的消息,以示自己对这个已出嫁的庶女的关心。 李姨娘这次过来不单单是向张氏汇报请安的,还有女儿的事情要向张氏请示,那就是生产时的稳婆。 林至磊的父亲林祥瑞在四年前就因病过世了,现在林家是林至磊的哥哥嫂子管家,林至磊的大哥林至淼忙于外面的生意,大嫂胡氏对弟妹也不太关心,李姨娘在林家呆了几天,便为女儿担心,加上见林家至今还没有预备产婆,女婿又是一个不同事务的呆书生,每每向他提起,他根本不知道该准备什么,一开口便说内宅事务有他嫂子在,加上自己在林家毕竟是外人,不好对林家的家务指手画脚,便忍了气不对女儿提起,回家来找张氏商量。 张氏听了后叹息道:“那林至淼夫妇确实不怎么厚道,就拿过年时的干果铺子来说吧,满徐州城谁不知干果生意是咱李家的,他林至淼看见赚钱就跟咱对着干,也开了一家干果铺子,生生扫了咱们家脸面,这还是亲戚呢,对待外人更是苛刻,不管什么生意,只要赚钱他就要插上一杠子。这两年亲家母不怎么管事,倒是委屈了惠丫头,还好大姑爷不是这种人。且熬着吧,等大姑爷考上科举放到外面做官,惠丫头跟着一起到任上过自在日子。” 张氏劝完李姨娘,就和她一起想府上哪位婆子生子多,经验丰富又性情稳重,商量了一会儿,最后敲定为车夫郝家的婆娘和西城专门接生的苏婆子。 第二十四章 牛痘 在伊水的央求下,张氏为伊水买来了一头奶牛。 确切的说是一头刚产下崽的耕牛,没办法,那是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喝牛奶的重要性,加上不是在塞外牛羊成群的地方,因此找不到专门的奶牛,就用一头刚刚产子的耕牛代替。 李家为此还特意请来一个挤奶的小童工----奶牛原主人家的儿子----小耗子。 乡下的人们喜欢取怕孩子夭折,都喜欢取“狗蛋”“二狗”“黒虎”这些好养活的动物为孩子的名字,耗子因生命力强也在淳朴的乡下人取名之列----没办法,这个时代孩子的存活率低,生了病也没钱看大夫,只好取个名字盼望孩子活得健壮一些。 家里将因产子不能干农活的耕牛卖给李府,小耗子哭闹不休,仍不能使父母改变主意,便提出跟耕牛一起来李府做一个小工,管事的答应了下来。 每天小耗子将牛产的奶挤出来,除了给伊水小姐、汶水小姐和沉水小姐外,自己偷偷剩下一些,待回了家喂给可怜的小牛犊。 汶水和沉水原来对伊水喝牛奶很不理解,当听说喝牛奶能美白时,也被伊水说动,加入了喝奶的行列,李卫则是对着种行为坚决抵制,使得伊水每次到他那儿游说都碰一鼻子灰,李纪不用说了,为了乡试越来越向书呆子看齐,李欢则冷嘲热讽一番,笑话伊水已经退化成野蛮人了,李伊水好心被当驴肝肺,气得伊水挥舞着小拳头在院子里追打李欢。 小耗子原本是敌视李伊水这个将他们家母牛母子拆散开的罪魁祸的,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伊水感到很奇怪,虽然自己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类型的,但是这么明显的敌意还是要有原因的,询问了几次后,伊水终于知道了原因。 伊水没有想到自己因为想喝牛奶引起了这番事故,这个世界没有专门饲养奶牛产奶的牛奶行业。伊水虽然感到遗憾,但是仍会坚持要喝牛奶的,只是有一次在闲聊时告诉小耗子牛奶挤下来后在火上开过滚,这样可以放的时间长一些,就算他中午回家时也不会**坏掉。 小耗子原来对伊水不屑一顾,由于天气越来越热,每次带回家的牛奶都会变味,无奈之下,小耗子用伊水说得方法试了试,现果然有效,从此,对伊水的态度便有所改变。 张氏买来的这头母牛结实、健壮,生性温和,且产奶多,虽然和刚刚出生的孩子分开,但是每天在小耗子专心的喂草,精心的照料下也没有任何不良的表现。 这一天伊水又来到牛棚。 围着牛转了几圈后。伊水现牛身上多了几个小胞。不由心中好奇。问小耗子。“这是什么?” “这都不知道。这是牛痘疹。” 伊水眼前一亮----“痘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地牛痘。伊水决定问清楚。 无奈之下小耗子只好将给伊水讲解牛痘疹 伊水终于确定这就是能够预防天花地牛痘。此刻小耗子地一句话将她从想入非非中惊醒。 “我们乡下都用这个来防止天花。”小耗子闲闲的说完最后一句话,顺便躺在草堆上。 “你们怎么知道用牛痘预防天花的?”伊水一脸震惊。 按照伊水的记忆,用牛痘预防天花是十八世纪的一名英国牧师现的,十九世纪才传入中国,难道这个世界还有另外的穿越者,并且把牛痘的技术带了过来。 看着伊水的震惊样子,小耗子不以为然的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你们有钱人可以接种‘人痘’,乡下人没有那么多钱,只好随随便便的找些牛痘种上。那些既没钱,又没有种过牛痘的人只好拜拜痘花娘娘。” “人痘”是从已经得了天花的人身上取下了的痘疱里的水挤出来,然后阴干,再种到人身上避免得天花,这个法子在顺治年间就用牢里的死囚实验过,因此得到官府的推广,但因价格贵,并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用得起的,再加上曾经有人在种痘过程中不慎死亡,并不是完全安全的,因此,用的人更少了。相比之下,牛痘就安全多了,并且获得的途径之多也是人痘所不能比的。 伊水坐下来听小耗子说种痘的经过。听完后,不禁赞叹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原以为牛痘技术是从外国传进来的,原来中国早就有这种技术了,只是没有推广开来罢了。 最后,好奇的问,“既然这么多人都用牛痘,问什么不推广开来,让人都种痘,这样不就没有天花了吗。” “你以为没有人想过?”小耗子苦笑着说道:“听说,在我爷爷那会儿,临县就有人带着这牛痘的法子去求见那时的知府大人,知府大人从死牢中提出了五个人进行种牛痘实验,结果死了两个,但毕竟接种成功了三个。后来听说知府大人将这件事情上奏给了朝廷,不久朝廷就下严令,禁止人私下研究牛痘。直到现在每隔几年都还有衙役到我们附近那几个县去警告那些栽花师傅禁止种牛痘呢。”小耗子从草堆上坐了起来:“不过,种牛痘的方法很简单,看一遍就会了。呐,你看----”小耗子将胳膊上的衣服噜起来,露出了上面的露出一个泛红的疤痕,拇指盖儿大小,形状和朵花差不多,“这就是我爹给我种的痘,我还给我弟弟种过呢。” 种植牛痘虽然有些危险,但是也比得了天花强百倍,在实际操作过程中的死亡数目也并不多,因此,在私下还是悄悄地流传着,官府是不能完全禁止的,当然,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扬这件事,毕竟民不和官斗。 伊水看了一下,虽然她在上辈子时天花早就绝迹,她也仅仅是打了疫苗防疫针,但是也从年长的人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花,便知小耗子所言不虚。 自打开春以来,天气稍微暖和了点,徐州渐渐传来有些人得天花的消息,尤其是小孩子最容易得这个,得上就是个九死一生,就算侥幸不死,也落个满脸的大麻子,男人有麻子还不要紧,女人得上了将来找婆家都困难。伊水不能想象自己顶着一脸的麻子该怎么过日子,现在这个身子板可是借的前任的身体,没中过牛痘,也没注射过任何的疫苗,得了天花那可不是玩的!但小耗子所说的高死亡率也不是闹着玩的,五分之三的成功率,值不值得赌一赌? 在犹豫期间,伊水遇见了吕先生,想到对于牛痘的疑问,便向吕先生请教,吕先生略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据说蒙古人是因为畏惧“天花”缘故不敢轻易南下,如果这世间真的有了完全克服“天花”的方法,那蒙古人往后会如何?朝廷恐怕是出于这个考虑,才将预防“天花”的技术限制在一定范围的。 伊水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吕先生,不管官府是怎么想的,既然有了这个好法子,伊水焉能不用,伊水没有菩萨的慈悲心怀拯救万民,但对于自己身边的亲人还是想要让他们免于“天花”的。 想通这些后,伊水找到了母亲叙述这件事,张氏表示要找人试验后再说,坚决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冒险,可是全府上下却没有一个愿意做这个实验品。伊水思量再三,决定偷偷地种痘----牛痘的安全性在后世是经过验证的,自己的身体一向健壮,加上坚持锻炼身体,抵抗力强,不会有问题的。加上这个世界天花盛行,如果不在这件事上冒一下险,日后万一得了天花,危险性更大,权衡之下,伊水决定找小耗子来种痘。 虽然自己也懂种牛痘的原理,但毕竟没有亲手操作过,让小耗子这种有些经验的人来动手还是应该的。 伊水一见小耗子准备用来种痘的工具就明白为什么这个据说是种痘最安全的牛痘还有这么高的死亡率----锈迹斑斑的小刀,准备挑破牛身上的痘痂;虽然看起来比较干净,但绝对不是医院里的纱布级别的白布,准备接从牛身上掉下的痘痂----连起码的器械消毒都没有,这种情况即使不死于天花,也要死于细菌感染。本来这个牛痘就是直接从牛身上取的,不是后世里经过严格选育、消毒的痘苗,伊水不知道这牛身上有没有其他的病,会不会引起交叉感染,现在,伊水更没有把握了。如果小耗子也是在这样的条件下做的种痘,伊水只能感慨他的运气真的是好到极点了。而那两个死囚则比较倒霉,但也可能是在监狱里的拷打使得身体的抵抗力下降,或者感染其他疾病呢。 伊水赶紧给小耗子讲讲最起码的消毒常识,然后从厨房要来一些烧酒涂抹在刀子上,又用火烧了烧,又用高度白酒代替酒精在种痘的皮肤位置擦了擦,李伊水这才多少放了点心。 牛身上的痘痂挤破,小耗子用消了毒的小刀挑了一些水,放在在白酒里浸泡又晾干的白布上阴干,然后再用白酒给小刀消毒,狠狠心,用小刀在伊水的肩膀上划开口子,把这些干燥的粉末挑了一些涂到伊水的伤口里,再用消毒的白布裹好。 当天晚上,伊水就有些烧,喝了大量的水后,便晕晕乎乎的躺下,翡翠帮伊水脱衣服时现胳膊上的伤口,唬了一跳,不敢耽搁的报告给张氏,张氏连忙赶过来看望,知道女儿性子执拗,此刻也无话可说,只能祈求苍天保佑。这一下子,全家都知道了此事。 第二天,伊水的烧退了,第三天便恢复正常。这一次的实验让伊水信心大增,便向家人宣传种牛痘的法子。 李洵不同意其他子女冒险,便到城中高价寻找“人痘”,寻了一圈未果,便派人到小耗子所在的村子里打听,确定了牛痘的效果,经过仔细调查,李洵终于同意让家人种牛痘了。 李卫是第一个相应的,汶水是因为李伊水真的说服赵姨娘让她放弃刺绣,改学画画而感激伊水,听了这个消息,又经父亲确定危险性小,便也接着李卫种了痘,自己的双胞胎姐姐种了,沉水也二话没说的种了痘,一脸慷慨就义大有跟姐姐同生共死的气概,只有李欢怕疼的在霍姨娘怀里哭闹了半天,见没有效果,连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也坚持让自己种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胳膊,心里却将伊水恨得要死。 拜求推荐票!!!镜子向各位作揖了!!! 第二十五章 添丁 草树知春不久归, 百般红紫斗芳菲。 杨花榆荚无才思, 惟解漫天作雪飞。----晚春(韩愈) 清明节过后,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天气更加闷热起来。 伊水跟着哥哥先后去了两趟寺院上香。期间,伊水现李卫神思不定,目光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人,不由暗中奇怪,回家路上便开始询问哥哥,哪知李卫咬紧牙关没有吐漏,伊水看见哥哥的神情,患得患失的,心中暗想八成是谈恋爱了。古人早熟,哥哥这个年龄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便也不再逼问,只是以后悄悄观察想要找到那个让哥哥患得患失的到底是哪家闺秀。 观察了一段时间没有什么现,李卫似乎有恢复了正常。因此,这个疑问伊水只好埋在了心里。 期间伊水和汶水、沉水一起去了林家看望了一回待产的姐姐李惠水,由于天气渐渐炎热,便倦怠在家里不愿意出门。就算是有一些需要的东西也是托李卫捎带回来。 这天,李卫给伊水捎回的是一柄瓷青湖色喜鹊闹梅图案的团扇,柄用梅烙竹所制成的。拿在手中,非常舒适,执扇一摇,清风徐徐而来,凉爽惬意。不由得吟起了打油诗:“有风我不动,我动就有风。如果不用我,除非刮秋风。” 伊水将团扇拿在手里把玩,越看越喜爱,李卫虽然平素不爱读书,但眼光确实非常高明。 兄妹正在说着话,翠贤端着一个白底青花托盘走了过来,托盘上放着洗好的草莓,个个鲜嫩欲滴,望着口舌生津。 “又是太太让你送过来地?”李卫收起了对着伊水地笑容。冷淡地问。 翠贤像是没有看见少爷地冷淡。屈身施礼后。将托盘放在伊水和李卫面前地石桌上。 “是。这是庄子里刚送过来地新鲜草莓。太太听说伊水小姐在大少爷这里。就吩咐奴婢送些草莓过来给大少爷和四小姐品尝解暑。” “草莓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翠贤听了少爷地话。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地张张嘴又合上。 “你还有什么事情?”李卫见翠贤还没有走。不耐烦地问。 “太太说,让我等你们用完了顺便将盘子收回。”翠贤娇娇怯怯的说。 “那你到旁边等着吧。” 一旁的李伊水仔细的打量着翠贤,李府是不允许丫鬟戴珠翠饰的,那翠贤挽起的髻上也仅仅戴了几朵红色小绒花,但脸上仔细的描了眉,朱唇轻点,加上翠绿色的衣衫,收拾的极为妥当。 李伊水拿起一个草莓送到口中,品尝着草莓酸酸甜甜的味道,沁人心脾的清香,眼睛瞄瞄翠贤又瞄瞄李卫,心存不良的暗想莫非这就是古时的一个丫鬟和少爷不得不说的故事? 转眼就到了六月十二日,李惠水的预产期。 李姨娘早早就到了林家,郝家的婆娘和稳婆苏婆子也严阵以待。 李姨娘带郝婆子和苏稳婆提前三天住进了林家。 胡氏看见李姨娘以及身后的两个婆子,笑着迎了过来:“亲家姨娘来了,怎么这么早,我还以为明天才过来呢。” 李姨娘与胡氏应付道:“不放心,就早些过来了,林老太太可安好?”林老太太就是林至淼、林至磊的母亲。虽然如今林家是大少奶奶胡氏在管家,但毕竟在名义上林老太太最大,因此,李姨娘也要问候她一声。 “婆婆在后厅念佛,替弟妹祈福保平安呢。这两位就是稳婆吧,来的也正好了,我刚刚让丫鬟去请稳婆和大夫了。看来亲家姨娘也想到了。” 李姨娘虚应了两声,就到自己女儿院子里去看望李惠水去了。 胡氏望着李姨娘的背影,不由得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妾吗,在她面前充大辈。 随即吩咐身边丫鬟小喜:“赶快去东街请郭大夫过来给二奶奶把脉。”小喜领命而去,胡氏才一转身回自己房中。 这个时代的医术落后,生育对于女人来说都是一道鬼门关,加上之前大夫就说李惠水的胎儿太大,生产时可能难产,因此,李姨娘忧心忡忡的陪在女儿身旁,等着阵痛的来临,“惠儿、惠儿……你在坚持一下!” 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房间外地林至磊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妻子那可怕的音调像拿刀尖刮在林至磊的心里。 胎儿太大,李姨娘是经过的人,自是知道其中痛苦,相比于她当年,惠水却是难产,大夫甚至说了不能保证母子能够安全生产。 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李惠水,李姨娘心如刀绞,几乎要昏倒,但是现在她不能,她还要给女儿鼓励,希望女儿能够平安生产。鼓励在女儿生下孩子的过程中要坚强。 “啊----”忽地,又是一记尖叫。 “二奶奶,你现在要省一些力气,待会你还要用力呢。”说话的是林家的婆子。 “二少奶奶,坚持点儿,就快出来了,千万别像刚才那样,一下子晕厥,连气息都探不到……”林家的婆子鼓舞着她。“你不知道,刚才你倒下去的时候,消息传出去,二少爷一听,差点要闯进产房,幸亏祖宗保佑,你终于又醒过来了。” 刚才李惠水昏厥了过去,把李姨娘吓坏了,在生产过程中昏厥这不是要命的事情么?幸亏苏稳婆赶紧的掐李惠水的人中,李惠水很快转醒,李姨娘才稍稍放下心,随即又提起了心,毕竟,孩子还没有生下来。 虽说胡氏没有替李伊水请稳婆,毕竟也从府中挑出两名有经验的婆子跟着进了产房。 李惠水整整痛了半天一夜,最后需要含着人参来保持体力。 张氏得到消息也赶到林府,却没有进产房,但在外面指挥丫鬟婆子不停的将烧开的水抬进产房,对亲家太太至今没有露面感到不满,连胡氏也只是来惠水院子里打了一个转,就找处理家事的借口离开了。在惠水院子里忙进忙出的除了下人外,就是惠水娘家的人了。 张氏回头看见林至磊因担忧加上一夜未合眼而深陷的眼眶,心头一软,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公婆妯娌待惠水如何并不重要,关键还在林至磊身上。 红木雕的大床上,被褥已经被湿了个透,:“大小姐,你再用一些力,羊水已经破了,如果羊水流完之前你生不出来,孩子会没命的。”说话的是李惠水的陪嫁丫鬟小菊。 惠水的眼睛动了动,一旁的李姨娘忙将耳朵凑到她唇边,随即喊道:“快拿人参。” 又有一块人参塞进了惠水的嘴中。 不一会儿,李惠水再次用起力来。 “出来了,看到头了。”稳婆终于带来了这么长时间来的第一个好消息。 “再用力一些,再用力一些,----” 终于,一个嘹亮的婴儿啼哭从房间里传来了,闯进了外面焦急等待的人们耳朵里。 “生了、生了,二少奶奶生了,恭喜二少爷、贺喜亲家太太,二少奶奶给林家添了位小公子!” “真的----”林至磊喜不自禁。“快----向母亲通报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惠水现在怎么样了?” 惠水生下儿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一眼,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李姨娘大惊,忙请大夫隔着帘子诊脉,当得知女儿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脱力晕过去了,才放下心来。此次惠水身体大损,需要好好调养这类的话,并开了一张方子,让按照方子进补调理。 这次李惠水平安生子,李姨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决定找一个好日子去庙里还愿,顺便替小外孙求一个长命锁。 李姨娘千恩万谢的送走了大夫,除了林家的诊金外,又额外封了十两银子的谢封送过郭大夫,感谢他的半夜出诊忙活了一晚上救了自己女儿。郭大夫掂了掂比林家给的诊金还要沉一些的谢封,欢天喜地的走了。 院子外,由于林至磊使婆子传话,不一会儿,胡氏扶着林老太太走进李惠水的院子。 张氏望着林老太太欣喜的表情,因疾步赶来,鬓角还微微冒着汗,以及手上没有来得及褪下来的佛珠,心中的不满消失了很多。 婴儿刚刚出生,还见不得风,几人便一起进了产房。 抱着自己的孙子,林老太太感慨万千。一抬头,看见李姨娘眼巴巴的瞅着自己,心中了然,便将孩子递过去,让李姨娘看看自己的外孙。 林至磊从母亲怀里抱过自己的儿子,看着儿子肉乎乎的小脸呵呵的笑,抱着不肯撒手。胡氏便向林老太太和张氏李姨娘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李惠水还没有醒过来,大夫吩咐过,二少奶奶这时睡觉比较好,恢复的也比较快,因此没有人敢打扰李惠水,说话声音都压得低低的。 张氏想到一个问题,便问一旁接生的婆子:“小少爷出生时量了体重了没有?” “量了,六斤九两,十足的大胖小子。”一旁的婆子喜滋滋的说。 一斤是十六两,六斤七两,可不是一个大胖小子。 亲眼看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受苦自然心里不好受,此刻女儿和外孙都平安,李姨娘什么都不说,只是在一旁念阿弥陀佛。待抱过自己的外孙,看到那小家伙那咕噜咕噜的大眼睛在望着自己,李姨娘终于忍不住了,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第二十六章 洗三 转眼就到了洗三的日子。 这一天,李洵一家都来到女儿女婿家参加小外孙的洗三仪式。 到了林家,主持“洗三”仪式的“吉祥姥姥”已经在等待了。 “吉祥姥姥”在北方也被称为“收生姥姥”,一般是由负责接生的稳婆担任。这一天,来了林家的吉祥姥姥正是为李惠水接生的苏稳婆。 林家已经按照吉祥姥姥的要求,准备好挑脐簪子、围盆布、缸炉小米儿、金银锞子。其他的什么花儿、朵儿、升儿、斗儿、锁头、秤坨、小镜子、刮舌子、青布尖儿、青茶叶、新梳子、新笼子、胭脂粉、猪胰皂团、新毛巾、铜茶盘、大葱、艾叶球儿、烘笼儿、香烛、钱粮纸码儿、生熟鸡蛋、棒槌也准备妥当,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还熬好槐条蒲艾水,用胭脂染红桂元、荔枝、生花生、栗子放在盘子里备用。 李洵带着三个儿子李卫、李纪、李欢由林至淼在外院款待,张氏便带着伊水等人到了内院,内院是由林老太太和胡氏招呼的,李姨娘则去内室看望女儿惠水。最辛苦的要数林至磊,他不停的内院外院两头跑,虽然辛苦,脸上一直都乐呵呵的,就连当年他考中秀才也没有这般高兴。张氏一行人来到时,林府里的来客并不多,都是一些相熟的人,便坐在一起拉家常。 “起了小名了没有?”张氏问道。 “起了,小名就叫安儿,还是至磊起的,期盼他一生平安。”自从小孙子生下来后,林老太太就精神了很多,天天将笑容挂在脸上。 “这个小名好啊,能够平安比一切都强。” 看到婆婆和张氏谈笑风生,一旁的胡氏不满的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儿子吗,谁不会生,当年我生大儿子的时候就没见你这般高兴过,那可是你的嫡长孙。这个小孙子就成了宝了,偏心就是偏心。 自从汶水小姐妹三个探望过姐姐后,回家几个人就开始准备给未来的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的礼物。 汶水原本准备地是一幅画着松鹤地画。后来听母亲说添盆一般不兴给画。一般都是金银锞子衣服鞋帽之类地。如是女孩。也有添脂粉饰地。汶水听了很丧气。只好让母亲赵姨娘帮忙准备了几个花色较好地银锞子。看到妹妹准备地是自己亲手绣得荷包。虽然针法幼稚。难得地是那份情谊。不仅有些羡慕。伊水那一份是母亲张氏代为准备地。 汶水和伊水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下定决心要和秦秋雨好好学刺绣。起码以后遇到这种至亲地喜庆日子。送上一件自己亲手做地。更显着情意重。 不一会儿林家族长林至孝带着妻子来到林至磊家。虽说林至孝是林家兄弟地堂兄。但年龄比林家兄弟大得多。已经五十出头了。在族中也很有威望。张氏见过了林至孝地妻子。双方落座后。开始闲谈。不一会儿。林至磊地舅舅等一些至亲6续来到。 待到天近中午。林至淼见客人来得差不多了。就招呼大家吃“洗三面”。坐席时。按照惯例让吉祥姥姥坐在正座上。其他亲戚族人按照辈份尊卑先后请入座。好生款待。在入座时。众人也都推让了一番。才分了三桌坐下开始吃饭。 席间。由于吃地是面条。众人没有谈论菜色。便接着刚才地话题。不知道是谁先提起了李惠水那天难产。众人一下子对着个赶了兴趣。那天地情况苏婆子最有言权。这一顿饭自然是由她绘声绘色地讲说。当然一些不适合吃饭时听地东西她也很技巧地避开了。只是讲其中地惊险。席间地妇人都听得入了迷。 午饭后便开始了“洗三”仪式。不但伊水好奇。连汶水、沉水和林家亲戚地几个孩子都是第一次见。都凑到前面去了。伊水毕竟在三百年后电视剧上见过洗三地场景。因此略微知道一些。但是现在所见地仪式比电视剧上要复杂地多。 先,在产房外厅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碧霞元君、琼霄娘娘、送子娘娘、豆疹娘娘、眼光娘娘等十三位神像。蜡扦上插一对小红蜡,下边压着黄钱、元宝、千张等全份敬神钱粮。李惠水的炕头上供着“炕公、炕母”的神像,均用三碗至五碗桂花缸炉或油糕作为供品。由林老太太上香叩,吉祥姥姥苏婆子亦随之三拜。然后,就有丫鬟进来将盛有以槐条、艾叶熬成汤的铜盆以及一切礼仪用品均摆在炕上。这时,吉祥姥姥把婴儿一抱,“洗三”开始了。 林老太太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一旁的吉祥姥姥忙说“长流水,聪明灵俐”,又见放进去一柄白玉如意,接着说“玉如意,平安又顺意”。 胡氏见婆婆将一柄价值不菲的玉如意给孙子添盆,不禁脸色一变,狠狠的瞪了婆婆一眼,又看见在场这么多亲戚,终于强忍下来没有作。 其次是亲家太太张氏,张氏先添了一些枣儿、桂元、栗子之类的喜果,吉祥姥姥同样唱到“早儿立子(“枣”同“早”,“栗”同“立”),连生贵子(“桂”同“贵”);桂元,桂元,连中三元。”代唱完后,张氏又添了镶嵌珠石的榴开百子摆件一对、银质长命锁四件。 随后本家依尊卑长幼开始往盆里添,先是林至孝的太太,她也照样先添了水,又往盆里放了一件碧瑶玉佩,紧接着胡氏也为盆里增加了一些水和两对梅花式银锞子。张氏看到胡氏作为林家主母和孩子的亲伯母只添了两对银锞子,不觉一愣。看到胡氏的添盆,相互交换眼色的亲朋好友也不少。吉祥姥姥却不受影响,继续唱下去。轮到林至磊的舅母,亦随之遵礼如仪。放进去了两对长命锁。不长功夫,便到了李姨娘,李姨娘原本想将自己的体己都拿了过来,但是因为不能过张氏,因此只是向盆里放了一对翡翠镯子,一边寻思着一会儿找个机会单独见见女儿,将体己交给女儿。 亲友们添的金银锞子都放在盆里,也有添的是纸币银票的,则放在一旁的茶盘里。 大人们添盆过后就是汶水这些虽然是婴儿的长辈,但本身还没有成年的开始添盆,这时往里面放的东西就多是衣帽,袜子、金银锞子之类的,毕竟大头都有跟着来到大人出了,他们也只是跟着凑一个兴罢了,伊水也学着别人先向盆里添些桂元、荔枝、红枣、花生、栗子之类的喜果,待吉祥姥姥说完吉祥话后,将母亲为她准备的两对海棠式银锞子添了进去。 “添盆”后,吉祥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边搅边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这才开始给婴儿洗澡。所谓洗澡也仅仅是将手伸到盆里稍稍一湿,就往孩子身上点去,一边洗,吉祥姥姥还一边念叨祝词,“先洗头,作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随后,用艾叶球儿点着,以生姜片作托,放在婴儿脑门上,象征性地炙一炙。再给婴儿梳头打扮一下,说:“三梳子,两拢子,长大戴个红顶子。”又用鸡蛋往婴儿脸上滚滚,说“鸡蛋滚滚脸,脸似鸡蛋皮儿,柳红似白的,真正是爱人儿。”洗罢,把孩子捆好,用一棵大葱往身上轻轻打三下,说:“一打聪明,二打灵俐。”随后叫林至磊进来将葱拿出去扔在房顶上----祝愿小孩将来聪明绝顶之意。吉祥姥姥又拿起秤砣儿比划,说:“秤砣虽小压千斤”。拿起锁头三比划,说道:“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再把婴儿托在茶盘里,用本家事先准备好的金银锞子或饰往婴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福大禄大财命大。”。最后用小镜子往婴儿**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总之,将林家在盘子里准备的东西全都用完这个仪式才算结束,在一旁观看的李伊水不禁佩服苏婆子的口才,因为她拿起一样东西就都有一套说辞,并且都是好话,从来不重样。 到盘子里的东西全都用光后,就由林老太太把娘娘们的神像、敬神钱粮连同香根一起请下,送至院中焚化。吉祥姥姥用铜筷子夹着“炕公、炕母”的神码一焚,说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给你;多送男,少送女。”然后,把灰用红纸一包,压在炕席底下,说是让他永远守在炕头,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随后,即向本家请安“道喜”,为的是讨几个赏钱。 林老太太将“添盆”的金银锞子、饰、现大洋、铜子儿、围盆布、鸡蛋、喜果儿、桂花缸炉、油糕……一古脑儿全都给吉祥姥姥兜了起来,喜得吉祥姥姥有不停地说了几句吉祥话,这才拿着东西告辞,至此,“洗三”仪式结束。 林老太太因为疲倦就先告退回房歇着了,留下胡氏招呼客人,一些不太亲近的亲友就开始6续告辞。 张氏和林至孝太太说着闲话,伊水、汶水和沉水相约去看姐姐,到了产房,见李姨娘正和惠水说体己话,便到一旁围着孩子看。 小孩子不怕生,睁着漆黑的大眼睛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汶水将一根手指头伸向他,他立刻伸出小手嘴里喊着咿呀咿呀的抓了过来就要往嘴里送,旁边的郝嬷嬷连忙拦住。 “我的好小姐,千万不能给小孩子往嘴里吃。” 汶水见状说:“嬷嬷,我不会让他吃到嘴里的,只是逗着他呢。”郝嬷嬷见状便不再多管了。 三人逗了一会儿小外甥,直到张氏唤她们,才恋恋不舍得离开了林家。 第二十七章 暑热 进入六月,天越热了。即使徐州依山靠水,也难以抵挡暑热的亲临。 由于李惠水平安的生了一个儿子,李姨娘要去观音寺还愿,伊水和汶水也想一起跟去,张氏允许后,只留沉水在家跟秦秋雨学刺绣。 城外山上,清风徐徐而来,减少了一些暑气。 伊水站在山坡上,任由凉凉的清风吹着自己的脸庞,享受这难得的惬意。 不一会儿,伊水张开眼睛,随意的往山坡下一扫,突然愣了一下----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卫。 使她惊讶的是李卫身边还有一个女子,两人似乎在谈论什么,那女子穿着翠绿色衣衫,远远的看不清面目,但是可以确定是一个年轻的小姐。 伊水想到李卫的一些反常举止,就猜测他是不是在谈恋爱,现在终于确定了,远远的打量那个可能是她将来大嫂的绿衫女子,心下盘算着是不是要告诉母亲,打听那个女子的身份,以便日后上门提亲,最终决定还是让他们顺其自然的展吧,如果日后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哥哥自然会亲自禀报父母的。 正房后院是一排小房屋,这是安排在正房伺候的丫鬟婆子的住处。 翠贤拿着一个食盒来到琉璃的房间,轻轻的敲门。 张氏正在午睡,因此,琉璃回到自己的房间,听到敲门声,连忙过来开门,将翠贤迎了进去。 “姐姐在忙什么呢?现在天热,这是我亲自给姐姐张罗的吃食呢!”说着将食盒里的菜摆在了炕桌上。 “我在刺绣呢。原想做一个荷包。都动针好几天了。还没有做好。现在好不容易得了空。赶紧进行一些。争取早点做完。”琉璃边说边往炕桌上望去。见翠贤带来地都家常小菜。凉拌金针菇、凉拌莲藕、凉拌萝卜丝、绿豆**膏四个小菜皆用巴掌大小地荷叶碟子装着。看起来清爽美味。丝毫不见油腻。在这样地天气了正是适合开胃解暑地。不由感激道:“翠贤妹妹太客气了。这让我怎么受地了”。 翠贤又拿出了一双乌木嵌银筷子。摆在碟子上。说道:“翠贤自从进了太太地房。就蒙姐姐多次照顾。这也是应当地。” 琉璃见推辞不过。就坐到炕上。拿起筷子品尝翠贤做地菜。说真地。翠贤做地菜确实好。几口下来。让琉璃胃口大开。 翠贤拿起琉璃先前绣得荷包。不由夸奖起琉璃地手艺来。琉璃笑道:“太太房里谁不知道你翠贤地绣工才是拔尖地。哪里轮到我。”说着。心下暗生警惕。想到太太地交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样一想。连口中地菜也不如刚才香甜了。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翠贤闲话起来。 不一会儿。琉璃便提到了大少爷房中地玻璃。翠贤眼珠子一转。冲着琉璃皱皱鼻子。笑着说:“眼下我们还要叫玻璃姐姐。是不是往后咱们得叫少姨奶奶了了?” 琉璃一听。忙打断翠贤地话:“这话可实在不该说。主子地事情可不能这般说笑打趣!若让人听到了。少不得挨一场骂。” 翠贤忙向门口望去,见没有人在,才放下心来,拉着琉璃的袖子道:“琉璃姐姐向来最得太太信任,想必知道太太的打算,如果太太真的想抬举玻璃,我们平素也要小心一些,省得犯了忌讳,得罪了未来的少姨奶奶,求姐姐透露一点消息吧。” 琉璃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开口说:“太太有没有这个打算我不知道,但太太是不会在少爷娶亲前安排通房的,要有,也是少奶奶进门后的事情,再说,大少爷为人守礼,也不会肆意行事!” 琉璃的话让翠贤又喜又愁。“婚前置个通房、纳个妾也不算什么。太太的意思是要进门的少奶奶拿这个主意了。这女人天性善妒,太太也该为大少爷的子嗣考虑下,这天下间的男人有几个不三妻四妾地。” 琉璃心中一动,装作无意的样子说道:“太太还说要在大少爷娶亲前将一批大龄的丫鬟放出去,玻璃这个年龄放出去的可能性极大。” 翠贤果然不再言语了。 琉璃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笑着对翠贤说:“真真没想到,翠贤妹妹还有这般手艺,这几样看着寻常,味道却委实不错!日后,谁娶到你谁就有福气了。” 翠贤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是掌灯时分。她对着铜镜,仔细地上了妆。 张氏是指望不上了,虽然自己曾经为她立过功,但是她也看出张氏对她的提防之心。孙姨娘的死翠贤一直很疑惑,只是如果将事情张扬开来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还有可能牵连到自己身上,翠贤自然不会干这种不利己的事情了。 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翠贤看着铜镜里自己细皮嫩肉的水灵得不行的脸庞。还是很有自信点,又取出梳妆盒,拿出一张胭脂纸,凑到嘴边,将嘴唇上均匀的涂上胭脂,又对着镜子照照,嘴唇上娇艳欲滴,衬托着整个人一副惹人怜惜的楚楚之态。 翠贤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烦闷,咬着嘴唇,想到了曾经从李卫身上闻到的百合香味,不知道是那个骚狐狸留下的。蹙着眉,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从梳妆镜里拿出一个瓷瓶打开,这是“红胭脂”店里的百合花汁,“红胭脂”里面的东西价格昂贵,据说幕后的东家是徐州知府家,但是他们家的胭脂质量确实好,这一瓷瓶百合花汁花了翠贤将近一个月的月钱。翠贤将百合花汁倒些在手心中,轻轻地拍到脖颈与胳膊上。立时之间,屋子里就布满了淡淡的百合清香。 “翠贤姐姐,大少爷回来了。”青儿站在门口,轻声唤道。青儿是大少爷房中的小丫鬟,平素翠贤对她照顾有加,这次是受翠贤的嘱托特意来通知她的。 青儿走后,翠贤再一次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志在必得。 以她的年龄,比玻璃还要大两个月,打出去安排嫁人肯定会有她。与其配一个小子,一辈子吃糠咽菜还不如嫁到大户人家做妾,运气好还能生一个儿子,终身有靠,再不济也能靠年轻貌美多捞些金银,而李府中和她年龄相配的也只有大少爷李卫。像李卫这样的大家子弟,有个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以她对大少爷人品的了解,等到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他不会不认帐的。到那时就是张氏反对也没有用了。 李卫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翠贤一愣。 本来李卫初见这翠贤时还有着几分地好感。但孙姨娘去世后,翠贤仍然每天花枝招展的,没有一点对孙姨娘伤心,好感便去了三分;后来她不断的找由子接近自己,有外人在还好,一但旁边没有人,那双眼睛就像是贴在他身上一般,剩下的那点子好感也便烟消云散了。 翠贤的算盘打得极好,脸上就更**几分娇羞来,柔声问道:“少爷要洗脸么?”说话间,将一个帕子递了上来。 “青儿呢?”李卫问。这该是青儿的工作。 “青儿不舒服,上房没人,我见大少爷喊人送水,就进去瞧瞧……” 李卫忍不住看了眼翠贤,见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李卫今天特别高兴,就算是平素看着不顺眼的翠贤也觉得顺眼了一些。 翠贤见李卫看她,眼波流转,嫣然一笑。 可惜之后,李卫就没有再看她,翠贤咬咬牙,只好使出最后一步棋。 过了一会儿,玻璃回来了,却现上房灯火漆黑,到门旁一推门,门从里面插上了,玻璃心中疑惑,怎么少爷这一次休息的这么早?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见里面鸦雀无声,心知少爷是睡熟了,也就放心的离开。 第二天,张氏刚刚起床,就见玻璃一头闯了进来。 听完玻璃的话,张氏一言不,只带着韩嬷嬷来到儿子的房间里。 看到翠贤衣衫凌乱头披散的坐在床上,一旁的李卫呆呆的坐着,抱着头,怎么也想不起昨晚到底生什么事情了。 “怎么回事?”张氏看着床上的一处殷红,寒声问。 翠贤开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边哭便述说昨天晚上来找青儿,谁知却被大少爷拉到床上的经过。 “卫儿,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卫抬起头,眼睛中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来找青儿的,不过昨天是她过来,给了我一杯茶,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 “少爷,您不能这么说,昨晚你明明答应今天抬举翠贤的,翠贤才----才……” 张氏原是想将玻璃给李卫当通房的,没有想到现在成了翠贤,看翠贤的神情,这当中一定是施了什么手段,趁少爷不省人事的时候爬上了少爷的床单,自然心中不喜,但现在不是处理她的时候,先要确保她不会怀孕,不然,李卫还未娶妻,就先有一个庶出的子女,传出去被人笑话。 不一会儿,青儿过来了,也证实了翠贤所说的,张氏见状,低声吩咐韩嬷嬷准备药汁。 待韩嬷嬷离开后,张氏对翠贤说,“要我认下你也容易,待会儿你将药喝了,今后不许淘气,好生侍奉少爷,等日后少奶奶进了门,自然会抬举你。” 翠贤喜出往外,赶紧跪下谢过太太。 这时,门外传来伊水的声音,“大哥哥在吗?” 随着话声音,伊水已经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况一愣。 这时,韩嬷嬷送来了药汁。 伊水向一旁的玻璃询问,玻璃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李卫在母亲处理翠贤时就一直一言不,此刻看到妹妹也知道这件事,更加无地自容了。 伊水大致猜到一些,想到哥哥已经有了心上人,加上翠贤素来有些不妥当,便更加怀疑了,原来是猜测她的目标是自己老爹,没有想到原来是大哥哥。想到以前看到的那些肥皂剧,心中有了数,便看向床上,指着那处殷红道:“哎呀,这是谁受伤了,快点拿药膏上药啊!” 张氏原本想让韩嬷嬷将伊水带走,这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小女孩该知道的,这时,听了伊水的话心中一动。 翠贤脸色渐渐有些白。 张氏见状,便对韩嬷嬷说:“你带她到内室检查一下,顺便安排上药。”翠贤的脸一下子刷白了。 韩嬷嬷不顾翠贤的挣扎将她拉到了内室,张氏就吩咐玻璃将伊水带走,伊水同情的看了看哥哥一眼,心中想到,自己只能帮到你这个地步了。 待伊水走后,张氏静静的等待韩嬷嬷的结果,不一会儿,韩嬷嬷出来了,向张氏摇摇头。 “去把李福家的叫过来,顺便就将人牙子也喊来。”看看旁边脸色白的青儿,想起她来了,补充了一句:“这个青儿先打一顿板子,再让她父母领出去。” 第二十八章 中秋 转眼就到了中秋佳节,正是“一年月色最明夜,千里人心共赏时”。 一大早,李纪就被他在族学的同窗约去参加“追月节”了,说是“追月节”,其实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诗会,不少同窗也都准备今年参加乡试,因此聚在一起讨论一下,练练手。吕先生也趁这个时间走访了一下自己在徐州城里的友人,在见到苏青川时,苏青川知道了吕先生现在在李府做西席,便想起李卫闹得笑话,将“妻子大了不好娶”的典故将给吕先生听。 李纪与同窗相聚也大长见识,和同窗彼此斗诗一比,就显示出自己的差距,也暗暗下定决心回到家要抓紧时间更加努力学习,临阵磨枪一下。 待到晚上的时候,全家人都回来了,张氏在花园里摆好桌子,等着全家团圆赏月。 吕先生一家在李府算是客座,因此也被张氏请了过来。 伊水到的时候,张氏已经设了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等祭品,开始祭月。在月下,将月亮神像放在月亮的那个方向,红烛高燃,全家人依次拜祭月亮,拜祭月亮,便开始了团圆宴。由张氏切开刚才祭拜的团圆月饼。按照人口切成十四块,连带着吕先生夫妻与儿子吕青岚,都算在一起,不能切多也不能切少,而且大小都一样。 李洵坐主座,张氏坐在李洵下面,对面是吕先生和吕太太,张氏下面分别坐着李卫、李欢、和伊水、李汶水,吕太太下面分别是李纪、吕青岚与李沉水。张氏看下面还有位置,便对李姨娘等人说:“你们也坐下吧,忙活了大半年,也是过一个团圆节的。”随即笑着对吕太太说:“吕妹妹莫要见怪,我家也一向随意,并不像那些书香门第那样要守那么多规矩。” “张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向姐姐家这样妻妾和睦的人家很少见,李姐夫真是好福气。”这些日子,张氏和吕太太相处的极其融洽,便索性认了干姐妹。 于是在伊水、汶水、沉水姊妹三个坐下后,李姨娘等人告罪后也侧着身子落了座。 其时天上有云雾,这在中秋夜十分少见,但也没能碍着赏月。仰望明空,一轮皓月当头,几点稀星依旧,漫天光华耀人,真是“星稀月冷逸银河,万籁无声自啸歌”。花园里桌上仅仅点着两支红烛,灯火阑珊,并不纷扰。可是月华明亮,云海生辉,好像入了天上的仙境,能够看到嫦娥和吴刚一般。 酒过两巡,吕先生便感到无趣味,这和文友把酒话诗差得多了,便站了起来:“中秋夜有酒无琴无雅兴,不如我给大家奏上一曲吧。” “吕先生还精通琴艺?”李洵有些意外。 “琴棋书画乃是君子四艺。耿阳自然少有涉猎。”耿阳是吕先生地字。 李洵想起库房还保存一具上好地古琴。忙命旁边侍候地仆役去取来。这个时候李卫也笑道:“我房间里有一把古琴。去我房间里取其不更近。”说着就吩咐李华去取。 吕先生原想说古琴地质量不同奏出来地曲子质量也不一样。对于连“齐大非偶”都不懂地人。吕先生并不相信他能够收藏什么好琴。但看到李卫兴致勃勃地样子。终于没有说出来。心中想到。就算你拿过来一把一般地琴。我也能给你们奏出好曲子。这才是真本事呢。 古琴地声音纯正悠远。如君子之音、温玉之音。同时古琴要求繁礼甚多。需焚香净手。幸亏刚才祭月。还留有一些。琉璃听到吕先生要弹奏古琴。便加了一些到旁边鹤鸟升山炉中。不多时。袅白烟气盘屈上升。被火光一映。立又显出浓淡不同地黄色。飘散着夜来花香地味道。幽幽沉沉。郁而雅致。不愧为江宁“散香坊”出产地上等香料。 少顷。李华抱着一把十六弦古筝跑了过来。吕耿阳地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李纪在书房里曾经看到过古琴,此刻见状笑着对李卫说:“大哥,先生要弹古琴,你拿古筝来干什么?” 李卫难得地微窘,挠挠耳边,才道:“琴筝不是长得很像吗?我一直以为这就是古琴呢。” 此刻就连侍候的仆役、温酒的小僮,都低下了眼来,大概是怕自己笑出来吧。 李洵横了他一眼,话道:“这就是你平素不喜读书的毛病,以后有时间多多和吕先生学习,今个儿是中秋之夜,也不过分说你了。”吩咐小厮赶快去库房取古琴来。 “古琴其实又称“文武七弦琴”。上古古琴原本只有五弦,是为金木水火土之意。其后,周文王为纪念死去的儿子伯邑考,增加了一根弦。尔后,武王伐纣时,为了鼓舞士气,便又增添了一根弦。因而得此名。”趁这个机会,吕先生向李卫传授古琴的基本知识,李卫看着手中十六弦的古筝恍然大悟。 等小厮将包在琴袋里的古琴取出来的时候,吕先生大吃一惊,居然是难得一见的“焦尾琴”,更为难得的是琴弦竟然是“寡妇丝”。 爱琴的人都知道:蔡邕曾于烈火中抢救出一段尚未烧完、声音异常的梧桐木,他依据木头的长短、形状,制成一张七弦琴,制成后果然声音不凡,因琴尾尚留有焦痕,就取名为“焦尾”。后世的人便寻找上好奇特的梧桐木制作古琴,但毕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因此,焦尾琴传世的不多。 然而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用来制作琴弦的最好材料就是这寡妇丝。相传蚕最乖巧,作茧时往往能遇物成形。有一寡妇,独居一室,长夜倚枕,不能安睡。她就倚在床头,从墙孔中看邻居家中的蚕做茧。第二天,蚕茧的形状都有点像这个寡妇的面形,隐隐约约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蔡邕见了,就将蚕茧买回来,缫丝后制成琴弦,安在古琴上。弹奏时琴音总带点忧愁哀痛之声,旁人听了,常常会流下同情的泪水。蔡邕就向女儿蔡文姬询问其中道理,文姬回答说:“这是寡妇丝。” 现在,吕耿阳看到这把焦尾琴配着寡妇丝几乎可以断定这把古琴就是当年蔡邕制作的焦尾琴。 没有想到李家不过是商贾之家,居然藏有这等稀世宝贝,看李家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把古琴的真正价值,而只是当成一把普通的好琴收藏,要不然,也不会拿给他用,还是当着这么多仆役下人的面,早就深藏在密室中,唯恐被人知道。 吕先生看了妻子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妻子惊讶的表情。 看到吕先生夫妇吃惊的表情,李洵得意起来,“吕先生觉得这把琴如何?” “好好好----”吕先生说了一连串的好,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够使用传说中的焦尾琴弹奏,吕耿阳心情异常激动。 一旁小厮抬过来一张琴桌,吕先生将焦尾琴安放在桌上,起指行弦,一轮七音过后,吕耿阳更加确定了。 想了一下,吕耿阳决定弹奏一曲《潇湘水云》,方不负今生仅有的一次使用焦尾琴的际遇。 舒指撩拨,飘逸的泛音使人进入碧波荡漾、烟雾缭绕的意境。琴音层层递升浑厚沧桑,渐渐打破压抑气氛,展示了云水奔腾的画面,但只闻起指,便如闻鹤唳于天,百折而回,如见天地辽远之悠悠,顿觉自惭形秽之怆然。起指犹若未息,小序大序相继而起。曲调因之一转,两个主调盘结缠绕,广阔而绵延。时而风平浪静,时而云水奔腾,琴音变化再现,有欲起先伏之妙,再现了水云声,更为奔放、热情。众人只觉心潮澎湃,随起随伏,犹似情思皆被夺,不知身在何方。最后,按音、泛音、散音巧妙的组合,交织成一幅天光云影、气象万千的图画。众人只听声远闻于天,回于地,直入人心深处,恍然若经历数世春秋。终至,吕先生悬手于弦,止息不动,继而缓缓收回。众人犹自觉得曲音悠然回响,以为乐曲尚未止歇。 吕先生叹息了一声,手轻轻抚摸着焦尾琴,恋恋不舍。这大概是自己有生以来弹奏的最好的一次,抬头看向众人,不由一愣,虽然众人都沉浸在刚才的乐曲中,但是唯有李伊水泪流满面。 古人闻弦歌知雅意,才有高山流水千古流传,《潇湘水云》虽说是水光云影烟波浩瀚,但也有激越悲怆,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感慨,吕先生原以为就算是有人能够领略其中滋味,也该是年纪最长的李洵,没有想到竟然是李伊水,不由多看了李伊水一眼。 至众人回神时,吕先生郑重其事的将焦尾琴捧给李洵,“此琴贵重,请妥善收存。” 李洵原本就知道这是把好琴,见吕先生如此重视,便让妻子张氏收好。张氏吩咐韩嬷嬷将这张琴抱下放回自己房中。直到韩嬷嬷离开花园,吕先生才恋恋不舍收回眼光,回头看到妻子给了自己一个理解支持的眼光,不由得心中亦舒,心情开朗起来。 宴席上原本是一番喜乐气氛,却让吕先生的曲子弄得慷慨激扬,众人都没有了吃酒的性质,过了一会儿,吕太太站了起来,说:“大少爷既然把古筝拿来了,我就随着外子也献个丑,弹一曲给大家听听。” 众人忙叫好,带着期待的神情看着吕太太。琉璃赶紧献上一具矮几。 吕太太见李卫的这把古筝是用上好的银弦,面板也是梧桐木泡水压弯的。便知品色不错,虽然与刚才那把焦尾琴无法相比,但音色也比较纯正,试了一下,便开始弹奏起来,边弹边张口清吟: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渺渺,吕先生注意到李伊水握紧那盏青玉酒杯,呆盯着杯中酒水,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吕太太的一曲“明月几时有”将席间的气氛调回到中秋团圆上,席间,仍是和乐融融的景象。唯独李伊水不闻不看,独一个人斟酒浅抿。心思早已飘至云外。 有什么东西大不一样了。 斜空月光清清,耳边欢声笑语,突然间伊水觉得很是寂寞。 没人能够知道自己心里所想,就是最溺爱自己的母亲和大哥也不例外,那种寂寞孤冷的感觉,对于伊水来说却要时时品尝,所以才每天忙忙碌碌使自己不再显得寂寞,努力融入这个家庭,使自己不再孤单彷徨吧,纵然努力了,可是寂寞仍不时的袭击自己的心,难道这就是穿越女的悲哀。 分了月饼,再品了瓜果,已经是月过正空。 突然听到身边沉水低若蚊蝇的吟诵,却正是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如今,月影已经西斜,秋风习习,吹动散落的角,月光清清亮亮地洒落在伊水的手上,好像能一把掬住似的。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呵呵”突然间,伊水的心中恢复宁静。 与李家的欢乐气氛不同,此刻的林家确实称得上是剑拔弩张。 与李家一样,林家也是全家祭月,由林老太太带头,先为亡夫上了一炷香,待全家拜祭完,就开始了团圆宴。 林老太太怜惜李惠水产后不久,便没有让她立规矩,和主妇胡氏一起坐了下来。 期间,李惠水新生的儿子安儿(乳名)一直呆在林老太太的怀里,让林老太太享受着含饴弄孙的快乐。期间一直其乐融融。 胡氏不停的看向丈夫,见丈夫犹豫不定,在桌下用脚踢了他一下。林至淼终于站起来,支支吾吾的说出来分家的话来。 众人皆是一愣。 林老太太听了大儿子的话手一僵,看了一眼说道:“大节下的,你说什么胡话?快快休得再提,如果黄汤灌多了就让你媳妇扶你回房间去。” 这时,胡氏盈盈的站了起来,笑着说:“婆婆,我们爷说的不是醉话,这是爷和我商量过了的,原想公公过世四年了,弟弟也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没有兄弟一辈子守在一起的道理……” 话没有说完,林老太太拿着筷子甩向胡氏,“都是你这个下贱蹄子娼妇撺掇着至淼,自从有了你,家里就没有安生过。” 胡氏一边躲着林老太太的筷子,一边说:“这怎么关我的事情,这是我们爷自己决定的。” 林老太太的神情将她怀里的安儿吓得哇哇大哭,李惠水连忙过去将儿子接了过来。 林老太太转向儿子说:“我一天不咽气,这个家就一天不能分,那一天我不在了,随你们将家折腾成什么样,我也都管不着了。” “这怎么能行?”躲到林至淼身后的胡氏说:“已经和族长说好了,过了中秋节至孝堂哥就要来家里主持分家仪式了。” 听了这话,林老太太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求推荐收藏啊----镜子扯开嗓子喊。 第二十九章 分家 林老太太的昏迷并没有阻止分家事情的进行,中秋过后的第三天,林至磊来到岳父家,告知分家的事情。 “你父亲只有你们兄弟两个,何必这么早就分家?”李洵皱着眉头问。 林至磊低着头说:“我也不想分家,只是哥哥这些年来支撑家里也确实辛苦,这一次既然哥哥提出了分家,我也只好同意了” “你哥哥提出的分家?”李洵不解的问道,也难怪李洵不理解,因为时下就算是分家也鲜少由长子提出来的,分家分家,就是从家里分出去的意思,长子要继承祖业,要分家,也是其他兄弟提出来的。 “为什么?” “我已经成家立业,娶妻生子了,就算是分家也说的过去。” “这话是你哥哥说的?”李洵问道。 林至磊涨红了脸,终于还是点点头。 李洵叹息了一声,这个女婿可真是书呆子,“你们分家那天我也过去。”李洵怕自己的女婿吃亏。 “已经请了族长哥哥,岳父放心,就算是分家,哥哥也不会亏待我的。” 李洵暗骂了林至磊一句傻瓜,正色说:“我和你父亲相交了十几年,也算是知己了,就算是没有你和惠水这层姻亲关系,你们家分家我过去看看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地方。” 这个时候。林家族长林至孝也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林至淼。 “就算你们不顾脸面。由长子提出分家。也该考虑你母亲还在。这件事如果气着老太太。生出什么三长两短来。这个不孝地大罪我看你们怎么担待。”林至孝还不知道林老太太已经被气晕了过去。 中秋节那天。林老太太晕过去之后。所有人都慌了手脚。林至淼见自己将母亲气着了。心里也后悔。瞪了妻子一眼。连忙吩咐人去请大夫。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林至淼严令下人禁止嚼舌根。如果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抓住是谁乱传乱说地。家法伺候严惩不怠。 晚上回了房间。林至淼就后悔了。想劝服妻子不要分家。 胡氏一听。冷笑道:“难道老太太活一百岁。我们也和你兄弟在一起过一百年吗?他但凡有一点骨气。也就不用家里养着他了。如今倒好。不但要养着他。连他老婆、孩子也要养着。难不成你还要养着帮他儿子娶媳妇?” “那就不能等到他大考完,现在他也分不得心,再说,至磊这些日子很用功,我看他考上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真能中举,我们也可以沾他的光啊!” “你傻呀----到那个时候再分家,谁还会偏向咱们?那个林至孝恐怕恨不得将家产全部划给他,用咱们的钱来讨好他呢。所以说,现在是分家的最好时候。” “到那个时候,就是咱们也得巴结他,多给他一些家产又有什么?”林至淼不以为然。 “你说什么?”胡氏柳眉倒立:“凭什么多给他,难不成这些年咱们辛辛苦苦都是在为他攒家产的啊----” “别说的那么苛刻,这家产是父亲留下了的,本来就有弟弟一半。” “你父亲留下来的家产分给你弟弟一半我没有意见,可是现在咱们家的家产是你父亲留下了的吗?当初你父亲只留了几间铺子和一个庄子,剩下的都是我这些年辛辛苦苦的攒下来,平白无故的分给你弟弟,你居然还说这是他应得的,林至淼----你讲不讲良心。” 林至淼不敢言语,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为家里赚钱辛苦,至磊每天起早贪黑的读书也是为家里奋斗的,等他金榜题名的日子,我们的几个儿子还要靠他拉扯呢。” “那又如何?就算是分了家,你也是他哥哥,几个孩子是他侄儿,你这个当兄长的在父亲去世后将他拉扯大,又为他娶了媳妇,日后他不管你,他好意思啊!就不怕被乡亲们戳脊梁骨!” 林至淼有些心动。 胡氏见丈夫有松动,就又加了一把火:“那天我听见婆婆偷偷的跟弟妹说,要是至磊能够考上举人,婆婆就将她的嫁妆全都给了惠水,你想一想,就是看在我侍奉老太太这么多年的份上,那嫁妆要给也是该给我。要两个媳妇平分老太太的嫁妆我都是吃亏了,现在老太太偷偷地将嫁妆给惠水,我这么多年的辛苦就白费了,凭什么要我吃这个亏。” 林至淼知道妻子惦记母亲的嫁妆已经很久了,并时不时的去老太太房间里借请安的机会搜寻一番。如果母亲真的将嫁妆给了弟妹,妻子肯定要大闹一场,全家不得安宁,不如趁现在与弟弟分家,也图个心静。因此也答应了妻子。 胡氏见说服了丈夫,不由得意洋洋。想到安儿洗三的时候林老太太给添的那柄白玉如意,暗暗咬牙,那个白玉如意本来是在老太太房间里摆放的,老太太房间里不少摆设都让胡氏收了起来,这个白玉如意原本也想收起来的,但是考虑到万一有个亲戚来拜访老太太的话,房间里空洞洞的面上也不好看,因此,才将那个白玉如意留下了装点门面,没想到老太太那么大方的给了小孙子。洗三那日,老太太将白玉如意搁进盆里的时候,胡氏的心就像是被刀剜了一样。想到老太太屋里还有几件摆设,以及一直没有拿给她的庄子地契,胡氏寻思起来,莫要再让那老太婆给了小叔子家啊,这样一想,就觉得不保险起来,决定趁晚上过去看看。 借着给老太太送药的名义,胡氏在老太太房里又搜查了一番,最后抱着一个白玉观音像和一对金镶玉玛瑙手镯满意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林至淼想起前晚的事,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和妻子做的是否妥当。 “虽说你弟弟现在还没有什么成色,但眼看着三年一次的大考就要到了,林家能不能光耀门第都看这一次了,你何必在这个时候添堵呢?” 看到族长口口声声都是站在弟弟立场上考虑的,林至淼终于确定了妻子的话,如果弟弟中举了之后再分家,家产还真的没有自己的份! “父亲去世后,我养着寡母没有话可说,就是弟弟,从父亲过世到现在四年多了,我都一直养着他,为他娶了媳妇,还有了侄儿,也是仁至义尽了,现在要分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也同意了。” “你真糊涂,就算是要分家,也要等秋试过后,要不然等你兄弟考上进士,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他。”林至孝见他顽固不化,生气的说。 分家终于在九月七日进行,期间,林至淼的舅舅也过来劝说,然而,谁也劝服不了林至淼夫妇,后来林至淼的舅舅提出要见自己妹妹,被胡氏的林老太太不愿意见外人的理由当了回去,气得林至磊的舅舅不再管林家的事情了。 这天,林至孝和李洵作为中人来到林家,见证林家的分家状况。 “亲家母呢?”李洵先问道。 “母亲在后面歇着,等至孝堂哥来了,就将母亲请出来。”林至磊回答岳父的话。 不一会儿,人都来齐了,林老太太也颤颤巍巍的被人扶了出来,与中秋节相比,人一下子老了很多,成了真正的风烛残年。 林老太太被丫鬟扶到主座上坐下,喘了几口气,开始打量今天到场的中人,见有李洵在场,稍稍放了一下心,咳嗽了两声说:“今天你们过来分家,我没有什么话说,只有一句----别让至磊吃亏。” “婶子您放心,我是那种不公平的人吗?这次分家,他们弟兄既然请了我,我自然做到不偏不倚的。”林至孝连忙站起来表态说。 于是,分家开始了。 先胡氏将家里的账本交出,不过是一些公公留下来的铺子,三家木材铺子,一家酒楼,以及一处出产木材的城北小山的地契,两处房产,还有古董字画、家具摆设等物以及账面上一千多两银子。 林至孝一皱眉头,今天这个家不好分,眼睛从林至淼和李洵身上扫过,咳嗽了一声,开口问道:“我记得林家的产业不止这些吧,今年新开的卖干果的“果生馆”就不再这帐目上,是不是账本没有拿全啊?” 胡氏站了起来:“大伯这话好像我们藏私似的,我家至淼就这么一个兄弟,也一心想拉补他,哪里会没下他应得的那一份啊,只是这‘果生馆’虽说是挂着林家的招牌,本钱确是我的嫁妆和私房银子,本不在分产之列。” “哼----”主位上坐的老太太开口了:“你那私房银子从哪里来的,你那嫁妆单子家里还留着,数一数你的嫁妆,在看看你手里的私房,将林家的公产全搬到自己屋里,还好意思说是你的私房。” “婆婆不能这么说,我那私房是我的嫁妆铺子出息的,公公留下来到家产都在这里,可问婆婆一声:少了没有?” “东西倒是没有少,可是这些年的出息在哪儿?难不成只有你的铺子有出息?”林老太太不甘示弱的问。 “家里的花销、娶弟妹的聘礼、这些年的人情往来,都要花钱。” “娘,别再说了。”林至磊看母亲还要开口为他争,不由开口乞求道。 林老太太看了一下小儿子,叹了一口气,转向林至孝和李洵:“林家的产业都在这里,你们看着分吧。” 既然分家当事人都这般说了,李洵和林至孝也不便多说什么,便开始看手中的账本。林至孝和李洵将这些店铺地契估了一下价钱后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三个木材店铺和产木材的城北山坡做一处,酒楼、两处房产以及账上那一千多两银子做一处,字画、家具平分。 结果自然是林至淼选择的木材店铺和山坡地契,林至磊选择剩下的酒楼和房产银子。 分家完,林老太太站了起来,不顾胡氏难看的脸色,当众宣布将自己陪嫁的那个庄子交给次子林至磊,并当场交出地契。 中人林至孝和李洵将这一条也记在了分家契约上,最后双方签了字,按了手印,林至孝和李洵这两个中人也同样签字按手印。这份分家契约终于签好了,待明日拿着拿着这个契约,到知府衙门那边报备。二房分家出去,就是“另户”了,这个分家过程便完成了。 将堂兄和岳父送出来后,林至磊就和妻子惠水开始收拾家里,准备搬到另一处分在他名下的宅子里。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便匆匆的交代了妻子一声出去了。 林至磊来到母亲院子里,果然隔着老远就听见嫂子的怒骂声:“……老贱人、老歧婆,老不死的吃里扒外,有那个便宜庄子给外人……” 林至磊忍不住了,冲了进去怒道:“住嘴,母亲也是你能骂得?” “哎呀,我们的大才子来给母亲仗腰子来了,这般孝顺,怎么不干脆把她接走,省得在我这里亏待了她。” “你----”林至磊转向母亲:“娘,明天搬家,你跟我走吧。” 林老太太摇摇头:“我跟你走了,会让你哥哥被人说闲话的,我知道你这孩子孝心,要是今年能考上个举人,替为娘挣个诏封,娘就满意了。” 林至磊心痛不已,只能用力的点点头。 回到家的李洵将儿女们全都叫道跟前,今天林家的事情给他的触动很大。 “今后不管我在不在,你们兄弟都要相互扶持,要知道除了父母之外,你们是最亲近的,是真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切不可因为几两银子猪油蒙了心,这世间太多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是。”李卫、李纪和李欢答道。 “李卫你认真听好了,虽然李纪不参加家里的买卖,但他现在是在为家里的门第努力,所以不管他日后能不能成功的考上举人,家里都不能亏待他。”李洵认真的交代。 “明白了。”李卫见父亲这般郑重其事,也不敢轻视,加上这些日子随父亲的人情往来,看到不少人对商贾之家的不屑一顾,自然也明白门第的重要性。因此,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 李洵对儿子李卫的态度感到满意,又交代了几句,并没有注意到妻子张氏有一刻脸色不太自然。 李欢见父亲这般重视李纪,便也站起来说:“爹,我也在书房念书,以后也会考举人的,大哥他同样也不能亏待了我。” 李洵看着自己最宠爱的小儿子,笑着说:“当然,当然,我家的欢儿考上了举人,不管欢儿要什么,爹都会给欢儿的。” 再吼一嗓子:要推荐收藏啊---- 第三十章 翠贤 且说那日张氏打李福家的喊来人伢子将翠贤卖掉,翠贤想死的心都有,她又不是不明世事的孩子,自然知道自己最后会被卖到什么地方,便不可抑制的嫉妒起青儿来,这就是签终生死契和三年活契的区别,想到这里,不由得埋怨起父母亲来,当初如果不是贪图多那几两银子,自己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人伢子手中的小姑娘不止翠贤一人,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小圆和一个**岁的小姑娘朱兰,她们一个是家贫父亲生病被母亲卖掉,另一个朱兰则是黄河泛滥,家里被冲垮了仅她一人幸存下来,却遇到了人伢子,人伢子对这不要钱的买卖自然不会放过的,三言两语就将她拐骗到手,等她反悔时已经来不及了。 一路上,翠贤和朱兰不止一次的想逃走,都未如愿,被人伢子抓起来,更加严厉的看管。她们在逃走前也曾经邀请小圆一起逃走,小圆摇摇头,:“为什么要逃走呢?他们给了我娘钱了,如果我跟你们逃走了,他们会回头找我娘要钱的,我娘拿着那钱给我爹看病,要是钱被他们要回去了,我爹会死掉的。”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将你买到勾栏院里。”朱兰着急的说,她虽然年纪小,也听父母提到过勾栏院不是好地方。 “知道,他们买我的时候就说了。”小圆不为所动。 “你----顽固不化!”朱兰不再搭理她了,转而向翠贤商量怎么逃跑。 翠贤冷眼旁观,如果跟她一起逃走的是年纪稍大一些的小圆的话,还有几分可能性,可是小圆不肯走,单单跟着这个朱兰逃走,自己会被她拖累死的。 看着期待很高的朱兰,翠贤转念一想,也许可以用这个朱兰混淆一下人伢子的视线,让她吸引人伢子的注意,谋划妥当的话,自己逃走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因此,也开始有兴致的和朱兰商量逃走计划。 当然这一切是背着小圆的。 “既然她不跟我们在一条船上,我们的这个计划当然要躲着她,万一她向那些人伢子告密怎么办?”翠贤风清云淡的说。 “小圆姐姐不是那种人。”朱兰不满道:“她是一个守信用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呆在人伢子的手中了。” “有一句话你听说过没有?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并不是说小圆一定会出卖我们。只是我们现在地处境危险。多多防备一些没有什么不好。” 朱兰觉得翠贤说地有道理。便不再这个问题上争论了。 在城镇里逃跑是不可能地。这个是两人惨痛地经历得到地经验。那些人伢子手中有她们三人地卖身契。就是连朱兰也在人伢子地哄骗下在卖身契上按了手印。当初。两人在一个小乡镇时曾趁人伢子不注意偷偷跑掉。没有想到人伢子居然动整个镇地人来找她们。更没想到地是那个镇上地人看了人伢子手中地卖身契也爽朗地自觉帮忙了。从那以后。翠贤就知道单纯跑掉还是不行地。最好地办法是将那份卖身契偷出来。如果实在是不行。也只有先跑掉再一辈子隐姓埋名地过日子了。 那次翠贤和朱兰逃跑被抓回来后。被一个脸上有一道刀疤地人伢子吊到树上开始鞭打。一旁另一个稍胖地人伢子见状在一边提醒。说:“别打脸。打花了脸地话。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放心吧。我地技术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刀疤脸边挥舞着鞭子边回答同伴地话。 稍胖地人伢子便放了心。 人伢子的鞭子却更坚定了翠贤和朱兰逃跑的决心,只是两人吸取教训,决定下一次寻找人烟稀少的地方逃跑。 看管她们的人伢子只有三个,除了鞭打她们的刀疤脸、稍胖的人伢子外,还有一个不爱说话的。有一次,翠贤听到胖子管那人叫戟剑。 这三个人刀疤脸脾气比较暴躁,胖子是个笑面虎,当初哄骗朱兰的就是他,戟剑却是一个翠贤看不透的人,自然也是想方设法避开他。 在马车上赶路的时候,人伢子通常是将三人捆绑起来,直到打尖住店才将三人放开,当然也有错过旅店在野外露宿的时候,只是情况不多。 看着马车越来越向北方行驶,翠贤和朱兰的心自然更加焦急,她们不知道人伢子会将自己卖到什么地方,自己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回家。 这天又是在野外露宿的,刀疤脸选择的地方离官道不远,寻了一处干燥的地方扎了营。 扎了营之后,胖子就让向来老实的小圆去附近收集干柴,有过不良记录的翠贤和朱兰则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地里准备做饭。 过了一会儿,翠贤站起来说:“柴火不够,我要去捡一些。” 刀疤脸仔细看了一下,确实是不够了,但还是放心不下翠贤,想了想决定让年纪小的朱兰去,再让戟剑跟着以防万一。 翠贤暗骂了一声老狐狸,便对朱兰施了一个眼色:“朱兰妹妹,那你就快去捡一些干柴吧。” 朱兰会意的走了。 不一会儿朱兰抱着一捆干柴回来了。 到了晚上,翠贤悄悄的向朱兰询问了周围的环境。 他们所在的西面就是官道,东南方向是一条河,可惜河面很宽,加上现在是深秋季节,翠贤可没有把握能够靠自己游到河对岸,那么官道就是另一条逃走的路了,这一条路人伢子必定会严加防范的。 果不其然,晚上,在官道方向守着的就是戟剑。 翠贤突然想到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翠贤找到朱兰商量两人分开逃跑,朱兰赞同,然而逃跑的路由三条,除了那条水路外,一个是官道,另外一个就是荒郊野外了,朱兰毫不犹豫的选择向官道逃跑,毕竟往那个方向跑最有可能逃脱,然后翠贤选择了向荒郊野外跑,朱兰叮嘱了翠贤小心野兽,两个人便分开,防备被人伢子看出来。 到两人约定的时间,两人悄悄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相互看了一眼,就悄悄的向外跑去。 翠贤并没有向朱兰以为的那样向南或者北面跑去,而是向东南河边逃跑,在河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深秋正是蚊虫猖獗的季节,翠贤咬着牙,一动不动的潜藏着。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营地的灯火就亮了,应该是人伢子现她们逃走了。 翠贤现刀疤脸来到河边搜寻,甚至用灯笼在水面上照了照。 刀疤脸大概也认为她们不会从水中逃走,毕竟深秋水凉刺骨,从水路逃走,恐怕还没有游到河对岸就被冻死了。因此也没有细看,就匆匆的走了。 翠贤暗道了一声侥幸,便悄悄尾随刀疤脸。 毕竟,真正能够逃脱的路还是官道。 “戟剑,这个小丫头太难缠,反正也是不花钱来的,不如干脆----”胖子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 “早就该这样。”戟剑话音一落下,手起剑落,一溜血液从朱兰颈部蹦出,不远处偷看的翠贤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可惜跑了一个。”“回去吧。” 等那些人离开后,翠贤没命的向官道跑去。 终于黄天不负有心人,翠贤看到迎面来了几辆马车,看到旁边还有几匹马护卫,知道是一个有势力的人家,便跑过去,拦到马车前,普通的跪下来,大声喊:“救命啊----” 马车停了下来,一个威严的女子声音响起,“萧寒,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策马走了过来,来到翠贤的面前问:“你是谁?为什么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喊救命?” “大爷救救我,那些人贩子在前面杀了我的同伴,他们还要杀我,大爷,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大爷和车里的好心夫人救救我!” “人贩子杀人?”萧寒一皱眉头,却不肯轻易相信:“走,你带我过去看看。” “大爷----,那人贩子有好几个人。”翠贤跪在地上不动身。 “萧寒,你多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马车里的人说道。 “这----,那夫人您的安全?”萧寒有些犹豫。 “我倒是不相信有哪些匪徒敢不要命的袭击诏命夫人。快去吧----”马车里的人吩咐道。 萧寒带着几个人跟随者翠贤来到朱兰的尸体旁,翠贤看到朱兰的惨状,想起来忍不住一阵后怕,便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萧寒带来的几个汉子都气愤填膺,在翠贤指点了方向后,向那几个人贩子杀去,决定除暴安良,救出受困的弱女子。 待救出小圆时,两人来到了马车前,车上的贵妇人已经下了马车,是一个五十多岁,慈眉善目的太太。已经吩咐护卫将三个杀人凶手送向衙门,并从他们身上搜出了三人的卖身契,将其中翠贤和小圆的还给了他们。 翠贤感激万分的向太太磕了头。 “你们在这附近有没有亲戚,我让萧寒送你们回去。” “我们跟着人贩子赶了好几天的路,根本就不知道这是在哪里?夫人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愿意为奴为婢的报答夫人,求夫人收留我们吧。”说话的自然是伶牙俐齿的翠贤。 “夫人,我们还有事情,不能在她们身上浪费时间。”和夫人一起下车的老嬷嬷在一旁悄悄地提醒。 贵妇人点点头,也不愿意在这两个人身上浪费时间,他们连夜赶路,自然是有急事在身。便问道:“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都是怎么落到这些人手上的?” 老实的小圆先回答:“我家里还有爹和娘,两个弟弟,爹病了,娘把我卖给了人贩子。” “哦----”贵妇人有些犹豫,他们伸手管这件事是因为前面出的朱兰的人命案子,如果这两人都是人伢子合法买卖的话,他们将人带走确实不占理。 转念想到,这两个女孩子也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人,那些人伢子也是穷凶极恶的歹徒,她们落到那些人手中也是不幸,就当是自己积德吧,况且卖身契已经还给了这两个人,她们现在也是自由人了,就算是官府追究,难道他们李家还应付不来? 因此,和颜悦色的对小圆说:“那你到我家做将洗衣服的粗使丫头怎么样,工钱照样算给你的?” 小圆一听欢天喜地,忙叩谢了夫人。 贵妇人转向翠贤:“那你呢?” 刚才翠贤在旁边看贵妇人和小圆的对话,心里早就千思百转,她曾在李家做过丫鬟,自然知道粗使丫鬟一年到头见不了主子一面,要想出头简直是难如登天,自己在李家好不容易熬到大丫鬟的份上,难道要再从头熬起吗,不----翠贤果断的对自己说。 见贵妇人问她,翠贤露出伤心的表情,“我----我家里还有父亲名讳李洵----”翠贤咬咬牙说了下去,“父亲是一富商,我母亲是父亲的侧室,生母亡故后,我为嫡母所不容,趁我父亲外出,将我偷偷卖给人贩子,幸亏遇到夫人救我。” “原来是一落难的富家小姐,我派人将你护送回去如何?”翠贤的话不但使得贵妇人感慨,连一旁的嬷嬷和萧寒都被这个落难小姐的故事听住了。 “不----如果我回去以后,只有死路一条,嫡母必然还会将我卖掉的,我不一定每次都能碰到像夫人这样好心的人来。”翠贤断然拒绝,开玩笑,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也是,你父亲经商外出,不能时时护你周全,夫人还是慈悲,将她也收留吧。”萧寒在旁边帮着求情说道。 “求夫人收留翠贤----”翠贤趁机磕头。 贵妇人沉吟:“既然你是富家小姐,琴棋书画可曾学过。” 翠贤一看有机会,忙回答道:“都曾学过一些。翠贤大言不惭的向夫人夸一句,翠贤的刺绣女红还算是拔尖的。” “哦,”贵妇人一下子来了兴致,笑着对嬷嬷说,“可真是天遂人愿了。”嬷嬷知道夫人的女儿要参加明年的选秀,可惜女红不好,贵妇人正想请一个擅长女红的来教教女儿,便也点点头。 贵妇人转而面对翠贤:“那你可愿意伺候我的女儿,有空也教教她刺绣。” “翠贤愿意,翠贤谢谢夫人。”翠贤知道自己遂愿了,伺候在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而且,听那夫人的口气,看那马车的气派,他们似乎是官宦人家,富贵远非李家所能比。不由为自己遇到这样的人家而感到高兴。 路上,翠贤询问了主人家的姓讳,夫人笑着指着翠贤说:“三百年前和你是一家啊。” 翠贤才知道这次主人家也姓李,并仔细打探,知道他们是山西巡抚李大人家的女眷,眼前的这位贵妇人就是李大人的妻子,朝廷诏封的二品夫人呢,并确定他们这个李家和徐州的李洵家没有任何关系,这才放下心来。 此刻,翠贤口中的嫡母远在徐州的张氏正在忙着为庶女李惠水生得小外孙准备百日礼。 第三十一章 芳寿 忙着准备安儿小家伙的白日礼的不只是张氏等人,汶水、沉水和伊水也兴致勃勃的在街上挑选,毕竟长了辈份了,自然要表现出做姨姨的慈爱来。 拨浪鼓、摇铃、纸鸢、糖人、生肖像、还有纸风车,几乎看到什么都要买,到后来伊水都怀疑汶水是不是打着给安儿置办百日礼的旗号给自己买玩具----拨浪鼓、摇铃也就罢了,糖人、生肖像也还说得过去,可是这纸风车和纸鸢是百天孩子能玩的了得玩具吗? 逛了半天街,几人腿脚也累了,肚子也饿了,便想找个地方歇歇脚,正在这时,前面不远处有两家饭店。 一家是花家地“天然居”,花家在徐州经营这家店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现在市井街道的小孩还会唱这么一歌谣:“前有天然居,后有金织坊;左有路车马,右有饰玉厢。美食花家客,华衣李府宾;出乘路驾车,身配洛琼瑶。”说得就是开“天然居”的金家、“金织坊”的李家、车马行的路家和银楼的洛家是徐州城的四大商户,质量上乘、价格公允。也是徐州城的百年老字号。 旁边的“闻香阁”就是林至磊的大哥林至淼见“天然居”到生意红火,吃饭的人常常在门前排起了长龙队,就在旁边也开了一家饭店,可惜食客们不买账,宁可在“天然居”店前面排队,也不愿意到他们的“闻香阁”用餐,从开张起便开始赔钱,终于在分家时,林至淼夫妇将这家饭店分给了弟弟林至磊。 伊水等人来到街上,此时正是用餐时间,却见“闻香阁”门前寥寥,与“天然居”形成鲜明的对比,连伙计都在店里歇了起来,而旁边天然居还是一如往日的热闹非凡,从掌柜到伙计都忙的几乎脚不沾地。天然居饭菜美味、价格公道,也的确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成为百年不衰的老店。 看到“闻香阁”,伊水不禁想到林至淼的一贯作风。 这时,沉水开口说:“我们去闻香阁吧,也可以照顾姐姐家的生意。” 伊水却不同意,早就听说“闻香阁”的饭菜极其难吃,要价也高,伊水并不想委屈自己的胃,再说闻香阁的生意也并不是靠他们一顿饭就能够好转的,倒不如去天然居,顺便看看人家为什么将生意做得这么好,帮姐姐改进才是正经的,如果是在不行,也可以劝姐姐转行,随便做什么都可以,毕竟是好地段,就是是姐姐姐夫不擅长做生意,将这铺子出租,一年下来租金也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伊水一说自己的想法,李汶水李沉水都赞成,一行人便转向天然居。 门口挂一幅对联,上联是:客上天然居,下联是:居然天上客,伊水看到对联,啧啧称赞。 带着考察地心情。伊水等人踏进了天然居。 店里高朋满座。一进门。店里地伙计就过来招呼。汶水见一层地人多。就要到二层地优雅阁间去。伙计见了拦住:“各位是在是对不住了。二楼已经由纳喇大人家包了下来。今天是他们府上小姐芳寿。在这里宴请各府闺秀一起过寿。请问几位小姐是否有请帖?” 汶水愣然了。他们李家虽说是富裕人家。家里也使奴用婢。却与那官宦世家相差很多。那个什么纳喇小姐庆寿。自然不会请他们了。便略微尴尬地收了想往楼梯上迈地步子。 “姐姐。我们在楼下吃也好。还可以看街上地风景呢。”李沉水替她解了围。 伙计客客气气地将他们引到一处空闲地桌子上。不一会儿边传了菜。几人兴奋地吃着。天然居地美味佳肴让她们很快忘了刚才地尴尬。 等出了天然居。伊水回头看了看天然居地招牌。下定决心劝说姐姐将水上人家闻香阁改行。别说饭菜质量了。就是看天然居在徐州城达官贵人心中地地位就不是水上人家能够比地。能够让闺阁小姐选择在天然居做寿。天然居实力可见一斑。 纳喇家大小姐纳喇素琴之所以选择在天然居庆寿,除了天然居的美味在徐州城出名外,重要的是想趁此机会会一会心上人。 天然居二楼,今天的寿星梳着松松的抛家髻,间只插一只珠簪,身着淡青底色绣着白色兰花的裙装,外披一件同色系轻纱罩衣,黛眉晶眸,粉颊蜜唇正端坐在椅子上接受好友们的祝寿,祝完寿,十几个小姑娘就各自落座,任由丫鬟嬷嬷在一旁伺候,品尝着天然居的美食,一边开心的谈天论地。当然,那些饭菜也只是伙计送到楼梯口就由守在门口的嬷嬷接过来,根本就没有机会看那满屋子珠环翠绕一眼。 “纳喇姐姐今天真漂亮,”萧诗雨看纳喇素琴今天颜面如春花,不由得开口赞道,“今天是姐姐的将笄之年(十五岁),我还以为世伯会在道台府为姐姐庆生呢?没有想到会是天然居。真是太合我意了,小时候就来过这里吃东西,可惜现在却越来越难出门了。” “就是就是,我见地点是在天然居,还害怕额娘不肯让我出门呢,结果还是素琴姐姐的面子大,我额娘一边说着什么不许趁机胡乱疯跑,还是让我出了门,唉,现在整天关在家里学规矩,想出一趟门可真是不容易啊。”一个红衣娇俏女子也附和道。她是原来是抚台大人家二小姐马佳冷玉。看来纳喇素琴选择的这个聚会的地点让她们也有了松快的机会,怪不得这次人来的这么齐。 随即各位闺秀就开始谈论自己学到的厨艺女红,毕竟这是她们选秀要考的项目,像家世门第都是定下来的,不能改变,自然要在其他方面下工夫,当然还有讨论穿着打扮的,妇容也是四德中重要一项,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也是要靠这些。 虽然天然居的美味源源不断的送上,但是诸位小姐动筷子的不多,谁家没有几个厨子,她们自然不稀罕这些美食,这次重要的是聚会,刺探一下别人都为选秀准备了什么,比较一下自己的高低优劣,虽然她们都有资格选秀,毕竟八旗女子多,每年留牌子的就是那么几个,在场的都是自己的潜在对手,自然说话都留三分。 纳喇素琴看着闺密们彼此提防,带着虚伪的笑容相互恭维,暗中较劲,不由得一阵烦躁,想起了那张爽朗坦诚的笑脸,便恨不得聚会赶快结束。 终于,伺候的嬷嬷看天色不早,便一个个都上前提醒自己小姐。纳喇素琴终于松了一口气。 送走了诸位闺密,纳喇素琴也上了自己家的马车,这是乳母常嬷嬷凑到旁边悄声说:‘“李公子还在老地方等。”纳喇素琴立刻眉开眼笑,常嬷嬷暗中叹息了一声,便钻出马车,吩咐车夫转变方向。 观音寺庙后面,李卫焦急的等待着。 不远处一个小亭,亭中炉火燃的正旺,炉中袅袅升起的烟气散着阵阵幽香。远处渺渺钟声中,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在俯视着自己的善男信女们,李卫和素琴将幽会的地点选择在这里,也是盼望着自己的爱情能够感动上苍,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此刻已经是深秋了,素琴看着观音寺庭院里积满的落叶,还有远处远远的枫叶,红得像披在新娘身上的嫁衣一样,分外妖娆,红艳。想到每天都有麽麽或者女红师傅来教她这教她那,还有人来教她练琴写字,素琴就感到烦躁。其实素琴是个聪明的女孩,学东西特别快,也愿意学。仿佛在琴棋书画这方面的天分极高,那些师傅们都赞她学得快,学得精。但是一想到学这些东西是为选秀准备的,不觉感到一阵烦躁,她不想参加选秀,可是抵不住父母的期许,有时候真想将自己和李卫的事情告诉父母,理智却阻止了她这么做,她要一步一步的来。先要选秀落选,想到这里,纳喇素琴一步步踏在青石台阶上,面前却是异常的宁静,没有一丝不安和浮躁。周围的黄叶一片片飘落在她淡青色的裙边,而她,一步步地走着,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是走向自己选定的人生一般。 原本等待的李卫靠在柱子上,双手抱在脑后,闭目养神,看着比上次见面更瘦,脸颊的棱角的李卫,素琴有一丝心疼。 即使她的脚步轻得仿若不存在,但李卫还是感觉到了,当看清来人时,轻轻一笑,眉目全展。素琴只觉得刚才聚会听到选秀消息的阴郁心情全都消失。手指也不自觉地搅着纱裙,柳眉轻挑,双目含笑地低下了头。 李卫快走了过去,看着她那红红的脸,手轻轻地从袖中取出一块淡蓝色的方巾,一边轻拭她的额头,一边怜惜地说:“怎么入了秋还会如此多汗呢?” 素琴一听,心里甜蜜蜜的。 常嬷嬷见状,转身离开,到远处等待了。 李卫将素琴扶到小亭中,素琴明眸一一扫过亭中摆放的精致的紫檀食案和月牙凳,依案坐下,李卫呵呵一笑,与素琴隔案而坐,从食盒中拿出一碗长寿面和几样小菜,不紧不慢的说:“知道你已经吃过了,不过我还是给你准备了长寿面,希望你健康长寿。” 就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远处的常嬷嬷却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对于小姐打定主意在选秀时争取搁牌子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可就是小姐落选,也轮不到这个李卫家啊,这些日子她也在城里仔细打听了李卫的家庭情况,虽说传闻是敦厚人家,可是毕竟门第相差太远,而且这个李卫还不是满腹经纶的才子,甚至连唐诗都背不上几,常嬷嬷真不知道自己家小姐看上了他那一点儿?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家小姐委屈了,她也曾想趁两人还未情根深种的时候将两人分开,省得日后痛苦,可是看到自己奶大的小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就忍不住心中一软,放松了两人的见面,到现在甚至还为两人见面提供掩护,常嬷嬷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否正确,如果这样害了小姐,她会一辈子都不原谅自己的。 看看天色确实已晚,常嬷嬷知道如果再不回去就会引起老爷太太起疑,进而追究起来,小姐和李卫的事情就包不住了,想到后果,常嬷嬷立刻就起身向小亭走去。 小亭中,素琴已经吃完了李卫精心准备的长寿面,两个人坐在一起低声谈心。两人的距离如此的近,近得仿佛都能感觉到彼此轻呼出的气萦绕在对方的颈边。就在两人卿卿我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咳嗽:“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素琴从迷离中清醒过来,脸一红,站了起来。 第三十二章 百日 九月二十三是安儿的百日。 安儿这个名字是他一出生父亲林至磊给他取得小名,在经历了妻子难产的经历后,他只是盼望儿子能够一生平安,所以才取了这个小名。 自从分家后,他收拾了两天家里,原想认真苦读,准备应试,怎奈李惠水产后体虚,料理不了家务,加上刚刚分家,什么事情都不上手,自是忙的一团乱,也耽误了丈夫的不少时间。 面对一脸抱歉的李惠水,林至磊想到她经历的生产之痛,现在身体正虚弱,正是调养的时候,自然不忍心责怪他,李惠水知道从林至淼那里得不到任何帮助,仔细思考一番后,向丈夫提出从李家请一位管事的婆子来家里帮忙料理家务。 林至磊原不愿意麻烦岳家,但是想到马上就要来到的秋试,便同意了,为此,李惠水特意坐马车回了一趟娘家,向嫡母张氏提出借能干的人来帮着料理家事。 张氏听了李惠水的请求,便问:“是家里料理不清楚,还是有丫鬟淘气?” “哪里是丫鬟淘气?母亲也知道,这次分家,我们房虽分的八家子人口,可能干的却不多,还要料理外面饭店,收房租和庄子的地租,我们爷还要参加秋试,我虽然出了月子,但是身体一直不太好。马上就是孩子的百日,到时候亲朋好友都来,如果招待不周可就闹笑话了,想借一个能干的人,先过了安儿的百日,再帮着把林家的下人调教调教,这样,我也能安心养身体,也不耽搁我们爷的秋试,望母亲成全!” “那是自然的,我也知道你身边的人不够使唤,可是毕竟你是出了嫁的,是林家的人了,如果我往你身边安排人,别人会说我什么?你李家的人想夺林家的权吗?到林家来指手画脚?”说到这里,张氏和李姨娘、李惠水全都笑了起来。“现在是你先提了出来,我正好可以派个人过去帮帮你。”说完,仔细一想,现在李惠水不能理家,等她痊愈后至少需要两三个月,届时都快过年了,又是一番忙乱,不如干脆借她人一直到年后,这样一想,韩嬷嬷和李福家的是张氏身边离不开的,各处管事各有司职,也不好轻易调动,再说,林家不缺下人,只是少一个调度全局的拿定主意的人,这样一想,就想到了琉璃身上,便向李惠水提了出来。 李惠水在出嫁前曾经在嫡母身边学过两年如何管家,自然见识过琉璃的手段,而且,这个琉璃也只是暂时借过来几个月,到时候就会还给李家的。因此,不怕她在林家做大。想到这里便点头同意了。 张氏叫琉璃过来,将事情跟她说了,琉璃自然同意。 “你先和大姑奶奶一起回林家,你的铺盖梳洗家伙我会让小丫鬟收拾起来,天黑前送到林府,就是你在林家期间的月钱我也照例放,每个月回来一趟找李福家的领取。” “母亲不用了。琉璃姐姐既然是在我林家。月钱银子自然是由林家出地。”李惠水赶紧说。 “你出是你地事情。琉璃是我身边地丫头。我给她放月钱有什么不应该地。” 一旁地李姨娘笑道:“这么说来。琉璃这几个月。是要领双份月钱地了。琉璃。你还不快谢过大姑奶奶?” 琉璃听了走过去跟李惠水磕了一个头。李惠水连忙将她扶起来。 李惠水又和嫡母生母说了一些闲话。因家里有事。便先告辞了。琉璃自然是跟着她一起走。在路上。李惠水坐在马车里。看着琉璃了一下呆。 “大小姐。在想什么呢?”琉璃从小水壶里倒了一杯冰糖梨水递给李惠水。 李惠水接过来,喝了一口,大夫叮嘱过她不能再喝茶水,因此平时便换成这冰糖梨水来喝:“我在想如今你来了,我就可以安心调养了。” 李家已经搬到城北的一处三进三出宅子里,虽然这处宅子林家一直没有人住,但是时不时的会出租出去,因此,宅子里还算干净,稍加收拾就能够住进去。 虽说李惠水将家里的大权都交给了琉璃,琉璃却不敢自专,每天晚饭前都要过来向李惠水汇报一天的大小事情安排,遇到难以决断的也随时请李惠水拿主意,这样,李惠水既可以休息好,也能够随时掌握家里的大小事,便也渐渐放下心来。 很快,安儿百日到了。 这天,林至孝早晨起来便携带妻子到林至磊家祝贺去。 自从分家那天起,林至孝便看清楚了,林家林至淼那一支是支撑不起门户的,如果说有出息还要看林至磊的,因此便对林至淼淡淡的,却对于林至磊儿子百日的事情很是热心,一大早便带妻子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上手的。 这天林家来的人很多,出乎林至孝的意料。 除了李惠水的娘家亲戚外,林至磊的同窗也到的不少,加上其他的林家族人,整个百日宴显得很是热闹。 林至孝看着和林至磊来往的文人秀才,越来越觉得应该和林至磊搞好关系,也更加对林至淼的鼠目寸光感到鄙薄。因此,看到林至磊笑得越和蔼了。 同样羡慕林至磊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还有李卫。 李卫坐在专门为李家人准备的那张桌子上,看着笑得乐开怀的姐夫抱着小外甥,让客人观看的情景有些眼馋。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抱着自己和素琴的孩子让别人羡慕呢。 一想到素琴,李卫有些泄气,虽然知道素琴心意不会变,但有些事情哪里是她能够做的了主的,不禁又想起李华出的馊主意,可惜对于他李卫来说,中状元比母猪上树的可能性还小,由此,李卫不禁羡慕姐夫的学问来,若是自己有这般才学,那素琴的父母应该更容易的将女儿嫁给自己吧,同时李卫也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达到这个地步了。 李卫不由得郁闷的喝了一口酒,黄酒辛辣,直冲嗓门。 “哥哥,你怎么啦,不高兴的样子?”一旁的李伊水问道,听到问话,旁边的李汶水、李沉水也看了过来,李纪早己坐到另一桌,听那些文人谈论考场时该注意什么了,李欢在旁边夹自己喜欢的菜吃,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哪里有不高兴了,今天可是小外甥的好日子。”李卫勉强笑笑,关于他和素琴的事情,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向家里人说,在前几天素琴生日时,两人商量好等选秀时素琴想办法落选,这样婚姻的权利就到了自己的父母手中,自己在想办法恳求父母,两人还是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的,毕竟相对于留牌子,想落选就容易多了。为了怕中途生变故,两人相约这件事先隐瞒家人,当然所说的主要是素琴的家人,但是李卫怕消息传出,被素琴的父母听到风声了,进而断绝两人的来往,或者在选秀的事情上传出不好听的名声来,因此,连自己家里人也隐瞒了。 李卫又喝了一口酒,辛辣刺鼻。 宴席后,李伊水寻了一个机会和汶水、沉水一起进内室见姐姐。 走进内室,只见姐姐惠水正在给孩子喂奶,等孩子吃好后,才将衣衫撩下系好,将安儿交给旁边的奶妈,招呼三个妹妹。 “姐姐,大夫不是说您需要调养的?最好不要喂孩子奶水,不是请了奶娘么?你怎么还亲自喂奶?”李汶水不解的问。 “自己喂和别人喂哪能一样?”李惠水笑笑,说:“这个等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孩子就明白了。” 关于李惠水用母乳喂养孩子的事情,李伊水还是比较赞成的,但是也担心李惠水自己身体的营养不过,便向姐姐打听她平时都是进补什么,听姐姐说了她平日的膳食,才放了下心。 说到吃的,话题便转向“闻香阁”。李汶水姐妹三个详细的向姐姐描述了那天她们在天然居看到的客人川流不息的情景。 李惠水听了后仔细思量着。 “姐姐,那家闻香阁还是不要开的好,毕竟有一个天然居在那里,看样子闻香阁竞争不过天然居。那么好的地段,随便干点别的都比开饭店划算。就算是姐夫不善经营,也可以出租出去,还能得一笔租金呢。”李伊水说。 李惠水刚刚接管家务,对外面的生意并不了解,听了妹妹说的决定有时间亲自去自家闻香阁看看,如果确实如此,自然要另做打算。因此说道:“妹妹知道这个闻香阁是我大伯子筹划置办的,只是在分家时分到了我们这一房,具体情况我和你姐夫都不了解,等我身体好一些了,就过去看看再做打算。” 伊水见姐姐这般说,便也转变话题,不在提这个了。 又拿着拨浪鼓逗弄了一会儿安儿,李伊水和李卫等人才向姐姐姐夫告辞回家。 回家路上,李伊水坐在马车里,突然想到了有一件事忘记跟姐姐李惠水提起,那就是给新生儿接种疫苗,哦,不----是种牛痘。 种牛痘的法子李家并没有往外传播开,毕竟这是官府禁止的事情,伊水还没有为天下人牺牲的精神。加上李惠水小时候曾经出过痘,自然不怕再得天花,因此也没有告诉李惠水。但是现在又添了一个安儿,伊水可不愿意让安儿冒险。 伊水回想前世,好像给新生儿打预防针有很多说法,出生几周后打那种预防针都有明确的规定,只是前世李伊水是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女孩子,对这种事仅仅是听说而已,哪里记得住,自然也不知道预防天花的疫苗该那个时间段注射是最好的。 伊水想的头疼,最终决定不想了,将这件事情的利弊都告诉姐姐,让姐姐自己拿主意,想到自己以后到姐姐家的机会多的是,也不急于一时,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回到家,张氏和李姨娘详细的向李卫和李汶水询问百日宴办的怎么样,当得知在琉璃的操持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便也放了心,听李纪说百日宴上林至磊的很多同窗好友都去捧场,李姨奶奶脸上露出笑容,原来林家仅仅是商贾之家,李惠水的婚事是李洵做得主,加上门当户对,李姨奶奶也没有什么挑剔的,只是对于林家林至淼提出分家不满,可是如今看来,分家后女婿就是一个秀才支撑门户,成为书香门第了,看来这个家分得倒也值了,毕竟女婿是书香门第她的脸上也有光彩。 求推荐收藏票支持啊!!! 第三十三章 秋试 院试的日子很快到了。 这一天,李卫早早起来,到李纪的院子里帮他收拾考试用的东西。 说起来,李卫盼望弟弟应举的心情并不比父亲李洵差。 笔墨纸砚自是要准备妥当,院试要连考三天,中间不许考生出场,因此,李卫也使人预备了装着吃食和饮用水的竹篮,还有两个马桶。早点也使人预备好了,李卫听妹妹李伊水说多吃核桃能补脑,因此还特意吩咐五芳斋那边准备了大量剥好的上等核桃,用一个干净的袋子装好,预备给李纪。 昨天晚上李洵给李纪预备的暖场的饭,饭后,李卫兴奋的拍了拍李纪地肩膀,道:“老三,哥哥这这一辈子是不行了,咱们家能不能改头换面就要看你的考试了。你一定要考个好成绩,给咱们家争光,到时别人提起咱们家也得说咱们家出过读书人,省得看咱们都是一脸瞧不起的眼光,好像咱们家全都是铜臭似的。” 李纪的身子微微一僵,没有立时回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哥哥,弟弟一定会努力的!” “行了,行了,看你兴奋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明天考试的人是你呢!纪儿年纪小,就是是考不上也没有什么,下场只当是去见见世面,开开眼别怯场,将平素先生教的八股文做了就是。”李洵见儿子李纪有些紧张,而李卫还要再说下去的样子,忙岔开话阻止了李卫向下说。 转而询问李纪东西都准备妥当了没有,又让他在明早走之前在检查一遍。“吕先生不在家里,他走之前都向你交代了什么没有?” 吕先生吕耿阳参加今年的乡试去了,乡试的地点并不在徐州,而是设在离徐州不远的江宁。因此,吕先生提前几天就出了。 “先生要我到时候认真答卷,别紧张。” 李洵点点头,“你按照先生吩咐的做就是了。” 这时李伊水开口问李纪是否准备了一些核桃。 李纪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妹妹。三哥不喜欢吃核桃。母亲已经给我准备了点心吃食和水了。”李纪口中地母亲便是张氏。虽说她平时并不喜欢这个庶子。但也没有苛刻过。再加上知道他现在考试是一家子地大事。也帮他认真准备了该准备地东西。并在吃饭时叮嘱了几句。 伊水一撇嘴:“这可不是喜欢不喜欢地问题。难道你不知道核桃是补脑子地吗?最适合考试地时候吃了。” 李卫一听。马上吩咐李华连夜去五芳斋将剥好地核桃全拿过来。 当李华扛着两大布袋核桃回来时。李纪笑道:“哥哥。我就是三天敞开了吃也吃不了这么多。多少为我装上一些就是了。” 当然。剩下地核桃也没能拿回五芳斋。都便宜了李汶水和李欢这两个小馋鬼了。 李卫昨晚受了父亲教训,今天见到李纪便不再提让他紧张的话题了,帮着弟弟检查了需要带的东西,见一切都妥当,便带着他到正房见父亲母亲。 李洵见到李纪很是欢喜,但他是头一回下场,不想让他有负担。便简单的说了几句,就打李卫送李纪去考场。 李汶水、李沉水住的远,加上天色又早,并没有送哥哥出门,就是紧靠着张氏住的伊水起来了,来到正房,在旁边听着父兄说着考试要仔细认真的话,恍惚回到了自己在上辈子考试时,父母也是这般嘱托的。 看到李纪转身要走,李伊水追上一步,伸手抱住李纪----的腰,伊水身材矮,只够得到李纪的腰部,抬起头来说:“三哥哥,考试要静下心来,把平时的水平挥出来就行了。” 李纪伸手摸了摸伊水的头,什么也没有说,跟着李卫出门了。 在李纪出门后,张氏一把把伊水搂在怀里,摸摸有点凉的脸,心疼的说:“我的儿,这么早的天,你起来做什么,赶快回去睡一个回笼觉。” 且不提回去睡回笼觉的李伊水。李卫兄弟两个骑在马上,李卫看见弟弟身上的衣服,“虽说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可是这深秋季节也不暖和,你怎么不穿一件厚衣服,冻着了怎么答卷?” 李纪说道:“考场怕考生作弊,不允许穿夹衣的,吕先生临走之前还嘱咐我这件事了。” 李卫听了,便不再言语。 李卫和李纪骑在马上,后面是一辆马车,放着装了笔墨纸砚同吃食的篮子,李华和李纪的书僮李可坐在车夫旁边,李卫原想让李纪坐在马车上,也省一些体力,哪知李纪坚持也骑马,说是吹着风能够使头脑更清晰一些。 对考试一窍不通的李卫只好随便李纪了。 马车前挂着灯笼照在路上,一行人来到了院试的地点。 院试的地点就在徐州城东的祥福书院进行。 清朝的科举沿袭明朝旧例,分为四个级别,分为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在就近的府、州、县里参加考试,由省里的学政统一安排考试,录取者为“生员”,就是俗称的秀才。 乡试,则在省府举行,由朝廷钦点主考官同副主考官下去监考。录取者为“举人”,第一名为“解元”。举人就能被称为“老爷”了,就有了做官的资格,要是舍得花钱,举人可以直接补七品官。按照规矩,必须要取得秀才同监生资格,才能参加乡试。吕先生和林至磊便是要去江宁考乡试的,他们都曾经考取了秀才。 乡试的第二年,就是会试之期。会试在京城举行,各省的举人同国子监监生都可以参加,考生人数在五百到六百左右。通常取百十人,考上者为“贡生”,第一名为“会元”。 会试过后,便是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这个却没有落榜那么一说了,只是在贡生中从新排名次,一甲、二甲、三甲。一甲同二甲榜单上的为“进士出身”、三甲榜单上为“同进士出身”。一甲取三名,状元,榜眼,探花,这三人直接授官。二甲同三甲榜单上的,则通过考试,有的授官,有的为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三年后,考试成绩合格再授官。 李卫曾经打过考状元的主意,因此曾经打听过考试的步骤,可是听着听着便头昏眼花,晕头转向了,这可比打理生意难多了,便彻底息了这个念头。但是对于考试的步骤还是了解一些的,知道弟弟这只是第一关,虽然离鱼跃龙门还远着呢, 但毕竟心里有了希望。 祥福书院就在眼前,李纪却生出了惶恐之心,生母的骤然离世让年仅十二的他失去了依靠,叫上同袍弟弟的夭折,让他产生了人世无常的感慨,幸亏他在家中的地位并没有因此动摇,父亲还为他寻来了知识渊博的吕先生教导他,才使他惶惶的心安定了下来,认真读书为家里增光添彩,也为自己搏一个好前程,现在拼搏就在眼前,李纪却莫名的产生了惶恐之心。 科举不易,谁也不敢打保票说自己一定能考上。李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将惶恐之心驱除出去。 前面灯火通明,人头涌动,李卫便同李纪下了马,将东西从马车里取出,留了车夫在这边看马车,李华和李可提了东西跟在李卫和李纪身后往里走。到处都是送童子下场地亲朋好友,耳边传来的都是些“金榜题名”之类地吉祥话。 祥福书院前已经有差役在把手,李卫和李纪挤到前面,无数的火把同灯笼将书院门口照得亮堂堂的,高高耸立的祥福书院大门正中上,原先“祥福书院”的匾牌子却被红纸糊住,另贴了一张红纸,上面书着“院试”二个墨字。 大门外由栅栏围住,只在东西两侧留有出口,设为辕门,送学子的亲朋只能到辕门外。旁边都有兵丁把手,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学子们提着篮子排队,要依次检查,才能下场。 李纪来的不算早,已经有人开始排队了,李纪从李华和李可手中将篮子接过来,也排到了队尾。 毕竟是最简单的院试,所以排队的多是年纪不大的童子,当然也有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这些人大多低着脸。偶尔李卫还在其中可能到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用袖子挡着脸。 检查的差使很是认真,将童生从头到尾搜身,连鞋子都叫他们脱了仔细检查。最后,将竹篮里的东西也逐一翻过,确定没什么私带,才放童生过去。 李卫一直在外面等着,直到李纪通过检查,进入考场,才转身回家。 三天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不管是心急如焚,还是度日如年,出场的日子还是到了。 出场时间一到,还是李卫带着马车来接李纪回家。 李卫看到出场的李纪脸色有点苍白,有些担心,想到来之前妹妹伊水叮嘱不要让他轻易提起考试的事情,等回家再说。便没有再说什么。 这一次,李纪是坐着马车回去的,在马车上,李纪回头望向院试的大门,直到马车拐弯看不见才回头。 回到家,李洵直截了当的问李纪考得怎么样? 李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说:“我考试时有些紧张,也不知道答得怎么样,考上的可能性不大。” 李洵有些失望,但是想到李纪年纪还小,也没有责备他,鼓励了几句,说实在不行,三年后在考,然后让李纪先回房间休息。 李纪回到房间,怎么也没有心思休息,拿出书来看,也看不下去,无奈,躺到床上,瞪着眼睛望着房顶呆。 两天后,吕先生和林至磊以及其他同去江宁会试的士子都回来了。相较于李纪,吕先生是春风满面,看来他试卷答得极好。见李纪沮丧,也安慰了他几句。并放了他几天假。 清冷的月色在水波粼粼的湖面上反着淡淡的微光,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冷寂和疏离的感觉,李纪不知道自己坐在这里多久了?一拄香还是一个时辰?他已经分不清楚了,只是饭后心里顿时感到一阵厌烦,就一个人偷偷跑了出来。一个人坐在人烟稀少的河边一直呆坐。 今夜的月光并不皎洁,月亮常常为云雾所遮,不够漂亮。远处灯影幢幢,但喧嚣在别处。于他,却只是从心底生出了几分落寞。 李家在这徐州城还算富裕,但是他毕竟仅仅是一个庶子,李家偌大的家产有李卫这个嫡长子继承,日后分家他最多分的其中小小一份,而他也不善经营。唯一能走到路就是读书考科举,如果有一天他在读书上一无所成,那么,他还能够干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 到那时又会是什么样一个的惨淡光景? 不知什么从时候开始,“天干地燥,小心火烛”的更声飘进了李纪的耳朵里。 “不知已经是什么时辰了……”“子时都快过了!”回答的是李可。 “是该回家了。” 河边只留月光摇下一地的树影婆娑。 毕竟榜单还没有下来,一切都做不得准,不管是胜券在握的人也好,还是考得不好的人也罢,这个时候的所有参加考试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榜单的公布。 今晚十点左右还有一章,求推荐收藏票票!!! 第三十四章 提亲 此刻,内心焦急的不仅仅是那些参加考试的士子们,李福家的也在焦急的等太太的答复。 张氏抿了一口茶,虽然她很想答应李福家的,但是这件事毕竟要问当事人的意见,便让韩嬷嬷去汶水房内叫秦秋雨过来。 事情要从几个月前说起,秦秋雨刚来的那一天,李福家的去裁缝家定做全家的春装了,这是一件大事,身材尺寸虽然是裁缝来量的,但是衣服料子、款式却不能轻视,尤其是老爷太太和大少爷的衣服也在其中。交给别人办李福家的不放心,便亲自到裁缝家走了一遭。 等从裁缝家回来,李福家的便得知府上又添了一个绣娘,而且月钱银子是每个月五两。 这个月钱是一个大项,快赶得上姨娘的月钱了,李福家的自然要打听清楚,因为这不仅是单单每个月放月钱的问题,府里的衣服吃食份例什么的又要按哪个规格算,李福自然也是想弄明白这位姑娘是何方神圣,能让太太花这个大价钱。 当得知是慧娘的徒弟,来府中教两位小姐刺绣时,李福家的虽然口中没有说什么,心中却有些微词,毕竟惠娘拿得工钱才是五两银子,她的徒弟小小的年纪难道能够赶上师傅的手艺,不过是打着师傅的旗号罢了,但毕竟是张氏的决定,李福家的虽然有些不满,也是每个月按时放月钱。 那一天,她去后院拿衣服,却看见秦秋雨也拎着一桶脏衣服和负责浆洗衣服的小茗边洗边聊。不由得皱起眉,这丫头知不知道绣娘之所以金贵全在一双手上,别人保护都还来不及了,她却要泡到冷水了,府里又不是没有浆洗的婆子。 便忍不住走过去说了。 “我和她一样,也是丫头,这样的活儿我一直从小做到大。”秦秋雨指着小茗说。 “可你现在是绣娘,该干的不是这样的活。” “绣娘就是比别人的手巧一些罢了,我的手巧,就能做更多的活,现在小姐还小,每天只学半天的女红,剩下的半天难道我就要闲起来吗?再说,我洗得仅仅是我自己的衣服,我只是不想麻烦别人。” 李福家地无语了。虽然听韩嬷嬷说这丫头淳厚善良。当时并不以为然。从那件事之后。李福家地便注意起了这个秦秋雨。 想到府里对秦秋雨每个月五两银子月钱羡慕嫉妒地丫鬟婆子不是一个两个。便暗暗替她担心。这丫头在金织坊呆久了。那里虽说有些勾心斗角地事情。但是主要地还是靠自己地手艺。哪里晓得什么是人心险恶。以为自己真诚待人别人起码不会害自己。此后。李福家地多少有些回护她地。 府里劳苦功高地丫鬟婆子很有几个。这些人有地是在主子面前伺候了一辈子。也有聪明伶俐心思手巧地。也不过熬到每个月二两银子月钱地份上。却被一个新来地秦秋雨生生打了脸。焉能不嫉恨。但这些人也眼皮子活络。很快就看得出李福家地偏护着秦秋雨。虽不忿。也偃旗息鼓了。只有那个琉璃。李福家地始终防备。幸亏不久。李惠水就将琉璃借走了。李福家地这才送了一口气。 在花园又遇到秦秋雨。秦秋雨向她微笑着行礼。秦秋雨自然看出李福家地对自己地照顾。感念不已。李福家地打量着她。秦秋雨眼帘低垂。纤瘦地身段上著一袭象牙白色衣裙。衣裙料子普通。上面却绣着精致地兰花图。穿在她身上更显得飘缈幽然。足上穿着一双绣花鞋。图案与衣裙上搭配。一样也是兰花。在她穿来却又有种说不出地和谐。在这秋天地季节。犹如一朵盛开地兰花。 回家后。李福家地和丈夫商量要收秦秋雨为干女儿。李福一听。:“我一直以为你是相中那个秦秋雨做媳妇地。怎么是干女儿?” “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岂止我这般想,恐怕全府的人都是这般想的。”李福洗好脚,用一块布边擦脚边说。 “李华今年十七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当娘的上心他的婚事了,也就没管,感情我们两下误会了。” “没有误会没有误会,”李福家的连忙摇头,一想到有秦秋雨这样的人做她的媳妇,也是一件好事,露出笑容:“等明天我就去求太太说亲去。” 正房张氏面前,李福家的恭敬的陪着笑:“太太,李华这孩子您也是在身边看着的,现在也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伺候,好不好我这个当娘的不好夸,起码吃喝嫖赌样样不沾,不会祸害了人家姑娘。这亲事,太太,您看----” “这秦秋雨为人不错,又有手艺在身,李嫂子真真是好眼光啊,只是李嫂子你也知道,秦秋雨不是咱们府里的奴婢,本是自由人,如果她本人不愿意,我可不能一定强迫她呀。” “这是自然的,我只是想求太太帮李华做个媒人,这样去说亲也是体面的事情。” 张氏一想也是好事,起码秦秋雨出嫁了还是在李家,但这个媒人却不好做,必须要一做就成,要不然被秦秋雨驳了面子会下不来台的。 想到这里,边笑着说:“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听说秦秋雨还有父母在,我们不如先打听一下她父母是否为她许过婚配,如果没有,我们在过去也不晚。” 因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张氏就将李福家的打出去了。让她回去等消息。回头便命韩嬷嬷去找秦秋雨探听她的心意。 韩嬷嬷走后,张氏喝了一口茶,由李华身上想到自己儿子李卫身上,话说李卫只比李华小一岁,今年也十六岁了,也该考虑婚娶之事了,张氏暗骂了一声自己疏忽,看来,从今天开始也要留意各家闺秀,为儿子选一门好亲事。 此刻的李卫没有想到母亲大人替自己打算婚事了,他现在忙着跟山西来的货商谈价钱呢。 自从入秋以来,原本该是各种干果上市的季节,往年这时候价格会大幅度下跌,正是五芳斋大量进货的机会,可是今年,干果的价钱不但没有降,有几种还有上涨的迹象。 李卫快急白了头,这段日子,徐州城又有一家干果铺子开业,李卫立刻赶到了竞争的压力,虽然采取薄利多销的方式留住了一些客户,但如果干果的进价已上涨,五芳斋就没有盈利的空间了。 五芳斋的帐房郝先生看到少爷愁眉苦脸,知道少爷正为价格伤脑筋,想起一个主意,就对李卫说:“少爷,还记得咱们店核桃热卖的事情吗?” “记得,那是因为咱们有核桃夹子,可是干果有很多没有带壳的,单单一个夹子不起什么作用。”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一般人买干果很少能够直接吃的,我们向那核桃一样都稍微加工一下,相信有人会为了省事,而多购买的。” 李卫摇摇头,“平常人买干果不多,一般的干果处理起来也不麻烦,像核桃这样的东西不多。” 郝帐房露出笑容:“一般人是买的不多,不在乎我们加工不加工,可是,有些人购买的多,如果我们能够将这样的买卖揽过来,那岂不更好。” “什么人买的多?” “徐州有不少点心铺子,上个月,周记点心店还来店里定了一批核桃,用来制作核桃酥。徐州的点心铺子不少,如果我们能够找到几家给他们长期供货,岂不更好,这样,从山西商人那里进的货多,也可以将价钱砸下来,如果能够从供货商那里也找一个长期稳定供货的人来,就更好了。也更有底气和那两家干果铺子竞争了。” 李卫一想确实可行,便派伙计打听徐州的点心铺子,待打听清楚后,再亲自上门和他们的掌柜的谈这笔生意。 晚上,韩嬷嬷回来向张氏禀报,她去这个秦秋雨家里了,秦秋雨还并没有婚配,家里有父母亲,还有四个弟弟两个妹妹,负担比较重,当她向秦秋雨的父母提出李府的管家想向秦秋雨提亲,并将李华的相貌品行夸了一通,秦秋雨的父母听到李华一家在李府很有体面,便满口的答应了下来。回来时她又去了秦秋雨的房间,向她说了这件事,秦秋雨并没有拒绝,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看样子有几分愿意。 张氏听了说道:“李福家的为了这个秦秋雨很是上心,早在几个月前就打基础,都在一个府上,秦秋雨又是见过李华的,秦秋雨答应下来也是正常,只是无论如何也要问问她的意思,这女儿家嫁人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 韩嬷嬷劝说道:“太太只需做这个媒人就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有李福家的操心,太太管的太多反而显得不好。” 张氏点点头,“等到卫哥儿娶亲的时候,我想嫌麻烦将事情卸下来给别人也不行的,自然现在要省些心。” 不一会儿,李洵回来了,韩嬷嬷便退下,李洵问张氏在谈论什么,张氏想了想,就将李福家的来请她做媒人的事情说了,又将话题引到李卫身上。 “是到该给李卫说媳妇的年纪了。想当年他刚刚出生时,小胳膊小腿的,转眼就这么大了。”李洵心生感慨。 张氏陪着丈夫回忆了一会儿儿子小时候的趣事,见天色已晚,便安歇下不提。 第二天,张氏将秦秋雨叫到亲自询问她的意见,秦秋雨自从昨天韩嬷嬷问过她后,就想了一夜,觉得李华还算是良配,今天见太太问自己,便含羞的答应了。 张氏大喜,忙让人将李福家的叫过来,说了这件事,李福家的便张罗着下定的东西,等下午的时候,张氏亲自陪同李福家的去了趟秦秋雨的家,和秦秋雨的父母将婚事定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放榜 秋雨缠绵,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晚上,雨点打在纱窗上,各人听了都有不同感受。 第二天一大早,就传来消息,秋试的榜单放下来了。 李纪不顾还没有完全停下来的雨,也没有拿伞就冲上街去看榜了。后面的翠菊看见赶紧拿了一把青油绸伞,交给李可让他追上去。 李纪到了放榜的地方,榜单前已经围满了人,李纪费尽力气才挤到前面,从榜单第一位开始找。 随着榜单越来越靠后,李纪的失望越来越大,看着身旁不断的有找到自己名字的人出的欢呼,李纪眼睛搜找的度也越来越快,但是直到最后也没有在榜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 这时,李可已经将伞送了过来,李纪不理会李可,又不死心的将榜单又找了一遍,最后终于死心了,才失魂落魄的跟着李可往家里走。回到家,翠菊见了李纪浑身湿透的样子,心疼不已。 同样焦急等待放榜的还有乡试的考生。 乡试的放榜地点与院试并没有在一处,这天早晨,就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要放榜了,便早早在门口等待。 等到差役拿着榜单打开大门的时候,这里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了。 看到拿榜单的差役,学子们自动让出一条路。 等差役将榜单挂上后,学子一拥而上,甚至后面的学子被人挤掉了鞋子。 与院试地放榜一样。这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吕先生在榜单地第五十三名地位置找到了自己地名字。虽然很靠后了。但是毕竟比名落孙山强。因此也接受了同窗友人地祝贺。也也不停地向同样榜上有名地朋友祝贺。 林至磊却出乎意料地落了榜。在榜单上查了三遍都没有自己地名字。林至磊觉得臊得慌。周围人地说笑都仿佛是在嘲笑自己。觉得这里一刻都不能停留了。看到认识地人。连招呼都不敢打。急匆匆地回家了。 李卫知道弟弟落了榜。心情不好。因此并没有显出焦急地神态。宽慰了弟弟几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饭也还是要一口一口地吃地。再努力三年。我就不信这个秀才能够跑得了? 几句前言不答后语地话倒是说得李纪笑了。本来家里给他地压力并不大。他也只是商贾之家。就算是考不上也没有人笑话。放开心来。李纪便决心认真读书。再考一次。 同样宽慰落榜地还有李惠水。只是她地软语安慰似乎并没有什么用处。林至磊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地许诺。想到母亲还等着他替娘挣个诏封。就觉得内心愧疚不已。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三天没有出门。 考上乡试的吕先生自然要准备以后的会试了,会试在京城举行,吕先生这些日子走亲访友,为自己北上做准备。 除了拜访亲朋好友外,吕先生还要操一个心,那就是自己走后,李纪的功课问题,这些日子拜访朋友,吕先生也细心查看,想为李纪再寻一个合适的老师。 考上举人的自然不用想了,他们都有了做官的资格,就算是做西席,也会去一些达官贵人家里,盼望着混上两年后,让东家帮忙推荐,放到哪处做个小官,没有考上的,家境良好的都是在家继续苦读三年,以期下一次科举考试一举夺魁,只能从剩下落榜又家境清贫中找了。 吕先生还必须分清楚之所以落榜是因为偶尔失利,还是本身不学无术,误人子弟之流,因此,这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李纪知道吕先生要走,这些日子,李纪却振奋起来,又开始认真读书,并向吕先生请教了很多,把握师徒相处的最后的机会。 最后,同时落榜的苏青川接下了李府这个西席职务。 苏青川家虽非豪富,也属于家有余资的,原本并不想靠教书挣钱的,只是听吕先生夸口赞扬他那个徒弟李纪而心生好奇。 “你说的李纪可是那个李卫的弟弟?”苏青川问道。 吕先生略微尴尬的点点头,说:“他们虽说是兄弟,但是性情却截然不同,李卫不爱读书,李纪却是视书如命,也很有潜力,如果不是我马上要离开,还真想一直教他。” 苏青川一下子来了兴致,:“他念书念的怎么样?八股学了那几股了?平时做文章都怎样?” 吕先生随想为徒弟再找一个西席,原来并没有想到苏青川身上,毕竟苏青川家境富裕,向来也养尊处优的,此刻见苏青川来了兴致,不由心中一动。便顺着苏青川的话题将李纪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番,边说边观察苏青川的神情。 苏青川听吕先生说完,不由感慨:“没有想到一个父亲生的亲兄弟竟然性情差别如此之大。” 吕先生趁机说:“李纪是一个好苗子,就这么耽搁了也太可惜了,李家虽然只是一个商贾之家,但是他们家对于读书的重视在我所见到的人里面还真的很难有人比得上的。其实在李家做西席不错,如果我这次没有考上的话,我还会把这个西席一直做下去的。” 苏青川心中一动:“那你走了,李纪的学习怎么办?” 吕先生故意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我现在愁的,多好的苗子啊----” 苏青川来了兴致:“你跟李家说说,等你走后我来教这个李纪。放心吧,我不会误人子弟的。” 吕先生心中千肯万肯,但表面上仍迟疑了一下,才答应帮苏青川去说说。 吕先生北上的日子终于定了下来,李洵不但将吕先生的束修算清,还另备了一份礼物和百两白银为盘缠给吕先生。 吕先生临走前,犹豫了一下,终于将李洵单独叫到一旁,将那把焦尾琴的典故和价值给李洵详细说明,嘱托他好生珍藏。才携妻子儿子乘舟北上。 在码头送别吕先生时苏青川见到了自己的弟子李纪,看着李纪红红的眼睛,与吕先生依依不舍的表情,在远处看,苏青川对自己的这个弟子还算满意,十二三岁的大半孩子,却是重情重义。苏青川原本想考问李纪学问的心思息了下来,以后有的是时间,苏青川安慰自己。 质地精良红木雕床,上佳苏绣红色罗帐…… 伊水窝在床上不肯起来,想到来到清朝已经一年有余了,伊水终于开始总结自己这段日子的经历。 经常在起点上看穿越小说,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成为众多穿越人士中的一位,还是清穿女。 也曾经有雄心壮志,想到搞几个小明是不在话下的,刚刚明了一个硬笔,却被郝帐房以用惯了毛笔,硬笔不顺手,而浇了一盆冷水。 想到了一个砸核桃的夹子,却因为成本太高而不能上市,还是李卫想到自己加工的法子。 想出中牛痘的方法,却被告知这种方法早就有,只是朝廷的忌讳而没有传播开来。 伊水痛苦的呻吟了一下,用被子蒙住头,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明家,可是为什么剽窃别人的创意也这么难? 汽车、飞机之类的倒是没有人明,可是关键是伊水也不会啊! 伊水悲哀又无奈的认识到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无论是在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既然是普通人,那就开始干普通人要做的事情吧,伊水决定起来去汶水房间里找秦秋雨学刺绣,谁让这个时代的女子不会刺绣要招人笑话的。 哪知到了汶水的房间却被告知秦秋雨不在。 伊水惊讶的问起来,不一会儿,汶水的快嘴就将秦秋雨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李伊水。 那个李华是哥哥李卫的小厮,也是管家李福的小儿子,伊水是见过的,知道跟哥哥的脾气有些相像,这也许是物以类聚吧,也知道以后他会接管他爹的位置成为李府的管家,这般看来,秦秋雨的这门婚事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可是伊水想到秦秋雨才十七岁,就要谈婚论嫁了,心里感觉怪怪的。 伊水又仔细的问了秦秋雨和李华之间是如何交往的,才知道秦秋雨只是李华的母亲看中的,就上门提亲,李华在此之前对秦秋雨没有任何表示。 “这有什么稀奇的,多少人都是盲婚哑嫁,像他们这般在一个府里,还是多少见过面的,很多人都是新婚之夜掀开红盖头才看到新郎的。” 伊水想到自己姐姐和姐夫夫妻和睦,便问:“那大姐姐和姐夫呢?” 汶水白了她一眼,“我们家和林家是世交,大姐姐和姐夫从小就认识,你说他们能在新婚夜才见第一面吗?” 伊水松了一口气,看来青梅竹马的事情在这个世界是也有的。而且,从大姐姐的婚事来看,父母亲还是蛮开通的,伊水虽然不敢想像上一辈子那样自由恋爱,但是起码也要在婚前认识,稍稍培养一些感情。 但是听汶水说琉璃传回来的消息,因为姐姐生产后要调养,竟然有媒婆来向姐夫说二房。 伊水的心又沉了下来,还好林至磊拒绝了。但是想到这个世界的男人大多喜欢左拥右抱,三妻四妾的,就算是父亲这般不爱美色的人也有侧室,伊水的心理不好受。 难道以后自己要过和一群小妾争风吃醋的生活吗,伊水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这个简单的要求并不容易实现。 伊水又问了一些秦秋雨的事情,但汶水也知道的并不多,伊水听到是母亲做的媒人,便决定找母亲打听打听。 第三十六章 又一年 “小姐今儿个气色好了很多呢。”翡翠端着一只青花瓷碗走进了房间,见伊水还在坚持练习俯卧撑,翡翠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动作有什么用,但是看到伊水的身体一天强壮一天,她可高兴了。她是真心为伊水着想的。 入了秋,伊水曾将患过一次感冒,翡翠自然忙着给伊水煎药,并每天给伊水做其他补品,天天逼着伊水喝,实在让伊水太难受了。 终于,伊水的感冒好了,愿意为摆脱了补品,终于可以又喝上新鲜的牛奶了,却知道这些日子里,张氏买的那头母牛产的奶渐渐少了----毕竟不是专门的奶牛,也只是在小牛哺乳期间有奶水。 幸亏小牛犊已经长大,小耗子不用再往家里带牛奶了,母牛产的这点奶还是都伊水汶水和沉水三个人用的。看样子过上几个月,这头母牛就会断奶的。 经历的小耗子的事情,伊水打消了让母亲再买母牛的心思,就算是这头母牛,伊水也打算在断奶后还给小耗子一家,起码让母牛母子团聚。 正在想着,看到翡翠端着一只青花碗走进了,伊水呻吟一声,停止了俯卧撑,从床上爬起来。 “翡翠姐姐,你今天又做了什么?” “小姐,燕窝好了,趁热喝吧。”因伊水感冒连带咳嗽,大夫叮嘱每天用二两燕窝滋补,这天翡翠早早送了过来。 看着翡翠期待地把青花炖碗递了过来,伊水不得不无奈接了过来。本想闭眼一饮而尽,谁料眼一斜,无意中看到到翡翠隐藏在衣袖下的白嫩的手臂上透出的两个水泡。 “翡翠姐姐,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不小心溅了火星在胳膊上。”翡翠不在意的说,并将衣袖扯了下来。“快趁热喝吧。” 伊水想到这个世界还是用柴火做饭地。也有有钱人家用没有烟熏地银炭。但那多是在房间里取暖用地。厨房里还都是用普通木炭。 伊水由做饭想到了煤炭上。便问翡翠有没有人用煤来做饭。 “有啊。不过煤地价格也不便宜。只有很少地地方出产。使用起来还会沾一手黑。不如木炭方便。” 伊水一下子想起产煤地山西。看来这个地方盛产煤炭还没有被人现。只是想将煤炭从地下挖出来可不是一件便宜地事。伊水想到后世不断曝光地黑煤窑事件。二十一世纪地生产安全还这么差。更何况现在?伊水也没有胆量拿人命去赚昧心钱。只好感慨了一番事物展都是有自己地规律地。 十一月十七。天气转寒。本就已冻得草木皆枯地天还飘起了大雪。整个世界阴沉沉地。连正午都有人打起了灯笼。屋外差不多都不敢站人了。连几个干粗活地人都被主子允许放假回房了。屋外只有夹雪地寒风猖狂肆虐着。 第二天。雪停了。伊水进了园子。一阵清香萦萦绕绕、若有似无飘来。淡淡地引人靠近。越近越是沁人肺腑。伊水借着晕黄灯光一照。竟是那许久未见地老梅树开了。这树已有一百年历史。明朝还没有灭亡时它就在了。所以花才这么红。园中积雪并未有人扫除。伊水踏在银白地雪地上出轻微地咯吱声响。园中一片寂静。只听得踏雪地声音。伊水把灯搁在一边。独自走向红梅。看那红梅那么红艳。那么娇弱有坚强地在寒风里绽放。伊水不觉痴呆了。等了一会。才回过神来。想到红楼梦里贾宝玉曾将摘下梅花孝敬贾母和王夫人。不由得想东施效颦一番。想父亲李洵母亲张氏表现一下自己地孝心。 想做就做,伊水挑了两支开的最艳丽的梅花,抬起手,却现自己够不着,在翡翠的帮助下从房间里搬了一个小梯子,伊水小心翼翼的踩着梯子,伸手缓缓地向花朵伸去。 将挑好的梅花摘下来,伊水又想到哥哥李卫平素对自己的照顾,也应该给他一个,便又摘了一只,回房间后,将梅花插在一对三耳彩釉蝙蝠纹花瓶中,亲自送往父母亲房中,回来后,将另一只梅花插进一只青花瓷瓶中送往李卫房中。 很快就进入腊月。 张氏又开始忙了起来,给各处准备年礼,家里也需要安排,加上琉璃去了林家,张氏像是少了一个臂膀一般,更是忙的脚不着地。 这天,张氏的嫂子打人请她过去,张氏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将家里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坐车来到哥哥家。 尹氏听到传报,忙出了内室迎接小姑子。 见了嫂子,张氏见她满面春光地模样,便先放了下心,道:“嫂子这般着急叫我,可是有什么好事?” 尹氏一笑,上前两步,笑着说道:“也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想起姑奶奶你来。姑奶奶真是大忙人啊。这怎么就想不起来回娘家瞧瞧哥哥嫂子呢。”最后一句话有些嗔怪了。 张氏抿嘴不语。 尹氏笑了两声,将她请到客厅说话。 宾主落座,使人上了茶。 尹氏先问了家里过年准备的怎么样,两人说了一通家常后,尹氏终于将话题转到正题上。 “妹妹你还记得玟昭那丫头吧。” “嫂子说的是玟昭侄女儿,她不是在五月份就去京城了么?”这个玟昭就是张氏堂兄的女儿,张氏还是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信息的。 “是啊,她一直在京城学规矩,妹妹你是知道的,玟昭在京城是住在她舅舅马家,我家碧映和琦晓不好意思跟过去,就一直在家里学规矩。” 张氏点点头,听嫂子继续说下去。 “不过玟昭经常和家里写信联系。前几天向家里写了一封信,主要说的是京城流行的春装的衣服款式,碧映和琦晓没时间到京城采购衣服,又怕在选秀时被别人比下去了,就想到你家的金织坊,想找几个好的师傅为两个孩子定做几套。我想碧映和琦晓选秀是一辈子的大事,就将你请来说这件事,还请你多费心。” “这是自然的。”张氏点点头,问:“玟昭写信说的衣服款式是什么样子的?” 尹氏让小丫鬟去取。 过了一会儿,进来的却是碧映和琦晓,碧映将手中的几张画衣服的信纸递给张氏,然后和琦晓一起向张氏施了一礼:“请姑妈多多费心。”两个人的动作举止都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就算是一向活泼的琦晓也规规矩矩的,和姐姐一起施礼动作没有任何偏差。 张氏口中说:“不敢当。”连忙将两姐妹扶起来。 尹氏看到小姑子张氏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和欣赏,心中不免有一些得意,就算是我家女儿没有送到京城学规矩,到时候选秀的结果也未必比某些人差。 不管心里如何得意,尹氏面上却是不显:“这快过年,各家都在定做新衣,铺子的生意必定很忙,这原本是想年后再托妹妹的,只是徐州离京城远,你侄女年后还要早早动身,恐怕时间不够。只有厚着脸皮求妹妹年前派两个好师傅帮你侄女做衣服了。” 张氏看那几张衣服样式,觉得并不难做,只是徐州还没有见过这般款式罢了。便也应承了下来。 尹氏见张氏答应了下来,便让婆子开库房取出几匹上好的料子。 张氏一听便想拒绝,笑着跟尹氏说铺子里什么料子都有,对自己的亲侄女自然要使用最好的料子。 尹氏笑道:“我倒不是怀疑妹妹会藏私,对碧映和琦晓不肯尽心,而是玟昭在信里提到哪一款衣服要用哪种料子,还特意叮嘱了别弄混淆了,免得闹笑话。” 张氏听了便不再言语,仔细听尹氏叙说那个料子和那件款式的衣服搭配,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待一切事情办完,张氏让韩嬷嬷拿着画衣服款式和记载两个侄女身材尺寸的纸和尹氏准备出来的几匹料子起身告辞。 尹氏一直将小姑送到二门外,才回房。 马车上,韩嬷嬷摸着尹氏准备的几匹料子,啧啧赞道:“难怪舅太太不放心金织坊的料子呢,如果照着这几匹料子比,金织坊确实没有几匹能够比得上的,这些料子八成是贡品吧。” 张氏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问:“咱们府里库房像这种标准的料子有多少?” 韩嬷嬷想了想。说:“大概有五六匹吧。” “回去后将那些料子另外拿出来。” “太太要用?”韩嬷嬷摸不着头脑。 “现在不用,不过卫哥儿也该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到时候下聘要几样好东西呢,现在预备出来,省得被别人用了,到时候手紧。”张氏道。 “那太太心中可有合适的少奶奶人选?”韩嬷嬷放下料子,凑了过来,八卦的问。 张氏摇摇头:“现在还没有,不过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走亲访友的我会留意。” 回到家,张氏就开始安排碧映和琦晓的事情,毕竟选秀是大事,她这个做姑姑的也不敢马虎,铺子里生意繁忙,抽不出人手,不过家里还有秦秋雨在。 张氏将秦秋雨叫了过来,将事情交代了一遍。 秦秋雨自从和李华小定之后,就开始准备自己的嫁衣,而今看到张氏拿过来的好料子,以前只是在师傅那里见过,想到自己能亲手用这些上好的料子,心情一阵激动,听了张氏所说的时间,想到自己和李华的婚事在明年六月份,将这几件衣服做出来在制作自己的嫁衣也来得及,便答应了下来,抱着这些料子回自己的房间了。 张氏却带着韩嬷嬷到库房里检查,将自家的四匹上好的料子找出来,检查了一番,又仔细收好。并从库房里又寻了几件品质上佳的玉器,也另外收藏起来。 转眼又到了小年,张氏指挥婆子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取下去年的对联,贴上了鲜红的新对子。 随着鞭炮声噼噼啪啪的响个不停,新的一年又来临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七章 宴会 新年过后,张氏频频的带着伊水出入徐州各个亲朋好友世交的府中,参加妇女们之间的宴会。 参加的多了,伊水就感到有些奇怪,印象中母亲并不是那种喜欢交际的人,为何如今这般热衷其中?虽有疑问,伊水却没有问出口,伊水对于这样的生活比较满意----能够更多的出门,也能结交更多的朋友,总比闷在家里做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强。 这天,张氏应约带着伊水来到路家做客。 路家做的是车马行的生意,相当于伊水后世的长途运输,当然还包括车马出租的项目。徐州城虽然有钱的人家都有自己的马车,但也有一些虽然够温饱却养不起马车的人家,这些人在走亲戚回娘家时也会雇一辆马车来代步或者说是充场面的。所以路家出租的马车档次不同,既有普通的青棚马车,也有精致的红木雕花装饰豪华的高档马车,所以,在过年期间生意也很红火。 到了路家,伊水随着母亲走入内室,已经有好几位妇女在座了,见了张氏进来,主人路太太连忙迎来招呼。 伊水跟在母亲后面乖巧的给路太太见了礼。 “这就是伊水吧,几年不见,就像是个大姑娘了。”路太太拉着伊水的手说。 在场的几位妇人见张氏来了,也都起身相互寒暄。 伊水这些日子随母亲出门的次数多,见得人也很多。稍微打量了一下客厅,在场的除了穿红衣的二十多岁的少妇不认识外,其他的都见过,都是徐州的一些商户太太,有宝瑞通当铺钱老板的太太,有香味点心店的叶太太、金香玉古董店周老板的填房太太。 当这些妇人相互见礼时,伊水听她们说话,才知道在场不认识的那个年轻红衣女子竟然是天然居的老板花家大小姐,因花老爷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几年前便为她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听说这个上门女婿也是一个读书人,一心想考科举,并不理会花家生意,因此天然居现在是由花大小姐来掌管。 在场的除了花大小姐外都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有一个和伊水同岁的女孩,那就是周老板妻留下的女儿周玲儿,今年也六岁。而李伊水却听到周老板填房太太的儿子今年却九岁了,伊水心生疑惑,事后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填房太太原是周老板的妾室,正房夫人去世后扶了正。这个周玲儿及其安静,或者说是一个内向的人,别人问话,她才回答一句,绝不先开口说话,如果没有人先和她说话,她都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呆着,伊水看着她不由得心生出一些同情。 另一个七岁地女孩是钱家小姐钱如玉。人如其名。全身穿得极其富贵。还挂着几块玉佩。一幅暴户地打扮。看穿着打扮李伊水以为是个庸俗地人。交谈之下。才知道这钱如玉已经读过两年地书了。还学过下棋。当李伊水问起她为何如此打扮。钱如玉不好意思地说。这是她爹让她这般打扮地。生怕她被别人比下去。其实她也不喜欢。李伊水细问之下。她家果然是暴户。 还有一位是叶太太地女儿叶天凝。今年九岁。是一个极其爽朗地人。当她知道伊水和钱如玉曾经念过书。就推荐二人加入她们地群芳社。伊水打听了一下。原来是这些女孩子组织起来地一个诗社。每个月聚会一次。女孩子岁数都在七岁到九岁之间。 当伊水和如玉说了自己不会写诗地时候。叶天凝也悄悄告诉了两人其实她们也不会写诗。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出来松快松快。由于每个月只有一天。所以家长一般都会同意地。当然也有诗社地人过生日之类地聚会就不再其中了。 伊水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想到在天然居纳喇小姐地事情。看来这就是一个小社团。其中地每个人都是这圈子地人。也是自己地交际圈。想到这里。伊水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并向叶小姐说自己还有两个姐姐李汶水、李沉水。叶天凝也一口答应下来让她们也参加。这时如玉也同意加入诗社了。 “妹妹。正月各家地事情都多。所以这个月没有聚会。等到二月份才有聚会。到时候我在通知你们地点。” 相互约好后。伊水回头见母亲张氏拉着路太太地女儿不住口地夸赞。 路太太的女儿路含烟今年十五岁,精致的无可挑剔的五官,镶在如凝脂的玉肌上,衬着莹黑的丝,俗话说十八无丑女,加上路含烟正是爱打扮的年龄,自然是穿着得体,吸引了在场妇女们的称赞。张氏甚至还当场褪下手腕上的翡翠手镯送给路含烟做表礼。 到了吃饭的时辰,众人自然是又一番推让,花家的天然居和李家的金织坊在徐州是实力雄厚的,但是花大小姐毕竟是晚辈,因此,一番推让后,张氏坐到了主客的位置,其次是花大小姐,再往下一次是钱太太、叶太太、周太太。路含烟下面坐着的是伊水他们几个孩子。 也许是路家走南闯北见识多,连家里的摆设都是各地的摆设都有,从苏州的围屏到北方的地毯,从浙江的家具到广东从西洋运来的摆钟,这些东西彼此搭配,摆在一起,没有不和谐的反倒是另有一番风格,连有两世经历见过众多装修的李伊水也暗中称赞,路太太真是一个雅人。 用膳的餐具都是清一色的景德镇出产的瓷器。 席间的菜色自是不用细说,伊水注意到即使是吃饭,母亲的注意力也是放在路含烟身上,时不时的问几句关于路含烟的事情。 伊水看到这种情况,平日里在天涯八卦里浸泡出来的鼻子立刻闻到了包办婚姻的味道,心中暗暗猜想,母亲这是不是在给哥哥相媳妇,不过哥哥看样子是有了心上人了,应该是观音寺后面那个翠绿衣衫的女子,这件事情母亲还不知道,万一母亲一时冲动帮哥哥定下一门亲事怎么办?看来还要找机会告诉母亲这件事。 只是在告诉母亲之前还要探听清楚哥哥和他的心上人展到哪种地步了。 果然,母亲开始打听路含烟是否定有婚配。 路太太看了女儿一眼,“她年纪还小,并不着急,总得找个让她合意的人。家世倒是其次的。” 张氏听了,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在回家的路上,伊水坐在马车里,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母亲:“娘,你打听那个路含烟是不是想给我哥哥说媳妇?” 张氏看着自己六岁的女儿,正想训斥她小孩子家的,别管这么多的事情,但看到女儿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却改成:“有这个打算,帮你哥哥挑个好媳妇,你就多一个嫂子了。嫂子脾气好的话,以后你们姑嫂相处的也轻松。” “可是哥哥的意思是不想这么早就成婚,他还经常将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的话挂在嘴上呢。”伊水天真的说。伊水下定决心回家先审问哥哥,或者打消母亲的念头,要不然母亲快给他乱点鸳鸯谱了。 “就算是不想早成婚,也要早点打算,省得到时候好姑娘都被挑走了。” 看来只能让哥哥自己出马了,伊水无力的想。 回到家,张氏向丈夫说了自己在路家见到路含烟的情况,李洵得知妻子有替李卫求亲的意思,当即反对。 “路家的那个女儿长得好看,我是听说过的,路风音见天的夸赞自己的女儿,可惜太好看了,打她主意到人就多了----” “那又怎么啦?一家有女,百家求。这也是很正常的。”张氏不以为然,路含烟那种才貌,如果没有人提亲才叫怪事呢。 “那个路风音经常跑京城,不知道怎么的就和京城里的九贝子府搭上了关系,听说他还打算将女儿送进九贝子府呢。所以我说,你就是想那个路含烟也是白想。” “不会吧,那个九贝子可是万岁爷的儿子,风子龙孙,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够高攀的上呢?他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再怎么着也不会娶一个商户的女儿。” “谁说是娶,能够进府做一个格格就不错了。”李洵冷笑一声,“怕就怕那个路含烟连一个名分都捞不到,我也曾听人说那个九贝子是一个好色的,路风音想拿着女儿换一场富贵,这个如意算盘怕是打错了。” 张氏仔细的想了一下,说:“我听路太太的意思倒是想给路含烟找一个合意的人,恐怕会反对路老爷的决定。” “要是这般,路家就有热闹了。”李洵事不关己,不痛不痒的说。 可不是?张氏看路太太的为人品行,肯定不会赞同丈夫的决定,到时候不知会怎样的风波呢,路含烟虽好,张氏却没有想为这八字还没有一撇的事情掺乎进去,更何况这件事牵扯着皇子阿哥,那在张氏的眼中是遥不可及的人物,绝不是他们李家所能够比的,自然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张氏转而却想到自己女儿身上,“老爷,以后咱们家伊水长大,不管长得怎样,老爷无论如何也不能拿着女儿换富贵。我就伊水一个女儿,一心一意想给她找一个好夫婿。你要是也像路风音这般做了,那是要了我的命。” “我是那种人吗?”李洵看向妻子,“伊水是你的女儿,难道就不是我的了?” 张氏听了放下心来,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便熄灯安置下。 第三十八章 十五 午后,伊水就到东跨院找到哥哥李卫。 李卫正在房中核算这些日子来到帐目,只见他左手拿着账本,右手拨着算盘珠子正噼里啪啦的算着帐。 虽说李卫平时读书不多,但是也多少认些字,加上自幼生长在商户之家,心思灵活,打小就对数字有乎寻常的敏感,算起账来也是一把好手,也正是因为这个,李老爷才放心的将那家五芳斋交给他全权打理。 这些日子随着李卫在各个点心铺东家之间的奔走,五芳斋终于揽下了一个大买卖,那就是叶家的香味糕点铺。 对于这桩买卖,李卫不敢掉以轻心。毕竟,这不仅关系着这笔数目较大的银钱,还关系到这五芳斋以后在这一行的招牌。因此,李卫亲自与香味糕点铺的掌柜协商价格,又将货物检查好好一遍后,才装上马车给叶家运送过去。 李伊水从那远处看到自己哥哥,只见他英挺中还未完全褪去少年的稚气,五官分明犹如刀刻般,双眼炯炯有神,在认真的核算着帐目。心想,哥哥单凭外貌确实能够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等走到近前,李卫才注意到妹妹,只是他现在没有功夫。直到将这些天的帐目全都算清楚,用毛笔在最后一页上写下核算的数字,才合上账本招呼妹妹。 “哥哥,听说你身边的李华订婚了,我记得你好像和他差不多年纪吧,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事?”李伊水开门见山的说,不给哥哥打太极拳的机会。 “呃,你小小年纪,关心这个干吗?”李卫不解,妹妹虽说才六岁,但平时说话办事像个小大人,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倒不觉得奇怪,只是觉得别扭,对,是别扭。 如果这句话是一个长辈问出来也没什么,至少也要是年纪相差不大的同辈,可是李卫看着刚刚到自己胸部的李伊水,终于感觉到别扭。 “你知道我昨天去谁家里了吗?昨天母亲带着我去了路家。就是那个做车马行生意的路家。在路家,我见到了路家的女儿,叫路含烟,长得非常漂亮,母亲也很喜欢她,还给了她一对翡翠手镯做见面礼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是母亲想收她当干女儿呢?” “你----”李伊水恨不得那个棒槌敲开他地榆木脑袋。“那个路含烟长得才貌俱全。又和咱们家门当户对。和你年龄相仿。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母亲想收她当干女儿?亏你想得出来。母亲是在给你相亲!” 李卫楞了。他和素琴一直担心地只是素琴地选秀和素琴家人会反对。从来没有考虑自己父母可能也会反对。毕竟李卫和素琴之间完全是李家高攀了。也没有想到要向父母禀报这件事。没有想到母亲现在这么早就开始给自己张罗娶亲了。 “这怎么能行?”李卫脱口而出。 李伊水翻了个白眼。转而出了个主意:“哥哥。如果你真地有心上人地话。你将那个小姐带到家里给父母见见。以后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父亲母亲肯定不会再给你乱点鸳鸯谱地。” 李卫摇摇头。他们现在地恋情还不适宜爆光。转而李卫就怀疑妹妹何时知道地这件事。看向妹妹:“你说地那位小姐。是那个?” 李伊水看着哥哥欲盖弥彰的拙劣表现,不忍再逗他,便直接点破:“观音寺后,翠绿青衫的小姐。” 李卫一听妹妹说的观音寺后,便知道妹妹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只是最近一次见素琴是在素琴的寿辰那天,难道是那一天被伊水瞧见的? 李卫忐忑不安的望着妹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素琴生日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了。 “哥哥,你可以直接告诉母亲,让母亲去那小姐家提亲啊。”李伊水出主意道。 “小孩子家的别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观音寺,你是看错人了吧,以后千万别跟人乱说这件事,知道了吗?”李卫的脸红了。 李伊水没有想到话说到这一步了,哥哥还会全然不认帐,可是这毕竟是哥哥的私事,不宜管的太多,又叮嘱了哥哥一番切莫错过机会,答应了哥哥不会向别人泄漏,才离开。 李卫虽然见妹妹离开了,却完全没有了核算帐目的心思了,望着账本呆。 转眼又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这天是李卫和素琴相识一年的日子,两个人自然很重视,也约好了在灯市上见面的。 李家仍然是全家出游,一路上,李卫惦记着和素琴约好的见面的事情,显得神魂不守。 李洵见儿子心魂不宁,以为儿子是累着了,想到这些日子里五芳斋的生意蒸蒸日上,儿子虽然才不过十七岁,平日里不容易,但是想到日后要将整个家业都交给儿子,现在不磨练他怎么能行?因此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儿子李卫自己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现在是上元佳节,李洵想到儿子素日的辛苦,便想让儿子放松一番,让李华陪着大少爷好好玩一番,不用跟着他们了,但是到了晚上灯市散了的时候要记着回家。其他的孩子则都跟着自己的母亲和他一起逛灯市。 李卫原以为还要带着弟弟妹妹们,正在寻思着怎么脱身,听到父亲的安排,哪里还有不赞成?自然是兴高采烈的带着李华离开了。 今年的灯市与往常一样五彩缤纷,热闹异常,但是对于李卫这个有心事的人来说,自然是对一切视而不见。甩开双腿大踏步一心向往约会的地点赶去。 约会地点就是去年两人初次相识的那家灯店门口。 “少爷,等等我。”后面的李华喊道。 李卫无奈只好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李华正停在一个花灯摊位前:“李华,你挑花灯干什么?” “大少爷,你以为我想啊?这是我家老娘布的命令,让我给秦秋雨买盏花灯回来,还说如果没有买回来,她晚上就不让我进门,我可是她的亲儿子啊,有这么虐待自己儿子的娘吗?”李华对自己多出来的未婚妻即没有太多的好感,也没有反对,还和以前一样平平常常的相处,就是在花园里撞见了,也只是打声招呼。但是很显然秦秋雨很得未来婆婆的欢心,因此才要挟儿子和秦秋雨走近一些。 李华的话提醒了李卫,自己似乎也应该给素琴买点什么。 李卫看了看那个摊位上的花灯,觉得制作粗糙,便转向另一个摊位挑选起来。 且不说李卫如何精挑细选的挑了一个精致的花灯兴致冲冲的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单说李伊水和父母姐姐姨娘等人一起去赏花灯,李伊水左看右看,今年的花灯与去年相比又有很大不同,多出了一些形状怪异的西洋花灯,这些花灯与跑马灯有些类似,利用蒸汽作为动力,使花灯作出许多动作。每一个西洋花灯前面都围有很多人,可见受欢迎程度了。 李伊水看了一会儿就不感兴趣了,毕竟这些花灯做的再好,也比不上后世的霓虹灯,李伊水反倒是觉得原汁原味的花灯更加有韵味。不久,李伊水就现母亲的眼光不停的打量街上的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不,确切的说只有那些大姑娘们。 张氏虽然说不着急给儿子说媳妇,毕竟她只有李卫一个儿子,抱孙子的希望自然指望在李卫身上,她心中毕竟还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早点抱上孙子的,怎么可能不急,放弃了对那个路含烟的希望后,自然想将目标转移到别的女子身上,这一次逛灯市,习惯性的看向那些大姑娘身上,也幸亏她是一个妇人,身边还有丈夫和女儿跟着,要不然,她的这样专注的目光保不住就会引起误会的。 街上虽有几个梳着双髻的少女,但是容貌都太差,入不了张氏的眼。搜寻了一番,见没有什么合适的,才将注意力放在丈夫女儿身上,见丈夫女儿都盯着自己,才知道刚才的行为都落入了他们眼中,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趁别人没有注意,掐了李洵一把。 李洵嘿嘿一笑,什么都没有说。 李汶水和李沉水、李欢只顾着看周围的各种各样的花灯,倒是没有注意这些,李姨娘和赵姨娘见此,借故走到了一旁,霍姨娘见到这番景象眼中一黯,借整理李欢的衣袖的机会,低下了头。 第三十九章 启程 春天的日子过得很快,俗话说: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隔河看杨柳,七九河开,**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转眼间河开雁来,到了快要耕牛遍地走的时候了。 这天是叶小姐说的聚会的日子。 这些日子,秦秋雨忙着赶做张家两位表小姐选秀所用的春装,对于教导李汶水、李沉水的刺绣便放松了下来。因此,在李伊水禀报了母亲张氏后,张氏便同意李汶水和李沉水还有李伊水每个月去参加一次叶小姐所说的诗会。 这一天,叶小姐亲自坐马车来到李府接李伊水三姐妹去参加诗社。 等李伊水三人上了马车,才现钱如玉也在马车里面,互相见过后,钱如玉好奇的看着李汶水和李沉水,对李伊水道:“我只是听说你有两个双胞胎姐姐,原来还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啊。” 说着,拉着李汶水、李沉水的手问她们叫什么名字,李汶水姐妹便告诉了她。 “叶姐姐,我还以为你会派个人过来呢,没有想到你会亲自来接我们。”李伊水说道。 “因为你们是第一次参加,我思来想去还是要过来接你们,等到以后的时候,你们就要自己去了,我只负责将诗会的时间地点通知你们。”叶天凝说。“这一次我们诗社添了一对双胞胎,而且是我领进去的,我会很有脸面的。”叶小姐看着李汶水和李沉水,她们不但长得一模一样,而且都是标准的美人坯子,以后,相比都会是个大美女吧,叶小姐这样想着,心中稍微有些酸意。 过了一会儿,就到了诗会的地点,原来是在叶家后花园的一个亭子里。 马车是从侧门进去的,到了花园门口才停下来。可是等到下马车的时候,钱如玉又将双胞胎姐妹搞混了。 等她们到花园时,已经有四五个小姑娘在等待了,这时,叶小姐说:“好了,人都到齐了,先歇一歇,再开始作诗也不迟。”说完,旁边的仆妇已经捧上了几盘精致的点心和几壶好茶来。几个小姑娘就围在一起相互认识起来。 李伊水这才知道叶小姐所说地诗会就这些人。怪不得她对她们四人这般上心。还亲自去接她们。原来她们地人数快赶上诗会地一半了。 不过现在虽然人数少。但难得这些人地岁数也小。大都在六岁到九岁之间。等到她们长大起码还要有六七年。在这期间这个诗会地规模会越来越大吧。到那时候自己就算是元老级别地人了。呵呵。李伊水乐观地想。 这个休息就一直休息到快傍晚了。大家谈论地大都是今天来地双胞胎。直到盘子里地点心一扫而光和茶壶里地水全都喝完。叶小姐才让仆妇来收拾桌上。并拿出一套笔墨纸砚来。说:“大家随便写吧。写完后我们再评论评论。” 第一个走过来拿起笔地是钱如玉。看来她在家里早有准备。 “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万井楼台疑绣画。九原珠翠似烟霞。” 诗写得怎样李伊水不敢评论。起码韵脚是押上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九岁的杜姑娘拿起了笔,也写了一。 最后叶小姐也写了一,见没有人再写,便开始招呼大家评论这三诗。 大家议论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就6续开始告辞,并约好下一个月诗会的时间。 李伊水和两个姐姐返回家中,先到母亲房中请安。 这时琉璃已经从林家回来了,见三位小姐来了,忙着帮忙打开门帘,通报进去:“太太,三位小姐回来了。” 房间里,秦秋雨正在为张氏展示那十二套春装,两位表小姐每人六套。 这十二套春装并不完全是秦秋雨做的。其实,只有上边的刺绣是秦秋雨所作,而衣服的裁剪则是金织坊的另一名裁剪师傅所作。 “这是染烟纱料子的旗袍,远远看上去像漂浮一层云烟,所以我在这套衣服上绣了一朵兰花,兰生幽谷无人识,客种东轩遗我香。更能烘托出兰花的飘逸脱俗,表小姐穿上这套衣服一定会更加清秀,定会压那些胭脂俗粉一头的。” “还有这套是翠毛锦料子的旗袍,本身翠绿的颜色,太过鲜艳了,其他颜色都压不住,唯独桃红色可以,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可见桃红是同翠绿搭配的,所以这套衣服上我绣的是桃花。” 伊水进去时,秦秋雨正在给张氏展示这些衣服,边展示边讲解。 伊水看着这料子上乘、绣工精美的衣服,立刻喜欢上了。但是手拿过来一摸,却产生了疑惑。 清朝是少数民族统治大多数汉人,因此对思想控制极为严重,留头不留,留不留头以及文字狱就不用说了,就是平时穿的衣服也有明确规定,但是徐州毕竟远在江南,加上清朝统治者对妇女的要求并不严格,所以平时妇女大都是穿着汉人的衣服。 但是张家姐妹两个是去京城选秀,因此所作的衣服都是旗袍。款式完全不同,甚至和李伊水前世看的清宫戏的衣服也有所不同。 清宫戏中的衣服虽然赢得了众多眼球,然而事实上清代服饰中,有两个明确的规定。其一:如果服饰上面要织、绣花卉,均应为应季的花卉。例如冬季所穿的便服上,多织绣冬季里开放的花,像梅花、水仙等;夏季里多是荷花、百合、牡丹、萱草、石榴等,春天里多是兰花、绣球、桃花、杏花等,秋天里则是菊花、桂花、秋海棠之类。如果穿了绣有其他季节的的花卉的衣服,就会被认为不合适宜。另一个就是单、夹、棉、皮都要应其时,顺其节。只要季节一到,无论天气冷暖,都要穿那个季节的衣服。而且换了应季节的衣服之后,不能再穿回原来的衣服。《大清会典》中甚至竟然还有明确规定换装的时间:“每岁春季换用凉朝帽及夹朝衣,秋季换用暖朝帽及缘皮朝衣,于三九月内,由部拟旨,预期请旨。”每年三月要换春装,九月要换冬装,只要诏书一下,天气再变化,也不允许换回去。 因此,张氏手中的这十二套春装其实就是夹衣,人们在春天的夹衣里塞一层薄薄的棉花,防止两位表小姐在南方待惯了,不习惯北方的气候,将选秀的春装进行了实质的改造。 经过张氏解释,伊水才明白缘由。伊水看着秦秋雨手中的春装,感慨不已。 虽说是夹衣,但是料子和绣工却都是一流的,李伊水平素见惯了秦秋雨的绣品,倒也不稀奇,可是这些春装的料子却让李伊水大开眼界。 想到红楼梦里所说的软烟罗,原本以为这样的料子只是为了烘托贾府的富贵,未必真的有这种料子,没有想到自家表姐选秀的衣服都是这档次的料子,看来还是自己的眼界太浅了。 张氏将这十二套衣服仔细检查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瑕疵,便吩咐韩嬷嬷收好,打秦秋雨下去了。 张氏见到女儿和两个庶女,便问起她们今天去的诗会怎么样,问的很详细,连上的是什么点心都问到了。听到这诗会中确实有会作诗的人,才露出笑容,吩咐从明天起,李伊水也要开始跟秦秋雨学刺绣,然后让三人早点休息。 秀女启程北上的日子很快到了,这一天,徐州城知府衙门门口就停了十几辆马车,并不断有新的马车加入其中,这些马车都豪华精美,马匹也都是良驹,有消息灵通的就知道这些就是即将上京候选的八旗秀女。 过了一会儿都统派了一队绿营士兵前来将最前面的马车上挂了一个条幅,上书:“徐州城满蒙汉八旗女子进京候选”几个大字。 都统并没有派太多人保护秀女,因为他清楚就算他派再多的人保护,这些秀女的家长也未必放心,一出徐州城就会派家丁跟着保护的,也乐意省事,加上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每到一处也只住宿驿站,自然不会有不开眼的宵小来找死的。 过了一会儿,马车齐全了,负责护送到小队长不放心,又一辆一辆的询问过,对照名单,确定人已经到齐,便开始启程。 徐州城门外堵满了看热闹的人,毕竟这种阵势三年才有一次,也有是送自家女儿参选的,也在徐州城门口告别,秀女们不能下马车,只好撩开车窗向亲人们挥手。 渐渐的车队远去。 这般热闹自然李伊水自然不会放过,只是她个子小,就算是到城门口也挤不到前面去,索性到离城门口不远的车队必经的小山坡上等待看这选秀车队的阵势,也不枉穿越到清朝。 哪知李伊水看好的位置已经有人在了。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李伊水惊讶道,李卫并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如今却在这里看着选秀的车队,难道? 一个念头浮在了李伊水的脑海里。 李伊水观察哥哥失落的脸色,心中更加确定了。顺着哥哥的眼光望去,只见那连绵不绝的车队,根本就分辨不出哥哥是在看哪家的车马。 “哥哥,去参加选秀并不一定就能够选上。每次选秀落选的都有一大把呢。”李伊水口齿拙劣的安慰着,看看哥哥的思维还是沉浸在远去的车马上,李伊水感觉极其难受,却什么都做不了。 李伊水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像穿越小说那样穿越到皇宫内院,或者权贵之家,这样自己就能够认识一大票皇子阿哥,甚至于太后,那么哥哥的婚事只要求他们开开口,哥哥就不用一个人在这里苦熬了。李伊水却没有想到,如果她真的穿越到权贵之家,又怎么能够认识到哥哥呢? 直到车队完全看不见了,李卫才回过神了,这时,他才现妹妹伊水。 “妹妹,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来一会儿了,哥哥,我们回家吧。” “好的,我们该回家了。” 注:“有时三点两点雨,到处十枝五枝花。万井楼台疑绣画,九原珠翠似烟霞。”摘自唐代李山甫《寒食二》 第四十章 赌坊 徐州城的赌坊随着秀女们的离去而渐渐的热闹了起来。 大清朝虽然明文禁令不许官员参加赌博,却因徐州天高皇帝远而逍遥自在,加上今年徐州不少官员家的女儿参加选秀,自然所有的赌坊都拿着选秀这件事开盘口,当然无法赌那个秀女最终被指婚的状况,所以只能赌能不能留牌子了。随着初选时间的临近,徐州城的赌博之风愈演愈烈,渐渐的就连不少官员为了给自己女儿助威,在支持女儿留牌子的赌注上,下了筹码。 如今说起今年春天徐州城最热闹的地方是哪里?十个人里会有九个人告诉你----徐州城的四大赌坊。 徐州城的四大赌坊都纷纷公布参加选秀的秀女名单、品貌、才艺,以此来作为赌客们押筹码的根据。当然,没有多少人信任赌场公布的消息就是。 人们既然不太相信赌场公布的消息,自然要从小道消息来打听,徐州城的各大茶馆也是人潮涌动,川流不息,尤其是一些刚刚从京城回来的人,更是被茶馆请来讲讲京城里的八卦动向。 讲的人多了,赌坊里的下注对象也多了,不只局限于徐州城里的八旗秀女,连京城里一些大姓人家的女儿参加今年的选秀的秀女也在下注之列。 这天,李伊水和哥哥李卫一起上街,就看见一家赌坊外面挂着很多秀女的名单。 李卫看见其中有“道台大人纳喇小姐”几个字时,便站住了。 伊水看到大哥的脸色,便知道其中肯定有大哥的心上人。抱着想知道哪位神秘的女子是谁的心思,李伊水拖着大哥踏进了那家祥瑞赌坊。 赌坊里东面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匾牌,上面写着这些日子里来在赌坊下注的秀女名单,以及输赢的赔率。 李伊水从头看起: 顺天府伊黄佳小姐:留牌子五赔一。摞牌子一赔十二。 道台大人纳喇小姐:留牌子五赔一。摞牌子一赔十。 正黄旗都统马佳小姐:留牌子五赔一。摞牌子一赔九。 …… 抚台大人马佳小姐:留牌子一赔一。摞牌子一赔二。 镶白旗张云净长女张佳氏:留牌子一赔五。摞牌子一赔一。 镶白旗张雨净长女张佳氏:留牌子一赔五,摞牌子一赔一。 镶白旗张雨净次女张佳氏:留牌子一赔五,摞牌子一赔一。 …… 李伊水一路看下来,见到三个表姐赔率是一赔五,看来对于表姐赌坊很不看好。 毕竟参选的秀女太多了,每个县、每个州、每个郡都有,加上京城的权贵,而留牌子的人数相对来说太少,通常都是百里取一,在加上秀女的背景、才貌、名气等等,三位表姐在众多秀女中脱颖而出的机会毕竟不大。 李伊水想了一会儿,叫来赌坊的伙计,指着“镶白旗张云净长女张佳氏:留牌子一赔五,摞牌子一赔一”这一条说:“我来押张佳氏留牌子。”说着递给伙计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 “好啦,您稍等----”伙计快手快脚的帮伊水开出一张赌票,作为日后领取赌资的凭证。 李卫见妹妹这般做,也叫过来伙计,为张家的三个表姐妹每人买了二十两银子的赌注赌她们留牌子。 李伊水看到李卫这般做,笑道:“哥哥,如果你做生意也是这样的话,那咱们家就会赔光的。” “这话是怎么说的?”李卫疑问道。 “你太注重情谊了,遇到事情都不会分析,就好象三位表姐这件事,你统一都押二十两银子,而不是先分析一下她们谁留牌子的机会大,再押可能会留牌子的那一个,幸亏这只是一个赌注,如果做买卖你也这般,我们家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小赌怡情吗,也不用计较太多,就当是为表姐们加加油、助助威了。” 兄妹两人这在说笑,这时赌坊里走进了一个人,赌坊的掌柜一看,连忙迎了上前去。 “原来是纳喇府的大管家大驾光临,快快请进,你家的大小姐现在在榜单第二,大家都看好她呀。” 李卫一听,猛地回过头去。 来人胖胖的,中等身材。听了掌柜的恭维,并没有当一回事,说:“我们家姑太太是在宫里做贵人的,我家大小姐想要留牌子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现在我家老爷只是在愁大小姐会被指给皇子阿哥呢?还是指给那个王爷贝勒。” 周围人传来一阵吸气声。 “那大管家您今天来有何指教?”掌柜的低头哈腰的说,一边又吩咐伙计的赶紧给奉茶来。 纳喇府的大管家慢条斯理的打量着排行榜,过了一会儿才说:“既然大家都在下注,那我也来下一注,出来赚点零花钱用。”说着将手中的一张银票递给旁边的掌柜。 掌柜的打开一看,吸了一口凉气,惊呼出声:“一万两----” “这些都押在我家大小姐身上,赌她留牌子。回头将一万两千两给我送过来。”说完大管家背着手走了,连赌票都没有拿,大管家知道,即使没有赌票,那赌坊也不敢昧了纳喇家的银子,除非他不想在徐州城混了。 大管家一走,赌坊像是炸了锅,赌客们议论纷纷。 “纳喇家有人在宫里做贵人,真的假的?” “是真的,我听说纳喇家每年都要准备东西送往宫里,怎么可能是假呢?” “怪不得纳喇大人这些年做官顺风顺水,原来背后有靠山啊。” “纳喇小姐听说也是才貌双全,这一下子配个皇子都不是不可能的。” “皇子,还是算了吧,京城的权贵多着呢。最多配一个贝子,纳喇家也是在为自己女儿造势。不过留牌子倒是会的。” “怎么造势了?” “你真的相信一个管家能够拿出一万两银子?” “纳喇大人家的女儿也有这个实力。” “我管她指给谁?只要能够让我赢银子就行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纷纷掏出银子开始押纳喇大人的大小姐,不一会儿,赌坊就将排行榜重新改过,变成纳喇大人大小姐排行第一,而且赔率变成:留牌子六赔一,摞牌子一赔十二。 看到赢率变成六赔一,刚才不少没有押的人懊恼不已。 李卫的脸越来越难看。 李伊水听着这些八卦津津有味,突然一转头看见哥哥苍白的脸,心中猛然惊醒,难道哥哥的心上人就是这位纳喇小姐? 这时,李卫叫过李华,低声吩咐了几句话,李华快离开赌场。 “妹妹,你身上还有多少钱?”李卫问道。 李伊水将剩下的钱都拿出来,还有十五两银票外加二三两碎银子。 李卫皱了一下眉头,转而想到妹妹每个月只有几两银子的月钱,能够攒下二十多两也是不容易的,刚才还给玟昭表姐押了十两银子呢,便没有再说:“你先收起来吧,留着买零食吃,哥哥让李华回家去拿银子了。” “哥哥,你想押那个纳喇小姐么?” 李卫看了一下妹妹,点点头。 “伙计,快过来,我押纳喇小姐摞牌子。”李伊水将伙计叫过来后脆声说。 “您说什么?”不知道伙计是没有听清呢还是不敢相信。 “我押纳喇小姐摞牌子。”这一下,不但伙计听清楚了,周围的人都听清楚了。 周围一下子静了。 旁边的人也都感到这边有异常,纷纷望了过来。 掌柜的也赶来,听伙计小声的回报刚才生的事情。 李伊水等的不耐烦:“难道你们赌坊还限制客人下注么?” “当然不会。”掌柜的满面笑容的说:“不知道这位小姐押多少银子?” “这些。”李伊水将银子全都推了过去。 掌柜的赶紧计算了一下,共是十八两五钱。便吩咐伙计给李伊水开赌票。 “这位小姐押纳喇小姐摞牌子十八两五钱。” 赌客们见押的数目不大,感觉到没趣,便开始议论起来,看李伊水的眼光都有同情。在他们看来,这个小姑娘是被别人哄住了,将银子往水里扔。谈论了不久,就又纷纷转移话题,又开始谈论自己的了。 这时候李华气喘呼呼的赶了过来,将一个小蓝包裹递给了李卫。 李卫小心的打开,从其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旁边的伙计,说:“我也押纳喇小姐摞牌子。” 伙计拿起银票加起来一看:好家伙,有一千五百两。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竟然还有人故意往水里扔银子,而且听刚才的对话,这两个扔银子的人还是兄妹,不知道是谁家出了这对败家子。伙计腹诽不止,却不敢怠慢的给李卫开赌票。 李卫将赌票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等出了赌坊,李卫对妹妹说:“看来妹妹也是一个冲动的人,不然,不会陪我干傻事。” 李伊水笑道:“谁说是陪你?你没有看见纳喇小姐摞牌子的赔率涨成一赔十二了么?我是在给自己投资,成功了就能赚一大笔钱。”说着就跑到前面了。 恍惚间李伊水听到后面传来:“谢谢。” 徐州城每天都有关于秀女的新的八卦传出,等到正式选秀的那一天这个势头愈演愈烈了。 这一天,远在京城的紫禁城,众多八卦中的主角们正脚踩花盆底鞋,手拿着手绢,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储秀宫,等待贵人们的挑选。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十一章 选秀 这一天,远在京城的紫禁城中,众多八旗秀女想脚踩花盆底鞋,手拿着手绢,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储秀宫,等待贵人们的挑选。 经过初选,秀女已经被刷下来一大半,但是仍有几百人通过了初选。今天是正式选秀的日子,后宫四妃荣妃、宜妃、德妃、惠妃全都在座,连其他一些低品级的妃子也来了不少,分别坐在四妃两侧,打量着下面的秀女。 一个声音尖锐稍带娘娘腔的太监开口禀报:“启禀各位娘娘,今年通过初选的秀女一共八百七十三人,现在在储秀宫外侯见!” 为的容妃转向正在说笑的宜妃和德妃,“几位妹妹,我看现在就让她们开始吧。” 宜妃和德妃停止了说笑,点点头,一旁的惠妃也没有意见。容妃便让太监传出懿旨。 随着太监的声音响起,秀女们迈着整齐的步子阿娜多姿的走进了储秀宫的广场上,在领头姑姑的示意下,向广场前面高台上坐着的众位嫔妃施礼。 众位秀女盈盈一拜,齐声道:“拜见荣妃娘娘、宜妃娘娘、德妃娘娘、惠妃娘娘以及诸位娘娘。” 这些秀女是按照八旗所属排列的,李伊水的表姐玟昭和碧映都在镶白旗所属队列中,琦晓却不见踪迹,看来应该是在初选时被刷下来的。 李卫的心上人纳喇素琴在另一列镶红旗所属中,与其他满面红光精心打扮艳光四射的秀女不同,她脸色稍显苍白,身上穿的也仅仅是一身浅粉旗装,梳着小两把头,戴着一朵珠花,此刻也捏着一条丝帕在静静等待。 第一项考的就是女红,等小太监公布了考题之后,领头姑姑就将她们带到广场左侧,那里摆放着八百多张的小桌子,上面摆放着刺绣所用的东西:白布、固定绣布的架子、绣花针以及彩线若干。限时两个时辰将绣品做完交上。 秀女们不敢耽误,连忙穿针引线的开始绣起来,当然其中也有不擅长刺绣的拿着手中的白布愁,也还有不时将自己手指扎破的,可惜在娘娘们面前,连疼都不敢喊一声,只有自己强忍着。 两个时辰在高台地娘娘们喝茶水闲聊中很快过去了。小太监将秀女地作品呈了上来。 绣品按照八旗所属分别呈给主座上地四妃。正座上地四位娘娘一边翻看一边评论一下。不一会儿。惠妃拿起一件绣品。问:“这件是哪位秀女做地?” 旁边地一个小太监看了忙回答:“是镶白旗张佳氏玟昭所作。”镶白旗地绣品正是这位小公公收上来地。所以记得清楚。 站在队地领头姑姑听见高台上地对话。忙示意张佳氏玟昭起身谢过惠妃娘娘。 不时有娘娘将绣品好地挑出了。相应地秀女也都起身谢过娘娘。她们知道这一关她们算是通过了。旁边伺候地太监也相应地将她们地名字。旗属以及父亲姓名官职登记上。 其他地秀女用带着嫉妒和羡慕地眼神看着这些幸运儿。也有人在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女红。 八百多的秀女的作品只是从其中挑选出一百多件绣品能够过关,德妃正在感慨现在的女孩子怎么在女红上不下功夫,翻看一个绣得乱七八糟的绣品,下面的一件绣品让她眼前一亮。 随即没有通过太监,直接将那件绣品拿在手中一扬,朗声向全场的秀女问:“这件是谁做的?” 这时一位身着金银线双层滚边白色锦缎旗袍,头上插了两枝别致地蝴蝶形状的宝石簪子,衬托得极其娇俏的秀女站了起来,向德妃娘娘施礼道:“镶黄旗山西巡抚李涛英之女李佳氏凤多叩谢德妃娘娘”。 声音清脆,如果李伊水在场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的,因为这个自称是山西巡抚李涛英之女李佳氏凤多的人正是他们家以前的丫鬟翠贤。 此刻的翠贤----不,是李佳凤多正在听从德妃娘娘的命令抬起头来,德妃娘娘仔细端详了一下她的容貌,便让她起身了。 这时,高台上的诸位娘娘围在德妃娘娘身边观看这件作品,只见那一小块白布上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旁边有两只蝴蝶在翩翩起舞,蝴蝶栩栩如生,娘娘们也都赞不绝口,在今天的绣品中,这件蝶戏牡丹的绣品可以排入前三了。 纳喇素琴交上去的却是一件半成品,一幅绣了一半的金鱼,绣品虽然不错有几分意思,但是绣品背面线头缠绕,加上还没有完工,宜妃娘娘拿起了,又犹豫了一下,放了下来。 随着娘娘们的挑选,站在下面等候的秀女们就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领头的姑姑回头狠狠的瞪了一眼,秀女们才又安静下来,恢复娴雅端庄,等待娘娘们的问话。 李佳凤多自从德妃娘娘问话退了回来后,就低着头望着地,一言不,思绪早就回到了以前。 自从那一天她和小圆被李涛英的夫人救了之后,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山西太原,不几日,便来到山西巡抚府。 进了巡抚府,翠贤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睛看不过来了,这才叫精致,这才叫富贵气象,同样是雕梁画栋,李巡抚家与李洵家绝不再一个档次上的。 静等了一会后,就有一个嬷嬷将她领到一座楼阁前面,告诉她这里就是她以后的主子,李家三小姐李佳凤多的住处,并陪她进去拜见了三小姐。 翠贤打量着三小姐,见是一个憨厚漂亮的女孩子,放下心来,这样的小女孩子不难伺候,果然三小姐对翠贤产生极大兴趣,尤其是翠贤露了几手刺绣的手艺,三小姐就待翠贤与其他大丫鬟不同。 旗人家女儿尊贵,三小姐待翠贤又好,加上翠贤能说会道的,自然是在巡抚府里如鱼得水。 好日子似乎随着翠贤现三小姐的私情而结束。李涛英夫妇舍不得惩罚自己的女儿,将没有好好照顾三小姐,并一起帮三小姐隐瞒真相的翠贤鞭打一顿关进了草房,哪里知道,三天后,她就被放出了草房。 原来三小姐被现珠胎暗结,李老爷气急之下要将这个女儿打死,被李太太拦下,虽说没有怎么着三小姐,但是近在眼前的选秀这一关却不好过,三小姐的名字、年龄早就报备八旗都统衙门处了,根本就没办法更改,如果三小姐的丑事被人知道了,御史参上一本,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是跑不掉了,轻则训斥一顿,重则罢官,到那时候,不但是女儿,连全家都受牵连。 朝廷严格审查八旗秀女的旗属与年龄,不在旗的想参加选秀,势比登天;在旗的想逃避选秀,也是自讨苦吃。从顺治朝就规定:凡满、蒙、汉军八旗官员、另户军士、闲散壮丁家中年满十四岁至十六岁的女子,都必须参加三年一度的备选秀女。每到准备挑选秀女的时候,先由户部奏报皇帝,奉旨允准后,立即行文八旗都统衙门,由八旗的各级基层长官逐层将适龄女子花名册呈报上来,到八旗都统衙门汇总,最后由户部上报皇帝,皇帝决定选阅日期。因为有病、残疾、相貌丑陋而确实不能入选者,也必须经过逐层具保,申明理由,由都统咨行户部,户部奏明皇帝,获得允准后才能自行婚嫁。 最后还是李太太想起了一个法子,山西与京城千里迢迢,加上他家女儿素来养在深闺中,认识的人没有几个,便想用李代桃僵的办法。李老爷无法可施,仔细思索了太太的想法,觉得可行,最终选择府里与三小姐年岁相仿的翠贤担当此任。 李太太让嬷嬷教给了她宫里的规矩,并一再叮嘱翠贤,只是让她应个名,最好在初选时就被刷下来,这样穿帮的机会就小得多了。最后,看翠贤与三小姐的身材差不多,还把为三小姐准备选秀的衣衫挑选了几套不显眼的交给她。 翠贤虽然口上答应着,心里却有着自己的算盘。 跟着李家的嬷嬷上京,翠贤找了一个机会摆脱了监视她的两个嬷嬷,到一家银楼用李老爷给她的封口费打造了两套流行的饰,悄悄收藏起来。待到初选那一天,翠贤直到李家嬷嬷将自己送往去地安门的青棚小车,等到太监开始拉着车进皇宫的时候,才将头上的绒花摘下,换上自己买来的两根碧玉簪。 待到检查身体的嬷嬷对那两根碧玉簪露出贪婪之色时,翠贤毫不吝啬的将两根碧玉簪拔下来送给了那两位嬷嬷,回去路上再将原先带的绒花换上,李家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怀疑。 待到初选结果出来,李家的嬷嬷虽然怀疑她在背后动手脚,却没有真凭实据,加上在京城她是初选留牌子的秀女的身份,李家嬷嬷拿她无可奈何,只有派人快马加鞭往山西送信去,请李大人和李太太拿主意。 翠贤抬头看着高台上还在挑选绣品的娘娘们,心想,成败在此一举了,如果她能够顺利被指婚,就算是李老爷亲自赶到京城也无可奈何,只有认命,还得乖乖的为她准备一副嫁妆让她顺利出嫁。 想到指婚,翠贤不禁又想到来京城后,听到的街头巷尾的小道消息:太子虽然复立,可惜已经失去圣心,被废掉是早晚的事情,大清朝立贤立长,想来下一位太子就是素有贤王之称的八阿哥了,翠贤想到路过八阿哥门前时见到的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情景,连外省进京觐见的总督都要到八阿哥府上送礼,想到八阿哥的风光气派,翠贤望向在惠妃下面位置坐着的良妃的眼光就充满了炙热。 接下来就是自由表演,秀女们都施展浑身解数,表演自己最拿手的一项,尤其是在刚才女红表演中失利的秀女,更是想在这一场中扳回局面。 秀女们有的选择弹琴,有的选择吟诗,也有很多选择跳舞,当然也有少数来展现自己的厨艺的,宜妃就命御膳房将一套厨具拿到现场,让选择表演厨艺的秀女现场表演,由于秀女人数太多,这些表演安排在三天分开举行。 有的秀女出彩的表演如愿的扳回了局面,被留了牌子,但是也有太过紧张闹出笑话的,第一个表演厨艺的秀女就差点着起火来,最后时间到了才将一盘焦黑的菜呈了上来,被宜妃娘娘毫不犹豫的摞了牌子。 虽然大多数人都会尽量维持自己地端庄形象,但是当得知自己被摞了牌子,还是有不少人当场失声痛哭的,这些人都被太监毫不留情的带了出去。 张佳玟昭的舞蹈博得了一位兰贵人的欢心,被留了牌子,碧映却被摞了牌子,强忍着眼泪,咬着嘴唇,自己走出了储秀宫。 纳喇素琴弹奏了一曲子,因无心选秀,故意在中间弹错了好几个音符,心想这样一定会被摞牌子,在弹奏的过程中果然看见上面的宜妃、容妃皱着眉头,刚想摞牌子,哪知纳喇素琴在宫里当贵人的堂姑姑站起身来,不知跟宜妃娘娘说了几句什么,最终,宜妃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纳喇素琴留了牌子。 纳喇素琴极其失望,后面的项目都没有心思进行了。 李佳凤多却是使出浑身解数烧了一道好菜,毕竟选择表演厨艺的秀女就少,加上她的手艺确实不错,连向来严肃的宜妃娘娘都让小太监夹了一口菜,品尝了一下,虽然没有任何评论,但翠贤对自己的手艺很有自信。 最终留牌子的秀女有一百七十七名,这些秀女留着宫里继续学宫规,也等待皇上最终的挑选。 第四十二章 贵人 且不提李家的两个嬷嬷在知道翠贤复选后被留在宫中是如何的气急败坏,单说同样留在宫中的纳喇素琴,此刻也是一筹莫展。 想到还在等待自己的李卫,纳喇素琴的心很是焦急,虽然自己一心想要摞牌子,但是对于好心好意却办坏事的堂姑姑,纳喇素琴也无法生出抱怨之心。 思来想去,只有厚着脸皮先跟堂姑姑讲清楚,如果堂姑姑肯成全自己和李卫,摞了自己的牌子,事情还有一线希望,毕竟,复选后再被摞牌子的以前也是有的。 可是,在宫中,秀女如果不是宫中贵人们召见是不得随意离开储秀宫的,纳喇素琴想不到联系堂姑姑的方法,眼看最终皇帝召见的时间越来越近,一旦被指婚了,一切都无力回天了。纳喇素琴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装病,这样堂姑姑知道情况后,肯定会派人来看望她的,到那时她就有机会了。 装病自然要装像一些,宫中有御医可以随时给秀女诊脉,如果把脉把出问题来,这可是欺君之罪,纳喇素琴不敢冒险,终于狠狠心,当天晚上用了一桶凉水来沐浴,一直泡在凉水了,待到身体热时,纳喇素琴才起身擦干身体,冻得哆哆嗦嗦的爬到床上裹着被子躺下。 第二天,纳喇素琴一醒过来就感到头疼难忍,如其所愿,伤风感冒了,照顾纳喇素琴的姑姑看到纳喇素琴潮红的脸色,不敢怠慢,忙禀报了德妃后,到太医院宣了一名太医为纳喇素琴诊脉开药。 下午,纳喇素琴的堂姑姑纳喇贵人就得到了消息,派了一名宫女给纳喇素琴送了些人参探病,纳喇素琴将自己想见姑姑的心思告诉了那名宫女,宫女听了后没有说什么只是劝纳喇素琴好生修养就离开了。 三天后,纳喇素琴的伤风感冒稍好一些,纳喇贵人就召见纳喇素琴过去吃茶。 纳喇素琴小心翼翼的跟着当天送人参的宫女来到了姑姑的宫中。 一进门,纳喇素琴就看见姑姑端坐在主位上,便上前见礼,纳喇贵人拉着纳喇素琴的手让她坐下,带领纳喇素琴来到宫女在奉茶后就悄悄退了出去。 纳喇贵人见再没有外人,就对纳喇素琴说:“你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身体,你父亲已经把你托给我了,我这个做姑姑的怎能不费心,且安心吧。虽然你的才艺不太好,可是选秀选的不止是那些表面的才艺,现在你也通过选秀了,且宽心养病吧。” 纳喇素琴愣了。看到姑姑这般热心。真不知该怎么开口。 看到纳喇素琴支支吾吾地样子。纳喇贵人还以为她女孩子娇羞。不好意思开口呢。 “待到指婚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帮你挑一个家世人品都不错地。你先专心养病吧。不用再费这份心了。” 纳喇素琴见误会越来越大。顾不得害羞。不得不鼓起勇气将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地话说了出来。 纳喇贵人越听脸色越沉。看向纳喇素琴地眼光都带着一丝凌厉。 压抑地气氛让纳喇素琴险些承受不住。想了想。纳喇素琴跪在了纳喇贵人面前:“姑姑。我知道这样做辜负了父亲地期许。辜负了家族地希望。可是我没有别地法子。我不想和其他人过着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个内宅摆设地生活。我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虽然没有荣华富贵。却能够相扶到老。所以我想落选。在女红和才艺表演上故意露出破绽地。求姑姑成全。” 纳喇贵人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侄女一言不。 纳喇素琴不敢抬头,也不知道跪了多久,直到重病初愈的身体快要坚持不住,开始摇摇欲坠时,才听见姑姑开口说:“先起来吧。” 纳喇素琴抬头看看姑姑,见姑姑的神色中有一丝疲惫和温柔。 “你要想好了,这一次放弃了,以后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纳喇贵人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可是一下子被喜悦冲击脑海的纳喇素琴并没有留意到。 “我想好了,今生今世不会后悔的。”纳喇素琴连忙表态。 纳喇贵人又看了纳喇素琴一会儿,才开口说道:“陪姑姑喝杯茶吧,你进宫一趟也不容易,回去后好好休养,把病养好再回家,只是姑姑没机会喝你的喜酒了。” 纳喇素琴狂喜过后,才为姑姑担心起来,:“姑姑,你现在再摞我的牌子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傻丫头,留牌子不容易,想要摞牌子可就容易多了。” 同样为秀女愁的还有德妃娘娘,虽说留牌子的秀女都定了下来,但是到底会指给那个王公宗室却是另一说了,这次选秀皇上让她和宜妃负责,现在秀女的名单都在她的手上,她自然要为自己的儿子十四阿哥好好挑挑。 十四阿哥虽说已经娶了嫡福晋,可是毕竟还有两个侧福晋和几个庶福晋的名额不是。 德妃娘娘的手指停在了张佳玟昭的名字上,想起那天选秀张佳玟昭的女红才艺都是上好的,便有心留下,但是眼睛一转,现后面注的:父亲镶白旗荣养副将张云净。 不过是一个荣养的副将,德妃娘娘知道这样的人无法给自己的儿子带来任何助力,心中便犹豫了,便想先看看下面的人选再说,在张佳玟昭这个名字上稍作停留,就继续往下看。 当李佳凤多的名字出现在德妃眼中的时候,德妃娘娘立刻想起了在选秀时的那个出众的女子,再往后看,德妃娘娘眼前一亮:父亲山西巡抚李涛英。 山西巡抚李涛英,德妃娘娘念叨了一遍,终于不再犹豫,提起朱笔在李佳凤多名字下面画了一扛标出,然后继续查看名单。 不几日,纳喇素琴就因顶撞纳喇贵人的罪名被摞了牌子,纳喇素琴在秀女们幸灾乐祸和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的眼光中,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皇宫。 十多天后,皇上康熙爷终于抽出时间来接见这一期的秀女,秀女们虽然为能够亲眼看见万岁爷而兴奋,但是礼仪上却不敢有丝毫疏忽,觐见期间都将头垂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直视君颜。 觐见过后,各位秀女的归处都已经出来了。 张玟昭留心听着太监念的给为秀女的指婚旨意,当听到“张佳氏玟昭指婚给了庄亲王府旁支奉恩辅国公善喜为嫡妻”时,张玟昭露出笑容,想到她这一年来的辛苦,独自一人远离家人的京城学规矩的寂寞,这一刻终于感到值了。 同样感到值了的还有秀女李佳凤多,虽然对于自己没有指给八阿哥有些遗憾,但是想到十四阿哥侧福晋这个位置也是高的出乎她的想象,便将心中的那点小遗憾抛下不提。李佳凤多满心欢喜,这一下就算是李家大雷霆也拿她没有办法了,还不得打落牙往肚子里吞,他们现在可是跟自己在一条船上,又是他们主谋指使自己代替他们的女儿参加选秀的,就算拆穿自己,自己也不过一个不敢违抗主子命令的傀儡罢了,可是他们全家就都犯了欺君之罪,想来那个李老爷不会连这个轻重都分不清吧!到时候恐怕他还要替自己掩护呢。想到这里,翠贤的担忧便烟消云散了。想到自己当初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今天竟然能够成为堂堂的皇子侧福晋,翠贤不由得得意起来,心中也暗暗感激德妃娘娘。可惜,接下来太监宣旨让她把这一点感激烟消云散。 “汉军镶黄旗湖北巡抚年羹尧妹年佳氏丹燕指婚给四阿哥雍亲王为侧福晋。” 德妃对于自己的两个儿子并没有太偏心,既然给小儿子指婚了一个侧福晋,自然也想到了大儿子身上,想到他府里还有一个侧福晋的空缺,便在秀女中挑选了一个家世品貌都是上佳人选的秀女指给四阿哥为侧福晋。 然而这个指婚却让翠贤很是不满,原来在选秀期间两人是分配在一个房间里,期间自然是两人都想将对方压住一头,明争暗斗之下,连表面上的和睦都懒的维持了。 年佳氏丹燕看到李佳氏凤多投来的不善的眼光,毫不客气的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翠贤冷哼一声,调转过头去。 也有几位秀女在皇上接见的那一次被皇上龙目看中,选为贵人,留在了宫中。 又过了两天,除了皇上青睐留在宫中的新进贵人外,其他的秀女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翠贤也咬咬牙,上了进宫时的青棚小车,被太监拉出宫门。 等出了宫门,望着远处等待的李家的几个嬷嬷,翠贤心一横,迎了上去。 晚上还有一章,求推荐票啊!!! 第四十三章 赌金 徐州城这些日子相当热闹,无论是名流贤达,还是车夫走卒都在关心着这次选秀的结果。 官员权贵在讨论着那些选上的秀女家族能否借此机会上位,车夫走卒则是关心自己投到赌坊的银子能否有回本的机会。 随着初选的结果公布,一大批秀女被摞了牌子,自然有无数赌徒输得血本无归,自然也还有不死心的将赌注再押到初选通过的秀女身上,企图翻本。于是,赌坊又迎来了新的一轮下注**。 十多天之后随着小道消息传播的复选结果的出来,徐州城有的人家欢喜,有的人家懊恼。 也有人开始到赌坊去兑换赌资。但是赌坊坚持要等到官方的正式文本下来才进行兑换。 赌坊的说法无可厚非,毕竟有些秀女的消息传播的不一样,那些赢了钱的赌徒只好紧紧攥着自己的赌票等待着官府的公示。 纳喇大人对于自己女儿留牌子的事情自信满满,也一早就打管家去祥瑞赌坊领赢取的赌资。 祥瑞赌坊的老板虽然不敢怠慢,却也坚持等到官府正式的公告下来才可以办。 大管家了一通脾气,但是祥瑞赌坊的老板既然能够在这个地界开赌场,自然背后有一定的靠山,况且人家说的又在理,大管家无奈,了一顿脾气后,也只好怏怏地回府了。 纳喇大人知道既然是祥瑞赌坊的规矩,那自然不是针对他一人,因此也没有责备大管家,毕竟等官府的消息传来,再去领这笔赌金也是名正言顺的,便宽心的等待官府的消息。 谁料到几天之后,一个晴天霹雳传到了纳喇大人的耳朵里----纳喇素琴摞牌子了。 徐州道台府。 落选地消息先一步传到了纳喇府。纳喇大人自然是大雷霆。虽然还没有到诅咒宫中四妃有眼无珠地地步。但是腹诽是少不了地。将茶壶茶碗花瓶摔了一地。连对自己地妹妹纳喇贵人也是抱怨一通。 纳喇夫人虽然心疼丈夫。怕他气坏身体。但更加心疼落了选地女儿。因女儿还在京城没有回来就更加担心了。生恐女儿会有什么想不开地。 直到丈夫地脾气泄地差不多了。纳喇夫人才过来劝说丈夫。 “老爷。素琴地琴棋书画你也是知道地。按理来说选上是没有问题地。怕就是怕这孩子地心太实在。在选秀时被别人暗算利用了。” “就是因为怕这个。才托我那妹子好好照顾她地。结果她就是这样照顾地?” “这关贵人什么事?”纳喇夫人有些不明白。 “我那个好妹妹----”纳喇大人气的有些说不出话,“你还不知道素琴摞牌子的理由吧,素琴摞牌子的理由就是因为她顶撞了纳喇贵人。” “不会吧。”纳喇夫人有些不敢相信。“贵人素来待素琴很好的。再说素琴被指个好人家,她脸上也有光彩啊。” “哼,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纳喇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说:“就算素琴落选也不是说一定不能嫁给宗室,只是没有指婚来得风光罢了。等她回来,老爷先不要向她脾气,这孩子落选了,心情肯定不好受,待过些日子,我去信给京城里的亲戚们,托他们给素琴说一个好人家。” 纳喇大人听了妻子的话,想想也是,结果成了这样,再脾气也于事无补,只得静下心来帮素琴挑一个好人家。 “宗室里近支都会被指婚,做妾的话素琴肯定不会愿意,只能找红带子了。”纳喇大人皱着眉头,红带子是觉罗氏,比不得黄带子尊贵,他们纳喇家也是满洲大姓,嫁给红带子自然是感觉委屈。 随着官府的公文布,李卫早早派人跑到衙门处将公文抄下来,回到家仔细查找,当确实看到纳喇素琴是摞牌子的时候高兴的跳了起来。 李伊水却没有管这些,她一心惦记着自己押在赌坊里的银子。 十八两五钱乘以十二就是二百二十二两银子。 李卫经妹妹提醒想到自己也将私房钱全押上了,不过这个对他来说惊喜不大,起码他现在还沉浸在素琴落选的喜悦中,暂时没有空闲理会这些小事。 李伊水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哥哥的呆滞状,不过毕竟在前世看多了周围处于热恋的人的形态,想了一会儿,说:“哥哥,那纳喇素琴毕竟是大家小姐,就是父母亲给你上门提亲,也要准备一份厚厚的聘礼才行,否则,人家纳喇家恐怕看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准备聘礼是需要银子的,你还有一大票银子在赌坊里面,难道你不想要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李卫放下苏青川抄回的公告,抬脚就往内室走,在内室换了一身外出的大衣裳,就要往祥瑞赌坊走。 还是李伊水细心,让李卫带好赌票,再唤了几个身强力壮、三大五粗、体形剽悍的家人跟着,才和李卫一起坐上马车往祥瑞赌坊去。 “妹妹,干嘛弄得这么复杂,还带着人去,祥瑞赌坊离我们家很近的。不用跟这么多人吧。”李卫见妹妹叮嘱他带上赌票,脸上一红,他确实忘记带了,但是随即见妹妹吩咐家人跟着,便有些奇怪的问。 李伊水狠狠的看了一眼劳师兴众的罪魁祸:“还不是因为你,如果只是我那十八两多的赌票自然不用这般了,可是你却押了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千五百两啊----”李伊水搬着指头算了一下:“赌坊需要给你赌金一万八千两银子,一万八千两啊,难道你就不怕赌坊反悔,或者表面上给你,出了门就敲你闷棍,将银子夺回去?” “赌坊哪里有你想象的这般不讲道义,要是真的有这种事,只怕以后就没有人敢去赌坊了。”李卫不在意的笑道。 李伊水说的这些是她以前看的小说上经常出现的桥段,见哥哥这般说,不服气的说:“就算是赌坊做正经买卖,你就保证别人不会眼红,在路上抢劫?总之多带些人以防万一。” 到了赌坊,李卫提出兑换赌票,赌坊的掌柜的很爽快的给李卫兑换了。 虽说赌坊付出了一万八千两银子,但是在纳喇素琴身上他们赚的可不止这个数,单是纳喇老爷就投了一万两银子,加上那些跟风的人,纳喇素琴的意外落选使得祥瑞赌坊一下子赚大了,自然是很爽快的给了李卫赢得的钱。 李卫也赚大了,李伊水羡慕的看着哥哥,自己找掌柜的兑换她赢来的钱。 除了押在纳喇素琴身上赢来的二百二十二两银子外,还有押玟昭表姐的十两银子也翻了五倍,李卫大方的将自己押在张家三位表姐身上的赌票也给了李伊水,这一下子,李伊水的私房钱成了三百七十多两了,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了,乐得李伊水合不拢嘴。 回去的路上李伊水提心吊胆的生怕被打劫。 一万八千两银子到手,李卫的心情自然是很好,见李伊水小心谨慎的样子,李卫笑着说:“有像你这般盼着被打劫的么?一万多两虽然多,可是我跟爹出去谈判的时候,一笔大买卖差不多也有这个数,也没见爹爹和我多么紧张的。再说,徐州城里的治安还算不错。” 李卫的安慰并没有让李伊水放心,直到迈进李府的大门,李伊水才放松紧绷的神经。 今天更新一万多字,求收藏、推荐票!!! 第四十四章 购书 李伊水想到自从吕先生离开后,她就再也没有去过书房,加上现在参加了诗会,虽然年纪小,大家并不要求一定要作诗,但也不好意思每次都是看别人的诗,便也寻思恶补一下诗词,就过来看看书房里有什么新添的书。 走进书房,才现里面的布局都改变了,想必新来的苏青川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布置了一番书房。 进了正堂,最抢眼的便是那一墙壁的书籍。房间内被一张红木精雕桌子与书墙占去了一半,门右边有一张青石书桌与石椅,书桌三步之外如周岁婴孩高的铜制高脚香炉里还冒着青色的烟雾。 左翻翻,右翻翻,李伊水现屋里什么好玩的都没有,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于是,李伊水将注意力放到了墙上的一幅字。这应该是临帖王羲之的《兰亭序》。只见笔意流畅,字里行间更像是笔画在跳舞,似乎撇那之间有水流在动。看的久了,李伊水不禁也随着那笔划摇头晃脑,看来这个苏青川确实有些水平,怪不得吕先生会推荐他。 “可是四小姐?”一声呼唤打断了李伊水的冥思,李伊水不禁回头。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素白儒袍,相貌英俊,眼神极其灵活。想来,应该是新任的西席苏青川吧,李伊水转过头,很恭敬的施礼:“伊水见过苏先生,给苏先生请安。” 虽然苏青川没有教过李伊水,但是苏青川在李家是担当西席的,这声“先生”还是要得的。 “四小姐何故来书房?”苏青川含笑问,眼神却凌厉起来。见鬼,吕耿阳不是说只教一个李纪么?添了一个李欢我也就认了,可是这个小丫头可千万别来书房学习,要不然我就亏大了,吕耿阳啊吕耿阳,你当初怎么就不说清楚李家要上学的不止李纪一个呢?你可是成心将我拐骗进来的?让我进来了才知道你竟然还教着李家的三个丫头,虽说她们在我来了之后一直没有来书房,可难保以后不会生出这个心思? 这般想着苏青川脸上的笑容越的和蔼了:“四小姐,听说府里给您请了教导刺绣的绣娘,不知道四小姐为何还有时间来书房?令兄准备下一次的院试,四小姐可不要打扰他呀!”识相点,就快点走! “苏先生,我想来书房拿几本书看。当日,吕先生在时,我就经常从书房拿书到自己房间里看。现在,不知道苏先生允许不允许?”李伊水抬头真诚的看向苏青川。 原来只是借书看,苏青川松了一口气。 “那就随便看吧。” 李伊水得意地眉角都弯了起来。看来这个苏青川并不知道自己借书就像是刘备借荆州一样----有借无还。李伊水不禁感激吕先生地善良。 有了苏青川地话。李伊水大模大样地在书架上搜寻起来。那些《大学》、《中庸》、《论语》、《孟子》《诗》、《书》、《礼》、《易》、《春秋》之类地李伊水自然是连瞧都不瞧一眼。开玩笑。她又不想考秀才。李伊水地目标自然放在了《古今传奇》、《文人话本》之类地书上。 苏青川看到李伊水将自己辛辛苦苦搜寻来地宝贝书全都抱走。脸都绿了。赶到门口拦住李伊水。皮笑肉不笑地说:“四小姐。这么多地书你看得过来吗?况且上面地内容很深奥。不如留下。挑选这些----” 苏青川拿着一本《三字经》露出大灰狼拐骗小红帽地表情。 李伊水冲着苏青川甜甜一笑:“苏先生。那本三字经我已经学过了。吕先生教导我们要不断知难而进。才能有所进步。所以我才挑选这些深奥地书啊。”说完。抱着书就离开书房里。 李伊水离开后,书房只留下了苏青川跺着脚在破口大骂吕耿阳的声音。 李伊水回房间翻了一会儿从书房搜刮来的书,边看边赞扬苏青川的品位,“哇,这情节太精彩了----” 等到看完一本,李伊水才想起自己到书房是打算找诗词方面的书的,想到苏青川那气得五颜六色的脸,李伊水敢保证如果自己今天再踏进书房,苏青川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将她丢出来。 想了想,李伊水想到自己刚刚了一笔财,就决定上街买书来充实自己的书库。 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李伊水感慨自己的堕落----别的穿越者都是靠自己的知识或者明赚钱,可是自己虽然脑袋里有一大堆稀奇古怪的想法,却只能靠赌博赚钱。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李伊水就将这个想法抛到脑后。从小金库里拿出二十两银票,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小孩子,上街未必安全,母亲也不会放心的,便去找翡翠,拉着她的手道:“翡翠姐姐,陪伊水出去逛逛街可好?” “小姐想要没什么直接通知管家,他会给小姐买回来的。” “翡翠姐姐,我想去逛逛街,自己挑选啊!” 翡翠想了一下,陪小姐出门也没有什么,只是要先禀报张氏一声。 李伊水虽然有些不满,但毕竟能够出门了。 待张氏知道女儿要出门,不放心翡翠一个人跟着,又派了韩嬷嬷一起跟着伊水出门。 对于母亲的决定伊水只有乖乖的接受。 有韩嬷嬷跟着出门果然不一样,韩嬷嬷只要不是必要坚决不让伊水下车,所以一路上伊水几乎只在车窗上看了看两边的景物。 还好韩嬷嬷并没有阻止李伊水买书,等到书店门口的时候,李伊水终于能够从车里下来,进去挑选一些自己喜爱的书。 李伊水吸取教训,先挑了两本简单的诗词集,然后再选了两本野史小说,待将书店看了一遍,觉得没有自己想要的就开始结帐。 等结完帐,李伊水看时间还早,就应求韩嬷嬷允许她在街上逛一会儿再回家。 韩嬷嬷见翡翠也在一旁求情,便答应了下来,李伊水欢呼一声,就转身往街上跑。 说实在的,古代的确是落后,虽然也不乏深宅大院,厅堂楼阁,但大多数地方都是最简陋的土胚房,街上的门面都很低,由于没有玻璃,店内光线较黑暗,但李伊水仍然逛的兴致勃勃,并且翡翠的手上多了不少伊水看上的东西。 虽然房屋比较低,但是街上的树木很多,看上去很绿色很环保。 过了一会儿,伊水逛累了,看见前面有一个在街上摆着的卖混沌的摊位,便走过去,坐在一张空桌子旁,向老板要了三碗混沌。 韩嬷嬷原来不想让小姐在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吃饭,但是看见小姐期待的神情,什么也没有说,坐在了李伊水的旁边。 虽是小摊位,但是老板上菜的度很快,不一会儿,就端来三碗热气腾腾的混沌,摆在李伊水、翡翠和韩嬷嬷面前。 李伊水品尝了一个混沌,饭菜一般,古代没有味精也没有鸡精,也不是什么精心烹饪的,自然强不到那里去,但是在逛街疲倦的时候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混沌也是不错的。 李伊水边吃着混沌,边打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已经有不少在初选时摞牌子的秀女回到了徐州城,也为街上人们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话题。 李伊水听了一会儿,便兴趣缺缺了。这时,街对面走来了一行人,李伊水不禁好奇的望去。只见两个彪形大汉前面引路,上来了一位身着靛青色袍子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三十三四岁的样子,脸部消瘦,却精神抖擞,目光锋利,后面还跟着一个跟班。一行人向李伊水吃饭的摊位扫了一眼。 后面的跟班连忙说:“爷,咱们还是找一家干净的馆子吧。”那个口音,李伊水实在太熟悉了,不折不扣的京片子,他们来自京城?李伊水不由的像那行人细细打量过去。 那两个大汉应该是护卫,透过衣服都可以看见扎实的肌肉,应该都是练家子。那位中年男子身上的衣服虽不奢华,却也是做工精细衣料上乘,腰带上的苏绣荷包绣功精细都赶得上惠娘的手艺了,定然价格不菲,旁边的玉佩泛着柔和的白光应该也是玉中的精品,光看行头,就知他非富即贵。 李伊水这样直勾勾的打量已经引起了那两个护卫的注意,一个护卫似乎想过来呵斥,被那男子挡住了:“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不必大惊小怪。” 李伊水见他们是从京城里来的,确实有想去打听选秀的秀女的事情,尤其是纳喇素琴的消息,不过,看那人身边护卫不像好招惹的,就将这份心思息了,继续听周围人的八卦。 街对面饭馆。 刚才的一行人来到二楼,那位靛青袍中年男子先坐了下来。 “小二,来一桌好菜。”一个跟班喊着。 小二很快摆了一桌菜上来了。 中年男子看看跟随的三人束手恭立,便开口说:“你们也坐下吧,这是在外面,不必讲那么多规矩。” 两个护卫和跟班的便侧着身子坐到中年男子下手。 跟班的坐了下来后便开口问中年男子:“四爷,我们今天是在徐州城住下还是继续赶路?” 中年男子说:“吃完饭继续赶路。” 跟班的似乎想说什么,有没有说出来。 中年男子看到后:“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跟班的笑了一下,说:“听说宫里给四爷指了一个侧福晋,想必是四爷着急回去看呢。” 可能是这次办差事顺利,四爷的心情很好,并没有计较跟班的取笑,只是用筷子打了一下那个跟班的头:“你这小鬼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快点吃饭吧,别胡思乱想的。” 街对面,李伊水听到一个消息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旁边桌上有一人说:“我哪能骗你们,确实是纳喇老爷家的马车。” “就算是纳喇老爷家的马车又能如何?” “你们那里知道,这不是纳喇家别的马车,是他们家大小姐坐得马车,当日那些秀女出徐州城的时候,我还专程去看过呢,那位纳喇小姐就是坐这辆马车去的京城,现在,这辆马车出现在徐州城,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个选秀的纳喇小姐回来了?” …… 剩下的话李伊水一句都没有时间听,她撒起丫子就往家里跑去,留下后面的韩嬷嬷和翡翠赶紧追赶她,却被摊位老板喊住了结帐。 明天是端午节,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四十五章 失踪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纳喇素琴坐在马车上,看到久违了的徐州城的城门,感到恍然隔世。 华丽的马车拉着纳喇素琴往道台府驶去,一路上,有不少人认出纳喇素琴的马车,纳喇素琴回来的消息便悄悄传开了。 当马车来到道台府大门的时候,纳喇老爷已经得到消息,想到女儿落选的种种疑问,纳喇老爷就吩咐门房见小姐回来后就让她到书房见他。 纳喇素琴一迈进家门就听到门房传来父亲要见自己。 纳喇素琴一边借口回房间换衣服拖延时间,一边打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月赶快去后院请母亲来。 直到时间拖的差不多了,纳喇素琴才慢慢的走向父亲的书房,边走边想堂姑姑鼓励自己的话:既然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争取吧,如果连努力都不肯努力一下,以后的岁月只能后悔了。 纳喇素琴想到姑姑说这话时的苍凉神情,心中产生疑问:难道姑姑也有成为一辈子遗憾的事情吗? 书房近在眼前,纳喇素琴收起胡思乱想的心思,再次鼓起勇气上前敲了父亲书房的门。 且说李伊水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回了家,直接来到东跨院,却现哥哥不在家,连李华也不见踪影。 李伊水把家里找了一遍,确定李卫不在家,再也没有力气了,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我地好哥哥。你怎么能够在关键时刻玩失踪呢?”李伊水呻吟道。 “现在这个游戏可不流行了。” “李华不在。我连你去了哪儿都不知道。想派人找你都办不到。”李伊水急得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该怎么办啊?”李伊水像是热锅上地蚂蚁一样----团团转。 “你出门也得说一声啊----” “李卫。纳喇素琴回来了。你跑到哪里去了?”李伊水还在李卫地房间里自言自语。 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李伊水还是没有等到李卫,李伊水决定不等他了。 李伊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翡翠带回来的书,打开了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李伊水无奈的将书阖上,决定出门去五芳斋看看哥哥在不在。 张氏对于女儿出门去自己家铺子的看管一向很松的,因此,李伊水得以顺利出门。 一路上,李伊水恨不得马儿跑的再快一点,终于在李伊水的焦急心情中,马车来到了五芳斋的店铺前面。 李伊水跳下马车,便跑到店里东张西望的寻找李卫。 五芳斋的郝掌柜见小小姐来了,连忙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问:“四小姐,你在找什么?” 李伊水一见郝掌柜,大喜过望,连忙问:“我哥哥呢?他现在在哪里?快叫他出来,我有急事!” 郝掌柜呵呵一笑:“大少爷刚刚出去了,你来晚了。” “他去哪里了?”李伊水紧跟着问。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大少爷出门时也没有说。” “那李华呢?他在哪儿?” “他跟少爷一块出去的,老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李伊水一跺脚。 郝掌柜见李伊水着急的模样,似乎出了不小的事情,便开口说:“四小姐,如果您有什么麻烦的话,老朽也可以给四小姐出出主意的。” 李伊水摇摇头,“不是我惹什么麻烦。” “那----,可要等少爷回来告诉他一声?” “不用了。”李伊水垂头丧气的说。 看着李伊水兴味索然的离开五芳斋,郝掌柜不由疑惑:这到底是生了什么事情了? 李伊水回到了家,就没有了寻找李卫的兴致,精疲力竭的歪倒在床上。 “小姐,该吃晚膳了,翡翠给你亲手做的清淡的荷花闷鱼羹,你尝一尝,好不好?”李伊水在恍惚之间,听到翡翠的声音,努力的睁开眼睛,见房间里已经掌灯了,外面夜幕降临,原来马上要天黑了。 “哥哥呢?回来了没有?”李伊水一回过神,就开口问起哥哥的行踪。 “大少爷已经回来了,刚才来找你,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有惊醒你,现在大概在太太的房间里。” 李伊水赶紧揉揉眼睛,让自己精神一些。从床上爬起来,不由分说的往外走。 “小姐,你先吃点饭再过去,您跑了一天了。”身后翡翠在喊。 李伊水已经出了房门。 外面小丫鬟正在往各处点灯,见李伊水从身旁过,连忙施礼。 李伊水没有理会她,脚步匆匆的往母亲房里去。 到了母亲房间门口,李伊水停下脚步,在思考自己见了哥哥该怎么说,毕竟母亲和父亲还不知道这件事。 李伊水决定见机行事,找个机会先把哥哥叫出来告诉他纳喇素琴回来了这件事,剩下的让他自己拿主意。 想好后,李伊水气定神闲的来到母亲房间给母亲问安。 “娘,哥哥去哪里了?”请安后,李伊水没有现李卫的踪迹,便开口问。 “他刚才过来了,我见他忙了一天,就让他早点回去歇着了。” “哦----”李伊水便不再说了,找了一个机会离开母亲房间就往东跨院走去。 在去东跨院的路上,李伊水对今天李卫到底去了哪里很好奇。毕竟已经是晚上了,就算告诉李卫纳喇素琴今天回来了,难道他还能大半夜的跑出去找纳喇素琴不成? 呵呵,看来纳喇素琴回来的消息倒是不急着告诉他。 来到东跨院,李伊水放重脚步,扬声说:“大哥哥在房间吗?”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 李卫将妹妹让进房间,问:“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哥哥,你今天去了什么地方?我到处都找不到。” “呵呵,”李卫不好意思的摸摸脑门,说:“我见五芳斋没有什么事情,就骑马在城北郊外逛了一圈。” 城北是通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李伊水立刻就明白了:“是想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够遇见那个纳喇小姐吧。” “嘿嘿。”李卫对自己的妹妹也不隐瞒。 “那你遇见了没有啊?”李伊水促狭的问。 “别提了,我没有遇见素琴,倒是遇见另一群去京城的人,那几个人还是真倒霉,连马失前蹄这样的事情都遇上了。” 李伊水一下子来了兴致,追着哥哥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马蹄子下面都钉着铁脚掌,马儿才能在路上跑得快,今天李卫碰到的一行四个人也是倒霉透顶了,居然有一匹马跑着跑着就摔了一跤,正好在李卫的不远处,李卫听他们的口音是京城人,便跑过去帮忙,原是想向他们打听选秀的事情呢,结果这些人是在外地办事想要返回京城的,自然是对于京城选秀的事情知道不多,李卫又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只好帮着检查摔倒的马匹,原来那匹马摔倒的原因是马的前脚掌钉的铁脚掌松动了,奔跑时马蹄脱落,导致马儿吃疼不住,摔倒在地,李卫见那匹马前腿都摔断了,根本无法再骑,听那些人的语气是急着赶路,李卫就将自己的马送给了那几个人。 李伊水听了感觉李卫说的有些耳熟,便仔细向他问了这几个人的相貌和穿着打扮,听李卫描述之后,李伊水才知道果然是自己在吃混沌时见到的四人。 李伊水知道自己哥哥素来爱好行侠仗义,就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问哥哥:“哥哥,你知道我今天听到什么消息了?” “什么消息?” “好消息!”李伊水故作神秘。 “是什么好消息?”忽然,李卫福如心至:“可是素琴回来了?” 李伊水点点头:“有人看见纳喇素琴的马车回了徐州城。” 李卫兴奋的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哥哥,别来回走了,你绕的我头晕。” 李卫停了下来,“我在想见了她的面该说什么。” “那你慢慢想吧,我先回去了。” 李卫一直没有想好他见了纳喇素琴应该说什么,但是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一直没有见到纳喇素琴。 从得到纳喇素琴回徐州城已经半个月过去了,李卫几乎每天都到道台府附近转悠,希望能够遇见素琴但是一次也没有如愿。 后来李卫放弃了,转而寻找小月或者素琴的乳母嬷嬷,希望她们带信给纳喇素琴,可是这两个人也仿佛和纳喇素琴一样的失踪了。 李卫也去过观音寺后面的小亭里等,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伊人来。 后来,李卫终于买通了一个道台府里的下人,从那人口中,李卫得知他们家大小姐在从京城返回的当天就在书房里和老爷吵了一架,随后被老爷软禁在附中,连她身边的丫鬟和乳母都不允许出门。 李卫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呆了。 看在数字军团第一次亮相的份上,给镜子投张推荐票吧---- 第四十六章 监生 端午节第二更,求推荐票! 暑热很快到了! 李卫窝在家里兴致缺缺。 他已经消沉一个多月了,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除了李华成婚的那天过去了一下,就很少出门,连生意上赚钱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了。 在家里待得时间长了,李卫也偶尔去书房转转。 李卫没有了最初见苏青川时的尴尬,有时候还能和苏青川聊一聊。 这天,李卫又无所事事的转悠到了书房,这些日子他来书房的次数越来越多,毕竟,从内心深处,李卫还是敬佩苏青川这样的满腹经纶的读书人的。 李卫进来的时候,苏青川已经给李纪和李欢布置了作业,让他们自己临帖。看到李卫进来,便招呼他坐下。 李卫见苏青川桌子上摆着王羲之的字帖,便知道他打算临帖,就说:“你忙你的,别管我,我就是随便看看。” 苏青川见李卫这般说,也不跟他客气,:“那你自己个儿随便看吧。”说完,便开始研墨。 李卫见苏青川正在研的墨是上好的松烟墨,这种墨就是用一种叫做煤玉的材料制成,煤玉燃烧后,产生浓黑的浓烟,待煤玉烧完后,将残留下来的黑色煤灰收集起来就是松烟墨,用这种松烟墨写字,不仅字迹黑而光而且经久不掉色,是文人书房选墨的上品。 苏青川拿起毛笔临帖就好象是行云流水一般。单单姿势就让人看着舒服。 过了一会儿。苏青川抬起头。问:“你干嘛老是看着我?” “我在想我这一辈子都成不了像你这样地人了。” 苏青川停下了笔。说:“你有什么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看你这段时间地样子。相信任何人都知道你----李卫大少爷有心事。”苏青川一字一顿地说。 李卫不由得开始回忆,难道自己真的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苏青川一点也不着急,靠着桌子在旁边等着。 终于,李卫回过神来了,看着苏青川,有点不好意思。 苏青川嗤笑道:“算了,你在我面前不好意思的事情还少吗?” 苏青川的这句话勾起了李卫关于“齐大非偶”的回忆。 李卫也笑了,刚才的那点局促转眼就消失了。 就在刚才,李卫一点也没有想将自己的事情告诉苏青川,但是苏青川说出那句话后,反倒是想,反正连这么丢人的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在这种心思的驱使下,李卫终于将自己和纳喇素琴相遇、相识、相知、相恋的过程告诉了苏青川,也将选秀这段日子生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样----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苏青川。 苏青川边听边啧啧称奇:“想我苏青川才高八斗、貌似潘安,怎么就没有富家小姐对我忠心不二呢?偏偏是你这小子走狗屎运。” 李卫无力的说:“苏先生您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段日子都要愁死了。” 苏青川凝神想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说:“你这事情也不是没有一点法子的,我倒是有个主意,不过,不敢保证一定会成功。” “什么主意?您快说,我现在是死马且当活马医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都会感激您的。” “这件事说难不难,可是说简单也不简单。”苏青川慢条斯理的说。 “那你快说啊!”李卫赶紧接着他的话催促,不要再掉书袋了,只是后面那句话李卫没有胆子说出来。 “这件事先你要禀报你的父亲母亲,取得他们的支持。” “这个很容易办到的。”李卫的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 “下一步就是让你爹拿钱给你捐一个监生。” 李卫一愣,“监生是什么?” 苏青川无力的抚头,只好强打精神像李卫解释贡生、监生、官生的区别,最后总结了一句:“做监生就是可以不考举人也有可能做官。当然,要看有没有实缺,通常职位不高,但也有做到知县以上的,就看你家肯为你花多少钱了。” “那捐官和科举有什么区别?”李卫问。 “捐了监生也就是相当于秀才,你身上也算是有功名了,不过,能不能做官还要另说,不过有了功名在身,你去纳喇府上门求亲成功的机会要大一些。等你捐了监生我再跟你说下一步。” 苏青川看李卫还在冥思苦想,就一挥手说:“你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李卫见苏青川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再逗留,便会自己房里了。 第二天,李卫又来找苏青川,向他打听捐监生需要花多少钱? “一般情况下要两三千银子吧,要是有门道的话甚至一千两银子都能搞定。”苏青川心不在焉的说。 李卫却像是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立刻兴奋起来。转身去书房里找父亲李洵。 “你打算捐监生?”李老爷李洵诧异的问。 如果说想要捐监生的人是李纪,李洵还能够理解一些,可是偏偏说出这话的人是李卫----自己的长子。 李洵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了解一些的,李卫最厌恶读书,对于那些做官的也深恶痛绝,认为他们吸食了民脂民那膏,因此对官员一向不齿。 可是突然有一天这样脾气的儿子跑来告诉他,他想捐监生,好为以后走仕途打基础,李老爷子要是不怀疑里面有古怪才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果然,在李老爷子有技巧的逼供下,李卫将事情全部跟父亲说了。 “道台府纳喇家的小姐----”李老爷沉吟着。 李卫心虚的抬头看看父亲。 “捐监生的主意是谁给你出的。”李老爷问。 李卫不敢撒谎,老老实实的交代:“是西席苏先生。” “你去将苏先生请过来,为父有事情要和他商量。” 李卫不知自己父亲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也不敢违背,赶快到书房将苏先生请了过来。 李卫原想听听父亲和苏青川到底会谈什么,可是老爹却将他赶出书房,自己在里面和苏青川密谋了很久。 等苏青川出来时,脸色并不怎么好看,狠狠的瞪了李卫一眼:“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人们来是说奸商奸商了,果然是无商不奸。” 一句话说的李卫莫名其妙。 直到很久之后,李卫才知道,那一次会谈,李老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终于使苏青川答应做他的幕僚,而且这一做就是一辈子。 接下来的事情很顺利,李洵找到自己的妹夫奉天府丞梁清标,用一千两银子的价钱为自己的儿子李卫捐了一个监生。 当听说李卫捐了监生的时候,很多人都惊讶的掉了下巴,李伊水就是其中一个。 “什么?你捐了监生?我的耳朵没有出毛病吧?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李伊水压根就不敢相信。 当确定李卫既没有说错,自己也没有听错时,李伊水急得在地上乱转:“完了,完了,哥哥你要走仕途,难道要将这个家交给李纪那个书呆子?多少家产都不够他败的?到那时候我们全家真的要去喝西北风了。” 李卫在旁边无可奈何的说:“我只是捐了个监生,有这般大惊小怪的么?监生又不是官职,又不用去当差。” 李伊水却不理会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突然灵机一动,不由得想:难道这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老天爷要我李伊水施展商业才华养家?想到这里不由得飘飘然,好像看到自己凤躯一震,王八之气散……yy了一会儿后,终于回过神来想到现实,还是算了吧,俗话说无商不奸,自己既然不是小狐狸级别的,自然没有本钱和那些老狐狸斗心眼,论商业才华,自己和李纪比起来也就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强到哪里去。李伊水泄下气来,看样子也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为李卫捐了监生高兴的,李欢在听到大哥哥捐了监生后,便跑到父亲面前问问能否给自己也捐一个,被父亲训斥了一通,让他认真念书,别再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事情。李欢怀着无限委屈退出了父亲的书房,自己想捐监生就是歪门邪道,为什么李卫捐,父亲就那么大方,那么支持?还不是嫌弃我是庶出的?想到这里,便去找同是庶出的李纪倒苦水,哪知李纪一心在念书,哪里有空搭理他,他在李纪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只得怏怏的出来。 第四十七章 登门 李卫见顺利的捐了监生后,着实高兴了一阵子,随后想起正事,就开始催促父亲母亲帮他提亲。(独家上传) 李洵和张氏商量儿子李卫的婚事,张氏听了李卫想娶的是道台府纳喇家的大小姐时,原本是反对的,除了担心齐大非偶外,还担心以后这个出身尊贵的媳妇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 但是看到儿子一脸非卿不娶的坚定表情,张氏心一软便妥协了。 在和丈夫商量了一个晚上,最终决定先找妹夫奉天府丞梁清标到纳喇家去探听一下纳喇大人的心思。 第二天一大早,李洵便坐着马车来到妹夫家。 梁清标已经从衙门回来,原想陪着妻子儿子去城外的山庄避暑,见大舅哥来了,便让妻子与儿子拜见后,先行坐车往城外去,自己陪着大舅哥说话。 两人到客厅分主宾坐下,小丫鬟奉茶后,梁清标挥手将小丫鬟打下去,客厅里只有李梁二人。 李洵见梁清标这般郑重其事,便知道他有事情要说,强自忍下儿子李卫的事情,和妹夫有一句没一句的天南海北的闲聊。 终于,梁清标在谈论完广东的海匪与沿海守军在海上大战一场的事情后,用眼光扫了门口一眼,见周围没有人,便将话题一转,说:“最近京城传来的消息有些不太对劲,皇上又将太子训斥了一顿。” “早就有人传言说太子的储位不稳,难道这些谣言说的是真的?”李洵也压低嗓门问。他是商家,朝廷权利交替与他关系不大,他只是关心如果太子失势,那要筹划早日同徐州城的太子党撇清关系,当然能够搭上八阿哥这个线会更好,虽说有随波逐流之嫌,但也只能明哲保身了。 “空**来风,事出有因啊。”梁清标喝了一口茶,现在官场也不好混,各方倾轧,他这个小小的官要左右逢源,谁都不敢得罪,生恐被当成党派之争的牺牲品了,也只有在自己的大舅兄面前谈谈心里话,在衙门里自然一句多余的是非话都不敢说,谁知道会不会隔墙有耳,将自己的话传出去,就是在自己的家里,梁清标也小心翼翼。 “万岁爷年岁已高。如果太子能熬过这几年。结果也说不定啊。”李洵寻思了一下。小心地说着自己地看法。 梁清标看了妻兄一眼。因为他不是官场上地人。所以自己才能够放心他吧。但也同样地。因为他不是官场上地人。心思见地自然不能够同官场地老油子比。同样不能够给自己出主意参谋扶持。 想到这里。见气氛有些压抑。梁清标便将茶杯放下。笑着开口问大舅哥这次来找他有什么事情。 李洵原本在盘算着怎么将话题转向李卫地婚事。见梁清标这般询问。也乐得接口说:“这次来主要是你那内侄子地婚事。李卫现在也十七岁了。我和他母亲都想给他找个好媳妇。” 梁清标爽朗一笑:“这是应该地。有时间让嫂子过来。和内人好好唠唠。看看哪家有合适地闺秀。也让内人帮着相相。” 李洵见妹夫说地这般爽快。心里先是一松。便想怎样开口提儿子和纳喇家地大小姐地事情。毕竟。儿子和纳喇家地大小姐私会地事情说出去有碍纳喇小姐地闺誉。李洵自然是要谨慎地。 梁清标在官场混了几十年,察言观色那是老道,自然看出大舅哥有话要说,想了一下,便笑道:“大舅哥可是有中意的人选?说来听听。” 李洵便借坡下驴,也笑道:“几个月前,你嫂子看到过一个女子,倒是极为满意,可是后来打听了一下,知道是在旗人家,还要参加选秀,也就歇了心思,最近选秀的结果出来了,你嫂子打听到那个女子落选了,她就催促我过来打听打听。” “哦,是谁家的闺秀?”梁清标来了兴致。 “满汉不通婚”,是满族八旗的一项旗制、祖制,在顺治朝时管得相当严格,但是现在这项制度执行的并不严格了,毕竟,皇上后宫里还有好几位汉妃呢,京城权贵之家哪家没有娶几个汉女的,只是大多是妾室,能够做到正室的汉女不多。但是上行下效,此风渐长,那项“满汉不通婚”只不过停留在口头上了,没有太多人重视了。 虽说“满汉通婚”并不完全禁止,但毕竟多是汉家女嫁给满洲八旗的,满族姑奶奶下嫁给汉人的并不多见,一个原因是旗人家女儿尊贵,可以参加选秀,即使自己运气不好,没有选上,也会将希望寄托在女儿身上的,自然是要嫁给旗人的,好在日后有选秀的资格;另一个原因就是汉族人传统的娶妻娶贤的习俗,旗人姑***骄纵是出了名的,稍微正式的人家都不愿意给儿子娶这样的媳妇。所以,李洵的话才让梁清标产生好奇。 “道台府纳喇大人家的大小姐。” 梁清标一听,脸上一僵,道:“这个纳喇小姐还是算了吧,你回去劝劝嫂子,再给李卫另找一个吧。” “为什么?” “纳喇家的大小姐虽然说是落选了,但毕竟纳喇家是满族著姓大户,亲朋好友在京在外地也不少,想与他家联姻的不是一家两家,最近还听说纳喇大人准备将他们家女儿送往京城,在京城寻门亲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我并不看好。” 李洵呆住了,虽说他早就知道李家和纳喇家门不当户不对,但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来找妹夫的,哪知妹夫当头一盆凉水浇过来。 “如果那个纳喇大小姐愿意呢?做父母的总得考虑一下女儿的感受吧。”李洵还是不死心。 “虽说满洲人不像咱们那样重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恋爱的也有不少,可是能不能修成正果还要看父母的,这个就不好说了。” 李洵燃起了一丝希望,“那就是说也有可能了。” 梁清标产生一些怀疑:“大舅哥,你这般看着纳喇小姐,好像不只是因为嫂子相中她的缘故吧?” 李洵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梁清标见状,便猜到一二,知道大概是小儿女的情怀,便也不多加追问了,只是说如果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只管开口。 李洵见耽搁妹夫的时间够长了,便起身告辞,梁清标也没有挽留,将他送到门口时说:“如果那纳喇小姐有意的话,也可以找个媒婆上门提亲,看看她父母是什么反应再说。” 李洵听了心里也有了主意。便急急赶回家和张氏商量。 和张氏商量了半天后,决定请徐州城有名的能说会道的周媒婆到道台府纳喇大人家提亲。 周媒婆收了张氏给的厚厚的红包后,自然是屁颠屁颠的拿着李家的拜帖前往道台府。 道台府大门,看门的见周媒婆又来了,便笑着打趣:“这次周奶奶又是帮哪家来说呢?我家老爷不点头,你周奶奶挣得可不少啊?” “去你的小羊崽子,连周奶奶我也敢打趣,哪一天我帮你说一个河东狮吼,看你还有没有心思取笑你奶奶我。” 这些日子来府里拜访的媒婆不是一个两个,纳喇大人对于这些媒婆倒还是和颜悦色,仿佛自己女儿摞牌子丢掉的脸面能够从这些媒婆身上找回来似的。 是啊,就像夫人说的那样,就算是女儿没有被选上,他们纳喇也照样能够挑选一户好人家。如果不是因为夫人担心女儿的脾气软弱,当不了正室会被欺负的话,坚决要给女儿寻一个能明媒正娶的权贵子弟,恐怕京城里的各个王府都会来求亲的。 想到这里。纳喇大人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 听到管家通报周媒婆又来了,纳喇大人便让管家将周媒婆领到偏厅。 周媒婆一见纳喇大人就满脸堆着笑容,开口说:“纳喇大人可真真生了一个好女儿,一家有女百家求,让我老婆子好生羡慕。” 纳喇大人将腿一架,抖抖裤腿上的衣服:“说吧,这一次是给哪一家提亲的?” “大人好福气啊,我这次说的这个青年才俊那可真是天上少见,地上仅有的,身高五尺,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等周媒婆唾沫星子乱溅的说了一个时辰,纳喇大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打断周媒婆的话:“你说的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我这次说的这个公子,虽说目前还功名不显,只是个监生,不过心思灵活,又有能力又有手段,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他母亲也是一个慈善人,加上是家中长子,父亲又器重他,纳喇小姐如果嫁给他,那可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以后的日子要多舒心有多舒心。” “你到底说的是哪一家?”纳喇大人有些不耐烦了,这些日子徐州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有适龄公子的都差不多都向他家提过亲了,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人家,在耐着性子听媒婆夸了半天,还是没有弄清楚到底是哪家。 “就是城西的李家。”周媒婆有些含糊,她也多次替其他人提亲登纳喇大人家的门,自然知道提亲的都是什么人家,如果这次不是因为贪图张氏给的丰厚红包的话,她也不打算来碰钉子。 “李家?”纳喇大人一皱眉头,“哪个李家?”城西李家多的去了。 “就是那个呃----父亲开着金织坊的李家,不过他家公子很争气,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以后中一个状元那是不再话下……” 周媒婆的话还没有说完,纳喇大人就黑着脸,将手中茶杯重重放下:“来人,将这个老婆子给我撵出去----” 周媒婆还没有反应过来,继续张着嘴,一下子愣住了。 “纳喇大人,就算是你看不上人家,也犯不着这样对我吧,你这般做,传出去,谁还敢来你家说亲。”周媒婆一边在家丁手下挣扎,一边从偏厅里喊。 纳喇府里家丁有认识周媒婆的,倒也是没有将她怎么着,只是听从老爷命令,将周媒婆架出府去了。 周媒婆想到自己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也算是尽力了,只是不明白纳喇老爷为什么气性那么大?难道是因为提亲的是一个商户?嫌那家人攀龙附凤了? 纳喇大人将周媒婆撵出去后,气愤难消,转身向书房走去:“该死的李家,我还没有找你们的麻烦,你们还有胆量来我家提亲?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第四十八章 挑衅 李卫自从向父亲李洵和母亲张氏交代了自己和纳喇素琴的情事,并得到父亲和母亲的支持后,便宽下心了,认真的在五芳斋做事,当捐监生的事情顺利成功后,李卫更是期盼下面的婚事能够顺利。 但是那天周媒婆被纳喇家撵出去的时候,周围自然有好事的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加上后来的周媒婆的自言自语,渐渐的有人将城西李家金织坊的大少爷到纳喇家提亲的消息传了出去。 周媒婆虽然没有成功,毕竟向纳喇家提亲的人很多,张氏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便想下一步该如何联系纳喇素琴了。 江南初秋季节,迎来了一场缠绵的秋雨。 雨下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才放晴,经过秋雨的洗涤,外面的景色焕然一新,虽然李卫想不起“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雨色秋来寒,风严清江爽”、“宿雨朝来歇,空山秋气清”之类的诗句,但是并不妨碍他在早晨起来看到的一片蔚蓝色的天空而感到秋高气爽,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金菊的芬芳气味,李卫想到这是秋天丰收的季节,心中自然也期盼自己和纳喇素琴的爱情也能够获得丰收。 但是这件事情自己着急也没有用,想到自己还有父亲母亲和苏青川帮着出主意,心中便安定了下来。 父母亲为自己操心,自己也帮父母亲分担一些吧,可是目前自己能分担的只有好好打理家里的生意。 想到这里,李卫就赶紧的吃完饭,骑着马往五芳斋走去。 五芳斋上午并不忙碌,李卫将五芳斋里的事情忙完后,见天色还早,决定去城外观音寺后面转转。 交代了郝掌柜一声,李卫就骑着马走了,连李华都没有让跟着。 黄河岸畔。风光如画。静美、和谐。沿岸边。一群人马正站着吹风赏日。 “哎!听说过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见李卫从旁边经过。一个穿着青衣地小厮打扮地人用浮滑地语调。笑问身边另一个同样打扮地人。 “小弟愣是没听说过哪!大哥。说来听听如何?”那人高声相应。 “这个癞蛤蟆呀。压根就不晓得自家长啥模样。瞧见天上飞过去地白天鹅。就睁着眼睛。巴巴尽想吃白天鹅。可惜呀……癞蛤蟆就是癞蛤蟆。脚踮得再高。也够不着天上去。这天鹅肉。是一辈子都别想吃到了!”第一个开口地浮华小厮继续用那种嘲笑地语调说道。 听了这话。李卫勒住了马。打量着这一群人。 “嘿!大哥这么一说。小弟想起一个人来啦!这个人还真是不自量力得很!这整个徐州城谁不晓得纳喇家大小姐才貌双全。是道台老爷地心头肉。又是满洲大户人家。就是选秀落选。能够匹配上纳喇大小姐地。也只有满族权贵子弟。那些个人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啥样儿地。也敢登门提亲?听说他还害得媒婆都叫纳喇家给赶出门了。捐一个监生都当自己是有功名地了?真以为这样就能抱得美人归了?真是笑死人了!啧啧……嗬嗬!” 俩人讪笑不已,五六丈之外的李卫不干了。 “说谁呢?你们!”质问的李卫孔武有力,声势如雷。 “怎么着?大爷我说话碍着你啦?莫不成说的是你爹、你爷?恁地火?莫名其妙!”讪笑的人停了下来,斜睨质问者,神情无畏,还带着挑衅。 李卫扫了这群人一眼,注意到他们中间,有一个中等个儿的玉面粉腮的锦衣公子哥儿正轻摇折扇,一派悠闲看戏模样。 李卫确定这次挑衅的事情是这个小白脸的公子哥主持的,见这个小白脸只带了四五个人,心里有了主意,就下马走了过来。 李卫走到那个开口的青衣随从小厮面前,出其不意的伸手狠狠的掴了一掌,口中喝骂:“大白天的,哪个不要脸的在当街撒尿?” 那群人见李卫像他们走了过来,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到李卫打了他们的人,一群人都怒了,连那个摇着扇子的锦衣公子哥儿也愣住了,还是他反应的快,将扇子一合,喝到:“给我打----” 虽然锦衣公子哥儿反应的快,怎奈李卫事先有准备,加上平日里喜欢舞枪弄棒,身手极好,在这一群人里面左躲右闪,拳脚相向,混战须臾就穿过这些人的包围圈,来到锦衣公子哥儿的面前。 公子哥儿大吃一惊,虽然他是八旗子弟,可惜平日里学到的功夫早就还给了师傅,见李卫来到他跟前,连忙向后躲闪。 匆忙之际,公子哥儿忘记了自己后面就是黄河的河堤,加上雨后地滑,脚往后一踏,随即---- “哎呀----” “扑通----” …… 跟着锦衣公子哥儿来的几个随从都傻了眼,还是先前挑事的浮华小厮反应快,赶紧喊:“快去救少爷----” 几个人顾不上追打李卫了,急匆匆的跳进河里去捞那个公子哥。 李卫见状哈哈大笑,也不管这些人的狼狈情况,骑上马走了。 那些人很快就将锦衣公子哥儿救上了岸,公子哥儿已经呛了水,一个老成的随从见状赶紧解下一匹马,把他家少爷搁在马背上,打着马跑起来,马一颠簸,公子哥儿就开始往外吐水,过了一会儿,缓缓的睁开了眼。 随从赶紧将他从马上搀下来,放到地上喘气。 “舅舅交代的差事真不好办,不是说他只是一个商户出身的书生吗?怎么打起人来这么狠?”公子哥儿有气无力的说。 几个随从面面相觑,不敢开口。 过了一会儿,其中的一个小心翼翼的说:“少爷,那一天周媒婆来的时候,小的确实是亲耳听见周媒婆说的,这个李卫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并没有提他是文武齐全啊,所以我们才----” “所以你们就不敢下狠手去打,让他将少爷我扔下水?”公子哥儿声音凌厉,毕竟这么丢人的事情让他们看见了,脸上挂不住。 他可没有扔你,是你自己吓得掉进水里的。这句话小厮只敢腹诽。脸上却做恭敬状:“那个李卫身手太好了,我们几个人都挡不住,所以,才让他杀到少爷面前的。幸亏少爷智勇双全、有勇有谋,跳进水中躲过一劫的……” “少拍马屁----”公子哥儿打了那个小厮一后脑勺。“看回去你们怎么跟舅舅交代!” “少爷救救我们啊----”那小厮哭天抢地,“我们下手重了,表小姐饶不了我们,下手轻了,舅老爷不高兴,只求少爷帮帮我们吧----” 看到小厮耍宝的样子,周围的人都无动于衷,这样的情况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称不上新鲜了,自从这位表少爷来到道台府,这样的情景隔三岔五的上演。 “起来吧----,回去后少爷我都担待了。”公子哥儿大慈悲的说道。 “多谢少爷----”几个随从都一起施礼。 李卫将一群找事的家伙揍了一顿,尤其是将那个主谋的公子哥儿吓得自己掉进了河里,感到特别的得意,连身后挨的那几拳揍都似乎不疼了。 李卫骑着马来到观音寺,将马儿拴在小树林的一棵树上,自己开始在寺后转悠,转悠了半天,自然是等不到佳人的,看到周围的景色,想到以往和素琴在一起的事情,不由心生伤感,呆了很久,才怅怅的离去。 第四十九章 寿诞 自从张玟昭被指婚给了庄亲王府旁支奉恩辅国公善喜为嫡妻的消息传来时,张家阖家欢庆,等到张玟昭从京城回来,更是受到全家的热烈欢迎。 马佳氏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有些得意忘形,想要大肆宣扬一下,受到丈夫的警告后,才稍稍收敛,但仍是借着丈夫张云净的寿辰,向亲朋好友广撒请帖。 张氏接到请帖后,原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转念一想,就改变主意吩咐琉璃好生准备一份寿礼,打算那天亲自回张家祝贺。 与长房的热闹不同,此刻的琦晓哭红了眼睛。 “为什么?我也同样努力了。为什么第一遍就将我刷下去,要是让我通过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投了哪位娘娘的缘呢?也像大姐那样风光的。” 碧映无言的看着伤心的妹妹,她也是落选了,心里难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妹妹。 “姐姐,我落选也就算了,你通过了初选,为什么还会摞牌子?” 碧映无言,过了一会儿,才说:“也许是各花入各眼吧,我也没有能投娘娘们的缘。” 琦晓摇摇头,说:“其实应该让皇上来选秀,而不是交给那些娘娘,女人善妒,如果是皇上来选的话,姐姐肯定不会落选的。” 碧映赶紧用手捂住琦晓的嘴:“妹妹,以后这样的话千万别随便说起,知道么?” 琦晓一愣,才想起嬷嬷教导的,回过神来,点点头。 十月初八这天。张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张氏带着李伊水和韩嬷嬷坐着一辆马车。来到张府大门外。 看到张府外地车水马龙。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地张氏也吃了一惊。低头又将女儿李伊水叮嘱了一番后。张氏整整衣衫。示意韩嬷嬷捧起礼物。抬起头来。向张府地大门走去。 李伊水紧紧地跟着母亲。好奇地往四处打量。 原来地院落被装饰一新。屋檐到处都挂着各色地灯笼。还时不时地看见大红地寿字。或者是松鹤图之类地。 进入大门后。韩嬷嬷就到门房处将寿礼交给张家人。因此落后一步。等到李伊水跟母亲来到正房时。才赶上了。见韩嬷嬷跟着张氏来。张家地管事早就派了一人招待韩嬷嬷。 韩嬷嬷是张氏的乳母,早年也在张府当差,也和张府的不少老人认识,见张氏走进正厅,知道用不着她跟着伺候,便也乐意的跟着张家的管事去吃茶。 张氏细细打量到场的客人,见今天来到的客人比往年多上四五成,而且大都是衣冠华丽的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她所不认识的,自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纳喇家的人。 张云净今天特别高兴,换了一身新的青色马褂端坐在主座上,与各位来宾寒暄。 来人大多知道张云净腿脚不便,对他没有起身没有表示不满,但是在祝贺时大多也祝贺他有一个好女儿。 张云净一听来客提到女儿就特别高兴,对于自己女儿被指婚给奉恩辅国公善喜为嫡妻的消息,他心中也是得意的,毕竟自己的女儿将要成为国公夫人了。但是脸上却显得谦虚,对女儿的事情称为侥幸和万岁爷的恩赐,在场宾客大都心照不宣。 张氏拉着女儿李伊水来给堂兄拜寿,张云净见自己的妹妹来,脸上露出了一些真诚,与刚才的客人之间的应酬不同,“你怎么现在才到?刚才你嫂子还念叨着你呢。” “路上耽搁了,妹妹祝哥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边说边福上一福。李伊水跟着施礼。 张云净两手虚扶一下,“赶紧起来吧。”又转向李伊水:“是伊水吧,比过年时大多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李伊水见舅舅指名给自己说话,之后又出来见礼:“伊水拜见舅舅,祝舅舅寿辰快乐!” 张云净听李伊水说的新鲜,脸上露出笑容:“以后多来舅舅家玩啊。”转向张氏说:“你嫂子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张氏见在厅的都是男子,知道她留在这里也有诸多不便,便向哥哥说了一声,就向后院走去。 后院里,马佳氏被众人众星拱月般的围在中间,见张氏进来,也只是点点头,吩咐丫鬟给姑太太看座。 张氏打量了一下,现嫂子尹氏并没有过来,心中暗自诧异,按说东府离西府这么近,应该早到才是。 还没有等张氏思量玩,马佳氏已经和身旁的妇人说完话,开始招呼张氏和李伊水。 东府。 “我不去,我不去,凭什么到他们面前去低声下气的讨好他们?不就是被指了婚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尹氏看见自己的女儿琦晓哭闹着不肯去西府给大伯祝寿,不忍心往女儿伤口撒盐,但是在不过去也就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就说,“你既然不愿意去就别去了,待会儿你大伯问起我就说你不舒服。” 琦晓听了便不再哭闹,尹氏回房间换衣服了,碧映见母亲离开,也劝妹妹:“琦晓,你还记得嬷嬷曾经教导我们要喜怒不行于色吗?今天你不去,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嫉妒堂姐,你何必授人以话柄呢?” 琦晓嘴一撇:“姐姐,我平素都是听嬷嬷教导的,可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没有通过选秀?嬷嬷教导的有什么用呢?” “怎么没有用?嬷嬷教导我们的不只是为了选秀,还有为人处事,持家之道,这些我们以后都用得着的。” 琦晓想了想,“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这就换衣服,和你们一起给大伯堂姐道喜。” 碧映将琦晓脸上的泪痕擦去:“这才是我的好妹妹。” 马佳氏和张氏说了几句话后,又有一位妇人进门祝贺,马佳氏连忙招呼。 张氏见马佳氏应酬繁忙,便自己找了一处人不多的桌子坐下,和旁边一位圆脸盘的面带福相的妇人攀谈起来。 这位妇人丈夫姓黄,是汉军旗的人,也有个女儿今年参加选秀,可惜一无背景二无才貌,初选时就被刷了下来。 张氏向黄太太打听纳喇素琴的消息,黄太太听了说听过女儿说起过这位纳喇小姐,她们从徐州城到京城的路上同行,很是温柔善良的女孩,还为她落选可惜了。 张氏见无法打听出进一步的消息感到可惜,正在这时,有婆子进来禀报:东府太太和两位小姐到了。 张氏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三个侄女身上,她们也和纳喇小姐一起上京,也许她们之间认识,可以帮她联系到纳喇素琴呢。 尹氏带着两个女儿满面笑容的走了进来,碧映和琦晓也换上艳丽的服装,光彩照人。 马佳氏看见妯娌和两个侄女满面春风的样子,想到婆子向她禀报过的东府的事情,暗暗称奇。 张佳氏热情的招待妯娌,碧映和琦晓拜见了伯母后就到堂姐房间里向她道贺并说话去了。 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众人分桌而坐,期间各种八卦在这些妇女之间流传。 不一会儿,便说到了今年的秀女身上,也有人替纳喇素琴可惜。 那个人的话更说完,旁边的一个健壮的妇女说:“纳喇素琴未必就是没有福气的人,现在到纳喇家求亲的人可多了,也不乏青年才俊,像顺天府伊黄大人,就亲自到纳喇府为自己的儿子求亲,还有绿营军的一位副将也到纳喇府求亲,听说还有京城里的大家公子亲自来纳喇府求亲的,怎么着纳喇家也能挑一个好的。” “真的假的?”同桌的人问。 “哪里还能有假?你找徐州城里的媒婆打听打听,就知道了,看看徐州城的媒婆那个没有踏过纳喇家的大门。听说还有个媒婆被纳喇家赶了出来呢。” 原本张氏竖着耳朵认真听这些八卦,当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忍不住低下了头,认真挑选盘子中的菜。 “还有这种事?知道为啥将那媒婆赶出来吗?” “还不是人家纳喇家见媒婆来的太多太频繁,麻烦了呗。”说这话的人明显含着酸。 张氏嘴角轻轻往上一翘,抬起头来。 不一会儿,妇女们的话题就改变了。 李伊水一心三用,一边对着盘子奋战,一边听着大人们的八卦,将关于纳喇素琴的八卦记在心里,一边还注意这母亲的动向,看到母亲神色的细微变化。 饭后,就有人6续告辞。 张氏等大多数人都走后,向嫂子说了一声,便到侄女张玟昭的房间里去了。 张玟昭和碧映、琦晓见姑姑和表妹进了房间,连忙起身向姑姑问安。 张氏拉住玟昭和琦晓:“快起来吧!” 等众人坐下后,李伊水上前向张玟昭施礼:“恭喜大表姐!” 张玟昭脸上一红,赶紧拉起李伊水:“表妹快坐下吧。” 张氏笑道:“确实该向你道喜了。” 张玟昭含笑问侯了姑父和大表弟。 张氏和她们扯了一会儿闲话,就将话题向纳喇素琴身上引,打听她们和纳喇素琴的关系如何。 碧映看了玟昭一眼,说:“我和妹妹跟那个纳喇素琴不熟,不过姐姐跟她的关系极好,去年纳喇小姐在天然居做寿,就请了姐姐过去的。” 琦晓很好奇姑姑打听那个纳喇素琴干什么? 张氏想到彼此是至亲,还要找她们帮忙,便不隐瞒,将李卫和素琴之间的事情说了。 琦晓听了忍不住眼圈都红了,碧映和玟昭也咽唔不止,说不清表情是同情、佩服还是向往。 张氏见时机成熟,就说:“你那表弟是一个死心眼的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想找人给那个纳喇素琴带个信。” 张玟昭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终于,张玟昭站起来,说:“姑姑,我正好过两天要去拜访纳喇素琴,也许我可以……” 张氏千恩万谢的将李卫写好的信交给张玟昭,张玟昭一再表示会亲手交给纳喇素琴的,张氏才放下心来。 假期镜子狂更,亲们也狂投票吧!!! 第五十章 相会 三天后,张玟昭向张氏传来好消息,她将那封信交个了纳喇素琴,纳喇素琴答应了那天一定到。 李卫便充满激动和焦急的心情等待五天后的约会时间。 约会的地点是李家的一处闲宅,距离道台府不远,以前李卫跟纳喇素琴提起过,但是他们两人还是将约会地点选择在观音寺,现在再去观音寺已经是不现实,李卫就将这次约会的地点改在了道台府后永乐巷的自家的那处闲宅里了。 虽说是闲宅,但也是定期有人清扫,周围环境还算清幽干净,宅子不大,只有三进,闲暇时李卫也会过来,自从和纳喇素琴相识后,李卫来这座宅子的次数就多了,多数是送纳喇素琴回家送到这里,然后让纳喇素琴跟着乳母丫鬟回道台府。 那天,李卫早早的来到李家闲宅,开始耐心的等待。 一直到中午,李卫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心上人,“也许她现在被看管的严,抽不出时间来。”李卫安慰自己。 这时,李华凑过头来:“少爷,要不我去那道台府门口瞅瞅动静?” 李卫想想,点点头。 直到太阳西斜,李卫也没有见到纳喇素琴,连李华也没有回来。 渐渐的,李卫开始灰心了,守在了狭小的门房后面,望着桌前香炉呆。 远远传来两声敲门的声音,他稍稍回神,现已经夕阳时分,晚霞满天了。 外面地门再次被轻轻叩了两下。李卫倏地站起身疾步走出去。开门看时。果然是中午离开地李华。李华身后还跟了两个罩着斗篷地人。斗篷遮住了两人地身形和大半个脸。但看高度。应该都是女人。 李华见李卫打开了门。就赶紧让开。让身后地两人进来。再小心地向门外望望。确定没有人注意这里。就快地关上了门。 虽然带着斗篷。李卫仍一眼就认出了后面地人是纳喇素琴。李卫心中产生疑惑。前面地那个人又是谁?看两人没有开口说话地意思。李卫按捺下满心疑惑将两人都让进了屋。 才进屋。后面地纳喇素琴掀开斗篷。露出了一张柔美白净地脸。不算十分出色。却是他魂牵梦绕地姣颜。那双湛若秋水地眼。此刻正定在他地身上。目光中充满爱恋。纯净得一如初相见时。 去年上元夜。他带着弟弟妹妹们逛灯市。在锣鼓喧天地舞狮队中和她相遇。便是这样一双纯净地眼。让他堕落沉沦。 她出身名门。品貌俱佳。是待选地秀女。原本可以有着光明地前途;他出身商户。士农工商。排在最末。虽有上进之心。却无读书地天赋。只能子继父业。在任何人眼中绝对不般配地两个人却意外地走在了一起。 她为他放弃即将到手的荣华富贵,他为见她一面苦心筹谋,他看到她,虽是二八年华,却因相思,面目苍白,不复初相见时的快乐娇俏。 心痛的感觉油然而生。 “咳咳----”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惊醒了四目相对脉脉无语的两人。 李卫才将目光转向另外一个仍罩着斗篷的人,就听见纳喇素琴柔声道,“母亲,斗篷可以除下来了。” 李卫一惊“母亲”?难道来人是纳喇素琴的母亲,纳喇太太? 李卫不敢相信的望过去。 斗篷缓缓的滑落,一张和纳喇素琴有七八分相像的脸露出来,纳喇太太今年刚刚四十岁,保养得宜,脸上还看不出皱纹来,此刻正笑吟吟的看着李卫。 李卫一下子局促起来,这可是未来的丈母娘啊!李卫望着纳喇素琴的眼光有些责备,纳喇太太过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啊?害得我刚才多么失礼。 接收到李卫的目光,纳喇素琴一想到刚才的情景,俏脸上开始烧。 纳喇太太仔细的打量着李卫,见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倒也有几分好感的,但是想到打听的李卫不喜欢读书、也没有参加过武举,算是文不成武不就的,难道以后真的要让女儿当商人妇? 纳喇太太的眉头微微一皱,就看见女儿带着祈求的眼光看着自己,心中一软。 “你就是那个让我女儿放弃指婚的李卫?”纳喇太太虽说有几分愿意了,但语气仍是很冷淡。他们家就算肯将女儿下嫁,已经是很委屈了,自然要敲打敲打李卫家,省得日后女儿再在他们家受气,到那时候可真的让外人笑掉大牙了。 李卫听到纳喇太太的语气,心中忐忑不安,纳喇素琴已经过了选秀的一关,自己能不能娶到纳喇素琴就看她父母的意思了,眼前的纳喇太太可是握着一半生杀大权的,他如何不紧张? “是我!我也是爱着您女儿的李卫!”李卫抬头直视纳喇太太的眼光,他知道自己必须获得纳喇太太的肯定和支持,如果在纳喇太太面前无法保证捍卫纳喇素琴,只怕纳喇太太对他的印象会更差,也未必同意将女儿嫁给她。 看着李卫坦坦荡荡的目光,纳喇太太有一些欣赏,“也是你家派媒婆向我家素琴提亲的?” “对,我母亲请周媒婆过去向素琴提亲的。” “这世间虽然攀龙附凤的人不少,但大都有一些自知之明,求亲的人就算是有不如我纳喇家,也相差不远,但是像你这样的还是少见。”纳喇太太嗤笑道。 李卫的脸慢慢红了,“纳喇太太说的攀龙附凤是指谁?你们纳喇家虽说门第高贵,可我李家也是家产富裕,并没有贪图纳喇家的权势,素琴风华正茂,我李卫也前途无量,更况且我和素琴是真心相爱,并没有想着要沾你们纳喇家的光,这攀龙附凤的说法,我李卫担当不起。” “这么说来,你是想娶我女儿了?” 李卫一愣。 纳喇素琴自从母亲与李卫开始交手时就臻略低,眼观鼻、鼻观心。 李卫看了纳喇素琴一眼,心想,这么善良的女儿怎么有个这么难缠的母亲。 “纳喇太太。我想娶的是纳喇素琴,而不是纳喇家的门第权势。” 纳喇素琴露出一丝笑意,根据她对母亲的了解,李卫算是过了母亲的这一关了。 “看你这般诚心诚意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你这次私自约会我女儿的事情了。” “那----我以后还能和素琴见面吗?”李卫赶紧追问。 “你约会我女儿,传了出去,你打算让她怎么嫁人?” 李卫哑然。 纳喇太太转头对女儿说:“素琴,我们回去吧,以后你不许私自出门了。” 纳喇太太扶着女儿素琴的手走了,李卫想到以后不能见到纳喇素琴了,愣在当场,连纳喇素琴给他使眼色都没有看见。 回到家,张氏就向李卫打听她们见面的情况。 李卫垂头丧气的将情况大致讲了一遍,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了。 张氏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有些问题,就跑到李卫的房间里把他从床上拉起来,仔细的询问纳喇太太所说的每一句话,乃至动作语气。 李卫又和母亲详细说了一遍,说实话,他当时听到纳喇太太的话,气血上冲,纳喇太太到底是什么表情语气,他还真没有注意到。 张氏将儿子说的考虑了一下,终于露出笑容:“傻孩子,照着那位纳喇太太的话,你并非完全没有希望。” 李卫一听,从床上惊起:“真的?” 张氏开始分析,“她最初只是质问你是否攀龙附凤,是考察你的人品,问你是否想娶她女儿应该是看你和素琴之间的感情,这也是一个做母亲的心思,嗯,这两个问题你都答得不错。” 李卫一喜,又问:“那为什么我问她还能和素琴见面吗?她不同意。” “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李卫努力回忆:“你约会我女儿,传了出去,你打算让她怎么嫁人?”李卫还努力的模仿了纳喇太太的语气。 张氏一听就笑了,“那就将她娶进门来啊!” 李卫恍然大悟。 “看来现在婚事的关键就在纳喇老爷身上了。”张氏若有所思。 求推荐票!!! 第五十一章 柳暗 自从过年后,李伊水就正式开始学习刺绣了。 原先因为要为两位表小姐做选秀的旗袍,秦秋雨只是让李伊水三人在旁边观看她是如何刺绣的,并且讲解诸如平针、转针之类的一些技巧,但是不管如何,那个时候秦秋雨管得还是松些的,等到秦秋雨开始认真教她的时候,李伊水就感觉到痛苦了,幸亏随后秦秋雨开始忙自己的婚事,李伊水稍稍松了口气,等到十月份时,李伊水已经开始习惯刺绣的日子,每天都能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呆上三四个时辰来练习刺绣,不管绣的结果如何,起码这份耐性是大有长进了。 现在,在姐妹三人中,李沉水的手艺是最好的,绣出来的花鸟都能辨认出来,当然和栩栩如生还是有很大的距离,不过,这个成绩已经让秦秋雨满意,准备教她下一步了。 看到李沉水受到表扬,李伊水看看自己手中的绣布,嗯,其实她也有进步,起码现在不会将绣在布上的丝线弄成一团,这对于一个上辈子习惯从服装店里买衣服,最多缝一下扣子的女孩来说还是很大的进步的。 下一步就是努力使绣布上的丝线去它该去的位置!李伊水一边绣,一边咬牙切齿的想教训这些不太听话的绣花针和丝线。 大概是绣的时间长了,秦秋雨招呼三人先休息一下,李伊水拿起李汶水和李沉水的绣布做了比较,嗯嗯,比上不足但比下也有余了。 除了学刺绣,李伊水的书法也没有落下,这要得益于秦秋雨。在她说来,刺绣是一门综合手艺,如果你连在纸上都不能将字写好,将画画好,那就跟本不可能将这些绣在小小的绣布上。 每天秦秋雨都要安排两个时辰的时间让三人写字画画,当然李汶水的画画时间要长一些。 也许是受书房苏青川的那幅临帖王羲之的《兰亭序》的字的影响,李伊水选择王羲之的字来临帖,为此还特意买了好几本王羲之的字帖。 相比于刺绣,李伊水的书法进步的很大,如今在诗会里,大家写得诗最后都是李伊水誊抄一遍。 李伊水在忙着学刺绣的同时也在关心着哥哥的婚事,毕竟这是她在古代看到的第一个自由恋爱的,而且还是她的哥哥,你说她能不八卦吗? 李伊水也并不排斥父母之命式地婚姻。就像她大姐李惠水。现在也和姐夫过地很幸福。就算是到二十一世纪相亲地也大有人在。更何况妇女不出二门地古代? 但是当一个富家小姐和穷家子----不。是贵族小姐和一个平民子恋爱地故事摆在面前。这种堪称经典地狗血剧目就在眼前。你说。她李伊水能不格外关注吗? 总之。以上种种理由足以证明李伊水有关心李卫和素琴事件展地资格。并且有足够地条件随时打探这件事情地进展。没办法。母亲和哥哥商量这件事地时候就从来没有避开她。 十月份。京城地皇帝下诏:自康熙五十年开始。普免天下钱粮。三年而遍。直隶、奉天、浙江、福建、广东、广西、四川、云南、贵州九省地丁钱粮。察明全免。 此诏一下。天下庆幸。也有不少大臣上奏称颂当今皇帝乃是前古未有地“仁君”。 待到圣旨传到徐州城。徐州城上下也是一片欢呼。这样地旨意李家这样地商家也是间接受益。毕竟百姓手中地余钱越多。他们这样地商家地生意才能越红火。 自从那天纳喇太太回家后,便想劝服丈夫,可惜纳喇老爷实在是没有将李家放在眼里,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女儿和李卫的事情。 每一次提起此事,夫妻两个都是以大吵一场收场,到后来纳喇太太也怀疑将女儿素琴嫁给李卫是否是正确的选择,也渐渐不提这件事了,但是也毕竟劝服纳喇老爷不将女儿送往京城,加上现在女儿素琴年纪还小,才刚刚十六岁,不急着嫁人,就想耐心的挑挑,也希望过段时间女儿能将李卫忘掉。 素琴原本通过让母亲和李卫接触营造良好的局面,就算是母亲不改变立场,也不会反对他们的。原本效果很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母亲又渐渐站在父亲的那一边,不禁心中着急起来。 在纳喇家西客房中,一个年轻的公子正在鸟笼前面喂鸟,边喂鸟,口中边学鸟叫逗鸟,看着他专心致志的样子,如果李卫在场的话,一定会认出他就是在河岸边向他挑衅的那个小白脸。 这天,纳喇素琴路过西院客房,如今虽说她被拘在家中不能随意出门,但是在府里随意走动还是没有人干涉的。 看到年轻公子架笼喂鸟,纳喇素琴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表弟,你就不能干些正事?每天这般混日子?” 年轻公子抬起头,说:“表姐,在家我阿玛将我管头管脚的,难得我来这里一趟,还以为能轻松一段时间呢?可是舅舅和表姐管得我比阿玛还厉害,早知道如此,我还不如呆在京城里呢。” 这个公子是纳喇素琴亲姑姑的儿子完颜钧廷,纳喇素琴的这位亲姑姑嫁给了京城二等英勇伯完颜家的长子完颜实崇,后来这位姑父袭了祖上的爵位,虽说清朝实行的是降等袭爵制,伯爵府由二等爵位降为三等爵位,但在京城仍属于权贵之家。 完颜家祖上是金元皇族,虽说已经时过境迁,但是努尔哈赤一直以金朝的继承者自居,并将其所建立的政权称作“后金”。利用后金的名义大力动员了金朝的遗民女真人,共同抗击明朝。其结果是对完颜氏大力拉拢,到顺治入关以后,完颜氏作为金朝的皇族,格外受到朝廷的重视。顺治皇帝曾御制金太祖、金世宗陵碑文,歌颂完颜氏的功德。康熙皇帝即位以后,也曾为房山金陵树碑撰文,为了表示对完颜氏的尊重,还将完颜氏列为八旗世族之。 完颜实崇这一支虽说只是完颜家旁支,但祖父在顺治期间曾经立下军功,加上同族亲戚同僚之间的扶持,在京城也算是说得上名号的人家了。 只是对于这个儿子,完颜实崇一心希望他日后到军中展,借助完颜家在军中积攒的人脉,加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十四皇子为嫡福晋,完颜钧廷在军中必能一帆风顺,日后建功立业也可以光耀门庭。 然而这个儿子最是厌恶学武,成天只是游手好闲,提笼架鸟,走狗斗鸡,浪荡度日,自是见了面就喝斥,如果不是老祖母溺爱,只怕板子早就上身了。 这次完颜钧廷借着来舅舅家的机会,想要放松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江南美女之类的,可惜来徐州没几天就碰到了李卫家的媒婆前来提亲,听到舅舅讲述事情经过,完颜钧廷自然义愤填膺,想要找李卫麻烦,幸亏纳喇素琴晓得了这件事,跑到表弟面前威胁了一番,完颜钧廷才知道李卫和自家表姐乃是两厢情悦,要不然他带人去教训李卫哪里能只带区区四五人,但是李卫的武艺也是他的意料之外的事情。 对于自己这般狼狈,完颜钧廷回去后自是守口如瓶,但是第二天的感冒确是瞒不过人的。 身体好后,完颜钧廷没有了教训李卫的心思,毕竟如果真的再来一次,说不定是谁教训谁呢。 今天看见表姐,完颜钧廷眼珠子一转,说:“表姐,我昨天出门,从五芳斋门口过,还看见那个李卫了呢。” “真的?”纳喇素琴听了一下子来了兴致,顾不得教训表弟了。 完颜钧廷松了一口气,在家的时候,每当父亲教训他,他就会利用这招转移注意力,可惜几次之后,父亲便不上这个当,现在在舅舅家,这一招还是管用的。 “那个李卫,身手还是不错的,比得上那些巴图鲁了。”巴图鲁是满语勇士的意思,纳喇素琴见表弟这般夸奖自己的心上人自然很高兴。 “就是军中的很多人都赶不上,我还以为江南的人都是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呢,没想到这个李卫能够一人打得过五个人!”这句话完颜钧廷倒是真的佩服。 纳喇素琴心中一动,这些日子她一直在为李卫的前程担心,聪慧的她自然知道父母之所以不同意自己和李卫的事情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李卫的前途不看好。 李卫虽说不能参加武举,可是如果他能从军的话,立下军功…… 想到完颜家在军队中的影响力,纳喇素琴看完颜钧廷的眼光充满炙热。 完颜钧廷头皮麻,“表姐,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鬼主意?有这般说表姐的吗?”纳喇素琴虽说只比完颜钧廷大几个月,但是素来将姐姐的架子端得高高的,完颜钧廷在她“淫威”下挣扎了很久,早就屈服了。 “表姐,小弟我有口无心,您大人大量,自然不会跟我计较的,不是吗?” “那要看你的诚意了。” 完颜钧廷一听就知道表姐打算勒索了,苦着脸,说:“表姐,我现在客居在你家,身无长物,有什么是你看上眼的?” “谁稀罕你的东西,我想问你,如果让你向兵部保荐一个人成功的机会大不大?” “表姐想让那个李卫去兵部?”完颜钧廷立刻反应过来,“论身手,他倒是不错,不过表姐你也知道我身上只有一个子爵的爵位,什么官职都没有,根本没有资格推荐人去兵部,找我也是白搭。如果表姐能够说服我阿玛,最好是能够找到十四爷,他最喜欢身手高强、性格豪爽的汉子,要是有他们的推荐,应该问题不大。” 要说服姑父,纳喇素琴没有把握,况且这种举荐人的事情肯定越不过她父亲,纳喇素琴心知希望不大,但是也不愿意放弃这点希望,转而求完颜钧廷回京后替完颜钧廷美言几句。 这件事情完颜钧廷一口答应,并再三保证会在阿玛面前好好夸奖李卫的武艺的。 今天四更,求推荐收藏! 第五十二章 年礼 十一月份,徐州的天气渐渐冷了下来,风无影的,刮在脸上只觉得像刀子一般的疼,有经验的人就知道这样的天气是该下雪了。果然,当天晚上就开始下起雪来。大雪纷飞,一直下了三天才停下来。 叶天凝早就派人来通知不用去诗会了,李伊水乐得窝在暖和的房间里,只想把自己象蜗牛一样藏起来,手里抱着热乎乎的烧着银炭的手炉,隔着窗户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 外面静悄悄的、白茫茫的,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片耀眼的银白。其他的什么都不存在了,李伊水不禁佩服明“银装素裹”的古人,简直说的太形象了。 看到这般美丽的雪景,李伊水决定请几个兄弟姐妹来花园赏雪景。 吩咐了翡翠准备酒菜后,李伊水让小丫鬟到各房送请帖,不一会儿小丫鬟回来回复,大少爷已经出门了,三少爷在苏先生那里习字,不过来了,四少爷嫌外面太冷,也不去只有两个姐姐答应换上衣服就过去。 李伊水想到李卫的事情,这些日子虽然纳喇家不允许纳喇素琴和李卫来往,但是对于他们通过小月私下传递信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至于他们有没有私下见面过,这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虽然出了五份请帖,但有两个人来参加,李伊水已经满意了。 李伊水换上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纱面白里的鹤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收拾妥当后,踏雪来到后花园中。 到了小亭中,翡翠已经将饭菜摆放在石桌上,红枣炖排骨、油焖茄子、回锅萝卜、姜丝爆羊肉还有一道竹笋炖鸡汤。旁边还有一个小火炉温着酒,酒当然是度数很低的甜酒。 李伊水见李汶水和李沉水穿着一样的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正围着桌子坐着说笑,便快步上前。 李伊水先看看桌上的饭菜,毕竟是她请客,招待不周就不好看了,见桌上摆着的四道菜都是适合冬日进补的,汤也是双胞胎爱喝的竹笋炖鸡汤,便松了口气。 李伊水一路走来。感受冰天雪地地寒冷。就决定先吃饭。等吃地饱饱地暖暖地再赏雪景。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支持。 吃完饭。三人身上都暖和了。就将斗篷脱掉。跑出亭子玩起雪来。 看着这般美丽地雪景。李沉水吟道:“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 李伊水不由感慨。附和了一句:“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且不说李伊水小姐妹在花园里玩得高兴。正房地张氏已经开始准备年礼了。 马上进入腊月。徐州城里地亲朋好友还好说。住地远地亲戚现在打点年礼。才能赶在小年前送到地。 除了按照往年的例往江宁送去的外,张氏又准备了一份送给一名姓胡的山西客商。这位胡老板就是开始和李卫合作的山西供货商,张氏觉得跟他搞好关系对儿子会很有帮助的,就托漕运送了一份年礼过去。 等进入腊月,就有年礼66续续的送到了李府,包括胡客商的。张氏命令管家都登记在册,又从其中挑选出一些精美雅致的或者自己收起来,为儿子女儿准备婚嫁只用,或者直接改换一下礼包送给其他的人家。 这般忙着,张氏忽然想到是否要给纳喇家送去一份。思量了一下,难以定夺,决定等晚上儿子回来跟他商量。 李卫听了母亲的话,自然是一百个愿意,只是他与素琴的关系毕竟没有挑明,这般冒冒失失的送礼过去,会不会更让纳喇家轻看他。 对于儿子的话,张氏考虑后决定给纳喇家送一份不轻不重的年礼,既表示了李家求亲的诚意,又避免纳喇家觉得李卫攀附权贵。 那这份年礼就要好好琢磨了,金织坊的料子要准备一些,最上乘的自是不用,中上等的刚好是纳喇家这样的人家平时穿的,所需也是最大的。 “各色缎十二匹、丝绸十二匹。”写到礼单上后,张氏停下笔,想到儿子管理的五芳斋,就让管家从来各种干果十二盒,附带李伊水明的夹子,送给纳喇太太和小姐品尝。 想到自己给纳喇家送礼完全是因为纳喇素琴,自然要将她突出出来,又在库房里寻找了两件女孩子把玩佩戴的玲珑玉,一并包起来,放在礼盒里。并在礼单里特意注明是送给纳喇素琴的,这样即使纳喇老爷不想收李家的年礼,也没有法子阻止纳喇素琴接受指明送给她的东西。 写好礼单,张氏松了口气,剩下的就是安排妥当的人去纳喇家送礼了。 第二天早晨,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姐妹来张氏房间里请安,见不停的有媳妇婆子来回事,请了安后就退出来,准备到李伊水房间里练习刺绣,这时一个婆子来回:“大姑奶奶家派人来送年礼,小菊还在外面等着见太太,好像有话要说。” 小菊就是李惠水的陪嫁丫鬟,退到外厅的李伊水一听,拉了一下李汶水的一角,姐妹三个停下脚步在外厅听大姐家有什么消息。 然而小菊回报给张氏的消息却不是什么好消息----林至磊纳妾了。 原来林至磊虽然怜惜妻子,曾经拒绝过媒婆为他说的二房,却在一次醉酒后拉着一个小丫鬟小琳上了床,李惠水原本没有在意,哪知几天前却得知那个小琳怀孕了,林至磊便将那个小琳开脸做了通房。 这是林家的家事,张氏也没有资格去管,只有安慰了小菊几句,让她回去好好劝劝李惠水,又打法小菊去李姨娘房里请安了。 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在外间听了听,就悄悄的拉着手退了出去。 三姐妹一路无话可说,一直走到李伊水的房间里。 李伊水让翡翠准备泡茶,自己歪在榻上一言不。 虽然早就知道在古代男人通常是三妻四妾的,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有好几个小妾,但李伊水毕竟受了二十多年的男女平等的教育,自然希望自己的另一半在爱情上专一,但是,难道自己希望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么难? 李伊水疑惑了。 想到初次见到林至磊的情景,那年正月初六,李惠水回娘家,在马车上大腹便便的,林至磊小心翼翼的将李惠水扶下马车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时的温馨与体贴还让她羡慕,可眼下---- “我最羡慕的是房玄龄的夫人,”一旁的李沉水也若有所思的说。 这是哪儿跟哪儿。 李沉水见姐姐和妹妹一脸疑惑,就开口说了几天前看到的一个故事。 这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吃醋”的故事。 这位因吃醋而闻名青史的房玄龄夫人,年轻时曾对病重的丈夫誓不事二夫,并以剪子刺瞎了一只眼表明心志;后来房玄龄仕途亨通,成了唐太宗的爱相;唐太宗欲赐美女给他为妾,房玄龄却坚决不受,而以真心回报妻。 听了这个故事,连一向活泼的李汶水也缄默不语了。 “也许我们会找到一个专一对我们的人的。”李伊水用不肯定的语气说,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送走了两个姐姐后,李伊水躺在榻上,脑海里却想起了纳兰性德的词: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照例喊一声:求收藏、推荐啦---- 第五十三章 南巡 新年的热闹劲还没有过去,就从京城里传来万岁爷要下江南巡视民情的消息,整个江南一下子兴奋起来了。 到正月底,皇上銮驾的行程已经定下来了,是视察通州河堤,行程就是在江宁城和通州地区一带。 由于皇上不来徐州城,徐州的官员们早早的赶到江宁恭候圣驾。徐州城虽然不用准备迎接圣驾,但徐州城的官员害怕皇帝会搞突然袭击,仍派人通知徐州各个商铺张灯结彩,并派衙役驱赶城中的乞丐,保证市面的整洁繁华。 幸亏新年刚过不久,一应喜庆的东西大多数人家还没有来得及扔掉,自然再次翻出来挂在屋檐上,让它们挥余热,寿命延长了一个多月。 相比于徐州城的敷衍,江宁城却不能这样行事,不但整个街面焕然一新,连地上前两年刚刚换上的青石板都掀起来全部换上新的,江宁城里的树木也有福气了,寻常人家都难得一见的上等贡缎丝绸整匹整匹的运来将沿街的那些树妆裹起来,据说这些花费加起来都赶不上为皇帝准备的行宫的花费,整个行宫布置的连龙王的水晶宫都比不上了。 李伊水听到这些小道消息,心中一动,想到了红楼梦贾家的原型江宁织造府曹家,便打听到这次圣驾驻扎何处?果然不出所料行宫就是在江宁织造府的曹家。 想到曹雪芹的《红楼梦》里描写的元妃省亲的奢华靡费的情景,以及书中赵嬷嬷说的“贾府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修理海塘,只预备接驾一次,把银子都花的淌海水似的!”李伊水自然就相信了这些小道消息。 红楼梦中通过赵嬷嬷的口说四次接驾的甄家“嗳哟哟,好势派!独他家接驾四次,若不是我们亲眼看见,告诉谁谁也不信的。别讲银子成了土泥,凭是世上所有的,没有不是堆山塞海的,罪过可惜‘四个字竟顾不得了。” 李伊水想到后世被抄家的曹家,对比眼前的风光,心中不由得戚戚然。 然而这位戚戚然只维持到父亲李洵回来,因为父亲带回来一个消息----他要去江宁了。 金织坊在江宁有店铺的事情李伊水是知道的,父亲也经常前去江宁谈生意,现在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父亲也带着自己去江宁,见见那连凤姐都羡慕的因晚生二三十年,没造化赶上的比一部书还热闹的大世面。 李伊水向父亲提出请求。被父亲一句话驳了回去。“女孩子家地呆在家里学女红才是正理。老是想着出去抛头露面地干什么。” 于是。李卫在李伊水无限羡慕和无比幽怨地眼神中和父亲踏上了开往江宁地客船。身后李伊水地眼神都让李卫头皮毛。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做了十恶不赦罪大恶极地事情。 帆船上。李卫看着河岸在渐渐远去。转头问父亲:“爹。为什么不能带上伊水呢?” “你哪里知道。现在地江宁城早就戒严了。根本不允许人随意进出地。现在能去江宁地人都是事先登记地。经过筛选出来地人。我也只有两个名额。” “那江宁城地原来地住户呢?难道他们都不能随便进出江宁城?”李卫疑问道。 “何止如此。”李洵冷笑道:“江宁城地各个衙门还像梳子一样将整个江宁城梳理了一遍。凡是身份有点可疑地。身残体弱有碍市容地都被那些当官地当差地清理出了江宁城。在圣驾南巡期间是不允许踏进江宁地。” “啊----那岂不是要清理出去很多人,那些当官的难道就不怕皇上看到一座空城吗?”李卫不解。 “所以才让我们这些人过去凑凑数。”李洵笑容有些嘲讽,“我们这些人平日里是不入那些官老爷的眼的,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派上了用场,起码穿的体面,比江宁城的乞丐要强。” 李卫听到父亲的话,感到有些心酸。 进了江宁城,李卫看到街上的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华丽的人,这些人也都是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对即将到来的銮驾充满了期待。 李卫打量着路上的行人,不得不承认,江宁的当官的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毕竟就是那些穷苦人家的人即使穿上了锦袍绸缎会浑身不自在的,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皇上和随从的官员也不是瞎子,岂能不知道所谓的“盛世无饥馁”只是在粉饰太平。 看来当官也是有讲究的,就算是要粉饰太平,也要粉饰的彻底一些。 前面几个人正在放花炮,李卫站住了,在旁边看。 这几个人拿着的花炮是“花枢坊”出产的上等烟花炮竹,花样繁多,夜晚放在空中五彩缤纷,煞是好看。李卫知道这样的一桶烟花炮竹需要三两银子,这是他在过年的时候为几个弟弟妹妹们买过,所以知道价格,当时还为这样的高价咂舌,但仍买了几桶,就是想让几个弟弟妹妹开开眼。 眼前的这些人放过的不下几十桶了吧,李卫有些好奇,这烟花在晚上放才是好看的,这大白天的他们在城门口放烟花到底干什么呢? 这些人又放了一会儿,见所剩的不多了,其中的一个说:“老李,你的方向还是掌握不住,你那般放的话,这烟花不会开在城门正上方的,明天练习要好好注意,圣驾过两天就要到了,如果你还掌握不好方向的话,我们可要换人了,毕竟烟花放偏了说不定皇上会产生不好的印象,到那个时候,哼----” 刚才那个放烟花的人赶紧到这人面前,说:“大管家,你放心,我一定能将烟花放好的,到时候,你指着哪儿,我就往哪儿放,你可千万别换人啊----” 原来这些人是迎接圣驾的仪仗队,李卫兴趣缺缺的离开了,想到这些人练习时就用这般高档的烟花,那么圣驾来了的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 这还仅仅是他们踏进江宁城的第一条街道,那么再往里面走又是怎么样的繁华呢? 康熙五十年二月,圣驾幸临通州,视察河堤,士民观者云集。其中太子、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十四皇子、十五皇子、十六皇子扈从。二月十二日,阅筐儿港,命建挑水坝,次河西务,康熙皇帝登岸行两里许,亲置仪器,定方向,鼎椿木,以纪丈量之处。 圣驾南巡期间,时任江宁织造的曹寅接的驾,以江宁织造署为行宫。曹寅请出老母谒见康熙,康熙见之大喜,曰:“此吾家老人也”,赏赐甚厚,并御书“萱瑞堂”匾额以赐。 二月二十五日,圣驾离开江宁返回京城。 李伊水眼巴巴的将大哥李卫从江宁盼了回来,见李卫回来了,自是缠着他让他将江宁的繁华、接驾的盛况。 李卫看妹妹期盼的眼神,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绘声绘色的讲述。 “那镇江商人制作了硕大无朋的桃子,颜色鲜艳,待皇帝大船渐近,突然焰火齐,光耀天际,巨桃裂开,上有数百人,一齐上演着“寿山福海”新戏。” “有的戏台就搭在御舟前的两舟之间,边行边唱。” “两淮各地盐商,才叫花样百出呢,啧啧,那些杂耍,我都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请来的,叠罗汉叠到十八个人,那个高啊,江宁城里的那座塔都未必有他们叠的罗汉高。” “皇帝住的江宁织造府我们根本就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看看,那里面从早到晚时时都有丝竹声,真不知道他们到底请了多少乐师呢……” “皇上?当然见到了,在皇上进江宁城的时候,不过那时人太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皇上身边还有护卫,我们在后面远远的看了一眼,皇上穿着正黄龙袍,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四阿哥?据说那些皇子阿哥都是跟在皇上身边的,不过皇上身边那么多人,穿的都差不多,根本就认出谁是谁……” …… 终于在李卫口干舌燥,连喝了三壶茶之后,才满足了李伊水的好奇心,将她打走了。 李卫一头扎在床上,感到从身到心极其疲惫,却睡不着,睁着眼睛望着屋顶,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 看在镜子辛苦查资料找五十年南巡随扈皇子名单让数字军团集体亮相的份上,投张票票吧!!! 众皇子怒道:这也叫亮相?难道我们是数字军团,你就把我们当成数字?惹恼了我们,看大家不拿推荐票将你砸死!!! 第五十四章 转机 圣驾的南巡为江南的百姓添了不少茶余饭后的话题,尤其是那些在河堤上见过圣颜的人更是有了向人吹嘘的本钱,这些人兴致勃勃的向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人讲述圣驾南巡的盛况。 时序正式步入春季,百花均在未融尽的残雪中争放娇颜。江南处处皆可入画,赏春人潮带动了人们的热络。皇帝南巡的热烈气氛还没有褪去,京城已经暗潮涌动了。 三月,尚书耿额等数名大臣以“为太子结党会饮”罪受罚。 这件案子的缘由其实很简单,康熙四十八年十一月,马尔浑因病去世,马尔浑的儿子华玘在其父治丧期间,与一些满族官员聚在一起大吃大喝,犯了皇帝的禁忌,被景熙到康熙面前告了一状。 丧期会饮只能说有损风化,也治不了大罪。但是参加宴会的人员名单,哪怕康熙已经做了五十年的皇帝,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在看到这份名单时,也脖子后直冒凉气。 喝酒的分别是步军统领托合齐、兵部尚书耿额、刑部尚书齐世武,另外还包括十几名八旗都统、副都统,全都是手握重兵之人。托合齐是太子乳母丈夫凌普的朋友,耿额是索额图的家奴。尤其是托合齐,担任步军统领近十年,负责京城治安和康熙安全。这样一帮子与太子来往密切的人,在都统鄂缮家吃吃喝喝,鬼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景熙告其“结党会饮”,康熙不相信都难。 这一下子,朝廷里暗潮涌动,众人纷纷猜测太子会不会二废,当然也有人看康熙皇帝已年老,说不准哪日会“变天”,到那时,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而将筹码压在太子身上。 康熙立即下令调查“结党会饮案”,结果是没有真凭实据,案件暂时搁置。但是仍找借口将耿额等人惩罚了一番。 消息传到徐州城,纳喇大人拿着手中的密信看了半天,一言不,良久,才将密信放到蜡烛上,付之一炬。 纳喇大人叹了一口气,看来太子的储位是保不住了,只希望太子不要再出昏招,还能苟延残喘一阵子。 纳喇大人既然判断太子会倒台,自然不会再将筹码压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可感伤的,平时说什么忠心不二,不但说的人当一阵风,听到的人也是当耳旁风的,在官场上只存在利益关系。 现在纳喇大人有些庆幸。当初女儿落选。他还思量着将女儿嫁给华玘地儿子。只是那个马家在孝期。不宜提亲。才拖了下来。如今马家地仕途算是完了。回想起来。纳喇大人都感到有些后怕。 如果太子被二废地话。那么年长地皇子中哪一个会成为下一位储君呢? 纳喇大人苦思了很久。论长。当属三阿哥诚亲王。论贤。有八阿哥这个有名地“贤王”。这无论是投靠哪一个都会得罪另外地人。机会是一半对一半。 纳喇大人想到太子党即将覆灭。就想到了徐州城里地太子党顺天府伊黄大人。想到黄大人就想起了不久前。黄大人还亲自来家里向女儿素琴提亲。想到女儿身上。纳喇大人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李卫。 看来平民百姓也有平民百姓地好处。纳喇大人不由感慨一声。 今年七虚岁地李伊水开始准备学习厨艺了。 上一辈子李伊水还是学过一些的,因此对学厨艺这件事还是自信满满的,但是当李伊水一进厨房,就想放弃学厨艺,事实上李家的厨房还是很干净的,但是李伊水看见烧柴火的灶火以及旁边的抽风箱这些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古老灶具,李伊水就泄气了,用惯了煤气罐、电磁炉、烤箱这类灶具的李伊水根本不相信自己能够玩转这里的厨房用具。 思量再三,李伊水想到现在步入夏季,便想先学做凉拌菜,等熟悉一些的时候再考虑其他的菜色。 李伊水先做到是最容易的凉拌海带丝,将海带泡开后放在开水里焯一下----当然这个工作是翡翠来做的----没办法,翡翠根本就不放心她,李伊水将焯好的海带切成丝,在拿盐、酱油、醋、香菜、辣椒、蒜瓣、香油等调料拌一下,然后自己尝一下,还算不错。 在得到家人的赞扬后,李伊水开始琢磨复杂一点的凉拌菜。 这些日子纳喇素琴明显感到母亲对自己与李卫之间交往态度的改变。 有一次,她不小心将李卫家送给她的玉佩落在了桌子上,正好被进来的母亲看见,纳喇便问她这个玉佩是哪里来的,纳喇素琴不敢欺瞒,便告知母亲这是李家在过年时送给她的,原想承受母亲的责备,哪知母亲听后,淡淡的扫了那个玉佩一眼,只是让她收起来,别到处乱放。 母亲的态度让纳喇素琴很是吃惊,但是不管原因是什么,这样的改变纳喇素琴是乐意见到的。 从去年十月份那次和李卫见面后,纳喇素琴就再也没有出过家门。到了初夏,纳喇素琴壮着胆子向父母亲提出了想到观音寺上香的请求,母亲也意外的同意了,父亲想了半天最终也同意了。这个结果让纳喇素琴很是惊喜,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这日,天气清爽,太阳高照,加上纳喇素琴为了见心上人自然是仔细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浅粉色轻纱薄裙,梳着小两把头,戴着一对荷花绞丝银簪子,又在衣襟处挂了一个小小的茉莉香囊,清爽靓丽,连纳喇素琴自己照着镜子,都感到满意。 想到自己被软禁在道台府里半年多,纳喇素琴一出门就像是放飞的笼子里的小鸟一样,感到大松了一口气。 纳喇素琴早就派小月去五芳斋通知李卫了,一路上自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观音寺。 观音寺一如既往的恢弘庄严,渺渺的钟声渐渐平复了纳喇素琴焦急的心情。心上人就在眼前,纳喇素琴反倒是不急着相见了,望着前面威严的宝殿,纳喇素琴决定先去叩谢观音菩萨,感谢她以及祈求日后的顺利。 纳喇素琴非常虔诚的在观音菩萨像面前三叩,从乳母手中接过点燃的三炷香,插到了前面的香炉中。 一切仪式完毕,纳喇素琴才带着丫鬟婆子退出正殿,吩咐家人到外面等着,纳喇素琴带着乳母向观音寺后山走去。 观音寺的后山百花竞放,尽是缤纷的花海。在开满各种各样小花的周围栽种着高大灌木丛。转过灌木丛,就看见时常约会的小亭子,乳母看到在小亭子里等待的身影后,便停下脚步,只有纳喇素琴一个人轻提着裙子,飞奔了过去。 第五十五章 添箱 张氏见儿子这些日子来精神好了很多,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意气风了,有些奇怪,待儿子告知和纳喇素琴的婚事还是有希望的时候,也替儿子高兴。 这一天,张氏收到哥哥张云净派人送来的喜帖,上书:谨于七月初八为小女玟昭于归之期,假寒舍敬治喜筵,恭请阖第光临。 也就是说张家决定在七月初八日请客为女儿“添箱”。 出嫁的前一天为“送妆”日子,前两天才是“添箱”的日子。 虽说张玟昭的婚期是定在八月份,但是张佳玟昭毕竟是要赶到京城去成婚的,还要预备一个月的行程以及在京城准备婚事的时间,因此,张云净决定在女儿北上的前两天操办喜事,置办酒宴,招待亲朋,请客为女儿“添箱”。 女嫁送贺礼,谓之“添箱”。张氏身为张玟昭的亲姑姑,听了婆子关于提前添箱日子的解释后,想到嫂子马佳氏在自己金织坊定做的椅披椅套、床帘幔帐、门帘窗帘、丝绸料子等物前几日已经交货了,看来嫂子是准备好了,自然欣然答应那日定会前往为侄女添箱。 待打走张家送请帖的婆子,张氏想到儿子能够和纳喇素琴关系进展顺利,张玟昭出力甚多,便有心给侄女儿添箱时多添一些,待到李洵回来后与其商量,李洵也没有反对意见,这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七月初八这一天,张氏带着女儿李伊水以及两个庶女李汶水和李沉水坐车来到了哥哥张云净家。 张家东西两府都张灯结彩,一副喜庆气氛。 给张玟昭“添箱”的,都是女眷出面,除了张家同族中的伯母、婶母嫂子、姐姐、妹妹等人,还有马佳家的三位舅母和几个表嫂,连张玟昭的外祖母也过来了,老人家年纪大,不耐烦内厅人多,马氏就请母亲到后面歇息了,不一会儿,尹氏也带着女儿张碧映和张琦晓过来给侄女添箱。 待到张氏到的时候,内厅里已经坐了一半的人了,还有一些亲戚路远没有赶到,因此添箱仪式还没有开始。 张氏坐下后。便问嫂子在京城里准备地怎么样了。 马佳氏见小姑询问。便笑道:“像那些家具之类地大件东西都是直接在京城里打造。自从大定后丈量房子就开始准备了。罗汉床、美人榻、桌椅案几、衣架屏风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这次在徐州城为玟昭丫头置办地也只是衣料衣服饰。” 张氏问道:“那药材香料之类地就不准备了?” 马佳氏笑道:“这些东西一会儿半会儿可置办不起来。我在六七年前就开始为玟昭搜集这些东西。还有像如意、绸缎料子。这些东西都需要早点着手搜集。要不然。到用时再买根本找不到合意地。” 张氏想到自己收藏地那几匹上乘料子。对嫂子说地话深以为然。女儿李伊水还小。倒是不用着急。可是儿子已经到了成亲地年纪。下聘地东西自是不能寒酸。看来自己还是要加紧步伐啊。 马佳氏又等了一会儿。见人都来得差不多了。就请众人到女儿房中去。 张玟昭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裙袍,头上戴着华丽的凤钗簪子,颈带项圈,手上戴着手镯扳指等物,端端正正的盘腿坐在床上,旁边包括张碧映在内的七八个年纪相仿的小姑娘正陪着她说话,见马佳氏带着众人进来,这些小姑娘便退到一旁。 “添箱”正式开始了。 亲戚根据亲疏尊卑依次上前将给张玟昭添妆的东西放到床边的箱子里。 添箱的东西有头面饰项圈镯子耳坠等物,也有胭脂水粉、还有花开牡丹的玉石盆景、瓷器等,也有衣服料子鞋袜荷包等物。幸亏床前放着四个箱子,要不然这些东西都装不下。 张氏为侄女准备的添箱有:金银质地头面饰各一套,包括耳环项链手镯项圈扳指簪子凤钗等物,苏绣蜀锦各十二件,衣服料子六匹,一套样式精巧玛瑙料石的翠竹盆景摆设以及西洋来的花露水四瓶。另外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什,两方端砚、两匣子“龙凤笔”、几匣松烟墨算是李伊水姐妹三个送给表姐玟昭的。 轮到张氏时,四个箱子已经满了一个半,张氏送的这些都是看着不招摇,但是却很实惠的,日后过日子也是得用地的。 张玟昭看见小姑姑给自己添箱,心中一动,俯身谢过姑姑后,眼珠往房间里一扫,目光落到了纳喇素琴身上。 张氏见侄女貌似给自己使眼色,不明白她的意思,眼光顺着张玟昭的看去,见那边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在看着自己,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就是纳喇素琴。 张玟昭见姑姑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端正了神情,开始看下一个添箱的亲戚。 张氏借着房间人多的机会走到纳喇素琴面前,拉着她的说小声询问。 纳喇素琴早就知道张玟昭的小姑姑是李卫的母亲,从主持添箱的司仪喊李张氏添箱的时候就盯着张氏看个不停,见张氏来到自己面前,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后来一想丑媳妇也有见公婆的时候,便安下心来。 张氏果然过来拉着她的手,问她多大年纪,平时喜欢吃什么,穿什么。纳喇素琴都一一做了回答。 旁人看来,这只是两人在闲聊,便不注意这里。 渐渐的,张氏开始问纳喇素琴她父母的态度,纳喇素琴想到自己这些日子来父亲母亲态度的改变,这次出门,母亲还感慨张玟昭和她同龄,却马上要出嫁了,毕竟就算是她现在订婚,过了小定,也需要再过一年才能成婚的。 想到这些,纳喇素琴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氏的这个问题。 张氏见状,委婉的表达了希望她回家问一下父亲母亲的意见,给他们李家一个确信,毕竟李家请的媒婆曾经被赶出去过,所以希望可能性大一些的时候再去提亲。 三天后,张玟昭在父母亲和兄长的陪同下,乘坐大船扬帆向京城出,张家为张玟昭准备的嫁妆整整装满了三艘货船,这还不包括张家在京城为女儿置办的家具等嫁妆。 张氏带着李姨娘等人一起去码头上送别侄女,待船远去,看不到踪影的时候才返回自家。 回到家,李姨娘霍姨娘忍不住开始谈论张玟昭那丰厚的嫁妆。 霍姨娘啧啧称赞道:“张家表小姐的嫁妆只怕整个徐州城没有几家能够比得上的,就拿咱们家来说,当年惠水大小姐的嫁妆不过是四十六抬,张家的嫁妆,八十抬是少不了的。” “霍妹妹,你还少计算了张家在京城准备的家具。”李姨娘笑道。 “可不是,加起来一百二十抬都是可能的。”霍姨娘看了一眼张氏,笑道:“幸亏我是生了儿子,如果像赵妹妹那样一下子生了两个女儿,都还要愁给女儿陪嫁什么呢,陪的太轻了都不好意思打女儿们出门子呢。”边说边看张氏的神情。 张氏冷冷的扫了霍姨娘一眼,不动声色的说:“儿子娶亲,女儿出嫁都各有祖宗传下来的规程,姑娘们出嫁公中出多少陪嫁的衣服饰、被面料子、家具摆设都是由例可循的。差也只是差在了父母给添的体己以及亲戚们给的添妆上。当然嫡子与庶子娶亲和嫡女与庶女出嫁的规格也是有差别的。这是祖宗传下来的,没有人可以更改!” 最后一句话张氏已经言辞凌厉了,霍姨娘知道张氏恼了,连忙陪笑,用话语委婉解释了一番,并将话题岔开。 求收藏!推荐! 第五十六章 小定 初秋季节,无云少雨,每日间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终于在李卫几个月的焦急等待中,纳喇素琴传来了确切的消息----经过她和母亲的苦苦恳求,她的父亲点头同意了她与李卫的婚事。 李卫高兴的跳了起来,恨不得抱住传来消息的小月狠狠的亲一口,还好理智克住了自己,待到小月走后,李卫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父亲李洵母亲张氏和苏青川。 张氏听到这个消息后,就开始着手准备定礼,并请李洵的妹夫梁清标做媒人到纳喇家上门提亲。 所谓提亲就是纳采,《五礼通考》曾说,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一曰纳采,二曰问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这也就是展成后来的三媒六聘。 梁清标听到内侄子即将和纳喇家大小姐订婚的消息,也很是高兴,待听到李家请他做媒人,便一口答应下来了。 八月初三,黄道吉日,也是和纳喇家约好的“纳采”的日子。 “纳采”之日,李家准备的礼物是两对活雁,为何用雁?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后来又展了新意,说雁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 这天梁清标和周媒婆带着两对活雁以及写着李卫的姓名、排行、生辰八字的大红庚帖来到了纳喇家,直到傍晚,才带回了写着纳喇素琴的生辰八字的大红庚帖回到李家,告诉李洵一切顺利。 李洵拿着梁清标送回来的纳喇素琴的生辰八字赶快找来算命先生,让他卜算一下纳喇素琴与李卫是否八字吻合,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问名”顺利通过后,接下来就是“纳吉”,也是俗称的“小定”。 小定是男方这边亲族中地“全福太太(父母、公婆、丈夫、儿子俱全)”到女方家。送如意饰与糕点。算是定亲。只是还不能确定迎娶地吉期。“大定”也是“纳征”。就是送聘礼。通常在成亲前两三个月。“大定”过后。就会商议婚期地日子了。 李家请来地“全福太太”是张云净地长媳郭氏。她也在这一天和李洵张氏梁清标一起来到纳喇家。 李家下定地所需之物。包括如意一柄与饰四样和各色糕点。饰是张氏早就预备下来地。小定里如意是紧要地。原本准备地如意是一柄金如意。张氏嫌太俗气。最终从自己地嫁妆中拿出一柄翡翠如意。来为李卫下定。 纳喇大人和纳喇太太见小定里地翡翠如意晶莹剔透。质地是上佳地。四件饰精致大方。样式新颖。连装礼物地盒子都是用檀木制作。周围雕刻着四季花卉。显得精致大方。纳喇太太仔细看了。觉得还算是满意。 中午便是留李洵夫妇和媒人梁清标以及全福太太吃饭。菜色极其丰盛。但众人仅仅是动了动筷子。便起身告辞了。 小定不需要李卫出面。他在家里自然是焦急地等待。直到父母亲回来告诉他一切顺利。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和纳喇素琴订婚了。 小定过后还有很多事情,先是收拾李卫居住的院子,李卫现在住的地方并不宽敞,自己住到还没有什么,但是娶妻后就显得狭窄了,张氏最终决定将与松风阁相连的墙拆开,将李卫的住处扩大了一倍,加上后面相连的厢房,足够李卫婚后居住的。 现在是八月份,进入十一月份天寒地冻的不能动土,算下来只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张氏请工匠看了一下,回报说是能够完成,张氏就不敢怠慢,忙让李卫先搬到客房里住,开始给他修改住处。 李卫见父母亲为他的婚事操劳过甚,加上过礼与整修房舍花了不少钱,觉得过意不去,就将自己的私房钱将近两万两银子拿出来交给母亲,让她拿着这笔钱为自己操办婚事。 张氏见到这么一大笔钱,吓了一跳,就赶紧追问李卫这笔钱的来路,待得知后便让李卫将钱收拾起来,说:“你这傻孩子,成亲过日子哪里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日后多的是用钱的地方,快将这笔钱自己收起来,现在家里还出得起给你办婚事的钱,你不用操这么多的心。” 李卫讪讪的将银票又收了起来。 李卫搬到客房居住,连带他的丫鬟也一并搬出来,张氏这才想到李卫房间里的丫鬟有好几个都年纪大了,该到嫁人的年纪了,张氏便思量着将这些丫鬟安排出嫁,再买几个小丫头使唤,只是考虑家里正在动工,一切都不方便,便将这件事情往后错,等到十一月份完工后再买也不迟。 虽说现在李伊水和李汶水的刺绣手艺不强,但是当她们听到哥哥小定的消息后,也很高兴,决定绣些礼物送给哥哥当作新婚贺礼,由于时间还很宽裕,三人自然是精益求精的认真刺绣。 在图案的挑选上,李沉水选择绣最适合婚庆的鸳鸯戏水图,按说她现在还绣不了这般复杂的绣品,便犹豫再三,秦秋雨听了李沉水的打算后就鼓励她,李沉水听了秦秋雨的分析后便下了决定,一定要将这幅鸳鸯戏水绣好,使自己的绣工再上一个新台阶。相比于李沉水,李汶水就选择简单的一对蝴蝶,李伊水选择自己擅长的花卉----花开富贵的牡丹。 几人决定好自己要绣的图案后,第一步就是画出自己想要的图案,这样才能将布局熟烂于心,做到下针如有神。 李伊水翻看了好几本画册,仍找不出让自己满意的图案,现在又是秋天,就算是她想找一盆真牡丹对着画也是办不到的,无奈,便想到书店找找有没有满意的画册。 李伊水这个意见一说出来,立刻得到李汶水姐妹的支持,看来她们也没有找到满意的图案。 既然决定了,李伊水便早早回房休息,好明日有精力逛街。 回到房间,翡翠让厨房留了几道伊水平常最爱吃的小菜。吃完饭,李伊水便想洗澡,吩咐翡翠准备水。 “翡翠姐姐,水好了么?” “马上就好。”翡翠转身出去了,估计是叫屋外的丫头递水进来 果然不久,李伊水整个人就泡在水中了。 想到哥哥终于如愿以偿,李伊水打心里替哥哥高兴,不知何时,李伊水的思绪转到大姐李惠水身上,那天,小菊回来说的话还在李伊水耳边响起,李伊水突然担心日后,自己的哥哥会不会也像姐夫那样,想到在张玟昭添妆那天见到的纳喇素琴,那么娇巧温柔,日后会不会也派丫鬟向娘家哭诉呢?难道这就是女人的命运?李伊水的心突然闷闷的。 额上的水珠顺着丝滑过脸颊,滑过下颚,滑入胸前,溶入水中。当热水包围着全身时,李伊水却感到浑身疲惫不堪,李伊水散开头,使劲甩甩头,将那些有的没的的情绪甩开,反复几次,直到这种疲惫的感觉渐渐消失才从浴桶里出来,披了件单衣,直奔床上。 翡翠带着两个小丫头来抬浴桶,见到李伊水还浑身湿嗒嗒的,嘴中又开始念叨起来说小姐不爱惜身体,但仍不忘记细心的帮她擦干湿湿的头。待一切完毕后,才吩咐小丫头将浴桶抬出去。 第五十七章 恩科 当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抱着自己满意的画册从书店里出来的时候,见天色还早,就开始漫无目的地逛起市集来。 一路上各色小贩的叫卖声还真是奇特。不经意间已来到一家名唤“珍宝轩”的店铺前,据说这家店的老板在广东有生意,能够弄来不少西洋的玩意,包括怀表这样的稀罕玩意。徐州城里不少人在女儿出嫁或者儿子娶亲的时候到他这里淘换好东西。 翡翠见李伊水有想要去看看的心思,赶快转移李伊水的目光,她一个丫鬟带着三个小姐出门买画册,手上就带着十几两银子,连“珍宝轩”价钱最低的东西的零头都不一定够。再说这里面的东西哪里是她们这般年纪就能够用到的? 李伊水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珍宝轩”,那是一扇临街的窗户,上面全都是安着玻璃,李伊水看到这些,不禁陷入了无尽的思念,清朝已经有了玻璃的制作技术,虽然在透明度、平整等方面还远远赶不上后世,虽然这临街的也只是一扇小小的窗户,虽然“珍宝轩”的老板在窗户上装饰玻璃只是在显摆自己的实力,但这扇玻璃窗户仍让李伊水回忆起一些令人向往、追求,以及思念的人和事…… 翡翠用来转移李伊水注意到是“一品阁”茶楼。 这家“一品阁”就是李伊水姐姐惠水家的产业,原先是一家饭店,李惠水听了几个妹妹的话后,又亲自来这里考察,确定竞争不过“天然居”,便将饭店改为茶楼,也得益于林至磊是个秀才,经他在文人里面一宣传,现在好多文人墨客多在“一品阁”聚会,到也为“一品阁”带来不少生意。 缓缓迈步进入“一品阁”茶楼,楼下已是座无虚席,李伊水环顾了一下一楼的客人,看来劝姐姐改行这件事是做对了。伙计并没有认出这三位小姐是自家太太的妹子,但是看她们衣着华丽,也连忙热情的将她们往楼上请。 三人也不点破,便跟着伙计上了二楼,伙计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好的位置便是挨窗的那个,却已被两个秀才打扮的人给占了。只好帮李伊水等人找了个离窗不算远的空位坐下。 在三位小姐落座后,店小二用笑脸迎人的面容兴冲冲地问三位小姐要喝点什么:“小姐您们是第一次来本店吧,本店茶品种齐全,保准您想喝什么茶就有什么茶。还有专门的泡茶师傅,包您满意。” 李伊水一听,就随口说道:“那就来壶铁观音吧。” “铁……铁观音?”店小二不由得迷茫起来。 伊水抬头望向他。道:“怎么?没有?你方才不是说什么茶都有地么?” 此刻。李汶水拉了拉伊水地衣袖。说:“妹妹。你说地铁观音是什么。怎么我们没有听说过?” 李伊水一愣。猜想到康熙年间还没有铁观音这道茶。看来自己是自从看到“珍宝轩”地玻璃窗户就有点精神恍惚了。稍带歉意地一笑。就对伙计说:“给我们上一壶菊花茶就好了。” 等待伙计上茶期间。李伊水开始打量二楼地客人。靠窗户坐着地一个身着白衫。面容略比一般人白。似乎有些病态。标准地白面书生地模样。此刻这在和对面地一个身着青衫。身材较魁梧地人说着什么。李伊水仔细听了一下。立刻被他们谈论地内容吸引了。 这两个书生讨论地就是今年地恩科。 遇万寿登极各庆典加科者曰恩科。是正科外特开地考试。今年是康熙爷登基五十年。朝廷自然是要加开恩科。 这个消息自然是令天下士子奔走相告、欢欣鼓舞。 现在这两个人讨论的就是即将开始的恩科。 李伊水听到这里就想起了自己家的哥哥李纪,看来李纪又多了一次机会。 可能是感应到李伊水的专注,李沉水偏头看了她一眼,先微微一征,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也仔细听旁边两人的谈论。 从茶楼出来,几人赶紧回家,告诉三哥李纪这个好消息。 到了书房,李纪难得的从书桌上抬起头,听了三个妹妹的话,说:“这个消息早就传开了,我这段日子认真学习就是为了这次恩科努力的。” 李汶水见哥哥又埋头苦读,便不敢打扰,拉着两个妹妹出来了。 恩科如期的举行了,还是李卫将李纪送到考场的。 李卫已经和纳喇素琴定了亲,虽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够考上,却也不像上一次那样急切渴望了,一直走到贡院门口,才下了马,拍拍李纪的肩膀,说:“好好考。” 李纪用力的点点头。 放榜之日,李纪和苏青川一起去看榜,李纪信心不大,从榜单的最末一位开始找起,越找越失望,正在这时,前面的苏青川冲着李纪喊了起来:“在这里呢,在这里,二十三名!” 李纪一惊,赶紧撒丫子跑过去,果然在二十三名的位置写着“李纪”两个字,李纪高兴的两眼含泪,苏青川看到后,骂他没出息,区区一个秀才,也值得哭?要哭也要等到蟾宫折桂高中状元的那一天才行啊! 李纪不理会苏青川的话,自己伸手一遍一遍的摸着榜单。 同样高中的还有李伊水的姐夫林至磊。 李洵老爷在得知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同时中了秀才和举人后,非常高兴,除了劝勉儿子继续努力外,就是为女婿的前程奔波,按照清律,林至磊已经有了做官的资格了,但是必须要等到有出缺才行。 经过李洵的几日奔波,终于在梁青川的一位同僚的在吏部做官的同乡的帮助下花了五千两银子谋了一个江西的县官实缺。 林至磊中举又得官,可谓春风得意,便定于近日在家里设宴招待亲朋好友以及同窗。 也许是因为考中秀才高兴,也许是想到姐夫去江西做官再相见不容易,因此,连一向不出家门埋头苦读的李纪也跟着父亲兄长来到姐夫家里给姐夫祝贺。 林至磊笑容满面,加上前一阵子他的侍妾为他添了一个女儿,这下子他可谓儿女双全,前途一片光明。 李伊水看着姐姐李惠水身后站得那个穿桃红色衣裙的女子,心想,这个大概就是姐夫的妾吧。 听着周围人称赞林至磊的福气,日后不但官运亨通,家里也是妻妾和睦,坐享齐人之福云云,李伊水注意到大姐脸上神色如常,想到母亲平日在听到这类的话时还能面带笑容,李伊水不禁有些心酸,难道自己以后就要做别人口中的贤妻,或者是展开宫斗的手腕收服老公和小妾?李伊水摇摇头,这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便下定决心以后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自己好的人。 不一会儿,有人来通报,“胡太太来了。” 李惠水愣了一下,便起身前去迎接,李伊水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胡太太就是林至磊的大嫂,姐姐的妯娌。 胡氏一进门,就拉着李惠水的手说:“弟妹真是好福气啊,当年公公就说至磊是一个有大造化的人,这可不?马上就应上了,也不枉费了我和至淼这些年省吃俭用的供他读书。” 李惠水脸上一僵,说不出话来。 这时,别人听到了,知道是林至磊的大嫂,也向胡氏祝贺,“可不是,”胡氏大着嗓门说:“这一下我们林家脸上有光了,当初我婆婆还不让至磊念书,说什么我们不过是做买卖的商人,就是念书也没有用,这状元举人的哪里能轻易考上?还是至淼坚持供应至磊念书,我也觉得至磊以后会有出息的,宁可不听从婆婆的话当一个恶媳妇,也要支持我们家至磊读书……” 周围人听了,也点头称赞,“坚持的好,要不然这一个举人岂不是就埋没了?林举人可真该好好感谢你们夫妇的。” 李伊水姐妹们听了面面相觑。 数日后,林至磊带着妻妾儿女坐车到江西上任去了。 李卫送姐姐姐夫出了徐州城,才在姐姐的不停叮嘱下恋恋不舍的回了家,回到家里忽然一拍脑门想到了一件事----再过几天就是纳喇素琴的生日了。 求推荐收藏! 第五十八章 寿礼(上) 自从儿子和纳喇素琴订婚后,张氏就张罗着儿子的聘礼,毕竟娶的媳妇是道台家的大小姐,聘礼太轻的话会让道台府看不起李家的。 “鹅笼”、“鱼池”、“酒海”之类的以及猪肘、羊腿、干鲜果品等物品要用新鲜的,不用张氏现在操心,但是像那些尺头料子、四季衣裳、头面饰、合欢被褥却需要提前准备。 张氏一边想着金织坊里的绣娘里面有没有全福人,一边在库房里寻找合适的尺头料子,想到自己曾经将库房里的几匹好料子收拾了起来,便带着韩嬷嬷回转自己的房间里,从箱柜里翻出那几匹料子。 料子共有七匹,因为聘礼所需物什数目都要对称,张氏就拿出了六匹,将剩下的那匹料子仍放进箱子里,预备日后给李伊水做嫁妆。 张氏将六匹布料拿出来时,正好看见旁边有一个用锦缎包裹着的盒子,看着这个檀木盒子颇为眼生,便让韩嬷嬷拿出来看看到底放着什么。 打开那檀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琴套,张氏将琴套打开,看到那把焦尾琴,张氏恍然大悟。 想到吕先生叮嘱的这把焦尾琴的名贵,张氏赶紧命令韩嬷嬷将它再包好,放进檀木盒子,又收到了柜子里。 韩嬷嬷听了太太的话,没有动,犹豫道:“太太,这把琴您不打算当成大少爷的聘礼么?” 张氏犹豫了一下,“不了,我打算等伊水出嫁的时候拿它给伊水做嫁妆。”看了一眼韩嬷嬷,说:“我也是从做媳妇儿熬过来的,自然知道做别人家媳妇的不容易处,如果娘家有些势力,兄弟多些,再加上自己有一份丰厚的嫁妆,吃穿用度都不沾婆家半点,这样才能在婆家站直腰板,婆家也不敢轻易给气受了。卫哥儿攀的亲高,我尽量将这些年收藏到的都给他,可是也不能亏待了伊水,自然也要为她打算打算。” 韩嬷嬷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将焦尾琴收藏了起来。 晚上,李卫回来向母亲请安,张氏等琉璃上了茶,将她打出去,便问儿子:“你今天去你舅舅家里了?今天的小定办得妥当不妥当?那个秦瑞青你见到了没有,人怎么样?” 李卫回答道:“那个秦瑞青我今天见到了。是个很不错地人。他爹原来是大舅舅地部下。虽然现在已经是副将了。但对于大舅舅还是很尊重地。也对大舅舅保地这个媒很满意。今天碧映表妹和秦瑞青地小定礼。二舅舅家办得极好。秦家给地定礼都是上乘地。就是今天碧映妹子没有露面。但我听大表嫂说。碧映妹子对这个人也是满意地。” “阿弥陀佛!”张氏听一切妥当。不由得欢喜。又问起琦晓来。 “琦晓妹妹还没有定下来。倒是有几家来给琦晓提亲。听舅母地意思是琦晓现在还小。等过上一二年再说也不迟。” 张氏点点头。对于娘家地三个侄女她素来是挂念地。张玟昭指婚了一户好人家。剩下碧映也定了亲。琦晓地事情嫂子心里有成算。她也自然不再操心了。 又和儿子说了一会儿闲话。见李卫吞吞吐吐地似乎有什么为难地事情。便开口问。 “娘。过两天是纳喇素琴地生辰。我是不是到纳喇家拜访?” 张氏笑道:“虽然你们订了婚,但是一般在婚前还是少来往的好,省得落人口舌,对素琴的名声不好,当然,如果纳喇家请你这个姑爷过去又另当别论了。” 李卫露出了欢喜的表情,“今天纳喇家给我送过来了请帖,这么说来,我就是过去见纳喇素琴也没什么了。” 张氏好气又好笑,用手指了一下李卫的脑门,“就是纳喇家请你去,也只是在前院,后院女眷聚会的地方万万不会让你进去的,你想见你的素琴,除非你们事先约好在什么地方见面。” “都订婚了,还要偷偷摸摸的么?”李卫低声的嘟嘟囔囔。 “对了,”张氏想到一件事情,“你要去纳喇家的话,那素琴的寿礼你要好好制备,毕竟这是你第一次登岳父家的门,又是你未婚妻的生辰,太简薄的话不仅你会被人笑话,连纳喇家也会被人耻笑的。”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李伊水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合适的礼物,便插口说:“母亲,我记得咱们家有一把很好的古琴,那一年中秋节,吕先生还用它来弹奏呢,正好纳喇家姐姐的名字里含有一个“琴”字,将那把琴让哥哥送给纳喇素“琴”,岂不正和适宜。”说完,李伊水为自己想出来这般妙的主意而得意起来。 李卫也想到那年中秋的事情,将目光投向母亲,不言而喻,他也赞同妹妹的意见。 张氏手一顿,又浑然不在意的说道:“那把琴不晓得放在哪里了,前一阵子我还到库房里找来着,可惜没有找到。不过,伊水,为素琴送什么样的礼物的事情还是让你哥哥拿主意吧,这样,日后素琴知道礼物是你哥哥为她精挑细选的,会更加高兴的。” 确实,如果素琴知道礼物是自己的心上人为自己挑选的,自然会更加珍惜的,李伊水不由得佩服起自己的老妈,对女孩子的心思把握的这么准。连一旁的李卫也连连点头,决定明天到街上好好挑选一番。 第五十九章 寿礼(下) 第二天,李伊水来到张氏的房间里请安,见张氏正忙碌着处理家事,便自己在内室认真的画牡丹花。 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勾勒出立体感十足,终于,李伊水画出了自己满意的牡丹花图,比照一下锦缎绣布,李伊水决定用不同的红线来绣出这种层次感。 但是李伊水平日练习刺绣的只是那几种常用的丝线,并不适合绣牡丹,便问琉璃有哪些红色丝线可以用。 琉璃一听小姐问这个问题,立刻给她列举出一大堆不同的红色:淡红色、玫瑰红色、嫩红色、芙蓉红色、银红色、桃红色、猩红色、杏红色、橘红色、水红色、品红色、朱红色、绯红色还有石榴红、杜鹃红色、樱桃红、高粱红、胭脂红、宝石红色、莲红色等等,听得李伊水头晕脑胀。 琉璃见说了半天,小姐还是不明白这些红色怎么区分,就决定将这些丝线找出来,让小姐自己挑选合适的,便领着伊水到了旁边放箱柜的房间里。 琉璃从柜子里翻出一大把红色丝线,让伊水自己挑选,便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李伊水仔细挑选,最终选出了宝红色、胭脂红、杜娟红、枣红色和棕红色五种颜色的丝线来绣牡丹花,选好丝线后,李伊水想到了花蕊,感觉剩下的颜色都不适合做花蕊,便到刚才琉璃找出丝线的柜子里准备寻找一种嫩黄色的丝线来做牡丹的花蕊。 伊水在柜子里找了一遍,里面有各种红色的丝线以及大量的碧蓝、藏蓝、宝蓝、黛蓝一系列蓝色丝线,根本没有她需要的黄色丝线,李伊水看看旁边的柜子,心想也许这些丝线是按照颜色分开装的,那就肯定在其他的柜子里。 东跨院李卫的院子整修的差不多了,等工匠将房顶装上后,就剩下粉刷墙壁之类的修饰工作了,张氏一边给婆子们对牌,一边暗自思度。 等将丫鬟婆子都打了,张氏感到腰酸背痛,便斜歪在榻上,让小丫鬟拿着美人拳给她捶腿,这时见李伊水抱着一个檀木盒子进来,张氏不在意的瞟了一眼,那个檀木盒子看着有点眼熟----有点眼熟---- 张氏不在意的想,突然一个机灵,坐起来。 这时。李伊水献宝似地凑了上来。“娘。我把那把琴找到了。” 张氏挥手打小丫鬟下去。 “这琴你是从哪里找到地?”张氏问。 “在----”李伊水刚想回答。突然感到不对劲。这琴放在母亲隔壁房间里。难道母亲不知道?那么为什么她昨天这般说? 李伊水有些不安。但是母亲地问题又是不能不回答地:“在隔壁房间里地柜子里。” “喔----”张氏做恍然大悟状:“看我地记性。我当初拿出来打算给你做嫁妆地。竟然放着忘了。” 李伊水额头冒起黑线----嫁妆?这个时代的男人好色多情,她日后会不会嫁人都是说不定的事情,没有想到母亲竟然开始给她准备嫁妆了,她现在才七岁好不好! 李伊水感觉这把焦尾琴相当烫手。 “母亲,既然这把琴已经找到了,那哥哥不用再给素琴姐挑礼物了吧。”李伊水赶快截断母亲的话。 张氏犹豫了一阵,“吕先生说这把琴叫焦尾琴。” “那又如何?”李伊水问道,焦尾琴?恩,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这把琴极其珍贵,我想日后你出门子怎么能不陪送些好东西呢,就将这把琴留下了。” “焦尾琴”!李伊水终于想起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了,自然不是在李家,而是上辈子同一个室友讨论过古代的四大古琴----号钟、绕梁、绿绮、还有一把就是焦尾琴。 想到这里,李伊水连忙向琴尾看去,果然见琴尾尚留有焦痕,大喜:“母亲这就是那传世的焦尾琴?” 张氏听女儿这般说,以为是吕先生告诉女儿焦尾琴的典故的,也没有怀疑,毕竟李伊水曾经从师于吕先生。 “不错,就是那把焦尾琴。”张氏点头。 “那父亲可知道这件事?” “知道,这件事还是他告诉我的。” 李伊水想到了说服母亲的理由来了:“父亲既然知道这把焦尾琴的价值,那肯定希望这把琴作为传家宝的,如果作为传家宝的话,只有给哥哥才是名正言顺的。如果母亲给了我做嫁妆,不但父亲希望落空,几个兄弟姐妹也会愤愤不平的。” 张氏听女儿说的有道理,犹豫不决。 伊水见目的已经达成,便不再说什么,毕竟拿主意的是母亲,便将焦尾琴轻轻放在桌子上,悄悄退出去。 几天以后,李伊水来母亲房间里,在门外就听见李卫的声音:“……我把琴盒交给纳喇大人时,他见只是一把琴,还不以为然,是旁边有人起哄,说要看看女婿给准备的什么礼物,后来纳喇大人执拗不过,只好让人将琴盒打开,让大家传着看,这时有人认出了说是什么“焦尾琴”,还有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先生,说了一大通之乎者也的,我也没有听明白,不过纳喇大人听了很高兴,还让人将焦尾琴带到后院给小姐太太们观看呢。” 正说着,李卫见李伊水进来了,高兴的跑过去:“妹妹,我听母亲说这把琴还是你从库房里找出来的,哥哥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啊,那纳喇老爷自从看到这把琴对我的态度大有改变啊!” 李伊水看哥哥高兴的样子,实在不忍心开口打断他,可是又不能不说:“哥哥,你能不能不要摇晃我,我都被你晃的头晕了----” 求推荐收藏!!! 第六十章 二废 第三更到! 转眼到了秋末,疾风吹过,畅春园里的海棠树上的叶子在秋风中猝然脱离树枝,在空中飞舞,打个转转后,又悠悠然地飘落到地上。花园里,草木凋零,唯有几株菊花,经霜耐寒,反而绽放得愈加娇艳。 然而,此刻畅春园里的人根本没有人认为菊花娇艳,也来不及为落叶感伤。 除了太子、被圈禁多年的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外,其余的年长皇子,皆在此等候见驾。连阿灵阿、张廷玉、刘琰、郎世宁、雅尔江阿等朝廷重臣宗室王爷也都在场。 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连进进出出的太监都屏息凝气,小心翼翼的垫起脚尖走路,生怕不小心弄出动静来,惹祸上身。 大厅上的诸位皇子被父皇的突然传召弄得惊疑不定,不知道自己的那位皇阿玛将他们全都叫来到底是什么事情,看那些大臣的神色也是不晓得缘由的,看样子像是要作哪一个了,在场的人彼此打量着,猜疑着。 “恭迎圣驾----”太监的声音响起,伴着响鞭开路的声音,康熙驾到。 康熙落座后,众皇子与众大臣请安见礼。 康熙待众人起身后,冷冷说道:“皇太子胤礽,自复立以来,狂疾未除,大失人心。祖宗江山鸿业,断不可托付此人。朕已奏闻皇太后,著将胤礽锢于咸安宫看守。待诏告太庙后,宣示天下!”挥手对身后的太监梁九功说,“宣旨。” 听了康熙的口谕,在场众人面面相觑,震惊无比。纵然之前大家都瞧出皇太子储位不稳,但是谁都没有想到会这般毫无先兆地说“拘”就“拘”了。一时之间,各人有各自的思量。 梁九功忠实的执行着皇帝的命令,俯身:“喳”。随后取过御案上放到圣旨,展开来,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康熙皇帝地这番话在整个京城算是炸了锅。各个官员都在猜度着。权衡着。此时。包括已被废黜地胤礽在内。成年阿哥大多在盘算着。只不过有些人野心大。有些人野心小。还有地一掂量自己地势力和在康熙心中地地位。就觉得自己没戏。早便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匹快马驶进了徐州城。直奔道台府而去。 道台府门口。守门地家丁见来人是从京城来地。不敢怠慢。赶紧进去回报。很快就有人将来人领进了书房。 书房。来人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见前后无人。才踏足进去。见里面只有纳喇大人一个人。便放了下心。近前小声道。“这是完颜大人让下属送来地信。完颜大人说。让您看完之后立刻销毁掉。下属就不进去打扰了。还要回去复命。”纳喇大人见他如此说。也不做作挽留。从袖袋中掏出早已准备好地银两塞进来人手里。身体微躬道。“今日有劳了。小小敬意。还请阁下不要推辞。”来人掂了掂分量。立刻眉开眼笑。“那下属就厚颜收下了。下次大人进京若有何事能帮忙地。就尽管来找。”说罢也不客套。转身就匆匆走了。 纳喇大人打开信件看了起来。不由得震惊。想到太子被废掉已经成为事实。纳喇大人不由得猜想那个令人羡慕储位到底会落入那位皇子手中。 序齿最长地三阿哥?中宫抚养地四阿哥?众望所归地八阿哥?有没有可能是十四阿哥?纳喇大人想到了自己做了十四嫡福晋地外甥女儿。 越想越头疼,最后纳喇大人决定叫来自己的心腹幕僚来商量这件事。 几乎是在同一天,徐州城的各个官员府邸都有来自京城的人员出入,第二天,各个衙门的气氛便有些怪异。 直到十一月份,以复废太子告庙的圣旨才宣示天下,二废太子终于成为定局。 当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正在和李汶水、李沉水逛街。李汶水和李沉水今年九岁,最近被扎了耳洞,开始学习妇容,也就是化妆打扮。这天,李伊水陪着两人去街上挑选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在途中经过的一个杂货小摊,小贩叫卖的一种很大串的紫色镏金耳环,李汶水见了煞是喜欢,问过价钱才八十文钱,于是便买下戴在耳垂上。 前面城墙边上围着一群人,李汶水见状就让翡翠上前打听究竟生了什么事情。 翡翠还没有走到近前,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说是皇帝老爷下了圣旨,太子爷又被废了。 当翡翠将这个消息带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吃了一惊,太子竟然说废就废了,但毕竟事不关己,谈论了一会儿也就丢开了,只有李伊水,心中的吃惊无以伦比的,但是也努力的是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 怎么回事?现在才是康熙五十年,虽然李伊水的历史学的不是很精通,也隐隐约约的记得康熙的太子二废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啊,难道自己待的这个时代不是古代,而是一个和原来世界的平行世界?还是自己的蝴蝶翅膀改变了历史? 李伊水立刻否定了后一种猜测,开玩笑,她可是一直在徐州城做自己的乖乖女,跟那些大人物毫无交集,也根本没有机会扇动蝴蝶翅膀的。 如果这是一个平行世界的话,为什么自己看到的记载历史的资料和自己上辈子了解到一模一样?李伊水疑惑了,或者还有其他的穿越者,进而改变历史? 如果历史与自己知道的不一样的话,那么最后坐上皇位的还是不是四阿哥雍正皇帝?一连想了几天,李伊水仍想不出答案。 这天,李伊水一边想,一边走路,却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哎呀----”李伊水捂着头叫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小耗子。 小耗子因为李家买了他们家的母牛而来到李家,后来,那头母牛没有奶水后,李伊水让母亲将那头母牛还给小耗子家,但是小耗子却不肯平白受这个恩惠,最后拉扯下来,小耗子决定在李家做三年帮佣的代价用来赎回母牛。伊水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小耗子,你不是在账房帮忙吗?怎么跑到这里来?” “我到厨房里跟王厨子核算今年的用炭量的,倒是你,四小姐,你低头走是在找什么?地上有金子?” “没有,”李伊水一挥手,“我在考虑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情。” “国计民生?”小耗子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什么样的大事情?能告诉我吗?” 李伊水想了想,说:“前一阵子太子被废,你听说过吗?” “那又如何?”小耗子兴趣缺缺的说。 “是废太子啊,全天下头号新闻,你竟然不关心?”李伊水不可思议。 “别说只是废太子,就算是换个皇帝,又和我有多大的关系,还不是照样一日三餐。” 李伊水愣了,这时小耗子已经远走了,在他看来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核算今年秋季厨房的用碳量。 李伊水望着小耗子远去的身影突然想到,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谁与她和干?就像老百姓,只要能够让他们吃饱穿暖,他们才不在乎究竟是谁做了皇帝呢,自己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管他皇位怎么争夺呢?何必听书落泪,替古人担忧。 想明白了这个,李伊水的生活又恢复了忙碌和快乐。 第六十一章 婢女 旧历把十一月称为“小阳春”,这日,天气清爽,太阳高照,李伊水信步走在通往花园的小径上,虽然已是秋天,毕竟阳春回暖,在阳光中走动多了,也难免香汗淋漓。可正当她欣赏周围景色的兴致正盛时,一个丫鬟却急急忙地走上来说,太太派人到别院里找她有事情。(独家) 张氏此刻正在处理李福家的新买的人口。 张氏确实打算在李卫成亲之前放出一部分年纪大的丫鬟,让她们父母将她们领回去,自行婚配,但是在这之前需要采买一批小丫鬟,并将她们调理的能够接管下这些丫鬟手中的事情后才能放出去。 十一月份,李卫的房子整修完毕,李福家的就带着人伢子白婆子来到张氏面前。 白婆子将自己手中的十个孩子全都带上,让他们一溜儿的跪在张氏面前,供张氏挑选。 “太太,这是我手上最好的几个孩子,最是聪明伶俐的,也多少教过他们一些规矩,您看看吧。”白婆子讨好地说着,一脸谗媚。 琉璃掀起内室的珠帘,好让坐在床上的张氏看清外面的几个孩子。 外面跪的是三个男孩子和年龄不一的七个小女孩。 张氏先看的是三个男孩,李欢已经正式念书了,也该为他挑选一位在书房伺候的书童,张氏仔细打量了三个男孩,询问了几句,最后挑了衣服是三个人当中最为干净的,长相颇为清秀俊俏,目似朗星,又念过几天书的男孩子十岁的鸣棋为李欢的书童。 鸣棋在其他两个男孩子的羡慕眼光中磕了一个头谢过张氏,李福家的就先行带他到书房去拜见李欢了。 张氏打量着那七个小丫头思量着,张氏当年将玻璃调到李卫房间里伺候的时候,确实有把她给李卫做通房丫鬟的想法,后来得知李卫无意于玻璃,便也将这番心思歇了,见玻璃年纪渐大,也想帮她挑门好亲事,也不枉她照顾了李卫这些年。 那么。代替玻璃位置地丫鬟可要好好挑挑。可不能再来一个像那翠贤之流地。毕竟李卫马上就要成亲。在婚前闹出什么来。岂不是打了纳喇家地脸面。 张氏看到七个女孩子跪在中间地那一个穿粉红衣衫地十五六岁地女孩子微微抬起头看着自己。瓜子脸、杏眼柳眉。长得极其漂亮。心中不喜。先就将她排除了。 张氏从七人身上依次看过。最后。目光停留在穿着蓝色格子衣衫地低着头地十五六岁地小女孩身上。 “左边穿蓝衣服地那个。抬起头来。” 被点到点穿蓝衫地女孩慢慢抬起头。张氏一看是一个平头正脸地。又不显多么美丽妖艳。心中满意。想到这样既不用担心她勾引少爷。又不太差。失了李家地面子。 “你叫什么名字。”张氏俯身问道。 “我----我叫大妞。”蓝衫女孩答道,说话有些紧张。 “那你以后就在大少爷房间里伺候吧,就改名叫翠锦吧。”张氏随口起了一个名字,然后吩咐琉璃将这个翠锦带到东跨院交给玻璃教规矩。 琉璃走后,张氏打量着剩下的几个女孩子,便叫小丫头去请汶小姐和沉小姐过来,让她们亲自挑选自己的大丫鬟,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即将八岁,干脆让人也把李伊水一并请来,让她自己也挑一个,省得日后费事。 李伊水来到的时候,李汶水和李沉水都已经到了,连送翠锦到大少爷房间里的琉璃也返回了正房。 张氏看了剩下六个女孩子一眼,对李汶水说:“你是姐姐,你先来挑选。” 李汶水没有推辞,向那六人看去,第一眼就看中粉红衣衫的女子,但是想到李伊水还没有挑选,有心将这个留给李伊水,便在粉红衣衫女子身上停留了一会儿就转向其他女孩子身上。 那粉红衣女子见李汶水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知道自己没有希望,咬咬嘴唇,感觉有些委屈。 李汶水挑中了一个长相清秀的九岁女孩,叫浩星。那浩星见一位小姐挑中自己,另一位小姐即将在剩下的人中挑选,突然跪了下来,“好心的太太,小姐,求求你们也买下我的妹妹吧,她很能干的,如果你们不买她,白大娘会将她卖进勾栏院的,求求你们了,求你们买下我妹妹吧,我愿意一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 张氏愣了,李伊水三人也没有想到会有这种变故,也愣了。 白婆子连忙拉起跪下磕头不停的浩星,口中喝到:“你做死啊,还不起来----” “白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氏见好好的买丫头出了这种变故,自然不满。 “太太,是这样的,这丫头的妹子身体弱,经常生病,我想府上这样的人家,肯定不会要一个病秧子的,就没有带过来,哪知这丫头竟然认为我心藏歹意,这是我调教不当,太太莫要见怪。”白嬷嬷连忙低头哈腰的说,随后,又狠狠的瞪了一眼浩星。 张氏心中不喜,他们家是买丫鬟的,又不是请她来做主人的,自然不喜欢浩星这般自己拿主意的人,自作主张的行为,张氏扫了李汶水一眼,见她没有要换丫鬟的意思,便没有多说。 这是李沉水站了起来,“母亲,是不是该我挑选了?”见张氏点点头后,继续说:“那我就挑这位浩星的妹子吧。” 白婆子踌躇了,张氏问李沉水:“你都没有见她妹子,就要选她?” 李沉水点点头,“其实我身边不缺丫鬟,多一个少一个没有什么关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她们姐妹在一起呢?” 张氏听了,转向白婆子,说:“那就这么定了。”见白婆子犹豫,问,“怎么?有问题?” “太太,您不知道,那个明月得了很重的病,我找人帮她治好了,这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要是按照一般的价钱来卖的话那我岂不是太亏了。”明月就是浩星的妹子。 “你撒谎,我妹子从来就没有得过病。”一旁的浩星忍不住拆穿白婆子的话。 张氏皱了下眉头,冷冷的望着浩星,浩星这才想起白婆子素日的教导,声音渐渐小了,低下了头,不敢再开口。 “女儿想挑选那个明月,可以吗?”李沉水再次问张氏。 张氏想到刚才说的让她们姐妹们自己挑选自己的丫鬟,此刻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愿意打了自己的嘴巴,便点头同意,转向白婆子:“既然我女儿看中了那个明月,你明天就把她送过来吧。” “这----那身价银子----”白婆子眼中露出贪婪。 “你要多少?白嬷嬷,我们打过多年的交道了,相信你不会漫天要价哦。” 白婆子咽下一口唾沫,“最少得五十两银子,再少我可要亏本了。” 张氏点点头,“那就说定了。” 浩星磕头谢过后,这场风波才算告终。 现在轮到李伊水了,李伊水同样将那个粉红衣衫的女子华丽丽的忽略过了,想她李伊水本来就相貌普通,再弄一个美女在自己的身边反衬自己的平凡?那岂不是跟自己日后过不去?美女是用来远观的,她当然不会放在身边了。 无视掉粉红衣衫的女子幽怨的眼光,李伊水挑选了一个和她同龄的女孩子,叫夏雨。圆圆的脸蛋给人很强的亲和力。 李伊水不喜欢给别人改名字,因此,夏雨还是叫夏雨。 张氏对女儿挑的这个丫鬟也比较满意,便唤李福家的下去跟白婆子结帐,并在明天将那个明月送过来。 第二天,白婆子将那个明月送过来的时候,李伊水正在李汶水房间里刺绣牡丹花,听到这个消息也过去看热闹。 当李伊水看到那个明月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怪不得那白婆子不愿意放手,那明月如玉的面容,轻咬下唇,那珠玉一般的贝齿配以殷红的面容,柔顺披在肩头的黑,一时间竟显得有些零落单薄,意外的惹人怜惜。稍有局促,待看到自己的姐姐浩星后,脸上才展露出笑容,小小年纪就露出了惊人的美貌,那长大以后想必会倾国倾城,昨天的那个粉红衣衫的女子根本没法跟她比,怪不得白婆子像宝贝一样将她藏起来。 “你就是明月?果然人如其名。”李沉水也欢喜不已道:“你不用改名字了,以后还是叫明月吧,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第六十二章 年关 第二更! 徐州城里各个衙门的官员这个年实在是不好过,而其中最不好过的当属黄德川。 去年的今日自家门前还是车水马龙,可现在却是门可罗雀,黄德川看在眼里,心里也不是滋味。 太子被废的消息十一月间传遍天下,他这个徐州城里有名的太子党立刻成为瘟疫一般的人物,人人躲着走,就是在衙门里,除非必要的事情,也没有人愿意到他跟前去,这和以前那些人争先恐后的邀请巴结自己,以和自己说话为荣的情况截然相反,纵然黄德川在官场上混了二十多年,深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的道理,在这一刻也不禁感慨世态炎凉。 太子在康熙四十七年的时候就被废过,之后不久不是还复立了吗?也许这一次,皇上也会很快气消,再次将太子复立呢。黄德川心中安慰自己,可是他自己都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因为这一次皇上不但作太子,连太子的门人都没有放过,看来是为下一位储君扫平道路的,黄德川苦笑一声,看来过了年自己的这个府伊就做到头了。 “老爷,老爷----”管家疾步跑了过来。 黄德川见管家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禁皱眉想斥责:“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有什么大事?” “老爷,梁大人----梁大人来了。”管家停下脚步,努力的使自己语气平和。 “梁大人?哪一个梁大人?”徐州城姓梁的官员有三个,黄德川在思量着究竟是哪一个会来看自己。 “是府丞梁清标梁大人----” “他来做什么?” “来给老爷拜年。还送了年礼来呢。”管家激动地说。 黄德川想到自己平日与梁清标来往不多。对于他此刻来看望落魄地自己感到疑惑。但是在过年节地时候有人还惦记着自己感到欣慰。忙命管家将自己地官袍找出来换上。然后到正厅里接待梁清标。 李洵和张氏来梁清标家看望妹妹妹夫地时候。梁清标刚刚从黄德川家回来。与大舅哥见礼后。说了几句家常。李氏就将嫂子张氏迎入内室。梁清标顺势请大舅哥到书房里说话。 李洵见妹夫春风满面。不由得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我去了黄德川家。” 李洵大吃一惊:“你怎么现在还去他家。会不会惹祸上身?” 梁清标不在意的摆摆手,“黄德川虽说是太子党的,但是他运气好,刚好三年任满,加上官声不错,吏部的考绩都是优,朝廷也会给他留脸面的,到时候会是任满调职,而不是罢官,这样的话,他走之前会按照惯例上一个举奏下一任的折子的,这样我就有机会了。” “你打算让黄德川举奏你?”李洵怀疑的问道:“吏部会把他的举奏当一回事吗?” 梁清标得意的笑道:“吏部不但不会把他的举奏当回事,相反,不管他举奏谁,那个人就会被怀疑是太子党的人,肯定当不上徐州城的府伊的。” “那你干嘛还找他?” “现在徐州城有资格接管府伊的人包括我有两个人,黄大人当然不会保奏我的。”梁清标话中有话的说道。 李洵恍然大悟,不禁为当官的花花肠子感到敬佩,相比之下他们商人还是太单纯了。 梁清标说完自己的事情,就开始询问李卫的婚事了。 “大舅哥真真是走了一番好运气,现在太子倒台,是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那个纳喇家,与十四阿哥是姻亲,十四福晋就是他们家外甥女儿,日后八阿哥得继承大统,十四阿哥是八爷党,必会封王,大舅哥也是有一门贵戚。”说完,梁清标还羡慕不已。 李洵毕竟不是当官的,对于继承大统之类的事情关注自然不如梁清标,见梁清标说的这般肯定,也信了几分,心里有了几分欢喜。 说到日后的官场,梁清标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这般说起来,太子倒台还不是时候,如果在林至磊侄女婿考中举人的时候的话,空缺出来的位置会更多,至磊也能够挑一个好的,起码也能是六品,运作妥当的话五品都有可能。现在看来,至磊只是做一个七品县官还是委屈了。”梁清标颇为惋惜的说。 “哪能这般说,这个七品都还是托了你的福,现在他的不少同年还在侯缺呢,让他熬上三年吧,到时候有资历了,往上升官也能顺当些。” 梁清标点点头,不在说这件事,开始问李卫的婚事准备的怎么样,大定的聘礼都准备了那些,又将满族的一些习俗忌讳说了一番。 内室,张氏向小姑询问梁少绍的婚事。梁少绍是李氏的独子,年前和一曹姓小姐订婚。 “是那个曹家?”张氏问道,没有听说过徐州城有姓曹的大户人家。 “是江宁曹家,就是江宁织造府的曹家。”李氏喜滋滋的说,这门亲事可是梁清标费劲心思求来的。 “江宁织造府?可是今年皇上圣驾驻扎的那户人家?”张氏想起来曾听丈夫说过,圣驾南巡期间在这曹家的事情在江南可是传开了。 “不错。” “绍哥儿能娶他们家女儿,可真是好福气,那个曹家可真是气派,整个江南都是有名的,家里都接待过皇帝啊----”这种风光张氏连想都不敢想象。 李氏有些不好意思,对外人自然是这般说,但是现在面前的是自己的亲嫂子,李氏不需要显摆,决定实话相告:“其实绍哥儿娶的不是那曹大人的女儿,只是曹家的族女,是曹大人的堂侄女。曹大人的女儿才不会嫁给我们这样的人家呢。人家嫁的是铁帽子王。” 张氏听了,不明白小姑说的话,便追问起来。 李氏由于丈夫经常向自己讲述官场上的利益亲属关系,因此知道曹家出了一个铁帽子王嫡福晋,此刻正好向嫂子卖弄起来。 张氏听完后,感慨道:“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族侄女也尊贵的很,想来那个曹寅大人有机会的话也会提携自己的侄女婿的。绍哥儿日后想必一帆风顺,妹妹日后就等着享福吧。”李氏听了也极为受用。 李伊水这个年过的不好受,她绣得牡丹花已经返工两次了,照着这样的度,只怕哥哥大定前这幅花开富贵的牡丹图是绣不好的。 看来只有加班加点了。 李伊水无奈的看着面前的蜡烛,微弱的烛光会把她的眼睛使坏的。上一辈子还能够戴眼镜,这个世界连眼镜店都没有,如果眼睛近视了,她该到哪里配镜子去? 只有早晨早些起来了,平时在抓紧一下时间了。 诗会可以不去,那些诗经自然也暂时停下来,这段日子除了吃饭睡觉,给母亲请安外,剩下的时间都用在刺绣上。 尤其是在看到李沉水的鸳鸯戏水即将完成,连李汶水的蝶恋花图也快到了收尾的地步了,李伊水更是下定了决心。 第六十三章 大定 第三更到! 二月初十是李家向纳喇家纳喇素琴下大定的日子。 由于旗人女子要参加选秀,故朝廷对旗人女子的户籍管理比较严格,婚丧嫁娶都要备报的。所以初十那天,除了要举行通书过礼的大定仪式外,纳喇家还需要向正白旗都统那边报备。 这天李卫早早的起来,将已经准备好的聘礼又检查了一遍,见一切没有问题,然后去上房向父亲和母亲请安并一起吃早饭。 李家准备的聘礼所有的物什数目都是双数。小件的聘礼都是用大红什盒装的,依惯例,要有“鹅笼”、“鱼池”、“酒海”等,其余的尺头料子、四季衣裳、头面饰、合欢被褥等就是李家出的聘礼了。 自从那日李洵听了妹夫梁清标的话后,知道儿子李卫的这门亲事不仅是儿子的心愿得偿,也对于李家的将来大有裨益,除了张氏先前准备的聘礼外,还特意跑到江宁采购了一番,加上张氏事先为李卫准备的聘礼,昨天将聘礼装箱时,竟然整整装了三十六抬。 张氏看到这些聘礼也不由得咂舌,幸亏李卫是嫡长子,他的婚礼规格其他弟兄没法比,要不然李家光给几个儿子娶亲的花费就够受得了。 早饭过后,梁清标携妻子李氏来到李家,这时李家请的“全福太太”郭氏的马车也来到李家的门前。 梁清标检查了一下第一层放装了礼单的拜匣,又用眼睛将那三十六抬聘礼扫了一遍,觉得李家安排的一切都比较妥当,便对李洵点点头。 七十二个抬聘礼的人有的是在李府当差的,也有的是李洵从庄子上调过来帮忙的佃户。此刻全部都是一身新衣帽,整齐利索的站在两边。 李洵看一切妥当,人又都到齐了,便指挥抬聘礼地队伍开始出。 三十六抬聘礼地队伍排成长队。从李家出向纳喇家走去。很快就吸引了街上一群人来看热闹。 面对周围人地指指点点。李卫坐在马上。头抬地更高了。 到了纳喇家。先将聘礼放到女家祖宗案前。李洵和纳喇大人两亲翁并跪斟酒。互递。蘸祭。称“换盅”。 李卫早就被一系列地繁文缛节弄得昏头转向。悄悄问过苏青川后。才知道要将自己手中地那张“红绿书纸”(纸张两层外红内绿)地定亲凭证交给对方后。并拿到“回帖”。这“过书”和“文定”才算完成。 终于盼到了男方送“过书”地环节了。李卫赶紧将定亲凭证送上去。去迟迟不见对方给“回帖”。反倒是将张氏请到内宅。李卫诧异不已。 纳喇太太请张氏进内宅是为了“插戴礼”。 内室里,张氏将早先预备好的一对赤金累丝凤钗和一朵榴开百子镶嵌珠石的珠花插在盛装打扮的纳喇素琴头上。 插戴礼毕,张氏拿着纳喇家的回帖从内室里退了出来。 直到下午,大定的一切仪式才算忙完。 张氏已经依规矩向纳喇家要来纳喇素琴地衣裳尺寸和“小日子”,着人算婚期。 三天后,纳喇家派人来李家量房间尺寸,预备置办嫁妆中的家具。 领头的是纳喇太太身边的金嬷嬷,纳喇太太听说李卫身边的大丫鬟玻璃已经和李家庄上的管事的儿子定了亲,婚后就不会在李府当差,现在李卫身边换上了一个叫翠锦的丫头,这次纳喇太太使金嬷嬷过去也有考察那个翠锦的意思。 金嬷嬷在拜见了张氏后,张氏吩咐琉璃带她们一行人到李卫的新居去丈量房屋。 金嬷嬷打量着李家李卫的住处,三间正房,镂花的木窗都开着,从房间里看,窗外是大片的花园,一种花瓣毛茸茸红艳艳的大花朵开得到处都是,倒也雅致。 书房周围并没有种植花草,只平整的铺了清水砖。李卫生性喜爱阔朗,爱好武艺,因此书房后面则是一片开阔场地四角堆放了几副石碾和兵器架。 金嬷嬷一边让跟来的人丈量房屋,一边对琉璃说:“伺候李少爷的人都让她们出来见见吧。” 琉璃心领意会,转身就去叫玻璃等人。 李卫房间里的丫鬟排成一排站在金嬷嬷身边,最前面的就是玻璃,金嬷嬷将注意力放在第二个人身上。 第二个人就是翠锦。 金嬷嬷一眼看过去,那女孩子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青布裙衫,身量要比玻璃略高一些。清清瘦瘦的一张瓜子脸,肤色微显苍白,姿色不过清秀而已。一头乌黑的长打了两根粗粗的麻花辫子,通身上下并无饰物,让人看了反而觉得清爽。 金嬷嬷仔细看她相貌,就觉得比自家小姐要逊色多了,便也放的下心来。 等丈量完房屋,金嬷嬷让其他人在外面等,自己进正房向张氏告辞。 正房中,李汶水和李沉水姐妹正在给张氏请安。 这些日子,李伊水加班加点的终于在哥哥大定前将那幅花开富贵的牡丹图绣好了,精神憔悴的她恨不得趴在床上睡上三天三夜,因此,只有李汶水和李沉水带着丫鬟来给张氏请安。 金嬷嬷一进门就看见双胞胎姐妹,见到这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妹,心中暗想,李家姑爷的姐妹们到都是长得水灵灵的,拜见完张氏后,转身向外走,眼角瞟见了站在一旁的明月,狭长的丹凤眼轻眯,纤长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漆黑的眼睛里盛满笑意,嫣红的美好双唇微抿,虽然年纪还小,相貌已经让人转不开眼睛了,金嬷嬷暗暗称奇,没想到李家的丫鬟里还有这般姿色,幸亏不是在姑爷房间里,要不然,那还不是个祸患?金嬷嬷暗自庆幸了一阵子,便不把她放在心上,转眼就将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 求推荐收藏! 第六十四章 诗会(上) 第一更到! 经过了几天的休息,李伊水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活蹦乱跳。 虽然绣品比不上李沉水的,但是也是针脚细密,花瓣层次分明,可以摆出去看啦。 李伊水满意的看着自己几个月的劳动成果。 想到自己已经耽搁了好几期诗会,李伊水自己都觉得脸红,既然现在手边的事情都已经忙完了,李伊水便想到了即将开始的三月份诗会。 这次可不能在缺席了。再不到场的话,她可不敢保证叶天凝这丫头会不会飙。 穿上漂亮的白色云纹锦裙,李伊水和两个姐姐前去附庸风雅了,当然,按照叶天凝的说法叫做“切磋学问”。(独家) “啪”的一声,一块小石头砸在李伊水的肩膀上,打断了李伊水的魂游天外,李伊水回过神来赶紧看自己的衣服,这件衣服可是她刚上身的啊,千万别----。 仔细检查了一下后,李伊水才放下心来,开始寻找肇事者。 肇事者并没有逃逸,相反,他还在悠闲自在的看着她。 “小耗子,别以为这段日子管家看重你,我就不敢揍你。”李伊水冲着肇事者挥舞着拳头。 “四小姐当然敢了。”小耗子不在意地说。转而成郑重色:“不过以后请四小姐不要叫我小耗子了。我现在有大名。以后四小姐可以叫我姚之洛。” “姚之洛?”李伊水念叨了几遍。“怎么叫这么别扭地名字。我还是觉得叫小耗子好。” “这是苏先生特意给我取地。这名字可比小耗子好听多了。”小耗子坚持。 “好好好。那以后就叫你姚之洛。”李伊水急着出门。不想与他多纠缠。 “小姐要出去。去哪里?”小耗子问道。 李伊水立刻面露得色:“当然是吟诗饮酒风花雪月去。”说完。看见李汶水和李沉水也出来了。就不顾再和小耗子说话。赶紧跑到马车上准备出。 赶到叶天凝家里的时候,李伊水看到了好几个陌生的面孔,看来是她们不再的这几个月新加入的成员。 叶天凝见李伊水等人来,就替她们一一做了介绍。 现在诗会已经有十九个人了,当然能够经常做诗的不过是一半,其他的人不过是聚到一块谈天说地的。 旁边的人听到这三位是金织坊李家女儿,都很好奇的询问前一阵子李卫和纳喇素琴订婚的事情,看来这件事在徐州城引起不小的轰动。 钱如玉到现在还是分不清李汶水和李沉水两个人,不过这并不影响她和姐妹俩的感情,因为她不管碰到哪一个,都只会喊“李姐姐”。 李伊水认识了一下新来的几个人,说笑了一会儿,由于人还没有到齐,大家只好先等待,聚在一起认识后,便各自找要好的玩去了。 虽说是玩,但是不能跑,不能跳的,除了几个年长的在一起谈论衣饰胭脂美容外,其他的人大都是在玩翻绳游戏。 有的是拿着一根彩绳,绳两头系上,环绕于双手,撑开在空中,用自己的双手,或缠或绕,或穿或挑,把缠绕于双手的线绳在手指间绷出各种花样来,面条、金鱼、吊桥、菊花等等,一个人也玩得乐滋滋。 李伊水是和钱如玉两个人玩翻绳,金凤小姑娘好奇地凑到她们面前,看得全神贯注,并帮两人当仲裁。 看了一会儿,金凤也来了兴致,想要试一试,钱如玉便让位,李伊水开始教金凤玩双人翻绳:拉锯扯锯、牛槽变手帕、手帕变青蛙、青蛙变玻璃锤……金凤总是翻不好,钱如玉自己在一边干着急,恨不得抢过绳子替她翻。李伊水不理会钱如玉,笑眯眯指点金凤的错误。 又和金凤玩了几次翻绳,金凤的技术大有长进,颇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许多没见过的花样也能翻出来了。 三人正在兴高采烈的玩着,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来迟了,劳累大家久等。”声音清脆,压住了小亭里熙熙攘攘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每一个人耳朵里。 叶天凝一听声音,立刻撇下和她在一起的女伴,迎出小亭,笑道:“我们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了,说吧,该怎么罚你。”边说边挽着一个十二三岁的丽人进入小亭。 李伊水打量那人,只见这个人打扮与小亭众姑娘们不同,彩绣辉煌,恍若神妃仙子。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缨络圈,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云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 李伊水正在打量的时候,听见叶天凝扬声介绍道:“这位殷小姐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殷大人的孙女,盐运司副使的女儿,我们诗会的大才女殷芊芊。” 原来是老爹是管盐运司的,怪不得穿着这般华丽。李伊水恍然,但是就算单论这殷芊芊的相貌也是一流的,绝对比李汶水姐妹要强,称得上是艳压群芳了,如果硬要比的话,大概只有家里的明月长大后好好打扮一番才能和这个殷芊芊一争高下。 李伊水向身旁的金凤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是正三品,而盐运司副使是从五品,不由咂舌,这样的一个身份在这个诗会里确实数得上重量级了,怪不得叶天凝要等到她来才开始诗会呢。 这时,殷芊芊笑道:“叶妹妹这般说,好像是有人不知道我的身份故意宣扬一般。” “今天来到的人确实有不认识姐姐的。” “哦,难道又有新人加入?”殷芊芊疑问,边说边往小亭里张望。 第六十五章 诗会(下) 第二更! “不是新人,”叶天凝笑着摇头,“是你加入的这几次诗会,她们家里有事情都没有到,所以才不认识你。” 这时殷芊芊已经看到李汶水和李沉水双胞胎了,叶天凝过来向殷芊芊介绍,李伊水不得已也站了起来。 “她们家里有喜事,忙的没时间。”叶天凝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李家的事情,殷芊芊果然来了兴趣,兴致勃勃的打量着双胞胎。 李伊水暗叹了一口气,自己和两个姐姐在一块的时候,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 “你们就是李卫的妹妹,这段日子我可没有少听说他,可惜没有机会见面。” 李伊水心中一动,问:“你认识纳喇素琴?” 殷芊芊点点头:“是啊,不但我认识,我的好几个姐妹都认识她,现在我们每天都在谈论她。” “谈论什么?”李伊水好奇,毕竟纳喇素琴即将成为他们家里的人,关心一下也是好的,李伊水郑重声明是关心而不是八卦。 “谈论她和你家哥哥的事情,有的人羡慕,也有的人惋惜,认为她是不值了。”殷芊芊不介意的说。 李伊水还想问,却被殷芊芊转移了话题。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诗会是不是可以开始了?”殷芊芊转向叶天凝问道。 “当然可以开始了。笔墨纸砚都准备好了。以一炷香为限。大家随便作诗。一炷香之后。都交到我这里。大家在一块评论诗。”叶芊芊指挥小丫头将香点上。 各人便到一处冥思苦想了。 李伊水感到奇怪。不是自由作诗。谁爱做谁就做吗?怎么成了每个人都要写诗地呢?低头轻轻问了钱如玉才知道。这也是殷芊芊来了之后向叶天凝建议。定下地新规矩。 这个规矩好地一面是它使得诗会名副其实了。可是它却苦了不怎么会作诗地李伊水了。那么向叶天凝提出这个建议地殷芊芊想必手下有两下子。毕竟在诗会想要独占鳌头地唯一办法就是凭借自己地才华才行。 看看香燃地差不多了。李伊水赶紧将这些有地没地驱出脑海。开始认真构思自己地诗。 转眼时间就要到了,李伊水才有了四句,只好匆匆的将诗写在纸上:“日照黄河涛,风吹绿柳条。棉袍细细拆,春花急急开。”交了上去。 待到大家评论诗的时候,李伊水特别注意殷芊芊的诗,只见她写的是咏颂梅花的诗:“满城桃李望东君,破蜡红梅未上春,窗几数枝逾静好,园林一雪碧清新。” 李伊水将这诗念了几遍,心中暗赞道,这个殷芊芊确实是有才华。 待到大家将所有的诗评论了一遍后,最终选出殷芊芊夺冠,众人没有不服的。 评论诗的时候,叶天凝拿出碧螺春茶和精致小点心招待大家。 碧螺春是在康熙三十八年列入贡茶的,上等的碧螺春有价无市,但是这里毕竟是江南,碧螺春茶的产地,想买一些次一等的碧螺春茶还是很容易的,有很多人家就拿这样二等的碧螺春茶待客,显得隆重又上档次。 李伊水喝着碧螺春不由得想起了后世那品种繁多的饮品,看来这个世界饮品单调,现在甚至连龙井、铁观音都还没有开出来。 茶叶是暴利,李伊水知道凡是有茶园的人家背后都有大靠山,虽然知道龙井、太湖一**产好茶叶,也没有心情染指其中,现在她只是在想前世在夏天吃的冰糕、冰激凌。 夏天马上就要到了,李伊水记得家里在冬天采集了不少冰块放在地窖里,预备夏天解暑,看看能不能利用上。 作诗的排行出炉了,李伊水在十六个人中排在第九,既不考前,也没有落到最后。 大家又说笑了一会儿,就6续告辞。 李伊水在上车的时候,看到同样想上车的殷芊芊,望着她出色的容貌,心想:这样一个女子,论家世、论相貌、论才学都是一流的,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才子才能匹配上她。 到家门口时,李伊水看见小耗子在指挥一群人搭喜棚,待马车驶到小耗子跟前,李伊水挑起车帘,冲着小耗子说:“小耗子,加把劲,再过几天就是我哥哥的大喜之日了,这喜棚可千万别出质量问题啊。” 小耗子眼角青筋直蹦,“四小姐,不是说过不要再叫我小耗子吗?” “不叫你小耗子叫你什么?”李伊水奇怪的问。 “我有了大名。” 李伊水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是苏先生帮你取的,叫什么来着?”李伊水抓抓头,想不起来了,记得当时自己着急出门,忘了小耗子的大名了。 小耗子无力的看着李伊水,告诉她:“姚之洛。” 李伊水不好意思的说,“姚之洛是吧,下一次我一定记住你的名字。” 这时,马车驶进了李家大门,小耗子在后面喃喃自语:“希望下一次,你能够记住。” “苏先生这个酸秀才,起得是什么名字,拗口又难记,哪里像小耗子这般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还害得我丢了脸,姚之洛是吧,这个名字我记住了。”在马车里,李伊水不满的说,旁边的李汶水和李沉水都笑了。 “我终于明白孔夫子为什么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了。”李汶水做恍然大悟状。 “姐姐,你这般说的好像你不是女子似的,难不成你是男扮女装?让我瞅瞅----”李伊水立刻反唇相讥,并动手往李汶水身上摸了起来,李汶水怕痒,躲到一边,但是马车上没有多大的空间,不一会儿,三人就闹做一团。 马车在三人嘻嘻哈哈的笑声中驶进了李家后宅。 注:“满城桃李望东君,破蜡红梅未上春,窗几数枝逾静好,园林一雪碧清新”摘自宋代曾几在《雪后梅盛开折置灯下》 第六十六章 送妆 第三更到! 四月十九日是迎亲的正日子,四月十五日的时候,李府就张灯结彩,处处贴喜。前院的喜棚已经搭就,厨师进棚试灶落作儿,娶亲官客和全福太太都已经请好了,诸事都准备齐全,李府里里外外一片喜气洋洋。 虽没到正日子,却已经6续有亲友上门道贺,江宁也有不少人送贺礼过来,除了亲戚好友,以前李卫帮助过的人也有不少亲自赶来贺喜,这些人到来自然少不了酒菜席面招待。 李洵的妹妹李氏征得丈夫的同意后,过来帮着张氏料理李卫的亲事,出面招待亲朋女眷。 等到十六日的时候,簇新地花轿已经摆在喜棚前,同时也算正式开席了。按照规矩,这天是李家招待本族近亲同堂亲眷宴会,然后是到催妆,迎妆。 李洵没有亲兄弟,除了妹妹妹夫外,几个堂兄弟全都到场,过来帮忙,张家除了“全福太太”郭氏外,张氏的两个嫂子马佳氏和尹氏也都过来了,张碧映因为已经定了婚,不宜出门,尹氏只带着琦晓来到李家。 张氏与李氏又仔细将新院子看过,新房墙壁糊成四白落地,打扫干净,就等妆奁一到,即刻可以安妆。 午饭后,李纪就带着和他同科考上秀才的几个相熟的同窗骑着高头大马,前去纳喇家催妆。 不一会儿就有穿着新衣新帽地李家下人回来报信,纳喇家奁了。 随着报信下人的话,李家大门口的鼓乐手开始奏响乐器,喇叭唢呐一起飘扬出欢快喜悦的音符。 从纳喇家到李家的一路上,看热闹的人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看着那一抬抬的嫁妆浩浩荡荡的驶进李家。 第一抬大红什盒盛放着大红礼单。上面列着素琴纳喇地嫁妆。 第二抬就是十块土块和四片瓦。代表着素琴纳喇嫁妆里地十倾地和四间房。单单这一抬就引起了不少人地羡慕。 再往后就是四十六抬地家具。上等花梨、紫檀木所制桌几箱柜一应俱全。最引人注目地就是那件一人高地绘着“榴开百子图”地玻璃穿衣镜。整整一人高地穿衣镜。平整清晰。毫无瑕疵。引起了不知多少人地吸气声。 其后便是衾被枕褥、幔帐挂帘、四季衣裳饰并尺头衣料等等共三十八抬。如意、盆景、钟表、瓷器等摆设二十八抬。最后六抬是素琴纳喇陪嫁丫鬟和乳母地衾被枕褥等物。 有心人细细数了素琴纳喇地嫁妆。竟然达到一百二十抬。不由得咂舌。这在徐州城是极其罕见地。却不知纳喇素琴地嫁妆是她母亲按照她会选秀被指婚给权贵宗室地标准预备地。现在虽然素琴嫁给了李卫这个小小地监生。但纳喇太太仍不肯委屈女儿将嫁妆全部给了女儿。让女儿风光出嫁。 到了李家。四十六抬家具按照早先量好地地方一一安放到位。三间上房。四十六抬家具已经布置地满满当当了。剩下地嫁妆就摆放在李家大院里。供宾客观赏。这嫁妆将会在院子里摆放三天。直到正式成婚前才收起来地。 李家设宴请送妆的众管事仆从吃酒,并吩咐人抬出事前包好的银封和若干串赏钱给众人。 众人围在纳喇素琴的嫁妆面前观看,从精致的衣服饰到盆景花瓶摆设。从罗汉床立柜八仙桌到衣架屏风几案,从胭脂水粉到玻璃瓶装的西洋香水,玻璃穿衣镜前更是围了一群人,连女儿做了国公夫人的马佳氏都说,她给自己女儿的嫁妆尚没有这般阔气,这可是一整面的大镜子啊,就是你有钱也没地方买去。 李伊水对那件玻璃穿衣镜并不感兴趣,毕竟她前世见过的玻璃镜海得去了,对家具衣料饰也没有太大兴趣,她更感兴趣嫂子陪嫁来的胭脂水粉,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况且是一个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李伊水也想研究一下这个世界的纯天然的化妆品功效如何。 十六抬的大红什盒里盛了头面饰、胭脂水粉等物。纳喇素琴的胭脂水粉比起李汶水和李沉水的要多得多,尤其那几瓶西洋香水更是引起李汶水姐妹的惊呼。 有画眉毛的黛石,却没有增长眼睫毛的睫毛膏之类的;胭脂纸倒是有四五种颜色,李伊水稍稍点了一下头,有增白的粉,却没有护肤的东西,至于眼影、指甲油之类的李伊水也就不再奢求了。 最终,李汶水李沉水等人羡慕不已的妆扮之物在李伊水眼中只是刚刚能够使用罢了。 李伊水估计纳喇素琴陪嫁的胭脂水粉的数量至少能够用十年,这时她想到了一个保质期问题,记得前世买化妆品之类的东东时,保质期最长的是三年,很多都是仅仅一年,这还是化妆品里添加了各种防腐剂的情况下,难道她们都不在乎产品过期问题? 李伊水将这个疑问向李汶水和李沉水提出了,说了半天才向两人解释清楚保质期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那些胭脂水粉会坏掉啊,”李汶水说:“这个你可以用眼睛看啊,颜色变了就是坏了,或者变了味也是坏了,坏了的仍掉就是。” 李伊水头上几道黑线,照她们说的那是化妆品产生霉菌了,并且到了用肉眼能够看到的地步才会扔掉,啊啊啊,难道古代的保健意识这么差?李伊水受不了了,李伊水决定以后自己用的化妆品一定要一手管理,考虑到古代没有消毒灭菌密封之类的,李伊水将化妆品的保质期再次缩短,过两年的就坚决不用。 第六十七章 迎娶 到了成亲的正日子,李卫早早起来,唤翠锦进来送了热水,梳洗后,玻璃带着小丫鬟摆上吃食,李卫匆匆吃过早饭,就要换上新郎官的喜袍,到大门口迎客去了。 这时,琉璃走过来,问玻璃,“大少爷吃过饭了?” 玻璃还没有回答,就让在里间的李卫听到了,说:“吃过了,怎么?前院有客人来了吗?” 琉璃这时走了进来,看到桌上还剩着大半的饭菜,就说:“太太说了,今天大少爷要在门前跪着迎客送客,最是辛苦,让大少爷早饭多吃一些,要不然,你这个新郎官恐怕是没空闲吃饭的。” 李卫无奈,只好将桌上的龙眼小包子和人参粥又吃了一些,边吃,边问琉璃,“现在内院有客人到来了吗?” “梁姑太太已经到了。”琉璃口中的梁姑太太就是李氏,李卫的亲姑妈。 彼时婚俗,在男娶女嫁的正日子,至亲好友多是上午即去道喜祝贺,而且全家都来,这就是所谓阖第光临,方显得亲热。姑姑既然来了,那么姑父也一定到了。 李卫将小包子吃完,再也没有吃饭的心情了,换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少爷,等等----”玻璃在后面叫。 “这是什么?”李卫看玻璃手中拿着两个像垫子一样的小东西,疑惑的问。 “这是四小姐做的“跪得容易”,她吩咐我让您今天帮到膝盖上。” 李卫拿过垫子。现里面絮得棉花。绑在腿上磕头迎宾客地时候确实可以省很多地劲。但是李卫摇摇头。说:“我练过武。还不需要这个。你给她拿回去吧。” 说完。便匆匆往前院走去。 李伊水得知李卫没有用她辛苦做地跪地容易地时候。骂了一声李卫是不知好歹地傻瓜。就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了。 虽有李氏地帮忙。张氏迎客陪客仍然很是辛苦。看到儿子兴高采烈地样子。张氏有些心酸。虽然儿子如意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娶了媳妇忘了娘。以后大概儿子会忘了是谁把他拉扯大地。心里只有媳妇了。但是转念一想。自己地儿子并不是这种人。而且看着那个纳喇素琴也是知书达理地人。而且。儿子早晚是要娶亲地。总会有有媳妇地那一天地。 这一整天。张氏都在患得患失中度过地。 但是表面都是笑颜盈盈地陪着客人说笑。接收客人地恭贺祝福。 李卫来到前院客厅,除了姑父梁清标外,堂叔李江和李清也已经来了,父亲李洵在陪着说话,不一会儿,堂伯李津和二舅舅张雨净也来了。 见李卫进来,这些人冲李卫点头,道:“卫哥儿大喜了。”李卫冲着几位长辈磕打千请安后,李洵跟他说:“赶快到前面门口去迎客吧,这里我来陪着就行了。” 李卫向众人告罪一声,就向大门口走去。 在大门口,来李家贺喜的宾客,平辈的,李卫就打着千礼,遇到长辈登门道贺的,李卫就要磕头,偏偏李洵的辈份小,而且今天来贺喜的大都是李洵的同辈,甚至是李洵的长辈,导致李卫不停的磕头,一个上午下来,少说也磕了五六十个头,到后来,饶是李卫曾经练过武,也感觉到膝盖疼,这时才后悔没有接受妹妹李伊水的好意。 除了亲戚,李卫的一些狐朋狗友也来了不少,见面少不得打趣他,李卫一一含笑任由他们,这些人来的时候,李卫反倒轻松,只是行一个平礼,可以让酸的膝盖歇一歇。 忍一忍吧,一会儿就到中午了,李卫自己安慰自己。 终于李卫盼到了中午,可是他作为新郎官又要敬酒,等好不容易脱身回到自己房间,褪下喜袍一看,膝盖已经肿起来了,这时,玻璃看见,惊慌的拿来药酒给李卫涂在膝盖上,又要将那个跪的容易给李卫绑上,李卫伸手拦住,下午已经不用跪宾客了,只有拜堂和拜宗祠时跪拜一下,难道他还要投机取巧不成。 李卫回房间还没有吃上几口饭,张氏就派琉璃来唤他,说是起轿的时辰快到了,让他赶快来正厅,李卫不敢怠慢,连忙随着琉璃来到正厅。 三声锣响行了响房礼之后,“全福太太”郭氏先行到天地桌前上香叩。新郎官李卫随即也向天地桌上供奉的诸神三叩。之后全福太太点了灯花,进行“照轿”、“薰轿”、“压轿”一系列驱邪却煞气地程序后,花轿就可以出,迎亲开始了。 李卫身着大红喜袍,骑着高头骏马走在前边,迎新人的喜轿紧跟在后。鼓乐手等人伴随左右,一路喧嚣的向纳喇家走去。 在锣鼓炮竹声中,喜轿到了纳喇家,纳喇家同样着红挂彩,李卫在门口用喜钱红包叫开门后,将花轿泰勒进去,花轿往后院闺房去接新娘,李卫则到正堂,给岳父、岳母三叩,行谢亲之礼,然后再到闺房前隔帘子深作一揖地,催妆迎亲。 直到花轿上了路,李卫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骑在马上,感到恍恍惚惚的。 到了家门口,李华将李卫从马上扶下来,李卫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便一个劲的傻笑,搞得李华以为自己家少爷出毛病了,在后面掐了一下他,才好过来。 纳喇家的送亲太太是纳喇素琴的长嫂,她与娶亲太太郭氏相携进了喜堂,往天地桌那边上香。 这边花轿前摆好了马鞍子、火盆,连给李卫的弓箭也准备上来了。 李卫从李华手里接过弓箭,隔着轿帘虚三箭。破除邪魔。 轿帘掀起,由“全福”少女琦晓从天地桌上拿来脂粉,为新娘填脂粉,然后扶了她下轿。 李伊水原本是想担任这个“全福”少女的,只是她是新娘子的小姑,并不适合再担此任,最后张氏请自己的侄女张家嫡出的小姐张琦晓为“全福”少女。 新娘子一身盛装,持苹果、抱“宝瓶”,由两位“全福太太”搀扶着稳稳当当地过了马鞍、火盆,踩着红毡,迈进了喜堂。 等到吉时良辰,李卫和纳喇素琴双双跪倒天地桌前,依规矩拜了天地,齐齐入了洞房。两位新人按照特地请人指点的方位坐帐,然后娶亲太太开始撒帐。她一边将桂圆、荔枝、红枣、栗子、花生等喜果撒在帐内,一边念叨着吉祥话祝福新人。而后撤了帐篷,裹了红绸的新秤杆被奉了上来。 待李卫拿着秤杆,掀了红盖头后,夫妇对饮了合卺酒,由全福太太分喂了两人子孙饽饽后,仪式算是结束, 作为新郎官的李卫便可以出去待客。新娘则需在洞房内面向喜神方位盘腿坐在炕上,不得随便下地走动,这规矩是要到当夜合卺之后,次日才能下地。 院内的喜棚里,客人还没有散去,聚在一起觥筹交错,热闹一片。 李卫一直陪到晚上客人散尽,才能回到喜房来,但是这时候身边又跟着几个叫嚣着要闹洞房的狐朋狗友,进入喜房,这些人嘻嘻哈哈的拱手向嫂子问好,拍着胸脯说如果嫂子受了李卫的气,他们负责给嫂子出气,最后,腆着脸求嫂子帮他们介绍一些好姑娘给他们认识…… 终于将这些人打出去,全福太太和房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最后出门的丫鬟还体贴的将房门关上。李卫松了一口气。 待到纳喇素琴想开口说话时,李卫将中指放在嘴唇边,示意她别出声,然后悄悄的走到门口,猛地一开门---- “啊----”三个小姑娘一下子跌了进来。 “哥哥,我们不过是偷听一下,至于这般报复我们吗?”李伊水揉着头抱怨。 纳喇素琴想,这就是她的三位小姑了,李伊水是在张玟昭家见过的,那另外两个就是那对双胞胎了。 李卫板着脸还没有来得及说李伊水,李汶水就趁机跑到床前,对着纳喇素琴行了一礼:“嫂子好。” 李沉水和她心灵相通,仅晚一步也进了房间,向纳喇素琴行礼,李卫的话噎到了嘴边,李伊水看了一下哥哥,也迈着淑女般的步子走到纳喇素琴床边,盈盈一礼。 纳喇素琴只能含笑答礼。 直到三人离开新房,李卫愤愤的将房门紧紧锁上,不管李伊水三人在外面肆意的大笑。 第一更到! 第六十八章 冰糕 第六十八章冰糕 第二更到! 很快哥哥结婚已经过来一个月了,现在李卫带着妻子回娘家住对月去了。 新婚的第二天便是新媳妇向婆家的人敬茶,在大厅里,李伊水看到嫂子恭敬的向婆婆敬茶,张氏接过纳喇素琴手中的茶后,也给了纳喇素琴一个大大的红包。 虽说素来婆媳难相处,但李伊水冷眼旁观,觉得自己老妈和嫂子相处还算是和睦。也许是纳喇家家教好的缘故吧,纳喇素琴每天准时到张氏面前伺候立规矩,一点也没有自己是满族姑***飞扬跋扈架势。 新婚第三天,纳喇家就来接自己的姑奶奶回门。 纳喇素琴陪嫁的丫鬟里,除了小月和乳母外,还有另外一个叫小鱼的丫鬟。玻璃见大少爷房间里伺候的人足够,就向张氏禀报后,先行回家筹办自己的婚事去了。到现在,李卫房中大丫鬟有四个人,分别是纳喇素琴陪嫁的小月和小鱼,李卫原来身边的丫鬟秀儿和翠锦。再加上纳喇素琴的乳母,七八个小丫鬟,跟着李卫出门的小子四人,这些人将东跨院住的满满当当的。 转眼间,离李卫成亲就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虽说李卫到纳喇家住对月,但仍隔个几天回李府处理事情。 李伊水现在不用加班加点的做刺绣了,反倒感觉无聊,见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倒想起要做冰糕生意了。 李伊水跑到自己家的地窖里检查冰块的储备量,听厨房里的管事王厨子说家里每年冬天储备的冰块到夏天都用不了,等到秋天的时候再丢出去,空下地方预备来年储备。 李伊水让王厨子根据经验算出每年大约能够用多少冰块,将自家需要的这些冰块宽宽余余的留出来,剩下的准备自己使用。 李伊水先试着自己将冰块切成小块。兑上冰糖。西红柿汁或者绿豆粥。自己尝了一下。冰冰凉凉地倒也爽口。虽然与后世地雪糕没法比。但也适合在夏季当作凉饮。只是这个时代没有冰箱。用不了多大功夫这冰块化了就没有凉气了。李伊水冥思苦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棉花。棉花能够保暖。同样也能够用来隔热。保持箱子地低温。李伊水找来棉花试了试。现效果很好。冰块放在箱子里几个时辰也不化。最后决定用棉花包在箱子地四周来隔热。 等一切准备就绪。李伊水想到要到外面少不得要借自己铺子前面地地面摆摊。便端着自己做地冰糕去向张氏请示了。等张氏品尝赞不绝口后。李伊水才提出到外面卖这种冰糕地想法。 张氏听到女儿想到外面做生意。想都没有想便拒绝了。他们家虽不是豪门大户人家。但是女儿也是从小养在深闺中地。哪能让她抛头露面? 李伊水一方面不愿意放弃自己地这条财路。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清穿女。如果一点买卖都不做。全靠家人养活自己。她也觉得很丢脸。枉在一个商业社会中长大。 于是。在李伊水地软磨硬泡下。张氏终于松了口。 这段时间李伊水到张氏房中游说做冰糕买卖地事情。李汶水和李沉水也听在心里。等到张氏同意后。姐妹俩向李伊水提出了合伙做地想法。 李伊水二话没说,立刻同意了,她还正嫌人手少呢,由于冰块是自己家的,做冰糕的本钱很低,三人就每人出了十两银子,用来买冰糖、绿豆、碗筷和搭建棚子的费用。 卖冰糕的棚子就搭建在徐州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李家金织坊的门旁,张氏这般安排也有自己的想法,女儿既然愿意这般弄就随她闹去,赔钱没什么,大不了当作花钱买个开心,可伊水一个女孩子家的在外面却不能够出什么事情,棚子搭在金织坊附近,一旦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情,金织坊的伙计不会袖手旁观的,为了这事,张氏还特意叮嘱金织坊的掌柜的。 李伊水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只是为自己的棚子搭在繁华的商业街而高兴,心想这下人流量多,肯定生意兴隆。 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李伊水甚至还兴致勃勃的为这个临时搭建的棚子起了一个名字----姐妹冰糕店----恩,是三姐妹冰糕棚。 冰糕生意并不像伊水想的那么容易,第一天,她们只卖了两碗冰糕,还是靠她们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人先品尝再购买的。结果剩下的一大堆冰块全都化了。 第二天,李伊水不死心的找来家里能说会道的媳妇婆子家丁小子全都到街上推销,连小耗子姚之洛在内,并规定了给他们的提成,但是努力了一天的结果仍然是生意惨淡。 第三天,街上的人渐渐开始知道这里有一家卖甜冰块的摊位,渐渐的开始有人过来了,虽然人数不多,但到晚上也卖了十来碗。 以后的日子,客流量有所增长,但是生意还是没有明显的好转,毕竟,有钱的人家都有自己的冰窖,搭不起冰窖的人家也没有那个闲钱来买凉冰块吃。 李伊水望着惨淡的生意,心里了愁,随即安慰自己,新事物想要接受毕竟需要过程,在做冰糕这件事上自己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吧。 就在李伊水山穷水尽疑无路的时候,伊水冰糕店的买卖却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间兴旺起来。 李伊水心中疑惑,总不会是自己人品爆了吧…… 第六十九章 伊人 第三更到! 冰糕店的生意的突然好转反倒使李伊水产生了疑惑,经过仔细调查,李伊水现生意好转起源于一天中午,浩星和明月来给李汶水李沉水她们送饭。 通常中午,李家三姐妹都会坐车回家吃饭的,但是考虑到中午天气最热,也是冰糕最可能卖掉的时间段,李伊水决定让家里送饭过来,自己盯着冰糕店。 浩星与明月不放心自己家的小姐,这天中午就亲自来给双胞胎姐妹送饭来。(独家) 李伊水一边从姚之洛手中接过食盒,一边幽怨的望着自己的两个姐姐,为什么她们有美女来给送饭,而自己没有?想当初自己在挑选丫鬟的时候真的该挑那个穿粉红衣衫的美女,这样吃饭的时候还能看着美女也是刺激食欲大开方法啊,这种方法俗话叫做秀色可餐。 就在李家三姐妹在金织坊后面吃饭的时候,冰糕摊位上来了几个自诩为才子的人,他们也不知道挂着冰糕牌子的摊位到底是卖什么的,抱着孜孜不倦的求知精神来品尝一下这个叫做冰糕的新鲜事物。 浩星和明月见三位小姐正在吃饭,就出去招待这些客人---- 结果可想而知,虽然明月年纪还小,但仍足以吸引这几个书生的眼光。这几个书生每人吃了好几碗冰糕,出去后大呼划算。 不久,伊水冰糕店有位丽人在卖糕的消息传了出去,来伊水冰糕店的人就多了起来,甚至还有好事的人一说到这个“三姐妹冰糕店”就先提起那位伊人,当然,这位“伊人”说的并不是李伊水。 李伊水听到后,好气又好笑。这才想到后世的商场店铺都是由漂亮的迎宾小姐在店门口接待客人,看来人类好色的本性是没有办法改掉的,几百年一如既往。 既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伊水就让明月多多在冰糕店里呆着,也从家里找来几个漂亮的丫鬟做招待员,当然薪水也给的很高。 很快。“三姐妹冰糕店”名气传开。渐渐地。来冰糕店地人不止是为了看美女。也有很多人是被冰糕这种新鲜、凉爽、有香甜地东西吸引来地。“三姐妹冰糕店”渐渐打出招牌来了。 虽说人们现在对冰糕这种新鲜夏季凉饮品赞不绝口。但是想着来看美女地人也不在少数。也有人开始来这里闹事。或者想吃美女地豆腐。这些人都被闻讯赶来地金织坊地伙计好好教训了一顿。人们才知道这家“三姐妹冰糕店”背后靠着金织坊地李家。就有人开始打听李家和这“三姐妹冰糕店”到底是什么关系。 很快就有人得到消息。原来这家“三姐妹冰糕店”是金织坊李家地几位小姐开办地。马上。就有人认为那天那位明月姑娘就是李家地千金。联想到前一段日子。轰动全城地李家和纳喇家联姻地消息。很多人就在心里暗自盘算。没过多久。就有人到李家提亲。 虽说李汶水和李沉水都已经十岁了。有媒婆登门提亲也算是正常地事情。张氏仍觉得不太对劲。因为派媒婆前来提亲地是徐州府通判地儿子。张氏觉得无论是门第。品貌还是嫡庶。李汶水和李沉水都不会让徐州府通判家地嫡出大公子在这般小地时候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提亲。 想到李汶水和李沉水长得一模一样。媒婆也说不清楚自家大少爷到底是让她说地姐姐呢。还是妹妹。张氏怕这份姻缘配错了人。并没有一口回绝媒婆。而是让他们家来个人相看一下。 相看地结果却是并不是这对姐妹花。媒婆也很尴尬。徐州府通判家地大公子却不死心。仔细打探了那天到“冰糕店”地人。才弄明白自己看上地只是李家地一个丫鬟。才作罢。 虽然这件事闹了一个乌龙,但明月的美貌却渐渐传了出去。 直到暑热结束,李伊水的冰糕摊位才算是收摊啦,最终李伊水算了一下帐,除去推销人员的提成和丫鬟的薪水外,姐妹三个一共挣了一百二十五两银子,当然这是不算冰块的成本的前提下的。 这个结果让姐妹三个很是兴奋,谈论起这段日子来的经历,几个人说的叽叽喳喳,最后,李汶水感慨说:“如果不是冰糕棚子的摊位太小的话,最后那段日子还会有更多客人的。” 李伊水想到最后那段日子经常有人排队排到街上去,深以为然。 “姐姐,我们可以开一个铺子,专门卖冰糕啊。”李沉水建议道。 李汶水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冰糕店只能在夏季卖一阵子,到了秋天就没有客人了,根本是干不长远的,怎能当营生来经营呢,再说,冰糕制作也不麻烦,现在别人看到卖冰糕财,想必今年冬天采冰的人会增多,明年的冰糕未必好卖了。” 李伊水看看姐姐,没有想到自己姐姐还很有经营头脑的。 虽然提亲是一桩乌龙事件,但是这件事也让张氏惊醒了三个女儿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伊水毕竟还小两岁,但是李汶水和李沉水的女红、厨艺、妇容甚至管家理事方面都要重视起来了。 恰好这段日子,秦秋雨因为怀孕而告假一段日子,张氏见姐妹三个的刺绣,都学得差不多,便允许了秦秋雨的告假,让姐妹三个经常跟在自己身边,言传身教她们理家的经验技巧。 今晚还有一章,求推荐收藏! 第七十章 仕途 第四更到! 转眼就到了八月十五,又是良宵佳节团圆日。 李卫是新姑爷,在这一日自然要带着礼物和妻子一起回娘家。 到内室给岳父岳母磕头后,又给纳喇素琴的弟弟妹妹小侄子了礼物后,纳喇太太在内室和女儿说闲话,李卫被岳父纳喇大人请到了书房里。 纳喇大人看着自己的女婿,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既然女儿愿意,自己当初又被老婆忽悠的点了头,虽然不会说什么,但是毕竟女儿日后的幸福还要着落在他身上,纳喇大人自然希望李卫能够争气一些。 纳喇大人问候了几句亲家和亲家母的近况,李卫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回答:“有劳岳父挂念,家父母身体康健,他们也托我向岳父和岳母问好。” 闲谈了几句话题,纳喇大人问起李卫李家最近生意怎么样,李卫心中疑惑,想了一下说:“金织坊的跟往年差不多,五芳斋的预备今年再开一家新店。” 纳喇大人考虑了一下,终于开口说:“卫哥儿,就算是你家的生意兴隆,也不过是多几家店铺而已,难道你愿意一辈子都这般度过吗?” 李卫知道自己的岳父看不上自己,心里也很难过,可是除了生意外,他还会做什么? 思量了一下,李卫说:“虽然我没有多大的出息,但是不会委屈素琴的。” 纳喇大人冷冷的看着他:“你说的不会委屈是指什么?仅仅是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有人服侍吗?我家素琴自己的嫁妆就足够她锦衣玉食的过一辈子了。” 李卫束手恭立。无言以对。 “我知道你对于读书不感兴趣。但是除了科举之外还有武举这条路。你也可以试着考虑。”纳喇大人想到这李卫终究不是自己地儿子。说话口气不再那么严厉了。 “可是考武举也要考策略这类地。”李卫吞吞吐吐地说。如果可以地话。他也不愿意在岳父面前自曝其短地。 纳喇大人知道自己女婿不爱念书。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既然你爱武术。那你可以建功立业。从军----嗯。这样也不好。”纳喇大人犹豫了。战场并不是说话地。随时都有生死危险。他可不想让女儿早早就守寡。犹豫了一下。想到了完颜家:“你可以去兵部----”纳喇考虑着利害得失。 李卫见岳父好像要决定自己地前途。连忙打断纳喇大人地话:“岳父。我家弟弟妹妹都还小。就算是我要去出仕。这一两年恐怕也不好说。” “兵部地出缺可不是在你想去地时候就有。三四年没有空缺也是正常地事情。我这般说就是想让你心里早有打算。我也在兵部多探听探听消息。一旦有适合你地出缺。我们也好早做准备。避免抓了瞎。”自己地女婿对于官场地学问一窍不通。纳喇大人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让他出仕这件事是否正确。李卫未必适合在官场上混地。 “你也可以先回去跟你父亲母亲商量商量,这件事怎么也要经他们同意,要是你日后官运亨通了,你们李家的生意自然不用再费心了。”纳喇大人知道李卫对生意这块较为看重,游说自然也从这块下手。 李卫只好说先回家跟父亲母亲商量再给岳父答复。 又谈论了一会儿别的,纳喇大人询问了女儿在李家的生活,虽然从看到女儿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她生活的很如意,但是让女婿亲口说说做父亲的心里更踏实,纳喇大人知道李卫和女儿琴瑟相合,他在意的是女儿的婆媳关系处理的怎么样,当听到李卫说女儿和张氏关系很好时,也放了心。 终于从纳喇家出来,李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在岳父面前他感到备受压力,这不只是纳喇大人多年积压的官威,更多的是李卫的底气不足。 素琴看到丈夫神色有异,便问李卫父亲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了。 李卫将岳父想让自己去兵部的事情向妻子说了一遍,素琴听了蹙眉道:“怪不得我母亲说我父亲就是一个官迷呢,卫哥,我根本不在乎那些表面的虚荣,我们的日子不也过得好好的?” 李卫抚摸着妻子的头,“岳父有一句话说的没有错,嫁给我确实委屈你了。岳父的建议我也会考虑的,真的有人提携我,我当然高兴,日后如果不适合官场我不是还可以辞官吗,我现在只是考虑家里弟弟妹妹还小,所以想再过几年,等李纪或者李欢接上手了再说。” 纳喇素琴依靠着李卫,知道李卫做这个决定都是为了她好,心中被什么东西充塞的满满的。 当李洵听到儿子说亲家公打算让儿子走仕途展,很是高兴,张氏却脸色难看,李卫知道先前母亲就为自己从军的事情大吵过一场,这一次肯定是不同意的,就仔细的向母亲解释了去兵部当差和从军的不同之处,张氏听了,虽然还是不放心,但是想到纳喇大人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婿去太过危险的地方,也没有再反对。 纳喇大人虽说向兵部保荐李卫,但是李卫毕竟只是一个监生,加上笔墨不精通,做不了文案工作,一时间还真是没有合适的空缺职位,这件事就耽搁了下来,李卫正乐意这段时间在家里帮着家里做生意呢。 在李卫成婚后,李老爷见李卫将五芳斋的生意打理的有声有色,一个当初因为一时兴起开的小门面竟然在徐州城做大,现在是供货加工销售一条龙经营,甚至还开了两家分店,自然是非常高兴,也认为自己的儿子有商业天赋,便逐渐将金织坊的买卖让他参与。 四更完毕,求推荐收藏! 第七十一章 出门 第一更! 暑热过后,张氏加强了对三个女儿的管教,并开始让她们正式学厨艺。 厨艺对于李伊水来说并不陌生,她在上辈子都曾经有段时间因为兴趣上来专门研究过一些,所以现在学厨艺也并不是很反对,唯一让她不满意的就是厨房里的火是灶火,有浓烟不说,还很难控制火候。 所以,李伊水学厨艺先放在如何掌控火候方面,连王厨子见李伊水做过几次饭后,说李伊水在配置调料方面有天赋,唯独饭菜的火候或者太过,或者不熟,导致饭菜难吃,也建议李伊水多多练习掌控火候。 在家里学了几个月的厨艺,李伊水想到自己自从不再卖冰糕后就很少出门,便想出门逛逛。 可是现在她想出门却没有小时候那样方便的,不说别的,就是韩嬷嬷唠叨的什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笑不露齿”、“女戒”这些话就够她受的了。 张氏虽然没有像韩嬷嬷那样对李伊水的交往管得那么严格,但是考虑到外面人员鱼龙混杂,明月事件之后,出于对女儿的安全考虑,也不愿意女儿多往外面跑,就这样,李伊水被关在家里了。 李伊水在第三次向母亲申请出门被拒绝后,决定自己偷偷出去逛街。 李伊水找到李汶水和李沉水,李沉水对出门逛街并不太感兴趣,便留在家里给两人做掩护。 李伊水想到两个女孩子出门确实不安全,便想找一个保镖,但是找府里的家丁却是不行的。那些人可不敢承担两个小姐私自出门的风险,恐怕前脚找他们,后脚他们就向张氏告密去了。 李伊水考虑了一下,决定找小耗子姚之洛帮忙。 姚之洛听了李伊水地想法。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但是提出了一个要求。出门在外一切都听他地。面对小耗子地坚持。李伊水心不甘情不愿地签订了不平等条约。 下午。姚之洛就拿来两套粗布衣服。让她们第二天出门前换上。除此之外。还叮嘱李汶水和李伊水明天也不允许带钗环饰。连李汶水地耳环都要去下来。头就用一根头绳挽住就行了。最后约好明天早饭后在花园西北角地后门聚合。 李伊水和李汶水望着这两件半旧地粗布衣服很是不满。但是没有办法。谁让她们事先答应全听姚之洛地呢。还好。这两件衣服大小倒是很合身地。李伊水拿着衣服往身上比划了一下。 回到房间。李伊水将衣服收起来。放在翡翠现不了地地方。才早早爬上床休息。预备养足精神明早上街血拼。 翡翠感到奇怪。问:“小姐。你今天不再做那俯卧撑了?” “不了。早点休息。” 翡翠听了,就将床上的帷帐放下了,息了灯,悄悄退了出去。 房间里只有李伊水一个人,李伊水反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儿,李伊水爬起来,借着从窗户上透来的月光,李伊水在床上开始做俯卧撑,等做完二十个俯卧撑,李伊水才感觉到倦意上来,便躺下睡觉了。 第二天,李伊水精神抖擞的起来,吃完早饭就告诉翡翠她去李沉水的房间里刺绣,没事情就别去打扰她,便拿着装着衣服和银票的小包袱跑了出去。 翡翠见李伊水拿着一个小包袱,还以为她拿的是刺绣的布料夹子之类的东西,也没有怀疑。 到李沉水房间的时候,李汶水已经在等待了,李汶水已经换上了姚之洛给的粗布衣服,并把自己的衣服留给李沉水,还叮嘱李沉水隔段时间就换上自己的衣服出去走走,造成她还在家里的假象,反正家里能分清她俩谁是谁的人不多。直到这个时候,李伊水才羡慕人家是双胞胎,有时候一个人能当两个人的用。 李伊水没有办法,只能叮嘱夏雨为她做掩护,如果有人找她就说她在睡午觉,不能打扰。至于现在已经是仲秋还睡午觉这件事合理不合理已经不再李伊水的考虑之中了。 当李伊水和李汶水遮遮掩掩的走到花园后门的时候,姚之洛已经在等了。 姚之洛见两人过来,抬起头来,他也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看到李伊水来到,双瞳莹亮,映得他挺直的鼻梁,显得人很是英俊,打量着李伊水和李汶水的打扮,终于满意,他咬了咬牙,毅然决然,慷慨赴死,从容就义地说:“好了,我们出吧。 一路上,李伊水东张西望,四处打量周围的店铺,由于他们一行人打扮朴实,自然不会去那繁华的商业街,姚之洛领着她们来到一条狭窄的街道,四周也有店铺,但是比金织坊所在的那条街档次低得多,大街上,小贩们大声叫卖,倒也显得热闹。 李伊水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里是否有卖身葬父的狗血剧情出现,要知道她今天可是将自己在开雪糕挣的钱全都带在身上,如果真的有卖身的楚楚可怜的小女子,她还是真的打算买下来,根据穿越定律,这些在卖身葬父中被买下了的人大都身怀一技之长,而且对买下他们的小姐都忠心不二,啊啊啊啊----李伊水光是想象就流口水。 看到李伊水一脸贼笑,姚之洛忍了又忍,终于开口问她到底在想什么。 听了李伊水的话,姚之洛嘲笑道:“可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就算是有卖身葬父的,也不会再这里的,在街上卖的通常都是好几天都卖不出去的,这个世上还有种职业叫人伢子,专门做这种买卖的,需要钱的人直接找他们,还能保证卖一个好价钱呢。” “你敢保证一定没有在街市上自卖自身的吗?如果没有,那些戏文又是怎么来的?” “当然有不通过人伢子的,不过那些人一般都是自己有门路,就去那些高门大户门口卖,也比在街市上要快多了。在街上卖的一般都是想博取人的同情,骗人给几个钱罢了。”姚之洛说道这里,突然一笑:“不过,也有例外,如果明月上街去插草标自卖自身的话,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将她买走的。” “好啊,你拿着明月开玩笑,说,是不是也对她动心了?”李汶水开始护着自己妹妹的婢女了,拿着姚之洛打趣。 姚之洛赶紧摇摇头,“二小姐,饭可以多吃,话不可以多说,您这句话要是传出去,被人信以为真的话,那我可就惨了,不知道多少人准备修理我呢。”说着,姚之洛还故意缩缩头,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引得李伊水和李汶水哈哈大笑。 李伊水听到了八卦的苗头了,笑着上前抓住他的手,上下摇晃着,兴高采烈的说:“姚之洛,你放心吧,我们会帮你保密的,哪怕是你真的喜欢明月。” “四小姐,我真的不喜欢明月!”姚之洛听了李伊水的话正色说。 李伊水被姚之洛的嗓门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小声的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用得着说这么大声么?” 第七十二章 荷包 第二更到! 剩下的时间,姚之洛差不多一直臭着脸不搭理李汶水和李伊水,李伊水见状也不好意思多找姚之洛说话,幸亏街上的各种新奇的东西很快就吸引了不经常出门的李汶水和李伊水的注意,加上姚之洛忠实的跟在两人的身后,认真的履行了一个跟班的义务,李伊水也不好说他什么,只是在心里腹诽:亏你还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这么小的心眼,看你以后到哪里找媳妇去,哼---- 街上的东西很多,李伊水和李汶水从这头跑到那头,一遇见新奇的东西就赶紧招呼对方过来,不一会儿,跟在两人身后的姚之洛的手里就抱得满满的。(独家) 这个街市上的东西都比较便宜,那些糖人、草扎蛐蛐甚至只要几文钱,李伊水出门时带着的大面额的银票都没有用的上,还都放在腰间的荷包里,只是使用手袖里的钱包里装的散碎银子结帐,饶是如此,所花也不多,李伊水和李汶水大呼实惠。 “真该带沉水丫头也过来的,”李汶水感慨说:“等我们回去,她看到我们买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不知道该怎么羡慕呢。” “就让她羡慕吧,谁让这家伙窝在家里当宅女来着。”李伊水可不同情她。 “什么是宅女?”李汶水疑问道,她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 “就是呆在家里不出门的女子,家不也叫住宅吗?所以简称宅女。”李伊水脑筋急转。 “照你这么说,恐怕这世上大多数女子都是宅女了。”李汶水笑道,“毕竟,像我俩这样的疯丫头还是少见的。” 李伊水头上冒汗,原来自己是穿越到了一个宅女集中营里来着。想到上一辈子自己的宅女生活,李伊水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被称之为“疯丫头”的一天。想到这里,李伊水冷汗如雨。 逛街还在继续,虽说姚之洛帮两人挑选了粗布衣服换上,在这条街里不打眼,但是,随着两人对看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就去买,而且买东西时很爽快的样子,并不怎么讨价还价,还是被有心人注意上了。 转过了一条街口。李伊水看见卖冰糖葫芦地。立刻过去。要买三串。姚之洛摇摇头说:“我不吃这种酸酸地。”李伊水改成买两串。 当李伊水举着冰糖葫芦转身去找李汶水地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不小心和李伊水撞了一下。李伊水赶紧看撞伤了没有。见是一个比她低一头地黑黑地小孩从地上爬起来。李伊水连忙过去扶他。问:“有没有受伤啊?”李伊水心里自责。自己问什么转身这般着急。也没有看看身后有没有人。不过。看这个小男孩地样子不像是受伤。李伊水送了一口气。这时听见远处地李汶水喊:“伊水。小心----” 李伊水愣着抬头看李汶水。 小男孩已经像一个泥鳅一样跑远了。 刚刚跟卖冰糖葫芦结完帐地姚之洛现这边地变故。不顾一切地将手中地东西全都丢出。冲着那个小男孩跑开地方向撵去了。 一连串地变故使得李伊水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地荷包。随即一声惨叫:“我地荷包----” 这时,李汶水跑过来了,满脸激愤同情的看着李伊水,说:“刚才我在那边看见那个小偷借着撞你的机会偷了荷包,想提醒你,可是来不及了。不过,现在姚之洛追过去了,还有拿回来的希望。对了,你荷包里放的钱多不多?” 李伊水欲哭无泪,那里面放着她一个夏天的劳动收入,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啊,想到这里,她更加心痛。 李汶水一见李伊水的表情,便知道钱肯定不少,因此更加着急,却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姚之洛身上。 李伊水环顾了一下周围,看见刚才那一幕的肯定不少,可是没有一个人出面行侠仗义干涉这件事,李伊水不由愤慨这里的人冷漠,同时也感到在这个地区恐怕这类事件司空见惯了,大家才见怪不怪,各做个儿的事情。 姚之洛终于在两位姐妹的热情期盼中将那个小偷成功的押解回来。 李伊水上前一步从小偷的手中将自己的荷包拿回来,然后拿到一边检查里面的东西少了没有。 “看看少了没有,他应该还没有来得及拿里面的东西。”姚之洛在旁边看着小偷说。 李汶水凑过来,看看李伊水到底被偷了多少钱,当看见李伊水拿出的银票面额,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喊出来,她实在想不到自己的妹妹带这么多的钱出门,还这般不小心。 接下来就是处理小偷了,那个小偷可怜兮兮的看着这两个做主的小姑娘,哀求道:“大姐姐,饶了我吧,我只是看见你的荷包好看,想拿回去让我姐姐看看的。求求你,饶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呜呜----” 李伊水冷冷的看着这个小鬼,从他的灵活的身上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作案的,而且看他的大眼睛来回转动,可见心里还打着逃跑的注意,心中自然厌恶,便想将他交到公安局----呃,衙门处,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李汶水看出她的心思,悄悄将他拉到一边,“妹妹,你的钱没有丢,还是将他教训一顿放了吧。” “为什么?” “对他来说只是偷了一个荷包,他也没有想到会偷了这么多钱,如果过公堂的话,会被关很多年的,我估计他下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多钱吧。” 李伊水不同意李汶水的看法,对于小偷来说,如果荷包是空的,他们也不过是自认倒霉,下一次接着偷,如果收入丰厚,他们才不管丢钱的人多么着急的,现在自然轮不到她这个失主来同情小偷。 虽然自己理直气壮,但是看到李汶水哀求的眼光,李伊水还是无奈的竖起了白旗。“好了好了,不送衙门了,我教训他一顿,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将那个偷荷包的小鬼打走以后,李伊水才想起姚之洛扔在地上的东西,赶紧跑过去,这一检查,立刻心痛的哀嚎:“我的糖人啊----”已经沾了土了,“我的蝈蝈啊----”已经散了架了…… 姚之洛无奈的看着心在滴血的李伊水,心想:再怎么也将荷包追回来了,损失至于这般严重吗,看伊水为这些不值钱的东西这般心痛,姚之洛很不理解,最后归结为一句,女人心海底针,不可捉摸。 突然,李伊水抬起头,露出甜甜的笑容对姚之洛说:“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帮我追回了荷包,要不然,我的损失就大了。” 姚之洛见李伊水这般说,心情立刻好了起来,看来,不可捉摸的不只是女人心。 第七十三章 消息 第三更到! 李伊水两人回到家,李沉水立刻向她们打听今天上街玩的怎么样。 当听说他们遭遇小偷,李沉水吓了一跳,直到李伊水绘声绘色的将姚之洛英勇挺身缉拿小偷的精彩片段讲完,李沉水才拍拍胸脯放下心来。 当听到李汶水不赞成将小偷扭送到衙门去,李沉水责怪的看了一眼李汶水,说:“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不看看自己同情的是什么人?这种人不给他一些刻骨铭心的教训,他们是不会记着的。” 李汶水扁扁嘴,“当时我也是看他很可怜的。” “那妹妹丢了辛苦一个夏天挣得银子岂不是更可怜。” “反正已经放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下次碰到这种情况我不会多管了,行了吧。” 李沉水还想说,看到姐姐诚恳的人错态度,终于没有开口。 时间过得真快,很快又到了腊月。 京城传回来了消息,度之快连纳喇大人都没有想到。 信是纳喇大人的妹夫完颜实崇写来的,信上对于纳喇大人提到的给自己女婿谋一个兵部的空缺的事情给了答复,他亲自托十四阿哥到兵部查了一遍,兵部的空缺倒是有几个的,可惜多是文案工作,不适合李卫,还有一个司官的空缺,京城里好多人为了这个缺位抢破了头,根本不可能落到毫无资质的李卫头上,但是上个月,京城牧场的属官有一个得急症暴毙,空出了一个缺位,完颜实崇就写信给纳喇大人了。 在信里。完颜实崇详细地写了这个属官是属于七品地。在京城实在算不上什么。加上这个属官责任重。油水少。前途也不被人看好。因此至今空缺。好处就是这个职位不需要念多少书。会算账就行。比较适合李卫这样地人。加上想要谋求地人很少。如果李卫这边想要地话。他在京城找找人情。这个职位差不多就是铁板钉钉地事情了。因此。完颜实崇来信问问纳喇大人和李家地意见。 纳喇大人拿到信后也犹豫不决。他想让女婿出人头地。才劝说李卫走仕途地。并不是想让他当皇家地马夫地。但是以李卫地资历学识就是给他一个高位他也干不了地。纳喇大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还是让李家自己拿主意吧! 李洵接到亲家公地这个消息之后。满怀喜悦。毕竟他和纳喇大人地身份经历地位不同。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多。只是想到自己地女婿林至磊十年寒窗苦读两次科举考试又花银子又托关系地才弄到一个七品地县官。现在李卫地同样是七品。李洵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地了。 相较于李洵地喜悦。张氏想到儿子即将离开自己。心里很不舒服。但是毕竟不是自己最担心地上战场之类地。而且。也知道亲家这般费心思也是为了自己地儿子好。便没有说什么。只是开始考虑儿子地行程。这般年后就要上任。这个年家里恐怕是过不好了。纳喇素琴是新媳妇。要不要跟着李卫一起去京城呢?随后张氏想到李卫身边没有人照顾可是不行地。纳喇素琴当然是要跟着李卫到京城去了。要不然就他那直爽地性子肯定会得罪人地。纳喇素琴在身边还能起一个贤内助地作用。再加上苏青川先生跟着过去。有事也能有人商量。张氏才能放心。 想到儿子远去京城出仕后一家人想在一起过一个团圆年恐怕不容易了。张氏下定决心将今年地这个年好好过。 张氏既然下定决心让纳喇素琴和李卫一起去京城。自然要提前准备。东西可以年后收拾。现在张氏急于教导纳喇素琴管家理事。 这些天,纳喇素琴天天来张氏这里报到,听张氏处理家事,有时候张氏便让纳喇素琴提一些意见,分析之后采纳比较好的部分,在平时闲聊过程中,张氏还注意到纳喇素琴接人待物方面比较擅长,毕竟纳喇素琴是生长在官宦世家的,长大后嫁给同样是官宦子弟的可能性最大,因此纳喇家从小将纳喇素琴当一个当家主母的培养吧,以便日后做丈夫的贤内助,张氏同纳喇素琴谈论了一阵,现自己在这方面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教纳喇素琴的,相反,有些官宦女眷往来方面,她还不如纳喇素琴懂得多呢。 除了担心纳喇素琴面软心善,唯恐弹压不住下人外,张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相比于李洵张氏夫妇的高兴乐观,家里的其他人却不是这么想的。 李纪听到哥哥出仕并没有太大表示,毕竟在他心目中只有考科举走仕途才是正路,对于哥哥靠裙带关系当官的,既谈不上好感,也没有什么厌恶的,只是为哥哥要将苏青川先生带走有些不舍,毕竟要再找一个像苏青川那样学识出众,讲课又风趣的先生并不容易了。 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第一个念头就是反对,不过她只是单纯的反对,却不能说明理由,被李洵张氏直接忽视掉了。李伊水开始思量九龙夺嫡最后四阿哥究竟能不能赢,毕竟这里的事实和历史已经有些不一样了,如果最终的胜利者还是四阿哥的话,哥哥的处境就堪忧了,毕竟兵部是十四阿哥的势力范围,还要想法让他离开兵部为好。 李欢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李卫的身边,昂着脖子问:“哥哥,你是不是要去当弼马温?” 李汶水正在喝水,直接喷了一桌子。连正在思考大事的李伊水都忍不住愣了,随即大笑,可不是弼马温么?这个比喻太形象了,怎么自己就没有想起来。 第七十四章 伊始 今日四更毕,求推荐收藏! 新年的第一天早晨,李卫早早的就醒了,毕竟心情激动,但是考虑到身边的妻子,李卫压抑着没有翻身,唯恐惊醒妻子。 想到今后的路,李卫有些忐忑不安,毕竟这些年在大家眼里自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形象,而自己也默认了大家都这种看法,今后却要去当官了? 忽然,身边的人一动,李卫知道妻子要醒来了,果然,一会儿,纳喇素琴睁开眼,见李卫醒着呢,便披了一件衣服坐起来,问他在想什么。 李卫也坐了起来,苦恼的抱着头:“我担心我当不好这个差事,到时候----” 纳喇素琴听了原来是这回事,便安慰丈夫:“人在做,天在看,只要自己认真做事,没有办不到的,况且衙门里还有那么多同僚,多向他们请教,既然他们都能够做好,自己也一定能够做好。更何况公公还让苏青川先生跟着你去,也能帮你参谋一下的。” 李卫听了,渐渐安了心,想到今天是新年,还要祭祀,尤其纳喇素琴还是新媳妇的情况下,更要早到避免被人挑理,就将自己的长吁短叹的心思收起,赶紧起床。 在外面等待的小月和翠锦听到屋里起床的动静,赶紧喊外头的小丫鬟送上水来,翠锦伸手从小丫头手中接过水盆,端了进去,小月也拿着毛巾洋胰子一并进去。(独家) 梳洗完毕,翠锦将水盆端出去,小月和乳母常嬷嬷已经将吃食摆上了。 李卫还在慢慢吃,纳喇素琴却匆匆的喝了一碗八宝粥就出门去张氏房间里了。 李卫见妻子离开,也加快了吃饭的度。 张氏房间里。其他地人还没有到。纳喇素琴松了一口气。 张氏见纳喇素琴到了。就伸手让她到身边坐下。问:“过了年你们就要走了。东西都收拾地怎么样?跟到京城地人员都定下来了没有?京城不比徐州。可千万别挑惹是生非地人啊。” 纳喇素琴站起来回答婆婆地话:“东西都准备地差不多了。我们到京城之后先住在我表哥家里。倒也便宜。人就少带几个。够使唤就行了。” 张氏却摇摇头。“住亲戚家只能当作权宜之计。哪里有常住地道理?我跟老爷商量过这件事。决定给你们在京城置办一处房舍。住自己家终究是安心。老爷还说。卫哥儿地俸禄不多。京城地开销大。恐怕入不敷出呢。还要帮你们置办一处庄子。补贴一下。” 纳喇素琴听了想拒绝。但是张氏坚持。只好作罢。张氏又想起一件事情。“卫哥儿这次做官多亏了你那姑父完颜家。到京城你们可要好好答谢人家。我们准备了一些礼物。走地时候你们一并带过去。” 纳喇素琴听了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儿,李姨娘、霍姨娘等人都到了正房,张氏转开话题不再提这件事了。 新年过后,前往京城的事情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带往京城的人中,除了公公婆婆钦点的苏青川外,常嬷嬷和小月是一定要跟着的,翠锦也可以带去,李华原本是要跟过去的,只是秦秋雨刚刚生产完,家里离不开,只好再等半年孩子稍大一些再过去。 除此之外,纳喇素琴又挑了两个素来老实本分的小丫头跟着,外面李卫选了两个年轻力壮的家丁跟着,再加上赶车的车夫,纳喇素琴预计三辆马车就够了。 而事实远出纳喇素琴的预计,当亲戚朋友得知李卫即将去京城做官的消息时,大都送贺礼过来。还有些真的是李卫当官以后能够用得着的东西,再加上纳喇家为女儿送的东西,以及一些让他们到京城后走礼用的,这样加起来,随行带的物品就多了,最后不得已又临时加了一辆马车。 李卫临行前,李伊水再三叮嘱他到京城后要小心,尤其是别掺和诸位皇子夺嫡的事情,郑重其事的样子说的李卫都乐了,“好妹妹,你以为你哥哥我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连那些皇子都来争相拉拢?那份心还真的不用我来操,我就是人家一个养马的马夫,就像欢弟弟说的那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弼马温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什么皇子夺储位的消息的?”李卫疑惑。 李伊水白了一眼,“当然是从街上听来的,你经常去一些茶坊酒楼也能知道这些事情。”说完,心有所动,绕着李卫转了几圈,说:“说不定你这个弼马温还真的像那个孙悟空一样大有前途的。” 李卫一拍李伊水的脑门,“看来你在家里很不老实,经常去那些地方闲逛,以后可要跟母亲说说,将你好好管管。” 李伊水囧倒了,自己总不能告诉李卫自己是从三百年后的电视剧和小说中知道的吧,只能将传播小道消息的茶坊酒肆拿来当掩护牌,却给了李卫一个正大光明教训自己的理由,虽然李卫即将离去,李伊水还真怕李卫在走之前让张氏严加看管自己呢,到那时自己想偷偷出门都办不成了。 李伊水赶紧讨好哥哥,开始拍哥哥的马屁,“哥哥,我最近学了些周易,很有感悟,不如我帮你看看相吧----恩,我看你天庭饱满地角方圆红光满面,日后必会官运亨通,青云直上,官至一品大员都不成问题的。” 李卫不相信的说:“一品大员,那可是总督巡抚之辈,我有这个命么?” 李伊水听了却是愣在当场。 第七十五章 离别 第一更到! 正月初六,李卫陪着妻子回了一趟娘家,纳喇大人对于官场上的忌讳告诉了李卫一些,再三叮嘱李卫多看多听少说,带上耳朵,闭上嘴巴,看到李卫将他的话放在了心里,才感到满意。 正月初八,李卫和纳喇素琴就准备出,出前,李卫再三叮嘱郝掌柜注意五芳斋的销售,以及那家新开的铺子,婆婆妈妈的话连李洵都看不过去了,踱步过来说:“你就放心吧,家里还有我呢,我怎么着还能再干几年呢。” 李卫听了不再说了。 张氏却担心起来:“老爷,今年徐州城倒是没有下什么雪,可是听说北边下的雪很大,卫哥儿他们带的衣服够不够?北边的气候可是要比江南冷得多,还有这雪一化,路不好走怎么办?”(独家) 李卫倒是无所谓:“娘,要是天气冷,大不了我们在随行路过的集镇添置一些冬衣,倒是不用担心,至于路上有雪吗,我们一路走的都是官路,别人走的,我们也能走得。” 张氏还是不放心,让琉璃回去拿两件裘皮外罩过来,并将李卫拉到一边低声叮嘱,李卫听了,脸渐渐红了,快向四周看了一眼,也压低声音说:“娘,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这个怎么了,这个可是大事,要是你今年能让素琴怀孕,明年娘就能抱个大胖孙子的。娘可是盼了十几年了。” 李卫只好唯唯诺诺的听了。 这是,琉璃抱着两个裘皮外罩出来了,张氏将它们分别交给李卫和纳喇素琴,又叮嘱了一番,纳喇素琴老老实实的听了,过后狠狠的瞪了李卫一眼,李卫那个冤枉啊,却没法分辨。 等到马车开始往城外走的时候,在家里呆了几天的李伊水也出来送自己的哥哥了。 看到李伊水。李卫叮嘱了她几句好好在家里。多学女红。不要让父母亲操心。李伊水都认真听了。一一答应了。 “对了。那个冰糕以后别再做了。这个主意虽然好。但女孩子家地在外面跑不安全。我跟郝掌柜说了。每到夏天让他将铺子空出一块地方来卖你做地那个冰糕。到最后给你分成。你在家多跟母亲学些理家吧。要是到时候----嫁不出去可就该我愁了。” 李伊水原本认真地听着。开头一半还带着离别地愁绪。心里堵堵地。可是最后一句。彻底把前面营造地感伤离别地气氛全都破坏了。再也没有什么伤怀了。只是恨不得这个坏哥哥赶紧滚到京城去。 李卫原见李伊水眼眶红。才故意逗她说了那些话。现在看李伊水张牙舞爪地又恢复了小野猫地气势。才放下心来。 同样来送别地还有纳喇家。纳喇素琴一直在自己母亲纳喇太太地马车里。跟母亲说着离别地话。 众人边走边说。一直到城门口。李伊水等人才从马车上跳下来。这时。纳喇家地人也都从马车上下来。纳喇素琴虽然恋恋不舍。可也只能向李卫所呆在那辆马车走去。前面就是官道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他们也只能送到这里了。 李卫下了马车,拉着妻子的手,先走向父亲母亲,向他们告别,然后又向后走,来到纳喇大人和纳喇太太面前,向他们告别,纳喇太太的眼圈都红了,纳喇大人见状说:“有什么好哭的?李卫这是去做官,这般上进的事情,该高兴才对,再说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了,赶明个儿,咱们也会回京城的,到那时,还不是能经常见面?”纳喇大人说的是他的任期满后会调到京城任京官的,纳喇太太想想也是,便拿出帕子擦了擦眼睛。 李卫向众人环视了一眼,虽然有些舍不得,却不愿意做儿女之态,便带着妻子上了马车。 李洵、张氏、纳喇大人、纳喇太太在后面回收,李卫在马车上又向父母亲人拱手作别,然后就吩咐车夫赶车前行。 李洵和张氏站在高岗上,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慢慢的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直到这时,李洵从拍拍妻子的肩膀准备回家,张氏仍留恋不已。 与张氏同样探头想再看一眼的还有纳喇太太,李洵抬头正好看到纳喇大人无奈的眼神,两人一对视,倒也相互理解了不少。 待到两位做母亲的不死心又张望了一番,确实什么也看不到了,两家人才作伴往徐州城里走。直到大街岔口,才分开各自往自己家里走。 离别的气氛在家里蔓延了好几天,张氏刚刚习惯平时理事有一个儿媳妇在身边打下手,却又马上就分开了,加上想念自己的儿子,自然心情低落,这段日子,家里的丫鬟婆子都小心翼翼的,连喝酒赌博的事情都很少生。 每天晚上,张氏都会和李洵念叨一下李卫,有时候会掐着手指算李卫现在行程到了什么地方了,算算他赶到京城将会是什么时候。偶尔听到李卫沿途地方今年雪大,也会担心一番。直到三四日后,这种情况才稍好一些。 而到上元节的时候,张氏又想起李卫,虽说现在东跨院已经空下来了,张氏仍吩咐人将东跨院用花灯装饰起来。 上元节过后,这个年算是过完了,李家的生活又恢复正常,张氏开始让李汶水和李沉水加紧学规矩的同时自然不会忘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将李伊水拘在身边,教导她们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 李伊水这段日子明显感到母亲对她们的约束严厉了很多,不知是张氏觉得不能让她们放任自流了,还是李卫向母亲提的建议。 终于将李卫打法到京城了,接下来可以专心写伊水了,呵呵!求推荐收藏,今天预计四更! 第七十六章 厨艺 厨艺 第二更到! 新年过后,张氏就请家里最好的厨师王厨子开始教导三个女儿学厨艺,这次学厨艺是严格的要求三人动手,比起以前李伊水做凉拌菜那种儿戏一般的做菜不同,王厨子甚至连生火这种活都让李伊水三人自己做。用他的话说,只有自己向火里添煤炭才能真正掌握住火候。 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李伊水她们逐渐掌握了控制火候的技巧,想到她们刚开始的时候,王厨子让她们将大火改为小火时,李汶水竟然拿着水瓢里的水往炉灶里的火上浇,结果弄得厨房里众人满头黑灰。 现在她们能够熟练的拿起一根没有燃烧的木棍,将炉灶里的炭拨开,用下面的炭灰掩盖住烧红的炭,将火势慢慢的将下来。 掌握了如何有效的控制火势后,厨艺对于李伊水来说就是轻车熟路的事情了。 李伊水先做了一道前世经常做的汤----龙凤汤,也叫龙凤炖煲等,是非常滋补的一道汤。 李伊水所做的龙凤汤是选用鲤鱼和鸡肉为主料的,鲤鱼比喻祥龙,而用雏鸡则比喻凤凰!也有一种做法是用蛇与鸡为主料做成,蛇寓为“龙”,鸡寓为“凤”。(独家) 幸亏雏鸡和鲤鱼是厨房事先收拾好的,李伊水直接架上锅将鸡肉焯水,然后锅中放水,开锅后放入鸡肉、香菇、大枣煮熟,再在煮大雏鸡的汤里放切成块儿的鲤鱼熬熟后﹐在上面放拌好的鸡肉和鸡蛋﹑香菇等调料﹐就可以出锅了。 王厨子尝了李伊水做的龙凤汤也赞不绝口,这可把李汶水郁闷坏了,李伊水知道自己这次虽然过了双胞胎姐妹,但是毕竟有作弊的成分存在,因此也不敢有任何骄傲自满的情绪存在,而是更加认真的跟着王厨子学厨艺。 王厨子擅长做浙菜,尤其是冰糖湘莲,连素来不爱吃甜菜的李伊水都赞不绝口,可何况爱吃甜食的李汶水,更是下定决心将王厨子的这道菜学到手,以便日后能够自给自足。 李伊水这段日子跟王厨子学做地是东坡肉。这道菜是名菜。李伊水平时也很喜欢吃。可是做起来却不是那么简单。选料切肉李伊水倒是一学就会。其他地步骤也都是按照王厨子所述进行。但是为什么做出来地东坡肉吃到嘴里感到油腻地很? 这段时间李伊水几乎每天钻在厨房里研究东坡肉地做法。 由于厨房油腥大。又没有抽油烟机等排风地东西。李伊水在厨房了忙活了几个时辰后回到房间里就会感到身上粘粘地。不得不增加洗澡地频率。到现在几乎是每天都要洗澡。 相比于李伊水。李汶水和李沉水更惨。她们早就学着妇容装扮自己了。开始到厨房地时候。也还是照常涂着胭脂擦着粉。结果脸上地胭脂和厨房里地炭灰、手上地油腥混合在了一起。加上厨房里闷热。头上有汗地时候再伸手一擦。脸上就更加惨不忍睹了。经过了几次教训后。李汶水和李沉水再进厨房时。也是脸上清清爽爽地什么也不涂了。 很快。李家就收到了李卫从京城寄回来地第一封信。信件是由驿站地人传递回来地。夹杂在一大堆公文里面。李卫是托纳喇素琴地表哥将信件交给驿站地。否则地话。驿站地人未必肯为李卫送这封信。 信件先是报平安地。话是李卫地口气。但看那娟秀地小楷。就知道是由纳喇素琴代笔地。 除了报平安抵达京城外,李卫还说了兵部的工作很是顺利,报道那天,长官带他到马厩里,他们那一个署里负责五百多匹马,其中有几匹烈性子的马,现在大都让他收复了,还有一匹红鬃马,正在跟他较劲,相信驯服它的时间也不远了。 完颜家李卫去过了,还有幸遇见十四阿哥,李卫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这么近的跟一个皇子说话,激动的语无伦次,十四阿哥听说了李卫驯马的成绩,还说要和李卫一起去赛马,虽然李卫知道这只是十四阿哥的客套话,但仍幸福的快晕过去了,甚至连当时怎么回答十四阿哥的都忘了。 张氏好气好笑的看着李卫的信,虽然知道京城中权贵云集,也开始担心李卫的失礼会不会得罪十四阿哥,在李洵给李卫的回信中,张氏是叮嘱了又叮嘱。 李洵则担心儿子的嚼用,写信叮嘱他早些置办庄子。(独家) 功夫不负苦心人,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钻研,李伊水终于掌握了使东坡肉去除油腥的方法,看着眼前做出来的爽口的东坡肉,李伊水感到一阵满足,这是辛勤之后的丰收的喜悦。 李汶水的冰糖湘莲也学的不错,起码现在自己想要吃的时候随时可以下厨房做,而不再需要麻烦厨子了。李沉水学的是点心制作,相比于其他两人,李沉水学的很快,惹得李汶水连连哀叹说是父母亲给她们的聪明才智,在娘胎里就都全都跑到了李沉水身上了。 李伊水没有这样的感慨,她相信任何努力都是有回报的,做好了东坡肉这一道菜,李伊水高兴了一阵子就开始投入到下一道菜的学习中了。 虽说李伊水现在年纪小,可是整天呆在厨房里,油烟腐蚀着皮肤,使得她也开始考虑护肤问题了。 第二更到!求推荐收藏!!!!! 第七十七章 妇容 第三更到! 这段日子,张氏除了让女儿学厨艺外,还安排她开始学化妆美容,对于这一点李伊水最为认真,亲自跑到徐州城里有名的卖胭脂水粉的“沁芳轩”去挑选胭脂。 沁芳轩里的胭脂种类繁多,看得李伊水眼花缭乱,除了胭脂的颜色和味道李伊水注意外,它们的生产日期也是李伊水关注的重点。 当沁芳轩里的伙计兴高采烈的向三位小姐介绍他们的胭脂软水是用前年梅花花瓣上的落雪收集起来,埋在地下,待来年春天与新鲜的桃花调制在一起制成的时,李伊水脸色一变,坚决不肯用沁芳轩里的胭脂了。 到街上转了一圈,李伊水毫无收获的回到了家,坐在椅子上闷。(独家) 李伊水看着镜子中自己那粉嫩粉嫩的皮肤,虽然这一辈子老天没有给她一副漂亮的容貌,但是她的皮肤质量却是好的没话说,真的要形容的话,用捏一把就能掐出水了形容也不过分,所以,李伊水下定决心要好好护理自己的皮肤,可是市面上的化妆品? 李伊水不愿意拿着自己的脸蛋冒这个险,思来想去只有自己来配置最为保险。 说自己配置胭脂,说的容易,可做起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就算是李伊水,上辈子也只是知道怎样选择化妆品,根本没有配置的经验。 李伊水向周围的人打听胭脂水粉的主要成分,琉璃知道后向李伊水推荐了一家世代制作胭脂的匠家。 原来在古代,制作胭脂属于工匠之类的。 琉璃介绍的这家制作胭脂的人家姓花,家里有十几亩的地全部种的是各种各样的花卉,花大爷对于琉璃介绍来的李伊水并不感兴趣,但仍是将制作胭脂的基本方法教给了李伊水,当然,具体的配方没有说,汗----这在古代是属于秘方范围,传子不传女的,更不会告诉外人。 李伊水并没有想要他地配方。只需要基本地制作方法就行了。也是在这时。李伊水才知道在古代胭脂就分为面脂和口脂。和粉妆并称地。胭脂只不过是一个笼统地说法。 胭脂地制作倒也不复杂。是把红蓝花在花开之时整朵摘下。然后放在石钵中反复杵槌。红蓝花地花瓣中含有红、黄两种颜色。淘去黄色后。即成鲜艳地胭脂。当然。这其中再添加各种香料。就属于秘方范围了。 临走时。花大爷倒也是送给了李伊水一套制作胭脂地石钵。又告诉了她常用制备胭脂地花卉。桃花是选。红蓝花以及蜀葵花、重绛。黑豆皮、石榴、山花及苏方木等都可以用来制作胭脂。 李伊水心满意足地捧着那套石钵回家了。 结合花大爷地方法。李伊水想起上辈子使用地爽肤水里面都是含有酒精地。用途就是杀菌消毒。李伊水准备在自己制备地胭脂里也加入一些酒精。 酒精地制备方法很简单。在清朝就有二锅头这种酒。这就是提纯出来地。只不过比不上酒精地提纯度数高罢了。 李伊水通过姚之洛向酒坊定制了几坛度数更高的蒸馏酒,充当酒精用。 下一步就是选择合适的花卉了,听花大爷的话,不同的花卉制备出来的胭脂色泽、香味等方面都有很大的不同,这个就需要经验了。 虽然花大爷说了桃花制备胭脂的效果好,但是现在的季节桃花快要开败了,李伊水到花园了转了一圈,并没有找到颜色正好的桃花,反倒是将目光投到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花上。 李伊水小心的避开玫瑰花的刺,将一朵玫瑰花摘在手里,仔细的看,花朵娇艳无比,细细一闻,花朵不时出一阵阵诱人的香气。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玫瑰花都符合花大爷说的上好的胭脂原料,李伊水立刻高兴起来,在看看远处的一大片玫瑰花,在微风中轻轻地摆动着,一朵朵火红火红的玫瑰花在嫩绿色叶片的映衬下更加美丽动人。 李伊水立刻决定使用玫瑰花作为胭脂的原料。 招呼了几个小丫鬟到花园里采集玫瑰花瓣,李伊水将花大爷送的石钵石臼洗刷干净,又用高度数的酒浸泡消毒,将丫鬟采集来的上好的玫瑰花瓣放入石钵中,用石臼慢慢地把花瓣舂成厚浆后,用细纱布过滤取汁,加入适量的高度数酒,再把当年新缫就的蚕丝剪成胭脂缸口大小,放到花汁中浸泡,等完全浸透取出晒干,上好的胭脂就制成了。 待到十几天后,胭脂晒干了,李伊水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胭脂,心中很是兴奋,高兴了一会儿,便开始检查胭脂的效果,拿到鼻子下一嗅,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下一步就是检查色泽了,李伊水用簪子挑了一点,用水化开往手背上一抹,之间手背抹过的地方鲜艳异常,看来这两瓶玫瑰胭脂称得上上品了。 李伊水满意的将这胭脂涂在自己的脸颊上和嘴唇上,又将涂在脸颊上的旁边晕开,使得看起来自然一些。 毕竟这是自己制作的,所用原料全都是纯天然的,李伊水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伊水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果然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这般轻施胭脂后的李伊水比之前素颜朝天的她要娇嫩漂亮很多。虽然不能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了,可是李伊水还是喜欢上了这化妆品。 满意的将胭脂收藏起来,李伊水想起了什么,又将它拿出来,用毛笔在一张纸上写上今天的日期,然后,贴到装胭脂的瓷瓶外面,再放到梳妆台的抽屉里面。 李伊水的新形象果然令大家眼前一亮,张氏拉着李伊水的手,上下打量了一遍,高兴的说:“果然是女大十八变,不知不觉我家伊水就长出一个大姑娘了,也越来越好看了。” 李汶水和李沉水拉着李伊水的手问她使用的是哪家的胭脂,当得知是李伊水自己制作的时候,姐妹两个详细的询问了制作过程,最后都泄了气,还是从“沁芳轩”直接买方便一些。 李伊水不置可否,但是也劝说姐妹两个从外面买了的胭脂一定要及时使用,不要放置过长时间,至于她们有没有听进去,就不是李伊水能够知道的了。 第七十八章 来信 第四更到! 当李伊水正式开始学习妇容的时候,才知道往脸颊上涂抹胭脂只是最基本的装扮,除此之外,如何化妆,如何穿衣,如何搭配都是大有学问的,不说别的,单单是胭脂中的口脂(区别于面脂)就有有石榴娇、大红春、小红春、嫩吴香、半边娇、万金红、圣檀心、露珠儿、内家圆、天宫巧、洛儿殷、淡红心、猩猩晕、小朱龙、格双唐、媚花奴等十六种之多,在什么情况下使用什么胭脂,以及衣服如何搭配可是一门大学问。 李伊水尝试了用区区一点胭脂将自己的形象大加改观的甜头,对学妇容也很是上心,虽然自己天生不是美女之流,但是她相信通过各种化妆品的巧妙搭配能够让自己成为亚美女(人造美女太难听,李伊水毕竟没有整过容)。有一句话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李伊水当然想做一个勤奋的小美女了。(独家) 除了胭脂外,李伊水还想到了护肤产品,李伊水当然不会制备护肤品,但毕竟知道不少护肤的小诀窍,就像夏天用的黄瓜贴在脸上,还有用鸡蛋清做的面膜,李伊水也是隔三岔五的做上一次。 但是,大多数时候,李伊水不会再脸上涂粉的,因为粉会堵塞毛孔,使得皮肤不透气,反倒不好,加上她的皮肤好,不用擦粉也是白白嫩嫩的。 这天,李伊水早晨起来,照常洗漱后,对着镜子用黛石将眉毛画了画,然后拿出自己制备的胭脂轻点唇,对着镜子臭美了一番,才到张氏的房间了请安。 李伊水到的时候,李汶水和李沉水姐妹都在,霍姨娘和赵姨娘因为时气感染的咳嗽了,这两天没有来正房中,只有赵姨娘在张氏的房间里。 李伊水见过母亲和两个姐姐后,又给赵姨娘施了半礼,赵姨娘起身还礼后,李伊水挨着母亲坐在床上,听母亲理事。 张家表小姐碧映的婚事在即,一位有头脸的婆子苏嬷嬷拿着张家送过来的请帖问张氏该准备怎么样的贺礼。 张氏命琉璃查看张玟昭成亲时,李家送的贺礼,考虑到两人所嫁的婆家身份有别,张氏让婆子将送给张玟昭成婚的贺礼减去三成,作为给张碧映的贺礼。 苏嬷嬷退下后,后院管洗衣的杜嬷嬷上前回话:“回太太,后院洗衣的两个小丫头小珍和文儿的身契到期了,他们家说要将她们赎回去,太太,您看着是不是放她们走?” “既然她们家父母亲想赎回她们。当然是放她们走了。琉璃。你回头找找她们地身契交给账房。让她们父亲母亲来领她们地时候还给他们。”琉璃答应了一声。 杜嬷嬷却仍不肯离开。张氏问道:“还有别地事情吗?” “太太。是这样地。小珍和文儿回去后。洗衣房里只有两个丫头了。这平时就忙不过来了。”杜嬷嬷搓着手。无奈地说。 “难道你就没有早点打算。先雇下两个人吗?”张氏皱着眉头。 “是这样地。太太。她们平时说话也经常说家里没有钱赎回她们地。所以我就一直以为小珍和文儿期满后会续约地。也就没有在找人。谁知……” “那这小珍和文儿地活先让另外两个丫头做。当然。工钱也加倍。你赶紧去雇人。找两个手脚勤快地顶替小珍和文儿地缺。”杜嬷嬷领命下去。 杜嬷嬷下去后,李伊水突然想起后世的工厂采用的计件制度,这种制度有利于刺激工人积极性、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效益,这种办法完全可以在这里实施,李伊水想到自己家里的金织坊好像就是使用这种办法,只是并不完善,仅仅是按件收购的,李伊水考虑如果给工人规定一个合适的作业量,出部分按照额完成计算,另有奖励,当然,没有按时完成任务的也要有适当的惩罚,如果这个奖惩制度实施下来,想必金织坊会出现你追我赶热火朝天的状态吧,看来需要找个机会跟父亲母亲说说。 就在李伊水想着的时候,另一个媳妇已经回完事,退了出去,下一个媳妇排队准备进屋向张氏回话,这时,韩嬷嬷从外面进来了,冲那个媳妇挥挥手,那个媳妇乖乖的退出,继续在外面等待。 韩嬷嬷快步走到张氏床前,扬起手中的信,“太太,这是老爷让李福家的从进来的,大少爷的信----” 张氏喜出望外。 这是李卫送回来的第二封信。 娟秀的小字依然是纳喇素琴的笔迹。 张氏见旁边的李伊水探着头想要看李卫的信件,就索性念出来: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安,儿李卫百拜;”张氏笑道,:“可见是当了官了,这开口闭口就是大人。” 李伊水听了在一旁唔嘴偷笑。 “家里都还好吧?儿一切皆好,上次父亲提出的让在京置办房产一事,儿子这些日子走访了一些地方,倒是看中了两处,现在还没有决定下来,庄子倒是有一处,不过原主要等秋收后才肯卖,现在倒是不急。” “十四阿哥为人和蔼,倒是不会计较我的失礼之处的,素琴与十四福晋是表姐妹,最近倒是去看望了一次十四福晋,十四阿哥的侧福晋李氏最近怀了孕,完颜表姐心情郁闷,我也劝素琴多多同她表姐走动,劝慰她宽宽心。” 李伊水听到李卫劝妻子素琴与十四阿哥处多走动时,心里着了急,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怎样才能劝说父亲母亲在给李卫的信中提一个醒呢? 李伊水心中思量自然没有听清楚张氏接下来念的是什么,等回过神来 “……我让苏先生给林姐夫回了一封信,拒绝了这件事,苏先生的信倒是文绉绉的,说什么力有未逮的,我估计林姐夫不会再来找我了。” “家里弟弟妹妹还好吧,伊水妹妹的女红和厨艺学的怎么样了?李纪又请了先生没有?李欢也要严加管教。还有汶水和沉水,也要好好学规矩,家里还要早点给她们预备嫁妆,到京城我才知道自己以前见识短,是井底之蛙(众人笑,猜出来这句是素琴加上去的),实实在在是从小地方出来的,等以后有机会我将你们结果了,见识见识天子脚下的气派。” 李伊水听完了,就问母亲自己刚才没有听清楚的那一段:“娘,林姐夫给哥哥去信干什么呢?” 张氏放下手中的信,叹道:“你林姐夫听说你哥哥在京城做官,就找他让他跑官,真没有想到,这林至磊以前看着只是一个苦读书的书呆子,这到官场混了两年,就这般钻营了。还好你父亲派了一个苏青川前去帮你哥哥,要不然,以你哥哥那实心眼的性子,不知道要吃多少亏呢。” 今天四更毕,求推荐收藏!!! 第七十九章玉佩 其实,不用李卫提醒,自从苏青川跟着李卫一起去京城后,李洵就开始为自己的儿子找合适的先生,但是,现实哪能那么容易,就算是当初吕先生也是找了很久,这还是吕先生同样是一个读书人的情况下,对于李洵这个商人来说,认识的士子本来就不多,学问差点的又害怕是误人子弟之流,耽搁了自己的儿子,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因此事情就耽搁了下来。 请先生虽然耽搁了,李纪读书却没有耽搁,照常是每天鸡鸣就起床,刻苦读书。 看到李纪的刻苦读书,李洵抓紧时间帮李纪寻找先生,终于在堂兄李津的推荐下,找到了一位教书先生周奇。 这位周先生今年四十多岁,早年中过秀才,在考举人中一路败北,就靠教书养家糊口,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就有两个考上举人的,有人见他学问不错,劝他再次参加科举,却被他拒绝了,回答是他现在喜欢这种教书生活,每天也悠闲自在的,陪伴家人儿女岂不也是很好? 李洵从堂兄口中得知这位周先生学识很好,便亲自备着礼物请这位周先生,周先生却舍不得自己的其他学生,最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每旬中他抽出两天的时间到李府中去教导李纪和李欢两人,其他的时间让他们自己安排。 李洵回来问过了李纪的意见,李纪认为自学也可以,正好在那两日将自己不懂的请教一下先生,便很赞成这种方法,李欢更是巴不得先生天天不在呢,也赶紧同意了。 周先生把来李家的时间定在每旬的最后两天。(独家) 李伊水听到家里又请了一位西席后,就想起了苏青川的宝贝书。 苏青川走的时候可是只拿着两个箱子的,这点李伊水看的很清楚,那么书房里的一柜子的书他肯定是没有拿走,李纪那个书呆子又看不着这类的书,李伊水不知道新来的周先生是否好说话,就决定在周先生来之前去书房搜刮一番,增加这些书的利用率。 毕竟,书吗,就是给人看的,束之高阁太可惜了。 李伊水拿着理直气壮的理由来到书房,开始了增加图书再利用的行动。 李伊水很久没有来书房搜刮了。看着书架上塞着满满地书。心想看来苏先生这段日子又搜罗了不少好书。 除了文人地笔记小说。关于游记题材地李伊水也找到了两本《徐弘祖游记》。看来古人所说地读千本书。行万里路地人还是存在地。都快赶得上徐霞客了。 等等----徐霞客!李伊水将书地封面但看。果然看到了介绍----徐弘祖。字振之。号霞客。 看来古代还是像李纪这样不出家门地书呆子多。李伊水瞄了瞄旁边书桌上对她视而不见。专心读书地李纪。心里想到。 李伊水将自己找好地书抱起来。准备回自己地房间。突然想起刚才看李纪地时候。他好像有什么地方跟过去不一样了。想到这里。李伊水再次回头看看那李纪。 墨绿色地衣衫、专心致志地神情。跟过去没有什么区别啊。李伊水目光在向下看腰间戴着一个玉佩。脚下穿着云靴----等一下。玉佩! 李伊水找到了异常处了,李纪腰间戴的玉佩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品,这并不是奇异处,奇异处在于这个玉佩上有一个黑点,随着李纪摇头晃脑读书而一晃一晃的。 玉佩洁白无瑕的才是上品,李纪的这个玉佩偏偏有一个黑点,岂不了瑕疵了,为什么他还佩戴,而且,以前李伊水也没有见过啊。 怀着好奇的心情,李伊水来到书桌前,将手中的书放在桌子上。 李纪看到李伊水停止了念书。 “三哥,你不好奇我从书房里拿得是什么书吗?”李伊水问道。 李纪摇摇头,“不管是什么书,凡是你看得都是我不看到。而我看的书你从来不会碰的。”李纪的讽刺意味很明显,就差没有说你跟我不是一类人了。 李伊水气结,从自己选的书中将那本《徐弘祖游记》拿出来,放在他的面前:“这本书你应该看过吧,书呆子!学学人家,别闷头的死读书。” 李纪一看,赞叹道:“不错不错,有长进。” 李伊水不搭理李纪这话茬,直奔自己的目的,指着李纪腰上的玉佩说:“你这个玉佩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让我看看好不好?” 李纪听李伊水这般说,手抚摸起腰间的玉佩,怀念的说:“这玉佩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她从来就很喜欢这个玉佩,每次看一看就赶紧收起来,后来她把这个玉佩给了我。” 说着,李纪将玉佩解了下来,小心的放在桌上,让李伊水观看。 李纪说的母亲就是去世多年的孙姨娘,李伊水见是李纪母亲的遗物,自然是很小心的拿起来,生怕在自己手上出点差错。 玉佩的一面刻着五只蝙蝠,中间一只最大,四周各有一只小蝙蝠,雕工精细,蝙蝠栩栩如生。李伊水将玉佩翻过来,另一边是一个“墨”字,玉佩的那个瑕疵偏偏是在“墨”字的最后一个点上。 李伊水看了啧啧称奇,倒是想起后世在台北故宫有一件馆藏之宝翡翠玉白菜。那棵翠玉白菜由一块半白半绿的翠玉为原材料,绿色的部分雕成菜叶,白色部分雕成菜帮,雕刻而成的,看上去是鲜活欲滴,栩栩如生,令人感叹。玉匠们的别出心裁和高的技艺使得质地并不怎么样的玉石化腐朽为神奇,成为传世佳作。 眼前的这块刻着“墨”字的玉佩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李伊水仔细观赏后,又将它还给李纪,李纪小心翼翼的将它系在腰带上。 李伊水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便不再打扰李纪念书了,抱着自己选好的书出了书房。 第八十章 礼物 张玟昭表姐成婚时,李伊水的贺礼是由母亲张氏帮着预备的,现在自己能够刺绣了,自然不想再靠母亲了,李伊水这段日子来就想着自己绣一个荷包作为贺礼。 李纪的玉佩给了李伊水一点灵感,李伊水想把荷包绣一个“五福临门”的图案。 相比于李卫结婚时,李伊水的绣品来说,现在的李伊水绣工熟练高的多了,但是毕竟她还要同时学习厨艺和理家,因此,这个荷包也是花了李伊水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算是完工。 张碧映出嫁的前三日,李伊水和母亲张氏一起去了张家,将绣好的荷包给表姐碧映添箱,在张家,李伊水见到了许久不见的张琦晓,这一次张琦晓和以前有很大的改变,不再那么活泼,安静的站在床边,陪着姐姐说话。 尹氏对自己的女儿有如此改变感到很满意,看来她这段日子在张琦晓身上没有少费心,可是,这种改变看在李伊水眼中却感到有些无奈和悲哀。 张琦晓的乖巧柔顺也赢得了在场宾客的一致称赞,甚至都有人开始打听琦晓的生辰八字以及是否有婚配了。 尹氏听到这些话很是高兴,故作矜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张琦晓的八字给了一位衣着华丽的锲而不舍打探到妇人。(独家) 三天后就是张碧映的婚礼,其繁琐程度绝对不亚于李卫娶亲的时候,不过,还好,李伊水和张氏在这次婚礼上是新娘子的娘家人,属于贵戚一类的,新郎秦瑞青家里的还特意派人款待她们,好吃好喝的不累着她们。 虽说这次婚礼上张氏母女事事不用操心,但是毕竟在外面奔波了一整天,回到家,张氏就先去歇下了。 李伊水刚回到房间,就被姐姐派丫鬟明月请了过去。 今天同时是叶天凝约好的诗会日子,怎奈张氏要带李伊水去张家参加表姐的喜宴,李伊水只好在诗会里告假,今天只有李汶水和李沉水去参加诗会了。 李汶水两姐妹一回来就到李伊水房间里找她。可惜直到晚上。李伊水才和张氏返回李家。 李沉水一听到李伊水回来地消息就命明月过去请她。 李伊水跟在明月后面。看着前面沉默地身影。想到这段日子明月越来越沉默寡言了。李伊水感到庆幸。毕竟明月地美貌如果在加上惹是生非地性子地话。那李家可真地是家宅不宁了。 可是。同样。明月地沉默让李伊水想起了那句“自古红颜多薄命”地话来。 李伊水看着明月。心里盘算着找个合适地机会跟母亲说说。等过几年挑一个不错地人将明月嫁了。虽然李伊水素来是不赞成古代女子地早婚现象地。但是明月是一个特殊。李伊水反倒是觉得早婚对于她来说未必是坏事。 到了李沉水房间。李汶水和李沉水见她进来。赶紧让小丫头搬了一个座位。放在两人地旁边。 李伊水坐下了,就问两个姐姐有什么事情。 “这次叫你来,是为了诗会中的方素卿,刚才,我还和妹妹说起她来着。”李伊水想起那个方素卿,在诗会中属于年纪大的,李伊水平日跟她也来往不多。 李汶水接着说,“今天在诗会上,方素卿宣布了一个消息,她订婚了,年底的时候就要成亲,成亲以后恐怕不能经常来诗会了。” 李伊水记得那个方素卿才十五岁吧,这么早就结婚了。感到有些无言。 “我们刚才商量着,她成亲是不是送些贺礼过去,怎么说也是认识几年了。”李沉水说。 李伊水点点头,“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我们送什么样的贺礼比较合适?” “我们今天也问了诗会其他人,有的打算送荷包,也有的打算送字画之类的,也有想送扇子香袋,我们现在也在愁送什么东西好。” 李伊水听别的人送的东西都不算是贵重的,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害怕这些人在这样的事情上攀比起来,要知道诗会上二十来号人,这要是攀比起来,可是一大笔开销啊! 李伊水盘算了一下,决定再绣几个荷包预备送礼用,当然也只是送给平日里和自己关系好的,就象钱如玉、金凤、叶天凝她们几个,剩下的就到街上买一些精巧的小物什送过去就好。 听了李伊水的主意,李沉水犹豫一下,“这不太好吧,太厚此薄彼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难道最后才加入诗社的人也和我们一开始就认识的人相提并论吗?” “说起精巧的小物什,我那里倒是有不少,倒是可以挑出来一些,荷包就没有了,沉水妹妹那里多。”李汶水羡慕的看着李沉水:“看来我要加工做一些了。”李汶水比较无奈,谁让她不擅长刺绣来着。 “其实也不用非送荷包,只是用亲手做的东西表现一下自己情谊的而已,姐姐喜欢画画,也可以准备一些画卷送人啊。”李伊水提醒李汶水。 李汶水恍然,“看我这牛角尖钻的?”愁容一扫而空。 李伊水又想到了一件事,“不管我们送什么样的礼物,有件事情要注意,送礼物的包装----就是礼盒一定要好看。最好是用彩纸包装起来。” 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包装纸的事情,这个时代李伊水还没见过出售彩纸的,李汶水就自告奋勇承担了这个重任,在平日里将一些红黄蓝纸上画上一些花鸟等小图案,充当包装纸。 从李沉水房间里回来,李伊水将自己刚刚收起来的刺绣的用具又拿了出来,想到现在天还早,就想先做一些活。 李伊水开始刺绣的时候想到了还有张家的表姐琦晓,看来也是婚事在即,加上家里琉璃,好像也定了人家,也应该送上一个,李伊水想到琉璃,就想到自己身边的翡翠,话说翡翠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还一直单身?不管翡翠什么时候成婚,自己都要送给她一个精心绣制的荷包,才算对得住她这些年来的精心照顾啊! 小伊水慢慢长大,下一章就有重大转折!求推荐收藏! 第八十一章 受伤 这一年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又到了新年。 张氏有时想起儿子来,忍不住就唠叨起来,说儿子到了京城见了花花世界就将她这个老妈忘到脑后了,每当她这般唠叨的时候,李伊水都当作听不见,还好,张氏是一个自控力很强的人,念叨了几句后,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事实上,李卫差不多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写信的,最初在信里,都是李卫说,由素琴将李卫的话原封不动的誊抄下来寄给家里,到后来,语气及慢慢换成素琴的了,很可能是李卫将要说的话告诉妻子,再由她组织语言写在信上。 虽然口中不再多说了张氏想念儿子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减少,想到北方冬天气候寒冷干燥,张氏早早的预备了厚厚的大毛衣服托人捎过去,还担心儿子儿媳在北京水土不服,往包袱里塞了不少药材给李卫送去。 李伊水这段日子学习厨艺有很大长进,如果不限制时间的话,她自己就能做出一桌相当不错的饭菜,当然她最擅长的还是煲龙凤汤。(独家) 对于妇容,李伊水学的最为用心,加上她先前就有些基础,因此,每天用心打扮一番,出门也是一个俏丽小佳人。 张氏见李卫每一次写信回来都说工作顺利,生活顺利,一切都如意,开始张氏还信以为真,到后来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只报喜不报忧的,因此,开始担心了,她还特意让李洵去了封信说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家里说,别自己扛着。 这个时候,张氏也会搬着指头帮李卫算账,京城里的庄子过秋后才买进,冬天这一季的收成就别说了;李卫的俸禄那是固定的;加上京官的冰敬、炭敬,李卫的官职小,这一项相比也不会多到哪里去,其他的就全是花费了,完颜家的礼少不了,李卫的上司、同僚们也要搞好关系,还听说十四阿哥对李卫很好,人家是皇子阿哥,这般平易近人,李卫跟人家交往,也不能小气了。次一点的东西人家看不上眼,李卫也未必拿得出手啊,这一下子又是一大笔费用,还听说前一阵子十四阿哥的李侧福晋生了一个女儿,十四福晋可是纳喇素琴的表姐,虽说侧福晋生女儿,嫡福晋未必高兴,但是表面功夫也是要做到的,纳喇素琴算是表姨了,这份礼物恐怕少不了……(独家) 张氏有些头疼的想----李卫手中的银子够不够用啊?穷家富路的,儿子别再外面作难啊? 张氏很后悔在李卫临走的时候没有多给他一些银票。 看来,开春的时候得找一个妥当的人往京城送一些银子,张氏暗暗盘算。 张氏地银子还没有到。李卫从京城送来地年礼就到了李府。 张氏刚刚听到地时候还不敢相信。等确定了。却心里埋怨。出门在外。钱不知道省着花。家里什么东西没有。还要往家里送。听说京城地东西老贵老贵地。这些东西要比在徐州置办多花多少银子啊。 虽然心里埋怨。但是又想到自己毕竟这么多年含辛茹苦地将儿子抚养大。现在儿子这般孝敬自己。心里还是美美地。加上亲朋好友得知李卫在京城做官。还往家里送了厚厚地年礼。语气都充满羡慕。直道张氏有福气了。下一步。恐怕就是李卫地衣锦还乡了。张氏听了这话。下定决心开春后派人给儿子送银票去。毕竟。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吗。 新年刚过。张氏派去送银票地人还没有上路。就又收到了一封京城里来地信。 这封信并不是报喜地。可能是李卫收到父亲地信。为了避免家里人担心。将京城地实际情况说了一些给父亲母亲知道。 虽然李卫尽量轻描淡写地说。但是张氏仍被震惊在地。那就是----李卫受伤了! 在信里,李卫一再强调自己的伤势不要紧,而且已经过了两个月多了,再养上几日就完全好了,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请父亲母亲不用担心。 李卫说的轻巧,张氏哪能不担心,就连李洵也跑到纳喇府打探消息,可惜纳喇大人对此事也是毫不知情,自然无法给李洵提供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虽然李卫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因为练武而受伤,但是那毕竟在身边,自己知道他的伤势,现在,李卫远在京城,张氏不禁开始担心李卫的伤势,想象中也将李卫的伤势扩大了,开始责怪纳喇素琴来,李卫受伤这么大的事情还帮着他隐瞒家里,可见她在李卫身上并不用心。 张氏迁怒了一阵后,便想到自己亲自去京城探望儿子,如果儿子的伤势重的话,她留在京城照顾儿子,就算是儿子没有事情,自己亲眼看看也可以放心啊,顺便将这些银票给儿子带去。 张氏将自己的想法跟丈夫李洵说了,李洵并不同意,天寒地冻的,哪里是出门的时候?再加上他在江宁的生意繁忙,也抽不出时间陪着妻子前去京城啊。 可惜张氏主意已定,坚持要去京城,李洵终于在张氏的坚决的母爱面前举起了白旗,同意张氏前去京城。 第八十二章 上京 虽说张氏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京城,可惜她还是想到万一李卫的伤势重,在京城需要她长时间照料的准备,因此,家里的事情还要好好安排,才能动身。 李伊水听说母亲要上京城,便想跟着母亲去见识见识,呵呵,确切的说,是想看看三百年前的北京城和后世究竟有什么不同的。 虽然李伊水前世曾将去旅游过不少地方,想平遥古城之类的,虽然北京城三百年后也保存了不少古建筑,李伊水早就了如指掌,但是李伊水还是有强烈的愿望想去看看三百年前的原汁原味的北京城。 李伊水充分挥磨人精的能耐,一连三天缠着张氏,列举自己跟着去的好处,最后,张氏考虑到李伊水这段日子的刺绣厨艺妇容都学的不错,在身边可以当一个好帮手,最终点头同意了。(独家) 李伊水知道母亲担心哥哥李卫的伤势,虽然心中兴奋,却不敢露出来,反倒是提醒母亲多带些药材。 张氏原打算轻车简从的前去京城,李洵并不放心妻子和女儿,最终给张氏安排了两辆马车和六个家人保护。 跟着张氏和李伊水前去京城的有翡翠和翠萧,琉璃因为婚期在即,张氏便没有让她跟着,韩嬷嬷也留在了家里,家里的事情还需要她来主持的,考虑到韩嬷嬷的身份摆在这里,张氏唯恐她压不住下面的人,还特意亲自前往梁家请李家的姑太太在她不在的时候帮忙照顾家里,李氏听了嫂子的请求,自然是忙不迭的答应了。 张氏的这个安排却招致了李欢的不满,毕竟除了张氏是正室外,其他的几个姨娘,李姨娘和赵姨娘都是生的女儿,孙姨娘虽然有李纪,可惜已经去世了,只有他母亲霍姨娘有他这个儿子,现在张氏离开了家,那么在家里主事的应该是他母亲霍姨娘才对,可是现在,张氏分明是提防他们母子,宁可将家里交给外人,也不肯让霍姨娘主事,张氏在家里这般排斥他们,李欢心中自然是很痛恨,可惜他现在知道就是他到父亲李洵面前去说这些话,父亲也是不会偏袒他的,自然不会前去碰这个钉子,只是心中盼望着张氏最好是一去不回,那样的话,他倒是看看他那个姑姑好意思管李家管一辈子。 张氏并不知道李卫到底伤势怎么样,自然不知道拿什么药前去好,最后索性将家里的药每样带上一包,就这样,单单是这些药材,张氏就装了半马车。 最后,张氏将银票放在贴身小袄的最里层,又用手在外面拍了两下,觉得妥当了,才放心。(独家) 张氏走的那天是清晨,早晨,李伊水早早起来,在翡翠的伺候下换上了出门的大毛衣服,外加一个斗篷,来到母亲的房间。 张氏已经收拾妥当了。手边放着一个小包袱等着李伊水。见李伊水进来。便要出 李洵虽说徐州和江宁地生意忙。抽不出时间来陪妻子去京城。但是到徐州城门口送送张氏和李伊水地时间还是有地。因此将张氏母女二人送出徐州城才返回家。 这次除了李洵外也没有其他人前来送行。可以说这一次是悄无声息地赶往京城地。 且不说李欢见张氏走后。家里父亲经常不在家。李纪又是一门心思地埋头苦读。便认为家里属他最大。开始骄纵起来了。时不时地调戏丫鬟之类地。单说张氏和李伊水在往京城赶地路上。张氏心急。自然让马夫尽快赶车。这一下子可苦了李伊水。古代马车抗震方面本来就不好。车轱辘还是木头做地呢。加上道路高低不平。纵然座位上铺了厚厚地棉垫用来减震。李伊水仍然是晕车吐得一塌糊涂。张氏无奈。只好让马夫放慢度。 度放慢后。李伊水就好多了。李伊水见自己拖了母亲地后腿。心里很是内疚。张氏反倒安慰她。“反正李卫地伤势已经几个月了。就是现在赶过去也不急这几天。” 在车上颠簸了几日。李伊水渐渐适应了在马车里地来回摇晃。便让车夫提高度。张氏见车夫提后。李伊水仍然是没有事情。便放心了。开始加紧往京城赶路。 终于,经过二十多天的路上奔波,张氏一行人来到京城天子脚下。 张氏看到巍峨的城门,心里有点怵,这毕竟是她第一次来到京城,但是想到住在京城里的儿子,张氏压下心中的紧张,整整衣冠,开始吩咐车夫排队准备入城。 等进了京城,张氏看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大都衣着华丽,就连平民百姓也都是衣帽整齐,很少看见骨瘦如柴苦哈哈的人,张氏不由想到李卫曾经说他到京城就像是乡下土包子进城一样,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新鲜,当时她还以为李卫夸张呢,现在却相信了,张氏想到在徐州城人们看到那些土包子后露出的鄙夷讪笑的神色,便收起神色,端庄肃穆的坐在马车上,好像这京城的景致她是司空见惯似的,只是偶尔才用眼角瞟一下窗外的街道景致。 李伊水对繁华的街市来往的人群并不感兴趣,毕竟这里的街市在繁华,也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商业社会繁华,李伊水的关心重点在那些古色古香的建筑上,从马车车窗闪过的特色装潢的店铺更是紧紧吸引了她的眼球,如果不是母亲急着见哥哥,李伊水真想在这北京城的大街上逛上几遍。 李伊水到京城之后会遇到什么呢?欲知后事,请将推荐收藏交上---- 第八十三章 缘由 马车很快来到李卫在京城买的住宅门前,李卫因为是汉人,没有在内城居住的资格,因此,他购买的宅子是在崇文门外的杨梅竹斜街的一处四合院。 等马车到达的时候,门口门房处的跟李卫从徐州来的老孙看见是徐州的马车,以为是徐州送信的人,走了过去,却听到车夫小声说了几句,大吃一惊,赶快打开大门,让这两辆马车进去。 不一会儿,得到消息的纳喇素琴赶了出来,将自己的婆婆小姑迎接进去。 张氏想着马上就要见到的儿子,顾不得跟纳喇素琴说话,就往内室去。 内室里,李卫还没有得到母亲到了的消息,此刻的他正扶着床沿慢慢走,努力的让自己受伤的脚也活动一下。 看到张氏进来,李卫大吃一惊,随即责怪的看着纳喇素琴一眼。(独家) 纳喇素琴感觉很委屈,她也是在去厨房给李卫端药的时候碰见小丫鬟说太太来了,惊得她顾不得端药直接往门外走,哪知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碰见婆婆,哪里有时间告诉李卫。 张氏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你伤在了腿上?还不赶快到床上躺着去?” 李卫楞过后,就恢复过来,看向母亲和小妹,:“娘,你们怎么来了?我爹呢?我的伤势不要紧,你看----”李卫将右脚来回伸了两下,“我都已经好了。” 张氏蹲下身子,看见李卫的右脚上裹着厚厚的白布,心中心疼,“怎么会伤到脚?大夫看过了没有?” 李卫索性坐到床上,将右腿平放到床上,自己动手解开脚上的白布。 白布解开。李卫地脚上有一道深深地伤口。不过已经结疤了。张氏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是没有大事。才放心。 李伊水凑了进来。摸着李卫脚上地伤疤。心惊胆颤。这么长地伤疤。当初该流多少血啊?如果在多用力一些。这只脚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李卫让她们看过之后就又用白布将脚包裹起来。 张氏开始仔细询问大夫是怎么说地。 “其实我地脚已经没有事情了。”李卫不满地说:“是大大夫坚持让我缠上那白布地。说是怕骨头长不正什么地。还有素琴啊。坚持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非让我躺够一百天才让我下床。躺地我背上都长毛了……” 张氏听了。回头望向纳喇素琴点头一笑。对她地这种坚持很是满意。 李卫见状,立刻竖起白旗,以前家里只有纳喇素琴一人管他,现在又多了个老妈,他的日子要不要过啊?还是小妹好啊…… 咦----小妹呢? 就在李卫转头寻找李伊水的时候,李伊水抱着两个大包出现在门口,“哥哥,这是母亲带过来的治疗伤筋动骨的药材,你先收着,等大夫来了问问他能不能用。” 张氏这时才想起自己还带着药材呢,便吩咐人赶紧将马车上的药材全都卸下来,其他的药材虽然李卫现在用不上,也可以收在家里,以备万一啊! 接下来张氏便开始问李卫受伤的缘由。 原来,虽然牧场里的属官俸禄不多,外快还是有的,朝廷给马匹的饲料,有不少被他们克扣下来,为了防止泄密,几乎每一个牧场的属官都有银子拿,他们管这个叫做“厩银”。 “厩银”的好处自然是不用说,坏处也是有的,马匹吃不饱,自然力气不够,还是牧场里的人想出的办法,将一部分健壮的马喂饱,应付平时的差事,这样欺上瞒下的也没有人拆穿。 哪知前一段日子,牧场频频出马,很快就将健壮的马匹用完了,只好拿着平时吃“厩银”的马应付差事,结果正好轮到李卫出差了。 李卫自己知道这些马的底细,路上小心翼翼,不敢让这些马驼太重的东西,原本可以应付过来的,哪知路上遇到盗匪---- 结果可想而知,李卫的马跑不快,最后只好跟那些盗匪血拼,被一刀砍在腿上。还好后来其他人赶到,李卫性命无忧。 张氏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见李卫确实没有事情,就放心下来。 纳喇素琴想到婆婆和小姑恐怕要在家里住上一段日子,却为安排房屋了愁。 李卫买的这处住宅面积并不大,正房虽说有三间,中间一处做起居室,她和李卫现在住在东屋,西屋放的是些杂物,剩下的是厢房了,西屋倒是可以收拾出来给婆婆住,但是小姑呢?安排到厢房?恐怕婆婆会认为自己苛待了她的宝贝女儿,本来他们夫妇可以将东屋腾出来,不过李卫的伤势并不适合移动。 张氏看见纳喇素琴为难,便问她什么事情,纳喇素琴说了,李卫听见赶紧解释:“娘,当初买房子,还有一处是在菜市口,那处宅子倒是大,价格又便宜,不过听说那里的风水并不好,所以最后我选择了这处宅子。” 张氏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便对纳喇素琴说:“我跟伊水合住一间屋子就行了,卫哥儿既然没有事情,我们住几天就走了,不用你们腾屋子。” 张氏听到李卫刚才提起买宅子的事情,想到自己还带来很多钱呢,便想将钱交给儿子,看到身边还有李伊水,便对李伊水说:“好不容易来了趟京城,明天叫人陪着你到街上逛逛,也开开眼界,见识见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你先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 纳喇素琴听后便带着李伊水下去安排她们的住处了。 李伊水听了,也想到母亲可能有话要对哥哥说,将她打出去的,便顺从的跟着嫂子出去了。想到能逛逛三百年前的北京城,李伊水也感到一阵兴奋。 张氏见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便从小袄里将银票拿出来,银票是包在一个帕子里的,李卫见母亲拿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等打开一看见是十几张银票。 张氏将银票交给李卫,李卫将这些银票算了一下,有六万两银子之多,六万两不但在徐州是一个大数目,就是在京城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要知道上等良田才五两银子一亩,李卫赶紧问母亲:“娘,你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我跟你爹怕你在京城钱不过花,就给你带过来了。” 这么多?李卫有些咂舌,家里是不是了横财了? “你妹妹想出来一个计件制,用在了金织坊里,现在金织坊的生意蒸蒸日上,光去年就盈利十八万,比以前多了五成,今年预计还要好得多。”张氏笑着解释,“家里不缺钱,听说京城花销大,你在京城刚置办一处庄子,到现在还没有收成,我就想让你先盘下一家铺子,免得手紧。”(独家) 李卫将银票推了回去,“娘,我用不着,我的俸禄加上厩银完全可以了。” 张氏说:“关于那厩银的事情,我总觉得不太妥当,能不要最好就别拿了,出了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李卫苦笑一声:“当初我也不想,可是如果不那样的话,那些人很是排挤我。” “如果有合适的机会,能不能换其他位置?” 李卫摇摇头,“不好说。” 第八十四章 偶遇 北京城的大街与三百年后有很大差别,虽说是青石板铺路,马车行驶上去没有烟尘,虽然昨天李伊水从车窗里看过北京城的大街,但是现在被这一片繁华所惊呆。 翡翠兴奋地看着两边的市集,那是她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的繁华景色,低低地对李伊水道:“小姐,怪不得人人都拼死拼活的要到北京城来,原来北京城真是的遍地黄金啊,你看这里的人,穿的衣服,走路的样子,都格外的好看。”翡翠现在化身成了逛大观园的刘姥姥了。 李伊水却没有她那么兴奋,北京城的黄金虽然多,却不是人人都能捡的,李伊水见人多,就紧紧地拉住了翡翠的手,省得被人群挤散。 逛到中午,李伊水突然闻到阵阵香气飘来,引得人都站不住,她抬头看去,却见香气从前面一处酒楼传来,酒楼三层高,上书“一香阁”,李伊水闻着空气中的饭菜香气,感觉这家店名不虚传,不由地站住了脚走不动了。 李伊水打量着招牌的时候,从一香阁里走出一个衣着华丽的书生,旁边还跟着一个十岁左右的书童,李伊水看见那个书童,觉得有些面熟,像是在那里见过。(独家) 正在李伊水思量间,后面传来急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却见两匹高头大马从大道上奔驰,马背上是两个神情彪悍的壮汉,都穿着黑色滚红边的劲装,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刀。 大家不由地让开了一条道。 众人见他们来势极快,便退开让开一条道,李伊水也跟着人群后退,也有人不将这两骑马的人放在眼里,便在原地不动,这一下可苦了前面要退后让路的人了,一个老妇人退得急了,忽然摔倒在地,一个女童忙扑上来,哭叫道:“奶奶----”忽然抬头见那快马已经近在面前,吓得呆住了。 旁边的李伊水眼疾手快,左手迅拉开那女童,右手已将那老妇人一把拖起退后。 两匹马从她们面前疾驰过去,马匹奔跑的风甚至掀起李伊水的头。 马上的那个壮汉看了李伊水等人一眼,并未下马,扬长而去。 李伊水气结了。这差点将人踩死。也不下马看看究竟。可是眨眼间。那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李伊水扶着老妇人。问道:“老婆婆。您没事吧!” 那老婆婆却半蹲在地上。咳嗽不止。那女童吓得直哭:“奶奶。奶奶。你怎么了?”那老妇人咳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看着李伊水。感激地道:“小姑娘。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翡翠赶到了。赶紧拉着李伊水地手说:“小姐。你没事吧。”刚才地情景她反应不及。吓得闭上了眼。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现在看到李伊水没事。才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李伊水笑道:“阿婆。别这么说。随手帮忙地。” 老妇人仔细看着她,点头道:“难得小姐这么好心肠的人。以后必会有福报的。小喜,过来谢谢这位小姐,刚才要不是她,奶奶这条老命就送了。”老夫人见翡翠称呼李伊水小姐,便也改了称呼。 小喜感激的上前谢过。 李伊水感到不好意思了,岔开话题,“刚才那些人是什么人,在京城这般横行霸道?” “千万别这般说,那些人是内务府的,是帮皇帝干活的,耽误了他们就是耽误了皇帝的差事,这个罪过谁担得起啊!” 李伊水看着这老妇人,似是病得不轻,再看那女童,面黄肌瘦的,实在是老的太老,小的又太小,便上前一步扶住老妇人道:“阿婆,我送你回去吧!” 那老妇人感激地道:“谢谢你了。” 李伊水站起来,周围的人早就各干各得了,刚才的风波好像没有生,大街上又是一番繁荣景象,李伊水又望望“一香阁”的门口,刚才那书生和小童早就不见了踪影,只好收起心中的疑问,搀扶着老妇人慢慢走。 “一香阁”三楼,刚才的那一幕全部落在了在窗口吃饭的三人眼中。 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看了刚才骑马奔驰的差点撞人的全过程,回头对旁边一位十一二的少年说:“内务府的人越来越嚣张了,这样下去迟早会惹事的,弘恩弟弟回去劝劝十二叔,也该整饬一下了。” 那海恩摇摇头,“内务府不是我阿玛一人掌管的,现在还有十六叔和十七叔在其中,有些事情不好太管。” 弘恩所说的十六叔和十七叔就是康熙的第十六皇子和第十七皇子,海恩的父亲是康熙的十二子允祹,母亲是定妃万琉哈氏,因自幼被苏麻喇姑的,生性淡泊,并没有加入兄弟们的夺嫡之争中,平日里也教导儿子们避开是非,因此,海恩平时来往的也是没有参加夺嫡叔伯的堂兄弟,就像刚才说话的就是五阿哥恒亲王的次子弘蛭。 内务府原来是有八阿哥允禩署内务府总管事,一废太子后,八阿哥因争储位被夺贝勒,并受拘禁。内务府交管十二阿哥也就是弘恩的父亲管事,近几年皇上又先后派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到内务府理事,十二阿哥基本上淡出内务府,有消息说十二阿哥将要办理正白旗旗事,因此弘恩才对堂兄说出这番话。 “你们看见刚才那个女孩了没有?手脚倒是挺麻利的。在马蹄下救了那一老一小,倒也心底善良啊。”说话的是另一个人是裕亲王保泰的次子广恩,堂兄弟三人虽然年纪相差两三岁,但是性格相投,平日里也多在一起。(独家) “说不定那女孩是那对老少的什么人呢?义气恐怕称不上的。”弘蛭不以为然的说。 “那个女孩跟那对老少并不是一起来的,”说话的是宏恩,他刚才一直在看着窗外,刚才也注意到那个穿红衣的女孩,那女孩是跟着一个大龄的女子一起走的,跟那一老一小并不是一路,看到那女孩救人并搀扶老妇人,他也很欣赏。 “要是那样的话,那女孩还是不错。”弘蛭说道,随机转移话题,又开始谈论其他的了。 第八十五章 春雨 北京城虽然繁华,可是李伊水能够逛到的地方却是有限,不说别的,就是故宫----呃,皇宫她就根本别想靠近一步,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罢了。 还有其他的后世的风景名胜、旅游胜地,像雍和宫、圆明园、颐和园现在还是王爷府皇帝的行宫,根本不可能入内参观的。 当然,八大胡同倒是可以,不过李伊水还没有标新立异到这种地步的。 李伊水能够去的地方除了街市外,只有一些寺庙之类的可以逛逛,怪不得古代妇女出门大都是到寺庙去上香。 这天陪着李伊水逛天宁寺的还是翡翠,两人下了马车,翡翠抬头看了看天色,道:“真是奇怪,今天的天怎么这么闷,是不是要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要是真的下雨,倒也是好事!”李伊水和翡翠出门都没有带伞。 “如果真的下雨,还是避避的好,春天容易感染时气,到时候有什么不妥当可不是闹着玩的。”翡翠见自家小姐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操心。 李伊水不与翡翠争执,迈步进入天宁寺中。 天宁寺建筑宏伟,香火鼎盛,看上去倒也气派。(独家) 唔,似乎还是比不上雍和宫,想到雍和宫,李伊水就想到现在住在雍亲王府里的四阿哥,看来什么时候还要劝劝哥哥从兵部脱身才好,当然最好的是能够调到户部,这样抱住雍亲王的大腿,以后也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只是自己现在年小言微,哥哥未必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该找一个有分量的人劝劝哥哥,纳喇家是十四爷党的,肯定不行,父亲和母亲呢? 自己拿什么理由说服他们。难道要告诉他们以后是四阿哥继承皇位?那父母如果问自己是怎么得到地这个消息。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告诉他们实情?那是不可能地! 还是走一步说一步。如果哥哥真地是雍正年间地大总督。日后早晚会到四阿哥门下地。自己是不是可以撒手不管? 李伊水否定了自己地想法。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自己当然要尽自己地力量了。而不是一切靠着命运这种虚无缥缈地东西。 李伊水一边上香。一边盘算着自己地事情。过了一会儿。还真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就是----苏青川。 父亲既然把苏青川给哥哥做幕僚。他地话应该有几分分量地。由他出面劝哥哥。把握还要大几分。 既然有主意了,李伊水恨不得立刻回家。将那三炷香匆匆的插进香炉里,李伊水甚至来不及许愿就站了起来。 “小姐,这么快就好了。”翡翠问道。 “是啊,我们回去吧。”李伊水说。 翡翠见小姐这般说,便也收拾准备回去。 谁知刚出了殿,外面就下起了雨,李伊水见雨并不大,心急如焚的准备冒雨回去,被翡翠死命的拉住。(独家) 李伊水想到自己和母亲还要在京城呆上两三天,便也不坚持回去,毕竟,春雨下不了多长时间的。 渐渐的,这雨下得越来越大,人们开始跑到大殿里避雨。 一个健壮的大汉和一个文气的青年大概是在大街上走,见天忽然下起大雨来,无处可躲,便跑到天宁寺来避雨。 那大汉看着外面大雨下个不止,大声咒骂:“格老子的,好好的下雨,下下下,怎么不把这天下塌了!”他身后那个较为文气的青年走上前来,道:“大哥,别生气了,开春就下雨是好事情,起码今年地里收成好。”“可惜老子刚刚把地卖掉。”大汉不满的说,口气中也有懊恼。 大汉正在泄不满,大殿里有走进了一群华衣丽服的人,为的赫然是昨天在“一香阁”的广恩和弘恩。 弘蛭虽然不是恒亲王世子,但毕竟年纪已大,也开始帮着父亲料理差事了,只有广恩和弘恩年纪摆在这里,因此最是松快的,这天便相携到天宁寺上香,哪知两人刚到天宁寺就下起雨了,只好先避雨。 广恩环视了一下大殿,突然用手碰碰弘恩:“你看那儿!” 弘恩顺着堂兄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昨天在一香阁看到的小姑娘,还穿着昨天那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广恩和弘恩一眼就认出了,此刻的她似乎在考虑什么大事,蹙眉紧皱,弘恩望望外面的雨,虽说雨下的有点大,不过春天下雨不会太久,她应该不会为这个愁,或者是该不会有急着办的事情吧。 “昨天人多,没有看仔细,现在现她还真是个美人坯子,长大后想来相貌不差。” 弘恩倒是赞成,不过他们这般盯着人家小姑娘看貌似不好,那红衣姑娘旁边的丫鬟都往这边看了,只是那红衣姑娘似乎还在想自己的事情。 广恩和弘恩调转头,广恩碰碰弘恩的胳膊:“要不哥哥带你去一个地方乐呵乐呵,包你满意。” “算了,”弘恩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你说的地方是什么地方,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去,被御史抓住弹劾一本就够你受的,你不见现在京城的人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吗?” 广恩摸摸鼻子,“其实我还从来没有去过那里呢,只是听别人说起过,想来那里的女人也不干净,不过是逛逛,难道还真----” “我阿玛天天告诫我要谨言慎行,现在京里的风声不对,太子被废多年,皇珐玛还没有再立储君,谁都不知道下一个要作谁,虽然皇珐玛看在过世的二伯祖的份上不会对你太苛刻,但是一顿戒饬是少不了的,还是小心一些好。” 弘恩所说的二伯祖是广恩的爷爷,裕宪亲王福全,康熙的二哥。 广恩听了深以为然,“看来我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以后这些话,我不会再别人面前提起了。” 广恩和弘恩说话时压低了嗓门,加上他们身旁的护卫将他们和大殿里的其他人隔开了,因此他们说话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 弘恩见广恩从善如流的接受了他的建议,便不再多说,回头去看那个红衣女子,却现她原来呆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独家) 广恩见堂弟往那个方向看,就知道他在找那个女孩,“怎么需不需要哥哥帮忙打听打听。” 弘恩摇摇头,“算了,萍水相逢而已。” 求推荐收藏啊---- 第八十六章 请安 李伊水见雨下得小了,便不再客气,直接冲进雨中,一路小跑跑到天宁寺门外自己的马车上。 跳上马车,后面翡翠直接跟了过来,李伊水见翡翠也上了马车,看看自己和翡翠的身上,只有不明显的几点雨迹,便也放了心,吩咐车夫开始赶车准备回家。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马蹄落在湿润的青石板上出“踏踏”的声音,等李伊水一行人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下了。(独家) 李伊水到家的时候先去上房西屋找到张氏,等到李伊水到房间的时候,看见房间里正有一位陌生的婆子在跟张氏说话。 那婆子原是坐在小板凳上跟张氏说话,见李伊水进来,站了起来。 李伊水恭恭敬敬的向母亲请安,张氏问道:“这是从天宁寺回来的。” “是的。”“今天去的怎么样?上香的人多不多?”张氏问道。 “今天上香的人很少,我们回来的时候还下了雨呢。”张氏看看自己的女儿没有被雨淋着,也放了心,转向旁边的那个婆子,说:“这就是我那个女儿,刚才跟你说的李伊水,伊丫头。” 李伊水心中疑惑,这个婆子既不是从徐州带来的李家的,也不是嫂子在京城新买的,她是什么人? 那婆子赶紧上前见礼。(独家) “表小姐长得水灵灵的,怨不得我家夫人见天的念叨着,说这个表妹是个难得的好,今个儿才算见到了,果然没有任何虚言。” 李伊水一听才知道这个婆子是奉恩辅国公府里地人。那婆子见过了李伊水后。知道李伊水回来她们母女恐怕有话要说。加上自家夫人吩咐地话都已经说到了。便又闲聊了几句。就起身告辞。 张氏连忙吩咐翠萧将这位辅国公府上地嬷嬷送了出去。 等到那嬷嬷走后。李伊水才打听张玟昭表姐派人来说了什么。 张氏喜滋滋地说:“你那表姐怀孕了。这下可好了。你舅舅可就放心了。要是玟昭这次能够一举得男。那就更好了。” 原来嫁入国公府地张玟昭新年地时候检查出来怀孕了。赶紧往徐州娘家报信。那时张氏正动身前往京城。并不知道这件事。到京城后。张玟昭听说姑姑来到京城。原想亲自去拜见。只是她怀孕还未满三个月。没有坐稳胎。她婆婆和丈夫善喜都不让她出门。只好打法一个婆子过来请安。(独家) 李伊水听了母亲地转述。也替表姐高兴。思量着等自己地表外甥出生。自己也备上一份礼物送过去。 想到这里,李伊水想起纳喇素琴来:“嫂子呢?怎么没有见?” 张氏一听女儿的话,就从张玟昭身上想到了纳喇素琴身上,话说纳喇素琴也嫁给了李卫将近两年了,肚子却至今没有动静,张氏想到这里,心中有些不高兴了。 张氏淡淡的说,“十四阿哥家的泽锐格格今天过百日,十四府大摆宴席,你嫂子过去祝贺去了。” 李伊水感到奇怪,那个泽锐格格不是李侧福晋的女儿么,嫂子是嫡福晋的亲戚,容泽格格过百日哪能用嫂子过去。 张氏笑道:“哪能那般算啊,那个容泽虽然不是嫡福晋的亲生女儿,不过听说嫡福晋要抱过去养的,跟亲的没什么两样。听你嫂子说,侧福晋刚怀孕的时候,有太医诊脉说可能是男孩,嫡福晋闷闷不乐了很久,等到生出来是个女儿,嫡福晋特别高兴,连说要抱过去自己养呢。” 李伊水对这些家长礼短的不感兴趣,跟母亲请安后就打算退出来找苏青川先生。 张氏叫住女儿:“我们在京城可能要多呆几天再走,你也可以多逛逛,不过出门要小心,京城可不比徐州。” 李伊水答应了,虽然不知道母亲改变主意在京城多呆几天是为了什么,但毕竟使得自己说服苏青川的机会增多,便也不反对。 张氏见女儿走好,便想起今天早上纳喇素琴为十四阿哥家的小格格准备的百日礼,其中有好几件苏绣,当时张氏见了就问纳喇素琴才知道,在京城苏绣的东西很是值钱,走礼也比其他的东西体面,张氏就想到了自家的金织坊,如果金织坊的生意能够扩展到京城的话,想必也很畅销,到那个时候来京城看望儿子也就很方便了,甚至还有可能全家搬到京城来,这样就不用跟儿子分隔两地了,张氏想到这种可能性,越想越觉得实现的机会很大,便生下了心,打定主意晚走几天,将京城的行情考察考察,心里有底再说。 打定了主意,张氏拿起刚才张玟昭派人送过来的礼物,想到自己的侄女怀孕,娘家还没有人过去看她,现在自己这个做姑姑的就在京城,怎么能够不登门瞧瞧呢?见翠萧送那嬷嬷回来,便吩咐她找些药材,准备一些吃食,等纳喇素琴回来后,自己就带着儿媳妇一起去国公府探望。 翠萧找了一圈,回来禀报说,她查看了带来的药材,大多是创伤药,滋补的药材只有一些燕窝和一株上了年头的老参。(独家) 张氏想了一下,就让翠萧将那株老参放起来,燕窝全部用礼盒包好,再去准备一些南方的吃食。 翠萧走好,张氏自己歪在炕上,开始想事情,是不是要找个大夫给纳喇素琴瞧瞧,其实儿子才成亲一年多,还不算着急,不如,先到观音庙里拜拜送子观音再说吧。 第八十七章 游说 前院东屋,李伊水到苏青川房间前停下脚步,让在门口的小子先去通报。 不一会儿,苏青川过来开门:“难得四小姐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蓬荜?”李伊水打量了一下苏青川住的地方:“如果你这里叫做蓬荜的话,那么除了我母亲住的房间,其他的都是连蓬荜都不如了。” 确实,李卫这个人相当尊重苏青川先生,到京城后,给苏青川安排最好的房间,比他和纳喇素琴住的还要舒适一些。 苏青川摇摇头将嘴尖的小丫头李伊水迎接进去。(独家) “苏先生这段日子在京城可过的惯?”李伊水坐在了凳子上。 苏青川倒茶,摆在李伊水前面的桌子上,“四小姐,你要是再年长一些,问这话倒也没什么,可是现在,”苏青川摇摇头,“有些老气横生的感觉。” 李伊水心里翻白眼,那是因为我本来就年纪大了的缘故。不过,李伊水并没有说,毕竟她来找苏青川还有要事,不想再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先生到京城一年多了,对于京城的形势怎么看?”李伊水正色问道。 苏青川愣了一下,怎么刚才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个长辈在垂询他的错觉?对是错觉,一定是错觉,怎么可能不是错觉呢?想必是春困秋乏睡眠不足产生的错觉。 虽然苏青川努力说服自己那是错觉,但是看到李伊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眼光,苏青川对这个问题没办法搪塞过去,考虑了一下,说:“皇帝多年未立储君,八阿哥虽然呼声最高,最后未必能够继承大统。”苏青川说这话的时候,还望门外看了一眼。 李伊水心中暗暗点头。看来这个苏青川还是有些眼光地。(独家) “那苏先生认为诸多皇子里。谁地福气最大?”李伊水地声音也跟着压低了。 苏青川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圣心难测!” 李伊水蹙眉。“那苏先生认为我哥哥在兵部是否妥当?” 苏青川凑过来。低声说:“当然不妥当。不过富贵险中求。现在西北部并不安定。恐怕朝廷要再起干戈了。我倒是认为。这是男儿建功立业地大好机会。如果是有军功地话。从龙之功不要也罢。”(独家) 李伊水一听苏青川说地那句当然不妥当。便稍微放下心来。苏青川能够在这一点上跟她达成一致。剩下地工作就好办多了。但是苏青川后面地话却让她地心再次提了起来。李伊水这才想到西北很快就要打仗了。十四阿哥好像就是出征获得军功被封为大将军王。有了夺嫡地本钱地。一想到这里。李伊水更不想让哥哥跟十四阿哥混了。 “打仗就会死人的,我母亲未必同意哥哥上战场。”李伊水想到母亲曾经跟哥哥为这个问题吵过。(独家) 李伊水将话题再次转会李卫在兵部的差事上,苏青川也觉得不妥当了,下一步就是将话题往户部上引:“就算是不要军功和从龙之功,就说我哥哥的差事,那些“厩银”要是闹出了那些旗人肯定会推卸责任,我哥哥没有根基,到时候恐怕会被他们推出了当替罪羊,就算事情不揭,这样在兵部三天两头的受伤的话也受不了。能不能换一个差事,比如,户部----” 苏青川看看李伊水,“四小姐怎么会这般想?” 李伊水胸有成竹的说:“我哥哥从小跟我父亲学生意,除了兵部适合他外,也只有户部适合了,毕竟户部有很多是查帐的。” 苏青川摇摇头,“户部正在追查亏空,到处都是得罪人的事情,现在整个户部就像一个火药桶,里面的人还想往外调呢,怎么能让李卫这个时候去户部呢?不妥当,与其去户部还不如在兵部呢。”(独家) 李伊水听了苏青川的话,心里暗想,看来现在四阿哥的日子也不好过,想到现在离四阿哥上台还有好几年,十四阿哥的运势还正在走上坡路呢,便也不急于一时。 李伊水想了一下,“要是真的打仗,那户部岂不是更加重要,粮草供给的都要户部出,调到户部并不是没有前途。” “那要看小姐说的是长期打算还是短期打算?” 李伊水一愣,追问苏青川究竟。 苏青川慢慢分析:“官场上除了关系能力外还讲究资历,李卫资历低,只能慢慢熬,一旦西北战乱起,兵部水涨船高,这个时候李卫在兵部熬上几年,等天下太平了,在图谋调到其他地方里去,有了在兵部平定战乱的资历,到时候升职也会顺当很多的。所以说,短期打算就是在兵部,长期的嘛----”苏青川不知道是在吊人胃口,还是没有考虑好。 李伊水却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赶紧说:“长期的打算,去户部怎么样?” 苏青川不置可否,“这要等着看情况展到哪一步。”(独家) 李伊水不再强求,只是叮嘱苏先生等到那时,尽量让哥哥到户部去。 苏青川将李伊水送走后,开始考虑这个问题,毕竟他的前途已经和李卫的联系在了一起,自然希望李卫能够好些,想到了李伊水的话,苏青川开始仔细考虑户部,户部的主事阿哥是四阿哥雍亲王,做事一向严厉,李卫如果到他手下做事,能不能顺当?还有,现在住在紫禁城的那位皇帝老爷到现在还没有立储君,他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求推荐!!!求收藏!!! 第八十八章 盘算 晚上,纳喇素琴从十四府回来向婆母请安。 张氏见到纳喇素琴便问她十四府里的百日宴办得怎么样,小格格可爱不可爱之类的问题。 纳喇素琴一一作了回答。 “那个李侧福晋你见了吗?”张氏问道。(独家) “见过了,她还抱着孩子让我们看了。看样子是很高兴的。” 张氏又问了一些席面的布置,到场的客人等话题,犹豫了一下问,“那嫡福晋呢?有没有不高兴?” 纳喇素琴摇摇头,“嫡福晋有两个嫡子,心里安稳的很,她还一直说自己个儿没有女儿,要将小格格抱过来当嫡女的养呢。” 张氏听了就放心了,十四阿哥是李卫的上司,十四福晋是纳喇素琴的表姐,如果他们夫妻的关系好的话,对李卫有益无害。 李伊水在母亲身边,听到嫂子说起十四阿哥府上的事情,就想起白天和苏青川的谈话内容,苏青川说十四阿哥正值鸿运当头,他能看出这一点李伊水很佩服他,可不是,十四阿哥不久后将会青云直上,一直到大将军王,那么这段日子借着他的运势为哥哥的仕途增加资历岂不是更好,可是,听说那四阿哥可是光棍眼里揉不进沙子的,哥哥躲过了查抄亏空的风波等待风平浪静的时候再进户部那个未来的雍正会不会心中另有想法,随即李伊水笑自己杞人忧天了,恐怕那四阿哥也料想不到自己会做皇帝,哪里会考虑这么多? 纳喇素琴从婆母房间里出来,回到东屋,将头上的凤钗卸下来,放进饰盒里,然后呆呆地愣。(独家) 李卫见了,扶着床沿过去,问纳喇素琴怎么啦。 纳喇素琴想到今天地百日宴盛况。几乎可以和完颜氏生嫡长子弘明相比。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十四阿哥已经有了长子弘春。嫡长子弘明、三子弘映和嫡次子弘暄。外加三个女儿。可谓儿女齐全了。按理来说应该不那么稀罕子女地。但是现在对于李侧福晋生地这个女儿极为宠爱。连她这个旁边看地人心里都不舒服。更何况表姐自己? 还好。生地是女儿。而不是儿子。要不然。岂不是更往表姐心里扎刺? 纳喇素琴想起今天那李侧福晋得意洋洋地样子。如果她生地是儿子这般趾高气扬倒也说地过去。可是她生地是女儿啊。她究竟是真心疼女儿。还是压根不知道在这内宅里生儿子跟生女儿地区别? 纳喇素琴被自己地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左思右想想不透。 李卫过来。手扶在她地肩膀上。“在想什么?这般认真?” “我在想我表姐,看起来风光,可是面对丈夫的庶子庶女还不是打落牙往肚里吞,还要装作宽容大度的样子,你们男人都是风流成性的,不知道以后,你会不会带个庶子庶女来让我认下?”纳喇素琴的话都带着一些幽怨。(独家) 李卫赶紧表白自己:“你被一杆子把所有的男人都打倒,我是那种人吗?我这一辈子就守着你一个人过!”李卫说着手就不安分的开始动了。 李卫捉住她的纤纤手指,一一吻遍,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生活怎么安排的呢?”纳喇素琴看着李卫侧脸英俊的轮廓,道:“我,我怕有遭一日,你不再喜欢我了,那我----”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卫凑上来到嘴唇堵住了。 纳喇素琴不再想那个李侧福晋的事情了,她究竟是心机深沉也好,是胸大无脑也罢,那都是表姐完颜氏操心的事情,用不着她多费心。她现在需要操心的是她的丈夫李卫啊。 东屋内,罗帐垂低帘,鬓乱坠金钗,鸳鸯翻红浪。自然也不用考虑这种大煞风情的事情了。 张氏第二天便带着李伊水和翠萧等人去北京城逛街了,老话说,内九外七皇城四,除了那皇城四外,其他的内九城外七城,张氏全都逛到了,仔细的查看了各处的买卖,最后在内城和外城各选了几处地方,让李卫细细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店铺出租或者出售。 这些日子李伊水看出张氏逛街并不是为了看风景,在追问了母亲之后才知道她打算在京城开设店铺,对于这一点李伊水很是赞成,在京城开设店铺有利于增加金织坊的知名度,还可以将李家的买卖扩展到北方。 这样下来,张氏在京城又停留了十来天,这天,便准备回徐州城。 李卫见母亲坚决在北京城置办房产店铺,只好将那些银票留着,等有合适的机会将那些店铺盘下来。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顺当多了,毕竟已经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路上的积雪也都化了,李伊水虽然在马车上坐着挺顺当的,但仍不会忘记自己在去的时候晕车的情况,以前她只是在徐州城内做马车,城中的路都铺着石板,加上车又不快,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会晕车。看来,回去之后要找工匠做些弹簧来减少马车的震荡,李伊水想到弹簧的结构,嗯,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将座位下面先按上弹簧再铺厚厚的垫子,想必不会再有晕车的事情生了吧。 回去时的马车上的东西相比于来的时候一点也不少,除了李卫和张玟昭为李洵张氏夫妇准备的礼物外,张玟昭还托姑姑帮她为张家带去的礼物,以及纳喇素琴为自己的父母亲准备的礼物,全都请张氏代为转交。(独家) 两辆马车再次被塞得满满当当的。 李伊水在临走前又去了一趟小喜的家,小喜的父母双亡,只跟着奶奶过日子,现在奶奶又有病,李伊水见小喜家徒四壁,心里很是难过,将自己身上带的几块碎银子给了小喜,临走时不放心,又托嫂子帮忙照看一二。 就在张氏和李伊水的马车走出北京城门的时候,弘恩再次来到天宁寺,弘恩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第二天仍然跑到天宁寺,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到底是想上香还是看看是否能够遇见那个红衣女孩,结果可想而知。 北京城近百万人口,要想遇见一个人的机会是微乎其微,要想连着两天遇见同一个人的机会更是少的几乎不存在。弘恩来了几次后,始终没有再遇见那个红衣女孩,便也死了心,加上他虽然不是嫡出,但是在嫡福晋无子的情况下,他这个长子被默认为继承人,父亲渐渐加强了对他的教管,便也渐渐将这件事情忘到脑后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八十九章 搬家 等到回到徐州城的时候,李伊水马上开始找工匠,准备将自己在马车上构思的弹簧生产出来,这样以后出远门就不必担心旅途颠簸了。(独家) 李伊水的想法虽然好,但是实际操作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徐州城有名的打铁师傅谭师傅听了李伊水的构思,想了一下,“按照你说的形状倒是可以打制的,不过打出来的铁未必有你说的那样能够支撑起一个人的重量,最可能的是一压,那些铁圈就裂开了。” 李伊水并不相信,坚持让谭师傅打造一个弹簧圈,等几天之后,谭师傅打造出来,李伊水一试之下,果然,弹簧圈脆弱不堪重负,在被打造出来不到两个时辰就光荣牺牲了。 李伊水拿着手中破碎的弹簧圈才想到后市用的弹簧都是用钢做的,而这里做的材料大都是铁。 李伊水问谭师傅能否用钢铁制作弹簧,谭师傅睁大眼睛,“小姐,那钢铁那么珍贵,产量又少,怎么可能用来做这小小的弹簧呢?” 李伊水被弄得一头雾水,“钢跟铁不是差不多嘛?又能珍贵到哪里?”在后世就算是不锈钢都已经普及了,李伊水并不指望这个世界能有不锈钢,可是普通的钢铁应该还是有的,怎么听谭师傅的口气,钢的价格比铁贵的不是一点半点。(独家) 在谭师傅愤怒的讲述中,李伊水终于明白这时的钢都是靠天然产地,自然是产量很低,加上性能优越,自然被人当作宝贝一样的珍藏起来。 李伊水虽然知道钢的性能优于铁,但是钢的大部分成分仍然是铁,至于那不同的一小部分到底是什么,她也不清楚,只好作罢,现在她特别后悔上辈子为什么没有学化学,这样的话,说不定她还可以科技强国呢。 看了真正的想有所明必须建立在社会生产力全部展到相应的程度上才行。 唉----叹了一口气,李伊水乖乖的刺绣,为自己还未出生的表外甥准备礼物。 张氏在路上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说服丈夫,居家迁到京城,除了最初的想跟儿子团聚的想法外,那几天在京城街上看到的繁华也深深的打动了她的心,京城果然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地方。 李洵对张氏地想法直接浇了一盆凉水。“京城那是那么好混地?没有一点靠山。在京城是根本就站不住脚根地。就是有靠山也不一定能在京城挣钱地。那个车行地路风音。将自己地女儿送到了京城贝子府。结果呢。还不是一样灰溜溜地回来。”(独家) “路风音?他地女儿路含烟?”这件事张氏倒是第一次听说:“不是说那个路含烟到乡下养病去了?怎么会是送到贝子府?” 张氏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讶。当年为了给李卫挑媳妇。她还注意过这个路含烟。后来知道没有希望。便放弃了。后来在路家就没有再见过路含烟。她听几个太太谈话似乎说地是她到乡下养病了。也没有太在意。 李洵摇摇头。“现在是在乡下。” 张氏听了李洵地话。考虑了一会儿。说:“路家会成为这样也是有原因地。路风音是一个很势利地人。这种人一旦得了势。自然会仗势欺人。狂妄自大。平白结下很多冤家。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一旦她女儿不得宠了。落井下石地人就多了。老爷和卫哥儿都不是这般人。再说在京城做生意地人都地去了。哪能是个个都有靠山地?京城地王爷贝子总共才有几个?” 李洵开始沉思。他也去过京城。自然见识过京城地繁华。却也知道官商勾结是做生意地根本。要不然官家动动手指头。自己辛苦一辈子地买卖就不再属于自己地了。在徐州城。依靠李家本家、梁家张家以及这么多年攒下地人脉。他地生意还过得去。可是京城呢?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闯劲十足地年轻小伙子了。自然要好好想清楚。 张氏也知道一时劝说不了李洵,便不着急,这事情可以慢慢来。 张氏把自己留给李卫银票的事情说了,并将要李卫盘下几个店铺的事情也说了,李洵不置可否,决定看看李卫在京城的进展再说,大不了,就当那些银票丢到水里了。 直到不久后,李卫往家里送来一封信,说母亲说的那些店面有一家已经盘了下来,李洵拿到这封信,想到妻子说的到京城做生意,才稍微有点动心。(独家) 李洵给儿子去了一封信,让李卫联系山西的行商,将那家店开成干果生意,先探探京城的水深水浅再说。 张氏见李洵有些动心,满怀高兴,她当然是也希望京城的五芳斋生意兴隆,这样才能将全家迁移到京城的事情进行的顺利一些。 李洵收到儿子的信后,特意跑了趟梁家找自己的妹夫梁清标商量,又和堂兄弟李津李江等人合计过,才下定决心到京城闯闯。 当李伊水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事情基本已经成为定局,李卫在京城开的那家五芳斋已经开张三个月了,期间又盘下了另外一家店,用来做金织坊的生意。 这一下,全家都开始忙碌起往京城搬家的事情来了。 镜子的话:李家终于要搬家了,搬到京城里,猪脚的故事也可以开展了,话说前面已经写了25了,呜呜----可怜的李伊水!可怜的男猪啊!求推荐!!!收藏!!! 第九十章 饯行 消息传到张家后,张云净还给自己以前的部下写了封信,托他们照看自己的妹夫,当然,张云净离开军队多年,他说的话管不管用还要另说,李洵重视的是张云净写给做了国公夫人的女儿的信。(独家) 就算是李洵打定主意要走,可是真正离开徐州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徐州的铺子不可能关掉的,自然要找个妥当的人盯着,京城还要考察金织坊的铺子开在哪里比较合适,京城里李卫的住处太小,这一大家子过去,自然还要置办一处宅子,家里的东西不能全部带走,要收拾紧要的…… 等到李洵派人到京城打探行情,准备置办铺子的时候已经到了八月份了,最乐观的便是今年十月份能够启程,如果不行的话,到了秋冬季节天寒地冻的根本不适合搬家,只有再等到来年春天里了。 李伊水听到即将搬家的消息之后就开始拜访诗会的朋友,毕竟,在这个交通部方便的时代,这一走很可能一辈子都再难见面。(独家) 前一阵子做的荷包正好派上用场,李伊水毫不吝啬的将荷包赠给朋友留作纪念。 除了李伊水拜访朋友外,诗会的朋友也经常来她家拜访即将离开的三姐妹。 钱如玉还将自己的两件饰,银镯子和银簪子送给了李伊水,抱着李伊水声称自己在李伊水离开的那天不会过去送别的,因为害怕离别的伤感,所以要提前饯行。弄得李伊水哭笑不得,只好答应。 饯行宴就是在李家的后花园里开始的,除了李伊水和两个姐姐各做了几道菜外,剩下的就是各种水果。 钱如玉一边吃着盘子中的水果,一边跟三姐妹回忆着当年在路家与李伊水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也正是那一次,她们遇见叶天凝,继而加入了叶天凝的诗会。 叶天凝的性格太过于活泼,不能够静下心来认真经营友情,因此虽说她们也是同时认识叶天凝的,虽然甚至是因为加入叶天凝的诗会而交往增多的,但是现在回忆起第一次见面,还是四人感觉亲近很多。(独家) 李伊水也感慨良多,那个时候哥哥李卫和嫂子纳喇素琴的感情还没有公开,甚至那时纳喇素琴还要参加选秀,转眼之间,他们都已经成亲两年了。 李伊水自己算了一下。自己从穿越重生到现在将近八年。时光真地如流水一般啊! 四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闲聊着。回忆着每次诗会众人做地诗词。渐渐地分不清每个人都在说些什么了。 虽然钱如玉还是没有分清李汶水和李沉水。但是并不妨碍她们之间地友情。最后钱如玉和李汶水李沉水拥抱在一起。李伊水在旁边早就泪眼蒙蒙了。 酒不醉人自醉。虽然李伊水准备地践行宴上都是度数很低地甜酒。但是李伊水感到自己像是喝醉了一般。钱如玉也渐渐陷入了沉睡。李沉水早就趴在了桌子上。最后。李伊水无奈。只好叫来跟着钱如玉地婆子们。将钱如玉抬上了马车。 等到正式搬家那天。钱如玉果然没有来。 搬家地准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十月份之前终于全部收拾好了。李洵甚至派了两拨人先去京城做准备。徐州城地金织坊交给掌柜和李福共同管理。除了正常经营外。还包括每年往京城货。也幸亏李伊水地计件工资制比较完善。加上这两年金织坊扩展。完全可以供应上京城地销售。 庄子田产还是由各处管事的管理,到年关的时候将租子交到李福手中,再统一送到京城。主人们虽然走了,但是李家的老宅还是要有人看守的,定期打扫,一边李洵一家人万一在京城混得不如意,还可以退身回家。(独家) 张氏年后到过京城,对京城的最深印象就是京城很冷,因此,别的东西带不带倒也没什么,但是关于大毛衣服、手炉、各种毯子确实坚决要带上的,李洵无奈,只好安排其他的东西在往京城货的时候一起带上。 除了大毛衣服外,张氏还带着各种细软,像那些饰、药材、字画之类的轻巧又值钱的东西也一并收拾了两车。 李纪的行李则是整整一车书籍,李伊水暗骂了一声书呆子,书在什么地方买不到,干嘛还要千里迢迢的从徐州城带过去,不要怪李伊水不厚道,如果李纪带的是不容易搜集的各种传记文稿也就罢了,偏偏他带的都是四书五经这类在任何地方都能买到的书,偏偏他还向宝宝贝一样好好珍惜,连搬家都带着。 李伊水把自己从赌坊赚了的银子和自己多年的月钱压岁钱放到荷包里,用手绢包了贴身放好,虽说钱不多,还不到一千两,但也是李伊水的全部家当了,剩下的就是平时做的绣品以及攒下了的宝贝书了,考虑到这些书李伊水至少读过三遍以上,加上这些书大都是苏青川的,李伊水自然不方便在苏青川面前还霸占人家的书,就很厚道的替苏青川将这些书留下来了。 李汶水和李沉水的行李没有什么出奇的,李欢的行李让李伊水有些感慨,他的行李里竟然夹着几本春宫图,本来他这个年纪处于青春期,看这些在李伊水眼里也没什么,但是问题是李纪比他还大,要说青春期萌动也该是李纪先啊!(独家) 李家的行李大部分由李洵安排船走水路运往京城,饶是这般,其他的行李还装了十大车。 这天,李家人和徐州城的亲友告别,开始启程往京城出。 第九十一章 北上 李家决定十月份启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十月份河水还没有结冻,他们可以走河运坐大船到京城,这样下来,不但不用担心路上会有的宵小,行程度也能快很多。 他们一行人是到江宁之后才转的水路,李伊水到江宁后,看到码头停放的大大小小的船只,有不少是从广东运送洋货过来的,便想起红楼梦里面凤姐说的“我爷爷单管各国进贡朝贺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想到同样管贡品的织造府曹家,开始注意这些货船里面有没有西洋人在内?(独家) 李伊水东张西望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外国人,倒是码头上的搬运工人来来往往的忙个不停。 可惜李卫不在这里,父亲又忙着安排船只,指挥人将马车上的东西搬到船上去,李伊水周围没有可以打听的人。 李伊水回忆红楼梦,遥想江宁曹家的富裕,为自己路过江宁而没有机会见识而遗憾,哪怕是只到曹家门口看看呢,李伊水都心满意足了,李伊水真想看看曹家的大门口是不是像红楼梦里描写的宁荣街“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那样。 看到李伊水拖着腮,一副出神的状态,姚之洛便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李伊水看了姚之洛一眼,“就是告诉你也没有用,你又没有去看过?” “去看过什么?”姚之洛一头雾水。“你是不是想去哪里看看?” 李伊水点点头。(独家) “这马上就要到京城了听说京城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到那里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你想看什么到京城再看也不迟啊!” “你不懂,我要看的东西只有江宁有。” 姚之洛到还是真的想不出什么东西江宁有而京城没有,虽然他没有去过京城,可是也听说过京城的繁华,可是更胜江南数倍,加上是天子之都,端端是江宁没法子比的。 李伊水看姚之洛一脸冥思苦想。不忍为难他。就说:“我想见见江宁织造府。” 姚之洛恍然。“原来你是想见这个啊。” “怎么?你见过?”李伊水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一年多。姚之洛曾经数次跟随管事地来江宁处理金织坊在江宁地生意。倒是有很大地可能见过织造府。 姚之洛苦笑了一声。“我只是在曹家地外面见过那织造府地围墙。里面里面厅殿楼阁还是隐隐可见地。不过没有登门入户过。到底怎样地繁华。我也说不清楚。” “就在大门外看看也好啊。你快给我讲讲。”(独家) 姚之洛看看天色:“现在轮到我们地船大概还有段时间。不如你去禀报太太。我还能带你过去亲眼看看呢。” 李伊水一听,大喜,赶快回头找张氏。 张氏听了李伊水的请求,专门找来船长问,确定他们的船离开船起码还有三个时辰,便也同意了李伊水的请求,但是限定李伊水必须在两个时辰内回来,还让翡翠和韩嬷嬷都跟着李伊水。 李伊水跳上了一辆卸空的马车,翡翠和韩嬷嬷紧紧跟上,姚之洛做到了车夫驾驶的位子,一扬马鞭,开始向织造府去驶。 街上的行人并不多,姚之洛赶马赶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条街,这条街上宽阔平整异常,马车行驶上去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李伊水从车里探出头:“这就到了织造府?” “还有一段路呢,这里是江宁官宦们居住的地方。”前面的姚之洛回答。 汗----原来古代的人居住的也有富人街啊,这一带在李伊水的心目中直接划入了富人街的范围。(独家) 马车终于赶到了织造府,姚之洛将马车的度放慢,但是没有停下来,马儿一路小跑的从织造府大门前驶过。 韩嬷嬷看着李伊水充满兴致的目光,不由得嘀咕道:“这曹家不过是比别人家有钱一些,又不是什么传奇的大人物。” 李伊水一听,也反映过来,曹家之所以被后世的人熟知,就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一个曹雪芹,写了一部《红楼梦》。但是现在曹雪芹有没有出生还不知道,但是《红楼梦》肯定还没有开始动笔写,那至少要等雍正登基后,曹家被抄家后,才有《红楼梦》的诞生。现在的曹家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得圣宠的内务府包衣,小小的织造,普通的贵族罢了。 李伊水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曹家日后抄家后的衰败,不觉兴趣了了,便吩咐姚之洛沿着织造府转上一圈便回去。 织造府出乎李伊水意料的大,姚之洛仅仅是架着马围着织造府转了一圈,花费的时间竟然有一个时辰,加上他们在路上的时间,当他们回去的时候整整过了两个时辰。 张氏正翘以待,见他们回来,才放了心。 李伊水回来不久,便轮到他们登船了,李家的船是两艘,前面为客船,后面是货船,等后面的船装满后,管事的来请张氏等人登船。 等到一家人全都上了船,李洵就吩咐开船。(独家) 船上人员多,除了李洵和张氏住最大的一间客房外,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合住一间房,李纪和李欢合住一间,李姨娘霍姨娘和赵姨娘合住一间,其他的媳妇丫鬟婆子仆役大都是七八个人合住。 船在水上行驶了十多天,这一天终于来到了京城。 蒙面人甲上场:镜子妈,你大概将我们这些水贼给忘记了吧,打劫票票!打劫收藏!手中有的统统交上来---- 第九十二章 进京 这天,李洵一行人到达京城的码头。 李卫早早得了信,但是他在兵部有差事,因此没有来码头迎接自己的父亲母亲和家人,来到码头的只有苏青川带着几个小子。 苏青川在岸上看到李洵的船开进码头,赶紧吩咐小子通知码头搬运的脚夫。 等到李洵的船一靠岸,苏青川就迎接上来了。(独家) 李洵顺着船夫搭好的板子上了岸,看见苏青川,拱手道:“苏先生辛苦了。” 苏青川赶紧回礼,“李老爷这番来到京城,合家团聚,倒也值得恭喜啊!” 这时候,张氏也在韩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岸上。李欢在板子上来回跑,就是不肯到对面去,他这一跑,将板子占住了,其他人想过去也是不能够的了,后面的霍姨娘见状,赶紧说:“欢儿,你先上岸,以后什么时候玩不可以啊!”李欢听了,才顺从的跑到岸上,后面的李纪和李伊水才能够通过水板上岸。 等众人都上了岸,李洵已经和苏青川带着小子们和脚夫去后面的那艘船上卸行李去了。 苏青川指挥小子将李洵带来的行李装上雇来的马车,现行运回家里去。 行李装到车上后,李洵苏青川和张氏开始上马车准备进城,张氏见过京城的繁华,回头特意叮嘱李欢等人,“今天主要是搬家,马车在城里是不会停的,就算是你们在街上看到什么热闹,也不许下去玩。既然已经到了京城,以后的时间是大把大把的,什么样的热闹不能够看?”说完,张氏还特意叮嘱了霍姨娘几句,让她看好李欢,省得他一个不留意就自己溜下马车,到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他都没地方找去。(独家) 霍姨娘连忙答应,并在上马车的时候和李欢李纪李伊水等几个孩子上了同一辆马车。 一路上。李汶水李沉水和李欢挑开窗帘看街上地情景。就连李纪也被吸引地不停地往外面看。 不一会儿。李伊水看见了一处耍杂技地。一个小女孩将十几个盘子耍地围着她团团转。周围地人传来阵阵喝彩声。 李欢也被这喝彩声吸引住了。向霍姨娘应求让自己下去看看。霍姨娘想到张氏地叮嘱。便紧紧拉住李欢。 “等到了家。再让一个熟悉京城地人带你出来逛。听话!”(独家) “就让前面指路地那个小子带着我嘛。娘。我就看一下。看完马上回家。有那个小子带着我。根本不会丢了我地。而且。他不是也知道家里地路吗。就算是我回来找不到你们地马车。他也能够带着我回家地。” 李欢所说地小子。是苏青川带到码头地李家仆人。苏青川害怕他们万一走散了。就在雇地马车上。一辆车上安排了一个仆人。这样地话。就算是车队走散了。马车上地小子还能告诉车夫他们家是在哪儿地。以便车夫将他们安全准确地送回家。 果然,李汶水一听李欢这般说,立刻竖眉,“你怎么这么自私呢?光考虑自己,那个家人是苏青川安排来给我们这辆马车指路的,并不是给你一人安排的。” “你们跟着前面的那辆车,难道还能走散?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家车夫也太差了。”李欢不服气的说。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京城里的马车有多少?”李汶水立刻回嘴。 “我不知道,难道你就知道?”李欢毫不客气,李汶水同样也没有去过京城,凭什么来教训他。 “姐姐,你也少说两句吧。”开口的是李沉水。 李汶水瞅了一眼旁边的霍姨娘,终于坐了下来,不再开口说话。(独家) 霍姨娘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攥住李欢的手,李欢挣脱不了,只好放弃下车。 马车行驶的越来越慢了,终于渐渐停下来,李纪撩开车帘往外一看,前面排成了长长的一个长龙,这些都是进城门的,由于前面的车辆人群移动的较慢,李纪他们只有慢慢等待。 在李纪他们这辆马车等待的过程,不停的有人在插队。车夫和前面坐的家人熟视无睹。 李伊水见了奇怪,没有想到这古代排队的时候也流行插队啊,如果是那些步行的人借着马车之间的缝隙加塞进去也就罢了,但是很明显,加塞的人里面还有马车。 由于排队的人多,加上加塞的,等到李伊水的这辆马车近来城门,确实已经和其他的马车走散了。李伊水她们见状佩服苏青川先生安排的周到,李欢也不叫嚷着下车看热闹了,乖乖的呆在马车上。 京城里人来人往,繁华异常,李欢目不暇接,早就将刚才的那玩杂技的抛到了脑后。 马车不急不慌的行驶着,周围不断的有骑马的人从马车旁边疾驰过。 李欢看见那些人骑的大马,也好奇的不行。 马车转进一条小巷,很快将刚才的热闹抛下了。李欢撇着嘴坐到了座位上。“怎么大哥买的宅子这么偏僻?” “清净才好呢,正好适合读书。”接话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李纪。 李伊水早就开始和李汶水李沉水讨论新家是什么样的了,“你不是来过京城了么?怎么也不知道?” “我来的那一次哥哥还在杨梅竹斜街的一处四合院住着,那一处地方不大,住上哥哥一家人还是宽敞的,但是咱们这么一大家子过去,肯定不够住,我听母亲说,父亲让哥哥在京城另买宅子的,至于新宅子在哪儿,我也不知道。” “其实,就是地方小一些也没有关系的,我和姐姐一起住也行啊,反正我们平时也很少分开。”说话的是李沉水。 “我猜这次哥哥买的地方肯定很大。”李汶水一脸期望的说。(独家) “嗯,应该小不了,不过肯定比不上咱们在徐州城的宅子大,毕竟北京城里是寸土寸金的。” “貌似地方偏僻了点。”李汶水打量着车窗外头。 “这样才能买大宅子啊。” 李伊水看到前面有几辆马车停着,认出车上放的是自家的行李,回头对李汶水李沉水说道:“看来,前面就是了。” 众人一听,将车门打开,果然前面一处宅门前面有好几个从徐州城来到人在搬东西。 李欢打量了一下周围,见都是四处围墙,没有一点繁华热闹的景象,有些不高兴,但是他的不满可以直接忽略到,李伊水等马车停稳后,不待车夫拿出小凳子就自行跳下了马车,后面的李汶水李沉水依次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李纪个子高,也是自己跳下马车的,最后,由霍姨娘牵着李欢的手踩着小凳子下了马车。 坐在前面的家人将车费交给赶车的车夫,因为他们的这辆马车没有装载行李,车夫接过钱后,就赶着马车走了。 李伊水等人来到宅子前面,见上面的门匾上写着“李宅”,字迹跟在徐州城的李家的门匾一模一样,顿时感到一阵亲切。 没有理会门口搬运行李的家人,李伊水一行人直接进了李宅,一进门就看见李华在里面指挥众人将东西搬到库房里或者直接搬到后宅安放到房间里。 李华看见几位小姐和少爷过来了,不再去管那些人,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向众人行礼:“三少爷好,四少爷好,三位小姐好,霍姨奶奶好,太太已经到了,现在在后院歇着,她刚才吩咐小的,如果看见几位少爷小姐,就请你们去后院。” 霍姨娘点点头,抬脚正准备走,这时李纪问道:“那老爷呢?老爷来了没有?” “老爷是最先到的。”李华恭恭敬敬的说,“老爷一回来就跟苏先生到书房里去了。” 李纪听了,便想先去见过张氏,等将自己的住处安排下来,就去拜见苏先生,这一次来京城能够再次见到苏先生可以说是他最高兴的事情了,毕竟,苏先生的学问他还是最敬佩的。 等李伊水等人来到正房,张氏正在和纳喇素琴说话,见他们来到了,便让他们先歇一歇,再让纳喇素琴派人领着他们到府里各处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李纪听了,便问张氏他们的住处怎么安排? 张氏听了,看向纳喇素琴。 纳喇素琴听了小叔子的问话,就站起来说:“后院除了正房外,东西各有三处院子,我和李卫住在东边一处院子,剩下的两处想让两位小叔住,至于三个妹妹则是安排在西部的院子里,几位姨娘只有委屈住在厢房里了,还好那几处厢房都比较宽敞,姨娘们带着丫鬟也都住的下。” 正在说着,李姨娘和赵姨娘也赶到了,听了纳喇素琴对她们的安排。虽说是住厢房,但是她们本来就是侧室,按照规矩是住在厢房里的。原先在徐州城她们也有一个院子那是因为徐州的宅子大,便也不敢提出反对意见。现在听纳喇素琴到口气,她们住的厢房地方也不小,也就放心了。 张氏听了点点头,对着李纪他们说:“那几处院子你们自己去挑吧,挑好后就让人把你们的东西送到你们自己的房间里,大家一路舟车劳顿,累了几天了,熟悉一下环境也就早点安歇吧,有什么事情,明天说也不晚。” 李纪等人听了便告辞,纳喇素琴派人领着他们去熟悉环境,张氏见霍姨娘、赵姨娘和李姨娘还在房间里,就说:“你们也散了吧,早点休息。” 三人退出后,只有李姨娘回自己的房间,霍姨娘和赵姨娘则分别去找自己的儿子和女儿,看看他们的房间安排的妥当不妥当。 李伊水三人跟着一名小丫鬟来到西院,见西院并排着有三座院子,上面分别有“翠竹轩”、“兰心阁”、“玉菊园”。 李伊水先走进“翠竹轩”,只见这座庭院里,单单以一丛翠竹,数块湖石,以沿阶草镶边,就使得庭院的角隅充满画意。李伊水一见,就喜欢上了,便不肯去看其他的两个院子了。(独家) 最后,李伊水选择的是“翠竹轩”,李汶水住的是“玉菊园”,李沉水则住最后剩下的“兰心阁”。 这个时候,李伊水等人的丫鬟夏雨、明月、浩星等人也来到了大门口。 李华看见先下得马车来的明月,她虽年纪尚小身量未足,一副稍显青涩的样子,却自然有一种美丽之态,若是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待想到家里的秦秋雨后,李华收起所有的遐想,一扫众人,见都是一副痴呆的模样,使劲咳嗽一声,“干活,去干活!”将下人驱赶开后,李华招呼明月等人到后院。 李伊水见夏雨和翡翠都到了,这几天舟车劳顿的疲倦一下子袭了上来,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便也不说什么,赶快去休息了。 李洵一到京城的宅子,连周围是什么情况都没有来得及看,就被苏青川先生请到书房了去了。 李洵听了不敢怠慢,赶紧过去。 到了书房里,苏青川将书房门口处仔细看了看,然后关上门。(独家) 李洵见状立刻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儿子李卫出了事情,然而苏青川说的消息与李卫无关,让李洵放下心来,但是这个消息也着实不轻松。 苏青川说的就是京城最新的消息----毙鹰事件。 今年初秋,康熙一如往常带着众阿哥一同前往热河,八阿哥派人送上两只海东青,康熙看到儿子送上来的两只死鹰,气愤的当众道:“自此朕与胤禩,父子之恩绝矣。” 终究是事不关己,李洵感慨了一阵子也就抛下了,开始问起苏青川在京城置办的铺子什么时候开业的问题。 “大少爷说,金织坊的货物都到齐了,店里的伙计也都请好了,什么时候开业就等老爷到京城再说了。” 李洵听了点点头,“明天我到那铺子上看看,然后请人来算一个黄道吉日,咱们的“金织坊”就正式挂牌开张。” 厚厚的一章送上,求推荐收藏---- 第九十三章 新居(上) 清晨的光,微风的香,黄莺的鸣叫,将李伊水从睡梦里吵醒。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环境,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徐州的家,如梦朦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茫然。榻上方低垂的纱幔与屋里完全不同的摆设提示着她身处于的是一个她所陌生的地方。 她眨眨眼坐起身,想起了这是自己在京城的新家,昨天也许是太累了,连睡觉时认床的毛病都没有犯,居然在一个全新的地方一觉睡到天亮。(独家) 李伊水披上衣裳,不去惊动在外间的夏雨,悄悄地走到庭院中,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看着这里的一切。院子里除了那些翠竹外,院里的内墙上海满布爬藤类植物,扶疏的花木在清风中轻舒摇曳。 李伊水在院中闲逛了一下,觉自己起得太早了,府里的人都还未起来,四周一片静谧。 想到已经来到北京城了,李伊水晶莹洁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没有想到自己穿越了七年多,还能回到曾经居住过的北京城。 这世间真是奇妙,当初她还在为自己没有穿越到京城豪门或者后宫而感到庆幸,不用搭理那些九龙夺嫡、后宫内斗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也可以一辈子开开心心的生活了,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很有可能就是雍正年间的大总督李卫,李伊水自然开始关心四阿哥的事情,为自己哥哥能从兵部换到户部而绞尽脑汁,但是不管如何,她的生活是不会变的,确切的说,是她的生活态度是不会变的。(独家) 昨天李伊水毕竟太累,根本来不及挑选自己的住处,更何况是观察周围环境了,现在早晨起来,李伊水神清气爽,便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自己的新居。 深深的庭院,参天的古树,葱茏的花木以及曲折环绕的长廊,无一不是清朝的特色建筑,想到自己以后就在这种环境中生活,李伊水感到特别开心。 等李伊水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会儿,夏雨起来了,见李伊水在活动,赶紧去准备水盆等洗漱的东西,等李伊水活动完,夏雨将水盆端上,伺候完李伊水洗漱,李伊水就到上房向张氏请安了。 李伊水挑选的这个院子是三个院子中距离张氏的正房最近的,因此,稍微走了几分钟就到了。 李伊水到张氏房间的时候,纳喇素琴还没有到,李汶水姐妹却已经来了,张氏见李伊水进来,唤她到跟前来将李伊水轻揽在怀中,道:“伊水,昨晚可睡得好?新家住得习惯?” 李伊水望着母亲亲切温和地笑脸。点点头。“娘。房间里睡着很舒适。”她转眼偷眼看着双胞胎姐妹。见她们眼中也有喜悦和兴奋地光芒。 张氏笑道:“那就好。”说着叫过下人在她身边加了个座给李汶水和李沉水。道:“你们也坐吧。”(独家) 过了一会儿纳喇素琴才赶到。张氏见了。问道:“今天怎么起地这么晚?可是昨天安排地累着了?” 也难怪张氏疑问。以前在徐州地时候。纳喇素琴可是每天最早到她房间里地。 纳喇素琴摇摇头。“今天起地倒是不晚。不过我是从杨梅竹斜街地宅子赶过来地。” 纳喇素琴说地就是最初李卫买地那套四合院。 张氏听了,便问,“怎么?你们还没有搬过来?” 纳喇素琴回答婆婆的话:“这处宅子公公婆婆还没有住进了,我们怎么敢住呢?我跟李卫一直是在杨梅竹斜街住着的,昨天原本是想搬家来着,只是最后天太晚了,也没有折腾。” 张氏点点头,这才是大家闺秀的作风呢,心中虽然对自己的这个儿媳妇很是得意,赶紧说:“那今天赶快找几个人帮忙搬家,这一家子还是住在一起方便。”(独家) 纳喇素琴笑道:“用不了几个人,买宅子的时候,家具都是统一准备好的,只需要将铺盖搬运过来就可以了,媳妇已经安排了人去收拾这些了,也就是为了安排这件事,今天才来晚的。” 李洵今天早早的就和苏青川一起去看店铺了,所以不在家里吃饭,李卫去衙门当差了,李纪和李欢素来不在张氏这边吃饭。张氏见人都到齐了,便吩咐丫鬟开饭。 李伊水姐妹三个围绕着张氏坐着,纳喇素琴带着霍姨娘赵姨娘李姨娘在后边站着布菜。 李伊水在新家的第一顿饭很是丰盛,金钱牛肉、五香熏鱼、小笼汤包、萝卜丝酥饼、花素蒸饺,还有李伊水最喜欢的龙凤汤。(独家) 吃完饭,李伊水姐妹三个就去熟悉自己的新家了。 京城的住宅不同于江南的精致小巧,但是朱红庄重的大门,画栋雕梁的长廊还是显出了一些大气。 李伊水姐妹三个,边走边看,时不时的评价一番。 “花园不如原来的大,不过,花的品种好像还是蛮多的。”李汶水说道。 “你们快来看,这棵树真高,可以在上面做一个秋千。”李伊水招呼两个姐姐。 在家里逛了一圈,几个人都累了,便回各自房间里歇息。 昨晚因为太累,几人都没有怎么收拾房间,从徐州带来的箱子也只是随便的放在地上就睡觉了,今天,李伊水走后,夏雨和翡翠就开始收拾房间。等到李伊水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好见夏雨正在将从徐州带来的摆设往桌子上放,李伊水连忙制止,“等一下,让我看看那花瓶放哪里比较合适。” 夏雨听了,就先将花瓶放在地上,“小姐,我们只刚摆了多宝格上的东西和几个盆景,你要是觉得不合适,我们就换掉。” 李伊水将房间仔细打量,说:“不用换,你将那个梅花盆景摆到书桌旁边。” 夏雨听了,赶紧按照李伊水说的做。(独家) 李伊水又将东西重新安排了位置,最后看着那十几个花瓶,说:“这花瓶用不着这么多,摆放的太多反而显得乱,你将那四个花瓶,就是那四个绘这春夏秋冬四季花卉的花瓶拜访到柜子上,其他的花瓶收起来就行了。” 李伊水打量着自己的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果然是好,这时翡翠开口说,“小姐布置的果然是雅致,看着让人舒服,东西摆放的也不多。” 李伊水欣赏了一会自己的房间,想到李汶水和李沉水身上,不知道她们的房间都布置成什么样子了,甚至李伊水连她们的院子都没有进去过。 李伊水想到这里,抛下了夏雨和翡翠,急急的向旁边的“玉菊园”赶过去。 第九十四章 新居(下) 到了玉菊园,李伊水四下看了看,便信步走到庭院拱门处,一探头,觉院子里的菊花开的正是灿烂,衬托的整个院子花团锦簇的,美不胜收。李伊水欣赏了一会儿,便绕过花坛进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李沉水也在,两人这在商量着什么,见到李伊水进来,便和她打招呼。 李伊水扫了一眼,见李汶水的房间还没有开始收拾,便感到奇怪,问:“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重要,连房间都顾不上收拾?” 李沉水唉声叹气了一下。 李伊水坐到她身边,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搬到新家不开心吗?刚才吃饭的时候还看见你高兴呢?”(独家) 李汶水到了一杯茶给李伊水,“她不是不开心这个,而是有其他愁的事情。” “哦。”李伊水端起茶喝了一口,刚才忙着收拾房间,收拾完就跑来找李汶水了,现在确实很口渴。 “能说说么?” 李伊水喝了一口水,来了精神。 “是那明月的事情。”李沉水闷闷的说,“昨天,明月她们进门的时候,就被那些小子打趣,幸亏当时有李华在,将他们镇住了,也没有闹出事情来,今天早晨,明月为我打水的时候,差点被人吃了豆腐,等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哭,我问她,她也不说,我没有办法了,只好找浩星来问她,她才跟浩星说的。” “看来长得美貌也是一种错,红颜祸水。”李汶水感慨,浩星是她的丫鬟,见自己的妹妹成了这个模样,自然提不起精神来收拾房间。 “那以后出二门地事情少交给明月做。”李伊水只能提出这个建议。 李沉水点点头。 “可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李汶水也帮着愁。 李伊水看浩星和明月都没有在。向两位姐姐说:“其实现在明月地年纪也不小了。也可以找个老实忠厚地人安排她嫁人。这样地话。也会少不少麻烦。” “怕就是怕那人只是看中了明月地美貌。并不是真心对她好。以后明月有年老色衰地那一天。怎么办?”李沉水还是愁。 李伊水翻白眼。我地姐姐。你这操心操地也太多了吧。这几十年后地事情也都要考虑到?不顾李沉水地话给她提了一个醒。要真地分辨出是对明月好还是看上了明月地美貌还真是不容易。这个红娘也不好当啊。 几人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无计可施,这件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解决的,最后,李沉水决定以后不让明月出二门了,而且她们平时也留意,帮明月挑选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李伊水虽然知道她们的想法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还是劝说她们在这个问题上还是要征求一下明月本人的意见才好。(独家) 将这件事情商量好,李汶水和李沉水才开始收拾房间,浩星在安慰明月,是指望不上了,李伊水自己个儿站在那里看着李汶水和李沉水收拾房间感到不好意思,便也过来帮忙。 终于,三人合力将书桌从房子中间推倒窗户旁边,李汶水拍拍手,说:“这下我作画的时候明亮多了。” “还方便很多呢,你要是想画菊花,推开窗户就可以写生了。”李伊水边说边推开窗户,看向外面的满园菊花。 “沉姐姐,我还是没有去过你的房间里呢,什么时候过去看看。” “要不就现在,正好我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呢。” 李伊水吓得退了一步,“还是算了吧,来日方长啊,来日方长!” “哈哈哈----”李汶水忍不住大笑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李洵没有急着开张,而是带着苏青川在城里走街穿巷,考察京城的市场,了解行情、顺便也打听一下价钱和伙计的薪酬。几天下来,累得他腰酸背痛。不过有一点还是很高兴的,那就是京城的绣品价格比南方起码要高上四成,除了运费稍微高一些外,还有就是伙计们的工钱也高一些。李洵算下来,在京城卖绣品,比在江南要划算,也就是每件绣品如果卖出去的话,起码要比在江南多赚两成。 得到这个结果,李洵也很是高兴,恨不得马上开张,不过他还是压抑了自己的兴奋,找了一个算卦先生给算了一个黄道吉日。 算卦先生算的黄道吉日是十月二十三,李洵想到这个时间差不多就是一般人家采购冬衣的时候,也感到很合适,只是时间紧了一些。(独家) 时间紧任务重,李洵急忙找人布置开业的事情,鞭炮是肯定要的,开业的牌匾绸幕当然是自己家的,“金织坊”三个字的招牌却要找京城的名家制作…… 这些日子忙的李洵几乎是不着家,等到李洵好不容易忙完,已经是十月二十二了。 李洵回家后,张氏看到李洵这些日子又瘦了一圈,很是心疼,李洵却精神很好,见到张氏,想起让家里人明天全都去“金织坊”观看开张,万一没有人气的时候,他们几十个人也可以捧场。 张氏听了,便让翠萧到各个房间去传递这个消息,明天如果有愿意去凑热闹的尽管去。 众人听了这个消息,没有不愿意的,都说了要过去凑热闹的,张氏让纳喇素琴统计一下人数,结果,除了李汶水和李沉水房间里的浩星和明月外,其他的大丫鬟都跟去,再加上外面的小子,明天去看开张的人数达到五六十人,李洵见了这个结果,连连说够了够了。 今天更新八千多字,想知道明天开张会生什么事情吗?将手中的收藏、票票统统砸过来吧!!!精彩明天继续!!! 第九十五章 开张 第二天,李洵带着众人来到了“金织坊”,李伊水现自己家的铺子就在两条大街的十字路口,临近前门,属于商业街范围,地段很不错。面积也挺大的,有楼上楼下两层,还有个很宽敞的后院,后院有库房,正好可以存放货物。 李洵见街上的人差不多多了起来,便让伙计开始放鞭炮准备开业。 “噼噼啪啪----”鞭炮声一阵响动。 鞭炮声确实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到了揭开牌匾绸幕的那一刻,李洵亲自上前,将盖着的红绸揭开,露出了“金织坊”三个金字招牌。 李洵向周围拱拱手,道:“我们是江南的“金织坊”,以后就在京城安家落户了,希望京城的老少爷们多多捧场,今天是开业的大喜日子,我决定,新开业的这三天,金织坊的所有东西一律七折优惠,机会有限啊,大家快快购买吧。” 李洵说的这开业优惠大酬宾的方法就是李伊水告诉他的,李洵听后,觉得不错,便在今天的“金织坊”开业的时候试上一试。 李洵的话刚说完,人群里就有人说:“先让我们看看东西,再说买不买。” 李洵听了,左手一摆,“请----” 周围围观的人赶紧往店铺里走,想要先看看这“金织坊”里的货物,是否划算。 李洵的第一个客户是奉恩辅国公家的管家,当他找到李洵并自报家门的时候,李洵才想起张氏的内侄女就是国公夫人。 “您就是李老爷?”辅国公府上的管家还很是客气。 “您太客气了。您家国公和夫人都还好吧。” “小地是奉了我家夫人地命令。来金织坊定冬衣地。这是我家夫人要定地清单。请李老爷过目。” 李洵接过来一看。张玟昭向金织坊预订地冬衣达到二十多件。连带着尺寸。整整记满了三页纸。 李洵收到这样一个订单。心里非常感动。好言将那管家打了。李洵又拿出订单看看。感到一阵喜悦。可谓开张大吉。 此时。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三姐妹正在逛街。早晨。李家人到店铺门前凑人气。果然。国人爱看热闹地习惯没有改变。早上路过地人见这么一大堆人围在一家店铺前。也纷纷驻足来看个究竟。不一会儿。金织坊前面地人群几乎要堵塞交通了。 李伊水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招呼姐妹们开始撤。在回去地路上遇见正要往金织坊去地张氏地马车。张氏听说金织坊里地客人很多。欣喜之下。便允许李伊水姐妹三个逛街轻松一下。 姐妹三人欢呼一声,跑着向那繁华的大街上去了。 这几日,她们在早年来到京城的婆子的带领下曾经出过几次门,因此并不担心迷路。 京城真的是很热闹!街上店铺很多,样品很齐全,有规模很大的店铺、有简陋的小店,也有随地摆货的小摊子。贩卖的物品上至翠玉玛瑙、豹皮绸缎,下至粗碗粗布,应有尽有。每一条街都是人来人往,人们有说有笑,选购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或送给家人,或送给心上人。买者开心,卖者得益,皆大欢喜,一片其乐融融。 李伊水接受了在徐州城被偷了荷包的经历,身上并没有带着多少钱,因此,大件昂贵的东西自然是不再想了,只是将注意力放在街上的小摊子上,挑选自己喜欢的小物什来购买,不一会儿,也挑选了不少,双手都占满了,在这个时候,李伊水才想起姚之洛的好来,才后悔没有让姚之洛这一个免费的劳动力跟着过来。 姐妹三个都走累了,正好看见前面有一家茶馆,三人决定前去喝茶,顺便将买来的小吃点心解决一些,一遍为继续血拼做准备。 三人到了茶楼,小二连忙招呼,并向三人推荐了上好的雨前茶。 李伊水看着小二上来的茶,汤色清洌,幽香四溢甘香如兰,幽而不洌,啜之淡然,果然是上好的茶。 喝茶期间,李伊水姐妹三个打量着这茶馆,觉得比徐州城里的茶馆要好上很多,就算是姐姐李惠水家的茶馆也比不上。 茶馆酒肆素来就是各种小道消息快传递的地方,李伊水她们在茶馆里呆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不少各色八卦。于是她们喝着茶水,吃着买来的包子点心,竖起耳朵听着传来的八卦。 像那些皇宫里又添了皇子啦,某某贵人要晋封为妃子啦,那家王府妻妾争风吃醋内宅不宁啦,这些小道消息三人听的津津有味。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这下八阿哥要倒霉了”的话,李伊水愣了,忙顺着声音看过去。 说话的是角落的里的三个人,其中的一个见同伴这般口无遮拦,连忙制止:“三弟,你少说一些,这里人多口杂的……”边说还边往四周看过了,李伊水连忙收回视线,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大哥,你也太小心了,这万岁爷在热河的时候,八阿哥给万岁爷送死老鹰的事情,京城里谁不知道?听说,现在万岁爷已经停了给八阿哥的爵俸,让他闭门思过呢。”那个三弟并不在意的说,不过与刚才相比,他说话的声音明显变小,看来,还是有些顾忌的。 他的声音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对于专心偷听他们谈话的李伊水来说,还是照样全部听到了耳朵眼里。 李伊水的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毙鹰事件,毙鹰事件,看来这一次八阿哥彻底失宠,以后就是十四阿哥取而代之,再往后,十四阿哥出征,然后…… 李伊水一想到后来是四阿哥继承皇位,有些不愿意想下去,开始为自己的大哥李卫愁,希望自己的大哥真的有心从兵部跳出来吧,但是想到再过一段日子,十四阿哥就青云直上,成为大将军王,无数人认为的储君人选,谁不是削尖脑袋讨好他,争相想进兵部,到那个时候,大哥万一不愿意离开兵部怎么办? 李伊水愁起来,自然没有心情再吃东西了,李汶水和李沉水将自己带来的点心吃完,又将茶水喝光,喊来小二结帐。 在热闹的大街上,李伊水全然没有了刚才逛街的性质,开始漫无目的的走着。 李汶水和李沉水相看了一眼,紧紧跟了上来。 “伊水妹妹,什么事情,这般愁,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说出来我们听听,大家分担吗?”李汶水揽着李伊水的肩膀说。 李伊水苦笑,别的事情她还真的跟姐姐说了,大家一起分担,可是这件事情她根本就不可能告诉任何人的,她不可能告诉自己的姐妹自己其实是穿越的,她也不可能告诉哥哥你跟着十四阿哥会倒霉的,最好是跟着四阿哥混,她什么都不能说,唯独苦笑。 “不愿说就算了,不过,只要你别忘了我们是你好姐妹就行。”李汶水的豪气的话听的李伊水心里感动异常,刚才的孤独寂寞稍稍扫去了一些,李伊水决定不能因为自己的心情沮丧影响了两个姐姐的逛街兴致,便也收起了各种心思,开始认真的逛街。 热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姐妹三个又买了一些东西,见天色不再,就开始往家里走。走出那条商业街,转到了一条并不繁华的街道,她们突然一阵男女的嬉闹声,夹杂着一个小狗的叫声,声音好像很痛苦的样子,听起来让人非常揪心。 三人扭过头去,现四、五个少年,应该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只见他们衣着华丽贵气,一身公子哥的打扮,此时他们正在**着一只看起来只有几个月大的小狗,那小狗全身脏兮兮的,很楚楚可怜,它被一个十四五岁大的大男孩使劲一脚,当皮球一般的踢了过去,到了另一边,小狗连滚带爬,口中呜呜的喊,可是另一边的少年并不心疼,也一脚踢过去,玩的不亦乐乎,旁边围观的那几个男女看到小狗痛苦的模样,反而哧哧地笑了。 李伊水看见了心中不忍,李沉水也脸色白,李汶水早就忍不住跑了过去,喊:“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你是哪棵葱啊?凭什么叫我们住手!”其中一个男子粗声粗气地嚷起来,狠狠的瞪着李汶水。 “就是,你凭什么?我们的事你管得着吗?这狗是你家养的吗?”其他的人在旁边起哄。 李沉水和李伊水赶紧跑过去,站在李汶水旁边,李伊水站了出来,“这条小狗虽然不是我们家的,不过,我想出钱将它买下,你们看怎么样?”李伊水见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三个小姑娘肯定不是对手,便开出来条件,毕竟,能够花钱将这条狗买下也不错,小狗似乎知道来了救兵,望向三人的目光充满祈求,看得李伊水一阵心酸。 “哈哈哈----”为的男子大笑起来,指着李伊水对身后的人说:“这个小妞说要给爷钱,哈哈哈,笑死人了,小妞,实话告诉你,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后面的人也都轰然大笑,李伊水听了,便知道这个小子并不是好招惹的,她们三个女孩孤身在外,实在不愿跟这种地痞流氓较劲,小狗虽然可怜,可是她不打算为了这只小狗将自己三姐妹全都赔进去。 李伊水扯了扯李汶水和李沉水,打算说几句场面话,就从别的路回家,哪知李汶水根本不理她,“那你们说,怎么样才能将这个小狗给我们?” 李伊水心中暗叫要糟糕。 果然,那小子听了李汶水的话,上下色色的打量着李汶水,“爷家里什么都有嘛,就是缺一个暖床的丫头,看你这姿色还算可以,要是你肯陪爷……” 那小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汶水手中的东西就全往他脸上招呼了。 “小娘养的,竟敢造反,弟兄们,给我上----”随着那领头的小子的怒吼,旁边围观的人一拥而上,开始群殴李汶水三人。 李伊水拉着李汶水和李沉水扭头就跑,但是那里跑得过这些人,很快被围住,李伊水一个侧身,躲过了抓自己的那个男人,随后一个飞腿踢到他的膝盖骨上,那人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李伊水虽然经常锻炼身体,但是双手不敌四拳,加上李汶水和李沉水还跑不快,很快就面对这些个纨绔子弟的群殴了,一个穿华服的小子伸出手来想去抓李沉水的手,手没抓到,却扯掉了李沉水腰间的手帕,那鼠头鼠脑的男人拿到手帕后把鼻子凑到上面,大力地闻着,动作很轻浮邪肆。 “把手帕还我!”说着,小云就想上前去抢回来,却根本没有如愿,被其他的两个人拉住了手,李沉水嫌恶的想要挣脱开,“救命啊----”李沉水挣扎不开,放声大哭,边哭边喊救命。 李伊水受到了启,也连忙放开嗓门大喊救命,盼望能够有路过的看不过眼,伸手救下她们三个小女孩。 “哈哈,喊什么喊,爷更喜欢你们在床上喊----”那小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呀然无声,整个身子向后飞去,咣当撞在了后面的墙上。“谁,那个不要命的赶来坏爷爷的好事。”那华服小子皮肉粗厚,刚才那一下倒也没有受伤,马上爬起来叫嚣着。 李沉水睁开眼一看,身前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衫男子,一个飞脚,又将一个纨绔踢飞,手脚并用,很快,那群纨绔便都趴下来了。 李伊水看得两眼直冒星星,这就是侠客啊,她的偶像! 那青衫男子冷冷的望着那群纨绔,怒喝道:“滚----” 那群人见状如获大赦,急忙爬起来,就要抱头鼠窜,为的那小子还想放下几句狠话,被身边的人硬拖走了。 李伊水等人在旁边见了,等那些纨绔走了,赶紧来感谢这位见义勇为的好汉,李沉水却第一个跑到那个小狗面前,把地上的小狗抱起了,仔细的检查伤势。 青衫男子也过来看,“这小狗的后腿骨折了,要是赶紧接好的话,还可以恢复好的。” 李沉水一听,满怀希望的问,“那大侠您能够给小狗接骨吗?” 青衫男子摇头说:“这要是人腿折了,我还是能够接上的,可是,这小狗,我看,还是找个兽医吧。” “啊----”李沉水一脸失望,青衫男子见了,说,“我倒是认识一个兽医,我带你们去找他吧。” 李沉水听了,也只能如此了,想拿手绢将小狗腿上的血迹先擦掉,却现自己的手绢不见了,应该是在刚才掉的,李沉水将地面上扫视了一遍,也没有现,想到先救小狗要紧,便不再耽搁功夫,抱着小狗,跟在青衫男子和李伊水李汶水后面。 一阵清风吹过,卷着一块手绢,渐渐的往附近的一个二楼窗口飞去。 第三卷第九十六章 药铺 街上刚才的这一幕被二楼的正在喝酒的两个人全部看在了眼里。 “没想到那几个小女子,胆子倒是挺大的。”一个男子对着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开口。 “刚才那小子是贝勒延寿家的吧。还是这么混帐,不过那三个女子倒是长得很像的,应该是亲姐妹吧,那年长的两个好像还是双胞胎呢。”那个男子说着自己的观察。“只是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姐妹花?” 那对面的男子没有回答,反而是凝望着手里的那条绣着兰花的手帕,若有所思。那手帕是刚才李沉水丢掉的,那手帕被风一吹,吹进了无双舫,正好落在他的面前。只见手帕中间绣着一朵兰花,此刻正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手帕的角落还绣着一个“沉”字,沉?这是那位姑娘的闺名吗? 旁边的那个男子看见好友这般状态,笑着说道:“看那个姑娘的年纪,也有十三四岁了,要是在旗人家的话,估计下一次选秀就会参加的,你要是中意她,不妨请四伯父为你费一下心。”说话的是十阿哥敦郡王的儿子弘暄,他的生母是敦郡王的嫡福晋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而他对面的拿着手帕的男子就是四阿哥的三子弘时,生母是侧福晋李氏,因为前面的两个哥哥全都夭折,他是实际上的长子,再加上嫡福晋无子,他已经被默认为雍亲王府的继承人,四阿哥对他也素来看重。因此,弘暄才建议让他找素来冷脸的四伯。 八阿哥前一段日子被皇上停了爵位俸禄,整个八爷党的人自然很是着急,到处帮八阿哥探听风声,或者拉拢关系,以期在皇上面前说上话,挽回目前的局势,十阿哥是个铁杆八爷党的人,自然也在着急的人当中。弘暄也被父亲派了出来,来探探那个冷面王爷四阿哥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能不能拉拢过来,所以今天弘暄就将素来交好的弘时约到了这家专门卖私家菜的宅子里来,谁知吃饭的时候碰到了这件事情,两人原本带着看好戏地心情。边吃边观赏街上的这场免费的好戏,对那几个纨绔小子和李伊水三人也是指指点点的,哪知情节突变,竟然有人将那三个女孩救走,自然啧啧称奇了一番。 现在,弘暄见弘时对其中一个女孩很感兴趣,心中一动,想到这也是一个讨好弘时的机会,最好能够通过弘时将雍亲王也绑到他们那条船上。想到这里,弘暄下定决心要打听出来那个女孩究竟是哪家的。 且不提弘暄心中地算计,李沉水抱着那条小狗跟在后面。没有走几步,就见那狗开始口吐白沫,转而低低地呻吟,断断续续的。 “这位大伯伯,小狗快不行了。”李沉水焦急的说。 李伊水和李汶水低头一看,果然,那小狗奄奄一息了。 青衫男子回头看了一下,指着前面的一家药铺说,“我说的那家药铺就是那儿。” 三人一看。果然不远离。就加快了脚步。 一到药铺。李沉水看到一位正在药柜前收拾地人。就着急地说:“马上给它找个大夫看看吧。” 那大夫不急不缓地看向青衫男子。“你又来给我找麻烦了?说吧。这次是谁受伤了?” 青衫男子一指李沉水怀着地小狗。面无表情地说:“是它!” 大夫这才看到李沉水怀着地小狗。一改对青衫男子地态度。轻声对李沉水说:“你先把它放到柜台上。我看看再说。” 李沉水依言将小狗放在柜台上。小狗趴在柜台上。小狗已经不再叫了。可以看得出来。它已经没有多大力气了。 那大夫掰开小狗地眼皮看了一下,又看了看小狗腿上的伤,才对李沉水说:“没事,接上骨,再上点药就可以了。” “真的?”李沉水眼睛里充满期待。连旁边的李伊水和李汶水也很是高兴。 大夫有条不紊的开始处理小狗的伤势了。李伊水这时候才有心情注意这家药店,那柜台旁边一个座位。柜台上放着一个脉枕,是用来给病人看病的地方,李沉水带来的是一条小狗,这个座位和脉枕自然是用不着的了,除此之外,两面墙都摆着药柜,浓浓地中草药的味道就是从那里飘散出来的。另一面墙有道门,用门帘遮住,看来后面就是大夫的住处了。 李伊水的眼皮子一跳,移开了目光。看着站在旁边的青衫男子,走到他跟前,说:“还没有请教救命恩人的贵姓大名呢,还望恩人告知!” 李伊水的这话一说出口,李汶水和李沉水也都反应过来了,李沉水帮着大夫按住小狗没法动,李汶水也走到青衫男子面前施礼,说着感谢的话。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这些有地没的没有意思。”青衫男子满不在乎的说,说实话,刚才的打斗他还没有过瘾呢。 李汶水见救命恩人不肯将姓名相告,还不死心,打算再找机会问。 李伊水的目光又向内室的门口扫了一眼。便赶紧掉转头,生怕被人现自己的异样。 等到大夫将小狗的伤势处理好后,又从药柜里拿出一些药粉包起来,叮嘱李沉水每天记着给小狗的腿上换药。李沉水听了连连点头。 等到一切处理好,李伊水问大夫医药费是多少。 大夫笑着指着青衫男子,说:“你们地药费算在他地头上。” “这怎么能行了,这位大伯伯救了我们,我们还没有想法子报答呢,怎么还能让他来出钱呢。” 李伊水一边说,一边解开自己的荷包,将里面地银子全部倒在柜台上,有十两多,那大夫一看,立刻说:“姑娘,太多了,就是一些创伤药。十几文钱就够了。” 李伊水听了,想了想,便将多出来的钱收起,转身向青衫男子说道:“大恩不言谢,壮士的救命之恩我们姐妹三人牢记心头,不过那群欺负我们的人看上去不像是好人。还望壮士小心这些人的报复。”说完,拉着李汶水和李沉水向大夫和青衫男子告辞。 等出了门,李汶水问李伊水,“干嘛那么急着走啊,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救命恩人呢,” 李伊水摇摇头,“算了吧,人家已经不愿意再说了,就算是继续追问。恐怕也没有结果的啊。”李伊水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刚才在药店里面那个门上,用门帘半遮半露点看见一副对联:地震高冈,一脉溪水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当李伊水看到这幅对联的时候,心里冒出地第一个念头就是----天地会! 李伊水嘴唇干燥,费劲力气才使得自己没有惊慌失措,等到看见大夫跟那个青衫男子很熟悉的时候,李伊水更加确定了,这些人干的都是掉脑袋的勾当,随时有可能受伤,开一家药铺既可以做掩护,又可以随时得到救治。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李伊水鼓足勇气问救命恩人的姓名,果然对方不愿意透露,李伊水可没有将他列入做了好事不留名之类地,而是更加提心吊胆。 直到拉着李汶水和李沉水出了药铺的门,李伊水的心都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李伊水摇摇头,将自己的心慌甩出去,开始认真考虑刚才的问题,刚才自己表现----唔,确实不咋的。很没有义气,面对李汶水不好分辨,只好说:“那个救命恩人看起来跟这家药铺的大夫很熟,以后想要报恩的话,找这家大夫也许能够找到。” 看到李汶水和李沉水欢快地样子,李伊水其实一点都愿意跟天地会的人扯上关系,哪怕他们只是疑似天地会呢。 李伊水从李沉水怀中接过因接上了断骨而格外安分的小狗,“你一个人抱太累了,我们轮着抱它吧。怎么说也是我们一起救下它地。”李汶水也连连点头。看得出她很喜欢这个小狗,李伊水记得刚才就是她第一个冲出去喝止那些纨绔子弟的。 等李伊水三人走后。那个大夫就开始问青衫男子怎么跟着三个小女孩认识的。 “我刚从庄子里过来,在路上听见有人喊救命,就想过去看看,结果呢,就看到几个满洲蛮子在欺负这几个小姑娘,我看不过眼,就伸手管了这件事。” “那几个满清狗子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找人来找你的麻烦,要是那样就糟糕了,万一查到了庄子上……” 大夫的话还没有说完,青衫男子用食指堵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静音的动作,大夫心会意领的停下来话,这时药铺进来了一个病人,大夫开始为他把脉,把脉完拿了药将他打走,不再谈论刚才的话题了,大夫对着青衫男子说:“你要地药里面正准备着呢,你自己个儿进去看看研好了没有。” 青衫男子听了,也不客气,直接撩帘子走进内室。 内室里摆满各种药材,角落里,有一个小药童正在碾子将药材碾碎,在用纸包好,看见青衫男子走进了,就站起来,恭敬的喊:“三师伯。” 如果李伊水这个时候在场的话,会认出这个小药童就是她在“一香阁”前面见到的那个眼熟的小书童。 青衫男子点点头,问道:“李佑,给你的几位师叔师伯的药准备好了没有?” 小药童李佑走到一个大柜子的旁边,打开了柜门,从其中拿出包好的两大包药来,递给青衫男子,“三师伯,这是所有地药都在这里,里面是分小包包好的,共有五天的药量。” 青衫男子不客气的将药包接过来,说:“那我五天后再过来。好好干,到时候等到你入会的时候,师伯做你的引荐人。”说完,还拍了拍李佑的肩膀,李佑听了非常感激,他当然知道想要真正的加入天地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除了对身世品行年龄地要求外,引荐人也是很重要地,如果自己够了年龄的话,再加上三师伯地引荐,想来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因此,李佑对于三师伯非常感激,三师伯又说了几句转身就走了出去。 小药童李佑又回到自己原先的位子上,开始继续碾压他的药材。 等到三人回家后,张氏听到三人遇险的情况很是自责,认为是自己疏忽没有安排人保护就让三人上街导致的,又仔细打听了三人的救命恩人的事情,打算到那家药铺前去打听打听,找到救命恩人,好好感谢人家。 李伊水等李汶水和李沉水都走了,看见张氏旁边没有别的人,就将自己观察那件药铺像是天地会的怀疑说了,果然,张氏听了就犹豫了,最后还是说她要和李洵前去表示一下心意,感谢人家一遭,至于以后就尽量不再来往了,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朝廷的通缉犯,也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虽然李伊水在后世听过不少关于天地会的好汉故事,最有名的就是那《鹿鼎记》,原本对天地会没有恶感的,但是,这个时代的朝廷却对天地会清剿的异常严厉,远胜于后世政府对于邪教的取缔,稍有牵连便是抄家灭族的罪名,李伊水在清朝生活了近十年,对其中的厉害也是深知的,因此,当她怀疑这些人是天地会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和这些人撇清关系,什么英雄情结、偶像崇拜在生命面前全都成了微不足道的了。 李伊水见母亲的决定,既没有对救命恩人失礼,也不想跟来历不明的人多加牵扯,便也放了心,告辞了母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待第二天,李伊水去找李沉水的时候,看见明月正在逗弄一个小白狗。李伊水一愣,昨天,这条可爱的小狗在那群人的糟踏下,三个人愣是没有看出这竟然是条小白狗。现在那小狗浑身上下已经清洗干净,露出洁白的狗毛,粉嫩嫩的,很是可爱。 李伊水问过明月才知道,昨晚李沉水回来后,她见到这条小狗很是喜欢,连夜给小狗布置了一个狗窝,用干净的棉花铺在下面,可是当她们给小狗洗澡的时候犯了愁,原本听话的小狗却使劲的挣扎,无奈,她们只好用湿布给小狗擦拭全身,并尽量不碰到伤口。擦完时候才知道这是条小白狗。 李伊水查看了一下伤口,见已经换上了新药,便放心了。 接下来的日子,这条可爱的小白狗成了姐妹三个的宠物,不过这条小狗最喜欢跟着的人却是明月,恨得李伊水指着它的脑门大骂它是条小色狗,李汶水在旁边看得乐不可支。 明月自从来到京城受打击后就很少出门,李沉水抱回来的这条小狗全部是由她来照顾的,吃喝拉撒外加换药训练等琐碎事情,她也乐此不疲。李沉水三姐妹看到她渐渐又开朗起来,也乐意将这条小白狗交给她照顾,平时只是负责逗弄一下。 第三卷第九十七章模特 第九十七章模特 日子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过去了,不知不觉间时间就已经进入了腊月。 这天,李伊水带着姚之洛做保镖前去探望小喜祖孙俩,从小喜家回来后,李伊水就听到了一个消息----爹病了! 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嗡的一声,半响说不出话。啊!怎么可能?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在徐州的时候还曾经学过一些简单的拳脚,可以称得上是身强体健的。怎么刚刚来到京城就病了呢?难道是水土不服? 李伊水赶紧回到正房去探望父亲李洵。 一进门,就看屋子里笼着一片愁云,人人都一张苦瓜脸,丫鬟婆子们蹑手蹑脚的活动。李伊水没有理会门口施礼的小丫鬟,匆忙进入正房,到屋里后,在外屋从门口看见内室里的父亲李洵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眼光直直的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嗯----好像是账本。 李伊水见父亲没有卧病在床,先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就算是病,应该也不很严重。 张氏见李伊水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便招手示意她不要进来,自己蹑手蹑脚的退出内室,李伊水来到母亲身边,压低声音向母亲打听起父亲的病情。 张氏摇摇头,“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说是气结于胸,其实也就是心病,”张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这些日子金织坊的生意并不怎么好?你父亲大概是为了这个焦虑的,这些日子你爹都没有睡好。” “怎么会呢?开业的那天,金织坊的生意还是很火爆的。”李伊水不解的问道,只要不是身体出了问题就行,生意上的事情,李伊水想来抱着知足者常乐的思想,当然,对于自己家的生意,李伊水还是盼望着能够红火地。 张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里间的李洵可能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反应过来了,冲着外间提高声音问:“刚才进来的是李伊水来了?到里面说话吧。” 张氏和李伊水到了内室。李伊水忙上前唤了声:“爹。伊水回来了。” “嗯。从外面回来地?去地什么地方?有人跟着吗?你一个女孩子出门要带人。知道吗?” 李伊水见自己父亲关心自己地情况。心中很感动。先回答了父亲地问题。“女儿今天是带姚之洛出地门。去小喜家里。看望她奶奶地。她奶奶前一段日子生了病。恩。小喜是我第一次跟母亲上京城地时候认识地。脾气很投缘地一个女孩子。”李伊水将今天地经历交代了一番。就开始问父亲:“爹。咱家金织坊开张那天不是生意还很是兴隆地吗?怎么。刚才听母亲说。好像生意出了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洵看到女儿问起了生意上地事情。原本想斥责她别管外面男人家地事情。专注自己地女红就好。话到嘴边。想起女儿提出地改良计件制和开业时候地优惠大酬宾效果都不错。便将到嘴边地话又咽了下去。 想了想。李洵还是将生意上地事情跟这个女儿说了。原来。金织坊地生意虽然在开业时候火红了一段时间。但是并没有招揽到大客户。这眼看着将近年节。各个府上开始了预备过年新衣地时候。金织坊地订单还不见涨。李老爷几乎要急白了头。 一旁地张氏见丈夫并没有想对另外两个女儿那样直接把她们打掉。而是详细地告诉李伊水生意上地实情。心里知道在丈夫心中。恐怕这个女儿地位置已经不一样了。心中暗暗高兴。也盼望女儿能够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来解决问题。 李伊水听了,问道:“可是价格方面的问题?” 李洵摇了摇头,说:“金织坊的价格并不昂贵,甚至比京城同类产品价格还要便宜一到半成。这件事情你有所不知,京城的那些豪门大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固定的定做衣服的地方,根本就不搭理其他的织坊地,虽然我们的质量并不比他们的差。但是那些人家根本不知道。自然不会买你的帐了。唉,酒香也怕巷子深啊。虽然李家还有一些田产和庄子,可是这织坊生意是李家一大半家业啊,总不能这么丢了吧。”李洵的话中有着说不出的沮丧,看来这段日子他没有少忙活,每天辛苦,加上熬夜想金织坊未来的路,想要打破现在的这种僵局,李洵头都开始渐渐的变白了, 怪不得父亲这般着急,李伊水望着李洵辫上不时闪现地银丝,心中有些心疼,不过,刚才父亲那一句“酒香也怕巷子深”给李伊水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广告! 李伊水在新店开张地时候打出优惠大酬宾的活动地效果确实是好,当时确实火热了一阵子,李洵看到每天账上送来的账本很是高兴,但是这种高兴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当金织坊的优惠活动不再的时候,金织坊的生意就开始滑下坡路,毕竟,李家的生意是走上层精品路线的,对于那些豪门大户人家来说,根本不会在乎那区区几成的小钱,所以,开业那几天,金织坊看似生意火爆,其实并没有招揽到自己想要的大客户,而对于贪图小便宜的人们来说,他们也只是趁着便宜的时候买上一件两件,想让他们成为长期稳定的大客户却是不可能的。 李伊水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也就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那就是----广告,在上层人士之间打广告,利用一切机会向潜在的消费人群打广告。 想到这里,李伊水先向知道自己织坊的产品质量在京城属于哪个等级的,毕竟有钱人都相当挑剔。 “爹,我们的金织坊比不过人家,是不是因为我们的质量不如人家?” “这当然不是,我们的质量可是上乘的,要不怎么能成为百年老店,只是在京城,苏州杭州扬州附近有名的织坊太多,我们金织坊的名声一直没有能够传到京城罢了。李洵的语气中充满无奈。 听到这里。李伊水心中有底了。 “爹,那么咱们现在需要地就是多做宣传,只要宣传上去了,那些人拿着咱们家的衣服去跟他们自己定做的一比较,咱们家的价格便宜,质量又好。自然会选择咱们的。” 李洵苦笑,“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宣传哪里有你说地那么简单,我又不认识京城里的什么人,到哪里去做宣传啊?” “这个吗,说不定我能解决。”李伊水心中有了计划。 “真的?”李洵立刻来了精神,随即精神又萎靡下来,“就算是宣传了出去,只怕这个新年的旺季已经赶不上了。” 张氏一直在旁边听他们父女的对话。这时见丈夫这般说,开口说道:“要是伊水真的能够将金织坊在京城宣传出去,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是。何必这般在乎一个旺季呢?” 李洵一听,一拍脑门:“还是夫人说的是。” 李伊水这才知道哥哥李卫地这个毛病从何而来,心中忍不住偷着乐。 李洵转向女儿,问道:“你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有多大把握?” 李伊水想到的主意就是----模特。 李洵听女儿详细的解释了模特地功能作用,仔细的追问了几句,才开口说:“你说的就是想让人当模型,穿上这些衣服,展示给大家看,是不是?” 李伊水点点头。 “这样行不行?”李洵疑惑。似乎并不看好。 李伊水想到后世服装业的盛况,人们对于模特的追捧,自然知道这个办法是肯定能够成功的,“当然可以,我们让他们在大街上来回的走,最好身上还挂一个金织坊的标志,人们就知道这些衣服是出自我们金织坊的了,如果他们对这个感兴趣,自然会找我们地。” 李洵仔细想了一下:“要找几个个子高的身材好的男子演示模特到还是好说。但是那些女装就别找人来,哪一个好人家的女孩子愿意抛头露面啊,就算是找到人,穿上衣服,出去也只是让人指指点点的。” 李伊水听到这个,才知道自己考虑不周详,模特在后世虽然是很多女孩子羡慕的职业,可是这毕竟是在对女子的教管最严厉的,崇尚三从四德。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想让女孩子抛头露面做模特确实是在挑战这个社会地道德底线,李伊水还没有这么自大认为自己能够领导一场妇女运动女权革命什么的。对于父亲的意见自然是从善如流。 张氏见李伊水连连点头,便问:“那那些女装怎么办?不做宣传了?” 这个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既然不能够找真人了,李伊水便打算模型代替,李洵听了女儿的意见,一边让人去府里寻找身材好的壮年男子,一边吩咐家人去做几个木头人,用来展示女装。 李伊水回到房间后,开始考虑金织坊的生意,既然衣服的质量不存在问题,剩下要解决的就是样式了,李伊水虽然曾经从清宫戏中看过一些演员穿地清朝地服装,但是对于服装设计却是并不擅长,拿着笔对着纸画了半天,才画出一张貌似《金枝欲孽》里面的演员穿地衣服,由于看过金枝欲孽的时间过于长久,李伊水也只是隐约记得,在加上自己的想像才画了出来。 李伊水打量着自己画得似是而非的时装,并没有感到满意,看来,金织坊要想在京城有一席之地还是任重道远啊。 木头人很快就做好了,身材好的男子也在府里找了五个,李洵让这些人穿上为他们量身定做的衣服,确实精神很多,不愧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用这些人做广告,肯定能够让人眼前一亮,至于那些木头人就更加不用说了,按照李伊水的要求,木头人的身材都是前凸后翘,用李伊水的话来说就是黄金比例,将衣服往木头人身上一套。立刻衬托出衣服的漂亮。 李洵对这个效果非常满意,几乎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到金织坊里,来改变目前的困境,却被李伊水阻止了。 李伊水阻止父亲将这些模特放到金织坊店铺里,源自一次李沉水派明月给她送柑橘,明月无意中看见李伊水画好的人物服装造型。看了一会儿,明月说:“伊小姐,这个在袖口和衣角加上一层白色滚边会更加好看的。” 李伊水一听,按照她说的一试,果然觉得好看很多。 李伊水很是惊喜,便让明月开始画人物像,衣着按照她地意思随便画,关键的一点就是必须好看,明月想了一下。提笔画下来两幅人物画,画得人物虽然不是什么绝色,但是衣服确实很新颖。李伊水现在才确定明月竟然有服装设计的天分,很是兴奋,便从李沉水那里将明月借了过来,让她设计几套新颖的服装,最好是旗袍样式的。 对于要往金织坊进行的广告,李伊水自然要压下来,要做自然是要做最好,李伊水鼓足了劲准备一炮打响自家地金织坊,自然什么事情都要精益求精。 明月苦熬了三天。终于用五幅衣服样式图交了差,才回到李沉水的兰心阁。 李伊水拿着明月画好的图样,不由赞叹,也许是美女对于美丽的事物比普通人更加敏感,明月画得衣服样子就算是拿到二十一世纪服装盛行的时代也是一流作品。 李伊水立刻吩咐裁缝赶紧按照明月画得样式重新做服装,将那几个木头人身上的衣服全部换成新的,这样下来就又耽搁了几日。 大清朝的第一场服装秀是在康熙五十三年十二月初九日京城金织坊店铺前面展开。 这天,从金织坊门口路过的人奇怪地看着金织坊的伙计将几个套着衣服的木头人摆在店铺门口地两侧,然后走出来五个穿着讲究的英俊男子。衣服的衣襟口别着一块布,上面绣着“金织坊出品”五个金丝银线大字。 不一会儿,店铺门口就围满了人。 这次服装秀的为的那个男子正是姚之洛,此刻他正郁闷的看着周围拿看猴子的眼光打量着他的人,心中快要狂了,不就是穿着一件华贵的裘皮外套吗?街上这样穿着地人多得很,求求大家别再这样看了,要看就去店铺里看吧。 姚之洛的祈求仿佛被上天听到了,这时候有一辆马车停在了店铺前面的人群后面。过了一会儿。马车上下来了一个年长的嬷嬷,穿过人群。来到姚之洛身边,指着旁边一个木头人身上穿的衣服,问道:“这种衣服是在你们这家店铺里面卖的?”姚之洛连连点头称是。 老嬷嬷听完后便走进了店里,周围的人见状也有很多跟进去看那些服饰。 金织坊的生意这天再次达到了一个**,很多人都是指明要定做店门口模特身上穿的衣服,金织坊地名气再次扩展开来,让李老爷高兴的是,这次来预订衣服的有很多是京城的豪门大户,虽然只是定做一件两件的,但是如果把这生意做好的话,以后这些人成为回头客那是肯定的。 腊月的日子总是过得匆匆的。 金织坊地生意好转后,明月又帮着设计了几套新衣服,虽然仅仅是加了一些花边蕾丝,但是看上去效果就有很大地不同。 让李伊水最为高兴的是自己设计地那套似是而非的《金枝欲孽》版本的旗袍也大受欢迎,订单丝毫不比明月设计的单套的差。 明月的设计天才李伊水已经当成一件大事般的郑重其事的禀报了父亲李洵,虽然李家有明月的卖身契,但是李伊水仍然希望明月的劳动能够得到肯定,尤其是能够在金钱方面给予一些补偿,不过这是设计到生意上的事情,不是李伊水能够做主的,李伊水只能将自己的意思告诉父亲,怎么决定还是要父亲拿主意。 第三卷第九十八章 过大年 康熙五十四年很快就要到临了,这将是李家全家迁往京城后过的第一个大年,李洵因为金织坊的订单多,而不断的向徐州写信催着货,也将原来囤积的料子按照订单的要求开始加工制作,京城里会裁缝绣工的人并不多,因此每个人的工作量都很大,加班加点的,连已经久不做绣品的秦秋雨也被李洵叫过去开始刺绣了。也幸亏有李伊水早年制定的计件制,李家金织坊的工人面对这么多的订单,才没有埋怨的甚至主动要求加班。 这样一来,家里准备过年的事情就全靠张氏和纳喇素琴了。 哪知道过了几天,纳喇素琴在全家人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站在张氏的后面像往常一样往餐桌上布菜,后面丫鬟传过来的菜是一盘红烧鲤鱼,纳喇素琴接过盘子正要往桌子上摆放,盘子中的鱼香味飘到纳喇素琴的鼻子里,纳喇素琴闻到鱼的腥气味道突然感到一阵反胃,一个措手将那盘鱼摔到了地上,自己再也忍不住跑到外间呕吐起来,张氏见状第一个联想到可能是怀孕了,便让儿媳妇赶紧躺下,并派人请大夫过来诊脉。 到了下午,大夫过来之后,很快,确切的消息就已经出来了,纳喇素琴确实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 听到大夫的恭喜,张氏乐得合不拢嘴,赶紧让纳喇素琴好好休息,先以养胎为要,家里的事情一点也不用她费心。 大夫开了安胎保胎的方子,并嘱咐张氏需要忌讳的食物,张氏连忙一一记着。 既然纳喇素琴不再理事了,张氏立刻觉得家务事情全都压在了自己肩膀,除了精心的照顾纳喇素琴外,第一次在京城里过年,各种事情都要好好安排,加上金织坊里的生意忙,将府里擅长刺绣的人手抽调了一下。张氏处理起事情来感觉很是劳累,这时候便想起了三个女儿,话说李汶水和李沉水过了年后都十四岁了,可以开始学着理家了,就是自己的女儿伊水年后也十二岁了,也该开始学着怎么管理家务了。想到这里。张氏便思量着将一些并不复杂的事情交给她们姐妹们管理。 开始交给三姐妹的也是掌管每日用具地放和登记,以及交回来时候的数量,这个工作由于三姐妹跟在张氏身边的时候经常见张氏如何处理,自己依着葫芦画瓢,加上原有的章程都在,倒也没有出现纰漏,每天,三人都能很快将事情处理完,便想再为张氏分担。 张氏见状。索性给三姐妹每人派上一件事情,让她们去监管。 每天负责登记放用具的这个工作全权交给了李汶水,李沉水则负责带着几个小丫鬟量家里媳妇婆子的衣服尺寸。为大家添置过年地新衣,按理来说这个工作应该是由裁缝做的,只是这段日子金织坊的裁缝全部忙订单去了,根本顾不上家里。张氏无奈,只好找来李沉水这个半吊子来做这份工作。 李伊水则是负责接管京城这处庄子交上来的租子,除了银子交到账房那边外,庄上的管事还带来了大量的年货来孝敬主家。 李伊水看着庄上地管事指挥着佃户将那一担担地鸡鸭鱼肉山货海鲜挑进府里。才知道红楼梦里描述地宁荣府过年时庄稼人送田租地情况并不夸张。因为他们李家在京城地仅仅是一个小庄子。就有这么多地年货送过来。真不敢想像那些大地主们都是怎么生活地。 话说。自己现在也属于地主阶层了。李伊水摸摸自己地鼻子想。李家在徐州还有一些庄子。只是因为现在搬到了京城。才让那边地田租和出产地东西全部变卖。只是让李福来京城地时候将银票全部带上来。李伊水忍不住开始回忆在徐州城地情况。那会是怎样地情况呢?可惜当时李伊水还年幼。这种事情张氏根本没有让她接触过。 李伊水客气地将那个庄子地管事地让到屋里喝茶。翡翠从管事地手中接过账单。交给李伊水。 李伊水看了一下礼单。说:“你是叫谭麦?谭管事?” 谭麦赶紧站起来。说:“小姐直接叫我老谭就行了。” 李伊水看对方不过二十七八岁。根本称不上老。虽然对方这般要求。李伊水还是称呼对方为谭管事。 “谭管事听口音也不像是京城人?”李伊水问道。 “我是今年春天才来到京城的,”这点谭管事倒也不隐瞒:“听说京城财的机会多,我就和我那个兄弟将老家里的地卖了。想来京城闯闯。这叫什么斧头砸舟来着。” 李伊水在旁边笑道:“破釜沉舟!”感觉这个人应该能够和大哥李卫说到一块。 “对,就是这个词。我那兄弟比我运气好,被那个十二贝子府上的人看中了,到了贝子府上当差,我可是直到五月份才找到这个活的,没有想到绕了一圈到最后还是做农活。”谭管事语气中有些感慨。 “你好像蛮后悔的。”外面夏雨带着丫鬟婆子清点数目,李伊水没事,便跟谭管事说闲话打时间。 “小姐千万别这般说,像我以前只是管自家的四五亩地跟现在管庄子上四十多顷地能比吗?我来京城也是长见识了,再说,其他地行业不是没有试过,可惜人家都不要我,最后还是做自己能够做到的。” 李伊水听了点点头,看来这个人受过挫折,倒是像能够安下心来干活的。 李伊水又跟他聊了一些别的,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都依靠什么生活,正在谈着,夏雨走了进来,向李伊水禀报:“小姐,谭管事交上来的东西已经清点完毕了,和礼单上的完全一致。” 李伊水听了,便站起来,对谭麦说:“谭管事也辛苦了这一遭,在前院已经安排了谭管事的住处。谭管事先歇歇吧,既然来京城了,就在京城逛上几天,再回庄子上也不迟。” 谭管事也跟着站起来,笑道:“那就多谢小姐了,我还正想去看看我那兄弟呢。” 谭管事走后。李伊水就开始忙碌起来,将谭管事送来的东西分门别类,银炭和木炭运到厨房里储存起来,其他的山珍海味留出了祭祖地送到张氏处,其他地登记后放到地窖了,那些活鸡活鸭该宰的宰,该清洗地清洗,李伊水第一次接手这种事情,加上之前看张氏处理这一类地情况的机会也不多。李伊水难免开始的时候出现差错。 翡翠见到这种情况赶紧过来帮忙,在翡翠的提点下,李伊水的工作很快就步入正轨。但是仍时不时的有小状况生。 李伊水将米面全都清点分配完毕后,还不见宰杀鸡鸭地人将东西送过来,便吩咐夏雨过去看看,谁知一会儿,夏雨气呼呼的回来了,李伊水奇怪的问道:“东西呢?可是他们过会儿有人送来?” “小姐,别提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开始宰杀,都在那里聊天磨牙呢。” 李伊水一听。怒气也上来了,现在大家都忙的不可开交,这些人居然还有闲情聊天,偷懒也要看时候啊! 李伊水监管小子们将酒水坛子全都搬到酒窖里,核实了数目后,吩咐那些小子散去,对夏雨说:“走,过去看看!” 等李伊水来到厨房后面的清洗家禽的池子的时候,看见谭管事送过来的鸡鸭还在笼子里活蹦乱跳的。四五个厨子却在一旁地凳子上喝着茶水聊着天。 看见李伊水进来,那些人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继续聊天,甚至连**都没有动一下。 李伊水忍住气,直接喊其中的一个人:“申师傅,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宰鸡杀鸭?” 申厨子仿佛刚刚看见李伊水似的,站了起来,“呀,四小姐。您过来了?小姐您不知道。这宰鸡杀鸭是杀生地事情,很有讲究的。杀之前要做祈祷,为这些生灵升,再选个好时辰才好动手的。”申厨子推委道。 李伊水气急反笑:“申师傅这话可是欺负我没有在厨房里混过?我在厨房里见过那么多次的杀生,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要给这些畜生度的事情,倒是不知道申师傅跟这些畜生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申师傅和这些畜生感情深?” 申厨子这才想起这位四小姐跟着王厨子学过很长一段厨艺呢,暗骂自己怎么这般没记性,白挨了她一顿挖苦。 申厨子在李家待的时间比王厨子长,自认为资格老,但是自从王厨子来了之后,主家更加看重王厨子,连三位小姐学厨艺都是跟着王厨子,这让他很是不满,经常跟王厨子作对,李伊水虽然听过这些却并没有理会,毕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的,可是申厨子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纠结其他人来消极怠工就是李伊水不能忍受地了。 旁边的人都开始憋着笑了,李伊水冷冷的对申厨子说,“申师傅这般慈悲,就不该做厨子,李家庙小,留不下申厨子这座大神,还请申厨子另谋高就吧,你去找李华管家结帐去吧。” 李伊水不去看脸色苍白的申厨子,冲着剩下的四个人说:“你们当中还有谁是信佛念斋的人?” 那四个人看李伊水的脸色不好,哪里还敢耍油子,一个个的溜回去拿来宰鸡刀,来到笼子旁开始杀鸡。 申厨子见状,赶紧哀求李伊水将他留下,并保证会好好干活的,李伊水想到之前听闻地这个申厨子在厨房里经常贪污,干事情也耍滑头的事情来,正值现在自己想杀鸡儆猴,树立威信的时候,他撞到自己手中,自然不肯失去这个好机会,哪里肯答应他的哀求?便让夏雨去请李华。不一会儿,李华赶到,听了李伊水的处理结果,便将那申厨子带了下去。 旁边干活的几个厨子见状,都咂舌,更加卖力干活了,生怕被这个小姑奶奶挑到自己的不是。 李伊水听到在场的一片鸡叫的哀鸣,看着热火朝天地干活场面,满意地带着夏雨走了。 后面的事情倒是顺利多了,加上有王厨子帮忙压制厨房里地那群老油子,李伊水倒是省心不少。 李沉水这段日子也忙的不行,直到腊月二十九那天,才从外面拿回将仆妇的新衣,并将它们按照尺寸到了每个人的手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李家的除夕团圆宴终于在张氏和李伊水三姐妹的共同努力下顺利开席了。 看着丰盛的席面,张氏很是满意。 纳喇素琴早早的就被请了上来,坐在张氏的旁边,此刻的她可是李家重点保护对象,李伊水安排的席面非常照顾她,有腥气的菜色都没有上,甚至于除夕夜必备的“年年有鱼”的那道菜还是用面筋做的素鱼,其他的在纳喇素琴面前摆放的是最适合孕妇吃的排骨粥以及清香沙焐鸡、竹笋炒肉、腐竹银芽黑木耳等。 李伊水看到母亲满意自己也很得意,毕竟自己这些日子的辛苦得到了肯定,等到李老爷李洵入席的时候,对姐妹三人也是表扬了一番。 李卫则是最为紧张自己的老婆,在餐桌上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夹菜这种事情代劳也就罢了,连喝汤时烫不烫也要先摸摸碗边才决定是否让纳喇素琴喝。 纳喇素琴抬头看了一下婆婆,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终于等一家人吃完饭,纳喇素琴赶紧告辞回自己屋,省得在这里丢人,李卫也父母亲的满脸笑意,屁颠屁颠的跟着妻子回了房间。 张氏和李洵笑着开始合计着什么时候抱孙子了,张氏想起自己曾经在徐州的时候去观音寺许过愿,看来该找个时候到附近寺庙里还愿了。 李伊水三姐妹想着去外面放鞭炮,素来活泼的李欢却是不愿意动弹,最后只有李纪带着妹妹们去看放烟花炮竹的。 京城的新年比徐州城要热闹很多,鞭炮声此起彼伏,响个不停,烟花也在空中不时的绽放,而且这里放的烟花都是五彩缤纷,花样异常好看,远非徐州时候能比的,几个人看着兴奋,李汶水和李伊水都从小子手中要过点燃烟花的香,自己亲自前去放上一个过把瘾。 直到过了午夜,鞭炮声还没有停歇下来,李伊水原本打算守个整夜的,张氏担心她们小孩子睡眠不足,不利已身体健康,强令她们回自己的院子里睡觉,李伊水无奈,只好乖乖的听从命令,在翡翠的监视下爬上了床。 第三卷第九十九章 义女 新年一大早,儿女们都来给李洵张氏拜年。 纳喇素琴因为张氏的特赦,并没有跟着李卫过来拜年,但是红包照拿不误,都是由李卫带回去的。 李伊水给父亲母亲叩头拜年后,也领到了自己的那一份压岁钱,等到她回房间里打开一看,母亲给的压岁钱从原来的六十六两银票改成了一百两银票,嗯,看来这些是母亲对自己这段日子管理厨房的奖励。 李伊水这般想着,便拿起父亲给的红包,猜想着父亲会给自己多少钱呢? 虽然李伊水知道父亲肯定会给自己过往年的压岁钱,但是李伊水打开的时候仍然吃了一惊----一张两千两的银票。 看来,这段日子金织坊的买卖很是兴隆啊,李伊水拿着银票很是高兴,父亲的这次大手笔给的压岁钱可是比她素日攒下来的钱还要多一倍呢,赚了赚了,李伊水搂着钱想,自己这下也成了小富婆了。 李伊水打开自己的床头柜,从最下面一格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只装着一个荷包,荷包里就是李伊水的全部家当,除了当年从赌坊里赢来的银子外,还有她这些年来的月钱和压岁钱,加起来将近一千两银子,李伊水再将这一次挣得压岁钱放进去,也有三千两银子了。 李伊水一遍又一遍地数着自己的钱,心里开始琢磨开了,这些钱放在箱子底部永远不会增多的,这个世界也没有银行,连想吃个利息都不成,难道要拿出去放高利贷?风险太大了,别到时候连本钱都回不来?李伊水想了半天,三千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想做买卖。刚刚够在京城不错的地面上租一家店,可是就这般放着,李伊水也觉得怪可惜的。 李伊水盘算了一番,最保险的就是买上几亩地,每年收租子,李伊水心有不甘。然而自己开一家铺子。本钱不够承担风险不说,还要费尽心思去经营管理,想了想,李伊水终于想到了入股。 找一家合适的店铺,自己用三千两银子入股,到时候,每年拿分红,及解决了银子闲置的问题,又不用费心去经营。 李伊水想到的第一个入股的店铺就是五芳斋。为什么不是金织坊呢,汗----金织坊地买卖很大,李伊水的这三千两银子在里面连半股都算不上。这个从李洵痛快的给李伊水两千两银子的压岁钱可以看出来了。而五芳斋的铺子是张氏拿着自己的私房钱置办地,据说当初本钱并不多,就算是这些年赚得都加进去,李伊水估计自己的三千两也能够占上一成,想到这里,李伊水便打算等新年过后跟母亲商量一下。 中午吃饭地时候。李洵看到李沉水身边站地明月。想起了一件事情。对张氏说:“前两天我和你商量地事情正好趁今天大家都在。给大家宣布吧。” 张氏听了。笑吟吟地对着大家说:“我们家里要多添一个人了。明月。你过来----” 明月不知所以地走到张氏面前。张氏笑吟吟地牵着她地手说:“我和老爷商量了。想要收你为义女。以后跟汶丫头、沉丫头和伊丫头一般看待。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明月听后愣住了。 李伊水这才明白自己家地老爹想到地主意竟然是认养明月。这个主意虽然好。但是以后明月毕竟是要出嫁地。到那时候怎么能够长久地在李家呢。李伊水原本提醒父亲是打算让父亲知道明月地才能。进而雇佣明月地。以后明月再有好地设计。父亲给予一定地报酬。建立牢固地合作关系地。不过。如果在加上亲情地话。也许会更好。 明月也很是吃惊。虽然她知道这是因为这段日子金织坊用她画地服装设计地缘故。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区区几幅画能够让老爷这般对自己另眼看待。一时间也惊呆了。 最高兴的要属浩星。她一个劲地对着明月使眼色。 这时候,李洵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赶紧吩咐李华,“快去将明月的卖身契拿过来,以后明月不再是咱们家的下人了,你们也要称呼小姐。” 明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俯身拜见义父义母。 张氏笑吟吟地将纤手松开,没有伸手拉她,笑着看着她:“是不是还少了什么?” 明月反应过来,腼腆地上前对着李洵和张氏喊道:“干爹,干娘。” 李洵笑着答应了,让张氏将明月扶起来,这时,李华拿着明月的卖身契走了进来,李洵接过来将它递给明月,:“好女儿,干爹没有什么好的见面礼送给你,这张纸你自己收起来吧,以后,在家里,你的待遇跟三个丫头的一个样。” 张氏想起来说:“要是这样的话,家里的排行还要重新算一下,明月比伊水大,又比沉水小,以后就算是四小姐了,伊水往后错一位,以后叫她五小姐。”张氏地这句话是对在场的仆役仆妇说的,那些人听了赶紧应答:“是!” 翠萧见状,便往餐桌旁边加了一张椅子,另摆放了一副碗筷,位置都放在李伊水和李沉水中间。 明月看到后面站的姐姐浩星,有心趁此机会向李洵和张氏索要浩星的卖身契,但是看到张氏拉着自己的手安排自己的住处,明月又觉得如果自己再开口的话是不是显得太贪心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想着日后的时间还长地很慢慢谋算也不迟。 明月听见张氏要给她安排屋子,连忙拦住:“干娘,我还在原来地住处就可以了。” 这时,沉水也站起来说:“是啊,母亲,兰心阁的地方很大,我跟明月一起住也很宽敞地。” 张氏见状,笑道:“既然这么着,那你们兄弟姐妹就先认认大小吧。” 在场的李伊水最小,自然是先站起来行礼。道:“见过四姐姐。”明月赶紧闪开,“伊小姐这般客气,可是折杀我了。”沉水笑道:“该叫伊水妹妹。”明月终于开口喊道:“伊水妹妹。”明月要向沉水和汶水见礼,两姐妹花将明月扶起来,笑道:“免了免了,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吗?”明月微笑着点点头,眼里却有刹那的迷茫。然后就该轮到兄弟了。 李欢见大人在一旁说话,有点聊赖,他四处张望,见到父亲要收明月为义女,他却一脸不屑,冷冷的盯着明月,脸色不善,明月被他目光扫到。心中一颤抖,赶紧避开了,此刻李欢看见明月先后给李卫、李纪行礼。喊了哥哥,轮到他了,他看着明月,突然语出惊人,“我不要喊她姐姐,她不就是一个家里的丫鬟么?凭什么成为我的姐姐?”说完,还挑衅的看了眼李伊水。 李伊水莫名其妙,这管她何事?难道是不满意她刚才喊明月姐姐? 在场地所有人都一愣,明月容色白。低下了头。 李洵更是脸色一沉,道:“李欢,不得无礼,快向你姐姐道歉。”李欢却仗着父亲素日的疼爱,偏着头,倔强地不肯说话。 李洵开始火,眉梢竖立起来,他看着儿子,抬手便要教训他不懂礼节。 哪知李欢身后一人却比他更快。一掌打在了李欢的脸上,出了清脆的一声响,李欢看清了打他的人,原来是霍姨娘,便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道:“娘,你为什么打我?” “为何打你?谁让你如此不懂规矩,胡乱出口伤人?”霍姨娘气得浑身颤,她对李欢说:“还不快向你明月姐姐道歉!” 李欢死盯着母亲半天倔强的不吭声。霍姨娘气得直跺脚。道:“这个孽子!”她转脸,眼里已是一片水雾。代替李欢向李洵说:“老爷,都是我教子无方,还请老爷和明月小姐不要见怪。” 明月早在李欢说这话地时候就将身子缩到了李沉水身后,李洵本还想追究,见此也只好作罢。 李欢恨恨看了李伊水和明月一眼,便跑出餐厅走了。 张氏在霍姨娘出手打李欢的时候,不自在的皱了一下眉头,李欢是叫她母亲的,是李家四少爷,轮不到她霍姨娘来教训他的,待到霍姨娘自称教子无方的时候,张氏更加不自在了,这岂不是生生打了她的脸?看来这个家该好好管理了,自从孙姨娘去世后,她因为心怀内疚,对其他的姨娘也宽厚了很多,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无视她正室的存在,挑战她地权威。 张氏见李洵没有追究,李欢又跑出餐厅,便开始圆场:“老爷,不妨事的,小孩子也是无心的。不适应突然多出了一个姐姐也是有地,过段日子就好了。” 李洵的脸色渐渐好转,张氏见状,招呼大家:“都赶快入座吧,明月,你也坐过去,不要放在心上。都开始吃饭吧。” 霍姨娘偷眼看李洵,见他转怒色为和颜,便放下心来,美目里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忿然,稍纵即逝。 李洵见状也招呼大家吃饭,并拿起筷子来,旁人见状也开始就餐了。 霍姨娘回到房间,见儿子正在扔东西泄怒意,霍姨娘将一个笔筒捡了起来,走到李欢面前:“你这是跟什么,跟谁置气?” “我跟谁置气你还能不知道吗?刚才在大厅为什么打我?难道你愿意让一个小丫头爬到小姐的位置?” “我当然不愿意,”霍姨娘看了一下房间,小丫头会意的都退了出去。 霍姨娘在李欢面前说:“现在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你还以为这是在徐州吗?” “有区别吗?” “当然有,”霍姨娘无奈的看着儿子,“在徐州,当家作主的是老爷,他最宠爱你,你要一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是在京城,我们全家是相当于来投奔你大哥李卫地,虽然现在表面上还是老爷当家,但是恐怕老爷也只是管管生意上的事情,给你钱花罢了。外面的应酬,将来你们兄弟的前程什么的都要靠你大哥李卫呢。” “李卫也什么了不起的,他也不过是靠父亲给他花钱买的官做,要是父亲肯给我花钱,我也一样能够做到。”李欢忿忿不平。 “那你也要哄你父亲高兴,肯给你花钱才行啊!”李华听了这话,想到今天自己顶撞父亲,也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对了,母亲全是为他好,便也对霍姨娘的气渐渐地全都消散了。 “而且,你大哥可不全是靠花钱买官的,他那岳父家可是出了不少力气,你要向你大哥学习,找一个出身好的姑娘娶进门,别老是想着那个小丫头,她也不过是个奴才,能够给你什么帮助?”李欢听了,愣了半晌,点点头。 霍姨娘见儿子想通了,便也放心了,打他去书房念书,自己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 不一会儿,李洵到书房里找到李欢,看见李欢正在认真读书,李洵对他的不满立刻消失了一大半。 李洵咳嗽了两声,李欢抬起头来。 李洵在李欢对面坐下,“大过年的,也不用这般刻苦,该放松的时候还是要放松的。” 李欢其实早就看见父亲进来了,想到母亲的叮嘱,李欢说:“我想努力念书,以后光宗耀祖,能够给我母亲挣个诏封,省得她在别人面前低声下气地,我看见了就难受。” 李洵知道他指地是张氏,觉得他这般想并不妥当,“今天其实是你的不对,爹要认下那个明月当干女儿,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地,你还小,先别考虑这件事情,就是爹认了她当干女儿,难道待她还能过我自己的亲生儿子?” 李欢见父亲待自己一如既往,胆子也大了,开始对父亲撒娇:“爹,其实我不愿意让你认下那个明月是有原因的,自从明月进府后,我就喜欢上了她,原想等过些时候就向大娘讨要她做妾的,哪知道后来大娘将她给了沉水,明月那么美,以后跟沉水陪嫁岂不是太亏了,还望父亲能够成全儿子的一片痴心。” “你喜欢明月?你才多大,就想这些事情?”李洵听了不喜,老大李卫读书不行,他可是全指望着剩下的两个儿子呢,李纪刻板,不如小儿子讨人喜欢,自然更加宠爱李欢,盼望着李欢以后能够有大出息,不希望他小小年纪耽搁于女色中。 李欢见状连忙说:“我是见大娘早早的给了大哥屋里人,才生出这般心思的。” “李卫?屋里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李洵疑惑,李卫可是直到成婚都没有屋里人的啊。 “就是那个玻璃,大娘在大哥十二岁的时候就给了他,直到大哥成婚前,才将她打出去。” 李洵听了脸色一沉,但是想到现在有纳喇素琴在,自己不宜管的过多,便避开这个话题,“你想要屋里人也不是不可以,等过几年,让你大娘为你物色一个好的,但是明月就别想了,她是你姐姐。” “父亲,那我自己能不能挑一个?” “可以!”李洵点头。 “我要那个夏雨!”李欢咬牙切齿的说,他知道明月之所以被父亲认为干女儿全是他的好妹妹李伊水从中作怪的,此刻见父亲让他说,便毫不犹豫的开口要李伊水身边的大丫鬟。 “夏雨是谁?” “是伊水妹妹身边的小丫鬟。”李欢心虚的不敢抬头看父亲。 “嗯,那过完年就让你大娘跟她说一声,在挑一个好丫鬟给她替补了就行了。” 第三卷第一百章 玟昭 由于还在过年期间,加上李欢还小,李洵没有向张氏说起那夏雨的事情,反倒是询问家中请客的事情。 李洵虽然是刚到京城不久,但是祖籍是江南的在京城做买卖的人也不少,还有两个是在内务府当差的皇商,李洵觉得有必要跟这些人搞好关系,便跟张氏商量安排那一天请这些人到家中聚餐,亲近亲近。 张氏听了李洵的话,想一想,说:“初五之前都是走亲访友的时候,要想请客的话必须排在初五之后了,初七初八都合适。” “那就初八吧,多一天准备的时间,把席面安排好一些,还有戏班子,最好也能请一个到家里来。”李洵作出了决定。 张氏想到席面倒是好安排,就是戏班子事先没有定下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够请过来。 李洵无奈,只好吩咐李华尽量去请吧,多找几家戏园子。 正月初三,李洵出去寻亲访友去了,虽说李家近支没有在京城的,但是同族的远房有几个堂兄弟早年就上了京城,李洵来到京城后就忙于生意上的事情,没有顾得上拜访,趁现在过年大家都在家里歇着,就过去见见多年没有见过的堂兄弟了。 张氏原本以为今天家里不会有客人来的,没有想到不但来了一位客人,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贵客。这位贵客就是张氏那位嫁入国公府的侄女----张玟昭。 上次张氏来京城的时候,正值张玟昭怀孕,不宜出门,便没有来见自己的姑姑,这次李家举家迁移京城,张玟昭早早就得到消息,却因为年前事务繁忙,并没有亲自过来,除了打婆子来请安外,还让管家到金织坊定制了一批新衣来支持姑父的生意。 这年后。张玟昭就坐车亲自来探望姑姑,张氏听到门房回报的消息,先是愣了一下,就赶紧换好衣服带着女儿等人到二门来迎接侄女。 张玟昭见到姑妈,便想俯身施礼,张氏连忙上前两步将玟昭搀起。“快别这般,如今你已经是国公夫人了,我可折寿不起的。再说,也该是我向你行礼才对。” 张玟昭笑笑也不再坚持了。拉着姑姑地手一并走往内室。 等到进入内室。分主宾落座后。李伊水连带明月等四人站在张氏身后听张氏和表姐闲话家常。 “我听到姑妈一家搬到京城。我这心里就特别高兴。心里想着这下可算是有一个娘家人来往了。”张玟昭倒是真心高兴地。 张氏又问起张玟昭生地儿子地情况。果然。张玟昭一听提起自己地儿子。脸上立刻洋溢着母亲那圣洁喜悦地光彩。开始说自己儿子地事情来了。 李伊水想到自己给表外甥做地荷包。趁表姐说话地空档问起哪一天办百日宴。 张玟昭笑着回答说是到正月底。张玟昭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还给几个表弟表妹带着礼物呢。看见张氏屋子里只有三个表妹。连忙对着张氏说:“这大过年地好不容易来一趟家里。姑姑就把几个表弟也请过来吧。” 张氏听了,便让韩嬷嬷去叫李卫李纪和李欢。 不一会儿,韩嬷嬷回来禀报说是李卫跟同僚吃酒去了。只有李纪和李欢跟在韩嬷嬷身后。 李纪和李欢见过张氏后,张氏指着张玟昭说,“这位就是你们的张表姐。” 李纪和李欢见状,便向张玟昭施礼,张玟昭站起来还了半礼后,坐下对张氏说:“我听李卫表弟说过这两位表弟可都是满腹经纶的才子,李家后继有人了。” 张氏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张玟昭就想命身边的嬷嬷将准备的礼物送给几位表弟表妹,但是看到张氏身后除了比较熟悉的李伊水和双胞胎李汶水和李沉水姐妹外。还有一位美女,心中迟疑,不知道是李家什么人,该给什么样的礼物才算不失礼,迟疑了一下,就开口问:“说了半天话,我还不知道这位漂亮的妹妹是哪位啊?” 张氏这时才想起没有向张玟昭介绍明月呢,加上收明月为义女地时间又短,张玟昭不知道很是正常的。 “这个就是我跟你姑父过年的时候收地义女。叫明 张玟昭见姑姑这般说。拉起明月的手仔细打量了起来,果然是冰清玉洁。艳冠群芳,不由得夸口称赞起来,“真真是个美女,我这些年还很少见到这般漂亮的女孩,就是宫中的娘娘,过明月表妹的也没有几个。”夸得明月都不好意思起来。 张玟昭想到没有给这位明月准备礼物,索性从手上将自己带的一对翡翠手镯褪下来,递到明月的手里,“这个手镯送给表妹做见面礼,表妹可千万别嫌弃。” 明月看向张氏,见张氏向她点头,便接过来了,向张玟昭道谢后,又退回原处。 张玟昭给李汶水和李沉水的礼物分别是一对金凤簪子和一对金镶玉戒指,由于李伊水是自己的亲表妹,礼物又有所不同,除了项圈耳坠外,还有一件璜珏璎珞。 李伊水自然是看出表姐给自己地价值不同,高兴的谢过了表姐。 张玟昭给李卫的礼物是一把蒙古弯刀,因李卫不在,想交给纳喇素琴,却见纳喇素琴也不在房间里,便向张氏询问,张氏听了喜滋滋的告诉她纳喇素琴怀孕了,最近这段日子特别嗜睡,现在还在自己房间里,张玟昭听了,连忙向张氏道喜,原本想去房间探望纳喇素琴的,后又打消了念头,孕妇贪睡,这个她是知道的,反正她和纳喇素琴在京城的时候也是经常见面的,也不缺这次,便将弯刀交给张氏,让她转交李卫。 张玟昭给另外两个表弟准备的礼物是一套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当张玟昭将礼物交给李纪地时候,突然注意到李纪身上佩带的一块玉佩。通体洁白的玉佩上偏偏带着一个黑点,张玟昭正在遗憾这块好玉被糟蹋了,眼角晃见一个内造的标记,可是这样地一个玉佩为什么有内务府的标记呢?张玟昭敢打赌自己没有认错,因此趁着给李纪礼物的空档对那个玉佩多瞄了几眼。 由于中午张玟昭在家里吃饭,那么席面就不能按照原先安排的准备了。张氏在李纪和李欢下去后,便让李伊水四姐妹去准备饭菜,自己和张玟昭说说家常。 张玟昭向张氏询问了一些徐州城的事情,张氏一边回答一边将话题往几个女儿身上引。 张玟昭听了几句,便听出来了,直接问自己姑姑:“姑姑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办到地,我都会尽量做地。” 张氏不好意思的开口,“其实你已经帮助家里很多了。按理来说姑姑不应该在求你,只是这关系你地几个表妹,少不得厚着脸皮再次求你帮忙了。” 张玟昭一听与几个表妹有关。便也上心了,忙问:“是什么事情玟昭能够帮忙?” “你也看到了,你的几个表妹年纪都不小了,在徐州的时候,我就请过人教过她们刺绣、厨艺、女红妇容等,在姑姑看来,她们学的也不算差。但是,自打进了京城后,我看着京城里的女孩子言谈举止作派都跟南边的不同。便有心想找个京城的嬷嬷教导一下她们,省得以后出嫁了被婆家挑不是,只是现在人生地不熟地,也没有合适的人,想看看你有没有适当的人选。” “姑姑是想找教导嬷嬷,这种人在京城有很多,大都是从宫里放出来地大龄宫女,她们这些人最懂得规矩了,不少大户人家都延请这些人做自己家的女儿的教导嬷嬷。预备女儿的选秀,我留神帮姑姑找一个就是了。” 张氏回娘家的时候见过张玟昭是如何学规矩的,她可没有打算让女儿受当年张玟昭那样的罪,听到这里就连连摆手:“你还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呢,你的几个表妹都不用参加选秀,自然不用像你当年那样辛苦地学规矩。我只是想让你找个熟悉京城的老人,教教她们,不是有入乡随俗点说法吗,以后不出什么大错就好。还有就是南边的口音。也要改改,至于其他的。就让那嬷嬷看着教吧。” 张玟昭听了,点点头,“我明白姑姑的意思了,不过玟昭还是要劝姑姑一句,既然要教,那就还是从严教导比较好,虽然姑父一家是汉人,表妹不用选秀,教导松一些也没有关系。不过,姑姑既然打算以后在京城安家落户,想必几个表妹的婚姻都要在京城说的,可是京城里半数以上的人家都是在旗人家,以后表妹就算是不会嫁给旗人,但是婚后往来姻亲中有旗人亲戚的机会也是很大地,现在学规矩放松的话,日后被人家嘲笑再后悔可就晚了,姑姑还是想想侄女说的对不对。” 张氏一听张玟昭的话,就知道自己见识浅了,连忙笑道:“还是你考虑的周到,你看姑姑这刚才南边过来,脑袋里了想的都还是南边的那一套,忘记了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可不是旗人遍地走吗?就按照你说的,给她们姐妹找一个好嬷嬷来。” 张玟昭想想这事情并不难,便答应下来,“等到我找到合适的就给姑姑送过来。” 说话间,李伊水三人进来回报说是席面预备好了,请母亲和表姐入席。 等到张玟昭告辞地时候,张氏送到二门外,就返回房间,张玟昭刚想上车地时候,李伊水从旁边跑过来,“表姐!” “表姐,母亲可是托你找一个教导嬷嬷?”其实张氏和张玟昭最后说的话,四姐妹都听到了,只是她们听到为自己找婆家这类地话,觉得不好意思,都避开了,只有李伊水从头听到尾。 当李伊水听到自己家老妈被张玟昭说服,准备给自己找一个严厉的嬷嬷的时候,李伊水那个心急啊,还真怕张玟昭给她们找个容嬷嬷级别的老嬷嬷来,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趁着张玟昭还没有走,李伊水拦住张玟昭,打算求求情,让她找个脾气好的嬷嬷来。 张玟昭听了表妹的担心和请求,连忙安慰她,说是就算是严厉也是有对比的,对于她们这样不需要选秀的女孩子来说,所谓的严厉不过是比平时稍微严格一些罢了,根本不可能让她们过上所谓的李伊水描述的非人生活的。 张玟昭听到李伊水描述如果有一个严厉的嬷嬷的话,自己将会如何如何的受苦,自己都哭笑不得,其实,张玟昭对李伊水的想象力也有些佩服的,不知道这个小小年纪的表妹从哪里听说到的这么多嬷嬷整人的方法,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这些酷刑已经用在了她的身上,张玟昭敢打赌,如果自己说出不字,这个表妹眼中的泪立刻会哗啦啦的流出来。 最后,张玟昭在李伊水的恳求下再三保证帮她们找一个脾气好的嬷嬷,才将李伊水打掉,开始上车回家。 坐在马车上,张玟昭想了想那个新添的表妹堪称绝色的明月,虽然不知道姑姑姑父为什么要收养这位明月,不过有这样一位漂亮的女儿在家,想必有很多人前来求亲吧,要是能够嫁给一户好人家,以后对李家的帮助也很大。 张玟昭想到姑姑所托的事情,将与自己家熟悉的几个嬷嬷想了一个遍,还真的挑出来了一个符合张氏和李伊水的要求的嬷嬷,剩下的只有问问这个嬷嬷愿意不愿意到李家做供奉了。 张玟昭将事情想妥当后,不由得开始想起其他的事情来了,李纪身上的那个玉佩,张玟昭猛然想起来了。 那个玉佩上面有内务府的标记,应该是内务府造的,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姑父这种商人家里啊,当时张玟昭看见玉佩上有一个黑点,还想着可能因为是次品,被内务府里的人廉价处理了,姑父在京城经商,同内务府的人打交道也是正常的,他托人弄到手,这样的话也说得过去。 曾经听说内务府的人胆大妄为,监守自盗的一些传闻,张玟昭当时不以为然,现在却已经确信了。 可是现在,张玟昭坐在马车上越想越不对劲,那个墨点跟那个墨字如此契合,浑然天成,并不像是次品啊,甚至可以说是这个玉佩的独具匠心之处。 如果说上好的玉佩的话,内务府的人真的还敢倒手卖掉?这些东西可都是有档案登记的,难道他们真的不怕掉脑袋? 再说,这样的一块上好的玉佩既然落到了姑父的手中,为什么不给身为嫡长子的李卫,而是给李纪呢? 张玟昭便想下一次有机会的话再好好看看李纪表弟的那个玉佩。 张玟昭看到国公府马上就要到了,甩甩脑袋,抛出自己想不透的问题。大不了,下一次去姑父家的时候提醒姑姑一声,别让姑父整出什么宠妾灭妻,嫡庶不分的妖蛾子来,不但被人笑话,连她脸上都无光。 第三卷第一百零一章 还愿 过了正月十五,张氏便要到庙里为纳喇素琴怀孕的事情还愿。 李伊水想到母亲给自己找到教导嬷嬷后,自己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到外面松快了,便坚决跟着母亲去寺庙拜佛还愿,李汶水也存着和李伊水一样的想法,李汶水和李伊水两人都外出,明月想到这些日子在家里不断的偶遇李欢,心里很不痛快。张氏不在家,明月更加不愿意留在家中,便鼓动李沉水一起跟着张氏去。 就这样,张氏带着自己的四个女儿一起去灵光寺为儿媳妇还愿。 自从明月被李洵认为干女儿后,张氏又往兰心阁拨过去两个小丫鬟分别伺候李沉水和明月,明月因为素来自己做惯了,倒也不用人伺候,就让这两个小丫鬟全都伺候李沉水了。这次明月跟张氏出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汶水三人带回来的小狗没有人照顾,禀报张氏后索性连着那条小白狗一块带着到灵光寺了。 那条小白狗现在几乎就是明月一个人在照顾,明月给这条小白狗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白狐。 现在这条“白狐”就安静享受的窝在明月的怀里,坐着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正在往灵光寺的方向行驶。 灵光寺位于京城西郊的翠微山东麓,始建于唐代,初名龙泉寺,明代成化年间再修后,取名灵光寺。是京城附近有名的“三山、八刹”之一。 进得山门,便是天王殿。张氏到天王殿礼拜一番后,就开始寻找观音殿。 张氏询问了寺院里的人后,才知道观音殿在西院,赶到观音殿后,张氏先虔诚的叩拜了观世音菩萨,为纳喇素琴怀孕的事情还愿后,便开始祈祷纳喇素琴能够顺利生产,以及自己的小女儿李伊水的婚事,希望她日后能够寻一个如意郎君。 等到张氏将香插进香炉里。站起身的时候,一旁伺候的小沙弥捧着一个功德簿走了过去,请张氏添香,张氏看见上面别人添的香火钱都是几十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地,便也提笔写上:“城南李张氏为灵光寺观音殿捐纹银一百两整”。 旁边的韩嬷嬷见状,将一百两银票放进另一个沙弥捧着的功德箱里了。 张氏从观音殿里出来。就打算将灵光寺所有地菩萨神像参拜个遍。想到女儿不受拘束地性子。便让韩嬷嬷照看她们。自己在灵光寺里参拜。 且不提张氏从天王殿开始礼佛。李伊水四姐妹带着白狐狸一起来到西院峭壁下地金鱼池。池上架有一座精美地石桥。池中建有水心亭。可惜现在是初春。看不到池内遍开红莲地美丽景象。不过。池水已经解冻。水中锦鲤开始冒头。修养了一个冬天地锦鲤们身材肥肥地。在水中优雅地游来游去。倒也别有一番景象。 金鱼池地源头是一处湖泊。湖面无风微粼。像块美丽地绿宝石一般闪着光。李汶水和李沉水眼望着对岸长堤上地一片梅花林。满目地粉红嫩白。独自娇艳。便提出要去逛逛。 李伊水腿脚懒怠地动了。便想原地休息。见李汶水蠢蠢欲动。不好生加阻拦。只好提醒几人“遇林莫入”地江湖老话。谁知李伊水这般一说反倒是引起了李沉水和明月地兴趣。也都想去看看。李伊水郁闷地直翻白眼。见三人身边都带着丫鬟。而且这灵光寺看着幽静。其实来上香地人不少。只是因为在佛门圣地。大家都不敢大声喧哗罢了。而且。传闻这灵光寺地主持还是出自少林寺地武僧。想来宵小不敢在这种地方闹事。 想到这里。李伊水便不阻拦她们了。韩嬷嬷是张氏派来照顾几位小姐地。现在她们兵分两路。韩嬷嬷自然是跟在李伊水身边照顾。 李伊水叮嘱跟着三人地小丫头。对周围地情况机灵一点。如果看情况不对地话。起码要有一个人跑回来报信。 李汶水听了。笑着说:“伊水。你这般絮絮叨叨的,真地比嬷嬷还嬷嬷。” “汶水姐姐。比嬷嬷还嬷嬷是什么意思?”明月是真的不懂? “那个意思就是说,嬷嬷很唠叨,伊水可是比唠叨还要唠叨。”李汶水边说边笑。 李沉水向姐姐打了一个眼色,李汶水顺着她的眼光看见了韩嬷嬷,便也止住了笑,“好妹妹,我们知道你是担心我们,不过我们可都是比你大,而且是一大伙人,要是真的倒霉再次碰到了坏人,起码几个人一起喊救命想必在山门都能够听见。” “我就在这金鱼池附近逛,你们逛完之后来这里找我。”李伊水见李汶水这般也不再絮叨了。 看到三人欢呼离开,走路时也是边说笑边打闹,李伊水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老了,如果算上没有穿越到日子,李伊水现在已经三十出头了,都提不起玩耍的兴致了。 李伊水叹了口气,拿起池边放着的鱼食开始喂鱼,看着越来越多的金鱼冒头争着吃落到水面上的鱼食,李伊水忘记了感慨,高兴的同时眼中更多地是贪婪----这么多又大又肥的锦鲤啊! 灵光寺是佛门圣地,自然忌讳杀生,金鱼池的鲤鱼们可是有福气了,既能吃到美味的食物,又从来没有性命之忧,自然是养的又肥又大。 李伊水对于这些只能看不能吃的大肥鱼很是眼馋,边喂食物边想着这条是油炸呢还是清蒸好吃,嗯,其实水煮鱼也是挺不错的,阿弥陀佛,佛祖宽恕,并不是她要在这佛门圣地想这些杀生的事情,而是她已经好长日子没有吃鱼了,实在是嘴馋的不行了。自从她嫂子怀孕后,家里就断了鱼,连过年时候地鱼都是用面筋做地素鱼。天下还有比她更凄惨的人吗? 看来回去后,要找个时间到外面饭店里去吃上一顿了。 李伊水打定主意了,便不再喂鱼了,省得让自己眼馋。 旁边一些山石砌成地假山外,假山外面就是一片空地了,想来这里到夏天应该是花草遍地。现在光秃秃的,只有一些小草和几朵不畏寒冷的小花探出了头,李伊水摘了几朵小花,那都是不知名的小花,花瓣都不大,加上枝叶也不多。想编制一个花环都不行,李伊水兴趣缺缺地将那些花扔到了水里,又引起一群锦鲤围着花瓣追逐。 李伊水的心情一下子好转起来。 冬天还未真正过去,春天就急不可耐地来到了。而幸免存活下来的梅花,就在无尽的寒寂中傲放。 转过一片密林,突见一处大湖泊出现在她们的眼前, 梅花依水而伴,随风而舞,美不胜收。春光四处漫溢。暗香浮动。 李汶水的眼睛一亮,花开如画,小白狐早就边叫边向向对岸飞奔而去。 三姐妹见状。赶紧撵上去,后面地丫鬟们也赶紧跟了过去。 弘时呆呆的看着通过石桥向他们这个方向奔来的绿衫女子,虽然她旁边有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虽然她旁边还有一个堪称绝色的女子,可是他的目光依然无法从李沉水身上离开。 “咳咳,”一旁的弘暄见弘时回过神来,笑道:“我的消息还算准确吧。只是我分不清楚那两个姐妹花到底哪一个是李沉水,哪一个是李汶水。” 弘时从怀里掏出那次捡到的手帕,拍了拍弘暄地肩膀:“好兄弟。感谢的话哥哥就不多说了,有什么事情就找哥哥,哥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弘暄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可没有指望弘时的这些话真地能够兑现,不过能够拉近他跟弘时的关系,这些日子的辛苦也算没有白费。 话说那日他和弘时分手之后想起这件事情来,觉得这是拉拢弘时的好机会,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按理来说弘时年少英俊正是君子好逑的年纪。弘暄不是没有想过用美人计拉拢弘时,只是弘时自幼在四阿哥身边长大,最是严肃拘礼的,弘暄的美人计不但没有成功,还险些引起弘时的恶感,自此之后弘暄就不敢轻易尝试了。 难得这次弘时主动表示出对某个女子的好感,机不可失,弘暄自然不愿意错过,只是当初没有派人跟踪那三个女子。想再查找就要费一番手脚。 不过十阿哥府上地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很快就打听出来,那三个人跟着救命恩人在附近的一家药铺给小狗包扎的。弘暄派人在药铺蹲点,很快就碰见了上门感谢的李洵夫妇,进而顺藤摸瓜找到李家。让弘暄有些遗憾的是那户人家竟然仅仅是汉人,看来就算是弘时喜欢她也不可能做嫡福晋的,恐怕连侧福晋也不够格,能入府做个庶福晋都是抬举她的了,不过这并不是弘暄需要操心的事情,弘暄买通了李家地一个小丫鬟得知李家太太和四个女儿将在今天到灵光寺上香,赶紧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弘时。 只是今天那三个女子身边除了那对双胞胎外,另外一个换成了浅黄色衣裳的女孩,弘暄打量着越来越近的那个女子,只见她云鬓雾,缀着几项简单的珠花,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一对翦水瞳晶莹剔透,如繁星闪耀,妩媚而不妖艳,美得能引起女子妒忌的眼光,弘暄暗暗赞叹,如果不是最近这些日子阿玛再三告诫自己要低调行事,恐怕他都要忍不住出手将这个美女收入囊中了。 弘暄推推身边的弘时,“你还不过去?” 弘时摇摇头,说,“看我的。” “这么美丽的景色,可惜伊水妹妹没有眼福。”李汶水一边跑一边说。这里梅林的梅花开地可比家里开地漂亮多了,梅花不畏寒,愈寒愈盛开。这话说的不假,北地地梅花岂是江南的能够比的? “我们编织花环吧,多做几个,回去也送给伊水妹妹一个。”李沉水建议道。 “好,”李汶水痛快的同意了。 小白狐到处乱跑,明月担心它掉到湖里,赶紧追了过去。 当李汶水三人即将跑到对岸的时候,忽然从对岸梅树林中传来一阵萧声。那箫声在寂静的梅林湖岸上回荡,听起来尤其使人神怡心旷,那萧声起初很轻柔细碎,但转瞬又高昂起来,如万马奔腾,大海澎湃撞击岩石。令人跟着心潮激荡。 弘暄忍不住击掌赞扬弘时想出的办法,这种情况下那几位女孩肯定会有好奇心的吧,让她们过来寻找自己总比自己过去搭讪强得多,真地没有想到素来严肃的弘时也是个泡妞的高手啊! 果然,箫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明月抢先一步找到小白狐狸,将它抱在怀里,小白狐狸似乎也感受到了几个小主人的异样,不再顽皮。乖乖的窝在明月地怀里。 “走,过去看看!”第一个开口的是李汶水,李沉水犹豫了一下。毕竟上次在小巷中救小白狐狸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她们几个女孩子会不会再次遇到危险? 李汶水听了妹妹的担心,脚步也停了下来,仔细的听着空气中飘荡的箫声,过了一会儿,开口说,“我觉得应该不是坏人,听他的箫声清澈,我想也只有心地单纯的人才能够吹出这般意境的声音来。” 说实话。连防范心甚重地李沉水都不得不赞叹这个没有露面的人吹的箫声好听,在她这一生中,除了小时候听过吕先生用焦尾琴弹奏地乐曲和在徐州母亲生辰的时候嫂子纳喇素琴同样用焦尾琴弹奏的祝寿的曲子外,还没有听过如此美妙的音乐呢。 “不如我们派个人去把伊水韩嬷嬷姚之洛都叫过来,再一起过去看看,有他们在想来就是宵小也不敢随意张狂。”明月建议道,李汶水和李沉水如果出了事情她可担待不起,当然是想最稳妥的办法。 “我们这边有六个人呢,要不。我带着丫鬟过去看一下,你们留在这里,一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们也不用过来救我们,赶快跑回去喊救兵怎么样?”李沉水说道。 明月当即反对:“小姐,就算是要去冒险也该是我先去的,要不,你们留在这里,让我过去看看?”说着。明月就将怀中的小狗放下。做好过去探险地准备。 李汶水一听就乐了,“我的好妹妹。要是你真的过去了,不该出事的也会出事了。再说,父亲和母亲既然将你收为干女儿,你就是我们的亲姐妹了,哪里还说什么小姐的,以后,快别在有这种念头了。” 明月听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的感动。小白狐也围在明月的脚边来回转动。 李汶水一挥手,拿出姐姐的气魄来,“就这么定下来了,我跟沉水带着丫鬟过去看看,明月和小琴留在这里。要是真地有什么的话,也能有人跑回去报信。” 明月将李汶水态度坚决,便再三叮嘱她们,如果真的是遇上坏人的话,就大声叫“救命”。 李汶水走后,明月用眼光搜寻周围,捡了一根又粗又长的结实的棍子握在手中,丫鬟小琴见状,也寻了一根棍子以防万一。 然而,明月的担心全都是多余的,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李汶水和李沉水带着两个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大男孩从梅林中走出来。 明月见李汶水和李沉水完整无缺,先放下心来,才开始打量那两个男孩,一个手中拿着一只玉箫,想必就是刚才吹箫之人了,另外一个眼睛活络,滴溜溜地在姐妹四人身上打转,并不讨人喜欢。 李汶水向大家介绍:这两个人也是今天来灵光寺上香地,他们是堂兄弟,一个叫弘时,一个叫弘暄,两人都是容长脸,细长眼,面貌很是英俊。明月看两人相貌并不像是坏人,便松了一口气。 几个年轻人很快熟悉起来。 李伊水正在拿着野花喂鱼,听见箫声入耳,开始还没有感觉,等到箫声高昂的时候才想起箫声传来地方向正是自己的几个姐姐去的方向,想到这里,李伊水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带着韩嬷嬷姚之洛过去看个究竟。 等到韩嬷嬷李伊水来找几人的时候,一群少男少女正在围成一个圈说说笑笑,集体编织花环。 见李伊水过来了,李沉水赶紧替她们介绍,李伊水听到其中一个叫弘时的时候,感觉这个名字像是在那里听说过,却已经记不起来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想起刚才自己被小野花勾起了的编织花环的兴趣,李伊水很快就加入到他们当中了。 等到回家后,李伊水开始询问两人到梅林里见到那两个人的情景,李沉水含笑不肯说,李伊水只好转而问李汶水,李汶水倒是竹筒倒豆子----很爽快的一五一十的跟李伊水说了。 李伊水听了不知道是喜是愁,这两个男孩搭讪的伎俩瞒得过李汶水姐妹,却骗不了李伊水,只是现在李汶水和李沉水都已经十四岁了,在这个时代也快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接触一下异性其实没有什么,李伊水仔细问了一下两人对着两个男孩的感受,李汶水对那个叫弘暄的一般般,但是对于那个叫弘时的,却很有好感。 “看他的衣着倒像是出自豪富人家,只是没有问他家到底在哪儿,想找人打听一下都办不到。”李伊水突然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想当年她刚刚在李家苏醒的时候,李汶水双胞胎只不过是五六岁的小姑娘,转眼就要谈情说爱了。 李汶水正在喝水,听到李伊水说的话,突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媒婆似的。” 李伊水这才想到跟那两个男孩都是第一次见面,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自己确实太着急了。 李汶水还是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不过据我看,那两个人,叫弘时的比较稳重,那个弘暄还是算了吧,眼珠子快贴到明月身上了。” 李伊水对那个弘暄倒是没有什么厌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明月长得那么漂亮,弘暄多看两眼倒也没有什么,只要不作出出格的事情,单纯的欣赏,还在李伊水的容忍范围内。 又和李汶水谈论了一会儿,李伊水见天色不早,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第三卷第一百零二章 李欢 李洵要往徐州送信,李伊水得知消息后,便想起了徐州城的好友,赶紧写了两封厚厚的信给钱如玉和金凤,将这些日子在京城的事情说了一下,尤其是京城的见闻,写到最后,李伊水还是觉得有什么没有写,将装到信封里的信又掏出了,重新看了一遍,想了想,将自己家在京城的地图画在纸上,一并塞进信封里,以备她们有一日也来到京城的话,还能够找到她家。 写好之后,李伊水将信件交给父亲,让他帮着一块送到徐州去。 到了吃饭的时间,李伊水早早的来到正房,这些日子李府的饭菜大都是北方的饭菜,张氏等人吃着是新鲜,李伊水吃着却是怀念。 餐桌上摆放着五香熏鱼、京酱肉丝、脆皮酥鸭以及精巧的细点:小笼汤包、萝卜丝酥饼、等摆了满满一大桌。 李伊水坐在了张氏身边。张氏看着女儿举起筷子往李伊水面前的银碟里搛了块脆皮酥鹅,道:“伊水,你尝尝这个。” 李伊水咬了一口,她望向张氏和李洵,笑着说:“爹,娘,我觉得这鸭肉外脆里嫩,口味鲜美,你们也尝尝。”说完,就给张氏和李洵各夹了一块。 看到李伊水的孝顺,李洵很是欣慰,旁边的李姨娘笑着道:“哎哟,伊小姐,人虽小,但又美又伶俐,就像她的娘一样,将来长大了,估计咱们府要被说媒的给踏破门槛了呢。” 李伊水淡淡一笑,她才不会像那些闺秀一样,一听到大人们谈论自己的终身,就会满脸通红,不好意思,相反,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和父亲母亲沟通,好到日后。父母亲不将自己随便许配一个人,只是这种事情她打算私下里再沟通,并不想在饭桌上当着几个姨娘的面说。 看到李伊水的淡定,李洵说道:“你李姨娘说得对,伊水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想着这件事情了。”说着看了张氏一眼。 提到这里。李洵自然想起自己的适龄的两个女儿李汶水和李沉水,“看来我还要先留意汶水和沉水的事情,这里不比徐州,认识的人家并不多,还是早些留心的好。” 张氏听了,想了想,说道:“这种事情可是急不来地,毕竟关系到女儿的终身,就算是遇到年纪家世相仿的人也要细细打探这人的品性如何才行的。” 赵姨娘听了张氏说地话。满心欢喜。连忙说:“太太说地是。汶水和沉水才刚刚十四。想当初惠水就是十七岁才出嫁地。这起码还有三年时间。太太将她们姐妹俩地事情放在心上。慢慢寻访就是了。” 李汶水和李沉水听到父亲大娘和母亲谈论自己地婚事。早就羞红了脸。就连素来洒脱地李汶水也连忙低下头吃菜。 李洵和张氏说了一会儿其他人家来往地情况。一家人吃饭气氛倒也是其乐融融。正在边吃饭边谈论地时候。李欢进来了。 李洵皱了一下眉头。就算是他这些日子忙于金织坊地生意上地事情。经常不在家。也隐隐约约地听说了自己地这个儿子并没有踏心读书。经常往外面跑。原先他还以为这是儿子刚刚来到京城。一切都还新鲜。出去逛逛也是说地过去地。可是最近越来越嚣张了。听门房说。前几日四少爷很晚才回来。直接回他地房间地。而且。他出门地时候大都是从后门出去地。因此门房也说不清楚他到底在外面呆了多长时间。 京城繁华。可是他也别被这花花世界迷乱了眼睛啊。李洵觉得应该好好约束这个儿子了。李家地希望他有一半指望在这个儿子身上。李洵可不想他因为外界地干扰打断了学习。更不想他被外面地人勾引教坏。起码要让他踏下心来念书。考上秀才举人再说。 李欢走进大厅。先亲亲热热地冲着李洵清脆地叫唤了一声。“爹爹----”。然后转向张氏。拱手施礼。淡淡地称呼了一声:“母亲!” 李洵听到儿子的声音,不禁又想起了自己那送出去的幼子李佑,正是因为李佑走后,李洵就将李欢当小儿子般的宠爱,可以说快要捧上天了,刚刚还下定决心要好好管教他,此刻一听到李欢的声音心肠就软了下来,心中想到,自己也不过是商贾之家,家里有李卫这个儿子出任仕途,李纪这个儿子中了秀才,以后考科举中举人也是很有把握的事情,家里有两个有出息的人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就算是李欢这个小儿子一事无成又如何,他要是实在不愿意念书的话,也可以让他跟着自己学习经商,不是正好有这份家业可以让他继承吗? 想到这里,李洵地脸色也和煦起来,“起来吧,赶紧入座吃饭,以后要早点回家,就算是有事情耽搁了,也要打人回来说一声,省得家里人惦记。” 李欢往桌上看了一圈,问道:“我的两位哥哥呢?他们也不在?大哥不是今天沐休么?” “李卫随着管事去查看金织坊的订单加工情况了,李纪已经回房间念书了,你以后也要学着做点正事,实在不想念书学做生意也行。” 李欢听了父亲的话,走到父亲的面前,紧抓住李洵的衣袖摇晃:“爹,我怎么不喜欢念书,我还准备考一个状元呢,这不念书怎么能成?” 李洵高兴的胡子都要翘起来,“欢儿要是能够这般想就大有希望,不过考状元倒是不指望了,你要是能考个举人,爹就已经很满足了。” 李欢又说了几句哄李洵高兴的话,才重新回座位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李沉水笑着抚着李伊水的肩膀说道:“伊水,你昨晚又跑到汶姐姐那里去了?” “是啊,我让她帮我画一幅画,哪里知道她这般嘴馋,当场就勒索我做了一道好菜,让她尝尝,才肯给我作画,沉水姐姐。汶水她欺负我,你要替我做主啊!”李伊水一边说,一边向李沉水身边靠,一副要找靠山地样子。 李汶水恨恨地伸出手隔着李沉水捏了捏李伊水的小脸,“你这丫头没有良心,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想吃地。现在都推到了我的头上来了,下一次给你画画像,非得把你画成一个丑八怪不可!” 李伊水一点都不介意,“我是按照自己的爱好做了江米糕,不过,谁吃的最多啊?”李汶水笑道:“难得你有一手做点心地好手艺,我当然要一饱口福了。” 李伊水笑着摇头,“汶水姐姐,你那张嘴呀----”” “我这张嘴又如何?” “嘴尖舌快。伶牙俐齿的,真不知道以后会有一个什么样的姐夫能够将你降住。” 李汶水脸上一红,“小蹄子作死吧。” 李洵和张氏笑呵呵的看着几个小女孩嬉笑打闹。并没有出言阻拦。 李欢却在旁边看不下去了,想到自己父亲答应过的给自己夏雨的事情,就在琢磨着怎么开口提这件事情。 不一会儿,一家人吃完饭,夏雨浩星等人进来伺候自己家地小姐,李欢看到夏雨,笑着对李洵张氏说:“爹爹,母亲,儿子今天有一件事情求二老。” 李洵问道:“什么事情?” 李欢一指着李伊水旁边的夏雨。对着李洵说道:“爹爹,这就是儿子上次说的夏雨,您看她品貌如何?” 张氏心中有些不对头,立刻警惕起来,李欢对李洵说伊水的丫鬟干什么? 李洵也是一皱眉头,“你不是说那个夏雨只是个小丫鬟么?” 如果真的是一个小丫鬟的话,给了李欢也没有什么,毕竟各院子中负责打扫庭院、浆洗衣服、传递东西的小丫鬟们多了,并且她们也经常在各房之间调动。从李伊水院子里换下来一个也不显眼的,但是在房间里伺候的就不成了,更况且是贴身丫鬟,因为像他们这样地人家,贴身丫鬟一般是准备女儿出嫁时候的陪嫁丫鬟。 李洵之所以答应李欢也是因为李欢隐瞒了夏雨是李伊水的贴身丫鬟地事实。 “大丫鬟小丫鬟还不都是一样,都是咱们家的奴才。”李欢不在意的说。 李洵瞪了李欢一眼,“胡闹!” 李伊水并不知道李欢在父亲面前赞夏雨的品貌到底有什么用意,只是听到了李欢说夏雨是奴才的时候,心中极其不舒服。在她心中。经常照顾自己的夏雨可比每天都不一定能够见面,一个月都说不上一句话的李欢亲近多了。但是想到夏雨的身份摆在这里。李欢的话也没有说错,李伊水倒是不好意思开口。 看到张氏和李伊水地沉默,李欢反而更加嚣张了,“爹,夏雨这个丫鬟儿子看着挺好的,不如就今天成全儿子吧,也算是明过路,给她一个名分,儿子也不会亏待她的。” 李伊水就是再傻,听到这句话也知道李欢打着啥主意了,夏雨早已经脸色苍白,关于李欢好色龌龊的一些事情虽然没有人敢在李洵张氏面前嚼舌头,但是丫鬟们之间传播的并不少,夏雨也知道一二,只是李伊水是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小姐,夏雨不便告诉她这些事情,夏雨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害怕,生怕伊水小姐答应了下来,自己开始后悔平时问什么没有将这些事情告诉小姐,如果说了的话,小姐知道他是什么人,肯定不会答应的。 张氏的脸色一沉,“欢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你才多大地年纪,就想这些,怪不得念书不认真呢。再说凡事都是有章程的,就算是要纳妾,也该是娶亲之后的事情,没有听说过新人还没有进门,就添通房的道理,还添置的是自己妹子的贴身丫鬟。就是你不要脸面了,我们都不好意思被人家指着脊梁骨呢,都这般大了,什么事情都不过过脑子,这般冒冒失失的说出口,难道这也是你平素读到圣贤书上的教诲吗?” 李欢听了张氏的这番话恨得只咬牙。 张氏说完转向李洵,陪着笑脸道:“老爷想给欢儿添一个通房,妾身倒是不反对,只是来京城地这些日子,妾身听了很多京城地规矩与南方不同,欢儿十五岁还没有娶亲就添通房确实不妥当,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对于他日后前途也有碍,不如先混两年,妾身也好帮他挑一个好丫头给他。” 李洵见到那个夏雨是伊水地贴身丫头的时候就知道李欢是要不过去这个丫头了,现在见张氏说的话句句在理,便也不再坚持,叮嘱张氏帮李欢寻一个品貌好的,性情温柔的丫鬟给李欢。 张氏听了,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笑道:“世人都说做父母的偏心,妾身以前还不太相信,现在却是相信了,话说咱们家三少爷李纪都快十八岁了,他的终身大事都不见老爷您关心一下,可是欢儿还小小年纪,老爷就亲自过问他的屋里人了,唉----这天下父母竟然偏心到这种地步,妾身真的为过世的孙妹妹感到委屈啊!” 李洵听到张氏提起来,这才想到自己很久没有关心过李纪了,自从孙姨娘去世后,李洵努力的使自己不再想她,对家里的李纪除了关心他的学业外,其他的事情也很少过问,加上李纪少言寡语的,渐渐的父子之间都无话可说了。这个时候,聪明活泼又爱撒娇的李欢渐渐填补了李洵的心灵空缺。李洵的心自然偏向了小儿子。 李洵望着李纪的空着的座位,想到他现在正在忙碌学习,为家里光耀门第努力,而自己却将他疏忽到这种地步,心中有些愧疚,看着张氏道:“还是你想的周到,这长幼有序,怎么着也要先管李纪的婚事,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张氏正色说道:“我问过他,他说要先等今年的科举考完后,如果是能够考上举人,想必到那个时候,上门提亲的人就多了,到那个时候就不用我们做父母的操心,自然能够寻上一门好亲事,如果考不上,也算是不随便耽搁人家好姑娘,我原先是打算等李纪秋试过后再禀报老爷的,不过,老爷既然问了,我也只好说了。” “看来还是你对孩子们好啊,我这个当爹的倒是显得不合格了。” 张氏连忙说:“老爷且别这般说,李纪是个没有娘疼的孩子,我这个做嫡母的人自然是要多操心,老爷每天忙着外面的事情,哪里能够还顾得上家里。” 李洵听了,想到这些年自己后院风平浪静,使得自己能够安心的在商场上打拼,这个妻子确实付出了很多。所谓的娶妻娶贤便是指张氏这种人吧。想到这里,李洵对张氏温柔了很多。 看到张氏和李洵柔情蜜意,眉目传情,李欢气得不得了,只是对于张氏他却无计可施,谁让张氏占着一个嫡母的名分,一个大义忤逆的帽子压下来,他可受不了,可是他也不甘心被张氏就这样压一辈子。 第三卷第一百零三章 上策 午饭后,李伊水趁着周围没有人,找到张氏。不过,这次她可不是为了入股五芳斋的事情而来的。 “娘,那个李欢太过分了,今天他就这样巴巴的欺负到了我的头上!娘,你可要想办法打击一下他那嚣张气焰啊!”李伊水抱着张氏的胳膊撒娇。 “还用你说?”张氏揉着女儿的头,溺爱的说。 “那娘你有什么计划?跟女儿说说,你女儿还可以配合您的行动呢。”李伊水一听就来了兴致。 张氏摸着李伊水的头,想到女儿已经十二岁了,一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也是时候告诉她的了,她可不希望自己女儿以后嫁人了镇压不住丈夫的小妾,被被人欺负到头上去,做父母的还能够护她几年?以后还不是要靠她自己?张氏想到当年处理孙姨娘的时候李伊水还小,怕接触过多的阴暗事情对于她的成长不利,自己很多事情都是隐瞒着的,没有让她知道太多,现在不论李伊水的年龄还是这件事的时机都是恰到时候,正是该让李伊水参与一下,增加见识的机会。 “你真的很想看娘收拾李欢?不过,你要记住,如果真的开始动手了,就千万别怀着仁慈的心,半途而废,这样将会害了自己的。”张氏叮嘱李伊水道。 “我当然不会对李欢那小子怀着什么仁慈之心的,不----确切的说,我不会对任何对我不怀好意的人抱以仁慈的!” 李伊水斩钉截铁的话让张氏很是满意,或者说很是放心。 张氏点点头,“只要是人都会犯错,都有缺点,那个李欢更是毛病一大堆,我们先要搜集李欢的把柄,挑出一些最让你父亲忌讳的事情来,想办法透漏给你父亲知道,当然。这个时候最好能够将自己从中撇干净,适当的时候还要出来说几句话,显示一下自己的贤惠,这样的话,先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当然这是下策。”张氏开始言传身教了。 “为什么?这个方法不是很好吗?难道还有更好地方法吗?”李伊水已经觉得母亲说的这个方法很好了。就是在打信息战和间谍战,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 “这个需要自己动手,有泄漏的危险,当然是属于下策的。”张氏目光悠远,“中策就是自己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从中获取渔人之利,但是选择这样的方法必须把握好权衡之道,使得任何一方地势力都不会做大到威胁你的地步,才能够成功。”张氏顿了一下。“只是现下李欢的这件事情不好用这种办法,你没有见我向你父亲提起李纪的事情,也仅仅是将你父亲的注意力从李欢身上转移到了李纪身上。而没有因为他们兄弟的对比引起对李欢的厌恶?看来也只好自己亲自动手了。不过,要动手就要好好筹划一番,一旦动起手来,就要让李欢不能够翻身才好。” 张氏拉着李伊水地手说。“娘跟你说地这话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回去之后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好好打听一下下人之间地闲言碎语。千万别小瞧这些。记住。三人成虎。待娘找个机会将李欢院子里地丫鬟下人换下来一批再说。” “为什么要换李欢院子里地人?”打探流言蜚语李伊水倒是能够理解。可是换人?将伺候李欢已久地人换下来又能怎么样? “李欢院子里地人伺候李欢久了。难免会护着主子或者因为李欢平素地淫威而不敢说什么闲话。自然难以得到最内幕地消息。一旦人员调动。新到他院子里地人难免会有人不买他地帐。他院子原来地人离开他。自然会将一些事情向外面宣扬地。到那时候就有漏洞可以抓住了。”张氏对女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这要找一个适当地机会。千万别让人将这事情跟李欢联系起来。” 李伊水点点头。看来还有一段时间要等。李伊水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 张氏端起茶杯。轻饮了一口。“往李欢院子里安插人手地事情就由为娘来做。至于你。回去之后多打听一些消息。留意李欢院子里地动静就行了。” 张氏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你身边的那个夏雨就是最好的人选。我看她压根不想嫁给李欢,今天在大厅是的时候。她的脸煞白煞白的,这个任务你可以交给她,想必她会尽心尽力,挖出很多内幕的。” 李伊水赞叹母亲的知人善任、物尽其用。不过,夏雨一人势单力薄,还是多多找几个人好。 翡翠可以用,而且她在李府待地时间很长,想必积攒了很多人脉,正是该动的时候,姚之洛也要告诉他实情,李欢跟着出门的那些小子的口风全指望着这位去套呢,还有小月,嗯---- 李伊水正在盘算着该找谁来打听八卦,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只好先放下。 等到李伊水和母亲又说了几句话,准备告辞的时候,李伊水猛然间想起自己刚才忘掉的是什么问题了。 “娘,你刚才跟我说了下策和中策,可是上策是什么,你还没有跟我说呢?”李伊水想了起来,问道。 张氏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僵,但是她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将茶杯往口中送,品尝着那团茶的苦涩味道,从舌尖渐渐蔓延到喉咙,最终咽到了心里。 这一口茶仿佛吃了很久,久到了她就快要忘记女儿的提问了,终于她将茶杯放下,对着女儿说:“那最上策地方法为娘这一辈子都没有达到,自然没有什么可以传授给你地,以后----以后如果你能够有机会的话,自己慢慢摸索吧!”李伊水看到母亲满脸地萧索,生怕自己触动母亲的伤心事,不敢再多加追问,赶紧告辞了。 张氏对李伊水的离开仿佛浑然不知,还保持原状呆呆的坐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冲着刚才李伊水坐着的地方地那一片空气说:“最上策的办法就是能够拴住丈夫的心,无论其他的女人是好也罢,不好也罢,都视而不见,一心一意的对待你。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张氏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 “唉----”一声长叹从房间里传出了,渐渐的消散在空气中,仿佛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来似地。 李伊水回到房间里就将房门紧紧关上,让小丫头在外面守着,夏雨和翡翠惊讶的看着李伊水,不知道小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伊水清清嗓子:“今天我要向你们两个人布置一个任务,这个任务需要保密。你们能够做到吗?” “小姐你放心吧,夏雨不是一个多嘴的人。”翡翠也点点头。这件事情需要你们这些日子关注府里生的大事小事,甚至一些扑风捉影的事情。整理出来之后向我汇报。” “小姐是打算让我们汇报哪一方面的事情呢?”夏雨疑问道。 翡翠脸上闪过一丝的了悟:“小姐可是想抓李欢少爷的把柄?” 不愧为年长地,就是见识多,李伊水点点头。 “真的?”夏雨惊喜道。看来母亲说的没错,夏雨应该能够卖力做这件事情地。 “小姐你放心,夏雨一定能够尽心尽力的完成任务的,我一定会将那欢少爷做过的所有缺德事都翻出来的!”夏雨咬牙切齿的说。 后院的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查他这些日子出门都干了什么,虽然夏雨自愿想去从跟随李欢出门的小子口中套出来一些,不过,李伊水阻止了她地这个想法,她没有打算这般利用夏雨。她找的人是姚之洛。 “你打算对付李欢。”姚之洛一听李伊水的话,就猜到了她的意图,毕竟,李欢在大厅上向李洵索要李伊水的丫鬟夏雨的事情在府里是传开了的。 “不错,这个忙你到底要不要帮啊?”李伊水也干脆利索的承认了。 姚之洛的嘴角一勾,笑了起来:“李欢少爷地事情我不用打听就知道一些,不知道你有没有趣听?” “真的?太好了,你快跟我说吧。”李伊水坐了下来,一副要听长篇大论的样子准备持久战。 “有什么报酬?”姚之洛双手交叉着抱着。居高临下的看着坐下来的李伊水。 李伊水的脸蛋立刻垮了下来:“小耗子你太不厚道了,就听你几句话你都还要讲条件?” 现在李伊水很少喊姚之洛小耗子了,但是在情急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还是小时候的称呼。 姚之洛也坐了下来与李伊水平视:“这几句话我当然是可以免费告诉你地,但是,难道你以后不用我帮你打探消息了?我索要以后地报酬并不过分吧。” 李伊水听姚之洛说的有道理,想了一下说:“我帮你做几道好吃地菜慰劳你,怎么样?” “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你管我饭是应当的!这个不算!” 奸诈!李伊水暗骂了一声,只是现在有求于人。只能礼贤下士了!既然这个行不通。李伊水努力的想着,现在姚之洛也是相当有积蓄的。银钱恐怕打动不了他,反而会被他骂自己俗气,“还是你说吧,只要我能够办到的!”李伊水加了最后一句,省得姚之洛狮子大开口。 姚之洛犹豫了一下,说:“你帮我绣一个荷包吧!”说完姚之洛松了一口气,似乎怕李伊水不同意,赶紧加上后面的话进行解释:“你知道的我父母姐姐都在南边,这种针线活没有人帮我动手的,只能找你了。” 李伊水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这个啊,以她的绣工,半个月就可以搞定的,因此,李伊水爽快的同意了姚之洛的要求。 言归正传,现在开始姚之洛说他已经知道的八卦消息了,“李欢少爷出门的事情我只是听别人说过,自己没有亲眼见到,听说李欢少爷这段日子经常流连于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李伊水的眼睛开始冒泡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京城的时候就想要逛的地方,有些惋惜,随即想到:“他哪来的那么多闲钱去嫖----”最后一个妓字李伊水硬是咽下去没有说出来。 姚之洛狠狠的瞪了李伊水一眼,毕竟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知道她的性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的钱可不比你少,你以为他真的只是靠月钱的人吗?” “难道他还有别的收入不成?”李伊水想到自己想将私房银子投入到母亲的五芳斋入股的事情,李欢也有外快收入也是正常的。 姚之洛脸上露出一丝嘲笑,“我真的不知道李老爷到底知不知道他给自己宝贝儿子的银子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原来是老爹给的,李伊水听到真相,心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虽然知道父亲偏心,可是却没有想到能够偏心到这种地步,李伊水想到在徐州的时候哥哥李卫辛苦的打理金织坊和五芳斋的生意的事情,三哥李纪十年寒窗苦读书,他们都没有得到父亲的什么私房钱,偏偏李欢…… 要是李佑还活着的话,是不是父亲就不会这般溺爱李欢了? 这个念头不知道怎么的在李伊水的脑海里冒头了,随即李伊水使劲甩甩脑袋,将这个想法甩掉,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陈年旧事了。 “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李伊水问道。 姚之洛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摇头:“我就听说了这些,其他的我留意帮你打听吧。” 李伊水感觉姚之洛没有说出来的话似乎大有文章,不过姚之洛既然不愿意说,李伊水也没有勉强他,叮嘱了一番他要对自己的事情上心后,李伊水回到自己的房间。 夏雨正在整理府上最爱说道人是非闲话的婆子的名单,准备按照这个名单好好搞好关系,当然李欢院子里的丫鬟也在夏雨的目标之列,看到夏雨斗志昂扬的状态,李伊水突然替李欢担心起来,真的希望他别有什么把柄被抓住啊,不然下场会很惨的。李伊水没有多少同情心的想到。 李伊水想到自己还欠着姚之洛一个荷包,就翻找自己以前做的荷包,现都是一些花儿草儿之类的荷包,确实不适合男孩子带,便想着在做一个,想到这里,李伊水就找出刺绣的物什来,开始做了起来。 第一百零四章 进展 纳喇素琴现在因为怀孕而吃不下去饭,加上呕吐导致胃口不好,脸盘迅瘦了下来。 这一下子不但李卫着急,张氏也急得不得了,四处打听孕妇吃什么补品好,恨不得一天三顿的给纳喇素琴吃燕窝来滋补身体。 纳喇素琴刚刚开始有孕期反应的时候,吃不下北方的食物,张氏让厨子帮纳喇素琴做了几道南方的清淡小菜,纳喇素琴还是能吃上几口,可是到了后来,纳喇素琴的反应愈加强烈,连南方的清淡食物也吃不下去了,张氏急得团团转。 纳喇素琴厌厌的躺在床上,懒怠的不想起来,见小姑端着碗进来,让小月搬来凳子招呼她坐下。 李伊水没有坐凳子,走到纳喇素琴床前,“嫂子,我做了一份粥,你看看能不能喝。” 纳喇素琴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你先放在桌子上吧。” 小月赶紧走过来,跟李伊水说:“伊小姐,我家小姐刚才喝了太太派人送过来的炖母鸡蘑菇粥,哪里知道刚喝下去就又吐了,现在恐怕喝不下您送来的粥,不如先放放,等一会儿我家小姐缓过来气了,再喝您送来的粥,您看怎么样?” 炖母鸡是补血的,最适合孕妇补身子的,可是嫂子连这个都喝不下,那可该怎么办? “我母亲呢?”李伊水问道。“太太带着韩嬷嬷出去买人参去了。”小月回答。李伊水知道嫂子这些日子吃不下去饭,全靠人参滋养着,家里的人参自然是用的快,可是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啊。 李伊水突然想到,将碗交给小月,走到纳喇素琴车床前:“嫂子,你不能吃鱼,不能吃羊肉,现在连鸡肉的味道也是不能闻的,如果全是素食。应该还好一些吧。” 纳喇素琴想了想,点了点头,“光吃素食的话确实呕吐的轻一些,但是现在我的情况,吃素食营养哪里够啊。” 李伊水看了看嫂子。确实。现在纳喇素琴现在还没有显怀。都已经瘦成这样了。下巴都是尖尖地了。将来到了胎儿成长期。岂不是更加消瘦。 李伊水开始琢磨起了自己记得地有营养地素食来。 李伊水想起上辈子自己曾经看过地煲粥。其中有一样就是板栗核桃粥。非常适合妊娠初期地准妈妈们吃。只是这一道粥需要用微波炉高压熬制。李伊水不知道在现在这种厨房餐具地条件下。做出来地粥究竟是什么味道地。 想到这里。李伊水将自己端来地那碗肉粥又拿了回去。自己到厨房里去琢磨板栗核桃粥地做法了。 由于张玟昭请到嬷嬷还没有来。李伊水现在有大量地时间来研究这个板栗核桃粥。加上家里地五芳斋在京城有分号。原料可以源源不断地供应李伊水。 李伊水记得上辈子地做法是。用大火将清水烧开。下入淘净地大米。改用中火烧约10分钟;用紫砂煲。将汤锅里地大米倒入煲中。用小火煲至米花开。然后加入板栗、核桃仁。再煲2分钟。调入盐、鸡精等即可。 方法倒是简单,只是现在没有高压锅。时间上李伊水不好控制。 第一次做的时候,李伊水添地水多,熬制了半个小时,大米还是生的。 第二次,李伊水狠,熬制了一个小时,结果底下的大米焦了。 李伊水琢磨自己两次出错地原因,水添的少,很容易焦锅底的。但是如果水添的多多话,不但大米不好熟,就算是勉强熟了,味道也不好。 李伊水想到后世的高压锅不但能使国内压力增大,缩短做饭的时间,关键还有一点就是锅内的蒸汽水可以循环利用,这一点恐怕是李伊水做不出这道板栗核桃粥的关键。 李伊水仔细观察灶上的这口锅,锅盖周围一圈和锅盖上地圆孔是冒出蒸汽的主要位置。那好,就将它们堵上。 李伊水用了一长条干净的湿布围在锅圈边缘。连同锅盖上面的圆孔。一并堵上。 堵上的锅在加热后,整个锅盖往上蹿。李伊水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五斤左右的铁块压在锅盖上,想了想,李伊水将锅盖上方的圆孔堵着的东西取下来,留了一个跟外界通气地地方。 一个简陋型的高压锅做成了。 李伊水尝了尝自己用自创的高压锅做出来的板栗核桃粥,口感还不错,由于没有鸡精,李伊水只是加入了少量的盐来调味。 李伊水将自己做好的板栗核桃粥盛了一小碗,亲自端到哥哥的院子里,见嫂子的丫鬟小月在里面伺候,便走了进去,让嫂子尝尝自己做的粥,看看能不能吃地下去。 纳喇素琴闻了闻李伊水手中碗里盛着地粥,并没有让自己恶心的味道,便拿起调羹舀了一勺试着尝尝。 “有点咸,”纳喇素琴评价着,她将这一勺粥都喝下去,也没有反胃地感觉,才放心的又舀了一勺。 由于很长时间纳喇素琴没有正经的吃饭了,所以很快将这碗粥喝完了,看着一旁的李伊水,纳喇素琴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想喝。” “那我再去给你做,还有少放一点盐。嗯,你等着。”李伊水接过纳喇素琴手中的碗就跑了出去。 晚上,张氏就知道纳喇素琴之所以吃不下去是因为她现在闻不得任何肉味,连鸡蛋也吃不得,只有纯素食才能咽下去,而且素食中也有一些是不能碰吃的。 知道了问题在哪里就好说了,张氏让厨房给纳喇素琴做菜和粥,换着样的做一遍,将纳喇素琴能够吃得下的记下了,其他的一概不做。 李伊水建议母亲给嫂子重新开一个小灶,连带着锅碗瓢盆一概用新的,避免别的锅上做过的饭菜的味道沾染过去,被张氏批准了。 这段日子张玟昭一直没有将教导嬷嬷送过来是因为她原来相中的那个嬷嬷离开了京城回了自己地老家,无奈只得去寻找其他的嬷嬷,但是从宫中出来的嬷嬷大都是非常厉害的。并不适合李家的要求。无奈,这件事情只好耽搁了下来。 纳喇素琴能够进食让张氏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还是用人参为她滋养,但是用量比以前少多了,在张氏心目中食补才是最重要地。 对于张玟昭捎信过来说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嬷嬷,张氏并没有太在意。她这段日子专心的教导女儿如何理家。 这天,李家原先在杨梅竹斜街的宅子的一个管事的婆子进来回话,说是一个名叫小喜的姑娘跑到那个宅子门口要自卖自身,她原是不同意的,后来听说这个叫小喜的小丫头认识伊水小姐,她就不敢怠慢,将这个小丫头一并带来,问问太太地示意。 张氏听了扭头问李伊水:“你认识那个叫小喜的人?” 李伊水早就听呆了,听到母亲这般问。回答说:“我是认识一个叫小喜的,不知道她说地小喜是不是那个小喜。” 那婆子赶紧说:“四小姐,我将那个小喜带过来了。是不是让她进来?” 张氏点点头。 旁边侍立的翠萧就出去唤人了。 不一会儿,小喜进来了。李伊水赶紧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她的面前。 “小喜,你这是怎么啦?”李伊水看着她胳膊上的黑纱:“你奶奶----” 小喜强忍着眼泪,扑通一声给李伊水跪下:“伊水姐姐,我奶奶过世了!” “快起来。”李伊水连忙将她搀扶起来。 小喜挣扎着还要跪在地上:“伊水姐姐,你听我说完,我奶奶虽然过世了,可是毕竟我们平素还是积攒一些银子的。所以***丧事还是办好了,可是没有想到奶奶丧事刚刚办好,我的一个堂叔就来到我家,说这奶奶留下来的房子该是归他的,便将我撵了出去,我无路可走,想到伊水姐姐曾经说过您住在杨梅竹斜街,便想过去找您,我不是想来吃闲饭地。我很能干,也很勤快,求求您收留我吧,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小喜说完就使劲的磕头。 “好好----你快起来。”李伊水听着小喜说的凄惨,也忍不住悲伤起来。 将小喜扶起来,李伊水看着张氏,张氏见状便点头应许下来,这对于张氏来说毕竟不是大事。 “来我们家做丫鬟的签的契约有的是三年的,有的是五年的。你要签那一种?”张氏问道。 “我签五年!”小喜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多的那一个。 等到翠萧拿出契约让小喜签字画押后。翠萧就带着小喜下去了,李伊水还陪着母亲看母亲处理家务。 等到告一段落后。张氏端起茶杯饮茶,刚才说的话可真够多的,李伊水向母亲提出自己的疑问:“小喜的堂叔霸占了她们家的房子,难道小喜就这么算了,是不是能到衙门去告她堂叔,把房子要回来?” 张氏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除非那房子是小喜的母亲留地嫁妆,如果那房子是她奶奶地话,小喜是要不回来的。” 李伊水有些不解,她去过小喜家不少次,从来没有见过什么小喜地堂叔,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你要知道,女孩子家长大后是要嫁人的,分家产的话没有女儿的份,小喜的叔叔来收回她们祖孙住的房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场官司你要想打的话,就算是打到御前也赢不了。” 李伊水稍微有点理解,在她看来是霸占别人家产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是最正常不过的了,这就是习俗的力量,因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所以女儿是没有分家的权利的。 张氏听到女儿提起这个小喜,想起来一件事情要叮嘱女儿:“伊水,这个小喜虽然可怜了一些,但是日后她在咱们家起码是衣食无忧了,只是你对她的同情心切莫太过了。” “为什么?”李伊水不解。 张氏想了想,还是要叮嘱女儿。“你以前跟她是姐妹相称,自是关系好的,可是日后你跟她是主仆,如果还像以前那样待她,她一旦习惯了,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地。万一哪一天你对她稍有不好,她反倒觉得是你亏欠了她,反容易对你产生怨恨。这都是人心不足的地方,你要让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和她的身份不同了,这样才能让她对你产生感激的心里,慢慢的这种感激就会变成忠诚。所以说,最开始这个度是最难把握的,我才让你多加小心。” 李伊水听到半截,心中一凛。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听完母亲的嘱托,感觉母亲说的真的是金玉良言。 张氏见女儿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了。便放心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小喜正好能够磨练一下你对于如何驾驱丫鬟下人。你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李伊水点点头。 李伊水原本想将小喜留在身边,当一个大丫鬟的,听了母亲的话,改变了主意,回到翠竹轩后,将自己院子里的工作全都列了出来。根据人手彼此搭配一下,重新安排一下,李伊水将翠竹轩的工作分列表拿给小喜,问小喜选哪一样。 小喜选择了打扫庭院和给院子里地翠竹以及其他的花卉浇花。 可是负责李伊水贴身伺候的夏雨却“不务正业”起来,每天早出晚归,被李伊水逮着后才知道,夏雨这些日子刺探李欢少爷地事情有了很大的进展,李伊水哭笑不得,毕竟这件任务是自己亲口布置的。倒也怨不得夏雨。 李伊水告诉夏雨八卦也是要讲时间的,你看看别人八卦工作两不误,只有在大家都闲下来的时候,才能东家长西家短的彼此谈论。 夏雨对李伊水的八卦经验一一接受,表示再也不会误了自己的工作。 李伊水才点头,并开始追问夏雨这段日子的收获。 夏雨一听小姐这般问,立刻兴奋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门口,跑过去将房门关上。“小姐。这一次我是大有收获看着夏雨神秘兮兮的样子,李伊水的八卦心全被夏雨勾了起来。赶紧催夏雨讲讲。 “李欢少爷可不仅仅是调戏丫鬟,我听谭管事的干妹妹的嫂子的娘家的侄子的表弟的小姑子说地,霍姨娘曾经将李欢少爷房间里的一个小丫鬟打到庄子上,理由就是那个小丫鬟摔碎了李欢少爷最心爱的花瓶。” 李伊水点点头,她知道这件事,霍姨娘曾经亲自向张氏汇报过这件事情,当时正好她在旁边。 “那个小丫鬟到庄上的第二天就死了,上吊自杀的,”夏雨凑到李伊水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一----尸----两----命!” 李伊水愣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那尸体呢?” “火化了。”夏雨也有些丧气:“谭管事将这件事情报到府里,霍姨娘说念在这小丫鬟曾经伺候过李欢少爷的情分上,赏了她五两银子,让人将尸火化了。” “这就是没有证据了?” “不过在那丫头死后,庄子上的一个稳婆曾经亲自检验过她地尸体,可以作证地。” 李伊水摇摇头,这种事情可不是要过官府,升堂取口供的,稳婆地话就算是真的,李洵恐怕也会偏袒自己的儿子,这件事情扳不倒李欢。 勉励了夏雨几句,让她努力做到工作八卦两不误,李伊水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了。 第一百零五章 危机(上) 张氏期盼的府里人员调动或者说是裁员的机会很快就来到了,不过她却没有多大的高兴。 带来这个消息的就是李洵,他同样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事情的起因还是在金织坊上,以前金织坊的生意萧条的时候,李洵愁,现在金织坊的生意火爆,李洵同样愁。 “不是说我们家的金织坊挂名在了奉恩辅国公府的名下了么?怎么还有人敢来下手?”李家上京前,张氏的哥哥给李洵的那封信,他的女婿国公爷看了之后,让李家将金织坊挂到自己的名下,以备有什么事情可以照应 “这里可是京城!”李洵摇摇头,“就是王爷贝勒爷也是一抓一大把,区区一个国公并不算什么,以前我们的金织坊生意不好,不赚钱,也不会有人惦记,倒也还可以平安,现在金织坊在那群人眼中可是一块肥肉,区区一个国公他们未必放在眼中。” 张氏这才知道事态的严重。“那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或者我们送点银子让他们放过我们?” 李洵这才想到张氏不过是内宅妇人,根本不可能帮他出什么主意的,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想要的是金织坊这棵摇钱树,哪里能将零星的银子放在眼里?除非能够找到比他们更厉害的靠山,否则他们是不会死心的。张氏蹙眉,他们家认识的人家中也只有这个侄女婿是最尊贵的,如果这个侄女婿都镇不住的话,那该找谁呢? 纳喇素琴!张氏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媳妇,纳喇素琴不是跟十四阿哥家是亲戚么?能不能让十四阿哥出面,这样家族的危机不是就解决了吗? 张氏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将这个想法告诉李洵,李洵想了想说:“听说十四阿哥最近也是有麻烦的,恐怕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不会愿意出面的。” “他能有什么麻烦?他可是皇子阿哥呀,万岁爷的亲儿子!谁还敢太岁爷头上动土,找他地麻烦不成?”张氏很是不解。 李洵想到外面的事情跟张氏解释起来很麻烦的。就索性说:“你要是愿意让纳喇素琴去探探十四福晋的口风也行,只是如果他们不愿意也别勉强他们,我们再另想办法。” 纳喇素琴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就算是出门。只要小心一些也是可以地。 纳喇素琴从十四阿哥家回来。带回来地消息果然不出李洵所料。 对于十四阿哥现在地处境。纳喇素琴知道地比鲜少出后宅地张氏要多得多。 自从去年毙鹰事件后。虽然康熙认定是八阿哥藐视他这个皇阿玛地举动。而追究八阿哥地罪状。将其削爵。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八阿哥中了别人地圈套了。只是这个幕后黑手手段高明。没有露出破绽让人抓住罢了。但是随着事件地慢慢过去。八阿哥沉寂后。十四阿哥渐渐取代了八阿哥地势力。就不免有人将毙鹰事件和十四阿哥联系起来了。毕竟八阿哥派往热河送海东青地是自己地心腹人。能够知道路线行程并能够买通手下人做手脚地没有几个。而十四阿哥恰恰就是最有可能地一个。联想到他后来地顺势崛起。八爷党地人不怀疑他怀疑谁? 虽然八阿哥现在蛰伏。八爷党势力大不如前。但是寻个机会给十四阿哥上点眼药还是很轻松地。因此。现在十四阿哥可以说是小心谨慎。唯恐出半点差错被人抓到小辫子告了黑状。对于稍微有点麻烦地事情自然是能躲就躲。能推就退。纳喇素琴自然也不好太过勉强了。 李洵听了纳喇素琴并不感觉惊讶。而且他仿佛胸有成竹地样子让张氏猜不透。趁着晚上。房间里地丫鬟和婆子都退下。只剩下他们夫妻两人地时候。张氏向李洵询问他有什么打算。 李洵犹豫着还是说了,他的主意其实就在明月身上。明月的美貌让他认为是奇货可居,如果实在是没有办法地话挑选一个权贵,将明月送过去换取权贵人家的庇护。只是现在明月的服装设计上的才华让他犹豫不决,毕竟以后还要想方设法去找有这方面的天赋的人,要不然,金织坊没有了吸引人的鳌头,还会被同行挤下去的。 张氏听了李洵的话,立刻感觉反感,毕竟在徐州城地时候。她就对路风音家将女儿送给权贵的事情很是看不起。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丈夫也抱有这种想法。 李洵看到张氏脸色不好看,赶紧解释说这是自己最坏的打算。其实他现在是想找一个不错的靠山,用金织坊的干股换取对方的庇护。张氏听了脸色回转,其实张氏只是反感丈夫的这种想法罢了,真的要将明月送人,张氏肯定不会为这个跟丈夫翻脸地。当然,要是对象换成李伊水地话,那就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就算是李洵要将李汶水和李沉水拿去送人,她也不过是不疼不痒地说上几句罢了。 张氏考虑到自己已经将明月的卖身契给了她了,如果她自己真的不愿意的话,那就麻烦了。 李洵听到了张氏的担心,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嗤笑道:“她的卖身契是还给她了,可是她姐姐浩星的卖身契还在咱们手中呢。我就不信她会放着她姐姐不管?” 张氏听了就放下心来了,既然丈夫连最坏的打算都做了,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就算是担心,自己已经什么忙都帮不上了,想到这里,张氏决心开展自己的计划。 趁此机会,张氏向李洵禀报打算缩减家里的开支,将不必要的人裁剪一些,李洵虽然心中有了大致的打算,但是以后情况展到哪一步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底,听到张氏打算缩减开支,使得全家能够顺利度过危机,这个提议甚合他的心意,便痛快的答应了。 张氏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伊水四姐妹现在正在和弘时弘暄一起逛街,逛街累了的众人来到了一处茶楼。要了一大壶茶,然后听说书先生说书。 茶小二端着大托盘送茶进来,大圆肚的茶壶,加上桌上摆着造型的精巧细点,雪白轻薄地骨瓷,红红的茶汤。袅袅轻气,一室茶香。 李伊水捧着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嗯,果然是好茶。 自从在灵光寺遇见弘时与弘暄之后,她们姐妹又在金织坊的门口遇见这对兄弟,一回生二回熟。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对于弘暄的邀请逛街,李伊水还在犹豫,没想到第一个赞成的居然是平素并不喜欢凑热闹地李沉水,李伊水感到奇怪。眼睛在李沉水和弘暄弘时身上来回打转,终于在想要看热闹的心情下也同意了。 李汶水自然也是同意的,明月见状便想自己独自回家。哪知道弘暄能言善辩,竟然说服明月跟他们一起逛街, 李伊水见弘暄这般能说,心中对他的警惕又增大了几分,相比之下,弘时反倒是老实淳厚,更能够让人放心。 除了弘时和弘暄身边各跟着几位保护的护卫外,李家姐妹也由姚之洛驾驶着马车,夏雨带着三个小丫鬟跟着。 明月素颜朝天。长衣通体素面没有一点绣纹,头上并没有戴着任何金钗饰,在身边同样出色的男男女女之间并不算很耀眼,但是仍然能够吸引路上的行人的注意。 对于弘暄的殷勤,明月似乎也感觉到了,并没有太多地答话,对于弘暄的长篇大论仅仅是回报于“哦”、“是吗”、“嗯”之类的,相反,几人之间地气氛全靠李沉水和弘时来调节。 到了茶馆。几人之间渐渐熟悉起来,李伊水想到自己第一次听说他们的名字的时候的一丝熟悉的感觉,便问起他们的名字都是不是有什么涵义? 弘时对李伊水倒是很客气的,见李伊水这般问,笑道:“我们名字中弘字是我们这一辈的排行,剩下的一个字是阿玛给取地,这个时字,是四时的意思,四方各一时,还含有时宜的意思。还有我的弟弟弘历。那个历字就是……” 弘时剩下的话李伊水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去。耳边只是回荡着弘时说的话:“还有我的弟弟弘历、还有我的弟弟弘历……” 怪不得听着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原来是四阿哥的长子弘时。李伊水记得这个弘时是在雍正年间获罪被除宗地,所以皇位才有四阿哥弘历继承,那个弘时后来莫名其妙的死亡,据说他的死不是自杀,就是被雍正赐死的。 想到这里,李伊水心中纠结成为一团,她虽然想到了要为了哥哥的前程攀附四四这棵大树,却并不想跟弘时这个倒霉的孩子混在一起。 等到李伊水回过神来,弘时早就开始和李沉水说说笑笑了。 看到李沉水脸上露出了的欢笑,眼睛亮,仿佛渲染上了异样的神采,李伊水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紧张,“这是错觉,这是错觉”李伊水不停地告诉自己。 终于,这一次逛街加上饮茶在李伊水的满怀紧张和其他人地皆大欢喜中结束,弘时和弘暄还将几人送到金织坊的门口,才掉转马车回去。 回到家,李汶水和李沉水等人在收拾逛街时候买的各种小玩意,将它们摆放在桌子上或者百宝阁上,李伊水没有管这些,回到房间,扯下斗篷丢在一旁,踢掉鞋子靠在塌上,胡乱的摸过来一个抱枕抱在怀里埋进去半张脸,继续想自己的关于家族命运的大事。这是李伊水第一次近距离的看清朝的皇族,虽然只是两个皇孙----那个弘暄是弘时的堂兄,身份李伊水自然也能够猜出来。 相比于那些清穿女,自己这算不算也是跟皇孙阿哥称兄道弟了?只可惜遇见的既不是冷酷的四四,也不是有贤王之称的八八,更不是豪爽的侠王十三,而是两个倒霉皇孙,或者说将来会倒霉的皇孙。 李伊水自怨自艾了一番自己的悲惨命运后,突然想到李沉水和那个弘时之间似乎并不一般,不行,李伊水一下子从塌上跳起来。不能让李沉水和那个弘时有过多的接触,以免以后受到牵连,要是换成那个弘历还差不多!话说那个未来的未来地乾隆皇帝弘历现在到底是多大了?五岁?还是六岁? 李伊水没有弄明白这个问题,她也来不及弄明白这个,就急匆匆的穿上鞋赶到李沉水的兰心阁。 想到自己的大哥李卫还在兵部没有脱身,自己家摆脱掺和“九龙夺嫡”的危险还没有消除。李沉水却跟弘时牵连到了一块,难不成还要再掺乎弘时和弘历的皇位之争?虽然说雍正是用秘密立储地办法,消弭了大部分争斗,可是只要是跟皇家的事情掺乎到一块的李伊水就没有任何把握,毕竟,历朝历代为那个位子的争斗都是充满了血腥。 兰心阁左右分开,分别住着李沉水和明月两位小姐。 东屋,李沉水倚着矮几斜斜靠坐在榻上,身上穿着绣了暗花的月白色缎子裙袄。领口处露出一截同色的里衣。一手支头,一手把玩着今天在街上买来的一串琥珀佛珠。琥珀佛珠是弘时买的,在李沉水的手中一粒一粒地被拨动。衬托着李沉水的手,手指修长,骨脉清晰可见。此时不知在想些什么,支着额头怔怔的出神,连李伊水挑帘进来也不曾惊醒她。 李伊水打量着自己地这个姐姐,也许是因为和明月在一起的缘故,衬托的她更加不引人注意了,现在看起她来,瓜子脸上薄施脂粉。手上和脸上露出的柔嫩的肌肤光滑得就像是缎子一样,气质越内敛沉韵了,其实李沉水也是一个美人。 李伊水也没有出声,倚着门静静的看着她,以她的审美眼光看来,李沉水其实不比明月差多少,只要不跟乱七八糟的倒霉皇子皇孙牵扯起来,想来她的一辈子会很幸福地,李伊水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一丝叹息。 李伊水看到李沉水的那一刻对自己接下来的说服是否能够顺利充满了怀疑。 许久,李沉水抬头看见妹妹,赶紧招呼她坐下来,并顺手将串琥珀佛珠掩藏到手袖里。 李伊水装作没有看见,喝了一口茶,抬头说:“姐姐,我们以后别再跟那两个人一块出去了,毕竟男女有别,加上母亲帮我们找的那个教导嬷嬷就快要来了。到时候这种事情被传出去。对我们的名声都不好。” 李沉水笑道,“今天不过是偶遇。顺便一起逛逛街,怎么,你不喜欢他们?我记得平素你是很爱交朋友的啊。” 李伊水撇撇嘴,道:“我是爱交朋友,却不爱交心怀鬼胎的朋友。” 李沉水安慰妹妹,“那个弘暄确实不怎么样,不过弘时还不错啦,我看你跟他也挺谈得来的。”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是四阿哥的倒霉儿子,好不好?李伊水心中暗道,却没有说出来,毕竟,弘时和弘暄一直没有表明自己地身份,李伊水不知道怎样跟李沉水解释自己知道他们的来历。 但是事关李沉水的未来和李家的命运,李伊水不敢怠慢,认真的说:“姐姐,我不希望你跟那个弘时在一起,观他的衣着打扮言谈举止应该是八旗的权贵子弟,甚至王孙贝勒都是有可能的,这样的人家想必规矩森严,那是那么容易立足地?以后恐怕会命运多坎坷,倒不如找一个家庭简单地,逍遥自在一辈子。” 李沉水听了妹妹的话,脸色一红,随即隐起来,笑道:“看来是妹妹情窦初开,倒说起姐姐来了!” “姐姐,我是说地认真的,你何必倒打一耙呢?我们姐妹们自幼一处长大,难道还不能够说些贴心话?难道只有汶水是你姐姐,我就不是你妹妹了?” 李沉水见妹妹真的恼怪了,赶紧坐下,说:“伊水,并不是我刻意要避开你,只是你年纪还小,有些事情你不会明白的。” 李伊水的脸色稍好了一些。 想了想,李沉水跟李伊水开始说了:“妹妹,你注意到今天我和汶水的打扮了没有?”李沉水的话让李伊水一愣,这才想起李汶水今天穿的好像也是绣了暗花的月白色缎子裙袄。 看到李伊水的若有所思,李沉水笑道:“今天我和汶水姐姐穿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衣服,不但如此,连我们梳的髻,带的饰都是一模一样的。可是那个弘时却一次也没有叫错我跟汶水。”最后一句李沉水的话有些低沉。 李伊水仍静静的听着。 “他的身份应该不低,他们所乘坐的马车我在京城也见过几辆类似的,那些类似的都是王爷贝勒府的,比玟昭表姐来咱们家的时候乘坐的马车还要豪华,规格还要高档,这样的人家,大都是由皇帝进行指婚,我自然不敢奢望他能够对我明媒正娶,但是只要能够在一起,就算是做个妾,我也甘愿。” 李伊水听了李沉水掏心挖肺的话,突然灵光一闪,“你们是不是除了今天,还在别的地方见过面?” 李沉水没有说话,只是深沉的看着李伊水。 李伊水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她真的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很久才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这般想以后恐怕没有好日子过,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你看那大阿哥,前太子二阿哥还有十三阿哥都是皇帝的亲儿子,都是什么下场?再加上就算你嫁过去也不是正室,这内宅的事情,从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素来不惜与人争执,单单是宠爱能够依仗多久?这以后----” “只要他能够自始至终一心待我,就算是他姬妾成群,我也不会在乎的。” “傻女孩,”李沉水现在的样子才像是情窦初开呢,李伊水看着她明明一脸幼稚,却又极其认真的样子,真的像极了前世那些早恋的初高中小女生,那份痴心和执着也让李伊水感慨。 第一百零六章 危机(下) 想到前世初高中班主任对付那些早恋的人的头疼情况,李伊水觉得自己的脑袋也在隐隐疼。 为了李沉水的将来,李伊水明知道不奏效,仍然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 “妹妹,你说的话好像是为了我好,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的话,就不要管我。”李沉水一点也不听劝说,李伊水恨不得拿个木棒将她的脑袋敲开,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其实,除了这一次,还有两次我跟他出去过,可是不管是那一次,什么时候,他都没有将我和姐姐认错过,而这种事情,除了你跟娘亲外,就没有人能够办到了。” 李伊水觉得自己快要被说服了。 “就算是你喜欢那个弘时,难道你知道他的心意,你能保证他会对你一辈子好?” “一辈子那么长,谁能保证到?”李沉水笑道,“可是我知道这个弘时如果我放手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李伊水看看李沉水坚定的目光,不再坚持了,这毕竟是别人的感情问题,对与错,值与不值只有当事人能够说的清楚,真的爱上了,短短的欢愉远胜过一生的行尸走肉,爱恨情仇也只有他们自己承受,想到自己的母亲,虽然是正室,可是还不是要为料理小妾伤头脑,只不过是在这场斗争中正室占着较高的优势罢了,都要跟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说起来都是一个样的。 她作为姐妹也只能提出一些建议,但是对于那些肯为爱情无怨无悔的付出还是比较羡慕的。 “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让家里人知道的,父亲和母亲因该不会反对,赵姨娘呢?她愿意让你嫁过去做妾?还有那弘时的家里人怎么说?”李伊水突然想到弘时的父亲就是四阿哥雍亲王,真的不知道这一步走下去是祸还是福。 “他说了等到他迎娶了嫡福晋之后,他会禀报他父亲的,就接我进门地。”李沉水极其认真的说,看来她对于弘时的承诺很是重视。也非常相信弘时会完成诺言的。 看来李沉水跟那个弘时好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李伊水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李汶水。她是李沉水地双胞胎。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她帮着李沉水瞒着。 既然事情早就成了定局。李伊水也就不再劝说了。“以后他地内宅有地斗了。”李伊水叹息道。李伊水不知怎么地想起了被一顶小轿抬进了大观园地尤二姐。李沉水如果再看不清事实地话。她地命运恐怕不必尤二姐强多少。 “怎么会呢?我当然会恭敬着他地正妻地。”李沉水摇摇头。 李沉水天真地话真地让李伊水地心沉了下去。李伊水这才想到母亲虽然也是教李沉水管家。但是这些勾心斗角手段地事情并没有跟李沉水她们说过。在她们眼中。母亲张氏还是一个大度地主妇。家里姨娘们也都是各守规矩。妻妾和睦。后宅风平浪静地。想到这里。李伊水怕自己姐姐日后吃亏。思量一下。总得提醒下。 想了想。李伊水说:“这后宅并不是恭敬忍让就能够过得去地。要想日子过得好。还是要靠自己而不是别人地仁慈地。” “你是说让我想办法争宠?弘时他说他不喜欢那样地女人。看着就丑陋。”李沉水摇摇头。她可不想做让弘时厌弃地女人。 李伊水无语了,难道这就是陷入爱河的人吗?凡事都不用脑子想想,不过,李伊水的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了。自己虽然跟她是姐妹,可是也不能够像母亲教导自己那样将所谓的宅斗地经验全部传授吧,更何况在自己的母亲张氏与她的母亲赵姨娘还是情敌的情况下,李伊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说:“这内宅从来就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这话李沉水有没有听进去,李伊水并不知道,但是她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却是有些羡慕李沉水的,毕竟她遇到了一个让她无怨无悔付出的人,李伊水想到自己精打细算的性情,以及多了一世的经历,恐怕这辈子难以找到让自己不顾一切付出所有疯狂去爱地人了。 想到自己现在已经十二岁了,这个世界的女孩又都婚嫁的早,看来刻骨铭心的爱恋是不能够得到了,如果早点准备的话,找一个合适的人来培养一下感情。日久生情的温馨生活还是可以办到的。 只是自己天天宅在家里。去哪里找这样的人选啊? 就算是有,日后他要是纳妾地话。还不是照样斗地跟乌鸦眼似的。看来李沉水地其实还算的不错,同样是要争斗,起码她会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日后也有一段浪漫的感情可以怀念的。 李伊水突然觉得其实李沉水并不需要同情,她只需要祝福。 李伊水回到房间后,想起自己跟李沉水说的话,“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经典名言,便想到自己好几天没有去母亲房间里请安了,加上夏雨搜集来的消息需要向母亲汇报,李伊水赶紧换了一件衣服,向母亲的房间走去。 母亲房间里里,只有韩嬷嬷在,见李伊水进来了,韩嬷嬷帮李伊水倒了一杯茶,就带上房门出去了,留她们娘俩说体己话。 李伊水向母亲请安后,就直接转入正题,说起了姚之洛和夏雨探听来的消息姚之洛说的李欢在外面逛妓院的事情,张氏知道的比李伊水还清楚,连他经常去哪一家妓院,相好的姑娘是哪一个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对于李伊水所说的打到庄子上的丫鬟怀孕的事情却是第一次听说,追着李伊水仔细的问了很久,将一些细节问题全都问道。 李伊水只是听夏雨转述的,对张氏的细节问题并不能一一回答,张氏决定派个人到庄子上仔细调查这件事情。 李伊水汇报完,就问母亲有什么计划。 张氏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开口说。“详细的计划倒是没有,只是先做一些安排,日后看着机会见机行事罢了。” 李伊水听了,便缠着母亲说她地安排。 李欢想到了好几天没有去“怡香院”看望小桃红了,这天得了空子,从壁橱里拿了几张银票塞到了荷包里。体贴的让鸣棋留在家里休息,带着另外两个小子悄悄溜出门。 由于是从后门出去的,李欢并没有骑马,步行着在街上晃荡,加上“怡香院”是晚上才开门接客的,李欢也不着急,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东看看西看看,期间还有两个小孩在街上追打着嬉闹,前面的那个小孩跑地急了。撞到了李欢身上,见后面的小孩快要追过来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跑了。后面的小孩也继续撵。 李欢拍拍身上被撞的灰尘,骂了一声,“晦气。”因那个小孩腿脚快,来不及撵上去,李欢只好自认倒霉。 幸亏衣服上沾上的仅仅是灰尘,用手拍拍就干净了,李欢也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到了“怡香院”,鸨母见是熟客,连忙将李欢让到小桃红的房间里。 一夜风流后。早晨起来,李欢掏出荷包准备给鸨母结帐,手掏到了怀里却再也伸不出来了。 一旁裹着被子的小桃红见了笑道:“怎么了?你李大少爷舍不得打赏了?” 李欢不好意思的将手讪讪的收了回来,“我地荷包被人偷了。”李欢回想着昨天跟谁接触过,便想到了撞他的小男孩。 “让跟你来的两个人回去去拿。”小桃红立刻说道。 “宝贝,”李欢立刻凑了上来,“我地钱放的地方他们都不知道,要不,这样吧。等我下一次来,一定将这次的钱加倍还上,怎么样?” “笑话?”刚才还温柔体贴的小桃红立刻翻了脸,“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有嫖客要欠我们的钱的,李少爷,你要是没有钱的话可以不来啊,干嘛要哄小桃红,现在吃干抹净就想走人?” 正在说话间,房门打开了。鸨母走了进来。“怎么回事,你大声嚷嚷什么。”又转向李欢,“李少爷,我们的小桃红还让您满意吧!” 李欢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床上的小桃红就开始说了,“妈妈,这个李欢今天打算来吃白食!” 鸨母一听,脸就耷拉下来:“李公子,你这样做可就不厚道了。”说完一摆手,门口处立刻出现了两个身强体壮凶神恶煞地龟奴。 李欢见到那两个龟奴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只感到头皮一阵阵麻,连忙解释,说是自己做街上被人偷了荷包,并保证回家后立刻将钱还上。 鸨母皮笑肉不笑的说:“李公子,这好话人人都会说,就算是我相信你,谁知道你会不会一去不复返了,我的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李欢见鸨母的口气有些松动,连忙说:“不会的,我来你的怡香院这么长时间了,哪一次打赏小桃红的银钱少?今天确实是做了难,求鸨母看着这段日子的熟客地份上,赊这一次账吧。” 鸨母叹了一口气,“好吧,看在李公子是熟客的份上,我暂时相信,谁让妈妈我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呢?不过,我们一码归一码,钱可以欠,但是欠条必须打上。” 李欢连连点头,“那是那是。”随即到桌子旁拿起笔写下了一张欠条。 鸨母接过来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说:“李公子,我家小桃红一夜的价钱明明是三百两银子,您怎么给写成一百两了呢?你这不是看不起我家小桃红吗?” 李欢知道这个鸨母趁机敲诈,但是为了从怡香院脱身,只好忍痛将鸨母手中那张欠条撕碎,重新写了一张。 床上的小桃红撇撇嘴,三百两----都已经够她赎身的银子价钱了。 鸨母终于对李欢送上来的欠条感到了满意,将那欠条仔细的收了起来,挥手让龟奴将李欢放走。 李欢匆匆地套好衣服,一句话不说便往楼下走。 鸨母看到李欢确实出了怡香院,将房门关上,对着床上地小桃红说:“小蹄子。别再装死了,拿出来吧。” 小桃红见状便从床头的一个暗格里翻出一个荷包来,那正是李欢地荷包,放到枕头旁边,“妈妈,你干嘛非要李欢的欠条不可。幸亏我想法子偷了他地荷包,妈妈配合的演戏也演得好。不过,这件事情要是被人现了,就没有客人敢上我这里来了。” “呵呵,要他的欠条是因为有人想要,你妈妈我什么时候干过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之所以交给你办,是因为你早就将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了,当然这样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 “妈妈。你还是看看这里面有多少钱?” 鸨母见状走到床旁边,将荷包打开,里面的银票拿出来一数:“呸呸。真是一个败家子,出门竟然拿一千多两银子,不过,这样地败家子我喜欢!”鸨母一脸见钱眼开的样子。 小桃红见鸨母想要将荷包里的银子全都收起来,赶紧说:“妈妈,我辛苦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有得到,这里面的银子是不是有我的一份?” 鸨母看看手中的银票,有看看床上的小桃红一副你不分给我一些。我就将事情抖露出去的架势,犹豫了一下,又看看手中的银票最低地都是一百两的面额,终于从怀中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点银子,咬咬牙,狠下心来抛到了床上,便转身离去。 小桃红见鸨母这般小气,恨恨的低声骂着,但是十两银子也是钱啊。过了一会儿,小桃红还是将那锭银子捡起来,自己收了起来。 李伊水听了母亲地安排,疑惑道:“娘,要那个欠条干什么,不如直接跟父亲说李欢拿着他给的钱去妓院**,不是效果一样吗?” “效果哪里能够一样?”张氏仔细的解释,“口说无凭,李欢不会认帐的。可是有了欠条不一样了。如果这张欠条再在合适的时间出现的话,起到的效果会比简单的一句话要大得多。” “什么是合适的时间?” “一个可以用来火上浇油地时间。” 李伊水似懂非懂。张氏也不再详细的解说了,剩下的就是寻找恰当的机会了。 张氏问了一下李伊水对那个小喜的安排,听说她没有贴身伺候,而是去打扫庭院,便没有多说什么。就将话题转向其他的闲话上面了。 同一时间,李府大门外! 李佑躲在一个角落盯着进出的李家大门的人仔细看着。 年前的那一天,李洵和张氏来到他待地“世德堂”来感谢大夫,顺便寻找救他们三个女儿的救命恩人的时候,恰逢李佑在旁边,李佑一眼就认出了李洵和张氏,毕竟他们这些年模样没有大变。 但是对着李佑,两人谁也没有认出来,只是当成“世德堂”的一个普通伙计学徒。 李洵张氏走后,李佑悄悄的跟踪他们,知道了他们的住处,原本想继续调查下去,谁知道那些日子“世德堂”居然被人盯上了,连三师伯都因为害怕暴露行踪,而不敢再到“世德堂”露面。 经过了一段日子,监视“世德堂”的人终于撤走了,这个时候天地会的人才打探到监视他们的人是十阿哥府上地人,虽然不知道这个十阿哥为什么突然对他们这个不起眼地世德堂”小药铺感兴趣,但是毕竟身份没有暴露,加上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自然没有人费心思琢磨这件事情了。 李佑因为年纪小,大事都不会派他地,只是让他干一些跑腿的事情,这反倒使得他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这个李洵和张氏。 听到他们一家是从徐州迁移过来的,李佑更加确定了,便向周围的人打听他们家的家庭成员情况。 李家五少爷李佑四岁的时候得天花夭折。当听到这个消息的的时候,李佑嘴上泛起了一丝冷笑,原来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一个早就死掉地人啊! 原本还对着自己的家人抱着幻想,认为自己是被人贩子拐过去的,听到消息的这一刻,李佑的心拔凉拔凉的。就在这一刻,李佑确定自己是被李家抛弃地而不是什么拐卖。 当时,李佑转身就走了,并且誓再也不想李家的事情了,可是,没有过多久。李佑又不受控制的跑到了李家的那条巷子,**着李家的动静,盼望着能够在李洵进出门的时候看上一眼。 今天估计是等不到了,李佑心中估计着,想到出门前,师傅叮嘱自己要早点回来,李佑不敢再耽搁下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李府的大门,扭头就向“世德堂”走去。 对面的小巷。苏青川从其中走了出来,看着李佑的背影疑惑不解,这个隔三岔五来李家大门前盯梢地小孩倒是是什么来历。他在李家盯梢又是什么目的。 想到这个小孩并没有作出任何危害李府的事情,苏青川决定继续按兵不动,看看他有什么举动再说吧。 李佑回到“世德堂”,进入后院,见师父师伯还有几个一直在庄子上地人都在后院聚集着。 应该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吧,李佑心里想着,将手中的药包放下,向师傅师叔伯们行礼后便准备出去,这种聚会素来是没有他参加的资格的。他打算到外面帮助望风,以免被人现了。 “李佑,你先别忙着出去。”师傅开口叫住他。 李佑受宠若惊,难道自己有参加机密的资格? 李佑连忙转过身来,恭恭敬敬的向师傅说,“是。”便侍立在师傅身边。 李佑的几个师叔伯相互望了几眼,终于三师伯开口说,“李佑的年纪小,不容易引起人地怀疑。加上在京城这些年,京片子的口音都说的很好,又有“世德堂”伙计的身份,不怕被人查,我看还是他去最为适合。” 李佑见他们讨论的与自己有关,便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其他的人有的点头赞成,也有反对的,一个粗壮地汉子站了起来,李佑认出是自己的七师叔杜少凌。 杜少凌站了起来。粗声的说。“这怎么能行呢,李佑就是一个小娃娃。这么重要的任务怎么能够交给他呢?还是你们根本没有认识到这件任务的重要性?” “就是因为这件任务重要,我们天地会势在必得,才要派李佑这种没有多少经验的人去呢,如果真的派一个见识多的人去,固然能行,但是更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到那时候,别说任务能不能够完成,就算是我们在京城地分舵都有可能被那些满洲人端掉,到那个时候才得不偿失呢。”穿着文人服饰地五师伯将杜少凌劝服了。 杜少凌坐了下来,不再说话。 终于,三师伯向全场望了一眼,见没有人再表示反对的意见,便开口了,“李佑,现在有一项艰巨地任务要交给你完成,要是你能够顺利完成了,三师伯立刻开香坛,批准你入会。” 李佑恭恭敬敬的说,“三师伯请讲!” “从西北传来的消息,西北蒙古各部并不安定,估计一两年就会有战事起来,到那个时候,满洲皇帝肯定要兵,我们想要知道满洲军队的详细情况,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们甚至可以在内地起兵,一举反清复明,到那个时候就能成就千秋万代的功绩。”三师伯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极其兴奋,仿佛看见了清朝的灭亡,大明的复兴。 李佑从小也被培养的反清复明的热血也完全被激出来了,“三师伯,您说吧,让我做什么?不管什么事情,就算是赴汤蹈火,李佑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听到李佑的慷慨激扬,三师伯笑了,他正是需要这种少年热血,他满意的点点头:“师伯不用你赴汤蹈火,师伯只是想让你混入十四阿哥府中,取得他的信任?” “师伯不是想要兵部的消息么?干嘛去找那个十四阿哥?”李佑不解。 “兵部现在是这个十四阿哥在主事,而且根据师伯的估计,这个十四阿哥在兵部的控制力还会增强,所以说,要想得到满洲八旗兵的消息要从兵部着手,而要获得兵部的消息去找这个十四阿哥是条最快的道。” 李佑想到自己即将为反清复明的大计出力,甚至可能作为最重要的功臣而流芳千古,而激动兴奋,等到三师伯的话一说玩,迫不及待的说:“三师伯您放心,一旦西北打起仗来,李佑保证能够将八旗兵的分布搞到手。” 三师伯满意的拍拍李佑的肩膀,“我们会安排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身份让你进入十四阿哥府的,你先下去做一下准备吧。” 李佑领命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嬷嬷 张玟昭承诺帮姑姑张氏找的教导嬷嬷终于送到了李府。 并不是她原先想的宫里的嬷嬷,而是国公府的本家庄亲王府上的一个曾经伺候过老福晋的二等嬷嬷周嬷嬷。 周嬷嬷在来之前曾经受过张玟昭的嘱托,知道这一次的主家,是从江南迁移进京城的一户汉人,找嬷嬷教导女儿也仅仅是想使得女儿的言谈举止不要跟京城的女孩子相差太大,再在刺绣女红厨艺方面指点管教一下就可以了,根据国公夫人的描述,周嬷嬷已经对她要如何教导这家的女儿心中有了谱,剩下的就是先拜见这家的主母,看看她是个什么脾气的人,好定下自己在这个府中行事的章程。 张氏对自己侄女介绍过来的这个周嬷嬷很是客气,见了周嬷嬷后,谈好了周嬷嬷的月俸以及四季度衣裳等待遇。 周嬷嬷听了张氏开口就给她每月十两银子,各季的衣服吃食都是上乘的,心中暗道:“怪不得世人都说商人富裕,这从江南鱼米之乡来的富商更是出手大方,要知道这年头好多王府都是卯吃寅粮,只是地位太低了一些。” 周嬷嬷虽然对张氏给的价钱很是满意,但是表面上仍是淡淡的,让张氏感觉周嬷嬷只是看在她那做了国公夫人的侄女的份上屈尊在这里的。 周嬷嬷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是在李伊水她们的院子的后面的一个独立的小跨院,原主人是在这里设立了一个神龛,专门礼佛用的地方。地方不大,胜在清净,加上是独门独院,又离四姐妹的院子近,用来让周嬷嬷居住很是恰当。 屋子里的用品铺盖全都是换成新的了,周嬷嬷并没有进房间,只是在门口打量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的住处,就让带路地翠萧带着她去见几位小姐。 李伊水等人听到张表姐介绍的教导嬷嬷来了,都紧张起来,毕竟她们都见过张玟昭和张碧映当年学规矩时教导嬷嬷的严厉,虽然李伊水应求过张玟昭帮她们找一个脾气好的,可是能够在王府平安的呆了几十年的老嬷嬷那是那么容易相处地?因此。这天一大早,姐妹四个都集聚在李汶水的屋子里等张嬷嬷的到来。 李汶水的玉菊园院落最大,所以四姐妹就选择在这里。 李伊水害怕新来的嬷嬷给她们姐妹们下马威,早就将跪的容易带着腿上,连三个姐姐也每人送了一副,现在全都绑在腿上,只是用裙子遮住不显罢了。 明月带上跪地容易后。来回转了两圈。毕竟腿上绑上东西感觉不舒服:“你说地那些教导嬷嬷真地那么厉害?”明月还有些不信。毕竟她没有见过张家姐妹学规矩地情景。“那是当然。不信你可以问问汶水和沉水。那可是当年我们亲眼见到地。”李伊水将自己地跪地容易又检查了一遍。防止它们半路上掉下来。要是真地搞出这样地乌龙。那这个笑话就闹大了。 明月看向李汶水和李沉水。两姐妹都深深地点点头。表示认可李伊水地话。 明月见状不免也紧张起来。李伊水见周嬷嬷还没有来。自己都吓成这个样子了。感觉不好。便宽慰大家道:“表姐跟我保证地。她会找一个性情温柔地嬷嬷地。再加上我们不用选秀。自然不像表姐们那样地要求严格地。”其实这些话李伊水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只是期望那个嬷嬷不要像要求秀女那样要求她们。 见到翠萧领着一个虽然衣着普通。但是却有着一股沉稳气势地老嬷嬷走了进来。姐妹四个赶紧站起来。 翠萧将四人一一向周嬷嬷做了介绍。 等到翠萧走后。周嬷嬷对着面前地四位姑娘说。“你们地情况我已经听国公夫人讲过了。刚才也见过了张太太。她对你们地要求很简单。除了提高你们地女红外。就是规范你们地言谈举止。使更像大家闺秀。所以我对于你们地要求并不高。”听到这一句话。几人先松了一口气。 “你们现将你们会的给我做一遍,让我先了解你们地情况。”周嬷嬷吩咐道。 李伊水等人不敢怠慢,赶紧拿出自己平时绣的荷包来,让周嬷嬷看。周嬷嬷见李沉水绣的最好。其次李伊水,李汶水。最后是明月。 明月当丫鬟的时候在李沉水的院子里呆了几年,跟着李沉水学过一点刺绣,但是毕竟没有系统学,加上她平日里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因此,她的荷包成了四人当中的垫底的了。 周嬷嬷没有表示任何意见。 接下来就是厨艺,四人都到厨房里做了一道自己拿手的菜,这一次,李伊水和明月地是最好地,李汶水和李沉水做的一般般。 周嬷嬷又问几人都擅长什么,听到李汶水说自己擅长绘画地时候,让她将自己早先画的拿出来,李伊水想到自己平时除了练习这些,就是调制美容护肤的东西,那个属于妇容里面的,应该不算吧。 见周嬷嬷问到自己,李伊水摇摇头,说自己没有其他的擅长的了。 周嬷嬷问了一遍,将李家四位小姐的情况都摸清楚了,便开始宣布自己的教导计划。 周嬷嬷接着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有一个时辰你们到这个院子里来练习我教的东西,其他的时间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但是我会轮流跟在你们身边的,只是你们做了什么不雅的动作或者是说了不适易的话,我就会随时提醒你们,直到你们将这些当成了习惯,到那时候,我自然就不再管你们了。” 四姐妹听了并没有觉得周嬷嬷的话苛刻。 训练很快开始了。 一个时辰后,李伊水和李沉水明月离开了玉菊园。 “伊水,这就是你说的性情温柔的嬷嬷?”明月咬牙切齿的说。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厉害啊!”李伊水赶快躲闪,其实刚才她们在玉菊园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就算是明月的那一拳打过来,也没有多大的力气了。“不过,幸亏她这四天是轮流跟着我们的。汶水姐姐最倒霉,第一天就轮到她,看来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啊。” 李沉水看了一眼妹妹,“其实嬷嬷对我们严厉一些也是为我们好,玉不琢不成器,要是真地能像张表姐那样。我宁愿吃这样的苦头。” 李伊水这才想起她跟弘时的事情,怪不得她会这般想,也难怪她刚才学的最认真。 房间里,李汶水见紧跟在自己身边的周嬷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周嬷嬷,你能不能先歇一歇?”李汶水终于受不了了,猛然转头问身后的周嬷嬷。 周嬷嬷面无表情地说:“转头要稳重。“唉呀----”李汶水忍不住呻吟出声。 周嬷嬷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太难看。” 李汶水在屋里转了几圈。无所事事,终于,周嬷嬷主动开口:“你可以当我不存在。该干什么干什么。” 李汶水翻了个白眼,这么一个大活人,能够当成不存在么?更况且还时不时的出声提醒她哪里做错了。 李汶水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向来活泼的她被周嬷嬷弄得满腹怨气,想到李伊水三人走的时候一副解脱了的模样,心里更加不自在了,猛然想到“独乐乐,与众乐乐,孰乐?” 想到这里李汶水就起身去找自己的好姐妹了。既然是好姐妹,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共当,对不对? 待到李汶水赶到翠竹轩,得知李伊水已经到厨房去为大少奶奶做保胎汤去了,李汶水有些失望,见回答自己的丫鬟并不是经常见到的夏雨,而是另一个陌生地丫鬟,李汶水就问她的姓名。 “回二小姐的话。奴婢叫小喜。”小喜恭恭敬敬地回答。 “那夏雨呢?她干什么去了?躲起来偷懒?”最近好几次来找李伊水都没有见到夏雨,好像每天很忙似的。 “不是,夏雨姐姐另有小姐交代的任务。” 李汶水点点头,兴趣缺缺,看来只能去找沉水和明月同甘共苦了。 李伊水从厨房里出来,将煲好的香菇玉米粥送到了嫂子的房间里,回来的时候,顺便到母亲房间里请安。 张氏见女儿进来,招呼她近前。让翠萧拿出一封信。说是她父亲李洵刚刚送进来的,从徐州来的给李伊水的信。 李伊水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钱如玉写来地。 李伊水赶紧到旁边的桌子上去看信了,张氏便继续处理自己的事情。 钱如玉的信中先说已经收到了她的信,将她走后,她们那个诗会的情况简单的描述了一遍,信的最后提起了诗会上的才女殷芊芊。殷芊芊地父亲调入京城,他们家也将在八月份上京,殷芊芊知道她手中有李伊水的地址,特意跑到钱如玉家里问过,所以钱如玉认为殷芊芊来到京城后很可能会找李伊水叙旧,便在信的最末尾提醒了一下。 李伊水看完信,见母亲张氏正在安排徐州嫂子娘家派来的伺候自己女儿的婆子,便向母亲告退一声,回自己房间里给钱如玉写回信去了。 夏雨不在,李伊水只好自己研磨,正好小喜提水经过李伊水所在的窗户外,见状,便进来说,“小姐,我来帮你研磨。” 李伊水看到小喜,想到她这些日子很是本分,而且也没有仗着两人以前的情分推脱干活或者打压其他丫鬟,对自己派她干小丫鬟的活也没有怨言很积极的。 想到这里,李伊水便点点头。 小喜研好磨后,见李伊水提笔写信,就悄悄退了出去,继续提自己地水浇花去了。 李伊水想到母亲张氏担心地情况都没有出现,看来这个小喜还是一个可用的人,便有心将她调到身边,只是身边地工作都有人在做,一时半会还没有空缺,只能慢慢等了。 李伊水给钱如玉写的信里自然是将金织坊在京城的买卖兴隆的情况描述了一遍。几乎是引领京城时装的潮流,写到这里,李伊水将自己的山寨版地《金枝欲孽》服装设计找了出来,附在了信里面,告诉钱如玉这是京城里最新颖的服装样式,如果她感兴趣可以自己按照这个样子做。 李伊水正在写信的时候。夏雨从外面回来了,看见李伊水,急切的想说些什么,又不敢打断李伊水写信。 李伊水写到了一个段落,就停下笔,问夏雨:“从哪里回来的?是不是又有好消息要说啊?” 夏雨自然知道李伊水口中的“好消息”指地是什么,下意识的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 李伊水感到奇怪,这到底指的是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夏雨的奇怪举止。李伊水提笔继续写信,夏雨见了李伊水砚台里的墨不多了,赶紧帮着李伊水研磨。 终于。李伊水将信件写好了,摊放在桌子上等着纸上的墨晾干。就等着晾干后,装到信封里,父亲往徐州送信的时候一并捎带过去了。 推开窗户看了看,见周围没有人路过,夏雨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的想对李伊水说。 “小姐,我也探听到了关于李欢少爷的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今天夏雨地情况不大对头,该不会有劲爆的消息吧。 “我今天去找绿珠了。她原来是在李欢少爷院子里打扫庭院的小丫鬟,后来她找她舅母地侄女的表妹的干嫂子,也就是李华家的,调出了李欢少爷的院子,到后面去管浆洗衣服去了。” 夏雨说了一大堆亲戚关系,将李伊水绕晕了,直到最后说李华家的,才感到有一些熟悉,想了想。便明白说的是秦秋雨了。 “你别说这么远,快说她跟你打听到消息有什么关系?难道这次是李欢调戏她了,她为了躲色狼才想办法调出的?” “绿珠长得并不漂亮,李欢少爷怎么能够看上她呢?这也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找她的原因。可是这一次,我原本没有想到能从她口中打听出什么,结果她地一句话说漏了嘴。” “她说什么?”八卦火苗呼呼的往上蹿。 “她无意中说了一句,四少爷的院子不是人能呆的地方,我一听这句话,就知道她离开李欢少爷的院子肯定是有原因的。我就开始向她套话。绿珠可能是现自己说错话了,便坚决声称自己离开李欢的院子是因为自己的姐妹被李欢少爷吃豆腐。自然也不愿在他手下干了,才走的。” “我见她这般说了,也就没有追问,开始闲聊别地,直到她对我放松警惕。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特意准备了一小壶酒,跟她一起喝。” “你小小年纪还学会了喝酒?”李伊水听到了夏雨喝酒就感觉奇怪,自己的丫鬟千万别是一个女酒鬼吧。 “其实我只是喝很少的一点点而已,不过,小姐,喝酒虽然不好,可是确实容易办事啊。” “那你喝酒套问出来什么了?”李伊水急于知道下文,赶紧问。 “那个绿珠其实在李欢少爷院子里呆的好好的,李欢少爷虽然好色,但也看不上她呀,只是她在李欢少爷院子里听到过一些关于少爷和鸣棋的流言。” “鸣棋?”李伊水打断了她的话,仔细一想,便想到这个鸣棋是李欢的书童,跟夏雨一同进府地,不过,李伊水经常不去书房里,因此对李欢地这个书童并不熟悉。 “是的,就是那个鸣棋。”夏雨地脸有些红,磕磕绊绊的说,“有人说了少爷和鸣棋之间的一些不好的话,被李欢少爷毒打了一顿,后来就没有这种传闻了,绿珠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可是后来,她有一次在院子里捡到了李欢少爷掉的一个荷包,她想到李欢少爷素来严厉,就想着赶紧----赶紧给李欢少爷送过去,省得怀疑是她偷的。哪里知道,到了书房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绿珠想,可能书房里没有人,就想回去,哪知道刚走了两步,就听见书房里有声音,她好奇就偷偷看了一眼,哪知道----哪知道----” “别再说了,”李伊水已经将大致的经过知道了,剩下的猜都能猜出来,让夏雨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描述这些长针眼的情景确实不厚道,“你只需要告诉我李欢是跟谁在一起?鸣棋?” 夏雨紧紧闭上嘴巴,点点头。 李伊水愣了一下,却没有猜中的喜悦,好一会儿,才说:“那李欢没有现绿珠吧。” “没有,不过绿珠的那个荷包也一直不敢还回去。后来,她找了一个地方,挖了一个坑,将那个荷包埋了,就找人调出原来的院子。” 李伊水听了点点头,看来这个绿珠还是很会保护自己的。 嘱咐了夏雨这件事情再也不要跟别人提起,李伊水坐在桌前思前想后,想了半天也没有决定下来,见自己写的信早就干了,先将它放到信封里。 干完手中的事情,李伊水想到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情,还是向母亲汇报一番才好,想到这里,李伊水招呼夏雨留在院子里,自己出门去找母亲了。 第一百零八章 请示 周嬷嬷的教导方法虽然说是严厉,但是毕竟每天只是严厉一个时辰,还在李伊水等人的忍受范围,至于跟在身边,她走路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声音,而且,她跟在你身后的时候永远是在你的视线之外的。如果她不是时不时的看到李汶水等人出错而出声提醒的话,确实可以将她忽略掉。 周嬷嬷来到李府的第七天大时候是轮到跟着明月了,谁知道她突然间肚子疼起来了,还是李汶水有经验,仔细询问过她之后,知道她是月事来了,赶紧让小丫鬟准备一条长长的白色布巾,将乾净的碎棉布填充其中作成棉垫,并再三叮咛她这段日子可不能沾冷水,也不能吃凉饭。 李伊水知道明月的事情,想到距离自己月经初潮也不远了,便想知道在这个世界没有卫生巾,女人们都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便也跑到明月呆的兰心阁了解情况去了。 看到李汶水给明月准备的白色布巾和碎棉布,李伊水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听到李汶水说这些东西要重复使用的时候,李伊水的眉头立刻冒起了黑线。 这个时候,李伊水开始怀念起前世的卫生巾来,方便简单,干净卫生。 想到自己以后也要用这种东西,李伊水的小脸就垮了下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李伊水开始琢磨起了自制的卫生巾,材料自然还是白布巾和棉布,既然不能够一次性的,那就要在杀菌消毒方面做功夫。 这个世界有哪些杀菌剂呢?李伊水抱着脑袋想了半天,只想出来了一个“益母草”是一种妇科良药,而李伊水之所以能够记住这个名字还是因为有一种卫生巾的牌子就叫这个,而李伊水曾经和同事们争论过用一种中草药作为商标不合适,因此印象深刻。 想到这里,李伊水提笔写下“益母草”,又抱着脑袋想了半天。最终一无所获,只好让夏雨去买一些“益母草”回来。 夏雨买回来的“益母草”,李伊水亲自到兰心阁送给了明月,让她每次将布巾棉布清洗后,放在开水中并加入一些益母草进行沸煮,然后再晾干。以备下一次使用。李伊水也不知道益母草倒是是如何添加到卫生巾里面的,这是她能够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明月接过李伊水递过来的益母草,不以为然,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李伊水。 明月身后地周嬷嬷见多识广。加上王府里妇女保养自然另有一套。知道李伊水地方法是有好处地。心中感慨。没有想到最不起眼地李伊水反倒是一个蕙质兰心地人。自己一生识人无数。竟然看走眼了。见到明月并不相信。周嬷嬷破例开口多说了一句:“伊小姐说地方法确实要比平常使用地好。明月小姐还是按照伊水小姐说地做吧。虽然有点麻烦。但是身体健康更重要。” 旁边地李汶水和李沉水听了。也都好奇。“真地吗?那我们以后也按照这种方法。” 周嬷嬷点点头。不再说话。 季节渐渐步入春季。纳喇素琴地孕吐结束后。已经能够起床理事了。但是张氏怕万一。仍要她多歇息。 李伊水渐渐见识到了王府地嬷嬷。走路时悄无声息还只是第一步。当跟在身后地时候很容易让人忽略其存在。除非自己犯错被提醒。而且。通过一段时间地相处。现在李伊水等人已经跟周嬷嬷培养出来默契了。当她们什么时候有个不规范地动作地时候。身后地周嬷嬷并不需要开口提醒。只需要轻轻咳嗽一声。李伊水等人就能够理解周嬷嬷地意思。进而改正动作。 而让李伊水佩服周嬷嬷地是。如果轮到周嬷嬷跟随李伊水地那一天。就算是李伊水进厨房。周嬷嬷都会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任凭厨房里地烟熏火燎。在李伊水身后一言不。后来。李伊水为了减少周嬷嬷地麻烦。在周嬷嬷轮到她地那一天尽量不去厨房。周嬷嬷很快察觉到了。告诉李伊水不必管她地感受。一切都还是按照自己原先地生活。李伊水可以忽视周嬷嬷地存在。继续到厨房里做饭。但是有人却不能够这么办。 这一天,周嬷嬷轮到陪同李汶水了,李伊水在自己地房间里绣花,李沉水找上门来了。 “你想出门?那你就去请示母亲好了。”李伊水一边绣着花,头也不抬就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李沉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李伊水诧异的抬起头看着她,见她脸上出现一种祈求担心并存的表情,这种表情李伊水并不陌生,因为在徐州的时候,李伊水和李汶水偷偷跑出去逛街的时候,李伊水就经常见李汶水这般祈求李沉水的。 李伊水心中一动,想起来了弘时,寻思了一会儿,想到自己想溜出去偷偷玩的时候,李沉水多有掩护的,现在李沉水求到自己头上了,就觉得自己如果不管地话说不过去,可是在京城里不比徐州,李沉水想出门的话还是真的有困难。 “你跟汶水姐姐互换身份的话,这个周嬷嬷能够识别出来吗?”李伊水先问。毕竟这个可是当年她们偷偷溜出门的一**宝。 李沉水摇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周嬷嬷让我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起码,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认错我跟汶水姐姐。” 李伊水撇撇嘴,确实认不错,每天大清早,在她们姐妹们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开始跟在身边,寸步不离,这样,周嬷嬷只要记住她们姐妹的房间就行,哪里还能认错? 可是互换身份的这个险李沉水不敢冒,毕竟这些日子里来,周嬷嬷都是在仔细地观察姐妹四个地言谈举止,以便挑出不合时宜的地方,加上李汶水和李沉水性情差异很大,想必能够在一些细微地地方分辨出来双胞胎姐妹的不同。 想了想。李伊水说到:“既然没有办法偷偷溜走,不如就正大光明的向母亲请示,看看她让不让你出门。” 李沉水犹豫了一下,“这样恰当么?如果请示不成的话,让母亲起了疑心反倒是不好,不如。你先向母亲问问吧。” 李伊水扫了李沉水一眼,她这是什么意思,想把我当枪使,让我向母亲请示?出门地又不是我。 李伊水看到李沉水清澈见底的眼睛后,打消了自己的怀疑,唉,怨不得都说恋爱的时候,女人的智商都是负数呢。李沉水分明是一个沉浸于爱河的小女人,一心盼着能够早日见到情郎。哪里考虑到这些弯弯绕绕。 李伊水想到弘时那短暂地凄惨的命运,心中有些不忍,上次李伊水曾经问过李沉水。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和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但是极为短暂,她选择哪一个?李沉水选择的是后者。 既然是李沉水自己的选择,李伊水只能尊重,想到弘时二十多岁就英年早逝,李伊水很是惋惜,知道自己的姐姐的幸福其实只要十年甚至更短,想到这里,李伊水也觉得自己应该尽自己所能帮助李沉水。起码让她们多些相处的时间。 李伊水答应了李沉水地请求,但是想到自己巴巴的去求母亲让李沉水出门也说不过去,干脆,姐妹们都一块去,这样自己出面求母亲想必没有人会起疑心了吧。 李沉水当然没有异议,拍着胸脯保证她一定会说服李汶水和明月的,但是最关键地张氏要交给李伊水了。 李伊水听了暗笑,李汶水和明月早就想出门了,哪里用她来说服? 李沉水走后。李伊水想了想到母亲面前的说辞,便换了一身衣服往母亲的正房去了。 张氏帮李洵脱掉外出穿的大衣裳,递给旁边的丫鬟挂起来,又端起一杯茶放在李洵的面前,“老爷,谈得怎么样?” 今天李洵在内侄女婿善喜的带领下拜访了善喜的本家庄亲 庄亲王看在堂侄子的面上同意了将李洵地金织坊挂在庄亲王府的名下。 “真的?太好了,这下不怕他们来欺负咱们家了。庄亲王也真真是一个慈善人。”张氏双手合十,高兴的说。 “慈善?人家可不是白帮咱们的。”李洵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茶。 “那他要多少干股?”张氏便问,对于对方会要干股的事情。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四六分成。” 张氏松了一口气。“还好,在徐州的时候。光往那些官老爷家里送的就能达到三成,虽说现在单给庄王府送四成,但是其他地孝敬就不用了,算起来也并不太亏。” “你想的太好了,你以为是我六他四啊?”李洵站了起来。 张氏愣了,“难道不是?”突然结结巴巴的说了起来:“难道----难道庄王府要六----六成!” 李洵点点头:“其实这还是看在侄女婿的面子上要的少了,而且我打听过其他人家,像我们家这种情况的京城有很多家,他们大多是向上面孝敬七八成,而且,庄亲王说了,只算我们在京城金织坊的收入,江南的那一块他是不会染指的,这样比较下来,庄亲王还真是算得上慈悲。”李洵无奈地说,京城比他想象地还要难以立足,想当年他还嘲笑路风音呢,信心满满的到京城做生意,结果灰溜溜地再回到徐州,想到路风音在徐州经营的车马行并不在李家的金织坊之下,李洵对未来充满了担忧,毕竟路风音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啊,看来以后要小心谨慎行事了。 李伊水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说服母亲,可惜她准备的台词都没有用的上,因为她没有想到父亲也在母亲的房间里。 李伊水见过父亲和母亲后,李洵便问她来有什么事情。 李伊水脑筋急转,说出来的话就变了,“父亲,我见这天气,想和几个姐姐到街上走走,看看别人都穿什么春装,回来也好和明月姐姐设计几款春装,用来咱们金织坊下一次推销。” 李洵原来听到李伊水想要上街的时候,面露不悦,听到后来,原来是女儿想为了金织坊设计新衣裳,不悦就消失了,想到自己要给庄亲王分去六成的利润,收入想必大跌,可是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正是应该踏下心来好好挣钱的时候,这个女儿就来为自己分忧解难了,自然很是欣慰,便一口答应了李伊水的请求,并叮嘱李伊水社会上的不平事情多的去了,千万别学李汶水的仗义,将自己陷入危境,并让张氏多派几个人保护她们。 李伊水见父亲这般关心自己,而自己却帮李沉水欺骗他们,心中很是不安,赶紧谢过了父亲,向母亲告辞后,李伊水退出了正房。 回去的路上,李伊水暗暗誓,一定要好好回忆后世的清宫戏的服装设计,将它们画出来,好让自己家的金织坊生意更加蒸蒸日上。 李洵歇息了一会儿后,让张氏找出一件家常的衣服换上,便要到金织坊去,至于去见庄亲王爷的时候穿的这件大衣裳让张氏收起来,预备日后有什么重要的大人物或者正式的日子的时候在穿。 等李洵出门后,韩嬷嬷将屋子里的小丫鬟都屏退,见房内没有人,仍小心翼翼的到门外看了看,才到张氏面前小声的说,“太太,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您为什么不提那李欢的事情呢?难得老爷心情沮丧失落,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再来可就不容易了。” “我原本也想说来着,只是后来见伊水这个丫头跑过来了。”张氏看了看韩嬷嬷,这些年也多亏有她能够说说自己的心里话,也在全心全意的为自己打算。 “可是后来伊水小姐不是走了么?那个时候您再说也来得及啊?” 张氏摇摇头,“是看到伊水之后我改变主意了,难得这件事情伊水参与了其中,我正好借此机会让她好好学一下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免得她日后吃了亏,既然这样想,李欢的这件事情就要做得漂亮,让李欢翻不了身,也让伊水多学一些,今天这个机会放弃虽然难得,但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放弃了也不可惜,以后的机会再慢慢找总会有的。韩嬷嬷默然了,对于张氏为女儿的付出她不能说什么,但是心中还是惋惜今天的这个机会。 第三卷第一百零九章 弘恩 李伊水顺利的拿到请示出门的允许,让姐妹几个都很是高兴,明月更是抱住李伊水,向她一个劲的保证自己一定会多多设计几套好看的春装的,决对不会让李伊水为难的。 李伊水见明月将这个任务大包大揽了下来,也放了心,自然不会去卖弄自己那半吊子水平了。自己毕竟是在父亲面前保证的,加上这件事情关系到自己家的收入,李伊水还是很上心的。现在有了明月这个服装设计的天才的保证,李伊水可以预见到今年春天自己家肯定又是财源滚滚的了,说不定今年过年还会有一个大红包的! 周嬷嬷听到四姐妹准备的出门计划后,眼睛往四姐妹身上扫了一遍,李伊水感觉到周嬷嬷的眼睛仿佛能够看穿自己的心理,心虚的低下了头。 周嬷嬷看到姐妹四个一溜的站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心里既好气又好笑,难道这点小手段就想瞒过自己,不过想到这四姐妹这些日子也是大有长进,学习吗,讲究的是劳逸结合,让她们放松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想到这里,周嬷嬷便开口说:“既然太太准许你们出门了,我这个老婆子就不跟着你们去碍眼了,不过,虽然我不在你们身后跟着,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只要出了李府的大门,你们代表的就是李家的脸面,是你们父母的家教,你们好自为之吧。”说完,周嬷嬷头也不回的回自己的院子里了。 李家四姐妹出门用了两辆车子,李汶水和李伊水坐在前面的那辆马车上,李沉水和明月带着两个小丫鬟做后面的一辆马车,夏雨自从绿珠口中得到李欢的那件事情后,就再也不愿意打探李欢的事情来了,生怕又听到什么让自己恶心的事情来,这次,她便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一同出门了。 姚之洛由于账房的事情忙,并没有跟着李伊水她们出门。张氏另派了两个小子跟着马车,加上两名车夫,并嘱咐她们千万别去偏僻人少的地方。 明月现在越来越淡装素雅了,就连李伊水都开始用胭脂水粉装扮自己,可是她还经常是素颜朝天,平素喜欢穿淡雅地衣裳。有一次李伊水无意中说了一句“你穿淡雅的衣服更显得出尘脱俗。”明月就将自己的素色衣服全都收起来,换上了大红大绿的衣裳。按理来说,红绿配,是穿衣的忌讳,偏偏穿在明月身上显得格外鲜艳抢眼,让人移不开眼睛来。 李伊水知道明月的心思后,帮她出了一个主意:一滴水放到大海里才是最不显眼地,要想做到不引人瞩目,莫过于不突出。你看着别人都是穿着什么流行衣服,自己也要这般打扮,想来可以起到一定的效果。 明月听了李伊水的话。换上了自己设计的那些女装中的一套,这正是今年京城最为流行的衣服,走到路上走不了几步就会碰到撞衫的,而且,脸上也画了妆,不知道是她手艺不好,还是有意为之的,脸上抹了厚厚的白粉,加上画地眉毛粗粗的。显得整个人像是一个刻板的木头人。 这样一来,一行四人组中最亮眼地就不是明月而是那对双胞胎姐妹花了。 弘时与弘暄已经在与李沉水约定的地点等待了,弘暄见明月这般化妆打扮,很是失望,虽然知道在厚厚的白粉下面是一张堪称绝色的脸,但是毕竟这张厚厚的白粉做成的面具阻碍了他观赏美女,看起来并不养眼了,向明月建议了几次让她恢复原来的打扮,被明月拒绝后。对于向明月献殷勤的热情也丧失了几分。 弘时请大家去吃水煮鱼。这正和了李伊水地心思。对于弘时地印象也好了很多。 由于弘时和弘暄都没有表明身份。李汶水和李沉水只是都将他们当成富贵人家地子弟。李伊水心知肚明。但是也没有拆穿。陪着他们一起演戏。 吃完饭后。就是逛街。李伊水看着马前鞍后地弘时和弘暄两位皇孙。心里忍不住开始yy。自己这算不算是跟皇孙阿哥称兄道弟。让一大票阿哥格格们围绕自己团团转。像那些清穿女一样。话说其实自己就是个如假包换地清穿女啊。既然如此。那些清穿女地待遇想必自己能够享受到地。 李伊水开始回忆自己看过地清穿文中清穿女都是享受什么样地待遇地了。待遇一:一大票皇子阿哥围着团团转。纵然收到冷眼。也对其痴心不改。谁让爱新觉罗家出情种呢? 嗯。李伊水打量着面前地两个皇孙。一个明显对李沉水感兴趣。另一个在明月拒绝洗掉脸上地脂粉后。明显对这一行六人失去了兴致。目光来回打量这街上走地大姑娘小媳妇。从中寻找养眼地。无视无视。李伊水将这无视掉。 待遇二:与那些皇帝们产生感情纠纷。上演一出爱江山更爱美女地煽情戏码。 李伊水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穿越成董鄂妃,没有穿越成年羹尧的妹子,没有穿越成……,现在康熙已经是入土半截子的人了,李伊水自然将他排除在外;雍正太老!儿子弘时都比她们年纪大,而且这个弘时还不是长子,仅仅是第三子;乾隆太小。啥?你说李伊水咋知道乾隆年纪小的?刚才在吃水煮鱼的时候,弘时亲口说地,他说他地四弟弘历是康熙五十年生的,今年五岁,而周岁只有四岁! “天要绝我也!”李伊水心中呐喊,终于再次认清现实,放弃了一切yy地想法, 看破红尘的李伊水自然对一切都兴趣缺缺,加上她原来就不引大家注意,倒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绪低落。 李伊水有气无力的跟着大家逛街,落在众人后面几步,李汶水看中了一个核桃雕刻而成的手链,六个串成一串,带着手腕上,倒是别有一番风味,李汶水在手上试了试,感觉不错。回头想找其他人给自己意见,看到李伊水落在后面,赶紧喊李伊水赶快跟上来,别走丢了。 李伊水心中感动,还是有人关心自己啊!赶紧上前两步,来到李汶水身边。 “伊水。你看这个手链怎么样?好看吗?”李汶水将那对核桃手链都带上,将双手伸给李伊水看。 “哇----太好看了,”李伊水抬起头来,“不过,跟你这身打扮不相配,要是你换一身穿着的话,带上这串手链,想必很好。” “那就买下,以后留着把玩也是挺好的。”李汶水倒是很爽快。关键是刚才她问过摊主了,知道这核桃手链不过是十文钱。 李伊水开始蹲在这个摊位前开始挑选起东西来,这个摊主摆放的东西都是乡土气息很浓厚道。李伊水怀疑这些东西都是摊主自己家出产的,自己加工而成的。 李伊水也挑选了几件,放到跟着自己来的自家地两个小子提着的包袱中,扩充了自己的血拼战绩。 李伊水和李汶水付了帐,正待要走,突听得一声清脆的孩童叫唤声,“三哥----”一个粉雕玉琢的孩童飞奔过来,一头扑在弘时的怀里,紧抓住弘时地衣袖不放。 李伊水听到耳朵里。两只眼睛开始冒小星星,难道这就是未来的未来的乾隆皇帝? 果然,弘时弯下腰,抱住这个孩童,笑道:“弘历,还是这么调皮?又是弘恩哥哥带你出门的?” 果然不亏为“十全老人”弘历啊!李伊水盯着他仔细打量,虽然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太正,不过已经显示出文武双全的,你看他扑向弘时的动作。那般利索,弘时想伸手摸摸弘历的脑袋瓜子,想来龙头能够是人随便摸得吗?果然弘历偏开头躲开了,不过,好像----好像他偏开的幅度大了一些---- 李伊水不忍目睹,赶紧将眼睛紧紧闭上。 果然----“哎呀----”一声,弘历打了一个踉跄。 弘时赶紧扶住他:“这么大的人了,站都还站不稳!” 李伊水地天地一片黑暗! “弘时,你不帮我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李沉水的软软的声音传到了李伊水地耳朵眼里。不过她还是毫无反应。 “这是我四弟弘历。这位是我堂弟弘恩。”弘时介绍道。 “你的兄弟和堂兄弟还真不少啊!那天遇见的那个好像也是你的堂弟。” “其实我的兄弟还是少的,我的----大伯家的孩子才叫多呢。” “哦----” “弘恩。弘历,这几位是我和弘暄在灵光寺认识的----朋友!她是李沉水,这位跟她长得一模一样地是她双胞胎姐姐李汶水,这位叫明月,这位是李伊水。”弘时向自己的兄弟介绍道。 李伊水虽然正在处于游魂状态,但是听到有人说“李伊水”三个字,还是打了一个激灵,立刻回魂了。 反应过来的李伊水见弘时正在向一个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长得明显有爱新觉罗家特征的帅哥介绍自己,李伊水条件反射般朝他绽开一个如花的笑靥。 “你好!”李伊水笑得很甜,这些人都是大小boss,李伊水瞟了一眼弘历,嗯,这个小太正虽然年纪最小,可是却是将来的最大的boss,李伊水决定从现在开始跟他搞好关系。 弘恩自从见到弘时的时候就注意到旁边呆的穿蓝衫红裙地女孩子,他不认识那个女子,但又觉得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了,是去年在“一香阁”和天宁寺先后两次见过。弘恩的心底泛起了一丝笑意,自己跟她还真是有缘啊,一年多前,连着两天偶遇到同一个女子,原以为缘分就到这里了,没有想到还能够再一次见面。 见弘时向他介绍,弘恩笑道:“我见过你。” “是吗?我怎么不认识你?”李伊水仔细的看过他,搜索了自己的记忆,确定从来没有见过他,看这个弘恩的模样,又不像是登徒子借故搭讪,自己虽然没有明月那样的美貌,可也算是长得俏丽了。至少不是在大街上让人经常误认的大众脸谱啊。 难道是真的认识,而自己忘记了? 弘恩笑道:“现在认识也不迟。” “那你在什么地方见过我?”李伊水问道。 “嗯,是在去年在天宁寺避雨的时候见过。”弘恩想了想,说道。 李伊水想起自己第一次跟张氏来京城地时候,好像逛了很多地方,但是到底有没有去过天宁寺。李伊水还真是记不清楚了。 不过,记不记得已经关系不大了,因为不一会儿他们已经熟悉了。 “你跟弘时是堂兄弟,那你父亲行几啊?”李伊水侧面打探弘恩地身份。 “我父亲排行十二。”弘恩并不知道李伊水已经知道弘时等人地身份,倒也老老实实地回答。嗯,李伊水想起这个十二皇子好像是被苏麻喇姑抚养大的,是少数没有参加夺嫡的皇子之一,李伊水放心了,不过。弘恩的下一句话差点让她直接跌倒在地。 “弘暄是我十伯的儿子,弘时是四伯家地。”弘恩可能是怕李伊水没有清楚,将弘时和弘暄的来历有告诉李伊水了。 弘时是四四的儿子。这个李伊水知道,可是弘暄怎么能是十阿哥的儿子呢?十阿哥不是八爷党吗?现在八爷党倒台,十阿哥应该加入到十四爷那一边,跟四阿哥作对才对,可是,看样子,弘时和弘暄的关系还是很好的? 李伊水打量着弘时和弘暄,心中疑惑不解。 弘恩看到李伊水的异样,悄悄问她怎么啦? 李伊水摇摇头。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将会不止一个人起疑心,强迫自己将所有的疑惑不安压下心头,先应付在场的几个人。 李伊水地目光转向弘历,还是这个乾隆皇帝好,现在正在乖巧的跟在弘时的身旁,李伊水看他肥嘟嘟地脸蛋,充满了想捏他一把的冲动。 想到这是为了的大boss,李伊水不断的警告自己:冲动是魔鬼。可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给自己未来找麻烦。 看着小太正的弘历,想到年近四十的雍正,再想一想没几年活头的康熙,李伊水感慨自己的清穿女道路真是坎坷。李伊水原来胡思乱想地心渐渐冷静下来了,慢慢扯出一个自嘲的笑,人是早认命不想了,怎么真的看到这些人又费起这些脑筋来? 热闹的大街上,人群来往,不过。几个人身旁有护卫们跟着。倒也并不担心出什么不测。 李伊水摆正了自己的心态,放下了纠结在心中的有的没的。也开始享受逛街的乐趣了。 逛街果然是放松心情地好方法,有人陪着逛街更是,如果陪着逛街的是一群漂亮的帅哥,而且还是身份尊贵的皇孙阿哥的话,并且这皇孙阿哥还帮你掏银子付账,马前鞍后的效劳,想必会爽到极点! 现在李伊水正在享受着这极其爽快的事情。 转过了一个街口,迎面走来的人让李伊水感觉很是熟悉,李伊水望着他,仔细想着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那个人看见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一行人的时候,面部表情一僵,随即低下了头,准备赶快走过去。 这一个微小地动作被李伊水看在眼中,更加确定李伊水地怀疑了。李伊水低声问身旁的弘恩和弘时,“你们是不是认识对面地那个穿靛青色衣服的小子?” 弘恩和弘时都望向对面低头走过来的人,随即摇摇头。李伊水确定了对面的这个人认识自己了,可是自己为什么不认识他呢? 李佑望着对面走来的四男四女,自然认出了都是什么人,弘时弘历弘暄和弘恩四位皇孙阿哥虽然他没有见过真人,但是三师伯为了让他在十四阿哥府里卧底顺利,自然将皇帝家里的重要人物的画像都给他看过,在加上这些人走在一起,李佑自然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可是李佑没有想到跟四位皇孙阿哥走在一起的居然是李伊水和李汶水李沉水姐妹三个。 前一段日子,李佑没少到李府门前盯梢,自然见过李家三位小姐进出门时候的情况,对于李伊水,李佑还是有一些印象的,而对于双胞胎,李佑只是记得家里有这样两个人,至于相貌,还是在她们出门的时候,李佑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是李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的。 看着与记忆中差别很大的三个姐姐,李佑从来没有想到还有一天会遇到和她们迎面走来的情况,李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躲开,但是转而想到自己早就不是八年前的四岁小孩子了,她们未必能够认出自己来,更何况在李家自己也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了,就算是他们看着自己面熟,又有谁会把自己跟一个死人联想起来呢? 想到这里,李佑强忍着自己想要躲开的念头,硬是保持着原来的路线姿势继续向李伊水等人的方向走。 看到李伊水扫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一些疑惑,李佑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的低下了头避开李伊水的眼光。 她似乎跟旁边的男子说了什么,李佑管不了这些,只想加快脚步赶紧从她们身边走过去。 快了,只差四五步了! 嗯,已经到他们身侧了! 好,太好了!终于走到他们身后了,李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走出了李伊水等人视线的李佑忍不住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眼却让李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李佑的这一回头正好看见了扭头看向他的李伊水。 “李佑----”一声呼叫终于从李伊水口中传来,李佑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ps:求推荐、收藏、粉红票!!! 第一百一十章 八卦 李伊水确定自己见过迎面走来的男孩,甚至还很熟悉,像是只要张口就能叫上来那个人的名字,可是偏偏名字到了嘴边却又忘记了。 看着那个人越走越近,甚至从身边走了过去,李伊水的熟悉感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厚。 李伊水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人的背影,也许是这些日子李伊水在焦虑李欢的事情,对幼弟李佑很是怀念,从背影看着那个人的走路姿势倒是很像李佑,而李佑的这一扭头,李伊水福来心至,脱口而出:“李佑----” 话喊了出来,李伊水自己都惊呆了。 先打破僵局的就是李汶水,她听到李伊水的话,转过头来,笑道:“伊水,你在说什么呢?谁是李佑?”李汶水边说,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僵硬了,“你说的可是我们弟弟李佑?”李汶水顺着李伊水的眼光望过去,看到前面的那个十来岁的小子。 这时,李沉水那边听到动静也都转过头来,打量着李佑。 李汶水的话却给了李佑足够的缓冲时间,想到自己现在正是身负重要任务,根本不是处理自己私事的时候,李佑强自镇定,坦然面对好奇的众人,“请问,姑娘您刚才是在喊小的吗?” 李伊水愣了,面前的这个人脸上倒是有几分李佑的影子,可是这般冷漠淡然跟她印象当中的那个喜欢跟在她**后头的小弟弟有着很大的差别,现在连李伊水都拿不准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弟弟李佑。 可是自己家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又有没有办法跟一个路人说,自己总不能拉着人家说:“你是不是我那个已经去世的弟弟?虽然别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我知道他其实还没有死,而且你跟他长得很像,年纪也差不多,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人家不骂自己神经病才怪呢? 李伊水不理会李汶水和李沉水疑惑的眼光,望着这个自己叫住的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请问,您是不是叫李佑?” 李佑笑道:“这位姑娘恐怕认错人了,小地名叫庄云,是十四爷府上的小厮,平日里大家都叫我小云子,并不是什么李佑。” 看着眼前无懈可击地酷似李佑地男孩子。李伊水终于没有说什么。“可能真地是我认错人了。” 李佑终于悄悄松了一口气。冲着几个人点点头。就扭头走了。 这一次李佑不敢再回头。一直走出这条巷子。直到周围再也没有人。李佑才靠着墙。支撑着自己软地双腿。勉强自己立起来。 回想刚才地那一幕。李佑地心真地想从胸膛里蹦出来。好久才恢复过来。 想到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天地会地重要任务。李佑不敢耽搁。赶紧往十四阿哥府赶去。 李伊水还在望着刚才地那个自称庄云地酷似李佑地人都背影呆。李汶水拉了拉她地衣袖。“妹妹。那个人已经走了。别呆了。再说李佑弟弟早就死了好多年了。不过是跟刚才那个人有点像罢了。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地。” 李伊水恋恋不舍地挪动着脚步。 弘时等人见了这场变故,便追问缘由。李沉水将她幼弟李佑自幼夭折的事情说了,弘时等人听了非常感慨,毕竟相对于寻常人家,他们皇家夭折的孩子更多,对这种事情更是深有感触。 而李家也是有二子李谷和幼子李佑夭折于天花上 李汶水提到天花地时候,突然想起李伊水所说的用牛痘治疗天花的事情来,就随口提了起来:“不过我们都已经种了牛痘,倒也是不担心这种事情了。” “牛痘?”弘时疑惑道。 李伊水想到姚之洛提到的朝廷忌讳牛痘的事情,生怕李汶水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赶紧转移话题,“刚才的那个人说他是十四阿哥府上的,那个十四阿哥可是德妃的儿子?” 李伊水说了一句废话,谁让她一时着急实在想不出别地。 “是啊,”弘时点点头,毕竟十四阿哥和他父亲是同母所出。 “说起十四阿哥,我倒是想起最近的一些流言来了。”一旁的弘暄突然笑道。 “可是关于那个李侧福晋的事情?”弘恩接着弘暄的话,“这件事情这几天在京城里面传开了,可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 李家四姐妹这些日子都是在跟周嬷嬷学规矩。对于外面的事情没有留意过。这个时候自然不知道弘暄和弘恩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李汶水赶紧追问弘暄倒底是什么样的八卦新闻。 李伊水见话题从牛痘身上转移开了。心中松了一口气,至于什么十四阿哥家的李侧福晋地事情她却是不太感兴趣。 松了一口气的李伊水扭头的时候看见弘恩正对着她,心里明白刚才弘恩也是注意到她想隐瞒某些事情,故意帮着她把话题扯开,不由得心中感激。 李伊水虽然开始对弘暄说的八卦不感兴趣,但是弘暄开口说了几句就马上引起了李伊水的关注。 “十四阿哥府上的那个李侧福晋的是山西巡抚李涛英的女儿,是在康熙四十九年选秀的时候留牌子指给十四爷地,可是最近京城有些传言说是这个李侧福晋其实并不是李涛英地女儿,不过是一个养女罢了。” “养女跟女儿不也一样吗?明月还是我父母亲收到义女呢?李家出了这么尊贵的养女,她父亲母亲也是光彩地啊!”李汶水不以为然的说。 李伊水直翻白眼,弘暄目瞪口呆,这才想到李家不过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又是汉人,不懂这些也算是正常的,少不得又花费口舌将参加选秀的一些常识向她们讲解一下。 听得最认真的是李沉水。 听完之后,李汶水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才确实是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李侧福晋!李伊水心中暗想。这个李侧福晋岂不是容泽格格的生母,她倒是挺嫂子谈起过这个人,在十四阿哥府上很是骄纵,连嫡福晋也不放在眼中,被完颜福晋给了几顿排头,现在在完颜福晋面前还稍微恭敬一些。完颜福晋已经免了她请安,省得看到她就心烦。嫂子这段日子因为怀孕很少出家门,连带着她们地消息也很孤僻了。 “前一段日子,有一家父子二人来到京城,说他们家女儿妹妹因为家里没有钱,被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后来他们攒够了给女儿赎身的钱,打算将女儿赎出来,却得知那家人已经将女儿卖掉了。” “可能是父女情深吧。这个父亲从那主家得知女儿的下落,千里迢迢的跑到山西去找女儿,一直找到李涛英家。听说李涛英家收养了一个女儿。时间地点年龄都对得上,他们找来一个机会见到李家的那个养女李琳,可惜并不是他们的女儿,” “他们原来很失望,想就这样回家,哪里知道无意当中让一个李家地婆子看到他们家的女儿的画像,说这不是李家的大小姐吗?这一句话,让李家父子起了疑心,后来找到了一个在李家呆了多年的老嬷嬷。才打听到李家用养女代替亲生女参加选秀的事情,李家父子找到李涛英家,可惜人家根本不认帐,他们只好找到京城,打算先看看那李侧福晋是不是他们家的女儿,可惜到京城这么多天了,十四阿哥府岂是那么好进的?他来到京城很多天,都见不到女儿,只好在酒肆茶楼宣扬这件事情。希望女儿能够来找他们。” 李沉水听得津津有味,见弘暄听了下来,赶紧准问:“然后了?” “然后就没有了。”弘暄一摊手。 李汶水和李沉水明月将弘暄说的这件事情当故事来听地,自然是听得津津有味,可是旁边的李伊水却听得胆战心惊的,虽然她看过不少类似还珠格格这类通过冒名顶替参加选秀地清穿文,刚刚穿越的时候,她也还幻想着既然连穿越这般狗血的事情自己都能碰到,说不定还会遇到像还珠格格那般的运气。可是在清朝待的这些年。她也是通过不断的打击,渐渐放弃了自己当初的可笑想法。纵然偶然yy一下,但是日子该怎么过还是得怎么过。 没有想到现在却听到了这般劲爆的消息,不管是真是假,这个消息想必够轰动京城的! “真地还是假的?”明月也比较关心这件事情,这一路走来,她一向对弘暄不假辞色,现在也开口准问起来了。 “当然是----” “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外,谁能够说的准呢?况且那对父子也根本没有见到了李侧福晋,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李侧福晋是真是假估计除了她自己知道外,没有人知道了。”弘时打断了弘暄的话,边说边看了弘暄一眼。 “应该还有李侧福晋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也肯定知道真相。”李汶水补充道。 “那个李侧福晋是真是假不知道,不过出了这种事情肯定对她的名声有碍,毕竟是无风不起浪,事出有因的。”李伊水也插了一句,说实话,如果那个李侧福晋是假的的话,她会更佩服地。 想一想,一个因为家境贫困被父母亲卖掉的女孩,竟然能够到旗人家顶替正牌子的小姐参加选秀,而且还被选中了,指给了皇子阿哥,这种只有在戏文中才有的狗血情节,竟然在现实中上演,那这个女孩的经历拍成电影想必会大卖。怪不得人们常常说,艺术是来源于生活的。 李伊水反倒是更想见见那个李侧福晋了。 李伊水四姐妹就开始讨论这个李侧福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讨论了半天,没有商量出来一个结果,李汶水和明月认为这个人是假的,而李沉水坚持认为李福晋是真地,看到自己势单力微,赶紧拉着还在中立地李伊水,“伊水妹妹,你觉得呢?你觉得这个李福晋是真的还是假地?” 李伊水原本不想对这件事情表评论,尤其是还当着四位皇孙的面前。所以刚才缩到了后面,可是现在李沉水点着名字叫她,她就不好意思不开口了,“其实现在我们说这个李福晋是真地假的都没有用,这件事情,朝廷必然会有人去查的。如果是假的的话,朝廷想必不会让这个李福晋逍遥自在,但如果李福晋是真的李涛英地女儿的话,那么那对父子想必会倒霉的,所以,我们只要安心的等待一段日子,想必结果就会出来了,何必自己在这里猜来猜去的费脑筋呢?” “这只是我们私下讨论一下,不用那么郑重其事吧。就说说自己的意见,你看现在她们两个人站到了一块,你可要帮我!”李沉水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了强烈的祈祷。 李伊水心中一动。这个评论好像不是单纯的评论,弘暄这般讲述地时候已经明显在暗示这个李福晋是假的,李汶水和明月作出这个判断很正常,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李沉水这般坚持李福晋是真的到底是为什么呢?李伊水地眼角扫到了弘时,心中一动,恐怕是李沉水已经知道了弘时的身份,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将自己带入李福晋这个角色中,就算是理智知道李福晋是假的。但是内心仍然希望这件事情能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吧。 李伊水摇摇头,“我还是觉得这个李福晋有问题,那对父子既然敢在京城这般宣传,必然是有些把握的,要不然,这个罪名一旦落实,就是污蔑皇亲国戚的罪名,想来他们不会担待这种风险。” 想到这里,李伊水心中也想到了恐怕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人操纵者呢?不会就这样轻易了结。只是不知道出手的是哪一位皇子? 想到这里,李伊水瞥了一眼旁边的四位皇孙,呃----,弘历不算,是三位皇孙,见他们正在相互谈笑,没有任何异样,李伊水这才想到,这些皇孙阿哥从小都是长在勾心斗角中的。想必将喜怒不行于色早就练到家了。岂是能够让自己看出来地? 想到这里,李伊水就不再多费心想了。 李汶水见到李伊水最后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很是高兴,而李沉水却不受这个的影响,“结果到底是什么还要等朝廷的调查出来才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 等到走到李伊水家所在的巷子的时候,李伊水李汶水李沉水和明月就和弘时四人分开了,原本弘暄还想将她们送到家门口,可惜明月不理会他,第一个钻进了马车,李汶水只好跟着上了马车,最后上车的是李沉水,不知道她跟弘时说了什么,才恋恋不舍的进了马车。 等四姐妹的马车走后,弘恩看看天色不早了,就将弘历交给弘时,自己也告辞了。 弘时等弘恩走后,让人将弘历带到马车上,自己在旁边开口对弘暄说:“我地好兄弟,你要宣扬十四叔的李侧福晋的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只是现在毕竟最终的定论还没有出来,你们也不必着急给那个侧福晋定下这个罪名,坚持她是冒名顶替的,要不然,被有心人看到了,恐怕会怀疑这件事情背后是你们在操纵的了,到那个时候,岂不是自惹麻烦?” “我是见着姐妹四个都没有听说这件事情,想要卖弄一下吗?却忘记了弘恩也在场。还好是哥哥你提醒了我,以后兄弟不会再这么大意了。再说,我以为家里在酒肆茶坊宣传的够多的了,没想到这里家姐妹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回去之后还要好好地骂他们一顿,一定是他们偷懒地结果。” 且不提弘时兄弟是怎么议论这个李福晋的,李汶水姐妹四个回到家里还在继续讨论着这个李福晋,毕竟,不管结果是哪一种,她地经历也可以说得上是波澜起伏的了,李伊水想到这个十四阿哥曾经距离皇位一步之遥,被四阿哥从他手中将皇位夺了过去,而今天弘时在说到这个李福晋的时候也似乎欲言又止,难道这个还跟四阿哥有牵连,上演一出兄弟夺储兼夺爱的级八卦剧?李伊水的八卦的心插上了联想到翅膀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揭李福晋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未必就是八爷党的人,还有可能是四阿哥的仇人,李伊水又觉得不太对,毕竟四阿哥宠爱年侧福晋这件事情在京城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可是这样的话,弘时的表情又能怎么说呢? 李伊水想了半天,没有结果,毕竟这一切都是靠猜测的,这皇家的事情最难说了,有的时候敌人未必是敌人,朋友也未必是朋友!不,不,错了,是敌人一定是敌人,但是朋友未必是朋友。 想到这里,李伊水没有兴致想那个李福晋的事情了,最多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来听听,等到过一段日子的结果出来,不管是什么样的,想必京城中的人有了很多话题可以谈论。李伊水做了一会儿运动,刚想入睡,夏雨没大没小的跑了进来,“小姐,小姐,出了事情!” 李伊水一惊而起,“什么事情?” 夏雨跑到床边,凑到李伊水身边说:“是李欢少爷院子里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逆子 李伊水听了夏雨的话,再也躺不下去了,披着衣服坐了起来,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却不见东跨院有什么动静,回头看向夏雨,却见她脸色苍白。 “你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了?”李伊水问道。 “李欢少爷院子里出事情了----”夏雨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李伊水赶紧伸手轻轻抚摸夏雨的后背,“李欢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什么事情吓着你了?” 好一会儿,夏雨喘过来气,看着李伊水“哇----”的哭了起来,“小姐,死人了----,老爷要打死他了,他要被老爷打死了!” 李伊水赶紧抱住夏雨,“没事的没事的!” 李伊水一边劝慰夏雨,一边听外面的动静,东跨院确实没有什么动静,倒是前院隐约传来一些哭喊声李伊水记得那个方向是宗祠所在的地方,看来父亲是对李欢行家法了,李伊水心中暗爽,安慰夏雨道:“你不是最讨厌李欢的吗?现在他倒霉,干嘛还要吓成这样?” 夏雨摇摇头,“不是李欢少爷,是鸣棋,老爷要打死鸣棋,已经打了一会儿了,我----我在门外偷偷看见的,流了好多的血。” 夏雨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开口说:“老爷确实打了李欢少爷几下,后来李欢少爷说是鸣棋勾引他的,老爷就没有再打他,只是罚他跪宗祠,挨打的是鸣棋!” 李伊水愕然了,对于李欢说的话,她可是半点都不相信,那个鸣棋可是一个少言寡语的人,而李欢则是好色的名声在外面,父亲李洵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就能够知道,为什么偏听偏信李欢的那套言辞?难道这次又是轻轻放过李欢了吗 李伊水将衣服穿好,准备去找母亲张氏。 正待出门地时候。夏雨拉住了李伊水地衣袖。眼睛中满是哀求。“小姐。我跟鸣棋是一道进府地。平时也会说上几句话地。鸣棋并不是老爷说地公狐狸精。肯定是李欢少爷强迫他地。您能不能向老爷求求情。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就算了。千万别把他打死?” 李伊水看着她。自己也没有把握答应这件事情。但是看着夏雨拉着她地手不放松。想了想。还是将她带上吧。 李伊水先去地是母亲地房间。见母亲不在。便犹豫着要不要去前院看看。毕竟现在天色已晚。不适宜到前面走动。加上父母亲正在处理李欢地事情。想来自己也不适合过去。正在想着。却见翠萧匆匆忙忙过来。见了李伊水。赶紧施礼。“小姐。老爷传你到宗祠去!” 李伊水想着这事情父亲怎么能够让自己未出嫁地女儿知道这件事情呢?还巴巴地派人来传唤。肯定有问题。拉着翠萧说。“那太太是怎么说地?只让我一个人过去吗?” “老爷是传四位小姐和李纪少爷过去地。李卫少爷和李欢少爷已经在宗祠了。太太吩咐我来传唤四位小姐。说是要见到你们。要你们不要耽搁。赶快来祠堂里。小姐。奴婢这就要去玉菊园和兰心阁了。还请小姐赶快去宗祠吧。” 李伊水听说母亲吩咐自己过去。便知道没有什么自己地麻烦。先放了心。叮嘱夏雨先回去等消息。自己到宗祠看看究竟情况怎么样。 安慰走了忐忑不安的夏雨,李伊水便自己往宗祠走去,虽然天色已暗,但是府里各处走廊都挂着灯笼,倒也是不黑。只是这一路上李伊水都没有遇到任何人。反倒是有些害怕了。 宗祠李伊水还是过年的时候祭祖来过一次,是李家搬家到京城之后新盖的。供奉着李家祖先的影像和灵位,由于是全新地,并不像是徐州城老家那样阴森森,倒是宽敞明亮,只是在过年的时候祭祖完了之后,李洵就将祠堂紧紧锁了起来,因此李伊水也没有更多的参观这处祠堂,看来在父亲心中这祠堂是很神圣地地方,现在因为生气李欢,开了祠堂行家法,李伊水不知道事情究竟闹到了哪一步,自己该怎么样推波助澜,火上浇油。 一路盘算着,李伊水来到宗祠。宗祠一片灯火通明,门外守着十来个小子,见了李伊水赶紧低头行礼。 祠堂里可能是经常锁着的缘故,还散这新木的潮湿气息,里面或站或跪这十几个人,却是鸦雀无声。 看到李伊水进来,李洵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李伊水向父亲施礼后,就悄悄的站到了一旁,看看父亲的脸阴沉的怕人,李伊水将目光转向了母亲张氏。 张氏倒是还很淡定,没有丝毫得意的样子,甚至看向李洵的目光中还充满了担忧。 祠堂当地跪着的除了李欢还有霍姨娘,此刻地她花容失色,因为痛哭过一场,脸上的妆全都花了,人也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看着甚是骇人。 李欢半跪半爬在地上,除了露出来的胳膊上的几道血痕显示出李洵曾经行过家法外,倒是没有其他的伤势,看着神情也比霍姨娘好很多。 张氏的下面站着赵姨娘和李姨娘,都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伊水打量了一圈,看到在角落里的鸣棋,此刻的他趴在行刑的凳子上,头低垂着,不知道是死是活。 等到李纪和李汶水李沉水等人进门地时候,李伊水趁大家的注意力放在门口上,悄悄的向角落的鸣棋靠近一些,想看清楚他的情况。 李洵没有给李伊水时间,见人都到起来,就开始说:“今天将大家都叫到这里来,是要宣布一件事情----” 李洵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霍姨娘撕心裂肺的大喊:“老爷----,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 “住口----”一家之主的李洵的话被打断,尤其是在这个关键地时刻,李洵地脸色自然是更加难看,“将她的嘴堵上!” 旁边立刻有两个婆子上前拿着抹布毫不客气地将霍姨娘的嘴堵上了,霍姨娘被堵上了嘴。仍呜呜咽咽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李洵没有搭理霍姨娘:“李欢吃喝嫖赌,不学无术,上对不住祖宗,下忤逆父母,现在我正式宣布将他逐出家门,今天叫你们大家来做个见证。出了这个宗祠,他就不再是我李家的人了!” 李卫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爹,李欢弟弟也只是被坏人教唆着才去赌坊赌博的,您就给他一次洗心革面的机会吧!他一定会改的!李欢,你说是不是?”李卫赶紧拉扯李欢,想让他跟父亲认个错,各退一步! 一旁的霍姨娘被堵住了嘴。没有办法说话,但是也连连点头,示意自己地儿子。 李欢倔强的抬起头。“爹,你每天忙来忙去的不也是为了钱吗?在京城只要是你有钱,就算是王爷也愿意跟你亲近,什么事情摆不平?你开铺子能挣钱,我去赌坊一样是挣钱,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李洵气急了,抓住供桌上放着的几张纸,甩到了李欢身上:“你去赌坊挣钱?你挣回来了一身赌债!逆子----” 那些纸飘飘荡荡的落了下来,其中还有一张留在了桌子上。李洵一看,原来是今天“怡香院”送过来的欠条,想到那个鸣棋还在行刑的凳子上,不由得怒气更甚,李欢白白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期望,在家**娈童,在外狎妓,还欠下了一**赌债! 李洵望着自己地这个儿子,居然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想到这里李洵充满了无限失望! “你走吧,以后你再也不是我李家的人了!”李洵的声音比刚才小了很多,似乎力气都用完了,连人也老了很多。 “好!”跪下地李欢站了起来,“今天你既然将我撵出家门,我李欢也不留恋这里,等到我功成名就,锦衣还乡的那一天,我要你们李家求着我!” 李欢的话一出口。霍姨娘就使劲的拉着他。要把她往地上按,李欢一抽手。霍姨娘扑了一个空。 李欢将霍姨娘扶了起来,“娘,你先在李家吧,儿子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您接出来!” “不要----”霍姨娘将嘴中的抹布拿出来,“老爷,欢儿才十五岁,他还小,还什么事情都不懂,求求你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求老爷看在死去的谷儿的份上,我就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求求老爷!求求老爷!求求老爷!”一边说,霍姨娘就一边不停的磕头。 “老爷,”张氏站了出来,示意赵姨娘将霍姨娘扶起来,“老爷,欢儿年纪小,不知道世态险恶,加上京城里鱼龙混杂,什么样地人都有,被坏人引诱一时间糊涂也是常有的事情,希望老爷念在多年的父子情分上,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吧!再说,徐州民风淳朴,不如将欢儿送回老家,也省得欢儿莽撞得罪了京城里的权贵,祸及全家!” 张氏一句话提醒了李洵,这欢场和赌场是最容易生争执的地方,若是有权有势的还好说,像他们这样在京城淘生活的普通商人家,权贵的一根小手指都能将他们全家捏死,李欢地莽撞确实会给家里找来祸患的。 “哼----,你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李欢看到张氏心中就有气,“你是巴不得我离开李家,将来分财产时,你儿子好多得一份!” 李欢说的这话惹恼了旁边一直为他求情的李卫,连李纪的脸上也不好看,因为李欢的这话其实也把他捎带进去了。 “你胡说什么,不准对你母亲无礼!”李洵怒斥儿子。 “你都将我逐出家门了,她还是我的哪门子母亲!”李欢尖叫! “你----”李洵气急! 李伊水见母亲出手,知道一切都成为了定局,只是看到李欢才十五岁,无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个社会都是一个孩子,终于心有不忍,转而想到母亲告诫自己的,“你要记住,如果真地开始动手了,就千万别怀着仁慈地心,半途而废,这样会害了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伊水终于息了对李欢地不忍。 想到自己还答应了夏雨照看鸣棋,见现在大家都顾不上她,李伊水悄悄移向鸣棋所在的角落。 李伊水终于没有惊动任何人来到了鸣棋趴着的凳子旁,看见他浑身是血,强忍着反胃的感觉,伸手到他鼻子旁边,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头被动了一下,鸣棋稍稍移开了,睁开无神的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是谁?可惜眼前一片模糊,鸣棋似乎又回到几年前,那时候,带着他们的白婆子告诉他们,他们即将进入的这家是最为慈善的人家,要是被他们选中了,那是他们的福气;鸣棋想到了当张氏挑选自己作为少爷的书童时,和自己一同来的另外的两个小子眼中的羡慕与嫉妒;鸣棋想到自己无意中撞见少爷拿着诗经遮挡,实际上是在看春宫图的时候,李欢对自己的威胁,以及后来将自己拉上了床…… 这一切似乎很遥远了,遥远到鸣棋已经记不住了,可是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面前有一个人,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人是谁?可惜意识越来越模糊---- 李伊水看到鸣棋的脑袋歪了一下,便垂下去了,眼睛阖上,手也无力的张开,吓了一跳,再将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面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 李伊水很想尖叫,她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有一个人死在她面前,就在刚才!就在现在!李伊水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的近! 李伊水蹬蹬蹬的倒退几步,突然感到一阵疲惫,摇摇晃晃起来了。 视线突然开始恍恍惚惚的,李伊水使劲摇了摇头,想使自己清醒一下,却未能如愿。 “伊水!你怎么了?”耳边传来张氏的喊叫,眼前出现张氏和翡翠的模模糊糊的影子,李伊水张开嘴巴,想要答应一声,身体却不受自己支配一般,渐渐被黑暗吞噬,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张氏望着床上的李伊水,想到同样病倒在床的李洵,心里很不是滋味。固然如愿的将李欢赶出了家门,但是现在女儿和丈夫全都病倒了,丈夫会受到打击在她的意料之中,可是女儿---- 想到自己当年仅仅是看到孙姨娘死后的场景,就连着几天没有睡好觉,现在李伊水才十二岁,怎么能够让她接触死人的事情呢?张氏暗暗责备自己没有考虑周详,惊吓到了女儿。 等到大夫给丈夫开好药方后,张氏连忙将大夫领到女儿的屋子里,吩咐夏雨将帐帷挂好,然后请大夫把脉,等到大夫把好脉,张氏赶紧问:“大夫,我女儿她到底怎么样了?” “太太,令小姐是惊吓过度,没有什么大碍,等一会儿我给她开一贴药,等她睡醒过来给她煎服,是用来安神的。” 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想了想,张氏终于开口说:“我们家还有一个病人,还请大夫一并看了吧。”说完,张氏吩咐小丫鬟领着大夫去看霍姨娘。 大夫自从看到李洵和李伊水的病情都是受刺激或者是惊吓过度引起的,知道这家人肯定是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才令家人接二连三的倒下,因此,也并不开口多问,直接跟着小丫鬟过去了。 ps:求推荐收藏粉红票!!! 第一百一十二章 侍疾 李伊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李伊水睁开眼的时候,夏雨在厨房煎药,身边只有翡翠正在不断地将干净的手巾投入冰凉的水中再放到李伊水的额头上来降温。 “小姐,你醒了!”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伊水感到一阵安心。翡翠见到李伊水睁开眼睛,连忙问:“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很快,得到消息的张氏和李卫都赶了过来。 看到张氏,李伊水松了一口气,“娘,我已经没有事情了!” “乖女儿,你差点吓死娘了。”张氏见李伊水醒来,有一些喜极而泣,一把抱住了李伊水。 李伊水明显感到了张氏的担心,心中有些内疚,虽说是第一次与死人近距离接触,但自己毕竟不是单纯的十二岁的小女孩,还居然被吓晕,说出去真是丢穿越人士的脸。 “娘,我没事了。”李伊水再次宣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张氏见女儿醒过来了,而且精神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便放心了。 想到大夫的吩咐,张氏转向翡翠,“小姐的药呢?怎么还没有煎好?” 话音刚刚落,夏雨端着煎好的药碗出现在门口:“太太,小姐的药好了。” 李伊水闻到苦苦的中药味道,皱起了眉头,正想开口说不想喝药,却看见夏雨的脸蛋因为烟火薰黑了一块,想到夏雨的辛苦,再看看张氏和李卫担心的脸,李伊水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乖乖的接过药碗,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张氏见李伊水地情况好转。心中担心丈夫。便嘱托了李伊水几句。让她好生卧床休息后。便匆忙离开了。 李伊水想起李欢地事情。就问哥哥:“大哥。李欢最后到底怎么样了?还有鸣棋。他----” 李伊水说不下去了。李卫看着她。赶紧伸手扶住她。让她躺下来。“你先别激动。慢慢说。” 李伊水看到夏雨红肿地眼睛。说不出是被烟熏地还是偷偷哭得。心怀内疚。“夏雨。对不起。我没有帮得了鸣棋!” “小姐。这不关你地事情。”夏雨摇着头。刚刚压抑下来地悲痛又涌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夏雨赶紧收拾桌子上李伊水喝完地药碗。拿着走出了房间来掩饰自己地失态。 等夏雨走后。李卫看着李伊水说。“我知道你是被鸣棋地事情吓住了。那个鸣棋已经殓埋了。棺木都是好地。” 李伊水没有说话,一条生命就这样消失了,只是得到了主人家地一口棺木,就已经是仁慈的了! 自己是侥幸穿越到了一个小姐身上。如果自己穿成鸣棋这种身份的人,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看到李伊水沉着脸,李卫柔声说,“这件事情父亲心里也不好受,现在家里忙成一团乱,你就别再添乱了?” 李伊水听到哥哥提起父亲,才想到那天晚上父亲的脸色也不好,出了这种事情,相比他的日子也难过吧。 “父亲现在怎么样?”李伊水问道。想到自己醒来只看见母亲张氏和李卫,其他的人都没有见到,不由得心生疑惑,加上自己刚刚醒来,母亲就匆匆离去,更加满腹疑云,“哥哥,你快告诉我父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李卫想到母亲的叮嘱,故意轻松地说道:“父亲当然很生气。自己在书房里待了一整晚。现在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这个李欢的名字在家里恐怕成为忌讳了,以后你也少提起他!”李卫郑重其事的叮嘱。 “那李欢呢?”李伊水问道,她虽然痛恨李欢,但是毕竟还没有到生死不相容地地步,虽然李欢做的很多事情都让她鄙视,但是毕竟是一个才刚刚十五岁的孩子,正是出于青春期和叛逆期的,换到后世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上高中的孩子,李伊水也不想对他太苛刻。 李卫见李伊水脸上露出担心的神情,心中一轻,看看周围没有人,悄悄的对李伊水说:“李欢弟弟被父亲赶出家门了,不过我让李华派人悄悄盯着他,要是他真的出什么事情的话,家里也能知道,好帮他一把,等到父亲消了气,我们再求求情,让李欢弟弟再回来。” 李伊水愣了,半晌才开口问道:“你这个做法母亲同意吗?” 李卫苦笑,“我虽然没有跟母亲说,但是看母亲地意思是不会同意的,可是霍姨娘那边---- “霍姨娘怎么啦?”李伊水问道。 李卫摇摇头,“霍姨娘这两天精神恍惚,大夫说了她是受刺激过重!” “我们是一家人,还是在一起住着比较好,再说李欢这么小,就到外面,哪能不吃亏的?难道你也以为是我跟李纪为了这点家产将他排挤走的?至于母亲那边,我会慢慢说服的!”李卫一字一句的慢慢说。 李伊水无言了。 想到了张氏这般费尽心思的将李欢赶出家门,要是哥哥真的抱着这种想法的话,少不得母子之间会起嫌隙,李伊水说,“哥哥,既然父亲将李欢赶出去了,母亲也不愿意他回来,依我看,你还是别多事了。别地不说,就是李欢赌博这一点,要是他没有戒掉赌博的话,迟早会败光家业的,若是如此,还不如让他扫地出门来的干净!” 李卫听了一点李伊水的鼻子,“其实偶尔放松一下倒是没有什么,想当年你我还从徐州的祥瑞赌坊里赢取过一笔银子呢。” “但是现在不同了,朝廷明令禁止官员赌博,就算是秀才如果去参加赌博的话也会革去功名的,而且,看李欢哥哥的情况也并不是小赌怡情之类地,而是沉迷其中了。”李伊水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重视兄弟情分,但是你如果为了李欢违背了父亲母亲的意愿地话,固然是成全了手足之情,却将孝道置于何地?” 李卫听了妹妹的话。想了一会儿,“你地意思我知道了,下一步干怎么办,还是等李华派出去的人回来再说吧。” 李伊水稍微松了一口气,李卫是头倔驴,今天能说服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下一步李伊水打算跟嫂子沟通,让嫂子吹吹枕头风,坚决不让李卫坏了母亲的成果。 从那天晚上开始,李洵就病了,整日得昏昏沉沉,不断地热,张氏除了在女儿清醒的时候过去照看了一下,其他的时间整日守在他的床边,看着恶梦中挣扎地李洵的表情。张氏便感到一阵阵的揪心。 迷迷糊糊的时候李洵说了好多的梦话,张氏伏下身仔细的听,也听不真切。只是隐约听到“秀菊”“佑儿”“欢儿”等话音,“秀菊”就是当年的孙姨娘的闺名,张氏听了之后心里泛酸,想到还有一大堆家务要处理,女儿病倒,儿子李卫还要将李欢找回来,就觉得脑袋隐隐疼。 女儿毕竟已经醒过来了,身边有翡翠夏雨照顾,张氏还算放心。李卫要将李欢寻找回来,也就随他去吧,只要那个李欢不来惹她,她也就眼不见为净,可是儿媳妇怀着孕,家务自己是推脱不得的,想到这里,张氏就让人去通知李汶水、李沉水和明月,让她们轮番在李洵床前侍疾。以便自己空出时间来料理家务。 李家出了这种变故,周嬷嬷自然是将四姐妹地每日学习规矩的时间免了,但是仍每天跟在一个人的身后,姐妹几个知道如果自己不做错地话,周嬷嬷几乎就是一个影子人,也努力使自己尽量少犯错。其中李沉水做的最好,周嬷嬷跟在她身边的时候,几乎可以一整天都不出声。 李伊水醒来的第二天,就感觉不对劲了。母亲忙的整天见不到人影还说的过去。可是经常跟自己一样像一个闲人般的李汶水等人也不见踪迹,让李伊水感到家里的情况并不像母亲说的一切都好。询问翡翠没有结果,李伊水将夏雨叫了过来,仔细盘问,终于从夏雨口中得知自己父亲也卧病在床地消息。 李伊水挣扎着要起来,翡翠见状连忙阻止李伊水,说现在天已经晚了,就算是她想起探望父亲也不合适,倒不如好好休息一晚,等明天一早过去。 李伊水听了翡翠的话,顺从的喝了药,躺下睡觉了。 翡翠出了门,见到夏雨,忍不住将她说了一顿,说她不该在小姐身体还没有恢复好的时候就告诉她这件事情。 等到翡翠走后,夏雨走了院子,抱膝坐在台阶上,看着黑黝黝的天空。她才十三岁,然而,这些天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使她此刻脸上的表情,不象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浩星看到她,走了过来,“夏雨妹妹,你还没睡吗?” 夏雨摇了摇头:“我睡不着,你不是也没有睡吗?” 浩星站着看了一会儿月色,终于也像夏雨一样并排坐在了台阶上,“当年我们一道进府的几个人,你并不是一个出挑地人,可是我们这些人当中命最好的就是你!”浩星感慨道:“鸣棋死了,翠锦也让大少奶奶安排人出嫁了,明月妹妹虽说成了干小姐,其实处境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剩下的我,也不过是在这府里熬日子罢了。” 夏雨看着她,不解的说道:“明月小姐可是你的亲妹妹,她成了小姐,怎么会跟以前一样呢?别说是她,就是你,想来也跟我们不同,看太太素日待你的模样,也是将你当个干女儿疼的,就差一个干小姐的名分了,日后,哪能是我们这些丫鬟能够相比的?” 浩星苦笑:“你也是这般看地么?” 夏雨诧异:“怎么?难道不是?” 浩星往四周看了一下,“汶水小姐倒是真心待我,可惜她是一个做不得主地人,”浩星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太太对我妹妹倒是很好,只是我妹妹看到我还是家里的奴婢,被其他地管事婆子嘲笑,就去央求太太还了我的卖身契,放我做一个自由人,被太太婉拒了,虽然明月名分上是干小姐,月钱上不比伊水小姐的少,可是身份比起以前做奴婢时候,其实没有贵重多少。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嫡出的小姐与庶出的小姐、庶出的小姐跟干小姐之间都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的。所以说,我才羡慕你的运气。”浩星深有感慨。 夏雨想到那天晚上,同样被吓倒的还有其他的几位小姐,只是她们没有李伊水这般严重罢了,可是如今张氏可以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卧病在床,她们却要到老爷身边侍奉,而自己告诉伊水小姐一声便被翡翠责怪。 浩星的话确实如此,夏雨想到这里,便想起伊水平素很多帮自己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换到汶水小姐或者沉水小姐身上根本是不行的,想到那天晚上自己还恳求伊水小姐想办法救救鸣棋,不也是因为自己认为伊水有可能做到么?换到自己是在汶水小姐或者沉水小姐身边伺候,肯定不会去哀求她们的,说起来,小姐之所以被惊吓到,还是受自己拖累的。想到这里,夏雨因为被翡翠斥责的委屈也小了不少。 第二天,李伊水一早就起来,洗漱过后,就来到父亲的房间。 明月已经在旁边伺候了,见李伊水进来,微微颔,示意她不要出声。 李伊水走进前来看,见父亲还在熟睡,眼眶深陷,脸上皱纹又多出了几道,整个人老了很多。 明月低声吩咐了丫鬟几句后,就拉着李伊水的袖子悄悄退了出去。 到外面走廊上,明月才问道:“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好了?” “嗯,”李伊水点点头,“爹爹的情况怎么样?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昨天是到中午吃药的时候醒的,今天看情况比昨天要好一些,可能醒来的时间要早吧。”昨天是李沉水照看的,她回兰心阁的时候自然同明月谈论着事情,因此,明月知道的详细。 李伊水听了明月的话,知道父亲的情况是在一天天好转,便问起她们侍候是怎么安排的? 明月听了,说道:“李卫哥哥要到衙门当差;李纪哥哥忙着今年的科举,又是男孩子,不经心;还有你,身体也不好,太太说了,免了你们的侍疾,让我和汶水姐姐、沉水姐姐轮着伺候。” 李伊水听了知道是母亲安排的,对于母亲的体恤自然是明白的,但是自己现在已经好了,自然也该同李汶水她们一道了。 想到这里,李伊水便去找母亲。 张氏听了李伊水的话,见女儿确实无碍了,就没有阻止,李汶水三人伺候是按照年纪大小轮流的,便让李伊水先回去休息,等到明天的时候好早点过去。 在几个女儿的精心照顾下,李洵恢复的很快,到第六天就彻底的好了。 好了的李洵诚如李卫预料的那样,在家里禁止在有人提起李欢这个名字,连李卫告诉他李欢的近况的事情,他都将李卫训斥了一顿,一副对李欢不闻不问的样子。李卫无奈,只好拿出自己的一些私房钱贴补一下这个兄弟,使得他不至于沦落街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 领会 李洵好了之后,李伊水等人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这天李伊水将答应姚之洛的荷包刺绣完工后,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就吩咐夏雨呆在院子里,自己独自一人前去找张氏。 在张氏屋子里等了一会儿,等到张氏有了空闲了,李伊水才向张氏恳求:“娘,女儿听说后院管浆洗衣服处有个叫绿珠的丫鬟很不错,女儿想要将她调到自己院子里,您看行吗?” 张氏原本见女儿郑重其事的来找自己,还以为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情呢,听李伊水一说原来只是要过去一个丫鬟,自然是二话不说,就吩咐身边的管事婆子将那个绿珠调到李伊水的翠竹轩。 李伊水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不想再耽搁母亲的时间,就要告辞,张氏想到自己还想着要教导女儿的事情,便将女儿留下,让她等着自己处理完事情。 李伊水不知道母亲留下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只好坐在旁边看母亲处理家务。 剩下婆子汇报的事情张氏都是三下五除二的处理,后面的婆子素来是会察言观色的,见状都尽量用简洁的话汇报,也让张氏的度快了不少。 终于将所有的人都打法出去了,张氏才看向女儿。 “娘,你这般看着我干嘛?好像多少日子没有见过一样。”李伊水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你还没有跟娘说,干嘛想起来要那个叫绿珠的丫头呢?”张氏慈祥的开口问。 李伊水想起那个绿珠向夏雨转述的关于李欢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成为父亲将李欢赶出家门的引子,怎么说也算是对自己有功了,而且,李伊水也觉得这个绿珠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听夏雨的话,她的相貌也是属于平常的,这符合李伊水地用人标准。 李伊水将自己想要绿珠的原因说了,张氏听了不住的点头。最后,借着这个话题引出的李欢的事情问女儿:“伊水,最近你哥哥跟我闹着要将那李欢接回来,你认为这件事情该怎么办?” 李伊水想到母亲这些年来在内宅同小妾们争斗地不容易。今天既然将李欢赶出去。自然不希望他再回来。就算是为了日后分家产地时候少分一份也好啊!但是父亲伤心。哥哥提出将李欢接回来也是在为父亲考虑。这一刻。李伊水终于感到了难办。 “娘。”李伊水抬起头。“哥哥要想将李欢接回来也不是一句话地事情。毕竟父亲当众说了将李欢逐出家门地话。很多人都听到了。他要想让李欢回来。恐怕这件事情还有地熬。哥哥话是这般说。但是只要父亲不松口。哥哥说地也不算数。能够做地不过是平时多多周济一些他罢了。这种事情母亲您也别阻拦。哥哥性格最是行侠仗义地。平时看到老弱病残地都还大善心呢。更况且是自己地弟弟。就算是哥哥周济李欢。所有地花费也比不上李欢在家里地花费。再说。哥哥看到李欢生活也没有太落魄地话。说不定会渐渐息了让他回来地心呢。” 张氏点点头。最近李卫闹得她头疼。看来还是女儿贴心啊!想到李欢这件事情地缘由。张氏问李伊水。“这件事情你几乎从头到尾都知道。有什么想法?” 这就是母亲在考问自己地长进了。李伊水不敢轻易回答。仔细地想了一下。才斟词酌句地说:“我觉得母亲认为地坐山观虎斗是中策。而自己亲自出手是下策地并不妥当。”李伊水看看母亲并没有恼怒。才接着说:“坐山观虎斗自然是使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看上去很好。但也失去了在这场战斗中竞争地资格了。成为了一个局外人。虽然不会失败。但是成功也永远同她无缘。不过是一个看客罢了。戏台上地悲欢离合都同她关系不大了。反倒是落了下乘。不如自己亲自动手。胜利或者失败都在自己经历中。起码也还有赢得可能。哪怕是最终输了。也是曾经努力过地。” 张氏听了女儿地话。许久没有说出话来。李伊水以为母亲恼怪自己。偷偷抬起眼看向母亲。见母亲神色没有不悦。而是一副若有所思地样子。 终于。张氏开口了。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说:“伊水。你地领悟比我想象地还要好。以后----以后你一定会比我强地。”说到这里。张氏抚摸了一下李伊水地头。好像放下了一件心事:“伊水。你比娘想地还要聪明。以后。不知道到底要一个什么样地人才能配得上我地小伊水!” “娘----”李伊水钻到张氏的怀里,开始撒娇:“娘,伊水不干,娘又开始取笑伊水了---- 看着憨态的女儿,张氏再一次感觉到了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这话说的不假,有伊水这个女儿甚至比李卫这个儿子都要强。 李伊水跟母亲说了一会儿贴心话后,才恋恋不舍得回到自己的翠竹轩。 回到了翠竹轩,见夏雨带着一个面生的丫鬟等着自己,李伊水就知道这个人是绿珠,仔细的观察绿珠,果然是一个极其普通地丫头,而且,眉毛生地很粗,破还了女生脸上的柔和感,也难怪李欢会放过她呢。 不过,这个绿珠既然自己要了过来,就先告诉她一些翠竹轩地规矩,省得日后闹出什么事情来,自己这个做主子在姐妹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李伊水开口说了一些注意的事情,见这个绿珠都知道,想到她以前在李欢院子里只是一个小丫鬟,不可能懂这么多规矩的,一定是夏雨趁自己没有来到时候,告诫过这绿珠一番,顺便显示自己是翠竹轩里的大丫鬟,打压绿珠一下,省得绿珠以为自己一步登天,到时候嚣张的将自己比下去。 李伊水似笑非笑的看了夏雨一眼,转而对绿珠说:“你先回去将你的铺盖都搬过来,再跟院子里的人都熟悉熟悉。” 绿珠领命,转身就要走。李伊水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等一下----” 绿珠连忙站住,回转身来恭敬的听李伊水的吩咐。 李伊水是看着她,说道:“听说,你曾将捡过李欢少爷的一个荷包,一直没有交上去。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在我地院子里,要是现什么掉的东西,一定要第一时间上交,知道了没有?”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现东西一定会当场上交的。”绿珠恭敬的说。 李伊水满意的点点头:“以前的事情我懒得追究,李欢虽然不在了,可是那荷包还是李家地东西。你将捡到的荷包就交给我,待我去向母亲请安的时候。上交给母亲,也算是了结了这件事情,你也省得落下一个贪昧下主家财物的口实。” “是。小姐,我马上就将那个荷包拿过来。”待到绿珠恭恭敬敬的施礼离开后,夏雨赶紧将房门关上。 “小姐,你干嘛要将这个绿珠要过来,难道小姐您觉得夏雨伺候的不好吗?”夏雨的话连带着她幽怨的腔调吓得李伊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看到夏雨满脸地委屈,李伊水知道如果不处理好夏雨和绿珠之间的关系的话,恐怕日后这两个丫鬟会将大部分精力用在明争暗斗上,这可不是她想要地。 夏雨原本是李伊水房间里的独一无二的大丫鬟,除了伊水和翡翠之外没有别人比她更高一头。如今凭空的被一个绿珠分了一般的权利,要是这个绿珠是原先有头有脸的也就罢了,偏偏这个绿珠不过是李欢院子里打扫庭院的小丫鬟,又调到后面浆洗衣服处,做的都是一些粗使丫头的伙计,如今一步登天,不但夏雨不肯服气,恐怕院子里地其他丫鬟也都憋着一肚子气呢? “小姐,就算是你提拔上来小喜也比这个绿珠要强得多。”看到夏雨忿忿不平。李伊水觉得自己要跟夏雨好好做一次沟通了。 “夏雨,李欢的事情,绿珠毕竟立了大功,这有功不赏,会让人心寒的。” “小姐,她哪里立了什么功劳了?是我辛辛苦苦的灌她喝醉酒,才套出来的话!”夏雨将自己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反驳李伊水的话,等着是小姐的赞扬 李伊水扑哧一声笑了:“真正喝醉酒地不知道是哪一个呢?” 夏雨愣了一下。“小姐。您是说绿珠她当时是在装醉?那我岂不是被她摆了一道?” 李伊水点点头,“绿珠很聪明。这样的话,无论事情的结果展成了什么样,都跟她没有关系,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会省很多心的,所以我才要她过来。不过,你是从小就待在我身边的,感情自然更深,绿珠不熟悉的事情自然是由你给她指点,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打压她的情况。”最后一句话,李伊水已经说的很严厉了。 夏雨恭敬地答应了,但是李伊水还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些不忿,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满绿珠成为大丫鬟还记恨她摆了自己一道地事情,不过,李伊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只要她们之间地争斗在李伊水允许的范围内,李伊水甚至乐见其成。 过了一会儿,绿珠再次进来,“小姐,这就是我上次在李欢少爷院子里捡到的荷包。” 李伊水接过来,见是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金如意的万事如意的荷包,一看就是自己家金织坊的作品,暗中感慨李欢的奢侈,她的荷包可都是自己做的,用料也没有这般讲究。李伊水正想打开,看到夏雨跟绿珠都像好奇宝宝一样在旁边站着,觉得不对劲,“那我就先拿着,待明天交给母亲,你们先下去吧。” “是----”夏雨跟绿珠一起躬身退下来,看夏雨的模样想必是找绿珠好好亲近亲近了,李伊水闲闲的想,不过,绿珠想来是不会吃亏的,要是她并不是想自己想的那样,而是误打误撞的话,自己这个院子恐怕也很难立足的。 不去管两个丫鬟之间的争斗,李伊水见房间里没有人,赶紧打开绿珠交上来的荷包。 “哇----”李伊水忍不住跳起来,“达了,达了----” 荷包里三张银票,其中两张是二百两银票,还有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李伊水在地上转了几个圈,终于冷静下来,跑到床上,打开自己的小金库,将这五百两银票收了进去,转而看看那个荷包,见料子手工都是上乘的,起码要价值五两银子,也舍不得扔掉,想了想,跟银票收到了一起,心想不要让夏雨跟绿珠这两个丫头看到就好,其实她也知道这两个丫头也会猜出自己将这笔钱昧下来的,但是只要不看见,毕竟还能避免一些尴尬的。 将这笔钱收入到自己的小金库里,并将柜子锁好后,李伊水顺手搬来一个枕头,歪在了床上开始想自己的事情。 没有想到李欢这般有是钱,连一个装着五百两银子的荷包掉了都不当一会事,李伊水都感到咂舌,看来他平日里花钱多么大手大脚了,原本李伊水只是以为父亲会多给他一些零花钱的,看来自己错了,父亲对他大方到自己难以想象的地步,也怨不得父亲知道他在外面嫖赌的时候,会气成这个样子! 李伊水感慨了一番,突然想到李欢既然这般有钱,那他被撵出家门的时候,难道他的私房钱都是随身带着的?如果没有的话,想必还在他的房间里,自己过去找找的话,会不会又一笔横财呢? 只是这个想法很不厚道,自己兄弟落难,自己非但不能帮忙,还想从他那里沾点好处,李伊水犹豫了。 李伊水左思右想了一会儿,想到李卫说的要去周济李欢的事情来,李伊水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李欢会有用到钱的那一天的,自己先帮他将钱收藏起来,等到他需要的时候支援他就是了,还可以体现兄妹情深之类的。 想到这里,李伊水跳下床,拿着这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到李欢原来住的院子,打算行使扩展自己的小金库的计划,却看见李欢的院子被一把铁锁子锁住了,不由得愕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避暑 渐渐步入了五月,京城的天气热了起来。 别人还好说,纳喇素琴怀有六个月的身孕,却是耐不得热的。 李府虽然在冬天的时候储存了一些冰块,但是由于地窖小,加上李家搬到京城时候忙乱,随即张罗着金织坊的开张,并没有储存多少冰块,因此,今年不但李伊水没有多余的冰块做冰糕,除了纳喇素琴房间里用的外,其他人用的都不宽裕。 纳喇素琴见家里紧着自己用冰,其他的人都靠井水洒地降温,心中有些不安,想到听起别人说郊外庄子上比城里要凉快得多,便想到庄子上避暑。 李卫一听纳喇素琴的提议,当即反对这件事,毕竟纳喇素琴现在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乡下条件不好,就算是想找一个好一点的大夫都不容易,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该怎么办? 纳喇素琴见丈夫坚决反对,便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是等到快到六月的时候,家里储存的冰块已经用完了,李卫开始联系人购买冰块,但是现在冰块都是抢手的东西,家家都要用,哪里能够买得到?这个时候,李卫见妻子因天热受罪,才开始考虑之前的建议。 李卫先找大夫给纳喇素琴仔细的把脉,听取大夫的意见,确认胎儿无碍,并将这段日子需要注意到事情都记下来。才拍李华到庄子上看看是不是比城里凉快,确定之后,回报母亲,才安排人到庄子上收拾,准备纳喇素琴的住处等事情。 李伊水听到母亲安排纳喇素琴到庄子上避暑,便有些心动,倒不是她畏惧城里的暑热,而是想感受一下田园气息,相比于每天关在二门里,在庄子上想必她会更自由一些。 李汶水听到这件事情也想到庄子上去。她是想逃避周嬷嬷的。李沉水听到这件事情后,找到李汶水,姐妹两个不知道说了什么,李汶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留在城里陪李沉水学规矩。 张氏见女儿举止说话行事都很有京城姑娘家的风韵,最近办事说话也很稳重。加上伊水毕竟比李汶水李沉水年纪小两岁,比照她这个年龄,她的行为已经很好了,想到纳喇素琴在庄子里一个人也孤单,李伊水即便是照顾不了纳喇素琴,也可以跟她做个伴,有事情传个话什么的。 想到这里。张氏就答应了李伊水地请求。 李华从庄子里回来。报告说庄子里虽然适合避暑。但是毕竟简陋。要想过去地话。得先收拾几天。还有身边伺候地人也不能少。庄子上地人做农活可以。但是说到要照顾孕妇。恐怕就不行了。最好带上几个经验丰富地婆子过去。张氏听了李华地话。心中有了谱。先派了两拨人过去。将纳喇素琴和李伊水家常用到地东西带过去一套。再安排几个婆子跟着纳喇素琴和李伊水地马车一并过去。除了自己家地婆子外。张氏还请了一个府里会接生地稳婆一并过去。虽说纳喇素琴会在八月份生产前回京城地。但是为了防止万一。张氏还觉得让一个稳婆跟过去保险一些。 各种安胎保胎地药材自然是少不了地。连人参。张氏都拿出两支。交给李伊水保管。以备纳喇素琴使用。 待到出那天。张氏有嫌马车上地垫子薄。这样马车行驶在路上免得了颠簸。便让丫鬟拿来厚厚地垫子垫在座位下面。来减轻一些震荡。避免纳喇素琴在车上难受。 李伊水想起自己曾经想明弹簧。最后不了了之地事情。现在只好看着母亲将一层层地垫子铺上。既笨重。效果又不佳。心中颇有些遗憾。 但是这毕竟是出李伊水能力之外地事情。李伊水也无计可施。 李伊水地马车倒是不用铺上厚厚的垫子,但是这也已经让李伊水感觉到车里的闷热了。同情嫂子地同时,李伊水羡慕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的李卫等人。 这天正值李卫的沐休,张氏将纳喇素琴搬到农庄上的日子安排在这一天也就是为了让李卫能够去送纳喇素琴,顺便看看庄子上有什么不合适的。 初夏的晴朗的午后,阳光明媚。 李卫骑着马时不时的跑到纳喇素琴马车的车窗前,隔着窗户问她现在怎么样,后来看到妹子挑着帘子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也感到不好意思,骑着马来到妹妹李伊水的马车旁边,问她热不热?要不要吃点水果什么的。 李伊水赶紧说不要,将车窗的帘子放下,但是,不一会儿,就感到车里空气热,外加气闷,无奈,只好让自己的那架马车的车夫将马车过纳喇素琴的马车,赶在前面,至于他们后面的人怎么样卿卿我我,关不着李伊水的事情了。 李伊水在前面开路,遇到路上有大石头或者大坑地,也会停下来,让小子将石头搬开,或者用东西将大坑垫一下,好让后面的纳喇素琴的马车不至于太颠簸,这样一来,马车的度就慢了下来。 终于在午饭后,李伊水、李卫一行人还是到了城郊外的庄子上。 刚到庄子口,秦秋雨跟谭管事就迎了过来,等到两辆马车驶进庄子,李卫先一步去看妻子和妹妹的房间安排的怎么样了。 跟李伊水来的丫头是夏雨和绿珠,夏雨虽说出身贫苦,原是庄稼户家的女儿,但是她毕竟已经卖身到李家多年了,对于庄上地农活也感到十分陌生,绿珠就更别提了,她是李家地家生子,虽然身份低微,却是从来没有做过农活,加上她们现在不过也都才十三四岁,正是好玩的时候。而且李伊水是把她们当大丫头培养地,没受过什么累,向来也少有约束,所以性子都还活泼,看到庄上的一切都感到新鲜。 李伊水在后面听她们缠着谭管事问东问西的。抿着嘴直笑。 这个庄子还是原主人建筑的,李卫只是吩咐李华将庄子的几间正房收拾出来,为妻子和妹妹起居只用,可是李卫到这里才现,这里的庄子是原主人为了养病所建,风景极其的好。人居住地屋子都是用长廊小径花草假山等相连的院落。而谭管事听说主人要来居住就将四五个院落全都收拾出来了,但可以让纳喇素琴和李伊水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挑选院子。 虽说纳喇素琴和李伊水只是在这里住一个半月,但是谭管事将一切都收拾的极好,李卫在这些院子里转了一圈,自己都不知道要挑哪一个好了,只好将纳喇素琴和李伊水请来,让她们自己挑一个满意的房间。 纳喇素琴选择的是一幢精致楼阁,李伊水则挑地是纳喇素琴旁边的一处宽敞简单的风格的院子。 除此之外,谭管事还安排了两个佃户的女儿。叫绿儿和莺儿的在她们在庄子期间伺候她们,也算是让她们挣上一份外快吧。 李卫见一切都安排妥当,纳喇素琴在路上颠簸了半天。就先去休息了,李卫牵着马,带着两个小子准备往庄外走,只有李伊水带着秦秋雨和谭管事一起送李卫。 李卫见谭管事不但将房间都收拾的优雅舒适,连待客的正厅都布置的很好,根本就不像是常年没有人住地庄子,而是一个隐居起来的文人雅士的住处,忍不住称赞了谭管事几句。 谭管事听了笑道:“大少爷别这般夸俺老谭,俺这些也是跟别人学地。属于现学现卖!” 李卫不由得产生好奇:“什么人这般附庸风雅?你整天呆在庄子里,能去哪里结识这种文人雅士?” 李伊水在旁边汗了一个,“附庸风雅”这词不是这样用的,但是想到自己哥哥的水平,能够说出这个词就已经很长进了。 “就是我那个兄弟!”谭管事说,“他们主家的庄子就在这附近,前一段日子,他们主家要过来避暑,我兄弟就来庄子上收拾。我想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过去帮了我兄弟一把,才知道他们家将庄子收拾的那个雅致啊----”谭管事啧啧称赞,“我也是那一次大开眼界了,这个庄子,我就是照着人家的那个庄子让人收拾的李卫听了不由得好奇:“你那兄弟是在谁家做事的?” “是在十二贝子府上!”谭管事颇有些自豪的说,仿佛在皇子府里做事地是自己。 李卫听了恍然,怨不得格调这般高呢! 李伊水在旁边听了,不由得想起弘恩来。原来自己庄子上的邻居就是他家啊。李伊水想到上次逛街是自己想岔开话题时,这个弘恩很是配合。自己对他的印象很好,只是不知道这次他们家来避暑这个弘恩有没有一起跟过来呢?要是他也来的话,自己还可以去找他,可是谭管事后面的话就让李伊水打消了这个念头。 李卫问道:“那个十二贝子府的庄子离这里有多远?” “骑马的话最快要两个时辰,要是坐车过去就更慢了,一天能赶一个来回就是不错的了。” “怎么这么远?”李伊水脱口而出! “小姐,这里附近可都是京城里的人置办地庄子,田地少的也有十倾,多的上百顷地,最是地广人稀的了,我跟我兄弟的这还算是好的,毕竟您家和十二贝子府上的地都不多,两个庄子才能离得这般近,要是其他人家,骑马一天都未必能够赶到。” 李伊水望着庄外看不到边际的麦田,认同了谭管事的话,毕竟自己家地佃户可是全集中在这个庄子上。周围都是自己家地土地,与十二贝子府接壤的距离就是两家土地地半径。 想到那个距离,李伊水就打消了到附近庄子上做客的念头,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避暑,照顾嫂子,顺便有闲暇将自己的刺绣和厨艺练一练,虽说没有周嬷嬷在旁边监督,但是自己也不能太放松了啊,要是一个半月后会京城一下子被几个姐姐拉下去一大截,自己都会不好意思的。 而且,母亲让李欢和秦秋雨夫妇在庄子里伺候嫂子的用意也是可以让自己乘机向秦秋雨多学一些刺绣上的手艺的。 李伊水自然不会辜负母亲的好意的。 李卫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自己还要赶在城门关门之前进程,就在庄子边的路口上站住了,谭管事交代了一句,又叮嘱了妹妹几句,并叮嘱她将药材收好,才让他们止步,自己骑着马带着几个家人离开庄子返回京城。 李伊水一直到哥哥的身影转向官道看不见了才返回庄子。 纳喇素琴已经休息下了,剩下的大事小事仆人都来找李伊水拿主意,幸亏身边有秦秋雨和翡翠帮着出主意,李伊水才没有闹出笑话。 李伊水看了一下院子等待的人,先将纳喇素琴院子的事情安排好,除了纳喇素琴的乳母和两个陪嫁丫鬟外,另有纳喇家从徐州城派来的伺候女儿的两个婆子,以及张氏找来的一个稳婆,这些人要就近安排在嫂子的院子里,其他的几个小丫鬟则是负责打扫提水之类的,至于谭管事派来的绿儿和莺儿,李伊水见她们太活泼了,不适合嫂子现在的静养,并没有让她们在嫂子的院子里,而是安排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陪自己聊天,等到晚上的时候她们再各自回自己家。 绿儿和莺儿的到来也使得夏雨和绿珠有了说话的对象了,每天只见几个女孩子凑到一起叽叽呱呱的说个不停,也有时候纳喇素琴睡醒了无聊,也会过来凑趣,李伊水便在门外的庭院里,宽大的屋檐下摆着一把藤编的摇椅,让纳喇素琴在这里歇息,摇椅的位置正好避开炙热的阳光,田野的风吹过了,凉风徐徐,很是舒服。 纳喇素琴不在的时候,李伊水会穿着宽松的衣袍懒懒的躺在摇椅上闭目假寐,一卷书垂在手边,摇椅自动缓慢而有规律的一摇一晃着,摇椅旁是一个小桌,桌子上红泥小炉放着一壶茶,清香淡淡,一派安然。 当然,在早晨和傍晚天气凉快的时候,李伊水更多的是跟秦秋雨学刺绣,除了平时做的荷包外,李伊水还计划给未来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绣一个肚兜。 第一百一十五章 幸福 张氏走后,庄子上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纳喇素琴坐在李伊水为她准备的摇椅上,晒着从树叶缝隙间漏下来的阳光,时不时的看向旁边正在草地上酣睡的小姑子。 这些天她的日子过得舒服极了,所有的事情都根本不需要她操心,不像在京城里,纵然自己在后院修养,仍时不时的有各种状况出现,就算自己不需要到婆婆身边前去立规矩,但也有不少事情需要自己端着大少***架子,上下周全。在庄子里,内有奶娘,外面有小姑李伊水和谭管事照看,也没有呱噪的李汶水,除了不能天天见丈夫李卫外,纳喇素琴过得舒服极了,除了照顾自己的肚子外,她差不多又恢复了未出嫁时的逍遥自在,每天只管琢磨点新点心,念念书弹弹琴,加上庄子凉爽,自己不用担心暑热,日子过得清闲无忧。 私心以为,这样的日子比京城要舒服多了。人身子也好了,胃口大开,连怀孕初期不能吃的鱼肉,现在都能吃一些了,身上穿的衣服需要越来越宽松了,虽然日子开心,但是纳喇素琴还是会在一个月后回去的,毕竟担负着李家传宗接代的重任,纳喇素琴不敢忽视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危。 看到李伊水翻过一个身,即将醒来,纳喇素琴吩咐奶妈收拾好手上的书,准备回房间。李伊水翻了一个身醒来,回忆起刚才的梦境,朦朦胧胧中,李伊水似乎又回到了三百年后的钢筋水泥森林中,在梦中自己穿梭在各个写字楼之间,那一刻,李伊水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是梦境,而哪一个是现实了。 看到李伊水醒来,纳喇素琴吩咐夏雨拿起盖在李伊水身上的薄毯,拉她起身。看到夏雨在拍李伊水衣服上的草屑,纳喇素琴板着脸教训到,“就是婆婆不在跟前,你也不该这般倒地就睡,仔细病着了,也让你尝尝天天喝苦药的滋味。” 李伊水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全身酸麻的骨节舒服得都想要叹气,看来春困秋乏夏打盹这话说的不假,只是在午后小睡片刻,就感觉精神好多了,对纳喇素琴的婆婆妈妈李伊水也不恼,笑眯眯地道:“嫂子可见是要当妈的人了,越来越唠叨了。难道是记怪我前一阵子给你熬的补药?想要报复回来?我熬的可是人参,最是滋补的了。” 纳喇素琴吃的是人参不假,但是味道绝不是多么好喝地。而李伊水更是碰都不碰自己熬制出来的人参,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草根子。就算是有营养,也绝对不好喝。 纳喇素琴看着自己的小姑,笑中带嗔道:“伊水,你这午觉可是睡了一个时辰,以后可不许外头睡了,今儿就算最后一天,这夏天里感冒可不是一件小事,一会儿让厨房里熬些姜汤,你待会儿至少得喝两碗才行。” 李伊水一听。就一脸哀怨的垮下脸:“嫂子,这天本来就容易上火,您老还让我喝姜汤,你也不怕我流鼻血?” 纳喇素琴装没看见,径直向夏雨和绿珠吩咐道:“去厨房准备两碗姜汤,务必看着你家小姐喝下去。” 夏雨和绿珠忙垂手而立。肃然应道。 李伊水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丫头到底当谁是主子啊?看来还是平日里太惯她们了。现在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收拾了东西。李伊水跟着嫂子一起回到了房间。 这天正值李卫地沐休。李伊水和纳喇素琴回房间后不久。门房就来汇报说大少爷来了。 李卫就走进了房间。看见妹妹。打了一声招呼。见妻子正要下床。连忙走过去。纳喇素琴地脚还没来得及着地。就被李卫拦腰抱了回去。 “素琴。这些日子还好吗?孩子有没有调皮?”李卫一手拥住怀中人儿地削肩。一手小心地轻抚那浑圆地肚子。将脸顺势埋入纳喇素琴瀑布般地秀中。汲取那淡淡地轻香。 纳喇素琴羞红了脸看着房间里的李伊水常嬷嬷小月等人。李伊水想到哥哥和嫂子好几天没有见面,自然不愿意耽搁了鸳鸯,嘲笑了嫂子几句,嘻嘻哈哈地走了出去。小月见状连忙也带着人下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李卫和纳喇素琴夫妻俩。 没有了小姑的打趣,加上纳喇素琴确实思念丈夫,便没有拒绝李卫的殷勤,白晰的玉臂柔柔的缠在李卫的脖颈之下,清丽绝俗的粉颊也倚入李卫的胸膛。 “这些天孩子倒是没有折腾我,就是天太热,胃口不好,吃不下东西。不过,我走的这些天,你有没有偷腥啊?” 李卫看到怀疑自己地妻子,感到很委屈,“哪里有啊?我在京城可是天天想你,要不是衙门里这些天事务繁忙,我甚至想请假过来看你的!”听着身边人真挚带着几分委屈埋怨的话语,纳喇素琴也放心了。 纳喇素琴有些好笑的轻声安慰道:“我在庄上住着也是为了咱们的孩子着想,你不要说的我好像不在乎,难道单单只有你一人感受到相思之苦吗?” 李卫低下头来凝视着心上人的美眸。 “再过一个月,天气凉快了我就将你接回去,到那个时候,也省得这两地----”说到动情处,李卫的眼眶微微的红了起来,看着妻子娇艳地脸颊,因怀孕而显得成熟妩媚,淡淡的朱唇轻启,真真是艳色醉人眼。 纳喇素琴美眸流转,看的李卫眼中火焰闪动,下腹一紧,呼吸的热气直呼到她的脸上,随即低头含住那浅色朱唇,碾转吮吻。纳喇素琴更是柔顺的伸出丁香小舌,迎入他强势的**探索,抵死缠绵。李卫收到鼓励,随手解开纤细人儿的衣带,大手滑入衣内,在细腻的冰肌上挑逗抚摸。 “嗯……嗯……卫哥,不要,你……你压到宝宝了……” 李卫一听大惊。忙退开低头审视纳喇素琴地肚子。纳喇素琴脸颊红晕未退,正在努力平复呼吸。 “宝宝没事吗?是不是感觉哪儿里不舒服?” 纳喇素琴喘回气,“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是宝宝狠狠地踢了我一下。” 李卫将手放到纳喇素琴的肚子上来回抚摸,纳喇素琴怀里地胎儿可能是感受到了父亲地抚摸。再次狠狠的踢了一下。 李卫满怀惊喜,“这就是胎动?孩子是在向我打招呼的!” 李卫又抚摸了一会儿,见胎儿不动了,才恋恋不舍的放下手,看着妻子,“孩子每天都这样踢你?” “没有,只是偶尔,”纳喇素琴看着丈夫,“你刚刚从城里赶过来。先去洗漱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反正你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到明晚再走的。今晚我们再说话也不迟啊!行了,我真地没事,你快去吧!而且,我也累了,想要睡觉!”说着,纳喇素琴做势欲睡。 无奈,李卫只得拉开缎被,盖在纳喇素琴的身上,然后出门找李华去弄吃的东西去。 李伊水从嫂子房间里退出来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想到夏雨和绿珠还巴巴的记着纳喇素琴的吩咐,将两碗姜汤给李伊水端了过来。 李伊水苦笑不得,当然不肯喝这姜汤,怎奈跟夏雨一起进来的竟然是翡翠,李伊水惧怕了翡翠的念叨,赶紧说:“这么热的天,我只不过是在地上躺一会儿,是不碍事地,嫂子不过是大惊小怪。根本不值得喝姜汤的!喝了还容易上火的!” 翡翠却是不依:“小姐,夏天感冒可不是闹着玩地,您要是害怕上火,我一会儿到厨房再给小姐熬绿豆汤去!” 李伊水无奈,只好看着眼前的姜汤跟翡翠讨价还价:“那我喝一碗总可以了吧,其实喝姜汤只是起预防作用的,一碗跟两碗没什么区别的。” 翡翠看到李伊水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点也不喝姜汤的无赖样,只好同意了李伊水只喝一碗。 李伊水欢呼一声。选择了一碗比较少的姜汤喝了下去。 翡翠和夏雨收拾了碗筷下去了。 第二天依然是天气炙热。李伊水见外面暑气还没有完全消散。而且哥哥在,自己也不方便去找嫂子。只好自己在房间里刺绣。 陪在李伊水旁边的是秦秋雨,说起来两人还有师生之谊呢,秦秋雨见李伊水正在绣肚兜,拿起了李伊水的作品,顺便给了她一些指导。 李伊水见秦秋雨虽然已经嫁人多年,有夫有子的,但是手艺并没有退步,仍然堪比当年地绣工,心中想着要是秦秋雨一直能在绣娘这个行业持续下去的话,想必现在的手艺更加精湛,名声也不会让她师傅慧娘专美与前的,李伊水心中想着,口中也不知不觉的说了出来,“秦姐姐,要是你一直坚持的话,一定会成为一代大师的!” 秦秋雨听了她不着头不着尾的话感到奇怪,追问之后才知道李伊水到底在惋惜什么,秦秋雨笑道:“这世间凡事都有得有失,没有两全其美的。就像是我现在,虽然没有师傅地名声大,但是我所学的绣工够我在家里用的,而师傅将太多的时间花费在了提高自己的手艺上,固然获得了名声钱财,可是却是至今未嫁……其实对女人来说,幸福是很难得的……” 李伊水略有所悟,从一开始就知道秦秋雨并不是事业型的女强人,她当年对于李福家的提亲欣然同意,嫁给了自己仅仅见过几面的李华,当时自己还担心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地婚姻会不会不幸,但是现在看来,两人虽然在婚前没有什么交集,但是婚后地生活还算和谐,李伊水问秦秋雨当年为什么会答应嫁给李华,秦秋雨的回答就是感觉李华也是一个老实人,用李伊水地话说就是靠谱。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晨昏颠倒、抵死缠绵、深入骨髓的挚爱,但是谁又能说两人之间不幸福呢? 秦秋雨见李伊水跟自己讨论这个话题,想到自己的这位徒弟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事情自己也算是过来人,自然应该提点一下,“伊水。其实,幸福……总是很短暂的,对于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找一个好的丈夫,不过大多数人可能会一生跟错误地人在一起,因为命定的伴侣是可遇不可求的。要是你有一天能够遇到自己命定之人的话,你就会现向金钱地位名声什么的都算不了什么,与心爱的人挚爱一生才是最幸福地。到那一天,你千万别错过,要不然,会后悔一生的,就像师傅那样……”最后一句话,秦秋雨已经低不可闻了。 秦秋雨的话让李伊水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自己的姐姐李沉水,当李沉水告诉自己她喜欢弘时。并且不介意给他做小的时候,自己虽然感慨她的痴情,却更多的埋怨她的顽固不化。但是现在听了秦秋雨地这番话,李伊水又有了另一番理解。 如果那一天,她们姐妹几个没有去灵光寺,没有遇见弘时和弘暄兄弟两个,那么李沉水的人生,可能会走怎样的道路?是会更简单,还是会容易,亦或,更安全?或许。会更平常,更琐碎,更能幸福一些? 只是这世间没有如果,李沉水执著地去爱她想爱的人,纵然每一步都是荆棘,却也能无怨无悔。 想到这里,李伊水放下心结,弘时争夺皇位是不是失败,会不会牵扯到李家已经不要紧了。现在,李伊水心中剩下的都是对姐姐李沉水的祝福,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幸福……总是很短暂的。 李伊水正在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跟秦秋雨学刺绣的同时顺便谈谈心,讨论一下人生的哲学,正说笑着呢,夏雨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小姐,出事了!” 众人皆大惊,李伊水“蹭”的一下站起来。问道:“怎么了?” 三句两句问明白。原来是庄子里的一个佃户家的男孩,见天气太热。跑到庄子后面的池塘里游泳去了,哪知在河里玩不小心被水淹了,慌慌张张的送了来庄子里。附近只有庄子里有马车可以快马加鞭去城里请大夫。 按说被水呛了,及时救上来醒过来也就好了,可那男孩肚子里被灌了太多的水,救上来之后吐出来几口水,却一直没有清醒,而且身体滚烫,浑身哆嗦,嘴里直叫冷,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男孩爹娘两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户,当下做娘的抱着已经昏迷不醒地孩子就哭了起来,当爹的拉着大夫直磕头。 李伊水跑到外面的时候,男孩身边已经有一个经年的老人在看那个男孩了,“肚子里积着水呢,要将水全部吐出来还有一线生机。” 李伊水想到了后世的人工呼吸,可是还没有等她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李卫就听到消息从后面赶了过来,见这个状况,就吩咐李华去马厩解开自己来庄子时候骑的那匹大白马,将那个男孩趴着房子马背上,然后狠狠的打了一下马**,让马儿颠簸着跑起来,将马背上的人胃里地积水都吐出来。 李伊水在旁边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看来古人地智慧也是不容小觑的啊! 那个男孩从马背上下来,虽然肚子里地水已经全部吐出来了,但是人也已经不省人事了,那个原先看男孩的老人摇摇头说:“水虽然吐出来了,不过小云的气息也很微弱,能不能熬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佃户夫妇俩听了那老人的话,抱着儿子绝望痛哭,李伊水见状挤了进去。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李卫一见妹妹,皱着眉头训斥,“别胡闹,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让你小孩子过家家闹着玩的。” 李伊水已经到了那个男孩的身边,伸手探向他的鼻子,见他气息尚存,回想了一下前世普及的人工呼吸的一些要素,过了一会儿李伊水才开口说,“哥哥,他眼下这情况,死马且当活马医,就让我试试吧!” 男孩的母亲听了也一脸希翼的看着她。虽然是个小姑娘,但做娘的但凡看见有一线希望都不肯放弃的。 纳喇素琴在后院听见丫头回报,也觉得一阵难过。她本心善,加上即将要做母亲的,自然很能理解。便让身边最年长的常嬷嬷前去,看看能帮什么忙,都帮一下。 李伊水将关于人工呼吸的事情向哥哥说了一下,见现在情况紧急,顾不得多说,便向仿照记忆那样,一边指挥丫鬟给那小云做心脏复苏,一边要做人工呼吸,被赶过来的常嬷嬷连忙制止了。 “伊水小姐,老身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工呼吸到底管不管用,但是你毕竟是一个姑娘家的,跟这个男孩进行这个----这个口舌接触太不好了,有碍闺誉,不如换一个人吧。” 李伊水一听,知道常嬷嬷说的在理,便不再坚持,只是她自己做人工呼吸上没有把握,更何况指点别人来救人,这一下,这个小云还真是死马且当活马医了! 也许是李华往小云口中吹气起了作用,也许是旁边的那丫鬟按照自己的心跳挤压小云的心脏,做心脏复苏起了作用,也许是这个小云命不该绝吧,总之,李华做了人工呼吸不久,那个落水的小云就睁开了眼睛,那个小云的娘,一个平庸的农妇激动的上前抱住自己的儿子,放声痛哭。 小云的父亲,那个佃户见到儿子醒了过来,终于将以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了,剩下给儿子驱寒都已经是小事了,看到旁边的李伊水,突然就一把跪倒在地,隆重的磕了一个头:“谢谢小姐救了小云。”旁边的小云母亲听到后,也连忙放开儿子,跟着丈夫给李伊水跪下了。 李伊水连忙将他们扶起来,提醒他们儿子还没有完全好,小云的父母听了顾不得谢恩人了,赶紧带他回家换衣服熬姜汤去了。 李卫看到周围的人都走了,想起一件事情来, 今天双更,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贵客 小云的苏醒使得庄上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不那么紧张了,纳喇素琴在后院听说了这件事情,还特意让小月给那个小云家送过去一些补品。 李卫正想找人去叫谭管事,让他安排人将池塘周围用木栏围住,那个谭管事已经领着几位客人往庄子方向走过来了。 李伊水自从救了小云后,便想起小云溺水的池塘看看,虽说自从李伊水一来到庄子就听说了这个池塘,却从来没有到庄后看过,这一个,李伊水决心过去瞧瞧。 京城郊外,山色淡远,草色如烟。 路转溪头,李伊水行路时踩在土路上,一脚深,一脚浅。夏日干燥的空气使得她每一步都或多或少的带起一些尘烟。 李伊水冷不防看见旁边菜花丛停留着一对白粉蝶,见李伊水经过惊飞而出,盘恒片刻,停到她的后脚根。 淳朴的乡野气息一下子让李伊水因为天热积攒的倦意消散的一干二净。李伊水轻轻的抬起脚,粉蝶双双翩迁。 到了谭管事和庄子人口中的池塘的时候,李伊水张大嘴巴----这就是池塘?分明是小湖吗? 一阵阵微凉的风吹来,带来神清气爽的感受。盛开的荷花将水面点缀得更加多彩多姿,五光十色,微风吹来,波光粼粼透着诱人的光,显得很与众不同,更加吸引人的目光。 看到这般迷人的水面,连李伊水都有了一种跳进去游泳的冲动。 李伊水看着盛开的荷花,才明白过年的时候谭管事的往府里送的莲藕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李伊水坐在岸边。看下四周。抓起几个碎石向水里丢去。伴随着石头“咕咚”地入水声。可以听出池塘里地水非常非常地 也难怪这庄子地气温比外面要低得多。 夏雨看见李伊水靠近池塘边上。连忙大声喊:“小姐。要小 李伊水找了一个安全地地方。回头冲着夏雨一笑。 池塘范围太大。用木栏全部圈起来有些不现实。李伊水琢磨着每隔一段距离树立一个警示牌。但随即想到庄子上地人大多数都不认识字。就是树立了警示牌起到地作用也不大。 想了想。李伊水决定将警示牌上面地字改成漫画。用几幅漫画画出小心游泳以及溺水后如何急救地内容。虽然李伊水地绘画水平远远比不上李汶水地。但漫画并不需要那么多地绘画技巧。要将要表达地意思表达出来就行了。 李伊水一边往回走。一边考虑警示牌上的漫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通俗易懂,将一些急救的知识,包括通过颠簸吐出肚子里的水以及自己掌握的人工急救的知识都塞进这些漫画中,不知不觉李伊水已经回到了庄子里。 回到庄子地李伊水急着将自己在路上想好的漫画内容画出来,画完了漫画,李伊水走出了房间,见时间已经不早了,想到哥哥今天还要赶回京城,想到这里。李伊水赶紧将自己画好的漫画整理一下,打算出去交给谭管事,让他找人按照自己画地刻在警示牌上。 李伊水到客厅去找哥哥。以便派人到池塘边做警示牌,可是当她来到客厅的时候,却被告知大厅里现在来了几位贵客,而哥哥正在陪客。 李伊水听说是哥哥的客人来了,便转身打算离开等客人走后,在去找哥哥说,但是李华的下一句话让李伊水站立在了当场。 “来的是十二阿哥家的儿子,可是正宗的皇孙,我这一辈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李华砸着嘴跟旁边的绿珠说的。看到前面地李伊水停下来了,赶紧上前:“小姐,您还有什么事情?要是急事的话,我就进去跟少爷通报一声!” 李伊水并不知道这十二阿哥家的儿子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弘恩,毕竟那些皇子府里都是子嗣众多的,贸然前去,如果是弘恩还好说,但是如果不是熟人的话,会让人家耻笑李家的家教的。想到周嬷嬷曾经警告过的“但是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只要出了李府地大门,你们代表的就是李家的脸面,是你们父母的家教,你们好自为之吧。” 李伊水叹息了一下,姐妹几个一起逛街遇见朋友是一回事,在家里有贵客的时候贸然上前去见男客又是另一回事,那可真的是家教问题了。 想到这里,李伊水冲着李华摇摇头。转身想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了。 “伊水。你怎么在这里?”身后传来了哥哥的声音。 李伊水转头一看,见哥哥正在大厅门口。准备送那几位贵客出来。 李伊水一眼就看见了跟在李卫身边的弘恩,谁让其他人都站在这两人地身后呢? 李伊水见躲闪不及,只好上前见过哥哥。 弘恩看到李伊水非常惊讶,李伊水毕竟先前有思想准备,知道十二阿哥家地庄子在自己家附近,而且刚才还听了李华的提醒呢, 在见过哥哥后神情如常地见过几位客人。 “见过哥哥,见过弘恩阿哥!”李伊水俯身施礼。 李卫皱着眉头看向妹妹的衣衫,李伊水随着哥哥的眼光望向自己,现原本早晨换上的漂亮的荷叶裙边浅蓝色的长裙因为自己刚才去池塘考察而在裙角沾染上了尘土,而自己回到房间后忙着画漫画,并没有换过,这般出现在贵客面前确实是失礼了,李伊水不由得俏脸一红。 “原来伊水姑娘是你的妹妹,真是太凑巧了!”旁边反应过来的弘恩笑着说道。 李卫见弘恩直接呼出妹妹的名字,加上刚才自己还没有介绍,妹妹就知道他是弘恩,心中奇怪,问道“你们先前就认识?” 弘恩含笑不语。 李伊水无奈只好接话:“是的,见过一面!” 李卫奇怪的望着妹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这个弘恩认识的,不过现在并不是问话的好时候,李卫撇开这个话题。“请弘恩阿哥随我去马厩挑选马匹吧!”说着,左手做了请的姿势。 弘恩没有其他的废话,直接跟着李卫走了出去。 李伊水到客厅中等了一炷香时间,才见哥哥返回。 “那个弘恩来咱们家做什么了?”李伊水一见哥哥就问。 “他们庄子上地十几匹马暴毙,又适逢急事,才听了谭管事弟弟的话。来这里借马的!先不说这个,你跟那个弘恩阿哥是怎么认识的?”李卫开始拷问妹妹。 李伊水刚想开口说,突然想到这关系李沉水的事情,还没有向父亲母亲禀报,不知道自己说出去恰当不恰当。 看到李伊水的犹豫,李卫地好奇心增重了,“怎么?难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伊水想到自己哥哥李卫也是自由恋爱的,想必对李沉水的事情能够更多理解,加上就算是李沉水想做妾。也是需要家族在后面支持的,要不然,很难在皇家立足。想到这里,李伊水就将李沉水和弘时的事情说了。 李卫听了,沉默了很久,最终摇摇头:“沉水这个傻丫头- 李伊水叮嘱李卫,“哥哥,这件事情我只说给你听,你千万别泄漏出去,至于沉水姐姐觉得什么时候时机成熟,她自然会禀报父亲母亲的。” 李卫听了点点头。看到天色不早了,为了不耽搁进城的时间,跟妹子说了几句,就到后院跟妻子告别了。 等李卫走后,李伊水才想到自己画的漫画地事情还没有向哥哥禀报呢,但是现在哥哥已经离开,这整个庄子除了嫂子以外就是自己最大,因此也就直接吩咐谭管事按照自己的要求制作警示牌。 纳喇素琴听了李伊水的构思后也是大加支持,因为池塘范围太大。警示牌需要地多,上面的漫画需要的也多,纳喇素琴就从丫鬟里挑出擅长绘画的按照李伊水的模本依着葫芦画瓢,多画一些出来。 警示牌立在了池塘边后,庄子上的日子也就恢复了正常。 纳喇素琴听从了常嬷嬷的话,每天都要到院子里活动一下,为日后生产做准备。 这天,李伊水又和大腹便便的纳喇素琴来到专门为纳喇素琴准备的摇椅上,现在李伊水可不敢睡在地上了。她拿着一本书。在旁边地小桌子上看。 姑嫂俩正在安静的待着,秦秋雨匆匆的走过来。向纳喇素琴和李伊水禀报:“大少奶奶、四小姐,十二阿哥府上的弘恩阿哥前来拜访!” 虽说李洵将明月收为义女,在家里排行第四,李伊水应该是五小姐,但是一些李家的老人称呼惯了,一般还是叫李伊水四小姐,而称明月为明月小姐,秦秋雨是在李伊水小的时候就进了李家,因此仍按照多年的习惯称为四小姐。 大哥不在庄上,嫂子现在的状况又不适合见客,李伊水站了起来,“先将弘恩阿哥请进客厅里,我马上就过去!” 秦秋雨说:“谭管事已经将弘恩阿哥请入正厅,现在正陪着那位阿哥说话,让我到后面来传递消息。” 李伊水看向纳喇素琴:“嫂子,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事情?” 纳喇素琴点点头后,李伊水跟着秦秋雨匆忙的到前院去。 在路上,李伊水问秦秋雨:“秦姐姐,你可知道这弘恩阿哥来咱们庄子有什么事情?” “我听李华说,这弘恩阿哥带着好几匹马过来,据说是来还马地。” 李伊水听到这话,才记得前几日好像那弘恩是从哥哥手中借走了几匹马,知道了缘由,李伊水便定下来心。 等到了客厅门口的时候,李伊水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通体柳绿布衫,浑不见冒骨处。桃红色腰带紧紧围着她腰身,却像是纤纤一束。 李伊水觉得这次见贵客并不失礼,才迈步进去。 正厅中,谭管事正在陪同着弘恩一行人,见到李伊水进来,谭管事赶紧站了起来,弘恩等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就是我家小姐!”李伊水摆手让谭管事停止介绍。 “弘恩阿哥,难得又见面了!”李伊水向弘恩施礼后,就走向正厅的座位,跟着李伊水来的夏雨和绿珠给客人和自己家小姐奉茶,并将弘恩面前的残茶撤了下去。 弘恩看到李伊水笑道:“伊水姑娘,你姐姐跟我堂兄可是兄妹相称的,你也不必一口一个阿哥的喊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李伊水端起茶杯一看,绿珠呈上来地是家里最好地碧螺春茶,满意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的叫你一声弘恩大哥了,不知弘恩大哥这次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我这次来,是为了上次从你大哥那里借了几匹马,我是来还马地,上次身上有事来去匆匆,这一次我过来除了还马,还带来一匹小马驹,算是谢礼。” 李伊水听了,连忙推让,既然是邻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哪能让他拿谢礼? 弘恩笑道:“就算不提谢礼,你我也算是认识的了,就当是我送给你的,那匹小马驹个子不高,跑得也不快,正适合女孩子骑!” 李伊水听到弘恩坚持送小马驹,想到他们这些人也是不喜欢欠人情的,便不再坚持,听到弘恩说这小马驹适合女孩子骑,不由得勾起了自己的好奇。 李伊水在徐州的时候就曾经想过要学骑马,只是在江南,哪里有女孩子骑马的?到了京城,李伊水66续续的在街上看到过女子骑马的,心中痒痒,曾向张氏提出要学骑马,但是张氏想到李伊水快到了婚嫁的年纪,自是将她管的很严,一心让她学女红之类的,这学骑马就不了了之了,在来庄子的路上,李伊水也只能无奈的坐在闷热的马车里,看着哥哥李卫在外面骑马而羡慕,现在听到弘恩提起小马驹,,自然有些心动了。 弘恩见状,又加了一把火,说那小马驹是有蒙古良马的血统,李伊水听了便想亲眼看看。 弘恩陪着李伊水来到马厩,上次弘恩从李卫手中借马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庄子的马厩在什么地方,这次还马自然是直接将马牵到马厩里。 李伊水一看马厩里的六匹高大健壮的马匹的时候,看向弘恩,李伊水来庄子已经有一段日子里,自然知道庄子里养的马是什么样子的,庄子种地多的是用牛,马匹不过是用来运输东西的,都是普通的马匹罢了。 随即,李伊水看到了弘恩所说的小马驹----那是一匹非常漂亮的栗色小马,另外关在一个马厩里,就连李伊水这个对马并不是行家的人看到之后也感觉这匹小马并不是一般的! 第二更到!求推荐!收藏!粉红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骑马 得到新马的李伊水按捺不住心中的欢喜雀跃,便想解开缰绳试一试这匹小马。 弘恩送来的这匹小马上,连带着马鞍等物齐全,李伊水走到近前,那匹栗色小马直接打了一个喷嚏,李伊水吓了一跳。 身后的弘恩忍不住笑了起来,“它跟你还很生呢,当然不愿意让你碰它,你先试着喂它一些大豆草料,熟悉一下再说吧。” 李伊水一听,撅起了嘴,“没想到连匹小马都知道接受贿赂!”说完,还是乖乖的捧起一把黑豆小心翼翼的递到小马的嘴边。 哪知道那栗色小马并没有像李伊水想像的那样愉快的接受李伊水的贿赂,然后乖乖地认她为主,供她骑乘,而是将头偏在了一边。 后面的弘恩已经止不住的大笑了。 李伊水脸色难看的转回头,“这是怎么回事?” 弘恩忍者笑,“我想,它大概是已经吃饱了吧!” 李伊水看着它浑圆的肚子,只好认同弘恩的话,将手中的黑豆放回马槽里,“看来只能晚上的时候喂它了,”说完心中起疑心,“你不会是早就知道这种情况,故意来看我的笑话的吧!”一说完,立刻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这匹小马可是弘恩刚刚送过来的,它有没有吃饱自然是最清楚的了。 看到李伊水不善的眼神,弘恩忙解释:“确实在家里就喂过来,毕竟赶到这里来要有一个时辰,这小马要是不喂饱的话,恐怕自己都跑不到这里。” 李伊水原本以为弘恩是一个老实人,现在才知道他的奸诈,“你分明是故意的,不过,我的笑话也不能白看吧,你既然将这匹马送给了我。好事做到底,帮我把这匹马彻底驯服,也顺便教教我怎么骑马吧!” 李伊水地如意算盘打得精。这匹栗色小马分明不亲近李伊水。拿黑豆哄骗不了地话。骑在它背上肯定会被摔下马地。还不如让它地原主人来驯服它。 而且。自己学骑马地时间也就是在庄子里地这个月。回到京城后母亲张氏肯定不同意让自己学骑马。虽然大哥李卫可以教自己。但是李卫也是差事忙。每到沐休才能来庄子里。而且大部分时间要来陪嫂子。根本不可能认真地教。庄子上地人会骑马地并不多。而且也各有各地事情要忙。想来想去。也只有找这个还算熟人地弘恩了。 “你不会骑马?”弘恩问道。他好像选错了礼物。 “当然不会!并不是所有地女孩子都会骑马地。就算是满族蒙古地女孩子想来也不是各个都会骑马地。” 弘恩认同地点点头。现在满族地女孩子并不像是当年在关外地时候了。确实有不少人不会骑马。但是蒙古地女孩还都是在马背上长大地。他随着皇祖父到塞外巡视地时候。见那些飘逸在马背上地女孩子。确实是一道靓丽地风景线。 “我教你倒是没有问题地。不过。我这个老师可是很严厉地。没有学会是不能退出地!”弘恩也想看她骑在马上神采飞扬地身影。 李伊水连连点头,原本还担心这个弘恩没有时间的,弘恩教给了李伊水几招喂小马吃食的方法,并告诉她最好在小马放下戒备心吃食的时候轻轻抚摸它的头,有利于增进感情。 由于小马进食还要等到晚上,弘恩说了几句别地话,便告辞了,与李伊水约好了明天再过来。 那天弘恩走之后。李伊水再也不能平静,一直在马厩里等到晚上五点钟,看着栗色小马的肚子瘪下去,高兴的捧起黑豆来喂它,那栗色小马先审视李伊水一番,再嗅嗅李伊水捧过来的黑豆,才终于优雅的就着李伊水的手开始吃了起来,李伊水想到弘恩还叮嘱自己趁它吃食的时候抚摸它的头,可是现在自己双手捧着黑豆。哪里能够做到? 终于等小栗色马吃饱了。李伊水才空出手来抚摸它,可能是刚刚接受了李伊水的贿赂。小栗色马没有像下午那般抗拒李伊水,而是让李伊水地手抚摸自己。等到李伊水和小栗色马交流完感情,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夏雨和绿珠见李伊水进来,都捂着鼻子,笑嘻嘻的出去给李伊水预备洗澡水了。 李伊水这才嗅到自己身上沾满了马厩里的味道。 在浴桶里浸泡了半天,期间李伊水换了好几次水,才洗净身上的味道,擦干身体上了床。 早晨起来,李伊水又早早的跑到马厩喂了小栗色马一番后才洗漱自己吃饭,吃完饭,等到弘恩的时候,李伊水帮这匹小马起了一个名字----疾风。 一个时辰后,李伊水就后悔给它起了这般拉风的名字了。 现在她正勉强的趴在疾风地背上,紧紧地抱着它的脖子,生恐被摔下马来,虽然有缰绳在手,可是她已经根本不再用那玩意。 疾风被勒住了鼻子,更加疯似地奔跑起来。 “伊水,你快松手----勒住缰绳----”后面的弘恩见状连忙大声喊道。 可是此刻李伊水正在急驰的马上,要是松开手立刻就会被颠簸下马背,这一刻,李伊水才后悔自己要学什么劳子的骑马。 弘恩见状匆忙解开旁边的一匹马,翻身上了马背,去追赶李伊水去了。 疾风还是小马,就算是急奔驰,度也快不过一个成年马,况且骑在疾风背上的李伊水勒住它的脖子,使得它更本不可能挥自己的度,因此,弘恩一会儿就追上了。 看到李伊水脸色通红,整个人被惊吓的动弹不得,“你慢慢放松----深呼吸----”弘恩大声的喊道。 李伊水毕竟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短暂的慌乱之后就明白自己的处境了,但已经是骑虎难下----不,是骑马难下,现在听到弘恩的指点。努力的深呼吸,缓慢地放松自己的一只手,慢慢的摸到缰绳上,当然,另一只手还是抱着疾风的脖子,保证自己不被摔下马。 李伊水松开了一只手使得疾风的压力大减。也不像刚才那样狂暴了,李伊水平衡了一下身体,渐渐的适应了狂风奔跑地节奏,开始尝试着放开另一只手。 疾风的脖子摆脱了束缚,加上刚才一阵奔跑,耗费了大量体力,渐渐的度也慢了下来。 弘恩趁机在旁边指点李伊水如何通过缰绳控制疾风,李伊水在弘恩的指导下,勒住缰绳。使得疾风慢慢停了下来。 李伊水从马上一下来就走不动路了,勉强挪到一个高岗,靠着谭管事制作摆放的警示牌。再也不想动弹了。 刚才的那一幕虽说不是生死一线,但也够惊险的。相似的场景,李伊水只在美国大片中看到过,但是带给李伊水的感受截然不同。 弘恩也跳下马,并没有栓马,而是任由它们吃草地上地草,走到李伊水身边坐了下来。 这一番急奔,跟随两人的人都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此刻两个已经围着池塘跑了多半圈。到了池塘地另一面了。 李伊水看到这里远离村庄的一面也有警示牌,不由得感慨谭管事的尽忠职守。 “骑马最忌讳的就是勒住马脖子,不过,也是我疏忽了,不该让马儿一开始就跑那么快!”弘恩有些懊恼的说。 李伊水看着悠闲自在吃草的疾风,“我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马就跑这么快。” 弘恩看着周围的环境,“歇一会儿吧,回去的时候慢一些,等你上马之后握好缰绳。要是马跑得度适中,什么都不用管,保持好平衡就行了,要是跑得太快,将缰绳轻轻往后一带就行了,至于快马加鞭,你还是算了吧。” 说着,弘恩也坐在了李伊水旁边,看着李伊水后面地高竖起的警示牌。问道。“这是你们庄子上做的?谁出的主意?倒是挺新颖的。” 李伊水因为骑马,被打击了半天。现在看到弘恩谈论起自己的劳动成果,立刻得意洋洋起来,“怎么样,这样的警示牌不错吧。想不想知道想出这个主意的是哪个高人?” 弘恩将那些漫画浏览了一遍,点点头,干脆利落的说,“想!” 李伊水一指自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弘恩确实有些吃惊----以及不信,李伊水自动将后面地那重意思忽略掉。 “当然是聪明绝顶、蕙质兰心、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本小姐我了!”李伊水大言不惭,不过也难怪她得意,对比与其他清穿女们剽窃别人的作品,这组漫画可是她百分百的原创啊,可是弘恩的下一句话却差点没有让她掉进旁边的池塘里。 弘恩唇边浮着笑软语道:“确实通俗易懂,回头,我也让我们庄子上做一个这样的。” 李伊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没有想到这小子居然想盗版自己的作品,原本想提着耳朵告诉他一通什么叫做知识产权,什么叫做版权,但是想到眼前这位还大小算是一个阿哥呢,还免费教给自己骑马,自己也不应该太不通人情了,加上清朝可没有侵权这种说法,李伊水终于将到嘴边地话又咽了下去。 “不过这些画画地太粗糙了,要是稍微改一下,能够好很多。”说完,弘恩在旁边找了一块白灰,到那漫画上涂改起来了。 午后的阳光温和地洒在李伊水身上,微风阵阵带来不远处池塘里莲花地清香,很快就将李伊水的不满吹散了。李伊水开始欣赏起弘恩修改的画来。 这些画虽然原版是李伊水画的,但是李伊水毕竟不能够画那么多副,除了正对着庄子的那个警示牌上是李伊水画的外,其他的都是丫鬟们按照李伊水的画的,自然水平差上很多,弘恩的涂改倒是让这些画生动了很多,只是这个地方偏僻,纵然画的再好,又有几个人来看呢? 李伊水看到旁边逍遥自在吃草的疾风,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便问弘恩:“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有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什么事情?”弘恩还在专注自己手中地漫画。 “你们怎么想到来我家庄子上借马来的?”李伊水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弘恩的手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庄上很多马都暴毙了!” 李伊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应该----应该不是瘟疫吧?”自己家的庄子距离十二阿哥家的这般进,要是瘟疫地话自己家肯定也会有症状的。“阴谋”这两个字跳到了李伊水的脑子里。 “不是。是被人下毒!”弘恩还是告诉李伊水实话了,虽然他不知道李伊水能不能接受。 “那有没有抓住凶手呢?”李伊水赶紧问。 “抓住了,我们用一些马做诱饵,将那些幕后黑手都揪了出来。”弘恩的话里带着一些欢快,看来这件事情让他很是得意。 关于皇家的事情,李伊水并不想多问,毕竟万一搅合进去的话,凭自己的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够这些从小在尔虞我诈中长大的人看得,到时候恐怕连脱身都很难。 虽然知道弘恩得意洋洋的样子是想让自己向下追问。以便他自己炫耀一下他地聪明才智,但是李伊水还是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李伊水是一个很平凡的人。唯一想要地就只有让自己过得问心无愧、快乐而简单。 看到李伊水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弘恩也觉得有些扫兴,只好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画上,专心致志的修改警示牌上的漫画。 李伊水看着弘恩的背影,或许是福至心灵,或许是一点灵犀,李伊水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他还给自己家的那些健壮的马匹,以及自己家借给他的那六匹马,“你----你说的诱饵该不会是从我家借过去地那些马吧?”李伊水艰难的说。 弘恩的笑容僵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不错,就是那些马。你要知道,用良马做诱饵损失会很大的,而且,我不是赔偿了好马了吗?” 李伊水垂下了头,从经济学的角度,她也知道弘恩的做法是对的。换成自己也会选择这样的方法的,可是那毕竟是自己家地马,是驾着车将自己和嫂子带到庄子的那些马,自己还亲手喂过它们,哥哥是那么爱马的人,想当初李卫痛快的将那些马儿借给了十二阿哥府,原是抱着帮邻居的忙,睦邻友好的心愿的,却是将这些马送上了死路。一时间。李伊水也说不出话来了。 弘恩抛掉手中的白灰块,看向李伊水。“我向你哥哥借马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我是只借最普通地马,还问过他,要是这些马损失了有没有关系,他说没事地时候我才这般做的。” 李伊水摇摇头,这个弘恩并不知道自己哥哥行侠仗义助人为乐地脾气,所以也不能全怪他。 虽然这般劝说自己,李伊水还是失去了学习骑马的兴致,拍拍**站了起来,走向那小栗色马疾风。 弘恩紧紧跟了过来,李伊水回头看向弘恩:“你那样做没有错,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两人一路静静的骑马回去,李伊水按照弘恩说的方法轻轻握着缰绳,保持自己身体平衡,任由疾风一路小跑回去。 等到了庄子口附近的时候,弘恩见李伊水并没有邀请他到庄子里坐坐,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动过去,见自己带来的护卫也都在外面等自己,也省得进去这一道程序了,便直接向李伊水告辞。 李伊水点点头,并没有说任何挽留他的话。 弘恩犹豫了一下,“其实你的骑术还是差了一些,要是你不愿意让我教你的话,也可以找一个擅长骑术的师傅来。” 经过这一路李伊水的心思已经不像刚得到消息那般了,见弘恩这般小心翼翼,不由笑道:“有你这么好的师傅在,哪里还用我另外寻找骑术师傅呢?” 弘恩一听,立刻喜笑颜开:“你是说还让我来教你?” “是啊,你的骑术那么好,我不物尽其用岂不是太可惜了?”李伊水看出弘恩的紧张,忍不住开了一个小玩笑。 看到弘恩高高兴兴离开的背影,李伊水叹了一口气,后悔刚才自己不该打破那温馨的气氛,但是再后悔也没有用了,只有在以后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了。 以后的日子,弘恩还是每天来庄子上教李伊水骑马,两人默契的不在提起那一天的事情,很快李伊水的骑马技术越来越纯熟。 跟弘恩在一起的日子,李伊水每天的快乐都与日俱增,不知不觉间,李伊水的骑术越来越纯熟。 这天,李伊水照常在庄子路口等待弘恩,却等到了十二阿哥府上的一个护卫,李伊水这些日子经常见他,倒也是认识,他说弘恩身边的人,叫苏六传苏护卫带给了李伊水一封信,是弘恩亲手写的,上面说京城有急事召他回去,自己只**约了。 看到弘恩的信,李伊水有一些淡淡的惆怅,自己这段日子跟着弘恩学习骑术,虽然有过争执,但是大多数都是相处的不错,突然得知弘恩不能来,李伊水有些不适应。 苏六传等李伊水看完信后,问她是不是要回信,李伊水告诉苏六传自己和嫂子也马上要回京城了,已经用不着捎信了。 等苏护卫走后,李伊水将疾风重新绑回马厩,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现在已经是七月下旬,嫂子的身体更加臃肿了,距离生产也不过一个月了,张氏早就派人来到庄子上准备姑嫂两人回京的事情了。 待到李卫沐休的时候,亲自过来接妻子和妹妹,这一次,由于拉马车的都是骏马,马车非常平稳,纳喇素琴在路上少受了不少罪,李伊水乘坐马车厌倦了,倒也能够骑着疾风跑上一段路,度比刚刚出京的时候快多了,不到中午的时候,一行人就已经回到了京城的李宅。 第一百一十八章 侄子 从农庄里回来的李伊水的生活变得很紧张,除了要再为即将出生的小侄子做一个肚兜外,李伊水每天都要到马厩里喂疾风,以增进与自己坐骑的感情,还在下次乘坐它的时候不被摔下马来,弘恩说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通过这些日子的喂养,李伊水也跟疾风很是亲近,倒也愿意亲自喂养。 而李伊水面对周嬷嬷的时候就难免心虚了,自己的礼仪方面竟然退步了很多,虽然李伊水用自己刺绣的手艺长进和又学会了骑马这项技艺来安慰自己,但是当她跟李沉水放到一起对比的时候,难免产生了羞愧的心理。 如此一来,李伊水的时间就更加紧张了,紧张到了甚至连闹得满城风雨的八卦都顾不得听了。 除了十四阿哥家李侧福晋真假李家女的八卦闹得京城人人皆知外,还有一个被京城老百姓津津乐道的八卦就是京城四大才女榜新鲜出炉,被众人一致评上去的四大才女兼美女分别是康亲王府的小格格凌波格格、宜妃郭络罗氏的侄女长华、尚书席尔达的女儿栋鄂敏华和来自蒙古的博尔济吉氏如月格格。 这一个四大才女榜也在一定程度上分担了京城人对李侧福晋的注意力,而且,十四阿哥相信在过一段日子,当有新的新鲜事出来的时候,京城恐怕没有几个人记得李侧福晋这件事情了。 也许世人的善忘的,但是李侧福晋的这件事情还是有一些人牢牢惦记着呢,掌管宗人府的简亲王自然不必说,就连九贝子爷胤也正在为这件事情上窜下跳。 胤是康熙的第九皇子,在康熙四十八年三月时被封为贝子。素来与八阿哥胤结为党援,毙鹰事件后,也是他紧锣密鼓的调查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听到下人禀报十四阿哥到的消息,九贝子爷胤连忙吩咐心腹从后门退出。 胤刚刚将暗门关上,就看见自己的弟弟十四阿哥胤大踏步走了进来。 “哎呀,这是那阵风将您给吹了过来!”胤换下自己地表情。笑容满面的迎了过去。 等主宾分别坐下后,胤肃容看向自己的哥哥,“九哥,弟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九哥,让九哥这般痛恨小弟,竟然找人通过诬陷我的侧福晋来下手!” 胤端起茶杯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十四说地这话哥哥就听不懂了。怎么就是我诬陷地呢?是那对父子来京城寻女。到衙门击鼓鸣冤地。你那个侧福晋是不是真地李家女现在还没有定论。就算真地像那对父子说地那样。那也是李家地人贪图富贵。让一个卑贱地汉女冒充秀女地。跟你小十四也是没有关系地。我们兄弟二十多年。谁还不了解谁?我要是诬陷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哼哼----”胤捏着手中地茶杯。“借用九哥刚才地那句话。我们兄弟二十多年。谁还不了解谁?不管阿凤是不是李家地女儿。她都是我胤地侧福晋。是我容泽格格地额娘。跟她作对。就是在跟我作对。你想借着她扳倒我。还没有这么简单!” “小十四这话说到哪里去了。谁想绊倒你。说出来。九哥第一个就饶不了他!”九阿哥胤义愤填膺。慷慨激扬。 “不过。”胤态度一变。极其诚恳地劝告十四阿哥:“小十四。哥哥劝告你一句话。在宗人府地调查还没有出来之前。你刚才地话还是不要说地好。还好是在哥哥这里。要是在别处。被人听到了。传到皇阿玛耳朵眼里。就算到最后你那侧福晋是真地李家女。你也会落一个宠妾灭妻地罪名地!” 胤冷冷一笑。“看来弟弟还要好好谢谢哥哥地!” 胤正在摇头想说不敢当。哪知胤话头一变。“谢谢哥哥千里迢迢地将那李家父子从徐州找来。还不嫌麻烦地先跑了一趟山西造势。在来到京城状告我地侧福晋。演出一场认女地把戏来!” 胤脸色一变,“这关我什么事情。胤你也是知道的,你哥哥我就是对赚钱感兴趣,其他的事情我都不放在心上的,哪里会有这么多歪心肠对付自己的兄弟?” “如果是为了那毙鹰事件呢?”胤不阴不阳地说。 胤没有想到他倒是有胆量先提起这件事情来,想到八哥受的委屈,气得不打一处来,“毙鹰事件?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胤说道:“九哥,很多人都以为那老鹰是弟弟派人弄死的,恐怕连八哥都是这般认为的,其实,我是最冤枉的,那件事情出来之后,我也在京城查找到底是哪一个王八羔子干的,栽赃到八哥身上,没有想到,我这般含辛茹苦的帮八哥办事,你们反倒疑心到我头上来,”胤越说越气愤,“老天爷在上,谁陷害的八哥,让他不得好死!” 胤连忙拦着胤,“光天白日的,说那些诅咒地话干什么,再说,我跟八哥可是从来都没有怀疑你过,你又怎么能够为了小人地谣言,怀疑我们的兄弟之情呢?就算是八哥跟十弟,我也可以担保,他们都没有做过对你不利地事情,至于你那侧福晋的事情,要不是巧合的话,我倒是觉得三哥诚亲王有问题,他这些日子对这件事情很是关切,而且,也只有他这种酸气才能想出这种酸主意。” 胤好言好语将胤打走后,望着胤坐过的椅子,“呸----”胤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满嘴谎话,你就去骗鬼去吧!” 到了八月中旬,就是纳喇素琴的产期,李家连中秋都没有过好,纳喇素琴是在八月十五的下午开始阵痛的,一直到第二天下午都没有生下来,连着三个稳婆进了产房,李卫更是早就请假,呆在家里等妻子的消息,张氏也一直跪在菩萨像前不起来。祈祷菩萨的保佑。 直到酉时一刻(下午五点多),产房里才传来“哇----”的一声婴儿初啼声,等在产房外的人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一个稳婆抱着包在襁褓里的婴儿出来了,见到张氏和李洵、李卫笑道:“恭喜老爷太太大少爷。大少奶奶剩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足足八斤三两呢!” 李卫听了,高兴的合不拢嘴,第一个跑过去从稳婆地手中小心翼翼的接过自己的儿子,双手托着,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张氏看到笑着说:“傻儿子,孩子不是这样抱着的。”说完,从李卫手中接过自己的大孙子,示范给李卫看。 李洵也就着妻子是胳膊看自己地大孙子。脸上喜气洋洋,前些日子因李欢带来的隐晦一扫而空,满脸都是对于新生儿的喜悦。 当李伊水得知所谓的一斤是十六两的时候。自己家的侄儿体重八斤三两换算成后世就是十三斤一两,难怪稳婆说是一个大胖小子呢? 纳喇素琴生产了一天一夜,早已经筋疲力尽,等到李卫来到房间的时候已经睡着了,李卫摸了摸妻子沾满汗水的疲倦的脸颊,没有惊动她,一直静静地坐在她的床前。 虽然李家的中秋节没有过好,但是随后地孙子“洗三”就弥补了这一遗憾。 八月十八日,是李卫的长子的洗三日子。不但李家人全都到了纳喇素琴的房间里,李家在京城的亲戚族人,纳喇家的亲戚、张玟昭、李卫的同僚女眷,李洵生意上认识的人大都来李家祝贺,热闹的场面根本不像是李家刚刚乔迁来不到一年地样子。 “洗三”添盆礼最贵重的就是张氏放进去的一柄通体晶莹剔透的白玉如意,祈求孙儿一生如意。 张氏之后就是纳喇太太,她给自己外孙子的是一座赤金打造的弥勒佛。 第三个添盆的是客人中身份最尊贵的国公夫人张玟昭,之后其他的客人在按照尊卑远近依次往洗三盆里添礼,轮到李伊水地时候。她除了放进去自己亲手绣制的几套肚兜等小衣服外,还放进去了一对银制的长命锁----那是她用自己的私房钱购置的。 与在徐州的习俗不同,在京城负责洗三的接生婆一般都是叫做收生姥姥,看到客人们往洗三盆里添礼时说的祝福话也有所不同,等到洗三结束后,收生姥姥告辞,其他客人也66续续的告辞,张玟昭跟张氏也离开纳喇素琴地房间,到正房来说话。 张玟昭问姑姑自己地这个小侄子的名字叫什么。 张氏笑道:“大名还没有起。小名他父亲起了两个。顺儿和期儿,但是还没有决定要用那个名字呢。现在都是小子小子地喊着呢。” “顺儿----寓意是顺利,期儿----寓意是希望,到都是好名字,连我也分不出那个名字更好一些。”张玟昭默念了几遍这两个小名,最后笑道:“要是能将这两个名字合到一起那该多好啊,希望一切顺利!” 张玟昭的话给张氏提了醒,“顺期----不,期顺,这个名字最好的了。” 看到张氏露出笑容,张玟昭又闲话家常了几句,便向姑姑告辞,待到张玟昭起身的时候,张氏想起张玟昭引荐的那个周嬷嬷来,连忙向侄女道谢,这个周嬷嬷教导几个女儿出乎张氏意料的好! “期顺”这个名字也引起了李洵和李卫以及纳喇素琴的赞同,于是就将这个名字作为李家新生儿的小名, 这些日子,李伊水除了跟周嬷嬷学习规矩,弥补自己与李汶水李沉水等人的差距外,就是逗着自己的小侄子玩,期顺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但是清醒过来的时候李伊水等人经常来嫂子的房间,小期顺的骨头软,纳喇素琴不敢让几个小姑抱孩子,所以小期顺都是躺在小小的婴儿床上看着几个姑姑拿着拨浪鼓或者其他的玩具逗自己。 嫡长孙的出生也让李洵真正的从李欢的事情中走了出来,现在他一提起小孙孙就满脸笑容,笑得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而李卫也听了妻子的劝说,再也不在父亲面前提起关于让李欢认祖归宗的事情了,渐渐的,李欢仿佛被家里人淡忘了。 虽然李欢被人淡忘了,但是有一个人并没有因为家里添了新生儿而少了对他的关注,那个人就是李纪。 马上就要到秋试了,李纪这个担负全家人光宗耀祖重任的秀才自然是家中的重心,除了在侄儿洗三的时候他过来了一下,为侄儿添了一套笔墨纸砚文房四宝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埋头苦读,并没有出来关注其他的是是非非,而苏青川也是把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辅导李纪的功课上面。 苏青川见考试时间一天天临近,便开始劝说李纪到外面走走,参加一下今年科考的秀才之间的聚会,以便多得到一些消息。 李纪却是闭门读书惯了的,并不擅长交际,加上自己要去参加的聚会并不像在徐州那样是原先的熟人,而是全都是陌生人,更加不愿意去了,苏青川无奈,只好陪着他一同前去那些聚会,顺便教他一些跟别人打交道的常识。 科举考试在无数人的紧张期盼中如期的到来了,这天李纪怀着紧张期盼的心情前往国子监参加自己的院试。 与前两次不同,李卫因为要到衙门当差,不能来送李纪,李洵年纪大了,加上这些日子殚精竭虑,也没有精力大清早的起来送李纪,张氏原本派人驾车科举当天直接送李纪到考场的,哪知李洵到了后半夜就再也睡不着了,张氏只好陪同丈夫起来,吩咐翠萧到李纪的院子里看看,要是李纪三少爷起来的话,让他先到正房一趟,再出门。 等到李纪来到正房的时候,看见除了大嫂外,全家包括大哥四个妹妹都在,李洵又像往常一样叮嘱了李纪认真答题之类的话,李纪听了心里暖暖的。 李纪在考场上用的食盒早就在准备妥当了,其中当然少不了李伊水吩咐的核桃之类的健脑的食物,李纪拜过了父亲李洵和母亲张氏后,就让书童提起食盒,转身往外走去。 李卫将弟弟送到家门口就返回准备自己到衙门上的事情,而一直将李纪送到考场的只有苏青川先生。 三天的闭门考试后,李纪返回家中紧张的等待着结果出来,而李伊水的心情则是很放松,除了逗弄自己的小侄子外,她还有闲情逸致将自己在乡下采集到的花朵做成胭脂,虽然比不是用玫瑰花做的胭脂,但是别样的淡淡的花香擦在脸上另有一番风情。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举人 科举之后的日子看似平静,其实暗潮汹涌,由于历次科考都或大或小的存在科场舞弊的现象,康熙爷也不期望这次科场能够干干净净,没有一起舞弊的事件生,只要不要像康熙五十年江南科场案闹得那么大,能够为国家选拔大部分人才就行。 康熙五十年是恩科,那一年,负责江南的乡试,主考官姓左,叫左子蕃,副主考官姓赵,叫赵晋。这个科场案考完了之后,也是士子哗然,抬了财神像到府学去游行示威。在事情闹大后,康熙下令彻查,一步一步往上查,查到最后呢,查清楚了,交通关节是这个赵晋,有人花了钱从赵晋那里买来了三个字,在答卷中统一写了“其实有”三个字,考官看到这三个字就给他点中了这个举人。结果赵晋,就是副主考官等五人皆被斩。 康熙五十年的江南科场案虽然了结了,但是那一年参加科举的士子却是吃了苦头,徇私舞弊的考生自然是被撤了下来,但是那些有才华的人照样没有录用,只好再等三年的科举。 李纪也参加了康熙五十年的科举,同样名落孙山,但是对于他的落榜到底是因为赵晋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的学识不够,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因此,这次在京城参加科举他也是战战兢兢。 终于等到放榜的日子,李纪偕同苏青川前去看榜单,不到中午的时候,李纪身边的书童李可就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向李洵和张氏报喜讯! “老爷、太太,三少爷考中了,”李可一见李洵和张氏就喊。 “真的考中了?”李洵有些不太敢相信:“你少爷考了多少名?”李洵连忙问。 李可手扶在膝盖上,弯下腰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说:“少爷考了----考了第一百三十七名,是个举人了!” “那你少爷呢?怎么没有跟你一块回来?”李洵不见儿子,问单独回来的李可。 “少爷跟几个同年还呆在贡院里。说什么联络感情,拜访恩师什么的,让小的先回来报信了。”李可经过这点时间的休息,也喘过来气了,说话也流利多了。 李洵听了,连忙吩咐下人。“快----快去准备鞭炮,好好的放上一通!”说完也让李可先下去休息,自己亲自去放榜地贡生院接儿子回家。 李伊水等李洵走后。看着旁边满头大汗地李可。问道:“你是怎么回来地?这般满头大汗地。该不会是跑回来地吧?” “小姐说地正是。小地是从贡院跑回来地。” 李伊水蹙眉道:“我记得今天早晨三哥出门地时候是坐着马车出去地。难道他不让你坐车回来报信。或者是骑马回来?”就算是李纪考虑到自己也要用马车。也可以从马车上接下来一匹马啊。李伊水记得自己家地马车都是两匹马拉着地。 李可这才想到这件事情:“回小姐地话。是李可忘记了。李可只听到少爷吩咐小地回来报信。就直接往回跑。根本忘了还能坐车。” 看到李可懊恼地样子。李伊水也没有多说。开始到厨房吩咐厨子准备丰盛地午饭去了。今天中午和晚上家里要好好庆祝一番。 现在。张氏差不多将厨房交给李伊水掌管了。除了隔段时间询问一下厨房地费用。其他地都交给李伊水打理。 李伊水在过年地时候接管过一段时间的厨房事项。原本以为很简单,但是当自己真正接手的时候,才现平时管理厨房跟过节的时候临时管理根本不一样,过年的时候,各种蔬菜肉类都很充足,李伊水只是监督厨子们的工作,安排一下年夜饭的菜单而已,而现在李伊水接手的是日常事项,像是张氏每日八品菜、两样点心、两品汤。纳喇素琴原本是减半的,但是自从她怀孕生产后,张氏怜惜她,让李伊水将她地饭菜按照自己的规格办理,还要留心父亲李洵是不是在家里吃饭,几位姨娘以及兄弟姐妹的份例,李伊水要留心他们的喜好,尽量在他们的份例内给他们安排自己爱吃的饭菜,每隔一段日子。李伊水还要坐车到市场上打听蔬菜以及肉类米面油盐等物的价格。以防备厨房的人瞒上欺下,滋生贪污**。 且不提李纪中举后。如何与同年们拜谢主考官,李洵如何联系亲朋好友来给李纪谋官,从张氏这边来说,自从李纪考上举人后,关于他的婚姻大事已经提上了日程。 李洵听到妻子地话后,知道儿子已经十八岁了,就算是今年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也要明年才能娶亲,因此,并不阻拦这件事情,反而让张氏抓紧时间进行这件事情。 张氏考虑到自己毕竟并非亲母,为了避免攀亲低的话,别人诟病自己苛待了这个庶子,便想让李洵对李纪的婚事拿主意。 李洵听了,脱口便说,“纪儿已经是举人了,日后还要出仕,自然是要找一个对他将来有帮助的人家,毕竟我只是一个商贾,以后想要照应儿子都是照应不上的了,纪儿的将来要靠他自己打拼,能有一个好的岳家自然对他的帮助极大。” 说完,李洵就开始跟张氏盘算起了他们认识地人家里面有没有合适地人,张氏提出了两个人选,一个是跟他们金织坊做生意的齐家地一个适龄的女儿,虽然只是商人,但是人家背后有内务府的背景,被李洵否决了,李洵认为自己李家好容易出了一个举人,日后,从李纪这一辈开始就是书香门第了,恨不得立刻漂白,自然不愿意再娶一个满身铜臭的儿媳妇。另外一个人选是李卫同僚的妹妹,也曾经跟着哥哥来到李家里玩,张氏很是喜欢,李洵仔细打探了李卫同僚家里的背景,最后以不能给李纪助力为由也拒绝了。 张氏连着提出两个人选都被回绝了,自然心中带着气,便问李洵,“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难道你要给李纪娶一个天仙回来?在你眼中,恐怕就是天仙也配不上你的宝贝儿子!” 李洵见妻子恼了,倒也不生气,“天仙倒是不用,可是怎么着也得配得上李纪才行。” 张氏摇摇头。“你要是要求太高的话,恐怕人家女方未必能够看得上咱们家。在这京城婚配讲究的是“低进高出”,这儿媳妇要选择门第比自己家低的,女儿倒是可以攀高枝,李纪虽然考中了举人,在这京城并不算什么,攀亲的话,还是要从咱们的门第算起地。” 李洵说道:“我想找一个对李纪有帮助的,并不一定就要他们家高官厚禄的。那样的人家女儿大都需要选秀,选秀剩下的女子也没有什么可挑的,我想找到是起码要在官场上多混几年地这样的人家的不错的女儿。这样就算是以后李纪遇到些什么问题,也可以向他岳父请教,多一个出主意的人,到并非要靠他们家提拔。” 张氏想了一下,在京城中像李洵说的那样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小官,精通各种门路,但是由于缺乏机缘或者不屑于同流合污的小官还是不少的,而且,这样地人家里出来的女儿论门第根本不能够跟她的大儿媳妇纳喇素琴家地相比。也不能够动摇嫡长这一支在家里的地位,因此也没有出言反对,只是对李洵声明自己多半时间都是在家里的,对于外面的事情并不清楚,至于哪一家像李洵说的那样,即对李纪有帮助,又是他们家能够攀的上的根本就不知道,因此,李纪的婚事全要由李洵做主。她只是负责在李洵找到合适的人家后,找机会去那女方家里相看那女孩相貌品行如何。 李洵也知道自己妻子地性情,自然是立刻就点头答应了,这样,李洵夫妻两个对于李纪的婚事已经分工好了,张氏又向李洵汇报了一下李纪去看望主考官时的礼单安排后,夫妻俩就熄灯安歇下了。 李洵对于自己儿子的婚事既然早就心中有谱,自然很容易找到合适的人家,毕竟京城不但是大官云集的地方。像那些一辈子不得志的小官更是多如牛毛。李洵选中的这户人家姓柳,祖上曾经出过翰林大学士。曾经做了十几年的七品笔帖式,做了一辈子地小官,直到最近才熬上了宗人府主事,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 李洵听说这柳主事的女儿倒是品貌俱全的,只是是生在汉官的家里,没有选秀的资格,加上柳主事耿直了一辈子,不肯收受贿赂,家里只是靠自己微薄的俸禄和“冰炭敬”并没有其他的收入,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小官,外官的“冰炭敬”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地,日子也过得清贫,给女儿地嫁妆也不会多到哪里去的。 李洵听到柳家这个条件地时候,就动了心,自己家是商贾,家产万贯的,自然不会在乎儿媳妇的嫁妆多寡的,这柳家可是正宗的书香门第啊,在前明的时候都是经常出秀才举人的,而且,祖上还曾加做过翰林大学士,柳主事又是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李洵倒是不在意他一直当小官没有升上去,这种人将官场上的弯路走了不少,自然是积攒了一辈子的经验,稍加指点,李纪就能够受用一辈子。 想到这里,李洵就将这柳家给妻子说了,让她打探一下柳家女孩的品貌,能够相看一下自然是最好的,这样要是合适的话也可以为下一步找媒婆说亲做准备。 张氏打听了很多人,知道这柳家的祖母也是江南人,只是已经在京城生活了五十多年了,与李家在京城的族人李晨兴是姻亲,而李洵也正是从这位远方堂兄口中得知这柳家的情况的。 张氏知道这种情况后,特意跑到李晨兴家跟李晨兴太太好好商量了一下,最后由李太太借口十月十三日是自己的四十二岁寿辰,在那天请帖将那柳家母女都邀请到李晨兴家来。 十月十三日那天,张氏早早的梳洗打扮好,准备好马车前往李晨兴家,李伊水得知母亲此番前去的目的,便也想跟着母亲一起过去。 张氏原本想留女儿在家里跟着周嬷嬷学规矩,毕竟她与李汶水李沉水相比已经落下了一些了,但是转念想到等女儿出嫁后。这娘家就是女儿的依靠,娘家的亲戚都走到一些也是好事,而且这李晨兴伯父家李伊水还真的没有去过,以后怎么也得让她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的,也让她认认门。想到这里,张氏便同意了。 李伊水想要跟着母亲前去堂伯家却是有自己的想法地。来到古代也将近十年了,李伊水也算是熟悉了这里的生活,但是有一件事情却是一直放在心上的,那就是这个时代并不提倡自由恋爱,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伊水自然为自己的未来担心,而自从小的时候哥哥李卫是自由恋爱娶到嫂子的,李伊水虽然并不知道全过程,但是也正旁边看到了不少。使得她对于未来有了定地信心,但是这毕竟不是普遍现象,更多的是像三哥这样由长辈做主。到新婚掀起新娘的红盖头才能知道自己的妻子是什么模样的,因此,李伊水想要更多的观察长辈做主的婚姻是怎么促成的,也好使得自己未来心中有数。 张氏可不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是在想什么,此刻的她正带着女儿穿过李晨兴家地门房,来到李家的后院。 李伊水打量着堂伯家的房间摆设,虽说堂伯家在京城已经几十年了,但是看家具摆设很多都是江南地样式,精致秀雅。小巧玲珑,与京城的相比别有一番风格。 看到堂嫂的时候,张氏连忙行礼,李伊水也随着母亲做了一个下蹲礼见过伯母。 李晨兴太太连忙拦住张氏,又将李伊水拉起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赞不绝口。 过了一会儿,李家的客人都来得差不多了,李晨兴太太就请大家到客厅里开饭。张氏在堂嫂的指点下知道了哪一位姑娘是那柳家的女儿,开饭的时候,李晨兴太太还特意安排张氏和柳太太坐在一起。 张氏和柳太太年龄相仿,两人不一会儿就说到一块了,当柳太太自我介绍自己的情况时候,虽然张氏早就知道了,但是也装作第一次听说地样子,而后向柳太太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特别提了一下自己有个十八岁的儿子。今年刚刚中了举人。还没有婚配,柳太太听了张氏的话。见张氏不停的看望自己的女儿,意有所动。 自我介绍完,就是让跟随自己来到女儿见见了,柳太太拉着自己的女儿,向张氏介绍说:“这是我次女柳雯华,向来有些害羞,这次如果不是她表姑坚持让她来,恐怕她还不愿意出门呢。” 柳雯华向张氏微微施礼,轮到李伊水了,她不用张氏开口,就自我介绍一番:“我叫李伊水,见过柳太太。”说着也学着柳雯华向柳太太微微施礼。 张氏看向柳雯华,又看看自己的女儿,这个时候女子以淑静为美德,相比于人家柳雯华,自己的女儿也有些活泼了,看来这一点以后要注意。 当大家吃饭地时候,谈论的自然是各家的八卦,张氏除了将那柳雯华的情况打听了一下,对于周围座位上的其他的人的情况也都关注了一些,并没有让人看出来自己是特殊对待柳雯华的。 待到柳雯华说自己擅长刺绣的时候,张氏趁机说自己地四个女儿也都在学习刺绣,让她们有时间地话多交流交流,李伊水知道母亲的意思,趁机说想向柳雯华姐姐请教,希望她有时间指点自己一下,柳太太也不反对自己女儿和年龄相仿地女孩子的交往,柳雯华便定下到李家拜访的时间。 张氏含笑的看着女儿,李伊水冲着母亲得意一笑。 正在李伊水开始吃饭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当她调转头的时候,只看见几位太太一边吃饭,一边说笑,并没有什么异样,只好压下心中的疑惑,继续吃饭,可是在整个吃饭过程中,李伊水数次有被人**的感觉,却又找不到人,李伊水整顿饭吃的极其郁闷。 等到饭后,与李晨兴家关系一般的都开始告辞了,只有关系密切的才坐到席散,张氏因为心中有事情要跟堂嫂商量,便让李伊水在客厅坐着,自己找到李晨兴家的,拉到一旁开始说话。 “弟妹,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前去找你的。”李晨兴太太见了张氏笑着说。 “你找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张氏感到奇怪,自己找她是为了要柳雯华的生辰八字,因为她对于这个柳雯华的印象还是很好的,自然想要打探一下她的生辰八字,看看跟李纪的合不合,可是按说堂嫂找自己并没有事情啊。 李晨兴太太笑得有些神秘,直到张氏再三催促,她才开口说:“这是王江氏让我打听的,说的就是你那个女儿李伊水!” 张氏听堂嫂述说才想起这个王江氏就是吃饭的时候特意跑到她面前跟她说话的那个妇人,男人是内务府的皇商,跟自己丈夫认识,张氏原本以为她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找自己说话的,听堂嫂的口气,分明是看上自己家的李伊水了,想到这里,张氏想要回去找丈夫李洵打听打听这王家的情况再说,正在思量怎么回堂嫂的话,李晨兴太太笑道:“张妹妹不用这么为难,她也只是打听一下伊水侄女有没有定下来,我们只要照着伊水侄女的实际情况回答她就是了,也不用承诺什么,剩下的该她们家想办法才是。我跟你说只是让你心中有数。” 张氏想到女儿年纪不小了,要是有人关注或者是热心做媒,以后女儿也可以多一些选择的余地,就点头答应了,李晨兴趁机也向堂嫂要了柳雯华的生辰八字。 第一百二十章 拜访 等到回到家,张氏向李洵讲述了在李晨兴家的见闻,最后将李伊水的这件事情也一并说了,李洵倒是并不为李伊水的事情着急,毕竟李伊水上面还有李汶水、李沉水两个姐姐呢,就是考虑婚嫁也暂时轮不到她。 对于柳雯华的事情,李洵却很是关注,一再追问,听到张氏已经要了对方的生辰八字,便让张氏找个算命先生给柳雯华和李纪算上一算,张氏连忙答应了。 等到第二天,张氏还没有来得及找算命先生呢,就有另一个消息传到了李家----那就是早年在李家任西席的吕先生马上要调到京城了,这个消息不但李卫、李纪高兴,李洵想到自己正在筹谋儿子李纪的前程,有了他的恩师在旁边,想必能够帮李纪一把,也很是欢喜,苏青川更不用说了,当得知当年自己的至交兼损友要来到京城,早就开始想着要怎么报复他了。李伊水跟李汶水李沉水三姐妹虽说当年也从师于吕先生,但毕竟是女学生,加上在书房里的时间又短,跟吕先生并没有多少感情,倒也没有太大的喜悦,只是李伊水想到家里珍藏的那把“焦尾琴”,心中敬佩吕先生的高风亮节,对于吕先生的接风宴自然是精心安排。 吕先生这次调任京城是任职都察院都事,这是一个正六品的官职,虽说按照吕先生的资历,出仕多年,也该熬到正六品的职位,这一次确实说是要提拔他为正六品,他原本以为会是出缺的那个正六品府通判呢,最后没有想到居然是京官,因为一般情况下,从外官到京官哪怕是同一品级的调动,都会被认为是上升了一步,毕竟到京城之后离天子更近,随便一位贵人的赏识,就可以平步青云。大家自然眼红这样的机会。同僚们对于吕先生从外官的从六品升为京官正六品自然很是妒忌,也有人想向他打探升官的秘诀,已经在官场上混了多年的吕先生自然不会回答这种问题了,轻巧巧的四两拨千斤地将这个问题回避了。 但是现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是以前的老东家,自己得意门生的父亲,吕先生衡量了一番。还是实话相告,原来他的升官除了自己平日里勤勤恳恳,谨守本分外,还因为他的能干和耿直受到巡抚张伯行地赏识,才被推荐到都察院都事这样一个更能挥他才能的职位上来的。 张伯行这个人李洵听说过,知道是一个耿直不徇私的直臣,听到吕先生的引荐人是张伯行,李洵息了通过吕先生走后门为自己儿子李纪谋官的心思.shudao.net书道 虽说吕先生的到来使得张氏没有时间找算命先生,但是张氏并不着急。因为李伊水还跟柳雯华有一个约会呢,等到那柳雯华来李家玩,仔细观察她的人品性情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虽说李卫的长子乳名叫做“期顺”,但是大家习惯喊最后一个字,就这样期顺地小名变为了“顺儿”。 对顺儿最为疼爱的除了他的父母外,就数得上祖父李洵了,李洵对顺儿地疼爱也许是隔辈亲,顺儿又是他第一个孙子,到目前为止的第一个孙子,自然将顺儿视为掌上明珠,刚刚升级为祖父可是每天从外面回来就先到东屋去看自己的大孙子。更是抱着顺儿不撒手,一脸含饴弄孙的幸福。 纳喇素琴虽然不用亲自喂养自己的儿子,但是大夫说因为孩子出生时身体太大,导致母亲流血过多,虽然最后母子平安,纳喇素琴的身体却是不好恢复的,李伊水这些日子可以说是挖空心思的帮纳喇素琴进补,虽然表面上纳喇素琴每顿饭也还是菜色八品,但是实际上其价值已经过了张氏的份例。 李伊水听母亲说产妇吃鲤鱼好。便让厨房里买回来几条鲤鱼试试,王厨子见街上地鲤鱼既新鲜价格又便宜,便多买了几条,李伊水知道后,索性给家里每人都菜谱里都安排一道或者清蒸鲤鱼,或者红烧鲤鱼,而喜欢吃甜食的李汶水则是糖醋鲤鱼。 其它地鲤鱼地做法。李伊水都会做。唯独这个糖醋鲤鱼。李伊水是第一次听说。因此李伊水便在厨房里看王厨子如何做糖醋鲤鱼。 跟其他鲤鱼地做法一样。也是将鲜活鲤鱼先去鳞。清洗。在其鳃下部位拍干面粉。并抖动去多余地面粉。然后一手抓住鱼头。一手捏住鱼尾。下油锅炸。待鱼身挺住时。松开鱼尾。鱼鳃以下全部炸至外酥。熬制糖醋汁加盐适量。使其达到咸压酸。酸压甜地合适口味。待炸好地鱼出锅时立即浇糖醋汁。热鱼、热汁相遇。吱吱有声。此时鱼地嘴巴还在不断地张合。菜式地“鲜”自不待言。 王厨子还告诉李伊水要是吃过几口以后鱼嘴不动了。可用筷子沾酒涂于鱼口。仍然张合不止。 李伊水听了。感觉这道菜太过残忍。王厨子听了李伊水地话。笑着说:“买来活鱼总得杀。杀生在哪里都是一样地.shudao.net” 李伊水却不能接受这种说法。告诉王厨子等这道菜凉了。鱼口不再动了。再给李汶水端过去。 王厨子听了李伊水地吩咐。不由得感慨李伊水不懂得欣赏美食。因为这道菜除了酸甜爽口外。“鲜”也是这一道菜地一大特色。而李伊水非要等菜凉了。不但鲜味保持不住。恐怕连其他地味道都要受到影响地。 中午吃过了鲤鱼,李伊水习惯的在床上歪一会儿,其实现在已经不需要午睡了,但是李伊水在夏天农庄里养成地午睡习惯一时半时改不了,加上春困秋乏,李伊水便在午饭后小眯一会儿。 李伊水正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这时绿珠走了进来,看见李伊水地眼睫毛还在不断的颤抖,知道小姐没有入睡,就向李伊水回报说:“小姐,门房传话说有一位姓柳地小姐来拜访您,问小姐您见不见?” “姓柳?不认识啊!”李伊水睡意蒙蒙,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边说,边向绿珠挥挥手,脸露倦容,打个哈欠,将脑袋换了一个位置,重新埋在枕头里。 绿珠并没有退出去。而是小心翼翼的说:“那位柳小姐说是在堂老爷家的寿辰上见过姑娘的。” “堂老爷的寿辰”几个字传入了李伊水的耳朵里,她马上清醒了过来,想到这堂婶家认识的那个柳雯华来。 李伊水坐起身,问绿珠:“今天是几号?” “十月初三!”绿珠老老实实地回答。 李伊水抱着脑袋呻吟起来,可不是跟那个柳雯华约好的时间,自己怎么这般健忘? 一边吩咐绿珠将那位柳雯华请到翠竹轩的客厅里,李伊水赶紧叫夏雨端水来洗漱,自己虽然刚才没有睡着,但是毕竟一脸倦意。总不好这般见客吧。 等李伊水到客厅中见到柳雯华时,觉得有些惊讶,柳雯华穿着一身淡青色细布绣花衣服。青面绣花的软底鞋,虽然上面精致的绣花让人容易忽略了衣料的质地,但李伊水家里开着金织坊,从来看衣服先看衣料地,因此注意到这些,李伊水再看柳雯华的打扮,头往上梳成一个圆髻,扎着同色的丝帕,不由得微微蹙眉。想到那天在堂伯家见到她的时候,衣服还说的过去,而且头上还戴着一件银质的簪子,手挽上也带着一对镯子,可是今天她的打扮也太素气了,浑身上下饰半件都没有。 柳雯华看到李伊水在打量自己,笑道:“今天来找妹妹,我想李妹妹也不是外人,就一副家常打扮来了。要是有不妥当的地方,妹妹可别见怪啊!” 李伊水赶紧收拾起自己的表情,走上前跟柳雯华攀谈了起来。 等两人谈到刺绣地时候,李伊水便拿出自己的作品让柳雯华指点,柳雯华见李伊水拿出的绣布是丝绸质地地,有些羡慕,李伊水便问她平时刺绣都用什么样的布料。 柳雯华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多数时候是在细布上练习手艺的,有时候也用纱、罗等料子。” 这个时代的细布其实就是纯棉质地。李伊水当然知道这种料子穿着对人体有益。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只有家境贫寒。穿不起绢、绸、绮、绫等衣料的人才去穿细布衣服,李伊水当然并不特立独行,但是她的贴身衣服还都是细布的。 李伊水想到母亲曾经提起过这柳家家境贫寒的事情,心中暗叹,便转移话题,向柳雯华请教起刺绣来。 柳雯华仔细看着李伊水地这幅蝶恋花作品,向她指出了几处不足的地方,见那蝴蝶还有一只翅膀没有修好,便索性拿起绣花针来,一边跟李伊水聊天,一边绣那半边翅膀。 等到柳雯华告辞的时候,那件蝶恋花已经完工了,李伊水看着柳雯华给添上的那蝴蝶翅膀,相比于自己绣得,这只翅膀更加具有灵性,仿佛真的要展翅翩翩起舞一般,确实比自己绣得要好得多。李伊水拉着柳雯华不住口的感谢。 张氏早就得到消息说柳雯华来访,等到李伊水将柳雯华送出门后,就派翠萧将李伊水请过去。 等到李伊水将自己跟柳雯华之间的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张氏后,张氏将柳雯华绣的那蝶恋花拿过来观赏,李伊水指着其中蝴蝶地一扇翅膀告诉张氏这就是那柳小姐绣的。 张氏嫁到李家多年,自然眼光很高,一眼便看出那扇翅膀并不是李伊水所绣,最为难得的是这翅膀与蝴蝶身体相连的部分过度的也很自然,张氏仔细的看了柳雯华的针脚,觉得就算是比不上秦秋雨的手艺,也比李沉水姐妹的要强。 等张氏将绣布还给李伊水,便开始问李伊水对她地看法,李伊水想了想,说,“那天在堂伯家,我还认为她是一个不爱说话沉默寡言地人,但是今天,她虽然说的也还不算多,但是比第一印象要强多了,我倒是觉得她这个人可能是不爱跟陌生人说话,等到认识了,也就好了。并不是特别内向地人。礼数上也算是周全。” 张氏听了便放了心,张氏这个柳雯华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加上她家世不高不低,总比李洵给李纪联姻一门贵亲来让纳喇素琴难做的强,张氏从心里还是打算促成这门亲事的,但是想到这关系到李纪的将来,李纪所说是庶子,但是李家光宗耀祖确实是全靠着他了,因此他的妻子的人选也是涉及到家族的利益,张氏不敢轻易做决定,一直在自己的私心和李家将来前途之间徘徊,直到听到李伊水的话,才彻底放了 张氏拿定主意后,就开始大张旗鼓的找算命先生了,几乎将京城的算卦先生打听了一个遍,最后才决定请一个外号叫“秋半仙”的算卦的来家里算卦。 李伊水见张氏这般高调的找算卦先生,觉得不妥当,便去劝说母亲莫要太迷信。 张氏听了女儿的劝说,笑道:“其实我也并不相信那些算卦的说的话的,再说,要合八字,找本周易的书就可以了,我之所以找这个算命先生倒是有原因的。” 李伊水听了,便好奇的问母亲到底是什么原因。 张氏叹了一口气,说道:“自从那李欢走后,府里就有一种流言,说是我苛待庶子,逼走了李欢,虽然我严查了这些流言的来源,处罚了一些人,这些流言才没有嚣张起来,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话。正好现在碰上你李纪哥的婚事,我也可以借着这次的机会洗一洗自己身上的嫌疑,纪哥儿娶亲有祖宗上传下来的规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我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下一些功夫,让人知道的都说我是厚待庶子的!再说,请一个算命先生又花不了多少钱,自然要找京城最好的。” 张氏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李纪的身世把柄还在她手中,李纪根本就不是李家的骨肉,要是李纪真的敢跟她对着干,动起真格来的,张氏将他撵出李家比当初撵李欢的时候还要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呢。因此,张氏根本不怕李纪会翻起什么浪来,只是李纪素来恭敬着她这个嫡母,加上张氏经常被丈夫教导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之类的话,而自己儿子李卫又根本不是一个读书的料,张氏才在自己允许的范围内对李纪格外宽厚。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算命 张氏虽然说自己并不在乎算命先生说的准不准,但是毕竟李家是商人,讲究的是钱花的值不值,张氏虽然听不少人说这个秋半仙是铁口直断,灵的不能再灵了,但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氏还是收集了几个丫鬟的生辰八字打算让他先测一测在决定要不要相信这算命先生说的话。 当秋半仙被丫鬟婆子领着来到客厅的时候,张氏隔着帘子见这个秋半仙。 张氏见这个秋半仙五六十岁的年纪,并不像一般算卦先生那样是一个瞎子或者半瞎子,而是两眼炯炯有神,加上下巴的胡须,倒是显得有些仙风道骨。 张氏拿出李纪和柳雯华的生辰八字,请秋半仙给算算两人是否合得来。 秋半仙中规中矩的帮张氏算了这两个人的八字,嘴里念叨了一通周易八卦的话,张氏一句都听不懂。 最后,秋半仙说,“这两个人的八字倒是能合得来,只是----”秋半仙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只是什么?先生但请直言!”张氏听到秋半仙说李纪和柳雯华的八字合得来,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对于其他的并不关心,至于秋半仙的欲言又止,张氏直接当做算卦先生常用的伎俩,并没有放在心上,姑且听他一说。 秋半仙指着李纪的生辰八字说:“这个男的生辰八字:丁丑、庚午、癸未、庚辰本是一个富贵命,可惜生错了时辰,要是能够错后一个时辰出生的话,境遇会大有不同,如今大富大贵已经是很难得到的,只是一生平安罢了。” 张氏见这个秋半仙跟自己想的不同,脸上好看多了,听了秋半仙的话也没有在意,笑道:“平安是福啊,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倒是并不奢望他们高官厚禄。能够平平安安度过一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秋半仙听了张氏的话,“太太能这般想,到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这种人老天爷向来是不会亏待的,想必太太也是个有后福可享的人.shudao.net书.道” 张氏听了笑笑,只是把他地话当成恭维。但是关于那句平安是福却是张氏一直坚信的,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张氏才没有逼着李卫前去念书,博得封妻荫子挣个诏封什么的,这跟亲家林老太太、小姑等人有很大区别,但是这世间的事情哪里能够预料得准? 张氏见自己跟这个算命先生倒是能够说到一块。便让翠萧将自己准备地丫鬟小子地生辰八字拿出来。请这位秋半仙都给算上一算。 秋半仙也不含糊。直接在旁边地凳子上坐了下来。拿起旁边摆放地笔墨纸砚开始逐个地批起八字来。边批边向张氏讲解。这一次。秋半仙没有吊书袋。而是很直白地说“这个人是一个金命地人。日后会有富贵。但是婚配当中忌讳水命地人”、“这个小子命中有两个大难。度过去了就是一生平顺”…… 张氏听得有趣。便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来到秋半仙身边。看他究竟是怎么批八字地。 案桌上摆放地白纸上已经被秋半仙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地类似八卦图地图案。每算一个人地生辰八字。秋半仙就要画一个这样地图案。然后在不同地地方填上不同地字。经过不断地测试。再给出张氏关于这个人地结果。 秋半仙算完上面一个。随即又拿起下面地那张纸。开始算上面写地生辰八字。 “咦----”秋半仙惊讶地开口说。“这个人地八字怎么这般古怪?” 一旁的张氏见秋半仙又另画了一个八卦图,开始重新填写,不一会儿。又将刚才地八卦图作废,开始画第三个八卦图,张氏心中好奇,便凑过去一看,立刻脸色一变.shudao.net书道 张氏原本是想看看究竟哪个丫鬟的八字让这秋半仙惊诧,但是没有想到却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八字。 这个八字就是李伊水的,做娘的自然不会认错自己亲生女儿的生辰的,张氏见此情形,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脸上立刻带了一些焦急。“大师,这个八字有问题吗?”担忧的心情不言而喻 “奇怪。奇怪真是……”秋半仙一边看着手上地命盘,一边不住地喃喃自语。脸色也一时青一时白一时红地转换个不停。又算了一遍,秋先生才抬起头,“太太,这位姑娘的命盘实属奇特,老夫才疏学浅,现在也不敢妄下定论,能否请出这位姑娘来给我看一下,让老夫看看面相呢?” “啊?有----有这么严重吗?”张氏刚开始听算命先生这般说就揪起心来了,最后听秋半仙说出让李伊水出来看看面相。事关自己的女儿,张氏哪有不同意的呢?马上命令翠萧去翠竹轩将伊水小姐请过来。 李伊水见母亲急急忙忙的找自己,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便赶紧跟着翠萧来到正房。 待来到正房,听张氏说请算卦先生看自己的八字有问题,才让她过来请算卦先生相相面,李伊水立刻紧张起来。 自己虽然并不相信那些鬼怪神仙之类的,但是自己亲身经历的穿越的事情都是用科学解释不清楚地,李伊水地信心也就动摇了,而且自己毕竟不是正牌子的李伊水,万一这个算卦地说出这个生辰八字是个早夭折的命,自己究竟该如何辩解?这般鬼上身的事情,在清朝都是如何处理的? 李伊水的心思千回百转,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主意应付面前的情况,只好遵从“沉默是金”的古训,在秋半仙面前一言不,心中异常盼望着这个秋半仙真的是江湖骗子才好。 秋半仙并不理会李伊水表情上的忐忑不安,而是仔细的看她的面相,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才对张氏说:“恭喜太太,令千金是一个大富大贵的人,恐怕是全家都福气都集中在了她一个人身上。以后,太太可是真的能够享后福了。”秋半仙从李伊水进门向张氏施礼时候的称呼知道原来这个生辰八字是这家的小姐,自然是看得格外仔细。 李伊水听他这般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对于秋半仙说的大富大贵的话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等到秋半仙走后,李伊水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却现自己衣服的背部都已经湿了。 等李洵回来后,张氏将李纪和柳雯华生辰八字相合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想到女儿李伊水的事情,也喜滋滋的将算卦先生说李伊水大富大贵的话说了一遍,李洵听了虽然也有些高兴,但是并没有像张氏那样喜形于色,听张氏说将家里很多人的生辰八字都算了一遍,李洵便找出自己另外两个女儿李汶水和李沉水的生辰八字,看看这个秋半仙给自己的两个女儿到底是怎么批八字的。 张氏将那叠纸都找出来,一张一张的筛选,拿出李汶水和李沉水的,递给了李洵。 李洵打开一看,在李汶水的纸上,秋半仙批着一诗句:“辉煌生命何言短?一现奇芳韵久长。” 李洵虽然并不是熟读诗书的才子,但也可以看出这诗句写的不详,虽说将女孩子比做花是常有的,但是比做昙花,难不成自己的这个女儿---- 李洵不敢想下去,赶紧拿出下一张看,只见上面是李清照的一蝶恋花:“人道山长水又断,潇潇微雨闻孤馆。” 李洵将这两张纸上批的诗句念了几遍,最终觉得毫无趣味,将那两张纸递给张氏,让她收藏起来。 张氏对这一些并不上心,她自己个儿高兴着呢,因为除了李伊水的八字让秋半仙算过了,连她儿子李卫的八字,张氏也请秋半仙给算了一遍,而那秋半仙也直白的告诉她,她儿子的八字显示这是一个富贵子,并说他的一生都有贵人相助。如果自己的一儿一女都平安顺利,富贵安康,自己这一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不排除那个秋半仙为了讨好她故意这般说的,但是张氏还是很高兴,厚厚的打赏了那个秋半仙。 秋半仙看到张氏喜气洋洋的表情,原本到口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也对,像他们这些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都是报喜不报忧,自己干嘛要多事呢?想到这里,秋半仙便心安理得的拿了张氏的赏银,起身告辞。 既然李纪和柳雯华的生辰八字相合,张氏便跟李洵商量着要找哪一个媒婆前去提亲,想到这里,张氏想起在李晨兴家里,李伊水也被人相看的事情,便当一个笑话的跟李洵讲了,李洵想到自己家的三个适龄的女儿,也产生了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当张氏在为李纪的婚事忙碌的时候,又有一位女友登门来找李伊水李汶水和李沉水叙旧,这个人就是李伊水在诗会上认识的殷芊芊。 李伊水早就从钱如玉的信中得知这个殷芊芊家随着父亲调动搬迁到了京城,但是由于她跟殷芊芊并不熟悉,也并不知道殷家究竟搬到了哪儿,因此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而殷芊芊曾经从钱如玉手中得知他们李家的住处,却一直没有前来找她们,李伊水便以为断了联系呢,渐渐的就将这件事情忘在了脑后,直到听到门房回报,她还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殷芊芊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伊水一边让夏雨将殷芊芊请过来,又想到两个姐姐也跟殷芊芊认识,便打绿珠去请两位姐姐也一并过来叙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才女 殷芊芊来到翠竹轩的时候,李汶水和李沉水已经来到,三姐妹正在说话,只听见外面传来清脆的声音:“一年多不见,李家妹妹们可真是越长越水灵了!”伴随着清脆动听的声音,空气中袭来香风阵阵,一个亮丽的身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只见殷芊芊瓜子脸上薄施脂粉,柔嫩的肌肤光滑得就像是缎子一样,一身衣服依然是艳如紫霞,看到李伊水三人,她眼泛秋波,美目生辉。 李伊水三人连忙站起来。 殷芊芊还是一如既往的光彩照人。 看着李沉水等人,殷芊芊似笑非笑,却让你如沐春风,暖意犹生。她上前几步,拉着李伊水和李沉水的手说,“真真没有想到我们还有在京城见面的这一天,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了!” 李伊水有些受宠若惊,在徐州的时候,李伊水虽然跟这个殷芊芊接触不多,但也能感到她是一个傲气的人,在她们诗会以商贾家女儿居多的环境中始终存在一种优越感,而今居然跟自己姐妹这般客气,李伊水反倒是不踏实。 直到李伊水听到殷芊芊那句“他乡遇故知”,对殷芊芊的异常举止有了解释,李伊水也就放心了。 殷芊芊笑吟吟地将纤手松开,又拉着李汶水亲亲热热的说了几句话。 待几人落座后,夏雨和绿珠上来奉茶,等她们两人下去后,殷芊芊不好意思的向李汶水和李沉水说:“你看姐姐我的这个记性,到现在还没有分清两位妹妹究竟哪一个是李汶水,哪一个是李沉水?” 李汶水见状,连忙向殷芊芊介绍说,“这个是很正常的,很多人都分辨不清楚我们俩,我是李汶水,做姐姐的。这个是我妹妹李沉水,平素我是喜欢穿绿色的衣服,我妹妹喜欢穿红色的,当然这也不一定,有时候,我也会穿红色的衣服的。” 双胞胎姐妹早就习惯了周围人将她们弄混淆。看到殷芊芊的满脸歉疚,反倒觉得殷芊芊非常诚恳,对她地好感立刻上升了。 殷芊芊看着双胞胎姐妹俩。将这一个喜好暗暗记在心中。 “……所以说。这种季节正好吃**甜藕。我家原来地厨子做这道菜啊。盐都用不上。直接加少少糖吊鲜。那个滋味哦----真真是白吃不厌哪!可惜到了京城。想要再吃这些原汁原味地南方菜可就不容易了。现在地厨子做出来地菜都是口味很重地。害得我好长时间还没有习惯……”殷芊芊地话有着轻微地抱怨。如同在跟自己地闺中密友交谈一般.shudao.net 李家姐妹也是从徐州来地。殷芊芊地经历她们也有过。因此很容易产生共鸣。 李沉水笑道。“我现在才明白母亲为什么坚持要将王厨子一起带过来。现在看来真地是先见之明!” 殷芊芊叹息道:“可惜我家那高厨子在徐州是有家有口地。不肯搬到京城。要不然----” 李汶水连忙安慰她。同时看向李伊水。现在家里掌管厨房地是李伊水。李伊水见状笑道:“这个倒是简单。你什么时候嘴馋江南菜地时候。就可以来我家啊。保证供给你最正宗口味地江南菜。”说着便站起来吩咐绿珠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莲藕。做一道**甜藕上来。绿珠听了李伊水地话。笑着说:“小姐。我昨天刚刚去过厨房。不但有莲藕。像那些莲子、坚果也都有不少。” 李伊水经绿珠提醒。才知道自己单单让做一道菜不妥当,笑道,“可见得你嘴馋了,就会留意这些东西。既然东西都齐备,你就再吩咐厨房做上一些点心上来,大家一并尝尝。” 等绿珠下去后,李伊水向殷芊芊笑道:“我这个丫头没有见过世面,殷姐姐可千万别笑话啊!” 当点心端上来的时候,绿珠和夏雨顺便将几人面前地茶杯撤了下来。 李伊水夹起一片莲藕尝了一下。甜味中透漏这莲藕的清香。吃到嘴里口齿怡香,让人欲罢不能。心中暗暗想到,看来这应该是王厨子亲自操刀了,这个绿珠还真是机灵鬼,知道让厨艺最好的王厨子来做,在客人面前显摆一下,也给自己脸上增加光彩。 殷芊芊一尝之下,果然连连称赞,还说自己一定要做一诗赞颂这道**甜藕。 李沉水笑道:“可见的是才女了,连一道菜也想到作诗上面,怎么我天天吃饭,都想不到作诗呢?” “作诗需要冲动的,想那诗仙李白喝酒之后就挥笔泼墨,小女子虽然比不上人家大诗人,但是看到美味佳肴想要挥一番也是正常的。”殷芊芊并不介意的说。 “殷姐姐还是慢慢再来作诗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吃菜,你要是再不吃,这盘子**甜藕可就要见底了。” 李家姐妹和殷芊芊一边吃一边谈,说话的气氛越来越热烈了。 不知道谁提地话题,四人开始谈论明年的选秀了,李伊水这才想到殷芊芊家在旗,明年是要参加选秀的,忙预祝她能获得一佳婿.shudao.net 殷芊芊笑着摇摇头,“这一届恐怕很难,我倒是打听了不少这方面的消息,据说这一届的秀女都很厉害,别的不说,单单是京城里的四大才女,都是别人比不上的!” 李伊水还是第一次听说,连忙问究竟。 李汶水将今年夏天,京城新鲜出炉的四大才女地事情跟李伊水说了,李伊水听了不以为然,这种评定多半还是看家世的,小家碧玉纵然是才貌双全,也难以被那些贵族子弟获悉,自然评定不上了。别的不说,单单是她们家明月可是一个设计天才,加上美貌,李伊水就不信比那四个人差。 李伊水看到殷芊芊,疑惑道:“殷姐姐可是才貌双全的,怎么可能没有评定上呢?这个评价到底是谁做的?可靠不可靠?他保证将所有的名媛淑女都见过了?就敢作出这样的评定?” 殷芊芊不理会李伊水的疑问,优雅的将一片甜藕夹到口中。咽下去后再开口说:“我进京地时间晚,那四大才女已经评选出来了,自然是没有我地份!” 李伊水心中疑惑,她记得钱如玉的信里告诉她殷芊芊是四月份进京地,那个时候四大才女的名单还没有出炉啊,起码在她六月底前去庄子上避暑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呢。自然不会是什么进京晚被耽搁这样烂到不能再烂的理由。不过,她知趣地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 说到四大才女,几人来了兴致,除了李伊水每个人都能说上几句,李伊水听的有趣,便问道:“那几个人你们谁见过?真的长得那么好吗?比起明月来如何?” 李沉水老老实实的说:“确实是美女,要说比明月更好看,倒是不见得,但是起码相貌不比她差。” 李伊水想到京城权贵云集。这四个人能够从中脱颖而出,并非全靠家世的,想必本人也不简单。 李伊水看向自己的姐姐。“这么说来,姐姐是见过她们的了,什么时候见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李沉水微微一笑:“是十阿哥家泽君格格八月十四日生日,弘暄请的大家给他妹妹做寿,那个时候你跟嫂子在农庄上,自然是不知道地了。”李沉水所说的这个泽君格格是十阿哥的第一女,生于康熙四十五年,因为朝廷地政策一向是满蒙亲善,皇室中女子多抚蒙古。十阿哥想到日后女儿出嫁就很难见上一面,对自己的这个女儿更是心疼,每年逢女儿寿辰都大肆庆祝,就算是现在八阿哥失势,他也跟着低调,但是还是不愿意委屈女儿,在其寿辰的时候还是大摆宴席,只是世人多踩低拜高,自然不像往年那么热闹。因此弘暄将李汶水李沉水也请了过去。否则,敦郡王府哪里会请她们做客呢? 李沉水见李伊水露出遗憾的表情,安慰道:“以后的机会还多呢,别的不说,明年二月份是弘时阿哥的生日,指定是要大摆宴席的,到时候妹妹可以找个机会见见。” 李伊水听了李沉水的话,知道她跟弘时关系进展很快,看到李沉水年轻地脸上掩不住的流彩光华。李伊水说不出来自己是喜是忧。 殷芊芊听到李沉水的话。脸上闪过一丝忿恨,但是随即用笑容掩饰了。快得让人看不清,加上李家姊妹都正在想自己的心事,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殷芊芊转向李伊水,“你刚才说的明月是谁啊?居然能跟那四个人相媲美?” 李伊水回过神来,向殷芊芊解释说那是自己父母收的义女。 殷芊芊听了,来了兴致,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假装恼她,娇声嗔怪起来,“这么说来,也是李家妹妹了,怎么不请她出来啊,是不是把我当成外人了?” 李沉水连忙解释明月因为没有跟她见过,听说她是来拜访故友的,才没有来。说着打身边的小丫鬟去请明月小姐。 不一会儿,殷芊芊见到了明 只见她鬓间缀着几件简单的珠花,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一对翦水瞳晶莹剔透,如繁星闪耀,妩媚而不妖艳,倾国倾城,美得能引起任何男人爱慕地目光和女子妒忌的眼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一个美丽的女子,殷芊芊的眉毛轻轻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仿佛不想让人知道她内心的波动。 纵然殷芊芊一向以美女自诩,见到明月的那瞬间也不由得产生嫉妒。 殷芊芊的嫉妒表情,虽然掩饰的快,但还是被李伊水看到了,想到明月的长相还真是打击女人地信心啊,真地不知道李沉水每天面对着这样的绝色反衬自己,还能真心实意地维护她,心平气和的称姐道妹,心胸真的不是一般的宽大。 果然,殷芊芊在见到明月后,有些坐立不安,不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 等殷芊芊走后,姐妹几个也都回自己的房间了。 李伊水想起选秀的事情,便到李沉水的兰心阁找她。 “姐姐认为这殷芊芊来找咱们究竟是为什么事情?”李伊水在自己房间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 “肯定不是为了叙旧!她可是从四月份就来京城了,就算是搬家事情多,到五六月份总该有空了吧。”李伊水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该不会是嫉妒那四大才女,向我们抱怨寻找安慰的吧。”说话的是李汶水。 李汶水的开玩笑的话却令李伊水茅塞顿开,“很有这个可能!”李伊水想到那个殷芊芊看明月时候的嫉妒表情,这个殷芊芊并没有像她表现的那么大度,而且自己在徐州的时候向来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到京城后被人比下去未必心里就平衡,看来以后跟殷芊芊交往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李沉水对殷芊芊兴趣不大,她是被今天提起的选秀的事情勾起了心事,自己坐在桌前,无意识的用手指摩擦着一幅画。 李伊水见李沉水半天没有出一点声音,不由得好奇转过头张望,看到了李沉水手中的画,李沉水并不擅长绘画,却将一副弘时的画像画得栩栩如生。 李伊水她刚才还以为是李汶水画得呢,看到落款才知道是李沉水的,不由得感慨,还是爱情的力量大。 李汶水拉了一下李伊水,两人没有惊动沉思的李沉水,悄悄的退出了她的房间。 “那个弘时阿哥明年就要被指婚了,真的不知道什么样的人会做他的嫡妻。”孪生妹妹的情路走的不顺利,自然也影响李汶水的心情,“每次看到她露出这个表情,我都恨自己没用,帮不上她。” 李伊水心中一动,如果自己家是在旗人家的话,那姐姐岂不是也能够参加选秀了,到时候就算是做不了嫡福晋,经过指婚做侧福晋的话,那地位也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里,李伊水想到了自己哥哥李卫应该是历史上雍正的门人,可是现在哥哥还一直待在兵部,跟未来的皇帝雍亲王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想到这里,李伊水不由得心急,要是哥哥成为雍亲王的门人的话,地位该和年羹尧相似,到那个时候李沉水自然可以参加选秀了。 想到这里,李伊水下决心,不止为了李家的前程,现在还加上姐姐的婚姻幸福,自己这个清穿女也到了该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求推荐收藏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三章 门人 第二天,李伊水就找李汶水商议这件事情。 依照李伊水的想法,就是想通过弘时,使得哥哥成为雍亲王的门人,类似于年羹尧的地位,想那年羹尧的妹妹就是雍正的侧福晋,如果能够走到那一步的话,想必姐姐李沉水的处境会好很多。 李汶水却对她的想法不报希望,先是那雍亲王的脾气,相当实事求是,对别人对自己都是要求严格的,弘时就算是他的儿子,估计也没有胆量找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李伊水想到雍亲王的“冷脸王爷”的名号,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但是又不甘心放弃。 随后的弘暄生日,他在闻香阁包了一层楼请客,李伊水知道后,想到备受李沉水推崇的四大才女,便有心去见识一番,李沉水听了后,便爽利的同意了带李伊水一并过去。 在李伊水印象当中,弘暄是个相当喜欢美色的人,在街上看到美女都目不转睛,在他的寿辰上想必会邀请那四大美女过来的,而他又是皇孙阿哥,别人也不会拒绝的,然而出乎李伊水的意料,那四位被京城权贵追捧的女孩子一个也没有来。 李伊水惊讶的低声问旁边的弘恩究竟为什么? 弘恩看了她一眼,也轻声说,“现在距离选秀时间近了,她们是要在家学规矩做准备,而且也不会轻易出门的,以防给人留下不端庄的印象。” 李伊水听了弘恩的话,看向不远处坐在弘时旁边的李沉水,不由得蹙眉,姐姐跟弘时走的这般近,会不会在别人眼中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呢?这对她的将来可是不好的。 “你什么时候对于选秀也开始关注了?”弘恩轻轻问李伊水。 李伊水纳闷,“为什么我不能关心选秀?” “这道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我印象中,你可不是关心这类事情的人?”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样地人?”哪一个清穿女不关心选秀。为什么自己会给人这种印象呢?李伊水在反思中.shudao.net赶紧追问弘恩。 “应该是一个英姿飒爽地草原姑娘。或者说是一个豪情仗义地假小子。总之不该是纠缠闺阁地痴男怨女。”弘恩想了想。才说出了对李伊水地印象。 李伊水还没有听完。就恨得牙痒痒。这是红果果地否认她地女性魅力。像她二六年华。正是风华正茂地年纪。被人认为是假小子。天啊。让她日后怎么谈恋爱!任何一个女人。哪怕是能够忍受别人说自己不美。但也忍受不了别人说自己没有魅力!弘恩地行为是红果果地挑战她地忍耐力。李伊水咬牙加握手。忍耐!忍耐! 想到自己跟他差距极大地地位。李伊水终于挥了强地忍耐力。没有像平常小女孩一样飙。 克制了自己地李伊水反而娇媚一笑。“你这般说可就是看错人了。我可是最喜欢那些痴男怨女地话本地。而且。也喜欢在房中坐上半天来刺绣地。跟豪情仗义沾不上边地。” “是么?”弘恩地语气明显不信。 为了使自己不被弘恩这个愣头青气死,李伊水决定转移话题,开始向他打听那些皇子门人都是怎么样投奔其门下地。李伊水一说完,怕弘恩认为自己是攀龙附凤的人,连忙说:“我只是对这样的事情比较好奇,想要多了解一下,你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 弘恩摇摇头。说:“那些门人一般是有三条路的,第一条就是在皇子开府的时候,由内务府直接拨给各个皇子的,第二条一般是有执事的皇子的下属投靠其门下,嗯----这个也要皇子欣赏那些人才行,像你哥哥那样,完全可以投入十四叔家,获得旗下人的身份。” 李伊水听了连连摇头,开玩笑!她可不想跟那个倒霉地十四阿哥有联系。想到弘恩还没有说完,便问,“那第三条呢?” “第三条就是入包衣人家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有说,包衣人家是不能参加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的,她们参加的是小选,就是被选上也是进宫做宫女的,根本不是李伊水想要的.shudao.net 看来还是要先将哥哥李卫的工作从兵部调到户部才成。 弘恩看到李伊水一脸苦闷的样子,想开口帮她一把,但是随即想到自己父亲的教诲。任何时候都要谨言慎行。现在阿玛掌管正白旗,不知道遭受多少人嫉恨。皇珐玛上了年纪,越地多疑起来,之所以重视父亲,也是因为父亲一直没有参加夺嫡之争,如果----如果父亲收了一个在兵部当差的人为门下,他会不会怀疑父亲企图染指兵权呢?加上李卫是十四阿哥的属下,从他那边撬人,恐怕他那个心胸并不宽广的十四叔,会觉得丢了脸面。 想到这里,弘恩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一场聚会,李伊水并没有收获多少,一切都又回到了起点,看来还是想办法说服弘时,或者安排能够让雍亲王与自己家大哥见上一面,李伊水坚信自己哥哥李卫会投了这冷面四阿哥的缘的,问她哪里来的信心?那不是废话么,自己哥哥可是将来雍正亲口称赞的模范总督!有上一辈子地历史书作证! 纳喇素琴早就出了月子,只是她生产时候有些难产,张氏坚持让她多修养一段日子,所以她最近才开始理家。 张氏对目前地家庭状况极为满意,每天抱着大孙子乐呵,原本她早就打算将理家大权放给自己的这个能干地儿媳妇,自己享受老封君的清闲,只是女儿李伊水还没有出嫁,纵然这个嫂子平素待李伊水还算是好的,但怎么样也比不上她这个亲娘,所以张氏还是把着家中大权,打算等李伊水的大事料理了,再让这个自己极其喜欢的儿媳妇当家。 纳喇素琴来到张氏的房间里,恭恭敬敬的向张氏施礼。 张氏找纳喇素琴来是商量小汤山的地,李家原先在京城买地那一块地是为了添补李卫夫妇在京城的嚼用的。李家自从举家搬到京城后,张氏觉得单靠这块地是不够的,跟李洵商量后,就又拿钱来准备再买两块地,李伊水得知这件事情后,打听到小汤山还没有修建行宫。便建议母亲在那里买一块有泉眼的地。 张氏自然不会同意的,但是拗不过女儿,又打听到那里地地价极其便宜,索性花钱买女儿开心,便花了几百两银子买了一块有泉眼的地,只是四周荒芜,加上家里事情不断,就一直没有去料理。 如今,内务府里传出了旨意。皇帝要在京畿小汤山建汤山行宫,小汤山的地一下子身价百倍,张氏自然记起了自己家的这张地契。 纳喇素琴听到婆婆提起小汤山的地契。笑道:“可不是吗,伊水妹妹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如今小汤山的地价一个劲的往上涨,还有好几个人来找我,说要买咱们家在小汤山的地呢。” 张氏赶紧问:“那你没有卖吧?这可是伊水坚持要的地方,当初她就说想要泡温泉地。” 纳喇素琴笑道,“是小姑喜欢的,我哪能卖呢?而且那些人知道了咱们家跟庄亲王府的关系,也不敢来硬地。自然是把主意打到了别人家里了。” 纳喇素琴说的跟庄亲王府的关系,其实也只有在京城的金织坊是有庄亲王的股份的,但是在这个时候,纳喇素琴不介意拿出庄亲王府的招牌吓吓那些宵小们。 张氏听了满意的点点头,“正是,我想咱们家那块地空了快一年了,现在都时兴在那里修温泉庄子,不如我们家也修一个,以后伊水出嫁。还可以作为妆田。拿出手去,既体面,又合她的心意。” 张氏当初不同意买那里地地的一个原因就是没有人家拿着荒山野外的土地作为女儿的陪嫁的,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张氏听到小汤山要建行宫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拿着那块地给女儿陪嫁。 纳喇素琴自然不会反对,婆媳商量了一通,但是修庄子的事情还得外面男人办,所以张氏跟儿媳妇商量后等晚上李洵回来还要请示他。 李洵听了张氏的打算,皱着眉头说:“现在离伊水出嫁还有好几年呢。你在她身上费心干什么?现在家里最重要的是李纪地事情。却不见你关心,可见的李纪不是你亲生的。就这般不上心了?” 张氏听了异常委屈,辩解道:“纪哥儿的事情我怎么不上心了?媒婆已经跟柳家的说了,他大定小定的礼我也已经预备妥当了,但等柳家的回信呢。再说女儿家尊贵,这预备嫁妆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好的,我自然要多多留心,早些收集,才能到时候不让伊水被婆家小看的。” 李洵叹了口气,“那女儿家尊贵是那些在旗人家地状况,咱们家不是这种人家,不过,你爱给伊水预备就预备吧,修庄子地人你也看着挑选,挑到合适的人打李华跟我说一声。李纪地事情你还是要再上心一些,大定的礼再加厚一些,柳家的家境不好,人家养大一个女儿也不容易,就当是多贴补人家的吧。” 张氏一听,有些犹豫,“这大定小定的礼多贵重祖上都是有规矩传下来的,李纪是庶出,又不是长子,实在不好添补。” 李洵一听皱着眉头,“祖上有庶子中了举人的吗?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也都是人制定的,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族规改变也是对祖先的不尊重,不如这样吧,不是每个子女嫁娶的时候都是由做娘的给添补体己的吗?李纪的母亲已经不再了,我可是他唯一的母亲,给他添补一些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既可以使李纪的婚事体面,又补贴了柳家,又没有违背祖宗的规矩,岂不是一举三得!洵哥看这般如何?” 李洵听了忍不住夸奖张氏贤惠,张氏察觉到李洵可能是在外面有不顺心的事情,便也顺着李洵说话,哄李洵高兴。 等李洵睡下,张氏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天空,不由叹息媳妇难为,想到以后李伊水也要过这种被公婆丈夫妯娌挑剔的生活,不由得揪心,下定决心在女儿的婚事上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第一百二十四章 腊月 李洵这段日子确实有烦心事,他现在最着急的倒不是李纪的婚事,而是李纪的仕途,毕竟如果李纪仕途顺畅了,倒是不愁找不到好媳妇的。 李卫虽然在兵部,但是他的性格耿直,在衙门里自然受到不少人的排挤,幸亏他的职位没有什么油水,再加上他跟十四阿哥是姻亲,跟他作对的人多多少少有些顾忌,倒是不敢闹得很大,李卫才在兵部安然无事,但是让他帮助弟弟安排空缺却是有心无力了。 吕先生虽然也想帮助自己的这位弟子,而且他们都察院也正好有一个合适的空缺,但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还是刚刚从外地调回来的,还没有站稳脚跟呢,哪里敢安插自己人,恐怕李纪还没有到都察院,吕先生就被御史参了。 李洵这段日子不停的外出跑李纪的差事,大都是碰壁而回,也有的人虽然说的好听,但是转眼就将那空缺的职位给了更近的人,因此,李洵这段日子钱到是没有少花,效果却一点都没有。 这天,李洵自己划拉了划拉,基本上将在京城认识的人都找了一个遍,但是李纪的前程还是没有着落,李洵自然是着急上火,待回到家中有听见妻子说要为李伊水修建庄子做嫁妆,李洵忍不住就说了妻子几句。 等李洵说完话,就又后悔自己说的了,看到妻子委屈,李洵便举手投降,任凭妻子安排了。 马上就要进入腊月了,这几天,李洵吩咐妻子在送礼的时候特意加重几户人家的礼单,毕竟他们那里的话还没有回绝,李洵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对于收了自己的礼又找种种借口推诿的,李洵也不敢得罪,依然是按照去年的礼单送的。 李伊水想到弘恩说的那些闺秀们不肯出门以防给人留下不端庄地印象的事情.shudao.net便来告诫姐姐李沉水,李沉水听了不在意的笑道:“妹妹说的那些人家是要参加选秀的,她们是被皇帝太后宫中的贵人们关注地对象,自然会注意这些,但是我是哪个牌位的人啊,还会有人来关心我不成?” 李伊水仍然觉得不妥当。毕竟这婚前私相授受确实不是好名声的,如果以后李沉水嫁给了弘时的时候,要是万一这一点被人挑出来,李沉水的闺誉会受到影响的,而四阿哥府李伊水从来不认为是一个善地,纵然雍亲王以治家严著称,但李伊水打心眼里将那个雍亲王府当成未来的皇宫看待,毕竟现在的雍亲王府的人员可是将来皇宫地原班人马。 李沉水见李伊水还要再劝自己,不由得红了眼圈。“我知道妹妹是一番好意,可是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么轻巧,那些秀女们都是有机会的。自然珍惜自己地名声,因为她们的名声关系到自己未来的前程,可是我不一样,我一无所有,唯一能够抓住的也就只有弘时的心了,如果我这个时候再像那些旗人家女儿一样,学一些矜持,我的将来会没有一丝希望的,到那个时候。还何谈跟弘时在一起?” 李伊水哑然了,果然每个人站得角度不一样,考虑的问题也不一样,李伊水想了想,将自己跟李汶水的想法跟李沉水说了。 李沉水听了摇摇头。“太晚了!” “为什么?”李伊水不理解。“要是这件事情能够成功地话。就算是明年春天选秀。时间是紧了一点。但是你平时学规矩很认真地。连周嬷嬷都夸奖你。你不会输给那些八旗秀女地!” “现在八旗秀女地名单都已经报上去了。就算是大哥能够成为雍亲王地门人。我跟汶水也不能参加这一届地选秀。只能推到下一届。而到那个时候我都已经十八岁了。已经过了选秀地年龄了.shudao.net所以。我才说太晚了。”李沉水怅然说道。要是真地有机会。难道她不懂得把握住。可惜。老天爷没有给她机会。 “难道没有特例?”李伊水并不相信。“像那些在选秀期间家里出了事情地。也会取消地啊。”李伊水最近听说有一户人家女儿是候选地秀女。但是这家人地祖父突然过世了。因为守孝。这个女孩只能到八旗都统衙门去汇报取消自己地选秀资格。李伊水听到这件事情地时候。大家都说那个女孩子甚至在都统衙门当场失声痛哭了。 大家说到这里都在同情这个女孩子。好好地摊上了这样一桩子事情。可是李伊水听了却是想地不一样。 虽然李伊水在前世爱看清宫戏。但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李伊水渐渐意识到真正地现实比电视上演地还要残酷。那深深地禁宫中。华丽地高墙内。美丽地楼台下。漂亮地湖泊中更是埋藏着数不清地尸骨。 自从鸣棋死后,李伊水更加认识到这是一个草菅人命的世道,像自己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人家都敢将仆人活活打死,那些豪门权贵又能干净到哪里? 想想那些宫斗文中描写的后宫基本上属于人性已经沦丧的地方,那些美丽的女人,不论她的笑容多么妩媚,不论她的神情多么温柔似水,她的心肝都是黑的,因为心地善良在这里生存不下去,她们早就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地府!在这里,太多的人为了爬上那权利的高台,不惜将灵魂出卖给魔鬼,不惜埋没自己的良心,良知,甚至是人伦道德。 李伊水虽然喜欢看宫廷文,却不愿意自己登台表演,毕竟那个表明雍容华贵,实际暗藏杀机的地方对于她这个智商不到一百的人来说是一个难度极大的挑战,李伊水可不想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莫名其妙的丢掉性命,因此对那里自然是避而远之。 富贵尊荣,李伊水却看到那美丽背后的丑恶肮脏,可惜李伊水的想法不代表李沉水的想法,也不代表这个社会大多数人的想法,自然是无数人削尖脑袋往皇宫里钻。 但是自己姐姐既然愿意走上这样的一条路,李伊水自然还是希望李沉水能够获得幸福的,看到她气馁,李伊水乐观的鼓励她,“既然选秀资格能够临时取消,那么临时增添一名也不是不可以的。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努力一下,也许会有奇迹生呢,可是如果连努力都不肯努力,怎么可能会有幸福来临呢?” 李沉水被李伊水的话感动,眼中重新散出光彩来,紧紧握住李伊水的手,重重的点点头。 李伊水还是坚持自己原来的路,想办法让雍亲王跟哥哥李卫见面,见到李汶水的不满,李伊水解释道,“现在咱们家只有大哥出仕,虽说是一个小官,可是毕竟有指望不是?李纪哥哥虽然中了举人,可是现在他自己的仕途都还没有搞定,就算是有抬旗的机会也不可能轮到他身上的,所以还是在大哥身上找机会比较现实!” “听说现在西北并不太平,朝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仗了,大哥在兵部,从军的机会会很多的,也许到那个时候大哥也可以像舅舅家那样,因军功抬旗的啊!”李沉水知道自己跟弘时的事情有转机,便也出主意,乐观的说。 李伊水大吃一惊,当年李卫为了娶纳喇素琴的时候,也曾经想过从军的念头,当时张氏知道后,跟李卫大吵一场,这件事情李伊水还历历在目,现在如果张氏知道李沉水为了自己的私欲想让李卫从征,张氏不把李沉水撕烂才怪,李伊水赶紧打消李沉水的这个念头。 李伊水的考虑自然是有道理的,但是有一点她却说错了,那就是她说李纪自己的仕途还没有搞定这一点。 李洵望着面前趾高气扬的大管家,心中鄙视,可是仍然不得不低头哈腰的说:“大管家说的是,我来京城也有一年多了,自然知道想嫁进亲王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我这女儿真的是貌似天仙,才貌双全的,实不相瞒,我这金织坊这些日子来推出的新款的衣服还都是出自她的手笔呢,她就相当于金织坊的招牌,我还真的不想让她这么早离开。” 大管家嗤之以鼻道:“那你也要看清楚我们王爷是谁,你们说的貌若天仙在我们王爷眼中也许不过是一根草罢了,不过,我们王爷既然已经同意了让你儿子进宗人府,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洵这时才从大管家口中得到确切的信,心中松了一口气,又想到明月,心中不忍,再次哀求大管家:“大管家,我那个女儿真的很优秀,我不敢奢求简王爷能给她什么庶福晋侧福晋的名分,但也希望能够正式纳她为妾,给一个格格的名分,不要被别人欺负下去就行了,要是王爷不相信,可以派人到我家去相看相看,绝不比那些大家闺秀差半点。”边说便上前悄悄的将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了那个大管家。 大管家接过荷包,并没有打开,只是在手里隔着外面的袋子摩擦了几下,经验丰富的他就知道里面放着是什么了,果然,大管家脸上露出了笑脸,转变态度对李洵说道:“要是你的女儿真的像你说的那般优秀,倒也不是不能融通,不过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我只能将你的话转告给王爷,至于王爷会不会派人前去相看,也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李洵听了,连连向大管家道谢。 第一百二十五章 弘恩 很快,媒婆就给了李家回信,柳家同意了他们家的求亲。 小定的日子就选在腊月初七,由于张氏早就将一切都预备好了,因此倒也不觉得紧张。 小定过后的年礼,张氏照例给柳家预备了一份,并让李纪在过年的时候到未来的岳父柳尘廉家请安去。 柳尘廉对于自己未来的女婿将要到宗人府当差的事情早有耳闻,对于以后自己的女婿跟自己在一个衙门里当差感到满意,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也能够照应上的。因此提点了李纪不少关于宗人府的事情,以防止他走弯路。 简亲王府派来相看的嬷嬷很快就来到李府。 那天,李伊水姐妹几个正在房间里刺绣,现在姐妹几个随着言谈举止通身气派的改变,周嬷嬷很少挑她们的差错了,使得她们也不像以前那般畏惧周嬷嬷了。 姐妹四个围坐在桌前,李伊水见周嬷嬷一动不动的站在明月后面,感到过意不去,便指着门前的一个小杌子让周嬷嬷坐下,周嬷嬷看了明月一眼,向李伊水告罪后坐了下来。 这时,张氏房中的一个小丫鬟过来请明月过去说话。明月听了一愣,虽然不知道张氏叫她究竟是什么事情,但是也放下手中的荷包,站了起来。 李沉水听了觉得奇怪,李伊水忙着自己手中的绣品,倒是没有在意,周嬷嬷见状起身向李伊水等人微微躬身,紧紧的跟在了明月的身后。 那个小丫鬟知道周嬷嬷是张氏特意为四位小姐请来的教导嬷嬷,但是不敢阻拦,领着两人往张氏房间里去了。 打法了简亲王府的嬷嬷后,张氏松了一口气,纳喇素琴看着明月离开的背影,担忧的对张氏说:“婆母,这样办妥当吗?明月那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张氏也无奈地说.shudao.net书道“这件事情都是你公公做得主。我也是没有办法地。不过。那个简亲王可是铁帽子王。又是宗室之。要是他肯给明月开脸做妾。明月嫁给他也不算是委屈。我们能做地就是帮她预备一副嫁妆。平安地打法她上了轿子。进了简亲王府就成了。” 纳喇素琴体谅到婆母地无奈。但是想到明月如此美貌、如此才情、如此性格。到了简亲王府恐怕会被那群女人生吞活剥地吧。心中很是惋惜。对公公那明月地幸福前去换取李纪地前程地事情很是不满。但是想到公公也努力地帮明月争取到了一个格格地名分。也并不是完全不顾惜这个义女地。心中地不平也稍稍去了一些。 纳喇素琴便转开话题。请示婆婆关于小叔子李纪修整房屋地事情。以备大定后柳家来丈量房屋打制家具。张氏听了便想起自己家地温泉庄子来。既然李洵已经同意了修建温泉庄子地事情让她自己拿主意。张氏便也不客气了。想到如果两处都开工地话。家里地人手肯定是不够地。便跟纳喇素琴商议。让李华从外面请来房工班子来修建。 虽然请来了房工班子。但是自己家也要派一个人监工才好。到底派谁去比较好呢?张氏想了想。想到姚之洛跟女儿一起长大。对女儿地喜好最是清楚不过地了。这温泉庄子既然是为李伊水准备地嫁妆。自然要依着李伊水地喜好。姚之洛是再好不过地人选了。因此决定由姚之洛监工温泉庄子。 李伊水得知这件事情是第二天。还是她跟周嬷嬷谈话地时候提起地。这个时候。李伊水才知道简亲王府地嬷嬷来到自己家。 “他家地嬷嬷来我们家干什么?”李伊水感到奇怪。她可不认为京城炙手可热地权贵简亲王跟自己家有交集。 周嬷嬷犹豫了一下,她在庄亲王府呆过多年,虽然只是二等嬷嬷,但是关于王府地一些事情知道的比别人多得多,昨天的那些人她一眼便认出是王府里专职教导房中术或者是调教侍妾的合欢嬷嬷,当然她们表面的职务也都是头等嬷嬷,大都是王爷的心腹担任,现在这样的嬷嬷出现在李家,而且。.shudao.net书.道来相看明月。其意味不言而喻。 周嬷嬷在庄亲王府里见过不少类似这样的事情,倒也不以为然。见明月还是混混沌沌的,原想好心提醒她一句,但是想到明月迟早要离开李家,而自己还打算在李家养老,自然不必为了她得罪李家地当家人,因此,便把话又咽了下去。 今天,周嬷嬷终于忍不住了,找着话题吸引着李伊水往这里谈论。 “这个老身不知道,不过,看那些人穿着打扮都是王府里头等的嬷嬷。”周嬷嬷摇头道。 李伊水大奇,仔细想了一会儿,想到自己跟母亲去堂伯家相看柳雯华的事情,不由得脱口而出:“该不会是来相看明月的吧。”话说出口来,李伊水越想觉得越有可能,明月这般美貌,加上前一段日子跟着李汶水、李沉水姐妹频频的外出,外界早就关注她了,要不然,为什么母亲单单请明月去见简亲王府的嬷嬷,而不让自己跟两个姐姐过去呢。 李伊水想到这里,就开始回忆起简亲王府都有哪些人,哪些跟明月年龄相当,可能是看上明月的人,想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但是这毕竟是一件好事,刚才周嬷嬷已经跟她解释了王府派嬷嬷相看都是正式的迎娶,虽然不必经过选秀指婚的身份高贵,但是也是要到宗人府登记地,算是正式地侧室了,李伊水听了就松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姐妹四个里面李沉水是第一个有结果的,没有想到第一个出嫁地居然是明月,李伊水一想到明月的美貌,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除了待选的秀女们忙着选秀的事情,那些尊贵的宗室们也没有闲着,按照大清惯例,每年岁末,宗人府将宗室内尚未婚配的子女中“及岁”(15岁)者,查明三代履历、本身官衔、年岁生辰、姓氏、嫡庶所出等等,造册报知宗人府管理大臣;数名管理大臣共同商议后。将所报名单中人按条件分为一、二、三等,预为选配;再将名单誊写在“黄单”上,呈皇帝御览,以备指婚时用。 弘恩年后才十四岁,并不在指婚的条件内,但是他却有一件尴尬事。那就是他的月份小,虚岁却是十六岁。 胤原本是不在乎这件事情地,但是听说这次选秀中有几个出挑的,除了众所周知的四大才女外,其他的像佟佳家、那拉家、钮祜禄家等人家都有出色的女子参加这一次选秀,而且三年后的情况地选秀会是什么情况,还有没有这么多出色的女子挑选,胤也不敢保证。 毕竟胤看到过了这么多次选秀,知道形势每年都在变着。如果那一届秀女的素质差,宫里也会瘸子里拔将军,这样的秀女甚至还比不上光景好时候落选的秀女呢。胤便想趁着这次秀女形式好的情况将弘恩的婚事定下来。省得还要忐忑不安的等三年。因此他想着进宫找皇阿玛求情,今年也给弘恩指婚一个合适的,等两年后再成婚。 明年指婚地近支宗室不多,弘恩就算是指不到那四位才女,也能在其他著姓大族的秀女中也能挑一个家世人品俱佳的。 弘恩听到父亲问他要不要申报及岁,当即反对。 “阿玛,万岁爷这些年之所以看中阿玛,也跟阿玛这些年置身于是非之外,没有培养自己地势力有关系。要是阿玛这般着急的给我联姻豪门大族,不顾宗人府传下来的惯例,万岁爷心中会怎么想?再说我现在毕竟年纪还小,趁着这个时候多学一些事情,熟悉差事,勤勉的话,下一届宫中肯定会优先考虑我的,总比现在琢磨这件事情,给人留下贪图女色的印象好!” 胤虽然是拿着儿子虚岁做理由的。然而,事实上,他真正的理由并没有说:万岁爷已经是年过花甲的老人了,谁能保证不会哪一天驭龙宾天?到那个时候,新皇继位,肯定会充盈后宫地,这样下来,指给宗室的秀女又能好到哪里去? 而且,现在弘恩是皇孙。宗人府必然会考虑放到一等选配里面;等到新皇登基后。自己的爵位是贝子,弘恩也不过是一个贝子之子。普通宗室罢了,这之间的差距可就大了。 胤见儿子这般坚持,虽然也为将来担忧,但也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弘恩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想到父亲所说的指婚的事情,感到一阵心烦。 一直以为指婚的事情距离自己很远,但是今天父亲提起这件事情,弘恩才恍然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想到三年后自己地婚姻,会因为皇珐玛的一道旨意跟素不相识的人共度一生,弘恩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到堂兄弘时,弘恩之前看他跟李沉水的事情一直抱着看戏文一般看着他们之间的事情,当作生活调剂。现在,弘恩才开始羡慕他们之间的爱情,这在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中是最稀少也最珍贵的东西了!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不知怎么的,弘恩脑海中冒出了这样地一句话。 弘恩甩甩头,想将这种胤甩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自己地婚姻大事了。 如果,日后,也能像弘时那样,将来能够得到一个心上人,那自己一定会只疼她一个人; 要疼她就不能骗你,对她讲的每句话都要真心; 努力地陪她开心;她不开心呢,那就哄她开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说客 李伊水觉得自己该改行做说客了,这段日子不停的干说客的工作。 刚刚游说了李卫,打算让他离开兵部,虽然没有从李卫口中得到确切的回答,但是李伊水也知道了哥哥在兵部待得并不如意,要不然,一些又重又累又危险的活计也不会落到他身上了,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到京城就是因为李卫受伤导致的。 李伊水想到即将开始的西北的战争,便劝哥哥从兵部脱身。 李卫虽然不知道自己妹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么肯定朝廷一定会在西北打仗,但是想到兵部的紧张形势,确实是在为战争做准备的,想到这里,便激起了李卫的豪情热血,恨不得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博得封妻荫子。 李伊水见哥哥跃跃欲试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男人对血腥的事情这般感兴趣,现在的她可是对死人敬谢不敏。 摇摇头,李伊水说,“哥哥,母亲对你的期许可不是让你到战场上去的,她宁愿你在家终生一无所成,只要平安到老就行了。” 李伊水的话提醒了李卫,她想到母亲对自己的坚决的态度,知道自己的将军梦终究是梦罢了,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哥哥,要想建功立业并不一定要到战场上啊,在和平时期,参加国家建设也是不枉一生的。”李伊水可不管李卫能不能听懂她的话,自顾自的说下去了,“就像是甘肃等地方生洪涝灾害,抗震救灾也是于国于民有益的,还可以避免家人担心,可不就是忠孝两全的事情吗?” 李卫随着李伊水的话,眼睛一亮,若有所思。 李伊水见李卫已有所动,松了一口气,便想着自己再去张氏面前加一把火。李卫从兵部脱身的机会会很大的。 说服李卫自己倒是有一些把握的,可是对弘时,李伊水就不敢那么保证了。 此刻。李伊水和李沉水正跟着弘时坐在一家茶馆地包房里。四周地环境很是幽静。李伊水主动给弘时到了一杯茶。又将自己跟李沉水面前地茶杯填满。 弘时坐下来。有些惊讶地看着李沉水。毕竟李沉水给弘时送信说想要见他一面。并没有说李伊水也会跟来地。 “弘时阿哥。今天见面是我坚持地。姐姐也是不情愿。因为她不想让你为难。”李伊水主动开口将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 弘时并没有怪李沉水地意思。现在听李伊水这般说。便很好奇李沉水地妹妹来找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 “你跟我姐姐地事情我也知道一些。不好随便做评论。但是毕竟年后你就会被指婚。我只想知道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姐姐?”李伊水地话更像一个家长.shudao.net书道 李沉水低下头。她害怕弘时认为这些话是自己教李伊水说地。有些不敢去看弘时。但也是关心弘时地回答。最终还是抬头看向弘时。 李伊水的话也说到了弘时心中的痛,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没有办法给她名分,看到李沉水低下头不看自己,弘时不知心中什么滋味。 鼓足了勇气,弘时开口说:“等到指婚完后,我会禀报阿玛。将来娶沉水的时候,虽然说比不上指婚地风光,但也不会委屈她的。”说完,歉疚的看向李沉水地方向,正好李沉水抬起头来,两人四目交投,霎时间李伊水感到自己被摒弃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过了一会儿,李沉水才反应过来,脸上一红。对弘恩说:“其实妹妹这次来是因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说着,就将李伊水的办法告诉了弘恩。 弘恩可不认为李伊水的办法好到哪里去,他阿玛雍亲王严厉是出了名的,选择门人也一向秉着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因此是诸位皇子中门人最少的一个,李沉水的哥哥李卫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如果自己真地去说的话。李卫恐怕还没有入父亲的眼就会被排除掉的。 但是看到李沉水充满希望的眼睛。弘恩不忍开口拒绝,只好答应自己跟父亲说说。 李沉水松了一口气。有担心起来,怕自己最后的希望会破灭,“这个----现下是腊月,你家要是事情忙的话,过年后也行!”李沉水下意识将这个时间往后推。 弘恩柔声说,“这时间越往后,就距离选秀越近,我还是尽量提前吧,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看阿玛的意思,我尽量好好跟他说。” 李伊水原本准备的一大堆说服地说辞因为弘恩的爽快答应而都没有用上,弘恩答应去劝说父亲,李伊水也就没有别的事情了,早早的找了一个理由出来,将空间让给了那对人。 李伊水从茶楼里出来,开始在街上无所事事的晃荡,翡翠是留在茶楼下等候李沉水,李伊水只带着夏雨和绿珠逛街。 说是逛街,其实也只是在茶楼附近溜达,以便李沉水出来的时候,两人能够一起回家,毕竟两人是一起出来的,单独回去也是说不过去的。 李伊水正在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听见一声:“可是李小姐!” 声音比较熟悉,李伊水扭头一看,果然是一个熟人。 叫住李伊水地人姓谭,是李家庄子上谭管事的弟弟,现在在十二阿哥府做随从,李伊水在庄子上住了一段日子,弘恩经常来教她骑马,因此对这位谭护卫也是很熟悉地.shudao.net书.道 谭护卫过来向李伊水施了一礼,其实论他的身份并不需要向李伊水行礼的,但是自己的哥哥还在人家手下做事,而且她也是弘恩阿哥的朋友。因此,谭护卫倒也心甘情愿行礼。 李伊水连忙回了半礼,笑道:“谭大哥,快别折杀我,这不过几个月没有见,谭大哥就这般客气了?” 谭护卫笑道:“李小姐现在骑马技术可好了?” 李伊水想到自己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摸缰绳了,也不知道技术生疏了没有。此刻倒也不好意思了,连忙转变话题,问谭护卫怎么在这里。 谭护卫一指前面的大门,说:“是弘恩阿哥有事情在里面,所以我们这些人只能在这里等候了。” 李伊水抬头一看,现自己不知不觉竟然转到礼部衙门的门口。而旁边除了谭护卫外,还有几个熟悉的十二阿哥府的护卫,李伊水连忙跟他们打招呼。 谭护卫看到李伊水身边的翡翠并没有在,将李伊水拉到旁边,向她打听翡翠地事情。 李伊水感到奇怪,“你怎么对她这般关注?” 谭护卫连忙摇头,“对她关注的不是我,”看到李伊水疑惑的表情,笑道:“其实是我大哥。不过他一向腼腆,不好意思向你们说,我这个做兄弟的自然是当仁不让了。想打听一下翡翠姑娘有没有喜欢的人,要是没有的话,考虑一下我大哥怎么样?我大哥可是一个很好地人,踏实能干……”谭护卫开始不遗余力的吹捧起自己的大哥了。 李伊水还没有搭腔,李沉水身边的小丫头就跑过来找她们了,李伊水见状,连忙对谭护卫说:“这件事情我回去会禀报母亲的,到时候让母亲拿主意。”说完,便匆匆的带着夏雨和绿珠返回茶楼。 谭护卫松了一口气。剩下的就看自己哥哥的运气了,当他回过头的时候,看见弘恩阿哥正好从礼部衙门门口出来,谭护卫赶紧跟着其他地几位护卫上前。 弘恩看着拐角处的背影,问谭护卫:“刚才的那个是李伊水?” 谭护卫点点头,“回大阿哥地话,确实是李家的四小姐。” 弘恩想到这个李伊水应该为她姐姐的事情头疼,不知道为什么有闲情来到这里,想到这里。弘恩不由得想起了那匹“疾风”马,不知道那匹好马在这个丫头的手中怎么样了。 简亲王府前来相看的嬷嬷回去后不久,简亲王府就传来消息,说是简亲王对这个明月很是满意,也愿意正式开脸抬举她做格格,同时来传话的人说简亲王府想在过年前将明月抬过去。 张氏觉得时间太仓促了,而且明月还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呢,因此委婉的告诉简亲王府的嬷嬷说自己想给明月这个女儿准备一副嫁妆,也算是尽一些母女之情。希望简亲王能够将日子放宽。年后再来抬人。 那嬷嬷将张氏的话传回简亲王府后。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明月美貌地份上,简亲王居然同意了。并且跟李家定下了亲事的日子----正月初八。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氏不便隐瞒了,便向明月正式摊牌,告诉她与简亲王府的婚事。 原本张氏是不愿意自己亲口告诉明月的,毕竟得益者是李纪,跟自己没有多少关系,她自然是不愿意出头做这个恶人的。 但是李洵将这件事情交代了下来就走了,纳喇素琴又是自己一心宝贝的儿媳妇,自然也不愿意让她为难,此刻的张氏真的恨不得李纪赶紧将媳妇娶进家门来,想到简亲王府又规定了日期,或早或晚都是要说的事情,张氏只得硬着头皮将明月叫来,跟她说了这件事。 明月听着张氏吞吞吐吐地话,以及韩嬷嬷在旁边的补充,心里就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李家将明月收为义女的时候,明月确实开心了一阵子,心中暗暗誓要将李洵张氏当成亲生父母般的孝顺,而且张氏素来和蔼,姐妹们也相处的融洽,那段日子是明月最开心的时候,但是直到后来,明月请求张氏免了自己姐姐浩星的奴婢身份,将她的卖身契赏回去,被张氏婉拒后,明月才像被人当头棒喝一样,知道自己其实跟以前的地位没有多大地差别。 以后地日子,明月曲意迎奉三位小姐,特别是李伊水,看似四姐妹的关系更加密切了,但明月知道除了真心将自己当成姐妹地李汶水外,对于李沉水和李伊水,自己终究心有隔阂。 虽然自己跟着李沉水的时间更长。而且,当初也是李沉水向张氏要求自己做她的贴身婢女的,按理来说应该自己跟她地感情最深,但是虽然自己身份生了变化,而李沉水仍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当成以前的丫鬟使用,因此。明月对她的感情还真的不如李汶水。 今天的事情来得那么突然,当张氏派人叫她过来的时候,她还正在考虑今年春季地新款女装呢,毕竟今年是选秀年,那些秀女们为了自己能够脱颖而出,指婚到一个好人家,都很舍得下血本,明月已经设计了好几款衣服,准备趁着今年的机会狠狠的赚上一笔。 可今天的事情又像是早就在预料之中的一般。至少,明月听到张氏的话后,连半点惊讶的心情都没有。 想到去年也是在新年的时候。李洵张氏将自己收为义女,到现在要将自己送人,已经整整一年了,那个时候自己感觉世界都是明媚的,现在自己心止如水,也没有什么好感慨地了。 听到张氏说帮自己争取到了开脸做格格的名分,明月脸上感激,口中说着感谢的话,心中却在冷笑。感到无限悲哀。 雍亲王府,书房。 手边地茶已经凉透了,四阿哥拿到手里,又放了回去。正要唤守在外边的随侍换茶,就听到书房外面远远传来的脚步声。 四阿哥坐直了身体,侧耳细听。 脚步声相当熟悉,四阿哥脸上露出了笑容,随即又板起脸做严肃状。 门外传来了贴身护卫童林沉静如水的声音:“禀王爷,弘时阿哥求见。” 四阿哥用一贯冷淡的声音淡淡的回应:“让他进来。” 书房门无声的滑开。弘时低着头慢慢的蹭了进来。他身后是四阿哥的贴身护卫童林,恭恭敬敬地向着四阿哥行过礼,又把门扇轻轻合上。 四阿哥冷淡的目光扫过了面前的弘时,平淡无波的说:“又是跟弘暄在一起了?” 弘时自行过礼就一直低垂着脑袋。此刻,似乎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头垂得更低了,听到阿玛的话,连忙说,“不是的。儿子这些日子没有再跟弘暄一起。” 四阿哥听了。脸色好看一些,但是看到自己儿子这般畏惧自己。胆战心惊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皱着眉头说:“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正经的学一些差事了,别每天游手好闲地,看看你十二叔家的弘恩,比你年纪还小几岁,现在办差事已经像模像样了。” “儿子会跟着阿玛在户部好好干的。”弘时唯唯诺诺。 四阿哥想到户部里的人对弘时评价还不错,便软下心肠:“这么晚了,你还找我有什么事情?” 弘时脖子无意识的一缩,眼里流露出几分犹豫,想到李伊水所说的只有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成功,要是不试的话永远也不会成功的。 想到这里,弘时咬着牙将自己跟李沉水的事情说了。 四阿哥若有所思地看着弘时,见弘时讲述地时候脸上露出的神采,心中感慨自己地儿子也长大了,开始谈情说爱了,而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夺嫡上,居然没有现自己的儿子这一变化,或者说,现了,但是没有放在心上。看到四阿哥的脸色和蔼,弘时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将想让父亲收李卫做门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当听到儿子打算让自己收李沉水的哥哥为门人,好使得她能够获得参加选秀的资格的时候,四阿哥断然说:“我不同意!” ps:求推荐、收藏、粉红票!!! 第一百二十七章 正月 “你真的当别人是傻子?”四阿哥冷冷的说,“在这个时候收他为门人,而且他家里正好有两个适龄的妹妹,其中一个还跟你交往过密?” 这一刻,四阿哥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我要是真的这般做了,你打算让宫里指哪家的闺秀做你的正室?谁愿意受这种侮辱?还是你打算娶那个沉水做正妻?” “娶妻娶贤,那个李沉水跟你私相授受,但是她毕竟是出身商贾人家,家教不严,我也不想多加苛责,可是你是我打小严加教管,培养出来的,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你们的事情要是真的被人现了,御史怎么可能放过这样沽名钓誉的机会呢?你是皇孙倒也无所谓,但是那个李沉水如何自保?一个不守妇德的女孩子,她这一辈子别想再嫁给你了!” 看到弘时哆嗦了一下,眼中流露出几分绝望,四阿哥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终于做出了让步,“等到宫里给你指了婚,我再去那个李家看看,要是十四弟那边放人的话,我就收那个李卫做门人如何?” 弘时忘记了平素对父亲的畏惧,恍恍惚惚的说:“那岂不是一切都完了?” 四阿哥见儿子这般儿女情长,心中又有了不满,但是想到自己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自然知道他的心情,便将自己的火气压下去,劝慰儿子怎么着也要给宫里一个交代,给弘时将来的嫡福晋一个体面,这样日后李沉水做侧室才能安稳,这才是齐家的诀窍。 弘时见父亲已经拿定主意,知道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的了,想到以后李沉水抬了旗,就算是做侧室,有自己宠着她,想来不会委屈她的。转念又想到父亲刚才说的,想要收李卫做门人,也要看十四叔那边放不放人,看来这段日子也要往十四叔那里多跑跑才行。 康熙五十五年在各人的不同心思中如期而至。 吃完年夜饭,李伊水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自己过年后就已经十三岁了,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可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可是自己却已经荒芜了一年,想要找个脾气好地人培养一下感情,却一直没有认真的找,想到这里,李伊水便开始叹气。 翡翠听到李伊水的叹气,从外间走过来问李伊水,“小姐。还没有睡啊?有什么心烦的事情?” 李伊水自从穿越以来。跟在她身边时间最长地就是这个翡翠了。因此。她对翡翠也是很依恋地。什么事情也愿意对她说。现在见翡翠问她。便将自己烦恼地事情说了出来:“眼下明月姐姐即将嫁到简亲王府了。沉水姐姐也算是有了着落。只有我跟汶水姐姐还没有人要。唉!” “小姐这是思春了?”翡翠坐在李伊水地床头。开口笑道。 李伊水想到了谭护卫说地谭管事地事情。看着翡翠笑道:“翡翠姐姐别笑话我。难道你没有经过思春地时候?正常地心理现象罢了。可惜我现在纵然是思春也没有人让我可思啊?唉。悲哀!” 翡翠虽然不知道李伊水说地心理现象是什么。但是也知道小姐是情窦初开。需要好好引导。.shudao.net书.道 “小姐纵然现在没有心仪地人。日后有总有一天会遇上地。像小姐这般优秀。一定会有好男子来呵护地。” 李伊水早就不需要别人来做心理疏导。此刻地她对翡翠和谭管事地事情更感兴趣。李伊水开始兴致勃勃地打听翡翠是否有中意地人。 “小姐可见的是学坏了,”翡翠的脸一红,“小小年纪想这么多干什么?赶快睡觉!”说完,将李伊水的被子又掖了一下,准备熄灯出去。 李伊水却像是嗅到了奸情的味道,开始在黑暗中回忆翡翠在庄子的时候跟谭管事接触的情况,越想越觉得两人之间有可能,想到翡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谭管事也算一个稳重的人。两个人之间再来点什么不得不说地故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完了翡翠的事情。李伊水又开始愁自己的事情了,翡翠刚才说的会有一个好男子呵护她的。可是现在那个好男子在哪里呢? 弘恩? 李伊水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名字,随即又摇摇头,弘恩的身份太高,不是她能够攀附上的,她可没有像李沉水那样情根深种,为了爱情不惜做妾,她地格言就是绝不做妾。 那其他的人,李卫的几个同僚李伊水也见过一面,虽然其中有两个不错的,但是李伊水随即想到自己想办法让哥哥离开兵部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日后不被十四阿哥拖累,那自己更不能从兵部找了,李伊水随即将李卫的几个同僚打入黑名单。 李纪的同窗? 算了,李纪整天埋头读书,估计他认识的人还没有自己多呢? 京城的几家亲戚中倒是有一个适龄的,但是好像他已经定了娃娃亲。 李伊水将自己认识地人数了一个遍,最终大受挫折,用被子将脑袋一蒙。不想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难道自己还怕嫁不出去? 张氏为明月预备地嫁妆完全是按照庶出女儿的份例预备地,但是后来又想到明月出嫁,因为害怕被人耻笑自己家卖女儿,加上明月是他们家养女的身份没有几家亲戚知道,自然不会为明月举行添箱之类的仪式了,这样一来,明月的嫁妆就显得薄了,加上简亲王府家有家具之类的东西,不用女方家准备,张氏准备的都是衣服饰布料之类的,统共拢起来没有几箱。 张氏感觉过意不去,就跟李洵商量再给明月添一些嫁妆。 李洵正一门心思的铺在李纪的婚事上面,听到张氏说给明月添嫁妆而不是增加李纪大定的聘礼,心生不满,但是想到明月确实为自己家的金织坊挣了不少钱,便回答张氏让她自己裁夺着就是了。 张氏想到明月擅长设计,自己家的衣服样式都是出自她之手。便为她增添了一些衣料,想到在简亲王府跟其他女人争宠,梳妆打扮是很重要的,自然是要添些饰跟胭脂之类的,想到这里,张氏狠狠心。.shudao.net书.道派韩嬷嬷到银楼里给明月打造了两套体面地饰。 简亲王府来接人的日子快到了,张氏将明月叫到自己房间里,拿出一些春宫图,传授她一些为人妻的道理,明月面无表情的听了,这些春宫图她其实早就见过,是早年李欢拿给她看得,她当初是面红耳赤,哭哭啼啼的跑了。后来李汶水知道了这件事情,跑去将李欢大骂了一顿,李欢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不好听。也不敢张扬,所以家里的人都不知道这件事情,后来就有了李欢向李洵索要自己地事情。 明月神游天外,突然感到李家虽然利用出卖了自己,但是自己在李家并不全是委屈,也有不少快乐的事情,想到这里,明月对张氏的痛恨就没有那么深了。 张氏将春宫图讲完后,有开始告诉她一些讨好丈夫的技巧。虽然自己对这个义女没有多少感情,但也希望她能够在简亲王府里活得长一些。 明月倒是认真的听着。最后,张氏问明月,“你还有什么疑问?” 明月想了想,突然起身走到张氏对面,郑重其事的跪了下来,“母亲,女儿还有一个请求,求母亲能够同意!” “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够办到的都可以。”心中的内疚使得张氏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这次明月能够有幸嫁到简亲王府,希望要一个丫鬟陪着我一起过去,请母亲成全。”明月恭恭敬敬地磕头。 张氏连忙将她拉起来,“这个是自然的,我们家女孩出阁自然是有丫鬟陪嫁的,你身边地丫鬟小琴我看就挺好的,让她跟着过去陪着你。”张氏柔声说。 明月摇摇头,“母亲,我想要汶水姐姐身边的丫鬟!” 张氏一愣。才想到明月说的是浩星。心中暗叹,大概这就是明月不哭不闹肯心甘情愿嫁到简亲王府的原因吧。想到这里,心中更加多了一丝怜惜,“那个当然可以的,”说着就让翠萧到内室里去拿浩星的卖身契转过头来,重新抚摸着明月的头,“好孩子,你再想想,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明月等翠萧将浩星地卖身契拿过来,小心的接过来,仔细的看了一遍,见上面写着卖身银是二十两,想到自己的卖身银是五十两,不由得心中泛酸,鼻子痒痒的,将眼眶里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明月将浩星的卖身契收好后,想起刚才张氏的话,又想了一下,才开口说:“母亲,我一直养地小白狐狸狗跟我一向亲近,我想也把它带走。” 张氏连连点头,明月想着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起身告辞,张氏看着明月,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明月,我是真的将你当成女儿待的,李家也是你的娘家,以后你在简亲王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家里虽说帮不上你,可是让你回来诉诉委屈,排解一下还是办到的,你以后也别太见外!” 明月听了张氏的话,并没有回头,但是也停下脚步,等张氏说完才继续向门外走。 第二天,简亲王府来接人的轿子已经停在了李家的大门外,明月和李沉水居住地兰心阁已经是披红挂彩,确切地说是住的西半部分贴着大红喜字,房间里,明月已经梳洗打扮妥当了。 因为她只是一个小妾,自然没有穿大红地新娘喜袍,只是一件桃红色的喜袍,头上戴着六宝珠饰,这件也是张氏送过来的。简亲王府里派来的嬷嬷看着明月妆扮的娇艳动人,倒也是不住口的称赞。 浩星在门口,看着妹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年她坚持恳求张氏买下明月,是怕妹妹给卖到烟花巷,也想将妹妹带在身边,能够多照顾一些,没有想到自己却成了妹妹的拖累了。 明月看到姐姐。展颜一笑,站了起来,问道:“姐姐的东西可都收拾好了?” 浩星点点头,转而对妹子说:“太太派人将嫁妆送过来了,就摆在院子里,你过去看看吧。太太说不愿意见离别的场面,让你不用跟她道别了,等时辰到了直接上轿就是了。” 明月点点头,弯腰抱起了一直在她脚下团团转的小白狐狸,抬脚往院子里走。 兰心阁的院子里,整整齐齐地摆着十八件箱子,箱子都是打开的,里面装的都是衣料、饰、摆设等物,明月停在了一个箱子跟前。里面盛放的都是饰,玲琅满目的,明月将其中的一件拿到手中。是一件桃花样式地簪子,白银质地的,精巧不亚于自己头上戴的六宝珠,明月想起昨晚张氏说的话,似乎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明月抬起头来,问姐姐浩星:“老爷太太在什么地方?” 浩星犹豫了一下说,“在后面的正房中,不过,你问这些干什么?” 明月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女儿出嫁,怎么不拜别父母呢?” 浩星虽然有一千万个不情愿,也还是扶着明月的手慢慢的往后院正房中走去了,简亲王府的两个嬷嬷见状也连忙跟着进来。 李伊水自从昨天晚上就将明月地新婚贺礼送给了她,除了一套饰外,还有就是九个精致的荷包,取义天长地久吧。 今天一大早,李伊水就在自己家门口等待了,想象中的吹鼓手新郎官地迎亲队伍并没有出现。只有一顶小轿子停在了自己家大门口,如果不是那顶轿子上贴着大红的喜字,李伊水根本不敢相信这就是迎亲的轿子。 跟随着轿子的是两个嬷嬷,李伊水问过她们才知道明月要嫁到人居然是简亲王雅尔江阿,那个雅尔江阿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他儿子都十七八岁,到了该娶亲的年龄了,为什么父母将明月许配给这样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而且之前还隐瞒着。一点消息都不透漏? 李伊水不再理会简亲王府的两个嬷嬷。转身回后院找父亲母亲去了。 明月一手抱着小白狐狸,一手扶着姐姐浩星。稳稳的迈步走进张氏地院子中。 李洵听到小丫鬟的禀报,慌得想往内屋躲,李伊水低着头,自己家确实没有脸面见明月了,如果待会明月要是骂自己的话,也只有认了,唯独张氏还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看到李洵的慌张,李伊水有一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感觉,但是又想到可怜天下父母心,父亲这一切都是为李纪着想的,实在无法苛刻。 内室虽然比外室更靠里,但是毕竟有一道敞开的门,在外面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地情况,李洵是躲无可躲。 明月走进门来,并没有向李伊水想像的那样不肯出嫁,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的,而是放开浩星的手,将小白狐狸也递给浩星,自己走到李洵张氏的面前,跪了下来,认认真真的三叩,之后又自己起身,接过简亲王府嬷嬷手中的红盖头,蒙在自己的头上,转身往外走,简亲王府的嬷嬷连忙扶住她,引领她往外面地轿子上走,整个过程都一言未。 李伊水见状追了出去,待到明月走出张氏地院子,来到迎亲的喜轿前面地时候,李伊水终于出声喊道:“明月姐姐!” 李伊水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话要跟明月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李伊水想要祝福明月夫妻恩爱,白到老,却觉得这是讽刺,最终除了喊了一声“明月姐姐”外,什么话都噎在喉咙里。 明月听到了李伊水的话,掉转头,冲着李伊水的方向微微点头,便义无反顾的登轿而去。 明月的事情让李伊水意识到在权贵的眼中,李家究竟是什么地位,自己姐妹们是什么的地位,一个正式的妾都是恩赐,都需要自己感恩戴德,这也就是在旗跟不在旗的差距。想到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知道自己只是普通人家,不用参加选秀还很高兴,心想终于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不用掺入夺嫡的是是非非中,还是商贾人家,有花不完的钱…… 现在看来,自己那个时候真的是幼稚的可笑! 古代可是最重视门第的社会,也怨不得父亲为了能够成为书香门第费尽心机,毕竟士农工商,自己家的门第是最低的,不过是比那些贱籍稍好一些罢了。 想到这里,李伊水开始担心自己姐姐李沉水的事情,纵然弘时说喜欢李沉水,但是这份喜欢能够持续多久呢?等到李沉水年老色衰的那一天她该怎么办,如果李沉水能够正式嫁给弘时就不一样了。 想到成为国公夫人的表姐张玟昭,李伊水平生第一次开始羡慕起她来了,想到张玟昭,李伊水也就想到了跟她一起选秀的嫂子纳喇素琴,当年她嫁给哥哥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勇气,要知道她的这一举动并不止自己,还有她以后的女儿也没有参加选秀的资格了,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此刻,李伊水无以伦比的渴望自己家能够抬旗,不只是为了光彩。 不知道弘时跟四阿哥之间谈的怎么样了,还有哥哥李卫那里也要知会一声,这样雍亲王来的时候心里也能做好准备,保证能够一击奏效才好……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雍王府(上) 李沉水却是很长日子没有见到弘时了。 原先是因为在正月里,弘时是长子,有雍亲王不方便出席的时候,都是弘时代替他出面的,忙一些还说的过去,可是现在已经出了正月了,李沉水还是见不到弘时。 二月十三日是弘时的生日,原本弘时就说过请李沉水在他寿辰的时候到雍亲王府的,给他祝寿顺便拜见一下四福晋乌喇那拉氏和他母亲李氏。 可是弘时却有多日不曾跟她联络了,眼看着距离二月十三日越来越近,李沉水开始着急起来。 李沉水找到的人是弘暄,弘暄听到李沉水的请求后答应去找弘时问问情况,随即又向李沉水打听明月的事情。 李沉水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的告诉他明月已经出嫁了。 这一次吃惊的该轮到弘暄了,他一把抓住李沉水的肩膀,连声问:“她出嫁了?嫁给谁了?怎么之前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沉水使劲才从弘暄的魔爪中将自己的肩膀解救出来,揉揉疼的肩膀,“她怎么就不能出嫁呢?真是奇怪了,虽然知道你爱好美女,但也不见得各个美女都要吧,我告诉你,她现在好着呢!” “噢,是这样啊!”弘暄淡淡的说,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就是想说呢,怎么着也是跟她认识了一场,连成亲这种大喜的事情都不肯通知一声,难道是怕我过去喝一杯喜酒不成?不过,我还真的羡慕娶她的那个家伙,真真是好运!” 李沉水打量着他,终于开口问道:“难道----你是喜欢上了明月?” 弘暄脸上露出痞子般的坏笑:“我当然喜欢她了,只要是美女我都喜欢,就像你,要不是弘时这个家伙已经抢先一步了,我肯定会到你家提亲的!” 弘暄似乎想到什么。“哎呀。其实还有你姐姐李汶水呢。你们长得这般相像。改成向她提亲也不错!” “你想都别想!”李沉水立刻回绝了他。她才不要自己地姐姐糟蹋在这个好色之徒手中呢。 虽然李沉水当着弘暄地面说地很狠。但是事后想起弘暄地那一瞬间失态。感到他对明月还是有一些真心地。只是他这种人太让人捉摸不透。李沉水可不认为明月能够拴住他地心。还是弘时老实可靠。再说。明月就算是嫁给弘暄也不过是一个妾。比她嫁进简亲王府强不到哪里去。再说。人家简亲王可不像他那般好色。明月地美貌想必能够得宠时间长一些。 很快。弘暄传回来了消息。弘时寿宴那一天请她们李家三姐妹全部去雍亲王府做客。 李沉水听到这个消息就开始认真打扮自己了。毕竟如果她给四福晋和弘时地母亲李氏留下个好印象地话。对她跟弘时以后地情况很有帮助。 明月虽然走了。但是她临走地时候留下了好几幅准备今年春天上市地女装设计图。李洵推出了几款。还有几款准备在选秀期间推出。这样能够卖一个大价钱。 李沉水从还没有推出的服装中挑选了一件自己喜欢的,让李家的裁缝特意为她量身定做了一套,准备去雍亲王府的时候穿。 李沉水挑选的是一套粉蓝色的衣服,一袭上身,整个人幻成了一潭幽蓝的水。整个人仿佛是水面上地一轮满月,月华分明,湛湛流光。李沉水当初一看到明月设计这套服装就看得目不转睛,此刻自己穿在身上也感到极为满意。 衣服有了,剩下的就是饰了,李沉水翻看了一下自己的饰,现样式都不好看,便想重新打造一件,只是现在时间来不及了。只能去银楼买现成地,这种额外的支出自然不能找张氏报账,李沉水只能用自己的私房钱。 李沉水自然不如李伊水那样家身丰厚,她的私房钱多来自每个月的月钱,原来在徐州的时候,她的月钱是每月六两银子,到了京城,张氏见京城的物价贵,就给几个女儿都涨成十两银子了。加上平日张氏待她们宽厚。各种供给都齐全,她的月钱银子大都攒下来了。 李沉水去了一趟银楼。精挑细选了一套珍珠头面,李沉水举起银楼活计递过来地飞凤花纹镜子,镜子现出一张白玉般无暇的脸,如星的美目顾盼生辉,精致的珍珠头面与身上的衣物浑然一体,添了不少亮彩,衬托的整个人更加娇俏。 虽然那套珍珠头面要价三百五十两银子,是李沉水的一大半家当,李沉水还是毫不犹豫的购买了下来。 除了李沉水精心打扮外,李伊水也比较注重自己的穿戴,毕竟自己要去地地方是雍亲王府啊,那可是后来的雍和宫,龙潜所在,说不定还能见到自己最哈的四四呢?李伊水自然不愿意让自己失礼。 与李伊水和李沉水态度不一样的是李汶水,她还是平时的一番打扮,当李伊水劝说她的时候,李汶水还是不愿意,因为她不愿意抢了自己妹妹的风头,努力的希望李沉水能够显得更加亮丽。 李汶水说服不了李伊水,就索性不再去管她了。 二月十三日那天,李家三姐妹坐车来到雍亲王府门口。 李伊水望着门匾上写着金字的“雍亲王府”四个大字,跟她印象中地“雍和宫”截然不同。 步入雍亲王府,李伊水感到跟后世地雍和宫有很大的不同,只是一个适合居住地王府,加上四阿哥生性简朴,雍亲王府除了规格是按照亲王府的规格建造的,但是奢侈豪华的景致并没有多少。 虽然如此,但是已经跟李家是天壤之别了。 虽说已经是春季了,但是除了几处花期早的迎春花外,雍亲王府并没有繁花似锦的美景,倒是雕廊水榭,亭阁楼台当中围着一片轻轻漾动的活水,显得自然、和谐,又不失雅典。水中的锦鲤在水池中游动着,引起来的轻轻的涟在光彩之下闪耀跳动。煞是好看。 李伊水姐妹三个来到弘时地院子里,里面已经有好多少男少女在了。看到她们三个进来,弘暄迎了过来,招呼三人:“弘时今天是寿星,最忙的了,暂时顾不上你们。你们跟我过来。” 在引领三人的路上的时候,弘暄悄悄对李沉水说:“待会儿四福晋跟李福晋会过来的,你仔细一些。”李沉水点点头。 李伊水看到满堂坐着的女孩子们,想到弘恩曾经跟自己说地那些选秀的女孩子是不会轻易出门的,不由感到奇怪。 弘暄一边和周围的人打招呼,一边向几人介绍这些人,除了有几个较熟悉的从小在一起玩大的伙伴外,还有就是弘时的堂姐妹们,她们自然不用参加选秀。有的是时间,加上以后早晚要抚蒙古,自然要趁着在京城的时间将能够玩地都玩过瘾。 很快。李伊水看见了一个熟人,便放慢脚步。 “……所以说,我最喜欢的就是骑马了,以前在江南的时候,就算是有马,也不过是温顺地母马,骑上去根本就没有感觉,所以,我一来到京城就买了一匹大马。那骑起来才叫爽……” “殷姐姐的话让我想起来草原,自从我来到京城已经七八年没有回去了,真想在草原上在纵马奔驰一次。”旁边的一个穿着粉绿旗袍的女孩子说道。 “如月格格千万别这么说,草原虽然好,可是京城也有京城的好处,您来到京城,又有太后的怜惜,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啊!” 李伊水拉拉旁边李沉水的衣袖,头往那个方向一偏。李沉水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殷芊芊?怎么会是她?”殷芊芊要参加选秀,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弘时地寿宴上有些不合情理,但是李沉水紧张即将到来的四福晋和李福晋,便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弘时看到李沉水到来很是高兴,但是想到阿玛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向李沉水解释这件事情。 弘暄在看见弘时的时候早就将李家三姐妹丢给弘时,自己跟一个妖艳而动人的女子说笑去了。弘时望向他那个方向。不知道他跟那个女子说了什么,女子马上低低地笑得很妩媚。 “弘时哥哥。这几个人是谁啊?怎么这么眼生?”弘时身边冒出来一个娇艳的女子,身上穿着的就是明月设计出来的一套春装,李伊水记得这套春装售价在五百两银子以上,加上她头上戴着的饰,起码也价值在千两左右,敢将上千两地银子穿戴在身上又不怕被人抢劫了去,自然是非富即贵。 果然,弘时介绍说:“这是我的堂妹凌波。”他很感激凌波替他解了围。 李伊水觉得凌波这个名字很熟悉,想了一下,才想到是李汶水曾经说过的四才女之。再仔细看向她,果然是一个娇艳动人的女子,相貌不逊色于明月。 这时候又有客人到来,弘时就将李家姐妹三个交给凌波招待,自己往门口走去。 凌波打量着她们姐妹三个,“你们谁是李沉水?” 李沉水往前走了一步,开口说,“我就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李沉水也好奇这高高在上的凌波格格居然知道自己。 凌波掩嘴轻笑,“自然是那个大嘴巴弘暄说的了,真没有想到弘时哥哥平素看起来是老老实实的正经人,居然不声不响的追到了一个这般漂亮地大美女,可真是有福气地人了!” 李沉水不觉得脸上飞起了一团红李汶水已经拉着李伊水到一个角落里,指着大厅里认识的人向李伊水介绍,毕竟李汶水曾经去过弘暄地家里,在场地人倒是能够认识五六成,李汶水的这一番介绍也让李伊水大开眼界,对京城权贵子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正在说话间,有一个丫鬟进来禀报:“四福晋来了!”大厅里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雍王府(中) 门口处只见众人簇拥着一位仪态万方的端庄美人走了进来,这就是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的嫡福晋乌拉纳喇氏。 李伊水趁着众人施礼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抬头看向这位未来的孝敬宪皇后,只见她虽然年近四十,但是平素保养得益,看上去不过是三十许人,她秀美的脸上目正神怡,气静眉舒,神态怡然,周身透露着无可比拟的高贵气质。头上梳着清朝常见的髻,衣裳上金**案花纹交错点缀,既有亲王福晋的端庄华丽,又不失古朴典雅。 李伊水的目光却跟这位四福晋撞了个正着,四福晋看到这个陌生的女孩,倒是和蔼一笑,李伊水慌忙垂下了头。 “都起来吧!”四福晋笑着说,打量了一遍正厅,现凌波格格和如月格格都到了,等众人起身后,先向如月点点头,转向凌波:“你这个丫头来了也不到我那里看看,可见的是调皮的没有边了,待下一次见到你额娘,非要好好跟她说说不可!” 凌波格格跟四福晋最为熟悉,起身笑道:“侄女来给弘时哥哥祝寿的,原本该先到后院拜见四伯母的,只是听说今天来了不少有趣的客人,才先来这个院子里的,没有想到却被四伯母抓了一个正着。”说着还调皮的吐了一下舌头。 四福晋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正厅里众人又开始原来的话题,只是声音比刚才的小很多了。 “你说的有趣的客人是哪位?”乌拉纳喇氏问道,边说边看向她旁边的三个女孩子,其中的一个正是刚才抬头看自己的李伊水。 “是这李家姐妹啊!”凌波将李家三姐妹推上前,乌拉纳喇氏其实早就听丈夫说过与弘时好上了的是李家的妹妹,此时看向这三个女孩子,穿着最素气地李汶水先被乌拉纳喇氏排除掉,剩下的两姐妹李伊水明显比李沉水矮上半头,是妹妹无疑了,加上自己对这个大胆的女孩子深有好感。心中也赞许弘时的眼光。 乌拉纳喇氏拉着李伊水的手开始问她的年龄、喜好,一旁原本想向四福晋施礼地李沉水僵住了,尴尬的看着李伊水。 李伊水暗暗着急,可是四福晋的问话她又不敢不回答,只好转弯抹角的解释自己是家中最小的,上面有两个双胞胎姐妹。因为她们长得一模一样,为了便于别人辨认她们,所以她们平素打扮都不一样,其中双胞胎中的妹妹是李沉水。 乌拉纳喇氏蕙质兰心,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弄错了,再看旁边的李沉水,穿着一身粉蓝色衣裙,脖子上的珍珠项链衬出了她优雅、清丽的气质,她低眉敛目。平静无波,柔和淡雅。 乌拉纳喇氏想到这个姐姐也不比妹妹差。也怨不得弘时会喜欢上她。 正在说话地时候。李福晋也进来了。她看到乌拉纳喇氏也在。便到乌拉纳喇氏面前施礼。 “不知道姐姐也来了。我还想着弘时他不会招待人。过来帮衬一下呢。”李氏看着满屋子不少妙龄女子。心中暗暗欢喜。心想自己地儿子看来还是很受欢迎地。看来这次选秀自己地儿子想必能够挑到一个好媳妇地。 李氏跟乌拉纳喇氏说了几句话。就想到那群女孩子里面好好看看。乌拉纳喇氏知道她地想法。也不说破。就让她先过去了。自己留李家三姐妹在身边说话。 四福晋见李沉水说话进退有据。不卑不亢地很是得体。心中有些欢喜。但是想到她地家世过于低微。不由得又心生感慨。弘时地想让她家人成为四阿哥府上地门人想法是好地。但是并不现实。再想到丈夫地坚持。乌拉纳喇氏对李沉水倒是生出了几分怜惜。 说话间。寿星已经来到了。 李沉水看到弘时地时候,平白添了三分娇羞。 弘时看到李沉水跟嫡母相处得益,一愣后,暗暗高兴,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嫡母一向敬重,要是能够让她开口帮助自己说话的话。事情也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的。想到这里,弘时便决心先隐瞒父亲拒绝收李卫为门人的事情。等求过嫡母后再说。 李伊水看到跟着弘时来的人里面有一个熟人弘恩,等弘时跟四福晋和李氏见礼后,他们一家人便在一起说话,李沉水虽然还在四福晋身边,李汶水已经到旁边跟另一个在敦郡王里认识的闺秀说话去了,李伊水知道她是在给李沉水创造机会,由于刚才四福晋将她错认的事情,她更不好意思在四福晋身边带着了,以免李沉水多心,可是这满屋子地人,除了自己家姐妹和刚刚认识的凌波格格,她实在是不认识几个人,看着在四福晋身边巧笑倩兮的凌波格格,李伊水只好走到弘恩身边跟他说话。 弘恩看到李伊水来找自己,很是惊讶,一丝喜悦慢慢流向心底。 弘恩看着李伊水,原本淡然的目光渐渐有点柔和了起来,他凑近了李伊水,低声问:“你怎么来了?莫非不放心你姐姐---- 李伊水向李沉水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我单纯是想来见识一下的,你不是说现在秀女们都很忙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有闲的?”李伊水说着眼光看向殷芊芊。自从她看到殷芊芊之后就很不舒服,感觉要出事似的,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很像是第六感觉,只是现在可是在雍亲王府,难道还有什么人敢来闹事? “你说她啊!”弘恩顺着李伊水的目光望去,看见李伊水指地是殷芊芊,他对这个女孩子也是有一些印象地,好几次都撞见弘时跟她在一起,如果不是知道弘时对她无意的话,连他都要怀疑弘时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了。 “听说你们姐妹跟她是最要好地朋友,不过,你最好提醒一下你姐姐防备她一些。” 李伊水听了一愣,什么时候自己姐妹跟她是最要好的了?自己怎么就不知道。 “你们不是都是从徐州来的?”弘恩疑惑。 “倒是都从徐州来的,不过我姐妹三个跟她并不熟悉,只是看中老乡的份上联系了一次罢了。”李伊水连忙声明。“你说的让我姐姐防备她是什么意思?”想到殷芊芊无故出现在弘时的寿宴上。心中一惊:“难不成她跟弘时?” 弘恩连忙摇头,“我只是见过她跟弘时走在一起罢了,倒也没有别地。” 李伊水想到弘时有一个多月都没有跟李沉水联系,差点使沉水得了相思病,不由得怀疑这段时间弘时是否是跟着那个殷芊芊在一起。 “不是的,前一段日子。皇上带人到木兰围场去围猎,弘时跟着去的。”弘恩说道。 李伊水一听到木兰围场,眼睛里就冒星星,这大名鼎鼎的木兰围场她可是久仰大名了,“皇上这个时节去围猎?那你有没有一起过去呢?你打了一些什么猎物?兔子还是狐狸?” 弘恩自从说出口后就后悔了,这一次朝廷到木兰围场却是秘密行事,主要是为了西北战争提前做准备的,拉练一下八旗子弟的战斗力,自己实在是不该跟李伊水说地。 但是看着李伊水的满脸兴奋。弘恩还是开口说,“跟过去的都是年满十五岁的,我还不够年龄。自然是没有法子跟着的,不过这段日子我倒是在京城西山那一带去打猎了,当然是猎到了兔子,不过狐狸没有,到是猎到了一头鹿。”弘恩得意的笑道,虽然自己没有能够跟着去木兰围场,但是自己的技术却并不在那些年长的皇孙之下。 “是吗?要是我也能够去打猎就好了。”李伊水原本以为只有木兰围场这些地方才能够打猎,后来想到现在是古代,并不像后世那样野生动物都被赶进了动物园。人们可以放心的在野营露宿,现在野外荒山野岭就有很多野兽,要想打猎随便找一处树林都能现野兽地行踪,只是在京城近郊地区,像那些大型凶猛的野兽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倒也没有什么危险。 “你现在骑术学的怎么样了?要想打猎,先要有一个好地骑术,这样才能够撵上野兽。”弘恩一当起老师来就不客气了。 李伊水垂头丧气的,小声的说:“不是还有猎犬吗?” 弘恩的脸色不好看了。这么说来李伊水的骑术没有长进了,教她骑术的人可是自己,要是她学的太丢人的话,自己脸上绝对不好看。 “这不是在京城里没有骑马的地方吗?”李伊水嘟囔着。 弘恩看着她,“你可以到郊外去,每天骑上两个时辰就可以了,也费不了什么事情地,天长日久,坚持下来就行了。” 李伊水正在跟弘恩说着话。听到弘恩还愿意教自己。便笑眉笑眼看着弘恩。她真觉得弘恩这个皇孙不赖,没有天家贵胄的倨傲。还有一身好骑术,再加上那股直爽明快的劲儿,是做兄弟的上佳人选。以后,要多多和他套近乎。 李伊水正在商量着练习学骑术的时间,突然听见大厅的另一头传来---- “咣当----” “哎呀----” 整座大厅的人都停止了谈话,连四福晋也向那个方向看去,弘时跟李氏赶紧站起来,往出事的方向走过去。 出事的就是殷芊芊,此刻地她胸前衣襟湿了一片。 李氏走了过来,急急地道:“哎呀呀,怎么回事?殷小姐烫坏了没?” 殷芊芊抬头笑道:“还好那茶水已经凉了,倒是没有烫着,而且如月格格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我这样子实在不好再在这里呆着了,我看我还是先回家吧。” 李氏看着殷芊芊拿着帕子在衣襟上擦了又拭的,说道:“哪里用得着这么早就走呢,不如到我房间里换上一套吧,我那里有好多衣服,应该能够有你适合穿的。” 乌拉纳喇氏见状,也连忙说,“这湿衣裳穿在身上容易受寒,妹妹,你还是赶紧带她下去换一身衣服吧。”说完,看向如月格格,“格格,你看看你这个鲁莽毛躁的性子,也该改改了!” 如月听了觉得有些委屈,自己刚才跟殷芊芊谈话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手肘处传来一个大力,整个胳膊不由自主的向前一倾,茶水便撒到了殷芊芊的衣服上了,如月回头看向自己的身后,身后并无一人。 但是殷芊芊衣服上地茶水确实是自己撒地,如月一时说不出话来了,心里又是气急,又是歉意,倒也不逃避责任,站起来,“殷姐姐,我陪你去换衣服吧。” “这倒是不用了,如月格格别放在心上,我去换一件衣服,很快就回来。”殷芊芊说着,跟李氏向乌拉纳喇氏福福身,走了出去。 虽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是如月却是感觉不对劲,她毕竟在宫中待了多年,见过各种手段,知道自己是遭到了别人的暗算,但是究竟是什么人设计地自己呢?她却一无所知。 如月又重新拿起茶杯,按照记忆摆出自己之前的姿势,回头看看自己的右手手肘,现它正对着后面的桌子角,看来应该是这桌子角撞到的自己,只是究竟是谁撞的桌子,如月扫了一边坐在这张桌子旁边的人,谁都有可能,不过,看大家的神色似乎并不是有人暗害自己,出于意外还是很大的可能的。 如月的目光转了一遍,又回到自己手中的茶杯上,如果是在宫中的话,稍有疏忽丢掉的就是自己的性命,虽然现在只是在王府,但是如月素来养成的警惕并没有消失,就算是意外,她也要将那个莽撞的人揪出来,要不然,她寝食难安。 如月将刚才看到在桌子旁边的人一个一个的思量,仔细的想他们有没有可能,但是想了一圈却是毫无头绪,有两个今年参加选秀的,却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她们应该不会对自己下手才对,再说,如月目光转向桌子,桌子是檀木的,她们两个小女子怎么能够将桌子轻易移动呢? “移动!”如月想起来了,自己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伸手向桌子下面摸,果然摸到了一块突出的木头。原来是桌子下面固定的木头有一块没有钉紧,导致可以来回移动,想必是刚才这段木头突出桌子撞到自己的。 如月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意外无疑,剩下的就是顺着这块木头查谁可以撞到这块木头的人了,只是现在大家都在,如月不好意思钻到桌子底下查个究竟,只好将众人的位置记下来,以便大家走后自己再调查。 李伊水见事情已经完了,便又跟弘恩商量起学骑马的事情来,照着李伊水的意思,直接在狩猎的地方骑马,在实际中练习,说不定自己还能猎到一只兔子之类的事情呢。 弘恩笑着李伊水的不切实际,但也答应等李伊水的骑术好的时候带她去打猎,教教她射箭什么的。 第一百三十章 雍王府(下) 李氏这么殷勤相待,殷芊芊当然不会拒绝了,事实上她正巴不得呢。 在带着殷芊芊去自己院子的路上李氏仔细的询问了殷芊芊的家世,父亲的职位,知道殷芊芊是这一届的秀女,心中便更加高兴,想到自己的儿子弘时马上就要给指婚了,而弘时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李沉水她刚才也见到了,纵然是温柔,家世却是上不得台面的,哪里比得上这位殷芊芊好,都察院御史的孙女,盐运司的女儿。 但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的犟脾气,李氏泄气了。 殷芊芊一路讨好着李氏,见李氏问过她家世后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还在疑惑自己究竟哪一句话说的不妥当,见李氏已经指挥着小丫鬟从箱柜里翻出一件镶紫边淡红色的旗袍给她,殷芊芊之后按捺下心中的疑问,先到内室换了衣服。 等到殷芊芊换好衣服从内室里出来,看见李氏坐在床头的锦墩上,笑道:“我比不得你们年轻人,现在就有些乏了,你让锦绣带你过去,我就不过去了。” 殷芊芊见状乖巧的说:“那我就在这里陪着福晋说说话吧,反正大厅里也不缺我一个人的。” 殷芊芊虽然掩饰的好,但是李福晋是在雍王府待了十几年的人了,哪能看不出来,见这个殷芊芊有意自己的儿子,李福晋暗笑,这个殷芊芊虽然比那个李沉水的家世要好上很多,但是在这京城里也不算什么,自己只有这一个儿子,将来的雍王府世子必是弘时无疑,自然要为儿子找一个能做他助力的妻子,今年适龄的皇孙又少,哪能选这个殷芊芊呢? 随即,李福晋就把话题往今年选秀上引,连说了好几个著姓大族待选的女儿,说的殷芊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终于。殷芊芊坐不住了,站了起来,向李福晋说:“我还记得如月格格还在等着我,恐怕不能在耽搁下去了,还是先到前面的比较好。” 李福晋听了点点头,让她自便。连一个丫头的不给她派了。 赢了这一场地李福晋得意的笑笑,下一个就是要对付那个妄想飞上枝头的李沉水了。 殷芊芊跑出后院去。在园中地水池旁边坐下来呆。 李福晋提及选秀地事情。触动了她地心思。她生在旗人家。自幼受父兄地教导。当然愿意嫁给一个富贵人家好光宗耀祖。但是少女地情怀。她除了想要嫁地家世不错外。更希望自己要嫁地人是自己喜欢地人。而这个人在她来到京城地时候因一次意外遇见了。 看着眼前地一池春水。她想念着一个人水一般清澈地眼光----那让她少女芳心初次怦然跳动地眼光。 那个人向她询问徐州地一些事情。她地芳心如同揣了小兔一般乱撞。知道后来她知道那人之所以对她稍加辞色是因为她是从徐州来地。而那个人爱上了一个同样从徐州来到女孩子! 她一直相信自己是优秀地。不相信自己居然竞争不过另一个女孩子。只是那双傲然地眼睛。在看向她时。如古井无波;而在看向另外一个女子时。却那般温柔地快要溢出来…… 这一切事实…… 幸亏----幸亏那个女孩不是在旗人家,她已经输在了起跑点上,而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可是今天----今天那人居然温情脉脉的对着那个女孩。就在她的面前,她透过重重的人群,终于忍不住了,那一刻她失态了,一脚磕在了桌角上,幸亏----幸亏如月的茶水浇醒了她。 她趁机跟那人的母亲去换衣服,打算刺探一下长辈地态度,可是李氏的话却让她心底越来越凉,原来自己一直自傲的家世在这些人眼中并不算什么。也许在他们眼中,自己跟那个李沉水一样卑微、可笑! 终于从李福晋面前逃了出来,一切还没开始,一切就都已经结束。 这忧愁与谁倾诉? 正在自哀自伤的时候,殷芊芊听到了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往这边走,殷芊芊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慌忙往假山后面躲。李沉水一路疾奔,仿佛身后有谁在追逐她似的的。又像要逃避什么……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给了一个希望。然后将这个希望打碎它。 如果没有李伊水的主意,没有李汶水在旁边地煽风点火。李沉水也许会心甘情愿的等着弘时娶了嫡福晋,可是现在李沉水确实将自己的一线希望都放在弘时能够说动他父亲方面。 李沉水绝望的闭上眼睛,是关上了最后一扇希冀的门,万念俱灰。眼泪却如开闸放水般奔泄而出。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她只能匆匆的找了一个理由跑了出来。 看着平静的池水,李沉水喘息半响,方平静下来。 看着水中憔悴的面容,相思从来只自知。 李沉水苦笑着,自己怎么这般小女儿姿态了,不就是弘时无法说服四阿哥答应让她们家抬旗吗?这样的结果自己早就猜想到,似乎不必那般伤心,李沉水看着水中自己脸上地泪痕,走到池边,弯下身子,打算用池水洗一把脸,掩饰刚才自己哭过地事情。 李沉水提起裙子,避免下摆被池水湿透,弯下腰,小心点捧起一捧池水! 突然身后传来一股大力,李沉水躲闪不及,“啊----”一声的跌入了池水中。 二月地池水虽然解了冻,但是仍然冰冷无比,李沉水虽然学过游泳,但是突然掉到冰凉刺骨的池子中,加上身上的衣裙都是厚厚的裙袄,吸足了水分后使劲的将她往池底拽,她一个弱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救命啊----”李沉水终于放弃了矜持,大声叫道。 “咕噜----”一声,池水顺着李沉水张开的口流入她的嘴中,李沉水拼命挣扎了几下。却感到凉意渐渐透过皮肤渗入骨髓,渐渐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李沉水落水的池子虽然距离大厅有一段距离,但是在池子附近地下人们却听见李沉水的那声叫喊,知道今天来的人都是弘时阿哥请来的客人,不敢怠慢,连忙来到水池边查看。随即一声尖锐的喊声:“快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正厅,当大家赶到的时候,李沉水已经被救上了岸。 匆匆地安抚了一下在场的宾客,弘时看着浑身湿透的李沉水,以为她是想不透自寻短见,心中懊恼不已。 “出什么事了!”李伊水也赶到了,见自己的姐姐躺在石板上,心中一直隐隐存在的不详终于应验了,不由得着急起来:“找人压她肚子。将水吐出来。” 立刻有一个婆子上前,伸手就压李沉水的肚子。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二十来下的时候,李沉水才无声无息地吐出一口水来。然后不停地咳嗽,咳出更多的水。 “沉水妹妹!”李汶水的声音有惊喜,更多地是安心,想到自己姐妹们在大厅里,一个转眼怎么沉水妹妹就到了外面落入池子中,李汶水脸色不善的看向弘时。 弘时早就后悔了自己刚才当着李沉水的面求四福晋地事情了,这样就让李沉水知道了父亲的态度,自然是心中难过,但是他也没有想到李沉水会借着到外面走走的机会自杀啊! 李沉水不停地咳嗽。打着哆嗦,脸色青,迷茫地微睁开眼睛,虚弱地低语:“好冷……” 四福晋见李沉水没有事情,便彻底放心了,吩咐下人道:“赶快找一套衣服给她换下来!” 李汶水才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自杀,她跟李沉水是双生姐妹,多少都有一些心灵感应的,因此她仔细的询问最先赶到现场的丫鬟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那丫鬟倒是看见一个人影从背后将李沉水推了下去的。在远处看见那个背影分明穿着李福晋的衣服,这个丫鬟哪里敢说实话,自然是赌咒誓说李沉水是自己失足落水地。 李伊水没有想到自己姐妹刚刚来到雍亲王府不到半天,就遇见姐姐落水的狗血事情,联想起自己的感觉,李伊水更加觉得这亭台楼阁充满了恐惧。 虽然那个小丫鬟一再声称李沉水是自己失足落水的,但看过那么过电视剧、宫斗文的李伊水哪能那么轻信? 但是那个丫鬟是雍亲王府的,李伊水知道自己再追问也追问不出来什么。 这时,李沉水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姐姐妹妹。吃力的开口说:“回----家----” 李伊水看她浑身湿透的衣裳,知道这样地天气如果不赶紧换下来的话。得伤风是肯定的,便劝姐姐先换过衣服再走。 李伊水和李汶水扶着李沉水到最近的一排房子里,一个小丫头已经捧过来一套衣服,将她身上湿透的衣裳全部脱掉,用干燥的棉巾将她的身体擦干,然后换上小丫鬟送来的衣服,刚刚换好衣服,四福晋就打人送过来姜汤帮李沉水驱寒了。 李沉水喝完姜汤后就坚决要求回家,弘时见留不住,只好将李家三姐妹送出雍亲王府的大门。 李伊水跟李汶水将李沉水扶上马车后,就吩咐车夫驾马回家,弘恩还想跟李伊水说几句,见李家姐妹都在忙碌,只好悄悄地躲在人群后面。 等马车出后,李沉水见到距离雍亲王府越来越远,才斜倚在座位上,开口说:“我不是自己失足落水地,是有人在背后推我地!” “那你看到究竟是谁暗算你的?”李汶水连忙问道。 李沉水点点头,“我蹲在池子边,池子里地水正好映出来那个人的脸----” ps: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比赛 经过这一番变故,李沉水对雍亲王不能收自己哥哥为门人的事情已经看开一些了,不过是一切又回到了起点罢了。 但是她的身体却并没有跟着她的心情一起康泰,自从雍亲王府回来后,李沉水就染上了伤寒。 兰心阁里景色依旧,兰花在初春的和风中静悄悄地绽放着。 与以往相比,兰心阁却显得更加寂静了,自从明月出嫁、李沉水卧病以来,兰心阁显得死气沉沉了。 李沉水的事情也使得李伊水对让自己哥哥李卫成为雍亲王的门人的事情不那么热衷了,看来富贵尊荣与危险也是并存的,要不然那些皇孙们干嘛出门都要带一大堆护卫?李沉水刚刚跟雍亲王府有一丁点的联系就使得她遭受这种无妄之灾了,谁知道以后会展成什么样呢?还是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这样想着,李伊水对李沉水的婚事也就不太热衷了,见李沉水精神状态很好,只是需要卧床休息,便不打扰她,开始考虑自己的事情。 俗话说:艺多不压身。自从来到古代,李伊水便对骑马产生了兴趣,只是当时在徐州,年纪又小,周围的人也都不认同女孩子学骑马,李伊水不愿意标新立异,自然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自从去年夏天到庄子之后,见到弘恩送来的那匹小马,学骑马的念头便不可抑制的疯狂生长,再加上弘恩这个老好人愿意免费教自己,天时地利人和齐备,李伊水自然开始学习骑马。 想起今天便是跟弘恩约好的学骑马的日子,李伊水走到马厩里牵出那匹“疾风”,可惜姚之洛不在,要不然让他跟过去最好不过的了。 李伊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夏雨和绿珠。 “这怎么能带你们去呢?你们都不会骑马,带着你们去岂不是累赘?” “小姐----”夏雨的声音带着嗲意,吓得李伊水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小姐。你骑马难道就不会累吗?我们这些做丫鬟的当然是要为您准备一些水,还有,您要是休息的时候,难道就要席地而坐吗?那些座垫什么的都是要带地,不是吗?这样的话,还不如将我们两个人带上。帮您打理这些琐碎的事情,也好是你能够专心学马呀!”夏雨说的理直气壮。 李伊水瞪向绿珠。那个夏雨心思单纯。哪里会想到这么多歪理?只怕这个傻丫头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呢! 绿珠见状知道李伊水识破了她地小伎俩。也不尴尬。向李伊水施礼道:“小姐。就算是我们两个不跟着您一起过去。想必太太也不放心您一个人出门地。肯定会派跟车地婆子。要是那样地话。小姐还不如带着我跟夏雨姐出门呢!”李伊水听她俩说地有理有据。倒也没有坚持反对。于是。在这两个丫头地努力下。李伊水跟弘恩学骑马地活动渐渐向郊游方向展。 李伊水此刻穿地衣服是金织坊特意设计地。结合了蒙族地骑马短打扮和后世地牛仔裤风格地骑马专用衣服。看上去也是精神抖擞。想必骑在马上能再现巾帼英雄地风范。 李伊水在镜子面前臭美了一番。等出门一看。夏雨和绿珠正在把大包小包地往马车上搬。“我地疾风呢?”李伊水看了一圈。问道。 “拴在马车后面了。让它跟着马车跑。这样到时候也不会太累。正好可供你骑!”夏雨用手一指。 “那怎么能行。我还打算骑着它上街呢。”顺便秀自己地这一身打扮。 “小姐,”绿珠连忙制止了李伊水企图解开疾风缰绳的手,“太太知道会疯的,您还是跟我们一起坐马车,等到郊外了。您要骑马骑多长时间都没有人管您的!” 李伊水最终还是拗不过自己的两个丫鬟,只好跟她们上了马车,马车里除了自己跟夏雨和绿珠坐的位置外,其他的地方都已经被两个丫头带的东西塞满了。 马车慢慢驶出了李家地大门,李伊水一边后悔将绿珠这个鬼精灵般的丫头收拢到自己手下,一边哀叹自己这个主子做的是不是太没有威严了,被两个丫头掌握了主动! 要不要将她们送到周嬷嬷那里,让她们知道遵从主子的意愿是做丫鬟的最基本的要求,要时时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 李伊水又一想。还是算了吧。只要她们不出大格的就不要周嬷嬷扼杀她们的天性了,有的时候。李伊水觉得跟她们姐妹般地相处反而更容易获得她们的真心,毕竟她们跟李伊水相处的时间绝不是在李家的这些日子,想到日后出嫁在夫家还能有两个真正贴心的人,帮助自己的左膀右臂,尤其是绿珠这般七窍玲珑心的人,李伊水的不满就消失了很多,开始有心情观赏车外的景色了。 等出了京城地城门后不久,车夫就将马车听了下来,李伊水撩开车帘一看,不由得一愣,转头问车夫:“蔡师傅,难道这就是碧春湖,你不会是走错了地方了吧!” “不会地,小姐,”车夫蔡师傅信誓旦旦的说:“我从小就在京城里长大,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京城地任何地方,我合着眼都能走到的,这是碧春湖不会有错的,而且,京城近郊也只有这一个地方叫碧春湖。” 绿珠从马车上跳下来,打量了一下,“小姐,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李伊水苦笑道,想起弘恩说的在练习骑马的时候顺便打猎,李伊水打量着周围的美景,暗道这分明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情,这般美景要是搁到后世早就划为自然保护区了,就算是想进去参观一下都要钱的,哪里还能在这里打猎? 京畿不远处有一座烟波飘渺的碧春湖。湖水清幽,山风淡淡,两边是青翠的重山,远处有郁郁葱葱的树林,想必就是弘恩所谓打猎的地方了吧。 李伊水看着湖水周围平坦地草地。正是天然的跑马场,也难怪弘恩会选择这个地方呢。 蔡师傅开始帮着绿珠夏雨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夏雨开始分门别类收拾起来。 李伊水从马车后面解下跟着马车一溜儿小跑的疾风的缰绳,便看见几匹马远远的驶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近前,果然是弘恩! 弘恩看到夏雨和绿珠在草地上收拾出一块地方铺上白巾。上面还摆放茶水糕点之类地东西,还没有跳下马来,就笑道:“看来是到了踏青的时节了,我还没有想起来,你倒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你少油嘴滑舌,赶快下来教我骑马!”弘恩翻身下马,李伊水这才看见弘恩马背上带着一张弓和一壶箭,不由愣道:“你还真的打算打猎?” “是啊,猎一个兔子什么的。正好给你们添菜!”弘恩说的倒是理所当然。 李伊水然,看着远处树林,猜测弘恩能够猎到兔子的几率是多大。 弘恩带过来的三个护卫早就跳下马来。见状跟弘恩说,“主子,你不是说要教李小姐骑马的吗?这种猎兔子的小事情就交给我们哥儿几个就成了!”说着就又牵着马嘻嘻哈哈地往树林方向走。 “那就开始学骑马吧。”李伊水翻身上马,跟弘恩骑在高头大马上一对比,显得自己更加娇小。 弘恩驾着马走到李伊水身边,指着远处说:“看见那边的那块大石头了没有?我们先比赛一下,看看谁先到那块大石头旁边!” 李伊水看着他那高头大马,鄙视了一下他,他拿着这头骏马跟自己的小马比赛? “我让你先跑一炷香时间如何?” 李伊水目测了一下距离。一炷香差不多就是到那块大石头地一半距离了,想来自己的赢面很大。 李伊水点点头,趁弘恩点香的时候,“驾----”一拍马**就抢先跑了。 弘恩摇摇头,等香燃尽,才开始策马追赶过去。 “这怪这匹马太小了,要不然我肯定会跑赢你的,你要不信的话,过上几年。等它长大一些再跟你比试!”李伊水为自己找借口。 “这跟马小倒是没有关系的,不过是你抓缰绳抓的太紧了,力量往后拽,这马儿自然就跑不快了。” 弘恩到李伊水一副挫败的样子有些好笑,“不过你的进步还算是快地了。” “真的?”李伊水脸上重新展现光彩。 两人一边牵马往回走,一边在说着话:“真的!你学习骑马才半年多,已经是不错的了,以后要是多加练习的话,技术会更好的!”弘恩倒是不吝啬表扬。 “可我是不可能经常出门的。而且家里的地方又小。哪里能够经常练习呢?”李伊水有些郁闷,低头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小石子滚到了一处新长出来地草丛处停了下来。 李伊水呆呆的望着那抹新绿愣,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好主意----春游! 话说他们家好多年都没有一起春游过了,如今正逢春天,正是踏青的好时节,要是说服父亲母亲的话,自己岂不是又能在外面玩一圈马了? 京城的郊外不同于江南,自是另有一番美景,嫂子纳喇素琴进门后不久,就跟哥哥李卫去了京城,可以说全家一块游玩的机会几乎没有;而且,李纪哥哥考上了举人,又进了宗人府当差,马上大定的日子就要到了,到时候或者可以邀请那个柳家一起踏青,让李纪哥哥跟他的未婚妻见见面,培养培养感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 烧烤 李伊水越想觉得越美,父亲母亲哥哥嫂子每天操劳,也是该放松一下的时候了,回家后自己一定要好好劝说母亲,当然了,自己也要多多努力,将自己份内的家务料理好,也是帮母亲分忧解难的。 考虑好这些的李伊水立刻又对于自己这次输掉比赛不服气了,向弘恩起挑战:“弘恩阿哥,你下个月有没有时间出来,我还想跟你比赛一下?” 弘恩想了一下,犹豫了一下,“恐怕我没有时间了!现在内务府的事情很多,皇帝又要修建小汤山行宫,我找不出空闲来!” 李伊水听了果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自己可以趁此机会多多练习,争取下一次一举过他,便将烦恼抛开,想到自己家也在小汤山修庄子,便跟弘恩说了。 弘恩静静的听着李伊水说自己从小跟着姚之洛的事情,怎么样换衣服瞒着家里人偷跑出去玩,到京城之后是怎么样劝说母亲买下小汤山的地的,现在姚之洛负责修建那边的庄子…… “等庄子修好之后,我就会过去泡温泉的,说不定还能看见你呢?不过,我听说那小汤山大得很,我家的地距离内务府修建的行宫又远,这个机会也不是很大……” 弘恩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开口说两句,其实他父亲十二阿哥早就辞掉内务府的差事,自然不过多关心内务府的事情的。但他确实是下个月忙,并不是内务府的事情,而是朝廷即将对西北用兵,他父亲掌管正白旗旗务,自然松懈不得,只是这件事情朝廷并没有公开,他自然也不方便对李伊水说了。 只是听李伊水提起那个姚之洛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让他很不舒服。 等到两人回到湖边的时候,夏雨和绿珠已经开始烧烤弘恩的几位护卫打猎打回来的野鸡和兔子了,夏雨一边翻转着插着兔子的竹条,让肉的各个部位受热均匀。一边跟帮她添火地护卫说笑。 而绿珠正和另外的护卫做叫化鸡,这个方子也是李伊水教的,用荷叶将护卫打猎来的野鸡包住,外面糊一层泥巴,埋在火堆里,等煮的鱼汤好了。叫化鸡也就做好了。 李伊水在庄子的时候就已经和这几位护卫熟悉了,此刻跑马了一圈,自然不会跟他们客气,当然矜持还是有地,李伊水从夏雨手中接过了一条兔子的后腿肉,先用帕子当在衣襟前,以防肉上的油污沾染到衣服上。 李伊水地胃口很小。那条兔子腿只吃了一小半就饱了。绿珠又端过一碗鱼汤递给李伊水。看来这两个丫头确实是来郊游地。连这样地东西都带着。 弘恩他们是在烧烤架另一边吃地。李伊水打量了一下周围。现马夫蔡师傅一直守在马车边。觉得过意不去。便让绿珠从烧烤架上割下一块烤好地肉再加上一些鱼汤送过去。 “味道怎么样?”李伊水隔着烧烤架问道。 “还行。有没有辣椒酱。抹上一点地话会更好!” 李伊水连忙看向夏雨。这样地事情她最细心了。 夏雨跑到马车上翻出辣椒酱。嘻嘻哈哈地跑过去递给了弘恩。 辣椒酱在烧烤架的另一边地几个人手中传递,不一会儿,最后的一个护卫说:“都用完了!” “别客气。” “不过抹上辣椒酱后确实是胃口大开!” “那给你再来一块?我知道,你一向胃口很好。” 那个护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你呢?” “不必了。我吃得太多了。还是歇一会儿罢。” 几个年轻人边吃边聊,不一会儿就将兔子野鸡鱼汤全部消灭完了。 李伊水看着地上剩下的火堆,虽然是在湖边,引起火灾的可能性还是很小的,但是李伊水还是让绿珠取了一些湖水浇在烧过得木头上,再将那些木头掩埋了,当然这个工作是弘恩身边的护卫做的,弘恩虽然不知道李伊水为什么要这般做,但还是让护卫配合李伊水的话。还湖边一个洁净的环境! 等到回家地时候,马车上已经空出来很多地方了,李伊水舒服的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景色。 李伊水感觉有人看自己,回头一看只见绿珠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怎么啦?”绿珠的眼光让李伊水有些不舒服,摸摸自己的头,又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李伊水奇怪的看着绿珠。 “小姐。”绿珠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说了:“您跟那位弘恩阿哥地事情是不是和沉水小姐跟弘时阿哥的一样?”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李伊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绿珠说的是什么回事了,“弘恩阿哥只是教我骑马,我们是师生关系!”李伊水强调了一下。 李伊水看着绿珠担忧的目光,感到自己有些心虚了,同时也为绿珠能为自己着想而高兴,绿珠毕竟不像夏雨那般跟自己一起长大的,李伊水也只是看中她的才能才将她调到自己身边的,如果这样的一个人不能一心一意的站在自己地一边地话,她的才能反倒会给自己添加更多地麻烦,现在看来这个忧虑是不必要的了。 “你放心吧,沉水的事情不会生在我身上,”李伊水想到沉水在雍亲王府落水,还有当初弘恩来她们庄子借马就是因为他家的马被人下毒,想到这些事情,李伊水感到像那些皇子府确实不是她这种人能够进的。 自己只是在潜意识将他当作在庄子上那个来借马的邻居,一个热心又精明的小孩罢了,但是李伊水没有想到在别人眼中居然是这样看待自己的,李伊水有些伤心,自己可是一直将弘恩当成哥们的,而且弘恩向来不拿架子,让她不知不觉间忘掉弘恩的尊贵的皇孙身份。 “每次见面都是谈骑马的事情地,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师生。虽然用皇孙当老师有些奢侈了,但是毕竟人家愿意,而且自己的骑术也大有长进。”李伊水再次强调,不知道是想说服绿珠还是想说服其他的人。 看来以后要警惕了,李伊水想到弘恩这段日子差事忙无暇教自己学骑马,看来这也是好事。 “小姐。您跟弘恩阿哥学骑马有什么不好的吗?我觉得小姐跟弘恩阿哥在一起很快乐,弘恩阿哥对小姐也很好啊,像沉水小姐那样有什么不好的?”夏雨听到两人地对话疑惑的说道。 李伊水苦笑一声,看来在自己身边只有这个夏雨最单纯了,不过,李伊水并不打算让夏雨接触太多,自己有一个过聪明的丫鬟就够了,不需要太多,夏雨还是保持她的那一份纯真比较好。 等回到家里。李伊水向张氏回报过后就回到自己的翠竹轩,李伊水刚进门,就见小喜上来汇报:“小姐。雍亲王府的福晋派人送了一些药材和补品给沉水小姐!” 李伊水一愣,小喜已经让李伊水调到房间里了,虽然比不上夏雨和绿珠,但也是二等丫头,这一次李伊水出门将夏雨和绿珠都带走,府里生的事情自然要由小喜来向李伊水回报。 李伊水想到李沉水是在雍亲王府落水的,雍王府派人过来慰问也说的过去,但是为什么刚才在母亲那里母亲并没有跟自己说呢? 李伊水想过去看看李沉水,但想到自己地事情。又提不起兴致来,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烦! 还有一件事情小喜没有跟李伊水说,也许是觉得不重要,也许是翡翠叮嘱了她,那就是趁着李伊水不再的时候,张氏派人将翡翠叫了过去谈了一件事情。 翡翠地事情张氏是深知的,因此自己身边的翠兰、琉璃、玻璃都安排了婚事,但是她却从来不安排翡翠的婚事。 李伊水来告诉母亲庄子上谭管事的事情的时候,张氏也不置可否。直到年后韩嬷嬷去了有事情去了一趟庄子,回来后也对谭管事赞不绝口,说他是一个老实稳重的人,张氏才想起李伊水说的事情,心中琢磨着这也许是翡翠的一个不错地选择呢,便想问问她自己个儿的意思。 “太太,奴婢还是愿意陪着伊水小姐,这件事情还请太太收回成命!”翡翠恳求的看着张氏说道。 张氏怜惜的看着她,“翡翠。你跟在我身边几年了。又到伊水身边十来年,也算是辛苦了。这些年伊水被你照顾的很好,我虽然平时不说什么的,但是都心里有数,你那表哥----你表哥毕竟已经去了十多年了,你这些年的日子过得也辛苦,我想要是你表哥地下有知,也不愿意你这般耗费青春的!” 翡翠低着头不说话。 张氏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这些年都是这般过得日子,要你一下子做决定也确实难为了你,不如你先回去考虑一下,想想那个琉璃,跟你一般大的年纪,当初地玻璃,年纪比你还小呢,现在都是孩子满地跑的了。女人活一世不容易,要想好自己该怎么样活!” 等翡翠从张氏房间里出来,回去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半天,想自己最喜欢的表哥,不知道是不是年月久了,现在连他的面貌都已经模糊了,翡翠靠在墙上,用墙支撑着自己,回忆着自幼跟表哥的青梅竹马,自己因家境不好进了李府,表哥立志要将自己赎回去,可惜自己没有等到他来接自己的那一天,反而等到了死讯,姨妈一家知道表哥拼命挣钱是为了赎自己,可以说是间接害死表哥的,姨妈的哭骂声似乎还在耳边响起,翡翠感觉浑身冰凉,这样的自己难道还有资格获得幸福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定 李纪的大定自然是比不上李卫的,但是由于李洵不肯委屈自己的这个儿媳妇,让张氏再给李纪的聘礼上又添了一些,所有李纪的大定聘礼虽然比不上李卫的三十六抬,但张氏也准备了二十八抬,在京城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够多的了。 李家的全福太太自然是李家的长媳纳喇素琴,李纪小定的时候,纳喇素琴已经出了百日,李家也就没有再请别的人,只是让纳喇素琴这个父母公婆丈夫儿子俱全的全福人担当。 今天来到李家的媒人除了李洵的堂兄李晨兴外,还有张氏的侄女张玟昭。 张玟昭先到内室陪着张氏和纳喇素琴说话去了,外面的聘礼就由李洵和李晨兴检查,贴上喜封,安排人手抬聘礼。 张玟昭见张氏身边只有自己的嫡亲表妹李伊水在,其他的几个都不见踪迹,便疑惑的向张氏询问,张氏想到张玟昭是见过明月的,虽说明月的事情不好向外人说,但张玟昭毕竟不是外人,便含糊的说明月已经出嫁了,沉水卧病在床,汶水照顾自己妹妹去了。 张玟昭知道明月是李家养女,就算是出嫁也不会高到哪里去的,因此也只是问了一下,表示了关心就算了。 倒是拉着李伊水的手,问她跟周嬷嬷学习的怎么样,然后对张氏笑道:“这个周嬷嬷在庄亲府也是个擅长刺绣的,不过她到了姑姑家里,优点也就突出不出来了,不过,她的其他方面也都不错,虽然严厉一些,但是其实为人还是很和蔼的,这要跟她相处久了就能知道的。” 当张玟昭从李伊水口中知道现在周嬷嬷基本上挑不出她的错的时候,也替她高兴。 “伊水妹妹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只要自己不说。恐怕没有人能够猜出是在江南长大的,分明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吗?”张玟昭的话果然让张氏开心不少。 说了一会儿话,张玟昭便去哄纳喇素琴地儿子了,张玟昭的儿子比纳喇素琴的大上一岁多,因此对于哄孩子张玟昭很有心得,不一会儿。这个小家伙就张着胳膊要张玟昭抱抱! 不一会儿,李纪便走了进来,看见张氏嫂子和表姐,便一一行礼,李伊水也站了起来。 张氏打量了李纪一番。见他换上了一身簇新地蓝底织金锦袍。连鞋子都是京城流行地长靴式样。颜色也和衣服搭配。腰间还配着一块玉佩。更显丰神俊逸。英姿飒爽。 张玟昭看见李纪腰间系地玉佩地时候不由得一愣。想起上面地内务府地标记。看样子姑姑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张玟昭想到自己关于这件玉佩地疑惑。并不愿意轻易开口。便走到李纪身边。整理了一下他地衣服:“表弟就是要娶妻地人了。以后不要光埋头读书。多关心一下仕途。也要多关心家人!” 张玟昭借整理李纪衣服地机会将那块玉佩看了一眼。再次确定那是内务府监工制作地。背面是五福吉祥地图案。 李伊水见张玟昭跟李纪这般亲近。感觉有些奇怪。要是李卫娶亲表姐这般关心倒也说地过去。可是李纪---- 张玟昭退后几步。看了看李纪。“好了。这般去你岳父家绝对不会辱没了他家姑娘!” 李伊水见表姐只是单纯关心李纪地。也松了一口气。但是觉得表姐这般关怀李纪尤其又是在母亲。恐怕她并不能落好地。但看向母亲。只见张氏笑吟吟地。并没有丝毫恼怪地样子。便放了心了。 纳喇素琴见今天的主角都来了,向丫鬟询问了时辰,便站起身来请张氏和李纪张玟昭等人准备,自己派人通知前院的人也做准备去了。 小期顺----或者说是顺儿见自己的母亲要走了,连刚才跟自己玩的阿姨也要走。便不依不饶的哇哇哭起来。慌得李伊水赶紧过去哄他,拿着一个小拨浪鼓吸引他的注意力。张氏等人才能脱身。 小期顺听见拨浪鼓的响声,早就将刚才地事情忘掉了,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够那个拨浪鼓,李伊水故意让他够了几次够不着,看着他的小脸不屈不挠的继续下去的样子,李伊水一笑,将拨浪鼓凑近他的小手,让他这一次顺利的抓住了拨浪鼓。 空出手来的李伊水将小期顺从奶妈手中接过来,自己抱在了怀了,阮奶妈原本还不放心,自己在旁边护着,后来见李伊水抱孩子抱的像模像样,也就站远了,不再妨碍李伊水抱着小期顺转圈圈了。 小期顺手里拿着拨浪鼓却不会摆动,自然听不到响声了,着急地他一挥手将拨浪鼓扔到了地上,听到拨浪鼓跟地面接触时候出的声响,高兴的咧嘴笑,李伊水好笑的示意旁边的阮奶妈将那个拨浪鼓捡起来继续递给小期顺,小期顺好像找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一般再次一挥手将拨浪鼓扔到地上,然后看着李伊水,一副得意的样子,高兴的李伊水“吧唧”亲了他那胖乎乎的小脸 小期顺玩了几遭扔拨浪鼓,就感觉厌烦了,两个藕节般地小胳膊搂着李伊水地脖子,李伊水并不知道自己的小侄子打算做什么,就拿着眼神看向他地奶妈阮嬷嬷。 阮嬷嬷看着他的样子猜测,“可能小少爷是想睡觉了!”李伊水听了就准备将小期顺往摇篮里放,小期顺见状手巴着李伊水,两条小腿也使劲往上抬,就是不进摇篮。 “看来倒不是想睡觉了,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李伊水一筹莫展,哄孩子她倒是会,可是大人跟孩子毕竟存在沟通不良的现象,让她猜测小期顺究竟想干什么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 既然孩子并不想睡觉,李伊水只有变着花样陪他玩了,又拿了一些东西逗他,见他还是不感兴趣,眼睛一个劲的往门口看,便恍然小期顺是想出去,李伊水便抱着小侄子到院子中去了。 张氏等人早就带走聘礼等走了。李家院子里也显得很幽静,李伊水带着小侄子在院子里看花,也抱他到屋檐下养的鸟雀处看看,小期顺显得格外兴奋。 阮嬷嬷倒是一直跟着李伊水,她害怕李伊水抱得时间长了胳膊酸,万一将小少爷摔了可就麻烦了。她在旁边看着李伊水力不支的时候赶紧将小期顺接过来。 李伊水却是自幼锻炼身体,这段日子又开始学骑马,哪一项都是锻炼体力的,现在小期顺虽然已经十五六斤,但是李伊水抱在手里倒也不觉得什么。 待李伊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将小期顺抱到屋里,小期顺开始打哈欠,用小手掩着口,阮嬷嬷见状赶紧从李伊水手中接过小少爷。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手轻轻地拍他的后背,嘴里开始哼着歌谣。 等到阮嬷嬷将小期顺抱起来的时候。小期顺已经睡着了,阮嬷嬷轻轻的将小期顺放在摇篮里,还继续哼着刚才的歌谣。 李伊水见阮嬷嬷还要照看小期顺,自己不方便在呆在这里,便向阮嬷嬷打了一个手势,悄悄的退了出去。 李伊水想着小侄子地可爱模样,确实让人心疼到骨头里,也怨不得父亲将这个大孙子一天到晚的挂在嘴边,也一扫因为李欢的事情带来的伤心失意。变得乐呵了很多,也算是隔辈亲的关系吧。 一边想着,李伊水走回了自己的翠竹轩,看见夏雨已经从兰心阁回来了,李伊水便问她李沉水的情况。 夏雨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我过去请安的时候,沉水小姐地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汶水小姐还在兰心阁陪着她,而且听汶水小姐说今天沉水小姐还下床走了一圈呢,想必离大好的日子不远了。呃。还有就是,沉水小姐说想要吃红烧虾子大乌参和茄汁鲈鱼片!” “那你是怎么回的?”李伊水一听问道。 “这个我不敢答应下来,就回沉水小姐说等我去厨房里看看有没有这两道菜地原料!” 李伊水点点头,李沉水所点的这两道菜价钱都不便宜,虾子到还好说,乌参和鲈鱼却并非常备的,一般也只是在府里有喜庆的事情或者年节、寿宴的时候准备,如今正逢李纪大定的事情,厨房里到还都有准备的。李伊水想到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是食欲不振。吃东西特别挑食,便心中一软。吩咐夏雨道:“你到厨房去看看,除了待客的,要是还有多余地,就让厨子中午给沉水做上。还有告诉厨房里别看人下碟,胡乱的给三小姐做,要拿出自己的手艺来!” 夏雨点头想离开,又犹豫的说:“小姐,厨房看人下碟才不会苛待沉水小姐的,大概这个时候巴不得巴结她呢!” “为什么?”李伊水疑惑道。 “就是----就是前一段日子,雍亲王府派人送沉水小姐药材补品,府里就有流言说三小姐要飞上枝头了!现在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人都在找门路巴结三小姐呢。三小姐要吃的菜,只怕他们会使出压箱底的本领做的美味可口,才不会像以前那样应付差事地!” 李伊水挥手让夏雨下去到厨房里传话,自己坐在椅子上思考这种流言究竟是好还是坏! 大定礼节完成后,张玟昭离开李家返回自己的国公府,一路上想着李家的事情,虽然李卫表弟并不喜欢读书,但是李家还有李纪呢,而且李纪的生母早逝,就是以后李纪有出息了也只会孝敬张氏这个唯一的嫡母,这般算下来姑姑其实倒也能够享福的。 张玟昭想着李纪,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今天再次看到的那块玉佩上,今天她在路上拐弯抹角的打听那块玉佩,才知道那块玉佩是李纪地生母留下来地,李纪平时的时候都是珍惜收藏地,只能在特殊的日子才佩戴在身上,今天是他大定的日子,他是特意戴上的。 看来这一次回家一定要问问丈夫关于玉佩的事情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春游 李家春游的日子很快就定了。 纳喇素琴因为李卫还要到兵部当差,并不能陪自己一起郊游,便回婆婆说自己打算呆在家里,既方便照看家里,也顺便陪着儿子小期顺,却经不住李伊水的劝说,最终连带着儿子也一起出门了。 李沉水大病初愈,张氏还特意叮嘱她身边的丫鬟要照顾好她,多带一件衣服,省得伤寒复。 这一次没有去春游的除了需要当差的李卫外,还有忙着生意的李洵,马上就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了,明月设计出来的衣服也该全部展现了,这段日子正是订单最多的时候,他自然忙不过来,没有闲情逸致参加春游。 这样一来,李家一行人中唯一的男子就是李纪了,他不但担当护卫的工作,一些外面需要出头的事情也都是由他来做。 虽然有李华等人帮着他,但是他仍然跑前跑后的忙得满头是汗。 终于将每辆车的保镖人员都安排妥当了,检查了一番需要带的东西,又训斥了叽叽喳喳的丫鬟们一番,李家的马车终于驶出大门,往城外走去。 京城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李纪吩咐车夫缓慢行驶,等车队除了京城的大门,就快两个时辰了。 出了京城,车夫们快马加鞭,往李伊水所说的碧春湖方向行去。虽说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但是他们却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走到哪儿看哪儿,找到一个秀山丽水的地方停下来就是。 还没有走到碧春湖一带就已经是热闹非凡,“长堤十里转香车,两岸烟花锦不如”,“桃花细逐杨花落,黄鸟时兼白鸟飞”。这般美景说碧春湖也不过分,当初李伊水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初春,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朵小花。而今却是繁花似锦,江面有彩舟轻泛,堤岸有车马来往。不少人家也都来踏青了。 除了踏青郊游的人家外,一些街头卖艺的人也在这里开场子卖艺,还有来回吆喝叫卖的商贩,甚至在靠近湖边地不远处居然有人扎起了一种临时的铺子在卖酒水。即方便了出游的人,又赚了银钱,倒也是想的周到。 李纪虽然平时只顾埋头读书。但是在苏青川地教导下倒也并非不通时务。加上自从中举以来。跟着同年去拜访恩师。去柳家应酬。跟着父亲为自己谋差事这些都使得他增长了不少见识。并不像以前那样认为学会半部论语就能治天下地书呆子了。 长堤上卖艺地人家也让李家人大开眼界。有顶竿钻火地杂技。有卖唱地百转千回地歌声…… 每隔几步就有不同地人在卖艺。内容也各不相同。游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李家姐妹也早就从马车上下来了。边缓步往前走。边观看精彩地演出。 李纪既要照顾马车上地嫡母嫂子。又要照顾观看杂技地几个妹妹。只恨不得自己生出三头六臂来。才能安排妥当。 终于等到那处表演杂技地表演完毕。李伊水等人将一把铜板撒入场中。李纪刚想松一口气。却立刻又皱起眉头。原来李汶水又看上了一处卖唱地。 李伊水听了几句。便对卖唱地不感兴趣了。自己独自登车。毕竟这些卖唱地就算是唱地再好听也赶不上后世流行音乐满天飞地时代。加上配合唱歌地乐器也不好。大多数是清唱。自然吸引不了李伊水地兴趣。 李沉水见哥哥李纪只等自己两姐妹了,便拉着李汶水。劝说她等到了郊游的地方后,自己在陪着她来看卖唱的,现在不必让大家都等自己,李汶水听了妹妹的劝说,才恋恋不舍得蹬车,李纪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等到湖边,李纪捡了一处游人较少的地点吩咐小厮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小期顺还不会走路,一路上都是奶妈和母亲抱着过来的。但是他地灵活的大眼也时不时的四处张望。 丫鬟们从马车上搬下各种用具。开始准备野炊,李汶水想着刚才的卖唱的。跟张氏说了一声后,就拉着妹妹李沉水和几个小丫鬟要返回去看看,一饱眼福。 赵姨娘见状,不放心自己的两个女儿,向张氏请示后也跟着两个女儿往卖艺的地方走,照顾着两姐妹。 张氏回头,却没有看到自己的女儿,问旁边的人,夏雨笑着指着远处地一个人影,“我家小姐早就去那里骑马了!” 张氏手搭在眼前往夏雨指的地方一看,果然是李伊水在远处骑马,不由得嗔怪了一声:“这个疯丫头,倒是好好的想着她的宝贝马呢!” 李纪见张氏指挥下人做东做西,自己插不上嘴去,张氏也觉李纪在这里闲着无趣,便对他说:“这出来就是游玩的,你也不用太拘束,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叫上两个小子跟着你就是了,不过,待会儿开饭的时候可记着要回来!” “是!”李纪答道,他也正不想在这群娘子军里面呢,便叫上李可,骑马在湖边闲逛,看见自己来的路上看见的那一处茶棚里,里面仿佛有不少人,李纪就下马,将缰绳交给李可拴在旁边地树上,自己缓步走进了茶棚。 这家茶棚虽然是临时搭建地那种,但是里面确实挺干净的,加上茶棚敞开,面临着一江春水,倒也有一些雅趣。 里面摆着干净地桌子,客人们三三两两地散坐其间。坐在这里轻斟浅酌,除去下酒菜外,更有碧波春水,江花胜火,诗情画意可供佐酒。 李纪随便选了张无人的桌子坐下,想到张氏吩咐他吃饭的时候回去,便没有跟掌柜要酒菜,只是要了一壶茶,慢慢的喝着。 小二很快将李纪要的茶水上来了,见李可走到李纪身边,还体贴的帮他们拿了两个茶杯。 只是这样一来有人不干了,“小二,明明是我先来的,而且先叫你上酒菜的。为什么你不给我上,这个客人分明是才进来的,怎么茶壶倒是上的这么快?是不是看不起本小----小爷,怕小爷我付不起账?”旁边桌子上地客人愤怒的一拍桌子。 他身后的一个书童打扮的人扯了扯他的衣服,他恍若未闻,大声说:“快给小爷我上酒!” 李纪扭过头去。看了那个自称小爷的人便张目结舌,这哪里是一位小爷,分明是一位大姑娘,感情是看戏文看多了,就觉得自己也可以女扮男装别人也看不出来,可是除了她头上戴着地瓜皮帽子掩饰一下外,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她是个女的。 那个女孩子却还以为周围人都看不出她来,拍着桌子故作粗鲁状,“赶快给小爷上酒菜来。好酒好菜统统端上来!”边说边将一锭银子拍在了桌子上。 那锭银子起码有十两重,足够在这路边的摊位上四五桌饭菜了,那个小二见状忙不迭的将那锭银子收起来。再也不顾暗笑这个女的拙劣的改装了,赶紧到后面给她上酒菜去了。 不一会儿,小二端了一托盘酒菜过来了,将几碟下酒的小菜和一小壶酒摆在了那个扮男装的女孩桌子上。 “小----大爷,您慢用!”小二低头哈腰地说。 “大爷就是大爷,干嘛要加一个小大爷!”女孩子挑起礼来了。 “是小的一时口误,大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 “算了,看在你还算识趣地份上。本大爷就不跟你计较了,呃,这是打赏你的!”那个女孩子说着将一锭不比刚才小的银子丢给了小二。 满棚子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个小二,毕竟那个姑娘桌上的饭菜不过一二两银子罢了,这般短短的功夫小二已经挣了十**两银子,这来钱也太快了,已经有人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也要在这个地方开个铺子了。 李纪却是一僵,因为那位姑娘的最后一句话却是地地道道的徐州话,李纪来京城已经一年多了虽然大多数时间是随着京城人说地话。但是现在在这个铺子里突然听到了再熟悉不过的家乡话,那种亲切感觉无以复加。 看来是一位老乡无疑,李纪有点心动了如果这个姑娘是一番女儿打扮,李纪根本不敢上前搭话,可是现在她是一个男子装扮,过去认认老乡应该不算冒昧吧。 李纪自己还没有想起来究竟要不要跟这位明显是女扮男装的老乡搭话,那个姑娘见李纪一直看着她,气得不打一处来:“看什么看?没见过借酒浇愁吗?” 李纪还没有说话,跟着姑娘的书童也就是丫鬟赶紧跟李纪道歉。对着店小二火倒是没有什么。但是铺子中的客人,而且是衣着华丽的。那丫鬟还不想让自己的小姐惹下麻烦:“这位公子实在是抱歉,我家----少爷刚才已经喝了一些酒,希望您别见怪!” 李纪摇摇头,随即问那个丫鬟:“你们可是徐州人?” 那个丫鬟一愣,随即听出来李纪刚才问她的话是地地道道的徐州话,脸上一喜,赶紧说道:“我家老爷先前在徐州做官,去年才调回京城地,所以我们也算是半个徐州人了,没有想到在京城还能遇见老乡。” 说着,李纪指着开始喝酒的姑娘:“你家----少爷这是?” 那个姑娘虽然在自己喝酒,不过丫鬟和李纪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原来是老乡,倒也不见外了,四海之内皆兄弟,呃----不对,是他乡遇故知,呵,也不对,我们之前可从来不认识,就当是相逢就是缘吧,兄弟,过来喝几杯!” 李纪见她虽然喝了一些酒,但是说话还是有些条理的,便也不客气的过去了,小二赶紧添了一双筷子跟酒杯过去。 李纪跟她喝了几杯,便开口问她,“兄弟你这般喝酒,想必是有伤心的事情,不妨说出来,这样心中就痛快了!” “说出来?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不过是心如枝,情似鸟,鸟却是没有栖在这个枝上,另有栖息所罢了!没有了希冀中的鸟儿,纵然是花红叶绿,也不过是与人说笑罢了!” 李纪一听,便知道是为情所伤,这种事情他没有经历过,自然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人。 可是显然那位姑娘并不需要别人劝慰,她需要的只是别人听她地倾诉,“我不过是一个候补陪衬,可惜了那一位也不是正主,倒也不知道哪一位得了这个便宜去!”姑娘是一位京官地女儿,今年参加选秀,有一个意中人乃是宗室,但是意中人别有怀抱,可惜那个意中人的心上人出身低微,不在选秀之列,真不知这位宗室今年会被指婚一个什么样地女子! 那个姑娘不一会儿就喝醉了,旁边的丫鬟看着着急上火,只好哀求李纪将她家少爷(此刻这姑娘还是男装,丫鬟一直用少爷相称)送到附近殷家的马车上,李纪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了。 李伊水来回骑了几圈马,渐渐掌握了马奔跑的节奏,当马奔跑的时候,自己的身体尽量随之起伏,适应马的节奏,这样下来李伊水现度快了很多。 等到最后一圈的时候,李伊水让夏雨拿出燃烧的香帮她计时,最终李伊水花了一柱半香的时间跑完了上次跟弘恩比赛差不多的路程。 等到李伊水跑回来问过夏雨之后得知自己的成绩,李伊水很是高兴,这下就算是下一次比赛弘恩可就赢不了自己了,当然前提条件是自己还要提前一柱香出。看到天色差不多中午了,就带着夏雨往李家马车聚集和张氏扎营的地方走去。 李伊水见到张氏高兴的对张氏说自己骑马技术大有长进了,看到女儿兴高采烈的样子,张氏虽然不明白女儿在高兴什么,但见女儿骑马热的满头是汗,还是怜惜的帮她擦汗。 李汶水和李沉水也很快就回来了,毕竟她们身边有赵姨娘跟着,自然不方便在外面逗留太长时间。 最后一个到的人是李纪,因为烤肉需要趁热吃才好吃,张氏左等等不来、右等等不来李纪,只好让大家先吃吧,当大家将第一轮烤肉吃完的时候,李纪才姗姗来迟。 张氏皱了一下眉头,倒是没有说什么,旁边的小厮早就拿出水壶的水,倒着给李纪洗手,李纪从另一个小厮手中拿过来毛巾擦干手,便入座了,身后的李可也趁机洗手,坐到了另一个火堆旁边。 李伊水将自己手中刚刚烤好的鱼肉递给李纪,“三哥,你到什么地方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该不会被那个美女勾住了吧,这要是三嫂进门了可就了不得了!” 李纪听了李伊水的话,脸色一红,赶紧从李伊水手中接过串鱼肉的木棍,“你可别胡说!”说完就低头吃了起来。 李伊水大奇,看来自己的这个三哥果然是有问题了,不过她也知道李纪的脾气,要是他自己个儿不想说,你休想从他嘴中套问出来什么,想到这里,李伊水只好放弃自己的好奇八卦心。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选秀 李伊水终于将李沉水和弘时的事情如实的禀报了母亲张氏,好使她对四福晋派人往自己家给李沉水送补品药材这件事情心中有数。 张氏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警告女儿李伊水不要再掺和到李沉水和弘时之间的事情中去了。 “这完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以为媒婆是那么好当的?以后要是李沉水过的幸福了,她未必会感念你的好的;但是万一有一天她后悔了,或者过的不如意了,你就能够肯定她不会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不会怪你们当初问什么不阻拦她?你小时候也学过智子疑邻的故事,怎么还犯这种错误?”张氏有些责怪李伊水。 李伊水垂着头,好一会儿才开口说:“女儿在外面听说现在西北边疆各部还有西藏的风声不对,朝廷可能要打仗了,要是这样的话,哥哥在兵部岂不是很危险,而弘时的父亲四阿哥现在执掌户部,如果哥哥能够调到户部的话,不是比在兵部呆着强多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要打仗的?”张氏果然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当然是从历史书上知道的,这句话李伊水自然不可能说出口,虽然她知道这场仗一定会打赢的,十四阿哥也因为军功而被封为大将军王,获取了夺嫡的资本,在九龙夺嫡的道路上又大大的迈进了一步,但是李伊水却不敢担保跟他去打仗的人能够各个平安归来,就算是自己哥哥可能是雍正年间的大总督李卫(这个问题李伊水也没有百分百确定),命大的活过来这次战争,但也不敢担保他会完整无缺的回来啊,想到上一次他只是脚上受了伤,母亲就着急的晚上睡不着觉,千里迢迢的从徐州赶到京城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伊水觉得自己要为母分忧,先要使家里人都平安,尽己所能将可以预见的灾祸尽量避免。 张氏听到女儿的话。思量了一下,摇摇头,“现在户部也不好,听说这几年户部查亏空查得紧,不知道逼得多少人倾家荡产,哪一个户部地官员背后不挨骂?现在户部的人都想着往外面调动呢。就算是没有调动,也能推就推,能躲就躲。那个四阿哥恐怕不是靠山,是个火山还差不多,听说他为人又苛刻,怎么能让卫哥儿往这个火山上推呢?” 李伊水可不敢苟同母亲的这个看法,赶紧跟母亲说,“朝廷要打仗,自然要用银子。户部追查的越紧,说明打仗的消息越准确,要是真的打仗地话。哥哥在户部挨骂总比在战场上挨刀子强!” 张氏想想,说:“要是那样的话,也可以想想其他的路啊,不一定非要到户部去的。” 李伊水再次劝说母亲,“要是真的打仗的话,哥哥往其他部门调动难免会有临阵脱逃之嫌疑,他自己恐怕也不愿意的。也只有让他到更加艰苦的地方,还要跟打仗有些关系的差事,才能避免别人地闲话。而且哥哥心中也能够情愿的!” 张氏叹道。“现在朝廷还没有征兵。还是再看看再说吧!” 朝廷会不会打仗。关心地人并不多。现在京城人地焦点放在即将开始地选秀上。 宫中地选秀在众人期盼紧张地心情之中来到了。 且不说走进紫禁城地秀女们心思各异。却怀着共同地目标。单单说宫门外。茶楼酒肆里各种消息都在流传着。真是天天有新闻。人人都八卦。 京城毕竟不同于徐州。由于朝廷明令禁止官员参与赌博。因此有秀女参选地各个府上前去赌博地人并不多。就算是有参赌地。也都是打着管家或者其他人地旗号。而不敢明目张胆地赌博。 所以。除了茶馆酒楼外。赌场也成了讨论秀女最热烈地场所。 李伊水纵然想向那一年一样从赌场里捞一笔银子,但是考虑到京城里时不时的查赌。相当于后世的严打。不比徐州的逍遥自在,自己犯不着冒这个危险。再加上她的私房钱都投到了母亲的“五芳斋”中,收益也不错,自然不需要通过赌博赚钱了,便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开始绣荷包和枕套,准备三哥李纪大婚时候地贺礼。 李汶水和李沉水倒是天天出去打探消息,弘时指婚的情况还不清楚,但是其他的消息也带回来不少: 殷芊芊第一轮选秀就被摞牌子了,殷芊芊回家后闭门不出,听说殷家已经帮她找到了一门合适的婚事了,已经订了婚。 除了殷芊芊外,第一轮选秀还有几个姿色秀丽、家世不错的被摞牌子了,这些人家也是马上就都有人上门提亲的。 几个十三岁的女孩子被记名了,也先一步出宫返家,等待三年后的选秀。 宗人府的消息出来了,那对父子冒充十四侧福晋地家人,造谣说十四侧福晋是冒名顶替,现已经查明,诬陷侧福晋地那对父子已经认罪了,宗人府奏明圣上,秋后问斩! 等等---- 李伊水原本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姐姐聊天,自己还忙活着手中地活计,听到李沉水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惯例点头,等到李沉水开始说下一个新闻的时候,李伊水这才反应过来李沉水刚才说的是什么样的新闻。 “你刚才说的什么?可是那个谣言的李侧福晋并不是冒名顶替?”李伊水惊讶的问道。 也许是看小说多了,李伊水潜意识认为这个十四阿哥侧福晋是冒名顶替的,毕竟小说也源于生活吗,生活中总得有这样的事情,小说上才能加工挥。 “不错,圣旨都已经下来了,秋后问斩!”李沉水得意洋洋的说:“我记得当初所有人之中也就只有我猜到了李福晋是真的,现在你们服不服!” 李伊水笑道,“服!当然服!您就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以后再遇到这样需要猜测的事情,我们可都要请教你了。”说到这里,李伊水问道:“那大家应该都在骂这对父子吧,我记得当初茶馆里很多人都是同情他们的!”现在知道自己被骗了。当然会产生心理反差的! 李沉水摇摇头:“现在大街上的人都是在讨论选秀的事情,还哪里有人记得起他们啊,早就忘到脑门子后面去了,我也是从三哥那里听到地消息,别忘了,咱们三哥可是在宗人府当差的!” 李伊水点点头。也将这件事情抛到一边了。 虽然公众早就忘了这件事情,也没有人再关注这对父子的下场,但是朝廷的一些重要官员却不是这般想的,从这对父子上京,他们就敏感的嗅到了政治斗争地味道,这是在以这对父子为战场进行的角力,而结果很明显,十四阿哥完胜了这场战争,姑且不论十四阿哥侧福晋是真是假。万岁爷的决定却是站在十四阿哥这一边的,要不然也不会在选秀期间公布这个消息了,将十四阿哥身上所有的负面消息降低到最低。看来关于西北的战争朝廷是下定决心要打了。而且。圣上年迈,又没有储君,不太可能御驾亲征了,能够代替皇上出征的也只有这个十四阿哥了,一些人已经开始准备悄悄的向十四阿哥献媚了。 除了选秀的人忙外,其他地人也没有闲着的,想着建功立业的人、想着飞上枝头地人、想着更进一步的人、想着诬陷别人的人、想着明哲保身的人、还有想哭却哭不出来的人----比如李侧福晋…… 但是像李家这样的想要让李卫从兵部脱身,转到户部的人却仅此一家! 李卫听到母亲说想让自己从兵部脱身,转到户部。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毕竟上一次李伊水已经跟他说了征战沙场是建功立业,保障军事后勤同样是建功立业!这个说法李卫回去后仔细思考了半天,觉得妹妹说的也有道理,在加上他在兵部并不是那么如意,因此对脱离兵部并不是那么抵触。 只是户部---- 张氏说道:“这从兵部脱身也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办到地,你平时多留意一些户部的事情,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空缺,还有在兵部。当初你能够得到这个差事还是仰仗了你岳父和十四阿哥,就算是要走,也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别让他们多心才好,总之,现在你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也别跟别人随便说,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让你媳妇多往十四阿哥府上走动。探听探听他们是什么想法!” 李卫答应了。又说了一会闲话,就回去看自己的老婆儿子了。 张氏见儿子走了。转过头来对李伊水说,“要是有机会的话,你也跟着你嫂子到十四阿哥府上见识见识,虽然你不能像那些在旗人家的女儿一样参加选秀,但是现在你大哥跟你三哥都已经做官了,日后你就算是说人家,也不会说的太差,我跟你爹再给你准备一份厚厚的嫁妆,一辈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李伊水听到母亲突然提起这件事情,“娘,好端端地说这些干什么?” 张氏是见李伊水素来活泼,但是这段日子却是很少出门,就连李汶水和李沉水邀请她一起出去,她也很少答应,以为她是见到这么多秀女参加选秀,能指个好人家而自己不能,心里不舒服导致的,自己便想办法宽慰女儿的心,如今见李伊水这般疑惑的问,知道是自己多心了,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迟早是要说人家的,学一些人际应酬也是应该的,这一方面娘亲可是没有多少教你的,你跟着你嫂子还能多学一些呢!” 李伊水心中想自己连将来的雍和宫都去过了,自然不在意十四阿哥的小小贝子府了,但是看到张氏这般热心,自己也不愿意驳回她地关心,便乖巧地答应了下来。 这段日子还是选秀的事情最为热门,有秀女地人家使出各种手段,托宫中的关系,想为自己参加选秀的女儿谋求一个好婆家,但是僧多肉少,能够将关系托到主持选秀的宜妃、德妃面前的都是在朝中当当响的人家,宜妃德妃这两位主事娘娘自然是精益求精。 选秀指婚的名单终于下来了,由于这一次秀女品貌才华出挑的不少,除了给适龄的皇孙宗室指婚外,也有几个被皇帝挑中,进宫做贵人了。 李沉水并没有向其他人那样感叹这些人的福气,她更关心的是哪家闺秀被指婚给弘时了,毕竟,这根她日后有很大大关系。 等到第二批选秀的名单下来,李沉水终于找到了弘时的指婚情况----尚书席尔达之女栋鄂敏华指婚给雍亲王三阿哥弘时为嫡福晋! 李沉水看到这里,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却有了一种终于尘埃落定了的感觉。 这个栋鄂敏华也是四大才女中的一员,李沉水却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无论是在十阿哥家设宴还是四阿哥家为弘时庆生,这位栋鄂敏华都没有出现过,李沉水自然都无从认识了,只是她既然能够跟凌波格格、郭络罗氏长华以及如月格格并驾齐驱成为京城四大才女,想必在相貌和才华方面都不会逊色于其他几位,见识过凌波格格、如月格格气派才华的李沉水现在心中一点底都没有,生怕弘时见了新人忘旧人,而且,新人条件还是这般好,即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妻族也对他大有助力的情况下。 想到这里,李沉水不由得怨恨自己干嘛不投生到一个旗人家里,虽然她不敢怨恨父母亲,但是也会幻想如果自己也是秀女的话,能够指婚给弘时,以后跟着他过琴瑟相协的日子!但是幻想毕竟不是现实,李沉水就是再心不甘,心中再焦虑、着急,现在圣旨已经下来了,自己没有别的法子可想,只能期盼这位栋鄂家的格格能够像凌波格格那般好相处才好,想到这里,李沉水便想找人打听一下这位栋鄂家的大小姐平时的为人处事怎么样,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容得下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 喜事 张氏虽说想让李伊水跟着嫂子去十四阿哥府上多多见识见识,但是那种机会并不是天天有的,起码十四阿哥家没有什么喜庆的事情大宴宾客,连纳喇素琴都不会轻易上门的。 选秀过后,李家也渐渐开始忙碌起来,李沉水自然是忙着打探栋鄂家的消息,设法多跟弘时联系,李伊水也为三哥李纪娶亲的事情忙碌着,除了准备贺礼外,家里办喜事的喜宴也是李伊水的一大重点,毕竟李伊水还没有经过这种喜事,李伊水原本想按照过年时候的年夜饭来准备,被张氏知道后赶紧阻止了她。 纳喇素琴虽说已经成婚多年,但是当年她成亲的时候自己是头上蒙着喜布坐在轿子里的,对于喜宴的安排也只是这些年来参加亲戚家的婚宴旁观到的,并不明白其中的全局统筹如何安排,张氏索性将李伊水和纳喇素琴都带在自己身边,让她们看个明白。 婚礼当天最重要的事情是迎娶新娘子,这一点最不能马虎,娶亲太太和送亲太太都要打好,新郎新娘拜天地的时间千万不能有任何的耽误,这个是大忌,要牢记在心中! 火盆、瓶子、枣、花生、桂圆、石榴这些东西喜果和裹了红绸的秤杆按照俗例准备就行了,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起轿、接新娘、迎客这些是新郎官和外面男人的事情,并没有多少需要她们操心的,但是拜堂的时候和之后的款待客人,尤其是新娘家亲戚这些贵客是最累人的事情,稍有差错会落人笑柄的,张氏对自己女儿和儿媳妇一再强调! 李伊水听了母亲的话,知道喜宴并不能像年夜饭那般,不但安排位置很有讲究,连吃的饭其实都分三六九等。 柳家的近亲自然是头一等地,这近亲包括柳家柳雯华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已出嫁的姐姐一家、姑姑家、舅妈家等人。这些人李伊水将他们都安排在排桌上,既方便李纪敬酒时候认亲,也方便上菜。 自己家表姐张玟昭的座位也不能靠后,听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国公表姐夫也要亲自过来祝贺,算是婚宴上最尊贵的人了,虽说他是在前院吃饭地。李伊水同样将他安排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并在同桌安排李晨兴堂伯、李卫的一个同僚好友、李纪两个同年等人陪客。 吕先生同样来给自己的得意门生贺喜来了,陪他的自然是苏青川先生,同样那一桌的客人还有其他的徐州祖籍的在京城做官的人。 婚礼地前三天就66续续的有人来送贺礼了,贺礼都是送到张氏手中的,登记后入库,张氏也捡一些合适地摆放到李纪的房间里,因为相应的回礼还需要张氏从公中出,因此这一项收益也算是公中的。 李伊水翻检着这些礼单。却惊讶地看见了一个熟悉地名字。一个按理来说应该绝对不会出现在李纪贺礼名单里面地名字----殷芊芊! “伊水。有什么不对地吗?”张氏看李伊水脸色不对。赶紧问道。 李伊水点点头。将手中地一张礼单拿出来。递给张氏:“这张礼单不对劲。这个殷芊芊怎么会给三哥送贺礼呢?而且就算是送贺礼。她一个即将出阁地女子。怎么能够在礼单上写上自己地闺名呢?” “殷芊芊是谁?”张氏拿着礼单问道。 “是徐州人。女儿在徐州参加一个诗会地时候认识地。后来她父亲升为京官。他们一家也都进京了。她曾经来过家里呢!不过她平素是一个心气高傲地人。并不像是一个能够折节下交地。而且她参加了今年地选秀。虽说落选了。但是听说她家人已经给她说好了亲事。算是待嫁吧。”关于李沉水地事情。李伊水并没有告诉张氏。 张氏一边听李伊水说。一边吩咐丫鬟将这个殷芊芊送来地贺礼找出来。 张氏看着这两件制作精巧地玉器摆件,口中啧啧称赞。“果然是官宦世家,出手就是大方,怪不得世人都说盐运司是一个大肥差呢!” 李伊水看着殷芊芊送来的比张玟昭夫妇的贺礼都毫不逊色的两件摆件,心中疑惑不解,殷芊芊这是哪门子疯呢?要说是因为钟情李纪哥哥,也不太可能啊,李伊水听李沉水的意思是殷芊芊想要选秀被指婚给弘时的,而且就算是倾慕李纪,李纪成婚她也应该送一些荷包手绢之类更能代表情谊的贺礼才对。可是送的是两盆摆件----这哪里是摆件?分明是上千两的银子! 张氏将这两盆摆件看了几遍。就吩咐丫鬟翠萧将这两盆摆件放到李纪地新房里。 翠萧领命而去。 李伊水在旁边感到不安,对母亲说:“娘。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殷芊芊为什么送贺礼给三哥地,就这般将这两盆摆件放到三哥的新房里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他们真地有关系的话,这----放在三哥房间里岂不是让新进门的嫂子心中扎刺?” 张氏看着女儿,教训道:“伊水,你做人也别太心实!”随即笑道:“咱们不知道你李纪哥哥跟那个殷芊芊是什么关系,自然不敢随便收礼,交到李纪手中,以后回什么样的礼都让他自己拿主意,这样以来也避免了我们轻慢了你哥哥的朋友!而且说不定那个殷芊芊跟你哥哥只是泛泛之交,我这般将贵重的贺礼毫不吝啬的填到他的房间里,客人们看到了也只会说我这个嫡母待庶子厚道!” 想让他们夫妻吵架才是真的吧!李伊水心中想到,她也明白母亲是因为李洵一直要求厚待柳雯华这个儿媳妇心中憋着气,而且李纪的聘礼比李卫这个嫡长子低不了多少,母亲自然心中感到委屈,表面上虽然不亏待柳雯华这个儿媳妇,但是心中自然不会像纳喇素琴那般同等对待的,想到历来婆媳是天敌,关系也是最难处理的。李伊水心中叹了一口气,柳雯华还没有进门就已经得罪了婆婆了,只是希望自己的这位三嫂是一个聪明人。好好处理与公婆丈夫的关系! 柳雯华的嫁妆在成婚的前一天被送到了李家,摆在李纪的院子里供宾客观看,当宾客看到精致地缎子布料、玲琅满目的饰、品种繁多的胭脂水粉的时候,不由得啧啧称赞。 张氏看着这些摆在李纪院子里的熟悉的东西----柳雯华地嫁妆时,心中不是滋味,这些东西都是李纪大定小定送到柳家的。从李洵的角度来看,这些东西充作柳雯华的嫁妆又抬回了李家,自然是不吃亏的,但是站在张氏的角度看,虽说最后又抬回了李家,但是意味却不一样了,原本是李家的财产,分家时候李卫和李纪均分的,这其中有一半是李卫的。现在却变成了柳雯华地嫁妆,根本就不在分家之列!虽说张氏素来平和大方,但是这件事情一想起来。张氏心中就不是滋味。 张氏正在想着,听见旁边有亲戚向她打听她的大儿媳妇纳喇素琴的嫁妆情况,毕竟当初李卫在徐州成亲,京城地亲戚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张氏立刻将纳喇素琴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细说了一遍,尤其将其中的贵重物品更加详细的描述。 旁边的人听到纳喇家居然为纳喇素琴陪嫁了一整面玻璃镜子,立刻有吸气声从旁边传来,再加上一些从广东来的西洋物品,周围的人立刻开始议论起来。 “这么多的嫁妆,那纳喇家可真是有钱啊!” “人家准备地嫁妆可是有钱都没有地方买的。估计是纳喇预备了很多年的吧!” “我还以为这柳家的嫁妆不错呢,跟这长媳妇的一比就没法子比了,这也难怪,毕竟那是长房长媳吗!” “我觉得这柳家的嫁妆已经不错了,毕竟各家的条件不相同,不要苛责啦,想必柳家妈妈也为女儿积攒了很多年的嫁妆!” “那可不一定,我见过柳家大女儿出嫁时候的情况,那个嫁妆可算是寒酸着呢。难不成柳家将所有地家产都放在了这个二女儿的嫁妆里了?”又有一个太太说,张氏见她脸生,听完她的话便知道她是柳家的亲戚。 立刻有人来打听李家给柳家的聘礼是多少了。 张氏笑着回答:“李纪可是我们李家的顶梁柱,他的婚礼自然最为重视的,可惜因为规矩所限制,他的聘礼再多也不能过李卫地数目,要不然我们还能多出几抬聘礼呢,既然数目上不能过李卫地,我们也只能在精致贵重上下功夫了。这样也才能对得起我们家唯一的一个举人啊!” 旁边地人听了。恍然大悟,看着柳雯华的嫁妆脸色也不同了。一个跟张氏亲近的李家太太还特意小声叮嘱张氏莫要太善良被媳妇欺负住了,该立规矩的时候可千万别心软。 张氏含笑认真听了堂嫂的劝告。 大喜的日子,李纪和柳雯华拜了堂,柳雯华被扶进新房中,李纪在外面陪着宾客,一直喝的酩酊大醉才被李可和喜娘搀扶回新房中。 新房中,柳雯华闻到走进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刺鼻的酒气,蹙起眉来,但是想到母亲在临出嫁时候的教诲,硬是压着心中的不耐烦,想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连面对挑开红盖头的丈夫,努力了几次,终于还是失败了。 第二天,柳雯华按照规矩向公公婆婆敬茶,李洵高兴的从这个儿媳妇手中接过茶,喝了个精光,张氏也满是和蔼的递给柳雯华一个红包。 三天后,李纪陪着妻子柳雯华到娘家回门。 李家的喜事终于告一个段落了,李伊水忙着统计婚宴期间丢失和打碎的瓷器盘子等物品,既要追究管事婆子的责任,又要登记造册,以便下一次使用的时候查询。 正在忙碌间,只见夏雨过来通报:姚之洛回来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温泉 姚之洛这次回来是为了向张氏汇报关于温泉庄子的情况。 虽然温泉庄子是开春后才开始修建的,但是庄子的格局都是已经设定好的,加上材料又是李家预先准备好的,自然是一切顺利,现在整个温泉庄子都已经修建好了。 可是前不久,姚之洛接到伊水的信件,说是新的房子要打开窗户多晾一些日子。 伊水是根据后世装修的惯例要求的,毕竟后世装修多含有甲醛等危害人体健康的化学物质,新装修的房子是不能住人的。 这古时候,刚盖好的房子也是不能住人的,却并不是因为装修污染,而是为了风水! 古人迷信,认为住宅的建筑、家具的摆放都关乎主人的运势、财富等等,自然要找个风水先生好好算算。 姚之洛早已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修建庄子的工匠见姚之洛还不向上禀报,让主人来验收,便感到奇怪,他们听了姚之洛讲述的理由后,告诉他只需打开窗户晾几天,等房子干燥就可以了,根本不需要晾晒几个月的。 就这样姚之洛便提前回来了。 姚之洛回来汇报的时候,张氏正在看李惠水从江西送到京城来的信。 李惠水的这次派人进京回李家是特意为弟弟李纪的大婚送贺礼的。 除了一份丰厚的贺礼外,李惠水还给家里人都写了信,给张氏写的信里面自然都是说林至磊官运顺畅的事情,他前一段日子就受到顶头上司的赞扬,夸他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在提到林至磊地前途地时候。李惠水也询问了李卫和李纪地事情。字里行间说一家人分散两地毕竟联系不方便。要是李卫或者李纪有门路地话。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姐夫调到京城。这样一家人也能够亲近亲近了。 张氏看了冷笑一声。当初林至磊跑官地五千两银子还是他们李家出地呢。丈夫李洵一直认为将惠水嫁给林至磊这个读书人是高攀了他们林家。因此对这个女婿很是客气。而惠水也是嫁出去地女儿泼出去地水。自然胳膊往外拐。一心想为婆家谋福利。当然----现在不是婆家了。林家兄弟分家后。李惠水自然过地是自己地小日子。是为自己谋地福利。 虽然是这般说。可是那个林至磊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小妾。她这般策划图谋。日后就算是林至磊高官厚禄。家产也不是只留给她地孩子地! 张氏想到那个林至磊在李惠水生孩子期间纳了一个小妾地事情。使得小妾生地女儿跟李惠水地儿子地生日之间相差不到一年。心里就不舒服。这分明是不把李惠水当一回事儿。也没有多么顾忌李家。想到惠水送来地贺礼。以及信中提到地事情。张氏便感到一阵烦躁。打了林家来地婆子去李姨娘房间里替李惠水请安后。张氏开始思考怎么跟李惠水回信。 姚之洛进来汇报温泉庄子地事情。张氏便把李惠水地事情先放到一边。听完姚之洛地汇报。张氏赶紧让韩嬷嬷清点事先准备好地帐幔、门帘窗帘、锦被铺盖、椅披椅套、桌椅板凳箱柜、多宝格等一应生活用具。以便姚之洛领取回去往温泉庄子里摆放。至于其他地像盆景、屏风之类地摆设则要等伊水亲自去看过了。再开出单子来。张氏在让人往温泉庄子上搬运地。 等伊水得到消息来到张氏地房间地时候。姚之洛已经跟着韩嬷嬷下去登记领取东西了。 张氏见女儿进来,拿着姚之洛刚刚给她的图纸让伊水看:“这就是给你的温泉庄子的图纸,你看看满意不满意?” 伊水接过来一看,姚之洛绘制地设计图并不像后世那样是平面图或者是剖面图,而是像一幅画一般,将围着泉眼的庄子按照东南西北方向分了四间屋子可以泡温泉。除了这四间温泉屋外,还有将近一半的地方是正常的房舍以及配带的厢房,这一半的房舍被姚之洛划为花房,毕竟挨着温泉,周围的温度也很高,完全可以当温室利用,用来种花以供自己美容使用再好不过了。 想到春天是种花的大好季节,李伊水就恨不得这温泉能够立刻投入使用呢。将姚之洛画的图纸左看看,右看看。李伊水爱不释手。张氏见状就让伊水将那幅设计图拿回去了。 见伊水走后,张氏又拿起李惠水地信来看了看。最终吩咐翠萧。“按照大姑奶奶送的贺礼准备相应的回礼让林家婆子走的时候带回去,至于信件就送出去,麻烦苏青川先生帮忙给回一封信吧,意思就是虽然她的两个弟弟都很想帮忙,但是能力不够,让苏先生将信件写的委婉一些!”翠萧领命拿着李惠水的信下去了。 伊水回去之后就开始琢磨自己的温泉庄子到底要种什么样的花卉才划算,玫瑰当然不可或缺,但是除此之外李伊水还希望自己地温泉庄子能够一年四季都在鲜花地包围下,自然需要不同季节的花卉交错种植,这可以一门学问。 伊水拿出一张纸,不一会儿,纸上便被李伊水写上了一些花卉地名称。 伊水将纸交给夏雨,让她交给李华,按照纸上的名字购买花种或者花苗,交给姚之洛种植在温泉庄子里。 办完这件事情后,伊水开始安排行程准备亲自去温泉庄子上看看,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穿越以来置办的第一份不动产,当然要多加关注的。 李伊水真正去温泉庄子的时候是李纪成亲的第二个月,按照习俗,李纪带着妻子去岳父家住对月。沉水因为要留在京城里打听关于弘时的事情,自然不愿意轻易离开京城,张氏和纳喇素琴还要处理家事,打算等温泉庄子一切都收拾好了再过去看看,这一次跟着伊水去的人只有汶水。 马车驾到郊外的田野时,汶水大呼小叫道:“停车停车,看看这遍野的野花,丝毫不比那些名贵的花难看。不如我们去**吧,看看能不能移栽到温泉庄子里。” 伊水顺着汶水的手望过去,只见在春日田野里开着一种小花,李伊水辨认了半天,也没有认出这种花究竟叫什么名字,乃是一种不折不扣的野花。它地花形小小巧巧、玲珑可爱,颜色是一种极清极浅的浅红色。一朵两朵的单独看起来,并不格外出众。这种花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一开就是整片整片的遍野绽放,开成一地繁花似锦。从远处看,漫地遍野的淡红花朵连绵绽放时,有如轻纱软烟罗一般,如雾似幻。 伊水倒是不反对汶水地这个建议,毕竟单靠她想出来的花卉并不能够将温泉庄子种满,只是她觉得这种野花生命力强。并不需要种在花房里,在温泉庄子周围的荒山野岭也都被张氏购买下来了,将这些花移栽在那里也就足够了。既增添了美景,还能省下了一大笔整修的费用呢! 汶水一身利落的跳下车来,一马当前地奔过去,伊水随后紧跟。两人双双走着走进这花海的世界中。 伊水吩咐丫鬟和小子开始挖这里的野花,当然还要带着下面的土,然后看看自己白白嫩嫩的双手,还是作壁上观,不做劳动人民了。 汶水已经采下朵朵红花。把娇嫩地花茎串在一起,便成了别致美丽的花环。戴在头上给李伊水看。问道:“好不好看。” “真好看。”李伊水衷心赞道。想到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也开始编织花环来。 幸亏这一带野花极多,并不怕李家主仆这般采摘,伊水采上一大捧,串成一个极美丽的花环,戴在两个手腕上,问李汶水:“你看我像不像花仙子?” “什么花仙子?你说地是花仙吧!”汶水看着伊水,点头道:“太别致了,你怎么做的?” “很简单。我教你。像你这么聪明伶俐,肯定一教就会。” 又做了一串给汶水做示范,伊水将新的花环带在了头上,乌黑如墨的丝与花面交相映,衬着她雪后初晴般的肤色,娇艳不可方物。 汶水羡慕极了,自己也抓紧时间开始按照李伊水教的方法编织花环。 不一会儿,丫鬟们已经将这种野花挖下来一大片,在挖下去马车就装不下了。于是绿珠前来禀报伊水。 伊水见状便吩咐大家上车继续往温泉庄子里赶路。 待到了的时候。姚之洛已经在庄子外面等着她们了,看到伊水下了马车。窄袖轻罗衫、头上、手腕、项间戴着花环,露着这星星点点的淡红小花,散着一种淡淡的清香。虽然比不上国色天香地牡丹,比不上仙姿玉质的海棠,却别有一番鲜活灵秀,让人心神怡然。 姚之洛不由看得心中一动。 等姚之洛回过神来,伊水已经指挥人开始栽种马车上装载的野花了。 等到打法了小子,伊水回过头来看姚之洛:“怎么了?了半天呆!” “没有,两位小姐请----”姚之洛笑道,待李伊水和汶水抬步进入温泉庄子后,姚之洛紧跟其后,唇角的笑意始终不褪。 伊水先去查看了温泉的情况,张氏买的这个泉眼品质极好,温泉中心被热腾腾的雾气笼罩着,伊水只是站在旁边就觉得热气扑面而来,将鸡蛋放进泉眼中应该能够很快就熟了吧! 姚之洛是将这泉水通过一些管道引入室内,在经过这些管道的时候,泉水已经在降温了,等到了室内,其温度依然比平时沐浴的水温要高,果然是名符其实地泡温泉! 李伊水看到这些,不由得想起“温泉水滑洗凝脂”这类的诗句来,恨不得现在就下去感受一下其中的滋味,只是现在庄子还没有装饰好,自己这一趟可是来考察指导工作的,自然不能随意,而且身后还跟着一大票人! “这里只摆放几样桌椅床柜,用来放一些更换的衣服、浴巾之类的就行了,一色玩器摆设都不用了。”伊水指着泡温泉旁边的房间说,这房间地面可是常年带水的,要是万一地滑,摆放的玩器岂不是面临摔碎地危险,那样李伊水会心疼死地! 等逛完泡温泉的房间,伊水和汶水便在庄子上用餐,现在庄子上一切还没有步入正轨,自然也没有专门配给地厨子,庄子上给两位小姐准备的饭菜可以称为粗陋,但是伊水和汶水上午都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肚子正饿的,也不计较这些,每个人都最少吃了一碗。 等到下午,李伊水又逛了可供日常居住的正房以及西半部分可供花房的一些建筑,将各处安放什么做了指导。 看到天色不早,伊水就让旁边负责记着东西的夏雨将自己提出的摆设开出单子来,一份交给姚之洛,让他按照这个向管家李华领取,然后她们准备打道回府。 待到出了庄子,李伊水回头看了一下,又吩咐姚之洛往他们移栽的野花处浇水,并在庄子附近多种一些树,最好使庄子有在绿树掩映下的味道。姚之洛听了连连点头。 等到伊水和汶水回到家里,便向张氏汇报这次去温泉庄子的情况。 张氏拿着李伊水交给她的摆设物品单子,看着上面寥寥几项,不由得疑惑:“就用这点东西,会不会太少,显得太素净了,伊水,你别太为家里省钱,苛待了自己,再说,那些玩器放在库里也是白放着,要不然我带你去库里,你多挑几件?” 李伊水连连摇头,向母亲解释说:“娘,这些就足够用了,温泉庄子嘛,顾名思义,当然是泡温泉的地方,东园泡温泉,西园栽种各色鲜花,这些都用不着玩器摆件,只是在正房里用一些,而且,庄子里水汽比较大,这些摆件我还都是捡着不怕生锈腐蚀的摆放呢!” 张氏听了知道伊水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说,就让秦秋雨按照这个单子开始准备。 等到晚上的时候,张氏合计伊水的这个温泉庄子的费用,现算下来实实在在没有花费多少钱,当初买的可是荒山的土地,每亩地价不到二两银子,四五百亩的土地不到八百两银子,建造庄子虽说花费了一些银子,但是由于工匠价格便宜,没有用多少人工费用,主要花费是在房屋木梁的材料上,那些都需要用好的,才能在四周潮湿的地方建筑。 装饰摆设女儿可又给她节省了一大笔钱,张氏算下来拢共不到三千两银子,放心的同时又开始担心,女儿节俭是好事,但是如果太过节俭了也不好,尤其是在这如花似玉的年龄,太过节俭了会不会让人看轻? 第一百三十八章 雍王 很快就步入了暑期,幸亏今年家里储存的冰块较多,因此伊水和素琴也就没有再到乡下去避暑。 虽然储存的冰块多,但是伊水并不知道在京城需要用到冰块究竟是多少,为了防止出现不够用的现象,伊水也不敢随便糟蹋这些冰块,加上在京城比不得徐州,李伊水还是秉着低调做事的原则,自然不会想像当年一样开办冰糕摊位卖冰棍,只是自己有时候会为家人做一些不同口味的冰糕,让家人降暑气解渴。 翡翠终于想明白了,在张氏第二次询问她的时候答应了跟谭管事的婚事。 由于翡翠的家人都是在徐州,张氏除了让人到徐州送信外,自己给她操办婚礼需要的嫁妆。 李伊水听到这件事情异常高兴,翡翠已经二十六岁,放在后世并不算是什么,但是在这个社会就是已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李伊水还担心她这一辈子嫁不出去,耽误了青春,现在放心了,而且在李伊水看来,谭管事是一个稳重的人,对人有热心,倒也是很上进,这一点从他将老家里的土地卖掉来到京城闯荡可以看出来,不过京城的压力是他所没有想到的。谭管事跟她哥哥李卫差不多,对读书方面并不擅长,自然少了很多出人头地的机会,又没有李卫那般的好运气,最终还是做自己最擅长的农活伊水感慨了一会儿,就开始想给翡翠准备贺礼了。 翡翠不同于其他人,可以说是一直照顾李伊水,在李伊水心目中,翡翠的位置仅次于张氏,也是她素来比较倚重的人,她的新婚贺礼,自然要精心准备。 李伊水正在考虑给翡翠什么样的贺礼才好,就见绿珠悄悄进来禀报:“小姐,前院传来的消息。雍亲王爷来到咱们府里,说是找大少爷有事情商量!” 李伊水一惊而起! 来到张氏的房间里,伊水才打探到详细的消息,原来现在朝廷即将对西北各部用兵的消息已经传开了,朝廷朝廷索性大方的承认了这件事情,如此一来。调兵遣将、准备粮草马匹这类地事情都摆到了台面上,筹备的度倒也快了很多。 雍亲王爷来找李卫,表面上的理由是核对军粮的一项支出----当然这其中是不是有弘时的一些原因,除了雍亲王爷外,谁都说不清楚。 李洵先听到雍亲王驾临的消息,他赶紧屁颠屁颠地将自己最好的大衣服找出来,不顾现在这种闷热的天气,穿戴整齐,准备迎接雍亲王。 当李洵想到自己儿子李纪也在家地时候。赶紧让人去东跨院喊李纪过来。 李纪倒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过来了。李洵见到儿子这般样子就教训他要眼皮子活络一些。虽然雍亲王爷不是他地顶头上司。但是人家毕竟是掌管部务地亲王阿哥。多多巴结他绝没有坏处。看到儿子一身便服。李洵心中不满。便勒令儿子回房间换上最好地衣服配饰。以免给雍亲王爷留下坏印象。认为自己家并不重视雍王爷。 李纪怏怏地回房间换衣服了。 伊水在张氏地房间里坐卧不安。张氏见她这般紧张感到很奇怪。按理来说。雍亲王来到他们家。最紧张地应该是沉水才对。毕竟沉水想嫁入雍王府。这四阿哥可以说是她未来地公公了。怎么现在看来最紧张地人居然是李伊水? 看到李伊水坐立不安。张氏再次使劲咳嗽。 李伊水终于安静地坐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儿又站了起来。将丫鬟派出去打听雍亲王在前院地事情。这一次派地人自然是最聪明机灵地绿珠。 除了李伊水。张氏也派婆子到前院去打探,她的心思跟李伊水不一样,她主要是打探这位王爷会不会在家里用餐这类的事情。 张氏派出去的婆子先来汇报说这雍王爷并不在家里用餐,此刻他正跟李卫大少爷和李纪三少爷在书房里商谈事情。 不一会儿,李洵也进来了,伊水和沉水听父亲说关于雍亲王的事情,李洵也只是知道他来找李卫是公事,其他地也说不上来,毕竟他知道王爷是为了公事的时候。自己也不方便多待。 伊水和沉水见状。相互看了一眼,便向父亲母亲告辞回自己的房间。 李伊水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绿珠才从前院回来,伊水赶紧拉过她仔细询问详情。 “小姐,幸不辱使命!”绿珠先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就喝。 李伊水看出绿珠这次费力了,赶紧招呼小喜在换上一壶茶。 等到房间里没有人了,伊水赶紧问事情的经过。 绿珠已经喘过气来,“小姐,我先在外面打听,除了李纪少爷也去见雍王爷外,没有别的消息,后来我就跑到书房那边,找到苏先生,打探雍王爷找大少爷究竟是什么事情,苏先生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还是不想跟我说,也没有问出一个所以然来,我想这样跟小姐交差可不行,索性就等雍王爷走了,找来在书房伺候三少爷的李可来询问消息,这一问还真的让我问出了一些事情!”绿珠说着一脸得意。 这一下,李伊水更加是心底痒痒,赶紧追问绿珠,“好绿珠,快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情?你就别再吊你家小姐我的胃口了。” “泡椒焖鸡翅、清蒸鱼段鸽蛋、鲜蘑拌虾仁!”绿珠不客气地开起了条件。“就你馋嘴吧!”伊水伸手在绿珠脑袋上轻轻拍打了一下,“今天晚上我让厨房里给你准备,你现在快说!” 绿珠不敢再卖关子,将自己从李可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告诉伊水。 原来雍亲王来找李卫确实是为了兵部的公事,只是他为什么不到兵部找李卫而是在落衙之后来到李家找他,姑且认为是弘时在其中起的作用吧。 李洵见到雍亲王立刻感到这是一个机会,除了李卫外,他也想让自己已经在宗人府当差的三儿子李纪也结识一下贵人,便叫李纪也到书房里,李纪不敢违背父命。自然也是到场的。 雍亲王看到这一切原本就有一些不耐烦的,李洵察觉到,赶紧自己退出来,将书房让给他们谈论公事,却使眼色让李纪留下来。 雍亲王原本脸色不好看,跟李卫核实了帐目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询问起李纪来,李纪自然是按照父亲的叮嘱,认真的回答了雍王爷地垂询。 “然后呢?”李伊水追问。 绿珠已经说地口干舌燥,又拿起茶杯来吃茶。 “然后就完了,雍王爷就走了!”绿珠说的理所当然。 “那雍王爷问三哥什么问题地?”李伊水不死心的开始询问细节。 “问三少爷的年龄啊!什么时候参加科考的!何时当差这一类地!” 李伊水心中有些失望,在她心目中,雍亲王应该更多的关注一些她大哥李卫才对,可是听绿珠的叙述,他明显是更多关注李纪。 难道自己哥哥李卫并不是雍正年间的大总督?李伊水心中疑惑了。可是按照现在事情展的情况来看,徐州在京城做官,又名叫李卫的人只有哥哥一个。十有**应该是自己的大哥才对,可是这一个难得的与雍亲王亲密接触的机会,雍亲王感兴趣地人居然是李纪? 难道是自己的这个小蝴蝶的翅膀改动了两个哥哥地命运? 毕竟穿越人士会不会改变历史的事情从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李伊水原本觉得一切事情都会水到渠成,可是现在事情明显出了变故,自然心中很是难受。毕竟比起李纪来,她跟李卫更加亲近,不管是从自己的角度考虑还是从张氏或者李家考虑,她都希望日后飞黄腾达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李卫。 “小姐,还有一件事情我刚才忘了说!”绿珠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听那个李可说。雍亲王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大少爷,他们说什么一马之恩这一类的对话,也没有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大少爷以前似乎帮过雍亲王什么忙,还谈起了一些徐州的事情!” “真的?”伊水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你快详细说说。” “这个事情小姐还是直接去问大少爷好了,我是听李可转述地,也不太清楚。万一理解有误,耽搁了小姐的事情反倒不好!”绿珠看到伊水脸色的转变,小心翼翼的说。 伊水听了点点头,其实不用再去找李卫,她自己都能够猜测出大概,自己的哥哥一向乐意帮助别人,而且仗义疏财,一定是无疑当中帮助了雍亲王一次,被这位冷面王爷记在心中了。伊水的心中开始yy起来。其实事情的真相也跟她想的差不多。 李伊水想到这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大哥以后还是有希望的。不过,这雍正什么时候到过徐州,自己怎么不知道? 放心下来地李伊水爽快的让厨房给绿珠做她点名要的几道菜了。 雍亲王却并没有李伊水那般好心情,在离开李家后,想到李纪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心中充满了疑惑。 雍亲王并不需要向张玟昭那样需要将玉佩好好打量,他只是扫了两眼,就认出那块玉佩应该是何人佩戴的。 四阿哥现了李纪的那个玉佩,压住心中的惊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询问李纪的事情。 这样地一块玉佩怎么能够出现在李家地三子身上?雍亲王心中很是疑惑,他记得儿子弘时说过他们家原本是商贾之家,虽然那个李纪考中了举人,但是在他们的眼中区区一个举人根本不算什么地。还有,这个李家为什么突然居家搬迁到京城,还让女儿跟自己的儿子之间牵扯不清? 雍亲王自然不相信这只是巧合,不把这一切弄清楚,他自然不放心,“看来该让粘杆处到徐州走一趟了!”马上的雍亲王自言自语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八月 日子哗啦啦地飞逝着,不知不觉,又是八月份了。 在张氏房间里伺候的除了几位姨娘外就是纳喇素琴和柳雯华两个儿媳妇了。 几个姨娘可以坐在屋子靠墙的椅子上,纳喇素琴和柳雯华就没有这样的待遇了,柳雯华帮婆婆倒茶后侍立在一旁,纳喇素琴在旁边小案子上报账。 张氏听纳喇素琴报完帐,疑惑的问道,“我刚才怎么没有听见李纪的俸禄,不是一同归到公中的吗?你该不会将这一项忘记了吧,再查一查,是不是漏记了!” 纳喇素琴听了,看了一眼旁边站立的柳雯华没有说话。 张氏转头看向柳雯华:“该不会是你们没有交到公中吧?” 柳雯华抿嘴道:“家里这么多铺子庄子,哪一项都花不清,何必在乎李纪的几十两银子呢?” 张氏正色道:“话可不能这样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这一房各项支出都是花费公中的,有了收益自然是应该归入公中,要是你这一项不交、哪一项不交的,别人见样学样,都私自扣下来,公中哪里还有进项?” 柳雯华顿了一下,“李纪的俸禄已经花费了,恐怕交不出钱来!” “都花费到哪些项目上了?交不出钱,将帐目报上来总可以吧!”张氏皱眉说道,这个儿媳妇跟她想像的不一样。“请他同僚吃酒、给恩师送礼物,还有,我妹妹过生日,我送了一些点心玩意过去。”柳雯华终于开口说道。 张氏从纳喇素琴手中接过账本开始翻看指着其中的几条说:“六月初七送石翰林寿礼、柳亲家三女生日这些可都是在公中记账的,是公中花费的。就是请同僚吃酒,一桌酒席十两银子顶天了,那剩下的银子呢?”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要等我们那位回来再细追究!”柳雯华将自己地责任推地干干净净。 “你自己房间里地事情都不知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等纪哥儿回来问他了。不过。娶妻就是为了分担丈夫地责任。你这般还要丈夫处处操心地可不是一个贤妻地作为啊!”张氏冷笑一声。好不留情地指责柳雯华。 柳雯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还没有立秋。天气还很烦热。李伊水大多数时间歇在房间里。最近地她很少去厨房了。毕竟厨房里通风不畅。一旦生起火来就是一个大蒸笼。李伊水可没有虐待自己地习惯。 除了绣花外。李伊水地活动一下子少了很多。虽然温泉庄子已经修建好了。但是现在并不是泡温泉地好时机。从京城出到温泉庄子。泡上温泉。待到坐马车回到京城。身上又会热出汗来。完全没有效果。要是能到庄子上住几天就好了! 李伊水托着腮子想。这个时候绿珠、夏雨和小喜正在玩毽子。小喜地技术不好。一脚将毽子踢得飞过窗户落在了李伊水地桌子上。毽子落到桌子上地声音吓了李伊水一跳。 小喜赶紧到小姐身边来看,李伊水已经回过神来,看到小喜小心谨慎的样子,一笑,隔着窗户将毽子扔给她。“你们玩吧,不碍事的!” 小喜欢快的接过毽子继续跟夏雨绿珠踢了起来,夏雨问李伊水,“小姐,要不然您跟我们一块玩吧!” “算了,我不想玩!”李伊水说着,隔着窗户,趴在桌子上,看外面三个人玩踢毽子。 毽子在三个人的脚边飞来飞去。偶尔也会落到地上,带来的是一阵欢笑,李伊水看着这空中飞来飞去地毽子,突然想起来了一个很相似的事物。 那就是羽毛球! 李伊水上一辈子曾经打过羽毛球,对其中的规则也熟悉,李伊水看到夏雨三人玩毽子,想到同样是用羽毛做地羽毛球来,不过这里并没有现成的羽毛球和球拍卖,都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制作。李伊水并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制作成功。 羽毛倒好说。但是粘结那一圈羽毛的底座李伊水就翻了愁,李伊水记得好像是用硬质橡胶为原料制作。现在李伊水手中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换成用木头的,又太沉,不能轻浮的飘在空中, 李伊水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种东西较轻的可以在上面粘帖羽毛的东西----竹子。 竹子在李伊水的翠竹轩里想要多少有多少,李伊水拿出自己房间里一个竹子编制的花篮,放在手中掂了掂,确实比木头轻。 羽毛球有了,剩下地就是球拍了,其中的网状用鱼网就可以,外面在用东西固定住,样式做成后世的羽毛球拍的样子,应该不是很难,李伊水想到这里,便说干就干,开始准备实验。 绿珠等人听说李伊水准备一种新奇的玩法,便将毽子丢开,开始帮着李伊水投入到新的实验中。 等晚上李纪回来,柳雯华止不住的向李纪抱怨张氏的偏心眼:“你平素对她那般孝敬,可是她是怎么看待你的呢?今天当众给我没脸,为了这区区几两银子让我下不来台,可见地你不是她亲生的了,要是换成大嫂,看她还会不会这般对待!” “母亲平素待我还好了,她是你婆婆,你恭敬着她一些,至于那俸禄银子,大哥都是交到公中的,我又为什么例外呢!”李纪不在意的说道。 “你说的轻巧,现在哪里还有银子?”柳雯华不满的说道。 李纪吃惊的看着妻子,“那俸禄银子我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你都花在了什么地方?” “我----”柳雯华犹豫了一下,如果说自己花在了外面,自己平时是很少出门的,如果说是自己买了东西,可是房间里并没有增添什么,柳雯华想到在丈夫面前不同于婆婆,她还是说实话比较好,“我回家看了几趟父亲母亲,总不能空手回家吧。就给爹娘买了一些他们喜欢的东西,还送了小妹一套饰,她毕竟也该谈婚论嫁了,还没有什么像样地饰。” 李纪皱着眉头,这么说来这些银子都是柳雯华花到她娘家去了,自己虽然有些不满意。但是想到她娘家地实际情况,终于还是没有将苛责的话说出来,看来张氏那里只好拿自己地体己银子补上了。 柳雯华见丈夫没有说责备自己的话,也送了一口气。 很快中秋节就到了。 李府由于前年忙着搬家和去年小期顺出生,连续两年没有好好过中秋,今年李伊水特意准备了一番,从中秋节的前三天就开始筹备一切事宜,对八月十六小侄子地周岁也做了充足的准备。 八月十五,一早起来。张氏和李伊水纳喇素琴就开始忙碌,除了挂灯笼,准备今晚的水果月饼供品外。还要准备明天小期顺抓周的一切用品,李伊水在人来人往的宅邸内,奴仆婢女在喧嚷中张罗着,里里外外跑个不停,但也是一派喜气洋洋。 当晚,月色如洗,月亮如圆盘般高高挂于天空中,月圆人团圆,大家聚集在正房后面的花园里一起赏月。观菊花,品尝水果、月饼、莲藕稣。 待明月升起,众人在李洵张氏地带领下恭敬的焚香祝福,然后大肆饮啖,上下尽欢。 皎洁的月光抚摸着茏葱的花木,菊花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如此良辰美景,大家兴致特高,开始玩各种游戏。传统的拆字猜谜,吟诗起舞自然少不了,就连李伊水新明的羽毛球都在夏雨和小喜的单人打下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大家伙各显才艺,玩得不亦乐乎。 连那些丫头小厮们或者玩,或者观看,也都一个个乐呵呵地。 第二天就是小期顺地抓周,一家人早早聚集在张氏的房间里,将各种玩具摆放在张氏的床上。 不一会儿。纳喇素琴领着奶妈抱着小期顺也过来了。 张氏从奶妈手中接过自己地小孙孙。抱在怀里,亲了亲脸蛋:“乖孙孙。你今天可要好好挑一个好东西抓在手里才行的。” 李伊水看着母亲跟小侄子像模像样的说这话,不由得想笑,张氏抬头看了李伊水一眼,“你别小看现在孩子小,其实他已经能够听懂大人说的很多好了,什么是好话、什么是歹话,他都能分的清清楚楚,那个人是真的对他好,那个人是虚情假意,这小孩分得比大人还清楚呢!” 李伊水一听,知道母亲说的是真的,要不然后世为什么那么重视胎教,连胎儿都有喜怒哀乐之分,更何况她的小侄子已经一岁了。 想到这里,李伊水将小期顺从母亲怀里接过来,柔声说道:“乖乖期顺儿,姑姑给你放上去地可是一把算盘,你一定要将它抓住啊,以后掌财权,做一个大富豪!” “咳咳----”李洵在旁边咳嗽,李伊水这才想到父亲其实并不喜欢让子孙们继续从商的,便不再言语,将小期顺交给嫂子,让她将孩子放到床上! 小期顺在众人的注目中在床上爬了两下,又回到纳喇素琴旁边,张开两个胳膊要母亲抱抱。 纳喇素琴无奈,退后了几步,小期顺见够不到母亲,倒也不着急,继续在床上爬来爬去,就是不抓床上摆放的东西,李伊水见状,连忙拿起几样在手中开始引诱自己的小侄子。 终于小期顺爬累了,坐在了床上,开始翻看床上的东西,众人送了一口气。 小期顺拿起的第一个东西就是李卫放上去的一个木头刻制的弯刀,李卫见自己儿子拿起自己地小刀,脸上格外高兴,连连说自己后继有人了。 李洵脸色却不是那般高兴,不过不一会儿,他也捋着自己的胡子笑开了花,李伊水定睛一看,原来是小期顺抓住了叔叔李纪送的一支毛笔,这一下可是文武齐全了,张氏高兴的将左手抓着小刀、右手拿着毛笔的小期顺抱在了怀里。 第一百四十章 祝寿 八月三十日是完颜福晋的寿辰,纳喇素琴照例要过去庆祝,张氏便让纳喇素琴将李伊水也带上,让她长长见识。 李伊水原本不想去,毕竟她已经经历了两次,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见识比其他人差,就算是康熙住的皇宫紫禁城她都逛过多次呢,虽然都是买票进去的!四阿哥的雍亲王府她也去过一次,因此对十四阿哥府并不那么好奇,加上她知道十四阿哥下场不好,也不愿意去沾染他的霉气。但是想到母亲的一番好意,自己的生活圈子也太狭窄,整天无所事事的,也想去见识见识上流社会的情况,就答应了下来。 纳喇素琴奉婆婆的命令带着李伊水前去十四阿哥府里应酬,李伊水的兴致不然去雍亲王府的高,直接表现就是在她穿的衣服上,虽说也换了一身新衣服,却远比不上在雍亲王府那般娇俏,只能称得上清秀罢了。 十四阿哥府的规格也比雍亲王府低得多,但是完颜福晋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吃穿用度都很精致,加上四阿哥生性简朴,四福晋也不喜张扬,因此倒显得十四阿哥府不必雍亲王府差。 十四阿哥代替御驾出征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说法,但是消息灵通的人已经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找到端倪,因此,这一次十四阿哥嫡福晋的寿辰可以说办的极其隆重,除了各位皇子福晋来祝贺外,其他官员来贺的也不少,其中以武官为甚。 纳喇素琴将礼物交给十四阿哥府上的司仪,又到表姐面前亲口祝贺了一声,见整个屋子里坐满了福晋侧福晋国公夫人诏命夫人等,便跟表姐说了几句话,就到外面的屋子里找位置坐下了。 完颜福晋见表妹带着一个脸生的小姑娘来,便问了几句,知道是表妹的小姑,夸赞了几句。想到十四阿哥府里的旧人还没有料理完,这一次选秀又进了几位新人,自己还要宽宏大度,对皇家的开枝散叶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对比表妹虽然嫁的人家家世不高,却是夫妻和美。公婆尊重,尤其是丈夫李卫到现在从来没有过纳妾地行为,一心一意只对她好,这也是一种福分了。 当年的自己没有这般大的勇气,背负着家族的命运的她,更加身不由己,而今纵然面上风光,也难免心有遗憾,这其中苦乐也只有自己知道了。 纵然是外间。李伊水见在座的人也都是极其富贵地,相比于雍王府弘时的寿宴----那确实是小孩子的玩乐,这才叫往来应酬呢。 纳喇素琴跟几个相熟识的人坐在了一起。在座的还有纳喇家的族人亲戚,看到纳喇素琴带着一个小姑娘来,便开口询问是什么关系。 李伊水一边乖巧的回答客人们的各种问题,一边记下这些贵妇人的身份,像是什么尚书夫人、侍郎太太地,这些人的身份虽然很高,但是李伊水却听着很陌生,毕竟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历史上留名的人,从李伊水地前一辈子记忆自然不会知道这些人。而这个世界的咨询并不达,李伊水虽然出门逛过街,但是大多数时间还是呆在家里,也只是对街上的流言稍稍知道一些,因此,对这些人的权势背景并不了解,也就少了许多敬畏,而她乖巧的态度,不卑不亢的言语倒是让这些太太们很是喜欢。 李伊水正在貌似洗耳恭听这一位兵部侍郎太太地谈话。其实心思已经转到了其他地方。突然听到门房通报:“四福晋到- 外厅地众人都站了起来。向四福晋施礼。四福晋一边走。一边点头答礼。 待走到内厅地时候。内室地人也大都站起身来。除了三福晋还端坐在炕上外。十四福晋甚至已经走到了门口来迎接自己地嫂子。虽说外面传闻四阿哥与十四阿哥虽然是同母所出。但是兄弟感情并不好。但是这并不影响四福晋和十四福晋妯娌地关系。 十四福晋笑着将嫂子请上了炕上坐。 外间也开始重新讨论起来。有地是继续刚才地话题。也有因为看到四福晋。开始谈论与之相关地话题了。 李伊水桌子上刚才谈话地侍郎太太见四福晋地到来打断她地话。等过后她还想继续。却现众人地注意力都转到了其他地话题上。觉得有些没趣。 转头见李伊水还在认真的看着自己,就觉得心中一下子宽慰了,低头向李伊水说:“其实四阿哥府上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比其他人少,不说别的,就是说那弘时阿哥的未婚妻吧,栋鄂家跟我家可是亲戚,那个栋鄂敏华我见过好多次呢!”这位侍郎太太虽然是跟李伊水说的,但是仍时不时抬头扫一下其他人。 果然其他人也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这位太太地话被周围坐着地人听见,赶紧追问,桌子上其他的人也都歇了自己地话题,竖起耳朵仔细听最新内部八卦。 这位太太一下子来了精神,也不管她刚才的唯一的听众李伊水了,昂头挺胸开始故作神秘的宣传她的八卦。 “栋鄂敏华能够被指婚给皇孙阿哥,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才貌双全不过是表面上的事情,这次选秀的人才貌双全的不少,可是有的人连初选都被摞牌子了,就像那殷御史的孙女,所以说栋鄂敏华绝不是泛泛之辈。” “听说那殷御史的孙女是被人动了手脚,才在初选的时候落下了的。”旁边有一个人立刻接着话题。李伊水望过去,认出刚才嫂子介绍过,是嫂子纳喇素琴的一位隔房堂姐,比嫂子早一届参加选秀,虽然比不上十四福晋的福气,但也被指婚一个镇国将军。 “是吗?知道动手脚的人是什么人吗?”纳喇太太旁边的人小声问。 “好象是宫里的如月格格,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主儿!”纳喇太太口中对如月格格有着一丝畏惧。 李伊水刚开始听她们谈论初选就落选的殷御史的孙女,还以为是殷芊芊,听到说是如月格格暗害的人,就又拿不定主意了,因为根据她在雍王府里的见闻,这殷芊芊跟如月格格地关系还是极好的。而后来李沉水也打听到了,殷芊芊之所以能够在弘时的寿宴上出现也是如月格格带她过去的,这般看来,如月格格也有成全她的意味在里面,自然不应该在选秀的时候使绊子了。 也许是还有一位姓殷地御史吧!李伊水宽慰自己。 侍郎太太见话题转变,有些不满意。清了清嗓子,将大家注意力吸引过来,开口了,“这个栋鄂敏华其实并不是嫡出,她的嫡母在她八岁的时候就生病了,她在嫡母床前侍奉,一应吃饭吃药都是经她之手,开始她嫡母好了一阵,后来又不行了。临终前说要将她认到名下,她嫡母病逝后,他父亲见她这般有孝心。对她极为疼爱。据说后来他父亲将她生母扶为正室,也有她的功劳在内,这样一来,她就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嫡出小姐,家里任何人都不敢小觑她。不但能诗会画,在外面赢得了四大才女之一的名号,在家里更是理家的一把好手,整个栋鄂府都是她一手打理,各种事情都处理的井井有条。她母亲生了她这般一个女儿,可真真是有福气的!”侍郎太太啧啧称赞,也许她心中想地不只是这位栋鄂敏华即将嫁入亲王府,对她帮助自己母亲成为正室也很赞赏。 李伊水听到这些关于栋鄂敏华的流言自然要多关注一些,不管是真是假,多搜集一些资料给李沉水参考也好,但是当李伊水听到这位侍郎太太的话,心中渐渐凉了起来,这个栋鄂敏华看来很精明。而且从侍郎太太讲述她处理栋鄂府里地事情可以看出来,这个栋鄂敏华似乎控制欲很强,这对李沉水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伊水压下心中的忧虑,想再向那位侍郎太太打探一下关于这位栋鄂敏华的事情,谁知道餐桌上的话题有开始变了。 这一次大家由弘时的指婚都谈论到孩子身上,这一届指婚的情况结局都出来了,大家关心不大,家中有适龄女儿的都开始打探下一届选秀的时候,适龄的宗室都有哪些提起。虽然他现在身上没有爵位。但他是十二阿哥的长子,以后十二阿哥的爵位会落到他身上的。十二阿哥虽然爵位只是固山贝子,却是负责正白旗旗事的,因此也有些分量。 桌上众人提及的重点却是十四阿哥的长子弘春! 弘春是十四阿哥的长子,生于康熙四十二年,今年十三岁,待到三年后指婚正好十六岁。 由于储位未定,二阿哥、八阿哥先后遭到皇帝地训斥,或者直接关禁闭,或者降爵罚俸,都已经没有希望了,众人自然将目光放到其他的皇子身上,在大家看来,原本三阿哥校刊《康熙字典》,康熙帝自为序。再加上三阿哥为众皇子之,根据立嫡立长的说法,很有竞争力的,但是准噶尔部策旺阿拉布坦祸乱一起来,大家自然认识到单凭书生是无法治国的,十四阿哥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对于他的儿子自然也是格外关注。 弘春虽然不是嫡出,但却占有一个“长”字,加上生母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家族力量也不低,三年后又能够指婚,人们自然对他的关注自然比嫡福晋完颜氏所生的二子弘明(康熙四十四年四月生)要多得多。 谁让这位弘明年纪处于一种尴尬地步,只能等下下届选秀地时候才能被指婚。 李伊水听她们开始谈论这些宗室子弟,自己除了有限地几个如弘恩、弘时、弘暄外,其他的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自然兴趣不如栋鄂敏华地大,便将目光放到大厅里,来回张望。 这个时候,李伊水听见门房通报:“李侧福晋来了!” 这个李侧福晋自然是十四阿哥府上的李侧福晋了,如果是说其他府上譬如四阿哥府上的李侧福晋门房都会在前面带一个雍亲王府的爵位的,李伊水在大厅里呆了半天,自然是听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想到这个李侧福晋就是去年和今年闹的沸沸扬扬的真假秀女案的当事人,实实在在的绯闻女主啊!李伊水对她的兴趣一下子提了起来,便转头向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华丽旗袍的丽人,纤纤玉手扶着丫鬟的胳膊,阿娜多姿的走进大厅。 第一百四十一章 翠贤 李伊水转过头去,正好看见一个穿着华丽旗袍的丽人,纤纤玉手扶着丫鬟的胳膊,阿娜多姿的走进大厅。 李伊水如雷亟般呆了。 如果没有那些真假秀女案的流言,李伊水在遇见翠贤的时候顶多一位这是一个跟翠贤长相差不多的女子罢了,毕竟翠贤在京城这么年尤其是在十四阿哥府上养尊处优,身体风韵了很多,言谈举止也跟在徐州李府做下人时候不一样,李伊水可不敢随便看到一个跟翠贤相似的人就认为是他们家的那个翠贤,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 关于这位李侧福晋冒名顶替的流言蜚语大街小巷人人皆知,李伊水看到她的时候,不能不想到这一点。 虽然宗人府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是那对父子冒认亲的,但是在这种君叫臣死臣不死不忠的君权大集中年代,普通的老百姓对官府都是有一种畏惧的,更何况是皇家?怎么可能会冒着诛九族的危险去污蔑皇家的人呢? 如果说是十四阿哥的对立政党搞出来的这件事情,那也太小看官场上混的人了,这种事情调查出来并不困难,到那个时候诬陷皇子侧福晋,这样的事情恐怕康熙跟宫中的德妃都不能轻饶,想必那些官油子也不会做出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来。 因此在李伊水心目中还是认为这个李侧福晋是假冒的可能性大,但是当她见到李侧福晋的时候,还真是没有想到会是翠贤。 翠贤----李侧福晋阿娜多姿的走进大厅,大厅上坐着的虽然比不得内室的尊贵,但也都是达官显贵的夫人,对一个侧福晋也有不买账的,因此她的到来自然比不得四福晋的轰动,但也有几个人向她打招呼。 李侧福晋点头回应了这些人,向内厅走过去。 到了内厅,完颜福晋看到李侧福晋不由得轻轻蹙眉。看向她身边地丫鬟,看来她身边的丫鬟也该换人了,这般连一个人都看不好,还让她来到这里,真是越来越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了。 李侧福晋已经盈盈下拜:“妹妹恭贺姐姐芳寿,祝愿姐姐身体安康。青春永驻!” 完颜氏虽然平时不喜欢这位李侧福晋。但是今天当着这么多妯娌地面。也不好让她没脸。便淡淡地说。“起来吧。你有这份心就可以了!” 这时李侧福晋已经将自己地寿礼拿出来。早就有完颜福晋身边地丫鬟上前接过去。放到后面去了。根本没有往完颜福晋面前送。李侧福晋暗暗咬牙。 看到完颜福晋没有让她向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样。留着旁边内室招待客人。李侧福晋只好怏怏地退了出去。 到了大厅里。李侧福晋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虽然自己没有能够挤进内厅。但是看到大厅里周围坐地人小心地奉承自己。尤其是这一桌上坐地人没有一个品级是高过自己地。李侧福晋将刚才地不开心抛到了一边。拿出一个做主人地姿态来。款待客人。 十四阿哥府里地人知道这位李侧福晋是正受宠地。在她那一桌上呈上来地饭菜都是上上品地。 李伊水在大厅地另一边仔细小心又隐蔽的观察着这个李侧福晋,排除了第一次见面的震撼,李伊水从她的举止上仔细观察。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人的习惯哪里是说改就能改的呢?就算是受到训练,平时注意一些,但是当放松的时候仍会不自禁的流露出来的。 翠贤是张氏房中地大丫鬟,李伊水虽然曾经自己住过一个院子,但是自从她落水之后就搬回张氏的院子里,在厢房住下的,直到来到京城后才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因此,她跟张氏房间的丫鬟相处较多。彼此也很熟悉。 看到这个李侧福晋得意的时候,虽然抿嘴,但是下嘴角仍不由自主的向右歪,使得右嘴角翘上去的幅度比左嘴角要大,李伊水的心中更加肯定了。 李伊水确定了这个李侧福晋就是他们家原来的丫鬟翠贤地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将她拆穿,但是随即想到现在宗人府已经正式承认她是李家的大小姐了,而且皇帝已经下旨,秋后处决那两个指认李侧福晋是假冒的人。在旁人眼中。这个李侧福晋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自己如果将这件事情翻出来。又能有几成胜算呢?到那个时候恐怕还要牵扯自己的家人,那对父子就是前车之鉴! 李伊水一想到这里,心中就冰凉下来。她虽然不知道这个翠贤是如何冒名顶替成为侧福晋的,但是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己不能轻举妄动,还是回家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想到这里,李伊水想到李沉水在雍亲王府落水的事情,看来这个十四阿哥府并不安全,万一翠贤现自己了,为了掩盖她的事情暴露,难免她会杀人灭口,想到这里李伊水更加坐立难安,恨不得立刻就离开! 正在这时,李侧福晋往李伊水的方向望了过来,吓得李伊水赶紧低下头,以防那个翠贤认出她来。 事实上,李伊水却是多虑了,翠贤离开李家地时候,李伊水才是五六岁地小女孩,现在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正是女大十八变地时候,跟小的时候变化不是一点半点,并不像翠贤那样,这些年相貌保养的很好,轻易的认出年轻的样子,而且,李伊水看到李侧福晋的时候也是知道这些冒名顶替的流言,心里有了准备,才将她认出来的,换成李侧福晋,才不可能联想到以前的那个四小姐呢! 但是这一切并不能消除李伊水的紧张。 纳喇素琴看到自己的小姑面色苍白,悄悄的问她怎么啦! 李伊水看看桌上的八卦婆娘,知道这样的话不能在餐桌上告诉嫂子,可是呆在这里又时刻担心翠贤认出自己,自然想回避一下,随即又担心嫂子的安全,转念一想。嫂子并不认识那个翠贤,而且,嫂子出入十四阿哥府多次了,要是出事情恐怕早就出了,想到这里,李伊水就悄悄告诉嫂子说自己感觉大厅里气闷。想要出去透透气。 纳喇素琴原本想陪着小姑出去透透气,但是现在堂姐正拉着自己询问关于金织坊秋装的情况,自从明月出嫁后,李洵又寻找了两个擅长服装设计地人,虽然比不上明月的惊才绝艳,但是也足够支撑起金织坊的铺面。 李卫和李纪虽然已经先后当官了,但是其俸禄银子却很低,不过是几十两银子罢了,家里的主要收入还是靠铺子里的进项。因此,纳喇素琴对金织坊的生意也很上心,加上现在问自己地是自己的堂姐。于情于理自己都不能走开。纳喇素琴只好将花园的方向告诉小姑,叮嘱她要小心一些,又让十四阿哥府的一个婆子帮忙照看一下,那个婆子认出纳喇素琴是嫡福晋的亲戚,也不敢怠慢,连忙答应了。 李伊水极力的控制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大厅,到了外面,她就不管后面跟的婆子,抬脚向后面跑去。 那婆子见李伊水跑开的度很快。想到今天府里来地都是客人,人来人往的,想必不会出事的,便没有虐待自己地老腿老脚,并没有跟着李伊水下去,正在这时,旁边一个人看见她,喊她过去传话,那婆子认出是安亲王府过来嬷嬷。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李伊水急着找一个僻静的地方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想目前这种状况该怎么办,因为心中有事,低着头也没有看周围,刚刚转过一条走廊,就撞到迎面过来的人身上! “哎哟----”李伊水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自己撞到的倒霉鬼! “怎么是你?”弘恩惊讶的问道,他可不知道李伊水居然是一个冒失鬼。 李伊水看到是熟识的人,心中先松了一口气。自己爬起来。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问:“你可是为十四福晋贺寿的?” 弘恩点点头。又摇摇头:“是也不是!其实不止是十四婶生日,明天九月初一也是弘春地生日,我们平素几个要好的都过来庆祝了,你怎么啦,脸色这样苍白。” 李伊水摸了一下脸,“是吗?” 这时候她的突然想对弘恩叙述这件事情,凭着直觉,她感到自己跟弘恩说这件事情的话,弘恩会相信她,而不会认为她是在诬陷李侧福晋的。 “你有事情?”看到李伊水欲言又止,弘恩问道。 李伊水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对弘恩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另外找一个地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 弘恩看到人来人往的走廊,这里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便带着李伊水到花园池塘边的一个小亭里。 李伊水看了一下四周,弘恩笑着说道:“这里位置高,视野又开阔,任何人靠近都会清清楚楚地看到的,要是有什么机密的事情,在这里说最好不过了。” 李伊水见弘恩这么快就找到了这个地方,看来他跟十四阿哥的关系不浅,心中稍微有些担 自己干嘛担心他?现在最危险的人是自己才对! 李伊水压下心中莫名其妙浮现的担忧,开始整理关于这个翠贤的事情来。 “弘恩,如果我跟你说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别人都会认为是错误的,你会怎么看待呢?” “那就要看是什么事情了!”弘恩回答的倒也干脆。 “前一段日子不是流传十四阿哥地侧福晋是冒名顶替地吗?”李伊水咬咬牙将那翠贤的事情说了。 从自己母亲地大丫鬟开始,到勾引李卫失败后被母亲卖给了人伢子,李伊水都一一说了。 弘恩静静的听完,终于开口说:“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李福晋是冒名顶替的!” “啊----”弘恩的这一句话令李伊水吃惊不小。 第一百四十二章 惩罚 “要不然,你以为那些当差的领着皇家的俸禄真的是吃干饭的?”弘恩笑道,“当这件事情查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上面就传话说不要再往下查了,就定罪给那对父子,皇帝投鼠忌器,不肯为了这件事情伤了十四叔的颜面。”弘恩顿了一下,接着说:“宫中早就停了这个李福晋进宫请安的资格,而且,承认她是李家的女儿,定罪那对父子是诬陷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最后一句话,弘恩说的有些阴沉。 李伊水听了弘恩的话,才想到那对父子因为诬陷皇子侧福晋的罪名,被判处秋后处斩!既然李侧福晋是假的,那么那对父子应该是她的亲父兄,将他们处斩---- 李伊水寒了一下,正如弘恩说的那样,这才是对她的最大的惩罚! “可是那我怎么办?万一那个翠贤认出我来,难免她----还有,既然十四阿哥已经知道她是假的,可是还这般维护她,要是----要是十四阿哥知道还有一个认识翠贤的人在,他会不会----”李伊水越想越觉得这整座贝子府充满了危险! “其实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她才对,怎么倒像是你做贼心虚了?不过,谨慎些也好,防人之心不可无吗!要不你就别再回大厅了,”弘恩建议道:“弘春的院子里有好多人,弘暄、凌波都在,你先到那里,我找一个人悄悄告诉你嫂子,让她提前出来。以后你们家的人再来十四叔家可就要小心了!” 李伊水点点头,目前只能这样了,拿定了主意,她便跟着弘恩离开了小亭! 弘恩有一句话说对了,那就是小亭视野开阔,任何人靠近都会清清楚楚的看到的。但是他有一点没有想到的就是如果不是从远处靠近的人,而是原本就呆在小亭里的人呢?确切的说是原本就呆在小亭附近的假山里的人呢? 小亭旁边地假山狼牙交错,本是工匠的无疑之作,却被有心人将假山中间掏空。成立一个大小为一人多,能够藏人或者其他机密物件的密室!这样一个密室恐怕贝子府的主人十四阿哥自己个儿都不知道。 李佑从假山里钻了出来,刚才看到李伊水跟弘恩往这个方向走来的时候,第一个念头就是想躲开,他实在是不愿意再看见李伊水,再加上现在他又是在十四阿哥府。执行秘密任务,更加不愿意节外生枝,怎奈附近没有什么可躲的地方,无奈之下李佑只好钻进自己前一段日子秘密营造地密室里。 想到刚才从李伊水口中听到的关于李侧福晋的秘闻,李佑在考虑有没有自己用到的地方,毕竟手中多了一个人的把柄是好事,万一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拿着这个要挟那个李侧福晋! 李伊水跟着弘恩来到弘春的院子里,一进门就听见有人说:“你都是马上要出门子的人了,还这般到处疯跑!” 一个熟悉地声音传来。“疯跑又怎么啦?一想到要嫁到蒙古去。我就恨不得将京城地地方逛一个遍。而且。现在我阿玛也不大管我了。自然趁着自己还在娘家做姑奶奶地时候放松一个彻底!”说话地声音是凌波格格。 李伊水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红衣女郎。星月为神花为貌。水剪双瞳点绛唇。再穿上一身亮色调地红衣裳。越显得百态千娇。艳冠群芳! 看到李伊水进来。凌波格格兴致勃勃地打招呼。 李伊水赶紧跟凌波打招呼。 “我记起来你是江南人。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江南呢!不过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是没有机会去江南了!” “格格怎么这么说呢?你去求一求你阿玛。说不定他会答应让你到江南逛一趟地。要是真地能够行得通地话。格格可千万别忘了带上我!”旁边一个年纪与她相仿地人说道。 “惜珊你这个鬼丫头,分明是你想去了,却挑唆我去请示!”凌波一拧那个女孩子的鼻子。 李伊水知道这个凌波是一个爽朗的人,但是看到她这般欢快,还是少见的,毕竟在有外人地时候凌波还是端着格格的架子和矜持的,难道说他们这一群人已经将自己当成自己人了? 李伊水笑着看她们打闹,想到如月格格不动声色笑里藏刀的事情。心中一凛!经过弘恩解释翠贤的事情后,她再想殷芊芊的事情,也觉得其中很有可能,这些在权势下长大的孩子心思也未必那么简单,嬉笑怒骂也未必是出自本心! 想到这里,李伊水再看凌波格格,心中也不容易那么被感染了,相反,那个惜珊看似精明。但她的精明都是摆在脸上的。这种人相处起来反而容易! 虽然自己这么想,但当凌波向她询问关于江南地事情的时候。李伊水还是详细的回答了她的话,跟凌波不停的追问不同,惜珊则是一脸向往,更惹人怜! 这个时候弘恩已经找体己的人去大厅转告纳喇素琴了,并提醒纳喇素琴要早些离开。 果然纳喇素琴很快向完颜福晋告辞,来到弘春的院子里将李伊水带走了。 虽然不明白小姑为什么要自己早些走,但是毕竟大厅里的寿宴也很没趣,跟表姐叙旧联络这种环境下也不合适,所以纳喇素琴走的倒也痛快。 等回到家中,李伊水向父亲母亲禀报了在十四阿哥府遇见翠贤地事情,纳喇素琴在旁边听着,才恍然大悟,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有些后怕! “那个翠贤是谁?”李洵问道,他对内宅地事情并不上心,加上有过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再记得一个丫头了。 “是母亲当年身边的一个丫头,不过因为行事不规矩,被母亲落了!”李伊水在旁边乖乖地回答。 张氏看着李伊水,心中感到奇怪,自己当年身边有一个叫翠贤的丫头的事情她还记得,对她勾引自己儿子的事情也有印象,但是毕竟年月久了。现在就算是让自己说出那个翠贤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的女儿并非是过目不忘啊,而且当时她的年纪还小,按理来说更应该不记得才对?为什么偏偏把这个翠贤记得这般清楚? 但随后张氏又想到自己也会对某些事情印象格外深刻,别的事情都忘记了。偏偏小时候地一件事情像是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怎么都忘不掉,想到这里,张氏便打消了心中的疑惑。 “那李卫在兵部会不会有什么不妥当?”李洵开始问苏青 苏青川听了李伊水的讲述,已经对那个翠贤佩服到了极点,这般狗血的事情都能遇到,不过,苏青川也对李伊水感到敬佩,毕竟遇见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冲动的,要不然整个李家都会陷入被动,现在还好。那个李侧福晋并没有认出李伊水来,李伊水到先把翠贤认出来,这样事情会有很多选择地余地。 苏青川摇摇头,“大少爷是在兵部,那个翠贤是在贝子府内宅,遇见的机会可以说是没有的,而且,按照那个弘恩阿哥的说法,现在是已经有很多人知道这个李侧福晋是假的。只是因为利害原因,才没有拆穿她,这样一来,其实她也就不可能兴风作浪了,她在贝子府的权利也受到了限制,就算是她认出李家,只要李家不当众说穿她的身份,指出她是冒名顶替的,我想她抢先杀人灭口的可能性不大。毕竟她是翠贤那个身份地时候见过她的人多的,她不可能将这些人一一灭口,大家保持井水不犯河水地态度,应该能够相安无事的。”苏青川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点:“毕竟李家的金织坊在京城已经开办快两年了,那个翠贤不可能不知道,从她一直缄默来看,我想她应该不会主动对李家不利的!” 苏青川先生举出来的这个例子让大家无话可说。但是张氏还是警告自己的儿媳妇纳喇素琴让她以后尽量少去十四阿哥府。就算是去了也要多加小心。 一直在一旁的柳雯华一直沉默没有说话,这时却突然开口了:“宗人府没有调查出来这个李侧福晋。要是李纪能够将这个消息上报的话,岂不是立了一功?” “你还是没有听明白,三少奶奶!”苏青川摇头说道,“宗人府的人不是查不出来这个翠贤地底细,而是查出来了,但是仍然采信李侧福晋是真的这个结果,由此可见,这其中比然牵扯一些利益关系,这般冒冒失失的上报,得罪了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早晚会没命的!这做官有做官的规矩,并不是向书上写的那样黑白分明,而是要讲究厉害的,就像伊水小姐说的那样,这世界上没有永恒地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官场上也没有永恒的对错,就像是这个翠贤,现在你要是说她是假的,你就是错了,当然等到她彻底失施的那一天,随便你怎么说都是对的!” 李洵听了苏青川的话,点点头。 苏青川想了想,转头对纳喇素琴说:“其实要想告诉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也要选择是什么样地人,比如那个完颜福晋,就可以告诉她!” 纳喇素琴听了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苏先生地意思了。 李洵扫视了大家一眼:“这件事情关系到李家的命运,任何人都要将嘴巴闭严一些,要是谁在外面胡说八道,替李家树敌,我家法不饶!” 柳雯华虽然平时跟婆婆妯娌之间相处并不好,但是也知道这件事情并非儿戏,便也跟着纳喇素琴认真地答应了公公的话! 第一百四十三章 秋后 接下来的日子,李伊水忙着办翡翠出嫁的事情,翡翠是嫁到自己家农庄上的,里里外外操办的人都是李府里的人,见这件喜事是张氏亲自做媒,四小姐热心操持的,也知道翡翠就算是出嫁了也是李府的管家婆子,加上在四小姐身边多年,在张氏面前也有体面,自然也都来凑趣,出工出力出份子的。 李伊水见大家热情帮忙的同时自己也犯了愁,毕竟她的银子都已经投入到母亲的五芳斋里面去了,自己手头上剩下来的银子并不多,虽然母亲那边帮她准备了贺礼,但是她跟翡翠的感情深厚,自然还想亲自准备一份,表示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 可是没有银子让李伊水一下子手紧了,虽然可以到张氏面前要支援,但是想到张氏在五芳斋给自己的丰厚的股份,李伊水就张不开那个口,其他姐妹处,沉水近些日子开销很大,看来女为悦己者容这句古话真是至理名言。汶水那里,还是算了,这丫头手松的很,每次了月钱,她都会在最快的度花掉的,而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将钱都花到了什么地方,真是典型的月光族。 叹了一口气,李伊水找出自己平时刺绣的荷包,悄悄交给夏雨,让她找个合适的人拿到外面卖掉,这样这一笔钱可都是自己劳动所得,用它来给翡翠置办贺礼才算是真的传达了自己的心意呢! 很快,夏雨拿着五十两的银票回来,李伊水见状感到奇怪,“怎么会这么多呢?我还以为能有二三十两就不错了。”要是刺绣生意这般好的话,以后可以经常做一些将它最为一项额外收 夏雨笑道,“小姐,这些荷包又是你打算送人的,都是精工细作的,市面上的荷包哪里有这般精巧,就算不说你的绣工。单单是您用来刺绣的布料和金线都是金织坊出产的上佳地,光是工本钱都有好些银子呢,再加上做工,每个五两银子实在是太便宜了!” 李伊水听了夏雨的话,知道这样的事情只可以用来应应急,平时可不能这般做。要不然她自己是挣钱了,可是李家却要亏死了,毕竟她用来做荷包的原料可是拿来就用,完全没有计入成本中,而她记得秦秋雨说过一个荷包蛋原料的价格都接近三两。 想到这里,李伊水便不再追问夏雨卖荷包的详细情况了,夏雨见小姐没有问这个话题,也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拿着这五十两银子,李伊水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兴奋。毕竟仔细核算现自己其实是亏本的,任凭是谁都不会开心的。 不过有了这五十两银子,在加上李伊水这两个月的月钱和平时手中的零用钱凑在一起。也可以给翡翠置办一个像样的贺礼,李伊水终于送了一口气。 谭管事在李家农庄里有一处自己的宅子,迎娶新人就是在这里进行的,翡翠出嫁那天,李伊水作为娘家人一直送喜轿到庄子谭管事地住处。 翡翠地婚礼虽然并不华丽。但是李府也过来了不少人。倒也热闹地很。等婚礼完毕。李伊水返回京城。而婚后地翡翠就留在庄子。帮助谭管事料理农庄。张氏也按照一个管家婆子地份例给翡翠算月钱地。李伊水听到张氏这般安排。觉得也算妥当。 转眼就到了秋末。这天是翠贤地父兄斩地日子。 京城人就爱凑热闹。尤其是斩地这种事情!就像斩一般是在菜市口进行地。而菜市口之所以有此“荣幸”。成为京城法场。全拜其繁华所赐。 热闹地地方少不了大戏。每年在菜市口行刑就是周遭人们地大戏。这个时候不止是周遭地人。就是远处地人也会赶过来观看地。当然少不得准备一些臭鸡蛋烂菜叶子之类地东西送给即将上断头台地人。 今年地秋后问斩格外热闹。毕竟去年这件事情闹地沸沸扬扬。虽然朝廷一再想办法压抑这件事情地影响力。但是却不是想压就能压下来地。 就像今天。从四面八方赶来看热闹地人早已将刑场围地严严实实。所有地人都在翘以待。也还有源源不断地人加入围观地队伍中。 同样对这件事情怀有好奇的还有李汶水,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关于翠贤的事情。但是她毕竟不像李伊水那样是穿越的,对小时候的印象并不深,早就不记得这个翠贤是谁了。 她只是单纯对斩这件事情感兴趣,想去看看热闹,但又不敢一个人上街,想找两个妹妹做伴。 李伊水提不起一点兴致,最后,只有李沉水陪着她去了。 待到午时三刻,李伊水终于明白了弘恩说地,“承认她是李家地女儿,定罪那对父子是诬陷才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固山贝子府,最东南角上! 这里是距离刑场菜市口最近地地方,李侧福晋拉着女儿容泽格格的手。 时间渐渐过去,李侧福晋想像不出在菜市口的情景,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永远都无法挽回了。 “额娘,你为什么哭了?”容泽格格看到娘亲脸上流泪了,伸手抚上母亲的脸颊! “乖女儿,额娘没有哭!”李侧福晋摇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够将自己的悲伤全部都摇掉似的,然后低下头,亲亲自己的女 “那这是什么?额娘可不要撒谎!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容泽格格将自己手上沾满的母亲的泪水举到母亲的眼前,方便她更加清楚的看到! 李侧福晋一把把女儿抱到了怀里,喃喃自语到:“容泽,娘的好女儿,以后,娘就只有你了!” “为什么呢?额娘您不是还有阿玛吗?还有姥姥姥爷呢?怎么会只有容泽呢?”小孩子疑惑不解。 “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长大后就明白了!不不不,就算是你长大后,也千万别明白这些,你不需要知道这些,额娘的乖容泽。你只要记住你是当朝十四阿哥的女儿,贝子府上的格格就够了,其他的身份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以后----以后----” 容泽乖巧的窝在母亲的怀里,一言不。 李侧福晋在东南角上整整呆了一个时辰,直到午时三刻早就过去了。她还呆呆的一动不动,容泽格格感受到了额娘今天与往日不同,也不敢再多加问了,安静地呆在母亲的怀了,李侧福晋一直抱着女儿,好像感受不到胳膊的酸痛。 终于,李侧福晋回过神来,看到天色不早了,如果自己再不回去。迟早会有人起疑心的,在十四阿哥府里,自己唯一所剩下的就只有目前怀中的女儿了。她已经输不起了,要是再输了,恐怕她连自己地女儿都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李侧福晋亲亲怀中容泽格格的小脸蛋,“乖容泽,咱们回房间吧,额娘还有你阿玛,还有你姥姥、姥爷,更重要的是额娘还有你----小容泽!” “嗯!”容泽格格快乐的点点头。“阿玛说了,回来后会带我骑大马的!到时候,我让阿玛将额娘也带上!我们一家三口都骑在大马上!” 等李侧福晋抱着女儿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的时候,迎面路上遇见同是侧福晋的舒舒觉罗氏,李侧福晋今天心情郁闷,并不像跟舒舒觉罗氏争执,便将路让开。 “哎呀,妹妹,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妹妹有没有听说过。今天妹妹可要好好庆祝一下,去年那两个诬陷你的家伙现在已经正法了!真真是皇恩浩荡,看来宫中地皇帝和德妃娘娘对妹妹都是厚爱有加,这岂不是可喜可贺的事情?妹妹真的应该大摆宴席庆贺一番才是!”舒舒觉罗氏一脸说不出虚伪地笑容。 “万岁爷是千古难得一见的仁厚圣君,德妃娘娘也一向宽厚慈爱,对妹妹自然是厚爱有加的,难道对姐姐您就没有厚爱有加吗?姐姐得封为侧福晋,要是您这般认为可会让万岁爷和娘娘伤心的,或者是怀疑姐姐有窥视嫡福晋位子的不轨之心。到时候白白损害姐姐的名声。也会闹的家宅不宁,让爷为后宅的事情操心。那可真的是为人妻地大忌了。至于万岁爷处斩那两个胡言乱语的人,那是他们咎由自取,他们藐视国法,随意诬陷他人,被正法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我当然要为大清律法被严格执行而庆贺,难道姐姐您不也同样庆贺吗?”李侧福晋反唇相讥。 “妹妹果然言辞犀利,怪不得能够得到爷的专宠呢,我当然要庆贺,处斩的又不是我的父兄,我高兴的恨不得要大笑三声,为大清律法能够严格执行而庆幸呢,这一番爷能护着你,未必代表下一次爷还会护着你,姐姐我是年老色衰了,自然比不得妹妹有精力,不过好像府中还有几个比妹妹更加年轻貌美的庶福晋呢,妹妹可要小心了。”舒舒觉罗氏满脸笑意的说完就扬长而去。 李侧福晋恨恨地看着舒舒觉罗氏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呆了一会儿,一咬牙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转了一个弯,舒舒觉罗氏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不过是一个假冒的汉女,装什么模,做什么样?” 说起来,舒舒觉罗氏对李侧福晋的恨意尤甚其他人,在李侧福晋进府前,她可是受十四爷的专宠,生下一子二女,在府里风头无二,就算是嫡福晋尚且对她客气,这个李侧福晋可以说是生生的将十四爷从她的手中抢走地,虽说这些年李侧福晋不比当年那般受宠,府里又来了不少新人,可是舒舒觉罗氏能够对其他人宽厚,唯独不能宽厚李侧福晋,因此,对李侧福晋是真是假一事她是最上心地,自然也知道的很多,因此对李侧福晋更加不齿。 回到房间地李侧福晋好容易将自己的女儿哄睡,自己呆呆地坐在一旁想自己的心事,她身边的从李家带来的丫头早年就找借口离开了贝子府,李家夫妇也很少来十四阿哥府看望她,不过她并不在意,自己需要的只是李家大小姐的名头罢了,对于李家夫妇她也没有什么感情,爱看不看的,现在却感到不方便,如果身边伺候的还是她的陪嫁丫鬟的话,完颜福晋还能说换就换,身边伺候的丫鬟还敢跟她拿大? 看着熟睡的女儿,李侧福晋有些遗憾,这个女儿虽然得十四阿哥的宠爱,但是可惜并不是儿子,不能做她的依靠,那个舒舒觉罗氏之所以这般嚣张,还不是因为她生了长子弘春么,嫡福晋气定神闲,坐山观虎斗不也是因为她有嫡子弘明么?摸摸自己的肚皮,李侧福晋考虑着怎么样才能尽快怀孕,也生下一个儿子来,要是再生一个儿子也向容泽格格这般受宠的话,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算是真正的在这十四阿哥府里站稳脚跟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是失宠了也不会失势。 可是想要儿子并不是想要就能怀上的,想想后宫王府的女人私下传的各种生子方子,要是都管用的话,还会有那么多人焦虑万分吗?李侧福晋叹了口气,这个想法虽然美好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实现的,自从容泽生下来四五年,十四爷在自己房间过夜的机会很多的,但就是不见自己的肚子有动静。 如果这一条路行不通的话,还可以有其他的法子,李侧福晋想到朝廷中被同时囚禁的大阿哥和二阿哥,他们不也一个是长子一个是嫡子吗?联想到府中的弘春和弘明,李侧福晋感到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的。 看着手边空空的茶杯,再次感到贝子府人的势利眼,虽然自己不能进宫请安了,但是贝子府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自己还是受十四爷的宠爱的,他们就敢这般作贱自己,还不是因为完颜福晋在背后做的手脚。 李侧福晋越想越气,决心等十四阿哥回来好好跟他告上嫡福晋一状,怠慢她不要紧,可是怠慢容泽格格就是罪不可赦了,正在想着,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击声。 李侧福晋想到可能是那个偷懒的丫鬟回来了,就头也不抬冷冷的说:“进来吧!” 门开了,又赶紧关上,一个人影来到李侧福晋的身边,李侧福晋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原来是十四阿哥身边的小厮庄云。 “小云子,是谁让你这般私闯内宅的!小心被总管惩罚你!还不赶快离开!”一向规矩守礼的小云子却没有像李侧福晋想像的那样立刻离开,反而更加近前一步。 李侧福晋盯着比自己矮小一头的庄云,倒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这里可是十四阿哥府,小云子不敢图谋不轨,而且想往她身上栽赃私通的罪名,用这个十来岁的小孩似乎是个笑话,因此李侧福晋气定神闲的看着庄云在耍什么花招。 可是庄云开口的一句话却将李侧福晋吓得魂飞魄散:“翠贤姑娘,我想我们该好好谈谈了!” 翠贤---- ps:周末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有票票的就投给镜子一张吧!拜谢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四 雍亲王府,书房! 雍亲王府的书房从来就是最为冷清的,也许是沾染了冷面王爷的气息,任何人到了这书房里都会感到一股冰冷的气势而变得小心谨慎,哪怕是雍亲王的亲生儿子弘时也不例外。 此刻的书房里有两个人。 “事情办得怎么样拉?”说话者就是四阿哥雍亲王爷,双眼微睨,嘴角似有隐隐笑意,然而只一瞬间就无踪迹了,面上重新出现了冷峻威严之色。 “禀告四爷,下属亲自跑了一趟徐州城,虽然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下属仍查出来一些有用的东西,”说话的男子一身黑衣,整张脸罩在黑色的斗笠里,看不出年纪和表情。浑身无一兵器,却隐隐透着一股杀气,能让人感觉到一股气势逼人的杀气,他说着将一个信笺递给了四阿哥。 四阿哥打开信笺,将其中的内容匆匆的看过了一遍,随即放在了一边,“那李家举家搬到京城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据说是那个李卫通过他岳父走的十四爷的门路到兵部当差的,他母亲不愿意一家人分隔两地,才说服丈夫举家搬迁到京城来的!” 雍亲王有些疑惑,“这个说法可靠吗?”毕竟世人都是乡土观念极重,除非有了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向张氏这般为了经常见到儿子而背井离乡的到陌生的京城来确实不多见,再联想到李纪的身世,也难怪雍亲王爷怀疑。 “可以确定!”那个黑衣人用肯定的语气说道,“李家的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也一直将那个李纪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反倒是孙姨娘,因为被李洵捉奸在床,生生打死的,对外宣布是暴毙,不过,李家有一个儿子叫李佑。死的很可疑!” “怎么一个可疑法?” “李佑对外宣布是感染了天花,但是他是十一月夭折的,而天花一般都流行在夏季!而且,下属想到这个疑点后,特意跑到李家地祖坟处,检查了一下李佑的坟墓。里面是个空棺材!” 雍亲王爷点点头。他对李佑地事情并不关注。“那孙家那边地消息确定吗?” “确定。下属跟那个孙若才一块喝酒。酒后套问出来地。”看到雍亲王爷地脸色一寒。黑衣人赶紧加了一句:“那个事后。下属给孙若才施了一点小小地**术。他不会再想起我跟他喝酒地事情来了!” 雍亲王一听就放心了。他对这位属下地**术很是佩服。他就亲眼看到过一个被他施展过**术地人被这位属下随意摆布。因此也就彻底放心了。 待到这位属下退出后。雍亲王再次打开那封信笺。看了一遍。“唉。这件事情。还是算了!”雍亲王摇摇头。将那封信笺放到烛火中。看着它转眼化为灰烬。 到了秋末。京城有温泉庄子地人家都先后到小汤山休养去了。当然这指地是没有差事地人。像李卫跟李纪。就算他们想去也没有那个时间。 张氏早就想到小汤山去看看。主要是怕女儿收拾地不好。家具摆设都用地不多。纵然小汤山地每一户人家都距离比较远。没有什么可以比较地。但是张氏仍想将那处温泉庄子好好收拾一番。毕竟这个温泉庄子张氏并不是拿来自己用地。眼看着女儿十三岁就快要过去了。沉水地事情。四福晋又派人往府里送了一次东西。在她跟李洵地眼中看来她跟弘时地事情也差不多就算是定下来了。汶水这段日子有几户人家来给她提亲。李洵还没有拿定主意。将这两个庶女地婚事定下后。就轮到自己地女儿了。其实这段日子张氏早就开始留心了。只是担心李洵再指责自己光想着亲生儿女。薄待庶子庶女。因此她不敢跟李洵商量。照张氏看来。最早今年年末最晚明年。汶水地婚事也能够定下来。等到那个时候。张氏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自己地女儿说亲了! 马车停了,后面的素琴赶快上前搀扶自己地婆母,后面的雯华贪看庄子周围的景色,落后了一步,待她想到要前去搀扶张氏的时候,张氏早就扶着纳喇氏的胳膊下了马车,雯华只好将自己迈出去的脚步收回。 张氏看着前面的庄子,目光被庄子周围草地上星星点点的红花吸引住了,红花不大,但是难得这一大片的,加上紧紧靠着地面地藤叶,蔓延开来倒像是缀着红玉的绿毛毯,张氏啧啧称赞,看着眼前的美景,问从后面赶过来的伊水:“这般心思可是你想到的?” 伊水摇摇头,说:“是汶姐姐在路上遇见这种野花,想到移植到庄子上来的。那个时候,花朵连绵绽放,比现在还要漂亮,不过那时候是春天,我还以为这种花只在春天开呢,没有想到秋天居然也开花!”李伊水也惊讶了,毕竟夏天她曾经来过一趟,那个时候这里的野花早就凋谢了,只有叶子长得郁郁葱葱,李伊水已经对这片绿地很是满意了,没有想到到了秋天居然还能够开出花来! 花期长的花伊水见过,但是一年之内有两个花期的却是少见,李伊水看看叫不上来名字地粉红野花,又看看旁边不远处地温泉庄子,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这种野花一年拥有两个花期! 想不上来的事情就不再想了,李伊水跟着母亲和嫂子走进了庄子。 由于坐马车从京城来到小汤山是一段不短地路程,张氏就先到正房里去休息,等吃过饭后再去泡温泉。 柳氏看着庄子的景致,一边是热气飘渺的温泉,一边是四季盛开的花房,心中止不住的赞叹,想到曾经在张氏那里无意中看到的这块温泉庄子的地契,柳氏的心思不由得开始活络了,这温泉庄子四百亩地不过才七百多两银子,着实是划算,而且这一带的地价还在不断的上涨,那要是到以后---- 柳氏暗暗下定决心等到分家的时候,一定要让李纪分得这个温泉庄子,实在不行的话就多补偿长房一些,按照一千两银子给他们总可以了吧! 柳氏想到自己的老父亲常年埋头于案牍,手脚都有些风湿,听说经常泡温泉可以治疗风湿,要是那样的话,柳氏还真的有心接自己的老父亲来到温泉休养----当然,这得等到分家后那温泉庄子属于他们才行! 柳氏既然存下这番心思,再看这温泉庄子自然有另一番心思了,家具大都是硬木的,根本就不适合老人家用,该换成绣墩才行,花房虽然好,但想到父亲对花粉敏感,看来那些香味大的花要拔掉才行,正好也可以空下一些地方整成平地,让父亲锻炼身体…… 柳氏虽然想的好,但是无疑中一抬头,看到妯娌纳喇素琴也是一番赞赏的参观着庄子,不由得一皱眉头,要是这素琴也对这庄子有了想法,那自己分到这庄子的机会就小得多。 从这些日子张氏对她跟纳喇氏明显的不同,柳氏自然不会怀疑这一点,看着眼前的庄子,柳氏知道只要是张氏当家,自己想要这个庄子可就难办了,可是想到父亲渐渐年迈的身体,想到他端起饭碗都有些哆嗦的胳膊,柳氏实在是不忍心放弃,只好等机会再说了! 等吃罢午饭,一家人就一起去泡温泉,由于围绕温泉只建造了四间房屋,因此她们只好分开来泡。 张氏自然是一间的,姐妹三个,李伊水自然也是单独一间,汶水和沉水姐妹说她们合用一间就可以了,剩下是纳喇氏和柳氏妯娌一间,张氏觉得这样分配也算妥当,正待点头,柳氏站了起来,“婆婆,虽说伊水妹妹这样安排妥当,但是平素在婆婆身边伺候的都是大嫂,今天媳妇儿倒想尽尽孝心,侍奉婆婆一回!大嫂那边就只好让她自己泡了!” 张氏看着这个儿媳妇,心中纳罕,平素柳氏可以说是少言寡语,虽说张氏按照规矩也没有亏待她,但是她跟张氏这个婆婆始终是隔着一层,并不亲近,只是像她说的“平素在婆婆身边伺候的都是大嫂”却并不是真的,因为该立规矩的时候,张氏可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的,不过对于柳氏这明显的谄媚,张氏并没有拒绝。 张氏向温泉走去,一旁也只有小丫鬟捧着沐浴用的毛巾袍子跟着,柳氏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搀扶张氏,以防她在潮湿的地面上摔倒! 张氏看了柳氏一眼,便向平时扶着纳喇氏一般扶着她的手慢慢的往里面走。 如果不说李洵给柳家送那份丰厚的嫁妆的话,柳雯华还真的挑不出什么大毛病,虽然偏向着娘家,但是那个刚进门的媳妇不是想着自己的娘家,而且柳家也确实是家境不好,柳雯华刚刚从这样一个家里来到李家,对比就格外鲜明,自然会不自觉的偏帮娘家,但是柳雯华素来沉默寡言,符合贞静的行为规范,这在京城可以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因此张氏虽然不悦,但是并没有扮作一个恶婆婆折腾这个儿媳妇,只是在算账方面给这个儿媳妇算的更清楚了,至于她是不是用自己的私房钱或者是月钱去填补娘家,这就不是张氏理会的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婆媳 李伊水泡在温泉里,一直在旁边伺候的绿珠和夏雨见没有事情了也趁机脱掉衣服,一起进来开始泡温泉。 李伊水笑笑,并没有介意,这么大的温泉池中一个人泡也是泡,三个人泡也是泡。 李伊水深深吸了一口气,扎进了池子里。 李伊水刚刚浸入温泉中,感到就像刚从寒冷的室外进入热乎乎的屋里,虽然爽,但还是有一种想打冷颤的感觉,感觉热气是从外向内强行进入的,但最里面还是冷的。这样泡了一阵儿,似乎是过了一个临界点,忽然现浑身都热了,这时候热气开始从体内向体外走,感觉极为舒服---- 当然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伊水感觉自己热得受不了了。过不多久,就头昏脑胀地出来了。 绿珠和夏雨还在温泉里泡着说着贴心话,并没有看见李伊水离开温泉池子,伊水也没有打断她们,自己胡乱擦了擦身子,就在屋里的地面上躺了下来。 李伊水躺的地面正是外面的温泉和屋子里的池子连接的地方,虽然上面的青石板,但由于下面有个通泉水的管道,因此,这青石板烫呼呼的,伊水躺上去,既没有在水中的皮肤被泡的皱皮的烦恼,又有温泉的热气,感觉很舒服。 看来这样的日子过得也不错,李伊水想到,回想起自己上辈子的紧张生活,李伊水感觉现在的生活很是惬意。 说起来,刚刚穿越的时候,李伊水还想着能够回去呢,借着自己重病痊愈的机会,李伊水没少去徐州的那些名刹古庙求神拜佛,企图能够遇到一个高人帮自己一把,后来现这个愿望很难实现后,李伊水只好在这个世界安身立命。 但是那个时候毕竟还有一股锐气,想着帮家里的生意多多赚钱。虽然后来证明很多是行不通的;或者凭自己的劳动挣钱,虽然那笔钱在李家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渐渐地,李伊水越来越习惯了古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门前需要向家里长辈禀报。学习刺绣、女红之类的东西,像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一般,在李家富足的家境下和张氏无原则的溺爱中,李伊水渐渐习惯了自己地新身份,当李卫开始走上仕途的时候,李伊水自然想要为他谋划,想到这里,李伊水却有一些挫败,自己虽然是清穿女。但明显并不是主角,要不然为什么事情并不按照她想的方向去展呢? 想到久闻其名地四阿哥。李伊水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更看重李纪? 东屋地池子里。柳雯华小心翼翼地将婆母扶到池子里。一边在温热地池水里帮放松下来地张氏按摩。一边跟张氏拉着家常!张氏在这热水里浸泡了一会儿。就感到昏昏欲睡。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着柳氏说着闲话。 过了一会儿。柳氏将话题转到汶水姐妹上来了。开始问起汶水沉水地婚事了。 “以后等到三位妹妹出阁了。这家里可就空荡多了!不过这三位妹妹可不要嫁地太远。像我大姑一样。到现在还未能见上一面!”柳氏随口说着。 张氏想到数年没有见面地李惠水。摇摇头。“当然不会嫁地那么远。不过如果是嫁给做官地人家。这可就难说了。说不清什么时候到什么地方做官呢。看来这世间难有两全其美地事情。不过就算是她们三个嫁在了京城。只要出了门子就是婆家地人了。也不能天天惦记着娘家!”最后一句话。张氏有些警告柳氏了。 柳氏自然听了出来。忍了忍。什么也没有说。 待到张氏从池子里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称赞这温泉庄子的时候,柳氏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向张氏说,“婆婆,媳妇儿听说这温泉要是经常泡的话。不但可以治疗风湿。还可以延年益寿呢,可惜这温泉庄子不是在京城。出来一趟不容易,要不然经常泡的话,岂不是更好!” 张氏笑道:“温泉能够治病,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是它究竟治什么病,我却并不晓得,你倒是有心!” 柳氏原想打探一下张氏是否经常使用这温泉,要是不经常使用的话,借自己父亲用用也是好的,但是想到张氏刚才说地出了门子就是婆家的人了,不能见天惦记娘家,心中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 张氏见到柳氏欲言又止,有些好奇,虽然知道柳氏向自己献殷勤肯定是有事相求,但是毕竟吃人嘴短,用人手短,刚才柳氏尽心尽力的服侍她泡温泉,自己一句话也不过问似乎有点过意不去,想着她究竟会想自己要求什么----管家之权?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自己放权也是放给纳喇素琴这个嫡长媳妇,还轮不到柳氏!钱不够花了?为了长月钱?可是她的月钱跟纳喇素琴的是一般多的,都是十五两,纳喇素琴另外有十两的补贴,那也是补贴给小期顺的,要是她眼红,自己赶紧生一个也就是了!其他地吃穿用度柳氏可是一样都不少,虽然不满她回娘家的次数多了一些,但是张氏也只是旁敲侧击的说过两次,从来没有让这个儿媳妇没脸! 想到这里张氏便想问柳氏,如果柳氏的要求合理的话,自己也是可以考虑答应她的,但是要是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自己自然能够拿着李家族规祖宗家法之类的例子拒绝她。 想到这里,张氏便开口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咱们娘俩儿,又有什么说不出来地呢?” 柳氏听了,松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才开口说道:“婆婆,这温泉庄子在城外,咱们家也使用不了几次,白白搁着实在是浪费,媳妇儿听说附近还有人家将这温泉庄子出租地呢?咱们家自然不缺这笔钱,不过媳妇儿也想像他们那样将温泉充分利用起来,或者将它拿来待客,看看亲族当中有需要温泉的人家,让他们泡泡温泉,也是一个人情啊!”柳雯华地父亲自然也是李家的亲族了。 张氏眯了眯眼,转而笑道:“可见的你是进门晚,不知道这庄子的由来了,这庄子是伊水看上的,死磨活磨的要买进来的。庄子又是按照伊水心意设计的,连家具摆设都是伊水亲自挑选的,我早就琢磨着等伊水出嫁的时候将这个庄子给她做嫁妆的,你说这样的庄子我能拿它待客?” 柳氏哑然了,看来自己还是失算了,怨不得张氏平时也不肯轻易来这温泉庄子,原来还有这么一番意思在其中。 以前大家小姐出嫁所有的陪嫁物品都是全新的,包括娘家给陪嫁的庄子宅子之类的,但是由于清朝并不像以前那般讲究古礼,也有人家嫌麻烦,或者没有那个实力买新宅子,也就开始用旧宅子代替了,当然代替的旧宅子也不能太破旧,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不陪嫁的好。 这温泉庄子今年修建好的,等到李伊水出嫁的时候也是三四年后,到那个时候已经算是旧庄子了,张氏自然不愿意再找其他人来糟蹋。 柳氏想到平素看着张氏待这三个小姑分不出高低来,不但月钱一样,吃穿用度也不比李伊水的差,想到婚事已经有了着落的李沉水,她可是要嫁给雍亲王府的,可以说是飞上了高枝了,柳氏原本以为张氏会为李沉水多多准备嫁妆的,看来小姑当中嫁妆最为丰厚的应该是伊水。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跟庶女的区别?柳氏疑惑了,她还没有自己的亲生孩子,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没有多深的感受,再加上柳家她父亲只娶了她母亲一个,兄弟姐妹几个都是同母所出,没有多少勾心斗角的,当然张氏平时公正这一点也是做到了,除了过分溺爱小期顺外,柳氏还真的挑不出她其他毛病,而张氏厚待长媳,她除了认为有李卫是张氏的亲生儿子外,就是缘由小期顺了,原本想着自己将来也生了儿子就会跟纳喇素琴拉平,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柳雯华想到娘家的兄弟姐妹,虽然家境贫寒,入不敷出,但是却比在李家开心多了,便有些疑惑了,不知道哪一种生活可以说得上更好一些! 张氏看了柳氏一眼,抬脚想往外走,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柳氏说,“对了,那位殷姑娘年前成亲,该给她送什么样的贺礼,你跟李纪好好商量,别忘了这件事情,惹人笑话!” 柳氏一愣,“咱们家亲戚中有姓殷的,我一点也怎么不知道?” 张氏奇怪的说,“难道你不知道?”随即又像是失言似的:“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好像是那位殷姑娘在你们新婚的时候送了两盆翡翠玉石摆件做贺礼,虽然不是李家的亲戚,但也可能是李纪的朋友,而且她给你们送的贺礼就是你平素最喜爱的那两个摆件,看来跟你的缘分真是不浅,连喜好都是一样的。”说到这里张氏似乎欣慰的笑了,转而又拿出长辈慈爱关怀的语气叮嘱柳氏,“这送礼讲究的是礼尚往来,这样关系才能处得长久,回头你跟纪哥儿可别忘了给殷家送贺礼去!”说完,张氏便转头向外走,根本不管柳氏的脸色是否难看。 第一百四十六章 标记 从温泉池子里出来,柳氏就阴沉着一张脸。 伊水感到奇怪,悄悄的问了一下张氏的丫鬟翠萧,翠萧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她只是知道三少奶奶开始很开心的跟着太太到温泉里的,可是出来就是这般样子了。 伊水猜想可能是母亲在泡温泉的时候,三嫂说了什么不妥当的话,被母亲给气受了,毕竟当时温泉里只有她们婆媳,柳氏心情的转变自然跟张氏脱不了关系。 果然张氏的心情似乎开心的过分,泡完温泉后,张氏又在庄子里转了一圈,虽说这个庄子送给女儿的,一切按照女儿的喜好布置,但是张氏仍挑出来了一些不满意的地方,进行了改动,使得庄子稍微显得富丽堂皇了一些。 伊水见庄子上的大体结构都没有改变,只是将一些盆景更换了,而且更换的都是大厅里的,毕竟庄子虽然偏僻,但也保不住没有人来,这大厅可是要接待客人的地方,太过简朴了也不好看,因此伊水也没有反对张氏作出的这些决定。 只是在她们眼中的简朴,在李伊水眼中看来是自然,是最求原生态的自然美,可惜这个时代的人对这种美并不欣赏! 伊水自然不会得了便宜还卖乖,对于母亲将一些上好的摆设放在庄子里的用意也是一清二楚的,只是她担心将这么贵重的摆设放在这个偏僻的庄子里,会不会安全? 张氏听到李伊水的疑惑,笑着说道,“这一带虽然人烟少了一些,但是庄子里的这几个护院还是好的,再说也可以多养几条狗吗,既省事又方便。” 李伊水了,没有想到这里还是治安靠狗,通讯靠吼,交通靠走的时代。自然狗是第一个选择了。 既然母亲将一切都想好了,李伊水自然不用再担心了,高高兴兴的谢过母亲。 柳氏在一旁看着这一幅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不是滋味,也更加想念自己的母亲了。想到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回柳家了,柳氏真地想娘了,但是想到婆婆说的自己太顾娘家的话,她不敢再跟张氏提回娘家的话,想到再过两个月就是过年了,到那个时候自己再回娘家也就是名正言顺了任凭谁都挑不出礼来,想到这里柳氏将思母的情结略略方向,随即就想到自己房间里的那两盆摆件---- 柳氏地脸立刻阴沉了下来。 等从温泉庄子回到京城已经是第二天地下午了。张氏索性带着李伊水到库房里查看各种物品。将庄子里地拿出来。顺便让伊水挑挑。将她房间里地摆设也都换一遍。 李伊水回想起自己在徐州地时候有一次去库房地经历。就不愿意跟着母亲去了。里面地各种物件固然都是李家精挑细选收藏起来地上品。但是里面同样有污浊地空气。厚厚地灰尘使得李伊水对上次地经历印象深刻。 张氏却是很坚持。在她看来。李伊水之所以在自己地房间里和庄子上没有要那么多地摆设是因为她见识过地摆设还太少。甚至并不知道自己家里都有什么。在她想布置房间地时候自然想不起来用那些。才会将房间布置地这般简洁地。 李伊水在张氏地坚持下跟着张氏到了库房。李府中地库房并不像李伊水想像地那般。毕竟京城地这个李府李家才搬进来两年多。而在他们入住之前纳喇素琴让人将府里上下内外全都清扫了一遍。并不像徐州老家那般经年都不经常打开使用过。 同样地。这里地库房里地物品地数量也大不如徐州地。李伊水记得徐州地五间大库房里面都放地满满当当地。而面前地三间库房却空着两件半。 张氏让人将库房放地箱子打开,按照账本开始查找自己想要的摆件,李伊水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件翡翠嵌金松鹤百年的摆件。这是一个往案桌上摆放的摆件,做工很是精细,跟在徐州时候库房里收藏的物品根本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李伊水看着啧啧称奇。 张氏看到李伊水喜欢这个摆件,就笑着对她说,“既然你喜欢,就拿回你房间里慢慢把玩吧!” 李伊水在自己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见母亲这般说。也不客气。将这个摆件交给身后的夏雨。 张氏便要翠萧从账本上将这一个摆件勾掉,翠萧答应了一声。便从账本上开始找这一个摆件,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将账本拿给张氏看:“太太,您确认一下是不是这个!” 张氏接过来一看,正式这件翡翠嵌金松鹤百年,便从翠萧手中接过毛笔将这条勾了,动笔之前看到后面还写着一条批注,张氏随即转向李伊水笑道:“想不到你的眼光还是真好,这一件翡翠嵌金摆件是你父亲从内务府里面淘换出来地,正经地贡品呢!”说完提笔将这一条钩掉。 这可是李伊水第一次亲手把玩贡品,比起在博物馆里隔着玻璃窗看到的那些,李伊水可以看得更加清楚,仔细地看了一遍,李伊水也没有看出来这个贡品跟平时的摆件有什么不同,除了质地好和做工精细外。 难道他们评定贡品的标准就是看它的质地做工,李伊水怀疑到,贡品当然要质地做工好,但并不是所以好质地做工的精品都能够称得上贡品的。 张氏看到李伊水的疑惑,笑着从李伊水手中拿过那个摆件,翻看了一会儿,终于从最下脚出找到了一个标记,指给李伊水看,“这个就是内务府的标记了,只要是内务府监工制造的上面都有这个标记,所有的工匠都知道,所以他们也都不敢私自刻上这样的标记。以后你可以拿这个辨认那些是内务府的贡品!”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名牌啊,李伊水恍然大悟,开始仔细看着张氏指点的她原本以为是花纹的一个图案。 越看越觉得眼熟,自己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图案。 张氏看到李伊水的表情,问道:“怎么啦?难道有什么不对?” “娘,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种图案!”李伊水开始回想。 张氏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连带你手上这件,咱们家总共就有三件内务府造的贡品,这些东西又都一直放在库房里,你平时又从不来库房里,哪里能够有机会见到?”顿了一下,张氏又说:“要说你有可能见到,那也只有你跟你嫂子去十四阿哥府里见识过了,毕竟人家那是皇子府,这样的东西并不稀奇!” 李伊水摇摇头,自己在十四阿哥家做客,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自己对这个图案的熟悉的印象肯定不是从十四阿哥府里来的,但究竟自己之前见过什么样的东西上面也刻着这样的图案呢?伊水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李伊水左思右想也想不起来,而且她也不敢确定这种熟悉感究竟是自己这辈子的记忆还是上辈子留下来的印象。 既然李伊水想不到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也不再钻这个牛角尖了,等张氏从库房里挑出来需要的东西后,李伊水也捧着自己的这个摆件回到了房间。 父亲和两位兄长忙着公事,母亲和嫂子忙着家务都没有时间去温泉庄子泡温泉去,但是李伊水却是有大把的时间的,虽然李伊水管着厨房的事情,但是厨房里的那些厨子早就领教了这位四小姐的手段,自然不再李伊水面前当刺头了,加上李伊水在厨房里也增加了一些改进的方法,把厨子们的积极性一下子调动起来----那就是每顿饭后,李伊水让大家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菜记下了,看看这些菜都是那些厨子做的,给这个厨子记上一个小红花,等到月底的时候,看看谁的小红花最多,就给这个人上一笔奖金! 这种在后世很常见的奖励办法让厨子们开始集中精力钻研厨艺了,没有办法啊,李伊水给出的奖金可比他们在采购中揩油要多得多,而且这个四小姐很是精明,在采购中揩油的难度要比以前大得多,因此,厨子们也觉得挣这笔奖金比其他的划算。 因为李汶水和沉水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而三嫂柳氏自从温泉庄子回来后就病了,整天不出房门,张氏派人请大夫给她把脉,大夫诊脉后说三少奶奶虚火旺盛、郁结于心,并给柳氏开了一个药方,柳氏借机向张氏告假了,不再去正房里伺候了,这种情况下,李伊水自然不能拉着她去温泉了。 如此一来,去温泉庄子泡温泉的人只有李伊水自己个儿,还好,整座庄子都是张氏用自己的私房钱为李伊水买下的,伊水自然要多加利用了,除了泡温泉外,李伊水还将庄子里收上来的鲜花做成胭脂,由于这一次做的胭脂格外多,伊水觉得自己用不完,就给家中每个人都送了一些,连一向沉默寡言的柳氏都受到了四瓶子各种花瓣研制的胭脂。 但是去过几次后,李伊水也就不愿意再去了,毕竟独乐乐,不如与众乐乐,单独一个人泡温泉也是没有意思的,因此李伊水去温泉庄子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翡翠 不再去温泉庄子后,李伊水骑马的时间也就一下子少了很多,再加上初冬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雪,李伊水只好乖乖的窝在了家里做起了宅女。 宅女的日子李伊水也并不排斥,毕竟很快就要到汶水和沉水的生日了,而且她们两个今年十五岁,可是及笄的年龄,再加上她们俩的婚事都差不多定下来了,以后在家里过生日的机会可就是很少了,因此李洵说过要给她们两个人好好操办一次的。 汶水和沉水一过生日,李伊水要准备的生日礼物就是两份,而且这两份贺礼既不能一模一样,又不能被比较出高低来,李伊水翻看了自己平时绣好的荷包,大都是花儿、草儿为主题的,对于她们这两个即将出嫁的人来说并不适合,李伊水决定重新绣两件类似鸳鸯戏水这类成双对的图案来。 一副是两只两只黄鹂鸣翠柳的,另一幅就是蝴蝶双**的,经过一段日子的辛苦,李伊水终于将这两幅绣品做好了,看到距离汶水沉水姐妹生日还有十天,伊水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日子李伊水打算去农庄上转一圈,毕竟翡翠成亲两个月了,李伊水还是怪想念她的,而且她还想知道翡翠到底过的好不好! 跟张氏禀报过后,这天早晨,李伊水带着绿珠和夏雨前往农庄。 在家的时候,李伊水自然表现的像一个淑惠的大家小姐,提着裙子扶着丫鬟的肩膀,踩着凳子上了马车,只是除了让疾风跟着外,一切连偶尔在家的李洵见到都连连点头,认为是张氏跟周嬷嬷教导有方。 夏雨跟绿珠这两个丫鬟听到老爷称赞自己家小姐,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让小姐回头找自己的麻烦,连李伊水听了父亲的称赞都有些脸上烧。有一股冲动想将疾风留在家里,自己这一次做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可惜李伊水的冲动也仅仅是冲动,李伊水等马车驶出京城的大门,回头望后面看了一下,自己提着裙子轻巧地跳下马车。 “把后面的疾风给我解下来。”李伊水一边收拾自己,一边吩咐绿珠。毕竟一会儿就要骑马,身上的裙子有太多的不方便,李伊水只好将撩到腰间绑住,还好现在是冬季,李伊水里面穿的也是厚厚的棉裤倒也不怕走光。 等李伊水骑上疾风,疾风立刻撒起丫子跑了起来,这段日子疾风地个子长了不少,已经脱离了原来的小马范围,越来越向成年马靠近。但是李伊水出门的机会却不多,因此它也整日拘谨在马厩里,脾气越来越暴躁。这一次跟着李伊水出来,自然要跑一个畅快。 幸亏李伊水地骑术已经好了很多。要是以前遇到这种状况。李伊水非得给它掀下马来不可。 饶是这样。李伊水也小心翼翼地架着马。慢慢掌控着它地度。使得它泄一会儿后渐渐地减缓下来。开始正常行驶。 等到农庄地时候。天快要到中午了。由于李伊水事先并没有通知。倒是将谭管事翡翠吓了一大跳。 还好谭管事素来尽心。庄子上就算是主人家不来也是定期打扫地。因此安顿起李伊水来到也不费事。 翡翠亲自送过去一身崭新地衣裙将李伊水身上地那一套换了下来。李伊水看着自己身上因骑马变得脏兮兮地衣裙。也没有拒绝翡翠地好意。 趁着旁边没有人。李伊水拉着翡翠问她过得怎么样? 翡翠听了小姐的话,脸上就红了:“小姐小小的年纪就开始问这样的话了,可见的是跟汶水小姐经常出去的不好了!” 李伊水见翡翠试图转移话题。哪里肯以她?连番追问:“翡翠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这个谭管事可以说是我做的媒,要是他对你不好,那我岂不是害了你!不行,我要找他算账去!”李伊水一边恶狠狠的说,一边打算转身出去找谭管事。 翡翠慌忙将李伊水拉住,“小姐,不是的,他对我很好。真地很好!你可千万别为难他!”李伊水转而笑道:“早就这样说不是很好吗。也不枉我做红娘操心一场。” 翡翠见到李伊水促狭的笑意,知道自己被她捉弄了。想到刚才的惊慌样子被她看在眼中,脸上就更加红了。 等翡翠定了定神,笑道:“小姐可见的是长大了,不过也别得意的太早,迟早小姐也有被人笑话的一天的!” “我还不到十四岁,还太早不用着急!”李伊水没有在意,“等到我像你这般大年纪大时候在说也不迟。”毕竟在李伊水心中还是觉得晚婚晚育的好,就算是不像后世那样二十五六结婚,起码也要到二十吧。 “那可不成,”翡翠立刻反对,“小姐怎么能够有这种想法呢?小姐大好年华,聪明美貌俱全,听说前一阵子都有媒婆上门提亲呢,想必老爷太太会为小姐选一个东床佳婿,怎么也不可能让小姐做一个老姑娘的!” 李伊水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地消息,奇怪的问翡翠,“那个媒婆不是给汶水姐姐提亲的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翡翠抿嘴,“那个媒婆确实是给二小姐提亲的,不过来李府的可不是一个媒婆。太太好像并没有告诉你,我也是有事情去找太太回,才遇见的!” 李伊水心中有些抵触早婚,毕竟从前世学的知识中可以知道十三四岁的女孩子其实还根本没有育完全,怎么可以嫁人生子呢,但是看到目前的现状,两个姐姐要是都成亲地话,下一个就是要轮到她了,这可是她逃脱不过地,想到这里,李伊水对翡翠这般晚婚感到好奇,也许自己能够从她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经验来。 “那翡翠姐姐,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成婚?难道你父母亲没有催促过你?”翡翠可是父母双全地。而且哪有做父母的不关心女儿的婚事,翡翠究竟用什么办法抵挡住她父母的催婚的? 翡翠脸色一变,低头不肯说话。 李伊水见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己是不是问了不该问地话。 联想起翡翠在府里从来不谈论感情的事情,李伊水更加后悔了。看来自己平日里安享翡翠对自己的关爱,自己对翡翠却是漠不关心。 好一会儿,翡翠才抬起头来,看到李伊水不安的样子,勉强露出笑容:“小姐,其实早一些成亲也有好处的,像我这般晚成亲的还不是因为找不到合适地人,要是----要是----”翡翠突然说不下去了。 李伊水不由得猜测翡翠以前是不是有一个合适的人,可惜出了什么事故才没有在一起的。而翡翠也就这般耽搁下去了。 翡翠又呆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小姐。嫁人就是要嫁给一个可心的人,要是以后老爷太太帮小姐找到这样的一个人,小姐可千万不要固执,好好过日子才是本分,别学沉水小姐----不是我说她,她的日后恐怕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李伊水一惊,连忙问道,“为什么?” “由来这妻妾之争就像是小姐您经常说的那样,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沉水小姐跟栋鄂敏华哪里能够那般好相处?以后那个栋鄂敏华要收拾起沉水小姐来可是名正言顺的。” “应该不会吧,弘时可是不会看着沉水姐姐受委屈的!” “正是因为这样,做正室地才会更加容忍不得!”翡翠笑笑,“女人心从来就没有多大的,小姐千万别认为一个女人可以心甘情愿的跟人分享丈夫,这伏底做小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干地,小姐可以多了解一下府里几个姨娘的情况再说!所以说,要是真的想认真过日子的话。门当户对还是很重要的!” 李伊水原本听着翡翠说的还有道理,可是听到最后却感觉不对滋味,“打住打住,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呢?怎么我听不懂?” 翡翠奇怪的看了李伊水一眼,终于犹豫的说道:“小姐,虽然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地事情是存在的,但毕竟是少数,哪怕是像沉水小姐那样的,如果成亲之后她跟弘时阿哥的正室起了争执。恐怕整个雍王府的人都会站在栋鄂小姐那一边。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皇家指婚的嫡福晋,一个是没有家世背景靠自己爬上去的。任何人都知道会站在那一边的,沉水小姐只能受委屈,如果弘时因为她跟家里人起了争执,恐怕一个狐狸精地帽子沉水小姐就逃不脱了,这是福是祸还真的难以说清楚!” 李伊水虽然曾经对沉水的将来担心过,但是这样的一番话不应该出自翡翠之口的啊! 翡翠见李伊水一脸茫然,小心翼翼的说,“小姐也不必烦恼,可以先看看沉水小姐的结局在做决定也不迟!” 李伊水终于开口问道:“什么什么决定,我怎么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小姐,”翡翠咬咬嘴唇,“难道你不是也想嫁给那个弘恩阿哥吗?” 翡翠的这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李伊水地脑海中,李伊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自己跟弘恩? 有没有在开玩笑? 李伊水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翡翠见李伊水地样子并不像是跟那个弘恩阿哥有私情的,心中松了一口气,阿弥陀佛,她可不愿意她亲自照看大了地小姐到皇子府里委曲求全去。 李伊水根本就不知道翡翠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一直在想翡翠的话,自己究竟是将弘恩当成好哥们还是什么? 记得以前绿珠也曾经怀疑过自己跟弘恩之间是不是有私情,当时李伊水断然否定了,那个时候她还是将弘恩当初朋友或者骑术老师的,但是为什么这一次翡翠也提出这个问题自己就不能马上否定,反而感到心有些乱了呢? 李伊水回想起自己跟弘恩的认识过程,虽然亲切,但是绝对不会存在私情在里面的,可是如果一个男子对你没有意思的话,他为什么会花费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 自己跟他见面都是碰巧的,碰巧在跟沉水和弘时逛街的时候遇见他,有碰巧在自己家庄子上遇见他来借马,就算是上一次见面也是碰巧在十四阿哥府里遇见的。李伊水开始给自己找理由。 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教自己骑马就不是碰巧的了,李伊水觉得自己不能自欺欺人了。 可是在李伊水心目中会不自觉的将他当成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小男孩,一旦想起婚嫁这一类的事情来,并不会想到他身上的。 如今这一层窗户纸被翡翠捅破,虽然翡翠出于好意,想提醒李伊水避免一下将来的悲剧,但是却没有想到将李伊水给提点醒了,要是翡翠知道会有这样的一个结果,恐怕打死她都不会跟李伊水说这种事情的。 李伊水回想自己在十四阿哥府里遇见弘恩的情况,当时正是自己现翠贤的时候,当时的震惊,连嫂子都没有告诉她,虽然也是因为在大厅里,她没有办法当着众多三姑六婆的面说这件事情,可是在后来遇见弘恩的时候,她却毫不犹豫的将翠贤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点也不担心弘恩会不会害自己,要知道她在农庄里见弘恩的情况可是弘恩来算计他们家的马匹,借过去代替他们家良马中毒找出凶手的,想到他当时冷静的算计,李伊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相信他。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自然不会做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李伊水解释说,现在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是在找理由,如果自己将所有这些事情缘由都放下,那么弘恩这个人在自己心目中到底占什么样的位置呢? 李伊水终于塌下心来问自己。 似乎、稍微、有点---- 还是习惯---- 等夏雨捧着饭菜进入房间的时候,李伊水还在呆,看到李伊水的样子,夏雨轻声的喊了几声,李伊水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却对于饭菜失去了兴趣。 午饭过后,李伊水匆匆的回转京城,这一次回去,李伊水并没有再骑马,而是安静的呆在马车里,惹得绿珠频频看她,奇怪自己的小姐什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及笄(上) 等回到府中,张氏看李伊水的脸色不好看,不由得担心起来,因为张氏知道李伊水是去农庄看望翡翠的,现在李伊水的脸色这般差,难道是翡翠嫁人后的日子不好过? 要是这样的话就难办了,翡翠服侍了李伊水这么多年,李伊水跟她的感情自然是好的,翡翠受了委屈,伊水想要帮她出头从感情上说的过去,要不然的话,不但伊水难受,自己这个做媒的人也于心不安,可是这个时候毕竟讲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翡翠已经出嫁了,算是谭家的人了,就算是翡翠的父母恐怕也不能多说什么,更何况是伊水? 从公事上惩罚谭管事一下倒是能够办到的,但是谭管事毕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庄子管的像模像样,要是无故责罚他,恐怕不但会引起他的怨言,府里其他人也会兔死狐悲,心怀恐慌的,这可不是张氏一个管家太太愿意看到的事情。 待到张氏仔细的询问了夏雨才知道翡翠的生活其实过得不错,先放了下心来,毕竟翡翠的父母全都是在南边,她的婚事是由自己全盘做主的,要是她真的所托非人,张氏觉得自己都难以去见这对在李家辛辛苦苦了一辈子的夫妇了。 对女儿的情绪低落,张氏倒是并不在意,毕竟她也是从这个年龄过来的,自然知道这个年龄段女孩子那个不是多愁善感、吟诗悲花的,女儿要是真的有这种表现,反倒是符合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份,比大大咧咧的扮作假小子去骑马要强上很多。 虽然是这样,张氏还是决定过一段日子去跟女儿好好谈谈,看看除了生理原因外,还有没有别的。 关于女儿的身体状况,张氏早就听夏雨汇报过了,虽然对于女儿更换例假用品度勤快感到意外,但是想到李家并不缺这些钱。而且女儿平素也挺节俭的,自然不会再这点小事上计较。 可是等李伊水回到房间,又有麻烦事找上门来了。 那就是汶水沉水过来跟她商量关于过生日的事情。 “饭菜上的事情我负责,自然是按照往年地例,做两桌你们爱吃的菜肴,再加上长寿面之类的。至于其他的事情你们去找母亲商量吧!”李伊水刚从农庄上回来。疲倦的很,自然不愿意过多的应付李沉水。 汶水揽过她地肩膀,笑道:“我们说的事情也跟厨房的事情有关,所以才先来找你讨个主意的,知道你很累,不该今天来麻烦你,不过现在距离我们生日越来越近了,这不是怕到时候来不及了,才急着找你商量的。你放心,我们就说几句话就走的。” 李伊水听了。打起精神来听两位姐姐地说。“今年是我们两人地及笄之年。父亲地意思是要大肆庆祝一番。找一个戏班子好好热闹热闹。我在想父亲母亲过大寿还没有叫戏班子呢。我跟沉水何德何能。自然消受不起这。想找母亲将这戏班子取消。不过热闹倒是要有地。我们多请几个朋友来家里聚聚。岂不是更好!” 李伊水听她说了半天。跟自己毫无关系。不过将戏班子取消她倒是很赞成地。听李汶水说完。就对她说。“你要是这般想到话。还是告诉父亲比较妥当。毕竟让找戏班子地是父亲。要是在父亲不知情地情况下母亲取消戏班子地话。恐怕父亲会认为母亲不尽心地。你们别为了自己让父亲母亲之间产生误会!” “这个是当然地。母亲一听父亲说要请戏班子。立刻跟韩嬷嬷说要找最好地戏班子。我们怎么能够不理解母亲地心意让母亲背这个黑锅呢。不过我们来找你是有另外地事情。”说话地是李沉水。 李伊水听她们自己去找李洵取消戏班子就放心了。至于其他地似乎没有自己地事情吧。 “我想请弘时过来。但是单单他一个来咱们家也太过显眼了。就想多请几个人过来。大家也一块热闹热闹。弘时弘暄是一定过来地。弘时还将他弟弟弘历也带来。还有凌波格格也带几个小姐过来。除此之外。我们还想请弘恩过来。你看怎么样?” “这种事情你跟我说干什么?”李伊水像是被踩了尾巴地猫。一下子跳了起来。 李沉水吓了一跳,赶紧说,“弘恩阿哥也经常见面的,请他来有什么不对吗?” 李伊水才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不过,李沉水在这个时候提起弘恩,也难怪李伊水受刺激。 要是平时,李伊水早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此刻她却迟迟没有开口。 弘恩要是来家里给汶水沉水贺寿的话,自己免不得碰到他,但是自己究竟要不要见他呢? 可是李伊水还没有想好,汶水和沉水已经替她做决定了,“等生日那天,来的客人是七位,再加上亲朋堂姐妹来祝贺的,大约在十四五位,你到时候准备饭菜可别马虎了!” 等说完自己寿宴上的事情,汶水就开始跟李伊水八卦家里的事情了。 “伊水,你今天没有在家,有一件事情可能不知道,今天听说三嫂跟三哥脾气了,将房间里地两个摆设都摔掉了!”汶水神秘兮兮的说。 “真的?”李伊水愣了一下,第一个反应就是李纪新婚的时候殷芊芊送过来的那两件摆设,三嫂摔掉的该不会是那两件吧! “真的,”汶水信誓旦旦的说,“虽然他们对外面说是不小心碰掉的,但是别忘了,三嫂地院子里只有一个是她从柳家带进来地丫鬟,其他的都是咱们李家地,这些人当中还真的有一两个听到他们争吵了,自然是大家都知道了,不过还是在表面上装做不知道的。”李汶水说着有一些鄙夷,毕竟她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心中藏不住话,这件事情也是受了母亲赵姨娘和妹妹的叮嘱,没有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但是憋在心里太难受了,现在见到李伊水自然要跟她说说了。 李伊水隐隐猜到了缘故,想到柳雯华在温泉庄子的时候就脸色不好,该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得知这件事情的吧! 想到这里,李伊水有些叹息,要说三哥李纪跟殷芊芊之间有什么,她是一百个不相信,自己哥哥还是一个正人君子这一点李伊水还能确定,但是那个殷芊芊大小姐为什么在哥哥大婚的时候给他送贺礼,难道她不知道人言可畏吗?还好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没有几个,要不然传了出去,恐怕别人会有一百个不同的版本将她想的不堪,这可是有损她名节啊! 李伊水看了一下姐姐李沉水,想到她在雍亲王府落水的事情,要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去大肆宣传?毕竟她跟殷芊芊之间可是有实实在在的仇恨,落井下石殷芊芊一下也是说的过去的! “伊水,你究竟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汶水有些不满意了。 “妹妹也可能是累了,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李沉水体贴的站起身。 李伊水看着温柔的李沉水有一种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冲动,但是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口,毕竟殷芊芊也是失败者,沉水落井下石她对自己也没有好处,现在沉水应该将自己的目标放在栋鄂敏华身上才对,至于那个殷芊芊,可真是应了那句俗话:恶人自有恶人磨。 想到那个如月格格,李伊水不寒而栗,对同样是四才女出身的栋鄂敏华也多了警惕。 看到伊水确实是疲惫不堪,汶水也没有在打扰她,带着妹妹离开了翠竹轩。 双胞胎两姐妹的及笄礼按照她们说的那样取消了戏班子,改成宴请了,凌波自然早早的带着两位官家小姐到了,对于她这段日子疯狂的参加各种宴会的事情,宫中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她明年就要嫁到蒙古了,而且还是外蒙古,这一辈子大概都不会回京城了,宫中和王府对她的行为也比较放纵。 凌波到了之后就是弘时和弘历,看到弘历胖乎乎纯真可爱的小脸,李伊水的心情才稍稍好转,虽说弘历会成为后来的乾隆皇帝,但是现在的他还是一个小屁孩,而且,相对于其他皇家孩子来说,弘历确实单纯,毕竟雍亲王府里有弘时这个公认的继承人在,而且弘历的生母位份摆在那里,自然不会去参加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起码,李伊水知道现在没有。 看到弘历标准小太正的样子,李伊水的手又痒了,虽然告诫自己要不要轻易冒犯,谁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记仇,别到时候哭都没有地方去哭,但是还是忍不住想拿着稀罕的玩意引诱他,但是弘历毕竟生长在王府,眼界比李伊水广多了,再加上弘历被四阿哥训练的一板一眼的作风,让李伊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每次看到你你好像都是对弘历很感兴趣的样子!”从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将李伊水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才现是弘恩来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及笄(下) 第一次,李伊水面对弘恩的时候感到手足无措。 像是掩饰自己似的,李伊水立刻转过头,便看到弘历那纯真无害的笑脸,仿佛很无辜的样子,仿佛也是刚刚看到弘恩哥哥似的,不过此刻的李伊水才不相信弘历无辜呢,虽然自己背对着大门,可是弘历却可以将大门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刚才故意引自己说东说西的,分明是早就现弘恩到来了,此刻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好!很好!!果然是皇家的孩子,演戏还真有一套。 李伊水带着阴险的笑容看向弘历! 弘历确实被吓倒了,赶紧招供:“是弘恩哥哥示意我不让我说的,而且刚才我已经向你做暗示了,可你就是看不见。这可不关我的事情啊!”弘历连忙辩白。 李伊水想到刚才弘历确实是往她身后看来着,不过,这般微小的动作也敢跟她说是向她做暗示?李伊水立刻上前,用手轻轻捏捏弘历的脸蛋,“以后再向姐姐我做暗示的话,麻烦你做的幅度大一些,知道吗?”李伊水终于如愿以偿的捏到了弘历的小脸,果然肉嘟嘟的,手感好极了! “知道了,下一次再看见弘恩哥哥来,我一定大声的说,弘恩哥哥到了。”弘历说完,一边调皮的冲着李伊水跟弘恩笑道,李伊水见状上前要再次捏弘历的小脸蛋,被弘历一个快捷的闪身,躲开李伊水又伸过来的爪子,大笑着跑了出去。 李伊水一直不敢回头去看弘恩,所以才一直跟弘历说话,来缓和跟弘恩之间的气氛,现在弘历跑出去了,没有了缓冲的余地,她不得不在掉转头面对弘恩。 李伊水看到弘恩忍不住心里打起了小鼓,心跳也加了几分,弘恩奇怪的问她。“你怎么啦?脸色红,是不是着凉了?” 李伊水松了一口气,心中刚刚酝酿出来的暧昧气氛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当然没有,这几天是小阳春,我又都是在家里呆着的。怎么会着凉呢?你别一见面就诅咒我!”说着还狠狠的白了弘恩一眼! 看来弘恩还是跟以前一样将自己当成一个好哥们,自己又岂能为了翡翠说地话,而想入非非呢? 看来都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想到这里,李伊水便放心了。 李伊水一边跟他说话。一边揣测着他地态度。 看着弘恩似乎一日既往地关心自己。李伊水不由猜测他其实对自己也是有好感地。但是看他平和地态度。不缓不急地话语。李伊水对这种猜测又多了几分疑惑。这个家伙似乎对任何人都是这般温文尔雅地。这样地人反而更加难以看出他地心思。 李伊水心中忐忑不安。但是想到翡翠地忠告。想到自己誓不做妾地誓言。一下子灰心起来。就算是自己对弘恩有些心思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自己这个受过男女平等教育地人去做弘恩地妾室? 李伊水就算是对弘恩有些好感。但是这种好感还远远没有到让她为弘恩牺牲这么多地地步。看来为今之计。最好地办法就是减少跟弘恩地见面。将这种感情扼杀在萌芽状态。这样对自己。对弘恩都是好地。 弘恩地婚事以后还要宫中挑选。自己并没有攀龙附凤地想法。更不可能像沉水那样肯委屈自己。那么自己跟弘恩之间是根本不可能地。就算是让别人误会。那也是因为他们之间彼此熟悉。在对这个讲究男女大防地时代确实很显眼。但是绝对比不过自己前世跟普通地男同学相处地时间来得多。想来自己也只是将他当成好朋友之列地。根本不可能像翡翠和绿珠说地那样。但是考虑到自己地名节问题。虽然伊水并不讨厌弘恩。但是还是决定跟他保持距离。 弘恩见状。便将话题转到了别地地方。问起今天两位寿星汶水和沉水地事情来。 李伊水这般想着,就开始对弘恩不冷不热了,弘恩原本就怀疑她是否生病了,李伊水正好用这个作为借口,向今天的寿星汶水和沉水告罪了一声。回自己的院子里去了。虽然弘恩对李伊水一直到寿宴终席都没有出现有些遗憾。但是其他人却不是这样想的,尤其是李家的堂兄弟姐妹们。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样的一个普通的寿宴上居然能够看到四位皇孙阿哥。 虽然在京城见到皇孙的机会是很多地,但是像这般巴巴的过来给李家的两姐妹过寿还是不多见的,便纷纷猜测打听李家跟皇子府有什么样的关系。 汶水被他们问了几遍,不胜其烦,便对李昌钰堂伯的女儿李金玲说,其实他们是接受凌波格格的邀请,跟凌波一起过来的,并不是他们家请到的。 也许是凌波格格地活跃京城人都是听说过地,且不提随心所欲的在大街上策马,单单是跟八旗子弟比赛摔跤也是让所有人跌破眼镜地,更加让人大吃一惊的是这位看起来并不强健的格格居然将比她高一头的权贵弟子狠狠的摔倒在地上,这一份成绩---- 让人对她刮目相看! 等宫中对她的指婚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扼腕叹息!也有多少人扶额庆幸,毕竟朝中宗室女远嫁蒙古鲜少有长命的,尤其是嫁到外蒙古,也许是宫中看中了她那桀骜的性格,觉得她可以在蒙古活得更长久,才将她指婚给外蒙古的王公的吧! 指婚过后的凌波变得更加热衷于外交了,想到今生难回京城,自然要多多见识见识! 这样的凌波来参加跟她熟悉的李家姐妹的及笄并不稀奇,而一向爱热闹的她拉着几位皇孙一起来凑这个热闹也很符合她的脾气的,李金玲听了汶水的话便放心了。 但是毕竟结识几位阿哥的机会不多,李金玲也适当的跟几位阿哥攀谈,开始考虑自己地事情。 弘时已经指婚了,弘暄不但指婚了,听说他这个人还很风流,自然也不用考虑,弘历还太小,只剩下一个弘恩了…… 弘恩礼貌的回答了李金玲的几句话后。便悄悄的躲避到了一边,心中有些遗憾。 毕竟现在他能够来这样的宴会已经很是不容易了,跟着父亲学习管理正白旗的事务,而且听说近来太后对于京城权贵子弟经常跟民女混迹一起感到不满,尤其是弘暄,都已经开始警告他了。也向皇帝提出严加管理,重整男女大防之类地事情,想到这些,弘恩就有些想见见李伊水,所以才会爽快的答应弘时的邀请的。 在临走的时候,弘恩还是不顾凌波格格和李金玲怪异的眼光,将汶水叫到一旁,把伊水生病的事情告诉了她,叮嘱她这个做姐姐的多多照看伊水。 待回家的路上。凌波格格借故跟弘恩走到一路,让他将自己送回去。跟其他人告辞后,凌波见周围只有自己跟弘恩。便悄悄地问弘恩,是不是喜欢上了汶水了。 弘恩被她说的一愣,脱口而出,“怎么会呢?” 凌波听了拍拍胸脯,将心咽回肚子里了:“你要是这般说,我就放了心,说实话,这双胞胎姐妹虽然长得好,却是不省事的。如今宫里将那位指给了弘时,虽然还不知道她是否知道了弘时跟沉水地事情,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纸里包不住火,而那一位却不是省油的灯,要是她知道了这件事情,恐怕迟早会闹出来,到那个时候不知道沉水会怎么样呢?你跟那双胞胎没有关系就好,要不然掉进了这个漩涡里,白白惹来一身腥。” 弘恩也低声问。“既然你知道的这般清楚,为什么还要跟李家姐妹交好?” “还不是因为她们三个对我的脾气,”凌波不在意的说,“而且我马上就要抚蒙古去了,如今就算是太后见了我也要跟我和蔼说话,宽慰我的心,她区区一个尚书的女儿,能将我怎么着?真的敢拿着我做筏,一个妨碍满蒙亲善地罪名。就算是她老子都吃不消!” “我看你是想看弘时跟沉水的戏。这才是你的目的吧!”弘恩毫不犹豫的拆穿她。 “呵呵,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凌波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天天看戏台上的才子佳人都看腻了,如今好容易有一个现实的,我还真的想看看这麻雀是不是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可惜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了!”凌波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虽然她一向豁达,但是毕竟姑姑、堂姑姑等人地婚姻就摆在眼前,这种关系她一生的事情,她还是比较介意的。 弘恩无语,这种事情并不是他能够评价的,如果可能,他也不愿意任何一个爱新觉罗家的女儿为了朝廷利益远嫁蒙古。 凌波见气氛有些低沉,压下心中的感慨,转为笑脸,用欢快的语气对弘恩说:“虽然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不过弘恩你可是一直在京城的啊,你倒时候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告诉我弘时跟沉水的结局!”凌波满脸希望地看着弘恩。 弘恩想了想,还是点点头,答应了凌波地请求。 弘恩想到凌波说的关于栋鄂敏华地事情,终究有些不放心,想要提醒弘时一下,平日里莫要做的太过了,还需要给栋鄂敏华多留一些面子,要不然到最后吃苦的还是李沉水。 然而连着几天,弘恩都没有遇见弘时,就连他特意去雍王府都没有找到弘时,这个时候,弘恩便想到了去找弘暄,毕竟平时弘时跟弘暄还是走的很近的。 说实话,弘恩并不想跟弘暄有过多的联系,毕竟现在朝廷政局不明,而弘暄却是十阿哥的儿子,立场鲜明的八爷党人,弘恩想到自己阿玛的警告,素来兢兢业业的行事,自然不愿意让人有误会自己的时候,进而猜测自己的阿玛是不是也站在这八阿哥这一边,但是在实在找不到弘时的情况下,也只有找素来跟他亲近的弘暄了。 弘恩到了敦郡王府,十阿哥见了他来很是高兴,弘恩的心却是猛地一沉,他原本就是挑十阿哥不在府里的时间来的,怎么自己的这个十伯父? 该死的阿恒是怎么打探消息的。 但是弘恩还是满脸不卑不亢的见过了十伯父,十阿哥却是热情的将他拉起来。 弘恩原本还担心他会说出拉拢自己的话来,心中还在想着自己跟他打太极拳,将问题踢回去,哪知道十阿哥一开口就是督促他赶紧去看看弘暄。 “弘暄怎么啦?”弘恩一惊! ps:周末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有票票的就投给镜子一张吧!拜谢了!!! 第一百五十章 豁然 “弘暄怎么啦?”弘恩一惊! 虽然他平日跟弘暄并不亲近,但毕竟是堂兄弟,而且还是年纪相仿,要说一点也不关系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现在十阿哥那紧张严肃的表情,让弘恩忍不住将事情往最坏的地步猜测。 皇家的孩子夭折的多,可是活到十五六岁暴毙的也不少! “这孩子在外面不知道遇到什么了,回到家里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十阿哥愁眉苦脸的叙述,“除了酒菜之外,其他的什么东西也不要,而且到房间里劝他一句就被骂出来,连他额娘都吃了闭门羹,我真的想不出他在外面遇到什么了,仔细拷问了跟他出门的几个小子,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正好你过来了,又是经常跟他在一起的,帮伯父问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弘恩听了心中想到,自己可不是经常跟他在一起的,经常跟他在一起的是弘时好不好?但是看到十阿哥满脸期待的表情,也不忍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我过去看看,不过,我可不敢担保能够说服弘暄!” “你肯过去就好!”十阿哥一个劲的点头,自然不会要求弘恩太多,还请自领弘恩到自己儿子的院子。 走到路上,弘恩看到一旁转过来的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她是十阿哥的嫡福晋,又是弘暄的生母,弘恩也赶紧跟她见礼。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听丈夫说弘恩是前去劝说自己儿子,也很是高兴,看得出她在自己儿子院子前站得时间不短了,她悄悄将弘恩拉到一旁,叮嘱他,“要是弘暄是看上那家姑娘了,大不了我跟他阿玛豁出去这张老脸到宫中求太后,也会想办法遂他的意的,让他千万别在闹脾气了!这般不吃不喝的糟蹋自己的身体,这不是想把我往死里逼吗?”说着便拿着帕子拭眼泪。 “你莫要胡说。他都是指了婚的人了,哪能这般随意!”十阿哥听了怒斥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 弘恩听了,想安慰阿霸垓博尔济吉特氏几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弘时那般的,但是转而又想到依照弘暄的性子,能让他不吃不喝的也真的只有女人?难道他也真地陷进去了?可是他可是一个花名远播的人。身边围绕着不同的美女,听说他那个未婚妻因此而不想嫁给他,在家里大闹!这样的一个人也会有钟情的一天? 弘恩非常怀疑! 推开了房门,弘恩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把酒放在门口。你就可以出去了!”弘暄倒是也能感觉有人进来。不过这段日子进他房间地人都是给他送酒菜地。因此也不在意。接着搂着大酒坛子灌自己酒喝。 弘恩没有理会他。走到他跟前。一把将他手中地酒坛夺了过来。 失去酒坛地弘暄像是被触怒了。张口就骂:“滚----”随即看到来地人是弘恩。愣了一下。伸出去地手也没有收回来。“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 弘恩将酒坛子随手一扔。原本想向他问弘时地事情。这下好了。自己还要先管他地事情。 “你哪里想不开啦。居然借酒浇愁?不过。看你现在地样子。还能够认出我来。可见喝地也还是不多吗?”说完拿起旁边一坛还未开封地酒看看。果然是那种浓度很低地甜酒。想来十阿哥夫妇不敢不给儿子送酒来。但也是担心他出事情。才找来这种酒送过来地。 弘暄也听出弘恩是一番好意。而且今天他也喝地差不多了。反而话多起来。想着找人倾诉:“借酒浇愁?我这样算么?而且。我哪里有愁?我是有恨。我是恨我当初----” 弘暄虽然欲言又止。但是一个喝了酒的人哪里经得起别人套话,不一会儿,就将事情说了:“我一直以为她是嫁人了,要是这样也好,反正我是一个定不下心来的人,当然不肯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不可能为了她放弃那么多的美女,就这样以后各走各的道也是好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她是给她父亲给卖了,卖给简王叔了----要是早知道这样----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跟她父亲谈。她那个贪慕权贵的爹也未必会拒绝。可是如今,晚了----早知道----早就该----” 弘恩听弘暄断断续续的话。也慢慢理出来一个头绪,看来这个弘暄还真地是看上了一个女孩,不过似乎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女孩另嫁他人,弘暄原本以为她过得幸福,却在前几天在简亲王府见到她成为简亲王的妾室,这才悔不当初的。 弘恩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要不然万一传到简亲王的耳朵里,依他那多疑狠毒的性子,弘暄中意的那个女孩恐怕凶多吉少了!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弘恩直接拿起旁边的酒坛子,拍开上面的封泥,将一坛子酒泼到了弘暄的头顶上。 毕竟是大冬天地,弘暄一受凉,立刻跳了起来,整个人也都清醒过来了:“弘恩,你怎么在这里?还有,你泼我干什么?” 弘恩苦笑,原来刚才弘暄跟他说的都是醉话啊,不过,现在看到弘暄的眼睛明亮多了,弘恩也可以跟他好好谈谈道理了。 等到弘恩从敦郡王府出来的时候,心中满不是滋味的,弘暄跟明月在一起的时候他也见过,从来不认为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这样的感觉恐怕其他人也是这般看的,但是真的没有想到- 恐怕连弘暄自己都没有想到吧! 想到弘暄跟自己说地,想不错过,多番寻找,还是给错过了! 弘恩一边往前走,一边回想着在十阿哥家里遇见地事情,弘暄也有他的遗憾,如果能够再来一次地话,想必---- 想到这里,弘恩不由得佩服弘时的勇气了,不管将来如何。起码他付出了努力,而且也因为他的努力,眼看这收获也是他应该得到的。 自己呢? 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少爷,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小昭看到弘恩突兀的将马头调转,赶紧拉住缰绳问道,十二贝子府可是在另一个方向。 “今天不着急回去!”弘恩心不在焉的说。在转过一条胡同就是李家了,可是自己到底是要去呢还是不要去? 抽身回去,不知道日后还有没有这份冲动,如果过去地话,又哪什么理由呢?那个李伊水可是一直将自己当成兄弟一般的,自己又该怎么开口对她说呢? 弘恩突然现自己的烦恼一下子都全冒出来了,平时精明的脑袋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少爷,你是不是还要去雍王府找弘时阿哥?”小昭刚才就跟着他,知道自己家少爷找弘时有事情。却寻人不果,现在便想当然认为弘恩想再去找弘时。 小昭的这一句话却是提醒了弘恩,今天他想找弘时就是打算告诉他关于栋鄂敏华的一些事情地。既然找不到弘时,那么直接去李府里找李家三姐妹也不算冒昧吧! 弘恩茅塞顿开,一把搂住小昭,“还是你提醒的好,太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哎----少爷,雍王府是往那边走的!”小昭连忙在弘恩身后喊,见弘恩并没有回头,便急急忙忙的跟了过去,待看到弘恩是直着往李府走去的。才恍然。 李伊水听到丫鬟禀报弘恩阿哥来了,感到奇怪,虽然两人在农庄的时候关系很好,差不多天天见面,但那毕竟远离京城,规矩也不多,庄子里没有其他的长辈,李伊水跟弘恩是最大的,下人们根本就不敢管他们;而弘时虽然来李家参加李沉水的寿宴。但毕竟在名义上是跟着凌波等人来地,还将弘暄弘恩弘历等人一起拉来掩人耳目才行的! 如今,弘恩巴巴的来自己家里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李伊水猜测着,但还是忍不住心跳快了一拍。 与宴客那天不同,伊水不能将弘恩请到自己地院子里,只好让他在客厅里等待。 如此一来自然会有人知会张氏了,张氏听了婆子的禀报,脸色如常,只是吩咐在客厅伺候的丫鬟们不要对这十二贝子府的阿哥失礼了。 “你说那个栋鄂敏华真的这般----厉害?”李伊水原本想说恶毒来着。话到了嘴边硬是变成了厉害! 是啊。确实是厉害,能够在不动声色之间害死自己的嫡母。让自己的生母成为父亲的正妻,自己变身成为一个嫡小姐,这番心机,这种手段绝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最最关键地是那个时候她才八岁! 八岁啊,就已经有这个心计了! 李伊水回忆自己八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除了应付了事的学一些规矩女红外就是想着偷偷出去逛街,而且自己还是一个穿越人士,李伊水听了弘恩所说栋鄂敏华的事情,都有一点羞愧的感觉。 “这种事情应该是栋鄂家的**,又是过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李伊水感到疑惑,要是栋鄂敏华真的这般阴险的话,宫中地娘娘们为什么要将她指给弘时。 “其实最先知道这件事情的是凌波,那个时候她跟栋鄂敏华关系还是很好的,经常去栋鄂家,每每到栋鄂府,府里的下人都对栋鄂敏华很是畏惧,凌波原本以为栋鄂敏华是要掌管家事,自然要严厉一些的,但是去的次数多了,才感到有些不对劲,栋鄂敏华在家里跟她在外面表现出来的不一样。后来又生了一件事情,让凌波无意中知道了这件事,从此之后就跟那个栋鄂敏华疏远起来。”弘恩轻描淡写的说着事情的经过,李伊水知道事情应该没有他说地这般简单,但是李伊水也没有兴趣追究别人地事情,对她来说只要知道栋鄂敏华难惹,让沉水多加小心就行了,别到时候稀里糊涂的送掉了性命。 对于弘恩特意来提醒李伊水充满了感激,毕竟知道栋鄂敏华地底细对于沉水的帮助还是很大的,又跟弘恩闲聊了一会儿,李伊水起身亲自送弘恩出门。 第一百五十一章 身世(二合一章节) 张氏虽然关注弘恩到访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并没有让她关注太长时间,因为很快就有人来禀报说,“国公夫人来了!” 来访的人就是张玟昭,她自从在李纪订婚的时候再次见到那个玉佩就对这件事情上心了,回去之后仔细的询问了她丈夫,虽然自己将那件玉佩的来历搞清楚了,心中却忐忑不安,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对姑姑一家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毕竟---- 如今,一切都不同了---- 张玟昭犹豫了很久,终于在今天下定决心来找姑姑,告诉她关于李纪表弟身上那块玉佩的来历。 毕竟这样的事情最后该怎么处理还是李家的事情,该让姑姑自己拿主意的,让她知道其中的缘故,以后万一出了什么样的事情来也好心中有数,早做准备啊! 张玟昭跟老公合计了一下,便决定来找姑姑说明这件事情。 张玟昭原本以为张氏并不知道李纪的事情,哪知道当她含含糊糊的说出来的时候并不见张氏的惊讶,想到自己这个姑姑也算是一个精明的人了,再加上这李纪又在她眼皮子地下过了快二十年,从一些蛛丝马迹中推断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便放下了疑虑。 张氏却疑惑了,毕竟这件事情是李家的**,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本就没有几个人,根本不可能传出去的,自己的侄女又是从哪里得知的呢? 张玟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李纪表弟身上有一块玉佩,我打听过了,这块玉佩是他生母留给他的,这块玉佩----那块玉佩本不应该出现在孙家或者李家的。”李纪的生母就是孙姨娘,张玟昭为了这件事情还特意去打听孙家的情况呢。 院子外大厅里。 弘恩跟李伊水说了一会儿话。便起身告辞。李伊水便送弘恩出门。 两人还像往常一样一边走一边闲聊。李伊水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但不是担心沉水地事情。而是不知道该怎样跟弘恩交流了。 弘恩见状有些失望。等到二门地时候。就拦下还要往外送他地李伊水。 “小昭他们就在那边。你送到这里就行了!”弘恩说道。 李伊水也感到弘恩不太开心。知道跟平时相比自己冷落了弘恩。但是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但是想到弘恩这次来自己家也是为了自己姐姐地事情操心。这般似乎不好。想到这里。李伊水仿佛往常一样点点头。笑着跟弘恩说。“好啊!等有时间了我再跟你比马。这一次肯定不会落后了!” 正说着小昭已经走了过来。看到自己家少爷很是高兴。也向李伊水打了一个千。 “小昭也开始跟着你出门了?”李伊水冲小昭点点头后。转头向弘恩问。 小昭见状识趣的走到一边去了。 弘恩点点头,笑道,“是啊,他哥哥前些日子成亲了,换成他跟着我出门了!”说完转变话题:“你练习骑马怎么样?别到时候输了耍赖啊?” 李伊水皱皱鼻子,“在你心目中我的人品就是那么差的吗?放心吧,到时候不管是输赢,我是不会耍赖的!” “伊水,这个是你朋友?”李伊水正在跟弘恩说着话。身后传来了李纪地声音。 李伊水转头一看,笑道:“三哥,你这么早就从衙门回来了!” “现在哪里早了,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李纪说道。 李伊水抬头一看也确实是,便想招呼弘恩让他早点走,却看见弘恩看着李纪愣! 李伊水顺着弘恩的眼光望过去,正好看见李纪腰间的玉佩,轰然一下子,李伊水脑子中想起了很多事情! 怪不得看见自己从库房里找到的摆件上的内务府的标记很是眼熟。原来曾经在李纪哥哥的玉佩上见过,李伊水记得自己当年曾经好好的观察过李纪的那个玉佩。 难道李纪地母亲孙姨娘留给他的玉佩是内务府造的? 可是按照母亲地话,就算是在京城内务府的东西也是不好得到的,而且也没有工匠敢仿造内务府的东西的。 轻轻的咳嗽在李伊水耳边响起,“想必你就是李家的三哥吧,我是弘恩,跟李卫李大哥很熟的!” 与其说自己是李伊水的朋友,倒不如说是李卫地朋友,反正弘恩跟李卫也是熟识的。 “那你是来找大哥的?他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李纪好奇的问道。还顺便看了旁边的李伊水一眼。 弘恩摇摇头。“我今天是来找李小姐有事情的,改天再来找李大哥聊天喝酒吧。” 李纪听了也没有多聊。便回自己院子里了。 弘恩等李纪走后,转头对李伊水说,“我的马车在大门外面,你不用再送了!” 李伊水却摇摇头,刚才弘恩的表情太过于古怪,要说她没有一点怀疑是不可能的,想到李纪地那块玉佩,李伊水往四周看了看,见小昭远远的躲在一边,周围根本就没有人,便问弘恩,“你刚才看见我三哥,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身上佩带的那块玉佩----”李伊水故意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小心的观察弘恩的脸色。 果然,弘恩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看来你也知道那块玉佩啊!你最好劝告你哥哥以后少拿它出来!” “为什么?”李伊水问道,难道这块玉佩当中还真的大有文章不成? 内室里。 张玟昭所说的那块玉佩张氏是知道地,但是她却从来没有细看过,现在听侄女说这块玉佩是内务府所造,自然是大吃一惊,疑惑不解! “不过是一块玉佩,内务府造地多的是,就算是孙家想办法弄来一块也不是不可能地!”张氏压下心中的不安,说道。 “那块玉佩并不是普通的内务府造的,那块玉佩在内务府里可是有名册登记地!”张玟昭凑近姑姑身边,压低声音认真的说:“据说那块玉佩是二阿哥所有的。是当年皇帝赐给二阿哥的!” “轰----”的一声,张氏的脑海中一声巨响,但是她强按压下自己地不安,寻找着侄女话中的破绽,“皇帝将一块有瑕疵的玉佩赐给二阿哥,不会吧。要知道那个时候二阿哥还是太子呢?在怎么吝啬也不会将这样一块玉佩给太子吧!”张氏疑惑道。 张玟昭却是听丈夫说起过这件事情,好像是汉朝以前的时候,皇帝把疆土封赠给公侯时,就有这么一个仪式:皇帝站在地坛上,取起一块泥土来,用茅草包了,递给被封的人。 就连晋文公重耳(春秋时期晋国的国君和政治家)在逃难的时候,有一次实在是饿得撑不住了,就跟一个田里面的农夫要吃的。那农夫蹲下来捡了一个土块给他道:“呶,给你吃!”重耳本就饿得晕,现在竟然被一个农民这样戏弄。冲上去就要和那个农夫单挑,他身边地人连忙拉住他大声道:“泥巴代表土地,这正就是上天要把土地赐给您的预兆啊!”后来重耳返回了晋国,当上了国君。 清大虽然是从关外来的满族,但是他们却是对汉族文化相当崇尚,对于连汉族都已经取消地册封仪式,康熙皇帝虽然没有昭告天下般的照搬,但是也用这种方式表现了自己的意思。 玉佩上的一个墨点,但如果仔细看的话跟一个土块很是相似。这也是寓含了皇帝想将这天下传给太子的意思,听说那块玉佩很是得原是太子的二阿哥的喜爱,至于如今怎么到李纪手中的,张玟昭还真地是猜不明白。 张氏一边听着张玟昭的讲述,一边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回想起那满地的鲜血,还有那一碗加了药的验子汤。 跟韩嬷嬷对视了一眼,张氏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前院,李伊水看着弘恩。摇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吧!三哥的那个玉佩稀奇倒是稀奇,但是你要说它原本是皇帝太子用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皇帝跟太子用的东西都是有定例地,连颜色都是有一定规定的,都是正黄色,还有用的东西上面都是描龙刻凤的,我三哥那件玉佩上只有几只蝙蝠,怎么可能会是太子的东西呢?”要是上面刻着几条龙李伊水还可能会相信,但是蝙蝠?还是算了吧! “如果那块玉佩后面刻着的是五只蝙蝠的话。那就更不会错了!”弘恩用肯定的语气说。 李伊水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的是五只蝙蝠呢,“虽说五福临门是一个好兆头。可是将这个用在皇家似乎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吧!”普通百姓人家用五福临门也就罢了,像皇家不是都用那些龙凤呈祥之类地图案么? “那是福满天下,”弘恩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五福临门跟福满天下中的蝙蝠地位置是不同的,不要搞混了!” 李伊水听弘恩这么一说,回想起来似乎有什么不同,心中也就信了几分,想起孙姨娘和李佑来,李伊水真的不想追究里面究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真相。 弘恩正色对李伊水说,“不管那块玉佩是怎么到你哥哥的手中的,我劝你最好让你哥哥不要再带着它出去招摇了,毕竟这京城中认得那块玉佩的人不再少数,二阿哥那边已经失势,跟他牵连上并不妥当!” 李伊水知道弘恩这般劝说自己也是出于好意,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待弘恩走后,李伊水想了想,便去李纪的院子里找他。 张氏苦笑道,“那块玉佩是孙姨娘留给李纪的遗物,纵然是我也不能索要他母亲的遗物啊!看来这个办法还是不行的。” 张玟昭也替姑姑愁,要是跟别的皇子有关还好,可是跟二阿哥---- 谁都知道二阿哥的势力已经被皇帝连根拔起,根本就没有翻牌的机会了,这还跟第一次废太子的情况不一样。 “要不我们想办法制造一个事故,将那块玉佩彻底的毁掉,这样也就不会担心出什么事情了!”出这个主意地是韩嬷嬷。 张玟昭到内室找姑姑密谈的时候是将自己的丫鬟都屏退,但是张氏却留下了韩嬷嬷在场。张玟昭身为客人自然不会说什么的,而且想起自己的父亲这一次进京跟自己说的话,对张氏信任韩嬷嬷也不感到奇怪了。 韩嬷嬷地这一个办法张氏听了还是很赞同的,但是看了旁边侄女一眼,摇摇头,“怎么说那玉佩也是他母亲留给他的一个念想。这般毁坏了也太对不起孙姨娘了!还是另想其他的方法吧!” 这方法自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想出来的,张玟昭又说了其他的一些话,便向姑姑告辞。 等到张玟昭走后,张氏靠在椅子背上,“这个孙姨娘,就是死了也不肯让人安生!”张玟昭的话使得张氏回忆起多年以前的事情,那记忆让张氏疲惫不堪。 “太太,难道李纪少爷真的是----那位地儿子?”韩嬷嬷有些不安的问道。 张氏揉揉涩的眼睛,“看来这件事情**不离十了!” “也怪不得。孙姨娘虽然不安分,平时却还是能够容忍地,原本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丑事外泄。被李家现李纪不是李家的骨肉,才能相安无事这十几年,现在回想起来,根本不是那么一会儿事。” “当时在她眼中恐怕是看不上李家的这点家当,只要是太子将她接回去,她就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就算是她再嫁人,名节有损,不能嫁到皇家里去。但是只要太子能够承认李纪这个儿子,她身为李纪的母亲,抚育皇家骨肉,这个功劳也小不了。” 张氏边说边摇摇头,“只是没有想到太子还没有将她接回去,就被废掉了!”张氏所说的是一废太子的事情,而李伊水也就是在皇帝二立太子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徐州地时候被孙姨娘害掉的。 想必皇帝废掉太子的消息传来,孙姨娘心中的恐慌是无以伦比的,原本以为到手的荣华富贵飞了。还要背负着一个随时会要自己命的秘密,想到李纪跟李佑都不是嫡长子,以往她看不上的李家的财产也没有她多少份,这个时候她自然要为自己多谋取一些了,在这个时候孙姨娘产生了害死李卫地念头的。 张氏回想孙姨娘虽然骄纵,但是平时也没有表现特别稀奇李家财产的,而且在李家十多年虽然争宠,但是也没有特别出格的事情,要说想害李卫。却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为什么突然之间动手了呢?而且手段也很低劣,自己还一直对这件事情百思不得其解呢。如今想到太子被废掉的时间,一切都恍然大悟了。 只可惜李卫命大,逃过了一劫,而李伊水虽然说落水了,但也侥幸没有死,翠贤却将孙姨娘的阴谋告密了! 想到李伊水清醒过来不久,徐州就传来关于太子二立的消息,张氏心中冷笑,真的不知道当孙姨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是怎么想地。 可是现在这个李纪该怎么处理呢?或者说李纪地那块玉佩该怎么处理呢? 肯定不能让他再戴着那块玉佩到处跑了,万一被别人认出来---- 张氏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候,夏雨来到张氏房间外面,向翠萧询问她家小姐有没有在太太这里,毕竟李伊水送走弘恩后久久不见她回来,夏雨担心便出来寻找。 翠萧笑道:“你甭急着找了,我刚才的时候看见四小姐往三少爷地院子里去了,想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在房里的张氏却偏偏听见两个丫头在外面压低声音的对话了,听到女儿去找李纪了,张氏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不管女儿找他究竟有什么事情,张氏却不愿意伊水跟李纪接触,想到伊水平时也会见弘时弘恩凌波这些阿哥格格,谁知道万一会不会说漏口,让外人知道她哥哥有这样一块玉佩! 想到这里,张氏赶紧吩咐韩嬷嬷去李纪的院子里将李伊水带过来,就说自己有事情找她。 韩嬷嬷听了。领命而去。 李佑在街上绕了几圈,确定没有人跟踪注意自己之后,才转身走进来一个小巷子,转到了“世德堂”药铺的后门。 随着一长三短的敲门声,药铺的后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李佑往周围看了一眼。见无人注意,一闪身进去后又随即关上了后门。 一个新来的小药童跟李佑对完暗号后,将李佑引到药房后面地房间里。 李佑独自一人进去了,到房间里看到师傅,李佑紧张的心终于放松了。 “师傅,弟子回来了!”李佑出声打断他师傅的闭目养神。 李佑的师傅也就是药堂的掌柜见到李佑,眼中露出了一丝慈爱,他并没有起身,先是用眼光将爱徒打量了一遍。见他浑身上下完好无缺,点点头,“这一段日子在十四阿哥府。过得怎么样?” 李佑摇摇头,“皇子府里的规矩大,还要时刻担心身份暴露,当然比不得在师傅这边自在舒服。” 药堂掌柜笑道:“虽然辛苦一些,不过你地辛苦并没有白费,你上次传递出来的消息对我们来说可真是起了大作用!” 李佑听了脸上露出笑容,自己的辛苦被人肯定自然心情愉悦,在十四阿哥府的见识使得他随即收敛笑容,恭恭敬敬的问师傅。“师傅这次派人传话,让弟子回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药堂掌柜看李佑不骄不躁的态度,心中越的满意了:“这次叫你回来并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做!” 李佑疑惑的抬头看向师傅,毕竟像他这样从贝子府偷偷出来是要冒一定危险的,现在虽然有李侧福晋帮他做掩护,但是万一府里有人追查下来地话,还是能够查到他跟“世德堂”的关系的,这样一来,天地会在京城地分舵岂不是都处在危险中! 看到李佑的担忧。药堂掌柜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这样的一个徒弟会有一天成为他的骄傲的。 “既然是叫你回来自然是有一件只有你才能够做到的事情!”药堂掌柜笑吟吟的说。 李佑见师傅笑得开心,知道肯定是好事情,开始凑趣的猜道:“师傅这般高兴,可是又让满清蛮子吃亏了?” 药堂掌柜摇摇头。 李佑只好又猜:“那就是师傅又研究出来了一种新的毒物!” “你别老是猜师傅地事情,要往你自己身上想想!” 李佑一惊,难不成是李家找上门来了? 药堂掌柜没有注意李佑的表情,接着说:“这一次你立了大功,你三师伯将消息传回了总舵。昨天总舵已经回来消息。说是看在你立下大功的份上,让你提前加入天地会!怎么样。是一个好消息吧!” 李佑听到不是李家找上门来,先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在天地会这么多年,对于李家淡忘了很多,早就将自己当成天地会的人,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朝廷所不容许的,倒不如当自己是一个孤儿般无牵无挂的方便行事,自然不愿意认回李家。待听到师傅说三师伯同意让自己正式加入早就向往已久的天地会时候,巨大的喜悦冲击着李佑地脑海。 “你不说话,可是不愿意?”药堂掌柜故意说道。 师傅的这一句话将李佑从狂喜中惊醒,赶紧点头:“愿意、愿意,师傅,弟子从来没有说过不愿意,您老人家可不能曲解弟子的意思啊!” 看到徒弟这一刻露出的憨厚童真,药堂掌柜笑了,“你是我的徒弟,我又怎么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呢?怎么会曲解你的意思呢,放心吧,关于你入会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等一会儿,你几位师叔师伯来了,就可以开始你的入会仪式了!” “这么快?”李佑吃了一惊。 “怎么,你小子还嫌太快了,那好吧,师傅给你拖到明年也成!” “不不不,刚才是弟子失言了,师傅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弟子一般见识,再说一会儿几位师伯都来了,您又怎么忍心让他们空跑一趟呢?师傅,您说对不对!” 不一会儿,李佑地几个师叔师伯都来到了,药堂掌柜将他们引领到另一间早就准备好地密室中。 在这间密室中,关于李佑要入会的各种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李佑一看,除了明太祖地遗像外,旁边供着的还有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的影像,外摆着香炉香案、誓血用的刀酒等物。 仪式是三师伯主持的,他引到李佑在遗像前跪下拜八拜:一拜天为父,二拜地为母,三拜日为兄,四拜月为嫂,五拜五祖,六拜万云龙大哥,七拜陈近南先生,八拜兄弟和顺。 等李佑起身后,又递给他刀和酒坛子,李佑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中指刺破,将鲜血滴进酒坛子里。 立刻有人接过李佑手中的酒坛子,在场的人依次将血滴进酒坛子中,然后将其中的酒倒在事先准备好的碗中。 三师伯第一个端起血酒碗,郑重其事的说着:“此夕会盟天下合,四海招徕尽姓洪,金针取血同立誓,兄弟齐心要合同。” “要合同----”众人齐声应道。 随即都端起碗,将血酒一饮而尽。 第一百五十二章 沟通(上) 李伊水来到哥哥李纪的院子里,还没有见到三哥,就先撞见三嫂柳氏。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一次柳氏表现的很是热情,拉着李伊水坐下,让丫鬟倒茶,还要留李伊水在这里吃晚饭。 李伊水跟嫂子说了几句闲话,就开始打听三哥李纪的去向,“嫂子,我刚才看见三哥回来了,怎么这一会儿反倒不见了呢?” “他还能去哪儿?他每一次从衙门回来就是先扎进书房里,直到吃饭才肯出来,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书房里拴着他的魂!咱们先别管他,等到吃饭的时候他自然会出现的!”柳氏的话中对丈夫李纪并不是完全满意,毕竟李纪要当差,每天回家的时间就不早了,还不愿意陪着她,宁愿跟书本作伴。 成亲前,父亲看中他的正是他这种孜孜不倦的认真态度,但是当真的成家过日子的时候,柳氏最不在乎的恰恰是这一点,也因此被父亲说了几回。 不管是李家还是柳家,对读书应举都是很重视的,因此,柳氏纵然是不满意,倒也不会反对的,只是偶尔会有些怨言的。 李伊水心中暗骂了一声李纪这个书呆子,新娶的媳妇还不到一年,就让人家有闺怨了,再想到殷芊芊送来两个摆件的事情,也是心情低落,看来三哥的婚姻也充满暗礁。 虽然李伊水同情同为女人的三嫂,但是这种情况下自然要替自己家的哥哥辩护上一二。 “三哥这般做也是为了将来打基础的,毕竟我们家完全没有根基,三哥也是想要自己的才学过硬,日后也好升迁啊!” 柳氏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应该跟小姑说,也转而笑着说:“可不是嘛,上一次我跟他一起回娘家,我父亲还称赞他说他的学问长进了很多呢!” 李伊水跟嫂子闲聊着,虽然这位嫂子进门之前李伊水就见过两次,但毕竟没有深交。她跟三哥成亲后,在母亲房间的时候倒是经常见面的,却除了平常的问候外,很少说起其他地,伊水感到这个嫂子平时少言寡语,好像是跟这个家隔着一层膜一般。 但当李伊水说起刺绣地时候。柳氏眼中就了光了。对各种刺绣手法说地滔滔不绝。当她回忆起小地时候学习刺绣地点滴快乐。到后来又能够用自己绣好地绣品给家里挣钱地时候。那一份快乐和满足洋溢在她地眉眼间。 相比于以往地柳氏。此刻地她更加神采焕。不同于刚才虚假地热情! 李伊水看着柳氏。不知道为何。突然想起了大嫂纳喇素琴。好像这样地光彩伊水经常在大嫂身上看到。 想起柳氏今年才十七岁。正是一个有梦想地女孩子。却已经奉父母之命嫁给了一个在婚前根本就不曾见面地李纪。成为别人口中地柳氏。连自己地闺名“雯华”也恐怕是除了自己地父母外很少有人提及。而且在婚后也并没有得到婆家或者丈夫地温暖关怀。在公婆丈夫之间努力地适应。改变着自己! 虽然这个世界大多数女孩子都是这样过来地。但是李伊水还是觉得心中有些苦! 相比之下大嫂纳喇素琴其实是极为幸福地! 李伊水想到走出心中的枷锁已经成亲翡翠,年后就要小定的汶水,还有注定了是个悲剧但是仍坚持自己的沉水,不由心生感叹---- 人生注定就是有喜有悲的! 还没有等到李纪念完书。韩嬷嬷就已经来到这个院子里找李伊水了。 李伊水听到母亲有急事找自己,不敢耽搁,赶紧跟嫂子柳氏告辞。 柳氏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见到小姑是想跟她多套套近乎,也方便以后在这个家里跟婆婆相处,但怎么自己竟然说刺绣的事情说了一大堆,连小姑是不是喜欢听她这般絮絮叨叨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从她嘴中套问出婆婆的喜好了。 但是韩嬷嬷是代表张氏来传唤伊水地,柳氏也不敢阻拦,只好下一次再想办法了! 李伊水急匆匆的赶到张氏的房间。也难怪她着急,谁让她在路上问韩嬷嬷张氏问什么要找她的时候,韩嬷嬷一问摇头三不知! 待到李伊水进门后,李伊水向张氏请安后,问道:娘,你这般急着叫女儿过来,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张氏看了一眼跟在李伊水身后的韩嬷嬷,举着手中的一个画本说道:“这是金织坊送来的关于过年时候推出的新款衣服,我想给你们姐妹都做上几身。也好在过年的时候走亲访友时候穿。还有这个----这是银楼送来地饰花样,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 原来张氏是想问她关于过年要准备新衣的事情。李伊水听了松了一口气,待知道除了自己外,两个姐姐汶水和沉水都已经挑选了,李伊水便走过去,从张氏手中接过那两个本子! 李伊水拿着画本,看了旁边韩嬷嬷一眼,原来不过是因为这件事情,干嘛还搞得神秘兮兮的,害得她担了半天的心。 李伊水却是冤枉韩嬷嬷了,毕竟这样的事情,韩嬷嬷不可能再路上跟李伊水说的,而且看张氏的意思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伊水,只是让她找个理由阻止伊水跟李纪地接触罢了,韩嬷嬷怕到时候跟张氏说地话对不上,穿帮了,索性在李伊水询问的事情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李伊水仔细地看了今年金织坊的新衣,果然不如明月设计的,不过是在原有基础上添加了一个花边或者增加了几个别样的扣子,这样的设计也只有在服装设计没有形成潮流的时候拿得出去! 李伊水一边感慨着,一边选了几样自己看得上眼的,指给张氏,张氏让旁边的纳喇素琴记下小姑想要的样式! 选完了新衣,还有一些饰,李伊水也选好一些自己喜欢的样式,以便找银楼打制。 选完衣服跟饰,李伊水想到弘恩说的李纪地玉佩的事情。但是见房间里除了母亲韩嬷嬷外,还有大嫂纳喇素琴跟几个姨娘在,犹豫了一下,终究是没有说,心想等这件事情在调查清楚在跟母亲说也不迟! 等在母亲房间里吃了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李伊水开始仔细思考弘恩所说的事情了! 李纪----玉佩----孙姨娘----太子 难道太子真的跟孙姨娘之间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 想到雍亲王来自己家地时候,在明知道跟李卫是旧相识的情况下还对李纪另眼相看,李伊水想到这件以前一直想不透的事情,现在看来,这当中确实另有缘故! 弘恩说的这件事恐怕会是真的! 李伊水既然怀疑起了这件事情,自然要将平时见到的蛛丝马迹往这方面去猜想,这样想来,自然感觉愈加有这个可能了! 李伊水仔细回忆起孙姨娘的相貌,由于间隔的年月实在是久了。加上之前李伊水跟孙姨娘也没有过多的接触过,印象很是模糊,在李伊水地记忆中好像仅仅有几次的见面。 那孙姨娘似乎是一个身材娇小。相貌很美,很有南方女子的婉约! 其实现在看看李纪也能回想起孙姨娘地相貌,毕竟,李纪大多数相貌还是遗传自他母亲。 李伊水回想起自己刚刚穿越过来时候的事情,想到下落不明的李佑,感到这个孙姨娘身上真的有故事,但是如今早就是物是人非了,有要到哪里寻找这些蛛丝马迹呢? 家里的老人? 李伊水想起孙姨娘倒是有一个陪嫁丫鬟的,但是当年她过世后。李家就已经将那个丫鬟退还回孙家了。想要追究这件事情还非得到徐州去找孙家人不可。 随即李伊水就想起了一个人,她很可能知道孙姨娘的事情!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母亲张氏! 李伊水记得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母亲张氏似乎跟孙姨娘之间斗地很厉害,俗话说,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敌人,母亲为了对付孙姨娘保不定会查出孙姨娘几件不可告人的事情来呢! 但是在告知母亲这件事情之前,李伊水还有其他的担心,毕竟要是这件事情是真的的话,一旦被揭出来。受伤最深的就是三哥一家,想到三嫂平时幽怨的眼光,三哥也对自己照顾有加,李伊水真地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 再说这件事情揭出来,父亲如果知道自己的帽子已经变色了,恐怕又少不得生一场气,有李欢的前车之鉴在,李伊水真的担心父亲会将三哥一家也赶出家门! 李纪毕竟不同于李欢! 大哥三哥两个人支撑门户在这京城都是很困难的,要是一下子在去掉一个人的话。这对李家来说并不是好事! 母亲恐怕巴不得真相是这样的呢。李伊水想起母亲将李欢赶出家门的经过来,这当中固然有自己的请求。但多少也包含了母亲替李卫减少一个分家产地人地愿望! 而今李纪---- 还有父亲那一边---- 大姐李惠水虽然当初嫁的不算远,怎奈姐夫做官,也是经年难得见上一面,李佑自从失踪后,也是音信渺渺,李欢被赶出家门后,听说大哥李卫经常接济他,后来他从大哥手中借出了一笔钱,离开了京城,而今也没有人知道他地下落。 要是李纪也---- 这个家的人恐怕会越来越少! 李伊水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还是要告诉母亲的,但是话应该怎么说还要好好思量一下!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愿意自己的家里保持着这样的现状。这件事情在李伊水还没有想好之前并不急着告诉张氏,只需要在下一次见到三嫂的时候想办法让她将三哥的那个玉佩收起来,莫要再带着出去招摇了。 李伊水又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弘恩来找她的原意----栋鄂敏华。 这件事情还是提醒沉水一声比较妥当! 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再去找沉水已经不方便了,李伊水看看漆黑窗外,便想明天再去找沉水,反正就算是晚一天对她也没有多少影响!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沟通(中) 第二天早晨,李伊水照着惯例来到张氏的房间里请安。 等到张氏的房间的时候,李伊水除了见到大嫂纳喇素琴和汶水沉水两姐妹外,还看见了三嫂柳氏。 柳氏像平常一样很平淡的对三个小姑点头。 对她来说这不过是一个嫁入李家后的很平淡的一天,跟往常一样。 李家三姐妹都是在张氏这边吃早饭的,等几人请安完,丫鬟们抬上桌子来,柳氏跟着妯娌纳喇素琴一起帮几位小姑把饭菜摆放到桌子上。 张氏坐在主位上,李伊水坐在张氏的旁边,身后帮她们布菜的是长媳纳喇素琴,李汶水和沉水坐在桌子的另两边上,身后帮她们布菜的就是柳氏。 因此,李伊水一抬头就看见柳氏。 看到柳氏的李伊水心中一动,不仅是想起了昨天柳氏谈论起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候的眉飞色舞,有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的风采,更加想到的是关于李纪的玉佩该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这位三嫂多多的帮忙! 毕竟都是一家人! 想到这里,李伊水冲柳氏善意的一笑! 柳氏没有想到昨天那称不上谈心地一席话真地让这个小姑对自己友好。心中很是感动。只是碍于规矩。并不敢开口。但也侧着头向李伊水微微点头。接受了李伊水地好意。 张氏看到自己地儿媳妇跟李伊水之间这般互动。不动声色地扫了长媳纳喇素琴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些年。李家三姐妹早就在周嬷嬷地教导下养成了食不言、寝不语地习惯。当然这种习惯在没有长辈外人地时候她们还能够遵循多少也只有她们自己知晓了。 但是现在有张氏在场。汶水沉水姐妹自然什么话都不会说地。只是安静地夹自己前面盘子中地菜。优雅地送到嘴中。斯文地嚼着。或者一小口一小口地用汤匙喝汤。 李伊水一向在早晨地时候吃不了多少东西。再加上今天心中有事。早早地搁下了碗筷。 用毛巾将嘴角擦拭过后。李伊水坐在座位上等其他地人。 不一会儿,汶水和沉水也吃好了。随着张氏地起身,纳喇素琴和柳氏便开始指挥丫鬟收拾桌上的盘子。 张氏见跟着自己的三姐妹,就吩咐她们各自干自己的事情吧。 汶水和沉水听了,便向张氏告退,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李伊水想到沉水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情并不紧急,不能够跟李纪的事情相提并论,毕竟李纪的事情关乎李家的将来,李伊水自然要捡紧要地先处理。 因此。李伊水找理由在张氏这边等着柳氏,打算找机会跟她说说,如果她能够劝的动李纪从此将那个玉佩收起来再也不拿出来示人。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吃完饭后,张氏就跟纳喇素琴商量关于季家地事情,那个季家就是请媒婆给汶水说亲的。 李洵见过季家的那位公子,感觉人还是不错的,但是这件事情毕竟还要张氏跟赵姨娘都同意了才好。 既然说到了汶水的亲事,少不得赵姨娘的参与,于是留在张氏旁边说话的还有赵姨娘。 柳氏见自己的小姑到了后面,便过来帮她端来杯茶。 按照李家的规矩,婆婆和小姑先吃完饭。然后才是两位媳妇过去吃饭。等到时间了,家里管事地婆子前来回事的时候才回到张氏身边伺候,或者说协助张氏料理家务。 可是今天,张氏却因为季家的事情将纳喇素琴叫住了,连带着柳氏也不能下去吃饭。 饭后喝茶不利于消化,因此李伊水将茶水放到一旁,并没有喝,看到柳氏眼睛扫向旁边搁着的点心,李伊水想到她还没有吃饭。便低声告诉她,“嫂子,大嫂跟母亲讲去季家的事情,恐怕一时半刻说不完的,你到不如先下去,等母亲问的时候我再替你说一声就是了。” “算了,我还是在这里等吧!”柳氏摇摇头。 李伊水看向她,想到柳氏今年才十七岁,在她眼中还是一个小姑娘。如今却---- 想到这里。李伊水的心柔软下来,吩咐一旁的丫鬟将那几盘点心都端过来。“嫂子,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正想向你请教,不如我们边吃边谈!” 看到小姑地邀请,柳氏脸上露出了笑颜,眼中也多了几分温柔,“好啊!不管你有什么问题,我都是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李伊水接过她的话,说出了后半句。 两人相视一笑,感觉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周围有人,李伊水纵然几次想开口说关于李纪玉佩的事情,但终究没有说起这个敏感话题。 打断张氏跟纳喇素琴谈话的是韩嬷嬷,她进来禀报说回事的婆子都等着呢,问张氏是不是让她们再等一会儿。 张氏听了,这才看向纳喇素琴,笑着说:“看我这般说话,都忘了时间了,你也不说提醒我一声!” 纳喇素琴陪笑道,“这事关汶水妹妹的婚事,自然是至关重要的,媳妇自然也不敢马虎。” “算了,你们也辛苦一个早上了,回去歇一歇吧,今天就到这里,剩下的事情就不用你们来了。”张氏慈爱的看着纳喇素琴。此刻柳氏也已经站到了纳喇素琴身边,听到张氏地话很是高兴,纳喇素琴想到自己回去还可以多陪陪儿子呢,最近儿子都会喊娘了,听奶妈说,现在孩子开口了,以后学说话就快多了,要是这样地话,自己今天再教他说几句其他的话。 想到这里,纳喇素琴并没有虚伪地推辞。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张氏的好意,连带柳氏也很是高兴。 看到高高兴兴离开的柳氏,李伊水也找了一个理由离开张氏的房间。 等来到柳氏的房间,见柳氏正在吃饭,刚才虽然和李伊水一起吃了一些点心,但毕竟不是正餐。 李伊水便在旁边等着。不一会儿,柳氏就过来了。 柳氏原本以为小姑找她来是为了刚才没有聊完地话题,却见小姑提起别的话题。 “嫂子,这几天我见三哥身上的玉佩,好像还是很久以前的,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三哥不换一个佩戴!”李伊水扮作天真的样子说。 “你说他带地那个玉佩啊,我听他跟我说那是孙姨娘留给他的,对他很重要!”柳氏笑着说。 “啊,原来是这样!也难怪了。”李伊水恍然大悟样,“孙姨娘也过世很多年了,她留给三哥的东西就是遗物。三哥当然应该珍惜,不过这样的东西我还是觉得三哥该收藏起来,而不是带着身上,这要是有个万一----被碰碎了或者被不长眼的毛贼顺手牵羊了,那这样的损失可就难以弥补了!嫂子也该劝劝三哥,家里什么样的玉佩没有?不一定非要带这个不可!” 李伊水见柳氏脸上流露出赞成她的意味,眼珠子一转,接着说道:“要是嫂子您送给三哥一件玉佩的话,想必三哥更会欣喜若狂。天天挂在身上,也好看到玉佩就能想起嫂子您来。” 柳氏听了小姑地话,也有一些心动,毕竟李纪在衙门的时间远远过跟她在一起的时间,要说她一点也不想念丈夫那是不可能地,在这个家里,别人都跟她不合拍,自己每天都巴望着他回家,但是李纪就算是回家后也是先去书房。等到吃饭才回房间的,要是----要是让李纪身边有一件自己亲手送给他的礼物,那每当他看到自己送给他的玉佩会不会想起自己呢,进而早点回家,多陪陪自己呢? 柳氏毕竟不过十七岁,又在李家过的很压抑,被李伊水这般一说,觉得很有道理。 李伊水看到柳氏有些心动,便顺势再加了一把火。跟柳氏相约去逛街的时间。专程为李纪购买玉佩。 柳氏听了,犹豫了一下。李伊水赶紧说道:“我们叫几个丫鬟陪着我们逛街,我跟两个姐姐就经常这样,我们只走大街,不走小胡同,每辆车上除了马夫外都有一个小子跟着,这样的话既不怕遇见坏人,逛街的时候还有人帮着拿东西,多么两全其美的事情!”谁让那些丫鬟身体也不强壮,李伊水不忍心摧残她们,这个壮劳力自然让家里地小子们代替了,想了想,李伊水又补充说:“至于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我去跟母亲说,肯定会同意的。” 柳氏看向热心的小姑,不忍心说自己的处境,她并不是担心这些,而是---- 银子! 想到上一次回娘家的大开销,柳氏虽然没有后悔,但是毕竟现在手头有些紧,而一个好一点的玉佩没有百八十两银子是买不上来的。 看来要等上一段日子了,等店铺的租金收上来,想必就可以出去买玉佩了吧。 看到柳氏的犹豫,李伊水感到奇怪,便问柳氏,柳氏实在想不到拒绝热心地小姑的理由,红着脸将自己的窘境说了,“倒不是因为这些原因,要是再过一段日子的话,我倒是很愿意跟你去逛街的,但是现在----现在,我----手头有些紧!” 看到柳氏有些羞涩的样子,李伊水恍悟,可是这样的事情她也感觉棘手,现在她最想的事情就是柳氏赶紧买下一个玉佩,将李纪身上那个仿佛炸药包一般的墨字玉佩换下来,但是----柳氏却是手头紧。 先不说李伊水手中地大部分钱财都拿去母亲地五芳斋里了,剩下的钱并不多,只是李伊水平时地零花,够不够买玉佩都不好说,再说了,刚才她拼命鼓动柳氏给李纪买一个玉佩,就是为了这个玉佩有纪念意义,让李纪将自己身上的玉佩换下来,这样的玉佩当然该由李纪的妻子柳雯华赠送才有意义,如果是由她这个妹妹出钱的话,那成了什么了? 但是李伊水不肯死心。 “这样也只有等下个月了!”柳氏也有些惋惜,但是当她听到李伊水打算借给她一些钱的时候,柳氏断然拒绝了,这玉佩将是她送给她丈夫的礼物,当然不能用小姑的钱了,虽然娘家给她陪嫁的铺子也是李家送来的聘礼之中的,但毕竟相比与借小姑的钱,自己花这个钱还气直。 李伊水听了,便不再勉强,只是这段日子又要担心了,随后看到柳氏放在桌子上的荷包,李伊水心中又产生了一个念头。 ps: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有票票的就投给镜子一张吧!拜谢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沟通(下) 从李纪的院子里出来,李伊水感到自己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到肚子里了。 用柳氏亲手绣的荷包代替李纪原先的玉佩,这个主意虽然是李伊水临时想起来的,但是看柳氏高兴的样子,想必她能够想办法说服丈夫将那个危险的玉佩换下来吧。 李伊水并不为自己哄骗三嫂而有丝毫的内疚,毕竟这件事情对三嫂没有任何损害,又能挽救家里的一场潜在的危机,对李伊水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只是这样做真的能够避免这一次危机吗? 李伊水放慢脚步,有些不太确定。 三嫂要买玉佩还要等一个月后,用荷包代替那块墨字玉佩,三哥那里会不会不愿意呢?李纪平时将这块玉佩仔细珍藏,在李伊水的记忆中也只有逢年过节全家祭祀的时候,李纪才肯将这块玉佩带在身上的,但是自从来到京城后,李纪佩带这块玉佩的机会明显增多,会不会----会不会除了弘恩外,还有其他的人知道这块玉佩? 李伊水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四阿哥! 不过四阿哥除了来李家的时候对李纪问话多了一些外,并没有其他的动静,在伊水的印象中,四阿哥直到太子被废都一直是太子党的人,而之后他才开始争夺皇位的,这样的话,李纪应该不会妨碍他才对。 李伊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担心也没有多少用了,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等一个月后陪着三嫂去逛街买东西了。 李纪的事情有一个结果了,李伊水便匆匆的赶向沉水的兰心阁。 在兰心阁,李伊水却不像在柳氏那边那般顺利。 李汶水对李伊水地说法不以为然。“她当时才不过八岁。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想来不过是别人往她身上泼脏水。要不也就是受人利用了。被人当枪使了!” “照你这么说。弘恩阿哥巴巴地跑过来告诉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往栋鄂敏华身上泼脏水?”李伊水有些生气了。毕竟她跟弘恩之间相处地比较多。知道弘恩也是一个热心地人。要不然想这种宅门恩怨。他也不会特意前来提醒。就算是过去地事情。真相已经追查不着。但是人家也是好心地前来提醒。没有想到沉水居然这般说。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李沉水赶紧打圆场。“姐姐地意思也不过是说。那个栋鄂小姐当时才八岁。怎么能够知道苍术和雀肉不能同吃呢?也许是栋鄂太太自己个儿要求吃雀肉呢。栋鄂小姐为了孝心。自然要为嫡母张罗这些。也有可能是栋鄂小姐被别人利用了。而且那个栋鄂太太身边地丫鬟也不尽心。连自己主子吃药期间有什么忌讳都没有记仔细。这样地丫鬟。被打死了也活该!” 李伊水见沉水也对这件事情不以为然。就有些灰心了。眼光在汶水和沉水脸上扫了一圈。站了起来。笑道:“这件事情既然姐姐心中有成算了。妹妹我也就不再杞人忧天了。虽然听说那个新栋鄂太太两年前就将这个女儿带着身边教给她理家。更是因为其处理事情井井有条而将家事都托付给了这个女儿。如果姐姐想着跟她和平相处地话。妹妹也只有提前祝福你们了!” 李伊水说完。向两个姐姐颔。便起身回自己地房间里里。 看到李伊水走后。沉水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自己地姐姐:“汶水。你说伊水妹妹说地究竟是不是真地?” 汶水也有些懊恼刚才自己说话太直,她跟伊水在一起的时间很长,虽然伊水走地事情笑颜如花,但是她仍看得出伊水生气了,此刻见妹妹问自己,摇头道:“如果那个栋鄂敏华真地很坏的话,宫中的太后跟皇帝又怎么会将她指给皇孙呢?岂有不考察她的品行的道理?但是伊水也没有哄骗我们的理由,我们可是姐妹,而且这件事情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沉水也犹豫了,自己虽然幻想着跟弘时的嫡妻好好相处,但是如果弘时地嫡妻是一个容不下人地人的话,难道要自己任人宰割? 李伊水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汶水和沉水就算是不相信自己地话也没有关系,可是她却忍受不住这两个人怀疑弘恩诬陷栋鄂敏华! 一想到这里,李伊水禁不住为弘恩叫屈,想到弘恩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告诉自己的情况,凌波格格有一次去栋鄂家的时候,无意中从栋鄂家的一个丫鬟口中得知苍术搭配着雀肉吃比较好,忍不住笑话起了那个丫鬟,但凡懂一些医药的都知道这两样东西是禁止一起服用的,当时凌波并没有介意,原以为是这个丫鬟孤陋寡闻,但是当下一次凌波再到栋鄂敏华家的时候,却不见了这个丫鬟,凌波从其他人口中打听到这个丫鬟在她走后被栋鄂敏华借口偷东西,活活打死了。从小生活在王府中,对这种小事都极为敏感的凌波立刻意识到这里面有问题,毕竟那个丫鬟是曾经伺候过嫡太太的,现在在栋鄂敏华身边也是大丫鬟,这样的一个丫鬟也不是小姐能够轻易打死的事情,而且,既然她曾经侍候过嫡太太,又被敏华重用,岂是一个眼皮子浅的人? 凌波既然心中生疑了,自然想到那个丫鬟说的被她当成笑话的苍术和雀肉的事情,经过周折,凌波终于打听到苍术和雀肉的典故。 栋鄂敏华在嫡母重病的时候侍奉嫡母,端汤送药的,这在栋鄂家传为美谈,其中便有栋鄂敏华为了使嫡母开胃口,而特意做的雀肉。 倒是栋鄂太太的药方让凌波费了一番手脚才弄到手,上面果然有苍术这一味药材。 自此之后,凌波便渐渐的疏远了栋鄂敏华。 李伊水正在自己生着闷气,忽然看见翠萧走了过来。 “小姐,太太请您过去!”翠萧恭恭敬敬的说。 李伊水回过神来。不明白母亲叫自己究竟有什么事情,难道是昨天说的过年地新衣服跟饰出了问题?想到这里,李伊水赶紧起身跟翠萧到张氏的房间里。 张氏的房间里却是罕见的没有别人,丫鬟婆子们都已经回完事了,张氏便让她们都散了。纳喇素琴和柳雯华也被张氏放她们回去了,连几位姨娘也不见踪影。 张氏这次叫李伊水来却不是为了衣服的事情,而且拉着她地手,开始询问她关于柳氏的事情,毕竟李伊水素来对柳氏很是客气,而今突然这般亲近。又是在张氏刚刚知道李纪的身世的时候,难怪张氏放心不下。 李伊水见张氏这般问自己,心中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母亲。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李家来说绝对是一个地震级的消息,李伊水不确定这个消息如果张扬开来,李家会不会真地四分五裂!看到张氏焦急担忧的看着自己,李伊水心中一暖,不管如何,自己都是有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母亲。 如果自己坦白地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并且将其中地厉害跟她讲清楚。让她知道就算李纪不是李家的孩子。但是也只有他跟大哥相互扶持,才能让李家更加兴旺达。想来母亲不会为了眼前的利益而落井下石对付三哥吧! “娘,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情。就是关于孙姨娘留给三哥的那件玉佩!”李伊水思量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 张氏的手一僵,盯着女儿不说话。 李伊水咬咬牙,鼓足勇气,将自己看到李纪的玉佩上有内务府的标记,弘恩看到李纪地玉佩,告诉自己关于玉佩原主人地事情都一股脑的告诉了母亲。 张氏竭力地维持表面的平静,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没有想到知道这件事情地人已经不少了,而且,看女儿的神情,估计她也猜出来一二。 除了担心李纪的玉佩牵涉到失势的二阿哥,会给李家带来不幸外,张氏还担心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当年李洵曾经给这两个儿子李纪和李佑做过滴血验亲,想起当时自己的自作聪明,使得李洵误认为李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要是这一件事情被李洵知道了,难免会想起当年的那一件事情,迟早有一天会疑心到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张氏打了一个寒战,难道自己跟丈夫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最后要在这一件事情上恩断义绝吗?想到这里,张氏心中也充满了恐慌! 感到了张氏的手心出冷汗,虽然李伊水不明白为什么孙姨娘不守妇德给父亲戴绿帽子,却让母亲感到惊慌,但是想到当年孙姨娘跟李佑接连逝世,尤其李佑并不是出天花而是失踪的事情,李伊水就感到自己这个家里还有好多自己其实并不知道的秘密存在。 不管如何,张氏都是自己的母亲,是跟自己最近的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自己的人,李伊水想到这里,反手将张氏的手紧紧握住,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母亲。 张氏被李伊水手上的力度从自己的恐慌中拉了回来,看着女儿担忧的目光,勉强镇定的笑笑,眼中却没有笑意。 看来母亲并没有排斥李纪的意思,反而是在担心什么,李伊水猜不透母亲的想法,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觉得应该告诉母亲,让母亲了解更多的事情,好作出更加有利的判断。 “对了,刚才母亲问我问什么突然跟三嫂这般亲近,女儿想的也是跟三哥的玉佩有关,不管三哥的玉佩究竟是怎么来的,都不适合多在身上带着,因此,女儿去找三嫂,看看是不是能够给三哥换一个别的玉佩来带!” “那你嫂子是怎么说的?”张氏一把抓住李伊水的肩膀,焦急的问。 李伊水赶紧说:“嫂子说她手头上没有钱,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给三哥另买一个玉佩,不过,我已经劝说三嫂将自己绣的荷包给三哥换上,等她有钱地时候再上街给三哥挑选一个好玉佩。将孙姨娘留给三哥的这件玉佩收藏起来,当成传家宝,不给外人看到的!” 张氏呆呆地看着女儿,不知道心中该喜还是该悲! 柳雯华将自己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娘家了,这件事情她是知道的。只是因为老爷有话在前,张氏也没有过多地干涉,但是在算账方面却是跟这个儿媳妇算的很清楚,该交给公中的一分也不会让她少的,对于她手头紧的事情,张氏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往日还在心中暗暗鄙薄她,而今却被自己的太过计较耽误了自己地事情,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此刻的张氏却是恨不得拿着自己地钱给柳氏。让她赶紧给李纪另买一个玉佩将那个墨字玉佩换下来! “娘。当年关于孙姨娘地事情究竟真相是什么?难道李纪哥哥真的不是父亲的儿子?还有那个李佑----”李伊水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曾经在街上遇见的那个酷似李佑的十四阿哥府上的小厮。 张氏看着仰着脸问自己地女儿,想到女儿已经大了,该是告诉她一些事情地时候了,而且两人曾经经过了李欢的事情,从那件事情上,张氏也知道女儿虽然看似柔弱,但是对于冒犯自己地人必然反击。孙姨娘害自己女儿在前。自己就算是怎么对付她都不过分,也不用担心女儿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张氏就将当年李伊水落水前后的事情一一跟李伊水说了。 李伊水却听得渐渐色变,虽然知道自己地穿越是因为正牌子的李伊水死去。但是却从来没有想到她的死亡前前后后还有这么多的故事,李伊水如同听了一场戏一般。 如果,当年没有孙姨娘的算计,使得那个真正的李伊水落入池水中,是不是就没有自己的穿越了? 李伊水不知道,但是无论如何李伊水也不会对孙姨娘产生感激的。 望着张氏,李伊水眼中充满了感激,原来在自己不知不觉之间,母亲将自己身边的明枪暗箭抵挡住,让自己一直平安快乐的成长至今日。 这一刻,张氏也放下了多年的心结,向自己的女儿坦白了一切,包括自己的狠毒、算计,她并不担心自己的形象在女儿心中破灭,因为她知道女儿是理解自己的。 李伊水听了母亲叙述这些年的心路崎岖,心中充满了内疚,自己并不像其他的女孩子一样,而是有两世经历的,早就该看出其中的一些事情来,替母亲分担分担,但是自己贪图享受又一次的童年和青春,自我催眠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重新享受童年的快乐、少年的张狂,却很少想到要替母亲分担责任。 虽然母亲在跟孙姨娘的斗争中占了上风,但是李伊水也知道母亲还遗漏了很多破绽,想到李佑并不是得天花死亡,而是被父亲丢到荒郊野外了,李伊水的心中不是滋味,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曾经有一次在街上遇见过的一个酷似李佑的人,那个人似乎是十四阿哥府里的小厮。 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李纪的那件玉佩! 目前也只有等到三嫂手中有钱了,才能换下另一件来。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笑她太天真,这块玉佩留着终究是一个祸患,只有像韩嬷嬷说的那样,才能够一了百了。 当然在这之前最着急的是赶紧给李纪另换一件。 “可是三嫂手中没有钱,而且我想借给她,她也不要,坚持要用自己的钱给三哥买礼物。”李伊水一提起这件事情就有些郁闷,对三嫂的固执感到无奈。 “那就让她用自己的钱买好了!”张氏对这件事情到没有太看重,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 李伊水不禁猜想可是母亲打算找个理由塞给三嫂钱不成? ps:月末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有票票的就投给镜子一张吧!拜谢拜谢!!! 第一百五十五章 逛街 李伊水的这个想法倒是对的,对于张氏来说,找个机会给自己的两个儿媳妇一些钱财又有谁会说不是呢? 但是张氏却没有摆明车马的给柳氏,毕竟如果这一次张氏对于柳氏过于亲近了,纳喇素琴心中会不会不舒服不说,要是自己以后再待柳氏冷淡了,恐怕柳氏心中也会产生怨恨的。还有那些下人,眼睛都是明亮的很,自己待柳氏忽冷忽热,会让她们无所适从,到那个时候少不得在背后嚼舌头。 想到现在临近腊月了,张氏为自己的女儿添置新衣,再为两个儿媳妇添置也说得过去,只是以前纳喇素琴都是自己在京城置办衣服的,张氏也没有操过这方面的心,柳氏却是实打实的在李家第一次过年,张氏这个婆婆替她跟长媳妇一起置办也说得过去,而且这样以来,恐怕大家都会猜测是张氏打算给长媳置办,柳氏只是顺道沾光而已。 果然,当张氏将这两个人叫过来的时候,每人交给她们二百两银子,“论理来说咱们自己家有金织坊,不该让你们自己置办衣服的,但是你们也知道的,每到过年的时候,金织坊的生意火暴,里面的师傅们都忙的不可开交,刚来的那一年的时候,还将家里会针线活的人调过去帮忙呢,也不知道今年铺子上能不能空出来师傅做你们的衣服,趁早将这一笔开支给你们,你们自己添置可心的衣服。” 张氏的这个理由找的极为恰当,就算是纳喇素琴,也因为知道刚到京城那一年地情况。也没有起疑心,反而认为婆母考虑周到。 二百两银子对对纳喇素琴不算什么,就是柳氏,她每个月铺子上的租金收取的也不止二百两。但是现在柳氏急需用钱,这二百两银子就显得很及时了,因此柳氏开心的接过张氏递给她地银票,心中知道张氏交给她们的这钱可不仅仅是买衣服的钱,饰也在其中。今年过年,她跟大嫂在这方面的花费也就是这二百两银子了。 这样的话。用二百两银子置办过年自己个儿地衣物也是刚刚好,柳氏记得自己曾经从大嫂那里看到过往年的账本,过年时儿媳妇地花费也就是这个数字,只是往年直接交给管家从账上支取。再将做好的衣服交给少奶奶,今年是将这一笔钱自己支配。 这一笔钱置办衣服饰还算宽裕,但是柳氏想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衣服饰都从来没有穿戴过,并不打算重新添置新的,如果拿这笔钱给李纪买一件玉佩再置办一身衣服地话也就足够了,毕竟李纪现在在宗人府当差,同僚也都是眼皮子特别活络的人。身上戴的玉佩是好还是坏。估计这样的人一眼都能够看出来,身上佩带的寒酸了。会被人瞧不起的。柳氏自然不能给他买一个成色差的,就算是比不上孙姨娘留给李纪地那一个。也要买一个能够拿地出手的。 自己将这笔钱拿出来给李纪买饰,等铺子里地那笔钱下来的话,自己再去置办衣服,这样地话也能在过年前赶上,也不会再公婆妯娌姨娘面前丢自己的面子。 看到柳氏开开心心的样子,伊水趁机向母亲请求自己想跟两位嫂子去逛街,当然伊水拉上纳贾氏纯粹是为了烟雾弹,纳喇氏因为府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自己处理,自然是拒绝小姑的这个提议,柳氏却露出渴望的眼神。 张氏嗔怪着女儿一眼,似乎对女儿光顾贪玩薄有微词,但是还是同意了女儿和三儿媳妇逛街的请求。 柳氏被张氏和伊水地一唱一和很是感动。认为这是自己跟婆婆小姑关系好转地一个标志。看到小姑为了自己地事情这般操心。柳氏也感到地想要给小姑买一些什么东西表达一下自己地情意。但是想到小姑向来什么都不缺。而且目前自己也没有力量帮她置办什么。只好以后慢慢打听。看看自己地这个小姑究竟喜欢什么再说。 跟柳氏相约明天到街上购买玉佩。伊水跟大家一起向张氏告退。 临退下前。李伊水得意地看向母亲一眼。对于这一次自己跟母亲默契地配合。李伊水感到很是满意。自己跟母亲纵然不是心有灵犀。也算是心意相通了。 再回自己院子地路上。汶水和沉水邀请她去兰心阁玩耍。但是李伊水此刻心中想着李纪地玉佩地事情。这可是关乎李家地大事。哪里还顾得上沉水跟栋鄂敏华地所谓恩怨? 等回到自己地房间。李伊水先吩咐绿珠和夏雨准备明天跟三嫂逛街地事情。包括穿戴什么样地衣服都事先准备出来。 一夜无眠。一夜沉思。 天色渐明,旭日东升,又是新一天。 李伊水早早起身,换上了碧色罗纱裙袄,外罩大红皮裘,挽了流云髻,髻上压了一支玉簪,简单,素净不失端庄。 在去向张氏请安的路上,李伊水遇见了汶水,看到她没有跟沉水作伴,伊水感到有些惊讶,便向她问及沉水,才知道沉水已经早早的起来去张氏的房间里请安了。 “她起来的这么早?”李伊水有些吃惊,毕竟这是冬天,就算是自己早早的醒了,也是舍不得暖暖和和的被窝的,而拖延着不愿意起床,她很难相信像沉水那样早早的起来就是为了去给张氏请安。 李伊水感到有些羞愧,毕竟自己可是张氏的亲生女儿,却不过是每天按时过去请安顺便蹭早饭吃。 “沉水也不过是今天才早起过去的。”李汶水看到李伊水神情低落,连忙安慰道:“我还不是一样起不来?听说沉水好像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李伊水听了,忍不住思度会不会是自己昨天跟沉水说的话让她睡不好的。 虽然沉水说地很轻描淡写,毕竟事关自己的终身。任谁也会多想想的,李伊水倒是觉得沉水能多想想反而是好事,这样以后也能够避免吃亏。 等在张氏房间里吃过早饭后,李伊水准备好了出门。待等到三嫂后,李伊水和柳氏一起上了马车。 赶车的就是李家地老车夫蔡师傅,张氏不放心女儿跟儿媳妇,除了每人带着一个丫鬟外,还派了姚之洛跟另外一个管事的 柳氏带的丫鬟没有争议。可是在李伊水这边,绿珠和夏雨却是为了这个名额从昨晚就开始明争暗斗了。虽然夏雨平时的时候对绿珠挺服气的,但是事关能够出门地福利,夏雨却是一点也没有打算谦让绿珠,毕竟对于她们丫鬟来说。除了能够跟着主子出门外,自己能够出门的机会是很少地。 因此在这一点上,两个丫鬟都寸步不让,伊水原本随口说的让绿珠陪着自己出门,结果就看见了夏雨幽怨的眼光,让伊水内疚的差点改口。但是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地时候,绿珠却是意外的感冒了。原来她昨晚睡觉的时候没有关上房门。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有些惊讶,毕竟绿珠素来是一个仔细谨慎的人。怎么可能开着房门睡觉呢?而且现在又是冬天,就算是她进门的时候忘记了。在睡觉前风也会将房门吹的啪啪的响地,这样地事情,自然是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偷偷将房门打开地,害得她在大冬天里感冒了。 李伊水看了一眼夏雨,虽然不敢肯定这件事情是夏雨做的,但是如果自己这一次用夏雨替代绿珠跟着自己出门地话,绿珠就一定会将这笔帐记在夏雨头上,想到这两个丫鬟闹将起来,到时候苦恼的还是自己。 李伊水无视夏雨的眼光,将目光转向小喜身上,柔声对她说,“小喜妹妹,既然绿珠生病了,那就由你跟着我出门吧!” 小喜自从卖身进了李家,除了***忌日外,就从来没有出过李家的大门,也该让她出去放松放松的时候了,要不然,才十几岁的小姑娘,又孤苦伶仃的,李伊水看着也不忍心。 夏雨原本以为绿珠病了,这个出门的名额非自己莫属,但是看到伊水居然让小喜出门,一愣之下,虽然失望,却不像嫉妒绿珠那般,毕竟跟自己比起来,小喜出门的机会少得多了,少的让夏雨都不忍心跟小喜争这一次机会了。 于是,李伊水带着小喜出的门。 等两人坐车来到街上的时候,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由于两人的目的明确,自然是直奔专门做珠宝饰的“玉珍楼”。 张氏为明月准备陪嫁的嫁妆有好些都是在这玉珍楼添置的,这些日子,李家也66续续的在玉珍楼订购一些饰之类的东西,因此,对这一家的信用质量还是有些信心的。 玉珍楼的伙计见是两个少奶奶和小姐前来挑选饰,便派出一个十**岁的女跑堂的来向两人介绍玉珍楼的各种饰品,看来,这个玉珍楼还是经常接待女客的,才为了方便招了一些姑娘来这个做工。 那个女孩子见自己介绍了一些一般的配件玉石,这两个客人并不感兴趣,仔细观察了两人的衣着穿戴后,感觉这两个人像是一个大主顾,便笑着将刚才拿出来的一般的玉佩收了起来,向伊水柳氏说道,“说起来,我们店前两天还刚刚到了一件玉佩,还没有摆放出来,要不,我拿来给你们看看!” 玉珍楼有专门给客人休息的桌椅,李伊水跟柳氏就坐在那里等,不一会儿,这个小姑娘就捧着一个锦盒从后面走了进来。 打开了锦盒,柳氏立刻被吸引住了。 锦盒里放着的是一块玉佩,墨玉一块,色呈墨绿,无杂质,温润通透,莹润光洁,可谓玉中珍品。 就连李伊水见过不少玉佩的人都啧啧称赞。 李伊水看到柳氏的表情,就知道就是这一块了,剩下的就是自己挥砍价地本领,跟这个玉珍楼的女伙计好好的商量一下价钱了! 玉珍楼要价三百两。说实在的,这个价钱并不贵,但是却已经出了柳氏地预算。 看到两位主顾皱眉,女伙计连忙说。“你们看着玉佩的质地,绝对值这个价钱!这可是我们东家亏本处理的,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要是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以后可就难找这么物美价廉的东西了。” 李伊水抚摸着玉佩后面地花纹。问道:“这花纹形为龟,龟身布满鳞纹。尾形如蛇,盘于甲上,嘴形如喙,莫非玄龟?” 女伙计满面笑容。“小姐可真真是好眼力,这玉佩上刻着的正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中地玄龟。” 李伊水反倒疑惑了,“这般好的玉佩,为什么不刻龙,不刻凤,偏偏选玄龟?” 想到李纪的那块正宗的皇家出品地玉佩,背面刻的也不是龙凤图案。而是什么鬼劳子的蝙蝠。害得自己家十几年没有现其中的玄虚,眼下的这块玉佩。李伊水可要好好的搞清楚它的来历,虽说在这种银楼里购买地玉佩很少有故事地。但李伊水不想大意失荆州。 女伙计笑道,“都说龟鹤千年,也许是这块玉佩的前主人想要长寿也保不住。” “那那个前主人现在怎么样了?”李伊水问道。 女伙计一摊手,“这我们哪里知道,我只知道这块玉佩是有人拿到我们店里出售地,由于售价低,所以我们才能便宜的卖给你们。但是我们敢保证这块玉佩地来路绝对的正当!” 话说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就是砍价了,这种事情轮不到柳氏查看,被李伊水一揽子全都包下了。 于是,柳氏在旁边看着李伊水将这个玉佩从头到脚批判的一无是处,说成不过是一个在路上随便捡来的石块,不过是在上面刻了图案,李伊水看在那些工匠的面子上,让他们挣一个手工钱,另外自然还将上面刻的图案也批驳了一番,认为这个图案根本不流行,带着这样的玉佩太过标新立异了,要是换成其他的图案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肯高价买来,如今这个玄龟----伊水还怕自己的哥哥带上后别人家说自己哥哥做了乌龟呢,自然不可能出高价了,顶了天一百两银子! 李伊水的话说的女伙计脸色青,当她说到害怕自己哥哥做了乌龟的时候,女伙计用眼睛偷偷瞄向柳氏,毕竟李伊水从进门后一直称呼柳氏为嫂子,柳氏也因为李伊水的这句话而脸色红,在后面偷偷拽李伊水的袖子。 最后女伙计听到李伊水只肯出价一百两银子的时候,无奈的亮出了底牌,这块玉佩最低的价格是一百六十两银子,她们看着吧,要是觉得不行的话也只能算了! 柳氏听了忙不迭的点头,她还生怕自己的小姑嫌这个价钱贵,又说出什么来,而且这个价钱也在柳氏能够承担的范围内,柳氏自然很爽快的交钱了。 带李伊水拿着店家包好的锦盒出门的时候,刚才的那个女伙计拉住了李伊水,问她是否有兴趣来这家玉珍楼做一个女伙计,保证给她丰厚的待遇。 “为什么?” “能够碰到像你这般能说的人很是不容易,”女伙计笑道:“我们会给你很高的月钱的,而且,来我们这店里的大都是太太小姐,就算是有男子过来,也是由楼下的伙计接待的,并不担心什么抛头露面的问题!” 李伊水感到奇怪,“这种事情你能够做的了主?” “这家铺子就是我家的!” 原来并不是什么女伙计,而是玉珍楼的大小姐,看到这位白翠玉小姐为了自己家的生意来这里客串伙计,李伊水想到自己每个月都白白的从母亲那里领来五芳斋的分红,而从来不关心五芳斋的经营状况,就有些羞愧。 虽然李伊水婉拒了白翠玉的邀请,但是感到这个白翠玉还是一个很有见识到女孩子,并不同于一般闺阁,李伊水也生出了同她交往的念头。 从玉珍楼出来,柳氏和伊水心满意足的准备回家,却在路上遇见一个熟人。 伊水的马车是在一个十字街停下来的,古代并没有行人靠右行的说法,因此马路上向那个方向走的人都有,但是大家也有默契的将中间部分的路让给那些驾着马车或者骑马的人走。 到了一个十字街,却生了堵车现象,伊水打开车门,听前面的人说是一个人骑马撞到了另一辆马车,自然开始争执起来,现在衙门的人还没有赶过来,十字街上却被看热闹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李伊水的马车自然也过不去了。 李伊水撩起车帘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前面的情景,却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凌波格格。 对于凌波格格,李伊水是心怀感激的,毕竟听弘恩说栋鄂敏华的事情是她现的,也是她提醒弘恩来告诉沉水这件事情的。想到这一件事情能够让姐姐沉水少走一些弯路,不管凌波看在谁的面子上说的,李伊水对她都满心感激,又想到这样的一个靓丽活泼的女孩子即将嫁到外蒙古,背井离乡的远去那漫天风沙的草原,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李伊水的心中也有一些心疼。 李伊水跟嫂子说了一声,便跳下马车,从前面马车的车缝里过去,到凌波的马车旁跟她说话去了。 凌波的马车却出乎意料的并不是她一个人,而另外一个人李伊水也认识,那就是在十四阿哥府里见过的惜珊。 ps:月末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有票票的就投给镜子一张吧!拜谢拜谢!!! 第一百五十六章 惜珊 看到了李伊水,凌波格格倒是满脸笑容的跟李伊水打招呼,并命随行的婆子们将马车前的凳子放下,好让李伊水踩着凳子上马车,跟自己到马车里好好的聊聊。 李伊水见凌波格格对自己这般热情,也回头低声吩咐了跟自己来的负责自己安全的姚之洛,让他在这里等候。 姚之洛肩负着保护小姐的重任,自然不敢马虎,虽然点头同意了李伊水的吩咐,但是也偏头扫了一眼凌波格格的马车,见上面确实没有危险的人后,才退后几步到一旁等着李伊水。 由于凌波打开车门为了方便李伊水上车,倒是让姚之洛轻易的将马车里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凌波格格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这一个举动确实惹恼了惜珊。 惜珊狠狠的瞪了姚之洛一眼,等李伊水上了马车,她立刻将车门关上,待伊水坐定后,惜珊转过头,就问伊水:“伊水姐姐,你是不是曾经遭遇过坏人或者受过什么惊吓啊?” 伊水被惜珊的这个问话迷糊了,将惜珊刚才动作看在眼中,又很熟悉惜珊脾气的凌波连忙笑着捏惜珊的鼻子:“你这小丫头,尽说些不着调的话,伊水妹子好好的,难道你尽盼着她出事不成,也幸亏是伊水妹妹这般大度的人,不跟你仔细计较这个,要是换成其他的人,你看人家恼不恼怪你!李伊水并没有理会凌波明显打圆场的话,而是认真的想了想,说:“要是不算我四岁落水的那一次地话,倒也有一次遇见坏人了。那一次,我跟我的两个姐姐还差点被坏人打劫了!” 李伊水想起那件事情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凌波跟惜珊听了李伊水说起这件事情,都被吸引住了。开始认真的听,而不再管惜珊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姚之洛刚才的失礼而故意讽刺李伊水地。 “那是我家刚刚来到京城的那一年,”李伊水开始慢慢叙述,那个时候,父母忙于生意上的事情。想要早点在京城站稳脚跟,自己给他们出了主意----利用模特来推销自己家金织坊的布料成衣。而在开业的时候自己跟两个姐姐汶水和沉水三人到街上玩耍,却在回来地时候遇见几个纨绔子弟虐待一条小狗,充满正义感的汶水就上去想从这几个坏蛋手中救出可怜地小狗,却使得三姐妹差点遭到这几个纨绔的调戏。幸亏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使得三姐妹脱困。 凌波听到伊水的这番遭遇,叹息不止,再次告诫伊水:“这京城可比不得徐州那些小地方,听说在那些小城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差不多整个城市地人都互相认识。可是在京城就是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以后无论如何出门的时候都不可大意。” 李伊水听出凌波的话里都是好意。便笑着答应了,“可不是。现在我们家任何人出门都是有人跟着的!那一次出事也是因为刚到京城,一切都不熟悉,而且还想充好汉,拿着这徐州的惯例行事,自然要碰钉子了,还好那一次没有出大事!” “原来那些模特地事情居然是你想出来地。真是服了你了。你可知道。那些衣服在那些模特身上穿着特别好看。可是自己买下来之后。穿在身上却是没有那种味道。我还仔细地研究了。现那些木头人做地模特地身材都是很好地。该胖地地方胖。该瘦地地方瘦。我还有一段时间按照那些模特地身材尝试着减肥呢。结果连着饿了几天。肉没有减下来。人却已经变成弱不禁风了。吓得我阿玛连忙让太医给我诊治。结果太医说我是被饿到地。阿玛将家里地厨子狠狠地骂了一顿。连带着我额娘也在阿玛面前落下了老大一场不是呢!”凌波说起以往地窘事。不由得开心地笑了。“我一直想见见那个设计出这些模特地人。没有想到跟你见过这么多次。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就是设计出模特地那个人啊!” 李伊水也陪着笑。等凌波说完。才开口说到:“其实我家禁金织坊里地衣服都是分着大小号地。格格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穿地号码。任何衣服穿上去都是有很好地效果地。根本就不需要减肥。” “话是这般说。不过。确实是瘦一些穿上衣服好看。以前地衣服都是不显腰身地。难得你家地衣服可以显示出来。” “说到那些模特。关于女装地模特确实是用木头做地。那也是没有办法地事情了。毕竟让那个女孩子抛头露面都不好办。不过。关于男子地衣服。我家可是用地真人模特啊。而且。打头地那个模特就是现在在外面站着地那个人。”李伊水指地是姚之洛。当初男装模特确实是由他负责地。那个时候。李伊水还很羡慕他地好身材。 但是当李伊水说到女孩子不好抛头露面地时候。不知道怎地。心中想起了刚才在玉珍楼遇见地那个白翠玉。 惜珊听了李伊水地话。感到好奇。就撩起车帘地一角。望着外面矗立地姚之洛。笑道:“竟然是他?真是让人想象不到。当初听到金织坊有这么一件稀奇事情。我还闹着要出门看看呢。不过。那个时候我阿玛不允许我出门。等到我好容易找额娘求情。阿玛让我出门了。却是见金织坊地模特并不像传说地那样好。后来才知道。那批模特已经不是开业时候地模特了。不过。我看你这一次带着地这个小子似乎不像是单纯地跟着你出门那么简单李伊水疑惑了。 “他在你们李家多久了,好像他特别关心你!” 李伊水顺着惜珊撩起的空隙往外看,除了姚之洛还在外面外,李伊水还注意到街上的交通开始疏导了。前面的马车已经开始慢慢地行动了。 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的李伊水并没有追究为什么惜珊特别注意姚之洛这个问题,她转向凌波格格,低声的向她道谢。 凌波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李伊水要谢自己什么了。满不在乎的说道:“妹妹可别太见外,不过是一句话地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巴巴的跑到你们家提醒你这件事情的人可不是我!”最后一句话。凌波略带这一丝暧昧说的,说完。眼角望见旁边坐着地不解她们之间对话的惜珊,凌波心中叹息了一声,纵然是落花有意,终究是流水无情! 自己认识弘恩跟惜珊很多年了。可以说是三个人一起玩大地,凌波心中自然愿意让三人的友谊长长久久的持续下去,当初知道惜珊对弘恩的感情地时候,凌波还很高兴,毕竟在她看来,这可是一件门当户对的好姻缘,但是----弘恩终究只是把惜珊当成小妹妹般的看待。 自己能帮的都已经帮了惜珊了。剩下的就要她自己能够看得开才行。 惜珊听两人之间谈话。知道她们说的事情跟自己无关,也不愿意听闲话。就将目光投向外面的街上。 突然,惜珊一甩车帘。“怎么是她来了,真让人讨厌!” 李伊水听了,又看到惜珊地样子,不由得有些惊讶,秀眉微拧,不得其解----她究竟在窗外看到谁了? 经过几次地相处,李伊水也知道了凌波格格跟惜珊都属于性情直爽的人,当然,凌波自幼在王府里长大,见识心机也比惜珊多了一些,因此在她们这个小圈子里一向以凌波为主。但是惜珊也一向对其他人和蔼相处,因此也有很多人喜欢她,如今让她毫不掩饰厌恶地人究竟是谁啊? 很快这个问题就有了答案了。 一辆马车经过凌波格格的马车,车帘微微挑起,并没有露出里面地人来,只是从微微开启的缝中看见一只完美无暇的手,芊芊玉手用在这只手上决不过分,跟着玉手出现的是如珠如玉般的声音:“原来是凌波姐姐的马车,凌波姐姐近日可曾有暇,有空还请到小妹家里坐坐!” 凌波见状也清脆的回答对方,“妹妹的好意愚姐心领了,不过是俗务缠身,不方便登妹妹的门罢了,待到有闲暇的时候一定会找妹妹的。说起来,我还没有恭喜妹妹得到了一个好夫婿呢?” “姐姐净在取笑妹妹,真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另一辆马车上的声音有些嗔怪,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撒娇,就连是女子的李伊水都听了一呆。 对面马车上的神秘女子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凌波自然也不会下马车跟她见面的,这两个人在并排的两辆马车上,隔着车窗对话,虽然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个胳膊长,但是两人却没有见面,对面的车窗上只掀起了一个小角,而凌波的马车却因为刚才惜珊要看车外的姚姚之洛而车窗上的窗帘打开着呢,因此,对面的女子能够看到凌波马车的一部分情况。 惜珊有些后悔,刚才自己既然看到她的马车过来了,为什么不将车帘关严实,虽然自己坐着的位置是靠着打开窗帘的车壁,并不担心对面的那个女子看见她,但是她仍然心中很后悔。 坐在她旁边的李伊水看得出惜珊在这个马车上装作隐形人,自己自然也不会出声来,对方没有将车帘挑起,估计就算是看到这辆车,也未必看到自己。 惜珊看得出李伊水跟自己做出了同样的选择,心中暗暗高兴,用嘴唇比划着,冲李伊水一笑。 李伊水一边留意着凌波跟那个女子的谈话,手悄悄的将惜珊的手拉过来,在她的手上写道:她是谁? 马车里,凌波客气的问对方:“妹妹这般急匆匆的,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对面马车上传来了一声轻笑,李伊水几乎可以想象到绝世美女掩帕轻笑的情况:“是太后她老人家传唤妹妹的,可惜在这里遇见了这件事,就算是妹妹我心急。也没有办法插上翅膀赶到皇宫里吧,待会儿等到了宫中可要给太后她老人家请罪,姐姐您经常见太后,可要多多帮我美言几句!” 这个时候。惜珊已经往李伊水的手心里了几个字,李伊水自己地辨认了一下,是:“你想不到的人”六个字。 李伊水见状,连忙将双手抱到一起,给惜珊作揖。面露恳求之色。 惜珊见状,便不再吊李伊水胃口。将她的手拉过来,又在上面用手指开始写起来。 “妹妹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妹妹可是太后老人家看好地人,不但给你指了一门好亲。还三天两头的传唤你进宫,谁不知道你是太后面前的红人,该是妹妹提携姐姐我才对!” 李伊水此刻顾不上凌波格格跟对手打机锋,吃惊的看着车外,忍不住想通过车窗看看另一辆车上的那个女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惜珊在李伊水手上写了四个字----“栋鄂敏华”。 原来那个声音地主人就是栋鄂敏华,怪不得在凌波这个王府格格面前也是这般的托大,自己虽说平时跟凌波关系也算融洽。但是见到凌波地马车也是赶紧过来。找她攀谈,虽然李伊水拿着感谢凌波格格的借口。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变相向凌波格格请安的,至于在马路上遇见凌波格格的马车。自己大刺刺地端坐在马车上,连露面都不露一下,这样的事情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除了性情脾气行事方式不同外,身份的差异也是重要的原因。 栋鄂敏华不仅是尚书的女儿,还是太后皇帝钦点的皇孙弘时地嫡福晋,这样地一个身份,就是面对凌波格格的时候也丝毫不逊色! 所以,她才有面对凌波地时候稳坐如磐石的资格! 栋鄂敏华跟凌波格格又说了几句暗藏机锋地话,见前面的路已经疏通开了,急着进宫见太后的她顾不得跟凌波在这话上争高低了,跟凌波说了一句告辞的话,就吩咐马车赶紧走了。 自始至终,栋鄂敏华都没有看见马车里的惜珊跟李伊水。 李伊水见栋鄂敏华走了,也跟凌波寒暄了几句,便告辞会自己家的马车上了! 等李伊水走后,凌波看着惜珊,刚才她跟李伊水的小动作她都看在眼中。此刻看着惜珊的眼神有些复杂! “姐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是担心那个栋鄂敏华会找我麻烦?”惜珊一皱小眉头,“不会的,就算是你不在,那个栋鄂敏华也会嫁到四阿哥府中的,听说四阿哥府里的规矩大,想必就算是想见她一面也是不容易的,哪里还会像小时候----” 凌波担心的自然不是这个,看着惜珊,心中更加叹息:“惜珊,你跟姐姐说,你心中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将来吗?再过三年----不,是两年多,也就是你选秀的时候了,这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到那个时候----”凌波有些说不出口了,虽然惜珊并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在凌波心目中对她比自己的两个庶出的亲妹妹还要亲,虽然知道惜珊有亲生父母疼爱,自己关心也不过是杞人忧天,但是凌波还是忍不住操 “还能怎么样?不就是争取选上,好让皇帝给我指一门好亲!”惜珊有些懵懂。 “那难道弘恩----”凌波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凌波清楚的记得惜珊曾经跑来告诉自己她喜欢弘恩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自己才创造了很多两人接触的机会。 “你是说他啊----,”惜珊的语气反倒是有些无所谓了,但是也有一些惋惜:“我现在只是把他当成是我哥哥了!” 凌波却从她语气中听出了那说不出的惆怅,连忙追问。 惜珊在凌波的追问下,终于说出了自己有一次找弘恩的时候,向他透露了自己对他的好感,弘恩却明白的告诉她自己一直对她跟凌波一样的,都是当成妹妹般的看待的,而且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因此不能接受他的好意! 凌波自然心知肚明弘恩喜欢的人是谁,但是似乎弘恩并没有对惜珊说起,因此,惜珊还有些愤愤,“我倒是想看看能够让弘恩哥哥喜欢的人有什么好,能配得上我这么优秀的弘恩哥哥,要是她有一点不好的话,我非得把弘恩哥哥再从她手中抢回来!” 凌波了,接着问了一句:“那要是那个女孩子很好呢?难道你就不再将你的弘恩哥哥抢回来了?” 惜珊满脸惊讶的望着凌波,“要是那个女人能够配得上弘恩哥哥,弘恩哥哥能够过得幸福,我还跟他们抢什么?” 原来----如此---- 凌波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到眼前一片黑线飘过,自己白白在旁边担了半天的心,看来惜珊对弘恩的感情也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单纯的男女之情,更多的恐怕是兄妹亲情,加上惜珊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自然会对身边优秀又对自己好的弘恩产生好感! 不过,这样,也好! 幸好啊! 凌波心中暗庆! 不过,自己出嫁是不是早了一些呢?凌波开始想到,自己年后就要离开京城了,虽说将京城很多地方都去过了,但是目前看来,京城还有好多好玩的事情在生呢!就算是让弘恩多多写信给自己,恐怕这个家伙在某些事情上给自己说的也会不详不尽。 自己回家跟阿玛说说,让成婚的日子在晚上一年如何,反正自己现在还小,自己又要嫁到外蒙古,想必向来心疼自己的阿玛会答应自己而到宫中去求恩典的。 随即,凌波也将自己的这个想法扼杀在萌芽之中,她是爱新觉罗家的女儿,嫁到蒙古不仅是她的婚姻,更是她的使命,自己又怎会为了好奇心而放任自己的责任呢?而且,如果真的阿玛到宫中求情的话,恐怕会给人留一个自己贪图京城繁华而拖延着不肯前去蒙古的印象,想到这里,凌波就将刚才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ps:月底最后一天了,镜子求收藏、订阅、粉红票!!!手中有票票的就投给伊水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玉碎(上) 跟凌波格格告辞后,李伊水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柳氏见李伊水安全的回来了,便也放下心来,就吩咐车夫蔡师傅趁着街道畅通的时候赶紧赶车回家。 在马车上,柳氏仍意犹未尽的欣赏着自己买来的那块玉佩,幻想着李纪佩戴上它的英俊神武的模样,李伊水却失去了跟柳氏讨论饰玉佩的兴趣,哼哼哈哈的应付了嫂子几句后,就开始想着刚才的那个栋鄂敏华。 纵然是没有能够见到她的真面目,但是李伊水单单从她甜美有些蛊惑力的声音中就可以想象到这个栋鄂敏华的容貌绝对是一个美女。 想到并列京城四大才女的凌波格格和如月格格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能够在诸位闺秀中脱颖而出的栋鄂敏华又岂是一个相貌不佳的女子呢? 这样一来,恐怕自己姐姐沉水跟弘时之间的情路要走的坎坷了! 李伊水有些有心无力。 想到栋鄂家的事情,李伊水不由得开始感谢自己的母亲来了,说起来栋鄂家的事情估计在很多人家中都会生的,别说那些豪门权贵人家,就算是自己这般平民百姓,想当年母亲还跟孙姨娘之间斗得不可开交,直到孙姨娘那一方彻底失势,再无翻本的机会才算作罢。 这也是母亲善良,才给了李纪的生存之地,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引起现在李家的潜在的危机,让现在母亲跟自己在一边伤脑筋! 栋鄂家的情况恐怕也差不多吧,只是与自己家相比,栋鄂家是宠妾灭妻,而母亲却是赢得了孙姨娘。 不过,栋鄂家的情况也未必有那么如意,李伊水想到在这个时代,就算是继室,她的地位也不能够跟结嫡妻相比的。更何况是由侧室扶正的?而且,听说那个原来的栋鄂太太还留下两个儿子,栋鄂敏华就算是再能干,在这个栋鄂家也是一个女儿,迟早是要嫁出去的! 自己感激母亲。不仅是因为母亲一直竭力地保护自己,还因为就算是那样的情况,母亲也没有将自己和哥哥拉到其中参与争斗,就算是自己当时年幼,可是哥哥已经成年了,但是母亲却都是一切自己扛着。 想到这里。李伊水再看栋鄂敏华。就觉得她有一些悲哀。不过。至于人家会不会是因为喜欢这样地生活。李伊水并不知道。她只是在这一刻异常地想回家。想看看自己地母亲张氏。 马车依然不疾不缓地行驶着。李伊水撩开车帘。想催促蔡师傅加快赶车。 当李伊水撩开车帘地事情。看到周围人们悠闲地在路上走着。李伊水终于没有催促。 生活是一个过程。就像赶路。并不意味着目地地就是终点。母亲疼爱自己。这件事情自己一直都知道。但是却并没有当成很珍贵地东西。而是认为理所当然。现在知道了珍惜。也并不需要见到母亲才能感受这一切。自己随时可以回想起母亲对自己地爱护。母亲时时刻刻都在自己心中! 李伊水撩起车帘又放下地动作被姚之洛看在眼中。连忙策马过来。隔着车窗问李伊水是不是看上了什么东西? 当听到李伊水笑着说没事地时候。姚之洛才又安静地回到马车后面。紧紧跟着。 柳氏也想到李伊水地这个转变可能跟刚才她去见的两个朋友有关。不过,既然小姑她不愿意跟自己说。自己不会多事前去追问的,毕竟她还沉浸在购买到一块好玉的喜悦中。 等李伊水和柳氏回到家中。张氏正在听婆子禀报,李伊水就和柳氏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纳喇素琴看到两位,轻轻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向张氏回事情的婆子虽然是李家的管事婆子,但是她说得事情却是简亲王府的明月。 李伊水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原来是明月昨晚上得了一个儿子,简亲王爷很是高兴,因为明月名义上的娘家还是李家,因此他特意派人到李家来报告这个好消息。 明月怀孕地时候,李家就知道这个消息,张氏还派人给她送了一些补品药材,据到简亲王府的婆子回来禀报说,明月小姐听说张氏派人送给她的东西,只是平静地让她把东西放下,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据她的观察,明月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可以称得上无喜无怒。 张氏听了婆子的回奏,心中怀疑明月这个干女儿还在暗恨自己,心中无奈,也只有疏远了对她的事情的关心。 如今,明月生子,简亲王府派人前来通知,张氏可不认为这是简亲王爷地主意,估计那个简亲王爷早就忘记了明月是从哪一家出阁地,这件事情还应当是明月提起的。 想到这里,张氏心中增添了几分欢喜,再想到明月已经生了儿子,有个儿子相倚仗,以后在这简亲王府里也算是站稳脚跟了,就算是以后年老色衰而失宠,也有一个儿子可以作伴。 张氏可不认为简亲王爷会真地对明月好,要知道当初他看上明月的也仅仅是美貌,也正是因为明月地美貌而肯抬举明月,要是有一天简亲王爷再见到一个比明月更漂亮的人,保管他会将明月忘到脑门后面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张氏才对明月更加愧疚。 现在看来,一切事情都是往好的方向展! 张氏的心中这样想到,知道明月的日子其实过得不错,张氏也就减轻了心中的愧疚! 对于简亲王府来报信的婆子,张氏自然是好好的打了,现在张氏正跟纳喇素琴商量究竟是派那个婆子到简亲王府照看明月做月子! 虽然不是第一次做外婆了,张氏却对明月和这个外孙有更多的怜惜,倒不是看在外孙高贵的血统,而是源于明月。 除了派婆子伺候月子外,张氏还吩咐人从库房里拿出人参药材布料等物一并交给那个婆子带到简亲王府给自己的外孙! 待到一切事情都交代好后,那个婆子捧着东西下去了,张氏才回头看向自己的女儿跟儿媳妇。 柳氏上前谢过张氏肯让她外出逛街,张氏笑了笑。开口询问她们究竟都买了些什么。 李伊水笑着将自己在路上购买的希罕的小玩意呈上来给母亲看。 张氏摸了李伊水地头一把,“原以为你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原来还是小孩子心性!” 李伊水调皮的笑笑,见到了母亲,李伊水并没有在路上的时候的伤怀了。也只有母亲可以轻轻的抚摸着自己,还一边嗔怪自己是一个小孩子! 此刻地李伊水反倒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张氏转向柳氏,开始询问她究竟买了什么。 柳氏虽然买了一块好玉佩,但是想到张氏给自己这笔钱是为了自己过年时候该添置衣服的例钱,如果婆婆得知自己拿这笔钱给李纪买玉佩,她会怎么想呢? 柳氏想了想,对着张氏摇摇头,“媳妇到街上逛了一圈,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值得买的东西!” 张氏听了。也没有再追问。 等到晚上的时候,张氏又悄悄的派人将李伊水叫过来,向她仔细的询问了今天逛街的情况。 李伊水将自己跟嫂子淘到好东西的事情跟母亲说了一遍。 张氏一直静静的听着,对柳氏买来地那个玉佩倒是并不希罕,毕竟这样的事情只要他们夫妻喜欢就好。 李伊水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后,犹豫了一下,将遇见凌波格格的事情的前前后后都告诉了母亲。 至于其中涉及到惜珊跟敏华的事情,少不得李伊水又费口舌将自己认识她们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张氏。 张氏听了,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告诉李伊水以后不要再跟那些阿哥们来往了。就算是弘恩,也尽量少见面,反倒是凌波。因为她明年就要远嫁蒙古,跟京城的是非圈没有多少利害关系,又都是女孩子,要是她们脾气相投的话,多多交往也没有什么关系。 张氏这般说,其实还在心中考虑这李伊水的婚姻问题,李伊水转眼就到了谈婚论嫁地年龄。并不象小孩子那样可以随便外出。跟同龄的男孩子一起嬉戏玩耍而不做忌讳。虽然每一次弘时弘恩等人都是有很名正言顺的理由地,但是要是落到有心人的眼中。再加上有小人挑拨侮蔑的话,自然会给别人落下话柄的。这也是张氏不愿意看到的。再加上张氏有心给伊水找一个合她心意的人,快乐的过一辈子,这个凌波向来活波,认识地人又多,张氏打算让李伊水通过她多多认识一些豪门贵妇、大家小姐。再加上她是王府地格格,张氏相信她交往的人王府里都曾经做过筛选,包括她跟李伊水地几次交往,恐怕人家王府都会暗中调查李伊水的情况,张氏并不认为自己关注女儿人际往来地能力能够大的过王府,因此,如果李伊水自己愿意跟凌波格格交好的话,张氏不但不会阻拦,还乐见其成。 谈完了这件事情,李伊水自然将话题转到李纪的玉佩上来,虽然柳氏买下了一件合适的玉佩,但是并不代表着李纪就会换成那块玉佩啊,而且,在李纪心目中,孙姨娘留给他的那块玉佩还是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柳氏送给他的那块玉佩就算是他看重,平时佩戴在身上,恐怕李纪也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佩戴孙姨娘留给他的,虽然那个时候能够在李纪身边看到这块玉佩的都是自己家里的人,但是李伊水还是感到有些不安! “傻孩子,娘不是教给过你,事情只要是一旦开始了,就千万别存在着仁慈之心!”张氏说的话是当初母女俩合力对付李欢的时候,张氏对李伊水的教导。 果然,这件事情并不是到这里就能够结束的,李伊水其实早就心知肚明,但是仍愿意将事情往好处想,毕竟自己的这个三哥平时对自己也不错,而且也不是像李欢那样的是非人,李伊水对自己的哥哥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再加上这个时候特别重视宗族礼教,对于像李纪这样的亲兄弟,无疑是李卫的一大助力,毕竟兄弟齐心,其力断金!无论是从哪一方面来说,李伊水都不希望李纪因为自己的身世受到影响。 李伊水也是因为这个担心,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将李纪的那个玉佩的事情告诉母亲,而当她告诉母亲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不安呢,后来听说母亲因为李佑死亡、李欢逐出家门,要是李纪再有什么变故的话,会让人怀疑到她不贤良上,才心有顾及的,李伊水才放下了心来! 但是现在看来,虽然母亲不会揭穿李纪的身世的,但是那块玉佩的事情,恐怕母亲也不会像当年那样留下后患了! 李伊水点点头,“我们要不要找一个人从三哥那里将那块玉佩偷过来?” 虽说李纪的院子里都是伺候他多年的老人,轻易收买不动的,但是随着李纪的娶亲,柳氏并没有带多少陪嫁的丫鬟过来,因此,张氏又将别处的丫鬟拨了几个到李纪的院子里伺候,也算是张氏在李纪的院子里安插的一个眼睛,这个时候要是张氏想从李纪那里偷出什么东西来,那是再简单不过的。 李伊水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因此,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利用当初张氏派到李纪院子里的这些丫鬟办事。 张氏摇摇头,事情哪里像李伊水想象的那么简单,那块玉佩是李纪的心爱之物,要是真的丢失了,李纪难道不会去寻找吗?说不定还会将那玉佩的样式画出来,让人拿着到处去寻找,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平时对这块玉佩并不留心的人也会注意到它的,这并不符合张氏打算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件事情的本意! 李伊水听了张氏的话,心中暗惊,虽然不知道母亲究竟有什么打算,但是李伊水也猜得出了李纪的那块玉佩恐怕是保全不住了! 那块玉佩对李纪意义非凡,要是这样的话,三哥恐怕会伤心一阵子的! 李伊水随即想到这件事情关系到李家的命运前途,就算是李纪伤心也只能由着他了! 毕竟,母亲已经答应她了,不会将李纪的身世向任何人泄漏出去,这样的结果李伊水已经很满意了! 想到母亲教导自己的话,为人也不能够太善良了!李伊水终于狠狠心,这件事情她要完全站在母亲的这一边! ps:月底了,加更一章,求收藏!订阅!!!求各位亲们支持一下镜子吧!!!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碎(下) 已是深夜,李伊水却还是睡不着! 时而望望李纪院子的方向,不知道嫂子柳氏是不是劝动哥哥了,李伊水还真怕明天起来见到李纪的时候还是看见他身上戴着那块墨字玉佩,又再想家里的玉佩多得是,明天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哥哥也未必会带着那块玉佩! 李伊水想起来,那一天,弘恩见到李纪佩戴着玉佩的日子正是孙姨娘的忌日,这一个日子满府中人恐怕除了李纪外再也没有人记得了! 李伊水叹息了一声,想到李佑跟孙姨娘的忌日相差不了几天,估计也快到了,不知道那个时候,家里还有谁会记起来! 想到了李佑,李伊水不由得想到从张氏口中得到的肯定的消息----当年李佑并没有死! 那他现在究竟在哪儿呢? 李伊水也曾经问过张氏这个问题,张氏摇摇头,当时的回答是说,李洵派李福管家带着李佑前赴陕西,在回程的路上找个借口将李佑丢在了荒郊野外,至于他现在究竟是生是死恐怕没有人能够说的清楚了! 李伊水一听,就明白这是遗弃,虽然感到悲哀,但是想到在当时的情况下,要让父亲抚养不是自己的儿子心中也是存在别扭的,而且要让父亲亲手杀死喊了自己四年爹的孩子,恐怕父亲也是下不了手的,这般遗弃也是无奈之举! 陕西啊! 李伊水摇摇头,自己在京城看到的那个酷似李佑地人看来并不是他了。 命运是什么?命运就是这在不经意间慢慢积累成回忆的点滴。就好象是自己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自己不停的回忆着过去,期盼着能够重新回到现代,并且在质疑者命运,现在,李伊水已经随遇而安了,却不由得再次想探索明白命运究竟是什么? 好困。李伊水打着哈欠。不再想那些关于命运地疑惑。李伊水钻进软绵绵地被子里。什么事情都留在明天再说吧。 果然。第二天。李纪已经换上了柳氏给他买地那块玉佩。李伊水也看得出他相当珍惜这块玉佩。 李伊水到母亲房间里请安地时候。看着汶水和沉水姐妹在一旁说笑。自己谨记母亲地教诲。只是在一旁安心地听着。并不像以前那样加入她们地讨论之中去。 汶水沉水讨论地却是宫中即将开始地赏花宴。当然欣赏地是梅花。太后觉得宫中寂寞。便邀请一些官宦宗室人家地太太女儿到宫中赏花设宴。也算是热闹一番。 只是李伊水觉得奇怪。这样地消息汶水是怎么得到地。要知道她们姐妹两人近日可是很少出门啊! 不过。李伊水没有经历再去想双胞胎地事情。她被大嫂地一个消息吸引住了。 纳拉素琴却是告诉张氏另外一个消息,这个消息连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充当摆设的柳氏也听住了。 纳喇素琴所说的就是昨天李卫告诉她的关于兵部空出来一个郎中地空缺。 要知道郎中可是正五品的官职,虽说李卫前些日子立下了一些功劳,虽然上面还没有确定会给他什么奖赏。但是凭着他的资历,要是想得到这个职位还是有些困难。 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不是吗? 这件事情要是能够办成的话,那对于李家来说可是一件大喜事! 张氏听了儿媳妇的讲述,一边嗔怪纳喇素琴为什么不早说这件事情,一边连忙打人去前院请老爷过来商量这件事情! 汶水和沉水等父亲过来,见过父亲后,知道家里人要商量大事。自己在旁边恐怕不恰当。而且两人还有事情要讨论,自然是向父亲、母亲告退了。 原本李伊水也想跟两人一起告退的。但是想到李卫地官运对李家可是非同小可,就算是对她自己来说。她也想知道李卫究竟会不会成为后世的大总督,自然对他的仕途多加关心了,想了想,还是留在张氏的房间里,仔细的听父亲母亲究竟是如何商议的。 李家族人处,有一个是跟吏部有关系的,看看是不是能够走他地门子,吕先生虽说关系密切,但是他现在在地这个衙门对李卫的这件事情并没有帮助,自然先不用告诉他地,等事情疏通的差不多了,在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也不迟。 当然,最重要地是李卫的那些上司,包括十四阿哥处,都要仔细打点,幸亏现在快进入腊月了,正好可以借口送年礼,好好的巴结他们一番。 说道十四阿哥那里,李洵犹豫了,这件事情如果李家没有人亲自前去十四阿哥府送礼请安,不足以表明李家的诚意,但是,自从李伊水现翠贤的事情之后,李洵因为担心家里人安危,并不赞成李家的人再到十四阿哥府里去! 可是现在李卫的事情---- 纳喇素琴见状笑着说:“媳妇可是从来都没有在李家见过那个翠贤,估计那个翠贤也不会认出我来的,要不然我去过十四阿哥府那么多次,也不会平安至今了!不如还是让媳妇我去十四阿哥府上吧,再说,媳妇也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表姐了,还怪想念的!” 张氏听完纳喇素琴的话,转向李洵:“老爷,你看这件事情让素琴走一趟是不是----” 李洵看了一眼儿媳妇,这件事情事关李卫的前程,纳喇素琴自然会积极了,而且,他心中也是能够期盼自己这个向来并不看好的儿子能够有一些出息,虽然对于翠贤地事情有些顾及。但是想到儿子的前程,李洵还是点头同意纳喇素琴的话了。 张氏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仔细的叮嘱,生怕自己的这个儿媳妇会一去不回似的。 这件事情既然定下来了,李洵就不再后院呆着了,而是急匆匆的赶到酒楼里,那里,几个内务府的朋友相约他去吃酒。 张氏便带着两个儿媳妇开始准备给十四阿哥以及其他人家走礼的物品,李伊水看着这里没有自己的事情了,便向母亲和两个嫂子告退,回自己地房间里了。 事关李卫的前程。而且,张氏也不愿意让儿媳妇过多的出入十四阿哥府,省得招惹来麻烦,因此。希望这次送礼能够一步到位,自然对十四阿哥府的礼物精心准备。 柳氏看着玲琅满目地礼物,以及手中那长长的礼单,出乎意料的是心中并没有丝毫的不满,虽说这一大笔钱是从公中出的,得到好处的却只有长房那一边,但是柳氏确实是没有任何的不满。如果是她刚嫁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这样的反应,恐怕自己都会感到不可思议吧! 晚上。李纪回来,听妻子说起这件事情,也觉得大嫂应该去十四阿哥家走动走动,虽说翠贤地事情梗在其中,但是李家并不能因为顾及她而处处小心吧,毕竟冒名顶替的人是她。该心虚的人也应是她才对。 柳氏笑着听丈夫对这件事情的评论,一边上前帮他换下外出的衣服,将自己送给他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接下来,放到床头的小桌子上,以备他明天的时候佩戴。 李纪看到玉佩,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明天是我的小弟的忌日。你准备一些祭品。还有,明天晚上的晚饭你吩咐厨房里全部都准备成素餐!” 柳氏听了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也跟厨房说了,明天会将素食送过来的!” 李纪有些惊讶。毕竟柳氏嫁给他还不到一年,这是他次跟柳氏提起自己小弟李佑忌日地事情,她却是已经知道,那她究竟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地? 柳氏看了丈夫一眼:“是伊水妹妹跟我说的,现在可是她在掌管厨房。” 李纪听了,有些感动,原以为这个家里恐怕除了他之外,就算是父亲也忘记了李佑地忌日了,现在得知小妹李伊水还惦记着这件事情,心中暖暖的,在看了一下妻子,看到她露出了疲惫地神情,心中知道她在这个家里过的也很辛苦的,自从母亲去世后,柳氏是最关心自己的人,想到这里,李纪也对柳氏充满了柔情蜜意! 就在夫妻眉目传情,渐入巷口的时候,突然传来扑通----咣当----”的声音。 柳氏一惊,推开了李纪,侧耳向外聆听着声音。 李纪刚被推开,心中还有些不高兴,突然想着这声音正是从东厢房里传出来的,那里可不只是有家具、柳氏的嫁妆,还有自己放在那里的不少东西。 想到这里,李纪也有些心急了,连忙披衣起来。 柳氏吩咐丫鬟点起一个灯笼跟在他们后面到厢房里看看究竟! 厢房里,一个柜子倒在地上,旁边一个丫鬟吓得傻了眼。 柳氏一看,见是自己的陪嫁丫鬟小铃铛,赶紧上前将她拉起来,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铃铛虽然是柳氏的陪嫁丫鬟,却不是跟她一起长大的,而是在柳氏出嫁前,柳太太临时买下来的,柳氏见她年纪还小,平时对她也比较照顾,一些比较累的活也不会找她干的,因此,这个小铃铛对柳氏还是很忠心的。 小铃铛见到柳氏,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对柳氏讲述刚才的经过,“小姐,刚才----刚才我正想下去睡觉,经过厢房的时候,听见厢房里好像有动静,我----我害怕会不会是有贼,就想过来看一看,可是等到了房间里,并没有看到人,我打着灯笼往四周照了一遍,见没有人,正想返回,突然这个柜子自己动了,整个儿掀到在地上----小姐,真的不管我的事情,这柜子不是我弄倒的!”小铃铛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的抓住柳氏的衣袖。 柳氏看向一眼那个倒地的柜子,确实,这是红木柜子,本身就很重,再加上里面放的东西,绝对不是小铃铛能够撞倒的,而且它的旁边正是小铃铛掉在地上的灯笼。 想到这里,柳氏赶紧吩咐跟自己来的那个丫鬟,“小翠,你赶紧检查一下,看看这间屋子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 小翠答应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桌子上,将小铃铛的灯笼引着火,自己提着开始在房间里检查。 李纪看到柜子旁边有一点光在闪烁,自己走过去,将那件东西捡起来一看,脸色不由一变,连忙在周围寻找,不一会儿,就将那几块破碎的玉块全都找到。 柳氏看到丈夫难看的脸色,不由得心中一揪。 这如何是好! 破碎的正是孙姨娘留给李纪的那块玉佩! 不一会儿,小翠前来回报,“三少奶奶,房间里并没有少任何东西!” 李纪听了,狠狠的瞪了小铃铛一眼,“分明是你这丫鬟不小心,弄坏了玉佩,又编出这番瞎话来糊弄我跟你家小姐,说什么有贼,我怎么在这个家里呆了快二十年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家里闹贼,怎么你一来就遇到了?” 小铃铛一听,立刻跪在地上,向李纪赌咒誓,自己刚才确实是听见这里有动静才过来的,刚才句句属实,没有半点瞎话的。 李纪将那几块碎玉用一块手帕包起来,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小铃铛,对着柳氏说道:“这是你的丫鬟,该怎么处理还是你自己个儿拿主意吧!” 柳氏看到拂袖而去的丈夫,心中叹息,对于刚才丈夫的口不择言也并不介意,毕竟她也知道那块玉佩在丈夫心中的位置。但是小铃铛是自己的丫鬟,而且,她家里已经没有人了,自己自然不会把她撵走,只有惩戒一番,让丈夫消消气。 看了小铃铛一眼,小铃铛立刻扑了上来,“小姐,真的不管我的事情!” 柳氏摇摇头,“明天你自己个儿到管家那里领十板子,以后,引以为戒!”又转向小翠,“明天找几个人将这柜子扶起来,在仔细的检查一下究竟还有什么东西坏了,现在是黑灯瞎火的,先将房门锁上回去吧!” 夜里,柳氏看着丈夫背对着自己的冷漠,心中虽然难过,但是想到丈夫的心情也是不好的,就压抑下自己的心情,开始考虑这京城中是否有修补玉器的人家,要是有的话,找到这样的人家将丈夫的那块玉佩修补完整,虽然不像没有破碎之前的,但是好歹也能挽回一下丈夫的感情! ps:八月了,求收藏、订阅,手中有票票的也投给镜子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悠闲 解决了李纪的玉佩的事情,日子对于李伊水来说,一下子变得很轻松了,每天除了刺刺绣,锻炼锻炼身体外,就是剩下大把的时间跟在母亲的身边观察母亲究竟是如何处理事情的。 但是,偶尔李伊水想起李纪的那块玉佩,心中还是有一些遗憾的,那么好的一块玉佩,要是过个三五百年,想必也是国宝级别的古董,就这般毁于一旦了,但是要想让李伊水为了保全一件可能成为国宝的玉佩而将自己家置于不利的地位,李伊水还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换上一身粉红色的衣服,李伊水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明眸皓齿的,感到很是满意,回头看看房间里的摆设,不觉得蹙起了眉头。 这房间里的布局还是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自己安排的,虽然后来又66续续的增添了一些摆设,但是大体的格局没有改变。 李伊水摇摇头,就算是自己要收拾房间,也要等到过了年才合适,这段日子自己整理一下,需要保留下来的让夏雨另外收拾起来,禀报母亲后,从库房里换上几件家具到自己的房间里。 纳喇素琴已经从十四阿哥府里回来了,这使得全家人都放心了,在询问她在十四阿哥府里的情况的时候,纳喇素琴告诉大家,她曾经打听过这一次兵部郎中空缺的事情,但是十四福晋并不知道这些朝政上的事情,自然不会给纳喇素琴满意的回答了,但是她也许诺自己的表妹等十四阿哥回来她会跟十四阿哥说这件事情的。 李洵听了,虽说不太满意,但是也无可奈何,只有在其他人上面下功夫。 因为李卫的这件事情,使得李家今年过年的花费远远过了以往,但是李洵倒是不在意这种事情,除了让张氏将一切开支都到帐目上支出外,还另外给了张氏三万两银子。让张氏找个机会探听一下,看看她的侄女张玟昭是否能够帮得上忙! 李伊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吃惊的咂舌,三万两银子啊,这可是一个大数目,张氏却神色如常。坦言告诉伊水这对李家来说并不算什么,这些年李家确实赚了不少钱,尤其是来到京城之后,虽说给庄亲王府上交了不少钱,但是毕竟京城的客流量大,生意兴隆,李家也赚了不少银子。 刚到腊月,李福管家就从徐州赶到京城,除了向李洵汇报徐州地帐目外。还将庄子上的收益变卖成银钱交给了东家。 李伊水听到李福到来的消息的时候,很想向他打听一下当年他究竟是将李佑丢到了何处,但是想到这件事情毕竟是家中的忌讳。而且万一父亲起疑心的话,会将母亲置于不利地地位的,因此李伊水按捺住了自己的好奇,只是从李福手中接过了钱如玉捎过来的信件。 信中。钱如玉告诉李伊水她年后就要成亲了。是嫁给一个大家族里地庶出公子。而且。成亲后就要随着夫家一起来到京城了。李伊水知道后很是高兴。虽然不知道钱如玉地未婚夫究竟是什么样地人。但是跟她极为熟悉地李伊水也能够从她地字里行间看出钱如玉其实是很幸福地。 李伊水提笔给钱如玉写回信。除了信外。她还要为钱如玉准备新婚地贺礼。虽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但是李伊水仍不想亏待了这个从小就认识地闺中密友。 自从李伊水知道家中地经济状况比自己想象地还要好。李伊水也难得大手大脚了一次。向张氏禀报后。李伊水取出自己在五芳斋里地分红。特意跑到银楼上为钱如玉打造了一套银饰。 李伊水选择地银楼自然还是“玉珍楼”。但是这一次李伊水却没有遇见那个让她感到有趣地白翠玉。而是另外一名女伙计接待她地。这一次是如假包换地伙计了。李伊水有些失望。在向那个伙计打听了他们家大小姐来玉珍楼地日期后。打算将自己取饰地日期也定在那一天。毕竟她想跟那个白翠玉多多交往。 宫中地赏花宴在李汶水沉水地羡慕惋惜嫉妒中来到了。李伊水也乐意跟她们八卦八卦这些新闻。但是毕竟自己还要给钱如玉做几件绣品。时间还是很紧凑地。 这一天。李伊水将打算送给钱如玉地绣品全部做完了。揉了一下酸地手腕。计算了一下到玉珍楼取饰地日子。知道还有几天。自己也正好可以轻松一下。 李伊水换上一件鹅黄色的衫子,袖口镶着银丝,看到旁边母亲送过拉力的一个明晃晃的金项圈,心中了一下,虽然知道这是母亲地好心,而且这个金项圈母亲还特意拿到庙里在菩萨面前供过,说是带在身上能够驱邪带来好运,但是李伊水仍然不愿意带上这个玩意。 来到汶水的院子里,李伊水现汶水的院子房间里的摆设也变化了很多,以前汶水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院子和房间里也是很是空旷,但是现在,汶水房间里多了很多竹编草织,虽不奢华,却是简单而又雅致。 比起以前,汶水的品位似乎变化了很多,难道这就是女大十八变! 李伊水提起裙摆,悄悄的向房间走去,她想给几天不见的汶水一个惊喜。走进屋内,却见四下空无一人,倒是从后院传来阵阵笑声,李伊水透过格子窗向外看去,只见汶水一身家常的装扮,跟一个青年公子正在说笑,旁边地沉水正拈棋而笑,自己个儿跟自己下棋。李汶水地身边坐着的那个青年公子,让李伊水感到很是眼熟,“好熟悉地人,是谁?”李伊水心中暗自纳闷着,家里要是外人来了,怎么门房不会禀报张氏呢?看她的样子,似乎和这个白衣男子很熟悉,这人究竟是谁?为何自己觉得他很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他是谁? 看到那个男子脸上露出的温柔笑容,以及汶水俊美的容颜更加光彩照人,李伊水心中有些怪异,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过去并不是一个好时机,但是现在退出去也似乎说不过去,而且,刚才汶水的丫鬟还看见她了,想到这里,李伊水便推门走进后院,口中笑着道:“姐姐有客人在啊!那妹妹我倒是打扰了!” 沉水看到李伊水赶忙放下手中的棋子迎了上去,“也不是客人,这是自己家的兄弟,难道你不认识了,他就是小时候你追着打的那个李影。” 沉水一说,李伊水了立刻就想起来了,原来是她们的堂兄,徐州大伯家的儿子李影,没有想到几年不见,李伊水都快认不出来了。 李伊水赶紧给堂兄施礼,随后又瞪了沉水一眼,“我什么时候追打过李影哥哥,那都是汶水姐姐跟李影哥哥开玩笑,我不过是凑在旁边看戏罢了!” “好了,小姑奶奶们,饶了我吧,不要再谈论小时候的窘事了!” 看到李影竖起白旗,姐妹三个有默契的闭口不提了。 李伊水改口问他,“你是什么时候上京城的,大伯呢?难道也都来了京城?” 李影点点头,汶水就在一旁说道:“大伯一家是前一段日子全家来到京城的,李福管家还是凑巧搭着大伯家的车马进京的,这个管家来到的那一天就向父亲母亲禀报过了,而且,我还记得当时你也在旁边的,怎么你会不知道呢?” 李伊水暗暗伸出舌头,当时她满脑子想着是不是该向李福询问关于李佑的事情,自然不会关注李福究竟向父母禀报了什么。 李影看着她笑着说,“虽说早就该过来了,但是这一段日子安置家里的事情,太忙了没有时间一直拖延到今天,父亲去见叔叔了,我想着多年没有见你们这几个小丫头,就过来看看!” 怪不得李伊水没有听到有外客拜访的禀报,想来在父亲心目中李家大伯根本算不上是外客,所以母亲张氏也才让他这般顺利的到汶水的院子里来。 李伊水知道,虽然自己跟李影是堂兄妹,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宗法关系,这个堂兄妹也属于至亲,因此也并不跟他客气,问了他在徐州的事情以及这一次来京城路上的见闻。 等李影走后,李伊水内心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决定到母亲那里打听打听关于汶水的婚事的事情,毕竟她想让汶水的事情早一点定下来,也省得节外生枝。 张氏却告诉李伊水关于季家的那个儿子的事情,原来纳喇素琴打听到那个季家的公子并不像是媒婆说的那么好,当然媒婆会夸大一些也是可以想象到的,但是张氏却是打听到那个公子宠爱着一个娈童,并不想成亲,家里人着急,才四处找媒婆给他说亲。 李伊水一听,立刻对母亲说,“那要是这样,还是算了,京城的青年才俊这么多,也不差他一个,我就不相信姐姐还能找不到好人家!” 张氏笑着对李伊水说,“这话还真让你说着了,你嫂子介绍了一个人,对你姐姐有意,想攀亲,而且这户人家可比那季家好多了,也是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究竟是那家?”李伊水连忙追问。 第一百六十章 无题 “你大嫂的表弟,完颜家的完颜钧廷。”张氏接着说,“那个完颜钧廷不知道什么时候见过汶水了,一直在打听汶水的情况,待知道汶水是你嫂子的小姑的时候,就找到你嫂子娘家,让帮着说这门亲事,这个汶水可真真是好命!”张氏感慨说道,要不是伊水小上两岁,张氏还真想让儿媳妇将这门人家说给伊水。 李伊水愣了一下,完颜家可是大姓人家,跟自己家根本就不门当户对,再加上满汉不通婚,难道是要自己姐姐做侧室? 张氏看出李伊水的疑惑,立刻说,“是继室,那个完颜钧廷曾经娶过一个大家闺秀,但是那家的小姐命薄,成亲不到一年,就得急病去世了,幸运的是他的那个前妻没有留下子女,所以我才说汶水的福气好,而且听你大哥哥说这个完颜钧廷是一个不错的人,配上汶水还是我们高攀他家了。” 完颜钧廷当初因为自己舅舅反对表姐跟李卫在一起,曾在舅舅的示意下找李卫挑衅过,虽然后来被李卫吓得掉下来水里,但是后来李卫跟纳喇素琴成亲后,在京城跟完颜家这门亲戚接触的比较多,知道他虽然学术上并不好,但是还算是一个性情中人,很和李卫的胃口,现在母亲向他询问完颜钧廷的人品,他自然是将这个人好好的夸了一番。 伊水听了,放了心,汶水天真烂漫,固然不和某些人的胃口,但是也会有欣赏她喜欢她的人的,而且听母亲说这个完颜钧廷人很好,但是转而想到这样的话跟十四阿哥那一边关系又密切了,到时候四阿哥会怎么看待呢? 想到这里,李伊水的心又纠结起来。 关于自己知道四阿哥最后会登基为帝的事情肯定不能够跟母亲说。即便是李伊水确定母亲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打算的,李伊水可以跟她分享其他地秘密,但是唯独这一点李伊水不能够说。 因为李伊水不敢冒险,张氏之所以对她好是因为张氏认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张氏其实是在对自己的女儿好。要是张氏知道自己其实并不是她的女儿,而是占有了她女儿身体的来自未来地一缕亡魂,李伊水不敢保证张氏会待她一如既往。 而且,这里的人都是比较迷信的,会不会认为她这个借尸还魂的是一个邪恶的妖孽呢? 毕竟在李家生活了十来年,李伊水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那个真正的李伊水,也理所当然的安享张氏地疼爱。这样的改变李伊水不愿意见到。 只能在不能说出九龙夺嫡的结果的情况下提醒一下自己的母亲,想了想,李伊水终于开口对张氏说,“这样一门亲事女儿觉得还是不结的好!” 张氏一听。诧异了。女儿平时表现并不是嫉妒两个姐姐地性情。怎么这一次这般说。 李伊水连忙解释。“女儿也是希望汶水姐姐能够有一个好人家。但是完颜家门第太高。而且----” 李伊水想了想。接着跟母亲说。“跟完颜家结亲。看似我们高攀了。可是实际情况是我们家既没有从中获取什么利益。反而将自己陷入两难之中。 张氏听了。连忙向李伊水追问究竟。 “哥哥现在是在兵部。恐怕在很多人眼中。早就被默认为是十四阿哥那一派地人了。再加上嫂子跟完颜府地表亲关系。这样地话相当于咱们家在不知不觉之间就站了队。要是以后十四阿哥能够----能够有大造化。得继大统还好说哦。要不然地话。二阿哥以前地门人就是李家将来地下场!” 二阿哥二废后。皇帝是如何处理二阿哥一派地人地就算是张氏是一个后宅不问政事地妇人。也曾经听说过。因此见女儿说地这般正式。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思量了一会儿,张氏提出自己地见解,“可是那十四阿哥也有可能----要是那样的话,你哥哥就是从龙之臣,咱们李家也有大造化了!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张氏咬咬牙。 李伊水连忙打断张氏地话,“母亲也知道是富贵险中求,女儿记得当年哥哥要去从军,母亲死活不肯让哥哥前去冒险,战场上固然危险异常,可是那些危险也不过是皮肉之伤,伤筋动骨罢了,要是搅和近这样的事情之中,就算是满门抄斩诛九族也不过是上下嘴皮一碰地事!母亲可要仔细想想!” 张氏听了女儿的话,如同醍醐灌顶,一下子明白自己是被天大的富贵蒙蔽了眼睛,竟然还不如自己的女儿认识清楚! 完颜家的婚事无论如何都要拒绝,但是考虑到这其中还有自己的儿媳妇纳喇素琴的面子,张氏自然要给一个好的说辞,就说跟季家的婚事已经答应了人家了,毕竟纳喇素琴早先就知道季家求亲的事情,告诉她老爷还不知道完颜家的事情的情况下已经答应了季家的求亲,这样说来想必没有破绽。 虽然张氏知道那个季家的小子不是东西,但是相比于李卫的将来前程,汶水的幸福与否在张氏心目中就不那么重要了。 看来还要等老爷回来早早让他跟季家说定汶水的亲事,这样的话也好回绝完颜家的求亲,也不伤亲戚的脸面。 李伊水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话使得张氏决定答应季家的婚事,要是她知道的话,心中肯定内疚。 所以有的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等到李洵回来,听到张氏的话,自然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下来了,其实,自从李伊水在十四阿哥家里现了翠贤之后,李洵就有心跟十四阿哥那一边划清界限,毕竟是疏不间亲,翠贤在怎么,也是十四阿哥的侧福晋,是十四阿哥女儿的生母,李洵在外面也曾隐隐约约听说过皇室其实是知道那个李侧福晋是假冒的,要是这个消息是真的的话,李洵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真的有一天自己李家跟那个翠贤生冲突的话,那个十四阿哥会站在那一边。 纳喇素琴不过是十四福晋的一个亲戚罢了,这样的亲戚在他们满洲大姓人家中实在是太多了,仔细算起来,满洲大姓谁家没有百八十个这样的亲戚? 十四阿哥并不足以为依靠! 这一点李洵早就认识到了,只是现在李家还没有别的出路,也不得不暂时依附在十四阿哥这一边,但是张氏的话却让李洵警醒了,虽然自己只是暂时依附,但是恐怕在别人眼中可不是这样,八成会将李卫视为十四阿哥的铁杆支持者,这样的话以后李卫就是想要再投靠别的皇子阿哥,恐怕也很难被接受,或者是就算是接受了,也会被人视为卖主求荣! 李卫走兵部郎中这条路还是欠周详啊,不过,现在吏部的命令还没有下来,再找找人看看能不能不让李卫升迁了。 不提李伊水的一番话对家里人的影响和变动,现在的李伊水带着丫鬟来到玉珍楼取自己前一段日子定做的银饰。 李福在京城停留的时间不短,除了跟李洵报账外,李洵也想让他跟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多多团聚也是他长时间滞留在京城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李伊水才能够从容的给钱如玉置办贺礼。 除了置办贺礼外,李伊水更想的是跟那个白翠玉交往一下,毕竟虽然她也曾经有插手自己家店铺经营的念头,但是立刻就被父亲那里拒绝了,李洵认为自己李家还是有男丁来支撑家业的,根本不会允许女儿出面插手家里的铺面。 但是毕竟还有母亲的五芳斋,当初母亲就是先将五芳斋交给哥哥经营,等哥哥经营出一点业绩来,父亲才肯肯定哥哥的能力,将金织坊交给哥哥管理,后来哥哥走了仕途,父亲才又掌管家里的买卖。 不过现在五芳斋里有自己的股份,要是自己跟母亲说一下,那么插手管理五芳斋的账目应该不会太困难吧。 李伊水想到这里,越觉得自己应该跟白翠玉这样精明能干的人多多接触。 不一会儿,伙计就将白翠玉请了过来,李伊水连忙起身。 白翠玉捧着盛放李伊水定制的饰的盒子, 李伊水先打开盒子检验自己定制的饰,整整十二件,渐渐都是精雕细琢,李伊水将这些饰拿在手中自己的观赏了一下,觉得很是满意,便将饰再次放进这个盒子里,将盒子交给旁边的绿珠,并示意夏雨将剩下的余款付给白小姐。 同样是白小姐身边的伙计接过来夏雨递过来的银票。 待白小姐的丫鬟碰上茶来之后,李伊水就开始跟白翠玉聊了起来,关于上一次李伊水找玉珍楼的伙计打听白小姐的事情白小姐也听伙计汇报过了,这一个很是好奇李伊水找她究竟是什么事情。 当白翠玉得知李伊水就是“金织坊”的千金后,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同样是商户之女,两个人有了很多的共同语言。虽然还称不上推心置腹,但是白翠玉也愿意跟李伊水讲述自己经营玉珍楼的经历。 待李伊水从玉珍楼里出来的时候很是感慨,白翠玉的话给了她很多启示,但也并不是她的每一个经验李伊水都能够用到的,毕竟白翠玉的是珠宝饰楼,顾客多是妇女太太小姐,而她们家的五芳斋则是干果小吃店,李伊水想要抛头露面自己经营并不像白翠玉那边简单。 第一百六十一章 采药 李伊水回到家中将这件事情告诉母亲,果然,母亲并不乐意,但是看到女儿态度坚决,想到以后也要给女儿陪嫁铺子的,她可不想让女儿跟柳氏那般只是将铺子出租出去,靠租金养活。 要是这样的话,势必要教会女儿打理自己的铺子,起码别被那些店掌柜坑了。 但是现在已经是腊月了,虽说正值铺子里前来汇报账目,但是由于李伊水之前没有一点基础,张氏并不忙着让她接触铺子里的事情,等到过年了,一切都从新开始,这样李伊水开始接触铺子的账目也正好可以从头开始学习,这段日子由于纳喇素琴和柳氏同时被大夫检查出来怀有身孕,张氏既要照顾两个儿媳妇,还要忙着过年时候的家务以及给各家的贺礼,自然没有办法亲手指点女儿关于铺子的事情了。 李伊水自从将那套银饰和自己绣的荷包红铺盖以及一封厚厚的信件交给李福管家,看着他跟京城的儿子媳妇孙子依依不舍的辞别返回徐州之后,悠闲的日子就跟她说再见了,除了掌管厨房的食物外,监管各处婆子是不是偷懒赌博吃酒也成了她的责任了,当然,两位嫂子跟两个姐姐有各种需要都会打法丫鬟来对她说的,这些也需要李伊水应承。 纳喇素琴并不是第一次怀孕,因此很有经验,就是有孕吐也并不惊讶,只是派丫鬟到厨房要一些酸性的食物,由于是冬天,像一些葡萄之类的应季水果有时候厨房会断货,纳喇素琴便改成酸汤也并不会计较的。 想必与纳喇素琴的淡定,柳氏却没有那么镇定,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自己正因为玉佩的事情跟丈夫冷战,没有想到一次早饭,看到自己素来喜欢地水煮鱼,竟然让自己得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而且丈夫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也一改对自己的冷脸,温柔体贴了很多,对于小铃铛摔坏玉佩的事情也不计较了,想到这里。柳氏喜滋滋的。 婆婆虽然平时对自己跟大嫂有诸多的不公平,但是这一次自己跟大嫂同时怀孕,婆婆可是一般对待地! 想到这里,柳氏对未来充满希望,当然柳氏也知道自己的这种改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带来的,因此,除了母亲地天性外,她更加不肯委屈怠慢自己肚子里的小宝贝。跟纳喇素琴不同,她是变着法子的跟厨房里要各种补品,除了大夫开的补药的方子外。燕窝人参等食物柳氏更是每天都缺少不了。 当李伊水听到厨房里禀报上来说人参又快用完的时候,李伊水无奈的只有苦笑一声,虽说人参是滋补身体的良药,而且大夫开地方子里也有这一味药,但是自己的这个三嫂也用的量似乎过了,该不该提醒一声呢? 不管自己是不是提醒,这人参也该采购了,毕竟家里还有大嫂呢。要是真地断了货。万一大嫂急用起来,该如何是好。想到这里,李伊水便吩咐丫鬟叫管家李华过来。让他派人出去采办人参。 李华听了四小姐的吩咐,想了想,开口说道,“我记得上一次听采办的管事说,最近有一家“世德堂”打算歇业,他们药铺的老板因为年老打算回老家养老,不再在京城里干了,他们药铺里的各种药材低价处理,我们可以从他们家多多采购一些储存起来,也是很划算的事情!” “世德堂!”李伊水一听这个名字感到很是耳熟。但是又想不起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听到管家地话。虽然知道他一向办事很是沉稳。但是这药材地事情毕竟是要入口地。李伊水也不敢马虎。“你打听到他们药铺确实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歇业地吗?会不会是因为他们药铺地药成色不好。或者是卖假药。没有生意才走地?” 李华有些吃惊。卖假药?四小姐怎么能够想到这里呢。怪不得他老婆曾经跟他说过这个四小姐地思维跟平常人有点不一样。如今他也真地是领教了。 看到小姐还在等着自己回话。李华连忙摇头。“这家药铺地招牌还真地是很好。药堂大夫地医术也是很高地。这在附近都是有口皆碑地。并没有假药一说。而且那个药堂大夫在京城已经二十多年了。说是回乡养老也是说地过去地!” 李伊水一听。便放心了。而且这个世界地人还是很淳朴地。至于用假药某钱财害人命地事情确实是从未听闻过。就好象这个世界所有地鸡蛋都是放养地笨鸡蛋一般。还从来没有人用催化地饲料喂养母鸡或者制造假鸡蛋一般。那家药铺看来真地是歇业了。李伊水明白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商家跳楼大甩卖地时候。正是捡便宜采购地时机。虽说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家药铺。但是想到自己来到京城已经有些年头了。见过地药铺多了。有些印象也是很正常地。想到这里。李伊水也没有太在意。对李华笑道。“既然是这么着。那我还是禀报母亲。将家里需要地药都列出一个单子来。你让采买地管事按着单子去买。要记着。咱们家买地药物多。要狠狠地跟他杀价!” 李华连连点头。 李伊水告诉母亲这件事情。张氏听了也很高兴。毕竟有些药材并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地。就像冬虫夏草。这样地药材要想有货也要看机遇。张氏想到以后家里用药材地地方还很多。自然在心中盘算开了。李伊水出嫁可是需要药材地。而这家药铺既然要关门。想必平时收集珍藏地名贵药材也不会千里迢迢地再带回老家。毕竟会在京城处理掉地。这可真真是一个好机会。张氏其实并不在意药铺甩卖会不会降价。对于她来说只要是能够买到自己需要地药材就满意了。害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张氏连忙吩咐丫鬟翠萧将需要药品地名单准备出来。 看到密密麻麻写满药名跟数量的三张药单。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地李伊水也被吓住了,自己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家里的用药量居然这么多,而且是在没有大夫医嘱的情况下,想到是药三分毒的格言,李伊水还是决定劝说母亲一下。凡是别太依赖药物了。 张氏听了,并不以为然,笑着跟女儿说,“你也太多虑了。这些要不过是在家里储备着,要是家里人有个头疼脑热,自然要请大夫来看的,等大夫开了药方,在按照药方吃药,多准备一些药物不过是贪图一些方便,不用在着急地时候去药铺购买了。” 李伊水虽然知道家里都会有些家常储备的药材,听张氏说用药的时候都会遵医嘱的。便也不再阻拦,将这几张药方交给李华,让他派人去采买。 回到自己房间里地李伊水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听到婆子向她禀报惜珊小姐来访! 虽说跟惜珊说的来,但是像这腊月各家各户都忙碌的时候,连素来爱热闹的凌波格格都会安静的呆在自己的家里,这个惜珊来找自己究竟是什么事情呢? 等到客厅的时候,惜珊一言不的看着李伊水,李伊水被看得奇怪了,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地鬓角,觉得梳妆被没有乱。再回头看向惜珊。 “惜珊妹妹。你干嘛这般看着我?”李伊水笑着问道。 说起这个惜珊,虽然跟李伊水是同岁。但是月份比她小,因此李伊水平时喊她妹妹。加上李伊水在家里是最小的,一向上面只有姐姐哥哥,并没有妹妹可以让自己疼爱,因此,李伊水对惜珊还是比较疼爱的。 惜珊还是上上下下地将李伊水打量,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般才能仔细的看看你,看看你究竟有什么好的?” 李伊水迷惑了:“愚姐这就不明白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虽说我跟你之间没有你跟凌波格格弘恩阿哥之间那么熟悉,但也可不是陌生人啊!” 听到李伊水提起弘恩,惜珊的心里哆嗦了一下,想到昨天跟凌波一起买了一些画画用的家伙,想要练习一下自己的画技,但是自己家里的景致都熟悉的让她提不起作画地兴致,想到十二阿哥府里刚刚修好地园子,便约了凌波一起到十二阿哥府上去取景。弘恩的书房起名叫做“惜墨”,惜珊看到后,心中暗自高兴,在做完一幅画之后,惜珊就到弘恩地书房里去休息。 小时候惜珊也来过弘恩的书房,不过那个时候,弘恩地书房还是空荡荡的,小孩子的玩意倒是有很多,跟现在大排的书架子相差很远。 惜珊对大部头的书并不感兴趣,她在书房里转了一圈,看见墙上还挂着几把弓箭,转过百宝阁,就看见弘恩的画室了。 惜珊松了一口气,就是说嘛,弘恩素来喜欢画画,又怎么能够在他的书房里看不到一幅他自己画的画呢? 时间还有很多,惜珊就四处张望着这里的字画。 前面的画惜珊很容易就能看出弘恩的风格,但是在西墙上第四幅画究竟是什么意思,惜珊很是思量了一会儿。 第四幅画与其说是一幅画,不如说是八幅画拼凑起来的,按照顺序看,先是一个小男孩在水边玩,却在奔跑的时候掉到了池水之中,有人将其救上岸。 惜珊接着往下看,可以清楚的知道周围的人是怎样救助这个落水的小男孩的,惜珊看着有趣,但是也纳罕弘恩什么时候开始这种种类的画了?惜珊摇摇头。 再往另一面墙上看,惜珊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惜珊一不小心瞥见了一样她最不该看见的东西。那是一幅没有属名的画,画中所画的是一名身着白衣的少女,侧脸对着,看不清脸,骑在一匹马上缓步而行,周围是一片花海,整幅画中,占比例最多并不是那名白衣少女,而是那片花海,整幅画中几乎被花海给占满了。但也可以看到远处的山丘。 那个白衣少女惜珊并不陌生,就是在十四阿哥府里见过的李伊水,而后又跟着凌波格格见过她几次,是一个说话做事都很圆滑的人,但是跟她相处却是没有太大的压力,也许是她长得有一股特殊的亲和力吧。 再看下去就是右上角那两行小字:蒹葭苍茫,白露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李伊水,那女人是李伊水。愤怒是她的第一直觉。为什么她一边抢了弘恩,还能一边对她和颜悦色? 想到这里,惜珊不禁暗骂伊水虚伪! 想到那一天在街上遇见她后,凌波姐姐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惜珊的心里明白恐怕凌波姐姐早就知道伊水跟弘恩阿哥之间的事情,才会在不动声色之间劝说自己的,想到自己说过要是弘恩能够找到一个般配上他的女孩,自己自然会退出,不让弘恩哥哥为难,可是那个李伊水是不是配得上弘恩呢? 惜珊摇摇头,感觉心口收缩的疼痛减轻了很多,想到弘恩阿哥每次见到自己都或明或暗的暗示自己,想到凌波在街上开导自己的情景,惜珊觉得自己应该看得开一些,但是想到李伊水,心中就不舒服。 将弘恩的书房里的东西都摆放回原来的位置,惜珊将自己留在书房里的痕迹都清除掉,才拉着凌波离开了十二阿哥府。 在路上,惜珊从凌波口中知道弘恩曾经跟李伊水在乡下庄子里认识的,虽说凌波极力劝说她,但是惜珊还是决定到李家找李伊水一番才能甘心。 所以,她来到了李府找李伊水,看着因为自己打量而稍稍有些不安的李伊水,惜珊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李家的茶水! 去药铺采买药材的伙计很快回来了,整整拉了两马车的药材,除了张氏指定的药材和数量外,那家“世德堂”还有五十多斤的鹿茸急着出售,管事的见张氏给开的药单上虽然有鹿茸这道药材,但是并没有这么多的数量,但是也知道这鹿茸是极其难得的,自己不敢拿主意,一边跟着药铺的掌柜拉闲话拖延时间,一边赶紧打法一个小子跑回家里向张氏请示,自己留在“世德堂”防止这批药材被别人买走,直到那个小子又带着银票过来,才将“世德堂”的这匹鹿茸全部买走。 这般算下来,那个“世德堂”里的药材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都被李家买走了,而且其中大都是名贵药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情意 张氏等到药材都卸下来,登记对账后,才安排婆子将这批药材入库。 耳边听着采办的管事报账,张氏心中乐开了花,这一次可算是捡了大便宜了,看来伊水说的“扫荡尾货”的说法还真是划算,不过这样的事情也要靠机缘,毕竟并不是每天都有铺子要歇业的,而且,有一些铺子,就算是歇业,也未必有自己家需要的东西。 这一次的采办药材的事情是临时起意,家里账目上并没有那么多现银,张氏将李洵给自己的准备给张玟昭走门子的三万两银子都填进去了,虽说一次就花掉这么多钱多少有些心疼,但是张氏打着算盘算计了一下,要是平时零买这些药材恐怕少了五万两银子是买不来的,想到这里,张氏便放心了。 现在张氏唯一忧虑的是张玟昭那条路该怎么走,毕竟张氏从丈夫的语气中听的出来他这一次是不想让儿子李卫在兵部呆着了,换成其他的衙门,张氏倒是赞成的,但是想到朝廷最近用兵,据说兵部是升迁最快的衙门,张氏心中又有些不甘。 但是随即想到“平安是福”,张氏叹了一口气,等丈夫回来,将这一次采办药材的事情跟他说说,再跟他要一笔钱走国公那边的路子吧。 此刻的李伊水好奇的看着惜珊,“我确实曾经在乡下的时候跟弘恩阿哥一块玩过,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好像你跟凌波格格和他还是从小玩到大的,说是青梅竹马都不过分!” 但是李伊水说到青梅竹马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惜珊细细的用茶杯盖子拨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心中暗想,“这李家虽然不过是商贾之家,不过,品味还是不错的。唔,也不对。她哥哥马上就要升为郎中了,虽然不过是一个汉官,但是毕竟门第是不一样了!” 惜珊在心中衡量着这个李伊水的分量,在来李家之前,她就已经将李家的情况打听地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目前李家官职最高的就是李伊水的大哥李卫,而且最近听说李卫即将升迁为郎中了,李洵为了儿子的仕途四处撒银子,想将兵部郎中的位置收入囊中。 其实有一个财主地父亲也是不错的,在官场少不得要用钱的地方。贪污的话也会给别人留下把柄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倾轧地理由了,最近开始跟着额娘管理家务的惜珊也知道柴米贵了,对商户也不像以前那样看不起了。 看着李伊水,惜珊在心中猜测李家最终会走到哪一级?听说李卫这个人还是很有能力的。再加上李家的财力作为铺垫和后盾,李卫只要不被人惦记上,想来还是会官运亨通的,但是相比于弘恩地皇孙的身份,李伊水还是很有差距的! “我只是很好奇。你要是没有跟弘恩阿哥事先约好地话。又怎么会在乡下那种地方相遇呢?”惜珊笑吟吟地问道。“我可不是怀疑你们有什么私情啊?只是这件事情也太凑巧了吧。我在京城这样小地地方。想跟弘恩偶遇都不是件容易地事情呢!” 虽然知道满族姑奶奶地胆子很大。但是李伊水还是没有想到惜珊能够说出这番话来。私情?她忍不住想笑了。看来这个丫头可是喜欢上了弘恩了。现在拿着一副看情敌地眼光来自己这里兴师问罪了! 情敌? 李伊水愣了。自己怎么能够跟她称得上是情敌呢? 李伊水仔细地打量着惜珊地眼睛。见她虽然竭力地掩饰着自己。但是眼中仍透漏出一些愤恨和嫉妒! 李伊水地心慢慢地往下沉。看来惜珊这个丫头对弘恩倒是有意。只是不知道弘恩心中是怎么想地。 想到弘恩。李伊水心中不是个滋味了,自己对弘恩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李伊水从来都没有弄明白过,虽然她有时候跟弘恩走得较近,在这个世界地人眼中貌似跟弘恩之间有什么,但是李伊水毕竟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在那个时候,男女之间都是平等交往,别地不说,李伊水并不认为自己跟他相处的时间比后世跟普通男同学相处的更亲密,因此,才对绿珠和翡翠的劝告恍若罔闻,可是现在,一个喜欢弘恩的人大刺刺的来到她的面前,盘问自己跟弘恩之间的事情,李伊水心中就仿佛醍醐灌顶一般,将以前一直不想看清楚的事情都看得很清楚。 可是这种事情猛然间明白了对李伊水的心神也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虽然之前,李伊水就感觉到自己对弘恩的若有若无的感情,但是在周围人像绿珠、翡翠提醒李伊水的时候,李伊水还向一个鸵鸟一般不肯承认对弘恩的感情,但是当长时间不见弘恩的时候,李伊水终于不能再欺骗自己了,自己好像、貌似----,嗯,确实----有点想念那个人! 面对绿珠翡翠的关心,李伊水可以不予理会,但是当惜珊几乎是挑衅上门的时候,李伊水的立场就立刻改变了,终于在心底里承认了弘恩在自己心中还是有一点地位的。 “有句俗话叫做无巧不成书,惜珊妹妹该不会没有听说过吧!”李伊水也笑吟吟的回答惜珊。 李伊水看着惜珊,就像惜珊在心中评估她的分量一样,李伊水也开始衡量这个惜珊的分量。 惜珊比弘恩小一岁,这样的年纪刚刚合适,而且她从小跟弘恩认识,关系究竟有多么亲近,李伊水这个外人不好评判,但是从惜珊肆无忌惮的出入十二阿哥府里可以看出一些眉目。 李伊水的心慢慢的往下沉,难得自己能够醒悟自己的感情,难道就要这般放弃吗?还是像沉水那样满足于做一个侧室? 自己虽然跟弘恩有些师徒之宜,在一起相处了不短的日子,但是李伊水还是不能肯定自己在弘恩心目中究竟是站着一个什么样的地位?与惜珊相比有孰轻孰重?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李伊水瞬间便做出了决定,眼前最重要的是平服惜珊的愤恨,李伊水可不愿意在京城平白无故的增添一名敌人,要知道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把刀。当然,如果能够打消惜珊对弘恩的倾慕那就是更好的了。 “要是惜珊妹妹家凑巧也买了一个庄子,更凑巧的是那座庄子也正好是在十二阿哥家的庄子旁边的话,想必这样的机会惜珊妹妹也会遇到的!”李伊水掩嘴轻笑,说起自己跟弘恩之间的缘分来,还真的是很奇妙。 “哦,看来你并不是故意勾引他才跟着他跑到乡下的了?”惜珊虽然从弘恩身边的随从口中打听到李家的庄子跟十二阿哥府里的是邻居,但是也并不能就此认为李伊水并没有借着这个机会纠缠弘恩阿哥啊! “勾引?”惜珊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心直口快,如果是换成其他的一个这个世界的女孩子,惜珊对其说这种话,怕是早就恼了,也幸亏是李伊水,并没有在意这些,笑道:“虽然我在京城的时候见过弘恩阿哥一面,却是压根就不知道他家的庄子跟我家的是邻居,更不知道他会在那个时候去庄子上度假。要说起来,我还记得认识弘恩阿哥的时候在场的还有弘暄阿哥跟弘时弘历阿哥呢。” 李伊水的话说到这里就哑然而至了,留下给惜珊自己品味的余地。 弘恩虽然身份高贵,但是李伊水同时认识的人还有弘时弘暄,他们的父亲分别被封为亲王和郡王,相比于弘恩父亲的一个区区固山贝子,李伊水确实不会特意勾引弘恩的。 想明白的惜珊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还是真的怕弘恩被一个攀龙附凤的女人缠上身,想到李伊水的姐姐沉水跟弘时的事情,惜珊又怎么能够不担心呢,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 自从十二阿哥府里出来之后,凌波就不停的劝说自己,说什么“感情是强求不来的”之类的话,自己虽然知道她说的话是有道理的,如果这件事情生在别人身上自己也会通情达理的劝说的,但是事情要是生在自己身上,并不会因为这些话就能够减轻心中的痛苦! 凌波看她的情况,想要跟她一起回家,继续劝说她,可是她那里知道自己需要的其实并不是那些劝说的理由,这样的理由其实早在弘恩拒接她的时候已经明白了,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弘恩心仪的人是谁,一直以为自己其实还有机会! 现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静,彻彻底底的安静,好让自己好好想想跟弘恩之间的事情! 因此,她几乎是粗鲁的拒绝了凌波要将自己送回家的好意,自己翻身上马,不顾是在马路上众目睽睽之中,惜珊策马狂奔回自己的家里。 回到家,惜珊几乎是一头扑在额娘的怀里,惜珊的额娘见到女儿泪流满面的样子,吓坏了,赶紧追问惜珊究竟是什么事情? 惜珊断断续续的将这些年自己倾慕弘恩的事情说了,最后说:“要是弘恩阿哥喜欢别人也就算了,但是凭什么把我比下来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之女?这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 惜珊母亲哭笑不得,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对女儿不能打不能骂,只能说教。 待开导了女儿一个晚上,第二天,惜珊母亲听说自己的女儿要去找李伊水,想了想,她还是同意了,毕竟她也想让女儿对弘恩死心,这样才能够少受一些伤害,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通房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谁不知道你姐姐跟弘时在一起,那个弘暄又不会看上你的,也只有弘恩阿哥你才有把握了!”惜珊撇撇嘴。 李伊水一听,终于变了脸色,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已经让伊水很不高兴了,但是因为素来知道她是一个心直口快胸无城府的人,也不愿意跟她计较太多,但是如今---- 自己当初刚刚遇见弘恩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男女之情方面,当时的自己似乎注意力都集中在弘历这个未来的“十全老人”身上,就算是刚才自己领悟过来自己对弘恩之间的一些情意,也是这些日子的相处,细水长流般的,弘恩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渐渐生变化的,但是听惜珊的言外之意似乎自己李家都阴谋算计他们这些做阿哥的似的,如此一来,李伊水岂能不恼火? 想到一向待自己宽厚的凌波,李伊水压着心中的怒火,忍了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对惜珊说:“可惜伊水没有那一份心机,平白辜负了惜珊小姐的美意!” 惜珊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说话过了,自己过来确实要看看伊水,却还抱着其他的想法。 要是弘恩喜欢上一个别的满族闺秀,惜珊说不定会听从凌波的劝说,退出这一场三角恋中,可是弘恩看上的确实李伊水。 虽然李伊水家富贵,就算是李伊水出嫁的时候她的大哥李卫能够混到郎中的职位,但是这在京城这样的权贵如云的地方也是算不上什么的,加上李伊水是一个汉女,根本就不能参加选秀,而弘恩地婚事皇帝肯定会从秀女中挑选,给他指婚的,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机会。 如果,自己能够说服李伊水给弘恩做妾,那么在弘恩心目中会不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自己跟伊水虽然称不上是无话不谈的闺中密友,但是也算是朋友了,也一向是姐妹相称的,弘恩会不会接受自己这个娥皇女英的建议呢? 惜珊看着伊水,心中想到:“既然这个李伊水也是对弘恩真心实意的,她的身份又不够做弘恩地嫡妻。想来她是会赞成自己的这个建议的!”想到这里,惜珊脸上就露出了笑容,仿佛看到自己身穿大红嫁衣嫁给弘恩的情景! 毕竟在惜珊心目中,伊水跟弘恩的身份相差很多,到时候做弘恩嫡妻的人也只能有自己! 还好。惜珊之后说地话虽然直白了一些。但是没有在绕着这个问题打转。李伊水松了一口气。陪着惜珊打哈哈。 要是惜珊在问这些伤人自尊地问题地话。李伊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飙。这里毕竟是自己地家。没有道理让别人欺负上门! 送走了惜珊。李伊水眉头紧蹙。心乱如麻。惜珊这一次地到来其实带给了她很多信息。 惜珊不像是来耀武扬威地。但是她特意跑到自己家里来追究自己跟弘恩之间地交往。连在乡下农庄跟他学骑马地事情也都晓得。看来是用了一番心去调查自己地事情了。 这要是真地地话。是不是能够说在弘恩地心目中自己其实还有一些地位地。而且这个地位能够让跟他青梅竹马地惜珊感到危机? 李伊水心中有些窃喜! 那么惜珊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目的来找自己的呢? 打压自己?不像!李伊水摇摇头。 惜珊后来向自己询问跟弘恩学骑马的事情,她还听得津津有味呢,要是真的想打压自己,又怎么心平气和的听自己和弘恩之间的趣事? 这其实是李伊水走进了一个误区,在伊水心中,爱情是唯一地、独占性地,真爱是不可能跟别人分享的,但是在惜珊地心中却并不是这样认为的。 从小到大,惜珊地父亲都在不停的纳妾。而且跟她来往的亲戚朋友其他人家也都是三妻四妾的。这种事情在惜珊眼中都认为是最为寻常的了,更不用提弘恩还是皇室子孙。身上担负着开枝散叶的重任,自然不可能只娶一位妻子。 既然迟早是要跟别人分享丈夫的。为什么不能找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人来呢? 抱着这样的目的,惜珊来找李伊水的。 但是惜珊的这个态度却是让伊水大惑不解。 等晚上李洵回来的时候,张氏将自己采买药材的事情告诉了李洵。 李洵听了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让张氏再从账房上领取一笔钱给张玟昭家置办年礼。 担心的倒是张氏,“这样会不会耽误了李卫的官职,那个郎中的职位还有没有别人在惦记?” “惦记的人当然很多!”李洵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现在兵部可是一块肥肉,幸亏咱们家李卫早几年就到兵部当差了,要是换成现在,就算是有纳喇亲家的推荐,李卫这小子也是摸不着任何一个闲差的!”李洵感慨道。 “不过,现在----”李洵将说话的语气一变,看着屋中翠萧等丫鬟,停下了口,向她们挥挥手。 翠萧见状,立刻带着其他的小丫鬟退出门去。 张氏也凑了过来,看丈夫的样子,似乎要说些重要的事情。 “我今天刚刚听到一个消息,户部的侍郎告老还乡了!”李洵探身凑到张氏耳边悄悄说。 “啊,真的?那户部的这个位子不是就空下来了吗?”张氏盘算了一下,摇摇头:“户部侍郎是几品级?卫哥儿恐怕是够不上吧!” “他----当然不行的!”李洵收回自己探出的身子,端起桌上的茶杯,又摆出老爷的架势,慢条斯理的撇着上边的茶叶,许久才送到嘴边,吟了一口。 “听说是原来地郎中升任侍郎了!户部空出来的位置是郎中!” 张氏一听,就失去了兴致。“那还是算了吧,我听说户部这几年追缴亏空,逼得不少人家倾家荡产的还债,别人都在背后戳户部当官的脊梁骨呢?同样是郎中,兵部的既威风又实惠,一不小心还能够成为英雄,保家卫国护国护民的,去户部干什么?挨骂去?” 当然。在张氏心目中,如果是户部侍郎的位置空出来的话,让李卫过去还是可以地,毕竟这一下子是官职升了好几级,在户部就算是挨骂也值得,但是换成一个郎中---- 嗯,一样的品级,还是在兵部受人羡慕的好。而且听说,兵部升迁的也快! “妇人之见!”李洵毫不客气的说张氏。 “除了那个翠贤的原因,李卫哥儿在兵部怎么看都比在户部强!”张氏毫不客气的回嘴,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她的儿子,她自然会给儿子做最好地打算的。 “户部现在形势窘迫也只是一时的,就像是兵部现在风光也只是一时的,要是西北的仗打完了,谁还在这么重视兵部?要知道马上得天下可不能马上治理天下。那些当兵的除了打仗还能干什么?到时候天下太平了,还是户部能够掌握实权的!”李洵愤愤的说。似乎对妻子地顽固不化感到无奈。 其实这些话是苏青川教给他的,李洵同样是虽然感觉到翠贤可能会带来一些麻烦,却也舍不得兵部地好处,毕竟现在别人都是削尖脑袋想往兵部挤都进不来,李卫好容易占了一个职位,又怎能舍得李卫到一个冷清的衙门里呢? 苏青川却是知道事情并不能只看眼前,虽然皇家夺嫡的风**及不到自己身上,但是在不同的衙门却是对以后的升迁有很大的影响的,因此。在李伊水的提醒下。苏青川这些年来也很是注意几位年长皇子的情况地。 苏青川在京城里,可以说是亲眼看到八阿哥从盛到衰地过程。八阿哥府前也从车水马龙到门可罗雀,这样的情况相比于大阿哥和二阿哥还是好地呢? 这几年。八阿哥下去了,十四阿哥却渐渐取代了八阿哥的位置,那么等待十四阿哥地究竟是九五之尊呢?还是夹道囚禁? 苏青川想了好几个晚上,终于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断----十四阿哥恐怕没有大福气! 苏青川这个推测其实也是带着风险的,所以才让李洵为李卫选择一个冷清的衙门,礼部是最佳,户部其次。 但是同样的,李卫想要进礼部,却是没有他何时的空缺,只能赋闲在家等待出缺,而户部却是有一个现成的,李洵几乎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户部。 在他心目中也许还考虑着他的女儿沉水吧! 想到张氏刚才说的买药材,李洵心中一动,“既然咱们家买了这么多好药材,也别自己秘藏着,听说十四福晋那里跟四阿哥的年侧福晋都有了身孕,你给他们府里送礼的时候,将一些珍贵的药材也送过去,虽然知道他们府里并不缺这些东西,但是多少是咱们的一点心意不是?” 说到这里,李洵顿了一下,“还有两个儿媳妇都怀孕了,她们的补品也不能少!” 张氏忙说,“可不是吗?十四府和四爷府里的年礼我都准备妥当了,素琴跟雯华也从来没有缺过药材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想先让老爷知道?” “什么事情?”李洵有些惊讶,张氏素来办事井井有条,很少让李洵操心,现在又有什么能够难得到她的? “是雍亲王的事情,”张氏犹豫了一下,“雍王府跟十四爷府上不同,跟咱们家既不是亲戚,也不是卫哥儿上司什么的,我们平白无故的上门送礼去,恐怕人家都不会收的!”张氏的这话有道理,京城谁都知道四爷是一个很谨慎严肃的人,并不会随便受人请托的,因此,别人都背地叫他“冷脸王爷”! 李洵听了,对张氏说,“你将礼物准备好就是了,这个礼当然由我来走。” 说完这件事情,李洵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还听说李卫跟李纪还都没有房里人,若是平时,倒也没有什么,现在两个媳妇都怀孕了,这般身边没有人伺候怎么能行?你平时留心一些好的丫鬟,给他们哥儿俩做通房。” 纳喇素琴并不是第一次怀孕了,上一次怀孕的时候李洵并不是没有想让李卫再纳一个妾的,却因为李卫自己坚决不肯,而又考虑到媳妇的娘家靠山,因此也没有逼迫过,现在两个媳妇都怀孕了,李洵不能不想起这件事情。 张氏听了李洵的话,脸色有些苍白,她毕竟也是女人,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听到丈夫的这番话,心中自然是不舒服,但也是知道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当初自己不就是这般走过来的吗? 张氏点点头,“那是自然,我会留意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小年 京城过年自然是比在徐州的时候讲究一些,当家主母需要做的事情也是很多的,加上今年李家的两位少奶奶同时怀孕,虽说有自己的女儿在身边作为一个臂膀,但是张氏还是感到很累,待到小年的时候,张氏带着几个姨娘杀鸡宰鹅,亲自到厨房里做在祖宗灵位前供放的供品后就感到头晕眼花,起身着急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供奉祖宗的供品不但不能让厨子来做,就算是李汶水沉水伊水三姐妹也是不能动手的,因为她们是女儿,迟早是要出门子的,成为外家人,因此祖宗是不需要她们供奉的,必须是要李家的媳妇亲自下厨的,这样既是显示做儿孙的孝意,也让祖先保佑家业兴旺的寓意。往年的时候,都是纳喇素琴跟几个姨娘动手,张氏不过是站在一旁动动嘴皮子监工罢了,今天却因为纳喇氏和柳氏都有身子了,张氏自然不肯让她们沾染血腥的事情,将她们两个都撵回房间里休息,连让她们在旁边观看都不允许。 如此以来,张氏几乎要亲历亲劳了。几个姨娘除了李姨娘帮忙外,赵姨娘是个吃斋念佛的,除了帮忙刷洗盘子碗外,也帮不上别的忙,好姨娘自从当初李欢被赶出家门后就有些神智不清,张氏自然不敢指望她做什么事情。 张氏起身的时候,眼前一黑,身子摇晃了一下,幸亏身旁的翠萧赶紧上前扶过来,张氏定了定神,才吩咐丫鬟将自己刚才做好的菜肴都端到祠堂里去。 韩嬷嬷看张氏的脸色有些苍白,悄悄走到张氏的身边低声问她是不是要现休息一下,张氏摇摇头,手紧紧抓着翠萧的肩膀,带着丫鬟姨娘慢慢往祠堂里走。 祠堂里,等待的不仅有李洵、李卫李纪等人,还有李伊水。汶水、沉水这三个女儿。虽然她们并不负责安置祭品,但是只要她们一天没有从李家出门子,祭祀的事情就可以参与。 原本排在沉水身后的伊水看到母亲苍白地脸,吓了一跳,赶紧从后面赶过来。从翠萧手中扶过母亲,低声问:“娘,你怎么啦,脸色很苍白!要不要请一个大夫过来看看?” “没事,”张氏摇摇头。 李伊水还是不放心,“要不。娘你就先回房间歇歇吧,”李伊水看了看旁边同样扶着丫鬟的手的纳喇素琴,“祭祀的事情让嫂子主持也是一样的!” 张氏摇摇头,“傻孩子,这哪能一样呢?” 李伊水见母亲坚持,又知道父亲和哥哥嫂子就在身后看着自己,因此也不敢再劝说母亲了,只是从翠萧手中轻轻地接过母亲。扶着她向供桌旁走过去。 这个工作原本应该是纳喇素琴做地。纳喇素琴虽然怀着身孕。但是也不敢托大。扶着丫鬟地手就走到张氏身边。要搀扶张氏。 张氏笑道:“你也是有身子地人了。这般到底是你扶着我还是我扶着你啊?”说着就吩咐纳喇素琴地丫鬟小月:“还不快扶着大少奶奶!” 纳喇素琴见状也不再坚持。柳氏垂下了头。 等祭祀完地第二天。张氏就病倒了。 烧伴随着咳嗽可把李伊水吓坏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得了肺炎可是了不得地。根本就无药可治。相当于不治之症。就算是大夫一遍又一遍地说了张氏这不过是普通地感冒。祸根是那一天张氏手在凉水里浸泡太长时间了。加上是冬天。出门地时候也没有注意保暖。自然被冷风侵进体内。 大夫开了几副药。便接过诊金告辞了。 李伊水看了看药单,就让翠萧下去熬药去了。自己留在母亲的身旁。 母亲已经熟睡了,也许是这些日子的操劳,鬓角已经出现了白,额头也有细细的眼角纹,李伊水看着有些心酸,自己上一辈子都还记着给母亲买抗皱面霜,但是这一世却很少想到母亲,就算是自己做了那么多的胭脂水粉却没有想到送过母亲一些。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是不爱美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不渴望着能够青春永驻,就算是达不到这个目地,能够多年轻一天也比早早的衰老好啊,所以,不管是在那个时代,女性的化妆用品、美肤保养用品都是永远流行的。 母亲才是最需要这些东西地时候! 李伊水正在自责的时候,纳喇氏悄悄的来到婆母的床前,看到张氏已经熟睡,悄悄的拉了李伊水一下。 李伊水抬头看了纳喇氏一眼,顺从的跟着她起身走到了门外。 小月已经搬了一个圆凳在外面的走廊上,纳喇氏对着李伊水笑道:“我这些日子老是腿酸,先坐着了,妹妹别见怪!” 李伊水也知道怀孕的人辛苦,更何况嫂子怀着的可是自己地小侄子或者小侄女,哪里敢说什么,自然是陪笑说:“那是当然地,只是不知道嫂子叫我出来究竟是什么事情?” 纳喇素琴看看张氏的房间,“嫂子也是因为婆母怜惜,这些天才清闲了些,但是现在婆母生病,我这个做媳妇地不在身边伺候已经是很惭愧了,哪能还让婆母带病操持家务?只是,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段日子特别嗜睡,精力也赶不上,原本以为家里还有柳妹妹做帮手,哪里知道柳妹妹也有喜了,这要是平时,还好说一下,眼下年节,什么事情都疏忽不得,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托妹妹帮我一把!” 李伊水没有想到这样地事情落到自己头上,看到嫂子跟自己客气,连忙笑道,“嫂子怎能这般客气呢?我可是李家的女儿,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自然应该多照应的。” 纳喇素琴笑着点点头,就开始跟李伊水商量着家务的分派了。 其实纳喇素琴找李伊水帮忙也是仔细思考过的,李家还有两个女儿汶水和沉水,沉水自然是不必说。自从她跟弘时的事情被家里知道后,她也很少再花时间跟张氏学习理家,而张氏知道她以后肯定不会是正室,管理家务的事情跟她无缘,因此也并不像小时候那样对她的家务比较上心了。几乎是放任自流地,因此,纳喇素琴就算是要找帮手也不会找她的。 对于汶水,纳喇素琴虽然帮表弟说过亲事,却被李洵回绝了,理由是他看上了那季家的小子。纳喇氏也并没有感到尴尬,毕竟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通过她的口转达一下完颜家这个意思罢了,这样地媒人她可不指望一说就成,要是这样的话,天下人恐怕都要去吃媒婆这碗饭了,但是她在私下里还是有些可惜的,因为在她看来,自己的表弟配汶水是绰绰有余。除了进门后汶水是继室外,季家的小子没有任何一方面比得上表弟的。 不过,公公已经说了他看好那个季家地公子了,纳喇氏作为儿媳妇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了。汶水的婚事却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在年前定下来。 原因还是出在季家公子身边的侍童身上,李洵为了自己的女儿,曾经向季家提出要在定亲之前,让他们将那个侍童处理了,这个处理的意思当然就不用明说了。 李家的要求合情合理,季家自然不能说不是了,季父一声令下,就将那个侍童捆绑起来,要将他落。 季家公子却是一个痴情种。在父亲要鞭打侍童的时候又哭又闹。甚至还扑身到那个侍童身上,帮他抵挡鞭子。最后自己身上被抽地鲜血淋漓。 季家老祖母却是不敢了,为了李家的一个女子。就要鞭打自己最宝贝的孙子?将季父臭骂一顿后,让人将孙子抬到自己的院子里,亲自照看。 季家地公子趁机要人将那个侍童也一并搬到老太君的院子里,这样一来,他才能够放心。 季父为了不让年迈的母亲生气伤心,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鞭打他的真正原因,那个侍童的事情也就暂时隐瞒了下来,再然后,季父在老母亲的威胁之下找到李洵,向他赔罪,取消了这门亲事。 虽然汶水跟那个季家公子连小定都没有过,但是李洵仍然感到很丢人,冷帮帮的甩过去几句话,连茶水都没有喝,就甩袖子走人了。 这件事情之后,汶水也很少出门了。 完颜钧廷听说这件事情后,又来到李府找过纳喇素琴,还打算让她帮自己说说亲事,纳喇氏却是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容易说通的,毕竟当初李家舍弃完颜钧廷而选取季家,肯定是有原因的,要是自己找不到这个缘由何在,恐怕还会碰一鼻子灰地,加上纳喇氏看得出来,季家地事情刚刚过去,李洵和张氏恐怕还没有那个心思给汶水找婆家,既然如此,不如把这件事情晾一晾再说,反正自己在李家,随时可以获得第一手消息的。 而跟李家双胞胎姐妹相比,李伊水却是有很大地优势的。 先,她是张氏地女儿,最贴心贴肺的人,就算是她在管家这段时间有什么差错,想来张氏知道之后也不会罚她的。 其次,在这三位小姐之中,让那些管家婆子最为畏惧的也是自己的这位小姑,除了她嫡出的身份让这些婆子尊重外,她掌管厨房这些日子鲜少出差错也让婆子们私下传言知道了这位四小姐的厉害,虽然婆子们同样畏惧的人还有沉水,但是纳喇氏却知道婆子们畏惧沉水是从她跟弘时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才开始的,这其中更多的是拜高踩低,而且,沉水为了给自己获得一个贤惠宽厚的美名,就算是那些下人犯了错也不见她去惩罚她们,反而在自己处罚的时候帮她们求情,这样的沉水,纳喇氏才不相信她能够震得住这些人。 而李伊水素来稳重,将家务交给李伊水她也能够放心。 第一百六十五章 管家 虽说身边有纳喇氏帮着提醒,但是李伊水刚刚开始接手管家的事情还是觉得棘手。 按捺住心中的恐慌,李伊水询问回事的婆子这件事情事情是不是有成例在,让绿珠拿出往年的册子,找到以前的例子,吩咐婆子按照往年的规格去办。 将事情应付里,李伊水匆匆吃了一点小喜捧上来的点心,并没有吃晚饭,就匆匆的往前院西房的客房里走去。 虽然想去看望母亲,但是李伊水更想见的是翡翠。 当初,自己刚刚接管厨房的时候,就是翡翠在旁边协助自己的,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翡翠已经嫁人了! 虽然有万般不舍,但是李伊水也不会妨碍翡翠的幸福的,对她自然都是祝福,现在先来找她,只是想听听她对自己处理这些事情的意见,毕竟张氏已经卧病在床,李伊水可不想让她再操心,当然要将事情料理妥当了才能见她。 翡翠是前几天跟随着丈夫来府里缴纳庄子上的收成的。 这些缴纳的东西自然还是照着往例交到李伊水手中,由于翡翠先前做过接受的事情,自然知道该实现怎么样处理才能又快又好,这样,李伊水乐得清闲,干脆将这件事情交给翡翠做,自己只是在最后看看账单。 账单上显示今年年景比不上去年,虽然交上来的东西还是去年的份额,但是除了上交的东西外,其他的卖掉的粮食的钱却是比去年少了三四千两银子。 李伊水也知道今年不比去年的大丰收,不过是一个平平地年景罢了,也不会操心这样地事情的,让谭管事将银子交给管家李华,记在公中账上,那些东西则是翡翠指挥人放进地窖里了。 交割完毕后。李伊水照例留谭管事夫妇在京城玩几天。尤其是翡翠,伊水更是舍不得她早走,谭管事趁机去寻亲访友了,翡翠却留在府里陪伴伊水。 张氏病后。翡翠也过去看过她一次。对伊水接管家务地事情也是知道地。但是处在她地位置却是不好说什么地。毕竟她已经不再是张氏地丫鬟了。而是庄子上地管事婆子。不好插手府里地事务。 虽然她不愿意主动插手。但是李伊水找上门来向她请教。她自然乐意将事情详详细细地跟李伊水分析。提出几条合适地建议。好让李伊水自己拿主意。 李伊水听了翡翠地分析。知道自己今天做地还可以。便也放下心来了。看看快到吃饭地时间了。李伊水也不再耽搁。赶紧往张氏地房间里走。 到了房间。李伊水正赶上张氏吃药。一走进房间。伊水就闻见了中药特有地浓郁地味道。 看到韩嬷嬷正在给母亲喂药。伊水赶紧上前。到床边从韩嬷嬷手中接过药碗。“嬷嬷。我来给母亲喂药!” 韩嬷嬷看了张氏一眼。将药碗交给李伊水。 李伊水坐在床上韩嬷嬷刚才坐着的位置,看着手中飘着热气地药碗,用汤匙舀出一勺,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几口,看着上面的热气不那么多了,放在唇边品尝了一下,却是一股苦涩的味道直冲李伊水的嗓子。 这才只是一点点就这般苦。要是喝一整碗? 李伊水不敢再想像。虽然知道良药苦口,但是也在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明出来包裹药丸的糖皮。要不然这药也不会这般难吃了。 不管伊水心中地思绪,起码她在表面上还是认真的确认了汤药不烫了。才一勺一勺的喂给母亲吃。 张氏吃着女儿送到嘴边的汤药,根本就感觉不到苦。 旁边的韩嬷嬷看着,忍不住背过身去,悄悄的摸下眼角流下的眼泪。 看到手中的碗渐渐见底,伊水心中开始思量是不是把母亲吃的药里配上一些蜂蜜之类地东西,冲淡一下中药地苦味,不过,这样的事情要向大夫请教,李伊水对这个办法心中地把握并不大,因为中国这几千年来都是吃中药的,要是里面能够配上蜂蜜地话,估计这个方法也早己经被别的人想出来实施了。 看到张氏喝完了药,韩嬷嬷赶紧拿出准备好的蜜饯来。 张氏当着女儿的面反倒是不好意思吃这个了,毕竟当初伊水小的时候不耐烦吃药,自己都是拿着蜜饯哄她的。 “嬷嬷,我是不吃这个的,你还是放下吧!”张氏不好意思的推过了韩嬷嬷递过来的蜜饯。 “这怎么能行呢?”韩嬷嬷急道,“刚才你还说这药苦得要命,让我拿过来蜜饯来的,吃两个润润嘴,要不然药的苦味在嘴里半天都下不去。”韩嬷嬷最后一句话都带上一丝宠溺和哄诱。 伊水在旁边看得有趣,平时只是知道韩嬷嬷是母亲的奶妈,母亲也对她最为信任亲近的,但是韩嬷嬷一向最为听从母亲的话,也从不仗着母亲的乳母的身份作威作福,因此,伊水对她也是很客气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母亲在她的面前却是有一番小女儿姿态。 拿起韩嬷嬷端来的盘子里的一个蜜饯,李伊水递到母亲的嘴里,“娘,女儿也曾经喝过这种中药,自然知道它的味道,你这喝完药就要吃蜜饯的法子还是你教给女儿的,怎么到你自己都是就不按照这个执行了呢?”说完,伊水仿佛又想起什么来的,又加了一句,“放心吧,这个的味道跟刚才的药不一样,是甜得啊!”李伊水说的张氏不禁笑了起来,也并不再不好意思了,张开嘴,直接让女儿孝敬到嘴里了。 韩嬷嬷见张氏肯吃蜜饯了,松了一口气,又回想起刚才李伊水说的话来,疑惑的问道:“伊小姐,你刚才说的是什么----“中药”,可是指你母亲刚才喝的这汤药,你是不是说的太急,说差了还是我这个老婆子耳朵出了毛病?” 李伊水一听韩嬷嬷这么问,才想起刚才自己着急,脱口而出了“中药”这个词,要知道这个词在这个时代还是没有的,直到西医传进中国之后,为了跟中国的望闻问切的祖传医术相区别,才叫做中医或者中药的。 这个道理李伊水没有办法解释,不过,韩嬷嬷既然认为自己刚才的事口误,李伊水也就顺势承认了下来,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 以后却是更加提醒自己要小心,尽量少犯甚至不犯这种低级错误。 喝完了药,张氏果然开始问伊水关于今天家事处理的怎么样?有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丫鬟婆子刁难她,因为李伊水已经到翡翠身边将今天的事情事先说了一遍,听从了翡翠的建议,将关于小月的事情隐瞒下,其他人的事情倒是一五一十的跟张氏汇报了一番。 张氏听了连连点头,因为药力渐渐上来了,感到很是困乏,眼睛都想睁不开,但是想到女儿身边连一个老成的人都没有,还是支撑着对女儿说,“虽然你以前在我身边看过不少,还算是个有主意的。不过待到你亲自作主处理的时候,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有的事情并不是要根据是非曲直去论断的,还有的事情也不能因为你个人的喜好,偏袒哪一方的,这其中的奥妙,需要你自己细细的体会,翡翠不在你身边了,你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虽然有你嫂子可以指点一下,不过她这阵子正是孕吐最严重的时候,恐怕也帮不上你多少,你要是有什么决断不了的事情可以找翰嬷嬷帮忙拿主意,韩嬷嬷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也多,你可要好好的跟她学着点!” 伊水听到母亲的教诲,便站起身来垂手认真的听了,听到最后,略带疑惑的偏头看了韩嬷嬷一眼。 韩嬷嬷一听张氏的这番安排,立刻站起来抗议,“小姐,这怎么能行呢?您现在正病着,我自然要在你身边照顾你才是,至于伊小姐那边,有大少奶奶和管家两口子帮忙也就够了!” 张氏摇摇头,“我不过是伤风感冒,每天在屋里吃药睡觉,有翠萧这个丫头伺候就行了,伊水的经验少,你在旁边还可以提醒她一下,这样我在房间里歇息也能睡的踏实!” 韩嬷嬷见张氏坚持,也只有听从她的安排了,垂手到一旁不再说话。待从张氏的房间里出来,李伊水琢磨着小铃铛的事情该怎么跟她说,毕竟韩嬷嬷跟在自己身边,这件事情是隐瞒不了她的,她刚才之所以在张氏面前不提这件事情也是怕张氏生气操心,这可对她的病情没有好处,因此才想将那个小铃铛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悄无声息的平息了这件事情。 除了想压下小铃铛的这件事情,对于其他的事情李伊水并不像改变太多,毕竟自己不过是临时管家,过多的改变即时对家里有些好处,但是也肯定会损失一些人的利益的,对于下人借着各种差事捞油水的事情,李伊水在管理厨房的时候就知道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真的要彻查的话,家里恐怕没有几个人手脚干净,因此李伊水不过是敲打敲打贪污最厉害的几个人,拿他们来杀鸡骇猴,让其他的人心存畏惧,收敛一下。 虽说张氏的病倒让李伊水心碎不已,但是家里还有两个人却因为张氏的生病而受益。这两个人不是别人,就是李家的两位儿媳妇,纳喇氏和柳氏。 第一百六十六章 案子 李洵原本就因为儿媳妇的怀孕想给儿子安排通房,而且还想借着这过年的喜庆,将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俗话说娶个媳妇好过年,丫鬟虽说不会像娶媳妇那般,但也是一件喜事不是?等过了年后,自己再抱上两个大胖孙子,说不定这两个通房的肚子里也有了动静了,到那个时候,李家可就算是人丁兴旺了。 李洵的愿望虽然是好的,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大老爷们,内宅的事情很少过问,又怎能知道那个丫鬟好?那个丫鬟调皮呢?这件事情自然要张氏来拿主意。 但是张氏的这一病,李洵也不好意思让张氏在病中张罗着纳通房里,而且随后负责管家的就是自己最小的女儿,李洵更不可能让自己未出嫁的女儿负责安排哥哥们的通房了,就这样,给两个儿子安置通房的事情李洵就放开不提。 张氏吃了药就沉沉的睡去了,李伊水便悄悄的离开张氏的房间。 等出了房间门口,李伊水接过夏雨递过来的貂皮大裘,穿在身上,小喜也打着一个灯笼侍立在一旁。 看着送自己出来的韩嬷嬷,伊水想到母亲的吩咐,转头对着韩嬷嬷笑道,“太太生病期间还要麻烦嬷嬷多多指点伊水了。” 韩嬷嬷垂道:“既然是太太的吩咐,伊小姐就不用跟老身客气!” 伊水点点头,“既然这么着,那么每天早晨的时候你也到偏厅吧,伊水处理事情有不对的地方也方便嬷嬷提醒。” 等回到了自己的翠竹轩,李伊水便开始琢磨小铃铛的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其实小铃铛的事情并不复杂。 有一天晚上,小铃铛听见盛放自己小姐的嫁妆以及三少爷贵重东西的东厢房里有声音,担心是小偷地她特意进去看了看,哪里知道东厢里地一个柜子却在她进去期间突然倒地。闻讯而来的李纪夫妇便认定是她闯的祸。让管家责罚了她。 第二天。李纪派人到东厢去将那翻倒地柜子扶起来。却现那柜子地四个角中地一个角折了。这才是造成柜子倒地地原因。 虽然知道原因并不在小铃铛身上。但是正值气头地李纪还是坚持让李华管家杖责了这个丫头。 这让一向认为三少爷李纪是一个善良仁厚地人都下人暗暗咂舌。因为小铃铛是柳氏地丫头。按理来说李纪就算是看在柳氏地面子上。小铃铛犯了什么错。也该是柳氏责罚她。可是这般。倒是让这些下人疑惑不已。 柳氏怀孕地事情一在府里传开。随后真相似乎便被这些闲得无聊地婆子们猜测出来了。 当小铃铛听到那些婆子嚼自己地舌头。说是自己趁着小姐怀孕。企图爬上三少爷地床。翻身做姨娘地消息后。气得偷偷哭了一场。 柳氏为了消弭因为孙姨娘留给李纪地玉佩损坏给李纪和自己婚姻带来地影响。这段日子也有意无意地疏远了小铃铛。这样一来也更加坐实了小铃铛地罪名。 在丫头婆子之间的嚼舌头不知道怎么的流传到了李洵的耳朵里。当他恍恍惚惚的听说了这件事情,才现自己也是忽略了这件事情,想到两个儿媳妇都怀孕,给他们安排一个通房也是没有什么错地,因此,才向张氏提出挑两个合适的丫鬟给两个儿子。 但是在私心里。李洵也在怀疑自己的这个儿媳妇柳氏是不是心胸狭窄,嫉妒吃醋,才会打压那个丫头的。 虽说一个丫头想要爬上少爷的床,肯定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李洵并不喜这样的人,但是在自己怀孕期间,将自己的贴身丫头送给丈夫暖床也是常有的事情,儿子李纪素来宽厚仁慈,这般重重杖打丫鬟地事情难道就不是这个儿媳妇挑唆地? 在自己房间里呆了两天后。小铃铛终于出了门。她自己也想明白了,自己并不是柳氏从小伺候到大的丫头。不过是柳家在柳氏出嫁之前买来地,自然彼此之间的感情也称不上深厚。柳氏也不会为自己撑腰作出得罪三少爷或者其他人地事情,自己也不需要为这件事情烦恼,至于流言说自己想要爬上少爷的床的事情,自己全都当充耳不闻,毕竟这件事情小姐也是很清楚三少爷冷落自己的原因的,想来她不会起疑心,反倒是等她知道了自己所受到委屈,心中会对自己愧疚的。 想到这里,小铃铛便看开了,下面就是琢磨着怎么让这些流言传到柳氏的耳朵眼里,可是方法还没有想出来,小铃铛就听见了两个人的说话。 “这可是厨房里送给三少***燕窝粥?”一个声音说,小铃铛听出来那个声音是柳氏的一个丫鬟翠珍。 另外一个声音回答道,“是啊,我还遇见伊小姐了呢,听伊小姐说这可是新买来的燕窝熬制的,最是补身子的,要我趁热给三少奶奶送过来!”两个人似乎边走边说。 小铃铛却是听的心中一动,除了玉兰外,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很是耳熟,可是小铃铛却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声音。 这似乎不太可能,小铃铛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是自豪,为什么却想不起这个声音究竟是谁的呢? 小铃铛扭头走了几步,猛然想起来了,转头就向原来的方向跑去。 待到小铃铛气喘吁吁的跑到柳氏的房门前,正好看见玉兰捧着碗正要往房里走。 “玉兰姐姐,刚才的那个人呢?”小铃铛一把拉住玉兰就问,急切的声音似乎预示着将要生什么大事似的。 玉兰连忙稳了稳手中的碗,看到旁边还是晃掉了少许,心中不满的说道,“铃铛,究竟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这般慌张?”往房间方向看了一眼,“少奶奶可是在睡觉呢,惊扰了她,又要嗔怪你了!”玉兰压低声音说道。 小铃铛见状,拉着玉兰走到旁边的一处花树下,“好姐姐,你告诉我刚才你是在跟谁说话,就是到厨房里拿这碗燕窝粥的那个人?” “那是咱们院子里的小丫鬟,平时做些打水扫地的事情,当然,少奶奶需要什么东西,出去传唤的也是这些人!”顿了一下,“你平素是不搭理些人的,怎么今天反倒来打听了?” 小铃铛不理会玉兰的疑问,“那姐姐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名字?” “她叫玉石,曾经是太太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后来做错了事情,被贬称三等丫头,后来分配到咱们院子里来了。”玉兰介绍的倒是详细。 小铃铛对这个玉石的经历倒是并不在意,她只是要知道这个丫头的名字,现在知道了名字,一切都好办了。 等小铃铛见到柳氏的时候,自然是将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柳氏,并且一口咬定当天晚上在东厢房里听见的声音就是这个玉石的说话声。 柳氏半躺在软塌上,嘴里一口一口的吃着玉兰喂过来的燕窝。 虽然她跟纳喇氏一起被检查出来怀孕,但是两个人的日期却是不一样的,纳喇氏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的生育经验,因此才刚刚一个多月就察觉不对了,打人请大夫前来诊脉,但是她柳雯华在现不对劲请大夫来诊脉的时候却是已经将近三个月了。 由于怀孕初期柳氏的无知,没有很好的调理身体,此刻的她反而比纳喇氏的危险更大,因此大夫给柳氏开了安胎保胎的药方,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吃。 所以,虽然柳氏不停的到厨房里要各种吃食药材,伊水也只有照办,不敢有一点疏忽。 听了小铃铛的述说,柳氏虽然不愿意想这些费心的事情,但是要是小铃铛真的是被委屈的话,自己当然要替她讨回这个公道。 打人将玉石唤了过来,询问这件事情,玉石却是一口否认,声称自己那天晚上早早的就回房间里睡下了,并且有同房间里的另外一个小丫鬟小桃作证。 小铃铛撇撇嘴,“那天晚上我听见你的说话声音,你要是一个人做贼的话,自然不会说话的,肯定还有同伙,当然是替你作证的人了!” 柳氏一听,觉得小铃铛说的有道理,便让人将那个小桃叫来,玉兰见柳氏精神疲乏,悄悄请示,“少奶奶,这审案子最是费精力的,大夫可是要您好好休息的。再说这件事情要是真的的话,您也不好直接处理,不如派人将秦奶奶叫过来,这件事情交给她处理怎么样?” 玉兰口中说的秦奶奶就是秦秋雨,她的丈夫李华是李府的管家,她自然是内院的管家婆子,平素丫鬟们都以秦奶奶称呼她。 一听玉兰这般说,柳氏也松了一口气,“既然这么着,就找个人将秦姐姐叫过来,这件事情交给她审理!” 秦秋雨接过了这个盗窃的案子,自然要将这件事情往上头禀报,也算伊水倒霉,刚刚上任的第一天就遇见这件事情。 听了双方当事人的讲述,伊水心中有了底,想到在母亲那边听到的,伊水心中叹息,这件事情恐怕并不是盗窃案,而是为了李纪的那个玉佩,母亲才这般安排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理家 看了看玉石,难道她就是母亲安排到李纪院子里的女间?伊水猜测,要是这样的话,自己得想个办法将她保全下来,可是,看到咄咄逼人的小铃铛,伊水又感到一阵头疼。 除了派人将这几个当事人都看管住,李伊水见天快黑了,并没有当场审理,而是去找翡翠了。 第二天,等到韩嬷嬷也来到偏厅,李伊水终于开始审理这件案子了。 伊水让这两个人将事情再重新述说一遍,便听便观察一旁的韩嬷嬷,见韩嬷嬷无动于衷,便将心神重新放到了这件案子上。 “玉石,你说那一天你早早的回房间里睡觉,除了小桃,还有谁可以为你证明?”等韩嬷嬷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了,伊水开口问。 玉石摇摇头,“那天天太冷,所以我就早早的回房间里,再也没有出去。” “那小桃在房间里也只有你可以证明了?” 玉石默然,点点头。 小铃铛得意起来,“这下更可以证明是她们两个人联手作案的!” “咳----”李伊水咳嗽了一声,小铃铛才住口。 李伊水转向玉兰,“嫂子那里都丢了什么东西,可都登记了,咱们待会派人到这两个丫头的房间里搜查搜查!” 玉兰躬身回道:“回四小姐地话。少奶奶并没有丢任何东西。我们曾经清点过东厢房。没有见少任何东西。” 小铃铛得意起来。“那是因为我赶到地及时。她们还没有来得及下手!” 一直低着头地小桃突然抬起头来。“小姐。不是这样地。我想起来了。我还有证人可以证实为那天一直在房间里!” 小铃铛一愣。 李伊水连忙问道。“是谁。快说!” 小桃看了玉石一眼。“那天。我跟玉石一起回到地房间。我们两个人洗脚。洗好后谁也不愿意到院子里倒洗脚水。只好两个盆子里地水并到了一起。然后猜锤子剪子布。输掉地人去倒洗脚水。结果我给输了。所以我去倒地洗脚水。在倒水地时候看见同一个院子里地小秀、小蜡她们。还跟她们说过几句话呢。她们可以证明我跟玉石一直在房间里。” 伊水听完,心中暗笑。她们也只能证明你没有出去吧,不过对于这样地结果李伊水也是很满意,装模作样的派人将那小秀小蜡等人叫过来,果然她们都众口一词的证明小桃没有出去过。 既然小桃没有出去过,那么跟小桃在一个房间里的玉石也是清白的,小铃铛对这样的结果很是不满,却也知道大势已去,除非自己在举出更有信服力地证据,要不然还真的拿那个玉石没有办法。李伊水又将小铃铛安慰了一番。便将这段公案了结了。 由于柳氏并没有损失什么。小铃铛纵然还是忿忿不平,但是也知道柳氏不会为她撑腰的。找不到那天晚上的小偷,摔坏李纪玉佩的黑锅自己是背定了。加上那十板子早就惩罚完了,就算是自己能够查出谁是那天晚上呆在东厢房里搞破坏的人,难道自己身上挨打的疼就能消除? 狠狠的瞪了玉石一眼,小铃铛也只有将这口气忍下去了。 打了一干人等,伊水回头看看韩嬷嬷, 韩嬷嬷却仍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规矩模样,伊水无奈,只好开口询问,“嬷嬷,您老人家是母亲特意派来指点我的,刚才地这件事情伊水这般处理可是有不妥当的地方?” 韩嬷嬷微微的抬起了一下眼皮子,恭敬的说,“小姐处理的很是妥当,也很是公正,想来就是三少奶奶听到小姐的评判也不会说什么的!” 伊水原本问韩嬷嬷是想知道这件事情张氏的看法,毕竟韩嬷嬷是张氏的心腹,李纪玉佩地这件事情她是不可能不知道地,自己听到小铃铛的事情就能联想起玉佩地事情来,更何况是她,但是韩嬷嬷回答的话里却是没有一句关于张氏地事情。 伊水看看周围,夏雨带着几个丫鬟下去了,玉兰去向柳氏汇报了,房间里只有绿珠这个自己的贴身丫鬟在,但是想到韩嬷嬷跟张氏相比毕竟还是远了一层,便也打消向她询问的念头,还是等母亲病好后,亲自问问母亲这件事情的真相吧! 随后的几件事情都很顺利,伊水最后对了帐,吩咐婆子去领家里下人过年的新衣后,就感到饥肠辘辘,吩咐夏雨开饭。 关于家里人过年的衣服,以往是分在两处的,家里主子的衣服是金织坊里技艺精湛的裁缝制作的,而下人的衣服却是有铺子里的学徒完工的,这些学徒按照伊水归纳出来的流水线加工步骤,效率倒是提高了很多,入门也很快,但是也只是适合做类似制服这样的衣服,想要成为类似秦秋雨这样的大师却是不可能的了。 今年由于金织坊预订的衣服多,张氏没有将家里主子的衣服任务分配到裁缝师傅身上,而是让两个儿媳妇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衣服,三个女儿却是派丫鬟里面擅长裁剪的人制作,由于李家是靠绣品起家的,家里的丫鬟里面很多是以手艺好为荣的,因此这样的人选还是很好找的,家里也没有人对张氏将置办新衣服的钱给儿媳妇的事情起疑心。 下午的时候,回事的婆子并不多了,66续续的有两三个前来请示,李伊水也稍稍轻松了一下。 没过多久,就有婆子前来禀报,“四小姐,庄亲王府的高嬷嬷求见!” 李伊水愣了一下,回头看了韩嬷嬷一眼,韩嬷嬷轻轻点头。“这个高嬷嬷是福晋身边伺候的嬷嬷,小姐可不要怠慢了。” 李伊水听了韩嬷嬷的话。连忙吩咐人赶紧将高嬷嬷请过来。心中却在思量着她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待到那个高嬷嬷进来。给李伊水施礼,李伊水不敢托大,起身还了半礼,还让夏雨给她搬过来一个圆凳,等她坐下了,才开口询问她究竟什么事情。 高嬷嬷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福晋见张太太许久不过去了,怪想念的,还说没有了你们家太太的配合,她在牌桌上连着输了好几把,连过年地赏银都给输掉了好几百两,手头里拮据着,让我来看看你家太太什么时候才好,好让她跟那几位福晋约好翻身的时间。” 李伊水虽然脸上还保持着笑容,但是肌肉却是有些僵硬了。这个福晋赌输了银子管自己家老妈生病什么事情,就算是张氏没有生病地时候也不过是到庄亲王府请安,也不见得陪着庄亲王福晋打牌啊? 看着李伊水顾左右而言他,最后高嬷嬷终于点明了来意,“李小姐,按理来说,我家福晋不应该来开这个口,不过你我两家并非外人,自然也不会跟你外道了不是?我家福晋前一段日子手气不好。连着输了不少银子。因怕王爷责罚,并没有向王爷禀报。只是拿着公中帐目上地银子填了上去,这眼看到年底了。帐目上却是亏着的,想到跟你家太太不是外人,才想借些银子周转一下。” 李伊水这一下子听明白了,原来这是来要钱的,毕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出乎人的意料,但是也知道自己家的生意能够在京城站稳脚跟还是靠了庄亲王府地面子,李伊水可不想得罪她让她在庄亲王福晋面前给自己家穿小鞋,连带着表姐张玟昭也不好过。 想了一下,李伊水回道,“这样的事情本来不应该福晋那边开口,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就应该为福晋分担忧愁的,只是我管家的时日也短,诸多状况都没有搞清楚,不知道福晋短缺多少银子?伊水尽自己力量为福晋筹谋!” “缺的也不多,不过是打赏下人的银子,也就一千两左右吧!福晋手中已经有了五百两,还差五百两就够了。”高嬷嬷满不在乎的说,却是将李伊水吓了一大跳。 打赏下人拿一千两银子?这也太奢侈了吧,要知道自己每个月的月钱也不过是十两银子,所说自己曾经在压岁钱的时候挣过两千两,但是那也是沾了明月地光,平时父亲可没有这般大方。 一千两银子赏下人,李伊水想想就咂舌。 看到伊水吃惊的样子,高嬷嬷有些不自在了,“要是你们有困难的话,连五百两总拿不出来的话,大不了我去找其他人家,不过明年金织坊的生意,我家王爷还乐意不乐意入股可就不好说了!” 伊水听了,笑道:“高嬷嬷哪能跟伊水一般见识呢,不是伊水分不清是非好歹,只是这般要是动用过五百两的银子,还需要母亲的点头,现在母亲生病,伊水实在不愿意前去惊扰了病人,这才犹豫了片刻。”转过头来唤绿珠,“你赶快到账房上去支取五百两银子,吩咐那些小子,越快越好!” 绿珠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绿珠就已经回来了,却带着三百两银子进来,神情气愤的对伊水说,“小姐,管账的婆子说,现在帐目上已经没有银子了,连过年厨房采办买地鸡蛋都是赊账地,我好说歹说他们才让我支取了三百两银子,我想,这岂不是打了小姐您的脸,便不依,管家婆子无奈,只好让我看了帐目,现在帐目上确实是没有银子了,只剩下这三百两现银----,小姐,您看,这----” 伊水听了,立刻站起身来,招呼夏雨,“去将我地那两套饰都拿出去当了,等什么时候有银子在赎出来就是了。”夏雨一听,虽然不愿意,但也是领命而去,但是绿珠却是一愣,不知道小姐因何而改变主意? 第一百六十八章 礼物 伊水也确实看出来这个嬷嬷虽然是庄亲王府里的嬷嬷,但是却未必是奉了福晋的命令来他们家勒索银两的。 虽说今年李家少了明月,可是金织坊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年底给庄亲王府的分红也是很丰厚的。而且,就算是庄亲王福晋需要钱的话,难道会随便派一个嬷嬷么? 分明是这个嬷嬷借着这个机会给自己捞油水。 伊水在同样是王府出身的周嬷嬷身上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如何辨认丫鬟嬷嬷的等级,按照周嬷嬷的评价标准,这个高嬷嬷也不过是一个二等嬷嬷罢了。 想明白了这些,伊水心中感到一阵气愤,自己家虽然有钱,可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上门都要乖乖的拿钱去孝敬的。 但是韩嬷嬷却又提醒李伊水不可怠慢了庄亲王府里的嬷嬷,伊水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既然这个高嬷嬷敢漫天要价,自己当然要坐地还价了,多少给她一些钱,彼此不扯破脸皮,各退一步。 当然要是那个高嬷嬷不识好歹,非得要自己出钱的话,就算是闹到庄福晋面前,想来她也不会护着这个背着她为非作歹的嬷嬷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是等绿珠出去后,李伊水又思量开了,瞥见韩嬷嬷不满的看着自己,回想自己是不是做的不妥当。想那红楼梦里地凤姐是一个多么强势泼辣的人。贾家也是官宦世家豪门望族,但是面对上面打秋风地小太监。凤姐也是不得不满足人家的要求,将自己的项圈当掉也要给人家凑足银子地事情,伊水心中一凛。难道凤姐想不出法子躲开这笔上门的敲诈么?可是她为什么还要甘心掏钱? 想到俗话说的,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李伊水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绿珠果然没有将五百两银子如数拿来。李伊水当机立断,让夏雨将自己地饰当掉给高嬷嬷凑够银子。一方面显示自己其实并不怠慢高嬷嬷的,另外也是想向高嬷嬷哭穷,这种敲诈勒索地事情能够少一次也是好的。 待到夏雨将另外两百两银子和一张当票交给伊水的时候,伊水一边吩咐绿珠将刚才的三百两银子和这二百两银票合到一起包好交给高嬷嬷,一边陪笑道,“这些银子是伊水给福晋的孝敬,等到了正月,家母的病好了,伊水会亲自到王府给福晋请安的!” 高嬷嬷淡淡地接过来绿珠递给她地包袱。“李小姐地话。老奴会如实地转告给福晋地。想来福晋见到李小姐也会很高兴地。” 等高嬷嬷走后。韩嬷嬷看了伊水一眼。“我原来还怕你心高气傲。会鲁莽行事地。现在倒是放心了。” 欣慰似地。韩嬷嬷点点头。“想必小姐也看得出来了。这个高嬷嬷只不过是拿着福晋地名头招摇撞骗。不过。就算是我们心知肚明。但是表面上还要恭恭敬敬地对待她。毕竟打狗也要看主人面啊!如今李府要仰人鼻息。自然不愿意让她在王府那边给咱们家穿小鞋。” 李伊水一听。心中一动。低声问韩嬷嬷。“难道母亲她经常遇见这样地事情?” “以前也曾经有过。但是并不多。倒是进入腊月以来。这样地事情开始多了起来。想必是因为老爷为了大少爷升官地事情大肆送礼。才招惹地别人认为李家有钱。上门敲诈地吧!”韩嬷嬷猜测。 李伊水点点头。不在提这件事情了。 等到了张氏的房间里,李伊水照例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道,这两天,中药的味道越来越大了。 屋里有病人,有些中药味道也很正常,但是看着紧闭的门窗,李伊水皱起了眉头,这般不通风,屋里的空气质量想必糟糕透顶了。 想到空气中的细菌在这样的空气中大量繁殖,母亲的病就算是显好,也会因为呼吸着浑浊的空气而抵抗不住的。 李伊水停下脚步,想到母亲的床在内室,就算是外面的窗户打开,凉风也不会吹到她的,便吩咐在房檐下伺候的两个小丫头将窗户打开。 两个小丫鬟相互看了一眼,却并没有遵从李伊水的决定,一个年纪较大的抬头回答伊水,“小姐,太太是着凉伤风的,大夫吩咐过,不可让太太在着风的。” “这个院子是坐北朝南的,现在这个季节又都是北风,单单将南边从窗户打开是吹不到里面的,在说里面还有屏风,风哪能那么容易吹进去,不过要是像你们这样将窗户关闭,恐怕里面的人会被闷坏的。” 看到那两个丫鬟还在犹豫,李伊水挥挥手,“赶快去打开两个窗户,换换里面的空气,这是我的吩咐,要是有什么人追究下来,你们就推到我身上就是了。” 那两个丫鬟正等着她的这句话呢,见李伊水肯将责任都承担下来,便连忙过去打开了两扇窗户。 伺候完张氏吃药,李伊水等丫鬟将药碗收拾下去后,见左右无人,便开口问起母亲关于当初处理李纪的玉佩时候的事情来。 “娘,你当初安排人到三哥的院子里,除了那个玉石外,还有谁?是小桃么?” “小桃?”张氏凝神想了一下,“这是那个丫头,我怎么没有印象。” 李伊水一听愕然,这要不是小桃,在东厢房里跟玉石说话的人又该是谁呢?或者是玉石故意弄出动静来将李纪柳氏夫妇吸引过来? “小桃是玉石同房间里地一个丫头。是她给玉石作证的,才洗清玉石地清白的。”李伊水将这件事情的经过大致地讲了一遍。 看着张氏也有些疑惑的表情。伊水心中纳罕,“怎么,母亲。难道三哥的玉佩摔坏地事情真的是一个意外?” 张氏摇摇头,“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意外?我只是疑惑玉石这丫头怎么背了黑锅了呢。” “不是玉石?”伊水吓了一跳。 张氏点点头,“玉石确实是我安排在李纪地院子里的。但是这件事情我却没有交代给她,这样的事情执行者自然也不会随便泄漏。所以她应该不知情的。” 看着张氏低头在想什么,李伊水忍了忍,终于没有忍住,开口问张氏,“那娘,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是谁经手的?” 张氏抬头看了伊水一眼,吐出来一个名字,“玉兰!” 虽然伊水心中模模糊糊有些怀疑,但是等张氏清楚的说出了玉兰这个名字。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想到在审判玉石的过程中,玉兰一幅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的表情。伊水心中有些凉,看来就算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也不能小觑。 虽然知道玉兰是一个胸有城府。很有手段地人,跟绿珠有些相像,但是伊水却对她没有什么好感,这样地人恐怕未必甘居人下,为了防止以后闹出什么事情来,伊水便想劝母亲将她打法到庄子上去。 张氏摇摇头,“玉石帮她背了黑锅,这倒是好事,想必那个玉石跟小铃铛都痛恨那天在东厢房的人,要是她们知道这个人是玉兰地话,就算是表面上没有证据,也会在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 伊水本来就在张氏地熏陶下,对处理家务的事情知道的很多,现在听张氏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其实也是制衡之策,利用玉兰来指挥李纪院子里的丫头,但是在这些丫头里面张氏又为她树了两个敌人,使得她们之间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毕竟李纪的院子远离张氏的视线,天长日久,难保她们还一定会忠心。 如今,要是她们还安安分分的,一心替张氏办事倒也罢了,要不然,张氏只有跟向小铃铛或者玉石说上两句,想必她们都不能过安分日子了。 这样的人,反倒是张氏最能放心的人。 伊水自然打消了将她们送往庄子的念头。 提到李纪以为是柳氏的丫鬟将那玉佩打碎的事情,张氏摇摇头,“我自认为不是一个坏婆婆,并没有对柳氏过多的刁难,但是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幸亏这一次她怀孕了,李纪看在孩子的份上,不再计较玉佩的事情了,要不然我也会对她心怀内疚的。不过,这世界上是好事的也会变成坏事,就像现在----”说着张氏将李洵想为两个儿子安排妾室的事情说了一遍。 看到女儿茫然吃惊的样子,张氏说道,“你爹没有跟你提这件事情,大概也是并不着急。,毕竟你的两个哥哥都不是好色的人。” 伊水灵机一动,“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总之父亲早早的就提出来这件事情了,但是到现在也还没有一丝风声透露到两位嫂子耳朵里却是不对的,倒不如让她们知道是母亲据理力争,拖延着不肯在嫂子怀孕的时候给哥哥安排通房的,这样一来,想必嫂子会感激母亲的,就算是以后母亲因为抵抗不过而给哥哥安排通房,嫂子也不会怪罪母亲的,反倒感激母亲的体谅,肯为她们说话。” 张氏听了意有所动。 “一个家中,肯定要有人扮白脸,有人扮红脸的,这一个既然爹爹将这个白脸演了,母亲自然义不容辞的唱这个红脸啊!”伊水边说,边调皮的冲母亲眨眨眼睛。 张氏终于下定了决心。 母女相视一笑。 等回到房间里,夏雨拿过里一个檀木盒子交给伊水,“小姐,这是弘恩阿哥送给你的年礼!” “我----”伊水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 “是的!”夏雨肯定的点点头,“是弘恩阿哥身边的小厮亲自送过来的。” 李伊水一听,便想抱着盒子转身回到内室,打开来看看弘恩究竟给自己送什么礼物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所思 将夏雨和绿珠轰出了房间,在绿珠暧昧的笑容中,李伊水将房门紧紧关闭,才回到桌子旁边,仔细端详着弘恩送给来的这个盒子。 盒子是用檀木雕琢而成的,虽然没有镶金嵌玉,但是看表面上精致的花纹,落落大方的样式,伊水知道单单这个盒子也价值不菲,因此对里面的礼物充满了期望。 可是盒子打开,李伊水却是大失所望。 盒子里的放的不过是六个小金元宝。 虽然这些小金元宝价值不菲,但是李家却是不在乎金钱的,也难怪伊水失望。 自从沉水的事情被家人知道后,虽然大人们默许了沉水和弘时的事情,但是不管是因为她们的年纪大了,还是考虑到以后的名声,李洵和张氏加强了对于她们姐妹的管教,类似于这样的私相授受自然允许的,但是至于他们到底有没有私下传递什么东西,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然而过节却是一个相互送礼物的最好的机会,大人们之间的人情往来,就连孩子们之间也会互送礼物,而这个时候,长辈却是不再那么严格的管束了。 因此,当伊水听到弘恩送来一个盒子的时候,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似羞似喜的感觉涌现在心头,这时的她才像一个小女孩似的,生怕被人看破她的秘密,明知道自己的两个丫鬟会猜出什么,但是仍欲盖弥彰的将她们轰出房间里。 也许是期望越深,失望也就越大。 当伊水打开盒子的时候,看到金灿灿的小元宝,心中地失望难免会溢满心头。 **着手中的元宝。过年的时候送礼物送这个,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也显得太俗气了吧,弘恩该不会是听说最近自己家里用钱多,才给自己送过来的吧。 只是自己跟他这样地关系。弘恩送元宝干什么?再说这些元宝换成银子也不过是一百多两银子。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地。 摇摇头。伊水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自己跟弘恩又是什么关系呢?不过是比较熟悉地朋友罢了。往近处说。也勉强算上是邻家妹妹了。当然这个邻家是从两家在乡下地庄子来算地。 拿着这些个元宝。伊水既舍不得花。自然要将它们收起来。 拿起一块缎子。伊水想将这六个小金元宝包好放起来地时候。才现元宝地地步并不像其他地元宝那样刻着“康熙通宝”之类地字样。而是一个“福”字。 看到这个“福”字。伊水立刻想到了周嬷嬷曾经告诉她地关于皇家过年地时候会特意刻印一批特殊地金银元宝。不是市面上流通地货币。而是刻一些吉祥话。用来赏赐给皇亲宗室们。 当初周嬷嬷告诉她们这件事情地时候。伊水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岂不是古代地纪念币? 当然这样地金银也只是在权贵之中流传,拥有皇帝赏赐下来的特殊金银元宝的人家自然也是不差钱的,反倒是彰显家族帝宠地一种象征。自然谁也不会真的将这种金银花出去的,因此,伊水也仅仅是听说过有这样一种东西,却从来没有见过。 而如今,眼前的这几个小金元宝似乎就是这样的纪念币,弘恩毕竟是皇帝的亲孙子,想要得到这样的东西应该比其他的人容易很多。 伊水想到这里,赶紧去翻看其他的五个小金元宝的底部,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其他地刻印。 果然,伊水在其他五个小金元宝地步分别现了几个字----“德”、“昌”、“寿”、“运”等字。 证实了自己地想法。伊水开心多了。看着手中的几个元宝,也不觉得它们俗气了。这样地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够收藏到的。 虽然伊水对收藏古董之类地东西不再感兴趣----毕竟在她的眼里,周围满世界的东西都称得上是古董。但是看到弘恩送给自己的这六个小金元宝,伊水却感到久违的开心,单纯的开心。 小心翼翼的将这六个元宝收起来,伊水将这元宝放到柜子里,又感到并不放心,万一被某些眼皮子浅的丫头婆子翻出来,当成平常的元宝偷走了,自己的损失可就大了,而且到时候就算是哭恐怕也没有地方去哭。 伊水又将元宝拿出来,放到自己睡觉的床铺下面,又觉得太咯得慌,自然也是不成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伊水却没有找到藏自己这几个元宝的地方。 终于,伊水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小柜子,比划了一下大小,伊水觉得这个小柜子可以安放到自己的床下做一个床头柜,这样一来,想必自己就会放心多了。 说干就干,伊水立刻动手将小柜子里的东西腾空,将那个小柜子移到自己的床下。 幸亏柜子不重,而伊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柳之质,才能不费什么力气就将这件事情干完了。 又将床帷重新布置好,将自己移到柜子的痕迹抹除,伊水才拍拍巴掌,彻底的放下心来。 唤夏雨进来打水洗漱后,伊水躺在床上,想着今天生的事情。 给母亲的房间开窗通风换气的事情已经征得母亲的同意,每天开窗两个时辰,而且不是在空气最好的早晨开窗的,伊水考虑到现在毕竟是冬天,造成的空气还是很冷的,母亲又是伤风,就算是早晨的空气质量是最好的时候,可是寒冷的空气同样会损害母亲的身体,因此,伊水将开窗通风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太阳出来之后,这样一来,想必母亲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 对大夫说的病人的房间不能开窗的忌讳,伊水一点也不赞成,虽然她知道大夫的说法是不科学的,但是自己却不能举出实际的例子来反驳,可能是张氏也觉得充满中药味道的房间里呼吸不顺畅,或者其他的原因,总之,最好张氏还是按照女儿的说法,每天开窗通风换气了。 这让伊水稍微放心一些。 原本,伊水还想让丫鬟把母亲使用的毛巾被褥等物多多的拿到太阳下暴晒杀菌消毒,不过考虑到现在是冬天,阳光本来就不怎么强烈,才作罢。 饶是如此,伊水也让丫鬟将张氏使用的物品也经常换成新的,理由是这些东西上有病气,万一母亲稍微好了一些,防止因为用以前的东西带着病气的东西而延误了。 操心完母亲的病情,伊水不由得想到了母亲跟自己说的父亲想让两个哥哥纳通房侍妾的事情来。 想到这里,伊水感到一阵烦闷。 虽说这事情不是生在自己身上,但是同样是女人,伊水也是不愿意看到这样的情况的。 自己在辛苦的为丈夫繁衍后代,丈夫却拿着这个理由而沾花惹草寻芳问柳,这样的事情不光是古代,就算是一夫一妻男女平等的后世,也仍有不少男人拿着这个理由在妻子怀孕的时候出轨。只是古代可以将这种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而后世却是搞偷偷摸摸的地下情。 伊水叹了一口气,母亲拿这种事情没有办法,自己也同样无计可施,伊水劝母亲将这件事情想办法传到两位嫂子的耳朵里,一方面是先给她们打预防针,省得到时候事情太过突然,嫂子们的情绪波动太大的话,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不利的,另外一方面,也是为家里的婆媳关系着想的。 自古婆媳就是冤家对头,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就算是自己家中母亲和两个嫂子都是好人,但是她们之间并非时时刻刻都是和睦的。 母亲理家,大嫂虽然没有在这一点上说什么,但是伊水平时也能观察到其实大嫂很多时候对母亲处理家务的做法是不以为然的,也许是她的家教好,也许是她是家中的嫡长儿媳,以后家中的一切自然都是她的,自然不用去争,所以平时她也尽自己作为儿媳妇的孝心,对家务,虽然会提出自己的意见,但是最后的决定之权都在张氏手中。 三嫂柳氏自然是不用说了,真的应了一句话,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就算是到最后两个哥哥还是会纳妾的,但是要是让嫂子知道母亲曾经在这个问题上站在她们的那一边,拖延了这个时间的到来,如果哥哥纳妾的那一天真的到来,就算是她们不感激母亲,想来她们也不会怨恨母亲的。 父亲已经唱了白脸,这个红脸当仁不让的该让母亲来演。 叹了口气,伊水想到了父亲的这种想法其实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的想法,而且大家都将这样的事情视为理所当然。便感到对这个世界有心无力。 自己的以后会不会也遇到这样的情况呢? 摸摸枕头,想到床下放着的那六个小金元宝,伊水感到心酸不已。 张氏的病好的比大夫预料的要快,等到除夕的那一天,就好的差不多,已经能够起床了。 伊水却坚持让母亲多休息,自己料理除夕的年夜饭、过年的烟花炮竹,张贴春联等事项。 站在大门口,李伊水指挥下人将门口的春联换上新的,连带着门口的两个大红灯笼也都换成簇新的,又带着丫鬟将全府检查了一遍,觉得处处妥当了,才放下心来,来到厨房,检查年夜饭的情况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年夜饭 很快就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席面上的菜色却比不上去年时候的丰盛,毕竟现在家里有两个孕妇,饭菜上面有很多忌口的地方,这些负责厨房的伊水不得不重点考虑到。 张氏虽说病情好转,已经能够支撑着来参加全家团聚的年夜饭,但是毕竟还是大病初愈,大夫也叮嘱过她不适宜吃太过油腥的东西,应该以清淡为主。 伊水想到后世关于营养食谱中说的虾肉是最有营养的,而且也跟猪肉牛肉不同,虾肉并没有多少油腥,正适合母亲现在吃,而且,虾肉也没有什么味道,想来就算是上到席面上,只要两位嫂子不去那盘子里动筷子,也没有特殊的味道冲撞她们,因此,伊水便让厨房里大量购进鲜虾,放在一个水缸子里养着,待到吃的时候,现吃现做,确保新鲜。 但是想到虾壳剥掉比较费事,要是在厨房里就将虾壳去掉的话,烹饪的时候有容易将虾肉烤焦,想了一下,伊水琢磨出来一个吃虾肉的方法。 将鲜虾去头去壳去黑线,剩下的虾肉开始像饺子馅一样的剁烂,然后将剁烂的虾肉放进一个一头开着小口的布袋里,让虾肉从开了口的布袋里慢慢流进快要开锅的水中,当然中间不能间断,这样在锅中搅拌两下,虾肉就熟了,可以出锅了。出锅的虾肉除了颜色金灿灿外,其他的跟面条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吃到口中,就绝对不一样了。 用酱油醋食盐香菜孜然等调料将虾肉面条拌了拌,伊水尝了一下自己做的虾肉面条,感觉嫩嫩滑滑的,口感那叫一个好。 闻了闻自己做的虾肉面条,李伊水确定其中并没有肉腥味,想了一下。伊水让小喜用盘子稍微盛了一些,给纳喇氏和柳氏各送过去一些,先让她们闻闻是不是真的不反胃,好确定自己晚饭的时候是不是要摆放在桌子上。 这一段日子,伊水准备饭菜的时候都是这般做地,虽说张氏曾经说过不用两个怀孕的儿媳妇到她的房间里请安吃饭,也省得闻她房间里的药味,但是李卫担心母亲。他又因为衙门的差事忙,自然晚上的时候会向妻子询问一些关于母亲的病情,纳喇氏知道丈夫不放心婆婆,自然也时刻关注着婆婆的情况,而柳氏看到妯娌在婆婆面前这般殷勤,自然也不会甘罗人后。 这样一来,两个人地饭都是在张氏房间里用的,伊水虽然并不麻烦嫂子在母亲的房间里用餐。毕竟这边用了,那边也就省了,对于伊水这个掌管厨房的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但是她们在这边用饭,所有的菜色、汤粥之类的都是按照两位孕妇的要求准备地,这口味对于伊水这正处于生长育期的女孩来说很是不习惯,便渐渐的错开了她们在张氏房间吃饭的时间。 伊水也一直想着做一些既适合嫂子吃地饭菜。也符合自己地口味地。这件事情在伊水心中搁了好久。因此也经常将自己做地没有腥味地饭菜送过嫂子品尝。 这一次伊水想着只要她们对这面条不反胃。不再大家吃饭地时候因为闻到这个味道吐得稀里哗啦地。扰乱了大家吃饭地兴致就好。 毕竟自己不是特意为她们准备地。当然。如果她们能够吃这些面条地话。那是更好地。伊水也会在晚餐地时候准备她们地分量地。 很快。小喜就回来禀报。说。“小姐。大少奶奶说这个面条味道很好。而且。她还吃了一些。虽然很快就放下筷子了。说是吃了有肚涨地感觉。倒是没有其他地不良反应。倒是三少奶奶。虽然闻着这面条地味道没有呕吐。但是却是一点也吃不进去地。她倒是让我给小姐带话。说是想吃酸地东西。问问厨房里有没有梨子、葡萄之类地水果。有地话。晚饭给她准备一些。” 伊水听了倒是愁了。李子还好说。葡萄这种夏天才有地水果让她到哪里去给她找啊。要知道现在并没有冰箱之类地东西。人们储存葡萄最常见地就是晾晒成葡萄干。但是听嫂子地口气。她想吃地自然不是那干巴巴地葡萄干。伊水想到了一直比较好储存地东西----山楂。也就是山里红。 相比于葡萄这种不耐储存地水果来说。山里红就好存放多了。你看不见街上什么时候都有卖糖葫芦地吗。而且它同样也是酸口地东西。 但是,伊水还是派人到外面去找找有没有卖葡萄的,确定找不到了,才拿着山楂来代替的。 到了吃年夜饭的时候。 除了桌子上的各色菜色外,主食伊水准备了两种,其实桌子上的各种菜也可以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完全适合纳喇氏跟柳氏吃的补品,另外一种是不跟她们冲撞的其他菜色。 但是对于主食,伊水做的虾肉面条得到大家都肯定。 李卫大口大口的吃着,还有空闲见缝插针的夸赞伊水一句。 伊水很久没有和哥哥在一起好好说话了,自从李卫娶亲后,就开始忙着自己的小家庭,担当一个做丈夫的责任,后来又因为岳父的举荐,来到京城打拼,跟家人的交流都要靠南来北往的行商捎带的信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张氏这个很少出门的宅门妇人下定决心居家搬迁到京城,好让一家人团聚。 虽说现在一家人住到了一起,每天都能够见面,但是向小时候无拘无束的打闹聊天的日子却是很少见了。 伊水打量着哥哥,李卫比伊水印象中高了,也黑了很多,壮实了很多。 想到自己刚刚见到李卫的时候,他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转眼就快二十五岁了,已经是人子、人夫、人父了。 此刻,应该喊李卫父亲的小期顺正乖乖的坐在母亲的身边,嘴里吃着伊水做的虾肉面条。看他吃得香甜的,就知道这个虾肉面条对了小家伙的胃口。 小家伙虽然一岁多了,却还没有开口喊爹娘,确切地说还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已经能够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要是高兴了,会露出笑脸给大家看的,但是要是什么事情不顺他的心意了。他会一直拉着你的手,指着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啊----啊----”地不停的提醒着你,知道你能够蒙对他的意思,给你露出一个笑脸为止。 看到儿子吃的香甜,纳喇氏将自己面前碗里的面条都喂给了小期顺,因为纳喇氏胃口不佳。自己碗里也没有盛放太多,但是这个分量对于小期顺来说也算是不少了,看到儿子将这些都吃完后,小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纳喇氏不肯再喂儿子饭了,让丫鬟将他抱下去。 李纪吃了一口也觉得香甜,看到父母、哥哥嫂子和妹妹们都在吃这种面条。可是自己的妻子的碗里只是普通地银耳莲子百合汤,也很少拿筷子夹菜,吃得最多的是旁边摆放的一个盘子里的李子山楂,但吃这些怎么能行?李纪悄悄的侧过头,低声问妻子,“要不要我帮你盛一碗面条?今天妹妹准备的面条确实与平时的不一样。你可以尝尝。” 柳氏连忙摇头,“不用了,伊水妹妹早先往我房间里送过这种面条,我只吃了一口就全吐了。再说,等以后,孩子----,我不是有很多机会吃这样地面条么!” 李纪听了,便不再坚持。 由于纳喇氏和柳氏熬不得夜,张氏也是大病初愈,不适合守夜。吃完饭后。女眷们就散了,只有李洵带着两个儿子到前院苏青川的院子里去吃酒了。 伊水还要指挥下人在午夜新年到来的时候将买下来的烟花炮竹放了。因此,没有像汶水沉水那样早早的去歇息。而是在张氏的房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陪着张氏说话。 张氏歪在床上,突然看到女儿的头上只别着一个簪子,想起来了一件事情,让翠萧将一个盒子碰上来,交给伊水。 伊水打开一看,原来是那天庄亲王府的高嬷嬷来家里敲诈的时候,自己让夏雨当出去的那套饰,想到那天还有韩嬷嬷在场,伊水对母亲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感到奇怪,只是感激母亲的体贴,这件事情自己因为这段日子忙于家务,而一直忘记了赎出来,没有想到母亲已经帮自己赎出来了。 伊水高兴的将饰插戴到头上。 “以后要是在遇见这样的事情,就直接给他们钱就是了,不用再搞这种迂回战术!” “可是----”伊水的手迟疑了,“就算是我们得罪不起那些人,但是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家的钱也是来之不易地,要不然,他们尝到了甜头,会更加理直气壮地来上面敲诈的,这样地人就像是苍蝇一样,盯上了轰都轰不走。” “可是这种人也是眼皮子最活络的人,他们知道什么人可以敲诈,什么人得罪不起地,甚至什么样的人家能够多要一些,什么样的人家少要一些,他们都很清楚的。”张氏口中有些感慨,虽然是王府的奴才,但是这些人看待李家的眼光跟李家的生意刚刚挂到庄亲王府的时候是不同的,这跟这些日子李卫在兵部的职位升迁有很大的关系,京城人都是看人下碟,这一点张氏有很深的体会。 就像自己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一样,等到李卫在京城真的能够出人头地了,想来来自己家敲诈的人会少很多,甚至有些人还会因为自己曾经敲诈过李家而懊恼呢。 想到丈夫跟自己说的,庄亲王知道李卫在兵部立了功,连带着对李洵也很客气,还请他坐下来说话,张氏的心中就感慨不已。 清朝马背上的天下,最为重视的也就是军功了,而且这个庄亲王年轻的时候还曾经领兵打过仗,说起当年的事情来,还是豪气万丈。 感慨了一阵,张氏的话随即一转,“听说那个弘恩阿哥还给你送了礼物来----” 张氏似乎不经心的话却是让伊水心中一惊!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拜年 听到张氏看似不经意的话,伊水的心中大吃了一惊,虽然明知道母亲关心着自己,就算是在生病期间也不忘记打听女儿的行踪,交往的人家。 但是伊水心中除了三分吃惊、五分羞涩外,隐隐有两分的埋怨,这个----母亲,是不是也管的太多了。 不过自己跟弘恩之间的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隐情,自己跟他是正大光明的人情往来,要知道他可是自己的师傅呢! 就算是古代的礼教管的严,但也并没有能够完全禁止男女之间认识交往,像西厢记这样的话本也正是取材于现实,而朝廷每年都要表彰守节的烈妇,为其建造贞洁牌坊,无他,这样的事情太少见了,需要大力提倡。 当然,男女大防还是不能疏忽的,等孩子渐渐大了的时候,家长们也就开始管教孩子,这也就是虽然有很多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后却形同陌路的。 呵呵,扯远了,伊水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很快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下来了,毕竟弘恩送自己盒子是通过门房递上帖子的,可是正大光明的送礼,跟什么私相授受可就扯不上边了,伊水主要是感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被人戳破,暴露在光天日下的羞怒,并没有多大的理亏。 想了想,回答母亲:“是的,”伊水点点头,“弘恩阿哥倒是给我送了件稀罕的玩意!” 张氏看着女儿,呆呆的看了半晌。 伊水原本还能够在张氏的目光下坚持住,但是过了一会儿,终于感到心虚,将头垂了下去。 耳边传来幽幽的叹气声,张氏终于开口了,“伊水,娘说的话你也可能不爱听,可是你是娘的女儿,娘不忍心你将来受苦。不管那个弘恩阿哥对你多么的另眼相看,你都要记住自己跟他是尊卑有别,切不可失去了自己的 如果说伊水真的是一个十三四岁地小姑娘也许她不会明白母亲这一番话的苦心,但是伊水毕竟是有两世经历的人,而且上一辈子又是在一个信息开放的社会。对于自由恋爱有很是鼓励的,因此她更能够体会到张氏嘴中没有说出来地酸苦。 女人不易。尤其是在封建社会下做一个女人不容易。 如果是在后世。女人在爱情上触礁。社会也可以给她一个机会在事业上展。 但是这个世道。女人一旦嫁了人。男人就是女人地一切。一旦嫁错了人。那可就是一场灾难。所以才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地说法。 伊水自从来到古代。从一开始地不适应到后来慢慢接受了这个现实。开始努力地适应这个社会。随着年纪地增大。也开始对婚恋方面进行关注。 毕竟是在一个讲究自由恋爱地社会中生活了二十几年。伊水就算是在怎么使自己融入这个社会。对一些事情还是看不过眼地。这其中就包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伊水无法想象自己知道成亲当天新郎揭开自己地红盖头地时候才能见到自己地丈夫地情况。天知道他长得什么样子。什么脾气地人! 不过,自己这一辈子的父母亲也算是开通的人了。对儿女婚事还是很大度的,从李卫的婚事就可以看得出来,也正是这样,他们才对沉水和弘时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其展。 这样的情况也让伊水地心思活动了起来,也许自己也能找一个情投意合的,想到去年过年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想过赶紧找一个脾气不错,家世也过得去的人,先认识一下,趁着自己还年小。不着急出嫁。多多接触,培养培养感情。 但是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伊水还是两手空空,没有找到心中理想的人。想来也是,合适的人哪能那么容易找到,尤其是伊水还很少出门的情况下。 弘恩---- 这个人的脾气还是挺好的,也没有权贵纨绔的浮夸之气,也是伊水除了家人外想念最多地“朋友”。 但是,张氏担心地事情伊水不是没有考虑过,弘恩再好,如果他不是自己的那盘菜地话,也是白搭。 这样,弘恩在伊水心目中的位置颇有些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这世间多地是纠结。 张氏说了几句话,伊水的心中就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 “想着让自己的女儿嫁得好,这是天下所有做娘的人的心愿,如果你跟你舅舅家表姐一样的身份的话,娘一定不会阻拦你跟弘恩阿哥好,可惜你不是,那个弘恩阿哥注定会让皇帝老爷指婚的,娘不想让你受委屈……” 转瞬间,伊水已经做了决定,自己跟弘恩虽然有些好感,这感情却没有刻骨铭心到甘心为他做妾的地步,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省得以后伤心,也害得母亲跟着担忧。 “娘,女儿跟弘恩阿哥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这一次受了他的大礼,女儿自然要准备一份回礼,也省得别人说李家没有家教,不懂得礼尚往来。至于以后的事情----”伊水停顿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该女儿拿主意的事情,女儿当仁不让,不该女儿拿主意的事情,女儿绝对会听从父母亲的安排的!” 伊水说的这话就是将自己的婚事交给父母做主了,毕竟这个时代女儿能够做主的事情很少,尤其是男婚女嫁的大事,更不该由孩子自己做主的。张氏看着自己的女儿,却感到有些惊心,伊水的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自己只是不愿意让伊水沦为沉水的后路,可是她这番坚决的表态,却是让张氏心中压力很大,这样的女儿,这般的牺牲,要是自己以后不能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过得不好的话。自己的心中岂不心疼愧疚死。 康熙五十六年很快到来了,大年初一这一天大家都换了崭新地万年历,喜气洋洋的开始庆祝新年。 李卫抱着儿子小期顺和妻子一起来到母亲的房间里拜年。 还没有走到张氏的房间里,伊水就听见他在外面爽朗的笑声。 丫鬟打开了外屋地门帘,将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迎了进来。伊水赶紧走到内室的门口,帮着丫鬟将门帘掀起。 “大哥哥,什么高兴的事情,一大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说出来,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可不是大喜事,真是新年的好兆头啊!”李卫跟妹妹说了一句话,就直奔张氏的床头。“娘,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小期顺开口说话了,他喊了素琴一声“娘”。真的,特别清楚!”李卫嘴咧到下巴,仿佛小期顺昨天晚上喊的不是娘,而是爹似地。 “真的?”张氏从李卫手中结果小期顺,“乖孙孙,给奶奶喊一声听听!”可惜小期顺不买张氏的帐,在张氏怀里扭来扭去,转头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向纳喇氏伸手要抱抱。 纳喇氏身子沉,自然不能一直抱着他,将他从张氏的怀中接过来,就转手交给了他地乳母。 李卫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毕竟小期顺已经开口喊“娘”了,距离开口喊他这个爹的日子也不远了。 伊水姐妹将自己给小侄子准备的压岁钱和礼物都拿出来,哄着小期顺到床上趴着玩,除了几件长命锁外,还有小褂、冬帽之类的东西,伊水别出心裁的准备了一只风筝。准备让小侄子玩熟了。等到来年春天的时候,带着侄子出去放风筝。 不一会儿。李纪和柳氏也都来了。 李洵看着儿子,口气中已经有了一些责备:“怎么这么晚才起来?”这还要到各个大人家去拜年。要是去的晚了,终归是不好地。 李纪赶紧解释:“昨天晚上听到外面的炮竹声,一直没有睡着,知道早晨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的有些睡意,所以才起的晚了。” 李洵听了,没有说别的,只是让儿子赶紧吃饭,吃完饭准备出门。 倒是柳氏听了丈夫的话,心中有些感动,其实昨天晚上李纪并不是因为炮竹声睡不好的,而是由于自己的孕吐,才一晚上没有好好睡,到早晨的时候,自己却是睡着了,听小铃铛说,三少爷早就醒了,只是考虑到她没有休息好,才吩咐丫鬟不要叫她,让她多睡一会儿,才姗姗来迟地。 吃完饭,李洵就带着两个儿子出门拜年了,除了家中地长辈,李洵的几个堂兄弟处外,去年来到京城地亲堂兄李江一家,都是李洵父子需要前去的,除此之外,还有李纪地岳父柳家,李卫的姻亲完颜家,还有李纪的恩师----李纪中举人的那一科的主考官等等人家。 待李纪和几个同窗一起去恩师家拜年的时候,李洵则带着儿子李卫直奔雍亲王府。 过年相互拜年的不止李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各个王府之间也是相互来拜年的,这不,弘暄就代表敦郡王府和阿玛十阿哥来向简亲王叔拜年。 简亲王爷不紧不慢的拨弄这手指的茶杯,“你阿玛最近可还好,他在府里修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也确实,自从八阿哥失势后,十阿哥渐渐减少了跟几个哥哥掺活的兴趣,对于皇家夺嫡的事情,能避就避,更多的是躲在府中养病。 “阿玛到宫里请安去了,侄儿是想到多日没有向王叔请安,就趁着这过年的时候,向王叔拜年!”说完,弘暄似乎不经意的说,“听说王叔年前添了一个儿子,侄儿还没有向王叔贺喜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女眷 正月初一到初五,大都是男人们在相互走街拜年,等到“破五”过后,才轮到女眷们开始走亲了。(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按照安排,张氏除了带着伊水去李江伯父家拜年外,就是安排着去庄亲王府给福晋请安了。 毕竟这也是李伊水答应过高嬷嬷的事情,虽然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高嬷嬷究竟是奉了福晋的命令,还是单纯为自己谋福利的,但是张氏却不能在别人口中落下把柄。 至于将去李江家安排在去庄亲王府之前,也是因为李江家刚刚搬迁到京城,最为至亲,在李江家搬迁的时候并没有出力,这个时候要是不过去照应一下,看看李江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显得太人情淡薄了,也太巴结权贵了,因此,张氏毫不犹豫的将李家族人李江的位置放在庄亲王府的前面。 然而,还没有等张氏带着伊水去李江家,一个不之客就来到李家寻找张氏了。 那个人就是张氏的侄女----张玟昭。 虽说张玟昭的娘家远在徐州,过年的时候来看望自己的亲姑姑也不为过,但是张家在京城毕竟还有族人,加上张云净昔日做官的时候在京城的亲朋故旧、长官下属同僚之类的,再加上夫家的应酬,怎么也不会安排时间今天来李家的啊。 或许侄女有什么事情,想要找自己出主意也包不许,张氏心中想着,虽说这个侄女一向是好强的,但是毕竟孤身在京城,不在父母身边,就算是别人照应。也不过是看在情面上,未必是真心的,出了事情,还是自己娘家的人亲近。 但是见到张玟昭春风满面,又不像是遇到挫折的样子,张氏有些疑惑。 张玟昭来看姑姑确实是挤出来的时间,由于一会儿还要到另外几个国公将军家拜访。没有太长时间滞留在李家,而且跟自己地姑姑也不需要太客气,因此,见过礼后就直奔目的。 张玟昭拿出一个盒子放在张氏的桌子上,“姑姑,那一天侄女正好不在家,婆子们不长眼,将姑姑的礼也收了,我回来后才知道,将他们好生的骂了一顿。年前事务忙,也一直不得空来还给姑姑,这不,已过了年,就过来看看姑姑,顺便将这些拿回来,以后可千万别在弄这些虚礼了!” 张氏一看盒子。便知道这个是自己特意为国公家准备地年礼中地一件。因为李卫地升职地事情。丈夫吩咐自己给这个侄女侄女婿送上三万两银子。这些银票就放在这个盒子里。跟其他年礼一并送到国公府上地。 自己并没有将这个侄女当外人看待地意思。但是事关李卫地仕途。就算是国公爷愿意帮忙。他也不是掌管吏部地。还需要找人走礼。这一份子钱总不能让人家也帮你出了吧! 张氏将李卫想往户部调动地事情跟张玟昭说了。其实之前都跟那边打过招呼。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拿定主意往哪个衙门调动。自然也是说地含含糊糊地。现在事情已经看出一些眉目了。反而更加着急。这要是一旦不成功地话。先前花地钱都打了水漂不说。这以后李卫还怎么能够在兵部待地下去? 张玟昭听了虽然不理解表弟为什么好好地兵部不待。非要跑到是非诟病很多地户部。不过听姑妈说户部地尚书那边对李卫地评价很好。便也没有阻拦。 “姑妈。看你这般见外。不过是帮表弟多打听一下。适当地时候多说一句话地事情。用得着这般客气。虽说你家生意红火。可也不是这般浪费钱地。两位表弟虽然已经成亲了。可是下面还有三位表妹没有出嫁呢。到时候嫁妆又是一大笔开销。”张玟昭边说边有些叹息。“真是不掌家不知道柴米贵啊。我在家地时候虽然帮母亲处理过家务。可是等到国公府才知道那些根本算不上什么。就算是有什么处理不对地地方。还有母亲帮衬着弥补。可是到国公府。都是看你笑话地人。谁肯帮你?” 说了两句。可能是感觉偏离了话题。又转过神来。笑着说。“现在我家开支少。虽说人情往来多。但是也是有来有去地。转手罢了。也不缺银子。”说着看了一下左右。见除了自己带来地人外。也只有韩嬷嬷跟翠萧。便也放心了。转而郑重其事地开 “姑姑,如果你是真的想帮侄女,侄女还是有事情想求的!” 看到张玟昭正式地样子,张氏也探过头去,仔细的听,随即想起了什么,向韩嬷嬷挥挥手,韩嬷嬷带着翠萧下去了。 张玟昭即使知道自己走后,姑姑也会把这件事情跟韩嬷嬷商议的,因此刚才才没有打算避开韩嬷嬷,但是见到姑姑这般体贴,心中还是很舒坦的。 “是关于庄亲王府!”张玟昭也小声的说,“姑姑,你是知道的,庄亲王没有子嗣,这以后王府的爵位可是要在子侄里面挑选的,我家善喜----可是庄亲王爷的亲侄子----” 张氏听弦声而知雅意,明白了侄女的打算,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这可是铁帽子亲王啊---- 要是真地能成---- 莫说张家,就算是李家,这个光也就沾大了。 张氏眼珠子转了几圈,将自己面前地盒子又推了过去,“那是你们真的拿了这个主意,这礼,你更应该收下,这以后用钱地地方可就多呢!” 张玟昭笑着坚拒说,“这有的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地!” 张氏深以为然。 “我跟国公平时也积攒了不少银钱,倒是不缺钱,不过是打听到了王爷和福晋的一些喜好,有些东西却是在京城买不到的,你也是知道的,善喜是宗室,不能随意出京,所以才想到让姑父帮着买一些。” 张氏连连点头,便仔细记下了庄亲王爷的喜好。 等送走侄女后,张氏歪在一旁想着国公府里的事情,盘算着他们的打算有几分把握。 在张氏向韩嬷嬷讲张玟昭的事情的时候,伊水已经收拾妥当了,来到母亲的房间准备跟母亲一起出门到李江伯父家,也一并听了表姐的打算。 李伊水回想后世的历史,庄亲王确实无子,但是他的爵位好像是在雍正朝的时候传给了十六阿哥,表姐的打算恐怕最后会落得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因此,伊水不赞成掺乎到这件事情里面,张氏听了伊水的理由,笑道,“我们家可不会掺乎到这样的事情里面,不过是帮亲戚的忙,帮他们从外地捎带一些物件罢了,这也不值得什么,不过是你表姐将这些物件的用途说的更加明白了,这到最后,庄亲王爷认哪个人为嗣子,还是人家说了算,就连你表姐也不能够做决定的,我们不过是多尽尽人事罢了。” 伊水听了,便搁下这话茬不提,提醒母亲该去伯父家了。 在李江家,妯娌们经年不曾见面,这一见面自然很是亲热,李江太太更是拉着李伊水的手,直说一下子变成大姑娘了,并开始打探李伊水的婚事,就算是伊水也感到有些害羞。 张氏见状,连忙来解围,将话题转到她儿子李影的婚事上,果然,李江太太一听提起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放过了李伊水,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伊水感到很庆幸,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张氏也冲她一笑,转而听妯娌说话。 知道李影已经定下来一门亲事后,伊水放心了,虽然自己姐姐汶水的婚事充满了挫折,虽然李影堂兄一向对汶水很好,但是他们并不适合,不但从这个时代的礼教宗法上,就连从后世的婚姻法上来说,近亲也是不适易成亲的,李影对汶水的好,就让他慢慢的转化为兄妹之情吧! 或,其实连这两个当事人都懵懂不知的,也或不过是自己满脑子的yy,看多了言情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应将两人单纯的亲情想像成爱情,但是不管怎么样,伊水心中也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待到回家的时候,马车转过一个巷口,张氏看见了指着旁边的一家紧闭的门铺告诉伊水说,“这就是年前关门的那家“世德堂”,门铺很规整,后面还有一个大后院,原先是存放药材的,这以后也可以放货。” 伊水听了感觉有些不对头,母亲这意思? 张氏点点头,“不错,世德堂不开了,这家铺子的主人也不肯空着,在找人租赁呢,我想咱们家的五芳这些日子红火,单单一家铺子也是供不应求,不如再开一家铺子,这个位置也临着大家,还算繁华……” 伊水一边听母亲介绍这家铺子,一边挑开车帘观察,看了一会儿,越看越感觉很是熟悉,等等----伊水用手拄着脑袋,想到已经摘下来的“世德堂”的招牌,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 伊水心中一惊,放下帘子,转头看向母亲,“娘,这家铺子岂不是----岂不是----”想了想,伊水终于憋出来了一句,“当初救我们姐妹们到的那家药铺?” 张氏点点头。 第一百七十三章 庄王府 “那为什么还想着这家铺子,万一?”伊水曾经将这家铺子上的那幅对联的事情跟张氏说过,因为现在是在大街上,为了防止隔墙有耳,伊水并没有将话说的很清楚,但是她也知道母亲理解她的意思。 “万一什么?”,张氏反问道:“我们可是做正经买卖的,也打听过了,这家铺子的东家是一个老实人,租金又便宜,我们不过是看着铺子合适,才过来租赁的。虽然不晓得这家铺子原先租赁的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人,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咱们可不能单单凭借一幅莫须有的对联,就认定人家是----” 看着张氏意有所指,伊水想了一下,有点明白,莫说这里不过是疑似天地会的联络点,就算是真的是,想来天地会也没有那么大的财力,每到一处,就将房产买下来,加上他们的流动性大,防止朝廷探得他们的消息,随时会更换地方的,所以租赁一个临时落脚点是最好的选择,想来这件铺子的东家也是不知道自己曾经租给天地会房子的。如果他们每一处落脚点都这般忌讳,别人不再使用的话,那恐怕整个京城没有几间房子能够住人了。 天地会的人既然走了,想必会将这铺子里的所有蛛丝马迹都消除掉的,这样一来,知道自己不说,谁还会知道这房子以前住的是天地会。 当然。如果是那些衙役想要从你这里捞些油水,就算是你清清白白地。也会将各种名头按在你的身上,要是你给够足够地孝敬,只要不是抄家灭族。天大的事情也会化为一笑。 “难道就没有别的合适地铺子,非要租赁这一家?”伊水心中还是有些介意。 “别的地方自然也打听着呢,但是选一家铺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要看地段、租金、人群,相比起来,你所担心的事情倒是没有那么重要!”张氏不紧不慢的说道。这间铺子是张氏看好的铺子之一。相比于另外一家铺子,这里地地段繁华。也离自己家近。方便管理,后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可以安排伙计居住和存放货物。 伊水沮丧地垂下头,母亲说地有道理。一幅对联和一家生意很好地店铺孰轻孰重这个自然显而易见的。 只要查不出来先前地人是天地会的话,自己家租赁这个铺子自然是没有关系地。但是如果查出来了,真的能够像母亲说地那样因为自己的不知情而免追究责任吗? 如果只是差役之类的虾兵蟹将倒也好说,不过是花银子打法了,但是要是遇到李卫或者李纪的官场倾轧怎么办,这岂不是将一个把柄送到对方手里?想到这里,伊水立刻将自己的忧虑跟母亲说了。 张氏掀开车帘,看着渐渐远去的世德堂的铺子,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挣钱虽好,可是家人安危更加重要,看来还要另外找一家合适的铺子。 瞧着渐行渐远地世德堂地铺面。伊水放下心来。不管这是不是一场潜在地家族危机。既然母亲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关于世德堂地人是不是天地会地。也已经不再管伊水地事情了。 想到了将来自己家族在京城立足点事情。伊水低头盘算了一下自己家地靠山。庄亲王府算一处。李家族人和李江伯父也是休戚相关地。表姐张玟昭地国公府也算一处。嫂子纳喇家。雍亲王府算不算?伊水心中有些疑惑了。还是不要算上地好。 单凭这几家。想来只要自己家在京城低调行事。又不跟反贼乱党勾结。别人也是寻不上自己家地错处地。自己也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做一个富家小姐了。 正月初六。按照安排。张氏要到庄亲王府去请安。 虽说先前就将给庄亲王府地礼物准备好了。但是张玟昭来家里地这一趟却使得张氏有了别地想法。俗话说。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不是?侄女地打算也未必不能实现。 匆匆地将先前准备地礼物拿出来。张氏又换成更为贵重地。按照张玟昭说地庄亲王爷喜欢下棋。张氏把给王爷地换成了一套翡翠罗盘白玉子地围棋。这套围棋张氏原本是准备给伊水出嫁时候地陪嫁。但是伊水平时并不喜欢下围棋。送给喜欢下棋地庄亲王反倒是更加应景。饶得如此。也让张氏心疼了半天。 张氏给庄亲王福晋准备的是一个通体剔透的白玉观音菩萨像,庄亲王福晋原来并不信佛的,但是随着庄亲王府的几位小阿哥先后夭折,她这个嫡福晋渐渐转变成为了虔诚的信徒,虽然每日吃斋念佛,自己不能生育了,但是也没有少给王爷安排通房侍妾,这一切都没有能够改变庄亲王府绝户头的命运,张氏想到这里有一丝的感慨,自己给她这个观音像并不是真的想让福晋梦想成真的,要是那样的话,侄女岂不是白白期盼了一场? 张氏还仔细的叮嘱伊水一定要听话,最好能够讨得庄亲王福晋的喜欢,就算是自己这边不能给侄女出力,但是也不能拖侄女的后腿不是? 关于娘俩出门时候的衣服也是有一番讲究的,平素虽然她们在家里穿汉服,但是像这般正式的日子,又是前去亲王府的,在穿汉服就不合适了,往昔纳喇氏去十四阿哥家都是穿的旗袍,伊水因为是小孩子,还不讲究这些,都是可着自己的心意穿衣的,但是这一次却是不同的。 张氏比较了一下,最终拿出来了一套旗袍让女儿换上,说起来这套旗袍还是明月在的时候设计出来的,以丁香色为主,领口和袖口则是黑绸锁边,外罩大红色比甲,头上戴着张氏给准备的一套饰,除此之外,衣裙上还佩戴者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伊水试了试,觉得繁琐,将衣裙上的玉佩换下来,换成了一件自己绣的荷包搭配,当然,鞋子还是软底平鞋。 张氏也换上一件银鼠皮氅衣,上罩着雪花春绸貂皮斗篷。然后才带着伊水坐上马车赶往庄亲王府。 这是伊水第一次前去庄亲王府,自然感到很是新鲜,一路上虽然不敢东张西望显得失礼,但也时不时借助于帕子或者转弯的机会打量着庄亲王府的景致布局。 见到庄亲王福晋的时候,伊水随着母亲还有另外几个内务府管事的太太一起施礼。 庄亲王福晋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见跟着张氏来的这个小丫头很是陌生,还特意问了一下。 张氏恭敬的施礼回道:“回福晋的话,这正是小女伊水,从小没有见过世面,才想到要带她来王府开开眼的。” 庄亲王福晋见状,就派人将伊水叫到跟前,仔细的看了一番,“倒也是水葱样的人,听说你还有一对双胞胎女儿,为何不见你带着她们过来?” 张氏脸上微微一僵,随即笑道:“她们姐妹两个向来腼腆,加上过年的时候,身上有些不舒服,才没有带她们出门的,要是福晋您想见她们,我带她们过来就是了!” “既然她们身体不好,也别让她们折腾了,好好养好身体,要知道这季节正是需要好好保养的时候。也不过是年前听到有人提起你们家那两个女儿,有些好奇罢了。” 张氏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庄亲王福晋听说自己家那两个庶出的女儿,但是见庄亲王福晋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张氏也不敢追问。 庄亲王福晋跟另外两位太太说了几句话后,转向张氏说道:“待会儿听戏,就让你这个女儿在我身边陪陪我这个老婆子吧!” 张氏听了,连连点头,旁边的两个太太看着张氏的眼光里带着一丝的嫉妒,懊恼自己为什么不将自己的女儿带来,光是担心将女儿往一个没有儿女的福晋身边显摆会引起福晋的恶感,却也失去了这一次机会。 伊水顺从的跟在庄亲王福晋身边,按照周嬷嬷教导的那样笑不露齿,仔细的听着福晋的吩咐。 今天庄王府请客,主客却不是张氏及内务府的太太,因此,她们被婆子安排在了偏厅。 不一会儿,门房回报几个福晋来了,庄亲王福晋也有起身相迎的,也有在床上坐着不动的。 随着客人的逐渐到来,伊水的表姐张玟昭也来了,见到伊水的时候很是惊讶,待给庄亲王福晋见礼后,就到伊水的身边询问她是怎么过来的,听到自己的姑姑也来了,在旁边的偏厅了,张玟昭便转向偏厅去找姑姑了。 随着客人的增多,内厅渐渐的显得拥挤了,也有品级低的客人转往外面客厅里了。 伊水从门口的嬷嬷手中接过茶盘,恭恭敬敬的走到炕旁边,向新来的诚亲王福晋上茶。 上完茶,伊水退到庄亲王福晋身边,却听见一个嬷嬷悄悄的对庄亲王福晋说,“戏班子已经准备妥当了,是不是现在就要过去?” 庄福晋摇摇头,“还有客人没有到呢。” 正说着,门口嬷嬷回报:“雍亲王福晋到!” 第一百七十四章 看戏 “四福晋到----” 随着丫鬟的禀报,内室的大多数人都站了起来,除了诚亲王福晋、康亲王福晋、简亲王福晋外,就连庄亲王福晋作为主人也站起来迎客。 那拉氏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走了进来,看到庄亲王福晋起身相迎自己,连忙疾步上前,将庄亲王福晋的手搀扶住:“老嫂子,你这不是折杀弟妹么?赶快坐着吧。”说完,又跟诚亲王福晋等人见礼。 紧跟在四福晋身后到来的还有凌波格格。 伊水一眼就看见凌波格格了,但是忙着跟众人打招呼的凌波却没有见到她, 在一屋子人彼此见礼,相互谈论过年的事情的时候,伊水却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庄亲王福晋身边的两个嬷嬷身后。 前面两个嬷嬷身形的掩饰使得凌波格格没有看见伊水,此刻的她正在跟以为郡王福晋说话。 伊水却后悔自己被庄亲王福晋看上,让自己留在这里了。 在来庄亲王府的路上,母亲张氏对自己千叮咛万嘱托,生怕自己在庄亲王府出了差错。 以往没有张玟昭来跟母亲说这些的时候,李家虽然也要巴结庄亲王府,却也不是这般急切的,毕竟庄亲王府虽然照看着李家,可是李家也每年给庄亲王府上供十几万两银钱,但是自从张玟昭的那一番话。张氏也确实动了别地心思。 翡翠围棋和白玉观音虽然珍贵,张氏还是一咬牙拿了出来,但是毕竟这件事情就算是成功的话,也不过是国公府吃肉,李家跟着沾光喝汤。但是同样,张氏不会为这件事情付出过多,要不然真的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的话。自己可就没有地方去哭了,因此在张氏的盘算中,就是拿着侄女退回来的这三万两银子给庄亲王府走礼,到时候,不管成还是不成,也都算是对得起侄女了。 虽然在银钱上。张氏对侄女还是不那么大方。但是如果能够在其他方面帮助侄女地忙。张氏自然也是乐意地。因此。在去王府地路上。张氏对伊水再三地叮嘱。 虽然自己知道表姐地打算最后会落空地。但是现在地情况是善喜国公爷是庄亲王府一脉。不管最后这个王爵能不能落到表姐夫头上。庄亲王都是国公府和李家地靠山。现在跟他们亲近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地。 伊水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此刻自己呆在这里却是无趣。 如果说陪着老福晋解闷。自己倒是能够想上几个笑话或脑筋急转弯来。调节一下气氛。哄老福晋开心。但是现在地情况明显是老福晋待客。拿自己当一个体面地丫鬟罢了。 也许是虚荣心作祟。伊水并不愿意让凌波或其他认识地人看到自己。 可是这世间地事情越是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过了一会儿,庄亲王福晋见客人都已经来齐了。便招呼大家往戏楼那边过去。 虽然在场的每个人身边都有人伺候,但是那些跟来的大都是被主人家安排在偏厅款待。来到内室的福晋们身边只有一两个贴身的。 相比之下,身为主人的庄亲王福晋就显得排场多了。因此,在她跟诚亲王福晋客气过后,两人彼此客气了一番,便相携往戏楼走去,其他的福晋也说说笑笑的紧跟在她们往戏楼走去,伊水等人端着托盘、汗巾等物紧随其后。 四福晋边走边跟七福晋说话,不知道两人说什么,都掩帕轻笑起来,在花园拐弯处,四福晋停了一下,打算招呼后面地十四福晋,却在转头的时候现李伊水。 真的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李沉水地姐妹,四福晋看到伊水地时候愣了一下,但是随即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伊水没有想到四福晋还记得自己,而且她一点也不摆架子的向自己点头地时候,确实让伊水受宠若惊,刚才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十四福晋快步走到嫂子地身边,跟她攀谈起来,过了一会儿,完颜福晋想起来,转向四福晋道,“刚才仿佛看见四嫂给谁打招呼似的?却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四福晋笑笑,虽然四阿哥跟十四阿哥这两个兄弟关系平平,但是自己同十四福晋却是私交甚好,想到弘时跟沉水地事情也是瞒不了多久的,因此,便没有瞒完颜福晋,直接说了旁边的那个人是弘时阿哥的朋友。 十四福晋扶着丫鬟的手,借着走路的空档,往四福晋说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认出来是自己表妹的小姑,当初曾经到过十四贝子府,想到四福晋含含糊糊说的话,十四福晋跟最近听到的八卦传闻联系起来,看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压低声音问道:“那位不会就是弘时阿哥的----心上人吧?” 四福晋轻轻摇摇头,“不是她,是她的姐姐。” 十四福晋听了松了一口气,听说纳喇素琴只有这一位是她嫡亲的小姑子,李家另外两位完颜福晋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不过,关于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还是找个机会告知一下表妹,既显示做姐姐的关切之情,另一方面也算是回报一下当初她告诉自己关于李侧福晋身世的人情。 但是看到旁边的四福晋,十四福晋改变了主意,就算是纳喇素琴表妹感激自己,她不过是商人妇,丈夫也不过是区区郎中,又能有多大的人情呢?倒不如将这一份人情卖到四福晋身上。 想到这里,十四福晋看到戏楼已经在眼前。没有办法跟四福晋说话了,只好拉拉她地衣袖,“四嫂,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待会儿,咱们坐到一块。” 四福晋听了点点头。 戏楼已经收拾好了,除了正中间的戏楼外。东西还各有一座稍微低一点的戏楼,用来安排其他的客人。 等众人登上了戏楼,张玟昭以及五六个庄亲王府的其他旁支女眷已经在那里伺候了,除了张玟昭的两个妯娌外,另外几个少妇伊水并不认得,但是看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地品级,也知道她们是国公夫人或将军夫人。 到了入席的时候,四福晋跟十四福晋做到了一处,诚亲王福晋跟康亲王福晋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坐到了主客的位置上,张玟昭和另外一位庄亲王府近支的辅国公夫人带领着庄亲王府其他的近支女眷,两溜雁翅站在庄亲王福晋身后侍立。 戏台上,悬灯结彩,笙箫鼓乐之音,不一会儿,就上来了几个青衣,开始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伊水对戏台上唱戏的不感兴趣,而且,她还需要随时将下面传过来的茶点等物给桌子上的庄亲王福晋和诚亲王福晋献上。 戏台上热身过后。就有小厮送过来戏单。 伊水将戏单捧给了庄福晋地一个贴身嬷嬷,那个嬷嬷又将戏单交给跟张玟昭站在一起的另一名辅国公夫人,夫人捧上前去。诚亲王福晋跟康亲王福晋和简亲王福晋谦让了一番。才点了一处喜庆戏文,随后。其他人也都点了一出。 伊水这才知道原来现在看戏才刚刚开始,想到刚才戏子们的那一番热身。不过是供在场的人点戏的一个参考,不由得感到极了。 跟伊水同样不爱看戏的还有凌波格格。她性子活挑,自然受不了一个字的唱腔拉得老长,但是这一次她是跟着长辈来的,庄亲王府又没有跟她年纪相仿的玩伴,也只能闷闷的坐在那里。 坐了一会儿,凌波格格感到无趣,便东张西望起来,在伊水将一份扒熊掌放到庄亲王福晋面前地桌子上的时候,被凌波格格看了一个正着。 凌波格格看到伊水的时候,不由得心中一喜,随即跟坐在旁边地额娘说了一声,就悄悄地起身,往伊水的方向过去。 伊水将从庄亲王福晋桌子上撤下来地红烧鹿肉的盘子交给伺候在戏楼楼梯处地嬷嬷后,一转头,就看见凌波格格,吓了一跳。 “格格,你怎么在这里,现在戏已经开始了,还不赶快入席?” 凌波笑道,“谁在乎看那些慢的要命地唱腔,我过来是找你说话的。” 伊水有些为难,“格格,我还要到庄亲王福晋那桌上去伺候,恐怕不能陪你了!” 凌波一拉伊水的说,“不过是传个菜,随便找个人代替你就是了,”一指旁边一个管事的嬷嬷说,“要是你们福晋找她,就告诉她我带着伊水姑娘去说话了。” 那婆子一听,连忙点头哈腰的答应了。 凌波格格一边拉着伊水的手往楼梯下走去,一边问她,“我听说惜珊那丫头年前的时候去找你了,快告诉我她找你究竟为了什么事情?你们谈得怎么样?” 同样没有将心思放到戏台上的还有坐在一旁的四福晋和十四福晋。 戏楼上大家虽然谦让,但是最后也是按照尊卑长幼的顺序坐下的,四福晋是亲王福晋,十四福晋不过是贝子福晋,加上两人之间还有五福晋、七福晋、八福晋、十二福晋,怎么说两人也不应该安排在一起,不过,平时四福晋跟十四福晋关系就很亲密,此刻见到两人坐到了一起,大家也没有多大的惊讶。 “听说你们府里的弘时阿哥跟李家的一个女儿很是亲近?”十四福晋看看周围的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戏台上,也眼睛盯着戏台,看似很入迷,嘴里却说着毫不相关的话。 四福晋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连十四福晋也听说了,“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 十四福晋轻笑,“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 四福晋一听,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问道,“难道不是从你家弘春那里知道的?” 弘春是十四阿哥长子,素来跟弘时等人关系很好,要是从他那里得知弘时跟沉水的消息的话,也说的过去,但是十四福晋却摇摇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波折 “那究竟是谁告诉你的这个消息?”四福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十四福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正准备开口说话,适逢戏台上正唱到精彩处,下面几座戏楼里一片叫好声。 十四福晋的注意力被戏台上的青衣唱角吸引过去了。 四福晋数次想提醒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也一起将注意力放在戏台上。 一出戏在**的时候落下了序幕,随即就是在场的各家放赏,刚才那一出戏的戏子们一起出场谢礼。 锣鼓声响起,下一出戏又开始了。 十四福晋的注意力又转了回来,笑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四福晋纵然是心中不满意,但是想要知道关于弘时和沉水的事情,也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不满,接着十四福晋的话说道:“刚才说到我们府里的弘时了,我还想听你说究竟是从何处听到他的闲话的呢。” 十四福晋做恍然大悟状,将头凑到四福晋身边,压低声音说:“说起这个来,我倒是要恭喜四嫂得了一个好媳妇,你那个儿媳妇栋鄂家的格格在太后面前可是吃香,三天两头的过去请安,估计----”十四福晋啧啧了一下嘴唇,最后什么话,却是没有说。 “估计?”四福晋嚼着十四福晋没有说完的话,心中在思量着。 过了一会儿,四福晋开口说。“听说栋鄂家的家教很严格。那个栋鄂格格也是一个端庄贤慧地人,想来不是拈酸吃醋地人!” 十四福晋嗤笑着。想她完颜婉倩未出嫁前也是严格按照女戒之类地书要求教养地。而且在所有认识地人当中也认为自己是贤惠淑德。堪为皇子福晋。可是到十四阿哥府里地这些年。自己是怎么样度过地呢? 如今。莫说被十四阿哥宠爱地李侧福晋自己难以容下。就算是比自己早入府地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自己也很难容下。 毕竟弘春年纪已经渐渐大了。十四阿哥对他也一天天地重视起来。而自己所生地两个儿子却还在上书房念书。对丈夫地事情帮不上忙。日后---- 十四福晋不愿意想自己府里地乱七八糟地事情了。看向四嫂平静似水地表情。不觉得感慨----就算是弘时因此受到什么样地大挫折。对她来说也是不疼不痒地。 弘时毕竟不是她地亲生儿子。也只有像四嫂这样地无儿无女地。才能够对这一切风淡云清吧。 但是随即想到自己地两个宝贝儿子。十四福晋立刻改变了立场。还是有孩子地好。无论怎样都有一个贴心地人。将来也有盼头。 四福晋却是在思量十四福晋的话,从她地话头里听出来好像是栋鄂敏华将弘时跟沉水之间的事情说出去地。但是她说这些闲话干什么? 想表现自己的贤良?四福晋摇摇头,那她打算让太后为她做主?弘时私下跟沉水来往。确实是对不住栋鄂敏华,毕竟弘时跟栋鄂敏华的刚刚订婚了,这个时候弘时的事情要是真的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必然对弘时的印象会大打折扣,但是弘时毕竟是栋鄂敏华的未婚夫,弘时倒霉,对她来说也是没有好处的。 想到不管如何,弘时是一个男孩子,这样的事情就算是传出去也不过是让人说他年少风流,可是沉水的名声却是要不得了,想到这里,四福晋往刚才伊水站的地方看过去,想找她说一声,让她回去提醒一下自己的姐姐。 然而庄亲王福晋身后却只是几个老嬷嬷在此后,四福晋打量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李伊水。 就在四福晋寻找李伊水的时候,李伊水跟凌波格格正在花园假山的一处石头上坐着说话。 伊水原本就不愿意在戏楼上伺候一大票人,适逢凌波格格拉着自己出去,伊水虽然故意为难的说了几句,却是给旁边的管事嬷嬷看的,直到凌波交代那个嬷嬷后,硬将伊水拉走,伊水也就顺水推舟的跟着凌波格格走出戏楼。 对于凌波格格问惜珊来找自己的事情,伊水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够对人言的,便将那天的事情简单的告诉了凌波。 等到凌波听说惜珊跟伊水说怀疑她是为了故意制造机会才跑到乡下的时候,凌波张目结舌,彻底无语了。 还有一句话伊水并没有说,不过凌波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干妹妹说话不经过大脑的本性,也就没有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追究。 “她虽然说话直接了一些,却不是个坏人,”凌波格格赶紧说道,“她跟弘恩阿哥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很是深厚,也难怪她会难受,我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跑到你家里去。” 伊水摇摇头,表示不介意这件事情,虽然当时惜珊说话很冲,但是自己却没有生她的气,也许是她的这种直爽,反倒让大家情不自禁的想要保护她,生怕她的这种心直口快泯然于众人的勾心斗角中,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像凌波格格、弘恩还有弘暄、弘春等人都情不自禁的保护着她。 随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低声问凌波格格,“她对弘恩阿哥的一番情谊,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难道弘恩----弘恩阿哥就不知道吗?怎么也不见他有所表示?” 凌波格格惊讶的看了伊水一眼,很不明白伊水问什么要这么问,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伊水的话,边回答边自己的观察伊水的脸色。 “弘恩那个人精自然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一向将惜珊当成妹妹看待,所以才一向避开惜珊的,不让她越陷越深。可惜惜珊痴情不改,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只是不知道弘恩的那番心思是不是也会变成落花流水?”凌波格格边说边有所感慨。 伊水想到自己答应母亲的跟弘恩阿哥保持距离的话,也知道自己的家世绝对配不上弘恩的,与其日后爱到深处痛不欲生,倒不如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深的时候快刀斩乱麻,跟弘恩阿哥划清界限。 因此,伊水笑道,“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难得惜珊妹妹能够遇见自己心仪的人,当然要好好的把握住了,弘恩阿哥虽然现在避开惜珊,但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惜珊妹妹的好的,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伊水虽然一直使自己脸上带着笑意,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终于说不下去了,心中闷闷的,怪堵得慌。 凌波格格听了伊水的话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伊水居然这般说,还祝福弘恩跟惜珊在一起? 见伊水说话认真的又不像是假话,凌波格格疑惑了,难不成真的是弘恩自作多情?其实人家伊水对他没有意思? 凌波格格想到这里,又愤愤不平起来,她那个堂弟弘恩是个多好的人啊,论相貌、论家世、论学问哪一样配不上她? 凌波虽然没有当场拉下脸,但是也是上上下下的仔细的将伊水打量。 伊水正在心情不好,被凌波别样的眼光打量,更加不舒服了,想到刚才在戏楼上,庄福晋对自己的指派,心中就更加不舒服了,对她们这些权贵妇女小姐心中也有了一些抵触:“惜珊妹妹命好,就算是弘恩阿哥对她无意,想来也可以找一个如意郎君,也是容易的很!” 凌波听了,笑道,“我怎么听着你的话,像是吃不到葡萄,故意说这葡萄是酸的!” 伊水一听,脸上一红,又毫不示弱的将炮筒对准凌波,“惜珊妹妹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年纪小的,倒是格格您,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今年春天过后,您就是要出嫁的吧!” 凌波格格听了神色一黯。 伊水已经是后悔了,自己跟凌波格格接触的时间也不短了,虽然她是生长在勾心斗角的王府,但是也算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了,毕竟趋利避害是人之常情,就算是自己也不能避免的,自然不会拿着圣人的标准去要求凌波了。 想到这些日子凌波格格对自己的照顾,而她马上就要背井离乡的远嫁到外蒙古了,伊水后悔不该因为一时义愤而嘴快的将凌波的心头伤捅开。 望着凌波,伊水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才能弥补自己对凌波带来的伤害,讪讪的不敢开口说话。 凌波还在想着刚才伊水说的“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的话,这分明是在鼓励惜珊继续追求弘恩,只是不知道弘恩听了伊水这样的话会怎么想呢? 凌波不由得兴奋起来,巴不得长着翅膀飞到弘恩身边,告诉他这事情,好看他的脸色怎么像染浆铺子那般变化。 “你刚才说什么?”凌波问道,对于伊水刚才的那句话,凌波在想自己的心事,并没有听清楚。 伊水松了一口气,改口说:“凌波格格的婚事想必王府也开始准备了吧?” 还好,她没有听见自己刚才那句尖酸刻薄的话,伊水放下心来,但是要是她知道凌波心中是怎么想的,恐怕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刚才自己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给凌波听。 饶是如此,凌波还是沮丧起来,没有了看弘恩好戏的性质,闷闷的说:“是六月份,但是去蒙古路途远,所以春末的时候就开始动身的!” 第一百七十六章 委屈 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一个俊俏的丫鬟来到花园里寻找凌波格格。$*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格格,福晋请你过去。”这个丫鬟口中的福晋是康亲王福晋,凌波格格的额娘。 凌波虽然不愿意去戏楼那里带着面具跟一群虚伪的人来回客套,可是福晋的话她也不敢不听,站起身来,向伊水笑道:“我们也出来一会儿了,姐姐要过去了,妹妹是跟着一起回戏楼还是?” 伊水也跟着站了起来,笑着回道:“戏楼也不缺我一个,我还是过去看看我母亲。” 想到伊水在戏楼端茶送水的事情,凌波格格也没有坚持让她会戏楼,告辞后便带着刚才的那个丫鬟走了。 伊水自己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想到刚才伺候庄亲王福晋以及其他福晋去戏楼的时候,看到母亲是被安排在东边的那座戏楼上,伊水便从后面绕道,来到东边的戏楼。 一登上戏楼,伊水立刻就感觉到了这两座戏楼的差距。 位置并不是正对着戏台,对于戏台上的人物只能看到一个侧影就不用说了,就是这戏楼上的装饰摆设也远远不及刚才正中的那个大戏楼。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显著的不同之处就是在正中的大戏楼里大家说话的声音都是很低的,除了跟自己一个桌子的人,稍微远一些就很难听到,但是在这里却称得上人声鼎沸了。 伊水在整个戏楼上看了一圈,就一眼找到自己的母亲。 张氏所在地那一个桌子上有五六个太太。但是却没有刚才一起拜见庄亲王福晋时候地那几位内务府地太太。 “你可千万别让你儿子离开兵部。现在别人想进都进不来……”当伊水走过去地时候。张氏身旁地一个太太正在苦口婆心地劝说张氏。 张氏看到伊水走了过来。便向刚才说话地那个太太示意了一下。拉着伊水说。“这是小女伊水。”随即又转向刚才说话地太太。“这位就是户部尚书地太太。伊水。快过来见礼。” 伊水听了。便知道这是穆赫伦大人地妻子。虽说没有见过。但是这段日子为了大哥李卫能够调到户部。李洵和张氏在家里地时候也没有少提这位户部地尚书大人。 伊水蹲身向穆赫伦太太施礼。穆赫伦太太将伊水拉起来。仔细地看了一番。笑着说道:“果然是一个标致地人。跟张姐姐倒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说着。想到自己并没有带着什么礼物过来。想了想。将自己手腕上地一个翡翠手镯褪了下来。递到伊水地手中。笑道:“我来地时候也没有预备礼物。这一个还望侄女不要嫌弃。” 伊水看向母亲。见她点头示意自己接过。才忙接过穆赫伦太太地手镯。并向她道谢。 一旁早就有在戏楼上伺候的婆子在张氏旁边又添了一张凳子,伊水向母亲和穆赫伦太太请示过后。便在母亲旁边坐下了。 穆赫伦太太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转到了戏曲和桌子上地吃食上。 伊水一边吃着桌子上的点心,一边听着母亲跟她的谈话。说起来这个穆赫伦太太身份也不低,丈夫是户部尚书。但是今天庄亲王府请客,请的人又都是亲王、郡王福晋。或是国公府的夫人,相比之下,这个尚书夫人也就不显眼了,才被王府的管事安排在这个东戏楼里听戏。 听了一会儿戏,已经有人66续续的开始告辞了,在这东戏楼负责招待的也是一位庄亲王府近支地一位太太。 张氏想着自己地侄女张玟昭,便没有急着告辞,反倒是那个穆赫伦太太起身先走了。 张氏找来一个不显眼的丫鬟,塞给她一锭银子,悄声托她帮自己跟张玟昭传话。 那个丫鬟不动声色地将那锭银子收进袖口里,扫了一眼在远处并没有察觉任何不对的管事嬷嬷和庄王府地太太,才点点头,跟张氏说:“我帮你过去看看,不过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够找到人啊!” 戏台上又一出戏唱完了,但是下面的掌声喝彩声已经明显没有刚开场时候地热烈了。 张氏跟伊水正在等着回信,这时一个婆子打扮的人蹬上了这座戏楼,然后就直接往伊水这一桌上走了过来。 伊水看着这个婆子有些眼熟,正在想她究竟是哪一位,这个婆子已经到伊水身边了,伏下身来低声对伊水说:“李小姐,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伊水看了母亲一眼,点头答应了,跟着那个婆子来到戏楼的一个角落里。 “李小姐,我们福晋让我转告你----”那个婆子凑到伊水的耳朵边,低声说了几句。 原来这个人是四福晋身边的嬷嬷,怪不得这么眼熟。伊水仔细的听完这个嬷嬷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照办的。” 等从庄亲王府出来,在马车上,伊水将四福晋找人转告她的话对母亲说了一遍。 张氏听了不以为然,“这样的事情其实早就应该想到,那个栋鄂家的小姐还没有过门就被人抢了丈夫,自然不会真的贤良淑德的接受这件事情。不过,说起来这个雍亲王福晋还是真的喜欢沉水,连这样的事情都帮着她留心。”张氏有些感慨,那个四福晋倒是一个好婆婆,起码对沉水来说是。 伊水却没有在意张氏的感慨,她想到刚才张氏的前半句话,反驳道:“怎么说是沉水姐姐抢了别人的丈夫呢?沉水跟弘时阿哥相识相恋的时候,还是在选秀之前,那个栋鄂敏华能不能被指婚给弘时都还说不准呢,要说是第三,也该是那个栋鄂敏华才对。” 才感情上来讲,却是是栋鄂敏华是弘时和沉水之间的第三,但是从宗法礼教上来说,栋鄂敏华和弘时可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因此。伊水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 “第三?”张氏有些惊讶的看着伊水,“这个说法倒是挺形象的。” 等回到家,伊水迫不及待的去找沉水,却现她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伊水扭头就去汶水地房间里找,果然找到了沉水。 “你们俩可真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了。”伊水一进门就笑道。 “这一次你倒是说错了,我可是刚刚回来的。你猜我刚才去哪里了?”说话的是汶水。 伊水疑惑的看向沉水。 “是明月妹妹派人请我们过去,今天我懒怠着出门。姐姐一个人过去的,我现在正在听她说简亲王府的事情呢!” “沉妹妹,你怎么能出卖我呢?”汶水抱着胸部,扮演一幅心碎了的表情。 沉水含笑没有说话。伊水转过头来。说道:“想必明月姐姐过的不错吧!” “你怎么知道地?” “因为她刚刚生了儿子,正是王爷宠爱的时候,而且,要是她过得不好,你也就没有心情拿她开玩笑了。” 汶水见都被她猜上来了,觉得无趣,便问她去庄亲王府地情况。 伊水趁机将自己在庄亲王府的所见所闻都说了一遍,包括四福晋让自己转告的话。 说完的伊水。看了一眼沉思中地沉水和皱着眉头的汶水。伸了一下懒腰,说道。“我可是在戏楼给人家端了半天茶杯,到现在真是又困又累。也该早点回去休息了。”边说边站了起来。 汶水忙命丫鬟送送伊水,伊水摆摆手。“这几天又没有下雪,地面也不滑,走廊里又都有灯笼的,再说我们这两个院子又离得近,哪里还用人专门送?” 虽然伊水在沉水面前说自己又困又累的,其实不过是她的一个托词,但是等伊水回到自己的翠竹轩,脱了大衣服躺在床上,才真的感觉一股倦意袭上心头,这种疲倦并不是因为忙碌了一天,身体上的疲倦,而是十来年孤孤单单地生活在异世,刻入骨髓地疲倦。 那是一种当你寂寞的时候无人倾诉、快乐地时候无人分享的疲倦。 在一个陌生地世界里重新学习,学习着跟以往认知完全颠倒的所谓地圣人说教,所谓的天经地义! 虽然心中有千万个不赞成,但是也知道自己就像是蚍蜉撼不动大树一样,撼不动这整个封建礼教! 既然无法改变这个社会,那就试着适应它。因此,伊水努力的让自己适应这个社会。 从学习琴棋书画开始,到最后连自己的婚事也交到了父母亲的手中,让他们从门当户对当中为自己挑选。 伊水越想越累,渐渐的疲倦从心底席卷了全身,渗透到各个毛孔,从眼睛当中溢漾出来…… 不知道何时,伊水感到自己脸上一片冰凉,用手一摸,原来自己不知不觉间眼泪流下来了,慌忙将眼泪抹掉,但是心底却泛起了一股委屈的感觉。 是的,委屈! 曾经为自己车祸后能够得到重生而庆幸,也曾经为自己重生在男尊女卑的古代而懊恼,也曾经为自己能够再一次拥有爱护自己的亲人而感激上苍,但是这一刻伊水却只是感到自己委屈。 是的,委屈! 不能够跟男孩一样上学堂而要呆在后院三从四德而委屈;因士农工商饱受人冷眼而委屈;因不能自由恋爱,被人拿着家世相貌等等外在条件评价这而委屈;因蓦然回,灯火阑珊处的那个人却是你永远够不到而委屈…… 伊水心中一惊,自己怎么会为他而感到委屈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元宵 转眼就到了元宵节了,元宵节又称“上元”,自古便有正月十五闹元宵的说法,元宵之夜,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赏灯,猜灯谜,吃元宵,而京城的热闹比之徐州更甚。$*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阅读 李家自然也是要出去逛街赏灯的,但却不是全家出游,李纪因为柳氏身体不便,也陪在家里。纳喇氏虽说怀孕的月份小,反应也不明显,但是担心妻子的李卫怎么能够让她去那热闹的人群中呢?再说元宵年年都有,又不稀罕这一次,因此也陪着妻子留在家中了。 这样一来,除了李洵外,李家都是娘子军出动了。 由于出门的多是女子,安排护卫人员自然要花一番心思,李华作为管家自然要跟着老爷去的,姚之洛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也跟着一起出门。 由于今天晚上出门的人家很多,李洵怕照应不过来,安排出门的马车却只有四辆,李洵和张氏坐第一辆,第二辆是伊水姐妹三个,第三辆则是李姨娘和赵姨娘,霍姨娘却没有跟着出门,事实上自从李欢被赶出家门后,她就有些神智不清,张氏请了大夫来看,大夫说她受刺激过大,开了一些药,嘱咐让她静养,因此她就很少出自己的房门。 李家的马车很宽大,车上除了三姐妹外,还有一处小火炉,因此虽然天气很寒冷,但是马车中却很温暖。 不过这样舒适的情况跟着伊水来的夏雨和绿珠却没有福气享受,因为她们是跟着汶水、沉水和两位姨娘的丫鬟一起坐在最后一辆车上,为了节省空间,这辆马车上自然没有安放火炉茶壶之类的享受品,虽然她们身上穿的衣服很厚,但是仍时不时的搓手或用口中的哈气温暖僵硬的双手,但是她们却兴致高昂,时不时地指点外面加上的景致。 很快到了灯市口。 好像整个京城地人都集中到了灯市口似的,前面一片欢腾热闹。除了漂亮的花灯外,时不时有烟火绽放在空中。将天空照亮。 一朵朵焰火窜上空,将黑夜染得五颜六色,一朵朵绽开的绚丽,应着月下,家家户户花花绿绿的灯。挨家挨户的孩子都在兴奋大叫。仿佛绝美缥缈地幻境。 耀眼的火花坠落下来,在天际划出一道道艳丽的轨迹。 还没有走到灯市口。伊水等人已经被吸引住了。 到了灯市口。伊水顾不得欣赏天上地美丽烟花。就开始往最热闹地地方走去。 与往年不同。由于两个儿子都没有跟过来。李洵自然要担负起保护照顾家人地责任。因此张氏不能独自一人“霸占”丈夫了。 看着跑前跑后照顾姨娘和几个女儿地丈夫。张氏不禁有些怨念。心中开始埋怨自己地儿子。纳喇素琴已经说了她身体很好。完全可以跟大家一起逛灯市。你非得显示自己是一个好丈夫。将妻子留在家中?将妻子留在家中也就罢了。干嘛自己还得在家里陪着妻子?还有李纪。根本是见样学样。他哥哥地好倒是不见他学。这一点上就争先恐后了? 张氏跟着大家逛了一会儿。实在是看不惯丈夫在李姨娘和赵姨娘跟前嘘寒问暖地情况。可在大街上又不好脾气。只好拉着女儿走到另一边。来个眼不见为净。 伊水看着母亲使着小性地样子。捂着嘴偷偷地笑。看到张氏一眼看过来。又连忙将手放下。作出一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地样子。 过了一会儿,没母女俩走到一个路口,往另一个方向走就到了一座桥上,张氏往远处看了看,回头招呼一个一直跟着她们地家人,“王传,你回去告诉老爷,我带着伊小姐去那边桥上看看。” 看着那个王传往回找李洵走了,张氏扶着伊水,韩嬷嬷带着几个丫鬟,姚之洛带着两个小厮一起往有桥地那条路的方向走。 伊水有些疑惑,因为这一条路明显没有另外一条路人多热闹,但是见到母亲已经做了决定,自己自然只能够听从。 渐渐地走进了,伊水看清星星点点的飘在水上地是一个个的彩灯。 这里不同于刚才地热闹,一个个的彩灯飘在湖水上,蜡烛的灯光摇曳着一河的如星般的灿烂。 幽静、神秘、却更震撼人 看着彩灯从湖中荡下去,照耀着幽幽的湖水,泛出一道道流金般的波浪,伊水也升起了放彩灯的愿望。 “想要灯笼吗?”身后的姚之洛轻轻的问道,生怕声音稍微大一些就打破这里的气氛。 水也轻轻点了点头。 “先在岸边,我去买,很快就回来了。”姚之洛说完就匆匆的交代了另外两个小厮,转身就往刚才来的那一条街上跑。 伊水回头看见母亲,笑道:“姚之洛去买彩灯了,等一会儿,我们也放一些。” 身后传来轻微的叹息声,伊水回头看了一下,身后只有韩嬷嬷站着,但是看她严肃的神情,刚才的那一声叹息又不像是她出来的。 “娘,没有想到灯市口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伊水贪婪的看着,远处的河流仿佛是一条玉带,上面漂流的彩灯就是镶嵌在玉带上的夜明珠,景色真美! 看着那水上一个个形态各异,生动多彩的灯笼,伊水跟着母亲一起小声的评价着。 姚之洛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他会给自己买回来什么样的彩灯,不过,不管样子如何,要得就是这个气氛、这份快乐! 然而,这样的一份欢乐,伊水还没有来得及细细品味,就有不之客前来打扰她们了。 “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伊水----小姐!”贸然的声音传来,李伊水吃了一惊,连忙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弘恩。 除了两个尽职尽责的小厮外。夏雨和绿珠早就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就连韩嬷嬷也不见踪影。张氏有些担心的看看自己女儿惊喜的神情,有些不妙的感觉。 “原来是弘恩阿哥!”张氏弯腰给弘恩施礼,同时说话的时候将“阿哥”两个字重重地强调! 伊水脸上一白,想起了母亲曾经跟自己说的话。 自己跟弘恩既然是有缘无份,那就要快刀斩乱麻,趁早将这份感情了断了! 只是豪言壮语虽然容易说出口。但是事到临头,又是面对着弘恩这个当事人,伊水却是有些胆颤了。 母亲那声“阿哥”却提醒了伊水。重重地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上来,伊水有一种寒彻入骨的感觉,但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弘恩才不过十五岁,这个岁数正是青春期懵懂的年纪,想到前世老师家长一遍遍强调的早恋是没有结果的,更何况自己跟他相差甚远地身份? 想来就算是他对自己有一份好感,这份好感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转淡。 想到这里,伊水心中的愧疚也减轻了一些。 虽说伊水想了很多,但其实不过是一瞬间,在这一瞬间。伊水做出了决定! “弘恩阿哥!”伊水跟随母亲给弘恩施了一礼。 弘恩原本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来着,但是没有想到伊水跟她地母亲在一起。不愿意在伊水长辈面前失礼的他压抑着自己的脾气,却被伊水母女的郑重其事的行礼感觉讪讪起来。 “李伯母。我找伊水有些事情,想跟她谈谈。您看,能不能----”弘恩第一次低声下气的跟张氏说着好话。 张氏一边暗中使尽的捏了捏伊水的右手,一边对着弘恩笑道:“弘恩阿哥既然是小女的朋友,有什么事情就尽管谈吧。”说完,便善解人意的从伊水身边走了过去,带着两个小厮到了旁边一个既听不到他们谈话,又能看到伊水身影地地方去观赏河流里地彩灯。 张氏最后捏伊水手的动作是又一次地提醒伊水莫被情感冲昏了头脑。 伊水接着河流里彩灯映射过来的灯光和远处灯市上远远投射过来地光影来自己打量着眼前的弘恩。 自从一开始,伊水对弘恩地印象就很好,欣赏他,感激他,当然,在弘恩赛马赢了她的时候也生他的气,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用评估的眼光打量着弘恩。 心中揣测着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能够给自己一生的幸福,随即,伊水苦笑了。 就算是后世,那自由恋爱、山盟海誓的情人最终相厮守的又有几个? “凌波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弘恩的话是质问,硬邦邦的,却夹杂着一丝期望。 期望伊水能够否决了它吧! “我跟凌波格格说了很多话,包括她即将嫁到蒙古,还有你那个从小青梅竹马的惜珊小姐也钟情于你的事情,不知道你想问的是哪一个?”伊水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 弘恩结结巴巴的说,“就是你说----你说----你祝愿我----我跟惜珊好的话,果然是你说的?” 看着弘恩稍显青涩的脸上的为难和痛苦,伊水的心软了,沉默了一会儿,轻轻的说了一句,“我们----不合适!” “难道你怕我日后会委屈你?”弘恩急急的说,一把抓住伊水的手说,“不会的----” 伊水摇摇头,“你的婚事,难道你自己能做主?” 弘恩愣了,握着伊水的手也渐渐松开了。 “弘恩阿哥,你身份贵重,还是不要在外面久留了。”说完,伊水狠狠心,转头走了。 伊水跟母亲回合后,往旁边的路上避去,由于担心姚之洛回来找不到自己,伊水她们也没有走远,回头看看,弘恩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跟他来的两个小子也不敢近前伺候,伊水一眼就看见他孤孤单单的身影了。 那身影映着一湖绚丽的光彩,以及身后那一片不断绽放的烟花,渐渐的变成了一幕风俗景物。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日子 从身后姚之洛的手中接过了他刚刚买下来的烟花,可是此刻的伊水却没有了放烟花的兴致。 将烟花随意的扔过身旁的夏雨不顾她的大呼小叫,伊水魂不守舍的往回走。 慢慢的又回到大街上,与河边的幽静不同,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也有阵阵粗鲁的男人笑声和店家吆喝声。 空气里混杂着淡淡的硫磺味道,那是刚才绽放的烟花遗留在空气中的痕迹,但却为这样的氛围增添了一层暧昧的气氛。 这一切都生在伊水的身旁,但是又好像距离伊水很遥远,伊水明明看见身边人念着搞笑的灯谜,在肆无忌惮的大声笑着,但是她的娱乐细胞好像突然间在她的身体里面罢工了,怎么都感觉不到有什么快乐的。 曾几何时,她也被会那种热络的气氛感染,会像身边人一样,也可以如此简单地开心起来。 看到女儿郁郁寡欢的样子,跟在身后的张氏心里也不好受,回头看着身边的韩嬷嬷,“嬷嬷,我是不是做错了?” 韩嬷嬷暗中叹息了一声,想了想,说道,“要是伊水小姐以后的日子过得好的话,太太所作的自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但是要是----要是有一天----” 韩嬷嬷的话没有说完,也许她怕自己的话伤到了张氏,但是张氏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要是有一天伊水过得不好的话,那今天自己阻挠伊水跟弘恩岂不是害了女儿。 张张嘴,张氏终于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未来伊水过得好不好还不知道,但是伊水跟着弘恩这样下去迟早会受到委屈的,张氏自己也是一个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重,自己千宠百溺捧在手掌心的掌上明珠送给人家做侍妾、做丫鬟,这样的事情向来好强的张氏怎么能够忍受? 哪怕弘恩将来的妻子是一个贤惠大方的人。也不能够忍受地,想她张氏自己也是一个贤惠了二十多年的妻子,可是还有孙姨娘捉奸一事,霍姨娘现在还神智不清,剩下的两个姨娘也只是生了女儿,跟她没有了竞争力了。 弘恩地后院估计将来也会明争暗斗一番。至于谁被斗下去。张氏还真地说不好。 想到这里。张氏感到身上地压力又大了一些。 汶水地婚事先放到一边。就算是老爷问起。也可以拿她生母赵姨娘做挡箭牌。目前最为关键地是帮女儿找一个好婆家。让她过上幸福地生活。 天渐渐晚了。元宵节上地人也慢慢散去。李家一家人也聚集到了一起。又坐到了马车上。往家里走。 李家三姐妹还是坐在来时地马车上。却显得拥挤多了。除了几人手里拿着地各种各样地灯笼外。沉水小心呵护地手中地一盏精巧地宫灯也成了马车里拥挤地原因之一。 看到沉水如此宝贝她手中地那盏宫灯。生怕它被别地东西磕碰着而留出来那么大地一片空间。伊水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追究好奇地心情。 淡淡的看了沉水手中地那盏宫灯。伊水又将目光转向车外,天空中地烟火已经稀稀拉拉了。就连灯市口街道上的光辉也似乎黯淡了不少,道路两旁光秃秃地树木似乎在叙说了冬天的严寒。伊水看了一会儿,终究是无趣地准备关上车窗。 然而。伊水的手停顿了一下,街对面拐弯处站着一个身影,纵然是灯光朦胧,但是伊水也能一眼认出是谁。 张张嘴,伊水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将车窗关上。 沉水却感觉到了伊水的异常,心情舒畅的她不介意多关心一下自己唯一的妹妹,“伊水,你怎么啦?今天玩的不开心?” 听沉水这么一说,汶水也转过头来,关切的看着伊水。 可惜此刻的伊水最不需要的是别人的关怀了,强自露出一丝笑意,伊水说道,“怎么会呢,这里的元宵节比在徐州的时候热闹多了,我当然过得很开心,可能是刚才跟母亲在河边的时候吹了风,现在有些头晕。” 汶水一听,立刻担心起来,“这要是感冒了,可是了不得的事情,伊水,要不然你坐到我跟沉水中间,也好多取取暖。” 说着,汶水就已经将她和沉水中间的灯笼清理出来,拉着伊水往中间坐,并将马车上的一个小手炉塞到伊水手中。 汶水的热情反倒让伊水不好意思了,但是话已经说到这里,自己总不能告诉她们自己其实并没有着凉,不过是心情郁闷? 伊水心虚的接受了汶水的好意,这个时候沉水也将花灯都整理到了一起,好空出更多的空间来,干完了这一切都沉水伸手摸摸伊水的额头,然后对她说,“没有烧,看来情况还不严重,回家后让厨房给你烧上一碗红糖姜汤,你热热的喝上一碗,再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看到两个姐姐关心自己,伊水感到心里稍微暖和了一些,但是她仍不愿跟两个姐姐交流,只是默默无语的坐在了两人中间。 靠着车壁,伊水有些昏昏沉沉,虽然身体上并没有伤风感冒,但是伊水的心情低落,也使得她显得病恹恹的。 汶水和沉水看到休息的妹妹,没有说话,偶尔用眼神或者唇语交流一下,幸亏她们俩是双胞胎,多少有些心灵感应,加上从小在一起长大,相互了解很深,因此,这样的交流才不存在障碍。 回到家的伊水并没有像沉水叮嘱的那样先喝碗红糖姜汤驱寒,而是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蒙头就睡。 院子里,夏雨拿着伊水给自己的那一大包烟花,叫起来小喜和另外两个丫鬟,打算在院子里放烟花。 绿珠一路上就觉事情不对劲,便过来劝说夏雨,夏雨虽说不满,但是听绿珠分析后,也觉得小姐和平时有些不一样。有心去关心一下她,但是现在伊水已经睡下了,夏雨也不敢去打扰,只有等明天起来再说了。 最后,夏雨带着小喜到花园里去放了这些烟花。 第二天,伊水起来便恢复了常态。 虽然不记得昨晚连连噩梦中究竟梦到了什么,伊水早晨起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伊水的精神却是很好。 梳洗打扮一番后。伊水往脸颊上抹了一些胭脂,使得自己的脸看起来红润有光。然后才出门给母亲请安。 张氏看到女儿的神色,担心了一夜的心总算稍微放下来了。 等汶水和沉水来地时候,看到沉水春风满面的样子,伊水心中一动。好像昨晚沉水有什么跟平时不一样的地方,但是究竟是什么呢?昨晚伊水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并没有注意周围,自然也想不到沉水究竟有什么喜事了。 待到吃完早饭,伊水悄悄的拉着汶水往内室的角落椅子旁坐下,正想开口询问她们昨晚在灯市口上看到了什么好玩的,汶水却抢先开口了。 “伊水,你身体怎么样了?今天感觉好一些了没有?” 伊水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没事了。已经完全好了。” “那我就放心了。” 看着汶水如释重负的样子,伊水心中有些感动。汶水虽然没有细腻体贴地性子,大大咧咧的有时候会说一些不合时宜地话。但是她对自己在意的人的关心确实真诚的。 想到刚才地疑惑,伊水便向汶水慢慢打听。 听到伊水问起昨晚的事情。汶水满脸兴奋的向伊水讲述昨晚的事情,并未伊水没有见到那么壮观的灯会而惋惜。 “真的可惜,你昨晚跟着母亲走了,等看到灯会的时候,我们回头想找你们一起看,没有找到你们,又不想耽搁了这么好的灯会。”边说,汶水便咂舌,像是在回味昨晚地灯会。 “昨晚,那一家店铺前面挂着起码有一千只彩灯,说是举办一个灯会地,上面都有灯谜,谁要是将这灯谜猜出来,那盏灯就归谁所有;要是不会猜灯谜,作诗也行,还有一些没有灯谜,就是准备奖给会写诗的人地。” 伊水恍然,“原来你们的彩灯不是买来地,而是猜中灯谜的奖品!” “是也不是,”汶水神神秘秘地说,最后看看周围无人,才凑到伊水的耳边,悄悄说道:“沉水最喜欢的那盏彩蝶戏花宫灯是弘时猜对灯谜赢得的奖品!” 伊水听了,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觉得沉水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在灯会上遇见弘时了,也难怪---- 以后的日子,伊水波澜无惊的度过了,直到天气渐渐变暖,人们开始脱掉厚厚的冬装,穿上夹衣。 “金织坊”的生意永远要赶在人们使用前,就在大多数人还穿着夹衣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忙着制备各种春衣,准备上市只用。 伊水想舒活舒活自己懒怠了一个冬天的骨头,便到马厩里打算骑马溜达一圈,到了马厩,看到疾风的时候愣了一下。 很长时间没有来过马厩了,伊水赫然现疾风比以前长高了很多,自己现在想踩着马磴子一次翻身上马似乎不太可能了。 疾风看到伊水还是很高兴,摇着脖子,甩着尾巴。 伊水过去,拉着缰绳,轻轻的抚摸着疾风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伊水想到要找马鞍,等拿出马鞍的时候,伊水现它带在疾风背上的时候已经明显小了。 看着手中的马鞍,伊水知道自己应该为疾风重新打造一副马鞍了,可是手中的旧马鞍,伊水却舍不得扔掉----这幅马鞍是当初弘恩送疾风的时候一并送过来的马鞍! ps:上一章有点小修改;另外,周末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 第一百七十九章礼佛 在马厩里待了半天,伊水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去骑疾风。 而她将那个旧马鞍带回自己的院子之后,在自己的屋子里一个人待了半天,等再出来的时候,已经跟一个没事人一般,同夏雨绿珠等人说说笑笑,又跑到汶水的院子里找她去嬉戏打闹,一句没有提派人去打造一个新的马鞍之类的话。 直到一段日子后,秦秋雨见京城踏春的人家渐渐多了起来,便向张氏回报是不是也像往年一样安排家人踏春。 张氏一听,笑道:“家里的两个少奶奶都是出不了门的,就算是踏春,也不能全家都去,怪没有意思的。”随即紧接着说道,“虽说不去踏春,但是到庙里拜拜佛倒是应该的!你派人安排一下吧。” 秦秋雨知道太太是为了两位少奶奶怀孕的事情打算到庙里还愿,便答应了一声,又为张氏提供了京城的几大庙宇,看看张氏究竟选择哪一个。 “太太这个想法倒是好,我们这些下人也能借着这个机会礼佛,我还想给我家的那个小子求一个寄名符呢,”秦秋雨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秦秋雨的儿子就是老管家李福的孙子,张氏也是经常见到的,听秦秋雨这么一说,很是亲近,连忙说,“既然这么着,那去的那天就将你家的那小子也一起带上。” 秦秋雨点头谢过,然后又接着说,“太太,京城比较有名的寺庙有法源寺、广济寺、大钟寺,要是太太不怕远的话,城外还有一座潭柘寺,不知道太太想去哪一座寺里礼佛?” 张氏听了,便问道,“这些寺庙都在什么地方,远不远?” “法源寺是在宣武门外教子胡同。广济寺是在阜成门内,倒是大钟寺离得稍微远一些。潭柘寺是在城外,要是去的话,恐怕当天回不来!” 张氏听了。想了想,说道,“那就三月十二到广济寺吧!” 秦秋雨听了,便下去安排人准备去了。 很快就有一个婆子前来禀报。说是马厩里伊水小姐最喜欢地那匹疾风没有了马厩。是不是再打造一副。 张氏看看旁边地女儿。伊水笑道:“疾风原来地马鞍不适合了。我才丢掉地。这样地小事情就让他们看着办吧。” 张氏听了。心中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那个婆子下去到账房里领取银子。 女儿跟弘恩地事情在元宵节回来后张氏又细细地问过了纳喇素琴。纳喇素琴不敢隐瞒自己地婆婆。将自己知道地全都告诉了张氏。 虽然这些日子张氏不再过问女儿这件事情。但是她也很小心地避讳在伊水面前提起跟弘时有关地事情。今天这个婆子虽然不长眼。但是从伊水地神态看出她似乎已经放下弘恩地事情。倒让张氏有几分欢喜。 三月十二很快到了。 出门的只有张氏跟伊水,原本沉水和汶水说是要跟着母亲一起去上香地。但是却临时变卦了,伊水看到沉水坚定的拒接。转而向汶水询问,旁敲侧击才从汶水口中得知原来是弘时约了沉水,所以她才会临时改变注意的。 “那你呢?还去不去上香?”伊水听了,便放弃了沉水转而问汶水的决定。 汶水想了想,忍痛说道,“我还是不去的好,毕竟我还要在家里……在家里……” 汶水地话没有说完,但是伊水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毕竟这样的事情她们小时候就没有少干,不过那个时候多是汶水偷偷出门,而沉水在家里一人扮两个角色。 伊水听了,便不再劝说了,只是叮嘱了汶水一声,让沉水出门的时候带上个丫鬟,注意安全。 广济寺建于金代,明成化年间赐名弘慈广济寺,在本朝康熙三十八年又进行了整修,增建御制碑文匾额和御临米地观音,因此这一座宏伟肃穆的古刹就算是在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地日子里也是烟火鼎盛、游客如 一个普通的年长地知客僧人来引着这一行人到寺庙各处参观礼佛,在功德簿上,张氏慷慨的捐献出来二百两银子,为了自己地两个还未出世的孙儿祈祷平安。 伊水一直很文静地跟在母亲的身边,但是当母亲向菩萨磕头祈祷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伊水也第一次向佛像磕头祈祷。 平生第一次,伊水跪倒在佛像前,在心里向菩萨诉说着自己的心愿,祈求着有梦想成真的那一天。 不是伊水开始信佛了,而是穿越的离奇经历让伊水心中坚定的无神论的观念有了一些松动,既然----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能轮到自己,那么,一个美好的将来,想来老天爷也会不吝啬的给她吧! 抱着美好的愿望,伊水平生第一次跪倒在佛像面前,三叩后,开始自己的祷告。 等起身后,伊水看到母亲还要请一位高僧为一个平安符开光,伊水有些诧异,母亲已经求了两个平安符给两位嫂子,现在这一个究竟是为谁求的? 等高僧开完光,伊水和母亲退出大殿,以方便后面的人进来礼佛,等到了走廊的时候,伊水便问母亲,这个平安符是给谁的? 张氏看着手中的那个平安符,神情低落,“还能有谁,不就是你那个不知道好歹的哥哥!” 伊水听了,知道张氏是为李卫求的。 年后,关于李卫调到户部的事情已经有了七八分准信了,李洵张氏原本是放下心来,哪里知道朝廷因为西北的战争要向西北准格尔部押送粮草,这样的事情就摊派在了李卫头上。 李洵原本想走走十四阿哥的门路,换成别人去。毕竟兵部的热血男儿多的是,虽然押送粮草不是打仗,但是也是为国家出力,想来那些无缘上战场的八旗子弟也是愿意接下这份功劳的。 李卫却是不同意,说是自己想在兵部善始善终,追究其原因,不过是男子的血气沸腾。想要走一回沙场,才不枉此生罢了。 面对儿子的坚持和反复地解释这押送粮草并无多大的危险,李洵和张氏妥协了,李洵比较担心李卫这一来一回起码三个月。到那个时候,户部的差事会不会黄了?看来还是要多花些银子让户部的老爷们给李卫保留着这个位子。 李洵却是不知道,因为以往地国库空虚加上现在的战争,户部更加加紧时间追缴亏空。这种得罪人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使得外面的人对户部地人恨得牙痒痒,户部的人也是里外不是人,现在户部的职位却是像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别人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当然,如果李洵找上穆和伦地话。估计这个老狐狸也会说一些户部空职有很多人惦记,自己要是坚持等李卫的话,会得罪很多人之类的话,来向李洵索取更多的银子地。 家中唯一支持李卫的人就是纳喇素琴。她深知丈夫并不满足于平庸,也知道丈夫地心中有一个英雄的梦。所以在这一件事情,纳喇氏地支持使得李洵夫妇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李卫怀孕地妻子都坚持让李卫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他们作为李卫地父母,又怎么这般自私呢? 伊水看着张氏摩擦着手中的平安符。连忙劝说,“娘。哥哥是押送粮草的,这一路上走得都是后方安全地带,想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张氏摇摇头,“那些戏文上都是说交战双方会断了对方的粮路,,或者烧了对方的粮草,要是粮草在路上被烧,你哥哥就算是平安归来,也是个罪啊!这押送粮草还是太过危险了!” 伊水听了,也担心起来,但是表面上还要作没有那么一回事的样子,宽慰张氏,“娘看戏也太入戏了,这打仗想要烧对方的粮草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对方的人都是吃干饭的,眼睁睁的等着他们来放火不成?而且,听说押运粮草的粮道都是机密,哪能是个人都探听出来!” 张氏听了稍微放心下来,但是伊水却在心中盘算着回家后,将自己知道的几个急救的知识告诉哥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在广济寺里转了一圈,张氏虔诚的在每一个佛像面前礼拜一番,伊水也不想以前那样对着这些佛像抱着封建残余的观念,虽然不像张氏那般虔诚,但是也认真的看着这些佛像,听着身旁的知客僧讲解的禅语,心中也在思量着这些禅语内在的道理。 拜了不少佛像的母女俩也感觉累了,便到寺里为香客准备的禅房里休息并用素斋,打算饭后休息一下,再听大师讲解佛经。 广济寺里的香客很多,也有一些只是求佛,并不在寺里用饭的,每一刻都有香客进来,每一刻也都有香客拜完佛离开,知客僧看惯了这一切,倒也是古井无波。 听到张氏母女说要在这里用素斋,知客僧也不过是唤来一个小沙弥,将一行人带到后面去用斋饭。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沙弥,头上烧着戒疤,领着张氏伊水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一行穿着华丽的人要往大殿里走。 看到出门的女客,为的人停下了脚步,示意里面的人先出来。 等迈步出了殿门,张氏点头谢过,便领着伊水和几个丫鬟跟着小沙弥走了。 “四爷,我们赶在这个时辰来广济寺礼佛,是不是顺便在这里用膳啊?” 不远处,伊水听到殿门口传来的说话声音,不由得脚下一顿。 第一百八十章 劝说 走出殿门的伊水听到有人称呼刚才那个人为“四爷”,脚下不由一顿。 然而也仅仅是一顿,随即伊水有开始按照刚才的步伐节奏跟上了母亲。 如果是刚刚穿越的那会儿,伊水肯定会上前一探究竟,看看这个“四爷”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个四爷!也许她还有缘分亲眼一睹雍正皇帝的真面目呢! 但是如今,伊水有些苦笑,戏文还终究只是戏文、小说也只是小说,想在现实中偶遇雍亲王爷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哪怕这里是京城!哪怕那个雍亲王爷最爱礼佛! 至于“四爷”! 呵呵,这个世界上被称为“四爷”的人太多太多了,这个时代的人并不像后世那样实行计划生育,而是在观念中认为多子多福,兄弟过四个的人家简直太多了,甚至可以说要是谁家没有四五个儿子,走出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打招呼! 就像他们家的李欢,以前是被称为四少爷,要是没有被赶出家门的话,想必以后也会被人称为“四爷”的! 所以,伊水虽然听到这个“四爷”的称呼的时候,习惯的停顿了一下脚步,却是面不改色的接着跟随着母亲往后走。 想到刚刚劝说母亲的话,伊水摇摇头,自己也多少有些入戏的感觉,想到这里,便将刚才“四爷”的称呼抛在了脑后!可是伊水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在广济寺里偶遇的这个人还真的是雍亲王爷,自从太子二废后,京城里这些年的局势暗中变得波涛汹涌起来,八阿哥被皇帝训斥,八爷党的势力大减,这个中宫抚育的,占着半个嫡子名分的四阿哥自然也对于大位有些年头,但是他一向孤立。门下的门人有不多,希望自然不大。 这两年他也暗中拉拢了一些人,培植自己地班底,原想熬上几年,等自己底气硬了,再跟兄弟们一较高低,然而,西北的叛乱却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 皇阿玛派十四阿哥出征。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将举国兵权交给他,是不是也意味着十四弟在皇阿玛心目中的位置及其特殊呢? 这些日子。雍亲王爷虽然好似以往一样正常处理衙门里地事务。但是私底下却夜不成寐。终于还是来到广济寺里祈祷。 至于他是来祈祷自己能够平静心神还是其他地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然而。伊水回到家里。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所知道地一些急救常识告诉李卫。就听到绿珠悄悄地向她禀报。沉水小姐哭了。在汶水地房间里。 伊水一愣。“你亲眼看见地?” 绿珠摇摇头。“小姐不是派我给汶小姐和沉小姐送佛珠地吗?我在汶小姐地院子里地时候。就听见房间里有哭泣地声音。怕撞见主子地尴尬场面。故意在院子里大声地招呼小凡。后来汶水小姐请我进去。我看了看汶水小姐地房间。倒是没有哭红眼睛地人。想必那个人是在内室。汶水小姐听说是小姐给两位姐姐在广济寺里求来地佛珠。就让我将沉水小姐地那一份也留下来。小姐。你想想。那个在汶水小姐房间里哭泣地人除了沉水小姐还有谁?” 伊水听了。想到今天是沉水去私会弘时地。难道说她跟弘时之间闹了什么矛盾? 虽然想到了母亲对自己地警告,但是伊水却也想起了在元宵节的那一天,那河面寒冷彻底袭击自己地心的时候,在马车里沉水将手炉递给自己地温情脉脉。 那一刻的温暖仿佛还留在自己地手里。 伊水叹了一口气,自己不会去管沉水和弘时之间的事情了,但是要是沉水真的是为情所伤,起码自己这个做妹妹的要前去安慰她、劝解她,让她早日忘掉伤痛,重新开心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想来沉水素来最亲近的是汶水,等她的委屈向汶水诉说的差不多了,自己再佯做不知,找其他开心的事情拉着她们去玩,比现在就过去强多了。 所以,现在先去哥哥李卫的院子里反而更好。 等伊水来到汶水院子找两位姐姐的时候,沉水确实让汶水劝住了,虽然没有多少开心的样子,但也净面,重新梳妆了一番,跟着汶水静静的吃着点心。 伊水拿过来的是三个九连环,这三个九连环是她在去李卫院子的时候吩咐夏雨立刻出去买的,但是到汶水院子的时候却声称是跟母亲去广济寺的时候买来的。 沉水喜静,对于这种考究耐心和智慧的东西一向很是喜欢,自然谢过了妹妹的体贴。 伊水虽然很想知道沉水究竟为了什么事情而伤心,却知道现在并不是打听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许等过一段日子,沉水的伤痛稍微好了一些的时候再打听才比较合适。 因此,伊水按照自己的计划,将今天自己陪着母亲逛广济寺的事情捡有趣的说了一遍,说道兴奋处,伊水都忍不住连说带比划起来。 果然,沉水也听得起了兴致,眉宇间开朗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伊水看到天色有些晚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也已经达到了,便起身准备告辞,沉水见状也起身准备回去。 汶水却是一把将伊水拉住,“你光顾着说你的事情了,可是别人的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沉水一听汶水这般说,脸色有些白,连连向汶水使眼色。汶水看到了沉水的眼色,叹了口气,“沉水,我知道你今天受了委屈,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帮你讨回公道,但是伊水也是我们的妹妹,多一个人劝解安慰你也是好的!” 伊水见状,连忙阻止汶水说。“汶姐姐,既然是沉姐姐的事情,还是由她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吧!”伊水才不想搅和到他们的是非恩怨中去呢! 沉水见状,露出了一丝感激。 伊水虽然在汶水的房间里表现很是潇洒,但是等她回到自己的翠竹轩地时候,躺在床上,被触动的心却一不可收拾! 弘恩---- 伊水紧紧抱着被子,心里在念叨着这个名字! 如果没有那日的冷漠相待。自己跟他会走到哪一步呢?会飞上枝头做凤凰?还是多情自古空余恨?还是在内宅妻妾的勾心斗角中蹉跎了青春? 叹息了一声,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如果! 明明是沉水的事情。却让伊水一夜难眠! 同样一夜难眠的人还有十二阿哥。 让他一夜难眠的人居然是向来引以为傲的长子弘恩! 平心而论,十二阿哥对自己地这个长子很是满意,跟其他阿哥家相比,自己的爵位虽然低了一些。但是自己却有他们所没有地好儿子! 大阿哥和二阿哥自然不晓得说了,就算是素来以家教甚严著称的四阿哥,他的长子弘时虽然出色,却跟他不是一条心,以往是巴结这十阿哥那边,最近却是跟十四阿哥走的很近。难道他不知道他阿玛跟他地十四叔有心结吗? 自己的这些侄子,要么才学碌碌。要么虽然聪明,自己的阿玛不是被皇帝厌弃。就是陷于自己家嫡庶争夺中,或者跟自己的阿玛不是一条心! 别人有没有看出来四阿哥有夺嫡之心。十二阿哥不知道,但是十二阿哥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四哥在暗中扩张自己的实力。也许是因为雍亲王冷面王爷地名号在外,这扩张势力显得极为缓慢艰难,注意到的人不多,但是十二阿哥想起那个弘时先是同弘暄交好,最近确实同弘春来往密切,这一切恐怕并不是雍亲王爷地授意! 十二阿哥自己喝着小酒,美滋滋的,但是他还沉浸在自己得意之中,进来地弘恩就丢过了他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你要去从军?”十二阿哥大吃一惊,夹在筷子里的菜掉了都不晓得,看着儿子坚决地神情,十二阿哥气愤的将筷子狠狠地扣在了桌子上。 “我不同意!” “阿玛,我们大清是以武立国,马上的天下的!先祖都留下遗训,爱新觉罗的子孙不能因为贪图享受而忘记了习武的传承,现在西北有战事,正式孩儿建功立业,扬祖宗威名,实现大清男儿豪情的时候,儿子也不愿意落人之后!还望阿玛成全!” “这怎么能行呢?你年纪还小!” “阿玛,儿子已经十五了!” 十二阿哥被弘恩的一句话噎住了,在他心目中,儿子就算是十五岁,也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按照大清律法,十五岁确实是**了,可以娶妻、可以参军。 过了一会儿,十二阿哥终于开口了,问道:“弘恩,你老实告诉阿玛,你突然有从军的念头,是不是跟那个李家的女儿有关?” 弘恩笑道,“怎么会呢?儿子从军是想建功立业,也想证明自己,不被人认为是靠父亲庇护的纨绔,而是铁血铮铮的大清男儿!而且,这样的战争机会可不是说来就来的,错过了这一次,等天下太平了,难道让儿子一辈子无法圆一个沙场英雄梦吗?” 十二阿哥知道儿子并不是为了儿女情长,倒是松了一口气,随后用大阿哥的事情举例,大阿哥因为军功被皇帝厌弃,弘恩毫不客气的反驳,大伯是心怀不臣之心,才有今天的恶果的,自己就算是有军功,也是皇孙辈,皇珐玛不会隔过儿子将孙子拉上前台争斗的,因此只要自己的老爹不动夺嫡之心,自己就算是立有军功,也不会构成威胁的! 当十二阿哥劝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不但没有打消弘恩的念头,自己反而被弘恩说服了。 只是,这战场终究是危险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暗斗 伊水忍下好奇心没有问沉水那天究竟遇见了什么事情,使她委屈的到汶水那里放声大哭。 然而,过了几天,沉水就来找她,讲述自己那天的经历。 原来那天,沉水和弘时相约在一家茶馆见面,两个人久未见面,自然卿卿我我、窃窃私语的谈着知心话,然而好景不长,很快茶馆里就来了几位不之客,其中的一位就是弘时的未婚妻栋鄂敏华。 伊水听到这里的时候,心中叹息了一声。 沉水手指来回的绞着手绢,咬了咬嘴唇,继续说: 栋鄂敏华和另外两名姑娘来到的时候,沉水和弘时毕竟有些心虚,想要躲开,却被栋鄂敏华身边的一个丫鬟现了,那个丫鬟连忙向弘时请安,这样一来,两人也没有办法躲避了。 弘时倒是坦然的向新来的几位客人介绍沉水说她是自己的朋友。 那个时候,栋鄂敏华表现的落落大方。 “然后呢?”伊水听得有了几分兴致,见沉水陷入了沉思,便开始追问。 “后来,我就跟他们一起在茶馆里喝茶,听戏!跟栋鄂敏华同来的几个人有意无意的拿着弘时和栋鄂敏华开玩笑。” 伊水听出了沉水的话中的苦涩。 想劝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有沉默地等着她说。 “弘时倒是护着我。不过。我跟那些人话不投机。便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时候。栋鄂敏华也说。她出来地时间也不短了。不如大家都散了。这话说地正合我意。谁知。栋鄂敏华起身地时候。却现……却现她自己地一只连珠如意手镯不见了……”沉水说道这里地时候。满脸地愤恨。嘴唇都在抖。 伊水听到这里。也多少明白了事情地经过。看向姐姐地眼神满是怜惜和心疼。 沉水停顿了一下。喘了一口气接着说。那栋鄂敏华见找不到连珠如意手镯地时候。脸色都变了。说那对手镯是太后赏赐地。要是真地丢失地话。岂不是藐视太后地大罪。因此坚决要在茶馆里寻找。 伊水看向沉水。想到当时如果现栋鄂敏华地手镯丢了地话。最有嫌疑地恐怕还是自己地这个姐姐吧。毕竟弘时是皇孙。像那御制地手镯虽然珍贵。但是在他地眼中却没有当一回事。其他地人。也是权贵家地子弟。未必不会眼皮子浅到贪婪栋鄂敏华地手镯地地步。只有商贾出身地姐姐成了替罪羊。 伊水开口截断沉水地话。不想让她在回想自己面临尴尬地情景。说出了自己地疑问:“姐姐。那个栋鄂敏华说她把手镯丢了。她能够确定己出门地时候带着手镯地?还有那个手镯一直在她地手腕上。难道真地有偷天换日地大盗。光天化日下从她地手腕上偷取她地手镯?” 沉水神情黯然,“她刚到茶馆地时候,手腕上确实是带着一对连珠如意手镯的,在说话的时候,跟她同来的一个女孩子还提起太后赏赐她的手镯的事情,很是羡慕来着。栋鄂敏华因为那个姑娘说起这件事情,就从手上将这对手镯褪下来,让大家观看。后来----后来,手镯从大家手中传了一圈,又回到栋鄂敏华手中,正在这时,店小二上了一些点心,栋鄂敏华嫌带着手镯吃东西不方便,便放在一旁。后来等大家要出门的时候,才现那对手镯只有一只,另一只不翼而飞了!” “然后,栋鄂敏华就怀疑你了?”伊水推测着接下来的桥段。 沉水阴冷的笑了一声,这笑声让伊水有些胆颤:“要是她真那么怀疑我,倒也好办,大不了让他们搜我的身,虽然委屈一些,但是既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也能够让弘时看清栋鄂敏华的真面目,可是----可是那个栋鄂敏华居然一力拦着。” 沉水忿忿的说,“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是她的好姐妹,要是真的喜欢这手镯的话,只要开口一声,她自然会双手奉送给我的,哪里用我盗窃?难道----难道她真以为我看不出她是跟她那个朋友在一起演戏吗?” 伊水心中一动,“你确定栋鄂敏华闹出丢失手镯的事情,是她们之间演的一场戏?” 沉水点点头,“后来那个一口咬定是我偷栋鄂敏华手镯的人就是最先开口提到她的手镯是太后赏赐,想要看看的那个人。还有,如果不是她们设下来的圈套,为什么在大家还过栋鄂敏华手镯的时候,她不马上带在手腕上,这也费不了多大的事!” 伊水听了,开口说道,却并非是安慰沉水,“不管栋鄂敏华的是不是圈套,这个圈套又多么的漏洞百出,但是只要别人相信了这件事情,那么她的计谋就算是成功的。这样的事情生在你的身上,一次也就罢了,要是次数多了,恐怕弘时就算是再喜欢你,也未免要怀疑你的人品不好了。手镯没有长腿,跑不了,怎么能稀里糊涂的将这件事情结束呢?”伊水的口气中有些责备,但是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再说什么也是晚了,伊水倒是想起来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来提醒沉水。 “如果那个栋鄂敏华真的是有备而来的话,那么你应该好好想想你跟弘时约会的事情究竟是怎么走漏风声了?” 怎么可能栋鄂敏华那般凑巧赶到弘时和沉水约会的茶馆里呢? 沉水一听,如醍醐灌顶。 “我怎么忘了这件事情了呢?肯定是有内奸,给她通风报信的!”沉水咬牙切齿。 伊水悠悠的说道,“咱们家地人多是从徐州带过来的。想那个栋鄂敏华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在几年前就到徐州老家安排上她的人手,倒是弘时阿哥那里----” 沉水听了,点点头,没有再说别的什么。 等到沉水走后,伊水一下子松懈下来,素来挺直的肩膀再也支撑不了自己的体重,伊水无力的靠在桌上。 想想沉水的经历。伊水有一次地对自己说,当初选择跟弘恩分时是最正确不过的选择! 不是么? 如果当初没有慧剑斩情思的坚决,那么如今遭遇沉水的尴尬和难堪地难道就肯定不会是自己? 弘恩---- 我虽然渴望自由恋爱,跟自己的喜欢的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和所爱的人天长地久,但是这样地一个愿望是根本就不能实现的。 怪不得男婚女嫁都讲究门当户对呢? 果然有道理! 弘恩---- 今天晚上我最后一次想你,以后路是路,桥是桥,我和你不再相干---- 李卫离开的日子很快就到临了。 虽说柳氏看到纳喇氏对丈夫依依不舍的样子。在妯娌遇见的时候,宽慰了她不少,但是在她心中还是有些得意的,自己跟这个大嫂一起怀孕的,现在人家分隔两地,听说这个分隔还是那个李卫坚持地,他一个大老爷们根本就不怜惜妻子怀孕之苦。 亏得当初纳喇素琴一个堂堂的千金小姐。不嫌弃地下嫁给他,柳氏心中替大嫂委屈。但同时有一些窃喜。 自己的丈夫不但是举人出身,仕途也顺畅。还对自己温柔体贴,而且----还……想到这里。柳氏地脸有些红。 除了李纪不是嫡子外,柳氏已经对这个丈夫满意的不行了。 听说自己地那个亲婆婆孙姨娘生前很的公公地宠爱。而且婆婆也是一个大方不拈酸吃醋的人,柳氏的心中就有了一丝埋怨。 公公就算是不念在孙姨娘的情面上,看在李纪为李家挣了大光的份上,将孙姨娘抬成平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这样一来,既不会动张氏的地位,也能让李纪有一个嫡子的名分,岂不是两全其美的? 还是公公对孙姨娘的宠爱和对李纪的器重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 柳氏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丫鬟进来传话,说是太太请三少奶奶过去。 柳氏听了,便吩咐丫鬟小铃铛为自己打水洗面,梳洗后,才往外走。 柳氏孕吐的日子早己过去了,小腹也凸出,但是她第一次怀孕,还不习惯自己的这个样子,因此平时尽量不出门,就算是有必须出门不可的时候,也会换上宽大的衣服,掩饰自己隆起的小腹。 到了张氏的房间里,柳氏见房间里只有张氏和几个丫鬟,倒是有些惊奇,什么事情竟然让自己的这个婆婆单独跟自己说,竟然绕过了纳喇素琴? 张氏问了问她的身体和平时的吃食后,又开始拐弯抹角的说起了别的话。 柳氏心中已经存有疑惑了,自然听出了张氏的犹豫。 “婆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媳妇想先回去休息。”柳氏一边说着,右手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腹部。 张氏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说:“倒是有一件事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 柳氏听了,抬起头看着张氏:“婆婆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这件事情想必你也听到一些,前一阵子,老爷说你跟你大嫂都怀孕了,这繁衍子孙倒是好事,但是卫哥儿和纪哥儿身边也不能没有人伺候,想拨两个丫鬟到他们哥儿俩跟前伺候。我也是女人,也曾经生儿育女,自然知道做女人的难处,自然婉转的回绝了老爷,才将纳妾这件事情拖延了下去,可是前两天老爷又旧话重提----” 张氏说到一半,哑然而至,观察着柳氏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李卫出差去了,这一时半会回不来,倒也罢了,只是李纪那边,我已经挑了一个好丫鬟……” 张氏后来又说了什么,柳氏根本没有听见,只是这一刻,她无比的羡慕起纳喇素琴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养胎 柳氏纵然再心不甘情不愿,也不可能闹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来,但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向自己恭恭敬敬敬茶的小铃铛,心中还是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张氏原本说给李纪安排了一个丫鬟的,但是柳氏害怕这丫鬟以后不服自己的管教,便截过张氏的话,说自己的丫鬟小铃铛正值妙龄,给李纪做妾也合适。 归根究底,柳氏害怕一个自幼在李家长大的丫鬟,终究有几分体面,加上背后盘根错节的亲戚关系,以后要是拿大的话,自己也不好收拾,倒不如小铃铛,在李家没有根基不说,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给李纪,也能显得自己贤惠,就算是日后她心大了,别人也会说她忘恩负义。 这样的主意自然不是柳氏自己想出来的,而是她那个做了一辈子小吏的父亲指点给她的,虽然柳氏满心不愿意,但是也知道女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毫无办法。 柳氏回了一趟娘家,等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心情平复。 看到跪着的小铃铛,柳氏犹豫了一会儿,伸手将她高举过头顶的茶杯接过来,慢慢的送到嘴边,轻轻的饮了一口,分辨不出来茶水的滋味到底是苦还是涩。 过了这个仪式,柳氏就将茶杯还放在小铃铛手中的盘子里。 “你是我的陪嫁丫鬟,这一次将你给了姑爷,我舍不得委屈你,自然是正大光明的开脸做姨娘的。明天家里摆酒请客,也是你地好日子,以后在这个家里,你就是二少奶奶了,但是有一件事情你要记住,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既然能够给你,自然也能够收回来。”柳氏声严色厉,停顿了一下后,又转为和蔼,“不过。只要你安守本分,自然还是我的好妹妹!”说到这里,柳氏将一个红包放到小铃铛高举的盘子里。 “起来吧!” “谢奶奶赏赐!”小铃铛恭恭敬敬的磕头后,才站起身。 看着小铃铛诚惶诚恐的样子,柳氏心中舒服了一些。老父果然见多识广,这一番话下来,又打又拉的,想必小铃铛会对自己忠心不二吧。 但是看着充满青春地脸庞。柳氏又没有来得心烦。便想将她打法出去。“明天可是你地喜日子了。女孩子家一辈子也只能有一次。还有什么该准备地。可要好好想想。今天晚上三爷这边也不用你伺候了。这婚前见面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小铃铛听了。弯身施礼道:“那奶奶您也早点休息。小铃铛今晚就不来上房伺候了!” 柳氏点头。等小铃铛出门后。脸立刻就垮下来了。这小铃铛一见自己吃了她地茶。名分确定下来了。立刻改变对自己地称呼。从原来地小姐一下子变成了奶奶。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在她心中已经将自己认为是李家地人了。而不再是三少奶奶地陪嫁。所以才按照李家地关系称呼来地? 要是这样地话。看来爹爹地话也未必完全是真理。也难怪。要是爹爹真地料事如神地话。也不会郁郁不得志。在一个小官吏地位子上熬了一辈子。 且不说柳氏疑神疑鬼。单说李纪落衙回家后。才知道小铃铛即将成为自己地妾室。心中有些惊讶。在他心目中一直以为会是张氏房间里地某个大丫头呢。真地没有想到柳氏居然这么慷慨。 柳氏看着丈夫虽然口中有些埋怨,但是眼睛却一刻也不肯离开走廊处小铃铛地背影,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醋坛子一下子打翻了。 “看什么看?这般迫不及待吗?又不是没有见过女人的?等过了明天,随便你怎么看都没有人有意见,但是现在,你想让别人笑话你猴急吗?”柳氏地声音中有着埋怨,有着娇羞,也有着一丝的诱惑。 “现在哪里有人----”李纪说到这里,一下子醒悟了,转而搂住柳氏说道:“我真地没有想到你居然舍得将她给我,以后,我一定----” “一定怎样?”柳氏仰头问道。 “一定----一定对你好!”李纪说着就吻上了柳氏。 因为我给了你一个丫鬟而对我好?还是对这个丫鬟好?这话骗三岁小孩吧。 柳氏心酸不不行,想到明天丈夫就不再是她一个人的了,更加舍不得,扭动着身子想要跟李纪更加贴近一些。 李纪也有一段日子没有碰柳氏了,正是欲火难耐地时候,刚才看到小铃铛的时候,也稍微有些春心荡漾,现在被柳氏这般一挑逗,立刻感觉忍耐不住了,但是想想柳氏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强自忍耐:“好了,别闹了,你----孩子----” 李纪说的不太清楚,但是柳氏已经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关系的,我问过大嫂,只要----只要动作不太激烈,就----就没事----” 李纪一听,自然不再忍耐了,抱起柳氏就往内室里走。 这一夜,柳氏异常娇媚,缠着李纪,像是要将他的精力榨干似的,久久不肯停息。 纵然柳氏使尽手段想要笼络住丈夫的心,但是这个家中在添加了一个人的情况终究是不同了,虽然小铃铛低眉顺眼,在她面前比以往更加恭敬,但是柳氏还是轻易的现她的一些小过错,跟以往风清云淡的笑笑,能够轻易原谅她不同,柳氏几次都肝火上升。 又将小铃铛训斥了一番,正好被回来的李纪看到,自然为小铃铛辩护了一番,柳氏心中说不出来的委屈,这可真是见了新人忘旧人,只顾着讨好现在的心头肉,早就将自己抛到了脑后。 柳氏越想越气越委屈,背过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李纪却没有看她,正忙着安慰小铃铛,柳氏将眼泪擦了擦,一扭头看到李纪正在揉小铃铛因为挨板子而红的手,不由得怒上心头,一股气上来,感到肚子一阵疼痛,眼前阵阵黑。 柳氏赶紧一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另一手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此刻的她感受到了孩子在肚子里一跳一跳的,吓得脸色白。“李纪----”柳氏忍不住喊起来。 李纪本看不惯柳氏惩罚下人,尤其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新妾小铃铛,而听小铃铛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分明是柳氏无理取闹,但是听到柳氏尖锐的叫声喊自己,李纪还是回头看看究竟。 一回头,看见柳氏苍白的脸,惊恐着抚摸着肚子,李纪也吓了一跳,将刚才对她的娇纵跋扈忘到了一旁,也不顾小铃铛的委屈,赶紧过来,“你怎么啦?” “肚子----疼!”柳氏紧紧抓住丈夫的手,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快去----叫大夫----” “快----快请大夫----”李纪大声的冲着外面喊。 立刻有房檐下伺候的丫鬟奔跑着过去请大夫,小铃铛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这般变化,愣在了一旁。 大夫很快过来了,给柳氏把脉后,说了一大堆医理,最后开了一个方子,说柳氏是受刺激过重,但幸亏大人孩子没有事情,以后需要好好静养,千万别在刺激她,有开了一份安神定气保胎的药方,让人按照这个方子拿药。 等大夫走后,李纪很是愧疚,对柳氏温柔体贴了不少。 等几天后,柳氏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李纪照常宿在小铃铛处,以便让柳氏静养。 自从上次胎儿差点流产的事情后,柳氏也知道自己目前最重要的是养胎,将自己的孩子平安的生下来,要是这一胎生的是儿子的话,那小铃铛就算是再得宠也翻不出天去,想到这里,柳氏也安心养胎了。 就算柳氏一心想要安心养胎,但是看着李纪跟小铃铛卿卿我我,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很是碍眼的样子,这个心气终究是难以平息,想到大嫂纳喇氏曾经提起过,她在怀着小期顺的时候,是到李家乡下庄子里养胎的,便心有所动。 柳氏前后思量后,终于向张氏提出她想去乡下养胎。 张氏看着她,似笑非笑,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 只是这到乡下并非是一句话的事情,庄子上还要收拾,身边也得派上嬷嬷稳婆,还要有能够料理里外的管事的,这行程起码要三四天才成。 柳氏心愿得偿,这三四天也等得。 张氏却有些烦恼,庄子上有谭管事和翡翠,按理来说也算妥当,但是要让柳氏单独一人去乡下,而没有一个主人跟着又说不过去,纳喇氏也怀孕,让她照顾柳氏自己这一关都通不过,剩下家中还有谁? 张氏想到自己的女儿伊水,却是有些不愿意,因为她曾经从纳喇氏口中知道伊水就是在乡下跟弘恩认识熟悉的,就算是那个弘恩阿哥这一次不会去他们旁边的那个庄子里,但是要是让伊水看到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地方,睹物思情,终归是不好的。 张氏虽然这般想,伊水却自告奋勇,前来为母亲分忧解难。 张氏原本想拒绝,但是听伊水说她想去看看翡翠的时候,又犹豫了,翡翠自幼伺候伊水,跟伊水的感情极好,可以说仅次于她这个亲娘,有翡翠在一旁宽慰劝解,想必伊水能够尽快忘记那个弘恩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伤情 李家的收拾很快的,李伊水有一次坐上了马车陪着嫂子前去乡下农庄,只是这一次并不是陪同大嫂纳喇氏而是换成了三嫂柳氏。 夏雨走进来向伊水请示是不是带着疾风前去,毕竟小姐素来是最喜爱骑马的,而且疾风的马鞍也在张氏的吩咐下另外打造了一副崭新合适的。 伊水看着被夏雨牵过来的疾风,早己不是当初弘恩送过她时候的一匹小马了,而成为一匹健壮高大的母马,相信这个时候伊水不踩着凳子很难跃上马背上。 伊水呆了一下,缓缓的摇摇头,自己这一次前去农庄只是陪着三嫂和去探望翡翠的,至于策马驰骋的事情,早就不再想了。 夏雨看到小姐的脸色,感觉到自己做了错事,偷偷的吐吐舌头,赶紧牵着在原地打转的疾风回到马厩。 可能是疾风被训练的有了一些灵性,见到有人将自己从马厩里牵出来,知道是要自己出门的,就一直绕着放着自己马鞍的架子上打转,督促着主人赶快给自己佩戴上马鞍,好到山野之间驰骋。 谁知道将自己从马厩里牵出来的这个人居然又要拉着自己回马厩,很长时间没有奔跑的疾风立刻不干了,四脚牢牢的钉在地上稳如泰山,不肯再迈动步子,鼻子不停的喷着气,泄着自己的不满。 看着素来疼爱自己,给自己梳鬃毛的主人,居然在远处冷冷的看着疾风也有些委屈,冲着地面使尽的喷鼻子,就是不肯跟着夏雨回去。 伊水看着撒娇的疾风。这些日子以来已经回复平静地心又有了一些波澜----就连马儿也这么恋旧,那人呢? 终于摇摇头,伊水冲着夏雨说:“不用再费事将它牵回去了。带着它一起走吧!” 夏雨一听,如逢大赦,赶紧将疾风牵了过来。 伊水看到来到自己身边地疾风。习惯地伸手摸摸它地大头。想说什么。终于什么都没有说。一声轻轻地叹息从嘴边溢出。 还是按照以往地情况。伊水坐在马车里。这匹疾风拴在马车后面跟着马车往前跑。 柳氏也上了马车。待到出门地时候。看到马车旁恭恭敬敬送自己地小铃铛。感到有一丝不好。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任性了。太便宜小铃铛了。只是这样地想法在柳氏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毕竟让家人劳师动众地说要去乡下养胎地是自己。自己总不能在马上就要走地时候反悔吧。而且。小铃铛虽然重要。自己肚子里地孩子更加重要。万一再被气着---- 马车缓缓地开始行驶。同时跟着送她们姑嫂地还有李纪。不过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小姑和一群婆子地面前。柳氏也不好意思跟自己地丈夫太过亲近。就算他要跟自己乘一辆马车。也被柳氏赶下来了。 “别这样。会被人笑话地!”虽然婆子们都将脸扭向其他方向。但是这欲盖弥彰地情况更加让柳氏羞涩。 “那----我就在外面骑马!”李纪也不多加纠缠。痛痛快快地跳下了马车。骑上了旁边准备地一匹快马上。 柳氏愣了一下,要是以为,李纪还会死缠烂打的纠缠自己,非要过瘾才行,怎么如今这般好说话了? 然而在路上,柳氏想跟丈夫说话的时候,看到李纪不经意地走神,倒滚烫的茶水给自己地时候,柳氏终于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担忧。 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柳氏心中苦涩,以往李纪就算是陪着自己回娘家也甘之如饴,而今自己怀着他地孩子,也对自己漫不经心,护送自己去乡下养胎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推脱不了的差事。 连伊水都看不过眼,婉转地责备了三哥几句。 一路上,夏雨和绿珠两个小丫头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绿珠知道夏雨干下地这种没有经过大脑的时候,都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了。 “你----说你什么好呢?亏你还是从小就伺候小姐的,原本以为你最了解小姐,看来还是我一向高看你了!”绿珠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已经知道我把那匹马牵过来是不对的,这不,我马上就想将它牵回马厩,是那匹死马----它死活不肯跟我回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夏雨也有一些委屈,“现在都成这样了,还能怎么办?要不我去求三少爷,让他回去的时候将疾风一并带回去?” “还是算了吧,”绿珠终于说道,“小姐既然要带着疾风,也许有她的用意,我们再看看再说。” 到了庄子,翡翠早己得到消息,将她们居住的地方都事先收拾出来了,除了将一些随身带的物品搬放到房间里外,也没有什么可忙活的。 李纪见一切都妥当了,便转身要走,柳氏见李纪连在这里多陪她一刻都不愿意,不由得妒上心来,还不是有新人就忘记旧人,想到京城小铃铛那个小蹄子,柳氏第一次萌生了后悔来到乡下养胎的念头。 但是表面上,柳氏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走过去拉着李纪的衣袖,抬起小脸,含着期望的看着李纪。 伊水看着自己哥哥嫂子含情脉脉的样子,从一旁静静的走开,不过去招呼她,自己往房间里休息了。 “明天衙门里还有事情----”李纪看着妻子万般不舍的表情,也触动了自己心中的那片柔软,扶着妻子的肩膀,终于,半晌才说,“我今晚留在这里,三更天就起床,快马加鞭,应该能够在天亮开城门的时候赶到京城,想来不会误了衙门的差事。” 听到李纪这般说,柳氏立刻喜笑颜开。来乡下养胎也不像刚才那般后悔了。 伊水这一次虽然带着疾风,但是却很少骑马,根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比起在京城,更加像一个大家闺秀了。 翡翠看到这一切,却暗中焦虑,便向夏雨和绿珠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翡翠在伊水身边的资格最老,夏雨和绿珠也不敢轻慢她,但是这件事情关系到小姐的心事。她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向别人说,只是含含糊糊的向翡翠透露了一些小姐现在心情郁郁,太太让她来乡下也是想让她换换心情。 翡翠脑子转了一些,便低声问夏雨:“可是为了情字?” “我们在一旁看着是,不过小姐自己恐怕都不肯承认!”夏雨立刻说道。 “咳咳----”一旁的绿珠连声咳嗽。夏雨这才想起来自己这话说地有漏洞,如果说小姐真的是为情所困,那么岂不是说小姐不守女戒,有累闺誉,要是说小姐没有为情所困,那自己这一番话落到别人眼中可就是**裸的污蔑主人,想到这里,夏雨的脸色白了。 翡翠拍拍夏雨的肩膀,安慰她。“放心吧,难道我还会害小姐不成。不过,以后这般不经过脑子的话。可别对别人乱说!” 夏雨点点头。 知道了伊水症结所在地翡翠,自然有所准备。每日里陪着伊水谈笑,只口不提感情的事情。平时谭管事也经常护送其中到庄子上,翡翠也不再让谭管事来庄子上找自己,省得他不经意露出的温柔体贴让伊水看到后更加不自在。 果然,在庄子上呆了一段日子的伊水开朗了很多,当翡翠提出要陪着她出去走走的时候,伊水也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庄子后面地池塘旁边。 池塘里的冰早就化了,虽说还没有漫天的荷叶铺满水面,但是池塘里也隐约有绿波荡漾,伊水才想到春天早就到了。 看着脚边开放的灿烂的春花,小草也露出嫩绿的叶子,伊水抬头往远处看,远处的山川田野覆盖着一层淡绿色,不同于夏天的碧绿的耀眼,却也显露出一种旺盛地生命力。 伊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说道:“我现在才感受到大自然地魅力,可惜了我前几天,天天闷在屋里,这般美好的景致,大自然慷慨地馈赠,我居然白白错过了!” 翡翠虽然不大听的懂伊水说地话,但是看伊水的神情,也知道她心情开朗了很多,心中也很是欢喜,正想陪着伊水说几句话,却是注意到伊水地脸色一僵。 翡翠顺着伊水的眼光看去,原来是树立在池塘边上的告示牌,想起这告示牌还是伊水吩咐谭管事树起来的,而且上面那些被称为漫画的示意图还是伊水的手笔呢,想到这里,便凑趣的说:“自从小姐吩咐谭管事将这些牌子数起来后,这庄子里还没有再生过一起落水事情,可见的这牌子是管用的!尤其上面的话,真的不知道小姐怎么想出来的,那人物画的可真是有趣----”翡翠还想奉承几句,却看到伊水的眼睛无比的深沉,似乎还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说到一半的话就哑然而至了。 看着牌子,翡翠在心里猜测着在这附近究竟曾经生过什么样的事情,开始懊恼自己带着伊水来到这里了,正在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带着伊水离开这里,伊水已经开口了,“我有些头晕,想先回去!” 伊水的声音有些飘渺,翡翠却顾不得了,赶紧答应着:“好好----我们回去。” 看着伊水有些摇摇晃晃的步伐,翡翠想要搀扶着她,伊水却甩开翡翠的手,加快脚步往庄子里走。 刚走进后院,就听见柳氏的声音:“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回京 伊水刚刚走回院子,就听见柳氏的声音:“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听到这里,伊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往西边柳氏住的房间方向看了看,终于还是没有兴趣去管别人的闲事,又抬步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知道伊水没有心情,但是三少奶奶还在另一边啧啧不休的说个不停,翡翠苦笑一声,等陪着伊水走到她房间门口的时候,向夏雨和绿珠交代了几句,就匆匆赶往西院,想先把她那一边的动静压下来,好让伊水能够安安静静的休息。 然而等翡翠走到柳氏的房间里,恭敬的请安后,问起三少奶奶这些日子可有伺候不周的地方。 柳氏却笑道:“翡翠姐姐,这乡下气候舒适,水土养人,哪里有不好的地方,但毕竟是----”柳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唉----” 翡翠原本是张氏的丫鬟,在伊水小的时候派过去照看伊水,伊水便一直喊她“翡翠姐姐”,汶水和沉水见后虽说劝阻了伊水几次,但是伊水却是坚持自己的观念,渐渐的汶水和沉水在翡翠面前也不怎么拿大,后来也跟着喊翡翠姐姐,纳喇氏嫁过来后,因为纳喇家门第高贵,对仆从管教也甚是严格,对伊水翡翠这般没大没小的情况也看不惯,但是因为张氏还在,所以这样的事情轮不到她来管,直到柳氏嫁过来,因为要讨好伊水,见伊水称呼翡翠姐姐,而且,翡翠的年纪也确实比自己大,所以才也称呼翡翠一声姐姐。 翡翠看向柳氏明显的大肚子。“可是肚子里不舒服?这乡下也是有大夫和稳婆的,要不要我叫过来!” 柳氏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个,这些日子不再吐酸水了,倒是能够吃些东西,不过这里做菜的味道实在是比不上京城里。” 翡翠听了,心怀内疚:“三少奶奶,你瞧,这乡下都是粗野之人,在厨房里帮忙的是庄子里地一个农妇。实在难找好的厨子,要是三少奶奶不嫌弃的话,让我下厨子给三少奶奶做几道菜吧。虽说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三少奶奶顾念肚子里的小少爷,也多多吃一些!” 柳氏听了翡翠的话,将手放在肚子上摩擦着,似乎在想什么! 翡翠见柳氏已经不再吵闹了。总算松下来一口气,吩咐柳氏身边的丫鬟仆妇好好照看柳氏后,她自己就赶紧往厨房里走。打算做几道适合孕妇食用的滋补饭菜。 在往厨房地路上地时候。翡翠忍不住思量了起来。柳氏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吵闹乡下庄子呆不下去了呢?难道真地是因为膳食不好地缘故吗? 柳氏当然不是因为膳食不好才吵闹地。要是因为膳食不好。在她来到庄子地第一天就应该感觉出来。又怎么会忍到今天才作呢? 屈指算算日子。今天又轮到李纪轮值地日子。李纪所在地宗人府每旬有一天地休息。今天距离上次李纪将她们姑嫂送到庄子整十天。 今天早晨柳氏一起床。就开始梳妆打扮。虽说因为怀孕。人也胖了一圈。但是仔细打扮起来。到显得珠圆玉润。而不见浮肿之态。 可惜柳氏从早晨开始等。一直等到下午伊水和翡翠从外面回来。也没有将那个人等来。从开始地满怀希望。到渐渐地失望。却仍想坚持。终于到最后地心灰意冷。 等到夕阳西下。柳氏终于明白李纪是不会来地了。满怀热情被一盆冷水浇上来。柳氏终于爆了! 看来自己来乡下养胎真地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岂止是错误的,简直是愚蠢地,柳氏甚至可以想到小铃铛春风满面的得意样,心头一阵刺痛,再一想,万一小铃铛趁着自己不再地时候,不肯喝那避孕的汤药,怀下孩子,以后母凭子贵,到时候自己后悔就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柳氏再也忍不住了,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回京城,将小铃铛这个小狐狸精从李纪身边赶走。 等到晚上地时候,翡翠已经从伺候柳氏的仆从中将柳氏一天上地事情打听到清清楚楚,结合柳氏没有带自己的丫鬟来,听说她的贴身丫鬟给李纪做了侧室,翡翠已经将柳氏的想法猜得七七八八。 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翡翠却将念头转到伊水身上。 伊水也有出嫁的那一天。 到那个时候,夏雨和绿珠肯定是陪嫁丫鬟,虽说平时看来,这两个丫鬟跟伊水倒显得主仆情深,但是---- 那个小铃铛也是柳氏的陪嫁丫鬟啊! 还不是在自己怀孕期间委委屈屈的将她给少爷开了脸? 伊水是不是也有遇到这种情况的一天? 可是,倘若女子不怀孕,不能为夫家繁衍子孙的话,那可是七出的大罪,更不能容忍的了。 想到这里,翡翠翻过身子看了看睡在旁边的丈夫谭管事,看来,嫁给穷汉也是有好处的,就算是做妻子的身上不舒服或者遇到别的什么了,他也没有精力想到要纳妾或者出去胡搞。 只是伊水,以后肯定不会嫁给贫困人家的。 想到张氏早早的就给伊水攒嫁妆,翡翠心中有些悲哀,女孩子的爹娘给自己的女儿陪嫁嫁妆,原本是想让女儿在婆家过的更好一些,诸事不用看婆家的眼色,但是这世间还有不少男人理所当然的将妻子的嫁妆视为自己的私产,用起来那个理直气壮,甚至拿着妻子的嫁妆出去赌博、**的都有。 翡翠想着这些心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见丈夫翻了个身后,才有惊醒,知道自己想的再多,也是杞人忧天。对伊水没有任何帮助的。 不敢吵醒丈夫,翡翠将自己的呼吸声音放低,渐渐地也感觉困意上来了,朦朦胧胧中也渐渐睡着了。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夜,第二天柳氏终于决定动身回京城。 伊水虽然知道近来三嫂的脾气不好,但是一直以为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情绪不稳定,但是看到柳氏朝令夕改,在乡下还没有呆上几天,就坚持要回京城。也是感到有些惊讶。 翡翠见伊水有些不解,看看她身边的夏雨和绿珠,低声吩咐道:“三少奶奶既然坚持要回京城。你们也早点将小姐的东西收拾好,省得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就算是翡翠已经嫁人了,她在伊水身边的权威也是夏雨绿珠这两个小丫鬟不能相比的,见翡翠这般吩咐,绿珠将手中捧着的茶杯放到桌子上。答应了一声,拉着夏雨地手出去了。 伊水皱皱眉头,“为什么?她想走。她就走吧,我还没有呆够呢?” 翡翠看了伊水一眼,缓缓的说道:“听说大少奶奶也怀孕了。京城里太太一个人,想必忙不过来!” 翡翠没有提昨天见到伊水的伤心。因此不愿意让她久留在这个惹她伤情地地方,但是又不便直言说破。只有那张氏来说,伊水素来是一个孝顺的。听到翡翠说及母亲,便垂头不语。 自己这么大了,还让母亲操 还有哥哥,远在京外,虽说不是上战场,但是毕竟出门千里母担忧,这个时候,还让母亲操 “嫂子为什么一定要回京城?前几天,我看她在这里呆的挺好的!”呆了一会儿,伊水终于开口问道。 如果能够劝说三嫂留在这里养胎,不再回京城给母亲添麻烦,也算是为母亲分解烦忧吧。 翡翠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伊水。 伊水抬起小脸,问道:“有什么事情,翡翠姐姐还不能跟我说吗?” 翡翠抬头看看窗户,然后回过头来,终于将柳氏昨天地行径跟伊水说了。 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柳氏是担心京城中的李纪哈小铃铛,但是毕竟京城地情况伊水知道的比翡翠更加清楚,连翡翠都能够猜得到,伊水听了几句,更是明白了。 “既然三嫂这么不放心,还是回去吧!”伊水淡淡的说道,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大哥李卫身上。 李卫和纳喇素琴至今夫妻和美。 原本,李纪和柳氏关系也不过,虽然婚后因为的事情两人争吵过,但是回了一趟娘家后,柳氏又将李纪地心挽了回来。 后来又遇到玉佩的事情,这一次张氏并非刻意要挑拨他们夫妻不和,而是为势所迫,但幸亏柳氏地这个孩子来的及时。 伊水叹息了一声,原本还以为三哥和三嫂从此能够夫妻和美,看来机会是渺茫了,对比大哥地情况,伊水忍不住猜测会不会是两人婚前没有多少感情,婚后直接以夫妻的身份生活,彼此了解不过,难以共担风雨? 还是要婚前有感情基础的好,伊水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一痛! 翡翠想开口提醒伊水要注意夏雨和绿珠这两个丫鬟,还是早做防范,别到时候闹成柳氏和小铃铛这样,但是看到伊水这般情况,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回京的事情在柳氏的坚持和伊水的不反对下,很快成行了。 到了京城,伊水便将自己的心事抛到一旁,专心帮母亲管理家务。 凌波格格大婚在即,伊水想到这个交情不错的朋友即将远行,以后就是天涯海角再难相见,加上她三番数次提醒自己家姐姐的事情,伊水还是有些感激之心的,在禀报了张氏后,伊水到银楼上为她打造一套饰为新婚贺礼。 伊水选择的银楼还是“玉珍楼”,这些日子,伊水跟白翠玉很是熟悉,也许同是出身商家,而且白翠玉还时不时的帮助家人打理玉珍楼,谈论起来,有很多观点跟伊水相当契合,这一天,伊水将自己要打造饰的样式、材质、价钱都商谈好后,白翠玉又拉着伊水谈论起了买卖。 “我家又买下了一处铺面,我去看过了,跟你家离得还挺近的!”白翠玉满面笑容的说道,“以后去找你可就方便了!” 伊水好奇的向她打听在哪条街上的铺面。 白翠玉去铺子上看的时候是坐马车的,哪里知道是哪条街,想了想,说:“是在一条街的拐弯处,听说以前是开药铺的,在周围的口碑还是很好的。” 伊水听了心中一动! 第一百八十五章 隐秘 等伊水听到白翠玉说起自己家新近买下的一家铺子原本是一家药铺的时候,伊水听了心中一动。 想起自己老妈想要租赁的那家“世德堂”。 该不会,白翠玉说的她家买下的就是原来“世德堂”的铺子吧。 伊水觉得有点狗血,终究还是有些好奇,便向白翠玉仔细问起那家铺子的所在。 虽然白翠玉说不清楚那家铺子具体所在,但是也知道跟伊水家相去不远,再加上她将这家铺子周围的环境说了一遍,伊水心中便已经确定了。 毕竟同行相轻,所以,一般一样的买卖铺子都不会挤在一起开的,尤其是药铺这种需要大夫坐镇的。 “你家没有去调查这个药铺为什么要关门吗?”伊水开口问道,想从白翠玉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听说是老板年迈想家,才关门回故乡的。”白翠玉不经意的说,随后笑道:“不过那家铺子虽然价格便宜,却是要好好收拾一番才可以开张的。” 伊水听她这么一说,就想起那家铺子里弥漫的中药味,想到白家是做银楼饰的,铺子里自然都是清香的花草味道,因此也笑道:“看来这便宜也是有道理的,想必是这铺子原来的东家想到这一点 “是啊,要不然那家铺子早就能够开业了,都是因为味道,害得我爹每天用薰香熏那铺子里外,这要是把薰香的钱加上去的话。估计这个铺子比起其他铺子来也便宜不到哪里,不过是地段好罢了。” 伊水听了她地话,深以为然,还在心里想到,这铺子不止不便宜,说不定还跟天地会的人有牵连呢,当初母亲也是贪图价钱便宜,想要租赁或者购买下这个铺子,幸亏---- 对于白翠玉家。伊水原想提醒一句。但是随即想到这样地事情事关重大。彼此非至亲至近之人。怎能轻易从口说出来呢? 张了张嘴。伊水又将话咽下去。为了掩饰自己刚才地举止。伊水连忙端起旁边地茶杯吃茶。 白翠玉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个小细节。还在继续刚才地话题。“不过。现在铺子上已经没有了那药味。我爹要择吉日开张地。”想到自己家又多出了一家铺子。白翠玉满心欢喜:“以后。你再想打造饰地话。也就不用跑这么远 伊水点点头。“什么时间开张?” “不是这月二十三。就是下个月初八。我爹找人算了日子。这两个日子是黄道吉日。适合开张做买卖。到底是哪一个。就要看铺子什么时候收拾出来了。” 伊水看到白翠玉满心欢喜地样子。倒也染上了几分喜气。想到买卖人家都注重吉利地。连忙开口先预祝白家地买卖开张大吉。 “等你家铺子开张地时候,我一定过去捧场!” “真的是捧场?还是要借着这次机会出门玩啊?你这样的场面话就不用在我面前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啊?” 说笑了一会儿,白翠玉便转移了话题,“你这一次定做地饰是要送给那个凌波格格的,你怎么认识的凌波格格?” 伊水垂下眼帘,将茶杯送到嘴边,无声的饮了一口,虽然知道这个问题是白翠玉在套问自己的话,但是当伊水抬起头来,看着白翠玉稍显慌张尴尬地表情,还是心头一软,“凌波格格曾经帮过我----我的一个大忙!” 伊水原本想说的是我姐姐,但是最后还是改成我了。 白翠玉听了,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受人滴水之恩,理当涌泉相报,也难怪你会为她出大价钱打造一套金饰地。”又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终于还是凑到伊水身边,悄声说,“我跟你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听说他们康王府有些不对劲,好象是皇帝不待见,要不然也不会让他们家地嫡出格格嫁那么远了。你以后跟凌波格格交往,还是要小心一些。” 伊水听到这番话,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内疚,白翠玉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自己了,但是自己却将“世德堂”地真相隐瞒着她。 激动之下,伊水险些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关键时刻,伊水又想起了张氏素日淳淳叮嘱的话来,终于又将到嘴边地话咽下去了。 自己跟白翠玉交情并不深厚,为什么她要将这些隐秘告诉自己,而且,像这样的隐秘,自己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听说的,跟自己差不多的白翠玉是从哪里得知的? 心中有了疑问,伊水将到嘴边的话改成了“原来是这样,看来是她家里人连累了她的,平日里看她是一个乐天派的,想不到也是一个苦命人!不过,也只是我感激人家帮我的忙,恐怕在人家心里,未必将我这个小人物放在心上,而且,”伊水一顿,说道,“她马上就要出嫁了,我不过是想尽自己一份心意罢了。” 白翠玉似乎放下心来,又似乎有所失望,伊水猜不透她的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也不想追问,看看天色不早了,就起身准备告辞。 白翠玉也没有多加挽留,就将她送出“玉珍楼”。 很快就到了白家新买的铺子开张的日子。 伊水自然前来道贺,却并非像白翠玉说的那样,为了出门而来的,事实上,自伊水从乡下回来后,就努力的做一个大家闺秀,帮助母亲料理家务,陪着母亲人情往来,却没有了以往想要嬉闹活跃的性情。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个大家闺秀。 除了相重白翠玉外,当年世德堂地那副对联始终纠葛在伊水的心中,这也是伊水要来道贺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家新铺面取名“五宝楼”。 伊水看到后,想到这个名字跟自己家五芳斋的名字到还是很对应的,便笑着跟白翠玉说了。 “真的那么巧,“五芳斋”我倒是有些印象,原来是你们家的买卖,不过,我记着你家的不是金织坊吗?”白翠玉有些疑惑。 伊水笑着解释,“金织坊确实是我家的。那五芳斋原本是我母亲的陪嫁。所以也算是我家地。” 白翠玉恍悟,看到周围无人,也将嘴巴凑到伊水地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我偷偷告诉你,我爹娘说了,这家五宝楼以后也会做我的嫁妆地。”说完,两朵红云已经飞上了白翠玉的脸颊。 白翠玉虽然因为家里的买卖。开了不少眼界,但是这般说起自己的婚事,也是感觉到羞涩。 伊水却有些感动。白翠玉将这样的话告诉自己,分明是将自己当成密友了。可是自己却还在这样那样地事情上隐瞒着她。 “走,这里人多。我带你到后院去看看。”白翠玉说完,拉着伊水的手。就往后院走。 “这里就是原来放药材的库房,”白翠玉指着一处说道,“原来那个主人也够懒地,将药材存放到这里,”白翠玉撇撇嘴,“害得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将这里熏地没有味道了。” “这叫方便,”伊水笑吟吟的说道,这个库房距离前面地铺面最近,对于原来的药铺来说,是取药最方面地了,但是也成为味道最大的地方,怨不得白翠玉抱怨。 白翠玉又拉着伊水,将其他的地方指给她。 厨房、正室、厢房…… 伊水看着有些古怪,终于开口问:“这里的房子是不是有些多了?” 伊水自己家也是开铺子的,自然有些经验,再加上心中想着天地会的事情,看得也仔细。 “原来药铺的伙计也都是住在这里的。” 恐怕住在这里的不只是药铺的伙计吧。伊水心中有了疑惑,自然不会放过检查这里的机会,便要拉着白翠玉往房间里走。 白翠玉跟着伊水走到房间里,见伊水翻来覆去的想要找些什么,便有了疑惑,“你到底是想找什么?” 伊水眼珠子一转,“我在想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密室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铺子,还会有什么秘密不成?” “虽说前面有存放药材的库房,但是想来药铺的老板只会将普通的药材放在那里,像一些珍贵的药材,肯定另有存放到地方的,可是,你带我走遍这个后院,也没有找到另外存放药材的库房,我才想到密室上的。翠玉,你家是做银楼饰的,想来也会有密室这样的地方吧!” 白翠玉原先还不以为然,但是听到伊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神情转为郑重,看着伊水的眼光也有了一些提防。 白家确实有密室,而且,还不止一个。 伊水摊摊手,无辜的说道:“我家也是做买卖的,货物也分着贵重的和不贵重的,我不过是将心比心。” 这一句话接了白翠玉的疑惑,她也开始考虑这铺子里有密室的可能性了。 “不如我们去----冒险!说不定密室里还有原主人来不及带走的东西呢,还能一笔小财!”伊水拉着白翠玉的手说。 白翠玉爽快的答应了伊水的话,她到不在乎财,而是想到自己家如果还有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存在,确感到浑身不自在。 然而,伊水和白翠玉将后院转了一圈,身上累出了一身汗,也没有现什么。 走到最后,白翠玉终于走不动了,停了下来,“这都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看来是没有的了!” 伊水指着前面的一个小房间,问道,“这里是哪儿?” 白翠玉看看,说道:“可能是以前的学徒住的地方 “走,进去看看!”(,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八十六章 震惊 听到伊水要去这个房间里查看,白翠玉皱着眉头,看看低矮的房屋,有些不愿意,“还是算了吧,这么破烂的地方,又有谁会将宝贝藏到这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有可能存在惊喜!”伊水说着,便抢先往门口走去了。 “可是前任主人是开药铺的,就算是有宝贝,也多是珍贵的药材,”白翠玉打量着四周,“别的宝贝也许还有可能,但是药材却绝不会放在这里!” 白翠玉说着,见伊水不理不会,无奈也跟了上去。 “咿呀----”一声房门被打开。 看着从打开房门的门梁上飘落下来的灰尘,伊水和白翠玉互视了一眼,看来这个房间许久没有主人了。 看到白翠玉皱着眉头,一幅不悦的表情,伊水探访的心情更加高涨了,“要不,你在这里歇着,我一个人去查探,放心吧,不管是找到什么样的东西,我们都五五分成,毕竟这是你的地盘嘛!”伊水说的理所当然。 白翠玉听伊水说的是不用自己在陪着她自己检查房间了,也放心了,毕竟刚才将后院的房间查遍,白翠玉也感到很累了。 找了一个木凳,白翠玉用手帕将凳子上的灰尘擦去,才小心的坐了下来,看着伊水来回忙活。 伊水先检查的是墙壁。 将这房间里所有的墙壁都用一个小铁锤敲了一遍,确定这个房间并没有内部中空地地方。 白翠玉虽口中说这个房间里不会有秘密。但是看着伊水这般如火朝天从寻找。她自己也将目光四处游离。寻找着是否有不对劲地地方。 跟伊水地貌似很专业地不同。白翠玉看得完全是房间地摆设。这也跟她出身银楼商家有关。但是这个房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看地。白翠玉左看右看。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地学徒地房间。除了一桌一椅。放置在墙角地木盆、脸盆、毛巾等物外。也只有靠墙地一个衣柜。而这个时候。伊水正在努力地在这个衣柜上寻找机关。想要搬动衣柜。看看后面是否有暗道。 白翠玉连忙调转头。不去看伊水那吃力地样子。 衣柜地对面便是一张床。床上却放着一套衣物。很可能是原来房间主人地。白翠玉迟疑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床前。将那套衣物拿到手里。 摊看了一看。比了比身量。白翠玉转过头。对着伊水说道。“不用再找了。这里确实是普通地学徒地房间。” 伊水听了。转过头来。看到白翠玉手里拿着一套衣衫。衣衫不成。也不过是十一二岁男孩穿得上地。 走到了床前,伊水将这件衣服掂在手中。 这件衣服八成新,但是手肘处却已经磨坏了,用方正的同色布料缝补过,看上去倒也干净整齐。 伊水将衣服丢下,又到床边寻找其他地东西。 撩起床铺,确定下面是用青砖盘成的实实在在地土炕,在土炕外面用来烧火冬天取暖的炕洞里有只有柴火地灰烬,而没有任何其他有用的东西。 看到伊水将手伸进炕洞里,弄得两手漆黑,白翠玉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房间应该是学徒住地房间,由于里面没有药味,所以我家人收拾的时候也,没有过多的花心思在这里。”白翠玉努力的露出作为主人的抱歉,但是嘴角却向上翘起。 伊水终于放弃了,站起身来,却也感到疲惫不堪,不顾手上沾满的灰尘,先一**坐在了床上。 “看来你这铺子原来的主人也真够抠门的,将所有能够搬走的东西全部都带走了,咦----,不是说他要回老家养老吗?这么多的东西难道他都带回去,那该需要多少辆车!” 白翠玉漫不经心的说:“就算他带不走也可以送给朋友、乡邻,不过这个就不是我们能够管的事情了。” 伊水听了无趣,感到自己的满腔热情被打击的很沉重,但是转念又一想,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想要找什么密室的,不过是想查探这个跟天地会是不是有联系,自己的朋友住在这里会不会有危险,虽然没有找到密室,但这也正可以证明药铺原主人是一个守法的良民,白家也没有危险了,这岂不是自己想要的目的。 一想通这个道理,伊水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 “你啊----,什么都找不到,还这么高兴!咦----,这是什么?” 伊水一听,转过头去,看见白翠玉正在看床头的墙上,似乎那里有什么古怪。 伊水立刻感到浑身的疲惫不翼而飞,来到白翠玉身旁,探身看过去。 “好像是有人在这里写字。”白翠玉努力辨认着墙上用指甲划出来的模糊不清的字体。 “李----洵----”白翠玉念道,“可能是这间房子住的那个学徒的名字。”说着,感觉身旁的伊水身子一僵。 “怎么啦,该不会是你认识吧!”白翠玉转过头来。 伊水脸上有些哭笑,“我倒是不认识,不过这个名字,正是家父的名讳!” “啊----竟有这种事,真是对不起。” “应该是重名重姓吧,”伊水有些叹息,这也太凑巧了这墙上的字。”房间里昏暗,伊水又被白翠玉隔在外面,自然看得不真切,白翠玉依言闪开了。 看着墙上胡乱画着的字,伊水还有些佩服白翠玉的眼神。这样地字体也能够从中认出来,就是自己。也是在白翠玉提醒下,按着“李洵”两个字的笔画才能拼凑出来。 不过。看这样子,这些字也不过是睡在床上地主人在夜深人静寂寥无趣的时候随手在墙上画出来地。 伊水有些不以为然,不过墙上这样划出来的还有一些,在距离“李洵”两个字不远处,伊水又现了一处。 努力的拼着。“李----李----右?”伊水有些疑惑,这个李字倒是很好认出来的,因为它跟刚才“李洵”那个李字有些相似,但是后面那个字有些为难了。 “翠玉,你快来帮我看看,这个字是不是“右”?” 白翠玉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用不确定的口气说,“我觉得有些像保佑地佑字。” 伊水正想点头。查看下一次,但是随即一愣。“李佑----” 白翠玉却被挑起了兴致,开始兴致勃勃的找下一处了。 伊水心中却是翻江倒海。江涛骇浪不能平静。 如果说只有一个名字相同,她还可以说服自己是偶尔的巧合。但是有两个跟她关系亲近的人的名字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还一直是她认为的险地,怎能不让她手脚冰凉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地幼弟李佑还确实的活在世上,哪怕这里出现再多的“李佑”,伊水也不会将它跟自己家联系起来。 恍惚间,似乎一瞬,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 白翠玉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却像是晴天霹雳的惊醒了李伊水。 这里还有外人---- 白翠玉! 虽然跟自己相识相交,亲如姐妹,但是终究是外人。 这事关全家安危、九族性命地事情,终究不能不防备着她。 伊水惊醒,害怕这个房间又有什么跟李家有关系的字迹写在上面,便着急拉白翠玉离 “你说什么?”伊水刚从自己地震惊中清醒,就听见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我在说这墙上地字啊!”白翠玉随口说了一句,又去看下一句。 “师兄?”这样的称呼,该不会是江湖组织吧。 “翠玉,我觉得这里不好,也没有什么有用的,还是到别处看看吧!”伊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为什么?” “这个房间里的人莫名其妙的将人名划在墙上,还说什么三师兄,我觉得有些古怪,这个年代,还有谁会称呼人为师兄?” “这有什么?这个学徒既然拜在了药铺当学徒,对于同样是学徒的早入门的人就该称师兄!你该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吧!” 伊水一窘。 “不过,要说古怪,倒也还真有些呢!”白翠玉抬头看看这个房间的房顶,“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这个房间里有密室?” 伊水不语,她早己没有心情想密室的事情了。 看着白翠玉的神情,伊水有些了悟,在白翠玉心目中,这墙上也只有“李洵”这个名字跟自己家老爹重名,虽然惊讶,却不稀奇,李佑因为在李家是早死了的人,加上李洵老爷也不喜欢人提起他,因此除了从徐州带进京的下人,其他人知道李家还有这位五少爷的不多,白翠玉自然也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伊水下定决定以后绝对不会对白翠玉提起李佑的事情。 见白翠玉不肯离开这个房间,伊水只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她探讨墙上的字迹,担惊受怕的,生怕上面出现了自己的名字,却又有些期望,期望上面有自己家其他人的名字,来印证自己心中那个疯狂的想法! 两人又辨认一会儿,伊水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 剩下的名字里一概是“师兄”、“师傅”、“师叔”这样的字眼。(,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七章 音 从白家的新银楼里出来,伊水坐在马车上,思绪万千。 这两个名字究竟是巧合还 那副反清复明的对联究竟是无疑还是---- 越想,伊水越是不敢想。 京城不比徐州,在徐州,李姓是大姓,同名之人很多,一家之中同时出现叫李洵和李佑的绝不只是他们一家,但是在京城,李姓并不是大姓…… 同样的,这里是京城,每年都有不计其数的人从全国各地汇聚到这里来,会有两个同名之人来到这里也不足为奇。 伊水坐在马车上,脑海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争执,双方都有道理。 也许是看过太多小说、电视剧,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终究会和故事的主人公牵扯到一起的,虽然在清朝生活了十年,伊水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故事的主角,但是想到自己能够莫名其妙的穿越,心中终究有些奇异的想法。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伊水将所有的想法逐出脑海,单单凭借直觉,伊水觉得这件事情跟自己家确实有关系。 从自己现这家药铺是天地会的暗舵,仿佛有双奇异的手,将这件事情悄无声息的跟自己联系起来。 伊水有些哭笑。 李佑弟弟地音讯啊! 曾经多么渴望地事情。如今却有些举棋不定了。 回想自己刚刚穿越地时候最先接触地孩子。那天真幼稚地小脸仿佛还在自己面前晃动。耳中似乎还听得到那一声声地“姐姐”。 已经过去十年了。伊水从来不知道自己地记忆力居然这么好。 可是。就算是知道了李佑地踪迹又能如何呢? 李洵肯定不愿意找回这个让他带绿帽子地所谓儿子。要是说出他地身份。又会让母亲陷入难堪地境地。甚至可能夫妻反目。 纵然有一丝怜惜、一份怀念,伊水却不愿意让这个突然现的事情打破自己一家人目前安逸和睦的现状。 李家地五公子李佑----自己的弟弟李佑已经死了,不是么? 早在十年前,在那个冬天,一场普通的天花。已经夺走了这个打小聪慧伶俐的孩子的性命。 伊水的心中一下子涌起了一股苦涩,从心底升腾起来,通过喉咙,蔓延在唇舌之间,苦不堪言! 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双手。 伊水的手洁白晶莹,除了因为练毛笔字在右手食指有一层浅浅地茧子外。一双手堪称完美。 然而,曾经有一双比这手还要稚嫩的手,现在又是什么样地? 可曾因操劳而苍老、可曾因无助而受伤、可曾因孤苦而颤抖、可曾----可曾因为势所迫而沾染鲜血? 李佑---- 姐姐无能、姐姐自私! 枉你当初一声声的姐姐相唤! 终究。终究还是退缩 伊水地双手紧紧的握起,修长地指甲已经陷入了皮肉之中。她似乎还是一无所觉。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一声声惊恐的叫声,将伊水从痛苦的魔障中惊醒! 伊水回过神来。看到绿珠震惊的指着自己的手。 直到这个时候,伊水才感觉到从手心出传来的疼痛,看着从破碎的的皮肉里慢慢冒出的鲜血,伊水恍惚了一下。 “没什么,又不是大不了的事情,不用这般大惊小怪!”伊水感到浑身虚弱,抬头看着绿珠,眼中已经含有一丝的请求。 绿珠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的小姐在五宝楼究竟经历了什么,那苍白的脸色,同正月十五在河畔与弘恩阿哥决裂的悲痛一般无二。 但是聪明的她也知道小姐肯定有难言之隐,镇定了一下,伸手拉了拉伊水的衣袖,将那双受伤的手掩盖在衣袖之下,才抬头微笑着说道:“小姐,我们已经到家了,绿珠扶你下车吧!” 绿珠的微笑稳定了伊水的心,“回家了!” 这个家字多么温暖,可是这个世界上却有人有家归不得。 绿珠看到小姐眼中涌现起了怀念和落寞,但是却不加理会,伸手扶着伊水的胳膊,将自己的温暖隔着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伊水的身上,稳稳的,扶着她走下了马车,一步步,走进那个叫家的地方。 后院中,张氏正在思索。 白家的开张她也过去了,却不是跟伊水一道的,早早的就回来了。 但是白家新铺子的开张对她的触动很大,所以才不愿意在那里久留,礼仪到了也就是 幽幽的叹息了一口气,其实那家铺子是她最先看上的,甚至价钱都跟房东谈好了,但是因为女儿的疑问,终究还是将这到嘴的肥肉放跑了。 虽说可以安心了,不怕会有什么灭家的罪祸牵扯到自己,但是终究是意难平! 仅仅是因为一个可能啊!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看过的几家店铺,根本不适合做干果铺子,就算是开绸缎庄,做金织坊的分铺也不合适,张氏有些懊恼了。 想到丈夫前去宗人府高之夜的家,不知道会谈听到什么样的消息。 儿子出门在外,终究是牵肠挂肚的。 最近的消息都不再让纳喇氏去十四阿哥府里打听了,李福晋是一方面,纳喇氏怀孕又是另一方面。 还有纳喇氏的表弟完颜钧廷也时不时来府中传递一些从兵部得到的消息,虽然让人欣慰,却也怀着一丝的隐忧。 完颜钧廷看到汶水地眼光她并不是看不出来。完颜钧廷虽说已经娶过妻了,但是毕竟没有留下嫡子。条件在张氏眼中看来真的是一等一地好。 李卫要是这一次能够立下军功的话,托十四阿哥地门路。举家抬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到那个时候,李家的女儿也能够嫁给完颜钧廷为正室。 可是,为什么不是伊水? 如果,伊水两个庶出的姐姐都有好姻缘。这让她这个身为嫡女的妹妹情何以堪,张氏又能够从哪里找到比这个更好地姻缘给伊水? 完颜钧廷在打听汶水的情况的时候,张氏下意识中顾左右而言他,巧妙的将话题岔 看到李洵进门,张氏听到声音,抛开了自己的千头万绪。含笑迎接丈夫。 兵部倒是没有更多的消息,但是李洵却与同样在高之夜家做客地内务府的皇商商谈后,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什么?你要开办酒楼?”张氏听了李洵的话。很是惊讶:“我们家是做绣品布料生意地,这隔行如隔山。能成么?” “京城的水太深,单单绸缎庄就有七八个。这几年我们家地金织坊包揽了京城将近一半的生意,要是再做大了。那其他地绸缎庄更加没有生意做了,虽然说咱们家有庄亲王做靠山,岂不知其他人家没有靠山,要是真的将他们逼迫狠了,对咱们也不是好事。可是咱们手中地余钱也不能压在手里啊,这些年我在京城里看了不少行业,开酒楼是做保险的,民以食为天嘛,就算是没有经验,但是只要我们找到好厨师,在这京城里不愁没生意。” 张氏想了想,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要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开一个专门做南方菜的酒楼,我看这京城南方来的人不少,但是做的好口味的南方菜馆却很少,这样也不跟他们这些地头蛇竞争,平平安安的挣钱。” 李洵连连点头,一幅有妻如此,夫复何求的样子:“我也是这样想的,索性写信给管家李福,让他在南边找到合适的厨子,送往京城来,这样可以做出地地道道的南方菜,趁这段日子,咱们在将酒楼的地址好好的选选。” 张氏含笑点头。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的话,就听见丫鬟进来禀报,“伊小姐回来了!” 伊水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拉拉自己的衣袖,检查双手完全掩饰好后,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迈步往母亲的房间走去。 伊水的双手,已经让绿珠用手帕包扎好,连近身的夏雨都隐瞒过了,当然更不可能让父母知道。 “娘,我回来啦!”伊水一进房门,就轻快的说道:“爹,你也在啊!” “鬼丫头,这般慌慌张张的闯进来,也不知道先敲门。”张氏含笑嗔怪。 “原来是爹爹在,怨不得娘你跟我要规矩,好了,女儿也不打扰你们了。”伊水一边说,一边想向张氏李洵施礼,但是语气中饱含的暧昧却让张氏恨不得打她的**。 伊水本没有想在张氏房间里久留,找到这样的一个理由自然退出的很快,等张氏反应过来,伊水已经出了门。 “这丫头,越来越调皮了。”张氏无奈的向李洵说道。 “看来也是年纪大了,心里也多事了。”李洵想到吾家有女初长成,便问张氏:“你上次不是说有人向伊水提亲吗?那家人怎么样?” 张氏见李洵关注伊水的婚事,很是高兴,便跟李洵探讨起来。 从张氏房间里出来,伊水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几日要找个借口少来张氏的房间,以防手上的伤口被现。至于姐妹那里,自然也是要少去的。 还有,伤口需要消毒,防止伤口感染。这里没有酒精,需要从厨房里拿浓度大的烈酒。 还有金疮药,伊水知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云南白药,但是想从自家管药物的人手里拿药的话,肯定要登记的,到时候又会吵得母亲知道了,还不如自己直接从外面买。 夏雨绿珠不能随便出门,这件事情还是要姚之洛来办的好。(,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八十八章 聚散 等绿珠拿来金疮药,小心的将伊水的手用烈酒清洗过,然后给伊水往伤口上敷药。 伊水将双手伸出来,看着绿珠的动作,突然心中一动,开口问道:“你找姚之洛是怎么说的?” 绿珠的动作没有停,“我跟他说小姐下厨房做菜切伤手了,来找他寻药。” 伊水一挑眉毛,“那他就给你了?” “当然没有,他先问我为什么不去找管家寻药,我就说小姐的意思,要是找管家的话,肯定会传到太太的耳朵里,到那个时候少不得大夫上门,太麻烦了,小姐不过是一个小伤口,不让声张的,那姚之洛听了我的这话,立刻给我找出来最好的药,让我赶紧给小姐送过来。” 伊水听了,笑道:“你倒很机灵,以后就这般说。” 绿珠手停顿了一下,“小姐,你究竟----” 看着绿珠担忧的神色,伊水不愿意多说,“没什么事情,以后,再也不会了。” 伊水的话有些低沉,抬起自己已经包扎好的手,纤纤十指上的指甲已经剪掉了,以后,就算是用力,也伤不了自己了,不----以后再也不会! 绿珠见小姐不愿意谈论这件事情,只好将它放到一旁。 距离凌波格格出嫁还有一个月,伊水已经听到有人开始想到凌波远嫁蒙古,等到临出嫁的时候,自然要好好的跟家人亲近,到那个时候再上门打扰反倒不好,因此,伊水也将自己给凌波格格准备的贺礼拿出来,挑选了一个晴朗的日子前往康亲王府送礼。 除了从玉珍楼定做地饰、自己亲手绣制地荷包、炕屏外。伊水给凌波格格地贺礼中还有自己平日搜集来地各种话本小说。蒙古苦寒。伊水到真地希望这些稀奇有趣地书能够给这位尊贵地格格消愁解闷。 这样算下来。伊水给凌波格格地贺礼装满了两个大箱子。让家人抬上马车。伊水也坐在里面。往康亲王府走去。 到了门口。夏雨下车。向康亲王府地门房递了帖子。 不一会儿。那个门房跟着夏雨走了出来。“李小姐。我家格格请你后院相见。” 说着。便引着马车往二门赶去。 伊水感到奇怪。“你家格格你怎么不到里面通报一声。就放我进去?” “小姐不要奇怪,我家格格早就吩咐过了,只要是向她贺喜的,不论是谁,都要请进去见见的。”门房笑着说道。 伊水却有些黯然了,她也能理解凌波格格的心思,这马上就要走了。以后便是天涯海角再难相逢,有的人,恐怕时候,对于每个人,凌波都是很珍惜地,因为每个人都代表着自己留在京城的痕迹,都是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去。 见到凌波,伊水有些惊讶。跟她想像中怨恨忧愁不一样,凌波格格打扮的实在像一个新娘子。 大红色的旗袍,头上内造的金步摇,尊贵大方,跟自己在玉珍楼打造的金饰高下立见。 看到伊水,凌波也很高兴,当她见到伊水送过她的慢慢两箱子话本时候,更是高兴的将伊水扔到一边,自己去翻看箱子里究竟有什么书了。 看到自己准备地礼物中终究有一样称了凌波的心,伊水也松了一口气。 “格格。这些书既然是李小姐送给您了,您什么时候看也不晚啊!”凌波的贴身丫鬟将她桌前的茶水换上,顺便提醒了一句。 凌波格格反应过来。转向伊水说:“妹妹送来的礼物太好了,把我吸引的都忘记了妹妹了。” 伊水甜甜一笑。“姐姐喜欢就好,自从与姐姐相识以来。姐姐就照顾妹子许多,妹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报。只是姐姐应有尽有,妹妹就是想尽些心都没有机会。” “我哪有照顾你,我也不过是帮了----”凌波的话没有说完,想到沉水自始至终没有向自己表示谢意,心中跟到不,即使自己帮助沉水不过是想看戏。 但是在沉水的妹妹面前,凌波不便表露出这样的表情,便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说了倒跟要分别似地,说一些高兴的事情,弘恩在前线的消息传了过来,听说他立下了功劳,这小子这些年倒也有了出息。” 伊水一听,手不由得一颤抖,手中的茶水洒了出来,烫在手心的新肉上,一阵钻心地疼痛传了过来。 这是她从正月十五跟弘恩决裂以来第一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战场---- 前线---- 伊水的头脑有些晕,一定是昨晚睡的太晚的缘故。 “你怎么啦?”凌波格格七窍玲珑心,自然注意到伊水的神色不正常。 “没什么,”伊水将茶杯放下,取出手帕将水迹擦拭掉。 “你不会是担心弘恩吧?放心吧,就算是在前线,想必那些大将军也不会让他一个皇孙去涉险地,我知道你是担心他,只是对满族男儿来说,不经历战场,怎么能够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呢?”凌波笑得爽朗。“以后,要是有了关于弘恩那家伙的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格格,弘恩阿哥上了战场,我当然希望他能够平安,能够立下大功,如同我希望所有上战场地人都能够平安归来所以并不需要格格特意费心将弘恩阿哥的消息相告。”伊水冷静地说道,眼睛却不敢看向凌波。 凌波听了伊水的话,只是玩味地看着伊水,什么都没有说。 伊水在凌波的目光中渐渐地不安起来。 终于,凌波挥挥手,将自己房间里的丫鬟和伊水带来的两个丫鬟都打法下去。 “伊水,跟我说,你跟弘恩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 伊水沉默不语。 凌波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跟你地关系并不是最亲近的。但是毕竟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以后京城的是非都牵扯不到我身上,自然也不会妨碍到谁,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你有什么事情说不定我能给你出个更好的主意。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终于伊水开口了,“格格。你远嫁蒙古,真的像你表现的那么快乐吗?难道就没有遗憾 凌波愣了一下,抬头说道,“远嫁蒙古,就要跟我阿玛额娘分离,当然不会那般高兴,但是我从小的时候,就知道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都是嫁到蒙古和亲地命运,对于我的婚事不觉得意外。只是我舍不得父母,可是天下事情实难两全。自然也就不会怨恨。一下说道:“连格格这样尊贵的身份,都有些遗憾留下,更何况我这样的人了。”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凌波一笑,不在追问了,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又坐了一会儿。伊水起身告辞。 凌波拉着她的手走到房门处,终于说道:“妹妹,有的事情,姐姐也不好多管,只是希望妹妹能够记住一句话,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要是真的遇上了,千万别错过,否则。你会后悔一生地。” 凌波的淳淳叮嘱终于在伊水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波澜。 抬起头,伊水望着凌波:“格格,你一定要幸福。” 格格。你一定要幸福,你是我见到的人中最尊贵、最美丽善良的。所以你有资格得到幸福,如果连你也得不到幸福。那么我又怎么敢奢求 凌波格格听到伊水莫名其妙的话一愣,随即笑着点点头。 从康亲王府出来。伊水坐在马车里开始愣。 夏雨原本想叫醒伊水的,被绿珠悄悄拦住。 弘恩上前线了。 从军了。 在战场的刀枪剑戟、腥风血雨中安然生存可是一件容易事? 伊水心中寒,想到母亲哥大吵一架也不肯让他从军、想到从战场上下来的人缺手断脚地惨不忍睹的样子、想到大哥即使是在远离战场押运粮草,母亲也天天在菩萨面前焚香祈祷…… 弘恩纵然是皇孙、战场上一定能够保证安全吗? 诚然,那些领兵的大将军不会派弘恩到前线冲锋,但是被敌人从背后偷袭、烧断粮草的事情比比皆是,这样的情况下,在战场上,又有谁能够说的清楚究竟哪里是前线,哪里是后方呢? 看来自己也该跟着母亲去庙里烧香祈愿了,纵然跟弘恩闹翻、纵然今生做不成朋友,但是伊水的心中也希望他能够平安。 从这一次到康亲王府拜访凌波格格之后,伊水一直没有再去见过凌波,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了这位凌波格格的婚礼在礼部和内务府的安排下极为隆重,上百辆马车伴随着她前往外蒙古。 在凌波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伊水来到城门处,遥遥地看着车队出了京城的城门,看着凌波的亲人依依不舍,终究没有上前,毕竟该说地话都已经说过了,剩下的只有默默地祝愿她能够在远方幸福。 但是随后的一件事情让伊水从凌波离开地伤感中解脱出来了。 那就是突如其来地一封钱如玉的信。 在信里,钱如玉告诉她自如玉将自己家来京城地前前后后都仔细的说了一遍,只是刚刚来到京城,事事都还没有条理,因此不便来拜访伊水,等过段日子空闲下来再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八十九章 钱如玉 钱如玉是一来到京城就派家人给伊水送信了。 伊水也知道钱家刚刚搬过来,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时半刻恐怕钱如玉不得闲,因此,虽然很是想念钱如玉,却也没有想到要去打扰她,只是自己在家里掐着指头算钱家收拾的怎么样了,钱如玉还有多长日子才得空。 但是在外人眼中,伊水却是忙的马不停蹄,除了包揽家里大部分管家的事务外,还兼着照顾两个嫂子,陪侄儿小期顺玩耍、跟母亲一起求神拜佛…… 虽然忙,伊水的心中却愈的空虚起来。 想起那天见到凌波格格的时候,听她提起的弘恩上了前线的事情,伊水就心乱如麻,有的时候甚至产生茫茫然的感觉。 日子还在一天天的过着,很快伊水从夏雨手中接过一个拜帖----钱如玉来访。 伊水赶紧让夏雨将钱如玉请过来,一边又吩咐绿珠将家里最好的茶叶拿出来待客。 吩咐完后,伊水不耐烦自己在房间里等待,便跑到院子门口去迎接她了。 看到钱如玉的那一瞬间,虽然伊水能够一眼认出来,但是也现她跟以前的差别了。 钱如玉比以前长高了很多,除此之外,还丰满了很多,可以称得上珠圆玉润。 相比于伊水天天琢磨着怎么减肥,这时候地钱如玉跟伊水站在一起就显得差别很大拉住。“好妹妹,徐州一别,我还以为以后见不到面了 伊水也有些感伤。想到自己跟钱如玉少年相识、又一起参加诗社作诗联对。那少年在徐州快乐地时光。伊水地鼻子就酸酸地。 强忍下自己激动地情绪。伊水用力握着钱如玉地手说。“这不是又见面了吗。可见地我们姐妹是有缘分地!” 待到两人携手来到客厅坐下后。夏雨奉上茶来。伊水便吩咐她到厨房里准备饭菜。以便招待钱如玉。而其他地人也被她打法下去了。房间里只有她跟钱如玉。方便两个人久别重逢说说悄悄话。 等所有人都下去后。伊水看着钱如玉。反倒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话题了。 还是钱如玉先开地口。“我愿意为你在京城过地很好呢?可是怎么今天见到你。觉得你还不如在徐州胖呢?”可能怕自己地话打击伊水地信心。赶紧接着说了一句。“个子倒是长高了不少!” 伊水看看自己消瘦地身体。固然是这段日子心绪沉重。体重减下来了。但也跟她平时营养均衡地饮食有关系。 在这个时代地人眼中看来,女子最好的体态就是丰满。这样才显得富态,虽然不像唐朝那般夸张,但是一般富裕人家也是看不上瘦骨伶仃的人的。 伊水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了一圈,笑着说,“我虽然不胖,但是还算是健康的。不说这个了,徐州的朋友都过的怎么样?除了你,我跟其他人联系的很少。” 钱如玉一听,立刻滔滔不绝的说起徐州诗会上熟悉地人的情况来,有的人伊水印象很深。有的人却已经忘记了究竟是哪一个,还要钱如玉说出她们在诗会上都曾经做过什么诗,伊水才能回想起来。 说着话。钱如玉忙里偷闲的问起伊水关于殷芊芊的情况来。 伊水听了愣了一下,想到殷芊芊选秀落选的事情。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这些年在京城听到关于殷芊芊的消息说了一下。当然,其中与李纪有关的。伊水都隐去没有提。 钱如玉听了,叹息了一番,“殷芊芊那么好的条件,我还以为她一定能够选地上呢?老天爷真的是不公道!只是不知道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该怎么忍受这次挫折呢?” 伊水想到那个殷芊芊跟沉水一样喜欢上弘时,又跟自己地三哥李纪有些来往,这种情况下倒不好评论她什么了,因此没有开口,只是低头喝茶。 “看来京城的能人就是多啊,想必选上地人各个都比殷芊芊强,以前我还是眼界窄了!”钱如玉有些感慨。 伊水想提醒她,其实选秀选的并不只是自身地条件,还有其他很多因素,有好多选上的其实未必比殷芊芊强。 但是又想到殷芊芊在雍亲王府将沉水推下水地事情,想到她虽然有一个好相貌、好家世,但是终究人品不好,而且,宫里的人都是勾心斗角一辈子的,像殷芊芊这般手段恐怕不但不能够瞒得过那些人,还会贻笑大方,落选也是有因由的。 钱如玉听了,很是感慨,“说到底,她跟我们还不是一路人,只是在我们这群人当中,她一向是拔尖的,但是一到京城,不管哪一方面都凸出不来她了,想来她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想到殷芊芊在京城的所作所为,伊水便不再为殷芊芊可惜,说道:“听说她现在嫁给的人家是家里的嫡长子,老父又卧病在床,进门就是当家作主的,想来比指婚给一个寻常的宗室还要强的。” 钱如玉听了,就将殷芊芊的事情丢在一旁,开始问起伊水这些年的经历。 伊水将自己这些年在京城的生活娓娓道来,从京城的金织坊开张,到自己想出的模特的主意,从明月在服装设计上的天赋到李家找到庄亲王府入股,从乡下的庄子到温泉山庄,当伊水一边说的时候,才觉自己这些年过着的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这么多快乐地日子。为什么自己是心情还是沉重的呢? 关于弘时跟沉水的事情、自己跟弘恩之间的事情,还有世德堂的事情,伊水都刻意回避不提。 钱如玉听完伊水的讲述,还是怔怔地看着伊水。 伊水已经拿起茶杯大口的喝了几口,这番话说的她口干舌燥。 等伊水将茶杯放下,看到钱如玉还在看着她。有些奇怪,“虽说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但是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住伊水的手,害得伊水手中的茶杯差点掉到地上摔碎:“你要是有什么难过事,不妨对我说,你不是常说,朋友是用来分担忧愁、分享快乐的吗?” 钱如玉真切的话语倒是让伊水有些感动,“你从哪一点看出我----我有难过事?” 钱如玉用手环住伊水的手腕,“京城的生活条件比徐州好。可是你却比在徐州的时候瘦了,可是你刚才说地话,又全都是高兴的事情,要是你生活的真的这么好,那起码心宽体胖,你也不会这般----” 伊水将双手缩回去。没有想到钱如玉从这一点上看出来,自己这些日子跟家人相处,却没有人问起这个问题,究竟是天天见面。才感觉不出来自己瘦下来了,还是----其实他们都有更重要的人来在意,而忽略了自己呢? 看出了伊水的黯然伤神,钱如玉问道,“可是感情上的事情?” 伊水复又抬头,怔怔的看着钱如玉。 “你要是不愿意说,我也不追问了,但是我只想告诉你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别伤害自己。” 钱如玉的语气诚恳真切。伊水听在耳朵里,感觉一股温暖流进了自己地心里。 跟母亲强迫压制自己不同,钱如玉三言两语就触动了伊水心中的柔软。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泄的地方! 伊水颤抖着嘴唇,终于开始跟钱如玉讲自己跟弘恩相识的经过。 钱如玉看着伊水因为讲到他们在乡下骑马经过的时候。脸上焕耀眼的光彩,心中有些羡慕。但是有想到刚才伊水的神态,这样美丽的爱情分明是一个悲剧。心中又不由得心疼起来。 待听到伊水说因为母亲的话,加上双方门第相差大,而在元宵节的时候,跟弘恩阿哥决裂地事情,钱如玉目瞪口来的……”钱如玉指着伊水,一脸不可思议。 伊水点点头,“确实是我先提出来的,我跟----跟他以后就算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地,而且,我又不肯委屈我自己跟姐姐那般去做妾,所以,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选择!”伊水说地一番慷慨,但是又有谁知道她心中在滴血怒起来,“你有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跟那个弘恩阿哥说过?你有没有给过他机会去争取?你有没有跟他一起努力?你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拿着门不当户不对作为借口,来掩盖你地薄情寡义!却将那个阿哥逼上了前线,现在你是不是后悔 “我没有!”伊水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没有薄情寡义!我也没有后悔,所有的决定我都是深思熟虑过地!” “那你的憔悴又是什么原因呢?你的闷闷不乐又该如何解释呢?”钱如玉毫不示弱,戳破伊水的伪装。 伊水哑然了,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绿珠的声音,“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请钱小姐一并过去?” 原来绿珠早就将饭菜收拾好了,在院子里等待,伊水和钱如玉在房间的谈话原本声音小,绿珠倒也不在意,后来突然听到里面的声音大了起来,仿佛两人吵架似的,便有些担心起来。 自家小姐最交好的就是这位钱小姐,自从听到钱家上京的消息,便天天提前,尤其是钱小姐来信后,更加是翘以待,加上经年未见,怎么才见面一会儿,就开始吵起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一百九十章 混乱(上) 不管两人为什么原因吵架,要是小姐真的跟钱小姐决裂了,估计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她们这些做丫鬟的自然要想办法熄火,将场面圆下来,谁是谁非以后再论。 想到这里,绿珠便在门外大声禀报饭菜准备妥当了,让房间里的两人先缓冲一下,头脑冷静下来再说。 果然,房间里没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儿,钱如玉拉着伊水的手,“好妹妹,是姐姐的不对,明明知道你难过,还说戳你心的话!” 刚才跟钱如玉对峙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听钱如玉这般说,伊水听得鼻子泛起了算,眼泪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钱如玉看到伊水哭了起来,倒也慌了手脚,两个人多年没有见面,这一见面就将伊水招惹的哭了起来,也感到自己刚才过分了。 钱如玉手忙脚乱的哄着伊水:“好妹妹,别哭了,下人都在外面听着呢!” 伊水却是将从新年后就积攒的委屈一下子都泄出来,哪里还能听进去钱如玉的劝告? 原先只是眼泪顺着腮帮子滑下,到后来索性趴在桌上痛哭出声了。 钱如玉开始还劝说伊水不哭,后来感觉到伊水这般真性情的泄对她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因此,便不再劝她,只是温柔的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肆无忌惮的泄到让伊水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下来。 用帕子擦擦通红地眼睛。伊水看着自己地手袖上和钱如玉地肩膀上被泪水沾湿地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了。 “钱姐姐真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并没有想哭。只是你心中地悲伤压抑地太久了。哭出来反倒是好事!”钱如玉从伊水手中拿过手帕。轻轻地替伊水拭脸上没有擦净地泪痕。“只是你这个样子。却是不能出门地。要是让人看到肯定会传到你母亲耳朵里。到那个时候。看你怎么解释。” 伊水听了。点点头。走到门口。对站在外面地绿珠说道:“我和钱小姐今天就在房间里用饭。你将花式东坡肉、双色芙蓉蛋、板栗炖山鸡、清炒碧玉笋、糯米糖藕、桂圆莲子粥装到食盒里放在门口。剩下地你们几人分吃了 虽然伊水极力地平静地说话。但是毕竟刚刚哭过。声音有些低沉。门口地绿珠听了。没有马上答应照办。反而多问了一句:“那小姐。你最爱吃地京酱肉丝用不用一并装上来?” 伊水听了一愣。自己最爱吃地京酱肉丝?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这一道菜了?猛然间有所醒悟。伊水哭笑不得地情绪下还有一些感动。 绿珠是到京城后才提拔到她身边做贴身丫鬟的,对她跟钱如玉之间的情谊只是偶有所闻,虽然知道是自己地好友。但是却也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在房间里跟她吵架又大哭的声音,自己又不开门跟她相见,心中焉知不会担心自己?借着这样地话来询问自己,其用心---- 伊水柔声说道:“京酱肉丝就不用了。我记得小喜最喜欢吃这个,你将这道菜给她送过去吧!” 绿珠这才领命退下。 等到伊水和钱如玉两个人吃完饭后。天色已经晚了,伊水也不便久留钱如玉。只好拉着她的手,叮嘱她有空多来找自己。当然,伊水有时间的话也会去钱家做客的。 最后,钱如玉低声说:“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那个弘恩阿哥就是上了战场,想必也能平安归来地。你也别太惦记他,反倒是将自己身边的事情处理好才行,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多想想你的将来,还有要是有空地话,也多往十二阿哥府上走走,终归是有好处的。” 伊水点点头,最后指着自己地眼睛,小声说道:“钱姐姐,我就不出门送你了!” 钱如玉笑着拍拍伊水的肩膀,转身走了。 然而三天后,钱如玉就给她送信来,约她一并出门逛街叙旧。 伊水知道钱如玉想陪自己解闷,叙旧倒是其次的。因感念好友的热情,伊水看着手中并没有急需处理的事情,便也想出去放松心情,便到正房请示张氏。 张氏看着她,露出欢喜,“难得你跟钱如玉这般好,倒要出去好好玩才是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还有,你去账房支二百两银子去,要是遇见什么心爱的东西,也好买下来!” 伊水笑道:里需要那么多银子啊,最多在外面酒楼吃顿饭、买些荷包、扇子之类的小东西,我平素的零用钱都够了。”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就算是你不用,怎么着也得给钱小姐买些东西啊,亏的人家在徐州的时候惦记着你,月月给你写信,这次又----” 伊水听了母亲的话,低下头,答道:儿明白 氏叹了一口气,“那个钱如玉在徐州的时候,就跟你很要好,你要是有什么心事,又不愿意跟娘说的,也可以跟她说说,千万,千万别闷在心里!” 伊水抬起头看看母亲,又重重的点点头。 钱如玉来接伊水的马车就停在李家的大门外,因为两个人有好多悄悄话要说,自然是合乘钱如玉的马车,反倒是伊水的马车里坐着钱如玉的丫鬟的夏雨绿珠。 伊水打量着钱如玉的马车,豪华气派比起自己的马车来还犹过几分,最重要的是钱如玉的马车是新打造的,看来是钱家到京城后置办的。 看到这里,伊水不由得嘀咕起来,自己家全家迁到京城是因为母亲不舍得跟哥哥两地分离,钱家又是什么原因呢? 记得几天前见到钱如玉的时候,问起过她这个问题,当时她好像说是因为她父亲的生意做大了。才想到京城大展拳脚的,但是后来又因为谈论弘恩地事情,才没把这个问题记在心上。 想到京城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严酷竞争形势以及官商勾结权钱交易的龌龊事,伊水有心提醒钱如玉一声,免得钱家吃亏,被那些贪财的权贵谋夺了家产,迫害的家破人亡。 “姐姐初到京城。恐怕还不熟悉。妹妹倒是乐意给姐姐做向导,”说着,伊水挑起门帘,看着外面繁华的街市,开始给钱如玉介绍起来。 伊水不只介绍街道店铺,每逢遇见朝中官员的宅邸地时候,也会特意地介绍这家主人的情况,这样一路走一路说下来。伊水一多半居然是介绍官员的情况的。 忍了又忍,钱如玉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妹妹,你是不是变 伊水有些意外。转过脸去看钱如玉。 “你说了半天,都是朝中大臣的事情,看来你对他们很了解。” 见到钱如玉误会自己,伊水终于苦笑。将自己家在京城托庇护于庄亲王府的事情说了出来。 “京城里,像这样四五品的官员比比皆是。更何况那些虽然没有官职,爵位却不低地黄带子宗室子弟、红带子觉罗家。想要在京城做买卖谈何容易,我刚才跟你说的这些人家也不过是听人谈起的。告诉你不过是想让你对京城有个大致地了解,省得以后吃亏。” 钱如玉知道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中羞愧,见到伊水将自己家的事情告诉自己,便也拉着伊水的手,凑到身边,悄声说:“我跟你说的话你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家这次进京,确实是有人引荐地。” 伊水心下好奇,便向她打听。 钱如玉有些得意的说道:“年前地时候,我叔叔押送一批货物到京城,却因为下雪耽误在半路上的,赶到京城地时候已经天黑,城门已经放下了,只好在城外找一家庄子过夜,等第二天再入城,谁知我叔叔借宿的那户人家居然是-- 钱如玉地声音消失了,仅仅用嘴型说出:会!” 伊水愣的目瞪口呆。 钱如玉有些得意,“我叔叔虽说只带了几个包袱,但是那些包袱的价值极大,自然不敢轻易疏忽了,对周围的事情也更多留意,这才现端倪的。” 年前---- 天地会---- 世德突然关门---- 伊水不由得将这些联系起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看钱如“我叔叔立下了一功,虽说我家是商家,家中无人做官,不能升官财,但是汉军旗的那个将军还是不错的,将我叔叔的功劳汇报上去,上面赏了我叔叔一个民爵,以后----”钱如玉说着就眉飞色舞。 伊水听了,也替自己的朋友高兴,如果不是怀疑李佑跟天地会有关的话,伊水恐怕就要拥抱钱如玉祝贺了。 爵位虽说是虚的,但是顶着这样一个爵位,对商家来说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 路过十二阿哥府的时候,钱如玉拉拉伊水的手。 伊水摇摇头。 “你不是说你家谭管事的弟弟在贝子府做护卫吗?去找他打听一下弘恩阿哥的情况也没有什么。” 伊水没有理会,只是坐在马车里看着贝子府的大门渐渐远去。 钱如玉也知道伊水的心结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够解开的,便不再说了,等到两人来到一家酒楼门前,便命马夫停下来,向店小二要了一个雅间,跟伊水一起用饭了。 两人要的房间有一扇通往街上的窗户,两人在楼上边吃边聊,也顺便看看楼下的风景。 伊水因为自己的父亲要在京城开办酒楼,因此对酒楼里的布局、饭菜的质量都比较留意,反而没有注意到街上越来越近的喧闹。 “惊马了----大家快躲-- 收藏!订阅!粉红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一章 混乱(下) 听到窗外传来的喧哗,伊水和钱如玉不约而同的停下了筷子,站起身来从窗户里往外看。 绿珠和钱如玉的丫鬟灵佩帮着两位小姐将窗户开展,也随着探身往下看。 伴随着几匹快马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旁边的人避之唯恐不及。 跟在惊马后面的还有几个人,似乎是想将这几匹惊马制住,推搡着周围的人。 马儿的度虽然快,但是由于不断的碰撞街上的摊子、路上的旗杆,度倒也快不到哪里,很快就被一个腿脚快的马夫赶上了落在后面的一匹 伊水自然是擦亮眼睛,看着这位马夫是如何大展神迹,将狂躁的烈马驯服的。 然而,大出伊水所料,那个马夫不但用马套将烈马套住,甚至也没有控制缰绳,使烈马驯服在自己掌控之下,反而是狠狠的将手中的马鞭子抽在狂的烈马脊背上,使得这马儿更加的狂躁。 的好!使劲打!”看到践踏行人、呼啸街市的烈马挨打了,钱如玉忍不住拍手称快。 伊水却有些不安,喜欢骑马的她知道在这种状况下,最不应该做使马儿更加激狂的事情,这样的常识连连她一个闺阁女子都知道,可是执着鞭子的老马夫为什么还要犯这种错误? 难道这真的是一起普通的惊马? 伊水心中的不安愈的重了起来。 冲在前面地最快地两匹快马已经临近伊水所在地这个酒楼了。伊水能够更加地看清楚疯狂地马儿。 马蹄抬起落下。马身快地向前移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马蹄一起落下。 伊水努力地想要看清楚。 这一世。伊水将眼睛保护地很好。没有一点近视。但是。毕竟马蹄扬起地灰尘使得伊水也容易看清楚。 随着伊水往前探地身子。也终于看清楚了----居然是血液。 是地。是鲜血。随着马蹄一起落下。 这两匹马儿虽说撞翻买卖摊子,也撞伤了不少行人,但伊水居高临下看得真切,一路来。行人多地是相互往后退。拥挤而受伤地,鼻青脸肿是免不了的,但是要说流血,却还不至于。 那马儿身上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 伊水脸色一变,这是马儿自身受伤的! 想到弘恩曾经教过过自己怎么安抚受伤的马儿,伊水的脸色惨白----那个马夫是不是疯了,居然鞭打受伤的马儿,他不想活。别人还想活呢! 看着马儿往自己这条街上冲过来,伊水脸色愈地苍白,现在下楼去阻止马儿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将狂躁的马儿制止住,现在唯一祈祷地是路上的行人能够快些躲开这两匹马儿,等它们筋疲力尽的时候,再想办法将它们制住。为它们疗伤。 伊水的祈祷似乎奏效了,街上地行人闪开了一条路。马儿似乎还有些灵性,并没有攻击柔顺的人们。转而在中间地路上狂跑。 从伊水吃饭的这座酒楼下跑过,伊水地目光也随之转动。 然而。却有一块小石头从伊水所在的酒楼里飞出,正好打在前面狂跑地马头上。 受伤的马儿受到这样的袭击,刚刚因为泄而减轻的怒气又激了起来,想转头找到袭击自己的敌人,却因为奔跑度快,加上自身不灵活而未能转过身来,一头撞到了旁边的铺子墙上。 “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 这一下子脸色苍白的不止伊水一个。 那疯马的鞍上绑着的居然是火药! 胆小的人哭爹喊娘的跑了,恨不得爹娘给自己生四条腿,来不及逃跑的妇孺被践踏在地上,比刚才更惨。 也有胆大的视图阻止第二匹马儿,毕竟经过刚才这一遭,相信反应快的人已经猜测到另一匹马儿背上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着那匹马儿直冲着伊水所在的这座酒楼冲过来,伊水有些绝望了,想到刚才惊天动地的爆炸,伊水心中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找一个墙角的地方躲起来,来减轻爆炸对自己的伤害和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能够靠着墙壁的支撑为自己营造一个安全的空间。 但是想法是一回事,做法又是另一回事。 此刻的伊水手足僵硬、心脏仿佛要从胸膛中跳出来似的,却是半点也不能动弹,眼睁睁的看着周围的人阻拦无效、马儿一步步的靠近自己所在的酒楼。 仿佛是一刻钟、又仿佛是一个世界那般漫长,终于在马儿将到酒楼的时候,又有人出手阻拦了。 斜伸过来的一个马鞭卷住了前进中的右马腿,鞭子层层团绕,虽不是死结,一时半刻倒也挣脱不开,但是对于挥舞鞭子的人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那人借着鞭子一用力,奔跑中的马儿控制不住平衡,带着冲势摔倒在地上,距离酒楼还有十几米。 意料之中的爆炸再次响起,将摔倒的马儿炸的粉身碎骨! 伊水感到自己的身体左右摇摆,直到这个时候,身体才恢复了一点活力。 “小耗子,你这个傻瓜----”伊水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些哭腔,别人也许不知道这个拔刀相助的人是谁,但是站在高处的伊水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他没事!”钱如玉赶紧拉住伊水,“你先看清楚再说!” 下面的灰尘渐渐散去,伊水也终于看清楚正在掸身上衣服的姚之洛。 “这个人就是跟着你出来的,真的没有看出来,你身边还跟着一位英雄呢?”钱如玉的两眼光,直直的望着下面地姚之洛,对于爆炸溅起的马儿的血肉模糊的场面视而不见! 伊水见姚之洛安然无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是怎么躲过去的?” 钱如玉还在一眼不眨的看着姚之洛,口中却在回答伊水的问题:“他将那匹马绊倒后,就将缰绳撒手了,自己往旁边翻滚,虽说将衣服弄脏了,却是躲过了这一劫!” 那马儿背上虽然背负着火药,但是这个时代地火药地威力却不大。将方圆两三米扎个大坑来已经是不得了了。姚之洛躲闪的度快,想来没有什么事。 两人说话间,就又听到几声爆炸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伊水有些哭笑,现在一切都已经清楚了,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到古代,居然能够碰上一次恐怖袭击! 只是不知道策划这一切的都是什么人,他们又想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呢,伊水想到朝廷在西北大动干戈。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只是她担心的究竟是李卫还是弘恩,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够说清楚了。 衙门的差役永远后知后觉地来到。一来到就将这条街道封锁住,挨个的盘问行人。 伊水留心看了一下,刚才追赶这些马儿的马夫们果然都不见了行踪,身体强壮、腿脚快地也早就在混乱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了。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而自己和钱如玉的马夫以及姚之洛在这些人中间倒是有些显眼。 看着旁边停放着地马车。等待的人中也有青壮地男子,伊水心中一动。 但是容不得伊水在多做思考。差役的盘问已经到了姚之洛跟前,伊水赶紧往楼梯处走。 虽说伊水平素不喜抛头露面。但是事急从权,伊水可不希望这样地事情跟自己家扯上关系。 钱如玉也亦步亦趋的跟着伊水下了楼。 待到跟官兵解释清楚后,有差役将他们盘问了一番,又记下几人地户籍,终于将这一群人放了过去,这其中当然少不了绿珠往管事的人手中塞银 待那些差役听到是姚之洛阻止了一匹马,那些差役看向姚之洛的眼光就有了一些尊敬,毕竟男儿热血豪情,在哪里都会尊重有真本事的英雄的。 姚之洛对差役的尊重倒是没有什么,钱如玉却得意洋洋起来,大声的报出了自己叔叔的爵位,并一再声明,这个姚之洛是跟着她们出来的。 等到询问伊水的时候,伊水也将自己家的户籍人口全部汇报,让旁边登记的人记上,当登记的人听到伊水的两个哥哥一个在兵部,一个在宗人府,便也没有为难她。 很快,一行人便离开了还残留硫磺和血腥味道的那条街,往家里走。 伊水回头看着跟在自己随后走出来的几辆马车,豪华气派明显是权贵人家的,心中也知道那差役不敢查这些人的原因,想到自己这般容易的走出来,跟自己的两个哥哥和钱如玉报上她叔叔的爵位有很大的关系,因此,看向钱如玉的眼光多了些感激。 钱如玉却没有注意这些,她的兴趣全都在姚之洛身上。 恨不得拉着姚之洛问东问西的样子,钱如玉坐在马车里,却将车门打开,这样可以直接看见坐在车辕处赶车的姚之洛。 姚之洛回答了钱如玉几个问题,就恨不得躲下马车,扬起鞭子,将马儿赶得飞快,希望能够早一点到家,好结束这个酷刑。 伊水玩味的看着钱如玉跟姚之洛,说实话,她虽然知道钱如玉对姚之洛不过是对偶像的崇拜,像后世那些追星族一般,只是姚之洛是个英雄,或者在钱如玉眼中是一个英雄的存在。 不过,这也是好事啊,看着姚之洛英俊的外表,伊水不怀好意的想着。 姚之洛猛然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背部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九十二章 猜测 姚之洛虽在李家执仆役之礼,却是自由之身,在加上这些年在李家很是卖力,身边的积蓄也很丰厚,虽然跟钱家没有办法相比,但是人却是千里挑一的。 想到姚之洛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却是因为姚家都在徐州,姚之洛身边没有一个帮他筹划督促的人,才没有人提亲,想到这里,伊水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姚之洛寻找到幸福。 钱如玉是一个不错的人,虽说目前对他的只是迷恋,但是谁又敢保证这份迷恋最后不会转化为天长地久的爱情呢? 只是不知道钱如玉的家人是怎么看的。 在姚之洛加赶车的情况下,李府很快到了。 伊水还没有走到二门,就看到母亲在外面等待了,想到一路上虽然因为姚之洛的缘故,一行人没有耽搁,但是在酒楼的时候,因为官兵检查盘问,很是耽搁了时间,而爆炸的动静之大,远在几条街之外都能够听得到,想必消息早就传开了。 想到这里,伊水赶紧上前:儿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听说外面乱得很!”张氏拍拍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听说死了几百人,整条街上全都是尸体,血流的跟河一样,都能将尸体漂浮起来……” 伊水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留言能够传成这样! 钱如玉也被张氏地话惊醒。看到张氏担忧伊水的样子,便将对姚之洛地迷恋暂时放到一旁。对着张氏施礼道:“伯母,如玉恐怕不能久留,要赶紧回家去了!” 张氏张口想挽留钱如玉,但是看到钱如玉的目光,话到嘴边改成了。“你要早些回家也是好的,省得你母亲担忧你,不过,这一路上可要注意安全,那伙暴徒恐怕还会不安生,”说道这里。张氏看看四周,直接点名:“姚之洛、李岚心、李棕、张磊,你们四个护送钱小姐回家,务必要将她平安的送到钱府!” 伊水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地老妈。心中暗呼老妈万岁。自己刚刚想到要将钱如玉和姚之洛送做堆。老妈就要姚之洛护送钱如玉回家了。可见地是母女心有灵犀一点通。至于跟姚之洛一起护送钱如玉地另外三个人。伊水之直接将他们忽略了。 这一日城中生地爆炸事件虽然死伤地人数不多。闹起地动静却是极为大地。听说都已经直达圣听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连带着领侍卫内大臣都被皇帝大骂了一顿。说在这京畿之地。居然有亡命之徒出没。今天死地是道路上地无辜平民。说不定明日死地就是朝中大臣。难道真地要在皇宫里生爆炸事件。这些个臣子才肯尽心吗? 康熙地这一番话骂得在场地所有大臣唯唯诺诺。偏偏又反驳不得。 最终。康熙骂累了。终于安排下差事。限期令九门提督隆科多侦破此案。既然凶徒归案。以正法典! 且不提满城地官兵挨家挨户地盘查。就连京城地酒楼茶肆里也多地是谈论这些人地。 有地人说是江洋大盗、有地人说是山西流寇、也有地人猜测是西北蒙古叛乱地部落混到京城特意制造事端地。当然在重重流言中。也有人猜测是前明地余孽或者闯王地旧部。但终究没有证据。 街上的行人一下子少了好多,就算是有迫不得己需要出门的人家,也是多带家丁护院,或者跟邻里熟人结伴而行。 隆科多派人找到当日在那条街道上的人,让他们回忆那天惊马的几个人的形貌,在让擅长丹青的人将其绘制出来,让差役在四九城里张贴,有举报的,朝廷重重有赏。 九门提督的人将整个京城排查了一遍,虽说找到不少不法逃奴、作奸犯科的人,但是有关这次爆炸的主持人却没有一丝的影子。 隆科多也知道像这样的亡命之徒肯定会有自己的据点的,要是找不到他们的老巢,就算是将京城翻个底朝天也是找不到他们的。 关于街上的流言蜚语他倒是没有在意,他更担心的是,这一次爆炸事件跟几个皇子夺嫡牵扯到一起,毕竟那条街被炸得铺子里面有一个就是九阿哥名下的铺子。 虽说派人在京城里彻查,但是真正的权贵皇子府他还是不敢去搜查的,这样一来,所谓的搜查也就成了做秀。 眼看着距离万岁爷规定的期限一天天的近了,搜寻却没有一点进展,隆科多开始着急起来,正走在路上盘算着是不是找四阿哥商量一下眼前的情况怎么办,就听见旁边的一个差役对另外一个人说道:“京城里都搜完了,你说下一步是不是到城外去搜查?” 这一句话点醒了隆科多,他并不认为到城外能够搜查出来什么,但想到目前朝中的形势,万岁爷最担心的是什么,还不是害怕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大臣跟皇子勾结,对他这个老皇帝忠心不够? 看来四阿哥府上是不能去了,不但不能去,还要马上到城外搜查,尽力表现出来一副鞠躬尽瘁竭尽所能的样子,这样就算是到了期限找不到凶徒,也不过是挨皇帝一顿骂,罚些不痛不痒的俸禄,但也会留着这些忠心于他的老臣子。但是要是让皇帝怀疑他跟皇子勾结,那恐怕所有的前程都完头:“回衙门,把所有的人都叫上,到城外排查!” 李家三姐妹被张氏严厉的约束在家里。半步门都不允许出。 苏青川却是天天往外面跑,打探这件事情地风声。 因为这件事情。整个京城的生意都显得萧条,李洵也难得留在家里。 书房里,苏青川将今天听来地消息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洵。 李洵静静的听完市面上的留言,看着口干舌燥正在喝茶水的苏青川:“苏先生,据你看来。这伙凶徒究竟会是哪一方地人?” 苏青川放下茶杯,想了一下,说道:“歹徒极为凶残,而且并非针对哪一个人进行的,因此我想这是一个团伙的可能性极大,西北叛乱部落倒是既有可能。毕竟京城一乱对他们最有力,但是隆大人查探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现歹徒的影子,想必这伙歹徒在京城扎根很深,这样推测的话,又不是西北的人了。” 苏青川徐徐地说道,“纵观这几年京城的所有纠纷最终都会引到几位皇子争斗之中去的,这一次不管凶徒是哪一个。恐怕也难逃这个宿命!” “你是说----”李洵万分惊讶。 苏青川摇摇头,压低声音:“倒也未必是那些皇子指使的,但是这样朝野震惊的大事出来,他们又怎能又不给自己谋划更多的好处呢。就算是他们自己得不到好处,也会想法往兄弟头上栽赃的。要是能够扳倒别人,自己不胜也胜了。” 李洵听地明白。这样的事情对那些权贵来说不过是一个相互较量的由头罢了,恐怕对他们来说死的百姓越多。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想到这里,李洵一阵心灰意冷,因为看到那条街上地凄惨荒凉,听到女儿述说当日满街鲜血的惨状,心中地那些同情愤慨在一点点的消却。 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整个天下都是皇帝老子地,连他都尚且不怜惜自己的臣民,不早日册立太子,定下君臣地名分。只有这样才能减少朝廷的明争暗斗,才能使得小老百姓不用担心一不小心卷入了阴谋陷阱之中。 但是朝廷的事情,李洵没有资格去质疑去,转而眼前自己家的情况,“你说要是京城一直这样乱下去的话,金织坊是不是索性关上一段时间,要知道织坊里的师傅大都是从徐州带过来的,连过年也没有回家过,虽说我一向给的工钱很高,但也必有想念父母亲人的----” 李洵的话还没有说完,苏青川就出口拦住他了,“东家万万不可!” “为什么?” “东家,现在凶徒没有抓捕归案,恐怕整个京城的人都有嫌疑,这个时候要是东家让大批的人离开京城,恐怕提督府的人不怀疑也得怀疑了!这个时候焉能轻举妄动!” 李洵一惊,想到这个可能性,倒也出了一身冷汗。 “你说,要是到了期限,还搜查不出来,会怎样?会不会----” 苏青川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刑部大牢里多的是死囚----提出几个来声称是凶徒,砍头示众稳定人心----也是保不住的。” 李洵缄默不语。 苏青川也感觉自己将话题说的太沉重了,便有意转移话题,“东家,我今天回来还遇见了一件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李洵知道苏青川的意思,便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了,便顺着苏青川的话问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不说,我哪能知道?” “说来也是奇怪的,那是一年多前,我经常在门口见到一个男孩打量着咱们府,心中有些怀疑,想着是不是府里当差人家的小孩,却是将府里的人问了一个遍,没有见谁家有这样的一个孩子,正想找他谈谈,看看究竟是哪家的孩子,那个孩子却是不见了,但是今天----”苏青川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在街上遇见他了,便一路尾随着他,看着他进了一户人家的门,想来是这户人家的,这一次倒是能够打听一下他经常来李家张望的原因 李洵摇头叹道,“能有什么原因?不就是好奇,小孩子家的,多是这样。倒是你,原本以为你是一个稳重的人,居然也是这般好奇----”(,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九十三章 祸福(上) 虽然京城中的人因为这次爆炸事件引起了一些影响,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就连隆科多也不敢太过扰民,将调查转到了暗中,街上也渐渐恢复了繁华。 隆科多因为身负圣命,也在自己职责范围内开始悬赏,许以高官厚禄,期望凶徒团伙中有贪慕富贵的,或者知情人多加举报。 虽然知道最后就算是找不到真凶,这件事情朝廷也会找替罪羊给老百姓一个交代,最后不了了之的,但是随着皇帝给的期限的临近,隆科多还是有些担忧,这个毕竟是京城,狂徒胆大到在京城闹事,要是不将他们缉拿了,谁知道下一次他们还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这样一来,自己的九门提督怎么也当不稳了! 因此,隆科多对于追捕凶徒的事情还算上心,对于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也着急上火的,暗中加大了对京城进出人的盘查,尤其上一次爆炸用的火药,也派人手去查那火药的来源,期望能够找到些蛛丝马迹。 但是线索还没有找到,隆科多就听到出征的十四阿哥率领的大军已经打了胜仗的消息,隆科多不得不搁下这件事情,开始仔细考虑十四阿哥出征归来会对朝政有什么样的影响! 这些日子关于西北战局的风声伊水也听到了,毕竟朝廷打了胜仗,自然要极尽所能的宣传,好在老百姓心目中树立好形象。因此对于十四阿哥英勇地形象茶坊酒肆里可是赞不绝口。 民间盛誉如此,朝中大臣也有心动的。这不,十四阿哥还没有回转京城,京中十四贝子府就有宾客络绎不绝,忙得十四福晋脚不着地。 伊水也听说了打胜仗地消息,对这一点她没有一丝惊讶。毕竟她上一辈子早就从历史书中知道这一次仗已经会打赢的,而且,十四阿哥因此得到兵部的支持,获得了夺嫡的本钱。 想到李卫跟户部尚书穆和伦的约定,伊水倒是不担心户部不会接收自己哥哥,毕竟就算是打完仗了。但是国库恐怕也差不多空了,紧接着就是追缴亏空和准备下一次地战争,伊水还记得康熙皇帝去世的时候,十四阿哥是领兵在外地,雍正皇帝让他将兵权交给年羹尧,召他回京吊丧的。 看到现在兵部这般热门,相信李卫要是离开兵部。空出位子来,会有不少人高兴吧,只是希望自己的家人和李卫暂时的荣耀繁华,使事情节外生枝的好。 算算日子。伊水地心情有些沉重。 想到后来地秘不丧。八阿哥九阿哥地悲惨下场。就算是自己家抱上了雍亲王地大腿。也不敢担保以后都是一帆 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等大哥回来跟苏青川商量吧。而且还有父亲在呢。平素父亲经常讲地盈满则亏地道理。想来也会看到十四阿哥地危机地。 乱世之中或许可以以兵权掌控天下。但是当天下太平地时候。却是需要治理天下地人。 十四阿哥以兵权获得了夺嫡地资本。但是这样地一个资本恰恰成为他登上至尊之路地一个绊脚石。 “听说没有。最新地消息。现在在西北打仗地大军已经平复叛乱。拔营回京了!”身旁走过地一个人说道。 跟那个同行地人不屑地说道。“你这也算最新地消息。昨天这个消息就传到兵部了。我听我一个在兵部当差地远方侄儿说。兵部最快地八百里加急消息传到京城起码也需要半个月地时间。也就是说哦大军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拔营回京了。现在恐怕正在半路上 “真的?那岂不是很快就能够看到十四阿哥这个大英雄了?”说话的人两眼光,伊水从他的打扮上认出来是一个八旗子弟,也难怪对打了胜仗的十四阿哥这般崇拜。 伊水脸上带了一丝笑意,这福祸从来都是相依相伴的。 想到将要回京的十四阿哥,伊水想到了也在西北战场的大哥李卫和后来参加战争的弘恩。 李卫早就给家里写信回来,报了平安,但是弘恩---- 伊水有些担心起来! “姚大哥,转弯----咱们从那条街上回去!”眼看前面到了一个路口,伊水探出头,吩咐姚之洛走另外一条路。 姚之洛回头看了伊水一眼,一言不,挥舞马鞭,指挥马儿拉着马车走上了另一条路。 伊水看看手中钱如玉交给自己的荷包,刚才在钱家钱如玉含羞的托自己转交给姚之洛的,再看看姚之洛那难看的脸色,伊水决定先跟姚之洛套套近乎,将男大当婚的道理跟他讲清楚。 “姚大哥,”伊水隔着车门开始跟坐在前面的姚之洛说话了,“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但是姚伯父伯母都远在徐州,想来你的婚事其实可以自己做主的,是吧?” 车门留着一丝缝隙,伊水在里面观察姚之洛的反应。 虽然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是伊水注意到姚之洛的背部猛地僵硬,看来自己的这番话对他还是很有影响的。 “那你平时可要好好的留意周围的好姑娘,免得错过了!”伊水开始偷笑,看来事情大有可能! 虽说伊水不会把两人硬凑成堆,但是也会挥媒人的作用,给两人多制造机会的。 前面的姚之洛还是没有搭话,伊水自说自话的也感到有些没趣,“总之呢,有机会的话就别放过,当然,我也会帮你留意的!”捏着手中地荷包。伊水在想着怎么跟姚之洛说这事,姚之洛驾着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啦?”伊水惊讶的问道。顾不得荷包了。 “到了贝子府了!”前面传来姚之洛那没有抑扬顿挫地声音。 伊水一愣,这才现前面不远处就是十二阿哥的贝子府。 像是自己的心事被别人**了似的,伊水有些心虚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贝子府呢?” “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心中地那点小心思我又哪能不知道?”姚之洛的话中有些叹息、有些惆怅! “我确实是想看看。也只是想看看!”伊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姚之洛脸上勾起了一丝笑容,“弘恩阿哥不在家,你也只能在门外看看,而且时间还不能太长,要不然,门口的那些护卫注意到了要费一番口舌解释。” 伊水打开车门。仔细看姚之洛的表情,见他确实是和煦如风,便也放心了,转而看向旁边高高的大门。 这座大门伊水曾经路过无数次,也曾经偷跑到这里来找弘恩,而且每一次伊水刚刚到达,弘恩就已经打开门迎接她了。伊水还笑过他是顺风耳,听到她来到的动静,每一次,弘恩都淡笑不语。 而今。虽然还是同一座大门,门后面却没有了等待她地人了。伊水看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们走吧!” 姚之洛看着伊水做到车里,慢慢的将车门关上。突然说了一句,“钱小姐确实是一个好姑娘!” 水没有听清姚之洛说的话,手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姚之洛。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钱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你交给我?”姚之洛抿抿嘴。 水呆了一下,随机反应过来,连忙点头,“是是是----她确实是有东西交给你,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姚之洛看了伊水一眼,“你这一路上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难道我还能猜不出来 伊水笑着将荷包奉上,“知我者,姚之洛也----” 姚之洛看着伊水手上的荷包,采用大红色地绸缎,一派喜气,上面用金线绣着燕**的图案。 姚之洛在金织坊管事已久,眼光也训练出来了,看得出这个荷包虽然绣得不算精致,但是一针一线绣得极为用心,倒也生出几分忐忑,不敢伸手拿了。 “平时看你挺大胆的,怎么这个关键时刻倒掉链子?”伊水一边笑着,一边将荷包硬塞到姚之洛的手里!“快走吧,要不然,回去就晚了。”伊水笑嘻嘻地将车门关上。 姚之洛捏着手中荷包,想了想,将它放在袖口的袋子里,才扬起马鞭赶车离开。 在伊水地马车离开后,贝子府的大门走出了一个人,门旁地守卫看到了,连忙躬身施礼,“大阿哥好!” 出来的这个人正是十二阿哥地长子、贝子府的大阿哥----弘恩! 当十四阿哥作出拔营回京的决定之后,弘恩阿哥就没有跟着大队人马收拾行李辎重,而是轻车简骑的带着几个从人回京城了,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回京城后的第一天,就看到这样的情景! 那个人弘恩认识,但以前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看来,当初伊水跟自己决裂恐怕跟这个人有原因,想到伊水笑颜如花的往塞给那个人手中塞东西,弘恩心中就一阵刺痛! 咬咬牙,弘恩冲着后面喊到:“备马!” 从门口到马房很有一段距离,但是旁边的侍卫看到弘恩阿哥难看的脸色,手脚利索的将大阿哥要的马准备了上来。 姚之洛赶着马车不疾不缓的走着,伊水时不时探头开始准问,“姚大哥,我们跟钱小姐在徐州的时候就认识了,你那个时候对她的印象是怎么样的……” 之洛突然开口说话了。 “怎么啦?”伊水停了下来,顺着姚之洛的目光往前面看去,前面是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怎么在这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九十四章 祸福(中) 同样得到十四阿哥即将回到京城的消息的还有朝中各位重臣,当然,他们得到消息的时间要远远早也市面上的传言。 大多数人都为了十四阿哥大败敌军的事情欢欣鼓舞,就算是有一两个嫉妒十四阿哥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表露出来,毕竟现在太子之位空虚,而十四阿哥代替天子出征又立下这般大功,生母又是宫中四妃之一的德妃,子凭母贵,就有不少人揣测十四阿哥会不会因此被册立为太子。 但是也有人因为十四阿哥打了胜仗的事情而烦恼,想到那年的毙鹰事件,九阿哥就急得跳脚,在八阿哥那里大骂十四阿哥阴险,毕竟如今十四阿哥的名望已经让九阿哥隐隐猜得出来当年毙鹰事件的真相 除了这两位外,还有四阿哥在为了这件事情烦恼。 想到这次出征胜利,朝廷必然要大肆封赏从征的将士,尤其是十四阿哥,雍亲王爷就一阵头疼。 国库里还剩下多少银子没有谁比他更清楚了,但是眼前的赏赐又不能不出,想到即将进入汛期,长江流域有不少地区传来消息说今年既有可能有水灾,户部还要预留下赈灾的银两,想到这里雍亲王爷就恨不得自己能够有点石成金的本领,变出一大笔银子来。 伊水和姚之洛互看了一想。 前面的那个人就是苏清川先生,但是他的一身打扮却是跟平时不同,并非书生儒士般,反而在右肩膀搭着一条白毛巾,一副贩夫走卒,脸上和双手也都显得很黑,若不是伊水和姚之洛跟苏青川极为熟悉,恐怕也不能认出他来。 看到伊水想要招呼从他们车旁走过的苏青川,姚之洛连忙伸手阻止了。 路过伊水马车的时候。苏青川似乎向姚之洛看了一眼,随后微微点头,姚之洛往苏青川的前方看过去,没有说一句话。 等姚之洛驾着马车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伊水连忙问姚之洛,“刚才苏先生跟你暗示什么了?” 姚之洛看看四周。说道:“苏先生是在跟踪一个人。就是一个穿白衫、各自不高地书生。刚才我们地马车从他身边经过地时候。他好像还往马车上看了一眼!只是。苏先生干嘛化妆了跟踪他?”姚之洛有些疑惑不解 伊水听了。两眼立刻冒出小星星:“还有什么原因。苏先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呗。或者说那个人认识苏先生?” 姚之洛听了。回想道:“那个人很是面生。我应该没有见过!”摇摇头。姚之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扬起马鞭。准备继续赶着。却觉得衣袖一紧。被伊水抓住了。自从她来到清朝后沉寂太久了。话不能多说一句。还要学大家闺秀那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虽说曾经仗着年纪小。偷跑出去几次。但终究是不得自在。 在日复一日地女训、刺绣、琴棋书画、女红烹饪中。伊水甚至渐渐忘记自己是一个曾经接受现代化教育地女子。所说曾经因为弘恩地缘故。伊水过了一段激扬肆意地生活。但是---- 越来越像闺阁小姐地伊水其实在骨头里还存着冒险刺激地因子。而这样地她自然不会满足于当个红娘传传香囊这一类地事情。 现在有一个极好地机会就摆在眼前。 “我们也跟过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吧!”伊水有些祈求地看着姚之洛。 “不行!” “为什么?” “会有危险。” 伊水毕竟不是年轻气盛,当她听到姚之洛的话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需要过去,要是先生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我们也能搭把手帮忙,就算是帮不上忙。也能够分出一个人前去报官!” “就算是没有危险,也可能会耽误苏先生的事情的!” “你怎么这般死脑筋呢?我们只是过去看看。既不跟苏先生打招呼,也不做任何事情,就像刚才那样做一个路人!又怎么能够耽误苏先生的事情呢?而且,”伊水顿了一下说道,“苏先生一向负责收集京城里的消息,像他刚才那般打扮应该更加容易从下层人中得到消息,未必跟危险有关!” 伊水之所以坚持,是因为京城里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都是已经被筛选过了地,根本就没有她想到知道的消息,而西北战场上的消息不过是从李卫的家书中得知的,而李卫上一封家书是在一个月前,因此直到今天伊水上街,才从路人口中得知十四阿哥的大军即将开拔回京的消息。 姚之洛的事情一向是伊水拿主意,这一次见到伊水这般感兴趣,也没有坚持,想着在这青天白日的,这段日子京城防守巡逻很严,治安也比以前好多了,再加上自己的身手,想要在自己保护下伤害到伊水也很难,因此,便没有再坚持。 看到姚之洛同意,伊水看了两人身上地衣服说道,“不过,我们的衣服也要换过才行。” 前面便有一家旧衣店,姚之洛和伊水走了进去,买了两套旧衣换过,姚之洛顺便交给店家二两银子,托他们帮忙照看一下马车,便带着伊水从旧衣店地后门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跟姚之洛的一身打扮,伊水破天荒的开心起来。 姚之洛换上一件皂色衣衫,显得年纪大了几岁,再加他一向板着脸,显得经历了一些沧桑似的。 伊水却是平生第一次穿上有补丁的衣服,当然这种补丁跟那种为了造型而在衣服上划一个洞再补上完全不同,而是在手肘处、膝盖处打着四四方方地补丁,没有一点美感。 街上虽然有不少人,但是却没有人对这一对男女表示好奇,这也亏的两个人刚才选衣服尽量找不起眼地,虽说是粗布衣服,洗得也有些白。但是却干净整齐,就算是补丁也打得针脚细密。伊水头上手腕上的饰也都取下来,放在一个小包袱里,拿在手上,咋一看上去倒像是一对走亲戚地小夫妻。 看到伊水笑,姚之洛皱着眉头,“要是再不过去,恐怕就跟不上他们了!” 转回到刚才的大街上,已经看不到苏青川和那个白袍小书生了。 姚之洛看了一下,说道。“刚才苏先生跟那个小子是往咱们来地方向走了,但是他们有没有转弯就不知道了。” 伊水稍微判断了一下,说道:“我们抄小巷,如果他们没有转弯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抄到他们前面去!” 姚之洛看了伊水一眼,“这里的小巷我不熟悉,要是万一迷路的话----” “你不熟悉我熟悉啊!”伊水指着自己的鼻子。是顺从的跟着伊水往一条小巷里走,心中却纠葛起来。这里距离李府很远,伊水却是熟悉这里的众多小巷? 想到刚才经过的十二阿哥府,姚之洛说不清楚心中是妒是羡,走路甩手的时候,手腕碰到了一个东西,姚之洛心中一动,摸了过去。 是刚才钱如玉托转送的香囊,姚之洛换衣服地时候,没有将袖口的袖袋换下来,因此还在他的袖口里。 摸着精致的香囊。姚之洛渐渐的将心放宽! 伊水一直拿自己当她的哥哥,那从今往后。自己就做她的好哥哥吧! 很快,伊水就从一个小巷里转了出来,这条路确实比走大路快多了,但是,姚之洛往四周看了之后。现苏青川就在他们前面不远处。 毕竟,他们跟苏青川遇见后。又去换的衣服,耽搁了太长时间。 伊水见状。二话不说,判断了那个白袍书生和苏青川的方向后。又拉着姚之洛钻到了一个小巷里。 很快两人便跟着苏青川和小书生来到一所大宅子前。 看到小书生从大宅子侧门进去了,苏青川却在这条街不远处一个炸糕摊子上要了一份炸糕,不紧不慢地吃了起来。 “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姚之洛问道,他们此刻的身份很般配,就算是过去招呼一声,也不会有人起疑心的。 伊水却摇摇头,呆呆的看着刚才那个小书生进去的侧门。 “不要这样,会有人注意到的!”姚之洛拉着伊水的手往道路不起眼的地方走。 刚才那个小书生进门后关门的时候,曾经往门外看了一眼,在他转身地时候,伊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他地面貌! “危险危险危险----”伊水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大声的对自己呐喊,可是明知道不理智,伊水还是跟姚之洛说了出来:“姚大哥,我想进这家查看一番!” 姚之洛看了一下没有门匾的大门,对伊水说道,“就算是你想查看,也要先将这一家的底细摸清楚再说。” 伊水点点头,顾不得保密,拉着姚之洛走向在炸糕摊子上悠闲地吃着炸糕的苏青川。 周叔叔,真地没有想到在这里遇见周叔叔!”伊水看到苏青川故意惊讶的说道,并且胡诌了一个周叔叔。 苏青川看到伊水和姚之洛地打扮,无奈的说,“是你们俩,也确实凑巧了!”说着招呼炸糕摊地摊主再给两人各上一份炸糕。 在炸糕摊主的眼中,苏青川的无奈分明是这一个做叔叔的不肯给偶尔遇见的两个小辈破费,因此,他的笑容更加和的上了两份炸糕,便离开了,生怕得罪了主顾。 “你们怎么来了?”苏青川的语气很是严厉! “周叔叔,这里的炸糕真好吃!”伊水大声说了一句后,又压低声音问道:“苏先生,这一家住的是什么人?刚才的那个小书生又是谁?” 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五章 祸福(下) 听到伊水跟姚之洛询问这件事情,在看着两人的穿着打扮,苏青川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是很难再隐瞒了,只好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简单的向两个人交代了一下。 听到刚才的那个白袍小书生,伊水心中一阵苦涩。 “我原本想问问这个人为什么到李府去盯梢,然而跟踪他的时候,却现了一些蹊跷的事情,我怀疑----前一段日子京城里生的大事跟这一伙有关!”苏青川不露痕迹的往四周看看,压低声音跟伊水和姚之洛说。 姚之洛听了,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他当然明白苏青川所说的大事是哪件事。 伊水却低着头,手心一阵冰凉。 果然是---- 李佑---- 还有天地会---- 前门的爆炸---- 伊水在心中渐渐理出了一个头绪,世德堂应该是天地会的暗舵,却在年前突然放弃了,应该跟钱如玉的叔叔有些缘故,起码在时间上吻合。这伙人却在年后谋划的恐怖事件,眼前的这座宅子很可能是天地会的新据点。 伊水恨不得立刻拉着姚之洛和苏青川离开这里,离那个天地会远远的,但是想到李佑---- “苏先生。你还没有说这座宅子就是是什么地方呢?” “我这段日子也打听了排了一个外室。但是那个王爷十天半月才来一次。所以这里地那个姨娘将自己家里地父母兄弟姐妹堂兄弟也都接了过来。”苏青川抬起下巴。指了指旁边地大门。“刚才地那个人就是这位姨娘地小堂弟。不过。真正地身份。也只有天知道了!” 姚之洛若有所思。伊水瞟了旁边地府邸。陷入了自己地思绪中。 “咳咳----”苏青川惊醒了他们。“你们地好奇心也满足了。该回去了!” “那先生你呢?”姚之洛问道。 再到前门去听会儿子戏曲!”苏青川伸手往腰包里掏钱。准备结帐。 伊水见状,便忙解绑在手腕上的荷包。 苏青川拦住了她,“不过是十几个大钱,你周叔叔我还出得起!” 伊水想到自己荷包里都是些碎银子,便不再坚持,听苏青川自称周叔叔。会意一笑。 苏青川将十五个铜钱数好放在桌子上,炸糕的老板大声说:“您老慢走,以后常来 等到离开那座府邸,苏青川转生对两人说,“你们赶快回去吧!” “那你呢?” “我再去那个府里看看!” “我也要去!”伊水立刻说道。 “你问什么对这件事情这:“总得有一个理由吧!” 伊水咬咬嘴唇,这件事情跟自己的弟弟李佑有关,甚至,既有可能那个白袍小书生就是李佑,如果。苏青川一直追查下去的话,会不会真的现其中的真相? 李佑身在天地会的狼谭虎**固然让伊水操心,但是想到自己父母这些年来的恩爱日子,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情而陷入崩溃地边缘,伊水的心中更加的焦虑。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青川查下去,实在不行,自己也只有出卖天地会的情况,借助官兵将这伙人缉拿归案,但是前提是想办法通知李佑,让他先走脱。 “苏先生不是说这些人跟前门的爆炸案有关吗?我可是亲身经历了前门的爆炸案。还差点死掉,于情于理。我都有资格追查这件事情的真相,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是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地话,我们几个人是不是太危险,不如我们分出一个人前去报官!” “报官?” 说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是听说这一次隆科多大人为了早日破案。还京城百姓一个安宁,布公告说。只要现线索就要上报,核实后有奖励。如果核实后跟这件爆炸案没有关系,也不追究责任吗?这样我们到衙门报案,就算不是,也不过是虚惊一场!”单了,”苏青川指了指旁边,“我都能够现不对劲的地方,这座宅子附近的人又怎能现不了呢?” 伊水恍然,“他们是怕打击报复?” 苏青川点点头。 是了,隆科多保证衙门的人不追究举报不实的责任,但是要是真的有人敢举报这户人家的话,这家的主人岂肯善罢甘休? 想到这里住地是铁帽子郡王的小妾,伊水也有些头疼,虽然自己有九成把握确定这里就是天地会地据点,却没有办法跟别人说,而且,对于在天地会中的李佑,伊水即不想让他身份暴露,影响到自己母亲的幸福生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官兵的围剿中。 看着伊水冥思苦想地样子,姚之洛转向苏青川说道,“先生这般打扮,就算是我们也很难认出来,事后就算是那个郡王爷想要寻人,这京城那么大,人海茫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怕就怕苏先生查到地关于这个宅子的古怪不可靠,到时候,别说郡王府怪罪,就是隆大人那一关都不好过。苏先生不愿意冒这个风险,我们也不会置先生安危于不顾地,就算是苏先生要去,我们也会拦着的!” 苏青川眼睛眯了起来:“我亲眼看到地事情,自然是真的,要是那个隆科多肯下力气查这个宅子的话,那个郡王爷马上就要倒霉了,自然也不他的了。姚之洛,你这是在激将吗?” 姚之洛但笑不语。 苏青川虽然明知道姚之洛是在激将,还是会上这个当的,“我这就到衙门报案,看看那个隆科多听了我的讲述,会不会派人到这个宅子里查看!” 苏青川虽然被姚之洛激走了,但是临走前还是叮嘱伊水和姚之洛早点回李府。 等苏青川走后,姚之洛拉着伊水的袖子说。“我们想办法到那个宅子里看看吧!” 伊水一愣。 “那个白袍书生在李府窥视的事情,难道不是跟你有关?”姚之洛有些无奈的说,“我不想管你跟他之间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既然敢在京城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有得到惩罚的准备,我不能因为你地关系,就罔顾前门爆炸案中那十几条人命。所以才激苏先生去报官的。如果你想见他,也只有这个功夫了,待会。官兵就来----” 伊水点点头,虽然知道姚之洛误会了,但是现在却没有时间解释清楚,而且李佑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清楚的,因此问姚之洛,“那我们该怎么样才能找到他?” “你跟我来----” 看着姚之洛敲着那家宅子的后门,趁还没有人来开门,伊水悄声问:“其实到前面也可以的。才我们在那里吃饭。说不定就有人看到了!” 后门很快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出现在姚之洛的眼前,“你们找谁?” “老伯,”姚之洛连忙拉着伊水说道:“我们夫妻是来到京城探亲的,谁知亲戚家搬走了,身上带的钱也被小偷偷了,没有回家地盘缠,想到贵府打个短工,挣个回家的盘缠,老伯。您就帮帮忙狗血的借口。 那个老伯上下将姚之洛打量了一下。说道,“看你的样子倒像是一个手脚麻利的,这样吧,你到厨房里劈柴,每天十个大钱。管吃管住,怎么样?” 姚之洛连忙点头。“谢谢老伯,我一定好好干的!” 伊水却有些奇怪。她曾经帮着母亲管理过家务,自然知道。就算是往厨房里安排一个劈柴的短工,也不是一个看门的老头能够做主的。 但是随后伊水地疑惑就打消了。 这个老伯随后就领着伊水和姚之洛往厨房里走,边走边絮絮叨叨的说这园子里的禁忌,这个地方不能走、那个地方不能去,姚之洛问道:“季老伯,没有想到这里的规矩还真大,我在我们村子里,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 季老伯却生出一些抱怨,有这么大规矩,倒是这个奶奶进门后,才禁止闲人进入这些地方的,你只管好好的干你的活,不乱闯那些地方,倒也能相安无事的。” 伊水听了,心中一动,便仔细打听,果然从季老伯口中套出来,原来他是王府安排在这个宅子的管事,却在这位姨娘入住后,大权旁落了,因此心中也是有些不满地,但因王爷宠爱这位姨娘,才忍气吞声的。 虽说大权旁落,但是安排在厨房里一个短工这点权利还是有地。 伊水听着却心生警惕,这个季老伯看似忠厚,谁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想来能够混上王府的管事,也不是一般人,看着姚之洛英俊的外貌,伊水不由得想起来张氏曾经对孙姨娘施展过的手段! 也难怪季老伯那般容易地就让他们两人进入这个园子里。 想到这里,伊水对季老伯的忠厚地面貌感到一阵厌恶。 但是想到两人在这凶险之地,自然不敢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脸上,而且,自己跟姚之洛不过是进来通知李佑一声,然后就撤走,不管季老伯有什么阴谋,都来不及往姚之洛身上施展地。 想到这里,伊水更加留心听季老伯交代的前院都是住地什么人,哪处能够进、哪处不能走。 等季老伯将他们带到厨房指给姚之洛一屋子需要劈的柴,便走了。 姚之洛跟伊水不敢耽搁,看到周遭没有人,悄悄的溜出了门。 来到季老伯指的小堂少爷的房间外面,姚之洛做了一个手势,就在外面望风。 想到马上要见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伊水一阵紧张!(,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魂(上) 姚之洛抬头看看天色,夕阳西下,将天边染成了金黄色。 算算时间,从苏先生往衙门里走,到达衙门,再到他见到长官,说服那当官的,再到调兵遣将将这里包围,起码也需要三四个时辰,姚之洛心中猜想着,要是自己带兵的话,索性等到天黑,在将这里包围,一举歼灭。 想到这里,姚之洛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声音,盘算着自己带伊水离开的时候走那条路线比较好。 伊水走进房间,推开虚掩的门,见里面布置虽然精致,却透露着一股阴沉沉的气氛。 伊水心中有些打鼓,听到屏风后面传来声音,鼓足勇气往屏风后走去。 看到从屏风处转过来的已经换了衣服的小书生,伊水努力的在他身上寻找当年李佑的痕迹。 看到伊水,小书生的脸上一愣,随后又冷下脸来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谁让你过来的?” 伊水恭恭敬敬的低下头,回答道:“回禀堂少爷,我是新来的丫鬟,是季管家让我来各房里拜见主子的!” 伊水虽说低着头,但是她的个子本来就比这个堂少爷高,因此也能看清这个堂少爷的面部表情。 看到堂少爷脸上出现挣扎纠葛的表情,伊水想到苏先生说的他曾经数次到李府去盯梢“李佑----”伊水终于将这个名字说出口了。 堂少爷的脸色一变,“我不是!” 伊水终于笑了。却不知道是喜悦还是苦涩。“你若不是李佑。又怎么知道是我在说你呢?你若不是理由。又怎么会多次到李府去窥视呢?”这般明显地欲盖弥彰。让他想在否认都难! 李佑神色一变。转身拂袖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地。我也不是你认识地那个人。如果你想靠着这个手段谄媚主子。跟主子套交情地话。也太下作了吧。对于这样地人。我一向是直接把人撵走地。你也不例外!”转过身地李佑攥紧了拳头。这个笨女人! “不用你赶我。我只要将事情搞清楚了。自己会走地!” “这里没有你要搞清楚地事情!”李佑一口将伊水想要问地话堵死。 “你究竟是不是我地弟弟李佑?”伊水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是!”李佑回答地干脆。 “那你为什么多次窥视李府?”伊水盯着他的背影,“你敢不敢转过身来面对我说话?” “什么李府。我不清楚。”李佑慢慢的转过身来,“你想知道什么事情,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你也别把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栽在我身上!” “有人多次看到你,在李,你敢说那个人也不是你?李佑!” 姚之洛抬头看看天色,在望望半关地房门,隐隐从里面传出来几句声音,随后声音又低不可闻。 叹了口气。姚之洛把注意力都放在周围的环境上,这里终究不是善地,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虽然这个小院因为僻静,来往的人也很少,但是过了一会儿,姚之洛也听到了脚步声渐渐的往这个小院方向走来,心中也越来越紧张。 怎样?不是,又能怎样?”李佑见伊水坚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想到她都已经能够找到这里了。想隐瞒也是隐瞒不过的,便索性承认。 “李家的李佑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说道这里,李佑心中一阵抽痛,看到伊水脸上露出内疚的表情,一股恨意冲上心头。“李佑现在不会活着,以后也永远也不会活过来!你走吧!” “对不起!”伊水终于低声地说了一句。 虽然自己从来没有做给对不起李佑的事情。但是想到李佑这些年的艰苦,伊水终究心有不忍。 不想再逼迫他过甚。伊水转身便想出去。 “告诉我为什么?”身后传来李佑低沉的声音。 伊水的背部一僵,脚步停话也说不出口。 “告诉我问什么?”李佑的声音再次重重的传来。 张了几次嘴,伊水终于说道:“孙姨娘不守妇道----” “那就把我抛弃,算是母债子偿----”李佑的声音哑然而至,过了一会儿,李佑的空荡荡的声音传了过来,“还是说,我根本不是李家地孩 这个“不守妇道”四个字终究是重重的击在了李佑地心上,曾经无数次幻想,自己重见李家人的时候,该如何质问他们的薄情寡义、冷血无情,该如何让他们追悔莫及,但是当年的真相展现在面前的事情,却是这么多不堪。 呵呵,怪不得父亲要将自己抛弃呢,原来如此,比起一些地方将红杏出墙地妻子浸猪笼,自己跟母亲的结果还算好地,起码母亲得了一个全尸,自己还有命活着。 李佑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又现脸上的肌肉僵硬,只是勉强挤出一个笑不如哭地苦笑来,一直以来,李家都是他奋斗的一个目标,想让自己站在高处,风风光光地,等着李家向他承认错误、来求回他这个儿子,原来---- 就还想一个大力士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一样,此刻的李佑浑身有一种无力感。 伊水明明知道李佑误会了,但是却没有勇气来解释这一切。对李家来说,李佑真的已经是一个多余的。 张氏不会想着让他再回来,李洵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念叨这个儿子,李卫那里不知道是不是张氏跟他说过什么,也很少见他提起李佑,就算是李佑的同母兄长李纪,也不过是在孙姨娘和李佑忌日的时候张罗一番罢了。 李佑在别处也许会比在李家更好! 但是想到李佑现在呆的这个地方,伊水心中一凛,想到自己差点忘了这次冒险进来的另外一个重要的目的! “李佑。这里很危险,你赶紧想办法离开吧,还有,以后也别跟那些人来往了,清朝统治也有几十年了,根基已深,反清复明是没有前途地!” 李佑看着伊水,淡淡的说:“我不是李佑,也根本听不明白你说的话!” “你敢说,世德堂不是天地会的暗舵?”伊水知道自己不跟他说些真格的。这个李佑就会死鸭子嘴硬,因为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伊水自然将他的老底揭露出来。 李佑的脸色一变,想到自己曾经在世德堂的那段时间,难道她在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 “前门的爆炸案也是你们干的吧?”伊水虽然是在询问李佑,却是用肯定地语气,“纸里包不住火的,就算你们能够托在这个王爷名下,隐藏一天两天。难道能隐藏一辈你就甘愿一辈子过见不得人的生活?离开这里吧,外面的天地还很宽阔,你还很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李佑张开口,想说什么话,却还没有说出口,房间的门又打开了,李佑扭头,自己的房间什么时候能够被人这般随便闯了? 正要喝斥,进来的人抢先说话了。“你们说够了没有,现在外面又有人来了!” 李佑认出这个人是经常跟在伊水身边的人。知道是跟伊水一起来地,却被他的话惊 回头看看李伊水,知道他们如果被现的话,绝不是靠谎言就能够糊弄过去的,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自己也不能违背抚养自己十几年的师傅。迟疑了一下,这时。从外面传来声音:“李佑在房间吗?” 这个声音是李佑六师叔的声音,也就在声音传到房间的那一刻。李佑做出了决定,指着屏风后面的床底,李佑向两人示意。 姚之洛冲着李佑点点头,就赶紧拉着伊水钻进了李佑的床底下。 在转过身的瞬间,姚之洛似乎看到李佑张张嘴,想说什么话,看那口型,似乎是“谢谢”,但是,应该是自己看错声地向伊水说着,即使她看不见、听不到,但是自己毕竟要她,谢谢她告诉自己真相,结了自己这些年心中的疑惑,谢谢她肯冒着这么大地风险来看望自己这个假弟弟。 纵然离开李家多年,但是记忆里在李家受到的关爱并没有因为时间而褪去。 自己不敢背叛师门,但是终究不能让这个自己一直称呼姐姐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到伤害。 匆匆的除掉伊水和姚之洛钻进床底下时候留下地痕迹,将床单抚平,李佑来到门口。 “六师叔,这么晚了,您怎么还过来?”李佑开门,恭敬的说。 “进屋说。”六师叔抬脚往屋里走。 李佑虽然不愿,却不敢阻拦,跟在六师叔身后。 “我来找你是为了钱家地事情,”六师叔含怒说道:“钱家不顾我复明的大义,不肯合作也就罢了,那个钱裘绥既然还敢暗中勾结清狗,坏我天地会大事,我们怎能放过他 李佑抬头说道:“六师叔,大师伯不是说要将钱家地事情先放一放,小不忍则乱大谋!” “那是你大师伯一向胆小怕事,”六师叔耻笑道,“以往钱家龟缩在徐州,我们分不出人手来到徐州找他们的麻烦,也就罢了,谁知道老天爷开眼,居然将钱家送到京城里来了,这一下----” 鼠----”六师完,床下传来一声尖叫!(,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惊魂(下) 惊魂(下) 看到李佑的示意,姚之洛虽然还是搞不清楚伊水跟这位白脸小书生之间究竟是何恩怨,但是也知道此刻这个小书生是帮着自己的。 事不宜迟,姚之洛一把拽过反应度稍慢的伊水,钻进了床底下。 李佑将床沿的床单整理了一下,立刻就将床底的唯一光源挡住了,黑暗中,伊水跟姚之洛只能依靠感觉。 李佑的床底下并不太干净,跟所有年少的人一样,床底下摆着好几双鞋,也有一些灰尘。 也许是因为这个屋子里藏着太多的秘密,李佑并不喜欢下人经常进来。 虽说李佑俊美的外貌和堂少爷的身份使得不少丫鬟向他献殷勤,但是这些殷勤毕竟要献在光鲜处,对于旮旯处,李佑不计较,那些丫鬟也乐意装作没看见。 李佑的床毕竟不大,下面躲着两个人已经很拥挤了,姚之洛就是再腾空间也避免不了跟伊水接触。 姚之洛小心的将李佑的鞋收拾在一旁,好空出一点地方来,一边仔细的听着外面两个人说话。 当听到那个六师叔一口一个复明大业的时候,姚之洛的心狠狠的跳了几下。 握住伊水的手,姚之洛在上面写道:“天地会” 伊水有些羞愧。自己早就没有告诉姚之洛。害得他懵懂地跟着自己陷进了险地。自己是不是太不厚道? 黑暗中。姚之洛看不清她地表情。但是也觉她半天没有反应。又在她手心写道:“他是谁” 有一股冲动。伊水想要将事情地真相都告诉姚之洛。但是偏偏此刻又一句话都不能说。终于忍不住了。伊水在姚之洛地手上写了两个字:“李佑”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是伊水可以想象到姚之洛挑起他浓黑地眉毛。一脸疑惑不解。 心情稍微放松。伊水又抓过姚之洛地手。写道:“他是我弟弟” 黑暗中无声无息。伊水还没有来得及猜想姚之洛得知这样地消息究竟是什么反应地时候。就被外面地话吸引住了。 钱家? 可是钱如玉的叔叔? 京城姓钱的有不少家,跟天地会结怨的却很少了,同时又是从南方迁过来的恐怕也只有钱如玉家了。 想到天地会一向心狠手辣。伊水不由得担心起来,同时更加竖起耳朵准备听那个六师叔的阴谋诡计,准备日后帮钱如玉防范一下。 但是,这个时候,一股毛茸茸的感觉从伊水的脚腕传了过来。 伊水微微蹙眉,姚之洛平时也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虽说现在自己跟他躲在床底但是他难道不知道事急从权吗?还是自己平时看错他了。他其实并非是不欺暗室的君 伊水将脚挪了一个地方,但是随后毛茸茸地东西又跟着过来了。 这一次,伊水明确的感觉到了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其实是一个活物,在床底下还会有什么样的活物呢? 伊水的心一机灵,反应了过来,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天生对于鼠虫的恐惧使得伊水忘记了眼前艰难的环境,忍不住尖叫起来。 老鼠从伊水的脚边爬过的时候,姚之洛并没有注意到,但是却注意到伊水吃惊地到抽一口气了。还以为是因为外面的两个人讨论如何制造钱家灭门血案的恐怖计划呢,害怕伊水会弄出声音来。被外面的人杀人灭口,姚之洛已经准备堵住伊水的嘴巴。 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 听到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姚之洛的心猛的往下沉。 感觉到姚之洛的手传递过来的劲道,伊水惊醒过来,比被老鼠从身边爬过更加恐怖地死亡气息笼罩了伊水的心理。伊水一呆。 也许是急中生智,伊水突然甩开姚之洛地手。从床下爬了出来。 “佑哥哥----”伊水一声娇呼,声音嗲的自己身上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但是现在为命,也把一切都豁出去了。不顾自己脸上在床下蹭的灰尘。像一个八爪鱼似的紧紧地抱住李佑:“床下有老鼠啊,吓死我了!” 李佑目瞪口呆,看着伊水一番表演。 伊水抬起头看向六师叔:“就是因为他来了,你就将我从床上扔到了床下,让我跟一群老鼠作伴,难道我就是那么见不得人吗?我不指望你能够正大光明的给我一个名分,可你也不能这样作贱我吧----”一边说,伊水已经梨花带雨了,可惜刚刚从床下出来地伊水头也显得散乱,这般一哭,更像是一个饱受欺负的小媳妇。 六师叔阴沉着脸打量着这个从自己师侄床底下钻出来地女子,看来自己来的不凑巧,打扰了师侄地好事了,怪不得他刚才显得有些不耐烦。 要是往日,六师叔也许会笑哈哈的,找个托词走了,但是今天却不同。 想到自己刚才跟李佑商量的事情被这个女子在床下听了一个正着,六师叔心中不由得涌起了一股杀意。 “佑哥哥,我们的事情既然被六师叔撞见了,你索性给我明过路了吧!要不然,我真的没有脸面见人了,只有一死了之!”伊水死命的拽着李佑的胳膊。 听到她说要一死了之,六师叔反倒松下心来了,问李佑:“这位姑娘究竟是什么怎么看着面生?” “我是佑哥哥的心上人----”伊水害怕李佑不陪着自己圆谎,赶紧说道:“这次佑哥哥将我带进来,原是说天黑之前将我送出去的,却----” “哈哈哈,却情难自禁,是不是?”六师叔哈哈大笑,一副了解小儿女情怀的模样。 李佑原本听伊水一口一个佑哥哥的叫,已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现在在听伊水说他跟伊水之间的暧昧。更加忍不住了,就算是伊水不在乎自己的闺誉,他还不想蒙上这不白之冤呢,刚想开口反驳,却现伊水望向自己的哀求的眼神,不由一愣。 六师叔暗中思量起来,要想将这个小姑娘杀人灭口倒是很简单,但是这个小姑娘可是自己师侄地心上人,这样一来,岂不是让李佑对自己心生怨恨。 大师兄年纪已大。这个京畿分舵主也当不了多久了,平时听大师兄所言,李佑这个侄子极为机灵,办事又稳重,可堪大用,加上这次混进十四阿哥府里侦得的秘密,对天地会作用极大,可以说立了一大功,要是将消息传回总舵。相比也会让总舵的人刮目相看,也是前途无量的。 只是天地会的秘密实在是泄漏不得,六师叔心中也很是矛盾。 看到李佑的无动于衷,伊水终于忍不住哀求起来真的不肯帮我么?你连向你长辈正式介绍我一下都不肯吗?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我 六师叔以为伊水说的是她没办法见人了,但是李佑却知道伊水说的真正地意思。 无声的叹息了一口气,李佑鄙薄了自己一下,当日在十四阿哥府策划时候那般的冷静跑哪儿去了?原来自己还不是铁石心肠,原来自己心中还是有一块柔软的地方。只是为什么会对这个邋遢到极点、又不知羞耻、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心软,李佑自己也说不清楚。 “六师叔。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姑娘,叫晴儿,”李佑看了伊水一眼,又对着六师叔说道,“我们的事情她都晓得!” 伊水见李佑终于肯出手了。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听到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不由得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晴儿,不就是警告她。他对她的用意都清楚明了吗? 但是李佑最后一句话对六师叔起地作用很大,六师叔一听李佑的话。一挑眉毛,看向伊水。 伊水见六师叔看向自己,便将自己的小心思都收了起来,乖巧的说道,“地振高罡,一脉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 “你还知道些什么?”六师叔继续问道,并且提防着李佑给她暗示。回想上辈子关于天地会的记忆,“一拜天为父,二拜地为母,三拜日为兄,四拜月为嫂,五拜五祖,六拜万云龙大哥,七拜陈近南先生,八拜兄弟和顺。” 六师叔的脸色终于真正的放松了,笑呵呵的看着伊水跟李佑说道,“这是天地会入会的八拜誓词,当初李佑加入天地会地时候,就是举行的八拜之礼,没想到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伊水终于松了一口气,后背地衣服却已经湿透了。 李佑却奇怪了,自己根本没有跟她说过这些话,天地会又不会有其他人跟伊水说这些,但是伊水又是从什么地方得知的呢? 六师叔却笑道:“李佑啊,没有想到你居然闷不吭声的给我们弄出来一个侄媳妇,这样的好事居然把我们大家瞒得一点风声都不漏,不行,你这小子也太滑头了,现在我就去见你师傅去!” 六师叔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伊水,“你刚才不是说这小子不带着你去见长辈么?我带着你去,我看着小子不屁颠屁颠的跟过去?放心吧,那些人地红包都跑不了的!” 伊水无奈,只好一步一回头地跟着六师叔往外走。 六师叔以为伊水是要看李佑的脸色行事,然而伊水看地却是床下,姚之洛一直没有露头,不过他一向机灵,应该抓姚之洛从床下爬出来,看着空荡荡的房屋,心中更加着急了,想着一会儿将会有官兵围剿这里,一定要在这之前离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八章 突围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伊水跟着六师叔和李佑往前走。** 越往里走,感觉环境越寂静,但是在一片寂静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危机,伊水走在最后面,小心的打量着周围。 明明前面的两个人根本不往后回头,明明周围有好几条通往围墙的路,但是伊水却提不起勇气来逃跑。 伊水一步一挪的往前走,等到一个拐弯处,前面的李佑回过头来,对着落在后面的伊水说,“你倒是快点儿啊!” 前面的六师叔听到李佑的话后,也停了下脚步,转过头来。 李伊水无奈,只好加紧脚步,赶了上去,心中却把李佑骂了个狗血淋头。 等到三人继续往前行的时候,李佑一把拉过伊水的手,并肩而行。 伊水原想挣脱,却现李佑借着袖子的掩护,往自己手中塞了一个东西。 是匕! 伊水心中感动,虽然她知道这个匕在她的手中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是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手中有一个匕,终究是有些心安的。 伊水小心的将匕收好,看到六师叔回头,赶紧低下头,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六师叔看到后面地一对一副恩爱地样子。反倒生出了一番感慨。 天地会有不少像他这样复明当作终身事业地人。因为害怕会有妻小拖累。而终生未成家地。虽说平时拿着这件事情当成骄傲。但是在夜深人静地时候难免有些遗憾。 终究难两全! 想到这里。六师叔看伊水地眼光也柔和了几分。 一会儿。要是大师兄为这事怪罪下来地话。自己还是帮着这两个孩子说说好话吧! 李佑跟伊水看似甜甜蜜蜜。其实李佑正在伊水地手心给她画府里地路线图。伊水知道这是生死攸关地时候。也拼命地记李佑在自己掌心画地路线。 纵然有不懂的地方,伊水也不敢开口询问,只有靠着自己刚来的时候,季管家带着自己去厨房的时候说的府里的布局跟李佑在手心上画的对应,大致猜测出逃跑到路线。 快到大师伯居住的房间了,李佑也一直在找机会让伊水脱身,纵然日后被师傅和大师伯责备,李佑也顾不得了。 要是真的让伊水跟大师伯照面了,依大师伯地脾气,定会追查伊水的八代祖宗。到那个时候,自己跟伊水是姐弟的事情就瞒不过去了,这样一来,大师伯肯定知道自己是在欺骗他。 想到天地会里对欺师灭族的人的惩罚,李佑更加不想让伊水见到大师伯了。 正在留神的李佑突然抬起伊水一下,然后撒开。 伊水一愣,难道是要自己这个时候走么? 看到前面的六师叔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伊水就不敢轻举妄动。 师叔冷冷的哼了一声,神情严厉! 伊水心中一颤,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儿,才现六师叔地严厉并不是针对她的。 因为伊水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打斗声。 “这世道真的变了,居然有人来老子的头上闹事了!”六师叔喃喃的自言自语。 伊水赶紧低下头。 “你们两个在这里呆着,让师叔过去看看究竟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六师叔吩咐道。 “六师叔,”李佑赶紧说道:“让弟子也跟着师叔去看看吧,有事弟子服其劳,要是一般的宵小,弟子过去拿下就够了。等弟子对付不了,师叔再出马也不迟啊!” 六师叔听了。心中很是妥帖,但是看看伊水,却没有马上答应。 “六师叔,我虽是一个女子,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更何况这府中还有其他高手呢,想来宵小不敢闹事的。你们就放心吧!”伊水见六师叔看向自己,赶紧说。心中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得远远的。 六师叔听了,觉得妥当。佑往回走。 伊水看到两人地身影消失在拐弯处,并没有马上走,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根据自己知道地布局,判断着路线方向。 这个府里确实住着天地会的人,但是除了天地会的人外,还有一些原来王府的下人。 不管是遇到哪一方的人,对伊水来说都不是好事。 原本,伊水还想着实在不行地话,先想办法混到厨房里,还是按照入府的身份,换一身打扮,想来天黑不易搜查,就是六师叔现自己不见了,也会以为自己偷跑出去了,不会想到自己还在府中。 但是当伊水听到外面地打斗声的时候,原先地计划立刻被推翻了。 还有苏青川去衙门报警了 这件大事自己怎么能够忘 伊水不知道衙门的差役什么时候到来,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府里是不能再呆了,就算是事后自己能够辩明清白,但是一个私通匪寇地罪名,也能够让自己家万劫不复! 还有李佑---- 纵然他现在认为自己不是李家的孩子了,难道自己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官兵围剿? 忽然间,伊水手中的匕变得越来越重! 犹豫了片刻,伊水明明知道最近离开这里的道路在西边,但是仍转身往东南方向奔去!地方,伊水隐起身形,躲在一个花树后面。 前面是三个人混战,确切的说是两个人联手围攻一个人! 后来的六师叔和李佑却在一旁悠闲的看着。 伊水看清中间的那个人,暗骂了一声“傻瓜”! 正在以一敌二的那个人正是姚之洛! 伊水暗骂姚之洛不知道趁机离开,枉费了她的一番苦心,但同时得知自己在这个险地还有一个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心中还是有一些温暖! 自己终究是自私地,伊水稍稍内疚了一下! 看准一个机会。伊水投了一个石子,正撞在李佑的身 李佑回头看到伊水。 同时看到伊水的还有在一旁观战的六师叔。 看到伊水,六师叔不在意的笑笑。 这个小姑娘不放心情郎,过来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冲着李佑挥挥手,“你们该去哪儿去哪儿,这个小贼就交给师叔就行了!” 李佑点点头,快步来到伊水身边! “你怎么还不走?”李佑用嘴型问伊水。 伊水一把拉过李佑,将他拉到看不到六师叔的地方,才小声的说道。“一会儿恐怕会有官兵来搜查这里,你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 李佑愣了一下:“你怎么道:“告密的人跟你们是一伙的吧!” 伊水低头不敢否认! 李佑叹了一口气,“师傅师伯将我抚养了十几年,我不能弃他们不顾!” 停顿了一下,见伊水还想劝说自己,李佑开口说道:“你走吧,跟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我会尽量保全他地!待会儿。我会上前跟他拼斗,找个机会将他放走的,你不用担心!” 见伊水还在犹豫,李佑的声音变得严厉,“你还不走!” 看到伊水还不动弹,李佑撇下他,转向刚才的战场,将其中的那两个人替换下来,跟姚之洛单打独斗! 伊水见状,知道事情已经不能挽回。自己在呆下去就是拖累了,想必自己走后。李佑将这个消息告诉姚之洛,他也能够放心的想办法脱身。 姚之洛的身手高强,再加上李佑这个内应,想来不会有什么困难的! 伊水咬咬牙,转身走了。 距离打斗的地点越来越远。渐渐地听不到打斗声了。伊水知道她距离通向外面的围墙越来越近了! “站住!你是什么人?”前面传来一声姣喝。 伊水注意到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便不理不睬。继续往前面跑去。 “站住----” 那个丫鬟正想追这个不知的惩罚一番。却听到一阵锣鼓大响。 看到围墙外面升起的火把光亮,听到不少人跑步时候出的砰砰的声音。伊水知道这个宅子已经被官兵包围了。 原本想站住的脚步更加快的向前跑,那个丫鬟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一把飞镖,直直射出去。 伊水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丫鬟应该不是普通地丫鬟,而是天地会的人,在奔跑中,伊水急转身,躲过了一个飞镖,又用李佑塞给自己地匕磕飞了一个,却还是被另外两个飞镖射在了背部和肩部。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伊水手中的匕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伊水却顾不得再去捡,拿出吃奶的力气往围墙上冲。 借助于靠在围墙上的一段木头桩子,伊水跃了起来,伸手把住了围墙上方。 感到背部地飞镖又往肉里钻深了几分,伊水不顾伤口的撕裂,手腕上一用力,翻身爬到了围墙上。 外面地官兵看到这里的围墙上翻过来一个人,害怕歹徒逃脱,立刻围了过来。 看到官兵张弓搭箭,无数个箭头瞄准自己,伊水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手也抓不住围墙,直直地从上面翻滚了下来。 下面的官兵却并不去接她,直到她从围墙上重重地落滚了几圈,再也不动弹了,才有人走过去瞧瞧。 “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官兵这围着这个昏迷的女子查看的时候,旁边有几个人走了过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第一百九十九章 获救 弘恩原本是跟着伊水一行人的,但是却现伊水的行径大有异常之处。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她在一家旧衣铺前停下马车。 想着李家也是豪富之家,又有京城闻名的做绸缎声音的金织坊,怎么会在这个地方买衣服呢? 想着也许是伊水觉得新鲜,弘恩慢慢的驻下了马。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还不见这两个人从旧衣铺里出来,弘恩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想到两人的亲密举止,弘恩不由得一股醋意往外冒。 该不是---- 莫非---- 越想越觉得仿佛是在剜自己心头肉一般,弘恩再也忍不住了,从马上跳下来,抬脚往旧衣铺子里走。 跟弘恩到过的绸缎庄不同,旧衣铺子里充满着廉价的薰香味道,除了墙上挂着一些成色比较好的旧衣服外,其他的衣服都是整箱整箱的堆在并排放着的箱子里,也难怪需要这么多薰香! 弘恩往铺子里打量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伊水和姚之洛两个人。 看到贵客上门。旧衣铺地掌柜地连忙低头哈腰地走了过来。 掌柜地五十多岁。也是有一些见识地。知道一般这样华服地少爷是不会来他这样地地方地。就是来也多是遮遮掩掩地想要当掉身上地华服。换几个零花钱。这样地人多半是破。纵然家业凋零。朝不保夕。也带着一副傲气。说话少有不注意。就会被人以为冒犯他们尊严。因此。虽然这样地人上门以为这大买卖。却也同样难伺候。 今天上门地人却奇怪。以掌柜地三十多年做旧衣买卖地经验。他一眼就看出这位少爷绝不是上门典当地。 跟苏绣锦袍搭配着地登云靴就不必说了。腰间佩戴地晶莹无暇地。拇指上戴着地扳指也碧绿通透。是难得一见地珍品。 破败人家纵然身上有一身华服充场面。但是这些细节地地方却很难顾全地到了。 也因此。掌柜地更加殷勤。 “少爷,有什么需要小的效劳的吗?” 弘恩点点头。随手将一颗金瓜子抛了过去,“外面地马车是谁的?车主在哪儿?” 掌柜的见弘恩问这个问题,便送了一口气,赶紧说:“是刚才的一对主仆的,他们将马车存放在我这里!” 看着弘恩阿哥地气派。以及紧跟过来的几位护卫,这个掌柜地心中嘀咕了起来。刚才那对主仆又是存车又是换衣化妆的,该不会就是躲这个人吧! “那他们人呢?去哪儿豫,他对刚才那主仆很有好感,小姐身上没有傲气,那男子将马车存放在这里出手还很方,其实他就是不付租金。自己也会让他停放马车的。 看到掌柜的犹豫,弘恩身后的一位护卫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块元宝,塞到掌柜地手里。爷赏你喝茶的!” 掌柜地暗中叹息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了。经历了磨难,自然知道那个更重要,相比于仅仅见过一面地稍微有些好感的人来说,到手地元宝更加实在,更何况这位少爷身后还跟着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和气生财啊! 掌柜的看看自己不大的店面,虽然作出了决定,心中还是在鄙薄自己:“他们从后门出去,往那个方向去了!” 掌柜的往外一指。 弘恩扫了这个掌柜的一 掌柜的仿佛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看穿了一番,看着弘恩眼中的鄙视,忍心中的羞愤,静静的回视弘恩。 “少爷----” “他说的没错,走吧!”弘恩带头走了出去。 掌柜的掂掂手中的元宝,起码有十两中,够自己这家旧衣铺两个月的收入了。 苦笑一声,当年的豪情早就烟消云散了,什么时候自己也沦落到出卖别人的地步了。 正转身往里走,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将刚刚到手的元宝“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赶紧将元宝掖在怀里,转过身来一看,不由得一愣,今天这是怎么啦,接二连三的有穿着华服的人光临! 弘恩按照掌柜指点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却没有现跟伊水有关的任何痕迹。 “大阿哥,这里这么多小胡同,李小姐该不会是走小巷 看到距离十二阿哥府越来越近,弘恩身后的一个护卫忍不住提出自己的看法。 弘恩脸色越来越冷,终于在再次回到十二阿哥府门前的时候,勒住了缰绳,“回家 门前的小厮赶紧过来牵马,并将弘恩从马上扶下来。 在弘恩正要迈步进大门的时候,却听见街上传来跑马的声音。 这般着急肆意的跑马,可不是一般人家,弘恩意有所动,回头望去。 看到骑马的人身上穿着勇字的府衙服饰,弘恩不由得想起了在战场时候的事情,传达军令也是这般的。 难道这京城之中居然还有这般状况? 弘恩不由得有些好奇,看到紧跟着骑马的在后面奔跑的十来个差役,弘恩说道:“去问问,怎么回事?” 立刻就有护卫过去拦下落后的一名差役,亮明自己身份后,问了起来。 那名差役看了看富丽堂皇的贝子府大门,知道要问自己的是皇子府的大阿哥,也不敢怠慢,将事情地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又赶紧去追队伍去了。 等到弘恩听到护卫的回报,感到很是惊讶。 护卫想到这个大阿哥刚刚从外面回京,并不知道前一段日子京城生的爆炸案的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便赶紧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这个功夫,已经又有四五拨人马从贝子府前面过去了。 弘恩看到身边几个护卫跃跃欲试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哑然,“不过是一群小毛贼。值得这样吗?” “大阿哥,您是上过战场了,杀敌立功畅快淋漓了,自然不会将这些小毛贼放在眼里,不过我们这些人。”那个说话地护卫往周围看了一下,“我们却是从来没有机会上战场,心中痒痒,自然想拿这些小毛贼练练手脚!”周围的人听了他的话都连连点头,看往弘恩的眼神也带了一些期许。 弘恩摇摇头。“我带你们过去看看也是可以的,但是你们却不能乱来。这次主事地是隆科多大人,你们要听从他的安排,要不然,我也回护不了你们!” “大阿哥放心,大阿哥体贴我们,带我们过去见识见识。我们那里还能不知道好歹,替大阿哥添乱。给贝子府抹黑?”不再多说。从小厮手中又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顺着兵勇走的方向。弘恩现出事的地点是在自己家南面。 根据自己对贝子府周围的了解,弘恩有些犹豫了。 终于勒下马,弘恩开口问道,“前面那个宅子好像是属于顺承王叔地!” 旁边的几个护卫听了弘恩地话,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站在弘恩的位置上,可以明显的看见带着兵器弓箭的士兵将这个宅子团团围住,连旁边的路口也都封住了。 大街上很快清空,只剩下一片肃杀的气氛。 隆科多带着一队兵勇正式从前面正门叩门进去, 看着隆科多消失在宅子里地身影,弘恩还是有一些敬佩的,但不说铁帽子郡王,就是凭着在内城大动兵戈地事情,要是这个宅子里窝藏匪寇倒还好说,要是万一这个消息不准确,隆科多恐怕就一下子被动 隆科多如果只是派属下前来要是出了岔子还能找借口推脱责任,但是这一次他亲自带差役,连事后推诿的机会也没有了。 弘恩倒是没有上前,而是围着这个宅子转,看看哪处地防守弱,可以帮上一把,跟着弘恩的护卫虽然有些不满意,却不敢再向弘恩提要求了。 当转到后面地时候,弘恩到伊水从围墙上摔下来的情景,却看到一群兵勇围在一起。 “究竟是怎么回事?”弘恩走了过来。 看到弘恩到来,旁边认识他身份的人赶紧给他让开位置,弘恩一眼就能够看清场地中间的情况。 万万没有想到遍寻不获的伊水就在这里,看到伊水满脸鲜血,肩部的衣服都被血浸湿透了,生死不明的躺在那里的时候,弘恩的心脏像是在油里炸着似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顾不得追究伊水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有怎样的经过才遍体鳞伤的,弘恩抢上去不敢置信地再看一眼,声音逸出一丝心痛到极点的颤抖,嘶哑着问:怎么会这样?” 看到弘恩阿哥的样子,旁边一个乖巧的小兵赶紧说道:“这位姑娘是刚才从里面翻墙过来,掉下来的!” “她身上的伤是你们射得?”弘恩厉声喝问。 那个小兵吓得手中的弓箭都拿不稳了,结结巴巴的说道:是的,她摔下来----就是这样了----” 弘恩低头查看了一下伊水的伤势,果然看到肩膀处的伤口,看着伊水肩膀处的血还在不停的流下来,弘恩顿时心脏好像被人擂了一拳,小心的抱起伊水,那动作又稳又小心,转向这些兵勇领头的队长说道:“她伤势太重,我先带她恩阿哥,论理您要带走一个人----” “不用说了,”弘恩一口截住他的话。“她有我做担保,跟那些匪寇绝对没有关系的。现在,救人如救火,耽搁不得!隆大人那里,我事后自会跟他说的,不会用你担责任地!” 那个队长听到弘恩说这个姑娘有他担保的时候,一颗心便放了下来,那里还会在阻拦弘恩。自然忙不迭的答应 弘恩小心的将伊水抱到怀里的时候,伊水不知是睡了还是昏了,眼睛紧闭着,连气息也异常虚弱。 时间紧急,弘恩来不及去找马车。只好抱着她乘上自己来的时候骑的马。 马背颠簸,伊水后背的鲜血又流了出来,沾染在弘恩地胸前。 弘恩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从宅子到贝子府短短的距离,却是比什么酷刑都难熬。怀里渐渐苍白的小脸。竟然不敢低头去看,时间完全失去了概念。马蹄达达声,仿佛声声都扣在了心底。 终于到贝子府了,早有机灵的护卫进去通报,并延请太医准备妥当了,弘恩伸手探探伊水的鼻子,还有呼吸---- 伊水看到无数双恶狠狠地眼睛紧盯着她。明晃晃的大砍刀、钢铁铸成的棍棒刀枪簇刀,一刀地砍在她的身上血不停地流淌…… 伊水努力地想要逃离这个地狱。却现自己无力站起,只能伏在地上用沾满鲜血的手和脚向前奋力地滑动着。每移动一寸就有更多地血流下来…… 每爬行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可是伊水心中求生的**却更加强烈了,在棍棒刀枪中,伊水艰难的挣扎着。 我不可以倒下去,在前面,有我的希望,有我的家人,也有我思念地人---- 但是头好沉重,全身都是伤痕,和无尽的疼痛,这条路无比地漫长,那一个个手执砍刀地恶煞,一双双恶狠狠的眼睛,却始终摆脱不了。 李佑? 他---- 人群中出现李佑地身影,伊水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开口大声呼喊,伸手向他求救。 李佑麻木的看着她,漠然地冷漠的转身。 伊水心中绝望了,这一刻的痛是这样的真实。 眼前无数的人影在晃动着,伊水听见那人群在欢腾着,他们看到了自己被痛打的惨象,却没有一个人会多看一目的猩红……痛苦…… 渐渐的伊水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地恢复。 “好了,飞镖已经拔出来了,又上了创伤药,只要高烧多大问题了!”看到弘恩紧张的样子,想到这个平时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弘恩少爷这般样子,太医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退烧 “这个说不好,也许明天早晨,也许要个两三天!” 弘恩担忧的看着伊水,转向太医,“郝太医辛苦了,您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这个姑娘全好之前,恐怕还要麻烦郝太医您!” “那是自然的。” 弘恩上前看了看伊水,见她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呼吸也已经平稳,凝望着昏昏沉沉的伊水,弘恩眼里满是懊恼后悔,痴痴看了半日,才试探着,小心翼翼用手去抚,伊水额头上的温度高的惊人,原本搭在额头上的湿帕子也滑落在一旁。 弘恩才惊醒过来,赶紧将帕子投在凉水里,浸透后,绞了绞重新放在伊水的额头上。 已经尽人事了,剩下的只有听天命了,弘恩攥紧的拳头,又茫然松开垂下。 细瘦的手腕握在手掌里,五指一拢就全包住了,薄薄的白皙肌肤下像只有一根没份量的骨头。他从来都是沉静理智的人,单单对着伊水,每每就变了一个人似的,仿佛埋在深深心底的一切丝般柔韧而脆弱的情绪,被犁田似的犁出来,亮在日头底下暴晒。又一遍地低声呼唤,“伊水,伊水……” 听到门响,弘恩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镇定下来,才迎着打开的门走去。 两天后,伊水终于退烧了,慢慢的睁开眼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二百章 伤逝 到富丽堂皇的古色古香的家具,伊水很是恍惚一下。 如此陌生的环境,既不是二十一世纪自己的小窝,也不是穿越在清朝时候的李家,这里究竟是哪里? 总该不会---- 自己又穿越了吧? 伊水苦笑一声,也许是曾经有过穿越的经验,这一次就算是现自己处在陌生的环境中,心里的承受能力也比以前大得多。 随后才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疼痛。 伊水的思绪渐渐的回转了过来,上一次自己穿越是因为孙姨娘设计原本的李伊水,导致她落水,这一次,身上的伤,可又是一段人命案? 伊水还在思绪中,就有两个陌生的、衣着得体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捧上来汤药。 不是夏雨绿珠小喜中的任何一个,伊水的心有些下沉,开始打量房间,寻找是否有镜子。 自己上次穿越成李伊水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平凡的相貌,如果老天爷真的再次给她一个穿越的机会的话,也许会顺便赏给她一个好皮囊,比如说像明月那般!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看到伊水醒来。其中地一个欢呼一声。放下药碗。就跑了出去。 镜子还没有找到。 另外一个娇俏地丫鬟已经捧着药物来到床前。“小姐。您终于醒了。这是太医给开地药。您先把药喝了吧!” 伊水不敢随便接口。沉默地将药喝了。 当伊水将药喝完。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套问这个丫鬟地话。好对周围地环境有更多地认识地时候。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咣当”一声开了。 “伊水,你终于醒了----”出现在伊水面前的弘恩眼中布满血丝,憔悴的不像样子。 看到弘恩的那刹那,伊水很是震惊! 原来自己并不是又一次的穿越,而是---- 心中说不出的庆幸与喜悦! 看到伊水脸上露出的无法掩饰的喜悦,弘恩觉得自己这几天的辛苦担忧都有了回报,心也一下子放宽了。 “你醒来就好了,太医说----”弘恩醒悟过来了什么,赶紧跟旁边的丫鬟说,“你快过去请郝太医!” 看到弘恩,伊水心中有喜悦,有宽慰,但是更多的是疑惑。 待看到丫鬟走后,伊水终于开口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嘶哑的让伊水忍不住伸手抚上喉咙。 弘恩看着她,柔声说道,“你昏迷了好几天,身体虚弱,又没有喝水,嗓子才不好的,你少说话,我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伊水听了,点点头。 弘恩开始将苏青川到衙门报告开始讲起,当伊水听到那个宅子里一百七十八个人无一逃脱,全部被击毙的时候,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想起姚之洛和李佑,伊水不顾自己的嗓子疼,开口追问起来,“那些人中有两个不是天地会的匪寇,一个叫姚之洛,一个叫李佑,他们呢?” 弘恩眼睛躲开伊水的目光,伊水的心一沉! “他们----是不是----已经----” 犹豫了一下,弘恩想到这事情伊水迟早会知道的,隐瞒不住,便开口说:“那个叫姚之洛的在官兵围困宅子的时候,已经受了重伤,当官兵破门而入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将他跟那些歹徒一起缉拿,后来苏青川赶到,才知道他是勇探匪窝的英雄,可惜,已经伤逝过重----不治身亡了。” 伊水抓着弘恩衣衫的手不由自主的慢慢滑落了。 脸上的追悔痛苦使弘恩因为姚之洛死亡而暗中窃喜的心情一扫而空。 望着伊水,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过了一会儿,想到伊水刚才还问过一个叫李佑的人,弘恩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打破这让人窒息的沉默。 “你说的那个李佑的人,那天晚上死亡的人中,每一个人的名字户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却没有听说这个名字在其中,说不定----” 伊水的眼中稍微恢复了一点光彩,却仍没有开口接话。 “姚之洛的事情朝廷肯定会有嘉奖的,但是人死不能复活还是节哀吧!”弘恩苦涩的说道。 “我要去看看!” 听到一声说话,弘恩脸上露出喜悦,复又一僵。 看着伊水的脸色,弘恩小心的说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太医说过不能移动的----” 感受到背部肩膀传来的疼痛,伊水有些苦涩,想到刚刚醒过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死亡而再次穿越的乌龙事情, 如果真的是再次穿越,倒也好了,起码不用知道这些悲伤的事情。 想到自己将姚之洛从徐州带到京城,如今却只能还给他父母一具冰冷冷的尸体,想到每一次谈论起姚之洛,就眼睛亮晶晶的钱如玉,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将姚之洛接受她荷包的事情告诉她呢,却又该怎样去通知他的死讯呢? 死去的人倒也一了百了,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 活着的人---- 伊水一个激灵,“我家人知不知道这事情?” “李伯父伯母已经过来看过你了!”弘恩见伊水的注意力从姚之洛身上转移开,赶紧说:“他们原说要带你回家养伤的,但是你的伤势太重,实在不宜移动,我刚才过来之前,已经打法人到你家把你醒过来的消息通知他们了!” 伊水却有些疑惑了,自己既然借在弘恩家养伤,母亲怎么不派几个丫鬟服侍自己,害得自己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还以为自己又一次的穿越了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伊水没有多想,看着弘恩,终于问出了一个见到他就疑惑的问题,“那你又是怎么在这里的?这么赶巧,你不是在上战场了----” 当最后一句话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之后,伊水才反应过来不对,这样一来岂不是表明自己一直在关注着他吗?想到这里,伊水的脸上不由得一红。 弘恩的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正待开口说话,却听见敲门声。 看到郝太医提着药箱站在门口,弘恩将自己的一肚子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心中暗骂这个郝太医来的不是时候。 弘恩给伊水放下帘子,虽说在伊水昏迷的时候,这个郝太医给伊水包扎的时候看过伊水的伤口,但毕竟有一个事急从权的理由,现在,弘恩自然不会再让闲杂人等随意看。 伊水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也知道这是俗例,没有多说什么,乖乖的从帘子后面伸出手,让郝太医把脉。 等郝太医把完脉,伊水便向他询问自己的伤势。 “小姐的伤势只要按时换药,不要着水着风,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好生修养的好,要不然,就算是年轻的时候感觉不出来,等到了老来,每逢阴雨天,肩部伤处难免酸疼!”说完,太医又说了一些伊水伤势的禁忌,伊水都认真的听了。 弘恩却感觉有些不对了,“郝太医就在这里,你的药食汤水都由他负责,你费心思记这些干什么?” 太医点点头,“是啊,李小姐已经醒过来了,这要吃的药就跟昏迷时候不一样了,待老夫开个方子,先下去煎药去。” 虽说弘恩劝说伊水先在这里养伤,等能下床的时候在回家调养也不迟,可是伊水却坚持自己的意见,跟郝太医要了给自己开的方子,等李洵和张氏来到的时候,就提出了回家的要求。 张氏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让人找来铺着锦垫的软椅,将伊水抬进门口处的轿子里,才拉着李洵认真的谢过了弘恩,带着下人抬着轿子回家了。 弘恩原本还想在找机会,但是伊水说的一句话让他打消了主意。 “我在自己家里熟悉的环境中心情舒畅,更容易养伤!” 看着伊水的轿子渐渐远去,弘恩有些惆怅,随后又想起了一件事情。 姚之洛的功劳朝廷是要嘉奖的,但是同样跟姚之洛勇闯虎**的还有伊水啊! 想到这里,弘恩一阵头疼,现在朝中隆科多正在跟顺承王爷在御前扯皮,一时半会还管不到这件事情,但是终究---- 要是一个男子,恐怕不但不会为这件事情烦恼,还会欢呼雀跃,但是伊水却是一个女孩子---- 不管什么原因,她去了那个地方,身边又没有丫鬟跟随,终究是与闺名有碍! 虽说已经将那天看到伊水的兵勇封口,但是终究有些不妥当,想了想,弘恩往父亲书房里走去。 回到了家,伊水问过母亲才知道,姚之洛是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停灵,因为知道女儿一向看中他,这一次又是为救女儿而死的,因此才打算等女儿回家后才将他的棺材运回徐州。 来到姚之洛的房间,伊水挣扎的从软椅上下来,扶着母亲的手,慢慢的走到姚之洛的棺材面前。 这是伊水平生第二次见到棺材了。 第一次是李佑的,孙姨娘虽然去世的时候,伊水已经穿越到这个世界上,但她的后事都是张氏一手安排的,张氏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这种污秽的地方了,李佑却是因为是伊水的弟弟,不可避免的祭祀拜灵。 可那确实空棺材! 伊水有些感慨,看着白绫上写着的触目惊心的姚之洛三个字,伊水心中产生了一丝侥幸---- 也许,会不会,姚之洛的这个棺材---- 也是---- 想到这里,伊水的手就扶在棺材上。 看到女儿想要打开棺材,张氏轻轻的点头,旁边已经有人将这厚重的棺材盖推开了! 伊水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太多的侥幸! 姚之洛的尸应该被收拾了一番,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血污,身上也换上了一件青色袍子,只有手中还紧握着一个被血浸渍成暗红色的的荷包,显示着当时情况的惨烈!(,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一章 修养 到家后,伊水便一心一意的修养起来。(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除了张氏时不时的过来看望女儿,其他人一律被挡在门外,以免打扰伊水的静养。 躺在床上的伊水却并没有像别人想像的那样沉沉昏睡,而且将两个枕头垫在身后,半躺在床上。 伊水拿着手中的两个荷包愣。 这两个荷包都是姚之洛的遗物,其中的一个就是一直攥在姚之洛手中的那一个染血的荷包,另外一个是在收拾姚之洛尸的时候,在他的衣袋里现的。 伊水认出来后面的那一个才是钱如玉托她送给姚之洛的荷包,那这一个染血的呢? 伊水仔细的分辨着被血污然的不清楚的图案,企图寻找一些线索。 荷包的绣工并不精致,看得出刺绣的人有些心不在焉,虽说没有多少印象了,但是伊水还能够认出是自己的针线。 尤其是在荷包角落里绣的那个栩栩如生的小老鼠,终于让伊水稍微有了一些印象。 好像是什么时候姚之洛帮自己忙,自己给他绣的。 伊水努力的回忆着,想起当时自己心不在焉,绣出来的东西没有办法见人,才努力的弥补一下,在角落里绣了一个小耗子。 但是。究竟是什么时候地事情。又是什么原因给姚之洛荷包地。伊水全然不记得了! 摸着钱如玉地荷包。伊水转向旁边地绿珠。“给我拿笔墨来!” “小姐。太太说让你好好休养。别地什么事情都不许您做地!” “我就写几个字!” “小姐----太太地命令我们不敢违背。求小姐体恤。要是小姐实在要写地话。还让绿珠去禀报太太。要是太太下话来。绿珠自然会为小姐准备笔墨地!” 看到绿珠坚持不肯退步地样子。伊水怒道:“你到底是谁地丫鬟。连小姐地话都不听了。枉我平日对你们这般好!” 绿珠听了伊水的话,平静的将手中的药碗放下,然后来到伊水的床前,毫不犹豫的跪下:“小姐对绿珠极好,所以绿珠才不能辜负了小姐。小姐的身体,小姐自己不爱惜,但是绿珠却不能不爱惜。 绿珠只知道现在小姐需要的是修养,而不是写字。要是小姐的伤势好了起来,就算对绿珠要打要罚,绿珠全都认了,也绝不后悔!” 伊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说知道是因为自己生病,变得心情不好,脾气暴躁,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绿珠说的句句在理! 再次睁开眼睛,“那我就不写字了,你帮我传一句话,”看到绿珠还想拒绝,伊水赶紧说:“这件事情不办完,我放不下心来,自然也不能安心养伤了!” 绿珠迟疑的点点头。 伊水摸着干净的、并没有沾血的荷包,对绿珠说道,“你找个盒子装上,将这个荷包送往钱府,交给如玉小姐,就说她委托我的事情,我没有办好!” 看到绿珠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伊水心中一动,“有什么问题吗?” “小姐,绿珠听了一个说法,但是却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绿珠看着伊水小心翼翼的说道。 “说吧!” “那个钱小姐曾经来过咱们府,在姚管事的灵堂前大哭过一场,后来被钱家的人架回去了,听说现在被关在家里,不得出门!” 伊水听了,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 随后想明白了,心中却更加酸楚起来。 自己祭拜姚之洛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他是李家的管事,又是因为救自己而死,但是钱如玉,非亲非故---- 虽说想要帮他们一把,但要伊水一直以为钱如玉对姚之洛的感情更多的是崇拜和迷恋,可是,钱如玉却去姚之洛灵前祭拜,也难怪钱家要封锁这个消息呢。 “如此一来,更要将这个荷包送回去,好让她死了心,也为了不耽搁她!”伊水狠狠心,要是自己告诉钱如玉,姚之洛曾经接受过她的荷包的话,钱如玉会怎么样呢?是高兴还是悲伤,抑或像那些食古不化的道夫子说的那样,替姚之洛守节? 这些都不是伊水想要的。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生活! 绿珠见自己家小姐这般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从伊水手中接过荷包,悄悄的退下了。 房门关上,只余下寂寂一室,弥漫着药味,也隐隐约约的夹杂着一丝血腥! 伊水紧紧的握着剩下的一个荷包,那干枯的血迹仿佛迷漫过她的手,血液那么红、那么黏稠、那么刺鼻! 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的徐州,因为自己想吃牛乳而见到随着那头刚生了崽的母牛来到自己家里的小耗子。 那个时候的小耗子还真的像一只小耗子,又小又黑。 为了给家里 犊一点奶喝,姚之洛将母牛产下的奶私自藏一些 自己得意洋洋拿出来治疗天花的牛痘方子却被他嗤之以鼻,原来他们早就用过这个方子了。 在自己左臂上割下的那一刀,用来种牛痘的,也是他亲自下的手! 自己跟汶水偷偷溜出门去街上玩,也是他陪伴着,打掩护! 当自己全家要搬到京城来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背井离乡,跟着一起来到京城的人就是他! 不知不觉间,伊水已经泪流满面! 院子里,绿珠拦下了过来的汶水。 “二小姐,我家小姐伤势严重!有什么事情,还请二小姐等我家小姐身体好了之后再说吧!” 汶水跺了一下脚:“我不过想问她一些事情,我等她醒过来不行吗?” “二小姐,你也知道的,太太下话来,小姐养伤的时候,不得烦她,我要是私下让你见小姐,太太知道的话,非得扒下我的皮不可,二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 汶水见绿珠不买账,也不多做纠缠,仔细的叮嘱了她们,让她们好生照顾伊水养伤后,就走了。 看着汶水的背影,夏雨小声的问,“绿珠,二小姐过来,究竟想跟咱们小姐说什么事情呢?要是想问那天的经过的话,相信苏先生已经跟老爷太太说过了,她打听一下就是了,也犯不着专门找小姐给她说啊!” 绿珠摇摇头,“恐怕不是为了小姐受伤的事情,我倒是听人说,二小姐前两天曾经去找过明月小姐,想来也是因为有为难的事情!” 夏雨被勾起了好奇心,“她能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绿珠转向夏雨,认真的说,“不管是什么事情,我们的任务就是照顾小姐,其他的事情少看少打听!尤其是一些让人不高兴的闲话,可不能在小姐面前随便提起!” 夏雨虽说有些不耐烦绿珠这种说教的语气,但还是点点头。 除了汶水外,纳喇氏跟柳氏也都过来看望伊水,也同样被绿珠夏雨挡在门外! 当她们听说这是张氏的吩咐的时候,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将给伊水的补品留下。 纳喇氏见柳氏临近产期,小姑伊水又出了这种事情,少不得强打精神帮助婆婆处理姚之洛的后事。 李洵因为姚之洛救了自己的女儿,自然让人将姚之洛的丧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姚之洛的棺材现在停灵在城外的一座寺庙里,等到择期扶灵南下。 除了姚之洛平素要好的人祭拜了一番后,就是等姚家的人北上来主持他的丧事了。 关于他的嘉奖,朝廷却还一直没有下来,丧事所有的费用都是李家所出。 除了自己家里的人来看望伊水外,隔了两天,弘恩也出现在李府。 在伊水的院子前同样遇挫的他,笑眯眯的将手中的一个包袱递给夏雨,“既然你们这么忠于职守,就帮我将这个转交给她!” “弘恩阿哥让我们转交倒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我们却必须先检查一番的!” 弘恩点点头,“都是我到街市上淘换的一些话本,想着她养伤闷,也许可以看看,权当是散心了!倒也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 夏雨将包袱打开,见果然如弘恩所说的,便也不再刁难,将这一包书抱了进去。 弘恩离开伊水的院子,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转到前院,去找李洵和苏青川了。 书房中,李洵听了弘恩的话,有些犹豫,“这样有些不好吧!” 苏青川看到李洵看向自己,连忙摇头,“这件事情不管东家选择哪条路,对苏青川来说,都是没有影响的!” “可是这件事情要是被人揭出去,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啊!” “我虽然不知道伊水小姐怎么现那些人是天地会的人的,但是我有一种直觉,那天小姐并非是因为跟踪我才找到天地会的暗舵的,”苏青川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自己跟踪一个经常盯着李府的小子才找到天地会暗舵的事情说出来。 那些在那个宅子的人都已经被官兵击毙,尸挂在城门下示众,但是苏青川曾经去看过,并没有那个小子的尸。 想来这天地会还有漏网之鱼,但是苏青川却并不想将这件事情跟官府说,而且这样的事情也是说不清楚的,因为至今苏青川还没有搞清楚那个小子监视李家究竟是什么原因, 再加上当官的都大好喜功,匪寇全缴跟有漏网之鱼这之间的差距很大,苏青川才不愿意触隆科多的霉头呢! “这又怎么是欺君之罪呢?”弘恩笑吟吟的解释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二章 封赏 水这些日子都是在屋子里养伤,就连房门都不能出。专业提供手机电子书/电子书下载 虽然她自己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绿珠和夏雨都只是不理睬,还坚持让她躺在床上,连吃饭都手把手的喂她。 伊水侧靠着,避免碰触肩膀处的伤口,但是待的时间长了,毕竟无聊,便唤绿珠拿来一个棋盘。 绿珠在伊水的床前安置了一个小杌子,自己坐在上面陪着伊水下了两盘棋。 伊水小时候虽然曾经跟过苏先生学过一些棋艺,但是真正掌握却是在周嬷嬷的教导下,绿珠也曾经旁听了一些,倒也是能够跟伊水斗得旗鼓相当。 各自输赢了一盘后,伊水的心情好了许多,便一边下棋,一边跟绿珠聊天。 “你老子娘都在南边,就你一个人在京城?”伊水现自己对绿珠了解不够。 “不是啊,我还有表哥,姑姑家舅舅家都在这里,倒也不孤单,就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日子难过!” 伊水将棋子捏在手里,半天没有往棋盘上放。 李家像绿珠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当初李家迁徙京城来得匆忙,徐州的那一摊也舍不得丢下,李洵自然安排妥当的人照看,而这些人大都是在李家服侍了十几二十年的老人。 绿珠有一个表嫂是府里的管事婆子,也是凭着这个关系,当初绿珠才能够顺利从李欢院子里脱身。 伊水手中地棋子终于落下去了。 绿珠见到伊水落子了。不敢怠慢。看着棋盘。仔细地思索着。 虽然绿珠在棋盘上左右拼杀。但是最终还是以两子地微弱差别败落了这盘棋。 绿珠将棋盘上地棋子分开。准备下一盘厮杀地时候。夏雨走了进来。将手中地书交给了伊水。 “小姐。这是弘恩少爷送来地!” 书房里。弘恩仔细地像李洵和苏青川解释着。 “这又怎么是欺君之罪呢?其实万岁爷也知道李伊水勇闯贼窝的事情,也大加褒奖了一番,但是我朝并没有封赏女子爵位的前例,所以对破获天地会这一案的封赏才迟迟没有下来。” “我们作为臣子的自然要为皇帝分忧,但是也不能轻易磨灭伊水的功劳,免得让人寒心。” “伊水这件事情却是不能公布的,免得影响她的闺誉,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李家有一个人出面领下这件功劳。” “皇帝不曾亏待李家,伊水的一番辛苦也能够有所偿,又不影响她的名誉,岂不是一举三得的事情?” 待了一会儿,苏青川才开口说道,“弘恩阿哥,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有向我们保证这件事情并没有风险啊!毕竟当天在宅子外面见到伊水的人还有很多。” “那些人只是看到伊水从墙上掉下来,又有谁认识苏青川和姚之洛呢?”弘恩反问道,“同样的进宅子里见到姚之洛的人,又有谁见过伊水呢?他们又怎么知道勇闯宅子的人都有哪几个?况且礼部表彰的时候,也只会说表彰李家的忠勇,与事实不悖。” 苏青川却没有被他的言语迷惑,继续问道,“你刚才说的皇帝已经知道这件事情可是真?让李家另外出一个人顶替伊水小姐的事情也是皇帝的意思?” 弘恩点点头。 李洵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感情好,过两天李卫就要回来了,这个恩赏就让他领了,也不枉他自幼疼爱伊水一场!” 苏青川和弘恩面面相觑。 “咳咳,”苏青川轻声咳嗽,“东家,这个功劳恐怕大少爷那里还真的不行?” 李洵一愣,“是了,我老糊涂了,天地会暗舵被围剿的时候,李卫还在几百里之外呢,又怎么能够----” 摇摇头,又说道,“只是李纪,不过是一个书生,这种舞刀弄剑的事情就是硬按在他身上,也得有人相信啊?” “跟匪徒相斗,并非只有力搏,智取也是可以的。”苏青川接着李洵的话说道,“这件事情就包在我的身上,一定不会让别人起疑心的,只是三少爷那边,还要麻烦东家去说!” “这个是自然!”李洵满口应承。 等李洵走后,苏青川转向弘恩,冷冷的说道:“弘恩阿哥打的这番主意,究竟是什么目的?” “不管我有没有目的,有什么样的目的,都对李家没有伤害,这话不知道苏先生会不会相信?”弘恩二话不说,又将皮球踢了过来。 “弘恩阿哥想要对付李家,自然不用这般拐弯抹角,只是弘恩阿哥这样做,伊水小姐是不是知道,她会不会同意阿哥的决定呢?” 弘恩苦笑一声,“不管她同意不同意,这件事情必须这么解决!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最后问一句,这件事情确实是皇帝的授意?弘恩阿哥可要给苏青川一个准话,要是以后万一这件事情被人揭出来,李家可就是有冤无处诉了!” 弘恩郑重的点点头,“隆科多大人为了跟顺承王爷在御前争辩,自然是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跟皇帝禀报过了,我说的这话没有半句虚假,但是皇帝迟迟不将你们的赏赐下来,究竟是不是因为伊水的事情,却只是我的猜测了!” 看到苏青川皱起眉头,弘恩赶紧说了一句,“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样处理这件事情却是最好的办法了,能够顾全所有人都脸面!” 苏青川站起身来,“弘恩阿哥所费的这一番心思,也要看当事人领不领情!” 听到李洵的决定,张氏满心不愿意,但也知道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伊水曾经去过一趟土匪窝。 相比于李伊水的闺誉,张氏也只能让李纪将这个便宜捡去了。 但是话里话外,张氏将伊水所受的苦跟李纪夫妇点清楚了,日后他们夫妇怎 自己的这个妹妹小姑,也只能看他们的良心了。 姚之洛的大哥姚葵也赶到京城,准备安排将弟弟的棺木运回徐州祖坟下葬,现在暂时居住在李家的客房里。 姚之洛的遗物都给他交割清楚,包括姚之洛这些年的工钱总共一千四百多两,也都交给姚葵,李洵还另外从帐目上支取了五千两银子,交给姚葵,让他回徐州之后买上一些地,安置父母的生计,也算是替姚之洛在父母面前尽孝。 朝廷颁布嘉奖的圣旨很快到了李府。 随着一个小太监的到来,李家上上下下都兴奋起来,赶紧在正厅里摆起香案来,换上官服或正式的袍子恭恭敬敬的跪在香案后面,竖起耳朵听小太监念圣旨上的话! 随着小太监摇头晃脑的拽文,李洵总算是听明白了一些。 嘉奖苏三个人忠勇的话李洵倒是没有太留意,最让李洵惦记的是对这次事件的奖励。 终于,那个小太监念了半天,才念道对这三个人的奖励: 姚之洛为国献身,忠君爱国,特赐“忠勇”金匾一个,另外赏赐姚之洛的家人黄金一百两,免其家十年赋税。 苏青川也同样赏赐黄金一百两,赐下“忠勇”金匾一个,另外在京城附近赏赐一座庄子。 李纪的赏赐却是最厚的,“忠勇”金匾和百两黄金外,因为他是进士出身,又有官职,因此皇帝特意赏赐了他一个五品云骑尉的爵位。 跟姚葵的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心情不同,苏青川撇撇嘴,心中暗想到看来朝廷真的是没有钱了,要不然这么大的一个功劳也不会这般吝啬赏赐。 黄金一百两不过能够兑换一千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也只能蒙蒙姚葵这种从乡下来的没有见识的人罢了,想那李家可是给了姚葵五千两银子,出手比做皇帝的大方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青川对于赐给自己的庄子也不太上心,想来肥肉也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倒是李纪的这个爵位,让苏青川有些出乎意料。 等到李纪的岳父前来庆贺的时候,苏青川一打听,果然是简亲王在其中出了力,只是不知道简亲王究竟是那般想的! 在宴席上,纳喇氏看到柳氏满面春风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一些羡慕,但是转眼看到站在柳氏身后穿着枣红色衣裙的小铃铛,纳喇氏心底的那丝羡慕便消失了很多。 这也许正是所谓的祸福相依的说法吧,要是李卫没有出差到西北的话,这个爵位肯定会落在李卫的头上,但是同样的,恐怕公公迟早会在自己夫妻之间安插一个通房的,想到当时的庆幸,此刻这一点抱怨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全家因为李纪得封爵位的事情而欢呼雀跃的时候,消息自然也渐渐的传到李伊水所居住的翠竹轩。 消息是夏雨带过来的,看到夏雨为自己忿忿不平的样子,伊水倒是莞尔了,“值得这么生气么?” 只是不知道这个主意究竟是谁出的,伊水真的很是佩服想出这个主意的人,这才是利润最大化呢! 可以肯定不是自己那个只知道读书的三哥,这一点伊水倒是可以确定,也许、可能是苏青川吧!伊水暗中想到。 “怎么不值得?小姐,受伤的人是你,得表彰得好处的人是三少爷?” “你也知道他是三少爷?”伊水的脸沉了下来,“还有,你一句话没有说对,得好处的是李家!要是这件事情被传出去,倒霉的也是你家,以后再也不许这件事情了,知道吗?” 夏雨跟了伊水十来年,却是第一次见到伊水对自己这般严厉,心中一凛,赶紧说道:姐,我明白了,是三少爷揭的天地会的事情,小姐的伤势不过是因为从房上摔下来的!” 看着夏雨口服心不服的样子,伊水暗中叹息了一口气,这个夏雨跟自己最久,也是一心一意为自己打算,但是同样的遇到事情只想到自己,反而局限了她的眼界,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吧,绿珠就比她看的明白的许多。 想到绿珠,伊水想起自己前几天吩咐她还过钱如玉的那个荷包的事情,却一直没有见她回信,便吩咐夏雨将绿珠唤过来问个究竟。 夏雨听了,笑道:“我现在才明白太太为什么说要想让小姐专心养伤的话,就什么消息也不能往翠竹轩里送,就这般封闭着,小姐还有操不完的心,要是没有太太的禁令的话,恐怕小姐没有一刻钟来安生的养伤了!” “你就耍嘴皮子吧!好不快去喊人!”伊水笑道,心中想着,自己是不是确实有些婆婆妈妈? 姚葵起行的日子终于到了,这番回去却是浩浩荡荡的,除了抬运姚之洛的棺材的人马外,万岁爷赏赐下来的忠勇的金匾也被裹上了黄缎,小心的被八人抬着,恭恭敬敬的请了回去。 在前厅的灵堂上,伊水坐着软椅来到了门口。 虽然姚之洛跟女儿从小一起长大,比对旁人亲厚,这一次又是因为伊水而遇害的,但是张氏还是反对女儿来。 想到太医的叮嘱,张氏不敢让女儿情绪波动太厉害,最后扭不过女儿的哀求,终于同意了。 想到这一次真的是天人永隔,伊水的心中说不出的悲哀。 软椅抬到姚之洛的灵前才停下来,一旁丫鬟扶着伊水走下软椅,早有绿珠递过来一个蒲团,伊水便在其上跪了下来。 看到伊水跪了下去,旁边的张氏一愣,伸手想要扶起伊水,却在半路上垂了下来,一言不,静静的退后几步,不再干涉伊水的举止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三章 好转 着挂满白绫的房间,已经放在正中间的漆黑棺材,伊跪了下去。(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并不是因为什么人死为大,也不是因为姚之洛因自己的偏执而死,单纯因为自己多年来不理解他的心意,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的关爱与默默付出,就值得自己这一拜。 说不伤心是假的,但是要说有多么的悲痛欲绝,却又显得虚伪了。 想到钱如玉,伊水心中有些罪恶感。 今生欠你的情意终究是无法偿还了,但愿你黄泉路上走的顺畅,若是有来生---- 若是有来生---- 伊水犹豫了一下,虽然她并不太相信这些,但是在姚之洛的灵位前,她却是不愿意说谎。 叹息了一声,自己终究是欠姚之洛的更多。 伊水在心中默默祷告,如果真的有来生的话,如果那个时候,你我之间能够有机会牵手的话,我绝不会----错过! 从夏雨手中接过点燃的三炷香,伊水扶着绿珠的手,站了起来。 往香炉中插香的时候,伊水的手一哆嗦,受伤还没有痊愈的肩膀不能用上力气,小小的三炷香不但没有插进炉灰中去,还差点从中间断掉。 “小姐。我来!” 伊水如言地将香交给了绿珠。看着绿珠将香插进了香炉。 “小姐。我们回去吧!”绿珠回过头来看着伊水。 “是啊。还是回去吧。这里一会儿就有和尚来念经。度亡灵。你在这里也是不合适地!”张氏也过来一起劝说伊水。 想见见姚葵大哥!”伊水轻声地说道。 张氏有些不自在:“他可能在外面吧。你找他干什么。你地身体还没有完全好。还是赶紧回房间养伤地好!” 伊水听了,便扶着绿珠的手往外走,张氏无奈,只好到伊水另一边,搀扶着伊水。 终究重伤未愈,不一会儿,伊水额头就冒起了虚汗,张氏心疼的说,“快让人将软椅抬过来,把小姐扶上去。” 伊水听了,赶紧说道,用的,大夫不是还说了我也需要适当的运动吗?我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就当让我锻炼一下。” 张氏听了,不再坚持,但是还是让抬着软椅跟在后面,以防伊水万一支持不住,随时可以歇着。 但是,母女俩到院子里转了一圈,却没有现姚葵的身影。 见找不到姚葵,张氏又一次劝说伊水回房间休息。 之洛的后事,不是姚葵大哥主持的吗?怎么不见他?” 张氏有些无奈,转向伊水:“那个姚葵除了皇帝赏赐谢恩的时候,我也没有再见过他。你也不用这般挣命,你要来祭拜姚之洛也就罢了,毕竟他在咱们家这么多年,可是这个姚葵----”张氏摇摇头:“亏得他跟姚之洛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竟然相差这么多,真真让人想不到!” 伊水听张氏说的话中有话,疑惑的看向母亲。 张氏却有些懊恼,不该在女儿面前多这个嘴,见避免不过去了,只好轻描淡写的解说了几句,“想来是从来没有到过京城天子脚下,想要多多见识也是人之常情。” 伊水点点头,既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指责姚葵,毕竟这已经不是她能够管得了的事情了。 看看时辰,知道李家请来为姚之洛度的和尚道士快要来了,伊水之后扶着绿珠的手回自己的房间。 张氏却并没有跟着女儿回后院,毕竟给姚之洛做法事需要动用很多东西,前院没有一个主事的人怎成?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伊水原本是扶着绿珠的手慢慢走着的,却因为想着自己的心事,没有注意脚下,打了一个踉跄,夏雨匆忙过去搀扶,却正好扶在伊水的伤口上。 裹着伤口的白布上立刻渗透出鲜血来。 绿珠大惊,伊水的脸色已经一片苍白。 “小姐,你没事吧!”知道自己闯了祸的夏雨也是满脸担惊受怕! “没事,”伊水勉强说,“别声张,你先回去准备伤药。” 绿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夏雨,赶紧将她打法走,让她先回房间准备伤药热水白布之类的东西,然后才将跟在后面的抬着软椅的两个健妇喊了过来,小心的将伊水扶上软椅。 伊水小心的坐上软椅,却又想起来一件事情,叮嘱绿珠和那两名健妇,不要将刚才的时候说出去。 绿珠看着伊水,终于有些哭腔的说道,“小姐,你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替夏雨那个丫头收拾烂摊子!” 伊水安慰道:“夏雨自小就在我身边伺候,毕竟已经跟了我这么多年了,她的脾气我知道,性格直爽,虽然有些冒失,却只一心为我着想的!” 说到这里,伊水觉得心中一痛,姚之洛也是跟她自幼就认识的,说起来,比夏雨进府的时间还要长, 经天人永隔了! 曾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伊水也曾幻想着姚之洛会不会也像她那样穿越,能够再一次拥有生命,但随即笑自己的幼稚。 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人的说法,有六道轮回的话,伊水到也衷心的希望姚之洛能够早些投胎转世。 坐在软椅上,伊水低下了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偶尔想一想倒是可以,却不能将它跟现实混淆了。 姚之洛终究是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等到了房间门口,伊水从软椅上下来,又吩咐绿珠拿出几串铜钱来打赏这两名健妇。 房间里,夏雨已经准备好了伤药热水。 拉上床帷后,夏雨小心的帮伊水将身上的外罩接下来,露出里面裹伤口的白布。 白布上渗出一些血迹,虽然不多,但是在白布上就很是明显,看的夏雨心惊胆颤。 “这些白布是不是用开水烫过一遍的?”伊水指着夏雨用来为自己换的白布问道,也转移着夏雨的注意力。 “都是刚烫过的!”夏雨赶紧说道,随后看着自己手中的伤药,心中一凛,感到自己又办错事了。 这伤药是当初从姚之洛手中要来的,为小姐下厨房受伤准备的! 夏雨悄悄的将那瓶子伤药藏到身后,笑着说道:“绿珠姐姐,你先帮小姐将伤口清洗一下,我过去拿伤药去!” 绿珠走到床边,接手夏雨的工作,夏雨连忙跑了出去。 伊水伸手看看自己白皙的双手。 那里曾经有过几个深深的指甲印。 如今却是一丝痕迹都没有,仿佛她的双手天生就是这般洁白细嫩,完美无缺一般。 夏雨将瓶子藏到身后的动作并没有瞒过伊水,但是她知趣的装作没有看见。 当初因为跟弘恩分开那般的伤痛欲绝,自己那般的伤心,现在不也是过来了吗,姚之洛的死亡,又有什么理由不挺过来呢? 想想姚妈妈,想想钱如玉。 她们比自己更伤心。 纵然后悔、悲哀,伤痛,可是这天下毕竟没有过不了的坷。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这般薄情寡义了,伊水在心中狠狠的鄙视嘲笑自己,还是在不知不觉间弘恩在自己心目中的位置变得比姚之洛还要重要? 摇摇头,姚之洛的伤逝,想来终有平复的一天,但愿这世界上真的有轮回转世。 想到这里,伊水对着身边的绿珠说道,“我记得母亲房间里有几部佛经,你下一次过去的时候,从母亲那儿借来几本!” “小姐,弘恩阿哥送过来的那么多书,您看完了吗?”绿珠看着伊水的脸色小心的问道。 “可老是看着这些书也是没有意思的,偶然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 绿珠换了一副笑脸,说道,“说的到也是,佛家讲究的是定心凝气,修身养性,心平气和,小姐这个时候看最适合不过了,我倒要好好的帮小姐挑选几本!” 伊水原本想让绿珠找一些度亡转世之类的佛经,现在听绿珠这般说,知道她不肯为自己找这样的佛经,便也不再多说了。 不一会儿,夏雨拿来大夫另外给伊水开的伤药,帮伊水涂抹在伤口上。 伊水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李卫就回来了。 跟着十四阿哥一起凯旋回京的大队,看着夹道欢迎的百姓,李卫终于扬眉吐气了一番。 自己不枉做一世男儿,总算征战沙场了一次。 虽说不过是击退敌军的突袭,成功的保护了军粮,与那些百战归来的沙场老兵无法相比,但是这并不会有损李卫心中的那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 在队伍里,李卫的胸膛挺的高高的,环视着出来欢迎的官兵百姓,心中有一丝飘飘然。 等欢迎的仪式过后,李卫并没有去衙门而是赶紧往家里赶。 好几个月不见纳喇素琴,怪想念的。 还有,虽然纳喇素琴还不到产期,但是他三弟妹柳氏却是这几天的产期,李卫记得母亲在家书里曾经提起过。 后院,小喜进来禀报,“小姐,钱小姐过府来拜访,现在在正厅里等待,您见不见?” 随着伊水的伤势的好转,张氏也渐渐放松了伊水接触外界,偶尔,汶水和沉水姐妹也会过来陪陪伊水,或伊水坐着软椅到小花园里晒晒太阳。 据伊水的说法,这样做可以更好的杀菌消毒,有利于身体恢复,虽然别人看不到什么成效。 但是伊水却不曾见过外人,因此,小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排。 听到钱如玉前来拜访,伊水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着还在等候她决定的小喜,壮士断腕的说道:“请她进来吧!”(,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四章 高鸿萍 然伊水心中有所准备,但是当她看到钱如玉的时候,一惊。 虽然穿着艳丽的服饰,脸上涂着脂粉,但是仍掩饰不住憔悴。 脸消瘦的厉害,也显得颧骨突出,下巴尖尖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伊水慌忙想要扶着床沿站起来,却终究因为受伤动作稍慢,钱如玉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的面前。 “伊水,好端端的,你怎么得了这样的大病?”钱如玉拉着伊水的手问道。 伊水受伤的事情是隐瞒着外面的人的,就算是有人问起,也只是说生病了,因此连钱如玉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人吃五谷,生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伊水笑着说道,“这不,我已经好了!”伊水站起身来,在钱如玉面前转了一圈,努力表现正常的样子。 伊水脸上因为从墙头上摔下来擦伤的地方早已经好了,除了中飞镖的地方有时候会隐隐作痛外,也只剩下因为受伤流血过多带来的体虚,倒也没有其他伤势。 如今,说自己是生病,也不怕露出马脚! “怪不得世人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呢?看你现在瘦得这个样子。”钱如玉用手环住伊水的手腕,细细的手腕上都是骨头,伊水这个时候才惊觉其实自己也瘦了。 再的时候祭拜他的时候,在灵前没有看到你,猜想着你跟他从小认识的,又怎么能----,一打听,才知道你生重病了,连床都下不了!”钱如玉说得有些咽唔,从上次见到伊水到这一次再见面,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钱如玉已经恍然隔世了。 当时自己怀着满心欢喜与期待托伊水帮助说合自己跟姚之洛。谁知道隔天便听到姚之洛逝去地消息。在祭拜姚之洛地时候。钱如玉并没有看到伊水。心中还是有些怪她地。见到伊水给自己退回来地荷包。虽然理智上知道伊水这般做是为了自己好。但是钱如玉心中还是有一丝埋怨伊水地。就连让自己一厢情愿地单相思地机会都不肯给自己。非得逼迫自己认清楚现实! 在姚之洛灵前哭闹了一场。钱如玉最后被父母押了回去。李家体谅她。告诫下人不许声张这件事情。回到家里。父母也加紧给她说媒。打算给她先定下来。 钱如玉不依不饶。开始绝食。但是看到母亲地眼泪。父亲头上地白\。终究还是屈服了。吃了虽是厨子精心烹饪地、却是自己平生最没有滋味地饭菜。钱如玉却是连着自己地眼泪一起咽下肚地。 将伊水退回来地荷包放在火盆里。看着它渐渐地化为灰烬。钱如玉知道有些东西跟过去不一样了! 过了一段日子。伊水捎过来一封信。信上只有四个字----节哀顺变! 是啊。要节哀!因为自己压根没有悲哀地立场和权利! 要顺变!因为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就算不是为了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父母,还有兄弟姐妹! 钱如玉变得正常了,开始按时吃一日三餐,不再寻死觅活的,也不再轻易提起姚之洛这个名字,更不叫嚷着要来李家这一类的话了。 父母放心下来,便也放松了对钱如玉的看管。 姚之洛的棺材离京的那一天,钱如玉找了一个借口出门,钱母不知道是真的不晓得还是装作不晓得,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早早的坐着马车来到城门处,一直等到正午的时候,才看见姚之洛的棺柩在姗姗来迟。 目送着车队远去,知道看不见踪影了,钱如玉才返回。 路过李府的时候,身边的小丫鬟提醒钱如玉,李伊水小姐还正病着呢! 钱如玉知道论理自己应该去探望伊水一番,但是却实在没有心情踏进曾经生活过姚之洛的地方,最后终究是摇摇头。 伊水因为受伤而修养,钱如玉岂不是也在修养? 让钱如玉感到安慰的是,家里人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过多的关注,在她恢复正常后,家里人几乎是淡忘了姚之洛这个人,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而且对她跟以前也没有任何不同,甚至于她的小妹对她不满凶巴巴的跟她吵架,也跟以前一般无二! 渐渐的,钱如玉不再自艾自怜,也终于有勇气走进了李府,来探望自己的好友! 听到钱如玉提起姚之洛,伊水却是有一份心虚,虽然自己从心里将姚之洛当成兄弟一般的,但是---- 终究是不能在坦坦荡荡的跟钱如玉说起姚之洛了! “对不起!” “这件事情不怨你,”钱如玉还以为伊水说的是退还荷包的事情呢,“该着我跟他没有缘分呢,也幸亏你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起这件事情,要不然,恐怕那些姑婆八成会说我这个人克夫?”钱如玉脸上笑着,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我到现在才知道父母亲不肯让人知道我跟姚之洛之间事情的用意,真的是人言可畏啊!” 伊水听她说的话中有话,感到好奇,连忙询问。 玉觉得奇怪,“这般轰动京城的大事,难道你一点也t[ “姐姐也知道的,我这段日子养病,母亲听大夫吩咐让我静养,就几乎将我软禁在房间里,不肯让外面的任何事情影响我,自然什么事情都不晓得了!” 钱如玉摇摇头,虽然她这段日子过得也不好,但是起码家人却比伊水家的要好。 伊水听着钱如玉讲述京城的事情,心中也是有些诧异的。 如果没有在新房里撞死,这个故事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根本不会引起京城轰动。 京城里有一户姓高的人家,本是极为平常的人家,其丈夫却在妻子怀孕的时候病故了,留下三个儿女和一个遗腹女高鸿萍。 高鸿萍五岁的时候,生母因为长期操劳,在给富贵人家浆洗衣服的时候,一头栽进了水盆里,再也没有起来,正值高鸿萍给母亲送饭,吓得大哭起来,连饭碗掉在地上都没有\觉。 虽然亲戚们帮忙料理了她母亲的后事,但是在亲戚中已经开始流传着高家的孩子命硬,克死了父母的说法。 这些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熟悉高家情况的人也都知道说的是高鸿萍。 母亲去世后,高鸿萍的长姐高鸿英担负起家中的重任,在亲戚的说合下,嫁给了一户姓许的人家,丈夫不是长子,正好分出来单过,高鸿英就将自己的弟弟妹妹接过来一起过。 亲戚间的说法并没有影响这个姐夫对小姨子的照顾,等高鸿萍十三岁的时候,他托亲戚给高鸿萍说了一门亲事。 然而,还没有等到迎娶的日子,高鸿萍的未婚夫就因为一场纠纷,被人打死,这样一来,关于高鸿萍克父克母的说法便被人想起,当然这一次又加了一条----克夫! 高家和许家并不相信这个,在给高鸿萍的未婚夫守满孝后,有开始给她说亲事。 这一次却并不那么顺利了,虽然高鸿萍还是黄花闺女,但是提亲的人家一打听,都摇头不肯。 眼见着高鸿萍的年龄一天天的打起来,高鸿英也有些着急,这个时候,有一户人家罗家上门提亲,高鸿英一听是一个正经人家,自然满心欢喜。 但是等小定过后,高家的人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身有恶疾,大夫说活不过两年,家里人不死心,又找来算命先生,核算了生辰八字,想找一个人冲喜。 经过曲折的打听,罗家终于打听到高鸿萍的生辰八字正好符合算命先生说的,便上门提亲。 虽然知道高鸿萍命硬的说法,但是罗家并没有多在意,毕竟罗家也是死马且当活马医。 然而高鸿萍过门没三天,罗少爷就一口气喘不上来,蹬脚死了! 新房里的喜字还没有撤下来,就要换成白绸,还要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更加将自己克夫克父母的说法确定了,高鸿萍伤心悲愤之下,一个想不开,便在自己成亲的新房里一头撞到墙上。 伊水有些目瞪口呆,虽然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有些郁闷,但是却没有想到愚昧到这个地步。 父母死亡,多是因为操劳过度、医疗水平低下,却将这些罪过归咎于一个小女孩身上,高鸿萍第一个未婚夫年轻气盛,跟别人争斗中丧生,别人不去苛责杀人的那个人,却怪罪到高鸿萍身上,最过分的是高鸿萍的夫家,原本就是不怀好意,用高鸿萍来冲喜,却不实现告诉她,也许他们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罗家少爷能够真的因为冲喜好奇来,却没有想到万一---- 罗家少爷的病逝更加将这个高鸿萍打到地狱里了。 伊水想到在众人谣言中苦苦挣扎的这个女孩子,在面对自己的依靠的丈夫的去世,与其在继续承受别人的责难,不如干脆殉夫,还能换取一个好名声呢! 伊水不赞同她的漠视生命,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刚烈的女子! 感慨了一番后,伊水赶紧跟钱如玉灌输生命可贵的思想,封建时代的贞节烈妇已经够多了,伊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可不希望钱如玉也成为其中的一名。 钱如玉坐了一会儿,想起伊水的两个双胞胎姐姐,便问道,“你姐姐最近还好吗?倒也有些日子不见她们了!” 伊水笑道,“她们就是来看我,说几句话我也就没有精神了,加上我母亲给她们下了命令,不许将外面的闲言碎语跟我说,这样一来,更没有话可说了!不过,我这段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母亲的规矩也就没有那么严厉了。”说着,吩咐小喜过去看看两位小姐有没有空闲,有空的话,就请她们过来一趟。 钱如玉连忙拦住,“我不过是随口问一下,急着见她们做什么?我可是特意过来看望你的!” 正在说话间,绿珠走了过来,看到伊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禀报,“小姐,大少爷回来了!”(,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五章 团聚 水与钱如玉说话,神情之间已经有了一些倦意,此刻是精神一震,脸上露出喜悦。 钱如玉也知道伊水的哥哥刚刚回来,一家人恐怕有很多要说,自己终究是一个外人,夹在其中不太方便,便起身告辞。 伊水也不便久留,跟钱如玉约定了下次再见面的时间,便将钱如玉送了出去。 兄长的到来让伊水很是兴奋,算算时间,这个时候李卫应该先去正房中看望父母,便想先往正房去。 “小姐,要不要做软椅过去?”夏雨赶紧说。 伊水摇摇头,“我受伤的事情指定是瞒着哥哥的,哥哥在外面操劳,又怎能让他一回家就为了我的事情而担心呢?” 说到这里,伊水神色有些黯然。 看到这情景的绿珠连忙转移话题,“时辰也不早了,小姐还是赶紧过去吧,要不然太晚了,大少奶奶就有意见了!” 伊水听出她话外的意思,看她调皮的样子,便将刚才的黯然压下,“虽说哥哥几个月不在,但是大嫂也不会小气到连让我跟大哥说几句话都计较的地步,小心大少奶奶知道了你们在背后这般说她的闲话----”伊水威胁似的冷哼了两下。 “小姐疼我们,自然会维护我们的不是?”绿珠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啊----”伊水一手点到她的脑门上,终究说不出话来。 绿珠见伊水地神色不再阴郁。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来到正房里。除了即将生产地柳氏外。李家地人都已经聚齐了。就连李纪也坐在一旁。伊水是最后一个到达地。 和众人见礼后。伊水见到了几个月未见地大哥李卫。张氏看到女儿。有些惊讶。知道女儿身体还很虚弱。赶紧让她坐下来了。 “你这孩子。这般急着赶过来。”张氏掏出帕子擦擦她额头上地汗。“我正打算派人过去接你。没有想到你地消息这么灵通。你哥哥才前脚进门。你后脚就跟进来了!” 伊水知道母亲说地有些夸张。看大厅里众人地架势。哥哥可是来了一会儿了。但是她也不说破。拉着母亲地手。笑着说。“这不是想哥哥了吗。”对着旁边地李卫说道。“哥哥这一遭下来。黑了很多。也瘦了。塞外辛苦吗?” “辛苦到也算不上。”李卫见妹妹谈起塞外地事情。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眉飞色舞地开始说自己在塞外地情况。 看来在自己来之前李卫也是正在跟大家讲这些事情,伊水有些笑意,但是无意中偏头看见母亲紧张的神情,和不断绞着手帕的手指,伊水拉了一下高谈阔论的大哥李卫,又悄声向母亲说道,担心,哥哥这不是囫囵着回来了。” 李卫听了这话,才知道自己说的也太惊险了,吓到了母亲,赶紧笑着说道:儿子我英明神武、智勇双全,这点小计谋怎能瞒得过我的眼睛,当时我中迷药也不过是佯装的,其实早己派心腹之人在旁边埋伏了,一举将这伙准备截粮车的匪徒拿获。”李卫赶紧将惊险处一言带过,开始说起自己重创匪徒的经过来了。 张氏脸上终于换上了笑脸。 汶水和伊水却觉得意犹未尽。 “大哥的日子过得可不伊水妹妹的要惊险多了!”汶水边说边往伊水处看了一眼。 张氏的脸色一沉,李卫听的有些惊讶,问道:“难道妹妹碰上什么惊险的事情了?” 伊水浅浅一笑,说道:“哪里的话,这京城是天子脚下,治安自然是好的,汶水姐姐说的不过是你这样畅快淋漓的事情,我们这些女子一直在深闺中,根本就没有办法遇到,就算是遇上一些挫折,也跟这个没有办法比!” 李卫听了,才放下心来。 扫了一下正厅里的仆妇小厮,虽说都是在李家待了多年的人,但也难保这里面没有三姑八婆的喜欢说人是非的。 李洵咳嗽了两声,“今天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歇着,明天一早到衙门报到后,早点回来,家里再为你洗尘接风!” 李卫听了,看看旁边一脸期待的妻子纳喇氏,点头称是。 李卫一走,张氏就沉下脸看了汶水一眼。 李洵原本有很多事情要跟李卫商量,这次李卫从军回来,京城的形势已经变了很多,十四阿哥继承储位的呼声很高,在他手下相比比去那个清冷衙门要好得多,还有李纪得封爵位的事情,虽然当初是权宜之计,但毕竟日后李卫是一家之主,李纪的爵位在李卫之上的话,让李卫很难当这个家,这也是李洵对李卫愧疚的地方,还好,李卫这一次也算是立下了大功,这下该好好合计,疏通一下门路,为李卫谋求一个好的封赏来,还有李伊水的事情,终究要跟李卫说的,但是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毕竟伊水的伤势对外一直说的是病情,只有自家人和少数几个人知道内情,下人虽然心中有所疑惑,却未 究主子的事情,还有简亲王府明月的事情…… 虽然事情多,但是李洵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借着解汶水的尴尬,让李卫跟纳喇氏先回去团聚了,而自己则出门找苏青川商议。 苏青川不同意李洵的提议,素来盈满则亏,这个道理李洵也是懂得的,但是太大的利益摆在眼前的时候,一时被冲昏头脑也是很正常的。 “兵部已经是一个香饽饽了,想必以后的倾轧会更多,大少爷也并不是一个擅长**权术的人,”苏青川斟词酌句的说道,“且不提老爷如果食言,得罪了户部尚书不说,现在想往十四阿哥身边凑的人可不少,李卫再呆在这里岂不是妨碍了别人?李家并不是根基深厚的人家,别人想扳倒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与其日后在风头浪尖上,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 李洵犹豫了一下,“可是,十四爷----要是真的向外面说的那样,这可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李家可以一飞冲天!” 苏青川看了看外面,关上窗户,说道,“就算退一万步,十四爷真的有这个心思,想来也会拉拢朝臣,为自己的日后铺路的,京城权贵如云,李家能够给十四阿哥提供什么样的助力?有什么资格凭仗让十四阿哥对李家另眼相看?虽说三少爷有才,大少爷这一次也立下了功劳,但是此刻十四阿哥恐怕并不需要这些,那些权贵利益才是十四阿哥急迫需要的,我恐怕----恐怕到时候李家没有了利用价值,不过成为十四阿哥交换的筹码或\----弃子!” 李洵的脸色随着苏青川的话而一变再变! 但终究知道苏青川说的既有可能实现,毕竟在皇家,亲情是最不值钱的,更何况李家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这样的亲戚十四阿哥才不会放在十四阿哥的眼中。 “大少爷也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到不如在这个时候,给十四阿哥的亲信腾出来位置,户部也会认为大少爷是一个信人,前程未必差到哪里,十四阿哥念及这个人情,想来在大少爷这一次从军的军功上不会吝啬的!” 李洵听完,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虽然苏青川提出的方案不是获利最大的,但是却是最为稳妥的! “是我短见了,”李洵终于被苏青川说服了,“如今朝廷政局不稳,多是因为当年二废太子后储位一直空虚,众位皇子也各怀心思,当初八阿哥还不是朝臣举荐,如今下场如何了,跟着他的那些人有有什么好下场?这般纷乱----”李洵摇摇头,“这般纷乱,冷清衙门也有冷清衙门的好处啊!” 苏青川见李洵的神情,心中叹息了一下,户部从来都不是冷清衙门,但是他并不想提醒李洵,只是在心中暗自揣测四阿哥! 四阿哥也是皇子,又是皇后抚养,半个嫡子,爵位封为亲王,难道他对那个位子真的没有一点想法?但是想法归想法,能不能实现可就说不准了,想起当年伊水小姐对四阿哥很有信心的样子,苏青川也不由得开始揣测四阿哥继承皇位的可能性了! 摇摇头,想这一个太费心神了,不管四阿哥能不能得继承大统,户部都是最稳妥的地方,当然,礼部比起户部来,更加稳妥,但李家在礼部并没有什么门路,加上弘时阿哥的事情,想来李卫到户部会比较舒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利很多了,李卫对父亲安排自己去户部的事情并没有反对意见,毕竟他上了一次战场,心中的志愿已酬,留不留在兵部并不是介意,只是有些留恋兵部一些肝胆相照的同僚。 所以,当李洵向他申明利害的时候,他没有仔细听,就爽快的同意了。 这一步走好之后,李洵便是想着李卫的封赏了,李卫放弃了炙手可热的兵部职位,怎么也要让人领这一份情,这个人情自然着落在十四阿哥的头上。 纳喇氏有孕在身,李洵就亲自到十四阿哥府上拜访,理由就是感谢十四阿哥在塞外对李卫的照顾。 也许是因为这一次李卫表现的确是优秀,也许是十四阿哥有闲暇,又心血来潮,便接见了李洵,李洵将李卫想要到户部的事情透漏给十四阿哥,并话里话外探听李卫这一次会得到什么样的封赏! 十四阿哥听了有些惊讶,虽然有些惋惜,但是想到这段日子来贝子府请托的人一拨接一拨的,而且都是位高权重不好得罪的人家,自己这段日子正在\愁怎么平衡其中的厉害,难得有一个李卫这般知趣,将位置腾出来。 虽说到四阿哥手下做事让十四阿哥心中稍微有些不舒坦,但是相比于其他需要应酬拉拢的权贵人家,李家根本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十四阿哥不再这般介意了,并对李洵透漏出来,这次朝廷很可能将一部分立功的将士抬旗!(,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六章 盘算 二百零六章 李洵听了十四阿哥的话,惊喜异常。 十四阿哥对自己说这话,可是打算用抬旗这个办法报答李家? 虽说十四阿哥并不是最终的决定,但是他是带兵的大将军,所有的功劳都是他评定上奏皇帝的,因此他说的这话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大馅饼就要砸到李卫的头上了。 想到满汉的差别,想到李卫李纪的前途,想到已经到了婚龄的汶水和沉水,如果这件事情能够成功的话,李家收益可就大得多了。 但是,十四阿哥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起这些,难道单单是念及李卫的识趣? 李洵毕竟在商场上混了一辈子,赶紧低头哈腰的说道,“要是真的能够如十四爷所说的这般,李家全家都感激十四爷的大恩大德。” “那个是当然,怎么说李卫这小子也是从我门下出来的,我又怎能不照顾他呢?”十四阿哥淡淡的说道。 李洵额头上却渗透出了冷汗。 十四阿哥这一句话,似乎想要定了李家的未来。 不错,李卫确实是兵部出身,总不能说十四阿哥执掌兵部,兵部的人都是十四阿哥的门人了吧? 但是此刻李洵有求于十四阿哥。对于十四阿哥地话又不敢直言反对。 想到苏青川分析地。朝中地纠纷。稍有不慎。便是腥风血雨。万岁爷以仁孝治国。自然不会苛责那些宗室皇子。豪门世家又都根基深厚。各有凭仗。一旦出了事情。岂不是这些权贵地门人出来当替罪羊地? 权衡之下。李洵终于开口说道:“李卫这个混小子自从到了兵部当差倒也懂事了不少。这一切都是赖十四爷地教导。所以。这一次西北有战。李卫坚持要是去战场上。可惜他不是汉军旗出身。一直引以为憾。幸亏最后谋了一个押运粮草地差事。总算是立下了些许功劳。也算是为皇帝尽忠。为国家尽责。李家和李卫所祈求地也只是国家太平罢了。不管李卫以后在那个衙门当差。李家也不敢忘记十四爷地提携大德!” 李洵地第一句话先肯定感谢十四阿哥地恩德。但是紧接着就点明李卫不是汉军旗。也就是说不是十四阿哥地门人。又说李卫尽忠是为国尽忠。为皇帝尽忠。最后也只是感激十四阿哥地提携大德。对于他说地门人一事却是完全避开不谈。 十四阿哥自幼在皇宫里长大如何听不出李洵地意思。心中暗骂李洵迂腐。自己也是一时就后悔了。但是看到李洵不是马上热泪盈眶地感恩戴德。反而回绝了自己地好意。心里反倒有些不舒服了。 商人终究是见识浅短。只注重眼前地利益。十四阿哥有些不屑地想到。也失去了跟李洵谈话地性质。 李家终究算不上什么,有这份心神,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拉拢十阿哥等人呢。 自从皇父将出征的重任委任给自己之后,八阿哥那边就开始疏远自己了,想来经过这段日子,他们也已经猜出来当初设计毙鹰事件的人就是自己了,但是自己出征之日在即,根本分不出心神来安排改善跟八阿哥的关系,打消他们的疑虑,毕竟这场战争关系重大,自己不能有丝毫疏忽,现在自己回来了,也该想办法改善跟他们的关系了,毕竟,八阿哥的人脉、九阿哥的财力、十阿哥的家族势力都是十四阿哥垂谗欲滴的。 想到这里,十四阿哥更没有心思应付李洵了,淡淡的说了几句话,就将李洵打法走了。 等回到后院的时候,十四阿哥的脚有片刻的停顿前面的院子就是李侧福晋居住的院子。 十四阿哥有一丝的迟疑。 李侧福晋的事情虽然说隐瞒了外面,但是皇家中知道这件事情真相的不在少数。 原先,十四阿哥虽然喜欢这个李福晋,但是每隔三年举行一次的选秀,他的府中就会进一批新人,对李侧福晋的感情终究慢慢淡了下来,后来李侧福晋有除了丑事,更加让十四阿哥嫌弃。 那个时候,八阿哥虽然受到康熙的训斥,但仍是呼声最大的皇子,十四阿哥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和谋略,只能忍气的扮演一个受到蒙骗的皇子阿哥,一个重情重义不舍亲生骨肉的父亲,想来皇阿玛在历经了皇子争斗的形势下,自己的重情会让他另眼相看。 那个时候,自己不过是想要得到皇父更多的注意,这般做无可厚非,但是现在形势不同了 十四阿哥咬咬牙,现在形势不同了! 现在自己想要的是那张椅子,但是皇阿玛绝不会容忍一个优柔寡断的,过重看重儿女私情的皇子成为这花花世界的主人的,大清的太子,应该是像皇阿玛那样,任何时候都能审时度势,不被私情所左右的。 李福晋的娘家不再会因为李福晋而给他任何助力,李福晋只是他身上的一个耻辱,知情宗室暗中的笑柄,并且占着一个侧福晋的位子,成了他想要靠联姻拉拢著姓大族的一个绊脚石。 想到这里,十四阿哥攥紧了拳头。 出征前,自己曾经秘密吩咐过心腹,想要在自己不再的时候除掉李侧福晋,到那个时候,自己可就完全不知情了,但是没有想到回来的时候,却还是看到李福晋活蹦乱跳的参加迎接自己的家宴。 十四阿哥很是不满,审问了心腹,才知道事情的经过,虽然早就知道嫡福晋不容于李福晋,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夫妇都想要害死李福晋,却是给了她一线生机! 真不知道是不是该感慨这个女人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要是自己临走前没有吩咐那一番的话,恐怕嫡福晋早就将她收拾了吧,十四阿哥这时才惊觉起来,原来女人嫉妒起来,居然这么这么厉害! 完颜福晋嫉妒其他的女人也就罢了,只要她一心一意为自己好,能够做自己的助力,害死一两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呢,日后如果自己登基,完颜福晋就是皇后,这后宫里的争斗比起这个来更惨烈,十四阿哥又不是没有见过? 眼下最重要是安慰嫡福晋,拉拢其身后完颜家及其亲族的势力,而不是在这个女人身上费功夫,十四阿哥想到这里,就抬脚往嫡福晋的院子里走去。 十四阿哥转过的诸般心思完颜福晋并不知道,她这番听说丈夫回来,欣喜异常,便打嬷嬷去请十四阿哥。 等嬷嬷回报贝子爷正在会见李洵的时候,完颜福晋不由得从李洵身上想到了自己嫁到李家的那个表妹纳喇素琴。 完颜福晋跟纳喇氏的关系还是很好的,当年亲族中很多人嘲笑纳喇素琴嫁给了李卫,完颜福晋听了之后,反倒有些羡慕,这些年在京城里,也是看到了李卫对纳喇氏的温柔呵护,比起自己的独守空房要好的上一百倍。 听说纳喇氏又一次怀孕,完颜福晋原是想要去探望的,但是碍于皇家的规矩,终究不能成行。 完颜福晋心中盘算着待会十四爷过来了,要好好问问纳喇氏的公爹来究竟是什么事情,要是不太难的话,自己也就出一把力。 李卫的调遣很是顺利,兵部这里巴不得他快点走,腾出位子来,但是到了户部,李卫才现事情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好。 户部虽然这些年相对冷清,但是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满腹经纶一心求仕的读书人,豪门世族虽然想要避免被雍亲王掌管的出力不讨好的户部,但是对于出身低微的人来说,户部仍是一块肥肉,让人垂谗三尺。 李卫上任半天,虽然还没有摸清其中的门道,但是也现户部的同僚并不是完全欢迎自己的,也有人拿话挤兑他,看来六部里其实并没有完全的冷清衙门。 但是毕竟户部在雍亲王的治理下,还是办实事的居多,李卫从兵部调过来,事事新鲜,自然要从头学来。 终究有几个同僚敬佩李卫这个曾经上过战场的人,到也来帮他,使得李卫并不算太难过。 等到落衙的时候,李卫骑在马上,想着赶紧回去找苏青川商量一下,这勾心斗角的事情自己太不擅长了,终究还是要他出主意,指点自己。 然而,有人喊住李卫了,李卫一看,正是刚才帮助自己的几个同僚,马上脸露笑意。 “李卫,难得哥儿几个投缘,你也别忙着回家,咱们去酒楼上吃一顿去,你也顺便将西北的情况跟哥儿几个讲讲!” 李卫笑笑,点头应许了,“这番一定要小弟做东,诸位哥哥可别跟我抢!” 李府。 张氏已经将伊水这些天的经历告诉李卫了,但是李卫早就从纳喇氏口中听说了一个大概,听到母亲的讲述,没有太大的惊讶,只是气氛妹妹的莽撞, 同时也有一丝疑惑,妹妹跟天地会究竟有什么牵扯,居然去天地会的暗舵? 伊水的解释是无意中遇到苏青川,因为好奇,跟踪苏青川才到了天地会的宅子的。 李卫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自然去找苏青川询问。 想到惨死的姚之洛,想到渐渐沉默寡言的李伊水,苏青川心怀内疚,不过因为自己无意的举动,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风波。 李卫也太息了一声,对于莫名其妙来李府监视的那个少年,跟苏青川合计了很久,也猜测了很多可能,但是最后终究还是一头雾水。 还好这些人都已经伏法了,苏青川最终还是没有告诉李卫自己在朝廷曝尸处并没有现那个少年尸体的事情。 很快到了姚之洛七七之期,伊水亲自请示张氏,想要到庙里祈福。 张氏看着素白衣裙的伊水,心中难受,却不露在脸上。 “你去庙里烧香祈福并不是坏事,但是你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完全好,路上一定要注意,”想了想,张氏开口说,“你三嫂的产期就是这两天了,娘实在是脱不开身,让韩嬷嬷跟你一块去,顺便替”张氏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咽下了口中的话,只是不断的叮嘱伊水要小心,捐献的香油钱要带充足!(,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二百零七章 巧遇 二百零七章 “一码归一码!”伊水开口截断了母亲的话,“如果只是顺便的话,岂不是对菩萨太不恭敬了,还是改日专程去替三嫂祈福的好!”伊水的神情有些淡淡的。 张氏听了伊水的话,心中有些酸楚,想到伊水一向跟钱如玉较好,那天,钱如玉来找她,她的心情还很不错的,看来,得想个法子让钱如玉多往自己家里走动走动。 心中有了想法,张氏就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不再提这件事情,问过绿珠所带的东西都齐全了,便督促她们早去早回。 伊水脸上有些僵硬,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直接了,只是不知道母亲会不会嗔怪自己,想了想,换成柔和的语气说道:“我会早点回来的,嫂子的事情,已经有稳婆在府里伺候了,而且大夫说过,嫂子的胎位也一直很平稳,想来会平安生产的。母亲不用太过担忧,等小侄子出世后,我们娘俩再到庙里还愿----” 张氏点点头,用手拍拍伊水的手背,“去吧,早去早回!” 伊水点点头,仔细的看过母亲的脸色,春天自己送给母亲几瓶温泉庄子出产的鲜花做的胭脂水粉,母亲显得年轻了很多,但是现下看来,却又憔悴了很多,鬓角隐隐见银丝。 自己这段日子,虽然是在养伤,但是内心中何尝没有自怨自艾,为姚之洛的逝去而一味悲伤,却没有想到身边的亲人看着自己的不思进取而更加痛苦。 钱如玉尚且为了家人而重新振作起来了呢,自己自诩活过两辈子,却还不如钱如玉。 不去了,在家里陪着你!”伊水冲动之下,不假思索的说出来。 张氏摇摇头,整理了一下伊水的衣衫,“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他陪了你那么久,又救过你,你要是不为他尽尽心力,恐怕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伊水点点头。终于忍不住叮嘱。“母亲也别累着。厨房里地事情我都交代了。按照章程。那几个稳婆大夫都好生款待。毕竟府里有以前大嫂生产时候地规矩在。让他们循例就是了。” 张氏摇摇头又点点头。伊水这才想到大哥是嫡长子。期顺是嫡长孙。这一次柳氏生产又怎么能够跟纳喇氏地待遇一样呢。虽说李纪身上带上了爵位。但恐怕正是这个爵位。让母亲心中更加不舒服。 伊水回忆着这段日子听到地闲言碎语。好像说大哥李卫也是有军功要赏下来地。只是不知道是那个等级地。 想到这里。伊水就有一些头疼。以前为了李佑地事情竭尽心神。现在总算告一段落了。看来。纠纷什么时候都是存在地。根本不可能一劳永逸。 在伊水心目中。并不认为李纪得到了这个爵位有什么不应该地。毕竟这件事情因为李纪地亲弟弟李佑引起地。而且李佑又在这件事情中丧生。于情于理。李纪得到些补偿也没有什么。而且李家也因此消除了隐患。也是大有收获地。 但是这件事情伊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母亲说。 至今母亲还认为自己是因为一时好奇,才跟着苏青川来到天地会的暗舵的。 伊水宽慰了母亲几句,倒是张氏看天色不早了,催促伊水出门。 京城的大街上早已不见前门爆炸案时候的紧张萧条,一切井然有序,又因为朝廷一举获胜,不少从军的人家都挂出来红布,庆贺自己的孩子平安归来,街上走的人们也充满了喜气,倒也显得分外繁华。 伊水低头看着摆放在马车上的盒子,里面除了给菩萨的贡品、香油钱、佛香外,还有她亲手抄写的百份《往生咒慈大悲咒》。 也许是佛经抄的多了,伊水想到母亲说的三嫂生产在即的话,恍惚产生了一种生死轮回的感觉。 虽然知道生老病死是一种常态,但是伊水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般感触过。 每一个人都有离开的那一天,姚之洛如此、李佑如此、终究有一天,父母也---- “呸呸呸,”伊水赶紧自己吐了几口唾沫,将自己脑中的想法驱逐出去。 父母当然能够长命百岁的! 一旁的绿珠见到伊水莫名其妙的吐唾沫,虽然感到奇怪,但是想到小姐这些日子喜怒无常的脾气,也不敢多管,只有装作看不见。 走了一段路,伊水见马车渐渐的慢了下来,便问绿珠是怎么回事。 绿珠挑开帘子看了一下,回报伊水,“小姐,前面的人多,很是拥挤,要不我们走另外一条路吧!” 绿珠挑起帘子的时候,伊水在后面也顺势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况,便点点头,绿珠马上吩咐车夫另选一条路走。 “姚大哥的棺木已经到了徐州,现在想来姚家的人也正在给他做法事!”伊水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姐也是进了心力了这没日没夜的抄写《往生咒慈大悲咒》,就算是姚之洛地下有知,也会感念小姐的!”绿珠宽慰道。 “感念我什么?感念我将他的命送掉?”伊水有些茫然,“到京城这几年,很多事情都变了,父亲更加忙于生意,虽说一家团聚,可是李欢却被逐出家门,明月也嫁进了简亲王府,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汶水和沉水待我,也不像在徐州时候,很多事情都开始隐瞒我,还有李----,这一番算下来,也只有母亲和大哥是没有变的了!”伊水刚才差点将李佑说出来,幸亏到嘴边的时候,有所警觉,硬咽了下去。 但是母亲和大哥真的没有变吗?伊水自己也说不清楚。 大哥比徐州的时候圆滑了一些,虽然心中的刚直依旧,但是毕竟在官场上混了几年,不再是当年初出茅庐的冒失小子了。 伊水的眉角稍稍舒开,这也许是所有变化中最让人欣慰的吧! 其实,认真算起来,自己也变了很多。 看到伊水的神色舒缓过来,绿珠的胆子也大了很多,开始跟伊水说起话来。 伊水想到钱如玉提起的高鸿萍的事情来,这满城皆知的事情却因为自己的闭塞而丝毫不知,因此,也听着绿珠说闲话,打算多了解一些外面的事情,免得像一个乡巴佬似的。 绿珠说了几件事情,也就没话可说了,毕竟她也是不常出门的,所听来的有限,但见伊水还有兴致听,眼珠子一转,“小姐,你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多人堵在那条路上?” 伊水摇摇头,那条路是通向菜市口的。 绿珠凑到伊水的耳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小姐,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围在菜市口吗?” “为什么?”伊水的心中一动,“可是又有人要问斩了?” 菜市口是处决死囚的地方,能 观,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绿珠摇摇头,“哪里会呢?且不说朝廷大了胜仗,正在大赦天下,要是真的有处决的事情,菜市口早就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伊水想想也是,刚才的人虽然很多,却不像是处决人犯的情景。 “究竟是什么事情,你这个小丫头别再卖关子了!” “听说啊,这件事情其实还跟小姐您有些关系呢!”绿珠又将话说了一半,看到伊水瞪她,赶紧举手投降,“是那些天地会的匪徒啦!” “皇帝老爷下过命令,说是这些匪徒目无国法,一定要严惩,处死之后,让在这菜市口曝尸,以警世人的,但是听说十四阿哥立下大功,皇上欢喜,赦免天下的,这些尸体也在其中,曝尸五十天后,允许下葬,所以这些人才着急过来看的,要知道,过了明天就看不到了----” 绿珠的话伊水没有听完,就伸头往后面望,但是马车早就转过了一个巷子,伊水哪里能够看得到。 看到伊水的神色有异,绿珠大吃一惊,想到小姐跟天地会莫名其妙的牵扯,绿珠便不敢在说话,生恐自己万一说错了话,触犯了什么忌讳。 伊水呆呆了一会儿,才坐正身子。 今天 盒子中的《大慈大悲咒》就是伊水给李佑写的。 前门的血案以及在伊水不知道的地方天地会为反清复明做出的努力,想来也都是伴随着鲜血和死亡的,这一切让李佑怎能背负得起? 《大慈大悲咒》或许能够化解他身上的冤魂和罪孽。 虽然知道他绝对不可能生还,也知道天地落在官兵手中会不会得好下场的,但是这一刻,伊水才知道自己的弟弟死后还被曝尸五十天。 对于李佑,伊水是有所怨恨的,但是想到他的坎坷遭遇,伊水心中终究是同情和怜惜多一些。 伊水坐正身子,开始盘算,冒着危险去收殓李佑的尸体的事情,伊水是不敢做的,但是等李佑的尸体被葬到乱坟岗子之后,找个机会祭拜移花接木的将李佑的尸体弄出来,葬回李家祖坟却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件事情却不是伊水一个人能够做到的,李洵?伊水摇摇头,\先否决了这个想法,父亲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跟母亲闹翻,自己辛辛苦苦想要暗中消弭李佑的事情,避免父母之间出现裂痕的心思就全白费了! 张氏呢? 伊水在心中衡量着。 等到了天宁寺,伊水还是没有做出决断。 一步步迈进寺庙里,看着端庄慈悲的佛像,伊水纷乱的心渐渐沉静了。 南无喝呐那哆呐夜耶 南无阿俐耶婆卢帝 烁钵呐耶菩提萨陀婆耶 摩诃萨陀婆耶 摩诃迦卢尼迦耶谙 萨呐罚曳数那写 南无悉吉俐陀 伊蒙阿俐耶婆卢吉帝室佛呐 愣驮婆南无那呐谨 利摩诃哆沙咩萨婆阿他豆 输朋阿逝孕 萨婆萨哆那摩婆 萨哆那摩婆伽摩罚特豆侄他 阿婆卢卢迦帝 迦罗帝夷俐 僧人喃喃的念经声中,伊水虔诚的下拜! 姚之洛、李佑! 父亲、母亲! 三嫂柳氏以及大嫂纳喇氏,还有二姐汶水三姐沉水、大哥李卫三哥李纪、小侄子期顺,还有远在外地的大姐李惠水一家人。 我所欲着众,我所求着广,只是不愿意再有悲剧\生。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千手千脚化解世间厄运的菩萨,世间的小女子祈求您能够听到一颗虔诚的心,能够使得她梦想成真! 第一次,伊水不再将拜佛视为封建残余,跪倒在观世音菩萨的神像前,抬头看着观世音含笑的慈悲的脸,却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曾经有过多少人来这里祈求观世音,今后又有多少人来这里祈求观世音,伊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姐,我们逛一逛这里,早些回去吧!”绿珠在身后建议到。 伊水看了看神殿,“这里我以前来过!” 看到绿珠不解的神情,伊水但笑道:“你当然不知道了,那是我第一次来京城----”伊水陷入了沉思,当时来逛天宁寺是很开心的吧,以为自己不过是这京城的匆匆过客,便想要领略真正的古城北京,而不是后人根据古迹修缮仿造的,记得那个时候跑了很多地方,这天宁寺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似乎下着小雨,回到家后,就听母亲说了想要居家搬迁到京城的念头,那个时候自己又是什么心情呢?现在却是记不住了,但无论如何,也再也难复当年的心情了。 既然不再天宁寺里逛,绿珠就安排马车开始往回走,伊水想起一件事情,吩咐绿珠:“你告诉车夫,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从菜市口那条街过,我要看看那些匪徒!” “小姐,”绿珠犹豫了一下,“那些尸体怪吓人的,还是别----” 伊水淡淡的说道,“你小姐我想要满足一下好奇心,难道这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 绿珠垂头,连声说不敢,但是心中却是犯疑,小姐是有好奇心的? 伊水扶着韩嬷嬷的手,到神殿中逐个去添香油钱了,绿珠出门往停放马车的地方,想要转告车夫小姐的吩咐,却看见了一辆眼熟的马车。 “贝子府?”绿珠喃喃自语。 车门打开了,从上面跳下来了一个人,举步往前走。 绿珠一眼就认出来是弘恩阿哥,这般巧,绿珠想到在大殿里的小姐,看看四周的佛像,脸上露出了一分笑意,阿弥陀佛,菩萨可真的有灵啊。 为了避免打破小姐和弘恩的偶遇,绿珠机灵的躲到了一边,眼看着弘恩渐渐往佛殿的方向走去,想着自己该找个什么地方歇歇。 佛殿中,伊水照例将银票放在功德箱里,随口报上“徐州李氏捐献白银五百两!” 眼角却扫到拿笔登记的一个小沙弥一愣,抬头向她看来。 伊水看向那个小沙弥,越看越觉得眼熟,猛然想起一个人,惊愕得手中的佛香都掉了。 韩嬷嬷看着伊水眼直直的看着一个小沙弥,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好,咳嗽了一声,见伊水还是没有反应,上前一步揽住伊水的胳膊,“小姐----” 伊水看着那个小沙弥说不出话来。 那个小沙弥低头,“阿弥陀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八章 了结 二百零八章 看着眼前的小沙弥,伊水震惊不已,却用极快的度扫视了一下旁边的人。 除了身旁的韩嬷嬷用疑惑警惕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小沙弥外,大殿里还有几个上香的人,也有抽签问吉凶的的两个人站在一名年长的僧人面前,听其解说,看来暂时没有人会注意他们这里的。 能够让伊水神情大变的就是眼前的小沙弥他不久前还有一个名字----李佑! 也难怪李伊水看到小沙弥的时候大吃一惊! 原以为天地会全歼,李佑在那一夜也一起命丧黄泉,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伊水不介意为他表露出一些悲伤,为他誊写《大慈大悲咒》,化解冤孽,略表姐弟之情。 但是如果他没有死呢? 他没有死,李家跟天地会还是有牵绊的,在这个君权至上的社会,李家随时随地会因为他的事情而连累满门,甚至被诛九族。 还有他的身世也就有着被揭开的可能,当年的事情----当年的事情,虽然是因为母亲的狠毒,但也是孙姨娘触犯了母亲的忌讳,才招致这般内斗的,所以,伊水完全不会怪罪母亲的,要是事情反过来,如果孙姨娘得势,自己和大哥李卫能够像李纪那样在这个家里平安度日吗? 只是如果李佑的事情暴露的话,还有谁会体谅母亲的艰苦,人们不会追究前因后果的,只是知道张氏这个毒妇兼妒妇容不得丈夫的妾室,还要谋害丈夫的子嗣,这样的一个罪名----这样的一个罪名,伊水有些不寒而栗,来到清朝十多年,伊水也曾经亲眼看到过不允许丈夫纳妾的女子被一纸休书休弃的事情,更何况---- 难道自己的那个父亲能够大度的将这一切都放下,还开心幸福的跟母亲过日子。 纸里包不住火。母亲暗算孙姨娘地事情就有暴露地可能。 还有三哥李纪。 虽然早就知道他不是李家地骨肉。但是毕竟晨昏朝夕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那份亲情已经不是靠血脉来维系地了。如果事情真地说破。让三哥如何自处? 想到日后家里可能\生地地震。想到姚之洛凄惨地尸体。这一刻。伊水地脸寒了寒。甚至开始怨恨为什么死地不是李佑而是姚之洛呢? 已经赔进去一个姚之洛。让伊水追悔莫及。如果其他地人再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伤害。伊水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阿弥陀佛。请女施主到后面禅房用\!”看到伊水脸上神情地变化。小沙弥----李佑低头双掌合十。颂了一声佛经! 伊水木然的点点头,李家的家丑毕竟不能在大众广庭之下宣扬,李佑要自己去禅房里私下了解,也正和自己的心意。 韩嬷嬷却有些担心,仔细的看着李佑,还时不时的打量着这佛殿,生怕这里是黑庙。 见伊水点头,韩嬷嬷自然紧紧跟上,在一旁一副保驾护航的模样。 李佑引着两人从大殿的侧面穿过,直接往后面的一间静室走去。 伊水没有看到的是,在她刚刚随着李佑离开正殿的时候,弘恩带着两个护卫从正门走进了佛殿。 到了一间静室,便有另外的小沙弥上来素\,同素\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个功德簿。 匆匆的在功德簿上填下一个数字,任凭兴高采烈的小沙弥捧着下去,只留下李佑在旁边将\饭摆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还活着?”伊水咽了咽口水,说的很艰难! 李佑看向旁边的韩嬷嬷,虽然早就不记得他了,但是他毕竟曾经调查过李家的事情,知道这个人是张氏的心腹。 随即一笑,心中的担忧化为乌有,自己已经是出家人了,跳出红尘之外,四大皆空,这番留在京城不过是了解旧时恩怨,就算是之前的身份暴露,也不过刚好舍弃这副臭皮囊西天极乐入地狱罢了。 想到这里,李佑低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前日种种不可寻,后日种种不可度!今日见到女施主,可见的是有缘,希望女施主能够一解我心中疑惑,使得小僧能够真正的斩断红尘中的牵绊!”李佑端正的面庞,颇有几分似大殿里庄严肃穆满怀慈悲的神像,看得伊水不由得一愣。 看着桌上摆放的素\,韩嬷嬷感觉两个人像是在打哑谜,颇觉得有些不耐。 “芸芸众生,皆是有父生母养,却不知抛弃亲生子的父母如何这般狠心?” 伊水重重的吐出来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由得她强打精神应付了。“可曾听说过鸠占鹊巢的故事?鸠不孵蛋,托卵寄生,鹊代为养育。” 李佑一听伊水的这话,两眼冒出寒光,紧紧的盯着伊水,似乎要看透她的心里。 想着母亲的幸福,伊水强自忍住砰砰直跳的心脏,坦然的面对着对面的李佑。 许久,李佑的眼光才收回,似乎有些迷茫,口中喃喃的说道:“原来如此,原来 难怪----” 伊水低下头,心知这一下自己算是切断了李家与李佑之间的联系了,也彻底消除了李家的一个隐患,可是为什么自己心中没有轻松的感觉,反倒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心底。 “是小僧多有冒昧了!”李佑回过神来,看向伊水,脸上的迷茫渐渐消去,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你以后,还要回天----回那里吗?”伊水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李佑看着伊水,“小僧净慧,已经舍弃三千烦恼丝,做佛祖座下一个添香人,红尘种种,终究是跟小僧毫无瓜葛了!阿弥陀佛!” 伊水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一些。 但是李佑----净慧的话却一转,“却有一位友人,曾经为了救小僧,身陷阿鼻地狱,小僧其在佛前度,已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了,待过了明日,为其做法事后,小僧就去周游四方,宣我佛祖教义!” 伊水听了,身子一震,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说的那个友人,可是----可是-- 伊水的话没有说完,净慧点点头。 伊水身子一僵,眼泪夺眶而出。 韩嬷嬷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两个人,虽然听不懂两个人的话,但是仔细观察着李佑,觉得越看越眼熟。 待听到伊水提起姚之洛的时候,韩嬷嬷立刻意识到眼前的人可能就是天地会的余孽,想起刚才两个人的话,心中有些了悟。 却更加将嘴巴闭上了,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可不得了,想到这里韩嬷嬷还往门口处看了看。 等伊水回过神来,李佑----净慧已经走了,看着旁边守护自己的韩嬷嬷,伊水慢慢站了起来。 自己在来的路上还在为究竟是隐瞒李佑的事情还是告诉母亲而犹豫着,如今好了,不用自己做选择了,想来,以韩嬷嬷忠心母亲的程度,回家后一定会将刚才的事情告诉母亲。 桌上的饭菜一口未动,伊水和韩嬷嬷慢慢的走出静室。 “小姐,回去还从菜市口过吗?”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个小沙弥,韩嬷嬷想起伊水之前的吩咐。 “不用了,直接回家!” 刚才的那一番话,想来李佑已经彻底死心了,以后也不会再暗中**调查李家了,至于他说的日后永遁佛门的事情,伊水倒是没有太在意,当然,如果他能够行脚天涯,再也跟李家没有牵连更好。 这一趟来天宁寺还真是有收获啊,伊水有些哭笑,如果自己能够早些遇到李佑,如果自己能够早些用这样的谎话割断李佑心中的襦慕之情,那么姚之洛的 只是,李佑---- 伊水心中有些怅然, 自幼被亲生父亲抛弃,却还要承受亲姐姐的欺骗,背负着私生子的罪名,生活对他来说是何等的不公平! 想到自己刚刚穿越来到李家的时候,见到李佑的情景,粉雕玉镯的,可爱的比起现下家中的小期顺,有过之而无不及。 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所作的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如果事情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样做的。 突然一声熟悉的让人心悸的声音传入了伊水的耳朵里,“拜个佛也让你这般沮丧?还是你的祈求太过贪心,佛祖不愿意满足你的心愿,让你烦恼?” 伊水的心停了一拍,紧接着就重重的跳了起来,艰难的转过头,果然看到弘恩带着笑容的脸。 伊水张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距离上次看到弘恩也将近五十天了,但是当时伊水因为刚刚苏醒,精神不振,而且心中有事,匆匆的从贝子府回家了,倒也没有仔细看过弘恩,对他最深的印象反倒是元宵节的情景。 此刻看着弘恩,比以前高了很多,也黑了、瘦了,想来在战场上吃过苦的,却为何回京城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养回来? 相对于弘恩的惊喜,伊水的心神还没有完全从李佑的事情中解脱出来,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以后也会妻妾成群,儿女满堂,自己家母亲和孙姨娘之间的交锋、自己跟李佑兄弟姐妹之间的事情想来在他日后的家庭中也会经常上演吧。 想到这里,伊水心神一清,心跳也似乎回到了正常,看着眼前脸露笑意,眉飞色舞的弘恩,伊水敛起了神情,整了整衣裙,恭敬的上前施礼:“伊水见过弘恩阿哥,还要多谢弘恩阿哥的救命之恩!” 弘恩看着伊水的神情变化,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情倒也怪我,那天没有及时将你救出,害得你受了重伤,还有那位姚管事----” 伊水神情一黯。 弘恩见试探出来伊水的神情,便识趣的立刻将话题转开,“说起来,还有一桩喜事呢我可是刚刚听到的。想来你还是不曾知晓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零九章 喜事 水看到弘恩的时候,一愣,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接t到意想不到的人。 还是其实今天不适宜出门? 待听到弘恩跟她说起有一桩喜事的时候,伊水很是一愣,如今自己还能有什么喜事呢? 如果刚才瞒骗过李佑也算一桩的话。 看到伊水微微蹙起眉,弘恩的心情一下子高兴了起来,“你不妨猜猜究竟是什么事情?” 伊水垂下头,李佑的事情别说弘恩,就算是李家人知道的也没有几个,他说的肯定不是这件事情,那么还有什么呢? “可是我大哥的封赏要下来?”伊水突然灵机一动,脱口而出。 “不错,十四叔可真是好人啊,在向皇帝上的奏折里还特意将李卫大哥列出来,好好的称赞了几句呢!”弘恩脸上也有些喜气,在替李卫高兴。 伊水嘴角一勾,“确实是喜事,倒也烦劳弘恩阿哥挂心了。”伊水心中盘算了一下,弘恩是知道三哥李纪已经得了一个云骑尉的爵位,但是仍向自己恭喜,看来大哥将要获得的爵位不在三哥之下。 想到这里,伊水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母亲就不用在心里梗着一根刺了,这才是旺家宁家的根本。 想到这里,伊水脸上确实好看了很多。 “弘恩阿哥也曾经跟着十四爷上了战场。想来也是战功赫赫。这一番封赏下来。弘恩阿哥地功绩也是不小地吧。” 弘恩含笑点点头。原想将自己平生最为得意地事情跟伊水讲述一番。却突然想到这一切都是伴随着死亡。一想到这里。仿佛鼻子里还能够闻到那漫天漫地地血腥味。想到这里。便将到嘴边地话又咽了下去。 想到这里。弘恩便想将话题转向别处。开始问起伊水地伤势痊愈地怎么样了。 伊水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旁边地韩嬷嬷却在一旁提醒伊水:“小姐。时间不早了!” 伊水听了。看了韩嬷嬷一眼。没有想到她在这个时候打断自己跟弘恩之间地谈话。想到母亲曾经反对自己跟弘恩在一起。难不成她和母亲抱着一样地想法? 但是此刻却显得很是失礼了。伊水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韩嬷嬷在李家地位特殊,不提她是张氏的乳母,就是这一次出门,张氏也托了韩嬷嬷照顾她的。 但是此刻由她从中打断却显得极为不礼貌,知道她身份特殊的人会说李家宽厚,敬重老人,但是如果不知道的人难免会认为李家缺少规矩,任由一个老嬷嬷在小主子面前指手画脚,极为放肆。 伊水脸上有些落不下去,心中暗思,如果换成周嬷嬷在这里的话,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但是看在母亲的面上,伊水不会让她当众失了脸面,先冲着她点点头,转向弘恩,说道:“伊水先恭喜弘恩阿哥立下大功,只是如今天色不早了,伊水如果还在外面逗留的话,难免家中父母担忧。改日定送贺礼上门,为弘恩阿哥祝贺。” 弘恩听了,脸上倒是露出笑容,不但不挽留伊水,反而督促李伊水赶紧回家。 看着伊水离开的背影,弘恩感觉心情舒畅,等伊水上了马车,再也看不见的时候,弘恩才将目光转向眼前的天宁寺。 记得很久以前就是在这里遇见过李伊水的,不过那个时候,他们相互还不认识,没有想到自己今日这般心血来潮想要到天宁寺礼拜一番,居然能够遇见伊水,这其中的缘分,真的是微妙啊。 想到这里,弘恩决定将这个天宁寺里的全部佛像都拜一遍,也算是祈求他们保佑自己和伊水的未来吧。 毕竟,如今事情有了很大的转折,他和她的将来,也未必没有可能的。 只是不知道伊水现在是如何想的,弘恩不由的开始猜测起来。 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上,弘时给了很大的帮助,十四叔的态度也难得的温和,这份人情可就欠下了,以后,怎么也要找个机会还了。 伊水坐在马车上,看着旁边的韩嬷嬷,想着刚才的事情,虽然在弘恩面前,伊水并没有说什么,但是私下里却是应该说说韩嬷嬷的,免得奴大欺主。 韩嬷嬷自从李家上京后,越来越骄纵了,像是没有了顾虑似的,这样的闲话也曾经传到伊水的耳朵里,但是韩嬷嬷在伊水面前很是恭敬,而且对伊水还是真心喜爱,因此伊水并没有理会这些闲话。 轮到自己管家的那段时间,韩嬷嬷从旁指点,也确实让伊水受益良多,如今看着韩嬷嬷头上的白,伊水想到韩嬷嬷年轻的时候就来到外公的家 母亲的乳母,虽无生育母亲,却真真将母亲从小养到母亲出嫁后,又是跟着母亲来到李家,二十几年来,一直作为母亲的膀臂,帮着母亲支撑着这个家。 那个时候,自己跟李卫都还小,母亲对付孙姨娘跟其他的姨娘的时候,都是韩嬷嬷从旁出的力吧。 母亲也不止一次的告诫她和大哥李卫,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韩嬷嬷,就当是就当是自己的亲外婆。 想到这里,伊水改变了主意,就算是韩嬷嬷做事有不对的地方,也轮不到自己却管教,等回家后,将今天的事情跟母亲详细说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让母亲去说她比较好。 虽然心中拿定了主意,伊水仍跟韩嬷嬷谈论起了周嬷嬷,鼓励她跟周嬷嬷多多接触,也许相处久了,周嬷嬷的接人待物会影响韩嬷嬷。 虽说伊水不想劝说韩嬷嬷了,但是韩嬷嬷却是有话要跟伊水说的:“小姐,那个叫净慧的小沙弥就是你去去那个宅子的原因?”韩嬷嬷的声音有些严厉。 伊水微微皱起眉头,虽然如今马车上没有别的人,但是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大街,难免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的话 “嬷嬷,这件事情,回家再谈吧,今天走了一天的路,我已经很累了!”伊水疲倦的说道。 韩嬷嬷听了,咂咂嘴,也醒悟过来,不再说这个敏感的话题,转向其他,“听弘恩阿哥的语气,这一次大少爷的封赏是少不了的,这下可好了,老爷让云骑尉府的门楣幸亏还没有挂起来,这再等几天,岂不是要在李府的大门上挂上大少爷……” 伊水不再言语,听着韩嬷嬷的絮絮叨叨,闭目养神。 回到家里,天色已晚,伊水看到父亲还没有回来,就拉着母亲,使了一个眼色。 韩嬷嬷见状,将房间里的丫鬟都带下去了,自己坐在屋檐下,帮着张氏母女望风。 虽然她对这件事情也是很好奇的,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万不可被旁人听到的,更何况这件事情日后张氏自然不会隐瞒她的,因此,她也不急于一时。 张氏听了伊水的话,目瞪口呆,比起当年知道李纪的震惊更甚。 摸着伊水的头,“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伊水低下头,“娘,李佑已经答应了不会再来找李家,而且,等过了明天,他也会做一个行脚天下的游僧,日后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了” 张氏抚摸着伊水,“傻孩子,母亲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吗?李佑既然跟李家再也没有瓜葛了,母亲才不会多此一举,再为李家引来祸患的!” 伊水点点头,心中一宽,随即又听见张氏的声音,“只可惜了那个姚之洛,没有想到到最后我还欠着他这么大一个人情!” 伊水心中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张氏见状,不再说这个了,又问了伊水几句今天上香的事情,就打法她早点休息去了。 待伊水走后,韩嬷嬷闪进了房间。 伊水回到了房间,却看见小喜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收拾院子内外。 看到这种情况,伊水有些奇怪,“小喜,你这是干什么呢?” 小喜回头看见伊水,连忙施礼,“小姐,太太今天吩咐过了,将您的房间好生收拾一番,我在想,别的都好收拾,只是房间里这段日子的药味却是不好消除的,才想着用花露水喷洒一下!” 伊水的花露水都是洋货,价格比较昂贵,但是效果确实好,伊水已经闻不见这段日子一直缠绕在房间里的中药味了。 “母亲怎么心血来潮的想要收拾我的房间?”伊水看到房间里的摆设也添了几样。 “小姐,是一件大喜事啊!”小喜抿嘴一笑。 伊水立刻想到弘恩跟自己提到的好事,“可是大哥的爵位定下来了?母亲的消息还真灵通!” 小喜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不关大少爷的事情,是老爷接到家书,远在江西的大姑奶奶一家人就要来京城里了,太太不但让人收拾小姐的房间,就连大姑奶奶一家人的住处也都让好生收拾一番呢!” 这一次换成伊水楞了,“大姐要来京城?” “是啊,”小喜点点头,“说起来,我进府晚,还从来没有见过大姑奶奶呢!” 小喜是李家到京城后才进府的,那个时候,李惠水早就跟着丈夫去江西任上了,虽说这些年书信不断,却从来没有再回过李家,因此,小喜对这位大姑奶奶也只是闻名。 等小丫鬟打水上来后,伊水洗过手 用温水泡过脚,才将人打法下去,自己躺在床上。 姚之洛 李佑 弘恩 这三个人在伊水的脑海中走马灯般的来回出现。 不能再想了! 伊水暗中警告自己。 一切都是徒劳无益的,自己再想,也不能让姚之洛复活过来,唯一宽慰的是能够彻底解决李佑的事情。 还有弘恩,伊水心中一抽搐,立刻将头埋在枕头底下,赶快睡觉吧。 还是睡不着,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却还是没有睡意。伊水想起小喜说的李惠水一家即将来京城的事情。 伊水跟大姐分隔多年,倒是有些想念,还有自己的那个小外甥,但是想起姐夫林至磊,想到他在姐姐生产后不久就纳妾的事情,就感到一阵反感。 姐夫是做官的,是不能轻易来到京城的,想来这一次也是奉召进京的,听说自己的这个姐夫在官场上混的不错,想来母亲也是知道的,才下令将家里仔细收拾一番,将一些平素收藏在库房的的珍宝都摆放起来,也是使林至磊不会小瞧李家,以后大姐在林家也会有依仗的。 想着这些,伊水慢慢的感觉倦意上来,眼皮越来越沉,渐渐的步入了梦乡。 与张氏伊水母女思量不同,李洵完全为了自己的女儿女婿要来京城团聚而高兴,但是他此刻却没有心情忙碌女儿进京的事情,因为,柳氏生产在即。 从半夜三更开始腹痛的,那时,李纪留宿在小核桃的房间里,在柳氏身旁伺候的稳婆见状赶紧指挥小丫鬟通知三少爷。 “痛死我了痛”柳氏满头大汗,忍不住大喊! 稳婆过来看了看她的肚子,淡淡的说了一句,“还早着呢,你还是留些力气,要不生产的时候,就没有力气了!” 李纪已经跑过来了,见这番情景,也慌了神,便想打法人去请李洵张氏。 稳婆见状,说道,“三少情况,在天亮之前是生不下来的,要说请老爷太太,还是太早一些了!” “你懂什么?不是你家的孩子,你当然不在意的了!”李纪怒喝一声,不再理会稳婆,只管吩咐人去各处报信。 稳婆想了想,李纪不好久留产房,待会出去后,产房里有什么变故,可就是要自己全部负责人了,如果主家有人在产房里,对自己也是有益的,因此,便不再阻挠了。 床上的柳氏听到丈夫的这句话,心中一宽,看来自己在丈夫心目中还是有些地位的,这般想着,肚子似乎不如刚才那般痛了。 握着柳氏的手,李纪似乎想要传过她一些安定,柳氏的神情也慢慢放松下来了。 不一会儿,李洵和张氏已经赶到了,张氏看清柳氏的情况,不由分说,立刻将李洵和李纪赶出产房,又吩咐韩嬷嬷拿来人参备用。 过了一会儿,伊水汶水沉水也全都感到了,跟他们同来的还有李卫。 三姐妹因为是未婚女子,也是不能够进产房的,因此都一块在正厅里等待。 伊水看到大哥,想起一件事情,走到他身边,悄声问:“大哥,你过来的时候,没有惊醒大嫂吧!” 李卫摇摇头,“没有,她还睡着很好呢!” 旁边的李纪听了这话,才想起大嫂纳喇氏也同样怀孕,自己只是心急妻子,才让人到各处传讯,却忘记了大哥那里。 想到这里,李纪有些愧疚,赶紧跟李卫说道:“刚才稳婆说了,天亮之前是不会生产的,大哥还是先回去吧,万一大嫂半夜醒来,找不到大哥的话” 李洵听了儿子的话,也劝说李卫回去,就算是不为了纳喇氏,李卫明天还要当差呢! 李卫摇摇头,笑着说,“爹,我年轻,不困!” 几个人说话间,张氏已经走出来了,李纪上前一步,问道:“母亲,她她怎么样?” 张氏看看自己的庶子,伸手抚了一下头,说道:“第一波阵痛已经过去了,稳婆说隔断时间还要阵痛一次,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一次应该会将孩子生下来!” 李纪听了,便一刻也不停的进产房去看自己的妻子。 “都回去吧,”张氏说道,“稳婆的经验丰富,说是天亮之后在生产,应该差不多,大家回去补个觉,天亮了就赶紧过来。” 将伊水汶水沉水和李卫打法走后,张氏和李洵反而在李纪的院子里等候起来。(,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二百一十章 抬旗 伊水汶水沉水早晨再过来的时候,柳氏短短的睡了一始阵痛了。 李卫去衙门当差了,纳喇氏拖着沉重的身子,代表长房过来看望柳氏。 张氏不允许她这个孕妇进产房,只能带着期顺也在客厅了等。 伊水汶水虽说在旁边逗着小期顺说话,但是心中还是挂念着柳氏。 “小姑姑,期顺要有弟弟了吗?”小期顺奶声奶气的问道。 看来是大哥或\大嫂跟小期顺说了,难得这么小的孩子都能记得,“还不知道究竟是弟弟呢,还是妹妹,不过,也不用担心,过几个时辰马上就能够知道了。”伊水捏着小期顺粉嫩粉嫩的小脸说道。 小期顺听了小姑姑的话,有些困惑,“不是还有好几个月才能见到弟弟吗?怎么这么快!” 伊水听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大哥或\大嫂跟小期顺说的这个弟弟恐怕是指纳喇氏肚子里的孩子,汶水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指着小期顺说道:“你三婶生的这个孩子也是你的弟弟,知不知道?” 伊水看到旁边纳喇氏略微尴尬的表情,赶紧说道,“大哥可真的只知道疼嫂子了,跟嫂子说这种私密话也不说避开孩子!” 小期顺点点头,“我知道了,三婶子马上要生的这个孩子也是我的弟弟!” 事实上一旁的李洵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生的事情,李纪更是一颗心都放在产房的妻子身上,对这更加不关心了。 纳喇氏见状便松了一口气。沉水倒是看了伊水一眼。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伊水其实并不觉得小期顺说地有什么错。毕竟兄弟成亲后。都是开始过自己地小日子。到了下一辈。就是堂兄弟了。 但是按照这个时代地惯例。只要还没有分家。长辈还在。就是一家人。甚至不出五服。都有照顾地义务。根本不允许小夫妻俩将其他人抛开自己过小日子地。小期顺地话要是被父亲听到。知道李卫夫妇教期顺不把李纪地孩子当自己地兄弟看待。不知道会怎么想。 李卫是长子。李洵对他期望很高。要是父亲对他有这样地印象地话。恐怕日后父子关系会产生裂缝。 伊水不敢再逗小期顺说话了。虽然说童言无忌。但是自己家里地情况。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地算盘。在这种环境下。伊水也担心小期顺会被别有用心地人利用。 既然不再说这个了。伊水便找出了一个小玩具让小期顺玩。 伊水拿出来的小玩具是一个魔方积木,按照后世的印象做出来的,当然比后世在商店里卖的简陋多了,向小期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怎么玩,便被小期顺一把抢过来了。 时间过得很慢,伊水已经第五次抬头望门外看了,李纪更是坐不下去,在客厅了团团转。 李洵看得眼晕,终于忍不住了,对儿子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到媳妇门口处等着吧,这样一有消息,你就能知道!” 李纪一听老父的话,真的正和心意,跟父亲打了一声招呼,二话不说,撒腿就往柳氏的产房跑去。 看到李纪跑开,李洵一愣,骂道:“你这个臭小子,说让你去,你还真去啊!” 虽然李洵这般说,但是看他的神色却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又过了一会儿,李洵听到外面传来匆匆的脚步声,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进来的是另一位接生的稳婆,看到李洵,便施礼道:“恭喜老爷,添了一位孙小姐,母女平安!” 李洵听了,虽然不是自己希望的孙子,但是看到一样的小期顺,又高兴起来,这一下自己孙子、孙女都有了! 纳喇氏却不像李洵那般高兴,三房里柳氏跟小铃铛掐架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柳氏一心盼望着自己生儿子,好坐稳主母的位子,这下她生了一个女儿,恐怕---- 同样是女人,又是>;然,小铃铛的事情也让她警觉,这段日子,也开始安排她的陪嫁丫鬟嫁人。 果然如纳喇氏所料,柳氏听到自己生的是女儿,浑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似的,躺在床上,连自己刚生下来的女儿都不予看上一眼。 在旁边的张氏暗中叹息了一下,虽然曾经跟这个儿媳妇有过不对劲的地方,但是这一刻却还是有些同情的,作为女人,如果头一胎生的不是儿子的话,日子确实难熬,当年自己头一胎生的是李卫,也还吃了不少苦头呢。 不过,李纪并不是张氏的亲生儿子,张氏自然懒得管李纪的房中事情,连李洵让张氏给李纪安排通房妾室,张氏也都交给柳氏自己处理了呢。 但是现下却只是安慰柳氏。 “女儿可比儿子好,起码贴心。再说,你看这个孩子,大大的眼睛,宽宽的额头,可见的是一个有福气的。”张氏将孩子抱到柳氏的跟前,让她看自己的女儿,刚刚出生的女婴触动了张氏心中柔软的一面,曾经婆媳有过的一些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都说肚子尖的是儿子,肚子圆的才生女儿呢,明明我怀孕的时候肚子是尖尖的,怎么能够生女儿呢?福气又能怎么样?又不是儿子,能够顶门立户!” 张氏叹了一口气,看来柳氏盼望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这一刻也不忍心说破,只好劝解,“你跟纪哥儿都还年轻,有生儿子的一天,别着急吗!” “是啊,以后有的是机会!”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柳氏一愣,看到站在张氏身后的丈夫。 我抱抱!”李纪伸出手来。 张氏含笑的将襁褓中刚刚出生的婴儿交给她的父亲,嘴中叮嘱着:“孩子刚出生,骨头软着呢,你可要小心!” 看到丈夫温柔的样子,柳氏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下来了。 张氏见状,招呼了稳婆一声,悄悄的走了出来,将房间让给了这一对夫妻。 一出房门,就看到丈夫和几个女儿在外面等待,连儿媳妇纳喇氏也在,张氏在房间里耽搁的这段时间也够几个人从客厅里赶过来了。 “孙女呢?”李洵着急的问道,“怎么不抱出来看看!” “孩子刚出生,着凉风可不是闹着玩的。”张氏嗔怪了一句,“你害怕你这个做爷爷的没有见自己孙女的机会吗?” 李洵一笑,将自己着急的神态收了起来。 看着旁边的纳喇氏,张氏说道,“她们母女都平安,你们也不用挂心了,尤其是你,先回去养胎吧,万一有个好歹,可不是闹着玩的!” 纳喇氏见张氏坚决的样子,也不推脱 公婆婆告辞后,就转回自己的院子,接着休息了李卫起来后,她也没有休息好,今早来到这里,确实很疲倦了。 汶水伊水见状,也都先后告辞了,虽说给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准备着礼物,但也等到满月的时候才送出去的,因此,伊水也并不着急。 翻看这给小侄女准备的礼物,伊水想到大嫂还有将近三个月才能临盆,这段日子足够自己在绣一个肚兜出来。 日子过得很快,虽然时间宽裕,但是伊水自从受伤之后,身体很是虚弱,刺绣又是费眼费心思的体力活,因此每天干不了多久,进度很慢。 李纪一直琢磨着给女儿起什么名字,但是想出来了好几个,没有一个满意的。 李洵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孙女,老怀欣畅,给自己的这个孙女的见面礼着实不少,这也让柳氏很是得意,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了下来。 小铃铛见柳氏凭着生了一个女儿而重新获得了家庭的宠爱,心中自然忿忿,但是现在李纪的心思都在柳氏身上,她自然不会触李纪的霉头,因此更加小心的侍候柳氏。 李惠水一家要进京的消息在李府传开了,李洵除了高兴一家团聚外,偶尔也会像到被自己逐出家门的四子李欢,虽说是他不学好,但是终究是自己的儿子。 这番李卫回来,听李卫说在路上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他,现在的李欢来往江南和塞外,贩卖羊皮鹿茸粮食烈酒之类的东西,日子过得到还是不错。 李卫原本不想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情的,但是见到李洵伤感的情况,还是将李欢的近况详细的跟父亲说了。 “这么说来,你一直跟欢----那个孽子联系着?”李洵沉沉的问道。 李卫点点头,“当初,爹虽说将四弟赶出家门,但是四弟毕竟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犯了错,也要给他一个悔改的机会吧。”李卫看看父亲的神情,接着说道,“当初四弟身无分文资助了他一些,让他能够维持生计,后来他离开京城,也不过是隔几个月给我写封信罢了,这一次在蒙古遇见,真的是意外!” 李洵听了,沉默了半晌,才开始详细的问起了李欢的情况。 李卫的封赏很快就下来了,是一个四品的骑都尉。 爵位虽然比李卫现在的职位高,但是这也不过是一个虚爵位,除了每年多了一百零五两的银子外,也没有什么实惠,但这对李家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真正让李洵高兴的还是十四阿哥许诺过的抬旗。 看来给十四阿哥的那十万两纹银没有白送,李洵听着上面的小太监念着圣旨,跪在地上心中想道。 想到虽然李卫这番离开了兵部,李洵不知道自己心中就是有没有后悔。 过去的事情已经不能再想了,倒是户部,李卫好好做的话,升迁也不是不可能的。 李洵接过圣旨后,招呼小太监吃茶,小太监笑道,“万岁爷的恩典,泽宇了百余家,就算是我,现在身上还有十几封圣旨呢,还要跑十几户人家,这真的是没有时间了,改日再吃茶!” 李洵见状,不敢妨碍太监到其他人家去传旨,只好借着衣袖的掩饰,往这个太监手中塞了一个荷包。 那个小太监拿在手中捏了捏,感到很满意,便起身走了。 “天使走了,把这香案收拾了吧!”李洵吩咐了丫鬟,回过头来,看到女儿沉水呆呆的身影。 “这可是好事,日后,不管你嫁到什么人家,都不会小瞧你的!”李洵知道女儿的心事,宽慰道,这一刻,更加觉得给十四阿哥的银钱值得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不再选秀之前立功?”沉水突然开口了,从喃喃自语到歇斯底里。 一旁的汶水连忙拉住沉水,却被沉水摆脱了。 李洵皱皱眉头,看着女儿,“你大哥辛辛苦苦立下功劳,为家里争取荣耀,难道你没有一丝感激,反倒都是埋怨吗?再说了,就算是李家在选秀前抬旗,你也不会嫁给亲王长子为正室的,你不见你舅舅家表姐,根基比咱们家深厚多了,也不过是一个国公夫人,弘时日后就算是降爵袭封,也是郡王!” 沉水听了父亲不留情的话,倒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汶水见状,连拉带劝的将沉水拉去了自己的院子。 旁边的张氏听了丈夫的话,若有所悟,等到伊水也告辞后,看着伊水的背影,轻声问丈夫,“这么说来,伊水这丫头不也有机会参加选秀了,要是能够留牌子,岂不是她的大造化!” 李洵有些犹豫,他知道妻子说的是选秀的事情。 李家虽然李汶水和李沉水错过了选秀的机会,但是后年的选秀,伊水刚好十六岁,还在候选的年纪,因此,李伊水选秀是避免不了的了。 虽说有选秀的机会,但是能不能够选的上还真是不好说。 李洵看了妻子一眼,缓声说道,“每年选秀落选的人那么多,伊水不会有这个好运气的,你也就别抱着这个希望了,到还是跟往常一样,有合适的人家多多留意,要不然,等到选秀完,伊水落选再找,未必能够找到合适的,伊水的年纪也就大了。” “说不定伊水能够选上呢!”张氏不满意丈夫对女儿没有一点信心她心中在听到李家抬旗的消息后,心中有了一丝的活动,当初伊水跟弘恩之间是让她活活拆散的,但是她并不后悔,因为她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受苦,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张氏的心又有了一些活动。 李洵摇摇头,“你不看那些被选上的人都是什么样的身家背景?还真的单纯以为选秀只是挑选这些秀女的才貌?就连你侄女这个国公夫人,恐怕也不是平白得来的,我听说当初她参加选秀的时候,可是你大哥家的心腹管家一并上京的,想来这背后没有少走门子打通关节。” “那我们也走大哥的门子不成么?”张氏问道。 李洵摇摇头,“人走茶凉,当初你大哥的那些旧友肯帮他的女儿,也是你大哥刚刚荣养,还有几分情面,但是现在,那些掌权的人不知道换过几拨了,谁还肯念他的情分,没得碰这个钉子!” “那庄亲王府呢?求求他行不行!” 李洵摇摇头,“不是我不愿意,我们跟庄亲王府更多的是利益关系,再说现在距离选秀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说这个也太早了!” 张氏听到丈夫不愿意到庄亲王府去说,心中又想起一个人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一章 骨肉 二百一十一章 张氏听丈夫分析的庄亲王爷不会为李家伊水选秀的事情出力的,便开始想其他的门路。喜欢该书,请到秀阅读最新章节· 李家虽然有族人在京城做官,但是跟宫中却是没有关系的,娘家那边,大哥已经是有心无力了,当年纳喇氏选秀的时候帮她的堂姑姑却已经辞世了,十四阿哥的生母德妃在宫中有些体面,这次李卫从军的事情十四阿哥已经帮忙够多的了,这份人情还没有还,又怎么能再开口呢? 张氏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决定虽然李卫离开了兵部,但是十四阿哥这边的关系还是不能冷淡了,虽说他未必能够帮得上忙,但毕竟是一个希望! 简亲王府中,虽说干女儿明月已经被抬为庶福晋了,但是张氏却是没有脸面去见这个干女儿的。 张氏猛然想起来的人是李洵的妹子姑太太家的儿媳妇曹氏。 曹氏是伊水姑父梁清标的独子梁少绍的妻子。 当年,李家还在徐州的时候,梁少绍已经跟曹氏订亲了,但是一直到李家离开徐州,两人才成亲的。 李洵最为亲舅舅,没有办法参加自己外甥的婚礼,自然是感觉颇为遗憾的,因此从京城里送过去了大量的礼物,算作贺礼。 李梁两家是至亲,虽然已经多年没有见过了,但是信件来往可不少。 自己的这个外甥媳妇是平郡王福晋的堂妹的事情张氏老早就知道,但因为会亲的时候,李家并不曾参加,没有见过曹家的人,虽说在京城的时候张氏曾在庄亲王福晋那里见过平郡王福晋,却没有想到要攀附,巴巴的提这一层关系。 但是如今为了女儿。张氏也顾不得了。 现在李家抬旗。李卫又有了一个骑都尉地爵位。这般大喜事。自然要告诉自己家姑太太地。张氏又存了让曹氏帮忙地心。这给姑太太写信可要好好地斟词酌句了。 张氏一边跟李氏写信。心中一边想道:李家终究是几年没有回徐州了。就算是有生意地缘故。货船常来往。逢年过节礼物也不曾少。但是俗话说“走亲戚”“走亲戚”。重点还在这个毕竟有些话是无法落到纸上地。张氏思量着是不是该劝说丈夫会徐州祭祀扫墓一番。毕竟李家来京城几年了。回乡探亲也是应该地。而且李卫也有了一些成就。也算是衣锦还乡! 李洵却没有像妻子那样想这么多地事情。毕竟那是一年多之后地事情。现在李洵关注眼前地事情! 眼前最让李洵操心地事情自然是他地长女李惠水一家即将上京地消息。 原先因为李纪地封赏。李洵已经命令家人找能工巧匠去制作一个门匾。将自己儿子李纪地云骑尉爵位刻在上面。 虽然在京城,六品官职五品爵位的人多如过江之鲤,稍微有些根基的人家根本不会将这样的爵位做成门匾,在他们看来起码要男爵府、伯爵府这样的爵位挂出去才显得气派,要是将一个小小的云骑尉的牌子挂出去,在他们看来就是丢脸。 在井陈随便抬头都能见到一个官,且不提久居京城的仕宦人家,就连偶尔来京城觐见的也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 但是对于李洵来说,这是李家所获得的第一个爵位,喜悦之下,自然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了。 也许是喜事成双,李纪的这个云骑尉府的门匾刚刚做好,李洵还没有来得及挂上去,李卫就回京城了。 从十四阿哥口中听到要为这番出征的将士请功的消息,并透漏出李卫虽说不是从军的将士,但是他押送粮草并阻止了敌人的烧粮计划,也在请功之列,便让李洵动心了,将李纪的云骑尉门匾暂缓挂出。 果然等来了李卫的封赏,骑都尉对应李卫的户部员外郎,倒也不算特别恩典。 但是毕竟有一个全家抬旗这样的一份恩典,李卫从军的辛苦也算抵了。 李纪的云骑尉门匾虽然做好了,但是李洵还是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让人重新开始做骑都尉的门匾。 终于将镶着金边的黑字“骑都尉府”的门匾挂上去,将原来的“李府”的门匾换了下来,李洵很是感慨。 吩咐家人在大门口放了一通鞭炮,李洵又吩咐账房,给家里的每一个人多\一个月的月钱,作为庆贺,在场的人一听,都立刻欢呼起来。 李洵虽然挂念着长女李惠水,天天派人到城门外打听,看看女儿女婿究竟什么时候来京,但是他内心中对女婿林至磊却不以为然。 当初将自己的长女嫁给他也是缘于父辈之间的交情,谁知道子女之间确实这般---- 林家分家的龌龊事情就不用说了,但毕竟李惠水是嫁给林至磊的,只要林至磊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懿旨 二百一十二章 等大家做到餐桌上的时候,李惠水扫视了一眼,见到自己的两个弟妹都没有在,站在张氏身旁伺候的是赵姨娘和自己的生母李姨娘。 看到李姨娘站在张氏身后伺候,李惠水的神色有些黯淡,但是家中的规矩是这样的,要是张氏的儿媳妇在旁边的话,李姨娘和赵姨娘说不定还有一个凳子,但是如今却是别想了。 张氏看出李惠水的神色,眼光转到丈夫李洵的身上,见他开心的逗着外孙,想到这个庶女在家也不会呆多久的,根本不会影响李家的形势的,何不送个人情,在丈夫面前也显得自己贤惠! 想到这里,张氏便笑着对李姨娘和赵姨娘说,“难得今天家宴,也都别拘束着,我身边有丫鬟伺候就行了,你们也坐吧!”说着,便吩咐丫鬟再添两张椅子。 霍姨娘因为李欢的事情,一直精神恍惚,因此,张氏也就跟李惠水说霍姨娘染病在身,不方便出席。 李惠水跟霍姨娘一向不亲近,只是问过了,也就算了。 倒是李姨娘,见到女儿满心欢喜,又见丫鬟将自己的位置安排在李惠水随便跟女儿说话,但是就这样坐在近旁看着女儿也就满足了。 赵姨娘心中却另有所想。 李惠水出嫁前在李家的地位并不高,李洵虽然疼爱这个长女,但是他骨子里还是重男轻女的,对这个长女的教养都交给了张氏,张氏对她也是面子上的事,幸亏当初李老太太还在,凡是还能护这个孙女一些。 出嫁后,与其说李洵对李惠水这个女儿看重,倒不如说他对林至磊这个读书人的女婿看重,但是林至磊却在李惠水产后纳妾,让李洵很是不满。后来,李洵还是为了女婿谋缺花费了大笔银子,也让张氏在这些年没有少念叨。 如今。张氏李洵待李惠水这般客气。还不是看在林至磊青云直上地份上?看来。就算是自己出身不好。要是能找一个好女婿地话。也是可以翻身地。想到这里。赵姨娘用炙热地眼光看向自己地女儿沉水----如今李家已经不比当初了。就算沉水没有经过选秀。但是要是嫁给弘时阿哥地话。身份也不低。想到家里地养女明月。赵姨娘更加心安了。明月还不如沉水呢。如今不也生了一个儿子。坐稳庶福晋地位子。那个弘时阿哥又是真正喜欢沉水地。难道沉水以后还会不如她? 想到这里。赵姨娘仿佛看到日后自己风光地样子。说不定还会有一个皇家血脉地亲外孙。弘时阿哥也在自己面前恭敬地喊自己岳母大人…… 想着想着。赵姨娘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沉水却被母亲盯着看得坐立不安。却又不方便开口问母亲究竟想什么。只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地地方。心想。回去后一定要跟母亲好好谈谈! 除了餐桌上地众人各怀心思外。这顿晚饭吃得并不沉闷。又林安和李期顺这两个小家伙在。桌子上地欢声笑语不少。李惠水也趁机讲了不少江西地见闻。 李惠水跟着丈夫一路上到江西。这些年来也应酬些官眷。见识比以前强了很多。一件很平常地事情经她口中描述便变得格外吸引人。也引起汶水沉水地注意力。 伊水却没有注意听她说些什么,而是在旁边看着李惠水的侧脸。\ 李惠水的鼻子尖挺,侧面看起来很像李姨娘,尤其是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柔,嘴角上扬,更加像李姨娘了。 伊水看了一会儿,回头看向旁边自己的母亲张氏,难道多年之后,我也会变成母亲这样子? 心中存了这个想法,伊水便更加认真的看向张氏。 张氏的眼睫毛长长的,细长眼,配合着樱桃般的鼻子,给人一种婉约的印象,虽说最近心情舒畅,脸色红润了很多,但是前些日子操心家务事而在眼角形成的鱼尾纹却是消弭不了的。 难道自己将来也会成为这样吗? 想到这里,伊水不由自主的想到弘恩身上,弘恩的家庭也会是三妻四妾的,也许,自己日后想成为母亲这样都是奢求。 想到这里,伊水的心不由得又酸又涩。 又想到姚之洛,伊水不由得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大话西游里的经典台词:“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摆在我的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会对那个人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想到这里,伊水嘴里的美味佳肴都感觉如同嚼蜡。 看到旁边小妹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李惠水便低声询问,李伊水回过神来,脱口而出,“我只是在想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后悔药!” “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药的,所以只能往前看!”李惠水冷静的说。 餐桌上的焦点都在李惠水身上,她这一打岔,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伊水身上。 伊水却并没有注意这些,而是咀嚼着大姐的话,“只能往前看么?” “是啊,向前看,要不然,再过几年,你还要后悔,再到处找后悔药呢?”李惠水的话中有一丝玩笑,但是这对伊水来说并不重要。 伊水的目光穿过餐桌看向另一面的母亲,母亲是听见她们姐妹的对话,看向她的眼睛里有些担忧,鬓边的白也显得格外刺眼。 以后,母亲鬓边的白还会增多,年复一年的老去,身边的人,还会一个又一个悔,再一次的在这个世界上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后悔药吗? 李伊水沉默不语,一旁赵姨娘赶紧转移话题,餐桌上的气氛又变成其乐融融了。 看到伊水若有所悟的表情,张氏渐渐放心了,看来李惠水这个女儿也不是没有好处吗,见识多,开导人的话都入木三分。 看向李惠水的眼光也多了一些感激,想到日后李惠水一家在京城久居,来往是少不了 近一些也是应当的,因此,张氏的目光更加柔和了。 饭后,伊水并没有久坐,跟父母姐姐说了几句话后,就告辞了。 张氏知道她心中有事,也没有留她,只是叮嘱她早些休息,好好的养身体。 李惠水却在李纪的带领下去了他的院子,看望自己的弟妹和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女。 孩子太小,还不能抱出房间。 李惠水给弟妹和小侄女准备了见面礼,毕竟李纪迎娶柳氏的时候,李惠水在江西,并没有见过这个弟妹。 柳氏已经从刚刚生女的伤感中缓和过来了,李洵带这个孙女极为亲近,张氏虽然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安排孩子的奶母、照顾自己的月子的事情上很是尽心,李纪陪伴她和孩子的时间也比以前多了很多,前几天,自己的娘家还来人探望自己呢! 柳氏哪里还有别的要求呢? 见到李纪的大姐过来,柳氏挣扎着想要起来给大姑姐见礼,李惠水见状连忙上前将她扶住,“你快安生躺着吧,别那么多虚礼!” 姑嫂说了一会儿话,李惠水又看了襁褓中的女婴,看到女婴大大的清澈的眼睛,李惠水又夸赞了一番,“可惜年纪太小,要不然给我家安儿做媳妇倒是可以的,”李惠水砸着嘴赞叹道,“这么乖巧的孩子,日后到了谁家,就是谁家的福气了!” 柳氏口头上谦虚了几句,但是眉飞色舞的,心中很是认同自己这位大姑姐的话。 李惠水又将话题转到李纪获得爵位的事情上,话里话外,很有打探其中奥秘的意味。 柳氏不是傻子,虽说对李惠水这个大姑姐很是亲近,但是李伊水这件事情却是李洵张氏反复叮嘱过的,自然不会从她嘴中泄漏出去的。 李惠水问了一番话,见柳氏支支吾吾的回答,虽然明知道不仅其实,但是也知趣的没有追问下去。 以后的日子似乎恢复了正常,林家已经确定了要在京城安家,现在正在四处寻找合适的房子,李洵原本想让女儿跟自己住的近一些,却被林至磊用需要跟他的衙门距离近一些来回绝了,李洵便对林家找房舍的事情不那么上心了。 林老太太已经被林至磊接到了京城,李惠水也不方便经常回娘家,因此,对李家来说,跟李惠水一家在江西的情况没有什么两样。 李纪的应酬一下子多了很多,以前的同窗、科举时的同年都一下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接二连三的来李家拜访。 相比之下,来找李卫拜访的人少的可怜,毕竟李卫没有上过学,虽当差比李纪多几年,但是同僚中现在都在兵部这个刀尖浪口上,每一个人生怕被别人挤下来,未来这个拥立之功就轮不上自己了,李卫刚刚离开兵部的时候,还有几个人记得他,感念他让出了空缺,但是时间一久,谁还会想着他? 虽然自己跟丈夫相处的时间减少,但是柳氏还是很高兴,毕竟应酬多关系着丈夫以后前程,又不是跟小铃铛那个小贱人在一起,所以,柳氏还是很支持李纪的。 在支持李纪的同时,柳氏的更多时间放在看护自己的女儿身上,而且,女儿的名字还没有取好,也是让柳氏挂念的一件事情。 怀孕的事情,柳氏一直认为自己怀的是儿子,因此起了几个名字,都是以按照排下来的,但是没有想到却生了一个女儿。 女儿的名字不会按照族谱来排的,这个孩子又是李家孙辈中头一个,因此更加要注意了,毕竟以后李家女儿会按照这个名字往下排的。 琢磨了几天,李纪想的几个都被柳氏否决了,最后李纪没有办法,只好将这个问题交给自己的老爹。 李洵见了,一拍手,让李纪从书房里随便拿出来一本书,让柳氏随便说一个页码,再看这个页码上的字,选择一个合适的。 李纪听了老爹的话,便回去跟柳氏说。 柳氏虽觉得草率,但是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而且又是从一整页中挑选的,难道自己还不能够给女儿挑一个好名字吗?因此也就没有阻止李纪。 李纪从书房里拿出来一本书,柳氏随口说了一个“六十六页!” 李纪将书翻到六十六页,拿到柳氏旁边,两人一块选择看,柳氏看了一会儿,疑惑的说道,“你那几个妹妹,公公是不是也用这种方法取的名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李纪有些犹豫,“要是这页字不好的话,我们还可以换另外一页。” 柳氏摇摇头,“这页挺好的,六六大顺吗,我看这页里的这个顺字就很好,又跟大侄子名字中的一个字相同,只是姐妹们从兄弟的名字公公会不会同意?” 李纪想了一下,指着这页纸上的两个字,说道:“顺宁这个名字很好的,我去跟爹爹说去,再说又不是完全从兄弟的名字,日后可是兄弟们从期顺的期字,姐妹从期顺的顺字。” 柳氏摇摇头,“这个名字不好听。” 夫妻俩又琢磨了一会儿,最终确定了两个名字,“永顺宁”两个名字,拿过去让李洵圈定一个。 最终李洵选择了“彩宁”这个名字,虽说没有用顺字让柳氏有些遗憾,但是这个名字也是柳氏肯的,因此,李家的孙小姐的大名已经定下来了----李彩宁! 因为彩宁还没有满月,因此还不能上宗祠的族谱,但是柳氏并不介意,毕竟这是李家第一个嫡孙女,便安心的做月子。 但是随后不久的一天,一道懿旨打破了李家的平静。 不再是上一次来李家宣旨的那个小太监,这次带着太后老人家懿旨的是一个中年太监。 听到太后招李氏沉水进宫聊天,李家很是惊讶。 太后宣女眷进宫并不稀奇,但是这样的荣耀一般会生在那些世代勋爵人家身上,李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荣耀呢? 心中摸不透的李洵塞给了这个太监几张银票,悄声打听事情的由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 沉水 水回到房间的时候,想到刚才在餐桌上看到的李沉水心中有些诧异。 那是一个新丫鬟,十**岁的样子,头上梳着双髻,虽然还很年轻,但是毕竟是已经成亲的人了。 那个丫鬟名叫平儿,跟红楼梦中的王熙凤身边的丫鬟一个名字。 伊水记得自己受伤之前家里是没有这么一个人的,受伤后,自己很少出自己的院子,竟然没有注意到李沉水的丫鬟何时换成她了。 在餐桌上,李伊水的鬟多看了几眼后,又将注意力放在家人身上。 父亲李洵满面春光,倒也是,家业振兴,两个儿子都有了出息,孙子孙女齐全,妻妾和睦,坐享齐人之福,大姐一家又都来到了京城,算得上一家人团聚了,人生还有什么不如意的事情呢? 看到父亲不时的看向自己身旁的地方,伊水有些疑惑,自己旁边坐着的是汶水,但是父亲的眼光既不像是看自己,又不像是看汶水。 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伊水在第三次看到父亲往这个方向看的时候,突然想到原先在家宴的时候,这个位置坐得是李欢,父亲这般可是在想念李欢? 伊水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当年自己和母亲的这件事情做的并不严密,虽说父亲在气头上将李欢撵出家门,但是事后回想起来,难免会怀疑有人从中挑拨。 听母亲说,父亲过后两天,就向母亲了脾气,看来也不是没有知觉。 虽然母亲巧言辩解过去了。父亲不再追究这件事情了。但是如果有一天父亲真地想要让李欢回来地话。以李欢憎恨母亲和自己地程度。恐怕这个家里又会掀起惊涛骇浪。 伊水想到这里。便有了一种疲惫感。也许是上次受伤还没有养好身子吧! 伊水揉了揉额头。 一旁地平儿已经从厨房地婆娘手中端起盘子中地菜来。想要往桌上摆。 李家地餐桌是李伊水设计地。参考了后世餐厅安装地转盘。在圆桌上也安装了一个类似地转盘。当然。上面用地并不是玻璃地而是一块木头锯成地平面。 这个时代虽然已经有了玻璃。但是仍然属于稀有地东西。而且。其强度和硬度也都不能跟后世相比。 伊水虽然知道玻璃如果加热,然后急剧降温,淬火可以制成钢化玻璃,但是她一向低调,自己家又不是做玻璃生意的,因此并不想将这个办法告诉别人。 李家餐桌上的转盘是用一块原木的截面做成的,占满了整张大桌子的四分之三的地方,圆木的直径,需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才能抱住呢,这么粗的木头,真的让伊水咂舌,闲暇时,李伊水曾经数了数,整整一百一十三圈年轮。 一百一十三岁的树龄啊!要是换成后世的,也该是被保护的古树了吧!但是按照李洵的说法,也是考虑到桌子上每个人前面还要摆放自己的饭碗,要不然还会找到更大的。 桌子上的转轮不用伊水费心,早就有工匠按照伊水想要的安装妥当,当然,转盘在转动的时候,不如玻璃的转的快,但是这样的成果已经出乎伊水的意料了。 伊水想出的这个桌子确实很是方便。 以往吃饭的时候,每个人前面只能摆上两三道菜,遇到想要吃的饭菜时候,就需要丫鬟过去拿一个盘子夹过来,这样一顿饭,每个人身边都少不了丫鬟伺候,现在,有了这个能够转动的餐桌,旁边只留两个丫鬟上菜和负责转动托盘就行了。 伊水心疼跟在自己身边的绿珠夏雨,自然早早的就让她们下去到外面小厅里吃饭了,留在餐厅里伺候的是李沉水的丫鬟平儿和张氏的丫鬟翠萧。 翠萧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这也是伊水开始研究这个平儿的原因。 伊水看看坐在父亲旁边的母亲张氏,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看到伊水望过来,笑着说道,“大夫说过黑鱼是补血愈合伤口的,我还特意嘱咐厨房给你炖的黑鱼,你一会儿多吃一些。” “娘,我的伤早就好了!”伊水赶紧说道。 “那也需要补一补夹了一著子菜放在伊水身前的碗里。 伊水抬抬头,不但看到母亲慈爱的脸庞,父亲关切的眼光也同样映入眼帘。 伊水心中一热,这就是自己的家人,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温馨吗? 低头掩饰自己的失态,伊水将母亲夹给自己的菜塞进了嘴里。 “慢点吃,鱼马上就上来了!”张氏在一旁说道。 说话见,平儿端着鱼上来,翠萧也在一旁帮着把餐桌上的菜归拢一下,方便她放菜。 看到上来的鱼,李沉水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一下。 待到平儿将黑鱼放在桌上后,便按照规矩转动托盘,将黑鱼转到李洵面前,让这位一家之主先来尝。 转盘经过李沉水身前的时候,李沉水突然脸色白了一白,忍不住伸手,用手帕将口鼻捂住。 伊水低头吃菜,张氏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女儿身上,也都没有注意李沉水的这个异样,倒是坐在李沉水旁边的李汶水警觉,仔细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李洵象征性的夹了一筷子菜,就又转动托盘,打算将托盘转到伊水身旁。 看到妹妹的脸色越 看,李汶水当机立断的站起来,向父母告辞,“父亲我跟沉水妹妹都已经吃好了,想到先前的刺绣还没有做好,想要先回房间去,请父亲母亲准许!” 张氏不以为然,便点头应许了,倒是李洵叮嘱了两人几句,家里并不少做针线活的人,不过是当一个消遣,别累着两人了! 李汶水和李沉水都站起来,点头答应了,便手牵着手告辞回房间了。 等走出了张氏的院子,汶水看到周围没有别人,便停下了脚步,冷冷的看着妹妹,低声问道:“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水看着姐姐的脸,说谎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最后无力的点点头。 伊水回到房间之后,就将绿珠叫过来,屏退了其他人之后,开始询问绿珠那个平儿究竟是什么来历。 绿珠听了,凑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就猜到小姐也该看出这个平儿不寻常了。” “这个平儿果然是有来历的?”伊水疑惑道,没有想到自己心血来潮的这般一问,居然真的误打误撞。 “那个平儿,就是萍儿!” 伊水听的一头雾水,“什么这个平儿、那个平儿的?还有哪个平儿呢?” “不是平,是萍!”绿珠纠正道,“说起这个萍儿来,可是大名赫赫,整个京城的人没有听说过她的恐怕没有几个!” 见到伊水还是不明白,绿珠无奈,只好直接说出答案,“她就是高鸿萍!” 伊水听了,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也算是她命硬,触墙自杀居然都没有死成……”绿珠开始讲述这个平儿----高鸿萍的经过。 伊水从绿珠说起命硬、自杀这些词眼的时候,想起来钱如玉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情。 “原来是她!”伊水脱口而出。 “是啊,小姐你也早就看出她的不同来了吧!人虽好,但是命太硬,旁人也不敢轻易接近她,倒是三小姐不顾这些,坚持将她带在身边!” 伊水有些羞愧,自己之所以关注这个高鸿萍,不过是因为她的名字跟红楼梦里的平儿一样,并不像绿珠所说的那样看人见微知著。 “那她问什么叫平儿?”伊水赶紧问。 “虽说她婆家肯放她,但也是看在她去世的丈夫临终遗言上,但是没有想到她却是抱着死念的,毕竟对她来说,反而是活着更加不容易。” 伊水点点头,深有所感。 “后来将她救活了,经过一通劝说,也终于同意往外面散布她已经死亡的消息,她就跟那个高鸿萍毫无关系了,从此之后她也算是脱胎重生了……” 以后的故事便有些俗套了,为了彻底的摆脱自己过往的阴影,高鸿萍将自己改名为平儿,也许是盼望着日后过上平静的生活。 然而一个女孩子在这个世界生存不容易,尤其是在娘家和婆家不会再给自己任何帮助的时候,高鸿萍----不,平儿很快遇到了难处。 适逢李沉水帮忙,平儿便趁机谋求一个存身之所,沉水也就多了一个丫鬟。 伊水听了,有些感慨,过了一会儿,才想到,“既然她已经改名换姓了,问什么你还知道的这么清楚?”边说边用疑惑的眼光看向绿珠。 绿珠虽说聪明,人际关系打理的也好,消息比常人灵通但是这种关系**的事情也能够探听的一清二楚的话,就绝对不简单了。 “不是我,是太太!”伊水的眼光看的绿珠心中有些毛,赶紧说,“太太瞧出那个平儿有些问题,仔细盘问了一番,那个平儿哪里是太太的对手,说了几句话,便露馅了!” “那母亲不怕她命硬,反而留下她?”伊水有些疑惑,难道母亲的觉悟这么高?一点都不相信这些迷信? “太太当即说要赶她出去,连沉水小姐在旁边求情都不允许,最后还是老爷开口,将这个平儿留下了!” 伊水眨眨眼睛。 “那个时候,小姐你正昏迷着,老爷说,老爷说,那个平儿也是可怜人,无家可归,就当是替小姐积德,说不定能让小姐早点醒来……” 伊水的眼睛有些湿润了,绿珠又说了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一直以来,伊水认为最疼爱自己的就是母亲,也因为家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伊水也只有跟母亲站在一条战线上,对父亲,畏惧的多,但是直到这个时候,伊水才感到父亲对自己的爱并不在母亲之下。 想到吃饭时,李洵看望以往李欢的位置,父亲惦记自己的每一个孩子,虽然嘴上他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在子女面前一向摆威严的姿态。 可是,如果让父亲遂愿的话,岂不是往母亲心头扎刺? 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随后的一天,一道懿旨降临李家。 不再是上一次来李家宣旨的那个小太监,这次带着太后老人家懿旨的是一个中年太监。 李卫和李纪已经出去当差里,柳氏虽然已经出了月子,但是也经常呆在房间里,很少出门,纳喇氏产期将至,也呆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李家只有张氏带着几个女儿女眷和因为清点徐州来的货物而回家的李洵。 摆下香案后,李洵张氏姐妹几个跪在后面认真的听。 懿旨很简洁,只是说太后听说了李沉水这个人,召她进宫说话! 这 道懿旨,却让李家全都愣了,照例跪下谢恩之后旨的太监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后宣女眷进宫并不稀奇,但是这样的荣耀一般会生在那些世代勋爵人家身上,李家怎么会有这样的荣耀呢? 心中摸不透的李洵塞给了这个太监几张银票,悄声打听事情的由来。 那个中年太监捏着李洵塞过来的银票,看到上面五百两的数字,嘴角往上扯了扯,算是笑了。想着自己出宫前从小程子那里打听到的这个李家出手很是大方的,在看看李家客厅里的摆设,心中也有底了。 小程子就是上次来李家宣旨的那个小太监。 五百两对于小程子这样新进的小太监应该是不小的一个数目了,但是对于像他这样的在太后面前的红人来说还不算什么,起码不能跟栋鄂敏华这个未来的皇孙媳妇带给自己的实惠相提并论。 中年太监大大方方的将银票收起来,却并不理会李洵的问题,转而对李沉水说道,“既然是太后的宣旨,李姑娘就赶紧准备觐见吧!” 听着中年太监尖锐的语气,李洵没有来的一阵厌恶。 但是毕竟事关自己的女儿,李洵心中打着鼓,“公公,小女没有见识,这一下子被太后招宣,还望公公多提醒,免得犯了宫中的忌讳!” 中年太监点点头,“等进宫门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前来提点她该注意的事情。” 与李洵听到的紧张担忧不同,李沉水却满心欢喜。 摸摸自己的肚子,沉水不由得开心起来。 难道是弘时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为了孩子而争取的? 如此一来,自己肚子中的骨肉岂不是有一个名分了? 转而想到自己还没有将怀孕的事情告诉弘时呢,但是想到上次分手的时候弘时向自己保证的话,沉水还是感觉未来充满希望。 这一次能够有幸见到太后,自己一定要好好求太后,就算到最后,太后不同意,如果她能够知道实情,想来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会让皇家的骨肉流落在外的。 自己纵然身份低微,但是在栋鄂敏华之前怀孕,是弘时长子的生母,未来的雍亲王府里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想到弘时的大喜之日在即,原本还以为自己要一个人伤心度过呢,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出现转机。 沉水自然不会指望自己能够顶替栋鄂敏华的位置,毕竟栋鄂敏华和弘时大婚的事情已经经由礼部奏请皇帝,安排了吉日,要是真的抗旨不尊,就连弘时身为皇孙,恐怕也吃不完兜着走。 如果自己能够抢在栋鄂敏华之前得一个庶福晋或是侧福晋的名分的话,恐怕那个栋鄂敏华脸上就好看了。 李沉水看着镜子里自己姣好的容颜,不由得露出志得意满的表情。 旁边的汶水看到,反而忧心忡忡,“妹妹,你在太后面前,千万别露出得意或志在必得的样子!”汶水劝说道。 “姐姐放心,”沉水点点头,转向汶水,“姐姐看看我画得眉好看吗?” 汶水胡乱的看了一下,点点头。 “只是不知道太后会不会喜欢?”沉水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们对太后了解的太少了,早知道,平时也该留意一下这方面的事情!” “妹妹,别后悔这件事情了,快点吧,让太后身边的公公等的太久了就不好了!” 李沉水见自己已经梳洗妥当了,便点点头,刚想站起来,却又一声惨叫! “又怎么啦?” “姐姐,我忘了宫里是不能穿汉服的,我----我没有旗袍!” 汶水一想也是,不由得着急道,“怎么会碰上这种事情呢?我们平时都没有准备着旗袍,要不,你到大嫂那里去借?” 沉水摇摇头,“她的衣服我怎么能穿的下?” “我的好姑奶奶,现在来不及了,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沉水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打扮好的妆容,还是有些犹豫。 毕竟能够见太后的机会不多,沉水想要好好把握,不想再这个方面出现瑕疵。 “进宫要是不穿旗袍的话,是很不敬的!”汶水提醒道。 “嫂子的衣服?”沉水还是犹豫。 “现在去金织坊拿衣服已经来不及了。要不,先从嫂子那里拿出一件旗袍应个景,我记得去宫中的路上有其他两家缎子铺,你路过的时候,打法丫鬟去买下来,你在车里换上也来得及!” “那刚才那个公公会不会笑话!”沉水有些担忧! “就算他笑话,也顾不得了,总比你在太后面前丢脸强!” 一句话说动了沉水。 “姐姐,要不,你跟着我一起去吧,买衣服的时候,这个平儿不知道我的身量,买的未必合身,姐姐跟我的身量一样,姐姐能穿的,我一定能穿!”沉水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有些讪讪了。 “妹妹是不是有些害怕!”汶水看着沉水认真的说道。 “当然不会,她可是弘时的祖母----”看着汶水的眼睛,沉水终于慢慢说道,“确实,有点----” 汶水暗中叹息了一声,嘴上却说道,“看在你这么多年喊我姐姐的份上,我就委屈的给你当一次丫鬟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进宫(上) 二百一十四章 懿旨跟伊水无关,她见到沉水着急梳妆打扮,便也没有在她面前添乱,叮嘱了沉水在太后面前好好表现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伊水回到房间,却再也没法静下心来干自己的事情。 托着腮子想了会儿,伊水越想越觉得沉水有些像故事的主角。 出身富商之家,却是小妾所生庶出,长大后恋上了一个白马王子,怎么看怎么像琼瑶的苦情戏。 在加上弘时又有一个即将成为正室的栋鄂敏华,可真是主角配角都齐全了,当然,要是弘时的那个未婚妻要是一个泼辣的,就更加合乎剧情了。 伊水突然想到,听说那个栋鄂敏华也确实不是一个好招惹的。 伊水心中有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但是却又想不到什么地方不对劲,想了一会儿,决定不再费这个脑子了。 算算时间,沉水应该收拾妥当,跟着刚才的那个公公出门了。 沉水既然要进宫,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伊水想到很久没有和汶水一起开心闲谈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找汶水玩一会儿,也算是放松一下心情。 汶水性格开朗,说话也爽快,并不像沉水那边心思细腻,再加上她现在跟弘时的这般关系,让人在她面前说话更加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犯了她的忌讳。 要是沉水真地能够明过路了。估计以后地日子会好过一些吧! 伊水想到这里。突然想到自己其实跟沉水地处境并没有两样。同样是灰姑娘。同样恋上王子 伊水突然失去了去找汶水地兴致。 但是已经走到了汶水地院子前面。这般回去又是不妥当地。 想了想。伊水还是来到汶水地院子里。但是脚步已经 伊水并没有让丫鬟上前通报。毕竟自己自小跟汶水和沉水两个姐姐在一起厮混。彼此之间很熟悉。根本不用这一套。 就算是伊水养伤期间,也是张氏下了死命令,绿珠才专门在伊水房间门外,阻拦任何打扰伊水养伤的人的。 伊水走进汶水院子里,却并没有见到丫鬟在房外伺候,不由得有些奇怪,要是平时汶水不在房间,还有可能是去了沉水的房间,但是今天沉水明显有事情,不再家中,她独自一个人又会去哪儿呢? 母亲那里,想来汶水没事的话不会往前凑的。 周嬷嬷那里,现在周嬷嬷已经很少教她们规矩了,连带在她们面前出现的机会也很少。 剩下的就是两位嫂子了,三嫂刚生了女儿,大嫂即将临产,只是不知道汶水会去那个嫂子那里。 伊水虽然不知道汶水究竟去了哪里,但是毕竟在心里暗中松了一口气。 转身,伊水决定去找母亲说话。 往张氏房间走的路上,伊水突然看到前面走过来的匆匆忙忙的人影。 “咦”伊水有些惊讶,那个人正是沉水的丫鬟高鸿萍不,平儿,伊水看到她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沉水进宫了,她怎么还在这里? 就算是不能随便带丫鬟进宫,那平儿也应该跟着沉水的车子,在宫门外等候的啊! 该不会沉水还没有出吧! 伊水不由得生出了一些怒意 沉水平时虽然爱梳妆打扮,但也要分清场合,去面见太后的时候固然需要好好的打扮一番,但是让太后久等就不好了。 这里毕竟是一个君权集中的时代,上位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其他人的生死,而这种决定并不需要依据什么法律,只凭上位的心情即可。 伊水心中一边诅咒着这万恶的旧社会,一边吩咐绿珠将平儿叫过来。 平儿正准备往另外一条路上转弯,听到绿珠的呼喊,回头看到伊水时,便停下了脚步,来到伊水的面前。 “你不伺候你家小姐赶紧准备,在这里干什么?”伊水问道。 平儿将手中的东西举过来,让伊水看:“我家小姐吩咐我将这些衣物还给大少奶奶!” 伊水顺着她的手一看,平儿手中拿着的分明是一件旗袍,不由得惊讶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刚才大少奶奶听到宫中来人让我家小姐进宫,就打人送过来这件旗袍,但是我家小姐和汶小姐商量过后,决定在去皇宫的路上买一件现成合身的,因此只有辜负了大少好意,但我家小姐着急去皇宫,没有时间亲自向大少奶奶告罪,就命令我将这件旗袍还给大少奶奶,并说等她从皇宫里回来会好好的向大少奶奶赔罪。” 伊水听了点点头,大嫂考虑的周到,但是沉水又有自己的打算,伊水并不认为谁做的不对,不过是个人的脾气习惯罢了。 突然,伊水想起一件事情,“既然你家小 进宫了,你又在这里,难道是沉水自己个儿进宫的? 平儿低头回答道:“是汶小姐陪着她去的! 伊水听了放心了,叮嘱了平儿几句到大少奶奶那里要好好说话,千万别让大少奶奶认为沉水不识好歹,自己好心喂了驴肝肺,白操心了。 平儿不住的点头。 将平儿打走后,伊水才再次往母亲的房间走去。 到了母亲的房间,伊水现父亲已经走了,只有母亲在照常的处理家务。 伊水听了一会儿,等母亲闲下来的时候,才将刚才遇到说了一遍。 张氏听了摇摇头,对伊水所说的重点纳喇氏给沉水送旗袍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反倒是问了伊水几句关于太后召见沉水究竟会有什么事情? 伊水听见母亲问自己这方面的问题,不由得一愣,“太后既然召见姐姐,不就是对她的事情有一些了解吗?想必是弘时阿哥在太后面前提起的,太后召见姐姐,大概是打算相看姐姐是不是适合给弘时阿哥” 伊水看到母亲的神色有些异常,不由得有些警觉,“难不成还会有别的原因!” “你别凡是往好的地方想!”张氏看着伊水,“这世间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心想事成说着简单,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的!” 伊水刚才就有些不太对劲的感觉,现在听母亲这样说,不由得思量起来,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母亲可是说太后她老人家未必能够看得上沉水?但是沉水毕竟还有一半的可能啊,母亲又怎么能够肯定呢?” “你要不要跟我打这个赌,我赌太后她老人家绝对不喜欢沉水!”张氏看着女儿,信心十足的说道。 伊水仔细的看着母亲的脸色,摇摇头,撒娇的扑了过去,抱着张氏的胳膊,“女儿才不要跟母亲打赌呢,母亲这般有信心,肯定是有原因的,女儿又怎么肯能打这个必输的赌呢?” “你啊”张氏溺爱的点点伊水的鼻子。 伊水撒娇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娘,你还没有说你究竟是怎么推断出来太后不喜欢沉水的?” “是那个传旨的太监身上!”张氏解释说道:“这种人能够在太后跟前混得体面,绝对是八面玲珑的人,要是太后召见沉水是好事,恐怕这种人早就在沉水面前献殷勤了,又怎会摆出一副晚娘的脸色来?” 伊水一愣,“太监欺下媚上确实是常事,但是咱们家毕竟还不够让太后面前的大太监谄媚的资格,那个公公对咱们家的态度,我看还是很正常的啊!” “太监虽然经常欺下,但这个下绝对不包括皇家人或即将成为皇家的人,”张氏有些遗憾的说道,“太监不过是皇家的奴才,即使落魄如十三阿哥,皇帝派人传口讯到他囚禁之处骂他,那个传旨的小太监也是传完皇帝的圣旨,赶紧给十三阿哥磕头请罪。这皇家的规矩就是如此的,我甚至怀疑,在太后面前提起你沉水姐姐的根本不是弘时阿哥!” 伊水灵机一动,“母亲可是刚去看了大嫂!” 张氏点点头,纳喇素琴毕竟是曾经参加过选的对宫中的规矩知道的也比伊水她们多,听到太后传旨宣沉水进宫的消息之后,就派人请自己的婆母,仔细的问了太监来传旨的情况,才作出这样的判断的。 纳喇氏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张氏,一遍张氏想办法补救。 伊水低头思考,如果说刚才只信三分,那现在伊水至少信七分了。 但是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并不在李家这般,张氏又能有什么办法补救呢? “母亲打算怎么办?”伊水轻声问道。 “你父亲已经出门找人去打听消息了!”虽说平素并不疼爱沉水,但是此刻张氏的语气也不轻松,“我还找人去通知弘时阿哥了,沉水的下场如何,端看这个弘时阿哥有没有良心了!” 伊水听了,心情不由得也跟着沉重起来。 张氏见状,便安慰道,“太后是一个慈善心肠的人,想来也不会为难你姐姐一个小姑娘家的,再说就算是阻拦她跟弘时的姻缘,也不过是一个名分罢了,我还是那一句话,女孩子家的能不能过的好,还是要看她嫁的那个男人怎么样!” 伊水有些苦涩,“我还以为太后能够支持弘时和沉水呢,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了!” 张氏听了伊水的说法,摇摇头,“弘时娶亲在即,太后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给弘时安排侧室的,要是真的那样的话,岂不是打了栋鄂家的脸?但太后向来吃念佛,也不会为难沉水的,训斥是免不了的了!”(,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进宫(下) 水虽然为自己的又有父亲出门去找弘时阿哥寻求救兵了,伊水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下。小说网专业提供电子下载 在母亲这里呆了一会儿,伊水见这里没有事情,便想去嫂子房间里看看。 得到张氏的应许后,伊水便往了纳喇氏的房间里走去。 纳喇氏已经得到张氏的允许,不但不用管理任何家务,连自己调皮的儿子李期顺也是大部分时间跟在张氏身边,免得她费心。 但是做母亲的天性,纳喇氏闲不下来,开始张罗着给自己为出生的孩子准备衣物。 虽说家里的裁缝很多,但是有些东西,纳喇氏宁愿自己亲手做,才能放心。 伊水不知道自己是基于什么样的心理想要前来找自己的大嫂的,一直到了纳喇氏的房间,伊水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待等到伊水见到纳喇氏的时候,才恍然自己刚才的心绪不定是基于对未来的担忧上。 女人不容易,做这个世界的女人更加不容易。 伊水心中暗中叹息了一声。 就连后世妇女解放已经很普遍了,但是在社会上还有不少歧视妇女的事例,更何况这个本来就是男尊女卑的世界? 就连红楼梦里要强地贾探春都对自己没有生为男儿身了一通感慨。说了“我但凡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我早走了。立出一番事业来。那时自有一番道理。偏我是女孩儿家。一句多话也没我乱说地。”这样地话来。 伊水叹息了一声。也许是对未来地恐惧。让她想要来到纳喇氏这里。毕竟。大嫂地婚姻美满幸福。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鼓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这个社会女子决定婚姻地主要方式。 虽说有选。但是皇帝老爷毕竟管不了那么多女子地婚姻。所以。选地结果是大多数人都会落选。只有才貌特别出众或家族显赫地人才会被另眼青睐。 那么。一年多后地选对于伊水来说更像是一个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 对于在天宁寺偶遇到弘恩后。伊水地心中又起了涟漪。但是这样地一种感情要不要坚持下去。伊水自己都说不清楚。 也许是处于一种迷茫期,伊水急切的想要人帮自己理清思路,张氏所说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是由于上一次她对伊水和弘恩之间感情的阻挠,竟然使伊水不敢将自己的心事跟她说了。 纳喇氏的幸福婚姻也不止一次的让伊水羡慕。 这样的一份幸福,就是在后世完全自由恋爱的时代也是很难得的,更何况是现在,更弥足珍贵。 纳喇氏当初能够眼光犀利的果断的放弃了一段家世不错的婚姻,而选择了哥哥,想来她对于自己的难处有更深刻的看法吧! 这也是伊水想要找纳喇氏的另一个原因。 在乡下农庄的时候,纳喇氏已经跟伊水很熟悉了,自己的婆婆丈夫又是很疼爱伊水的,对自己的这个小姑,纳喇氏几乎是当成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 看到伊水进来,纳喇氏仅是抬头招呼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嫂子,你真的觉得沉水这番进宫不会起到什么好的效果?”伊水开口问。 纳喇素琴点点头,“这个世界上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那个弘时阿哥要是真的有魄力,会早就告诉太后,来为沉水请求,在即将大婚的时候,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我真怀疑他的脑子怎么想的?所以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告诉太后的那个人应该不是弘时!” 虽然纳喇氏没有停下她手中答的,一心两用这样的事情对纳喇氏来说是很平常的,当初纳喇氏曾经受过专门的训练,周嬷嬷也同样教导伊水这方面的技巧,但是伊水却做不来纳喇素琴的从容淡定,往往会顾此失彼。 “是别人的话,也不能确定一定是害沉水的啊!”伊水还在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纳喇氏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伊水,“你以前不是曾经说过弘时阿哥的未婚妻栋鄂敏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吗?” 伊水的脸上微微有些白,那个栋鄂敏华是一个让凌波格格都有些忌惮的人,自己虽然没有跟她朝过面,但是对她的事情也因为沉水的缘故而在平时多加留心,一次次的流言也似乎验证了这个事实。 京城比南方更加注重嫡庶之分,栋鄂敏华虽然是现任栋鄂家主母的亲生女儿,但是在众人的眼中恐怕还是将她看成庶出的,只是碍于脸面,没有人在栋鄂敏华面前说破,但是这并不妨碍以凌波格格为的小团伙将栋鄂敏华隔绝之外。 这样的栋鄂敏华却凭借着自己的能力,获得了跟凌波格格、郭络罗氏长华、如月格格并列的京城四大才女之称,也得以获得京城权贵的关注,最终顺利的为自己谋求了一份好姻缘。 联想到她的一步步经历,伊水毫不怀疑栋鄂敏华的心计和手段。 这样的一个女人,难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未婚夫跟沉水之间的事情? 也许是知道而装作不知道吧! 想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警句,伊水不由得换位思考,把自己摆放在栋鄂敏华的角度,如果自己是栋鄂敏华,又该怎么做呢? 做一个贤惠的皇家媳妇,等过门后丈夫提出纳妾,在眼睁睁的看着眼中钉进门? 伊水摇摇头,栋鄂敏华并不是这种人。 既然栋鄂敏华不甘服输,那么想来要闹出什么妖蛾子也是在成亲前,毕竟圣旨已经下了,栋鄂敏华算是有了一道护身符,也不怕会遭到弘时的遗弃,皇家还丢不起这个出尔反尔的脸。 “那个栋鄂敏华该不会想要借太后之手铲除沉水姐姐吧!”伊水想通了这一切,不由得脱口而出。 纳喇素琴看了看小姑,犹豫了一下,“太后是一个仁慈人,铲除想来倒也不会,不过给沉水一个教训应该是少不了的了。” “嫂子,太后看不下沉水,可是不喜她攀龙附凤?”伊水低声问纳喇氏。 纳喇素琴仔细的想了想,摇摇头,“天下还有哪家能够尊贵过皇家?皇家的婚事,如果也想找门当户对的,恐怕这世间更不就没有,皇家总不能跟那些金碧眼的西洋鬼皇帝联姻吧!而且,参加选的,那个不想飞上枝头?要是真的说起来,岂不是个个都是攀龙附凤之辈了?所以太后对这个应该不会太在意的,他们在意的是联姻带来的利益的多少,还有就是后宅宁定,要是 一两个不安分的,进门后闹将起来,岂不是麻烦的很 伊水听了,抬头道,“也就是说,太后很可能敲打沉水姐姐一二,要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持宠而娇,也给栋鄂家一个交代,毕竟栋鄂敏华是通过选指婚的。” 纳喇素琴点点头,又说了一句,“不过,这也要看那个在太后面前挑拨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伊水点点头,毕竟担忧已经去了一大半。 “嫂子,您说,以后,我要是选的话”毕竟这关系到自己的将来,伊水还是咬着牙问了出来。 纳喇素琴仔细的看着伊水,“你当然要参加选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如何,却是要看你的机缘了!” “这当中有没有自己能够把握的机会?”既然已经问开了,伊水不介意从大嫂那里多获得一些消息,毕竟自己虽然知道一些关于选的事情,也都是从小说或这影视剧中知道的,那些都是经过艺术加工的,要不然选淘汰的几率那么高,怎么可能每一个故事都是选很容易就通过了,将主角和跟主角有些恩怨的人都选上,然后在那个后宫里继续以前的恩怨…… 伊水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可不敢在拿着前世看小说的经验随便做判断了,身边有纳喇素琴这个曾经参加过选的人在,伊水自然要讨教一番。 “当你进入那个宫门的时候,一切的机会都在你的手中,一切的机会又都不在你的手中!”纳喇素琴说的有些玄乎。 “那关于内定的,又是怎么回事?”伊水有些听懂大嫂的话,又问道。 “内定?你是从哪里听到的这样的消息?” 纳喇素琴有些疑惑。 “难道没有内定的事情?” 纳喇素琴想了想,开口说道,“在太皇太后时代确实是有内定的情况的,那个时候内定的大都是蒙古贵女,进宫就直接等着册封,当朝的太后就是其中之一,等太皇太后宾天后,才结束了这种状况,现在所谓的内定,不过是主事的嫔妃从女中挑选出几个不错的重点考察,一般这样指婚的对象都是宗室中重要人物,一般的宗室子弟,还是要根据女在选期间的表现决定的,当然如果女家有门路的话,指婚一户好人家还是可以操作的,也许这就是你说的内定吧!” 从纳喇氏的房间里出来,伊水不知道自己知道的情况是不是能够帮自己作出一个判断,虽然对选的事情有了一些了解,但是要做出判断来似乎更加的困难。 自己家世不显,如果在选的时候表现平庸一些的话,想来落选是一定的,到那个时候,自己的婚事又回到父母的手中,依照父母对自己的疼爱,想来婚事自己可以参与一些意见,找一个不错的人,平淡的度过一生还是可以的。 就像母亲那样 自己的夫家应该不会太差,想来以后也会纳妾的 伊水心中一阵难受,经过了李佑的事情后,伊水算是彻底理解了凌波格格这般排斥栋鄂敏华家这种宠妾灭妻之类的事情了,也明白太后为什么要相看弘时未来的侧室,毕竟家里如果进来一个不安分的人,对这个家庭来说几乎就是一场灾难。 相反,纳喇素琴的婚姻却让伊水羡慕! 如果自己在选的时候表现突出,又会怎么样呢? 伊水想了一下,利益也永远是那些贵人们看重的事情,除此之外,女的品貌也是宫中贵人看重的一点,伊水仔细衡量了一下,最大的可能性是像自己表姐张昭那样,指婚给一个一般的宗室。 弘恩在宗室中又占什么地位呢?会不会指婚给他? 伊水想到十二阿哥在皇子中向来低调,封的爵位也不过是固山贝子,并不显眼,弘恩不过是百十个皇孙中的一个,身份并不是很尊贵的。 但是等到选的时候,适龄的宗室并不多,弘恩恐怕会成为一个香饽饽的。 起码,伊水就知道有一个惜珊惦记着弘恩呢。 伊水叹息了一声,正如刚才嫂子说的那样:当你进入那个宫门的时候,一切的机会都在你的手中,一切的机会又都不在你的手中! 等快晚上的时候,沉水还没有回来,张氏也不见丈夫的身影,不由得有些焦急了。 “这太后召见,就算上路上的时间,这也太长了吧,难不成太后留着沉水闲话家常?”张氏想了想,打法人到宫门外探听消息。 过了一会儿,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向张氏禀报,家里的马车停在宫门外不远的一个巷子里,据赶车的老侃头说,两位小姐到了这里就下车里,汶水小姐吩咐他留在这里,然后就扶着沉水小姐往宫门方向走了,虽说汶水也不能进宫,但是起码她能陪着沉水走到宫门外,所以老侃头也没有在意,但是之后,汶水小姐和沉水小姐一直没有回来过。 老侃头将消息带给打探的家人后,继续在原来的地方蹲点等着汶水小姐或沉水小姐。 张氏听了皱着眉头,沉水进宫一直不出来,居然连汶水也不见踪影。 虽然跟汶水沉水之间情分淡淡的,但是不管如何,她们走出了李家的大门,就是代表着李家人,张氏可不想她们在外面出事,更何况皇宫这种龙潭虎**? “再去打听”张氏吩咐道。 家人苦着脸退出来,这种情况,自己到哪里打听呢,又能打听出来什么呢? 张氏又想到丈夫,李洵一直没有回来,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伊水见状,只能出言安慰,但是伊水没有说服力的安慰并不能减轻张氏的焦虑担忧。 如今这种情况,伊水也只能将希望放在太后的仁慈上了。 但是想到还珠格格里的荣嬷嬷,伊水也没有了信心,太后对沉水姐姐的印象不好,难免大惩小戒一番,但要是太后手下有荣嬷嬷之类的人,沉水姐姐岂不是要吃苦头了。 虽说沉水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伊水这些年冷眼旁观,沉水对弘时的感情倒是真的,虽然她对栋鄂敏华有些嫉妒,甚至憎恨,但是毕竟没有做出实际伤害她的事情。而且她之前还打算跟弘时的正室好好相处,哪怕受些委屈也不在乎…… 栋鄂敏华应该不会要将沉水置于死地吧! 伊水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自然劝说张氏的话更加没有说服力了。 正在无措间,李卫从衙门里回来了。 看到母亲焦急的样子,李卫不由得询问起来。 张氏将今天太后老人家派人 宣懿旨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你父亲说出门tt,却一直没回来,沉水进宫后不出来也就罢了,连汶水也不见踪影,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向你父亲交待啊!”见到了儿子,张氏仿佛有了主心骨,半天的担忧压在心上确实不好受,这番话一边说,一边带着些哭腔。 沉水是李家的女儿,这休戚相关,要是她在皇宫里有什么不妥当的举止,受连累的岂不是整个李家? “父亲去找弘时阿哥了?”李卫问道。 张氏赶紧点点头。 李卫皱着眉,“我刚才还看见弘时阿哥呢,却并没有见到父亲,也没有听到弘时阿哥提起这一件事情!” “会不会是你父亲没有找到弘时阿哥,所以弘时阿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张氏赶紧说。 李卫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也许吧!”想了一下,对母亲说,“我再去刚才遇见弘时阿哥的地方看看,要是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去求他!” 张氏点点头,虽然心疼儿子的辛苦,但是目前除了这一条路外,他们没有别的路径知道宫里生的事情。 伊水扶着母亲,劝慰了几句。 这要是凌波还在京城的话,自己也可以找她打听,可惜她已经远嫁外蒙古了,还有一个惜珊虽然也可以打探到宫中的事情,但是她跟自己的关系有些尴尬,伊水自然不会找她打探的。 如今只能在家里坐等消息了。 等到天黑的时候,李卫才回来,告诉张氏,等他过去的时候,弘时已经不再原地里,打听了几个人,虽然费了一番手脚,但是最终他毕竟已经找到弘时阿哥了,件事情,听李卫一说,也很着急,便要到宫中打听消息。 李卫是一直将他送到宫门口,呆了一会儿,想到家中还不知道这个消息,便回来报信了! 又过了一会儿,李洵也回来了,他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弘时阿哥,但是却碰到弘恩阿哥了,弘恩很是热情,知道沉水的事情后,帮他到宫里打听,但是弘恩从宫里走了一圈出来,劝他赶紧想办法通知雍亲王,李洵一听弘恩的话,便知道事情闹大了,顾不得回家,赶紧赶到雍亲王府去。 太后果然因为沉水的事情震怒! 但是不知道雍亲王能不能赶得及,又能不能从太后那里将沉水救出来,伊水有些担忧的想,雍亲王向来低调,一直到最后继承大统,不知道雍亲王这次会不会出头,随即想到这件事情中也牵扯到他的儿子弘时,而且从弘时平素的话中也能听出雍亲王对沉水也是认同的,虽然这种认同多是看在自己的儿子份上,但是,不管他看在谁的份上,只要他肯出手帮沉水就行。 这一个晚上,汶水和沉水一直没有回来,老侃头一直在宫门外的小巷里等待,李家的众人也没有能睡踏实觉的。 赵姨娘那里,张氏原本还是瞒着,赵姨娘还以为沉水被太后宣召进宫是荣耀,但是等到天黑的时候,赵姨娘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赵姨娘连番来到张氏这里打听,都被张氏找话劝回去了,一直等到李洵回来,赵姨娘又来打听的时候,张氏才当着丈夫的面,将自己的猜测说了一下。 听到自己的女儿有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赵姨娘一**坐在了地上。 一番痛哭后,赵姨娘又听说汶水居然跟着沉水一起出门的,而且也是到现在音讯全无,震惊的目瞪口呆。 两个女儿是她的命根子,这要是都出事了,她的后半辈子要指望那个去,急怒攻心的赵姨娘将平儿叫过来一顿臭骂! 到最后粗俗的语言连李洵都看不过去了,便上前喝止了赵姨娘。 “老爷,要是她们两个出事了,我也就不想活了”赵姨娘坐在地上大哭。 “哪有诅咒自己女儿的,你这个当娘的是怎么做的?”看到李洵脸色难看,张氏连忙喝止赵姨娘。 相对于李洵,赵姨娘更害怕张氏,见张氏这般说,赵姨娘止住了声音,但是仍呜呜咽咽的抽泣。 张氏吩咐赵姨娘身后的丫鬟,“将姨娘扶到后面休息,等有消息的时候,立刻通知她。” 等过了午夜,京城街道上有了宵禁,李洵不好再派人出去打听了,只好让大家都先休息,但是又有哪一个肯走?就连纳喇素琴都几次派人过来打探事情。 张氏担忧沉水,主要是担心沉水会给李家带来灾难,但是对丈夫的担心确实实实在在的,来到京城这几年,李洵的身子渐渐不如以前,这番苦熬下来,恐怕也不是好事。 “老爷既然知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该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再去打探,但是老爷自己为什么不去休息呢?老爷不休息,别人又怎么能真的放下心来,去休息呢?”张氏柔声劝导。 李洵听了,点点头,便率先往内室走去。 见到李洵回去了,张氏使了一个眼色,李卫、李纪和伊水也都告辞回自己的房间里了。 虽说回了内室,但是李洵没有一丝要休息的念头,张氏便陪着他,说着话宽慰他的心。 等到天亮的时候,一家人又聚集到张氏的房间里。 从个人的眼圈里可以看得出,这个晚上没有人睡得好,赵姨娘更不用说了,已经哭的嗓子都哑了,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岁。 李卫犹豫了一下,户部的事务繁忙,自己今天还有事情要处理,加上在户部也可能遇见雍亲王或弘时,正好可以向他们打听一下,因此,是在不适易请假。 看到哥哥为难的样子,李纪自告奋勇,说自己今天可以请假,留在家里料理。 李卫看了看弟弟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在李纪肩膀上重重的一拍。 跟昨天急得团团转不同,今天的李洵镇定多了,也许是经过了一夜想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切都听天由命吧! 李家的气氛很紧张,平儿更加是小心翼翼的,就连伊水看到平儿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起关于她硬命的说法,毕竟她是沉水的丫鬟,而今,处境最危险的就是沉水。 随即将自己脑子中出现的这样的想法抛到脑后,伊水有些幸亏平儿的身世并不为外界尤其是赵姨娘知晓,要不然她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老侃头的马车驶回了李府。(,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泡 第二百一十六章 沉重 水回来了,但是当李家人打开车门的时候,却一下子t即巨大的悲痛李袭来。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毕竟在不知道她们的消息的时候,还可以幻想她们一切都平安无恙,心中毕竟还存着希望,但是当看到李沉水身上沾满血迹,身体僵硬的时候,赵姨娘感觉天都要塌了。 “这是怎么回事?沉水你醒醒啊娘在跟你说话!”赵姨娘使劲的摇着马车里毫无知觉的李沉水。 “没有用的,娘,姐妹妹她已经死了”一旁的汶水用手扶着赵姨娘,艰难的说着,脸上早就泪流满面。 “你胡说”赵姨娘尖锐的叫着,“她明明没事,你嫉妒你妹妹,就诅咒她,你这个没有良心的” 李洵也有一种天晕地旋的感觉,活了近五十年,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死亡,但是像沉水这般莫名其妙的死亡却是让感到很茫然。 “老爷要去哪里?” “我去找那个弘时”李洵咬牙切齿的说道,“他既然不能保护了沉水,当初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他当初那一声声诺言,都是在放屁” “老爷冷静一下,还是先问问汶水事情的经过究竟如何在做决定吧!”张氏拉着李洵的胳膊劝慰道,回头看到赵姨娘揪着汶水的胳膊要打要骂的,而汶水一脸愧疚的站在旁边,任由赵姨娘在一旁打骂。不由得一阵心烦,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赵姨娘还要来添乱? 这个时候的张氏顾不得考虑赵姨娘伤痛的心理了,赶紧将场面镇定下来才是她急需做的,便赶紧吩咐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将赵姨娘拉开,随后又拉着汶水。 看了一下周围,张氏知道这里并不是询问汶水事情经过的好地方,便低声跟李洵说了几句,李洵镇定过来,看了汶水一眼,便往房走去。 汶水跟着李洵一起往房走去。张氏原本也想跟着过去看看。但是看到现场一团乱。实在抽不出身。只好留在这里指挥。 将沉水地尸体从马车上搬下来。吩咐管家去外面订下一副棺材。还有灵堂地布置等事情。就算是张氏也不由得头疼。 赵姨娘还在一旁骂骂咧咧地。张氏实在心烦。便让人将赵姨娘架走。让她到先到沉水地房间里。毕竟那里是一会儿要布置成灵堂地。赵姨娘在那里哭。也算是恰当。 到外面去订棺材白布地事情李纪要领过来。张氏摇摇头。一会儿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李纪做。这件事情让管家去已经足够了。 伊水已经哭地两眼通红了。虽然已经打了预防针。从母亲和大嫂那里就知道沉水这一次去宫中不会有好事地。但是当看到沉水一个活生生地人从马车上抬下来已经是一具冰冷冷地尸体地巨大地。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是君权之上地世界。但是这一刻。伊水才深刻地感觉到什么叫做草菅人命。才明白革命烈士为什么坚持要推翻万恶地旧社会。 在手握权势的人眼中,人命也不比野草贵重多少。 沉水就算是有些非分之想,如果弘时没有回应她,难道她一个巴掌还能拍得响? 想到昨天早晨的时候,沉水满心喜悦的梳妆打扮,幻想着自己的未来,伊水更加心酸,如果如果沉水能够预知今天的下场,那么当初的时候,她还会不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弘时?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了。 张氏虽然没有跟着丈夫去房里询问汶水事情的经过究竟是如何的,但是不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沉水这件事情上弘时还在在其中出力帮忙的,心中虽然气愤,但是毕竟情绪好了很多。 冷冷的看着弘时派来的人,张氏实在难以笑脸相迎,听那人讲述着他们家阿哥不适易在这个时候过来,省得再次将矛盾激化…… 张氏忍不住尖锐的说道,“你家阿哥当然不适易过来,毕竟他要迎娶那个栋鄂家的大小姐,怎么能够让沉水的霉运沾到他身上呢?” 谁知那个人听到张氏的话,扑通一声向张氏跪了下来,“李太太,我家主子对沉水小姐的心意,日月可表,绝不像太太说的那样,这番如果不是因为我家王爷进宫,恐怕连汶水小姐也很难从宫里出来的,主子绝不是薄情之人,只是这件事情实在是身不由己” 张氏侧身躲过那个弘时的侍卫的礼,“不管事情究竟是如何的,毕竟现在沉水已经不再了,在纠缠这些也没有用了。你回去帮李家求求情,希望弘时能够看在亡的份上,放过李家,还李家一个安宁吧!就算沉水亏欠他,也已经拿一条命还了,李家实在不想再跟他有什么关系了,李家实在是折腾不起!” 那个侍卫见张氏把话说的这般绝,而且自己护送汶水回家的任务也已 了,便不再久留,说了几句话后,便低头告辞回去复 搬动沉水尸身的事情,伊水上前帮忙,但是当手碰触到冰冷僵硬的皮肤的时候,心理还是打了一个冷颤。 一旁的仆妇没有让伊水搬动沉水的尸体太久,很快就搬来一个床榻,将沉水平放到上面,再抬着往沉水自己的院子里走。 灵堂已经收拾好了,不一会儿,管家也已经将棺材买回来,运到沉水的灵堂上。 仆妇们给沉水更换寿衣,这件事情伊水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观看。 沉水的小衣已经被血浸透,贴在皮肤上,仆妇们几乎是将衣服从沉水的身上撕下来的。 又打清水给沉水净身后,才将寿衣穿到沉水的身上,这个时候,才将沉水放到棺材里。 赵姨娘早就扶着棺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伊水看着给沉水净身后的一盆子血水,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晕血! 那么浓郁的鲜血、那么刺鼻的气味,使得原本干净飘着花香的沉水的闺房很快笼罩了死亡的气息,让人无法呼吸。 伊水木然的站着、看着。 如果自己能够早点想到这一切,如果自己在从母亲嫂子那里得知他们的猜测的时候,就采取一些行动,而不是闲坐干等,是不是,是不是,沉水就有生还的希望了呢? 要是自己在知道了沉水跟弘时的感情的时候,不惜被他们怨恨的,强烈的坚决的阻止他们,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今天的悲剧了呢? 如果当初,自己家没有从徐州搬迁到京城的话,沉水也就不可能遇到弘时了,这一起事情也就根本不会存在了,自己一家人还会在徐州快乐的生活,甚至甚至姚之洛也还会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为什么?为什么每一步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后的结果却让沉水一个人承担? 灵堂里的人来来去去,伊水还是站在一旁,不被任何事物惊扰。 布置还灵堂后,房间里的仆妇也退出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些照看烟炷香火的人,赵姨娘的丫鬟也陪在赵姨娘身旁。 平儿早己跪在沉水的棺材面前,哭的跟一个泪人似的,倒不是她跟自己的这个小姐有多深的感情,毕竟她刚刚到沉水身边不久,但是想到自己的经历,平儿在心里也是怀疑是自己的厄运牵连了小姐,心中的内疚以及对未来的恐惧,让平儿悲伤痛苦不再沉水的亲娘之下。 沉水小姐一死,恐怕府中会传出谣言,自己的身世肯定是隐瞒不住了,虽然自己跟李家签的是活契,实在呆不下去了,可以拿银子赎身,但是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呢? 或自己这一个不吉祥的人,其实根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直到下午,汶水才和李洵从房里出来,张氏看到丈夫的脸色严肃,倒也不敢打听什么。 李洵将张氏叫道一旁,吩咐了下来:“这天气太热,京城的风浪也大,沉水的尸体进快运回徐州下葬,省得再节外生枝!” 张氏原本以为李洵会追问沉水的死因,但是见李洵这般吩咐,虽然有些惊讶,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够追问的,但是李洵的吩咐 张氏犹豫了一下,说道:“京城还有几家亲戚的,我刚才让人前去报丧了,沉水虽然还没有出嫁,终究是要停几天灵的!而且,回徐州也需要安排一下!” 李洵皱着眉头,听妻子这般说,有些不满,过了一会儿,问道,“你派去奔丧的人,究竟怎么说沉水的死因的呢?” “当然是得病暴毙!”张氏脸上有些苦涩,“难不成还有其他的原因?” 李洵点点头,“那就停灵三天,三天后,我们就一道将沉水的棺材安置回徐州!” 汶水跟父亲从房里出来,就径直往沉水的房间里走去。看着摆在客厅里的棺材,汶水径直的跪了下去。 平儿看到跪在身旁的汶水,稳了稳心神,毕竟李家不话,自己还是李家的丫鬟,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将火盆端过来,平儿又将一些烧纸递给汶水。 看着青烟袅袅,伊水有些奇怪,今天的汶水变得很多,难道是因为沉水的死亡刺激到了汶水,使得她变了很多? 汶水用跪着的姿势,爬行到赵姨娘的身后,双手抱着赵姨娘的腿:“ 赵姨娘回过头来,看着汶水,虽然对她的恨意不减,但是自己毕竟只剩下这一个女儿了,想到这里,心中一软,伸出手来。 猛然,赵姨娘的神色一僵,动作也停住了。 汶水轻轻的摇摇头,赵姨娘猛然用手将嘴捂住,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的情景。 第二百一十七章 祭拜 沉水的丧事通知了各方,倒也有不少人前来吊丧。 李洵的堂兄李津也带着妻子过来,跟他们夫妻一并过来的还有儿子李影,李津听到堂弟将李沉水致死的理由说了后,不由得感慨了一番,又告诫李洵在京城需要低调,李沉水的事情虽然让人感慨,但这些年来,京城里人沉沉浮浮,遭遇挫折打击的比这个严重的多的是。 李沉水只是言谈中触怒太后,被太后惩戒,虽说中间有人做手脚,指使沉水死于非命,但是却怪不到太后头上。 李洵听了堂兄的话,感到很是刺耳,但也知道堂兄的是好意,想到这些年不停听到被免黜官职,甚至被配到宁古塔的,都不乏权贵人家,如果后来能够得以幸免,那简直是天大的恩惠;如果等不到这样的恩旨,一家子的冤屈无处诉说,也是雷霆雨露,皆是皇恩! 李洵又怎么敢怨恨、如何怨恨? 毕竟,太后还为沉水的死亡说了几句公道话,可见并不是真心要置沉水死地的。 说到底,还是沉水不争气! 但是,争气又如何? 顺利的嫁给了弘时,侯门一入深似海,沉水一辈子陷入了争宠的漩涡中,也会让家里人跟着操心担忧一辈子的,红颜未老恩先断,沉水年轻得宠的时候还好说,等到恩宠不再的时候,心思单纯的她又怎么是其他人的对手呢? 李洵一阵烦心,也没有多少精力应付自己的堂兄。 李津理解堂弟丧女之痛,对于礼数上不周之处,也没有丝毫不满。 李津太太在沉水灵前祭拜了一番后。就去后厅找张氏说话了。 陪在张氏旁边地除了已经出了月子地柳氏。还有纳喇素琴。 虽然纳喇素琴已经有了八个月地身孕。行动不便。但是这一次地丧事是沉水----自己地小姑。跟上一次姚之洛地不同。纳喇素琴身为大嫂。是不可能缺席地。只能坚持地帮婆母处理。 事实上。所有地事情都是张氏处理地。纳喇氏不过在张氏身边做个样子。而且。张氏心疼她地双身子。也不曾让她久站。 就连在李津夫人面前。张氏也厚着脸皮。向李津夫人告罪。让自己地儿媳妇坐下来。 李津夫人连忙说不介意。纳喇氏过去谢过李津夫人。 李津夫人连忙拉着她的手,“小心别闪着腰,要是有一个万一的,你婆婆还不找我拼命?”又仔细的看过纳喇氏:“看你的个有福气的,卫哥儿会疼人,你婆婆也是一个好脾气的,这一胎啊,八成也是一个儿子!” 纳喇氏笑着谢过了伯母的吉言,便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站在张氏身后的只有柳氏了。 李津太太看了一眼柳氏,笑着对张氏说道,“这个三侄媳妇不也是刚生了孩子的吗?弟妹可别跟我见外,既然让大侄媳妇坐了,这个三侄媳妇也别落下。” 张氏听了,笑着对柳氏说,“这是你大伯母的体贴了!” 柳氏听了,连忙上前谢过李津夫人,又跟张氏告罪后,才在纳喇氏后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跟前厅李洵李津之间气氛尴尬不同,张氏对沉水的不幸很看得开,在李津夫人劝慰几句后,就巧妙的将话题转移开。 李津夫人也乐得不说这般沉重的话题。 两人闲聊了一阵,旁边的柳氏听着,不由得露出了不以为然的表情。 看到柳氏的茶杯里空了,纳喇氏提起茶壶,帮柳氏添满茶水,并施了一个眼色。 柳氏心中一惊,收起了刚才的神色,又换上了一幅低眉顺眼的样子。 看看嫂子,柳氏低声说,“嫂子,用不用也给你添一些!” 纳喇氏摇摇头,“我现在不喝茶水,喝的是厨房熬的参汤。” 柳氏点点头,吩咐身边的小铃铛去厨房里再要些参汤来。 小铃铛刚出房门,就有一个管事的婆子上来禀报,“太太,明月小姐回来了!” 张氏一听,惊得站了起来。 知道在>; “明月小姐刚进前面,说是听说了沉水小姐的事情,前来祭拜,请太太成全!” 这种事情,张氏能够不成全吗? 点点头,张氏看了看身子笨重的纳喇氏,又看了看旁边饶有兴趣看着的李津太太,终于吩咐柳氏,“你过去带着明月去祭拜沉水吧,让她晚一些在过来见我!” 柳氏起身答应了。 张氏转而看向李津太太,笑道,“明月这孩子跟沉水她们做了好几年的姐妹,是个很念旧情的,虽说不是我亲生的,可是我一向当成亲生女儿看待的!” 李津夫人笑了笑,便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说了。 李沉水的院子里。 柳氏进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身穿素白衣衫的绝色女子t灵前点香祭拜,心中便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干小姑。 这也是柳氏第一次看到明月,毕竟柳氏进门的时候,明月已经被送到简亲王府里,以后虽说双方有音信来往,但是明月却一次也没有回过娘家。 站在明月旁边的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虽是奴仆打扮,但是观她相貌,跟明月有五六分的相似,柳氏心想,这可能就是那个浩星吧! 柳氏的进门并没有惊动房间里的几个人,等明月祭拜完毕,汶水和伊水上前接过明月手中的香烛,想要插在香炉里。 明月摇摇头,“我自己来!” 伊水和汶水只好退后,明月将三炷香插到香炉里,一旁的浩星也将明月准备的祭品摆上来。 回头看到柳氏,伊水便向柳氏介绍明月,明月也过来施礼拜见嫂子。 柳氏连忙将明月扶住,不敢受她的礼。 汶水看到柳氏和明月之间有些拘谨,便建议道,“明月福晋一路上也辛苦了,不如先到后面去歇一歇!” 明月仔细的看了汶水一眼,点点头。 见到明月都点头了,柳氏自然不敢说什么。 明月随着汶水和伊水往后面沉水日常起居的地方走去,大厅里,柳氏便招待浩星。 虽说浩星身份不高,但毕竟是明月的亲姐姐,又跟着明月进了简亲王府,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柳氏也不敢轻视。 汶水当前带路,明月紧紧跟在汶水身后,伊水走在最后,等都进了房间,伊水往外看了一眼,便紧紧关紧房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月沉声问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气愤。 “沉水触怒了太后,被宫中的嬷嬷责罚,就是这么一回事!”汶水冷静的说道,这样的话,这几天她说的次数已经不少了。 “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你不说明白,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个?”汶水低着头。 “我说的----我说的是你水----”明月一字一顿的说道。 汶水猛然抬起了头。 看向旁边的伊水,却见她一幅神情安然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样子。 汶水--沉水颓然的坐在地上,“你早就知道了?”这话却是对着伊水说的。 伊水点点头,“其实一开始我确实被蒙骗住了,当时我就感觉你的举动有些奇怪,只是那个时候我当你是因为沉水的死亡,伤心欲绝,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后来,不只是你,连赵姨娘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我才留意的,要知道,我的次数却没有几次的!” 沉水默然不语。 明月却颤抖着说道,“这么说----这么说来,那棺材的是----汶水姐姐?” 沉水点点头。 伊水轻叹了一声,死去的人究竟是汶水还是沉水,对她李伊水来说都是一样的,但是对这位明月,恐怕感情不一样。 虽说明月跟沉水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但是,李伊水冷眼旁观,这位明月福晋跟汶水的感情恐怕还要更深一些。 出乎伊水意料,看到沉水承认,明月并没有作出什么举动,而是紧紧盯着沉水,“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伊水也将耳朵竖起来,她也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沉水看看明月,又看看伊水,摇摇头,“知道了又如何,难道能够让死去的人复活吗?姐姐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无力为她报仇,只能使自己好好的活着,才算不辜负姐姐的一番心意!” 明月一挑眉头,“我不想问你事情的详细过程了,只需要你告诉我一句话,可是跟弘时的未婚妻栋鄂敏华有关?” 沉水缄默了一会儿,终于点点头。 明月静静的从沉水的身边走过,停顿了一下,“害死汶水的凶手,也有你的一份!”便毫不停顿的开门出去。 沉水脸色大变,看着明月的背影,突然间抑制不住的胃中翻滚,跑到一旁,用手捂住了口鼻。 大厅里,明月又一次郑重其事的上了香,柳氏只当她们姐妹情深,倒也没有感到奇怪。 等明月将一切都做完,柳氏上前问明月是不是想要见见张氏。 明月想了想,不管张氏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她都需要见见张氏。 汶水的棺材需要赶紧运回徐州下葬,沉水也最好不要在京城露面了,幸亏沉水已经过了年龄,不用参加三年一次的选秀,家里人可以安排她的婚事了,让她躲回徐州,再也不来京城也是办得到的。,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扫墓 日后,李沉水的棺材按照李家的安排,起灵返回徐州 同行的除了李洵和张氏外,还有李伊水和汶水姐妹以及沉水的生母赵姨娘。 纳喇氏跟柳氏因为丈夫都还要在衙门当差,分身乏术,加上两个人都身体虚弱,耐不得长途跋涉,都被张氏留在京城里了。 装运沉水棺材的马车,四周也用棉布垫好,以避免路上太过颠簸。 虽然路途辛苦,但是奴仆却没有敢偷懒的,毕竟现在主人们都心情不好,要是真的偷懒被抓住了,肯定落不下好。 饶得如此,李家也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返回徐州。 李洵心中有些凄惨,原本还想趁着两个儿子都得封爵位的时候,回家祭祖一番,哪里知道那一次没有来得及回来,反倒是因为沉水的事情回来了。 这无疑对李家是一个打击。 虽然说沉水对外声称是得急病暴毙,但是在李洵心中毕竟是知道真相的,也由此少了很多傲慢得意,整个人显得老了很多。 李家老管家李福早就将家里收拾的好好的,跟李洵离开徐州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 连沉水停灵的地方、墓地也都安排妥当了,只等第二天通知李家的族人,开过祠堂后,李沉水就可以葬在李家的祖坟里了。 李洵想了一下。决定在家里再给沉水停灵一天。毕竟。徐州也有不少亲戚会上门祭拜地。 沉水是未出嫁地女儿。前来祭拜地人也都是李家地亲戚。不比在京城时候人丁稀少。在徐州。长辈是不会来祭拜沉水地。前来地人也都是沉水同辈份地堂姐堂嫂表姐妹表嫂们或小一辈地堂侄子侄女们。 梁少绍也带着妻子曹氏前来为表妹祭拜。张氏看到曹氏。心有所动。但是现在李家全家都在为沉水地事情悲伤。张氏实在不适宜在这个时候提起伊水地事情来。 毕竟这一次返乡。还要多呆一段时间。有地是跟曹氏套近乎地机会。 张氏放下心来。专心操办沉水地丧事。 等沉水入土为安地时候。伊水专门出去了一趟。找到了姚家。问起了姚之洛地坟地。 在姚葵的带领下,伊水来到了姚之洛的墓地。 跟徐州城里不同,这个乡下的村庄的墓地是连在一起的,只是不同的姓氏的在不同的方位罢了。 姚家人丁所占这个村子的比重不多,因此,姚家的坟地也少的可怜,还在这一片坟地的边缘。 伊水需要从坟地的这一边穿越到另一边,才能到达姚之洛的墓地。 穿过重重的坟墓,有的是高高的坟岗,有的只有一抔土,有的香火鼎盛,时不时有人祭祀,也有的上面长满了野草,有的岁月久了,难辨墓碑上面的姓名,有的还有新挖的土地的气息…… 伊水知道,每一个坟墓里都曾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同姚之洛一样,他们有喜怒哀乐、有理想、有热血、有亲人、有念想,然而,如今他们都已经被冰冷冷的埋在了地底下,随着岁月的流逝,渐渐被人们遗忘 能够想念他们的,也只有他们的亲人,然而,还有不少坟墓明显很久没有人前来打扫祭拜,他们的亲人又都在哪里? 祭祀虽然只是一种形式,但是有的时候却是需要这种形式,来让人们更加深刻的纪念! 时令已近秋季,但是草木还显得郁郁葱葱,野草见偶尔还夹杂着一朵小花,点缀在墓地间。 终于来到了姚之洛的坟墓前,伊水有一些的恍惚这冰冷冷的石碑难道就是相识了十几年的人吗? 舍弟姚之洛之墓! 七个大字刻在石碑上,劲道沧桑,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花哨的饰纹、简单大方的耸立在一群石碑中,仿佛姚之洛生前的秉性。 伊水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姚之洛的墓地坟岗高高的,四周也收拾的干净,虽然比不上新坟,偶尔用石缝中冒出一点新绿,但也看得出姚之洛的墓地得到了家人很好的维护。 绿珠和夏雨已经开始将带来的祭品从食盒中拿出来,摆放在姚之洛的坟前,并搬出一个火炉子,供伊水烧纸上香。 伊水蹲在石碑前,伸手抚摸着冰冷的石碑。 过了一会儿,意识到这石碑上沾满灰尘。 虽然姚家的护理没有少做,但是这里毕竟是荒郊野外,风吹日晒的,石碑上字迹之间存些灰尘也是很正常的。 伊水拿出自己的手帕,仔细的擦拭着。 一直换了两个帕子,伊水才将石碑擦拭的焕然一新。 将石碑擦拭完后,伊水开始检查姚之洛的坟地,将所有冒头的野草都拔掉,顺便将姚之洛的坟头加些土。 绿珠看着摆上的祭品渐渐不再冒着热气了,有些着急,一般情况下,这是最好的祷告时间了,却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做其他的事情! 终于一切都做完了,伊水拍拍手上的灰尘。 “小姐,给姚管事烧烧纸,送点冥币吧!”绿珠低头悄悄提醒。 伊水这才将目光放在供桌前。 姚之洛的几道祭品都是伊水亲手做的,但是当伊水做菜的事情,却惊 从来不知道姚之洛最喜欢吃的饭菜究竟是什么?这一u诩了解姚之洛的伊水再次羞得难以自荣。 如同当初现姚之洛对自己的感情的情况,伊水的所谓了解姚之洛,也仅仅是了解姚之洛表面上这一个人,对于他所思、所想、所喜、所厌,伊水都那么的茫然。 胡乱的做了几道菜,伊水却觉得自己没有脸面跟姚之洛祷告什么、期冀什么。 直到绿珠说要给姚之洛送一些冥币。 是了,姚之洛年少时受到了不少困顿,家境贫寒,虽然等后来生活宽裕了一些,但是好日子却不曾长久,而今到了地下,伊水又怎么忍心他为银钱所拘。 绿珠准备的一捆捆的冥币在火炉中化为灰烬,飘散在姚之洛的坟墓上空。 招魂幡在姚之洛的墓地上迎风飞舞,仿佛带来了地狱亡的信息 徐州的应酬比在京城更甚。 虽然李家还没有刻意在徐州宣扬这件事情,但是李家被抬旗,两个儿子都立功,获得爵位的事情,在小小的徐州早就人尽皆知了。 等到沉水入土后,来到李家打探消息的人也多了起来。 张氏应付了一位远方亲戚后,悄悄的对自己的小姑李洵的妹妹说了句话,让她多留一会儿。 李氏点点头。 等66续续的将外面的宾客都送走后,张氏将李氏迎进了内室,姑嫂两个人开始说体己话。 “嫂子上次来信说的曹家的事情,可是担心伊水侄女日后的选!”李氏笑着说道。 张氏点点头,又叹息道:“想要麻烦你的可不止这一件事情!” 李氏好奇的探过身子,想要听听嫂子还有什么烦心事。 “是汶水这丫头,”张氏脸上有些为难。 “汶水怎么啦?我看着她挺好的,可是为了她的婚事担心?”李氏快嘴的说道。 张氏摇摇头,“汶水已经成亲了!” “这种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起过?”李氏惊讶道。 “是在京城!”张氏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跟一户许姓人家成亲不到一个月,她的丈夫就得急病去世了,她父亲将她接回家里来,觉得她年纪轻轻的就守一辈子寡也不好,便想在给她寻一户人家,这才将她成亲的消息隐瞒下的,哪知这丫头脾气犟,一门心思的要给先夫守寡,我们这做父母的怎么劝说都不听,只能先遂了她的意,等过段日子再说,哪里知道哪里知道这一次返回徐州的路上竟然现这丫头怀孕了!” 李氏听了张氏的话,开始在心中思量起来了,“那你和大哥打算怎么办?” 张氏苦笑道,“要是碰到别的人家,有了孩子,女儿又愿意守寡的,当然是应允了,但是汶水的这个情况还有些特殊。” “汶水的夫家兄弟多,这两年为了财产的事情争执颇多,这也是女婿病故后,你大哥能够顺利的将汶水接回家的原因,毕竟汶水要是守寡的话,许家就多一个分家产的人,许家自然是不待见汶水的了,也是因为这种情况,我们才不方便将汶水送回许家,这个孩子只能在我们这里生下来了!” 李氏赶紧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可不是吗,这世上最疼爱孩子的也只有生身父母,这个苦命的孩子,没有出世就没了父亲,叔叔伯伯们哪里能真心疼爱的,只有咱们这边抚养了!不过,这毕竟还有不周全的地方,”李氏边说,边责备的看了张氏一眼,“汶水成亲的时候,没有通知四邻乡亲,这般突然守寡回来,恐怕会有些闲言碎语,这也是你们做父母的不周全的地方了!” 张氏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这正是要求姑太太的地方,我正后悔着呢,汶水要是还跟着我们回京城的话,她怀孕的消息肯定瞒不过徐家,徐家老太太肯定会将汶水接回去,毕竟汶水是徐家的媳妇,人家这是名正言顺,可是汶水进了许家,还能有好?所以我跟你大哥打算将汶水留在徐州,却又怕没有人照看!” 李氏边听张氏的讲述,边点点头,听完后,想了想,最后说道,“要是这般的话,汶水也不适合留在徐州,毕竟不知道许家会不会来徐州打听到消息的,再说,亲戚间也不知道汶水已经成亲了,这样将孩子生下来,也会有风言风语的,依我看到不如让汶水躲出去一段日子,我们顺便也放出风声,说汶水已经嫁人了,许家那边要是过问,大嫂也可以告诉他们汶水改嫁的消息,省得他们纠缠,待过一段时间,汶水带着孩子守寡回娘家,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还是姑太太想的妥当!”张氏一脸感激,又跟李氏商量了究竟要将汶水送往何处,对张氏担忧的汶水怀孕和坐月子期间的事情,李氏毫不犹豫的一力承担。 说到最后,张氏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对李氏也千恩万谢。 李氏看着张氏,笑道:“大嫂,汶水丫头的事情说完了,你是不是想提伊水丫头的事情?” 第二百一十九章 安排 氏听了小姑的话,触动了心事。 因为李氏是李洵嫡亲的唯一胞妹,伊水的亲姑姑,因此张氏也不隐瞒,在上次给李氏的信件中就隐隐透露出这样的意思来,这一次因李氏提起这个话头,索性将这一件事情说了。 听到嫂子是担心伊水日后的选秀,李氏又是欢喜又是担忧。 “这选秀可是一个机会啊!”李氏喃喃的说道,“要是选上的话……” 张氏猜想她大概是想到她儿媳妇的堂姐一家人了,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李氏的神态。 过了一会儿,李氏回过神来,说道,“这个忙是应该帮的,但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帮?” “虽说我娘家的三个侄女曾经参加过选秀,但是我对这些了解的也不多,除了督促伊水勤练女红外,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张氏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张昭夫婿那边我虽然曾经打过招呼,但是能够借上的力量有限。其他的,也只有姑太太这边----”最后,张氏吞吞吐吐的说道。 李氏想了想,说道,“嫂子,侄女的忙我倒是应该帮的,但是嫂子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在我的手中,我所能做的事情,也只是找个机会将曹夫人介绍给嫂子,最终事情如何,我可不敢打包票。” 李氏肯帮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张氏哪里还敢要求更多?连忙俯身向李氏施礼,郑重其事的谢过。 李氏将张氏扶起来,又说了几句闲话,才告辞回家。 李氏回家后,将汶水的事情告诉了梁清标,梁清标听了,连连摇头。 “你这个表情。可是汶水地事情有什么不妥当?”李氏感到奇怪。连忙问。 “我是说你那大哥大嫂对你不放心。根本没有说实话!” “老爷怎么这么说呢?我那汶水侄女可是苦命人。大哥大嫂为了汶水地安排。有什么不妥当地?”李氏坐到梁清标身旁问道。 “你大哥大嫂安排地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关键是你那个侄女。究竟是婚后守寡。还是未婚怀孕。你真地清楚吗?” 李氏一挑眉头:“你这是怀疑我大哥家地家教?汶水侄女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 “好好好----”梁清标举起双手投降。“是我地错。不该随便怀疑。你照顾你侄女。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将汶水侄女送到乡下。我也会安排妥当地。这一下。夫人可满意?” 李氏听了,点点头,转而又想到,“还有伊水侄女的事情?” “还有啊----”梁清标哀嚎一声。 “你听我说完吗,是关于伊水侄女选秀的事情!” 这一次梁清标明显感兴趣多了,拉着妻子仔细打听了很多。 伊水原本以为沉水已经入土了,父母应该安排回京里,毕竟大嫂纳喇氏的产期也越来越近了,但是看家中的情况,父母似乎还打算在徐州再待一段日子。 关于沉水怀孕的事情,伊水已经知道了,也知道了父母的打算,让沉水一辈子用汶水的名义生活这个主意伊水觉得很好,毕竟沉水还活着的事情不宜曝光。 虽说当初太后并没有打算要沉水的性命,也因为沉水的暴毙而有些内疚,但是如果此时告诉太后当初挨打的是汶水,恐怕李家得到的只能是欺君之罪! 更何况当初暗算沉水的栋鄂敏华还在暗处,如果她得知沉水还活着的话,难道她会就此罢手? 弘时不足以保护沉水,这是李家得出的结论,既然如此,李家也不打算让沉水跟弘时在有什么牵连。 沉水只能用汶水的名义活下来,但是在这之前,需要先解决她肚子里的孩子。 就像李氏说的那样,必须给沉水的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义。 办完沉水的丧事后,李洵就找到李家族长,说了汶水在京城刚刚成亲的事情。 因为沉水的丧事来的太突然,汶水的婚事还没有来得及通知亲朋好友。 也因为汶水是新婚妇,所以妹妹的丧事,她不适宜到灵前,所以虽然她跟着父母一起为妹妹送丧,这段日子却没有什么人见过她。 李涛听了,恭喜了李洵一番,又感慨了一番,毕竟关于李家这样红白事一起办的,终究有些讲究的。 最起码回婆家前,汶水需要到庙里驱驱邪。 对于李伊水的婚事,李涛族长也很是关心,虽然李洵说了伊水还要经过选秀,现在不好寻找人家,李涛也介绍了几个在京城做官的李家亲朋故眷,让李洵多跟这些人家联系。 对于汶水的婚事,李涛也让妻子准备了一份贺礼,直接交给了李洵。 通知了族长后,还有几户人家也需要通知,李洵没有久坐,就告辞了。 从姚之洛墓地里回来后,伊水得知母亲去了姑姑家。 虽然沉水的过世刚刚一个月,但是李家好容易回一趟徐州,自然将该走的关系都走到,还有汶水的事情还要靠梁姑妈家,自然不能怠慢了梁姑妈。 伊水便想回自己的房间,路过汶水的房间的事情,伊水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进门,喊住院子里的平儿,问关于汶水小姐的事。 平儿一一回答了,关于汶水小姐的胃口如何,这段日子都吃了什么饭食也都回答的清清楚楚。 伊水点点头,没有进汶水的房间,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了。 既然让沉水冒充汶水生活,自然要将一些细微的地方都注意到,自从回到徐州的时候,沉水就住在了原先汶水的房间,从上倒下,不管知道不知道真相的,都一律称呼沉水为汶水。 李沉水真的已经死了! 伊水叹息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汶水的饭食,并不是孕妇的最佳饭食,伊水掌管厨房多年,尤其是家里纳喇氏和柳氏先后怀孕,使得伊水在料理孕妇的饭食上有些研究。 虽说原先家里的厨房都是伊水掌管的,但是毕竟搬到京城多年,老家宅子里的管事都另外安排了人,李洵夫妇这一番回家也不会久留,伊水不愿意出头多揽事,平白的被人嫉恨。 但是汶水这样下去,难免营养不足。 伊水回到房间,在一张纸上写了几道菜,又另外拿出十两银子,吩咐绿珠交给厨房的管事,让他每天按照这个单子上的菜给汶水添菜,菜钱就从这十两银子里扣,如果不够的话,再来她这里领。 安排妥当后,伊水便开始想母亲到姑姑家,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难道安排汶水的事情出了变故,伊水不由得担心起来。 父亲已经交给姑父一笔银子,用来到乡下买一幢宅子,安置汶水,虽然李家在乡下也有不少庄子,但是既然对外说了汶水已经嫁人了,那么李家原来的庄子都不适宜安排汶水,省得万一奴仆们不小心走漏风声,李家可就惹人笑话了。 所以宅子选在根本没有人认识李家的杭州乡下----梁清标的外公家乡,这样,李氏也可以借着探亲的名义,照顾一下汶水。 赵姨娘哭着喊着要跟着女儿,照顾女儿,李洵无奈,也只有同意了,跟着汶水的还有她原来的丫鬟平儿。 平儿得知沉水就是汶水的时候,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到汶水的身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额头已经流血了。 汶水拉着平儿,主仆两人相互凝望,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除此之外,其他需要的奴仆丫鬟都到杭州的时候购买,不再用任何一个李家的旧人。 伊水想了一遍父母的安排,越的觉得姑姑这里是关键,如果姑姑反悔的话,汶水的事情就要重新安排了。 想到这里,伊水便担心起来,一会儿功夫跑到门口看了好几遍。 “小姐,刚才已经通知门房了,要是太太一回来,就会有人来通知的!”绿珠拿来一件衣服帮伊水批上,一边劝慰道。 伊水摸着衣服,想到汶水的生产日期也到了明年二三月份,那个时候正是天气寒冷的时候,看来一会儿需要提醒赵姨娘给汶水提前准备衣物。 伊水回到房间,在桌子前坐下来了,等着母亲回来。 数日后,由梁家派来一辆马车将汶水母女和平儿接走,李洵在她们临出门前拉着赵姨娘和汶水的手叮嘱了半天,又给他们母女准备出一大笔钱,好安排在杭州的生活。 张氏心情极好,不但没有丝毫劝阻李洵的行为,还将早年给汶水准备的嫁妆拿出来,给汶水添了不少饰。 这几日也6续有些听到消息的亲朋好友来到李家给汶水送贺礼来,因为还在沉水的丧期,李家没有摆喜宴也被认为理所当然的了。这些人送来的贺礼,张氏也一并让汶水带走了。 等到李氏将汶水她们在杭州安排妥当的消息传来后,李洵夫妇也开始启程返回京城。 李伊水也看得出父亲和母亲的心情都好了很多了,尤其是母亲,又开始念叨纳喇氏的生产日期了,也催促着车夫加快步伐往京城赶。 张氏在马车里却跟丈夫谈论起了李惠水的>性了,她这一次到咱们家除了为沉水的事情道恼外,也谈起了她兄弟林至磊的事情,说林至淼这些年很是后悔当时年轻气盛,做的事情跟自己的兄弟抹不开脸去,这一次林至磊在京城安家,林至淼趁着为他兄弟祝贺的机会,打造了一船家具作为贺礼,有黄花梨的,有紫檀木的,林家是做木材生意的,林至淼这番用心了,木料做工都是上好的,啧啧,真的没有想到啊!” “那也是看女婿有出息了,才想到要巴结的,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李洵垂着眼,闭目养神。 林至淼是不成气候的,也幸亏跟林家联姻的是林家有出息的林至磊,因此,李洵对林至淼倒也不大关注了。 张氏点点头,“不过毕竟是兄弟,俗话说的,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林家兄弟和睦了,总不是坏事!” ps:镜子知道这几章写的比较郁闷,沉水的故事已经告一段落,伊水马上就要回京开始新的故事,求各位亲们不要再砸砖了!镜子写的也不容易!(,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二十章 回京 然李洵张氏他们紧赶慢赶,但是当他们返回京城的时t孩子已经生产下来了。该章节由{中文网}提供在线阅读 孩子已经出生一天半了,此刻正在奶妈的怀里熟睡。 看着包在襁褓中的小孙儿,张氏喜不自禁,对特意返回娘家照顾大弟妹生产的李惠水也多有感激。 张氏不在家,柳氏虽然生过孩子,但是要她照看临产的孕妇,恐怕也未必稳妥,李卫和李纪两个大男人更不用说了,因此,张氏临行前虽然将纳喇氏的稳婆、孩子的奶妈都找好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因此,才将徐州的事情结束后,就跟着丈夫急急返回京城。 看到父亲母亲已经回来,李惠水便要告辞回家。 张氏连忙拉住她,苦留她多住几天。 李惠水笑道,“母亲的好意惠水心领了,这番惠水一家来到京城,不比在江西的时候了,日后自然多的是亲近的机会,现下母亲这边忙碌且不说,就是我家,至磊将老太太接到京城来,母亲也是知道的,我家老太太向来多病,我这几日留在这里,也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 张氏听了,便不再久留,招呼婆子服侍李惠水出门,又派翠萧去库房拿出一些滋补身子的人参燕窝鹿茸之类的东西来,送李惠水带家里去。 李惠水还要推辞:“这如何使得?现在纳喇弟妹需要补身子不说,就是三弟妹也多需要这些东西,而且母亲您和父亲也要注意身体!这么珍贵的东西,你们使用正合适的!” “这些东西平时稀有,但是年前的时候,京城正好有一家药铺关门,难得将不少好药材一并出售,咱们家就趁机收购了一些,也算是应不时之需,亲家太太又不是外人,你拿过去孝敬她,她只有高兴的份,至于你的两个弟妹,她们需要的我自然都已经留出来了!” 李惠水见状,便让丫鬟接过翠萧拿过来的药材,又俯身向张氏拜谢。 等送走了惠水。张氏又回到纳喇氏地房间里。抱着新生地小孙子。笑不拢嘴。怎么看也看不够。 孩子还在熟睡。长长地眼睫毛遗传自纳喇素琴。随着小家伙地呼吸有规律地上下颤动。皮肤还没有完全长平整。脸蛋红彤彤地。格外让人疼爱。 看到婆婆抱着这个孙儿。轻拍着他。一副心肝命根地样子。就算是塞进眼中也不痛地完全宠溺。柳氏心中微微有些酸。 当初自己生地是女儿。也曾经担心过一阵子。虽然伊水小姑曾经口口声声说儿子女儿都是一个样地。柳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毕竟还有小铃铛在旁边虎视眈眈。但是后来看到公公婆婆以及丈夫并没有因为自己生地是女儿而轻视自己。尤其是婆婆。还曾经安慰过自己。说自己还正年轻。以后有地是机会。柳氏便真正放下心来。也真地认为生女儿也不比生儿子差。 现在看来。婆婆这些话是安慰自己地成分居多。生女儿哪能跟生儿子相比呢? 柳氏心中思量着。记得自己地三堂姐成亲后。一连为夫家生了三个儿子。哪一天回娘家地时候。去找三堂姐打听打听。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地生子方子。 柳氏正在想自己心事的时候,熟睡的小家伙睡醒了,便开始哭起来,奶妈连忙将他从张氏怀中抱起来,熟练的解开包裹他的襁褓,果然,小家伙已经尿了。 将尿布换过后,小家伙已经不再苦恼了,乖巧的偎依在奶妈的怀里吸允着乳汁。 不一会儿,小家伙吃饱了,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便开始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屋里的人。 看着小家伙充满活力的样子,张氏柳氏开始跟纳喇氏讨论起来,一旁的伊水看着小侄子,时不时拿着小风车逗他。 “期顺对这个弟弟怎样?回来这么半天,也没有看见他!”看着小孙子,张氏想起了大孙子。 “前一阵子我没有精力带期顺,三弟妹毛遂自荐,让期顺跟彩宁一起,都放在她房间里。” 张氏有些意外的看着柳氏,“倒也是辛苦你了!” 柳氏连忙笑道,“婆婆,这倒是没有什么辛苦的,反正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又都有奶妈婆子看着。” 伊水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气氛,心中也是很高兴的,又说了一会儿,看见小侄子又睡着了,便拉拉母亲的衣袖。 张氏拍了拍熟睡的小孙子,又看了看有些疲倦的纳喇氏,便带着柳氏伊水起身告辞,让纳喇氏和孩子好好休息。 纳喇氏虽然疲倦,但是心中还有事情,哪里能够好好休息,不过是刚才人多,不方便跟张氏说罢了。 现在见张氏跟众人都告辞,纳喇氏也不留,等众人走后,纳喇氏估计着时间,众人应该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里了,便将自己的丫鬟叫过来,让她到正房找张氏,等旁边没有人的时候,再悄悄的将张氏请过来。 丫鬟领命走了,过了一会儿,张氏便跟着那个丫鬟过来了。 见到纳喇氏将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打法 ,张氏心中暗暗惊讶,难道纳喇氏真的有什么不得了t己商量,需要这般神秘? 等所有的人都走后,纳喇氏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起因是纳喇氏的表弟完颜钧廷。 上次李家婉言谢绝完颜钧廷向李汶水求亲的事情后,完颜钧廷并不死心,在张氏李洵回徐州期间又一次的来找自己的表姐,让她从中周旋。 虽说是继室,但依照两家的门第,完颜钧廷娶李汶水足矣,加上受李沉水的事情拖累,来李家向李汶水求亲的人几乎没有,这也是完颜钧廷重整信心的一个重要原因。 看到完颜钧廷满心期待的样子,纳喇氏怎么也不敢告诉他其实这正的李汶水已经死亡,但是又不知道公公婆婆究竟打算怎么安排现在这个李汶水的事情,因此也不敢将这段姻缘一口回绝,便让表弟等李洵夫妇回来的消息。 现在纳喇氏就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张氏,请婆婆拿主意。 张氏听了,感慨了一番,便将自己和李洵在徐州安排的简单的说了一番。 听到婆婆已经往外散布李汶水已经成婚的消息了,纳喇氏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点点头,“我会回绝钧廷的,让他对汶水彻底死心!” “你表弟是一个好人家,可惜汶水她没有福气!”张氏叹息道,想起了伊水,当初自己看好完颜钧廷跟伊水,才拖着不同意他跟汶水的事情呢,而今已经物是人非,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纳喇氏劝慰了婆婆一会,便撑不住了,张氏赶紧扶着纳喇氏躺倒,给她掖上被角,叮嘱她好好休息,便出门了。 伊水回到房间里,听绿珠和夏雨在讨论什么,便好奇的询问。 “小姐,我们在猜姚家究竟会做哪一行的生意?”夏雨回答道。 “那个姚家?什么生意?” “小姐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呢?姚葵大哥那天说的时候,您可是也在旁边的?”夏雨大惊小怪的说道。 “那天!哪天?”伊水还是想不起来。 绿珠赶紧接口道,“是小姐祭拜姚管事的那一天,想必小姐心不在这个上面,所以才没有留意罢了!” 伊水听了,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那你们现在告诉我也不晚!” “是这样的,小姐,”夏雨为了弥补自己的失言,赶紧说道,“那天姚葵大哥告诉我们他们家也打算做生意,好早点有些出息,当时姚葵大哥说了一样赚钱的行当,但是并没有确定的说他打算做哪一行,所以我跟绿珠才在这里猜测。” 伊水听了,心中摇摇头,想必姚葵是来到京城,看了一番繁华世界,便也野心勃勃了,便也想效仿李家,但他哪里知道其中的凶险啊,单凭着一腔热情,未必能够成事。 “他们家本钱从哪里来?”伊水好奇的问道。 “朝廷的赏赐、他们家的积蓄,还有姚管事的遗产,应该有几千两银子了吧!”绿珠猜测道。 伊水听了,便不再想这事情了,毕竟除了姚之洛,她跟姚家其他人并不熟悉,姚家的事情,不过当成饭后的闲话,听听也就罢了。 完颜钧廷听到表姐的回信后,虽然很是遗憾但也知道事不可为,只有死了心。对父母安排的另一闺不再拒绝,完颜夫妇大喜,便安排媒人预备聘礼。 同样得到李洵夫妇回京的还有弘时。 虽然已经成亲了半个月了,但是弘时心中念记着李沉水,对在太后面前说三道四的栋鄂敏华很是痛恨,成亲这段日子以来,压根不迈进栋鄂敏华的房间半步,甚至新婚之夜都是在房里休息的。 新婚的第二天,喜娘进房间验看细布,喜布上洁白无瑕,坐在旁边的是新娘栋鄂敏华涨得通红的脸。 看到栋鄂敏华一幅委屈倔强的表情,弘时心中划过一丝的愧疚,但是想到惨死的李沉水,弘时的心肠又硬了起来。 府里上上下下对新娘子的留言弘时没有理会,却一直在打听李洵夫妇的消息,当听到李洵夫妇回京的消息后,弘时便要出门去李家打探一下,当初他没有能够救下沉水,但是起码他想知道沉水的丧事办的怎么样?丧礼隆重不隆重? 却在出门的事情,被四阿哥拦下了。 雍亲王爷知道儿子又打算去李家,气得不打一处来,“你惹的麻烦还不够么?要不是你人前背后不知道避讳,跟李沉水私情往来,公然给栋鄂家没脸,栋鄂敏华也不会挑唆太后,闹出这一出来,你还没有个记性,还想跟李家牵扯,李家可没有第二个李沉水去死了!” 弘时听了自己阿玛的话,愣了半天,想要分辨,但是李沉水的死亡是事实! 过了半晌,弘时叹了一口气,转身回自己院子里了。 看着弘时的背影,四阿哥却想着刚刚得到的消息,“杭州么,倒也不错!” 第二百二十一章 相见 到京城的日子仿佛平淡无波,李家又恢复到以前的日 但是无论是李卫还是李纪,都变得更加谨小慎微,李洵也多次找到庄亲王爷,庄亲王福晋曾经为了这件事情亲自进宫,回来后告诉张氏李沉水的事情都过去了,倒也不用担忧。 纳喇氏的新生儿子被父亲李卫取名期畅,被伊水听了后,好好的嘲笑了大哥起名字没有品位。 跟其长孙期顺一般,李洵对这个名字没有意见,于是,李家的次孙的大名便定下来了。 临近期畅的满月了,李洵想起来在徐州的时候,族长曾经叮嘱过他关于李汶水回婆家前,最好到庙里祭祀驱邪一番的话来。 因为李汶水根本没有婆家,在族长家的那一番话不过是李洵为了安排李汶水后路,为她名节着想说的,因此对族长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回到京城后,李洵细想起来,觉得自己家这段日子确实有很多不顺畅。 先是伊水莫名其妙的受伤,连姚之洛年纪轻轻的都毙命了,只是因为后来的破获天地会的大功,随其而来的奖赏使得李洵并没有将这厄运放在心上,甚至后来太后要将李沉水召进宫里,自己都还觉得会是荣耀呢。 随后的李沉水暴毙以及怀孕事件,让李洵来不及思索,就需要赶紧收拾这一番烂摊子。 而今,一切都定下来了,细细回想这段日子的经过,李洵不由得怀疑,莫非自己家真的冲撞了什么。 看来还真的需要到庙里做一场法事,借着次孙满月的喜气,驱驱邪气。 李洵心思定了。便也开始认真预备了。 李家次孙李期畅地满月礼准备地一切顺利。让李洵张氏唯一感到遗憾地就是孩子地大姑李惠水并没有如约到来。 李惠水提前派人送来贺礼了。并让人传话。她身体不适。侄儿满月那天实在是无法过来。 在张氏地印象中。李惠水地身体状况一向是很好地。前不久来李家也健健康康地。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 仔细询问那个丫鬟。李惠水究竟得地是什么病。哪个大夫用地药。药方如何? 那个丫鬟回答地吞吞吐吐地。张氏心中就起了疑心。 “既然大姑奶奶生病了,我们家是不是应该打一个人过去看看?” “你确定惠水是生病了,而不是跟人怄气?”李洵问道。 “惠水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是个贤惠人,再说安儿都这么大了,她哪里还会跟侧室争风吃醋?林家除了亲家太太,就是惠水最大,就算是家里有个不老实的,也轮不到给惠水气受的。” 李洵听了,才算放下心来,“既然这样,就派个老成的人过去看看,也好让家人放心!” 张氏听了点点头。 伊水虽然给自己的这个小侄子做了不少肚兜之类的用品,但是也知道大嫂在怀孕期间也做了不少,小孩子长得快,估计用不上自己的。 那么在其他礼物上,伊水便更加精心了。 但毕竟在室女跟出嫁女不同,就是伊水再精心准备,也没有办法跟李惠水的相比。 从白家的玉珍楼里取回事先定好的银质长命锁,伊水乘坐着马车往家里返回。 虽然白家在李家附近又开了一家分店,也就是原来世德堂的旧址,但是因为李佑的事情,李伊水对这家分店很是忌讳,宁可绕远路到原来的玉珍楼去,也不愿迈进这家玉珍楼的门槛。 到来玉珍楼,伊水见白翠玉不在,便随口向伙计打听了一声。 玉珍楼的伙计知道这位顾客跟自己家的大小姐很是交好,便将小姐即将订婚的事情说了。 伊水听了,有些意外,在她眼中看来,白翠玉还是一个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没有想到都快到了出嫁的年纪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到白家向她祝贺一番。 白翠玉是伊水在京城难得遇到的一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又加上身世相同,在一起谈论起来也少了避讳的地方,因此,伊水还是很珍惜这个朋友的。 等付了帐,伊水将长命锁包好后,就准备回家。 走到半路的时候,伊水坐着的马车突然停下来了。 夏雨立刻掀起帘子去看个究竟。 跟前面的马夫说了几句话,夏雨回到车厢,“小姐,前面是明月福晋的丫鬟浩星,说是要请小姐过去一谈!” 伊水听了,撩起车帘一看,站在旁边路上的果然是浩星。 如果明月派别人来请伊水,伊水指不定还会推诿过去,但是明月既然将浩星派出来了,想来是大事。 伊水只是略微迟疑,便开口说,“让浩星上来说话吧!” 很快浩星便上了伊水的马车,虽然已经是简亲王府的管事丫鬟了,但是浩星在伊水面前仍然执奴婢之礼,“见过伊水小姐!” 伊水连忙将她拉起来,“不是说明月福晋找我吗?她人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福晋在一香阁等候伊水小姐!”浩星恭敬的说道。 伊水便吩咐车夫转弯往一香阁赶去。 在路上的时候,伊水拐弯抹角的向浩星打听明月找自己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 浩星却是冷着一张脸,虽然对伊水礼数周到,但是一旦涉及到这个,立刻就转移话题。 问 ,伊水便不再打听了,毕竟不管是什么事情,等一会)7的时候,岂不是都知道了,何必在乎这一时半刻。 等到了一香阁,浩星直接带着伊水去了明月包下的雅房,因为有浩星在,伊水的丫鬟夏雨都被拒绝在了门外。 等伊水踏进房间的时候,却意外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位客人弘恩! 看到弘恩脸上露出来的惊喜,伊水的心不由得也暖洋洋的,关于明月请自己来的用意也大致猜出了一些。 伊水没有理会一旁起身迎接自己的明月,而是先向弘恩施礼:“伊水见过弘恩阿哥,上次家姐的事情,多亏弘恩阿哥传讯,要不然,恐怕连我那个汶水姐姐也难从宫中出来!” 弘恩伸手想将伊水扶起来,却又缩回去了,带着愧疚的说道:“你快别这样,我只后悔得到消息太迟了,才害得沉水姑娘” 明月听了伊水和弘恩的对话,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凄然。 “说起来都不是外人,你们两个也别这般客气了,”明月收拾了一下表情,欢快的对伊水和弘恩说道,“客气来客气去的,都快将我的牙酸掉了,这待会的饭可怎么吃啊?” 伊水一笑,这才仔细的打量自己的干姐姐,上次明月回家祭拜沉水的时候,在李家待的时间短,伊水没有注意,现在才现,明月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见过了明月姐姐后,伊水才入座,明月便招呼伙计开席。 席间,明月说了几句凑趣的话,见到弘恩不时的向自己使眼色,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席面,顺便将浩星也带走了,将房间让给了弘恩跟伊水。 伊水见到明月的这番举动,更加确定了她的打算,心中却是五味俱全。 果然,明月一走,弘恩便支支吾吾的开始重提正月里元宵节上的情景。 伊水知道这只是引子,待会弘恩怕是要说起自己选秀的事情了。 虽然明月打算助自己跟弘恩,好拿自己做一个臂膀,但是伊水也有自己的考虑。 “弘恩阿哥既然提到了选秀的事情,伊水也有自己的一点小见识,但是不知道对错,弘恩阿哥久居京城,又是皇孙,想来对选秀的事情了解很多,伊水倒想请弘恩阿哥帮着参谋一下!” 弘恩听到伊水一口一个弘恩阿哥的,心中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要听伊水说她自己对选秀的看法,也许能够从中探听出伊水的心思,想到这里,弘恩又强打精神开始听伊水分析。 伊水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说道,“伊水曾经搜集了大清十几次选秀的境况,倒也从中现了一个小小的规律。” “虽然选秀看的是秀女的品貌家世,但是比较起这些年来的选秀结果,也能看得出来秀女中满族旗人跟汉军旗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伊水想到这里也觉得有些感慨。 弘恩听着反倒惊讶了,“汉军旗的人抬了旗就是八旗子弟,朝廷绝对是对他们一样看待的!若说选秀的时候汉军旗的人家选上的少,倒也是事实,毕竟选秀的事情由太后和宫中妃子负责,很多人家在宫里说不上话,这些根基浅的人家选秀的时候指婚的几率不大也是正常的,但也有不少汉军旗出身的人被指婚”弘恩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人选作为例子,猛然间十四阿哥府的李侧福晋:“你家的那个翠贤,不也是冒充知府的女儿,被指婚给十四叔的吗?” 伊水看着弘恩急切的辩白的样子,有些心酸,虽然知道这跟弘恩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些话还是必须说道前面为好。 “我要说的也正是这些,有些汉军旗的人家虽然被指婚,而且名分也不低,但是这样的人家大都是做侧室,就像你刚才说的翠贤!”伊水停顿了一下,借着刚才被弘恩打断的思路继续说道,“我调查过,本朝开国以来,所有的亲王郡王嫡福晋,除了平郡王嫡福晋是个特例外,其他的都是满洲旗人家,贝勒、贝子级别的,能够做到嫡福晋的也不过五人,汉军旗出身的秀女只能做侧室,虽然有的名分不低,但是朝廷能够承认的毕竟只有满族出身的正统。” 弘恩默然,大清满洲是用少数人统治大多数汉人,自然不能够完全放心,在对满族子弟的婚姻上也是这般,正如伊水所说的那句话朝廷能够承认的毕竟只有满族出身的正统。 “虽说从镇国公开始,这样的排斥不那么明显了,我张家表姐就是辅国公夫人,但是这样的情况多是宗室中的远宗,近宗中的嫡妻也还都是满族贵女出身!” “你本身的爵位虽然不高,但是你确实皇孙,实打实的近宗!”伊水有些痛心。 “不是还有特例么?到时候我阿玛额娘回到宫中找宜妃娘娘求情!”弘恩声音有些低沉,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可能性不大,但仍努力说服自己。 “要是以前,我会同意你的说法,并跟你一起努力的!”伊水的声音有些飘渺:“可是我姐姐的死,却让我一下子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我本来早就应该明白,却固执的不肯看清楚的事实!” “什么事实!”弘恩结结巴巴的说。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相约 到弘恩询问她究竟认清了什么事实。 伊水的神情有些悲哀,“以往的我,一直以为幸福能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要自己努力!” 伊水的神色有些黯淡,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很天真的,也许是上一辈子的影响对自己太大,使得自己还没有真正转变过来,加上在家里看多了母亲跟其他姨娘之间的暗中较劲,心中潜意识的排斥这种生活。 伊水压抑着心情的激动,“沉水姐姐的事情,我最初是不赞成的,弘时身份高贵,日后的妻子多是留牌子的秀女,自然不可能娶沉水为正室,可是那一天我去找沉水,劝说她,沉水的一番话却让我感动,她告诉我她宁愿不计较任何名分的跟着弘时----”伊水一边回忆,一边说,“那一刻我真的被她感动了,一个女孩子,不计较任何名分的想要跟他在一起,除了爱情外,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伊水的声音有些悠然,但是想到现在沉水的处境,伊水剩下的话居然说不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伊水才继续说道,“那天,太后传旨让沉水进宫,她是那么的开心,仔细的梳妆打扮,甚至还让丫鬟去大嫂那里借来旗袍,生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惹太后老人家不高兴,其实在那个时候,栋鄂敏华会成为弘时正妻已经成为定局,沉水这般努力,就算是太后喜欢她,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改变的,即使沉水知道这一切,也还是开心努力着,期望未来的幸福!” “那一刻,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女为悦己容,其实女为悦己容何止是那个心爱的人,凡是跟心爱的人相关的,也都会想法讨好,不为了什么利益,不过是想在心上人的心中更加重要,想要心上人称赞自己一声贤惠罢了,可是为了这样的一声称赞,沉水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弘恩低下了头,“那天,我要是早一些通知,早一点通知四伯----” 伊水摇摇头,“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太后一心想要惩罚沉水,又怎么会给人机会逃脱呢?” 就连四阿哥借助德妃娘娘之力,也只能用汶水替代沉水,而不可能让太后直接放过沉水。 “跟着父母到徐州送葬的时候,我一直想这件事情,太后很少仁慈,怎么这件事情这般狠毒,就算其中有人挑拨也不应该这样,直到后来,才突然想明白了,沉水的死,不是因为有人挑拨,不是因为弘时喜欢她,而是她自己去争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太后将这个天下当成自己地私有财产。高兴了。赏赐一些给人。让人感恩戴德。也好以后忠心不二。如果不高兴了。自然是要收走一切。可是偏偏有一个沉水。想要自己争取幸福。可不是犯了太后地忌讳!” 虽然知道封建社会君主**。但是知道是一回事。真正地感同身受是另一回事。 想到穿越这些年地坚持。伊水简直想要嘲笑自己。 还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在这个时代那里能够实现呢?达官贵人谁不是三妻四妾。豪门贵族多是靠联姻巩固自己地利益集团。就连平民百姓也是饱暖生淫欲。 想到从前看过地一个笑话。有一个一贫如洗地农夫捡到了一个鸡蛋。立刻拿过来对他地妻子说。“蛋生鸡、鸡生蛋。周而往复。一年可以置屋。三年可以置田。数年后。可以纳妾矣!”妻子听了。勃然大怒。伸手将这个鸡蛋打翻在地。让农夫地美梦彻底破灭! 当时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伊水都快要笑喷了,但是回过头来想想,这个世界上真的 饱暖生淫欲是男人的劣根性,就连后世一夫一妻的社会,包养二奶的也数不胜数。 也因此,伊水对每一份真挚的感情都很是尊重,从李卫和纳喇素琴到弘时跟沉水。 “弘时跟沉水最大的错误在于想要掌控自己的幸福,公然蔑视皇帝和太后的权威,试想一下,要是他们真的能够幸福了,岂不是说太后给弘时指的这门婚事是错误的吗?这样的错误当然不允许存在,如果没有了沉水,弘时跟栋鄂敏华过得幸福,那是太后的英明,如果他们过得不好,也该怪他们命不好,没有什么可以比较的!” 当伊水开始说太后的这些事情的时候,弘恩紧张的向四下查看,生怕伊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落入了别人的耳朵里。 明月为了给弘恩和伊水提供这个相会之所,自然找的是很隐蔽的地方,又将其他人全部遣散,伊水的这些话根本不会入其他人的耳朵里,弘恩这才放下心来。 看到弘恩的动作,伊水心中有些叹息,她在说这话之前,自然知道这里绝对安全,但这一刻还是被弘恩的体贴感动了,这般细心的男人,日后真的 那个能够有福气! “所以,我不会再犯沉水的错误!生命和爱情之间我只会选择生命!”伊水也在心中嘲笑自己的现实,“虽然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那也是在生命存在的情况下才无病呻吟的说这些话,真的连生命都不存在了,还那里谈爱情?” 就算是千古传颂又如何,孔雀东南飞式的爱情并不是伊水想要的。 “一年后,我也将要参加选秀,我的命运也会任凭人摆布,这一次回徐州我母亲为了我的事情没有少跑腿,卑躬屈曲膝跟人套交情,我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可是就算我母亲做了再多的努力,最后的一切还不是要看皇帝的一句话?” “一年后,我如果落选了或被指给了不喜欢的人,难道我还能抗旨不成?选秀的规矩从来如此,我无力改变,只能适应!” 虽然伊水说了很多,但是弘恩一直在听,而且听的很仔细。 当听到伊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弘恩有些惊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到最后太后给你随便指一个人,你也都接受?” 伊水点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考虑我呢?” 伊水叹息了一声,“我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么有听明白?指婚是宫里指婚,而不是秀女自己做主的!” “如果是不危及你的生命的情况下,那样的努力,你愿意不愿意去争取?” “什么叫做不危及生命的努力,沉水从来没有想到过她会有被杖毙的一天,要是能够早知道这些,恐怕她会对弘时能躲多远躲多远!” 是啊,什么叫过不危机生命的努力,连弘恩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一次谈话,情况比元宵的时候还要糟糕,元宵的那一次,伊水只是冷然的拒绝了他,更多的是家庭的压力,但是这一次,伊水却是将所有的阻力掰开来跟他分析---- 如果上一次让弘恩激起了去前线证明自己的热血,但是这一次听着伊水冷静的分析,弘恩的心反倒一点点的沉寂下来。 “所以,你想将自己的命运完全交到别人手中,交到根本不会为你考虑着想的人手中?” “当然不是!”伊水下意识的反驳,随即反应过来,“我会争取的----在被允许的范围!” 弘恩的脸上绽放了进入这个房间后的第一个笑容,“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满身斗志的小伊水!”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 伊水的牙根有些痒,这个人是不是不懂自己说的话啊! 伊水觉得自己的手脚有些痒,阿弥陀佛是在是对不住多年教导自己的周嬷嬷,可是自己这些天的冥思苦想、咬紧牙关慧剑斩情思积累下来的勇气被人这般无视的时候,就是圣人心中也有火气了,更何况伊水距离圣人还有好大一段距离! 弘恩上前一步拉住了伊水的手,一句话就将伊水忘记甩开他的手:“既然你从根子里都是不服输的,为什么硬要在外表装出柔顺贤惠的样子呢?” “你是说我泼辣?”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是赞扬的,伊水眯着眼,考虑着他从哪里下刀比较好。 弘恩赶紧摇摇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条路不适合弘时跟沉水,未必就不适合我和你!”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说清楚,弘恩又接着说,“毕竟选秀还有一年的时间,谁知道一年后会生什么样的事情?就像一年前,你也绝对没有想到你会有选秀的资格一样,所以我不会真的让你冒着生命的危险的。 但是如果其他的可能,需要的努力,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弃!”最后的几句话,弘恩说的有些颠三倒四。 但是伊水却听的很是感动,这样真心对待自己的男子,也许错过了这一个,就再也找不到了! “好,我会努力的!”这一刻,伊水做出了命运的决定! “这是承诺?”弘恩惊喜道。 “不是,算是约定吧,我不敢承诺什么,我只是会努力,如果日后天不遂人意,你我路归路,桥归桥,你也不要怪我!” “当然不会!” 又跟弘恩谈论了一会儿,两人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最近京城里的事情,怕万一不慎牵扯到沉水身上,毕竟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两人都不愿意谈论。 弘恩便开始讲述自己在战场上的事情,毕竟自己的英明神武也想让心爱的人知道。 过了一会儿,门口就有敲门声,随后进来的是浩星。 看到浩星进来,弘恩知道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结束了。 等到明月进来的时候,弘恩又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告辞。 伊水却一直坐着等待,她还有事情要跟明月谈。 第二百二十三章亲戚 着弘恩走出房门,背影完全不见了,伊水便收回目光里的明月。 此时的明月已经自己坐在伊水的对面了。 伊水并不急着说话,端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品尝着手中的茶水。 还是明月率先打破沉默,“看来你们应该谈的不错!” “福晋今天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必然有深意,请恕伊水愚昧,真的想不通这样做对福晋有什么好处!” 明月叹息了一声,“不用称呼我福晋,说到底,我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庶福晋,要是我真的是福晋的话,也不用----” 伊水一挑眉头。 “妹妹是一个聪明人,想来也猜想到我这般做是为了汶水!”明月说道。 伊水听到明月提起伊水神情黯淡了下来。 从一香阁走出来,伊水看着渐渐远去的明月的马车,不由得有些感慨。 说服伊水的理由,明月之说了简单的几个字仇!”短短的几个字的时候,当明月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伊水就知道自己没有了拒绝的余地。 汶水----或者说沉水死了有一段日子了。虽然自己对皇室草菅人命地事实有些愤慨和伤心。但是自己这段日子主要担心地还是沉水地事情怎么隐瞒过去。以及怎样安排她和她肚子里地孩子以后地生活! 家里人地想法恐怕也差不多。当然也会担心沉水地事情对李家以后带来地影响。李卫也因为这件事情涉及到弘时。加上他在沉水去世后不久就大婚迎娶栋鄂敏华而一直不肯给弘时好脸色…… 说起来也讽刺。明月地这句话居然是伊水第一次听到这般目地明确掷地有声地话! 而说出这句话地人并不是跟汶水有血缘关系地干妹妹! 伊水地心中其实有些羞愧地。 自己虽然平素跟沉水汶水姐妹称呼。看来亲密无间。但是真地临事地时候。自己其实是知道这种姐妹情谊其实是并不深地。 是什么原因呢?伊水寻思着。 自从穿越以来,自己最放心的人便是母亲张氏,其次是大哥李卫,就连父亲也是排在第三位的,两位姐姐---- 伊水突然间想到了李佑。 当年那个活泼可爱,又腻自己的李佑其实自己还是很疼爱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一知道他的音讯后,就四处打探,无数次祈祷他能够平安! 那个时候,自己的担忧期盼是真的! 但是当他真的有一天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当他的存在威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自己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弃他。 纵然有不舍、不忍,但是如果能够再选择一次的话,她还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许是因为这样不确定的因素,自己其实是不敢对其他的兄弟姐妹投入太多的感情的,当然李卫除外! 在这个家中,真正能让自己产生依赖感觉的人只有张氏和李卫。 所以,平素跟汶水沉水看似姐妹情深,但是这种感情却是经不起考验的! 汶水的死亡,自己有愤慨、有悲痛、也有埋怨,但唯独没有坚决的为她复仇的决心! 隐隐中,伊水有些嫉妒。 伊水知道,如果死亡的人是自己或者是真的沉水,明月或许会伤心难过,会回娘家痛哭一场,但是绝不会这般坚决的不计一切的想要为之复仇! 伊水叹了口气,翻身上了马车。 回想起跟明月商议的事情,伊水虽然知道想要真的给汶水报仇并不是说话那般简单,但是伊水还是佩服明月! 论美貌,明月世间少有! 论天赋,明月在服装设计方面也是少见的奇才! 论性情,温柔善良且不说,难得的是淡泊名利,就算是在女子最为青春美貌的年华,也会为了不惹人注意,而心甘情愿将自己的美貌掩盖,直到被父母送进了简亲王府。 伊水又叹了一口气,明月在简亲王府应该受到了不少排挤吧! 难得的是,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几年后,明月还能保持着纯洁的眼神! 伊水几乎要嫉妒上天对明月的厚爱了! 对明月的计划,伊水还是提出了一些意见! 栋鄂敏华已经成为了雍亲王府的长媳,明月身在简亲王府是庶福晋,影响力有限,如今的形式,只能蛰伏,就如明月打算的那样,多拉拢一些助力,甚至包括栋鄂敏华亲近的人,这样才能更好的知道她的弱点,适当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 这个计划简单,却不是那么好办到的,但是明月却还有一个助力----弘时! 只是明月本身的形式有些不妙! 简亲王府不止明月一个福晋,事实上府中还有一个嫡福晋、两个侧福晋和几个跟明月平级的庶福晋。 明月想要使得计划顺利进行,必须获得简亲王的支持,在王府中有更大的分量,而这样的情况恐怕不是其他福晋乐意看到的! 期畅的满月过得有些简单! 刚出了沉水的事情,加上汶水已经出嫁,惠水身体不+娘家来,李洵只请了几户至亲来为小期畅过满月。 好在期畅不是长孙,满月的规格也小很多。 张氏给自己的这个孙子的礼物也不薄,同样是白玉如意一柄,取寓意万事如愿! 纳喇素琴的母亲纳喇太太也来给外孙过满月,给了外孙不菲的礼物。 难得明月也肯回门,跟着伊水不断的在宴席上凑趣,将气氛烘托出来。 柳氏也说了不少祝福的话,虽然眼角有羡慕,但是总的来说,这样的家庭气氛已经让李洵满意了! 要是李欢、沉水汶水都在的话,那就更好了!李洵有些感伤的想! 汶水已经逝去,沉水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回李家,倒是李欢,李洵想到长子李卫曾经提到的在出征西北的路上曾经遇到过李欢的事情,看来什么时候还要找李卫商量一下,探听一下李欢这个儿子过得怎么样,这些年在外面究竟有没有长进! 小期畅满月过后的一天,李惠水身体好后,禀报了婆婆,便乘坐马车回娘家探亲! 父亲母亲和李姨娘在她生病后很是关心,如今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回一趟娘家也不为过! 但是当张氏拉着她的手仔细询问她究竟是为何生病的时候,李惠水想起自己出嫁前在张氏房间的时光,那个时候,也是张氏手把手的教惠水如何处理家务,如何做一个贤惠的媳妇,如何孝顺公婆…… 李惠水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这是怎么啦?可是姑爷欺负你了?”张氏见状问道! 惠水摇摇头。 张氏派人将李姨娘也请过来,一家人闲话家常。 张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开口说道:“在徐州的时候,还见过你的妯娌胡氏呢,如今你大伯子一家倒是有些长进了!” 李惠水听了,撇撇嘴。 张氏见状有些奇怪,“难道当年你们分家的矛盾还没有了结?惠水啊,不是我说你,林至淼毕竟是姑爷的亲兄弟,虽说他有些不是,但你要是拿着这种态度的话,难免姑爷心中会有些有疙瘩!” 李惠水听了,无奈的说道,“母亲,你既然知道我那大伯子一家人是这种脾气的,这样的事情又怎么会只有分家这一桩呢?” 张氏一听,便来了打听的兴致。 “至磊在江西的时候,因为给同僚上司送礼,手头有些紧,便想着将家里的一个店铺卖掉,好在礼物上体面一些,那个时候,咱们家已经搬到京城里,徐州没有可靠的亲近的人,至磊就想到了他的兄弟,虽说分家了,但毕竟还是亲兄弟,这样的事情没有说撇开自己家兄弟反而托外人的道理,因此,他写了一封信,托林至淼将一家铺子卖掉!”李惠水说道这里的时候,缓了一口气,有些忿忿。 张氏试探的问道,“可是他报上来的帐目不尽不实?” “要是真的帐目不实就好了,”李惠水咬牙说道,“当初我跟至磊商量的时候,也想到不会白用他们夫妻的,价格中间给他们空出来两成,算作中人的费用,我们是不打算亏待他们,哪里想到人家更不打算亏待自己,钱拿到手,就再也不出手了,至磊数次写信给他们要这份钱,说有急用的!他们先是推三推四,实在推不了了,就说这钱已经给他们儿子念书花费了,还说什么,至磊已经当官了,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还看重这点钱干什么,当年哥嫂供应他念书也不容易,如今回报一些,将这些银两话费在侄儿们身上念书也是应当的……” 张氏皱皱眉头,“这也太不知道好歹了,亲兄弟明算账的!至磊怎么说的?” 李惠水苦笑一声,“他还能怎么说,他还要念在婆婆在徐州,要靠大伯子一家供养的份上,说这些钱就算是给他母亲了!” “那一次的礼物是如何筹备的呢?” “老家的银钱实在收不上来,我只好将自己的几件嫁妆当了出去,才为至磊的长官办了一份体面的贺礼!” 张氏问道,“这些年你们往徐州给你婆婆寄回去的钱多不多?” “怎么不多,大伯子每次写信都是谈婆婆的供养问题,说徐州的物价如何如何的贵,婆婆奢侈浪费,虽说我们知道婆婆花费不了这么多,但至磊为官,又怎能让人说出一个不孝的罪名来,只能咬紧牙关,省吃俭用的往家里寄钱!” 张氏听了,知道惠水给她大伯一家的积怨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能想法劝惠水跟她婆家搞好关系了。 “凡事要向前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姑爷调任京城,你> 第二百二十四章 日子 氏听了惠水的话,很是疑惑,“在徐州的时候,你那自来家里,说起你们夫妇在京城安家的事情,你将你婆婆接到京城,你>娌还怕你婆婆不适应京城的生活,你们家又刚到京城,一切都要置办新的,手头的钱未必宽敞,专门打造了一船家具给你们送过去,就连林家族长都称赞林至~懂事多了,还说让至磊以后好生拉扯他兄弟……” 看到惠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氏住了嘴。 “真的好得很啊!不但在徐州四处散布,就连我娘家也跑去胡说八道,真的将我们夫妻当软柿子来捏呢!” 李姨娘上前扶住惠水,“乖女儿,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跟娘----跟你母亲说说!” 李惠水看了看李姨,又看了看张氏,恨恨的说道,“林至淼家倒是送了一船家具,但那些家具并不是白送的,按照铺子里的价钱,再加上一路上的运费,我们家至磊可是一文钱都没有少给他们!” 李姨娘结结巴巴的说道,“不是----不是说送的么?” “那是在你们面前这般说的,他们将家具送到家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口口声声让兄弟照顾自己的生意,一副我们要是不将家具买下来,就死赖着不走,你也不想想,就算是他不强赖着,至磊能让他兄弟千里迢迢的再将家具带回去吗?虽然我们心里不舒服,但是至磊还是给他兄弟钱,将他打法走了!这些年跟他兄弟打交道,哪一次不是我们吃亏?这一次也就认了,可是没有想到前几天,老家至磊的表叔来京城,到家里找至磊,我这才知道,林至~出前几乎告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这船家具是送给我们家的----” 惠水有些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李姨娘赶紧用手轻抚惠水的手背。 “至磊的表叔说至淼就算是以往有不好,既然人家这般亲近我们,至磊可不能巴着以往的恩怨不放,不能做了官就看不起乡亲兄弟,至~家里窘迫,因为至磊高升,都省吃俭用的送上一船家具,这才叫兄弟……当时气得我----” 张氏无语了。 伊水吐了吐舌头。看看姐姐。心中有些同情! 摊上这样地一个亲戚! 当初父亲还以为林至淼一家会因为至磊高升而跟大姐一家搞好关系。哪怕是拜高踩低。起码也是识时务。但是真地没有想到林家居然这么极品。 恐怕。在林至~心中。自己地弟弟有出息了。正好可以狠狠地盘剥一番! 伊水摇摇头。正如父亲多年前评价林至淼地话。真是是烂泥扶不到墙头上! 还好,自己家没有这样的亲戚! 伊水有些庆幸。 父亲是独子,李家族人都是堂伯堂叔,终究远了一层,虽然遇到事情不可能鼎力相助,但平素礼节往来,没有什么亏欠,力所能及的事情上照顾一二也是有的。 舅舅家虽然来往不多,但是到京城后跟张>昭表姐家来往密切,自己家生意挂靠在庄亲王府还是表姐夫从中给牵线搭桥,也亏地如此,李家的生意在京城才没有人敢打主意! 大哥李卫的婚事,当初就是姑姑姑父做的媒,更何况现在汶水独自一人在杭州,更是靠姑姑一家的照顾! 想到这里,伊水感到一阵庆幸。 虽说李家地事情不断,但是相比起来,也算是幸运的了! 听着母亲劝慰惠水,“毕竟已经是分过家的了,他们不好,以后你们少来往,再说了,徐州地人也都是到林至淼夫妻都是什么样的人,就算是一时被他们蒙骗,难道相处久了,还能被他们蒙骗不成!这般坑骗你们,还打算出了事情让你们拉扯?平时没有做到这一步,没有积下这份交情,到时候,你们夫妇不帮忙,难道他还能强迫你们不成,将这事情到乡亲们面前斯巴斯巴,看看到最后谁能说你们的不是。” 李惠水在张氏和李姨娘的劝说下,心情好转了很多。 吃过午饭,李惠水就要告辞,李伊水拉住即将上马车地姐姐! “姐姐,我觉得你以后跟你>相处还要有些技巧!” 李惠水有些惊讶的看着妹妹,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母亲说以后跟他们少来往,这恐怕是不现实的,就算你们已经分了家,毕竟还是亲兄弟,尤其是现在亲家太太还在,真的成了那样,别说族长,就是亲家太太那一关也通不过,林至淼在不好,也是她儿子,到那个时候,吃亏的就是你这个做媳妇地!” 李惠水叹了一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一个贤惠地媳妇,这个黑脸,还是让我那姐夫来唱罢!” “这怎么能行?”李惠水犹豫着,“你姐夫一向宽厚!” “姐夫再宽厚,也是在官场上混了几年的人了,又怎会看不出这是非对错呢?恕妹妹说一句惹姐姐不高兴地话,要是姐夫真的宽厚,当初也不该接受上司地做媒,娶家中的那房小妾了!” 李惠水脸色有些白,“这个不能混为一谈!” “实质上是一样的,要是姐夫觉得你们的恩爱比他的仕途更加重要的话,他一定会拒绝的,他心中也衡量过利害,可惜----” 李惠水张张口,却无力反驳! “姐姐,你会跟姐夫相处一辈子的,除了父母外,你们是最亲近的人,又怎么能心存芥呢?你一心为他打算,也许开始他还有些感激,但是时间一长,就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了,更加不会考虑你的感受了……” “……起码要他开始考虑你的感受,当然最好能把握姐夫的心,让他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李惠水听住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才伸手拍在伊水的肩膀上,“没有想到伊水真的长大了!”言语中有些惆怅、也有欣喜! 伊水看着姐姐的背影,心想,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算不算是驱夫之术?呸呸呸,活了两辈子,却从来没有结过婚,当然不是什么驱夫了,不过是跟大姐探讨了一下感情的话题,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呃,扯到哪儿去了? 总之,伊水看着大姐离开的轻快的脚步,心中大致也能猜到大姐家会生让人欣喜的变化!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氏又抓紧了伊水的训练功课。 周嬷嬷教着却有些有心无力了,张氏便寻思着找一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教导伊水。 前一段日子宫中放出一批老嬷嬷,张氏便托人四处打听着。 虽说大多都被八旗人家请走了,但是那些人家都是为还年幼的女儿准备的,因为下一届选秀的人家早就从小开始训练女儿,也不会临时换嬷嬷的。毕竟像李家这样的情况还是少数。 张氏下手晚了一步,好嬷嬷都被抢走了,便有些犹豫,毕竟剩下的嬷嬷在张氏看来,还不如周嬷嬷呢。 倒是张>昭听了姑姑的担忧,寻了一家相熟的人家,将他们家延请的嬷嬷借了过来----那家的女儿才六岁,借给伊水一年也不算什么! 张氏大喜过望,让张>昭带着,亲自到那户人家去答谢。 与张氏的喜悦不同,伊水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很快季节转换,由秋入冬。 期间李洵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跑了两次杭州。 明月回娘家的次数频繁了。 惠水每月也能回一趟娘家,从一开始的独自一人回家,渐渐变成了林至磊陪同回来,李惠水脸上也渐渐绽放的幸福笑容。 生了女儿后的柳氏却减少了回娘家的次数,并且在自己院子的厢房收拾了一间观音堂,每日祭拜,渴望送子观音能够送给她一个儿子。 张氏又将家事开始交给纳喇氏处理了,当然纳喇氏的能力,每件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也是张氏放心的重要原因。 关于账房上每个月有一大笔开销,上面除了注明杭州,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写,纳喇氏对这笔开销从来不过问,只是每个月按数将银子支付给管事的人。 转眼间已经到了深冬,很快就要过年了,李洵又一次的出门去杭州。 伊水在新到的解嬷嬷的教导下,好容易有了一段空闲的时间,自己走到花园里,却感到有些无聊。 以往还有汶水沉水姐妹们说说笑笑,而今,只有自己形影相吊。 惠水跟丈夫过起了甜甜蜜蜜的小日子,明月也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回李家,大嫂处理家务,三嫂又一次的怀孕了,本来是高兴的事情,但是没有想到过了两天,小铃铛也检查出怀孕了,三嫂脸上的喜悦就少了一半,这个时候,伊水也不愿意往三嫂跟前凑,怀孕的女人最难伺候,三嫂又是这种情况,谁知道会不会那句话说错。 虽然有些无聊,但是伊水却没有时间伤感。 伊水在花园里转了一圈,除了墙角的梅花外,花园里光秃秃的。 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伊水匆匆返回房间,恭恭敬敬的再次站到解嬷嬷面前开始聆听教导。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国丧 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以往每到过年的时候,街上都是一片祥和的气氛,今年却不然。 十一月份的时候,皇太后不豫,各宫前来请安,皇上省疾慈宁宫。 除了各宫嫔妃减膳卸妆外,京城中有官爵的人家也一概不许宴乐,为太后祈福。 京城中自然有不少人打着自己的算盘。 算算年纪,康熙已经六十五了,谁也不晓得哪天会变天,可是到现在储位还没有一个确切的人。 探视完皇太后的康熙却下了一道诏书,回顾一生,阐述为君之难。 也许是为太后衰老之态有所触动,康熙还特意召集诸子诸卿详议立储大事。 这个消息立刻被大臣们奔走相告,各位皇子也各展神通,准备表现一番,好让皇父另眼相看。 毕竟如果这一次能够被立为储君的话,境遇肯定跟前两次二阿哥立储的情况不同,宫中太医院有传言说,万岁爷自从今年春天开始就有头晕之症,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皇太后。 传言。皇太后逝去后。康熙皇帝也病了七十余日。且脚面浮肿。 随后地三个月是国丧。 京城地酒楼差不多要关门了。往年过年多是呼朋唤友到酒楼相聚地时候。现在门可罗雀。 但是对李家地生意来说。影响不大。 虽说红色地喜庆衣服不能再卖了。但是到多了不少关于素气衣服地订单。也有不少官宦人家前来定制粗布孝服。李家自然给自己儿子以及家人准备好了青、蓝、白等颜色地衣服。 这一切,李伊水并不关心,除了在国丧期间家家不能宴请听戏外,一切跟红有关的颜色也都需要收起来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聆听周嬷嬷和解嬷嬷的教诲。 关于外面地事情,都是回娘家地明月或李惠水告诉她的。 李伊水想到已经订了婚的白翠玉,原本还想着去她家看看,现在却只能拘在家里了。 但是伊水托秦秋雨派人打听了一下,知道白翠玉的婚事也因为太后地国丧而延后了,恐怕要拖到明年的六月份。 伊水算了算日子,觉得自己还能在白翠玉成亲前去见一趟她。 白翠玉知道伊水的想法后,给她写了一封信,随时欢迎她来找自己,当然写这封信地主要目的是向她抱怨自己母亲管束自己。 伊水边看边笑,便想着给白翠玉写了一封回信,将自己在周嬷嬷解嬷嬷“魔爪”下生活的“惨状”稍加给白翠玉描述一下,包管白翠玉很快就能够知道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给白翠玉写完信,李伊水不由得想起了钱如玉。 从徐州回来后,伊水还没有见过钱如玉。 也许是因为姚之洛的事情心怀内疚,伊水觉得自己跟钱如玉之间不像以前那样无话不谈了。 但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地伙伴,伊水还是希望钱如玉能够得到幸福的。 钱家在钱如玉恢复正常之后,很快给她定了一户人家。 原本是想要两人赶紧成亲,也好早些忘掉以前的伤痛,因此婚事定的也比较匆忙,谁曾想,临近成亲的日子里,新郎的母亲病故,男方家要守三年地孝期,再加上如今的国孝,钱如玉地婚事一下子耽搁了下来。 三年啊! 伊水都有些感慨,谁曾想钱如玉居然这般命苦,真是祸不单行! 但是毕竟这个时代婚约的力量还是大地很,三年后,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男方还会如约迎娶钱如玉地。 伊水有些感慨,但是想到钱如玉在最青春美貌的时代,要苦苦的等待一个并不算熟悉的人三年岁月,心中还是更加同情钱如玉的。 说实话,伊水心中有个想法,盼望着钱如玉能够在这三年的时间跟她的未婚夫多多培养感情,也省得以后婚姻不顺利。 但是姚之洛的事情,以及后来李沉水的事情,让李伊水不敢轻易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 况且,能够培养出来感情自然是好的,但是人与人相处并不一定都是和睦的,万一,两个人脾气不合,钱如玉又不能违抗婚约的,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更加痛苦? 纵然再不关心外面的事情,关于康熙召集诸子诸卿详议立储的大事,伊水还是听说了,毕竟在国丧期间,这是唯一的头号新闻。 在伊水的记忆中,康熙朝自从太子被二废后,就不曾再提起过立太子之事,直到雍正上台。 虽说每年都有大臣提起要早立太子,但是这些折子好像都被皇帝斥责了,怎么如今皇帝倒是自己想来立储了呢? 难道是跟自己知道的历史有出入? 要是那样的话,最后得到皇位的人会是谁呢? 伊水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十四阿哥被立为太子的机会不大。 但是不管最终谁为太子,这样的麻烦不是李家能够招惹的起的,但是想到 大哥三哥都在衙门有差事,伊水也担心他们被搅到训练的闲暇,来到大哥的院子里,打算叮嘱他一次。 李卫并不在家,伊水将自己的意思跟纳喇氏说了。 纳喇氏听了,笑道:“你大哥哪里有这个心思,现在户部的账面还忙不过来呢。” 伊水仔细的探听了一番,才知道自己的大哥正在户部追着别人要帐呢? 也知道是不是欺负新人,户部派给李卫要帐的有一家亲王府和两家贝勒府! 这般得罪人的差事,伊水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纳喇氏将李卫要帐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户部各地在征收赋税中,除了正常的按照册子缴纳的银两外,还要额外解送一份,叫做“平余”,这平余银子每一千两就要随解二十五两。算下来也是一份大支出了。 但是人心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分配给李卫要帐的礼亲王还嫌二十五两的平余不足,又往上加了十两。 礼亲王的权势,户部地人也不愿意做出头鸟,得罪他,因此这个吃力不讨好地苦差就落到了李卫的头上。 李卫多次找到礼亲王,谏阻其不听后,想出来了一个法子,在户部的走廊上置一柜子,上面写着“礼亲王赢钱”,这件事情很快被户部传为笑话,等下一次礼亲王来到户部看到这个柜子的时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快就如数地将该交给户部的银两交齐,而且也不再克扣。 见到礼亲王这般了,另外的两个贝勒哪里还敢刁难李卫? 李卫在户部地工作也算顺利开展了。 伊水听了,反而担忧起来,生怕那个礼亲王嫉恨在心,日后刁难李卫,找回这个场子。 “这话我也劝过你大哥,但是你也知道,你大哥的那个犟脾气,哪里肯听?不过你大哥坐得正行得端,这件事情可是半点理亏的地方都没有。量想那个礼亲王也不会拿这个做理由收拾你大哥的,只要以后你大哥小心一些,不留下小辫子给别人抓,礼亲王想要收拾你大哥,也找不到理由地!”纳喇氏虽然口中说的肯定,但是心底也是没有把握的。 看来还是要回一趟娘家,让阿玛打听一下礼亲王府的动静,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伊水听了点点头,倒是关于“平余”的事情,拉着大嫂问了半天。 康熙五十七年的新年,注定过得清了。 大年三十地晚上,连烟花炮竹都没的放。 但是京城不少人地心理并不感觉这个新年冷清,反倒是像打了鸡血一般,这一切都源于康熙想要立储的那一句话。 虽然没有烟花炮绣,没有宴席戏曲,但是逢年过节亲戚间走动还是有地。 李津堂伯就带着妻子儿女来到李家做客。 李伊水路过花园,看到停放的马车,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往日,母亲早就带自己去见客人了,伊水摇摇头,虽然心中想去见见客人,但是母亲没有使人来请,她也不敢轻易往前面去。 想到还有解嬷嬷布置地任务,伊水心中叹了一口气,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回到房间,伊水却感觉这种情况有些熟悉。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伊水仔细的想了想,终于想起来究竟何处熟悉了。 想到年幼的时候,自己跟着母亲去舅舅家,却没有见到大表姐张>昭,当时舅母给的理由就是她正忙于学规矩! 前院客厅了,李津太太果然问起李伊水的情况,张氏笑着说,“这个丫头平时不长进,如今让她抓紧时间跟宫中的嬷嬷学习!” 李津太太听了,会意的笑笑。 雍亲王府。 四福晋看着帐目上的两次支出,心中有些诧异,打算等四阿哥回来后详细问问。 毕竟四福晋跟四阿哥成亲后,两人的感情很好,府里的帐目一向是四福晋掌管,每一项支出她都清清楚楚,为何如今却出了差错? 雍亲王听到四福晋问起,犹豫了一下,“这一项你以后就别管了。” 四福晋却是放心不下,雍亲王见状,只好将银钱的详细花费说了。 “什么?你说李沉水其实没有死?”四福晋听完后大惊,说不清心中是喜还是愁。 “她这般独自一人在杭州,又怀着身孕,怎么是好呢?要不要将她接过来,悄悄安置?”四福晋征求雍亲王的意见。 四阿哥摇摇头,“虽然现在太后不在了,但是李沉水同样不适合露面,我们更不适合将她接过来,这样的话很难瞒过栋鄂敏华,到时候,李沉水少不得吃亏,还不如这样着。” 见四阿哥已经定下了主意,四福晋也不再反对,过了一会儿,四福晋又问道,“这件事情,弘时他知道不知道?” 雍亲王摇摇头,“他要是知道了,还不闹翻天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年后 后,李惠水便带着丈夫林至磊和儿子林安回娘家 看着起色好了很多的大姐,伊水心中也有些欣喜,虽然不知道那天自己说的话起了多大的作用,但是看到大姐过得好,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大姐夫在前院由父亲和大哥招待,就连外甥安儿也在见过外祖母张氏后,被李洵叫道了前院考究学问了 当然,考问林安儿的是李纪,李卫对这个不在行,李洵虽说走南闯北大半辈子,见识上是有了,但是,要说让他咬文嚼字的去考问自己外孙学问,他还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看到自己的外孙将儿子的每一个问题都回答了上来,虽然不知道林安的答案是不是正确的,李洵很是高兴,觉得这是过年这些天最为高兴的事情了。 夸赞了林安几句话,李洵将桌子上摆放的白玉镇纸和一套笔墨纸砚最为奖赏给了林安,高兴的小家伙连蹦带跳的到后院去找母亲李惠水炫耀去了。 书房里,李洵和李卫李纪林至磊留下来谈论外面的事情。 后院,李惠水看着张氏房间里坐着的几位姨娘,心中有些奇怪。 虽然先前李家说过了,赵姨娘因为怀念故土,在李洵张氏将李沉水安葬后,没有跟着来京城,李惠水以为赵姨娘一时半刻想不开,不愿意回京城这个伤心的地方,倒也没有多加怀疑。 但是现在,可是过年的全家团圆的时刻,为什么父亲和嫡母还舍得将赵姨扔在徐州? 难道是嫡母排挤侧室?李惠水看了一眼满面红光地生母李姨娘。便否认了这个想法。 对于李汶水在大年初六这一天不回娘家。李惠水倒是没有丝毫疑虑。毕竟她在跟随丈夫去江西地几年时间里。也没有回过娘家。由己推比彼。李惠水对于据说嫁到杭州地李汶水过年地时候不能回娘家并不感到惊讶了。 虽说没有感到惊讶。但是当话题谈到李汶水地时候。李惠水还是有一些惋惜。“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我那位许妹夫呢。汶水妹妹地成亲也太匆忙了一些。而且新婚地头一年她也没有办法回娘家。不知道她在杭州多么难过呢?” 张氏看了她一眼。笑道。“哪里像你想地那么严重?你那妹夫对她不知道有多好呢。家里婆婆也是和善人。我看这门亲事真真是汶水地福气。而且。前些日子。汶水传过书信来。她已经有了身子了。这一下。就算是她要北上京城来。许姑爷也要拦着地!” 李惠水一听。立刻惊喜起来。“真地?几个月了?这么大地好事。母亲也说及时告诉我们一声。也好让我们早些准备贺礼啊。要知道。汶水妹妹成亲地时候。我们地贺礼就准备地匆忙简薄了!” 伊水在旁边听了。知道这是母亲在给汶水生孩子地事情制造舆论。由于事前没有跟张氏串通过。伊水害怕自己说地话玩一个跟母亲地对不上来。因此。一言不地只是低头听着。 “信中说地是四个月,加上信件从杭州送到京城的这些天,差不多也有五个月了吧!”张氏盘算好后,开口说道。 李惠水掐指一算,“这么说来,岂不是新婚就做下胎的!要是真的是新婚之夜怀有的,汶水妹妹可就有福气了!” 张氏看了看旁边低头的李伊水,轻声咳嗽一声。 李惠水顺着张氏的眼光望去,反应过来,想到身边的幼妹李伊水还没有婚嫁,自己就在她面前谈论这个也有些过分,不由得尴尬的同伊水一笑。 情况不容许伊水躲避,伊水抬头对着自己的大姐笑道,“汶水姐姐再过四个月就能给我们添一个外甥了,当然是件高兴事!我想赵姨娘留在徐州也未必不是为了就近照看汶水姐姐,要知道从徐州到杭州比从京城到杭州方便多了!” 听了伊水地话,李惠水刚才心中起的一点疑虑立刻就烟消云散了,是啊,赵姨娘留在徐州未必不是因为打了这个主意。 摆脱了这一个尴尬后,伊水继续挥摆设的作用,在一旁聆听母亲和李惠水的交谈。 看着说话的李惠水和张氏,伊水突然间觉得她跟母亲长得很像,并不是相貌,而是眉目间那说不出来的气质。 当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李伊水吓了一跳,明明李惠水是李姨娘的女儿,怎么会像自己的母亲呢? 李伊水也感觉自己的这个念头有些荒唐。 为了印证自己,李伊水赶紧看向旁边坐在椅子上地李姨娘。 虽然李姨娘已经年过五十,头上已经有了白,眉间密布着鱼尾纹,但是仍能从脸部的轮廓看出和李惠水明显的血缘关系。 李伊水松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无端臆测而感到内疚。 是李惠水在张氏房间里长大的缘故吧,气质上终究地方,李伊水为自己刚才的错觉找到了理由。 正在这个时候,林安捧着外公赏地文房四宝来向母亲献宝。 看到李惠水看到自己的儿子眉开眼笑地样子,伊水恍惚了一下,这样的表情,伊水经常在母亲脸上看到,尤其是母亲在看自己跟大哥李卫地时候。 李伊水看着在一起拉着手亲热的李惠水母子俩,终于知道自己刚才在李惠水身上看到的一抹张氏的熟悉的影子是由何而来。 相貌虽然不同,但是性情却多少有些相同,加上几乎相同的经历,两个人身上产生相同的气质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伊水叹息了一声,说起经历来,自己的这位大姐还是最像母亲的。 同样作为正室,年纪轻轻的就嫁入了夫家,生儿育女,繁衍子孙,还要管理家务,甚至同样的丈夫都纳了几房小妾,或心酸或无奈的做起了贤惠的大房。 张氏对李洵的几房妾室所生的子女,虽然不是视如己出,但是也称不上虐待,不过是扮演一个当家主母,在几房妾室之间尽量一碗水端平罢了。 当年如果不是孙姨娘先出手谋害伊水和李卫的话,恐怕张氏也会跟她相安无事到老。 李伊水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如今的林家,几乎就是李家的翻版,李惠水也同样守着嫡长子林安,林至磊的其他几房妾室也同样生儿育女,伊水叹息了一口气。 李惠水的心思,与其盼着丈夫林至磊步步高升、封阁拜相,恐怕更加盼望着儿子林安有出息吧! 看着眼前林安一副聪明可爱的模样,李伊水心中的多愁善感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拉着面前林安的手说,“林安真聪明,不过也不要骄傲,好好念书,长大以后,考一个状元,让你娘享享清福!” 林安点点头,又加了一句,“也让爹和奶奶、外公外婆舅舅姑姑享福!” 李伊水一听愣了。 张氏已经哈哈大笑,一把把林安搂到怀里,“乖外孙,这么点就这般孝顺了。外婆不图你别的,你有这个心思,外婆都已经高兴的不得了了!” 接下来,张氏对李惠水夸了又夸,李惠水见儿子这般给自己长面子,也是满心欢喜的! 很快就到了二月,距离李汶水的临产期越来越近了。 伊水猜测的不错,张氏散布出去李汶水的怀孕日子,确实为李汶水生产做打算的。 毕竟孩子落地时间是不能蒙骗的,这个时代的人对生辰八字还是很看重的。 张氏说的过年的时候汶水已经怀孕五个月了,等到二月份生产的时候,可好方便对外面声称汶水是早产,七个月生下的孩子。 对于张氏说的“七活八不活”的话,伊水总算有了理解。 后世的医疗达,早产儿多能够存活下来,加上伊水还没有结婚,对这样的消息并不关注,自然不知道早产儿还有这么多说法。 李家惦记着汶水的生产,到了二月份的时候,李洵早早的找借口去了杭州。 张氏留在京城,但也给李汶水准备了不少药材衣物。 李惠水听说自己父亲要去杭州,便将自己给妹妹、外甥准备的贺礼一并交给父亲,让他帮忙捎带过去。 李洵因此又耽搁了一天的时间,才启程往杭州去。 与李家同样惦记着汶水身孕的事情的还有雍亲王府的四福晋。 等到跟丈夫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四福晋还特意将房间里的丫鬟全部屏退,才跟四阿哥谈论起这件事情。 四阿哥想了一下,摇摇头,“现在京城里的形势紧张,各个府上都虎视眈眈,要知道,自从太后病逝后,皇阿玛说出再立太子的话,咱们府外监视的人就比往常多了几倍。这个时候要是无缘无故的派个人出京去杭州,恐怕会引来不少人家注意。左右,有李家的人照顾,想来沉水和孩子也是不会受多大的委屈的!” 四福晋叹息了一声,“她们想来不会受委屈的,我只是想着弘时到现在还不知道沉水还没有死以及他即将做父亲的时候,心里就不是滋味!” 四阿哥听了福晋的话,放下碗筷,“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终归有相认的一天,不急一时。倒是栋鄂敏华的事情怎样了,弘时还在跟她怄气?” 四福晋一听,脸上露出笑容,“怎么会呢,弘时也算开了窍了,昨天已经搬回房间了,虽然跟栋鄂敏华还算冷着,但是比以前强多了,肯跟栋鄂敏华说话了!” 四阿哥听了,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访友 后,李洵将京城的事情处理完,就动身去杭州了。(吧}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 张氏原本想跟着李洵一并过去,照看李汶水的生产,但是由于对外公布的李汶水的怀孕日期与这个不对,张氏这个时候又不适合往杭州去,总不能告诉别的人我已经预知了李汶水会早产了吧! 思量一番后,张氏决定留在京城。 将李洵的行李打点好后,张氏又千叮咛万嘱咐。 李洵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些年出门这么多趟了,自然会知道照顾自己的!” 张氏抬头笑道,“要是以往,我当然不会多叮嘱你,只是这一趟,你不止是要照顾自己那么简单,汶水那里就不用说了,当然需要你这个当爹的,就是赵妹妹那里,也需要你好生劝慰着!” 李洵听到张氏说了这样的话,有些惊讶,放下手中的衣服,到张氏旁边坐下来,伸手将张氏揽在怀中,“沉水这丫头命运坎坷,赵姨娘也跟着受苦,我这些日子确实是关注她们多一些,不过” 张氏伸手将李洵的嘴捂住,“我跟爷是二十多年的夫妻了,难道我还能不知道爷的心思?爷心疼女儿,难道我对汶水就不关心了?” 李洵听了有一些感动,张氏顺势靠在李洵的怀里,“爷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吃醋捻酸的,赵妹妹我是素来当自己的亲妹妹看待的,汶水又是我的女儿,我恨不得能够将她们接到身边,不再杭州乡下受委屈,可是不行啊,我们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让汶水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见人,只能先委屈她们,等我放到外面的风声过去了,汶水才能以守寡的身份回娘家!” 听见张氏提起这件事情,李洵搂着张氏的手臂紧了紧,“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要不然,汶水的孩子的事情还真的不好解释!” 李洵虽然去了杭州。但是往京城地家书每隔一天就有一封。因此。张氏在京城就能够了解杭州地事情进展。 二月初六。已经为汶水请好了稳婆。 二月初八。汶水开始阵痛。等到下午地时候。稳婆便抱出了一个大胖儿子! 接到李洵家书地张氏忧喜交集。喜地是李家添了一个外孙。李家也可以对外宣布李汶水那个莫须有地夫婿病故地消息。将李汶水母子接过来了。 忧地是害怕李汶水以后再跟那个弘时纠缠不清。李家可承受不住震荡了。 张氏现在恨不得代替李洵去杭州问问汶水。她以后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这毕竟是不现实的,张氏叹了口气,开始给丈夫写信,关于李汶水情况,张氏却不能在信中写的太清楚,以免落人口实,但是这样地事情不问个清楚,张氏实在不放心。 想了又想,张氏决定派人去一趟杭州。 张氏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韩嬷嬷,汶水的事情属于家丑,因此张氏李洵瞒得紧紧的,家里除了李伊水跟李卫纳喇氏外,连柳氏李纪都不知道李汶水这件事情的真相。 虽然韩嬷嬷但是身子骨一向是好的,但是毕竟年近六十,张氏有些心疼,自然不愿意让她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千里迢迢的跑到杭州去。 韩嬷嬷既然不能去了,张氏又想起了一个人秦秋雨。 说起来,秦秋雨来到李家已经十多年了,做事一向妥当,而且又嫁给了李华,是李家内院的管家,也算是张氏的心腹人了。 张氏衡量了一番,决定将这个工作交给秦秋雨来做。 秦秋雨听了张氏地吩咐,一句话也没有多问,就答应了下来,张氏仔细的盯着秦秋雨的表情,猜不透这个素来蒽心兰质的秦秋雨是否猜出其中另有玄机了。 就算是猜出来一些也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秦秋雨不论娘家还是婆家都已经跟李家联系在一起,她自然不会做有损李家的事情的,加上她平时也是一个搬弄是非八姑六婆的人,张氏还是比较放心的。 秦秋雨刚刚出,张氏又收到李洵的来信,说他要在杭州耽搁两个月,起码要等汶水地身子养好了,再回京城。 张氏撇撇嘴,有些思念李洵,毕竟他走了快一个月了。 李洵的信中也提到了安置汶水地事情,听汶水自己的意思是不愿意再回京城的,李洵也是很赞成她不回京城的,不过汶水紧接着说了想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这样地话,李洵怎么能够答应她呢? 只是如今,究竟是让她再杭州或回徐州,李洵还没有定下来。 不过这个并不着急,汶水先要做月子养好身子,在这两个月里将她的去向安排了就行了。 张氏松了一口气,看着手中李洵地信,想着该怎么样往外面说汶水早产的消息了。 在张氏收到李洵来信地时候,李伊水正在往钱如玉的家里走去。 在伊水地心中,倒是希望钱如玉成亲晚一些,毕竟她现在年纪太小,身体还没有完全育,怎么能够为人妻为人母呢? 因此,当伊水听到钱如玉因为夫家的丧事,而推迟三年成亲的时候,伊水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认为是很惋惜的事情,相反,她觉得这样对钱如玉更好。 只是不知道钱如玉本人是怎么想的。 看到钱如玉的那一霎那,伊水知道自己多虑了钱如玉还是一如既往的洒脱。 “亏的你来了,你要是不来找我的话,过两天,我也就要去找” 伊水有些诧异,“听你的口气,还有事情?” 钱如玉点点头,“是关于我堂妹的事情!” 钱如玉说的堂妹就是她叔叔家的堂妹钱沁玉! 钱如玉的叔叔,因为当初破获天地会的案子,而被赏赐抬旗爵位,却因为钱如玉父亲跟叔叔分家早,而没有惠及到钱如玉父亲这一支。 钱如玉要说的就是她堂妹选秀的事情。 伊水有些惊讶,“你堂妹不是还小着吗?”伊水记得在徐州的时候,见过钱沁玉,那时地她还是一个扎着辫子,跟在钱如玉身后的小孩! “她都已经十二了!”钱如玉白了伊水一眼,“明年十三,刚好是选秀的年纪!” 伊水心中大汗,在她眼中,十二岁根本就是一个小女孩吗,如果是后世,也刚刚上初中,没有想到这个时代,就是已经能够成亲的人了! 伊水突然想起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支支吾吾的。 “你究竟想说什么?”钱如玉有些不耐烦了。 伊水迅的看了一下周围,见钱如玉的丫鬟和夏雨绿珠都在远处,这才放下心来,但仍是凑到钱如玉的耳边,低声耳语,“我是说,你堂妹那么小,月经初潮来过了吗?你们就让她去参加选秀?” 伊水说这话是有根据的,毕竟她身上也是今年刚刚来,因此她并不认为比自己年纪小得多地钱沁玉 钱如玉一把掐了伊水胳膊一下,“没有想到你现在也变坏了,连这么羞人的问题也能问出口。” 伊水一笑,“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不能说的呢?”心中想道:“这里确实保守,就连好朋友私下问这个话题都觉得害羞。” 钱如玉拿她没有办法,摇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可不像你这般大胆,这样的话题,我从来没有问过我堂妹!” 伊水不死心,“那你们平时相处,你就没有看出来吗?” 钱如玉想了一下,“好像是没有,不过这个问题跟她参加选秀有什么关系呢?” 伊水有些愕然,“难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来例假有什么作用吗?” 钱如玉一笑,“你是说不能生小孩吧!那也不妨碍成亲啊!不就是晚两年生么!” 伊水的脸彻底僵硬了,虽然她对于生理卫生的知识了解很多,但是却没有想到要给钱如玉普及,因此,钱如玉知道的还是从钱太太那里了解的。 伊水想了一下,虽然知道身边没有别地人,但是为了防止被当成变态,还是拉着钱如玉到了内室,让丫鬟守在外面,将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给钱如玉讲解一些。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钱如玉听的似懂非懂。 “当然是我母亲告诉我的!”伊水将张氏搬出来做挡箭牌。 钱如玉红着脸,“你说的这些我也多少知道一些,那时,我刚订婚,原本说要成亲的,我母亲就将这些将给我听,只是母亲说的没有你说的详细罢了,没有想到婚事拖延下来”钱如玉又惆怅起来。 伊水拉着钱如玉的衣袖,“我听说过,女孩子家要出门子地时候,娘亲一般都会教导夫妻伦理的,你母亲既然跟你说过这些事情,那有没有拿出春宫图来给你看?” “呸你满脑子都想着什么?”钱如玉刚刚积攒起来地一点惆怅就被伊水的这一句话雷的烟消云散了。 去过了钱如玉家,伊水又找了一天拜访白翠珍。 这个时候,国丧三个月已经过了,白翠珍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了,因此伊水过去的时候,顺便将自己地贺礼也给白翠珍带上了。 白家开的是银楼,李伊水平素所用地金银饰也多是从白家银楼定制的,因此给白翠珍地贺礼不方便再用白家的金银饰了。 除了伊水自己竹地一件荷包外,伊水从自己家的金织坊挑选了两件竹品包在盒子里,最为贺礼! 这几年,南方的绣品大受欢迎,伊水所选的这两件绣品在金织坊来说也是上等品,虽然比不上母亲和大嫂走礼时的贵重,但是对伊水和白翠玉来说,也是不低的了! 也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快成亲的白翠玉看起来跟平时确实有些不一样,伊水打量了白翠玉一遍,便忍不住称赞起来。 在白翠玉面前,伊水说话就没有那么随便的了,相互聊了一些感兴趣的话题,伊水便准备告辞了。 李洵早已经从杭州回来了,汶水自然没有跟着她回来,张氏原本以为他会将汶水安置到徐州,毕竟那里亲朋故旧很多,也有人照顾汶水,但是最后汶水愿意呆在杭州,李洵无奈,只好顺从她的意思。 张氏听了,问道:“那以后杭州的帐目支出怎么办?还像这样记在京城的帐目上?”汶水在杭州花费的项目短时间记在京城的帐目上没有什么,但要是长时间的话,恐怕不妥当。 “我想在杭州为汶水置办下房产地产,以后她在杭州的花销就有地里的租金出!”这可是一笔大开销,李洵要跟张氏商量一下。 张氏想想,说:“这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杭州的地租是怎么算的,多少亩地的地租才能够她们一家三口生活!” “最少也要十顷地吧!” 第二百二十八章 无题 后的国丧已经过去了,京城的街道上又恢复了繁华! 杭州的地还是按照李洵的主意买了,张氏自始至终也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同样,也没有说支持李洵的话,一切都是李洵自己拿主意的。***更新最新小说章节 李洵还打算将徐州的金织坊店铺开到杭州,以便李汶水有什么需要的时候方便,张思听了,便阻止了李洵的这个打算。 毕竟要是开店铺的话,伙计账房难免在徐州杭州来往,稍有有心的人会打听出来李汶水的不妥当,到那个时候,就不好收拾了。 李洵听了张氏的建议,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明月跟伊水谈论起太后的丧事的时候,没有任何惋惜,反倒有些不甘。 伊水知道在明月的心目中,恐怕这位太后也是害死汶水的凶手之一,自然对太后没有任何好感,也不会为她的逝世感到伤悲的。 但是在伊水的心目中,还是庆幸这位太后的去世。 明月的心结难解,但是太后又是何许人也?如果明月真的有跟太后作对的心思而被人现了,恐怕人家一个手指头就能将她收拾了,到那个时候,明月可以说是万劫不复了。 伊水想为汶水报仇,但也只是想除去恶,对其他的人并不想追究,也不敢追究。 如今。太后去世倒是好事。省得明月为难了。 很快就到了夏天。 今年地夏天比起往常来更加地闷热。 伊水自然更加难受。跟以往相比。伊水不但不能跟随嫂子去乡下农庄避暑。就连在京城。也是在两个嬷嬷地监管下。每天都要身穿正式地服装。 要是春秋天。嬷嬷地这般要求并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是炎炎夏季。再要伊水穿里外衫全都穿着就有些残酷了。 张氏给伊水准备了几件纱制地轻薄地衣衫。但是解嬷嬷看到后将这些衣衫搁到一边。没有让伊水使用。 伊水自然不满,找到解嬷嬷理论。 解嬷嬷不软不硬地回了伊水几句,总之一句话,凡是都有礼数的,穿戴整齐是最基本的,更何况清朝对服饰的要求很严格。 伊水无奈,只好乖乖的将解嬷嬷吩咐自己穿戴地衣服穿好,旁边的周嬷嬷在解嬷嬷教导伊水的时候也是一言不,一切以解嬷嬷为主。 于是在炎炎夏日,伊水穿着一副正装,或在花园的柳树阴凉里,或躲在房间里。 纳喇氏知道小姑的辛苦,早早的就派人将冰盆送到伊水地房间里。 冰盆虽然会带来一时的凉爽,但是并不能治本,伊水浑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的,回想起后世在夏天穿的跨带衫和短裙,那简直是幸福地上天了。 伊水又叹了一口气,看看自己的衣服,真要命,这里的人们难道就这么教,不懂得一点融通吗? 金织坊推出了几款新的夏装,除了李洵请来的师傅设计了几套外,明月也为李家设计了两套衣服,一概是用轻薄的纱绸做的,在胳膊和小腿部分是用轻巧地蕾丝做的,即轻薄凉爽,又不会露出一丝不该露的地方,可惜这么好的衣服伊水穿不上,只能穿解嬷嬷吩咐的正式地衣服。 夏天虽然难熬,但也终究有过去的一天,在冰盆和各种清热解暑地汤水下,伊水还是终于安然的度过了这个酷夏。 随着天气地转凉,解嬷嬷也加大了伊水的功课,除了女红外,对宫里地各种规矩也开始教导,尤其是让她开始背诵宫里贵人的身份背景,见到每一位贵人的时候该如何施礼、如何回话。 伊水刚刚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解嬷嬷就又开始找张氏了,随后,伊水便知道了解嬷嬷的打算。 原来,解嬷嬷认为伊水长相体型偏瘦,看上去没有富态感,因此特意找张氏商量,看看给她安排什么样的食谱增肥。 李伊水再次了。 清朝虽然不像唐朝那样偏执以胖为美,但也并不欣赏排骨美人,总体上来说对女子的相貌评价还算公允,但是这时代的人还是比较相信面相的,认为长得富态的面相是旺夫相,因此,不少人家在说亲事的时候,相看女子也都偏袒珠圆玉润的。 伊水受后世思想影响比较严重,平时又多锻炼,营养搭配齐全,自然身材不可能胖,这一点她平时也根本没有注意,直到解嬷嬷提出来。 解嬷嬷的这个想法倒是完全为了伊水考虑,但是伊水却很难领这个情,尤其是当她看到解嬷嬷为她安排的紧急催肥的食物糖醋里脊、水煮肉片、梅干菜扣肉、东坡肘子…… 水没有半点食欲。 张氏得知伊水的饭量不但没有增大,反而比以前减少了不少后,火急火燎的来到伊水的房间里劝她多吃一点。 伊水知道母亲已经彻底站在了解嬷嬷的一边,在她面前诉苦不会有任何好的,反过来劝母亲,自己是因为夏天刚过,一时没有胃口,加上跟以前吃的饭菜完全不同,肠胃适应不过来,才饭量减少的。 张氏听了女儿的解释,想了想,说:“这到确实是急不来的事情,也有猛然改换肠胃吃坏肚子的,不过现在毕竟时间紧,来不及让你慢慢适应了,要不,还按照你以前的食谱,但是每顿饭上加一道解嬷嬷指定的菜,你也尽量多吃!” 伊水听了,觉得母亲说的还算合理,便点头答应了。 柳氏回了几趟娘家,从各处淘换来生子的方子,但是却始终没有见怀孕,李惠水那里却传来有喜的消息了。 柳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羡慕的不得了,便打算在见到大姑姐的时候,问她有没有生子的方子。 张氏得知李惠水怀孕的消息,便派婆子给李惠水送营养的药材补品,柳氏在旁边,赶紧将这个工作揽了下来。 等到柳氏从林家回来的时候,张氏照例询问了几句关于李惠水的事情,李姨娘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等张氏问完,看到旁边一脸关切的李姨娘,笑着对她说,“妹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直接问老三媳妇吧!” 柳氏听了,转过身来,向李姨娘施了半礼。 李姨娘高兴的开口问道,“你见了大姑爷了没有,他对你大姐怀孕高兴不高兴。你大姐什么有没有安排有经验的婆子照看?还有林安儿,可别耽误他的学习?” 柳氏抬头看了李姨娘一眼,才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大姐夫去衙门里了,我并没有得见,倒是亲家太太很是稀罕大姐的这一胎,从大夫诊断出来之后,就派人收拾了一个静室,供起了观音娘娘的神像,每天都有一个时辰在静室里念经,很是虔诚的!大姐现在还没有人照顾,大姐说了,她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有经验了,需要人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开口要的,至于林安儿,还在学堂你念书,中午吃饭的时候回来了,说今天夫子又夸奖他了!” 张氏听了,抿嘴冲着李姨娘笑,“听见了没有,看来我们是不用操心惠水这个孩子了,说起来,她们姐妹四个,也就惠水最省心!” 李姨娘听了柳氏的话,连忙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等再过八个月,让惠水再报个外孙回家,咱们这做姥姥的可要准备见面礼了!”张氏的话,将一屋子的人都说笑了。 等回到房间后,柳氏拿出一个荷包,里面有大姑姐李惠水送给自己的礼物。 想到大姑姐教给自己的使用方法,柳氏不由得面部有些烧,但是求子心切,柳氏也顾不得害羞了。 如果自己能够像大姑姐那样顺利怀孕的话,等到喜讯报到娘家的时候,自己的母亲是不是也像今天李姨娘那般满心欢喜! 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怀孕!柳氏暗暗下了决心! 等过了中秋节,紧接着就是李期顺的生日,家里人各自为期顺准备了礼物,就连出嫁的李惠水和明月也不例外。 张氏见到明月自从李汶水去世后,并不再像以前那样,对李家冷冰冰的,反而来往增多了,心里只有高兴的,在张氏心中,还是比较心疼明月这个孩子的,也因为这样,当初自己没有能够抗住李洵的坚持,而将明月送进简亲王府一直心怀内疚。 如今见到明月过得不错,张氏心中的内疚也就少了几分,对明月也格外亲热。 伊水却听到明月悄悄的对她说了一句话后,整个人都变得古怪起来,好容易等客人都走后,伊水来到张氏的房间。 “娘,下个月就是女儿十五岁的生日,虽说解嬷嬷安排的紧,但是毕竟是女儿整岁的生日,而且明年参加选秀,不管结果如何,日后又难得这么随心的生活了,因此女儿想办一个生日宴席,请一些朋友过来一起贺寿!” 张氏听了,笑道,“这个倒是应该的,想当初,汶水和沉水及钗的时候,咱们家就请客了,这说起来就远了。你先拟一个名单来,将你交好的人都写上,我再让管家将亲戚们的名单也列出来,到时候拜帖一并出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请客 月十七日是伊水的生日,这天,李家很是热闹。 除了李伊水请来的人外,李家也有不少亲戚到来。 还有一个人的来临出乎张氏的意外,那就是庄亲王福晋! 这并不是庄亲王福晋第一次来到李家,李家被抬旗后,庄亲王府就过来人贺喜,就是这位福晋亲自过来的,那一次还是有张>>昭作为陪客。 张氏记得张>昭曾经跟她说过的想让国公过继到庄亲王的事情,看到庄亲王这般重视自己的侄女,张氏只有高兴的份。 等席间的时候,无意间说到了李家金织坊生意的事情,庄亲王福晋开口称赞李家生意火红,张氏看了张>昭一眼,笑着说道,“这还不是托王爷和福晋的鸿福,要不是王爷的支持,我们在京城站稳脚跟都困难,哪里还想到能够赚钱,以后啊,我们李家还要多靠王爷照顾,就连我家的两个小子也要靠提携!” 一番话听的庄亲王福晋极为舒畅,当然她也开口说李家的两个儿子都是有出息的之类的话。 等庄亲王福晋走后,张氏给李洵提起这件事情,她还以为庄亲王福晋因为张>昭的关系和李家李卫和李纪有出息而对李家另眼相看的,然而,李洵的一番话却点醒了她。 “恐怕并不是因为你那侄女的缘故,”李洵说道:“李卫刚立下军功,正式应该在兵部大展拳脚的时候,却出乎人意料的调到了户部,庄亲王未必不想来摸摸李家的底!” 张氏蹙眉,“难道李家重要到了这种地步?李卫就算是调过去,也不过是做一个小官,区区户部员外郎应该不会让铁帽子亲王这般重视!” “不是因为李卫地官职。但是李家金织坊这些年收入也不少。虽然只跟庄亲王府分京城这几家生意地红利。每年也有二十万两。但我留心了一下。庄亲王府庄子里地收入也不过七八万两。加上他地俸禄、各处地孝敬。也不过二三十万两。可见咱们金织坊地红利在庄亲王府里占大头。以往是因为张>>昭地关系。现在李卫到了户部。要是因此搭上雍亲王府地关系。也未必需要庄亲王了。他们这般。大概是怕咱们过河拆桥!” 张氏不满道。“庄亲王府这般也是太瞧不起人了!” 李洵笑道。“这也只是我地猜测。做不得真。就算是日后雍亲王另眼相看。我们也不能做背信弃义地人。庄亲王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是要想收拾我们这样地人家。也不过是抬抬手指。想想儿子们地前程。也就不在乎这点钱了!” 张氏听了点点头。等过了几日。就到庄亲王府请安回礼。并为庄亲王福晋带了一件玛瑙佛珠! 庄亲王福晋见了格外欢喜。又留了张氏吃饭! 现在。在看到庄亲王福晋来到李家。张氏不敢有丝毫地马虎。赶紧叫人安排。 事先准备的席面全部打乱,张氏派人重新安排席面,将庄亲王福晋的位置安排在最尊处。 寿星李伊水的席面就安排在庄亲王福晋的旁边,这是张氏地私心,想让女儿多多亲近庄亲王福晋,要是能够在明年选秀的时候,帮上伊水的忙就更好了。 等到伊水入席地时候,张氏突然间有所警醒,庄亲王福晋并不像平素看来那般简单,这次又主动来亲近李家天知道抱着什么算盘,自己只打算让她帮忙,谁知道她会不会拿着女儿的幸福做交易。 想到听儿媳妇纳喇氏的分析,宫中太后已经病故,剩下管事的妃子宜妃德妃又都是居住深宫,对各家闺秀了解并不多,随即而来地选秀,宗室各个府上并不敢完全指望宫中,也都开始自己打听秀女的情况。 庄亲王府虽然没有适龄的阿哥,但是她完全有可能为了别家而多了解李伊水的。 张氏心中说不出是喜是忧,按照李家跟庄亲王府的关系,如果开口央求庄亲王福晋帮忙的话,给伊水选一个不高不低地宗室应该能够说的过去地,但是一想到自己女儿心中惦记的那个弘恩,张氏就有些心酸。 弘恩地婚事不是庄亲王福晋能够做主的,就算是将关系托到宫里,机会仍然渺茫。 除非李伊水愿意委屈自己。 张氏摇摇头,想到女儿说地那一番话,“要是嫁给别人,就算是做侧室,女儿也认了,在一个大宅院的一隅,不参加争宠,安心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未必不是一种福分,因为女儿的心还在自己的身上,就是像在家里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个名义上的丈夫,偶尔履行一下义务罢了。但是要是嫁给弘恩做侧室的话”伊水咬着嘴唇,“女儿会不服气的,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看着弘恩跟别的女人调笑,女儿的无法忍受的,到那个时候,不是我出手害死了他们,就是嫉妒的狂!到那个时候只要一想到女儿之前跟弘恩的交往,就会难过,可 之前没有跟弘恩的感情,也许女儿能够冷静,但弘素不相识的宗室又有什么分别呢?” 伊水边说边陷入自己的深思中,等她回过神来,张氏早就走了。 如今看到庄亲王福晋,张氏想要求其帮忙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如果庄亲王福晋肯帮忙,并一举奏效还好说,但是要是不成呢? 伊水和弘恩的事情恐怕会被有心人传的沸沸扬扬街头巷尾都知道的,这样的话对伊水的伤害有多大? 正如伊水所说的,要是她不能嫁给弘恩做正室,还有可能嫁到别的人家,正室也好,侧室也罢,都能安心的过这一辈子,但是要是她跟弘恩的事情被别人晓得了,要是不指给弘恩,伊水只能落牌子了,想来宫中不会在将她指给其他的宗室,就算伊水再优秀也只能落选! 想到这里,张氏将话咽了下去,庄亲王福晋终究不是知己的自己人! 庄亲王福晋身份尊贵,自然不会坐到席终的,在主座上坐了一会儿,吃了两盅酒,边说府中有事,起身告辞。等庄亲王福晋走后,张氏和伊水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庄亲王福晋在这里,让人喘不过来气,也许庄亲王福晋也看出这个原因了,才早早的告辞。 伊水也在各位亲戚面前应承了一番后,就被明月拉到后院里去了,剩下的亲戚并没有在意伊水这个寿宴上地主角的去向,而是围着张氏打听庄亲王府什么时候跟李家这般亲近了,连李家的女儿生辰都肯过来,也有人联想到前不久李家另外一个女儿李沉水暴毙在宫中的时候,心中猜测李家可能卷入了某些纷争之中,但是毕竟太后已经逝,生前对李家没有任何惩罚,剩下庄亲王府在宗室中也是数上的,因此没有人追究这些,而是围着张氏说东说西。 伊水跟着明月从一群妇人堆里脱身出来后,在外面松了一口气,房间里众多女人脸上的脂粉涂得够厚的,浓浓的各式花香味道刺激着伊水地鼻子,她可是忍的很辛苦,才没有打出喷嚏,并在脸上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别再皱眉头了,马上见一个让你高兴的人!” 伊水一听,就知道她说的是谁,虽然知道自己这点小女儿地心思在明月面前根本包瞒不住,但是听明月这般明显的说出来,还是不由得脸上红了一红! “他是自己来的?”过了一会儿,伊水才想到一个问题。 “当然不是,是跟四阿哥府上地弘历一起来的!”明月怏怏的说道,她还以为来的人是弘时呢,虽然现在沉水已死,汶水远在杭州,但是弘时毕竟与之关系不同,过来照看一下几乎成为他小姨子地李伊水也是说的过去的,如今却只顾着讨好新媳妇欢心了。 伊水一听,微微一愣,“不是说他跟他福晋栋鄂敏华不合吗?” 明月冷冷一笑,“男人都是这样子的,口口声声说念着沉水,现在沉水才死了几个月,就迫不及待的寻欢作乐了。那个栋鄂敏华也是有本事的,将弘时勾引到手后,不但没有借机固宠,反倒将自己地一个貌美丫鬟给了弘时,借以表明自己大度,没有排挤弘时侧室的念头,现在地弘时,恐怕认为沉水的案子另有其他做手脚,还劝我不要冤枉栋鄂敏华!”明月说起这件事情就气不打一处来,“亏地沉水在杭州”伊水一听,赶紧用手捂住明月的嘴巴,又赶紧往四周看看,见没有人,才放心下来。 “我地好姐姐,以后你说话也要注意一些,这些话如果被别人听见了,别说报仇什么的,整个李家不栽进去就是好的了,你有简亲王护着,我们可没有这么好的保护伞!” “这是我的不是,以后不会了!”明月坦然承认了错误,并做了保证,伊水不要再这个问题上纠缠,转移了话题,“那弘历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弘历是我找弘时说这消息的时候,在一旁偷听到的,最后非得缠着要来。” 伊水点点头,其实跟弘历多多交往没有什么不好。 明月见她问天问地就是不问弘恩,不由得笑道,“弘恩跟弘历在一起,一会儿,我过去先将弘历哄出来,你跟弘恩长话短说!” 弘历已经八岁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已经到上书房里念书了,今天要不是上书房放假,他也不能过来。 弘历之所以愿意过来,还有一个原因,雍王爷管教很严,弘历放假在王府里甚至不如在上书房里自由,因此只要有机会,他也不愿意留在府中,难得这一次他跟他老爹雍亲王说起要来李府凑热闹,一向严谨的四阿哥居然同意了他的要求,这让弘历不得不琢磨一下这李家究竟有什么不同。 第二百三十章 想通 有见到弘恩的时候,伊水每日里忙着达到解嬷嬷的不觉得想念,但是等见到弘恩的时候,伊水突然觉得排山倒海的情绪涌上心头。 连明月如何将弘历哄出去都没有注意到,伊水眼中只有弘恩! 正如弘恩眼中只有伊水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弘恩才回过神来,轻轻咳嗽一声。 伊水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 “伊水,这一次能够见到你,真好!” 伊水想到明月叮嘱的事情,但是这一刻太过美好了,伊水不忍心开口说。 “你怎么过来,也不怕被人现,引来闲言碎语?” “所以我带了弘历过来,就算是有人现,也不会怀疑什么的!”弘恩含笑说道,眼中有一丝得意。 “弘历,他不是偷听明月的话,才要跟过来的吗?” 弘恩笑道。“就算是他不曾偷听明月地话。也会从别处得知地。而按照他地性子。这样能出门地机会他不把握住才怪!” 对了一会儿话。伊水现自己跟他说地都是没有营养地。一时间又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当初在乡下农庄。两人开怀地大笑。肆无忌惮地纵马田野间。往事历历在目。如今见面。却感到有无数拘束存在两人之间。再也不能心无芥蒂地谈天论地了。 弘恩看到李伊水沉默。便开始找话题。问起李伊水近日地状况。 李伊水便将跟着严厉地解嬷嬷地学习地情况说了一些。弘恩地话题自然地转到了关于明年春天地选秀上面。 伊水地心一紧。想到明月地叮嘱。 平心而论,明月的这个选择对李伊水来说是最好的,弘恩人不错,家世也,尤其重要的是,他对伊水很好,正式因为这样,伊水想到将来要利用弘恩,心中非常不忍,有一种要说出一切的冲动,好断绝了弘恩地痴念。 伊水的内心挣扎被弘恩看成对未来地担忧,便开口劝解伊水,“你的刺绣厨艺都是千里挑一的,旗人女孩子里面难见的佼佼者,想来是能够选上的。上次跟着十四叔出征,回来的时候,皇:玛说要赏我,当时我提出来地要求就是,下一次选秀的时候,我地婚事自己做主!” 伊水听了弘恩的话,不由得吃了一惊! “你放心”弘恩最后说。 伊水知道弘恩让她放心什么,却更加心虚了。 “弘恩,我不配你,你值得更好地女孩子。”伊水喃喃的说。 “傻伊水”弘恩走过去,轻轻地将伊水拥入怀中。 伊水感到了熟悉的温暖。 以往在农庄的时候,弘恩为了教导伊水学习骑马,两个人也没有少接触,但是那个时候都是一片赤诚,谁也不多想什么,后来经历了分离,如今在一接触,反倒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伊水压抑着心中的悸动,下意识的点点头。 一直到明月带着弘历回来,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两人间似乎并不需要语言表述,每一个眼神、每一个肢体动作,对方都能够明白究竟是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以往,伊水只是听说过心灵相通之类的话,并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这样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却不的不信服了。 弘恩看向伊水的眼神中盛着慢慢的爱意,而且他作出的每一个动作,伊水都能准确理解其心思。 伊水心想,弘恩对自己也是如此吧! 等到明月带着弘历回来,准备回去的时候,弘恩和伊水都满怀不舍,惜惜离别。 弘历看看弘恩,又看看伊水,若有所悟。 明月手指敲到弘历脑门上,“看什么看,小孩子家家的,好奇心别太重!” 力量倒是不大,但是弘历仍然摸着自己的脑门,“明月小婶子,你这是在做红娘吗?” 伊水和弘恩的脸上一红,弘恩赶紧过来拉过弘历往马车上走。 等安顿好弘历,弘恩没有时间跟伊水话别了,只是冲着她点点头,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向明月表示了谢意后,弘恩吩咐车夫驾着马车从小巷离开。 伊水目送马车离开,看向明月,“小孩子说话不当心,童言无忌!” 明月若有所思,“其实那个弘历也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伊水心中一动,“姐姐对那个弘历有什么看法?” 明月摇摇头,“在王府出生的孩子,又有哪个是简单的呢?倒是我多虑了!” 伊水听了,说道,“姐姐要是这么说,岂不是把自己的孩子也说进去了,小阿哥可是也是在王府出生的!” 明月听到伊水提起自己的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了母爱的光辉,“我儿子还小,再说他非嫡非长,以后不需要**心机的。” 伊水笑笑,不再说这件事情了。 等客人都走后,明月自然盘问了一番伊水。 伊水不愿意将自己跟弘恩相处的情况都一五一十的跟明月讲述,便托口自己应求了弘恩,弘恩也答应在 时候帮忙,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看伊水自己的表现。 明月听了伊水的话,若有所思,盯着伊水的眼睛看了一会儿。 伊水在明月的目光下坚持了一会儿,便转过头去,不再看明月的眼神。 “其实我并不想知道你跟弘恩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情,只要知道明年的选秀,他愿意帮忙就行了!”明月顿了一下,“我听母亲说,姑太太的亲家也是愿意帮忙的,今天庄亲王福晋过来,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我注意到她观察你的时候比较多,只是不知道她是应哪一位的请求,来相看你的,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看庄亲王福晋对你还是比较满意地,想来日后在选秀上有这么多人照应,你落选的机会不大。”明月温柔的看着伊水,娓娓道来,“我虽然有自己的计划,但是只要不妨碍这些,我也希望你能够得到幸福,毕竟这关系到你一辈子地事情。那个弘恩,我看就不错,只是你虽然选上地可能性很大,但是到最后一定要指给弘恩的机会多,要知道每年选秀的人很多,宗室子弟也不少……”明月沉思了一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是下定决心去争取,也未必不是不能办到的!” 伊水一直静静的看着明月,过了一会儿,突然开口说,“明月姐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希望你能坦诚地回答我!” 明月听了,静静的看着伊水,才开口说到,“好,什么问题,你问吧!” “要是要是,当日死亡地不是汶水姐姐,而死沉水或者是我,你还会这么不顾一切的想要报仇吗?” 明月没有想到伊水居然问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这怎么说呢”明月蹙眉沉思! 伊水心中叹息,事关汶水,明月可是从来不需要考虑的,但是如果对象换成她或者沉水,却让明月这般费思量,这样一来,不管明月的回答是什么,她跟沉水都已经落了下风。 明月仔细的想了一下,转而认真的说道,“会地!” 看到伊水似乎不相信,明月悠悠的解释说,“你和汶水沉水都是伴随我长大地人,整整十年啊,虽说我对汶水亲厚些,但是人本来就不能一碗水端平的,十根指头还有长有短地,不管你们哪一个遇到不测,我都会难过的,都会尽我地力量为你们报仇的。” 伊水听了明月的话,不由得想起了另外一个伴随着她成长,却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见一面的人。 其实,她并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明月的! 心中的愧疚渐渐泛滥起来,几乎要淹没了伊水,“对不起”伊水喃喃的说道,似乎是向面前的明月,又似乎不像。 明月一愣,仔细的看着伊水,却见她眼中含着泪,一脸惊慌、身体颤抖,似乎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心中怜惜,虽然不知道伊水伤感什么,但是并不妨碍她作出最正确的选择,将伊水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没有人会怪你的!” 在明月的安慰中,伊水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倒嚎啕大哭,“不会的,小耗子不会原谅我的,我放过了杀他的凶手,是我害死了他,他是不会原谅我的!” 明月心中一惊,想起隐隐听到的关于明月受伤的事情,没有想到小耗子姚之洛在伊水心目中占这么重要的位置,看来这一件事情确实成为了伊水的心结,虽然平素并没有表现什么,但是淤积心中的话,终究是 明月想到这里,推开靠在自己身上的伊水,反手一个耳光过去。 “啪”伊水愣了,哭泣声哑然而至。 “看你这般模样,姚之洛真的是白死了!”明月毫不留情的说道。 “姚之洛在最危险的时候,为什么挺身而出,将你救出来?是因为他想让你活着,好好的活着!要是他知道你现在整天内疚这个内疚那个,他在地下都不会安生的!” 伊水垂下头,明月的这一掌来的突然,让她的心中产生了裂缝。 “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每当我想起姚之洛是因为我的莽撞而丧命的,我心中就内疚,如果,如果哪一天我看到苏青川没有那么多好奇的话,如果当时现危险果断的撤出的话,如果我真的能够跟姚之洛共进退的话……” “那死的就不只是姚之洛一个人了。”明月冷冷的打断了伊水的话! 明月知道自己这一刻不能心软,便保持着冰冷的语气说道,“死人不能复活的,既然知道你害死了姚之洛,为什么不做一些补偿呢?” “我给了他们家一些补偿”伊水忍不住为自己辩护。 “那是给姚家,不是姚之洛,你要想给姚之洛补偿,就要自己好好活着,把姚之洛的那一份也活过来,让姚之洛救你有价值!” 伊水一愣,久久才郑重其事的点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前奏 翠玉成亲的时候,往李家给李伊水送了一份请帖。( 伊水因为时间紧张,根本没有空闲参加白翠玉的婚礼,加上已经将贺礼送过去了,便给白翠玉回了一封信,婉言谢绝了。 白翠玉的婚事,伊水倒是跟白翠玉去打听过了,对方是内务府司官的次子,在跟白家谈亲事期间,家里就为他跑门路,将差事说妥当了,原本是跟白翠玉的婚事日子安排在一起的,来一个双喜临门,但是因为太后的丧事,白翠玉的婚事往后拖了,到没有凑到一块。 伊水打听了白翠玉未来夫婿的名字----周纪彪,便向父亲打听是不是在内务府里听说过这个人。 李洵并没有听说过周纪彪这个人,但是对于周家却是早有耳闻。 周家在内务府根深蒂固,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白家的银楼能够在京城安然无事的开下去,背后必然有靠山,只是以往伊水并没有考虑这个。 摇摇头,伊水将这一切抛到脑后。 每一个人都是在为自己的未来而努力,白翠玉如此、钱如玉如此、自己也是如此。 由白翠玉想到钱如玉,伊水也想到了钱如玉的堂妹----钱沁玉。 伊水生日地那天。钱如玉带着自己地堂妹钱沁玉来到李家。 这也是伊水在相隔了多年后。再次看到钱沁玉。 与在徐州喜欢跟在钱如玉身后扎着辫子地小胖妞不同。十二岁地钱沁玉有了一种脱胎换骨地感觉。 清秀地面庞。苗条地身体。还带着幼稚地表情。绝对是小萝莉。 虽说不是什么美人坯子。相貌也只是中等。却让人看着舒服。 小丫头听到堂姐和李伊水谈论跟嬷嬷学规矩地辛苦。忍不住吐吐舌头。 伊水便问起钱家对钱沁玉地打算。 “我才不要那么辛苦呢,”钱沁玉见说起自己,便插嘴说,“我娘也舍不得让我吃苦,大不了落选,又不是非巴着选秀的!”钱沁玉边说便皱皱小眉头,样子可爱至极。 “我妹妹说的倒是,我叔叔家从来就没有想过让我妹妹选秀什么的,自然也不指望她通过选秀能够博一场富贵什么的,现在我婶婶就开始给她找婆家了,只等她选秀落选恢复自由身!”钱如玉边说边笑起来。 钱沁玉被姐姐说的不好意思起来,拉着姐姐地手就撒娇。 等到进入十一月份,一些地方已经开始为了来春的选秀做准备了。 除了统计到年龄需要参加选秀的名单外,也有地地方开始安排秀女进京了。 那毕竟是边远的地方,在京城和京畿地方的秀女没有这种顾虑,但是他们也需要到宗人府里备报。 托在宗人府里当差的三哥哥李纪地福,这一切李伊水也不用操心了,只需安心的学习,为参加选秀做最后的准备。 李家的金织坊开始紧锣密鼓的加工李伊水参加选秀时候需要穿戴的衣服,样式是明月送过来地。 虽然知道明月设计的这几套衣服会给李家地金织坊带来极大的利润,但是李洵却丝毫没有趁机大赚一笔地想法,这些服装都是明月为了伊水能够在选秀的时候惊才绝艳才设计地,李洵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对于今年明显比往年多的订单,李洵只是安排金织坊聘请的师傅推出几款别致的新装来。 虽说别致,但是比起明月设计的还差一截。 柳氏那里也传来了好消息,通过几个月不懈的努力,柳氏的肚子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这 得全家很是高兴,柳氏的母亲也特意来到李家,看望儿。 柳氏的母亲是一个很和蔼的老人,对女儿外孙女很是疼爱,就是对纳喇氏的两个儿子也赞不绝口,张氏见柳太太给自己的两个孙子礼物,连忙推辞,说小孩子家的承受不起,见到柳太太确实真心实意送出去的,便让纳喇氏替两个孩子收起来,又郑重其事的谢过了柳太太。 张氏对柳氏的心思很是明白,除了派人照顾她,衣食住行都安排妥当外,还跟她说了不少怀孕时候养胎的事情。 柳氏听了自己婆婆和母亲的话,才知道自己第一次怀孕那般大意,庆幸的是孩子平安的降生了,这一次自己一定要更加注意,争取努力的生一个儿子。 然而柳氏还没有高兴几天,让她郁闷的一件事情就生了。 继柳氏被检查出身孕后,小核桃也被大夫检查出怀有身子了。 柳氏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刻拉长了。 纳喇氏听到这种情况后,还特意来到柳氏的院子里,安慰劝解了她一番。 柳氏听了纳喇氏的话后,思量一番,确实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安心养胎,生一个健康的儿子,要是真的看不过眼小铃铛的话,到可以借着自己的和小铃铛都怀孕的时候,给李纪再安排一个通房,到时候,由着小铃铛和那个通房斗,自己隔岸观火。 虽然知道这样对自己最有力,但是想到要给李纪再安排通房,柳氏的心中就很是不舒服,这件事情也拖了下来。 妻妾两人同时怀孕,李纪不偏不倚,每人房间里留宿一晚。 张氏知道后,派人将李纪叫过来,说了一通,回去后,李纪留在柳氏房间里的时间多了起来,每十天当中,差不多能分配给柳氏七天。 小铃铛自己不满意起来,但是现在她的处境也由不得她表示不满。 康熙五十八年很快到了。 虽然过年忙碌,但是有纳喇氏在,比起去年来,张氏倒是轻松多了。 看到大嫂母亲忙碌,伊水原本想要帮些忙,但是纳喇氏拒绝了伊水的好意,不但如此,连以往一直在伊水手中的厨房里的差事也让纳喇氏收回去了。 “我的好妹妹,你还是安心的听从嬷嬷的安排吧,要知道再过两个月就是选秀了,这可是关系你一生的大事,怎么能马虎呢?要是真的因为琐事耽搁了你,你大嫂我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伊水就这样三言两语被大嫂打法回了自己的院子,又跟解嬷嬷面面相觑。 就这样,五十八年的新年是伊水过得最轻松的一个新年,也只有小时候无所事事的时代能够相比。 过完年后,京城从各处进京参加选秀的人多了起来,李家的金织坊的生意也渐渐火爆起来。 过了正月,李伊水就穿戴整齐,跟随汉军旗的人到宗人府去登记----这一次登记必须选秀女本人前去确认,李纪也没有办法帮伊水代办。 从宗人府里回来,伊水立刻换过脚上穿的花盆底鞋,换上平时穿的软布鞋。 虽说平时也没少练习穿花盆底鞋,但是伊水终究还是穿不惯这种鞋子,比起穿高跟鞋来更加别扭,但是选秀的时候,只能穿这样的鞋子,伊水也只能忍受。 报完名后,伊水便感觉到时间飞逝,康熙五十八年的选秀一天天临近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初选 选 在八旗都统衙门备报的时候,伊水去的是汉军正蓝旗。( 备报的时间共有十天,伊水家就在京城,因此一切都方便,便将去报到的时间安排在开始报到的第三天,这样的话,人也不会太多。 饶如此,伊水到衙门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辆车,有精巧雅致的马车,也有经过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的骡车。 伊水在二门排了一会儿队,就轮到自己了,来到汉军正蓝旗负责的参领桌子前,报上自己的姓名。 那个负责的参领询问了伊水的祖籍、父亲名讳,得知伊水是因为兄长立下军功而全家抬旗才有选秀的机会的时候,将李伊水两位兄长的姓名、职位也登记在册,才算告一段落。 伊水走出衙门的时候,又有一辆骡车来到汉军正蓝旗的大门口,十几个小姑娘从马车上下来,年纪从十三四到十六七岁的都有。 正值青春妙龄的十几个小女孩在一起自然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加上大家都是第一次来到天子脚下,好奇心正浓的时候,下了车后指指点点说个不停,大门口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见此状况,伊水不由得会心一笑。 护送这批秀女的兵丁却没有这般优雅的心态,一边告诫秀女们守些规矩,莫要让人看了笑话,一边领着这些秀女往衙门里走,带着她们去报到。 看到开头地兵丁已经往里面走了。剩在后面地一名兵丁大声说道。“钟语兰呢?还没有下来吗?” 这时候。骡车里传来一个声音。“我地脚崴了。走不了路。差兵大哥。我还是等她们都报到完了之后。在进去吧。这样不用在旁边等着了。” 那个当兵地皱着眉头。“这怎么能行呢。你们报到完。我们还要回去交差呢。我说钟大小姐。现在已经到京城了。百里已经走了九十九里半了。您只需要在往前迈上几步。就算是圆满了。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泄劲呢?” “差兵大哥。我知道您这一路辛苦了。我这里还有几两银子。您拿去喝茶吧。要是我这一次能够选上。一定不会忘记差兵大哥您地好处地。怎么说都是家乡人。还望差兵大哥多多照顾!”那个钟语兰一边说。一边从骡车里递出来一个荷包。 这个时候。伊水在旁边看到了这位钟语兰地侧脸。鼻子挺翘。樱桃小嘴。面向伊水地这半边脸也是眉目如画。伊水心中暗赞了一声。 那个差兵看到钟语兰递过来地银子。有些心动。回头看了一下。见自己地同伴和那些秀女都已经往衙门里走了。没有人注意这里。便快地将银子揣在怀里。嘴中说到。“看在是老乡地份上。我就陪你最好去报到。” 等回家的路上,伊水回想今天报到的时候见到的几名秀女以及出来的时候见到的这一车秀女,这其中确实有几个姿色上乘的,钟语兰便是其中之一。 如果自己想要脱颖而出地话,这些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比较让李伊水担心的还是最后见到的这位钟语兰。 最后这车人因为经过长途跋涉远道而来,从那些秀女到护送的差兵都是满脸倦意风尘仆仆,这个时候,同样长途跋涉的钟语兰还如此明艳,伊水几乎可以想象出她一番梳妆打扮后将会是如何的动人。 想到她的脚被扭伤了,伊水心中有些明白,这个女孩在一路上恐怕没有少受排挤。 这一段日子,京城里渐渐热闹了起来,差兵将秀女护送到了京城就算是完成了差事,但是距离选秀还有一段时间,有亲戚在京城的秀女都投亲靠友了,即使没有亲戚地也都住在驿站里,也有富裕的人家,家里跟着伺候的人一起过来。 一些纨绔公子哥就开始往街上转悠起来,即使自己没有被指婚的资格,无法享受这些如花似玉般的美人,但是多在街上溜达,时不时的看见一些骡车载着秀女从大街上穿过,有些秀女会因为好奇而撩开车帘欣赏京城的景致,这也足以让那些登徒子一饱眼福。 伊水自从报到回来后就开始半封闭的状态,有人找上门一概不见,更多的是跟在解嬷嬷的身边,仔细了解秀女选秀地事情,对于这次主持选秀的宜妃和德妃地习惯脾气忌讳都了解了不少,而对于在选秀中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解嬷嬷却是没有什么可以指点伊水的。 解嬷嬷虽然在宫里是个小有脸面的小头目,但是却不是能够经常在圣驾前露面的。 很快到了初选地日子。 大清早的时候,伊水已经收拾妥当了,因为从解嬷嬷那里打听仔细了,知道这次初选跟比较宽泛,只要身体没有大地毛病,都会被选上的,真正地竞争拼搏是在复选的时候。 饶如此,伊水也敢马虎,不但穿戴妥当,衣襟里也放了几个装满银子地荷包,以便打法那些刁难的嬷嬷太监。 张氏为伊水定做了几套饰,伊水挑选了一套比较素雅的戴在头上,按照解嬷嬷的估计,伊水通过选秀是不成问题的,既然这样,伊水并不愿意将自己的底盘过早的暴露给那些竞争,初选的时候低调一些,这样的话复选的时候才能出其不意。 除了穿上旗袍、踩着花瓶底鞋、梳着小两把头外,伊水胸前还带着斜幅的“汉军正蓝旗左统领户部郎中李卫之妹”的标识。 端坐在马车上,张氏是千叮咛万嘱托,伊水见旁边多的人都在等候,便笑着跟母亲说,“娘,不用太担心,我明天就能回来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这可是关心你一辈子的大事。”张氏嗔怪了女儿一番,但终究没有再长篇大论。 趁着这个功夫,纳喇氏递给了伊水一个油包,悄声告诉伊水说,“这里面是几个点心,最是顶饿的,又没有味道,不会影响你的检查的,初选的时候,会排很长时间队的,要是涯不住的话,可以充饥。” 伊水有些感激地接过了大嫂递过来的油包,藏到了自己的衣袖里。 马车慢慢的往地安门方向出了,一路上不断的有马车加入其对外,由于伊水胸前和车上方的标识显示这辆马车的主人并不是多么尊贵的,也有不少马车明明是在伊水的后面,却大刺刺的插在伊水地前头。 如此一来,伊水的行进度更加的慢了。 幸运的是,绝大多数人出门都避开了这一天,这样一来,整个大街上的马车都是往地安门的方向走的,就算是有人插队,伊水的马车还是以牛爬的度在 进。 终于,赶在日落时分马车来到了地安门,伊水地马车前面已经排了一百多辆马车,后面也有几十辆,伊水的马车在中间靠后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中午开始,伊水就没有再进水米,此时也觉得肚子咕咕的叫,便在马车里吃了一块大嫂准备的点心。 虽然四周静悄悄的,但是一百多辆马车停在这里也是很壮观的,伊水坐在马车上透过车帘小心的大量着四周。 从解嬷嬷的口中,伊水已经知道了需要到入夜时分,地安门才会打开,让这些选秀的马车鱼贯地进入,一直到紫禁城的北门神武门地外面,这个时候,秀女们都要从马车里出来,排队等候宫门开启,选送的秀女,按照上车前排好的次序下车,然后由宫中的太监领着她们进入顺贞门。 这个顺序是根据满、蒙、汉排列先后的次序。 等到秀女们通过了初选,由崇文门大街北行,经北街市,然后再经地安门来到神武门外,这时,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选秀地流程,解嬷嬷都已经跟伊水详细讲解了,伊水见到一切都是按照解嬷嬷所说的进行着,心也就渐渐放宽了。 伊水往四周打量,主要是想寻找钱如玉地堂妹钱沁玉。 钱沁玉跟伊水一样是在汉军正蓝旗,不同的是她是在右统领里,由于钱沁玉跟伊水不是同一天报到地,因此,伊水自从生日过后就没有见过她,今天伊水往四周张望,也是抱着万一能够碰到她的希望地。 虽说是在同一旗中,但是四周的马车连绵不绝,伊水能够看到的只是自己身边的这几辆,遇见钱沁玉的机会确实比较小。 直到秀女们下了马车,开始跟着太监鱼贯衔尾而行的时候,伊水还是不死心,不过这个时候,伊水不敢随意扭头了,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走在自己前面的人身上。 过了一会儿,伊水的目光集聚在了前方的一位秀女身上。 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见熟人,李伊水淡淡一笑。 说是熟人也不确定,毕竟那个人并不认识李伊水。 李伊水看到的人就是报到那天遇见的钟语兰。 如果不是这位钟语兰无疑中的一回头,伊水还不敢确定是她,今天的她打扮跟报到那天截然不同,明眸皓齿、亭亭玉立,跟着公公的步伐婀娜多姿,根本看不出脚部曾经被崴伤过。 伊水看到她轻盈的步伐,有冲动想要去问问她究竟用了什么样的伤药,这般的灵验。 等进了东华门,秀女们便被分开开始考核。 轮到伊水的时候,她抽了一个签,旁边的一个嬷嬷接过她的签,看了一下后,就开始考问她诗句。 这是两李白的诗句,伊水自然回答上来了,便有一个嬷嬷领着她往东华门后面的一间偏殿里走去。 伊水的心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她知道这一关是检查身体的。 跟以前的体检是不同的,这选秀的检查是格外细致的。 让秀女哈出一口气,由鼻子尖的太监闻闻是不是有异味、量量脚的大小等等,到最后,伊水一切都通过了的时候,又有两个中年嬷嬷领着伊水往一间被遮盖的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走去。 伊水咬咬牙,跟了上来。 其中的一个嬷嬷看到伊水紧张的样子,笑着说道,“不要紧的,只是查看一下身上是不是有伤疤之类的。” 伊水嘴角往上挑了挑,努力使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进门后,嬷嬷就让伊水宽衣解带。 伊水先将衣袖里的荷包拿出来,放在椅子上,再将自己的衣服接下来,连带着头上的髻都摘了下来,才按照旁边的嬷嬷的要求,在一旁的一张床上躺了下来,接受了嬷嬷的全方位的检查。 咬着牙,伊水坚持到了最后,一直听到一个嬷嬷开口说,“好了,起来吧!” 伊水如获大赦,立刻翻身起来,拿起椅子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 等伊水将衣服穿好后,才现自己放在衣服最下面的四个荷包都已经不见了,而自己的饰并没有减少。 看来这两个嬷嬷是满意自己给的四个荷包,才没有动自己的饰的。 伊水想到解嬷嬷说的,宫中的太监嬷嬷虽然索要好处,但是为了避免分均不公的现象,对索要的数量都是实现商定的,伊水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嬷嬷的标准,但是也按照解嬷嬷的提示,准备了价值相等的双份,以防止这两个嬷嬷分赃不均,使得自己在这里多受罪。 等到伊水出来的时候,她的一切检查项目都已经结束了,但是却不能立刻动身离开。 伊水虽然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但是却不的不按照这里的规矩,静静的等候,直到所有的秀女都检查完,才能一起离开。 在等待的时候,伊水也看到有秀女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旁边的秀女也去安慰这些人的,伊水估计这都是认识的人,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幸灾乐祸的。 毕竟少一个人,就意味着少一个竞争对手。 当然,哭泣的落选也加重了排在后面还没有被挑选的秀女的心理负担,那些秀女们都在窃窃私语,心中忐忑不安。 等到这些秀女都选完,已经有三十多个人被剔除了选秀的队伍,伊水想到解嬷嬷说的,初选大多数都能通过,复选的竞争才激烈呢。 如今,宽松的初选都已经有三十多人出列了,那么公认的竞争激励的复选又是怎样的呢? 伊水心中有些恐慌了。 那个被伊水关注的钟语兰也是理所当然的通过了初选,伊水往她的那个方向看的时候,现她身边的伙伴都没有搭理她,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里,显得异常孤单。 伊水终于看到钱沁玉了,不过她还排队等候初选,伊水不方便过去跟她打招呼。 伊水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将大嫂给自己准备的点心吃完,才算勉强支持下来。 想到这秀女队伍中有不少十三四岁的小丫头,伊水觉得朝廷很是不人道。 不过,朝廷干的不人道的事情多了,这反倒是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伊水闲闲的想着。 等所有的秀女都已经初选完毕,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秀女们在太监的带领下回到神武门外,依次登上她们来时所乘坐的马车,各归其家。 第二百三十三章 走动 二百三十三章走动 回家后的李伊水接受了母亲的盘问。 看着一脸关切的母亲,伊水忍着困倦和疲惫,将在宫中进行初选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遍。 张氏最关心的是初选的结果,便直接向伊水问。 李伊水估量了一下,说道,“每一项检查我都通过了,也没有见有人刁难我,应该能够通过,毕竟当场有不少不能通过的,都能从管事太监姑姑眼中看出来。” 伊水想到那些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的秀女们,虽然不知道太监或者姑姑跟那些秀女说了什么,但也能看出那些人是被淘汰下来的。 并没有任何公公或者嬷嬷给自己这方面的暗示,伊水仔细回想自己在这一天半的时间在宫中的表现,都是中规中矩的,虽然不算出挑,但也没有任何错误或者疏忽的地方。 剩下的只是在复选的时候一鸣惊人了,伊水不由得想到了这次初选的时候,几个比较出众的秀女,包括钟语兰,伊水清清楚楚的看到旁边的一些秀女看这些出色秀女那充满嫉妒忿恨的眼神。 现在距离决定命运的复选时刻还有一段时间,伊水相信,在这段日子里,也许会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意外生在这些出色的秀女身上,端看这些秀女会不会保护自己的。 伊水没有兴趣关注这些事情,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大睡一觉,但是母亲的问题还是要一一回答的。 伊水一边回答张氏地各个问题。眼神已经不由自主地瞟向自己院子地方向了。不知道绿珠和夏雨有没有给她准备好洗澡水。虽然不过是在宫里待了一夜。虽然困地眼睛都想睁不开了。但是伊水特别想先洗澡再休息。尤其是那些老嬷嬷检查她身体地时候没少触摸她地皮肤。更让她感到不舒服。 纳喇氏注意到伊水眼底地疲倦。看到婆婆还想问。便在旁边插话道:“婆婆。伊水妹妹已经累了一天一夜了。还是让她早点休息吧。左右复选还有一段日子。不急着这一两天。” 张氏听了。这才注意到伊水脸上疲倦。立刻心疼地催促伊水赶紧休息。 柳氏在旁边听了。觉得奇怪。说道。“难道在宫里晚上就不休息吗?” “宫里哪里有休息地地方。那么都地秀女需要在这一天一夜之间挑选完毕。就算是让你休息。估计也没有几个人能够安心休息地。”纳喇氏不以为然地解释说。 张氏听了。想到儿媳妇纳喇氏也曾经参加过选秀。作为过来人。自然是有经验地。就像这次为李伊水准备装满银票地荷包一样。都是这位纳喇氏事先提醒地。 想到这里,张氏有些庆幸,对比一下什么都不懂的柳氏,张氏看待纳喇氏地眼光又不一样了。 伊水回到房间后,夏雨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伊水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感到浑身的疲惫似乎已经去了一大半了。 看着小喜在旁边往浴盆里洒着玫瑰花瓣,伊水终于有心情问起夏雨来,“你这丫头平日里我没有白疼你,这般地体贴,日后,谁要是娶了你,谁就有福气了。” 夏雨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旁边的小喜,笑着对李伊水说,“小姐要是夸奖夏雨,这水确实是夏雨亲手烧地,但是要说到细心体贴,夏雨虽然脸皮后,却不能冒领别人的功劳,这是小喜提醒我,我才想到地。” 伊水有些惊讶的看着小喜,这几年地功夫,小喜已经长大了很多,跟以前与她奶奶在一起相依为命相比,小喜在李府吃的住的穿的都是好的,差事也轻松,自然丰满了不少,从她身上再也看不到瘦骨伶仃的影子了,十六七的年龄,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小喜憨厚的笑笑,“也不完全是小喜的功劳,小姐可别这样看着小喜,其实是----” “其实是什么?”伊水好奇的问道。 “小喜是听大***奶妈常嬷嬷说的,当年大奶奶从宫里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派人要了洗澡水的。” 伊水有些了解,小喜虽然在她院子里比较内向,不太爱跟人说话,但是却颇有老人缘,也许是因为自幼被奶奶抚养大的缘故吧,小喜对老人也格外尊敬,因此更加获得了李府上下上了年纪的人的喜爱,常嬷嬷一向高傲,对下人不假以辞色,小喜能够跟她说的来到是让伊水小小的吃了一惊。 正在说话间,绿珠端着盘子进了房间。 转过屏风后,伊水便看到了绿珠手中盘子里的美味佳肴。 话说一天一夜没有吃饭,只是用几块点心充饥,伊水在闻到香味的时候,立刻感到肚子开始姑姑的叫了起来。 绿珠将盘子送到了伊水旁边的小桌子上,伊水看过去,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东西,枣泥核桃酥、椰蓉糯米、虾肉松卷,还有陈皮莲子煲银耳粥。 伊水从浴盆里伸出手来,想要拿起一个尝尝,却现自己手上胳膊上都是水,根本不能拿点心,只能望洋兴叹。 看到伊水的窘态,绿珠乖巧的拿起一个虾肉松卷来送到伊水的嘴里,又用勺子舀了一勺莲子银耳粥在旁边准备,防止伊水噎着。 伊水狼吞虎咽的将那个虾肉松卷咽下去,才幸福的说道,“我现在才现,还是家里最好,外面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想想自己在宫中的遭遇,便一群嬷嬷公公评头论足,像是在挑选货物一般,哪里在家里这般享受。 夏雨在旁边笑道,“小姐刚才的那副吃饭的样子,幸亏没有被周嬷嬷或者解嬷嬷看到,那不如小姐又得挨念叨了。” 这个时候,伊水有开始向一个枣泥核桃酥进攻了,没有时间跟夏雨这个丫头磨牙。 等到夏雨小喜这边将伊水洗好后,绿珠那边已经伺候伊水吃了大半盘食物。 洗好澡又吃饱了的李伊水反倒是不想睡觉了,看着小喜带着两个小丫鬟将自己的浴盆抬出去,伊水想起了自己熬了一晚上的夜,想必肌肤需要补充营养,自己又刚好洗完澡,正适合做一个面膜。 可惜这个季节没有黄瓜,伊水便吩咐绿珠从厨房里拿来两个鸡蛋,打算用蛋清混合 一个面膜。 伊水调制的面膜比较多,整整两个鸡蛋地蛋清和一大勺蜂蜜,绿珠和夏雨见状,也赶紧洗了脸,将伊水用剩下的蛋清蜂蜜面膜敷在脸上做了面膜。 等伊水再次净脸后,感到倦意渐渐上来,便躺到床上开始休息了。 初选过后的京城开始不平静起来。 众多通过初选的秀女留在京城,自然想要施展浑身解数,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就是那些宗室子弟,也多通过宫里的关系,弄到了这一届选秀的秀女名单资料,开始为自己挑选中意的人。 一时间,各个府邸人来人往,京城各大餐馆请客不断。 李家也不能免俗。 初选回来,伊水休息了一整天,张氏便琢磨着带着伊水去见见庄亲王福晋,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探听出什么消息。 伊水却是不愿意去这般走动地。 如今初选已过,但是复选会淘汰一大半秀女从的,初选的时候,各位秀女都在宫中亮了相,谁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宫中地贵人留意,做暗中考察的对象,这般大张旗鼓的走关系,为女儿谋前程的行为会不会反而带来不好的影响。 再说,那些急于找关系地人大都是没有目标的,就算是找到了一处在指婚之列地宗室子弟,还想着另外再找一个更加尊贵的人家,毕竟在指婚结果出来,这一切都是不算准数地。 与他们的相比,伊水却是目标明确,努力的在复选地时候脱颖而出,为自己赢得好评论,弥补自己因为出身低微的不足,这样,弘恩在宫中求皇帝指婚地时候,也好说话。 伊水想到皇宫里的人那变态地控制欲,恐怕这般自作主张的行为不会被那些高高在上,习惯掌控别人命运的人所喜欢的。 这样想着,伊水更加不愿意随大流一般的四处走动了。 张氏见无法勉强女儿,就自己去了一趟庄亲王府,送上重礼好言相托庄王福晋,让她帮自己的女儿多说一些好话。 然而,几天之后的一处走动伊水却是没有办法避免。 那就是平郡王福晋的请帖。 张氏虽说通过李伊水姑太太的关系,在徐州为沉水安葬的时候,见过这位平郡王福晋的母亲,也向她说过自己的女儿李伊水选秀的事情,但是到了京城后,张氏没有事情却不敢轻易往平郡王府去走动。 如今平郡王福晋送来的请帖倒是让张氏有些感动。 张氏私下里猜想,可能是李伊水的姑太太挂心伊水选秀的事情,在徐州算着日子快到了,又托了曹太太的门路,才有的这一封请帖的。 不管如何,张氏对自己的小姑充满感激。 平郡王福晋是用亲戚的名义请张氏和李伊水的,伊水盘算了一番,这一趟无论如何,不会给自己带来任何不利的影响的,而要是能够得到平郡王福晋的帮助的话,好处反倒是不少。 因此,伊水也仔细打扮了一番,才随着母亲来到平郡王府。 平郡王福晋在偏厅里款待了张氏母女。 看到了平郡王福晋的那一霎那,伊水相信了解嬷嬷的经验,皇室确实喜欢富态的女子。 虽说曾经在庄亲王府里见过这位平郡王福晋,但是这个时候,在近前仔细的看,伊水现平郡王福晋的相貌中带着一些喜气,也许这就是俗话说的旺夫相吧,李伊水心中猜测着。 虽然心中想着,但是动作上,伊水却没有丝毫的怠慢,跟在母亲张氏身后,李伊水给平郡王福晋请了安。 平郡王福晋虚扶了一下,便请张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李伊水便乖乖的退到了母亲张氏的身后,垂手侍立。 平郡王福晋问了一下家里人的情况,就开始问起李伊水这一次选秀的事情了。 伊水听见平郡王福晋的询问,便将平王福晋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了。 张氏也紧张的看着女儿和平王福晋。 平王福晋笑道,“在旗人家的女儿都是会经过这一遭的,你也不用紧张,今年适龄的宗室子弟也比往年多,想来留牌子的秀女也多,不单是你,还有王皓的女儿王冰彤、季柯的女儿季翠安都托门路到我这里,伊水的事情正好一块办了,过两天我去宫里请安的时候,跟宜妃娘娘说说。” 张氏听了,千恩万谢,虽然不知道王皓、季柯是什么人,但是也能猜的出来是跟这位平郡王福晋沾亲带故的。 想到平郡王福晋还要给这么多人说情,那整个算下来,京城里有多少亲王福晋、郡王福晋、贝勒福晋的,加上宫中娘娘们的娘家人,看来就算是走门路也不保险。 张氏想到这里,看了女儿一眼,如此广撒网,不如目标明确。 平郡王福晋看出张氏的神色异常,“宜妃娘娘虽说平素待人亲厚,但是这选秀毕竟是为了爱新觉罗家族挑选媳妇的,宜妃娘娘也不敢马虎,复选的时候,你还是需要经心一些,这样把握才比较大。” 张氏看向偏厅,见因为福晋要跟张氏母女闲话家常,偏厅里的丫鬟都已经退了下去,只留有一个嬷嬷伺候。 张氏自从进入房间,就观察过这个嬷嬷,确定她应该是平郡王福晋亲近信任的人,便没有了顾及,将伊水跟弘恩之间的事情大略的说了一下。 伊水听到母亲提起这事,很是惊讶,也有一些羞涩。 张氏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因为看得出平郡王福晋是真心想要帮助伊水才下的决心。 这个时代的亲族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占有很重要的分量的,平郡王福晋跟李家沾亲带故,加上从进门开始带给张氏的感受,纵然这位平郡王福晋是初见,张氏却感到比来往密切的庄亲王福晋更加可信。 平郡王福晋听了张氏的话,看向旁边站着的李伊水的神情,知道她说的不假,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这事情不太好办,”平郡王福晋半晌开口说道。 张氏脸上现出一些失望,伊水的心弦也是一颤抖。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入宫 二百三十四章入宫 张氏母女听到平福晋半晌开口说的话后,心中不由得一凉。 伊水虽说从弘恩那里得到了口头上的保证,但毕竟没有十成的把握,如今听到深知皇室以及选秀内幕的平郡王福晋这般说,心中也是不由得一颤。 平郡王福晋这时候才现自己刚才的吓到她们母女了,心中有些不忍,开口说道:“我说的不太好办也并不是办不到,只是你家的情况跟我想象的不同,要是你们没有弘恩这件事情的话,我向宜妃娘娘递个话,给这位伊妹安排一个不高不低的人家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如今的情况----” 张氏连忙说,“我知道十二阿哥家的孩子身份尊贵,我们家伊水是配不上,不过还请福晋念在这孩子一番痴心的份上,多少帮个忙吧,不求指给弘恩阿哥做正室,哪怕是侧----” 伊水听到母亲到这里,心中有些着急,忍不住借着张氏的身形遮挡,轻轻的拉了一下张氏的衣袖。 张氏心中不由得叹息,自的这个女儿怎么这般死脑筋,就算是给弘恩做侧室又怎么啦,只要日后弘恩宠爱她,一心一意为她好,那么正室还不是一个摆设? 平福晋没有到伊水的动作,但是也听张氏说了一半,笑着说道,“李太太,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了,先听我说。” “李太太为了女儿终身福的一片心意,我倒是很能理解的,毕竟我家也有三个孩子。 这选,就是为皇家的子弟选妻子的,伊水能够有选秀的资格,皇家愿意从这些秀女中挑选,当然有可能成为某个皇孙的正室地。要是身份低微,我可也算是一个,岂不是照样被抬举了?” 张氏听到里。才猛然间想起了这位平郡王福晋是包衣人家出身。说起来甚至还不如李伊水这汉军旗地身份高。 想到这里。张氏不由得又了一些希望。“福晋地鸿福。我家伊水自然是比不上地。也不敢相比。不过。福晋说地这话。伊水地事情。似乎还有回旋地余地。” 平郡王福晋端起桌子上地茶杯。饮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女儿家不同男孩子。要地是矜持。选秀选地也是品德。其次才是才貌。要是真地大刺刺地提出来想跟哪一个宗室结亲。恐怕会被人认为别具用心。要是真地由女方提出这样地话来。万一十二叔那边不置可否地话。伊水妹妹会落人口舌地。严重情况下。这一辈子算是完了。所以。就算是伊水跟弘恩有情。这种事情也应该由弘恩那边提。这样地话。就算是有个什么变故。也有后路可以退地。” 张氏听了平郡王福晋地话。知道她说这话也是为了伊水好。看了女儿一眼。恭敬地对平郡王福晋说道。“实不相瞒福晋。那个弘恩阿哥我也是见过好几次地。就连伊水前一段日子过生日。这弘恩阿哥也来给伊水祝寿。是一个老实可靠地孩子。要是将伊水托付给他。我也能安心。而且。弘恩阿哥也曾经保证过。在伊水选秀地时候求十二阿哥向皇帝求情。将伊水指给他这一类地话。只是十二阿哥那边。我们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平郡王福晋听到弘曾经这般保证地。而且跟伊水之间地来往有时间地点。头头是道地。看来并不是李家为了巴结权贵。拿自己地女儿身子往上凑地。硬倒贴着弘恩地。心中先是松了一口气。 想到自己母亲跟自己介绍地这李家。自然是正经人家了。先前自己地提防也是太多心了。想到这里。平郡王福晋脸上多了笑意。 如果这个弘恩真的是跟伊水相恋,自己帮他们说说好话倒也没有什么,真的成了,十二阿哥府上欠自己一个人情,而伊水又是自己的表亲,日后也可以做一个臂膀,在京城里多一个亲近的自己人;就算是到最后没有撮合成他,错也不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弘恩也还是会感念自己的,就是母亲那边,自己也可以交差了。 想到这里,平郡王福晋笑着对张氏说道,“既然你对十二阿哥家的弘恩这般有信心,那我找个时间去十二叔家,跟他们家商量一下,这件事情究竟该怎么办,省得相互不知道,两边使劲不一致,反倒耽搁了伊水妹子。不过,伊水妹子的这个情况,让我说,还是应该由十二阿哥那边开口说,我在一旁帮帮腔,能成的话自然是最好的,就算是不能成,我也好开口向宜妃求情,给伊水另外指一家合适的,也不至于耽搁了!” 平郡王的这一番话可都是为了伊水考虑,至于伊水之前跟弘恩的私相授受,平郡王福晋压根就没有问,也不想问。她在王府里,这样的事情看得多了,十二阿哥府的长子福晋如果是伊水的话,对她的好处自然要比是其他人好的多,此刻又是一副不拿李家母女见外的态度,自然不会摆出一副卫道士的模样,追究伊水的轻狂不检点了。 平郡王福晋所作的这一番保证已经出乎张氏的意料了,不由得情绪激动起来,“福晋这般说,我的一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的,伊水的事情,就全靠福晋给张罗了,”边说,边拉着她身后的伊水,“伊水,还不快谢谢福晋。” 伊水在母亲的示,蹲下身子,给平郡王福晋深深的福了一福,“多谢福晋!” 平郡王福晋笑着说道,“快起来吧!” 伊水却并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来,诚恳的说道,“伊水知道大恩不言谢,伊水一无所有,只能说一 ,但是福晋对伊水的大恩大德伊水终身难忘,伊水可以表达对福晋的谢意。如果日后,福晋有什么需要的,只要伊水能够办到,赴汤蹈火,伊水都在所不辞!” 伊水说的这一番话很是诚挚,在刚才的那一霎那间,伊水想通了,如果这平郡王福晋真的能够帮自己地这个忙,使得自己能够跟弘恩相厮守,一定会被指给其他的人要幸福的多,这样的话,平郡王福晋确实是自己的大恩人,与自己终身的幸福相比,又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平郡王福晋看着伊水的眼睛,听着她说的这一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 伊水向她施礼,身子矮了她半截,但是在平郡王福晋看来,伊水地注视她的眼光却根本不像是仰望,而更加像是跟她平视,不由得心中一动。 这个伊水说不定会是一个好地盟友呢! 这世间没有什情是不可能的,这一点平郡王深深相信,自己以包衣人家的女儿做了铁帽子王嫡~v之后就更加确信这个真理了。 想到这,平郡王不由得身,上前两步,亲自将伊水搀扶起来,“好妹妹,指婚的事情,是在皇帝和宫中诸位娘娘手中掌管,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但是我敢保证的是我一定会尽我最大地努力帮你的!” 伊水顺着平王福晋地搀扶顺从的起来了,正如她刚才说的“大恩不言谢”,伊水并没有再对平郡王福晋说什么谢谢之类的话,只是乖巧的又退到母亲的身后。 平郡王福晋回身落座,又跟张氏说了一些家常,询问了李家在徐州地情况,对李伊水姑姑梁家的情况也打听了一下。 张氏平郡王福晋已经露出倦意,便找了一个由头,拉着伊水告辞。 平郡王福见状也没有久留,便让身边地一个嬷嬷将她们送出门去。 等张氏母女走出偏厅后,郡王福晋伸了一下懒腰,刚才的雍容华贵仪态大方地姿态失去了一大半,显得极为随意。 “福晋,你难道真的想要帮这个伊水?”平郡王福晋身边地另外一个嬷嬷谨慎的问道。 “当然,这般有趣的人,我怎能不帮呢?”平郡王福晋含着笑说道,“不但要帮,还要早点下手,看来我要抓紧,赶紧找个时间去十二阿哥府里打探一番,要是这个伊水真的跟弘恩两厢情悦的话,这个红娘我是做定了!” 那个嬷嬷原本说这话的目的是想打消自己家福晋管这件事情的念头,但是现在见平郡王福晋的语气这般坚决,知道自己家福晋脾气的她便不再多说无用的话了! 张氏虽然在平郡王福晋面前说了伊水的事情全靠福晋帮忙这类的话云云,但是在张氏的心中还是不敢全心全意的依靠指望平郡王福晋的,因此,在这段日子里,张氏把能对伊水有帮助的人家都走了一个遍,包括纳喇氏那边的亲戚、十四阿哥福晋、庄亲王福晋、自己侄女张>>昭,对于四阿哥雍亲王,张氏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找他帮忙,如果不是因为李洵还因为弘时的原因对四阿哥府里置气,严令张氏禁止去找四阿哥府里的人的话,恐怕张氏早就去了。 在张氏走访的这些人家中,每一个都给了张氏一些希望,但是每一个也都不敢打包票,反倒是让张氏更加忐忑不安。 伊水反倒是不显得着急了,除了准备复选的事情外,剩下的时间都是好好休息,或者做美容保养。 张氏有时候从外面回来,见到伊水这般悠闲,有些置身事外的样子,不由得着急,直到明月捎来弘恩的消息,说他已经说动他阿玛十二阿哥,在复选的事情去向皇帝求情,将伊水指给他。 张氏听到这个消息,一颗紧张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明月还说,弘恩极想跟伊水上一面,但是明月考虑到邻近选秀,再这般相见恐怕不好,要是万一被人撞见,恐怕之前做的一切都成了绣篮子打水,一场空了,因此,她才劝说弘恩打消这个念头,等选秀指婚后,将伊水娶进家门,岂不是可以天天见到? 明月的打趣,让弘恩息了见伊水的念头。 伊水听了明月的转述,心中也有淡淡的失望。 这些天,她也是不止一次的想念弘恩,回忆着以往跟弘恩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连两人之间怄气~景,如今回想起来,也是那么的温馨。 不会相思,学会相思,就害相思。 原来,相思的滋味也是很美好的! 在张氏为伊水的将来紧张的忙碌的时候,复选的时间终于到了。 伊水跟上次一样,穿着旗袍,胸前别着“汉军正蓝旗左统领户部郎中李卫之妹”的标志,坐在马车上,准备往皇宫方向行驶。 跟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伊水身上带了更多的银票,两包袱的衣服饰。 毕竟,这次是要在宫中住一段日子的。 跟上次不同的,张氏这一次不盼望女儿能够早早归家,反而希望女儿能够越晚回家越好。 早早回家的,意味着早早的就被淘汰了,张氏自然希望女儿能够过关斩将,获得皇帝的恩旨,能够指给她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弘恩! ps:故事终于写到所有清穿女都会经历的选秀了,虽然很俗,但是还是希望大家喜欢看!最后,镜子跪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 第二百三十五章 候选(上) 二百三五章候选(上) 这一次在进宫的时候,伊水排队等候的时间更长。( 倒不是插队的人增多,而是宫中这一次需要给每一个进宫复选的秀女安排居住的房间,一个个登记,自然要比上次的时间要长得多。 在加上一些有门路的秀女通过关系,获得了特殊照顾----被单独安排一个房间的,那些太监自然需要从众多秀女中辨认出每一个有背景的秀女,才能够做到面面俱到,谁也不得罪,这样一来,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剩下的秀女,都是被安排两个人一个房间或三四个人一个房间,这也取决秀女塞给公公嬷嬷荷包的大小以及背后父兄的职位高低。 到了后来,管事公的度渐渐快了起来,毕竟,有身份背景的人的马车大都在前面,管事公公自然要奉上十二分的小心,不但安排其居住最好的房间,还担心对方满意不满意。 等到一等的房间已经住了,二等的房间也差不多安排满了,剩下的都是三人一间或四人一间的,管事公公也就放下心来,开始安心的收钱。 根据以往的验,就算是暗中塞给荷包的,管事公公也不会全都安排进三等房间的,因为在有的时候,钱并不是万能的。 就像是眼前的这位秀,管事公公打了一个寒颤,眼前的这位可是不折不扣的无盐女啊!她究竟是怎么通过初选的,管事太监心中疑问,当看到她递过来一个厚囊囊的荷包的时候,管事太监乐得脸上笑开了花,对她究竟是如何通过初选地心中也有了数了。 虽说位秀女给管事太监的荷包是这位管事太监在这次选秀中受到的最丰厚的,但是管事太监还是毫不客气的将她安排在了最差劲的四人合住地间了。 钱有时候并不是钱。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管事太监心中鄙夷道。但是表面上。他还是对这位无盐秀女亲热招呼。 刚刚将这位无盐秀女打到偏僻角落地一间四等房间里后。旁边地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过来。“郝公公。郝公公----” 管事公公皱着眉头。“什么事情。这般匆匆地?” 那个小太监一路小跑。跑到郝公公身旁后。凑到他地耳朵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管事郝公公一听。皱起了眉头。“这不是在给我找事吗?连选秀这样头等地大事也能迟到。” “公公。这位惜格格说了。也是因为重视这件事情。花在梳妆打扮上地时间多了一些。才耽搁了一小会儿地。再说。现在不是排队地还有这么多呢。又怎么能算是迟到呢?”这个小太监似乎受了这位迟到地格格地好处。不遗余力地为惜珊格格说着好话。 管事公公还是有些不情愿,“要是说给她安排房间倒是没有问题,不过,因为她来的晚了,好地房间都已经安排进去人了,只能委屈她住三四等房间里了!” 那个小太监听了郝公公的话,有些不满意,小心地往四下里看了一遍,才低声说道:“公公这话跟别人说还行,却瞒不过小子我,小子我在公公身边这么多年,那一次选秀的时候,公公不是私下里留下几件好地房间,哪里肯真的应别人地人情全都安排出去的?这一次,还是希望公公能够匀出一间房间来,让小的也好交差!” 公公确实是每一次留着几个好的房间,抱着得罪权贵的危险,自然有他的用处。 虽说选秀的时候,秀女的家世很重要但是每一年都会有几个背景不深厚,却才貌俱全,而被上面看中,飞上枝头做凤凰的。 选秀就是一场押宝,不但那些秀女希望自己能够押中,宫里所有的人都想要自己能够押中,郝公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实现讨好那些虽然没有背景,但是有可能凭着自己的才貌飞上枝头的秀女。 公公听了这个小太监揭他的底,一手拍在他的脑门上,“你这小子,好的不学,歪门邪道的倒是学到了不少,说,那个什么惜珊格格的给了你多少好处?” 小太监将一个荷包塞了过去,看到郝公公有些不满意,赶紧说,“这位可是富察家的格格,虽说是旁支,通过选秀是没有问题的!” 公公了,边说,“既然如此,你就带她到体元殿偏厢住下吧。” “那可是一个二等房间!”小太监疑惑着说。 公公点点头,“今年选秀打招呼的人比往年多,一等房间一个也没有剩下,就是二等房间,也可只剩下三个了!” 小太监见状,便不再说什么了,跟公公告辞后,就带着这位迟到的格格往体元殿走去。 公公掂了掂手中的荷包,喃喃自语,“富察家,旁支----也只配住二等房间。” 一等房间并不像郝公公说的那样一个也没有省下了,但是今年确实有不少人跟郝公公打招呼,让他照看这家闺秀那家格格的,所以,郝公公自己私自留下房间只有一个。 这一个房间公公心中早就安排好人了,那就是在队伍后面七八个人外~位漂亮高挑的姑娘。 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让郝公公这个久居深宫见惯了各式佳丽的老公公有一种惊艳的感觉,凭借着以往的经验,只要这位姑娘不是那么没有脑子的话,这一次飞上枝头是跑不了了的。 等到轮到那位姑娘的时候,郝公公还特意看了一下这位未来的贵人的名字----钟语兰。 虽然钟语兰只是随大流给了郝公公一个薄薄的荷包,但是郝公公却是不敢怠慢,连忙派身边的另外一个小太监将这位钟语兰送到安排给她的头等房间里。 等到伊水的时候,伊水也抽出自己所带地一个荷包,借着衣袖的掩饰,递给了公公。 荷包里硬硬的,公公有些皱眉,这要是银子的话,也值不了几个钱,哪里像银票,最少都是一百两一张的,就算是她给的是金子,也不算是多地! 想到这里,公公便向给她安排到四等房间里,但是在看着伊水想要说话的时候,却现这位姑娘眼神中意有所在,便心中一动,开口说地话却是将她安排在三等房间里了。 李伊水优雅的点点头,谢过了公公,便带着自己的包袱,跟着带路的小公公走了。 公公见李伊水走后,心中有些放心不下,便找了一个机会抽身,到了偏僻的地方,打开李伊水送地荷包一看,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 李伊水送的既不是银子,也不是金子,而是七八颗珍珠。 这些珍珠光滑圆润,在市面上恐怕每一个都在二百两银子以上。 虽说不比无盐女 ,但是像这样不显山露水的送给郝公公这么大一个实公对她的好感立刻上升了。 公公回想起李伊水的资料,是新近抬旗的,好像是因为哥哥的军功,看来她:哥是在十四阿哥手下做事,想到后宫里掌权的德妃,以及近来风头正热地十四阿哥,郝公公心中就拿定主意了。 也许这位李伊水会成在这一届选秀中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郝公公就为自己把她安排在三等房间里后悔了,纵然比不上那位长得国色天香的钟语兰,但是也值得他在她身上押上一宝地,应该将她安排在二等房间里,再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特殊照顾,这样将来她飞黄腾达之后,才会念自己地好的! 不过,现在换房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在其他的事情上照顾她! 再后来的时候,公公也留了一下心,给李伊水安排的室友的时候,也挑选一些面貌忠厚老实的,不会暗中下黑手,又没有多大的背景,给她构不成威胁的。 李伊水并不知道郝公公中所想的,此时的她正在打量着自己未来一个月的住处。 房间在不同方位放着三张床,所有的洗漱用具、衣柜梳妆台都是三套,让伊水恍然有了一种回到集体宿舍的感觉。 可不是集体宿舍?只是个宿舍比较昂贵,而且面积也比上一辈子学校的集体宿舍好的多得多。 伊水出一个荷包打法走了带路的小太监,便将一个包袱放在了柜子里,而另外一个包袱则放在了床的里侧。 这个里放着很多东西,包括贵重的饰、明月亲手做的被伊水当作底牌用来力压群芳的衣服,还有不少金锭子、银票,这些都是伊水在皇宫里安身立命之本,自然要妥善保管,就算是睡觉也要放在身边。 不一会儿,便有嬷嬷送过来。 伊水送出去一个荷包后,就关上房门开始洗漱。 等洗漱完,郝公公安排在这个房间的另外两个秀女也来到了房间。 见这两个秀女将小太监打法走了,伊水便跟她互通了姓名。 这两个秀女一个叫杨元春,一个叫江凌香,都是汉军旗的秀女。 当伊水初听到其中的一个叫杨元春的时候,不由得联想到了红楼梦里的贾元春,随即又一笑自己想的太多了。 红楼梦里的贾元春的原型就是平郡王府的嫡福晋,自己在初选后还见过呢,怎么会弄错呢。 不过能够碰到这般重名的人也让伊水有些好奇。 伊水虽说有心思攀谈但是想到眼前的处境----这里可是皇宫,而眼前的着两个人也并不是能够展友谊的人选,确切的说,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 想到这里,伊水便也只是淡淡的打了一个招呼,便做自己的事情了。 由于在外面排队的时间已经很长久了,因此三人都住进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外面宫殿走廊里已经点上了精巧的宫灯,不一会儿,就有负责这个院子的管事姑姑送过来饭菜。 三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再加上刚刚认识,又是这般微妙的关系,自然没有什么话好说。 三人都静悄悄的吃完饭,便开始准备睡觉。 伊水躺在床上的时候,伸手默默枕头下面的包袱,心中想着外面的爹娘和弘恩。 这个时候弘恩在做什么呢?是不是在为了两个未来奔波? 伊水得能够到弘恩的面前,以解自己的相思之情。 初选之后,伊水是有机会见到弘恩的,但是却被明月阻止了,为了两个人的未来,伊水听从了明月的劝导,才忍下相思之情的。 但是如今,在这冷清的皇宫里,在身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的情况下,在等待未来的迷茫彷徨中,伊水的思念一下子像洪水一样,泛滥起来。 什么都不祈求,只是想和他见见面,想要看着他,想要和他说说话,想要知道其实他也想念自己,就像自己想念他一样! 正在跟十二阿哥商量如何向皇帝进言,并为宜妃德妃准备礼物的弘恩突然心中一痛,继而一股酸意带着惆怅在心中蔓延开来。 看到儿子脸上的异样,十二阿哥问道,“你怎么啦,脸色不太好看!” “我在想,这个时辰,伊水她也该进宫了吧!只是不知道今怎了!” 十二阿哥听了,淡淡的说道,“好不好,也不是你现在能打听的,现在你最需要的是安守本分,好好的将差事办好,伊水的事情,为父自会去办的,要是让皇阿玛知道你沉迷女色,耽搁了差事,别说不会让你称心如意,就是那个伊水,恐怕也得不到好去!” 弘恩知道父亲说的虽然难听,却是实话,而今的自己,只能恭恭敬敬的,等父亲将宜妃和德妃那边的关系打通,让她们在皇帝面前吹吹风,再由十二阿哥出面为自己求来伊水。 而十二阿哥能够拿到皇帝面前说的理由也只有是他看上了李伊水,想要来给弘恩做媳妇,对于弘恩跟李伊水之间的私情,却是一个字都不能透露的。 李伊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第二天习惯醒来的时候,还有一丝的恍惚,过了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知道自己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了,而是皇宫里。 等洗漱完,吃了早点后,便有姑姑招呼大家到外面集合。 李伊水将银票贴身放着,将其他的东西放在柜子里,外面用自己带进来的锁头牢牢的锁好,将钥匙收好后,才跟着姑姑来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在这一个宫殿里居住的七八十位秀女已经集合完毕,听着管事姑姑的训话! 管事姑姑说的话也很简洁,就是让这些秀女在复选前在跟着宫里派来的嬷嬷学规矩,以免在娘娘们或圣驾面前失仪。 不顾是穿越小说,还是大嫂解嬷嬷的教导,伊水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规矩,也只有乖乖的听从了,不过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 所有参加选秀的,又抱着想要选上的秀女哪一个不是想要选上,又怎么能不请有经验的嬷嬷教导规矩呢?皇宫里这般安排,也不过是想要借着这一段时间,私下里观察这些秀女的品性,好为最终的指婚挑选。 同时,伊水也知道,这也是秀女的一个淘汰过程,恐怕等到复选的时候,眼前的这些秀女会少不少。 看来自己还是不应该急着出风头,伊水一边听着姑姑的教导,一边调整自己的计划! 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第二百三十六章 候选(下) 二三十六章候选(下) 伊水原本以为这些秀女都在家经过训练的,应付起宫中的嬷嬷来自然是不在话下的,但是,很快,她就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宫中嬷嬷所谓的训练,并不像自己家里请来的解嬷嬷那样严厉的教导自己关于选秀的时候秀女需要准备的所有的。 宫中的嬷嬷教导这些秀女的,不过是在宫中遇见高品级的宫妃贵人、尤其是在复选的时候,皇帝有兴趣前来观看的话,这些秀女该如何向他们施礼的一些礼节仪式。 嬷嬷教导的这些对李伊水来说并不是新鲜事了,因此,伊水心思的重点并没有放在这些嬷嬷的教导上。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待选的秀女都能够像伊水那样轻松自在的。 从京城来的秀女自然不说了,但是毕竟还有许多从外地来到京城参加选秀的八旗女子。 这些人家有力能够请到教导嬷嬷的人家并不多,再加上宫中的几位嬷嬷训练这些人重要的是想让她们派出一个比较工整的队形,好在选秀在娘娘们面前显得规些,不至于冲犯了娘娘和皇帝的驾,免得将她们牵连到其中。至于这些秀女是不是真的懂宫中的礼数,在私下里会不会冲撞娘娘们,因而惹祸,就不是这些嬷嬷关心的事情了。 虽说仅仅是了在选秀的时候排出一个队形,但是这对许多秀女来说却并不是容易办到地事情。 俗话说,三人一台,如今百八十个女孩子凑在了一起,又哪能没有事情生呢? 不是这个混了队。就是那个娇气地嚷着自己不会和另外一个人站在一起。不一会儿。还有人喊着扭伤了脚腕。 这样地情况虽混乱。但是在工作多年地嬷嬷眼中这自然是早就习惯处理这样地情况。那些还很天真单纯地小女孩怎么耍地这手段这些在宫中混了一辈子地嬷嬷又怎么能够看不出来呢? 果然。几个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就有一个穿着淡蓝色衣衫地中年嬷嬷出面往出事地秀女方向走去。 不一会儿。吵闹地那个地方地声音渐渐歇下来了。那个中年嬷嬷神色如常地走了回来。训练开始步入正轨。 伊水占据地位置稍远。并不能看清这位嬷嬷究竟是如何解决这件事情地。但是也知道这些嬷嬷并不是好招惹地。也只能为那位闹事地秀女暗中默哀。 这般没有眼力价儿! 之后的训练虽说进度还很慢,但是已经没有人敢公然挑衅教导嬷嬷的权威了。 也有真的出状况的,但是这样的情况会被这些嬷嬷很快解决好。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训练,伊水原本以为最初去解决闹事秀女的情况的那个中年嬷嬷在这些嬷嬷中还是一个小头目,其他的无论年纪大地,还是年纪小的嬷嬷都比较信服她。 如此一来,伊水更加对这位中嬷的指令认真遵从了。 过了一会儿,这位主事的嬷嬷就开口吩咐大家可以先歇歇,过半个时辰在过来训练。 秀女们听了,一哄而散,有距离自己住处近的直接会住处休息,也有在旁边小亭子里休息的,也有三五个凑在一起,说着自己的悄悄话。 这些待选的秀女中,不乏同族堂姐妹、表姐妹一起来参选,又同属同一旗下,自然在安排的时候,被安排在同一个训练场地。 伊水对别人在训练的间隙拉拢关系,套交情地事情并不感冒,因此并不想掺和这些,加上自己跟这些秀女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情,也不想被随便拉拢到哪一个阵营中,成为对付其他人的枪杆子。 伊水瞅了一个空隙,便想回自己的间。 同住的另外两名秀女虽说交情淡淡的,但是比起眼前地这些堪称三姑六婆的闺秀来说,还是很顺眼很舒服地! 但是伊水在看到一个人之后,便改变了想法。 那个人就是钱沁玉。 伊水在进宫的时候,也费了一番心思想要找到钱沁玉,但是却没有那么赶巧,如今在这训练场地居然遇上了。 想到钱沁玉地姐姐嘱托自己照顾钱沁玉的事情,伊水便想过去问问钱沁玉地情况,尤其是要问问她现在被安排在哪里了,这样自己有空闲的时候,还可以过去找她。 等伊水过去找钱沁时候,她正在跟另外两名秀女谈笑风生,根本没有一丝的窘迫或者愁苦。 伊水先松了一口气,看来,从入宫到现在,钱沁玉过得还算顺利。 钱沁玉看到伊水的时候,跟旁边的两位秀女招呼了伊水,便跑到伊水的身边。 伊水看着钱沁玉,心中琢磨着是不是提醒钱沁玉一下,在这里不要跟别人太过交心了,多提防一些总是没有错的! 在得知了钱沁玉的 ,伊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了。 钱沁玉听了伊水的话,原本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认真的看着伊水,好一会儿才说,“李姐姐,我进宫之前,如玉姐姐就告诉我,在宫里如果遇到什么难题,就让我联系你,你会给我帮助的,对不对?” 伊水听了,心中担忧起来,难道这孩子真的遇到了什么难题?同屋的人的刁难?想到这里,伊水连忙点点头,“你有什么事情,只管跟我说,两个人在一起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承担强。” 钱沁玉看了一下四周,将伊水拉到了一棵花树后面,“倒也不是什么难题,只是刚来的那天晚上,我房间里的一个人想要欺负我,被琪萱姐姐制止了,琪萱姐姐就是我同房间的另外一位秀女。” 伊水一听,立刻拉着钱沁玉的衣袖,“她是怎么欺负你的,你有没有受伤?”脸上的关切之意一目了然。 钱沁玉心中有感动,连忙安慰,“她倒是没有怎么着我,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我就委婉的告诉她年龄太的秀女就算不被直接落牌子,也会被指婚的,多半是还要参加下一次选秀,通过了才能够被指婚的!” 在这一个训练场地里,就两个上一次选秀的时候,被留牌子的秀女,如今年纪都满十六岁了。 可能那位秀也知道种情况,便不再针对钱沁玉了,因此钱沁玉的日子还算过得,只是不敢单独跟那位秀女相处,必须等琪萱姐姐也回到房间的时候,才肯进房间。 钱沁玉担心情况并不是自己,而是她在无疑中曾经见到这位秀女所带的东西中有些阴险的东西。 伊水听了钱沁玉担心描述,知道这种情况估计在选秀的时候会经常生的,这样的人每一节都不会缺乏的。 安慰了钱玉一番后,伊水劝诫钱沁玉不要管这样的事情,那位秀女自然知道钱沁玉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以后自然不会针对她费心思了,她这样不安生的人,在这皇宫里,绝对不会落的了好下场的,钱沁玉如今所要确保的就是万一这位秀女的事情被人揭出来,钱沁玉能够抛白自己,免得将自己不清不白的牵扯进去。 钱沁玉听了伊的话,认真的点点头。 将钱沁玉的情况问了一遍后,李伊水有告诉了她自己的住处,也方便钱沁玉有急事得到实惠,可以找到她。 看到李伊水的关切,钱沁玉歪着脑袋,笑了起来,“这般看起来,李姐姐根本就不是冷冰冰的,难以亲近的啊!” 这一句话让李伊水想要离开的心思停了下来,“难道你听到了什么关于我的闲话?” 李伊水有心竞争选秀,自然对关于自己的流言格外关注,竟三人成虎,又是在皇宫这种险地,不能不防。 钱沁玉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坏话,只是我听到过有人说你感觉冷冰冰的,让人难以亲近,李姐姐是不是很少跟人交流啊!” 李伊水听到是因为这个,反倒放心下来,现在这些秀女中已经形成了不少小团体,伊水对这种小团体的忠诚可信度深表怀疑,加上从不少宫斗、选秀小说中知道,自从秀女进宫的那一刻开始,恐怕就有不少眼睛盯着这些秀女,而她们还不自知,反而不停的搞小动作。 伊水也曾经观察过自己周围,却没有见过有什么暗中监视自己或者其他秀女的人,但是伊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 过度提防的结果,倒是让伊水显得不太合群。 钱沁玉也叮嘱了伊水几句让她也小心的话,李伊水听了,心里暖的。 跟钱沁玉分手后,伊水缓步走到训练场地,又一轮新的训练开始了。 但是钱沁与说的关于自己冷清的话,却让伊水想到了另外一个人----钟语兰! 这个人才当得起冷清这两个字。 之后的日子,秀女们在有经验的嬷嬷的教导下,很快就排成了规矩的方针,不停的假象着皇帝或者娘娘来到面前的时候,该如何的施礼,而练习着的动作也越来越纯熟了。 也断开始有娘娘将己看中的秀女请到自己的宫殿中款待,如此一来,秀女之间的竞争更加激烈起来。 李伊水先前受到了几起或明或暗的刁难,但是都被她应付下来了,其中在伊水进宫的时候检查她们的郝公公也曾为她解过围。 但是到过后来,却没有秀女来找伊水的麻烦。 一方面知道了伊水不可欺负,另外一方面也是这些秀女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曾经被贵人娘娘款待过的秀女身上,自然没有什么人设的浪费时间搭理李伊水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考察 二百三十七章考察 看到周围的人因为被宫中的贵人召见,认为自己受到贵人的赏识,留牌子甚至飞上枝头都志得意满,回来后得以洋洋的样子,如果说伊水没有一丝的触动是不可能的。 虽然心中着急,但是伊水也没有人别人看出自己的着急来。 有的时候,伊水也会暗中猜测弘恩究竟将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如果真的没有机会指婚给弘恩的话,自己是不是还要努力的争取留牌子还是干脆出一些不大不小的状况,落牌子回家算了,起码这样的话,婚嫁的由还在自己的手中。 伊水的心中充满矛盾,有的时候,也会想想其他人的进展。 明月那里自然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而简亲王爷也答应帮忙了,想来留牌子应该问题不大。 表张>昭那里伊水确不敢指望,虽然表姐跟自己没有外心,但是毕竟中间还夹着一个庄亲王福晋,伊水也知道表姐一直讨好庄福晋,希望能够在庄亲王府无嗣子的情况下,能够将她老公辅国公善喜能够过继到庄亲王府。 虽然伊水知道到最后,庄亲王的爵是落在了十六阿哥头上,表姐如今的努力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也婉转的提醒了表姐两次,张>昭却是一门心思的满脑子热,根本没有将李伊水的劝告放在心上。 李伊水想到如今表跟庄王府的关系,就算是到最后爵位不能到手,跟庄亲王府走的近一些也是没有坏处的,便不再阻拦表姐的事情了。 十四福晋虽说答应了张地请求,在选秀的时候,找自己的婆婆德妃求情,但是伊水心中反倒希望十四福晋不过是说场面话,而不是真诚的希望帮自己的忙。 虽说自己希能够指婚给弘恩。但是却不希望因此亏欠十四阿哥一份人情。 自己哥哥曾经在兵任职。被人误会是十四阿哥门下。如今这份影响力好不容易消除一些。伊水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传出让人误会地闲话来。 还有平福晋。虽说人不亲土亲。但是毕竟打得交道少。而且。人家也不是只有你这一门亲戚需要帮忙地。伊水心中抱着希望。却不敢指望。 在伊水内心忐忑不安地时候。有女官过来传话。说是德妃娘娘要见李伊水。 虽说并不是指明要见李伊水一个人。德妃娘娘同时传话地还有另外三位秀女谢冰莹、殷秀梅、刘素华。但是伊水仍然承受了不少大家羡慕嫉妒地目光。 须知这些日子召见大家地不过是一些普通地嫔妃。李伊水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一下子就能让德妃娘娘召见。 德妃娘娘可是宫中四妃之一,又是这一次选秀的两位主事妃子之一,要是被她看上了,还能差得了吗? 也难怪其他秀女既羡慕、又嫉妒。 在去德妃娘娘宫殿的路上,伊水跟其他的三位秀女虽然规矩地跟在德妃娘娘派来的宫女后面,却也找时机询问那位宫女关于德妃娘娘地禁忌。 关于这一点解嬷嬷曾经认真的向伊水说过,因此伊水只是静地听着。 德妃不同于宜妃,想来恬静乖巧的女孩子会更加讨的她欢心。 见到德妃娘娘地时候,伊水规规矩矩的行礼,等到德妃娘娘赐下座位后,另外三个秀女争先恐后地想要坐在德妃娘娘的旁边,两个手脚快地秀女谢冰莹和殷秀梅抢到了一左一右的位置,剩下一个被挤在一旁的刘素华瞪了刚才在她~使绊子将她挤在一旁的殷秀梅一眼,有些委屈的坐在了另外一张椅子上。 伊水看着剩下的最后一张椅子,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侧着身子坐下了。 坐在德妃娘娘身边的两个秀女每每对德妃的问题问一答十,还不时说一些逗趣的话,看上去场面很是融洽。 伊水却在心中暗暗叹息,这两个秀女恐怕会被出局了,要是这一番表现在宜妃娘娘面前还合意,但是德妃并不喜欢这样的人。 等到德妃问到伊水的时候,伊水也恭敬的回答了,也在德妃询问她家里人平时怎么相处的时候,穿插了自己跟哥哥小时候的趣事,德妃也被这兄妹情深吸引住了。 德妃知道伊水的哥哥曾经在自己的小儿子手下做事,如今也是在自己的大儿子手下做事,说起来也不算是外人,加上儿媳妇特意为了她的事情进宫相托,德妃已经有了成全之心,这一番见面,也是有一番考核之意,同被传唤过来的其他三个秀女也是各有人说情,德妃也是想在其他方面考察的,以判定是指婚还是落牌子。 谢冰莹反应快,又有眼力价儿,是一个活泼的人,将她指婚给一个脾气温和的宗室,倒也失为一份好姻缘。 刘素华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有所忿恨是人之常情,难得她懂得委曲求全,顾全大局,加上她的容貌过人,适合给亲王贝勒做侧室,想来她这个脾气的人做侧室,亲王贝勒的嫡妻也是不用太过头疼,到容易家和万事兴。 至于殷秀梅,德妃娘虽然对她笑脸相待,对她说的话频频点头赞成,但是心中却将她列入了摞牌子的人选中。 需知德妃娘娘从一个宫女到如今的四妃之一,期间并非是一帆风顺的,曾经不知道被多少人排挤刁难,如今虽然对皇宫里这 拜高的事情司空见惯了,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喜欢排人的人的。 倒是这个李伊水的事情颇为棘手。 看着李伊水有些冷清的脾气,德妃娘娘有些疑惑这样冷淡的人怎么跟弘恩脾缘呢? 但是自己儿媳妇和十二福晋进宫来说的话却证实了弘恩确实喜欢伊水这样一个冷清的女孩子。 直到伊水说起她跟哥哥小时候的事情地时候,脸上不经意露出的温暖,让德妃有些明白,伊水虽然看着冷清,但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是很关切的。 这样的一个人弘恩也不是不般配。 不知不觉,德妃便问起李水是不是还有别的姐妹,这一届家里可是只有她一个人参加选秀之类的话。 伊水心中一紧,该来地还是来了。 德妃娘娘询问,伊水只能回答,便恭敬敬的回话,“回娘娘的话,伊水还有三个姐姐,大姐和二姐都已经出嫁了,三姐姐去年病逝地!” “那你姐姐没有参加选秀?”问的是一旁的殷秀梅,事实上她早就知道伊水家是在两年前才被抬旗的,如今在德妃娘娘面前故意这般问,也是想让德妃娘娘知道李伊水家根基前,不过是一个得幸进的人家罢了。 李伊水却有些脸红,并不为了自己地家世,而是因为李汶水。 李汶水在宫名其妙的丢了性命,明月都在绞尽脑汁地想法为她报仇,自己却在这皇宫中想着如何邀得恩宠,好在日后跟弘恩逍遥快乐。 想到这里,伊水确实些羞愧。 伊水的神色却引起了德妃地好奇,在德妃的追问下,伊水不得不开口将自己的两年前抬旗地事情说了。 “那个时候,你姐姐还没有出嫁啊,怎么没有来选秀?”德妃的声音有些不高兴,既然成为了旗人,这选秀可是头一等大事,李伊水地两个姐姐怎么能够脱免呢?就算是其中一个病逝,那还有另一个呢。 李伊水低头回答,“伊水的二姐李汶水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早就过了岁数,已经申请,获得了免选!” “原来是这样,”德妃地脸色缓和了很多,倒是这个李汶水的名字,让她有些耳熟。 “那你三姐是叫什么名字?” “李沉水!”李伊水不得不说。 德妃娘娘一听,端着茶杯正要往嘴里送的手不由得一僵。 怪不得那个李汶水的名字听着耳熟呢,想当初,还是她到太后宫中去救人的,因为栋鄂敏华的缘故,太后不肯轻易饶恕,仍将二十杖减为十杖。 德妃原本也是想让沉水吃吃苦头的,现在挨打总比日后稀里糊涂的松了性命好,但是却在得知沉水怀有身孕的时候焦急起来。 虽说对四阿哥感情平平,但是对弘时这个长孙,德妃还是很宠爱的,尤其,现在沉水怀着的是自己的重孙。 德妃娘娘派人悄悄的将在宫外等候的李汶水接进了宫中,告诉她沉水的处境,虽说自己心怀心怀叵测,但是李汶水毫不犹疑的答应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让德妃娘娘有些感动,在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要是他们也像这个李汶水这般,兄弟友爱,自己岂不是少了不少伤心事? 事情在德妃和四阿哥想象中并不严重,但是谁知道栋鄂敏华居然暗中使绊子,区区十杖成李汶水的催命杖。 想到这里,德妃娘娘不寒而颤,要是当初不知道李沉水怀孕的话,这十杖打到李沉水身上,可是一尸两命啊。 也因此,德妃娘娘心中也是感李汶水的。 也因为这十杖毙命的事情,让并不太经心的太后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但是却不愿意深究,毕竟栋鄂敏华指婚弘时的事情,天下皆知,就算栋鄂敏华有些不妥当,皇家也不可能悔婚的,所以只能装糊涂,保全大家的脸面。 当时太后的做法并没有什么错,但是如今伊水的事情却不好办了,德妃娘娘有些犹豫。 虽说日后有十二阿哥的帮助,对十四阿哥的将来很有好处,但是这天下做主的毕竟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李伊水的事情,还是找个机会跟皇帝提一声,照着皇帝的来办吧! 德妃娘娘想到这里,见四个女孩子都问的差不多了,便留了她们吃饭,饭后就让领着她们来的宫女又将她们送回去。 且说弘恩虽然听了阿玛的话,不敢再过问李伊水的事情进展如何的,但是如今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关于富察惜珊地事情。 虽说曾经跟富察惜珊坦言自己喜欢李伊水,一直将她当作妹妹看待的,而富察惜珊也很长时间没有再来纠缠他,但是弘恩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许除了害怕自己跟李伊水的事情出现变故外,弘恩也是希望富察惜珊能够找一个如意郎君的,毕竟自己跟富察惜珊一起长大,心中也确实把她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的。 待找了一个机会,弘恩将富察惜珊的大哥约了出来,一起到酒楼上喝酒。 席间,富察武隼颇有遗憾地拍拍弘恩的肩膀说,“一直以来,我们家可是看好你跟惜珊的,可惜啊----不过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地条件这么好,想来这一次宫中的娘娘会为你指一位大家闺秀的!” 弘恩听了,心 ,便连忙追问起来。 富察武隼有些犹豫,但是酒过三巡之后,还是将事情交代出来,原来富察惜珊这段日子跟一名红带子的宗室子弟来往频繁,家人觉得丢人,却禁止不了富察惜珊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只能屈服,便托了关系,打算将富察惜珊指给这个红带子。 富察武隼刚才不愿意说,也是怕弘恩得知这件事情后恼起来。 弘恩听了,反倒松了一口气。 再三向富察武隼保证自己一向是将富察惜珊是当妹妹看待地,富察武隼纵然不信,也只?信了。 皇宫。 德妃娘娘召见伊水的第三天,皇帝就派人吩咐,午饭安排在德妃娘娘地宫殿里。 德妃娘娘赶紧按照皇帝欢的口味,安排出菜单来,吩咐御膳房照着这个准备。 除此之外,德妃娘娘又试了几个新地衣服,照着镜子仔细的描眉画眼。 看着镜子中精致的妆容,德娘娘也有些感慨,纵然保养地好,也是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地。 想到这一届秀女身上充的青春靓丽地气息,德妃隐隐有些嫉妒。 这一届,不知有多少秀女被留在宫中,做了贵人,想到这里,德妃心中有些酸酸的,罢了罢了,终究这后宫只是是没有人能够获得专宠的,这样彼此平衡,也是保持后宫安宁的一个办法。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来通报,皇帝驾到。 德妃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换上一脸笑容,起身接驾去了。 吃饭的时候,康熙问起德妃关于这一次选秀的事情,德妃将自己看好的几个秀女向康熙汇报了一番,犹豫了一下,又将李伊水的情况说了一番。 太后虽然是被栋鄂敏华蒙蔽,但是皇帝可是精明着呢,连最后太后都能醒悟过来,德妃不相信皇帝会不知道实情。 太后心中对李沉水有所愧疚,想要补偿一下李家,都被康熙阻止了,理由就是弘时跟栋鄂敏华大婚在即,不好节外生枝。 如今太后已经不在了,德妃却拿不准康熙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要是康熙对太后是真的孝顺,在知道太后对李沉水的事情心怀愧疚的情况下,也许真的会为了让太后在地下安心,抬举李伊水一次呢。 要是康熙不过是为了面子上好看,表面孝顺太后,好为天下,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做一个示范表率的话,这一次自然不会让李伊水这个曾经不被太后喜欢的偿所愿,以免打了太后的脸面。 康熙听了德妃娘娘的话,半晌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个李伊水的事情先放着吧,其他的秀女的情况怎么样?” 从十二福晋那里得到皇帝对李伊水的事情模拟两可的态度的弘恩,便去求自己的阿玛十二阿哥。 十二阿哥思量半天,决定还是帮儿子这一次。 毕竟以往是有过先例的,有宗室人家的弟子看上了的秀女,向皇帝禀报后,要是皇帝没有看上,也没有其他的权贵人家竞争的话,多半还是会~这个相求的宗室人家的。 自己虽然地位不高,却是一个皇子,要是自己开口强求的话,除非皇阿玛想要将李伊水留在宫中做贵人,还是没有其他人敢跟自己相争的。 想到这里,十二阿哥又添了自信。 然而,十二阿哥却是在圣驾面前碰了一鼻子灰。 康熙甚至坦言的告诉他,这个李伊水虽然不错,但是却是不够做皇孙福晋的,要是留牌子的话,自己会给她指一个奉恩将军。 十二阿哥如同一桶冷水浇到脑门上,鼓足勇气问皇帝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康熙冷冷的看着他,反问道,“你不会不知道这里李伊水的姐姐的事情吧!” 十二阿哥低头不敢。 康熙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怀念,“李沉水的事情让太后不安,太后一辈子仁慈,临到老了手上还是沾了血腥,虽说表面上没有为这个李沉水平反,但是你不知道的是,那个李沉水下葬的时候,太后亲自为她念了三天的往生咒。” 十二阿哥听了,吃惊的抬头看着自己的皇阿玛,这可是连他都不知道的密辛。 “这个李伊水要是落牌子,九泉之下的太后恐怕会更加不安,”康熙口气缓和了一些,“但是要是真的这般高高的抬举她,恐怕会有有心人联想起她姐姐的事情来,这样对太后的名声会有影响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指一个不高不低的亲事,既让太后能够瞑目,也不会惹人注意,对所有的人都好!” “可是----”想到自己儿子的痴情,十二阿哥决定还是争取一下,“那李沉水的事情当初知道的人就不多,而且又已经过去一年多了,而且----” “这京城中,最公开的就是秘密!”康熙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儿子的话。 复选的时间很快到了,这一天,李伊水拿出明月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衣服,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想要在复选的时候,为自己争取那本来就不多的机会。 ps:下一章会有转机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订阅啊!!! 第二百三十八章 转机 恩因为解决了富察惜珊的事情,感到了一阵轻松,家中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听到了皇帝对伊水的这件事情的决定的时候,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心底一片冰凉。 好半晌,弘恩才回过神来,“阿玛,难道没有什么办法补救了?” 十二阿哥摇摇头,“这要是太后还在的话,凭着太后对李家三女儿的内疚之情,如果我们运作得当的话,还有机会让皇阿玛改变主意,但是如今----” 听了,呆住了。 原本还以为太后的突然病逝对伊水的选秀来说是好事,没有想到---- “那让十四叔向:玛求情,是不是可以----”弘恩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十四阿哥自从出征回来,很受康熙的重视,在朝中大臣眼中,他已经渐渐取代了以往的八阿哥,成为默认的储位的人选。 弘恩在从军征的时候,跟这位十四叔一起在沙场拼搏,浴血奋战,可以说交情跟没有出征前普通的叔侄关系不同,如果他去求十四阿哥帮忙求情的话,十四阿哥八成会给他这一个情,也正是因为这样,弘恩才想出了这一个主意来。 在弘恩的眼,十四叔就是未来的储君,在皇:玛心中纵然不能跟太后相比,起码比其他人份量重,如今皇:玛年纪已经大了,为了给下一任帝王树立威信,自然不会轻易驳了他的面子。 十二阿哥听了弘恩的,仔细思量了一番,摇摇头,“这件事情并不妥当,要是你十四叔真的是储君的话,也许皇阿玛会给他这个脸面地,但是如今,他毕竟不是储君!” 看着儿子有些不地样子。十二阿哥说道。“皇阿玛地心思。我们从来都没有猜到过。如今虽然十四阿哥风光无限。但是无论是比起当年地八阿哥还是曾经地储君二阿哥。十四阿哥都要差一些。那两位都先后失宠。如今落得这样地下场。十四阿哥地将来----。”十二阿哥叹息了一声。“就要看他能不能得宠一直到皇阿玛驾崩了!” 最后一句话。十二阿哥说地极轻。如果弘恩不是全神贯注地注意听自己阿玛说话地。恐怕连他都听不清楚这句话。 十二阿哥地这句话虽然极轻地落在了弘恩地耳朵了。但是却像是在他心中炸起了惊雷。 自古以来。这宫廷中地争斗还少得了吗。兄弟之间自然不用说了。就是父子。弑君杀父地也不是没有地。皇:玛年事已高。要是十四叔能够安安稳稳地等到皇:玛驾崩而继位地话还好说。要是拖得时间久了。生了什么变故。或者皇:玛心中又有了别地更合适地人选了。十四叔又岂是肯甘愿俯认输地人?他掌握着兵部。在军队地名望也是所有皇子中最高地---- 弘恩打了一个寒颤。原本想要去求十四叔地心思立刻歇了下来。 不管最后十四叔能获得皇位。弘恩都不愿意因为自己地私事将父亲卷入这一场夺嫡之争中。 又想了想,弘恩不死心道:“皇:玛的意思并不是排斥李伊水,他只是不想让人因为伊水的这件事情而联想到李沉水的死亡是理亏在太后,所以才不愿意给伊水指高。要是----”弘恩咬咬牙,“我不求将伊水指给我做嫡福晋,要是侧福晋的话,身份不算高,也不会引人注意的,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够在皇:玛面前融通。”弘恩心中有些抱歉,他一早就知道伊水对于做侧室很是排斥,尤其是她的姐姐被栋鄂敏华占着大房正室地名义暗中整死后,伊水就明白的告诉他不会做他的侧室。如果真的是定做人侧室的命,她宁可嫁给一个没有感情地人,起码会无情无欲,不会参加后院的争宠,能安安静静地养老。 弘恩心中对伊水深深的愧疚,纵然当初答应地极为潇洒,但是如今却舍得放手,弘恩在心中暗暗誓,就算是伊水嫁给他做妾,他也绝对不会委屈了伊水,更不会让伊水受大房的气。 十二阿哥见到儿子祈求地眼神,叹息了一声,“这件事情也不是不可以的,不过皇阿玛已经回绝了为父,我要是再过去说情的话,再被回绝了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倒不如找个人去探听一下皇阿玛的口气!” 弘恩听到有希望,立刻来了兴致,“阿玛打算找谁去帮忙探听呢?” “一客不烦二主,还是去找德妃娘娘吧!” 四阿哥雍亲王从宫中回来的时候,照例先来到书房里,将一天里在宫中遇到的事情跟自己的心腹思道商量,也比较心腹思道给他拿得主意。 然而,今天,四阿哥在椅子上坐下后,却是有些呆。 邬思道见状,也不敢打扰,想悄悄的给雍亲王奉上一杯茶,由于雍亲王经常在书房里跟他商些大事,因此,书房里 书童伺候,这样奉茶的事情只能思道亲自来做。 邬思道腿脚不方便,走到书桌前的时候,还是惊动了四阿哥。 四阿哥慌忙双手将思道手中的茶盏接过来,“兄,这样的事情您怎么能亲自来做呢?还快请坐!” 邬顺着四阿哥指着的位置坐下了,“蒙王爷从来不讲思道当外人看到,但是思道还是牢记自己的本分的,士为知己者死,王爷对思道的知遇之恩,思道自然赴汤蹈火也要报答,虽然老天爷让思道成了残废之身,但总算这个脑袋还算灵感,能够为王爷效劳!” 四阿哥听了邬思道的一番表白,原本因为这是皇家和王府的密辛而产生的顾虑全都消失了,看着思道,缓缓的将今天在宫中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今天,四阿哥到妃娘娘宫中去请安,德妃娘娘看到大儿子,想起了李沉水地事情,就将自己召见李伊水,而后皇帝拒绝将伊水指婚给弘恩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把十二阿哥复入宫求情,希望将伊水指给弘恩做侧室的事情也说了,德妃娘娘并没有直接答应十二阿哥的请求,而是说要看情况再考虑一下,但是四阿哥却已经看得出来,自己地这位母妃已经不想再趟这趟浑水了。 四阿哥对这位李伊水并:有多少印象,但是对李伊水的姐姐李沉水却一直怀着一份慈爱和内疚的。 也难怪,跟四哥年龄差不多的三阿哥和五阿哥都是多子多孙,四阿哥膝下却是子息单薄,弘时是他实际上的长子,李沉水所生~子也是他目前为止唯一的孙子。 三阿哥五阿地孙子们都已经到上书房里念书了,而他自己的孙子却只能隐姓埋名,至今不能相见! 四阿哥每当想起这些,不由得心酸,更为心酸的是,自己还得在弘时面前隐瞒这一切。 也因此,四阿哥纵看不惯弘时的一些作为,但是比起以前来,对他更宽厚了。 邬思虽然知道弘时跟曾经跟一位姑娘私自相恋,但是毕竟他进雍王府比较晚,对事情详细的情况并不清楚,加上李沉水在雍王府已经成为忌讳,自然也没有人再在思道面前提起的,因此思道并不太清楚。 四阿哥对邬思道极为信任,为了让他做出更好的判断,自然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邬思道听了之后,沉思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问道,“那王爷的意思,可是希望这个李伊水能够指婚给弘恩阿哥了?” 四阿哥点点头,“莫说要是这件事情办成了,十二那边会感激我地,就是想起李沉水和我那个孙子的将来,我也希望伊水能够指婚给一户好人家。不管如何,皇室跟我都不会认回李沉水的孩子的,那她们娘俩以后的日子可都是指望着娘家照顾了!” 邬思道听了,低下头开始仔细的思量,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抬头跟四阿哥说道,“王爷刚过一句,李家的三爷李纪的身世有些问题,似乎跟二阿哥有些瓜葛,可否再详细相告?” 雍王爷听了,想起那块墨字玉佩来,“这件事情我曾经派人到徐州查探过,可惜年月久了,知情的人并不多,但是我又曾经查过宫中的档案,那块玉佩确实是皇阿玛赐给二哥地,最后的就是二阿哥!而且,据徐州的老人所说,那个孙姨娘嫁给李洵的时间跟怀孕生下李纪的时间也是有些不对劲地!” “这件事情万岁爷可是知道的?”思道连忙追问。 “二阿哥已经失势,我自然不会做这种落井下石地事情。” 邬思道点点头,脸上露出笑意。 雍王爷见状,连忙问道,“兄可是有了主意了?” 邬思道点点头,“王爷疼爱自己的孙儿,会想到替他做打算,想来万岁爷心中跟王爷也是一般无二地,听说万岁爷跟孝诚仁皇后极为恩爱,多年后也是念念不忘的,甚至有人说太子地二次复立,也是万岁爷念及孝诚仁皇后的缘故,如今虽说二阿哥被万岁爷软禁了,但是他那一支并没有完全被万岁爷舍弃,长子弘皙被封为贝勒,次子弘晋也是奉恩辅国公品级,焉不知皇帝的这番仁慈不会施恩到李纪身上?” 四阿哥听了邬思道的话,回想起自己的这位二哥的遭遇,一岁半的时候就被正式册立为皇太子,近40年的皇储,废而复立,纵然最后父子情绝后,被再次废掉后,皇阿玛也只是将二阿哥软禁,纵然是皇阿玛顾惜仁君的名声,但是这份待遇,不是其他皇子能够享受到的,看来,在皇阿玛的心目中,二阿哥确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以往,雍亲王每每想到这件事情,心中也会隐隐有所嫉妒的,但是,今天,他不但没有任妒,反倒是有了一 皇阿玛的孙子虽然多,但是二阿哥的儿子,想来是不同的。 雍亲王想通了这一点,脸上立刻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站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地,皇阿玛还不知道李纪的这件事情,要是他能够知道的话,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邬思道听了,提醒雍亲王爷:“王爷务必要将李纪的身世彻底搞清楚,要是万一这里面出现乌龙地话,恐怕会弄巧成拙的。” 雍亲王听了,连忙吩咐“粘杆处”全力调查李纪的身世。 “~杆处”的办事率很高的,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将调查结果递到了四阿哥的手中。 四阿哥看了一眼密报,便下心来了,便将身上地常服换掉,准备进宫。 等四阿哥走,得到消息的年羹尧赶到了雍亲王府,现四阿哥已经进宫了,气愤的找始作俑者思道算账。 “这件事情连妃娘娘都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你却鼓动王爷去给那个秀女说情?你究竟是来帮王爷的,还是来害王爷的?” “亮工兄暂且息怒,思既然是四爷的谋士,自然凡事会为四爷着想的!” “可你如今的行为是在害四爷!”年羹尧伸手挡住思道递过来的茶杯,忿忿的在椅子上做了下来。 邬思一丝不恼地将那个茶杯放下来了,又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如果四爷不帮这个李伊水的忙,肯定会内心不安的;如果求情了,难道一定会是坏处吗?” 年羹尧听了,心中一动,连忙追问起来了。 年羹的妹妹年氏嫁给了四阿哥做侧福晋,又有了一个儿子,年家的利益已经跟四阿哥拴在了一起,年羹尧自然紧张四阿哥的利益。 邬思道看看四周,见周围没有一个人影,才开口跟年羹说道,“我这番纵容王爷找皇帝求情,也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皇帝至今不立储君,真是让人着急啊!” 年羹尧听了,一时半会转不过弯来,唐突的问了一句,“这跟不立储君有什么关系?” 话刚说完,猛然醒悟过来,“你是让四爷过去试探----” 年羹尧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警觉地往四下里查看。 见四周无人,才又凑过去,“要是皇帝同意了四爷的求情,是不是说对四爷跟其他的皇子不同了?” “也不尽然,那个李纪毕竟是二阿哥的骨肉,也许皇帝是念在二阿哥的份上也说不定。” “那这么说,不管成不成,四爷其实也没有试探出一个结果来啊!”年羹有些失望。 邬思道摇摇头,不再理他,自己悠闲地端起茶杯开始仔细的品位着这茶叶。 皇宫中,康熙听完儿子地话,脸上喜怒不定。 四阿哥很想查看一下自己皇阿玛的脸色,但是宫殿里地气氛压抑的使他不敢抬头。 过了一会儿,熙地声音才传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情的?” 四阿哥这才抬起头来回答:“回皇阿玛的话,儿子虽然早先在李纪身上见过这个玉佩,却没有敢肯,毕竟二哥的东西赏赐给下人的也有,虽说将这么重要的玉佩赏赐给别人有些荒唐,但是----” “但是这小子荒唐的事情干的又不止一件两件?”康熙替他将没有说完的话说了。 四阿哥低着敢说。 “接着说!” “儿子近日来无疑中在宫中看了档案,并没有二阿哥将玉佩赏赐给别人的记录,才心中有所怀疑,后来再去探望二哥的时候,无疑中提起了这件事情,才知道的!” 大殿静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隐隐听到一丝叹息声。 四阿哥不敢抬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李沉水在苏州还好吧!”康熙口中的话险些将四阿哥的魂下掉。 四阿哥猛然抬起头,吃惊的看着自己的皇阿玛,原来自己的小动作都被父皇看在眼中。 康熙盯着自己的儿子,“你的心事朕不是不知道,你这番进宫的目的还是为了李伊水求情吧。” 四阿哥知道皇阿玛目光如炬,不敢再欺瞒,乖乖的点点头。 康熙脸上露出一丝慈爱,“弘时的儿子也是朕的重孙,还有那个李纪,朕虽然不能够认回这两个孩子,但是抬举李伊水一次还是能够办到的。日后,你也少将心思费在苏州,多多在差事上用些心!” 四阿哥喜出望外,对皇阿玛对自己的教诲连连点头。 ps:曙光在望了,镜子跪求大家的支持,请大家将手中的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投给镜子吧!!!拜谢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指婚 选很快了。(吧a 伊水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被人决定了,她还在认真的练习着自己独创的歌舞,想要在复选的时候一鸣人。 这套歌舞融合了很多后世的时尚元素,伊水在家的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不但仔细的将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就连明月回娘家找她的时候,她都还拉着明月观看这套歌舞,让明月给挑错误,将一些不适宜的工作去掉或修改。 而明月给伊水做的几套衣服中,就有一套是为着套歌舞量身定做的,因此,伊水将这套歌舞作为压轴的底牌。 伊水还从表姐张>昭那里得知,宫中的贵人比较看重女子的厨艺,每届厨艺好的秀女指婚的情况都会比较好的。 关于这一点,伊颇有些自信,自己家里掌管厨房多年,也没有少下厨亲自做东西,或琢磨新式的菜色。 甚至,伊水还可以自负的,自己的厨艺,就是比起专职的厨子,也比他们差多少。 在这些十指沾阳春水的秀女们面前,伊水就算不一举夺魁,斩头露角名列前茅也是很易的事情。 然而,当复选的那一天来临的时,当台上坐着的德妃娘娘笑吟吟的跟着同样坐在高台上的宜妃娘娘用商量的语气说,“宜妃姐姐,历年的选秀,都会有一道考察厨艺的题目,不过,妹妹我翻看这些年的选秀事情,在考察厨艺的时候,却鲜少有不状况的,还有一年曾有个秀女差点将宫殿烧的着火了,今年的这厨艺地题目” 宜妃用手帕唔嘴轻笑,“德妹妹的话虽然很有道理,不过每一年都是太后老人家出的厨艺的题目,今年太后老人家已经不在,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也应该保留着太后老人家喜欢的这一项,你说,是不是?” 德妃脸色有些阴郁。她说这话是因为今年选秀地秀女中。有一个乌雅家地孙女也参加选秀。德妃身为姑奶奶。自然会为自己地侄孙女着想地。虽说选秀地秀女精通厨艺地没有几个。但是厨艺不好。考核这一项地时候。终究会灰头土脸地。也会使别人产生不好地印象。为了自己侄孙女地前程。德妃才想跟宜妃商量着将这一项取消。 这次选秀地事情是由:己跟宜妃一起负责地。德妃并不觉得自己提出这个来有什么过错。但是。听到宜妃回答地那几句话。好象是太后生前对考核厨艺情有独钟。而自己在太后刚刚过世地初次选秀地时候。就提出废除这一点。好像是诚心跟太后较劲一般。 德妃暗暗咬牙。对宜妃地这一点很是看不惯。但是宜妃地身份在这里。自己也不好当着众多秀女地面跟她唱对台戏。便顺着宜妃地话说。“厨艺自然是要考核地。毕竟女子还是讲究妇容妇德地。普通人家还要求女红好地。更何况为皇家挑选媳妇。我刚才所说。不过是觉得用灶火做饭确实存在隐患。不如。今年改成让她们做一些凉拌菜。既考察了她们地厨艺。也避免了灶火带来地危险。” 宜妃其实并不在意选秀地时候是不是有考察厨艺地这一项地。但是德妃提出意见地时候。她不过是照例反驳一番。显示自己压着德妃一头。后宫虽然有四妃。但是荣妃年老、惠妃失宠。只有德妃有能力跟自己较量。因此。平素宜妃格外提防德妃。凡是都想盖过德妃地风头。 如今。见德妃顺着自己地话。先是解释。又提出了折中地建议。宜妃便想着德妃已经后退了一大步了。自己也该让一小步。这样才能维持住这后宫地平衡。因此。便含笑着说道。“还是德妃妹妹考虑地周到。就吩咐她们这么办吧!” 虽说都是考察厨艺。但是生火做菜跟做一道凉拌菜地差异简直从天上到地下了。 做一道热菜先要掌握好灶火,这添柴生火就是一门大学问,纵然是伊水上一辈子喜欢做饭,这一世刚刚开始用灶火做菜的时候,不是烧得过火,就是不熟,那火候的掌握是最考究功夫的事情。 而凉拌菜就不然了,除了一些凉拌菜考究刀功,诸如老醋花生之类的菜,连刀工都省了。 御膳房里给各个秀女准备了调制凉拌菜的各种调料,但是这些调料究竟是单纯的油盐酱醋呢,还是已经被御厨们调制好了的,只需要倒在凉菜上,搅拌均匀就可以的汤料,也只有他们和那秀女知道了。 果然,宜妃和德妃娘娘的这一个决定立刻赢得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的赞成,就连御厨们,也应为有了这个机会捞外快,而踊跃拥护两位娘娘的英明决定。 伊水却很是失望。 虽说伊水对于如何做凉拌菜也有些心得,但是凉拌菜却是不容易将各个秀女的水平拉开的,照着场中的情况看来,其中的猫腻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样一来,自己想要一举夺魁的想法恐怕很难实现了。 最后评价出来的结果果然不出伊水的预料。 纵然伊水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的这一道凉拌菜做的美味可口,但是背后有御厨暗中帮助的一些秀女的成绩也不比伊水差。 伊水握紧了拳头,等着下一关。 有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到德妃娘娘面前,低声耳语了几句话。 宜妃在旁边心里痒痒的,这个小太监是康熙身边的人,他来跟德妃说话,可是在传达康熙的意思?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 等小太监走后,宜妃装作不经意的问德妃刚才究竟是什么事。 德妃笑着拿话将这个话题岔开了,宜妃虽然有些不死心,却也不好再追问了。 德妃虽然不知道康熙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打算将这个李伊水指婚给弘恩阿哥,但是她却并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宜妃,免得宜妃在选秀的时候,对伊水格外热情,日后,将这次指婚的人情抢了过去。 十四福晋为了伊水的事情费了这么多的心思,这份人情当然是自己的小儿子这一边地,日后,十二阿哥府和李家也应该感谢自己的小儿子。 有了德妃的照顾,加上李家是以织绣的家,伊水的绣工从教于最好的竹女秦秋雨,在考察绣工的这一关,伊水自然得到了德妃的赞赏。 伊水从一开始就绷得紧紧的心弦终于开始稍微松懈下了。 接下来地才艺自由表 水很是震惊,原来这些秀女中能舞的着实不少。 纵然这些人在厨艺绣工上不怎么样,但是在琴棋书画这些才艺上确实都有值得称赞的:方。 伊水精心准备的歌舞自然获得了大家的称赞,尤其是在德妃带头鼓掌赞扬的情况下,就算是心怀嫉妒地秀女也要给伊水情面。 伊水并不知道德妃曾经放弃过她,如今是因为康熙亲口说要成全她跟弘恩的婚事,才对她这般抬举的。 想到德妃曾经召见过自己,将自己当作重点对象进行考察,歌舞结束后,伊水地心中也开始猜测究竟是哪一位贵人影响了德妃对自己的看法。 十四福晋的可性是最大的,毕竟她是德妃地儿媳妇,而自己的嫂子也亲自去十四府上相求的。 庄福晋和平福晋也都有能帮自己进言,明月上面有嫡福晋在,并不能轻易进宫,虽说托了简亲王,但是伊水却不抱什么希望。 复选整整花天的间,这些秀女们按照所属的旗分别参加复选。 伊水所在的旗属是安排在第一,剩下地两天,伊水就安安静静的在自己地房间里等候。 全部秀女复选完后,指婚没有马上出来,但是摞牌子的秀女已经开始离开皇宫了。 伊水然内心焦急,但是也在安慰着自己,毕竟自己已经通过了复选,留牌了不是?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机。 回想起复选地表现,伊水颇有些懊恼,原本还可以更优秀一些的,如今,也只能指望着弘恩那一边了。 就在伊水忐忑不安地时候,关于指婚的圣旨下来了。 康熙先从这些留牌子的秀女中挑选出了一批,留在宫中做贵人,给自己充盈后宫。 其次才是诸位皇子、皇孙的嫡福晋、侧福晋人选。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虽说都已经有了嫡福晋了,但是侧福晋还是有空缺的,这一次,康熙将自己看好的两个秀女分别指给了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 皇孙中,弘皙贝勒也被指婚了一个侧福晋,向世人昭示着,二阿哥孙辈这一支中仍然恩宠不减。 伊水跟着众多秀女一起跪在地上,专心的想要听对自己的安排,对其他的秀女的结果并不关心,但是当一个名字在伊水耳边响起的时候,伊水还是分出了一些注意力。 “汉军正蓝旗钟氏语兰指婚给雍亲王府弘时阿哥为侧福晋!” 伊水猛然抬头,没有想到这一届的指婚居然还有弘时的份,他不是刚刚跟栋鄂敏华成亲吗? 想着自己在苏州受苦的姐姐,想到阴险跋扈的栋鄂敏华,伊水终于感到了解气,那个栋鄂敏华也要看着新人一个接一个的抬进门,比起姐姐来,也真的不知道谁更可怜。 姐姐虽然无法跟弘时常厮守,但是毕竟在弘时的心目中占有了最重要的一席位置,栋鄂敏华纵然身为弘时的正妻,却是一个连自己的丈夫都想要对付自己的正室。 想到这里,伊水不由得向传来欢呼声的地方望去,不知道那个即将成为弘时侧福晋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 当看到满脸惊喜的钟语兰的时候,伊水才反应过来,刚才太监念道的名字似乎正是钟氏语兰。 没有想到自己看好的,视为竞争对手之一的这位秀外慧中的女子最后竟然被指给了弘时。 伊水心神有一丝的漂移,但是很快她又收好心思,将注意力放在太监拿着的黄色竹缎中,那里可有她的命运前程? 太监念完弘时的指婚后,又隔了几位皇孙,就轮到弘恩了。 “汉军正蓝旗左统领户部郎中李卫之妹李氏伊水指婚给十二贝子府弘恩阿哥为嫡福晋!” 如果是说刚才众人迎接钟语兰的目光是热烈的,现在看向李伊水的简直就像是两颗小太阳在燃烧。 这可是嫡福晋啊! 虽说贝子府不能跟亲王府相比较,弘恩嫡福晋的品级不比弘时侧福晋的品级高,但是这嫡庶之间差距可就大了。 雍王爷的亲王级别已经封到了顶级,肯定不会再往上加封了,弘时袭爵后就是郡王,钟语兰日后是郡王侧福晋。 但是,十二阿哥同样身为皇子,谁有肯定他日后不会封王呢? 哪怕封为郡王,弘恩袭爵为贝勒,李伊水的身份也不必钟语兰低,而身为嫡福晋,着红裙、八抬大轿迎娶的风光也不是钟语兰能够相比的,因此,众人看向伊水的眼神更加炙热。 纵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当听到这道圣旨的这一刻,伊水还是被喜悦冲击过去了。 呆了一下,旁边的秀女轻轻拉了她一下衣袖,伊水才反应过来,出队磕头谢恩。 太监对这种情况早就司空见惯,等伊水起身回到队列后,便继续念下面的单。 伊水却没有多少心思听了,除了应付身边的人外,就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家中,向家人报告这个好消息,也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见弘恩一面。 等巨大的喜悦过后,伊水的头脑渐渐清醒了下来,知道自己还需要在皇宫里呆上一两天,才能离开。 而自己的父母哥哥嫂子自然是关注这次选秀的事情的,指婚的圣旨出来,想来外面也都抄有一份,想必不等自己回家,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吧! 指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自己的心事也有了一个结果,现在终于有心情关心一下别的事情来了。 伊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皇宫,后世的故宫博物院自己虽说去过几次,但是感觉跟这里还是有很大不同的,自己也算是彻底看了眼界,三百年前的皇宫和三百年后的故宫都曾经见识过。 如果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这一次进宫,伊水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康熙皇帝。 选秀的事情都是德妃宜妃在操办,至于皇帝会不会召见秀女,亲自挑选一番,全看他的心情。 伊水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感到好笑,果然是没有压力了,就容易想入非。 自己刚刚进宫的时候,整天琢磨着怎么在复选上表现可圈可点一些,那里有功夫想这个那个的! 第二百四十章 备嫁 说伊水被指了一门好亲事,但是跟伊水住在同一个;:元春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杨元春在第二关的时候,就被宜妃娘娘摞了牌子了,随后就离开了皇宫返回自己的家中。 伊水虽说有些惋惜,遗憾,但是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正常不过了,而且,在私下的时候,杨元春也曾经跟伊水说过,老家里,家人早就开始跟她相亲了,只是碍于她还要选秀,不敢大张旗鼓,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而且也没有顾虑了,想来等她回家后,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的。 伊水听了,倒是放下心来。 江凌香的境遇倒是出乎伊水的意料。 如果论起长相,江凌香并不比杨元春强得了多少,论起身份,她跟杨元春都是最为普通的八旗人家的女儿。要说她在这一次选秀的时候,有什么让德妃另眼相看的地方,除了没有御厨的暗中帮忙,也调制出来一道让德妃称赞的凉拌菜外,就是她的绣品在众多秀女当中也是数着的。虽然比不上竹户人家出身的李伊水,但是比起竹出来什么都不是的大多数秀女来,起码江凌香交上去的绣品还能让辨认出来绣得究竟是什么。 当江凌香被指婚给一个恩将军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都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 “伊,你快使掐我一下,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江凌香不敢相信的找到伊水。 伊水义不容辞,拉着她胳膊,照着肉厚的地方,狠狠的掐了一下。 “啊----,”江香吃痛的叫了一声,这才相信这一切不是做梦。 伊水也替凌香高兴。毕竟经过这段日子地相处。伊水已经知道这江凌香是一个老实敦厚地姑娘。自然也希望江凌香能够有一个好地结果。 虽说选秀指婚多地是权人家暗中走门路。但是毕竟也有不少寻常人家飞上枝头地事情生。正是这样地事情频繁地一而再、再二三地生。旗人家才对姑娘看得格外重视。对选秀也都抱有指望。希望自己地女儿能够指婚给一个好人家。对姑奶奶都是娇生惯养地。 后来。伊水才知道这个奉恩将军是一个独生子。其母亲全指望他奉养。自然不愿意给他娶一个刁蛮地满洲姑奶奶。因此。在选秀地时候。还特意进宫一趟。向德妃娘娘求情。求其给指婚一个老实持家地秀女。因此。其貌不扬家世平凡地江凌香才被德妃看中。指给了这位奉恩将军。成就了这一段姻缘。 虽说秀女们进宫地时候都是在一个时间进宫地。但是众人离宫地时间却是不同地。 那些落选地秀女自然是不用说了。在每一个环节摞牌子地时候。这些秀女都必须马上离开皇宫。 就是选上。被指婚地秀女也是不同地。 被皇帝充盈后宫的,自然没有离宫这一说了,除了家人得到通知,进宫谢恩,顺便跟女儿见上一面外,日后就连相见,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还有跟后宫嫔妃有亲戚关系,同时被指婚给宗室的秀女,也大有被后宫地嫔妃拉过去,闲话家常,顺便叮嘱几句,免得到时候,出了丑,丢了娘家的体面。 伊水在宫中没有任何亲眷,自然不会考虑这一方面地事情,将自己带进宫的东西收拾一番后,又跟郝公公交割完毕,便准备离开皇宫。 公公除了向李伊水道贺外,自然在话里话外不忘表白自己地功劳。 李伊水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郝公公刻意安排的,但是自己地这两位室友却是不是惹是生非的人,让自己在选秀期间的时候省了很多心。 因此,对这一位当初安排她们住房的郝公公也多少生出了一些感激之心。 摸摸坏了,伊水身上剩下来的三个荷包都拿了出来,马上就要出宫了,这荷包也用不上了,而且,将来自己跟弘恩也是少不得要跟皇宫里打交道。 公公见伊水拿出三个荷包打赏自己,乐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赶紧装模作样的要俯身谢过伊水的打赏。 伊水连忙扶起他来,“郝公公,这段时间劳烦你多照顾了,这些荷包您要是不嫌简陋的话,拿过去喝酒吧!” 将公公打法走了,伊水正要动身上车,这个时候,又来了一个小太监,传来德妃娘娘~,召唤伊水过去觐见德妃娘娘。 伊水不敢怠慢,赶紧跟着小太监过去了。 见到德妃娘娘,伊水跪拜在地。 德妃娘娘亲自上前将她扶起来,如同对待子侄般的叮咛了伊水很久,才对伊水说道,“宫里的规矩,今天所有的秀女都必须出宫,我这里也不方便久留你,等你回家后,代我向你父母和嫂子问好吧!”说完便站起了身。 伊水连忙告辞,等出了宫门,又上了进宫时候乘坐的马车,伊水在车里开始思量。 自己能够顺利通过复选是十四福晋求的情肯定无疑了,而且,最后德妃的话中也透漏了这个意思。 却不知道自己弘恩日后该如何偿还十四阿哥的这一份人情。 伊水叹了一口气,车到山前必有路,等到时候再说吧! 等伊水回家的时候,果然,一家人都已经在家门口候着呢。 李洵果然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女儿选秀指婚的好消息,喜出望外的他恨不得大放三百鞭炮,举家庆祝一番才好。 纳喇氏知道了自己的公爹的安排后,感觉不妥 通过张氏劝说了李洵。 毕竟伊水不过是指给了贝子府的一个阿哥为正妻,虽然对他们这门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恩惠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其他人家来说并不算什么,要是真的这般嚣张高调,那些落选的人家心中会怎么想,那些豪门贵族人家又是怎么看? 李洵听了张氏的劝说,虽然是将鞭炮、宴席都撤了,但是自己却坚持在家门口等待自己地女儿回家。 李卫李纪从衙门里回来,看到自己的老爹在门口等候,自己当然也不好意思回房间休息,便干脆也陪着老爹在门口等候。 这样当伊水回到家的时候,便看到全家----除了怀孕的柳氏都站在门口。 吃了一惊,紧从马车上下来,走到李洵张氏面前,说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家里没有出什么事情吧!水将这一咽了下去。 “呵,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呢。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还让厨房里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鲤鱼!” 伊水有些了悟,有些感,便上前一手挽起父母的一只胳膊,“那爹娘,我们一起回家吧!” 等伊到家后,将自己在皇宫里经历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尤其是德妃娘娘对自己的照顾,李洵听后,便转头对管家李华说道,“赶快准备一份厚礼,给十四阿哥府上送过去。” 李卫听了,起来,笑着说道,“等李华将礼物准备好后,还是我跟纳喇素琴亲自过去答谢吧,这样也显得郑重其事一些!” 李洵皱着眉头,“皇子不得外臣相交接,你这般过去----” 李卫笑道,“爹别忘了我曾经在兵部当过差,这般过去看望一下老上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地事情,更何况素琴跟十四福晋是表姐妹,说起来也是亲戚,又没有做什么暗中勾结的事情,有什么好怕地!” 李洵听了点点头。 伊水好不容易从众人的热情询问中脱身,回到自己的院子,却见解嬷嬷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伊水有些不舍,便开口挽留解嬷嬷。 虽说解嬷嬷教导严厉,但是跟着解嬷嬷的这段日子,伊水真地学了很多东西,如今反倒不舍得解嬷嬷离开。 “解嬷嬷,我虽说通过了选秀,但是还是有好多问题不明白,您难道不能再多留几个月吗?” 解嬷嬷笑着说道,“先恭贺伊水小姐,我也想要多留一些日子,不过,孙家已经派人来催促了,不走是不行的,小姐被指婚给了宗室,需要知道地,日后必然会有宗人府的派嬷嬷来教导小姐的,伊水小姐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到时候也只管问她们。” 孙家就是解嬷嬷原本的东家,只是他们家的小姐年纪还小,才看着张>>昭地面子,将这个解嬷嬷借给李家一年,等伊水选秀后再还给孙家。 原本孙家并不急于要回这个解嬷嬷的,不过在听到伊水被指婚地消息后,在孙家眼中,解嬷嬷的价值立刻增大了起来,便迫不及待地将解嬷嬷要了回去。 伊水见挽留不住解嬷嬷,便依依惜别的将解嬷嬷送走。 李开始忙碌起来了。 张氏早些年就开始给李伊水置办嫁妆了,但是由于当时没有想到李伊水能够参加选秀,更没有想到伊水能通过选秀指婚给弘恩贝勒做正妻,因此,给伊水准备地嫁妆虽然丰厚,但是如果说嫁入宗室的话,却又有失大气。 除了布料、药材这样的东西外,剩下的家具、摆设甚至饰都要重新准备。 李洵因为这件事情,还特意给了张氏十万两银子,让她敞开了给伊水置办嫁~,要是不够的话,尽管跟他开口。 张氏盘算了一番,对李洵说道,“老爷,十万两银子给伊水置办嫁妆自然是够的,但是我还想给伊水置办两家店面,日后也能多个出息,虽说未来的姑爷是皇孙,但是毕竟京中的开销大,那些王府都还入不敷出,卯吃寅粮呢,更何况贝子府。” 李洵听了,点点头,“你说的倒也极是,不过,这铺子的事情还要好好的寻访合适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办妥的!” 张氏笑道,“哪里还用寻访,就将我那五芳斋过户给伊水就是了!” 李洵有些吃惊,“五芳斋可是你当年的嫁妆----” 张氏佯怒,“老爷可是怪我将嫁妆给了女儿,而不是留给儿子?” “当然不是----”李洵连忙表白自己。 夫妻俩说了一会儿,又将话题转到伊水身上。 “老爷,这些年京城的庄子田地的价格一直上涨,给伊水置办的囤田,我想直接那昌平的庄子顶替,毕竟翡翠也在那里,日后伊水管理起来也方便的很。这样的话,就省下了一笔银子,我想把这省下了的银子给伊水做私房钱,自己手上有个零用钱,凡是也方便一些!” 李洵听了,点点头,“就照着你说的去办吧!”毕竟他将这笔钱给了张氏,就没打算还剩下了。 过了一会儿,李洵又想到一件事情,“咱们家的那个温泉庄子是给伊水置办的吧,到时候,别忘了也算到伊水嫁妆里去!” 张氏点点头,“忘不了的,那个温泉庄子可是伊水最心爱的!我这个当娘亲的又怎么能忘了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相见(上) 妻俩得到伊水指婚的消息就高兴异常,但那个时候,中,夫 如今等到伊水回到了家中,看着她安顿歇下,便说起了私房。 回想起两个人刚刚成亲时候的事情,这转眼儿女都已经长大,让人真的恍惚一梦。 说着说着,张氏就说到了关于伊水嫁妆的事情上。 李洵早在伊水参加选秀前就为伊水准备了五万两银子的嫁妆,这一大笔钱在京城置办嫁妆也算是体面的了。 然而,伊水指婚消息传来后,李洵心中也盘算开了,这些年庄王府里打交道,李洵知道这样的一笔钱做嫁妆虽然在普通人家看来已经不少了,但是对于宗室皇亲来说并不算什么。 权贵人家的女儿陪嫁之,如果有一两件有内务府标识的御赐之物为嫁妆的话,那是极为体面的事情;就连房间里放的摆件,墙上挂的字画,也多寻找名贵古董,就算是没有,起码也是当今名人雅士的书画或者官窑出产的摆设。 如果说御赐物,李洵这些年没有少跟内务府的人打交道,倒也淘换了两件,原本想两个儿子一人一件的,如今只好给伊匀出一件来。 官窑出产的瓷器到还好说,但是人字画李家却是很少,要说到古董店里去淘换话,又不是内行人,而跟李洵来往的文人雅士也是凤毛麟角,只能靠李纪、苏青川或者吕先生去找他们相熟的人求字求画了。 张氏是女人,比较细心,知出嫁的女人在夫家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娘家父兄,李卫李纪的官职爵位在普通人家看来,自然是了不得地,但是在十二阿哥府,却并不足以给她依靠。 如今。一之计就是给伊水置办一份丰厚地嫁妆。吃穿用度都不靠婆家。日后亲戚说道起来。攀比起来。伊水也不会落人下风地。 张氏虽然没有筹备过个等级地婚事。但是毕竟见过当年侄女张昭出嫁时候地风光。如今女儿地嫁妆怎么也不能比她地差。 这样算下来。李洵所给地十万两银子其实也不算宽裕。张氏才想着将自己当年地嫁妆“五芳斋”也给伊水填上去。 又跟张氏说了一会儿闲话。李洵已经哈欠连连。张氏见状。便不再多说了。便伺候李洵安歇下。 伊水第二天见到了大嫂纳喇氏和来母亲这里请安地三嫂柳氏。 柳氏地身子已经显怀了。但是仍每天来到张氏这里请安。跟着她一起来地还有同样怀孕地小铃铛。 小铃铛的身子还小一些,用衣服遮住倒也不怎么明显。 柳氏见礼后,张氏让人给柳氏看座,小铃铛也只能站在柳氏的身后。 这也是柳氏喜欢来张氏这里请安地缘故,李纪能够免了小铃铛来她的房间里请安立规矩的事情,却不敢跟张氏说,也免了让小铃铛去给她请安,尤其是在柳氏这个大妇还在坚持晨昏定省地情况下。 因此,柳氏自然愿意来到张氏的房间,而且是拖得时间越长越好。 今天见到了自己的小姑,柳氏心中却是又有了一番别的心思。 将近一个月地皇宫生活,伊水的脑子里始终有一根弦紧紧的绷着,如今回到了家里,伊水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这段时间来的疲倦紧张一起袭上心头,伊水顾不得跟绿珠夏雨讲宫中的事情,就沉沉的进入了梦想。 饶如此,伊水今天起来地也比较晚。 不过,伊水神清气爽的模样让张氏看了很是开心,拉着女儿地手,一个劲的说,伊水这个月在宫中待地瘦了很多。 李伊水向母亲请安后,也向纳喇氏和柳氏施礼,见到柳氏身后的小铃铛,也淡淡地点了点头,小铃铛反倒要俯下身来给李伊水回礼。 伊水又回到了张氏的怀中,开始在张氏怀中细细的讲述在宫中的事情。 柳氏听了,有些艳羡,便将心思想到了自己的长女身上了。 旗人家重视姑奶奶,也是有道理~。 伊水需要参加选秀,自己的女儿焉能不参加选秀,要是也能被指一门风光的婚事,那么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还有谁能够动摇得了? 虽然当初柳氏因为生了个女儿而懊恼了很久,但是此刻柳氏一点也不后悔自己生了这个女儿。 现在虽然孩子还小,等大一点,懂事一些了,再找一个好的管教嬷嬷教导,想来日后也能成事! 柳氏边想边看到了李伊水对小铃铛冷淡的态度,愈的觉得贴心,且不说这位小姑是婆婆的心头肉,想要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就别想得罪她,就算是想到自己的女儿长大后参加选秀说不定还需要这位小姑帮忙,柳氏就对伊水笑得愈的灿烂了。 伊水觉得有些怪异,但是并没有多想,毕竟整理自己的这位嫂子是一个天真烂漫的人,心中有什么想法都会表现在脸上的,绝不是那种当面喊妹妹,背后抽冷子的人,既然她对自己这般温和,想来是关系往更亲近的地方展,不会有什么害自己的事情的。 李家虽然没有因为伊水指婚的事情大涨锣鼓的招摇,但是亲朋族人前来李家贺喜的也有少。 张氏还带着李伊水去了一趟庄亲王府和平郡王府,算是相谢两位的帮忙。 庄亲王福晋倒是满口推辞,直言相告自己这一次并没有帮上伊水什忙,全赖十四福晋和平王福晋。 张氏这才知道平王福晋在这一件事情当中确实出了大力,联络了十二阿哥和十二福晋,说服他们答应伊水和弘恩的事情,到御前要人求皇帝指。 当然,十四福晋也功不可没,德妃是其婆婆,十四福晋直接求的德妃,在选秀的时候照顾伊水,至于德妃对李伊水的另眼相看,自然不用庄亲王福晋多说了。 从庄亲王府回来后,张氏自然是另外准备重礼,跟李伊水去平郡王府请安。 见到平王福晋地时候,她正在品尝厨房里做的点心凉品。 如今已经步入季,虽然还没到暑热,但是平常人也已经换上了单衣,就算吃一些凉点也不算什么。 平郡王福晋得知张氏母前来请安的时候,便拉着她们母女一起品尝王府厨子做出来~式点心。 张氏自然高平王福晋对自己这般亲近毫无隔阂的看待,而不是摆出一副应酬的样子,因此也坐在了桌子前品尝着王府里的吃食,也说着一些凑趣的话。 伊水坐到桌前,看到桌子上摆放东西后,心中突然有了一种荒谬地念头。 桌子上摆着五个精致的子,上面各有一些点心,做的自然是非常精巧,让人看了食欲大振。 五个子中间的却是一只碗,里面放着一些冰块和奶油,看上去非常像后世的冰激凌,只是不是固体状的罢了。 平王福晋看到伊水盯那只碗看,便笑着指着碗说,“说起来,这也是咱们南边地吃食,据说几年前,南边突然流行起来了一种吃法,就是将冰块和一些果汁混合在一起,既降温解暑,也美味可口,我还特意打听过了,这种吃法就是从你们徐州流传出来的,我倒是不喜欢和果汁,去年随扈的时候,在草原喝了一些奶+,觉得味道挺好地,便想着将这两种东西混合起来,看看味道怎么样!” 伊水听了,心中的疑惑也放下了。 张氏听完平王福晋的话,看了女儿伊水一眼,知道京城风俗不喜女儿家抛头露面,自然不会在平王福晋面前提起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地儿。 “这种做法,我也曾经听说过,倒也有一种口味的饮品合我的胃口,只是自从来到京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吃过这样的东西了,如今,倒要尝尝福晋新琢磨出来的配合奶+在一起是什么滋味!” 张氏用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仔细品味,末了,才开口称赞,“福晋琢磨的法子果然是奇巧,让人欲罢不能。” 平王福晋听了很是开心,“那你就多吃一些,厨房里还有一大碗呢!” 伊水也舀了一勺品尝了一下,虽然比起后世地各种冰激凌口味还要差一些,但是在这个时代制作出这样来,也算是一个创举了。 又说了一会儿话,平王福晋要留张氏母女吃饭,张氏见不断的有婆子前来回事,便不敢打扰福晋,告辞回家了。 平王福晋也不挽留,只是拉着张氏地手说,叮嘱以后要多往来,没事都可以过来坐坐,“我来到京城十来年了,还从来没有再回去过,只能从家人的书信上知道南边地情况,父亲虽说是做官的,但是无召却是不能随便进京地,娘家的亲戚想来往一个都是困难的,就连你们来京城几年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张氏听了,反倒真的心疼了起来,伸手想要抚摸这位伤心委屈的福晋,却又记得对方的身份,不敢放肆,“我们倒是早就知道跟您的关系,但是----这不是因为身份低微,不敢高攀!要不是伊水选秀的事情,关系她的一生,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只有厚颜找上门来!” 平王福晋听了,转泣为笑,“舅母这般说,可就见外了!以后还是多多往来的好,以后伊水表妹的事情,舅妈也别太操心了,日后的婚事有内务府里给操办呢,舅母倒要好好保养身子,多享小辈的福才好!” 张氏听了,笑着点点头。 伊水在回家的路上问过张氏,才知道平王福晋的这一声舅母是跟着她嫁到姑姑家的堂妹的辈份喊的。 这般算起来,伊水跟平福晋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叫这一声表妹倒也是应。 李家虽然没有因为伊水选秀指婚的事情大张旗鼓的庆贺,但是不久之后,就是李洵的五十岁大寿。 李家虽然还是照着往年的出请帖,但是到李家来祝贺的人就比往年多了很多。 不说别人,就是弘恩这个未来的姑爷也要登门为自己的老泰山祝寿的。 更何况跟着来的还有要看热闹的广恩、弘、弘暄等人。 弘是五阿哥恒亲王的次子,在上一届选秀的时候跟弘时一起,被指了一个嫡福晋,已经成亲一年多,今年又将迎娶一位侧福进门。 剩下的广恩和弘暄都是今年被指了嫡妻,广恩还好说,弘暄的心中满不是滋味的,却也不敢抗旨,看到弘恩志得意满的样子,自然很是不顺眼,想要找个机会给他上上眼药。 第二百四十二章 相见(中) 见 李家本来对李洵的五十岁大寿就很是重视。( 府里上下张灯结彩,喜气连连,除了各处准备招待的人外,李家还请了一处戏班子,搭建了一个戏台,准备唱一天的戏。 戏台子东西两侧各一座小楼,男客都被让到了东楼,女客都在西楼款待。 弘恩一路被弘暄挤兑,见到李洵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便想跟李洵行礼。 李洵哪里会让弘恩真的施礼,赶紧将他拉了起来。 弘暄等人既然是跟弘恩一起来的,见到李洵的时候自然也是晚辈,但是这些皇孙宗室素来倨傲,并没有怎么将李洵放在眼里,只是打千行礼。 李洵并不计较这些,只是招呼李纪陪伴着这几位贵客先到客厅休息,等开戏了再过来。 别人倒是无所谓,只有弘暄笑嘻嘻的看着弘恩。 弘恩暗中捶了弘暄一拳,笑着对李纪说,“李兄,请带路吧!” 李纪一直暗中观察这位未来地妹夫。见他这般说。便伸手。“请吧!” 外面地客人已经到得差不多了。张氏这里也有不少地女客。 明月也坐着马车回娘家为父亲祝寿。她并不同于其他地女客。跟张氏见过后。就直接往李伊水地房间走去。 伊水房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 钱如玉自然在。跟着她来地还有她地堂妹钱沁玉。 钱沁玉也是留牌子地。但是因为她地年纪太小。宜妃娘娘看过她只好。就先将她记名。等三年后地下一届选秀再进行一次复选。看看究竟是指婚还是摞牌子。 虽说钱如玉有些惋惜堂妹地婚事还要在耽搁三年,要是下一届能够选上指婚的话,还算好,但是要是那个时候落牌子,堂妹都已经十六岁了,在谈婚论嫁就有些着急了。 伊水的到并没有这种担心,在她看来,就是十六岁谈论婚事也是嫌早的,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代地人思维习惯,知道这样考虑问题的想法不是她几句话就能够改变的。 伊水劝了钱如玉几句,毕竟还有这三年时间,也可以先打听一下那家的适龄子侄脾气品性好,心中有数,到时候也不会抓瞎了。 钱如玉也知道这样的事情不是伊水能够改变的,向伊水抱怨了几句,见伊水房间里的客人渐渐增多,便将话题转到了别地上面。 第二批来的客人是白翠珍。 与钱如玉不同,白翠珍已经嫁为人妇了,但是其直爽的性情还是丝毫没有改变。 伊水观察其神色态度,感觉她在夫家过得还是很舒坦的,才能自然流露出这么多的舒畅快意。 白翠珍跟钱如玉一会儿功夫也混熟了,当她听到钱沁玉三年后也要参加选秀的时候,马上拉着钱沁玉的手赞了又赞,话说了几句就开始露出狐狸尾巴,开始推销自己家的玉珍楼的珠宝,劝说钱沁玉多打造几套饰,好好的妆扮自己。 李伊水在旁边听了,笑骂道,“你可是真地一颗心掉到了钱眼里去了,在我这里也开始拉拢客户了?看来你真的该跟她们姐妹换换姓氏才对!” 白翠珍听了,嬉皮笑脸的说道,“要是我改姓氏也不是不可以的,要是我改成姓钱就真的能把钱招来,财源广进、天天财的话,那我还求之不得呢!” 伊水还真的拿白翠珍这人没辙,“我以前只是听说过有人视财如命,今个儿才算真的见识到了!”转向钱如玉和钱沁玉,“日后你们见到这个家伙了,一定要记得将自己的荷包看紧一些,这个家伙舌战莲花,嘴皮子功夫很有一套,一不小心就会中了她的圈套,稀里糊涂地将荷包里的钱给她,买下自己并不需要的东西,而这个家伙从来是不管退货的!” 白翠珍佯怒的用粉拳捶打了伊水一下,“哎呀,好妹妹,这样地话你心中清楚也就是了,怎么跟别人都说了,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哄骗不了这两位聪明地钱家妹妹了?” 伊水笑道,“你既然知道人家聪明,就不要生了哄骗人家的念头了,再说,我并不看好你能哄骗了这两位地,要知道她们家也是做生意出身的,论起手段来,恐怕不比你差,我这般说开了,也是害怕哪一天你落地灰头土脸的,反被钱家姐妹将身上的银子掏空,到时候再来怪我没有实现提醒你!” 白翠珍听了,这才将对伊水的芥抵全部放下,拉着钱沁玉的说仔细的问他们家究竟是靠什么营生。 钱沁玉看了姐姐钱如玉一眼,倒也乖乖的回答了白翠珍的话。 这个时候,明月进来了。 见到房间里的这几位都是伊水的朋友,明月笑着招呼了几句。 钱如玉曾经多次见过明月,这番见到她倒也没有什么,只是俯身给明月福晋请安,钱沁玉虽说是第一次见到明月,但是以前听姐姐多次提到这个人,因此,也 讶,跟着姐姐身后施礼。 倒是白翠珍,见到明月的绝代风华,便收声不敢再随意喧哗,又听到钱如玉称呼其为福晋,更加多了几分谨慎。 钱如玉跟明月施礼后,知道人家两姐妹还有知心话要说,便要带着妹妹离开,伊水连忙叫过绿珠,让其招待这几位客人,先将她们引到西楼去看戏,自己随后就到。 钱如玉听了,便带着妹妹跟着绿珠离开,白翠珍见状,也趁机跟着钱家姐妹一起离开。 明月望了一眼白翠珍,“这位太太是什么人?跟你很熟的样子?” “是翠珍楼的大小姐,年前已经出嫁了,这婚后头一次见面,以前关系还算可以!” 明月摇摇头,“你要交往什么样的人自然是你自己拿主意,但是这个白翠珍不交往也罢!” 伊水蹙眉,“这个白翠珍心底倒是好的,只是如今看着她比起婚前来,倒像是贪财了不少,但是如果说绝交,我看还不到这个地步了吧!” 明月摇摇头,“不是绝交,只是提醒你以后不要把精力都放在跟她这种人交往上,毕竟就算是你跟她交情再好,一旦出了事情,她也帮不上你的忙,有这个精力,到不如多跟日后能够帮得上你的人套套关系,比如平郡王福晋!” 伊水虽然知道明月说地这番话是为了她好,但是在心里还是很难接受,“我平素跟人交好,也不过是脾气性情相投,照你这般说倒都是错了,应该只找有实力的人说话聚会?” 伊水很想问问明月,她平时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但是想到多年地姐妹之情,伊水还是将这伤人的话咽下去了。 明月看着伊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要经营的,如果你跟白翠珍真的能够肝胆相照,或像你跟钱如玉那般至交密友,跟她多来往也没有什么!但是很明显,你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无论对你跟她来说,这样的朋友都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白翠珍已经出嫁了,在夫家无所事事,可是你不同,难道你真的以为指婚给弘恩就万事大吉了嘛?” “女孩子家在夫家想要站稳脚跟,最大地依靠就是娘家,可惜咱们娘家并不能给你这个依靠,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没有想要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还是你认为弘恩对你的宠爱可以依靠一辈子?” 伊水默然不语。 “弘恩是一个痴情人,可是同样的痴情人并不是他一个,可是还不是一样有了新人忘记旧人… 明月仿佛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赶紧住口不言。 伊水却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注意到明月话中的漏洞。 红楼梦中的香菱原是薛霸王的宠妾,在正妻没有进门的时候,一心想要跟着林黛玉学诗学词,丝毫没有过任何想要巩固自己地位地念头,在夏家小姐进门的时候,还庆幸自己能够卸下担子了,这样一个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人,最终的命运自然是任由夏家小姐搓圆捏扁。 明月的话虽然势力苛刻了一些,但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 自己可不只是想要跟弘恩白头偕老,少年时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梦想伊水也并没有完全放弃。 平常人家想要阻止丈夫纳妾都有很大的阻力,更何况弘恩这个皇孙? 自己确实该多多交际,成为弘恩的贤内助。日后,就算是皇帝要给弘恩指侧福晋,自己也可以请地动更多的人来劝阻这件事情,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的劝阻不了,抬进来一房侧室,也可以从中作手脚,找一个容貌欠佳安分老实的人,如果真的是有什么不安分地人勾引了弘恩,或自己大权在握,也可以在这个争斗中占了上风。 伊水想到这里,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羞愧,自己刚才还责怪明月现实势力,原来自己比明月更加现实,更加势力。 抬起头来,伊水问明月,“姐姐,日后跟人往来的事情,伊水还需要多多请教姐姐!” 明月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这样地事情也是急不来的,要是咱们真地巴巴的上去,也会被人看不起地!” 伊水点点头,转移了话题,“姐姐这次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没有重要的事情,姐姐就不能回娘家给父亲祝寿了?”明月上前抚摸着伊水的头,转眼妹妹也要长大了。 虽说不是血亲,但是这个世界上喊自己姐姐的人也只有眼前的这位李伊水。 李伊水不太相信,毕竟以往明月回娘家多是因为李汶水的事情。 明月笑着说,“我确实不太想回来,不过有人求我的----” “是谁?”伊水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我未来的妹夫!” 第二百四十三章 相见(下) 宴已经开始了,李洵谦虚了半天,还是坐在了主位 庄亲王并没有来,只是派了一个侄子善慈过送过来了一份寿礼。 张>昭自然过来为自己的姑父祝寿,但是到了张氏的房间的时候,看到四下里无人,却再也忍不住了。 张氏看到张>昭的神情有异常,便关切的询问了起来。 张>>昭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姑姑说了。 原来庄王福晋前几天曾经将她叫过去,说了一些话,其中就有关于他们夫妻孝敬庄王夫妇的情况。 张氏听了,便竖起耳朵来,仔细的听着。 庄王福晋说起这些的时候,张>昭却渐渐的感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庄王福晋夸奖了善喜办差事谨慎,和张>昭的贤惠,持家有道,最后才说跟庄王商量了,打算替他们夫妻向宗人府请封贝子。 张氏听了,脸上也阴阳不定,“庄王夫妇这般做究竟是怎么回事?” “姑姑你看今天善慈代表庄王府送来贺礼。也该知道。庄王心中想要选择地嗣子是善慈。这个贝子。不过是补偿我们夫妇地。也省得我们心怀不满。再折腾出什么事非来。” 张>>昭地神情沮丧。也难怪。他们夫妇对这个庄王府嗣子地位置可以说是费尽心机。花费地金钱精力都是最多地。如今落空了。心中地失望自然可想而知。 善慈是善喜地堂兄弟。他地父亲跟善喜地父亲同是庄亲王地弟弟。 张氏看到侄女这般伤心。也有些难过。如今只有先想个法子劝说侄女宽心。 想了想。张氏说道。“这般看来。庄王夫妻也不是全然没有良心地。给一个贝子地爵位虽然比不上收为嗣子。但是起码这个爵位看得见摸得着。能够马上就到手地。那个善慈。虽说庄王有意。但是我看日后未必是一个好结局。就连礼亲王他们府上。可还是亲生子地。最后几个儿子还不是为了爵位大打出手。最后还闹到了御前。善慈不过是嗣子。我看这个爵位未必能够继承顺当了。” 张>昭听了张氏地话。虽然还是觉得心中有些委屈。但是也认同张氏地话。 自从他们夫妇被庄王看重以后,善喜那一边张>昭知道的不多,但是妯之间相处,冷言冷语自然是少不了的,可以看得出,跟张>昭夫妇怀着同样想法地堂兄弟还不少。 善喜并不是庄王的亲子,这个过继跟日后的继承爵位还要有皇帝的同意,铁帽子亲王地爵位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想来到时候,会有人跳出来反对的。 善慈是嫡子,却不是长子,如果真的成了,日后岂不是善慈的大哥善资见到他都要施礼?那善资的一家之主又该如何做下去? 张>>昭越想越觉得脑子乱,摇摇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样想来,自己夫妻一个稳稳当当地贝子爵位到手,倒也不算吃亏了。 虽说这般想,但是张>昭想到自己给庄王府孝敬的那如山地金钱,就觉得有些肉疼。 当初自己可是奔着铁帽子亲王的爵位去地,花钱的时候自然不会嫌出得多,如果此时在拿贝子地爵位去衡量,便觉得有些委屈了。 这个时候,张氏又开口了,“虽说庄亲王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了,但是日后你们夫妻该孝敬庄王的时候,也别落下,毕竟事情还没有定下来,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而且,如果你们夫妻继续如以前一般的孝敬庄王府的话,别人知道了也会说你们夫妻仁义,起码以前的孝敬并不是奔着庄亲王府的爵位去的!” 张>>昭听了姑姑的话,心中一凛,自己刚才的那点委屈已经烟消云散了。 张>昭一直以为,自己的姑姑出嫁的早,丈夫又不过是一个商人,姑姑本人也多在后院里,是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后宅妇人,如今这番话,却让张>昭刮目相看,相比之下,自己倒是身在局中。 张>昭正色道,“姑姑说的极是,侄女受教了!” 姑侄俩又说了一些别的闲话,李惠水就带着孩子过来了。 除了林安外,李惠水年后又生了一个儿子,李伊水选完秀回家的时候,李惠水正在做月子,没有回娘家,这番李洵过寿,李惠水又出了月子,自然带着全家都回娘家了。 见到表姐在座,李惠水给母亲见过礼后,也给张表姐施礼,张氏见李惠水身后的丫鬟抱着孩子,连忙让人将外孙抱过来看。 小婴儿长得细皮嫩肉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像极了李惠水,见到张氏也不哭,抓着张氏的衣角把在手里玩。 张氏见了欣喜,给了自己的外孙厚厚的见面礼,抬头看到李惠水的时候,心有所思,便让人请李姨娘过来。 过了一会儿,李姨娘过来了,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外孙,心中高兴的不得了,虽然站在一旁,不能多说什么,但是眼中的喜悦却是掩藏不住的,就着张氏的怀抱,李姨娘站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外孙,怎么看都看不够。 过了一会儿,柳氏派人请李惠水过去说话。 李惠水听了,便猜到柳氏是找她谈论生儿子的事情,自己虽然理解柳氏想要生儿子的急切心情,但是,眼前儿子,还有自己的生母嫡母都在,而且是在逗着自己的儿子,其乐融融的气氛让李惠水还真的有点舍不得马上离开。 但是张氏听到柳氏来请李惠水,便抬头说道,“既然你弟妹请你过去,说定有什么事情呢,你过去看看吧,你们姑嫂好好说道说道。” 李惠水见嫡母这般说,便也站起身,跟着丫鬟往柳氏的房间里走去。 锣鼓宾天,戏台上的戏已经开始唱起来了。 李洵忙于做生意,招待达官贵人的时候,也没有少听戏,但是李家请戏班子地机会却并不多。 李卫虽然不喜欢念书学习,但是对于吃喝玩乐也并不上心,李纪是李洵的希望 让其能够安心念书,自然很少在家里听戏,以免影 李家其他的人,张氏不喜欢听戏,李伊水一听这种戏,一个音调能够唱地上半天,并不像流行音乐一样节奏明快,实在听不出什么趣味来。李汶水李沉水各自有自己的事情忙碌,对听戏抱着听也可,不听也可的地态度,当然偶尔出门,去茶馆歇脚的时候,也会在外面听一会儿的。 纳喇氏嫁过来地时候,见到婆婆并不喜欢听戏,便也跟着不喜欢起来,逢年过节也很少往家里叫戏班子,柳氏虽说在娘家的时候,喜欢听戏,但是在婆家却是一个做不了主的,自然也不会多提要求,惹婆婆嫌弃,妯娌笑话了。 今天这个戏班子,请的却并不是京城最好地戏班子,听说,京城最好的戏班子被一家王府请过去了,为太福晋做寿。 这个戏班子是李华从戏园子里打听的,听说评价也不错,便请了过来。 锣鼓响后,各个角色上台,唱的也确实卖力,赢得了台下阵阵叫好声。 弘恩心不在此,台上虽然唱的很好但是弘恩还是四下里张望。 过了一会儿,弘恩看到走廊的一头出现地浩星,便起身,装作要去更衣。 一直注意弘恩的弘暄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浩星已经换成了一番妇人的打扮,穿着跟李家地婆子很是相似,并不引人注意。 事实上,浩星是嫁给了简亲王府的一个管事地,这个管事的很是能干,得简亲王的信任,并且打算将他放出去做一个小官。 明月舍不得自己的姐姐远离,便去求了简亲王,想给他在京城谋一个小官。 但是,京城的官职并不是经常有空缺的,这件事情也就暂时拖了下来。 因为明月回李家另有打算,浩星为了方便,便找过去在李府相熟的人借了一套衣服。 浩星带着弘恩来到后院,对着弘恩说道,“伊水的房间你也不方便去,虽然你们是未婚夫妻了,但是毕竟人言可畏,要是伊水在婚前传出点什么难听的话,这一辈子就别想嫁人了,所以,福晋将你们见面的地方安排在花园,如果有人碰到,你们就说是偶遇,而且,我跟福晋也在不远处给你们做掩护,放心吧,不该听到的话,我们是一句也不会听到的。” 弘恩脸上红了红,赶紧说,“姐姐这般安排,我哪里还能埋怨?” 等到了花园,伊水已经跟明月在旁边说着话,猛然转身看到了弘恩。 弘恩已经站住了,明月见状,悄悄招呼浩星一起退下。 这是弘恩指婚后第一次看到伊水,想起上一次见面,自己还不确定跟伊水的将来,心中忐忑不安,对于伊水求自己,如果不能做他的嫡福晋,就请他放手的话。 如今,曙光在望,心情自然是不同的。 却是只知道傻笑。 伊水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垂了一下头,又抬起头来,大大方方的说,“弘恩阿哥,好久没见了!” 弘恩回过神来,“是啊,好久没见了!”说着,便走进前。 见到了相思已久的伊水,弘恩有一匣子的话要说,但是对于自己当初在知道伊水指婚给自己做正妻无望的时候,自私的想要将伊水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是指给自己做侧室的事情,弘恩是永远也不会说的。 毕竟,如今伊水是指给了自己为嫡福晋,那些过去的容易生是非的事情,又何必再提呢? 但是在弘恩心中,对自己的四伯雍亲王确实充满了感激。 暗中悄悄的跟着弘恩过来的弘暄,在花园里看到了自己思念已久的明月便猛然站住了。 自己就算是过去,又还能跟她说什么呢? 弘暄突然的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看着远处的明月低声跟浩星说笑的侧脸,有些茫然,其实,在很久以前,自己已经失去了喜欢她的资格。 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其实也挺好的! 弘暄虽然这样想着,心中却是止不住的辛酸,如果、如果当年,如果一切能够重新开始的话…… “你说是四阿哥帮的我们的忙?”伊水有些吃惊,毕竟在她心中也是一直认定帮助她的是十四阿哥,而且,在离宫前,德妃娘娘请她过去,话里话外也都是自己看在十四福晋的亲戚面上,对她才另眼相看的,去庄王府的时候,庄王福晋也曾经明言相告,在选秀的时候,帮助伊水的是十四福晋和平王福晋。 弘恩看伊水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这些,而这其中夹杂的波折又太多,自己跟她见面的时间又只有这么一会儿,自然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便匆匆的交代了一下,就将话题转移到伊水身上。 伊水见到弘恩这般关切着自己,心中甜滋滋的,也默契的将这个话题放下,跟弘恩甜蜜蜜的说了一些知心话。 至于究竟是谁帮自己的忙,要是有心的话,还能查不出来吗?又不是紧要的事情,何必着急这一时半刻呢? 虽说是在自己的家里,对面的人又是自己的未婚夫,但是伊水还是有些紧张,生怕被别人看到,有一种偷情的感觉,心中暗喜弘恩的挂念自己,但是还要小心周围和旁边明月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明月估摸这一出戏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是弘恩还不会席上的话,未免不会被人猜测,便让浩星打出信号。 伊水看到浩星的信号,也不敢久留,便匆匆的跟弘恩告辞。 看着弘恩的背影,伊水心中感叹,恐怕只有成亲后,才能正大光明的跟弘恩在一起,想到这里,伊水倒是有些期盼能够早点跟弘恩成婚,省得受这相思之苦。 ps月底了,求推荐收藏订阅粉红票!!!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相见秋日 城的日子过得很快。 虽说秋风送爽,消减了夏日的暑热,但是随即而来的缠缠绵绵的秋雨却让人感到了烦躁。 因为今年是选秀年,被指婚的秀女宗室等着办喜事,因此内务府和宗人府的人更加忙碌了起来。 给十五阿哥,十六阿哥指婚的是庶福晋,简单的操办一番后,将人抬进皇宫也就算完了。 然后就是皇孙们的婚事。 弘皙贝勒侧福晋的婚事却是有些尴尬,废太子的长子,摊上一个失去储位的父亲,弘晢原本是要受到排挤的,但是康熙对自己的这个孙子还很仁义,这一次又指婚给了一个上三旗的秀女为侧福晋,让礼部宗人府感到有些棘手。 操办的等级高了吧,如今废太子什么都不是,还被皇帝囚禁着,自然不能将他按照太子之子的身份办;但是如果只是按照贝勒的级别办理的话,现在有传言说皇帝打算效仿建文旧事,要是真的那样,到时候,这个心胸狭窄的弘皙贝勒还不给他们上眼药? 礼部侍郎自然想听取上面的意见,这样一来,就是出了事情,也可以将责任推卸掉,于是,礼部侍郎禀报给尚书,眼看着婚事一天天临近,上面却没有半点指示下来。 最后,还是礼部的一个老成的人出了一个主意,把弘皙贝勒的这喜事跟诚亲王府和雍亲王府按照一个规格操办。 诚亲王的儿子弘晟和雍亲王的儿子弘时这一次都是被指了侧福晋,他们都是皇帝的孙子,又同样是迎娶侧福晋,礼部同样对待应该不算出什么错。 想来给二阿哥那边按照亲王府地礼数办理。弘皙贝勒应该不会有什么怨言了吧。毕竟。这个时候。他这个皇太孙还名不正言不顺。 弘皙贝勒就算没有了父亲依仗。也是皇帝地长孙。他地婚事。就算不能比其他地兄弟高。不能被其他地堂弟比下去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质他们。他们也可以将各方面都应付过去。 弘晟和弘时地婚事都进行地很顺利。 明月听到伊水说到在选秀地时候见过弘时地这位侧福晋钟语兰地时候。便向她打听详情。 伊水被明月地一番话说地开了窍。对拜高踩低地事情虽然还没有习以为常。但是也并不像当初那般抵触了。这段日子也多次跟着张氏纳喇氏出门。尤其是纳喇家族地亲戚和平王福晋。 伊水听到明月询问,自然知道明月打着什么样的主意,但是自己跟这个钟语兰确实称不上什么深交。 自己在报名地时候,就对这个钟语兰印象深刻,在复选的时候,跟其住在同一座宫殿里,但是那个时候伊水的提防心重,纵然看重钟语兰,也牢记人心隔着肚皮,尤其是这种地方、这种关系,因此,伊水对钟语兰也不过是点头之交。 但是伊水仍详细地将钟语兰的脾气爱好和自己对她的了解跟明月说了。 明月听了,半晌后若有所悟,“其实这件事情并不需要我们从中间挑拨,栋鄂敏华的性情,未必能够容忍地下钟语兰这个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而这个钟语兰能够在一群憎恨嫉妒她的秀女中千里迢迢又平平安安的来到京城,恐怕也不是真正的温善之辈----” 伊水听了,心中有些不安,毕竟她见过钟语兰几次,钟语兰柔弱的外表给她的印象很深刻。 “那个钟语兰真地能够斗得过栋鄂敏华?毕竟妻妾争斗,怎么看来都是妻子占上风,我听说弘时的另外一个妾田氏可原本是栋鄂敏华地丫鬟,而且,要是他们真的闹地厉害了,雍亲王又怎么能够容许呢?他可是一向治家严正的。” 雍亲王尊重他地嫡福晋,也未必允许弘时闹出一个宠妾灭妻的笑话来,即使弘时的这个嫡妻曾经用过不光彩的手段。 明月轻轻一笑,“雍王爷治家再严格,也不可能管到儿子的床上来吧,我倒是看好她们之间的想到,阿弥陀佛,真的希望那个钟语兰如我想象的那般厉害才好!”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明月双掌合十。 很快就到了柳氏和小核桃的产期。 小核桃的受孕期在柳氏之后十多天,但是在柳氏生产的前半个月,小核桃突然间肚子疼了起来,还没有等大夫来到,其羊水就破了,张氏见状,连忙让人请来稳婆。 等折腾了一个晚上,小核桃才筋疲力尽的生下了一个儿子。 稳婆将儿子洗净包好后,却没有抱到外面给张氏李洵李纪他们看,而是独自出去,跟他们说,由于这个孩子是早产一个月的,还很虚弱,不适易抱出去的。 李洵已经有了两个孙子了,这个孙子又是庶出,便没有太在意,加上自己身为公公,并不适合进产房,便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李纪并不是傻瓜,这段日子柳氏和小核桃的明争暗斗他不是没有看出来,此刻既然得知小核桃母子平安无事,李纪跟着稳婆进房间看了她们母子一眼后,就赶紧往柳氏的房间里赶,好安慰一下即将临产的忐忑不安的柳氏。 柳氏不只是忐忑不安,简直是气愤了。 上个月大夫进府给她和小核桃把脉的时候,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大夫说小核桃没有事情的,到时候一定会平安生产的,怎么这个时候突然闹出来一个早产。 柳氏越想越气愤。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柳氏自己都吃了一惊! 难不成小核桃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能够成为长子,才特意想法子催产的? 这个念头在柳氏脑海中一诞生,就越扎越深,越来越肯定。 这个贱人! 柳氏恨不得立刻跑到张氏面前,揭小核桃。 柳氏的身子笨重,虽然想走,但是行动不方便,也正是因为这个不方便,让柳氏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渐渐冷静下来。 就算自己猜想的这些是真的,小核桃是将孩子催产下来的,但是那又如何?她的孩子出生在前,是李纪的长子,这是千真万确地事实,这一点就算是张氏也不能否认掉。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输了这一场。 柳氏有些了悟,有些心酸。 肚子里的孩子仿佛感觉到了母亲的愤怒,在不安的动着。 柳氏抚摸着跳动的肚子,慢慢地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就算小核桃生的是长子,自己的这个孩 嫡子,而且,自己疏忽了一次,绝对不能再疏忽了。 小核桃生下一个儿子的消息已经报到柳氏这里了,柳氏点点头,并没有太大地波动。 打了婆子下去,柳氏轻轻的抚摸着已经平息下来的肚子,轻声地说道,“你一定要争气,一定要生一个儿子出来,要不然,娘连争一争的机会也没有了!” 正在说着,柳氏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心中一动,往窗户外望去,果然看到了李纪的身影。 柳氏立刻将自己刚才的自怨自艾收了起来,换上了温柔贤惠地样子,看到李纪进门,一边忙着扶着床沿起身,一边急切的问李纪,“小核桃怎么样了?孩子生出来了没有?这半天没有消息传来,我可要担心死了!” 李纪看着柳氏紧张的神态,有些感动,赶紧上前两步扶好柳氏。 “她们母子平安,你不用挂心了,倒是你自己,可要小心身子,过些日子也要生一个儿子才好!” 柳氏顺着李纪的手又坐回了床上,但是还是不放心,便将在屋檐下的婆子唤了进来,吩咐她们去厨房里要来燕窝,送往小核桃的房间里,又张罗着刚落地孩子地奶妈的事情。 小核桃地预产期比较晚,原先预定的奶妈还在乡下庄子里,没有来得及过来,柳氏就索性将给自己肚子里地孩子请的奶妈送给小核桃使唤。 李纪看到自己地妻子大着肚子还操心着这些事情,打理的比自己还要妥当,便心中生了一些羞愧,等婆子们都下去后,李纪让厨房里送过来一些孕妇用的参汤补品和普通的饭菜,自己跟着柳氏一起用饭。 弘时成亲后,伊水虽然有心打听消息,但不知道是雍王府的家规严,下人不敢胡乱传什么谣言,还是弘时真的妻妾和睦,坐享齐人之福了,外面并没有任何关于雍王府的多少消息,尤其是,伊水想要知道的事情关于妻妾pkk的新闻。 伊水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便渐渐的将弘时的事情放了下来,开始操心自己的嫁妆。 虽然伊水知道母亲很早之前就为自己攒嫁妆,但是当真正看到张氏手中的嫁妆单子的时候,伊水还是吃了一惊。 厚厚的单子,里面的东西让人眼花缭乱。 “娘,用不着陪嫁这么多吧!” “怎么用不着?这些东西可是你以后在婆家的资本了,可以拿来说道一辈子的!”张氏一边收拾,一边回答伊水的话。 伊水耐着性子,一项一项的看着单子。 “这么多的饰,我一辈子都戴不完,要是都陪嫁过去,那岂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打造新的了!” 张氏有些感慨,“到婆家,你要是再想添置衣服饰,就要看公公婆婆的脸色,衣服可能还好说,饰可是要花大价钱的,要是万一遭了白眼----,就算你婆婆慈善,无论如何不比用自己的东西气势。” 张氏将那半句话咽了下去,但是伊水知道张氏担心什么,自己嫁过去,对母亲来说,恐怕更多的是不安吧,但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她从来没有将这种不安跟自己说,只是在用尽自己的力量,使得自己不会被婆家的人小瞧。 伊水握紧了拳头----自己一定要幸福,只有这样,才能让为自己操了一辈子心的母亲放心! 张氏看到伊水还拿着单子,便伸手从她手中拿过来,放在一边,拉着伊水的手说,“那些单子你就不用看了,有些东西是单子上没有的,我倒要亲手交给你。” 说完,吩咐翠萧从旁边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伊水看到张氏从一处暗格拿出钥匙,这般郑重其事的样子,有些好奇。 盒子打开了,满满一匣子的饰。 伊水拿出一件来看,觉得有些奇怪,惑的看向母亲。 “你是不是觉得这些饰跟外面准备的有些不一样?”张氏笑笑,一脸得意的看着女儿。 “确实有些不一样,”伊水边说,边想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看到过类似的饰。 突然间想来起来,抬头正要跟张氏说话。 张氏的手指放在她嘴唇上,“你知道了就行,这些饰,是预备将来弘恩袭爵后你穿戴的。” 康熙对兄弟手足情深,所有的兄弟都封的最高爵亲王爵,如今虽说储位未定但是无论哪一位继承大统,想来为了不被人诟病,也会给兄弟封亲王爵的,更何况十二阿哥在诸位兄弟中人缘极好。 十二阿哥如果得封亲王爵位的话,日后弘恩就是郡王,但是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就连伊水也没有想那么远,但是没有想到张氏想着这些,并且为她做了准备。 伊水心中感动,一头扑在了张氏的怀里,“娘,女儿不想离开你!” “傻孩子!”张氏抚摸着伊水的头。 弘暄的婚事就要比几位堂兄正式的多。 倒不是他的身份比几位堂兄尊贵,而且因为弘暄迎娶的是嫡福晋,礼数繁多,自然不是娶侧福晋能够相比的。 跟弘暄一样指婚嫡福晋的还有弘恩,礼部和宗人府一样重视,不敢有丝毫疏忽。 由于时间紧,中间还要操办好几家宗室的婚事,因此,礼部就派人跟十二阿哥协商,在弘暄大婚后,就安排弘恩的小定,但是大定和大婚却要安排在年后举行。这样,他们可以在这中间安排其他宗室的婚事,毕竟那几家宗室的年纪都比弘恩大,更加迫切着成亲。 十二阿哥跟十二福晋和弘恩商量后,就答应了礼部的这个请求。 十二阿哥府中,准备给弘恩和伊水新婚的房屋也开始重新粉刷整理,好等着小定后,由女方家丈量房屋,打制家具。 国公府,张>>昭听从了姑姑的意见,对庄王夫妇一如既然的恭敬,很快关于善喜的加封贝子爵位的圣旨就下来了。 张>昭从宫里谢恩回来后,又亲自到庄王府叩谢了一番,回来后,看着自己家门匾上换成的贝子府,心中五味复杂。 善喜退出竞争庄王嗣子的消息很快就被他的几位堂兄弟知道了,原本想着让善喜和善慈拼个两败俱伤的他们自然不愿看到任何一方获胜,在劝说善喜无果后,就开始频频的出入庄王府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小定 快就是弘暄的婚事。 伊水并没有理会这些事情,虽说以前曾经跟弘暄一起玩过,但是毕竟如今年纪也大了,不像小时候那般肆无忌惮,又指婚给弘恩,弘暄算是夫家的亲戚了,在没有过门前,伊水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去弘暄的婚礼上。 自从那天,伊水从母亲房间里将那个小匣子抱回自己房间之后,就在床头将它藏好,钥匙也贴身收着,毕竟这样逾制的东西让外人知道了,就算是上面不惩罚自己的,起码一个轻狂骄纵的罪名是免不了的了。 除此之外,伊水对母亲为自己准备的屯田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母亲想把昌平的庄子给自己做陪嫁,伊水毕竟曾经在昌平住过,知道这个庄子有将近五十倾地,虽然跟周围的庄子比起来不算是大的,但是要是给自己陪嫁也属于多的了。 要知道一般的富裕人家给女儿陪嫁也不过十倾二十倾,听说当初张>>昭出嫁的时候,舅舅给她的陪嫁是三十倾。 而据伊水所知,似乎平郡王福晋当年出嫁的时候,嫁妆屯田是五十倾,剩下能够达到这个数字的也只有那些王府贝勒府嫁女的,而且还是家境富裕的才行。 伊水虽然知道这样有些不妥当,但是那天看到母亲担忧自己在婆家的处境,伊水自然不好意思提这件事情,又想到距离自己出嫁还有时间,日后慢慢消除母亲的担忧,再提这件事情也不晚。 但是过后,伊水还是跟大嫂纳喇氏提起这件事情。 纳喇氏听完伊水所说,心中也知道张氏为什么想这般做,张氏的心意虽然是好的,但是这样也太张扬了。 看到小姑这般理智,并没有被指婚给弘恩这件事情冲晕头脑,心中感到很欣慰的,低头思考了一番,对伊水说道,“把昌平庄子给你做陪嫁确实惹眼了一些,虽说婆婆是一番好意,但是如今却不是你张扬的时候,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家除了昌平的庄子外,其他的大都在徐州,京城没有其他合适的庄子做你地屯田,要说临时去买吧,这种事情又不是一着急一时半刻就能够办好的,得寻找知根知底的人,庄田佃户连同周围的田井作物都是需要注意的地方,我倒可以开始打听,等有了合适的目标了,再跟婆婆说吧!” 伊水也心中生了一个想法。便开口跟大嫂说。“如果真地没有找到合适地。也可以将昌平地庄子分开。划分为两个小庄子。” 纳喇氏点点头。“这个主意我博尔吉吉特氏 弘暄婚事过后地一天。明月有些情绪低落地回到了娘家。 伊水看到后。感觉有些奇怪。等周围没有了人之后。便向明月询问了起来。 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原来。弘暄大婚地那天。明月原本是不打算去地。简亲王府由嫡福晋代表出席地。谁知临去地前一天。嫡福晋得了伤寒。卧病在床。由侧福晋博尔吉吉特氏前去。 博尔吉吉特氏不愿意独自出这个风头,就将明月和另外一名庶福晋杭氏拉着一并过去。 明月原本不想去,但是简亲王知道后却劝说明月一起过去热闹开心一天,明月无奈,只好跟着博尔吉吉特氏一起去了敦郡王府。 在弘暄的婚宴上,看到穿着大红喜袍的弘暄,明月真的不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而这一切又应该去怪谁。 等到新郎一桌一桌的敬酒地时候,女客这边自然也要,明月看着眼前的弘暄端着酒杯,喊着自己小婶子的表情,突然心中产生了一些后悔,将弘暄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嘴里说着言不由衷的不着边际的祝福的话,感到头阵阵的痛了起来。 扶着桌子,明月勉强等到弘暄离开她那一桌,才对侧福晋博尔吉吉特氏说自己身子有些不舒服,不管博尔吉吉特氏有没有看出什么端绪,自己就匆匆的离开了敦郡王。 伊水听了,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劝说些什么了,虽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但是对于弘暄和明月这样隔三岔五就能够见上一面地人来说,想要淡忘却是不容易的。 弘暄和明月以前并没有注意到对方与自己地心意,当初两个人相处的时候倒能够坦坦荡荡,但是正因为当初的不知情,如今,没有得到的,反倒成为了最好的。 虽说谁没有可以回忆地过去,但是眼前两个人的处境尤其是明月地处境让人堪忧。 一旦她跟弘暄的事情被人现了,一个红杏出墙地大帽子扣下来,那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想到这里,伊水劝说道,“你跟弘暄之间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再说,弘暄地本性你又不是不知道,看到一个好看的女孩,就过去将人家勾引过来, 两天,玩腻了,就甩了人家,也不管人家寻死觅活的是因为换季的缘故,让你胡思乱想了,日后啊,可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就是有空,可以多想想你的儿子啊!” 为了明月的将来,伊水自然是不余余力的诋毁弘暄。 明月笑道,“是了,也是我想的太多了,如今弘暄娶了嫡福晋,想来以前的心思也会收起来的。”虽说脸上带着笑,但是那笑容中有一丝的苦涩。 生怕伊水继续劝说一般,明月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去敦郡王府也是一点收获也没有的,我遇见弘恩了,他托我交给你一件东西!” 伊水见到明月拿出一个盒子来,也顾不得多想明月的事情了,连忙伸手接了过来。 盒子里是一块玉佩,还有一幅信笺,上面只有四个字,“平安、珍重”。 明月在旁边看着,边向伊水解释,“这信笺是弘恩临时写的,他也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我,至于这个玉佩,是他去寺庙里上香的时候求的,让寺庙里的高僧在菩萨面前开过光的,他一直随身带着,这一次也一并给了你……” 弘暄的大婚过后,很快就轮到了伊水小定的日子。 这一日,李家来了两个内务府的嬷嬷,教了伊水一些小定时候该注意的事情,并在伊水的耳朵上打了三对耳洞。 看着自己的耳朵被嬷嬷穿洞,虽说这两个嬷嬷手法巧妙,伊水并没有感到多少疼痛,但是心中得慌却是难免的。 虽说如此,但是对于嬷嬷的提点,伊水还是一一记在心上了。 很快就到了小定的日子。 这天,先是由内务府的人过来,将李家安排了一下后,弘恩就带着自己的弟弟弘值过来了,领头的是十二阿哥嫡福晋富察氏。 伊水按照内务府的嬷嬷的指示,梳妆打扮好后,端坐在床沿上,一眼不,任凭富察氏跟张氏在旁边说话,到最后富察氏走到自己身边,将一对金钗带在自己头上的时候,伊水才俯身施礼。 等富察氏和张氏相携走出房间的时候,伊水才算松了一口气。富察氏看起来和蔼可亲,想来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伊水心中期盼着。 小定这天,弘恩虽说来到伊水家,未婚夫妻却是不得相见的,因此也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心思,努力将这小定做的尽善尽美。 小定的礼盒是由伊水的侄子李期顺掀开的,掀开礼盒的小期顺从未来的姑父手中领了一个大荷包,便笑嘻嘻的跟着小伙伴们一起去玩了。 张氏和富察氏走后,留在房间里陪着伊水的除了明月和李惠水外,还有钱如玉,张>昭是作女方的媒人,跟着张氏在前面忙活,平福晋也到李家祝贺,但是她的身份,却是作为男方的亲戚出席的。 李汶水虽说远在杭州,但是自从知道伊水指婚后,她就掐着手指算伊水小定大定的日子,因此,也按照一个出嫁姐姐的身份,及时送上了给伊水小定的贺礼。 李汶水的事情,虽然已经对外宣布了丧夫,但毕竟还有三年的孝期,自然不会在京城或徐州露面的。 等到了傍晚,将所有的客人都打法走后,伊水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感觉一动不动的枯坐了一天,身体极为疲乏。 换掉了身上的大衣服,伊水换上平素穿的衣服,才感到舒坦了一些。 一边吩咐绿珠准备洗澡水,伊水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拆卸头上的饰。 富察氏给的那一对凤钗金灿灿的,戴在头上很有分量,可见是足金的,伊水摸着这对金钗,心中又忧又喜。 过了一会儿,才将金钗放下,将耳环也摘下来,手镯褪下来,见到绿珠将洗澡水收拾好,才转身步入屏风的另一面。 泡在温柔的水了,伊水感到有些恍惚,难道今天的事情是真的?还是自己做了一场美梦? 在水中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感到一阵疼痛,伊水终于知道自己并不死在做梦。 疼爱自己的父母,两情相悦的未婚夫,以及即将到来的婚礼,自己还是幸运的,起码比起李沉水来,比起明月来,自己真的是幸福的连自己的有些迷茫了。 伊水的小定上,来了一位不之客,那就是李惠水的>胡氏。 虽说按照亲戚的情分,李伊水小定,胡氏过来也说的过去,但是根据张氏对胡氏的了解,对方这般眼巴巴的为了伊水的小定从徐州跑到京城,还是很有提防之心的。 私下里,胡氏找到张氏,却说了一个让张氏跌破眼镜的事情。 第二百四十六章 嫁妆 来,胡氏这番专门为了伊水小定的事情进京,就是为家为伊水置办家具的时候,到他们林家木材铺来订做。 张氏听了,连忙摇头,且不说李惠水的这位>品行如何,就说林家远在徐州,伊水小定后打造家具的事情又怎么能返回千里迢迢的老家呢?京城里有口碑的木材家具铺子可是有不少家的! 胡氏听到张氏的拒绝理由,连忙拉着张氏,说出了自己家的打算,原来,林至淼一家见到自己的弟弟在京城里很是吃得开,便也动了来京城的心思。 李家当初不就是靠着一个做了国公夫人的内侄女,如今在京城里混的风生云气,自己难道还能比不上他们家? 虽然当初自己曾经跟弟弟林至磊闹得有些不好看,但毕竟事情已经过了好几年了,至磊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更何况如今老太太还在,不看僧面看佛面,想来老太太也愿意看到兄弟和睦,也会让林至磊拉补自己大哥的。 想到这里,林至~一家想要去京城的心思更加热烈了。 虽说对进京有了一些底气,但林家毕竟是买卖人家,知道就算是兄弟支持自己,想要在京城站稳脚跟,最根本的还是要有买卖可做。 这一点,就是林至磊就是想帮他也没有多少可帮的,自己的的客户大都在徐州一带,如果要是去了京城地话,可以说需要从新开始经营了。 但是林至淼还想了一条路,林至磊虽然不会跟木材的同行打交道,但是他不是还认识很多人吗,尤其是他的同僚,都是有钱的人家,要是林至磊肯把他介绍给这样的人家,每年的订单想来就不会少。 当然,林至淼还不会认为自己地兄弟有多大的本事,能够让京城所有的权贵人家来自己家订货,但是看看京城的繁华,不说别的,就拿每年娶媳妇嫁女儿的数量和规格来说,自己如果每年能够招揽几个这样的顾客,也就不愁不财了! 想到这里。林至~夫妇地心思更盛。便连番给林至磊写信。督促这件事情。 林至磊接到大哥地信后。委婉地回了一封信。说京城地生意不好做。林至~接到信后。不信他说地。认为他是故意为难自己。 正在这个时候。林至淼一家听说了伊水被指婚给弘恩阿哥地事情。便又心思活络起来。哼。你林至磊不念兄弟之情。有能力也不肯帮。难道真地以为别人非得靠你才能吃一碗饭吗?就算你不帮忙。我们一样能够摸到门路。 张氏听到胡氏热切地话。而且报出来地价格明显比市面上地要低上几成。便心生警惕。这天下可没有掉馅饼地事情。再说。这林至淼夫妇地名声确实不咋地。 张氏听到胡氏说他们夫妻打算到京城做买卖地时候。马上婉言谢绝。声称自己已经说定了一家木材铺子。连打制家具地师傅都定好了。 胡氏满不在乎地说道。“那就跟那一家说一声。退了定也就是了。毕竟咱们是亲家。哪有这样地生意。不照顾自己人地呢?” 张氏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早些知道你们家来京城的话,自然是在你们家定做的,但是如今想要退定,却是不容易的事情,且不说当初为了早点给伊水定做家具,将木材都交给了那家,就是所有的工钱,也提前给人家算好了,如果要是退订地话,这一切都要不回来,起码有三四万两的损失呢!” 胡氏听了,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虽然自己很看重这笔买卖和以后能够跟十二阿哥府连上瓜葛,但是如果让自己在这笔买卖还没有做的时候,就陪上三四万两银子,这个魄力她还是没有地。 胡氏知道自己想要揽下这笔买卖就要先将李家的损失补偿了,便讪讪地转移了话题,李家的生意没有,他们还可以找其他家吗,京城又不是只有一个十二阿哥府,三四万两银子可是有些肉疼地,而且还不知道张氏说的这些话有没有水分。 胡氏便岔开这个话题,开始向张氏打听今年选秀指婚地,还有哪家的闺秀没有出嫁。 张氏虚应付了几句,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胡氏的身边。 胡氏的担忧有一些是正确的,张氏说的话不但有水分,而且水分还是大大的充足。 丈量房屋,打制家具是在小定之后的事情,张氏虽说在伊水小定之前看中了两家木材铺子,却连最终选择哪一家还没有定下来,自然不存在什么将定金全部预付之说了。 虽说,李洵给女儿置办嫁妆的银子足有十万两,但是给伊水打制家具的预算,张氏也没有打算过一万两。 这些年,张氏收藏了不少紫檀木材和黄花梨木材,虽说给伊水打制家具还不够,但是再花钱购买的也有限了,加上工钱,满打满算的,一万两也就足够了。 剩下的钱,张氏除了打算添置几件稀罕的西洋摆件外,剩下就是为李伊水预备一些古董字画。 西洋玻璃镜子三千两,自鸣钟八千两,在加上一些东洋来的花露水、肥皂、用在脸上的跟胭脂一样功能的花蜜……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有一万五千两。 李纪这段日子,一落衙就往琉璃厂跑,就是打算给妹妹淘换几件字画。张氏其实并没有打算从那里淘换出什么好东西,但是既然是庶子的好意,张氏也没有阻拦,但是由于李纪已经成家了,虽然还没有分家,想到他房间里的一妻一妾,张氏就对李纪说,给伊水置办嫁妆的银钱都从她这里支取,要是李纪在琉璃厂淘换了好东西,回来后可以到管家那里报账。 李纪有些脸红,连忙分辩,“母亲,这是我准备送给妹妹地贺礼,就不用到管家那里报账了吧!” 张氏笑眯眯的说道,“你的贺礼那一份自然不用报账了,但是难道你只想淘换到贺礼就算完了,不给你妹妹置办嫁妆出力了?” 李纪一听,心里领会了,笑着说,“自然不会的,给妹妹置办嫁妆的事情,我又怎么会落人之后呢?” 话说,李纪不断的在琉璃厂转悠,确实淘换到了几件好东西:一幅明朝朱端地绣石画,要价也不高,一千两银子,也是那个老板看到李纪实在是喜欢这幅画,才狠着心要的价钱,没有想到李纪连还价也不还价就将这幅画买了,让那老板很后悔。 还有几幅今人的字画 有的名不经传,但李纪觉得这些字迹写的好,便也价钱自然低廉的多。 李纪算了算价钱,加在一起也没有过三千两银子,便决定不再去管家那里报账了,算是自己给妹妹的礼物。 想到这里,李纪转进了一家门面很小的字画店。 看看外面,李纪有些不满意,便转向旁边的架子上。 将这个架子上的字画浏览了一大半后,李纪地手指触摸到了一个诗集上,心中不由一动。 这本书的触感跟别的不一样,纸张似乎格外的脆,李纪连忙仔细看去。 扉页写着“寒山子诗集”,劲道沧桑,李纪就将这本诗集拿到光亮出仔细的查看。 寒山子李纪还是有所了解的,这是一个唐朝诗僧,唐代曾流传着“家有寒山诗胜汝看经卷。书放屏风上时时看一遍。”的佳语,宋代以来,寒山诗受到苏轼、王安石、黄庭坚、朱熹的青睐。李纪的藏书里,就有两本不同版本地“寒山子诗集”,然而,这本“寒山子诗集”却是李纪从没有见过的,其雕工刻印,李纪越看越觉得跟吕先生曾经讲过的宋版书相近。 捧着随着岁月的沉淀,反而纸张显得轻薄脆弱的这般“寒山子诗集”,李纪终于确定了这本宋版《寒山子诗集》的身份,转而小心翼翼的问这家店的老板,“老板,这本书我要了,多少钱?” 趴在柜台上的老板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睡眼蒙蒙的看了一眼李纪手中地书,伸出一个指头。 李纪松了一口气,便准备让小厮将一百两银票送上去,哪知那老板摇摇头,“我说的是一万两!” “你说多少?”李纪一惊,差点将书摔在地上。 “小心一点,摔坏了你是要赔偿的!”老板摇摇头,“年轻人,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不就是一万两吗,你又不是付不起?” “可是你这书能值一万两吗?” 那老板淡淡一笑,“宋朝绝版《寒山子诗集》,能不能值一万两,这位公子说呢?” 李纪一惊,原本以为这个老板不知道这本书地价值,自己淘到宝贝,哪知这个老板知道的比自己还清楚,看看周围地环境,李纪有些不敢相信,“你知道这本书,还将它放在这样的店里卖?” “怎么,你看不起我地店小,没有买卖?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话?”老板又伏在了桌子上。 李纪有了一种想要拿着书偷偷跑掉地念头,但是看看老板,终于放弃了这个邪恶的念头。 身上带的钱自然不够,李纪又实在舍不得这本诗集,至于是不是绝版的,李纪不知道,但是单单是保存这般完整的宋版《寒山子诗集》,也足以值这个价钱了。 让小厮跑回去将管家叫来,跟老板谈判,最终,李华杀了一千两银子的价钱,花了九千两银子将这本没有几页纸的书买了下来。 “老板,你还真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了。”李纪有些感慨。 “是啊,”老板还是笑眯眯的说,“将你们这一笔做成后,我这个月都不想在开张了。呵呵,可以睡一个月的大懒觉了!” 李纪无言了。 这是李纪从小到大经手的最大的一笔银钱,捧着怀着的宝贝书,李纪有些忐忑不安。 张氏看到李纪拿着一万两银子买了一本书后,一挑眉头,请来苏青川,听到苏青川说这本书值一万两银子后,到没有说什么,直接将这笔钱入了李伊水嫁妆的账面中,李纪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抚摸着宝贝书,虽说它是妹妹的嫁妆,但是毕竟在妹妹出嫁之前的这段日子里,它是属于自己的不是吗? 张氏却有些烦心,这一笔支出之后,再加上购置了一些古董花瓶、摆件、笔洗之类的,伊水的嫁妆银子就有些紧张了。 衣服已经派金织坊最好的秀女赶制了,而且这笔费用不会算进那十万两银子中的。 药材张氏虽然在京城一家药铺关门的时候收购了不少,但是张氏曾听伊水说过什么保质期,张氏对这一点深有同感,因此除了一些越老越有药效的药材外,张氏还要添置一批药材。 饰是一个大项,在加上张氏还秘密的为伊水打制了一匣子的逾制饰,因此这一项几乎花了张氏四万两银子,如今算下来,张氏手中的银子所剩无几。 纳喇氏知道这个情况后,给张氏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将给伊水准备的屯田分出一部分来,或卖出去。 张氏听到儿媳妇解释说这样也不显得扎眼,伊水也能落得实惠,现在田地的价格上扬,也是出手的好时机。 张氏沉思了一会儿,终于被儿媳妇说动了,才同意将那庄子分成二十倾一块和三十倾一块,其中三十倾的那一块拿来做伊水的嫁妆,另外一块找中人出售了。 纳喇氏终于把心放了下来。 冬至的时候,十二阿哥府送来了礼物,张氏也打法人送了回礼。 很快又到了新年,这天,又是李家的团圆宴。 纳喇氏带着两个儿子,柳氏和小铃铛各自抱着自己的儿子,唯一的孙女在张氏这边,跟姑姑李伊水坐在一起。 李洵看着儿孙满堂,颇有些感慨,张氏连忙给李洵夹菜。 虽然还缺李欢、李汶水,但是谁也不提这些煞风景的事情,自然都是捡着好听的话说着。 康熙五十九年很快到了! 到了新年的时候,一大早,伊水就起来往母亲的房间里走去。 给父亲母亲磕头后,过了一会儿,嫂子们带着侄子也过来了。 小侄子给爷爷奶奶磕头后,领了荷包,转身往伊水坐的位置走过来,也一头磕在地上。 伊水看着眼前的小萝卜头,心中有些恍惚,仿佛看到过年前自己,不知不觉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了。 张氏看到女儿没有准备荷包,连忙拿出几个荷包,打法了孙子孙女,替女儿解了围。 伊水感激的看了母亲一眼,心中暗中警告自己,以后,这样的错误再也不能犯了哦! 正月虽然忙碌,日子也过得飞快,很快到了正月初九,这一天,李家来了一位贵客----平王福晋! 第二百四十七章 造访 二百四十七章造访 过年的时候,除了各处的礼物外,还有十二阿哥府里的礼物,张氏看过礼物单子,打赏了下人后,便让人送了回礼。 除了京城和徐州各处外,苏州的李汶水也派人送来礼物。 张氏自从李伊水口中得知她这一次选秀得以指婚,其中还借四阿哥的力,虽然因为李沉水的事情,李洵不愿意跟四阿哥府上有什么来往,但是张氏心中还是感激雍王府的,连带着对远在苏州的李汶水也和善了不少,不但支持李洵给其在苏州买屋置地,还主动跟李洵提出在苏州开的铺子归李汶水所有,让她们娘俩在苏州能有些出息。 李洵听了这话,感觉很顺耳。 对自己的女儿李洵自然是心疼的,虽然李汶水所做的事情让他也生气,但是事已至此,李洵只能想挽救的办法,李汶水新寡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原想等再过三年将她接回来,但李汶水却不愿意回来。 虽然心疼女儿的坎坷经历,但是看到李汶水如今稳重了许都,李洵还是感到欣慰,如今李洵最为担心的,就是李汶水的孩子。 李汶水生的是一个男孩,日后自然要进学堂念书识字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李汶水婚事宣布的匆忙,虽然为其准备了嫁妆,但是那点嫁妆坐吃空山怎么能行,李洵心中便想着给李汶水那边添些钱物。 李洵的这个念头在心中盘旋了很久,也不敢跟张氏说,并不是张氏待李汶水苛刻,相反,张氏素来对他的庶子庶女还算公允,让人挑不出错来。 正是因为待人公允,李洵才不好意思跟张氏提出给名义上已经出嫁的女儿添置财物。 当李汶水生子地消息传来。李洵终于忍不住了。向张氏说了自己地想法。张氏虽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同意了。 李洵地心中还是感激张氏地。毕竟李沉水地事情闹得。全家人都为其蒙羞。所以李洵给她们置办了一份田产后。并不再提别地了。 如今。张氏地主动亲近李汶水到让李洵心中妥帖。觉得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正月里。张氏格外忙碌。虽然有纳喇氏帮忙。但是闲歇下来地时间却不多。 如今听到门房传话说平王福晋前来拜访。张氏很是一愣。 虽说跟平王福晋是亲戚。但是平素来往却是不多地。更别说平王福晋驾临李府地情况了。 张氏想到这里,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带着丫鬟婆子,往门口迎接去了。 走到了后院二门处,就看到平王福晋扶着一个嬷嬷的手往这边走过来,张氏见状,连忙走上两步,俯身施礼。 平王福晋放开嬷嬷的手,伸手往张氏那个方向虚扶了一下,口中说道,“舅妈快快起身,折杀玉屏了!” 张氏笑道,“国礼不敢费,李张氏叩见平王福晋!” 平王福晋见张氏这般坚持,便侧着身子,没有受全张氏的礼。 待张氏起身后,平王福晋要给张氏行晚辈礼,张氏连忙拦住了,平王福晋也笑笑,没有坚持。 等到了客厅,分主宾落座,献茶后,平王福晋便开始跟张氏闲话家常起来。 诸如问起过年时候怎么样,不在徐州过年,祭祖的时候怎么祭祖的之类。 张氏一边一一回答了,心中却泛起了嘀咕,她并不相信平王福晋特意过来李家只是为了问这些事情,看了看客厅,对一旁地翠萧说道,“难得平王福晋也来一趟,你去将大奶奶、三奶奶和伊水小姐请过来,顺便去厨房里吩咐一下中午要款待贵客!” 翠萧听了张氏的话,会意一笑,答应道“是!”便要带着客厅里伺候的两个小丫鬟下去。 曹佳氏一听,连忙拦住,“舅妈也是知道的,这过年最是繁忙的,不单单舅妈这里,王府更是如此,我也不过是这个时候抽出一点闲暇,过来看看舅妈,请表弟妹和表妹过来见见,至于午饭,也就罢了。” 张氏听了,也不再坚持,对旁边的翠萧说道,“那你就只将两位少奶奶和小姐请过来就是了!” 翠萧这才俯身答应,退到门外,转身出去了。 客厅了只剩平王福晋带来的两个嬷嬷了,这时候,曹佳氏才开口跟张氏提起,想要在伊水出嫁的时候作为伊水的娘家人送嫁。 张氏听了曹佳氏地话后,真真是天上的一个大馅饼砸到了头顶上,压抑住自己的喜悦,张氏开口说道,“福晋要作为伊水的娘家人送嫁,小妇人求之不得的,说起来,福晋可以算得上是小女的贵人,莫说李家,就连十二阿哥府,提起福晋来,也多有感激!” 曹佳氏谦虚了一会儿,便开始问起了伊水大定的准备如何了, 好了没有。 李伊水的媒人已经定下来了,便是大嫂纳喇素琴和表姐张>昭,她们两人都是父母公婆儿子俱全的全福人,又都是家人近亲,再方便不过了。 张氏跟曹佳氏说了一会儿话后,纳喇氏柳氏和伊水也过来了,柳氏身后还跟着小铃铛。 张氏见状,横了小铃铛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将纳喇氏柳氏介绍给曹佳氏。 曹佳氏扶起纳喇氏和柳氏来,一边拿过旁边嬷嬷递上来的礼物送给纳喇氏和柳氏做见面礼。 伊水跟平王福晋早就熟识了,两人说说笑笑地,毫不拘谨。 曹佳氏拉着伊水的手说,“马上就要出嫁地人了,还这般悠闲自在,也说多跟你母亲嫂子学习如何管家,弘恩可是长子,要是嫁过去之后管家出了笑话,可就丢脸了!” 伊水顽皮一笑,“我早就开始跟亲学习管家的,打小,我们家的厨房就是我掌管的,如今学习全盘管理,倒显得不那么忙了,只要管理好他们各司其职,再处理一下突事件就好了!” 曹佳氏听了笑道,“你说的倒也轻松,等你到了一个新环境,没有母亲嫂子帮忙,未必能够应付妥当,还是多学学地好!” 伊水听了,心中一动,收了刚才的轻慢,认真地点头,“伊水谨尊福晋的教诲。” 回头仔细品味平王福晋地话,伊水出了一头冷汗。 自己在家里管家确实游刃有余,但是这一切是基于母亲二十多年管家的基础上,府里上上下下对自己这个嫡出地小姐的尊敬畏惧,才使得自己言出令行,大嫂管家后,对自己的提议也从来不肯反驳,就算有的时候自己的话是错误的,大嫂也多事后弥补,再提点自己几句。 如果自己嫁到十二阿哥府,还会有这么多人帮衬吗?自己还能轻松自在吗? 幸亏曹佳氏提醒了自己,现在距离自己出嫁还有大半年时间,要是用心学的话,也是会有些心得的。 等到平王福晋走后,张氏叫过柳氏,问起小铃铛跟着过来究竟是谁的主意! 柳氏看了小铃铛一眼,“妹妹没有见过平王福晋的尊荣,一心想要来开开眼,媳妇虽然知道这样不妥当,但是搁不住铃铛妹妹的哀求,媳妇就大着胆子做主。”边说边垂下了头。 小铃铛脸色一变,便要开口反驳,“太太,不是的,是我们奶奶叫我过来的!” 柳氏抬起头,看向小铃铛,“如果不是你求我,我又怎么会带你过来,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带你过来,这责任自然是我来担负的,一会儿,太太要打要罚,也不会落在你头上的。” 小铃铛的脸涨的通红,还没有开口,张氏已经挥挥手,“好了,别争了,这点子事情,我还不至于要打要罚,不过是以后注意就是了,尤其是小铃铛,别每天只知道争风吃醋,要不就是描眉画眼的打扮的跟一个妖精样子的,多跟周嬷嬷学学,识得眉眼高低,知道什么场合自己能去,什么场合自己不能去!” 小铃铛听了张氏的话,脸色苍白,但是不敢出一言反驳。 且不说伊水自从平王福晋造访后,就有了明显的变化,对家里的各项事务积极了很多,而且也多是自己独立处理,再拿着处理的意见请教张氏或纳喇氏,对比一下她们的意见作出修改,就连自己嫁妆的事情也是亲历亲为。 李洵去族人家吃酒回来后,听说了平王福晋造访的消息,尤其是打算在伊水大定和出嫁的时候作为娘家人送嫁的时候,很是惑不解。 虽说平王福晋也是李家的亲戚,却比不得张>>昭那一边的,加上在伊水小定的时候,平王福晋是作为南方亲戚出席的,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平王福晋作出这样的改变。 要知道,作为伊水的娘家人,不只是在伊水成亲的时候多一份添妆,使伊水大婚的时候多些风光,更重要的是伊水如果在婆家受委屈的话,娘家人可是其依仗。 李洵自然没有打算让平王福晋为伊水出头,但是这样的一个名分下来,对伊水来说还是帮助很大的。 李洵考虑的是,平王福晋在这样一件事情中会有什么样的好处,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出来,对平王福晋的这番行为更加琢磨不定了。 张氏到没有多想,只是满心欢喜着想着平王福晋对自己的好,“怪不得人家有那么大的福气呢,这平时为人处世都是与人为善的,才积德阴功,看看江宁的曹太太也就知道了,老天爷还是善有善报的!”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定 年过后,66续续的,金织坊关于李伊水大婚时候n服连同各色帘帐幔也送了过来。 东西是李伊水亲自清点的,除了汉装女服外,各色旗袍也占了四季衣服的大半,绛紫色、粉红色、粉蓝色、粉绿色、豆绿色的春秋季节的旗袍、以及冬季穿的大毛衣服、皮、棉料子,让伊水眼花缭乱,除了这些,还有伊水指定要的开襟睡袍,和贴身的月白色抹胸也一并送了过来。这些东西,连同张氏历年来收藏的上好的料子清点好,造册登记后一并锁到了李家的库房里。 接下来的日子,让伊水忙的脚不着地。 除了清点各处送来的定制的关于大定或成亲时候需要的东西外,李伊水还陪着张氏到京城各处药房跑了一遍,添置陪嫁的药材香料。 张氏曾经在京城世德堂关门的时候大量进货,家里自然是不缺这些东西的,但是伊水对这些过了几年的东西并不放心,谁知道有没有过了保质期,当然这时候还没有保质期这一说。 但伊水的观念也影响了张氏,因此她对这些药材也不吝啬,亲朋中有需要的人家,也多送过去。 对于伊水的婚事,张氏原本想给伊水添置一批药材,却被伊水说服,只是各种锭子药都有一些,数量却并不多,以免时间长了,失去了药效。 家具行也将家具分批送了过来,装饰蝶纹床柱罗汉床、美人榻、桌椅案几、檀木雕花的碧纱橱、牡丹富贵花纹的衣架屏风、绣墩圆凳都是按照小定后,张氏派人去十二阿哥府里丈量的尺寸定做的,木材行里送过来的时候,还附着一份平面图,各个方位应该摆放的家具也在上面标地一清二楚。 家具除了檀木的就是黄花梨的,但是伊水放在卧房里的梳妆台却是用沉香木制作的,这一块沉香木也是张氏多年收藏的,木料不够大,工匠就在四个角处用青铜相接,接口处也处理的很好,只显典雅,而无生硬突兀之感,也是让伊水最为满意的家具之一。 穿衣镜也是张氏从一家专门买卖广州的洋货地铺子里购买的,那穿衣镜上地玻璃镜子映花了人的眼,照起镜子来,纤毫毕现,那些铜镜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张氏对这个镜子很是满意。伊水却有些不以为然。尤其是在听说了这个镜子地价格后。更是觉得肉疼。认为这笔钱花地不值得了。 胭脂水粉。伊水也同样没有让张氏准备太多。而且这些东西也多是从伊水地温泉庄子里出产地四季鲜花自己加工来地。 还有如意、花瓶盆景、钟表瓷器、梳洗家伙、朝珠、手串配件、扳指、项圈、耳坠、凤钗簪子、戒指一样一样地。让伊水眼花缭乱。 随着时间地一天天临近。连大定和新婚是需要地花烛彩灯也开始从管家那里报账。准备购买了。 就连伊水到最后。也开始担心起了自己出嫁后。家里地生计了。 很快就到了大定地时候。伊水又像小定一样。早早地起来。穿戴整齐。顶着重重地帽子。穿着花盆底鞋。幸亏不用走路。只是在床上盘坐着。 弘恩带着弟弟们,抬着三十六抬聘礼前往李府。内大臣、散大臣、侍卫、护军等随行。毕竟弘恩是长子,下聘的规格不是下面弟弟们能比地,因此内务府也将弘恩按照贝子府世子的规格进行。 一路上,倒是惹得路上行人地羡慕。 到了李家,李洵李卫等人都身穿吉服在等待了,李 此特意在宗人府请了假。见弘恩众人到来,李洵便。 很快,内务府的人将十二阿哥府准备地聘礼和内务府按照规定赐下的礼物陈于厅堂。 李洵看到弘恩给下的聘礼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祅褂被褥的貂皮、t>昭的小姑善珍,便笑道:“格格可是思春了,等敢明儿格格指婚的时候,国公府和贝勒府也会为格格大肆操办的。” 这里所说的贝勒府就是张>昭的公公家,善喜并非是长子,加上身上有国公的爵位,因此在成亲后,早早从自立门户了。 善珍格格一听,脸上不由得红了,“福晋可会拿人取笑了,福晋大婚,善珍虽然因为年幼没有见识到,但也听别人说起过,说起来,福晋当年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做的诗词如今还有人津津称道呢!” 看来这位善珍是平王福晋的粉丝,说完这些就摇头晃脑的背了起来:“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绿,十里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旁边的众女子听了,也是一片赞叹之声。 平王福晋听了,笑道,“那是小时候的涂鸦之作,如今那里还有这个功夫写这些!” 伊水却自从听到善珍格格念出这诗的时候,心脏就砰砰的跳个不停,看向平王福晋的眼光也有些异样。 “不会的,不会的,”伊水的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写出红楼梦的曹雪正是这位平王福晋的侄子吗,他会知道自己姑姑的诗,并将它用在自己的作品里是再正常不过的,自己又怎么会往别的地方想呢? 可能是伊水看平王福晋的眼光太炙热了,曹佳氏若有感应似的回头看了伊水一眼! 第二百四十九章 交心 二百四十九章 平王福晋的这一眼,看似平常的一瞥,却隐隐含着笑意,却是让伊水心中一下子敞亮起来了。 没有想到这个平王福晋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位穿越。 这个认知让伊水很是吃惊。 也难怪,她会拿着自己儿时做的冷点试探自己,原来她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了,可惜自己还一直蒙在鼓里,今天如果不是善珍格格说破,自己恐怕根本想不到这一点上。 伊水刚刚穿越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还有跟自己一样的穿越,也曾经留心过,但是多年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也渐渐放松了这方面的心思,最后就干脆将这个想法抛到了脑后。 在看到平王福晋的时候,见她拿着改良版的冰激凌招待自己的时候,伊水的心中是有些古怪的,或说那个时候心里开始有了一些怀疑,只是后来,曹佳氏说这是根据徐州流传的小吃改进的,伊水的惑也就打消了,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追根究底。 看来自己应该是那一次露的马脚。 伊水想明白这一点,也终于明白了平王福晋为什么的对自己和弘恩的婚事这般尽心。除了利益外,恐怕终究有一些欣喜的,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了十几年,现在知道有一个跟你来历一样的人,惊喜,感觉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 但是伊水还是有一些惑的,毕竟在伊水的记忆中,曹家最后是被抄家,如果这位曹佳氏是穿越女的话,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家被抄家而不做任何弥补措施呢? 曹家地亏空、曹佳氏出嫁地排场…… 终于款待好前来下定地人后。看到十二阿哥府地人和内务府地人先后离去。前来道贺地亲友也66续续地告辞。 伊水终于逮着了一个空。趁着房间里没有人地时候。含笑对曹佳氏说道。“福晋地大才。让伊水很是惊叹。这诗。也写得很好。让伊水想起了很久之前地一些事情!” 平王福晋盯着伊水看了半天。最后悠悠地说道。“可是想起了前世地事情?” 是啊。在现代地生活。可不是前世! 伊水点点头。“姐姐是哪一年穿越过来地?” 平王福晋听了伊水的话,一愣,“穿越?”随后又点点头,说道,“可不是穿越?我前生最后度过地是1999年!” 伊水有些了然平王福晋的疑惑,毕竟在二十世纪的时候,穿越还不怎么盛行,不过,平王福晋穿越的时间也够早的了! 随后曹佳氏也询问了伊水穿越的时间。 “我是2006年穿越的!”伊水如实回答道。 曹佳氏听了,眼中出现了一些向往,“真地不知道千禧年过得怎么样?可惜我没有机会看到了!” 伊水听了,便将99年之后的几年里自己知道的大事捡紧要的告诉了曹佳氏。 曹佳氏用心的听了,“你是说电脑已经很普及了?” “是啊,更盛行的还是网络小说,第一次亲密接触你听说过吧,到后来这本小说已经不算什么了,比这个强得多的网络小说可以说是铺天盖地的。” 曹佳氏感慨了一会儿,这样的事情虽说曾经被自己魂牵梦绕,但是毕竟已经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已经适应了这里地一切,对前世也不过是怀念。 说到这里,伊水也问出了自己的惑,“你既然知道以后要生的事情,难道没有想过要预先做防备?” “怎么没有,”曹佳氏有些叹息道,“我以前的时候,也曾经想过自己做买卖,将家里的巨额亏空还掉,但你也应该知道,这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古人可不是傻子!” 伊水深有同感的点点头。 曹佳氏接着有些苦涩地说道,“而且,曹家的亏空也是接圣驾欠下的,这件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曹家抄家也并不是因为这个的!所以,后来我便没有在这个方面费心了!” 伊水再次点点头,说道,“曹家好像是因为在夺嫡过程中站错队,不过,既然你穿越过来了,想来这样地事情不会生了,可惜了你那才华横溢的侄子!” “是金子,哪里都会功地,而且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曹佳氏说道,边伸出四个手指,“这一位可不是好脾气的主。” 伊水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你帮我,可是因为我大哥叫李卫?” 曹佳氏如果是为了将来打算地话,眼前放着一位在雍正朝的重臣,想要拉拢也是很有可能地,也难怪为自己的事情很是尽心尽力。 伊水想到这里,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很是不舒服。 虽然自己也是因为知道历史的走向,对弘历很是友 至称得上巴结。 曹佳氏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也不完全是。我是在你母亲带着你到府里拜访,见过你后,才决定帮你的,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你大哥是李卫,后来知道了,就派人去徐州打听你们一家的情况,听到你曾经在夏天的时候买过冰点,才心中有所怀的” 后面的事情不用曹佳氏说了,伊水也能猜到。 知道曹佳氏并不完全因为大哥的缘故帮自己,也不是提前知道自己也是穿越女的时候,伊水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舒服多了。 眼前的情况,伊水紧张的分析着。 平王福晋算不得李家的亲戚,却确确实实跟自己从同一个地方来的,算是同乡了,这样的一份关系该如何处理? 平王福晋已经明明白白的将自己想要利用李卫的心思表露出来,虽然工于心计,但是对自己又不是没有照顾的。 虽然平郡王最终被夺爵,曹家抄家,但是既然自己跟曹佳氏穿越的事情都生了,难道历史还不能有些小改变吗? 李家的富贵是在雍正王朝,但是平王福晋的富贵却是在眼跟前,如果今日她能够提携自己和李家,那日后自己回报于她也没有说不过去的。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 李伊水短暂的时间里已经做出了判断,抬头说道,“姐姐对伊水的帮助,伊水并非不知道感恩的,日后如有需要,伊水力所能及的,绝不推辞!” 曹佳氏脸上露出了笑意,两个人都在这个社会上混了多年的人了,知道在这个君权集中的年代,说什么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之类的话,才是最虚伪的。 都是有家有口的,日后也有夫有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勉强称为老乡的人做出巨大牺牲。 然而,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自然还是偏袒自己人的。 曹佳氏见时间不多了,又捡重要的叮嘱了伊水几句,“虽说我们能够知道以后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必要,最好别做让历史生重大变化的事情,毕竟预知后世,是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的唯一凭仗!”随即笑道,“你这些年,不显山不露水的,想来也不是张扬的人,也是我多虑了!” 伊水听了她的话,却产生了一丝惑,“福晋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而且府上大阿哥跟弘历也是交好的,只要不站错队,福晋还在担心什么?” 曹佳氏幽幽叹道,“妹妹说我这个平王福晋是怎么来的?” 伊水没有想到平王福晋会问起这个问题,不由得一愣。 平王福晋没有等待伊水的回答,便自问自答起来,“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当我知道自己是曹寅的女儿后,也曾经认为平王福晋必然是我了,可是这世间的事情哪能这么简单”平王福晋脸上露出了一些自嘲,“莫说我不过是曹寅的长女,就算有幸穿越成武媚娘,也未必一定会是则天皇帝!我还算醒悟的比较早” 三言两语,伊水也多少了解了曹佳氏这些年的坎坷和无奈! 也许还有很多算计和不择手段吧! 想到自己的经历,伊水还是感觉有些庆幸的。 “我找你合作,不只是看中李卫这支潜力股,还有你,这么多年,终于能够有个人可以说说心里话了!” “我们的利益并不相悖,可以做到互惠互利,所以有合作的可能,再加上我们心中都藏着一个共同的秘密”平王福晋没有等伊水的回答,就从伊水身边擦身而过,往门外走去。 伊水站在那里,沉思了许久! 接下来的日子,伊水依然繁忙,但是无论多忙,等晚上伊水躺倒床上的时候,也会不由得想念起弘恩来,板着指头算自己大婚的日子。 这一次弘恩直接托李纪给伊水送了一份礼物,却是这个时代非常珍贵的怀表。 怀表是从西洋进口来的,统共没有几件,就算是皇孙权贵家,也是极为珍贵的东西,伊水虽说并不稀罕西洋东西,但是弘恩送的怀表却让她感受到弘恩的心意,自然当宝贝一样的珍藏。 也是在大定后,弘恩跟伊水传送东西不再通过明月,而是直接找李纪或李卫传递了。 这样不用明月找借口回娘家了,反倒更方面。 李卫和李纪也乐得为妹妹和未来的妹夫传递这些东西。 只是偶尔,伊水也会想到曹佳氏。 这是一个颇为倔强的女孩,伊水心中叹息道,外人看到她的风光尊荣,未必想得到她在为自己夫子和娘家的将来竭尽心力。 这样的一个盟友啊,让人可敬可叹! 第二百五十章添妆 子一天天的临近,伊水的心里也渐渐有些紧张起来。 这样的情况,伊水心中清楚应该属于婚前综合症,只好每天将自己的事情安排的满满当当的,好暂且排解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 张氏每天忙着准备女儿的嫁妆,生恐女儿被婆家小瞧了,对陪嫁的每一件东西都很精心,事必躬亲,自然也顾不得女儿的心情了。 倒是作为过来人的纳喇氏看出伊水的情绪紧张,曾经劝说伊水可以在婚前这段时间去乡下散散心,伊水听了,摇摇头,婉拒了嫂子的好意。 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又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弘恩,对于这桩好容易求来的姻缘,伊水也是很珍惜的,所有的准备工作自然也不想假人之手。 纳喇氏劝了两次,也没有再多说,便找了一个机会悄悄的禀报了张氏。 张氏听了,仔细的想了一下,这段日子也是自己的疏忽,居然没有现儿的心情变化,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将伊水叫过来,直接追问,便想到女儿出嫁,作为母亲的都要教导一些夫妻相处之道的,不如到那个时候,再跟女儿好好的谈谈心。 因此,张氏便搁下这件事情不提,反而问题纳喇氏关于李纪长子的病情来。 小铃铛所出的李纪的庶长子由于早产,身体赢弱,三天两头的请大夫上门诊治,加上孩子年纪还小,有些药根本不能用,大夫也颇为束手,这到让李纪很是头疼。 李纪的一个同僚知道后,帮李纪推荐了一位太医,每隔几天到李府上为孩子诊脉,开出来的药确实让孩子的病情减轻,李纪总算松了一口气,对那位同僚和这位太医也是感激不尽。 张氏得知这孩子地病情确实减轻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又问起关于给这位太医地诊金来。 “人家可是在皇宫中当差地。给皇帝太后瞧病地。既然肯屈尊来到我们府里看病。可别怠慢了人家!” 纳喇氏抬头看着婆婆。笑道。“这个母亲放心。太医地车马费都是从账房上支付地。自然是从优地。断不会让人觉得咱们家不懂礼数。照着京城里地行情。又加上十两银子地辛苦费。也说地过去了。”说到这里。纳喇氏微微一笑。“其实就是账房里不出这十两银子也使得!” 张氏一听。有些惊讶。连忙追问。“这话是怎么说地?” “三弟妹对这孩子很是上心。每次太医过来。她都要过去照看。看到孩子喝了药好过一些地时候。也很高兴。打赏了太医不少东西。”纳喇氏啧啧了两声。看来柳氏打赏太医地东西确实价值不凡。“所以。我才说账房只奉上诊金即可!” 张氏一听。正色说道。“柳氏给太医地。是她这个嫡母对孩子地一番心意。无论多少。都跟公中地没有关系。李纪地长子是府里地三少爷。他生病请太医。银两自然要账房支付了。只要孩子地病情能好。也不需要计较这些许银钱。” 纳喇氏连忙躬身称是。 又说了几句别的,纳喇氏就起身告退。 张氏也没有留,等纳喇氏走后,迫不及待的叫来韩嬷嬷,将房间的其他地丫鬟屏退后,沉声对韩嬷嬷说,“嬷嬷替我去三爷的院子里走一趟,向柳氏传个话:她要想怎么闹都行,但是伊水出嫁地这段日子里,不许有忌讳的事情冲撞了!要不然我饶不了她!”最后一句话,张氏已经说地有些狠厉! 韩嬷嬷听了,点点头,一言不的走了出去。 纳喇氏在外面处理府里地事情,却留了一份心思注意自己婆婆的院子里的动静,当她得知婆婆的乳母韩嬷嬷去了一趟柳氏的院子里的时候,总算松了一口气。 对于柳氏的心思,纳喇氏也有所怀,并不是柳氏哪里露出马脚了,而是柳氏的转变太快、太突然,才让纳喇氏有所疑惑的。 虽说纳喇氏作为大嫂不好管小叔子的房里事,但是纳喇氏的心中还是偏向柳氏的。 柳氏虽然有些小毛病,但是为人还算不错,>关系也说的上和睦,相比于小铃铛的心计和不择手段来,纳喇氏自然不愿意让柳氏吃亏。 小铃铛生下庶长子的事情让柳氏感觉到了危机,柳氏会有这番心思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却不是这个时机,且不说柳氏过于突然的转变会让人在这个孩子出事后将怀的目光投在她身上,就是近在眼前的小姑李伊水的婚礼,也不容许她添乱。 纳喇氏知道要是自己劝说柳氏的话,她很可能压根不承认,柳氏又没有什么明显的危害小铃铛的行为,说不定还会反咬自己一口,自己反倒不落好,到那个时候,除了损害了>关系外,自己的意图也不会达到的,倒不如在张氏面前透露出一点风声,让张氏去警告柳氏一番,毕竟这几年观察,纳喇氏也看得出柳氏还是惧怕张氏的。 如今,目的达到,纳喇氏也放宽了心。 张氏的警告反倒让柳氏担心起来,自己的意图既然被人看出来了,要是这个孩子出了三长两短,就算不是自己干的, 人也会记在自己头上,想到这里,更加想将小铃铛自己手中脱离关系。 如果是以往,还可以借口小铃铛母子需要静养的名义,将她们送到乡下庄子里,但是如今,乡下的那处庄子给李伊水做陪嫁了,怎么也不可能让小铃铛母子过去。 柳氏仔细想了一番,到想起李卫纳喇氏夫妇刚刚上京的时候曾经买了一处小宅子,后来全家都搬到京城的时候,那处宅子小,才另买的这个大宅子的。 柳氏想到这里,便找纳喇氏商量,将小铃铛母子送到那个宅子里静养。 纳喇氏听了,叹了一口气,对柳氏说道,“你回去跟三叔商量一下吧,要是三叔同意的话,我让人将那个宅子收拾一下,让他们母子搬过去住!” 柳氏听了,便去找李纪商量。 李纪到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纳喇氏便让人收拾那处宅子,将小铃铛母子挪了过去。 当徐州李家地族人来到京城的时候,李伊水再次感觉到自己的婚礼迫在眉睫了。 李家来得是李洵的两位堂兄,虽然只来了两位,但是每人身上,至少代表了七八位亲戚。 徐州距离京城千里迢迢,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赶过来为李伊水送嫁的。 除了李伊水的堂伯外,舅舅张云净和舅母马佳氏都到了京城,除了给外甥女添妆送嫁外,也来看望自己地女儿女婿外孙。 善喜的贝子府已经收拾妥当,得知岳父岳母来到地消息,便想将他们接过去。 张云净看望了女儿,却不愿意居住在女婿家里,但是拘不过马佳氏愿意,最终还是在刚刚落成的贝子府住下了,言明等伊水出嫁后,自己就会徐州老家。 很快到了李伊水出嫁的前三天,李府为伊水操办婚事,预备“添箱”。 李家宾客如云,除了亲朋故旧外,纳喇家也来了不少人,李卫李纪的几个较好的同僚也带着家眷过来凑热闹。 李伊水端坐在床上,看着每一个往床前箱子里给自己添嫁妆地人,都俯身答谢一番。 床前的三个箱子很快就添满了,张氏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有心再让人往床前放一个箱子,但是“四”字又太不吉利了,要是放两个箱子地话,万一没有添满的话,“不满”也是不吉利的。 看到张氏的为难,旁边的马佳氏拉了拉张氏的手,给了一个放心地神色。 张氏这才放了心,让人又往伊水床前添了两个箱子。 轮到马佳氏的时候,马佳氏拿出地东西之多颇让人惊讶,除了她自己给外甥女添妆的,还有二房张雨净一家地,以及张家一些族亲让他们夫妇稍过来的。 除了马佳氏、明月、张>>昭、李惠水外,曹佳氏给伊水地添妆也是那天的重头戏,手串配件、扳指、项圈、凤钗、簪子、戒指足足添了大半个箱子。 张氏有些惊不定,不明白平王福晋为什么这般亲近,倒是伊水心中有数,俯身谢过表姐。 新添的两个箱子很快也满了,张氏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晚上,客人们也66续续的离开了李府,张氏将李伊水叫道自己房间里,传授她一些人伦大礼。 李伊水看到母亲拿出的那两本花花绿绿的册子,看看封面,也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虽说上一辈子学生理与卫生,裸身男女没有少见,但是不知道是房间的气氛、还是张氏手中的册子画的艺术渲染,李伊水还是不由得开始脸红。 当张氏开始讲解的时候,李伊水想到自己日后会和弘恩…… 想到这里,李伊水的脸更红了。 张氏看了,倒是不以为然,想当初,自己出嫁前在母亲面前聆听教诲的时候,还不是跟伊水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张氏便伸手将李伊水拦在怀里,仔细的说着新婚之夜要注意的事项。 这天晚上,张氏在李伊水的房间里休息,母女两人彻夜长谈,等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去。 纳喇氏过得自然不如张氏伊水那般舒坦,半夜三更的时候,便有外面宅子里的婆子过来禀报,说那处宅子里的三少爷烧起来,问问究竟如何请医延药。 这半夜三更的自然不好惊动那位太医,纳喇氏便让管家去请常来看病的两位大夫,想了一下,还让人将孩子之前吃药的方子也拿给大夫看。 虽然事情办妥当了,但是纳喇氏心中还是有些担心,李纪的这个孩子自从落地,就身体赢弱,大病小病的没有间断过,就是大人也熬不住三天两头吃药,更何况是一个早产的婴儿? 纳喇氏早就怀疑这个孩子会夭折,但是却不愿意他在这个时候出事。 柳氏是将责任交出来了,自己却将担子扛上了。 纳喇氏有些后悔。 不管怎么说,只要这孩子撑得过这几天,自己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日后再出事,就算是李纪,也没法怪到自己身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婚 天后就是李伊水的大婚。 这一天,李伊水早早的起来,就有内务府的嬷嬷等候,准备为她梳妆打扮了。 大红的礼服穿在身上,沉重的凤冠戴在头上,看着旁边不舍的母亲,伊水也有些难舍难分。 “母亲,”伊水偎依过去,抬头看着母亲。 “傻孩子----”张氏抚摸着伊水,“又不是一去不回的,日后,你什么时候想回娘家了,就跟着姑爷一块回来看看!” 伊水使劲的点点头。 旁边的嬷嬷有些不以为然,宗室女眷回娘家哪能这么简单,但是看在场的气氛,自然也不会去破坏这些。 倒是有两个能说会道的嬷嬷过来劝解张氏,伊水的梳妆才得以进行。 描眉画眼这些嬷嬷都是拿手的,等一切都做好后,便又有一个嬷嬷拿着胭脂往伊水腮子上抹了一抹红。 等一切妥当后,便有小丫鬟捧着托盘上前,托盘里是一方红盖头。 喜婆接过托盘。很快那方红盖头就盖在了伊水地头上。 外面喧嚣声音一片。但是蒙上了红盖头地李伊水眼前只看得到一片红。就是低下头来。也只是看看到自己地礼服下摆和花盆底鞋子。 这新娘子盖上红盖头了。是不能轻易拿下来地。必须到婆家拜堂后。让新郎倌用秤杆挑开才行。 伊水虽然并不怎么迷信。但是对这习俗还是很尊重地。也为了自己跟弘恩一辈子琴瑟相协。自然不跟轻易挑战着千年以来地俗例。红盖子盖在头上地那一刻起。也压根没有想要摘下来地念头。 但是毕竟有些不方面。幸亏旁边还有夏雨小喜照应。伊水需要什么也只是吩咐她们一声就好了。 绿珠被纳喇氏叫过去帮忙了。其实纳喇氏身边并不缺人手。但是毕竟为伊水陪嫁地一些东西还是要交代清楚地。伊水身为新娘子。有些不方面。她身边要跟着陪嫁地绿珠自然成为了她地代言人。交代给她地话。想必会转述给伊水地。 这一次伊水陪嫁有四个丫鬟,除了绿珠夏雨小喜外,张氏还从府里挑了一个平素老实勤快、平头正脸的惜文给伊水陪嫁。 此刻绿珠正带着惜文清点装箱好了的嫁妆。 伊水在夏雨拿过来一些点心后,戴着红盖头,浑然不知滋味的吃了一些,总算不那般饿了,松了一口气地伊水既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又感觉时间过得太慢。 终于等到有司仪说“时辰到了”的时候,伊水还有些恍惚。 自己现在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吗? 都说婚姻是第二次投胎,未来地那个家有会是什么样的? 旁边伸过来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搀扶着李伊水。 李伊水认出,其中一只手就是张氏的。 反手握着张氏地手,伊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重生十几年来,张氏对自己的爱护疼惜一点一滴都浮现在伊水的眼前。 张氏似乎知道伊水的情绪,抓着伊水的说,柔声劝慰,“傻孩子,这可是你大喜的日子,要高兴才是,千万别哭----” 张氏地这话一说,伊水的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 使劲地眨眼,将眼中的水汽全都眨掉,伊水使劲地点点头。 张氏使劲的握着伊水地手,另一只手却拭去了眼角的眼泪,过了一会儿,才抽手出来,将伊水的那只手交给了另外一名喜娘手中。 锣鼓声响起了,伊水在喜娘的提醒下,一步一步的迈向自己的未来。 虽然伊水曾经不止一次的参加过别人的婚礼,就连自己家迎娶大嫂三嫂的时候,伊水也没有少出力,可以说对婚礼的情况有些了解了。 但是当自己穿着喜袍,盖着红盖头,坐在花轿里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从声音上知道外面的喧嚣声很大,应该有很多人,唢呐喇叭锣鼓齐响,伊水的心却前所未有的安定了下来。 花轿走了很久,伊水估计应该是在四九城里转了一圈,才转到十二阿哥府。 从花轿上下来,就有一个“全福少女”从天地桌上拿来胭脂,给伊水填脂粉。 伊水看着从喜帕下伸过来的手,因为喜帕隔着,那只手找不准位置,胭脂就胡乱的抹在伊水的脸颊上,旁边的张>昭已经笑着说道,“可是劳烦佳怡格格了!” 伊水听了,就知道这位给自己填脂粉的小姑娘是弘恩的妹子,自己的小姑,想到日后的姑嫂相处,有心表达一下自己的善意,但是头上戴着红盖头,手中也捧满东西,只好冲着小手伸来的方向点点头,听到旁边传来玲珑般的笑声,伊水才放心了。 抱着苹果、宝瓶,伊水在喜娘的搀扶下迈过了火盆,马鞍子,才正式走进了十二阿哥府。 却是并没有马上拜堂,而是在旁边的喜房 休息,等候良辰吉时。 伊水进入厢房的时候,就将怀着的苹果宝瓶交给喜娘,由喜娘选了合适的地方放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旁边的喜娘递给伊水一条红绸子时,伊水知道马上就要拜堂了。 扯了扯红绸子的一段,感觉到从另一端传来的动静后,伊水笑了,任由另外一个人在红绸子的另一端牵引着自己往大厅里走去。 大厅里原本熙熙攘攘的人声,从伊水踏足进去的时候,就一下子平静了许多。 伊水终于紧张了起来。 旁边搀扶着她的张>昭感觉到伊水胳膊上肌肉紧张,凑到她耳朵边,轻轻地说,“放宽心,一会儿按照司仪的吩咐拜堂就是了。” 伊水没有点头,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伊水稳稳的走在天地桌前站定了。 随着礼仪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声音地响起,伊水跟弘恩一起俯身拜倒在地,许下一生的盟约! 拜完堂后,新人双双回到了新房。 按照喜娘指点的方位坐帐,便有娶亲太太开始撒帐,桂圆荔枝红枣栗子花生等喜果纷纷落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落满了一床,就连伊水身上也落了不少。 等喜娘们将几车辘的吉祥话说完后,弘恩才出去待客,伊水还需要盘腿坐在床上,这期间头上的红盖头也是不许摘下来的。 弘恩要一桌一桌地敬酒。遇到坐着长辈的一桌到顺当,反倒是同辈的弘暄弘昌等人不肯轻饶弘恩,加上有弘暄等人地起哄,带头灌弘恩喝酒。纵然弘恩手中拿得是度数极低的甜酒,也被灌的有些头晕脑胀的。 在房间里陪着伊水地除了身边的几位丫鬟外,还有表姐张>昭、善珍格格还有大伯家的堂姐李维水,和纳喇氏的一位妹妹。 李伊水的嫁妆摆在新房的院子里,由纳喇氏和翡翠照应。 翡翠算是陪嫁过来地管事婆子,掌管伊水的屯田和张氏给伊水置办地铺子。 谭管事因为能到十二阿哥府跟自己的弟弟一起当差,自然对这个决定举手赞成。 伊水地嫁妆用箱笼装着,到十二阿哥府后,将箱笼的盖子打开,除了家具安置在新房里外,其他地都摆放在院子里。饰、衣服、绸缎、项圈、坠角、镯子、耳坠、脂粉、梳洗家伙、玻璃穿衣镜、白玉如意、盆景、钟表、瓷器、文房四宝及金银器皿等,还有以田地房屋、店铺、五芳作为陪嫁的供客人参观。 曹佳氏也在新房里陪了一会儿,就有丫鬟奉十二福晋之命前来请她,便跟伊水说了几句话后,便出了新房。 等到天色差不多的时候,弘恩才步入新房。 闻到弘恩身上传来的酒气,伊水微微蹙眉,虽说知道弘暄这些人会灌他酒的,但现在也觉得有些过分了。 伊水现在已经完全拿着妻子的心态去看到弘恩了,也没有想到以前弘恩跟弘暄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没少喝酒,自己却从来没有觉得弘暄灌弘恩酒有什么不应该的! 还好弘恩只是微醉,到了新房之后,似乎又清醒了很多。 用秤杆将伊水头上的红盖头挑开后,弘恩看着伊水的眼睛有一丝的迷离。 弘暄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良心话:“春晓一夜值千金,我们还是早点散了吧,省得惹人嫌!” 伊水听了这话,低下头,不言不语。 弘恩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 “这么说来,弘恩弟弟是不介意我们在新房里多留一会儿,或还是希望我们能闹洞房?”弘暄捉狭的说道。 弘恩一。皇室并没有闹洞房的习惯,自己的堂兄弟也早早的被教导的规规矩矩的,但要是弘暄带头的话,相信这些被压抑久了的孩子不介意闹自己的新婚之夜的。 “我的好哥哥,弟弟求求你了!”弘恩在弘暄身边低声说道。 弘暄笑笑,终于带着一群兄弟们出门了。 喜娘和丫鬟喂了伊水弘恩合酒和子孙饽饽后,也都退下了,并将房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伊水和弘恩两个人。 伊水感到身上一阵燥热传来,抬头看了弘恩一眼,又赶紧转移了目光,视线四下游离,自己也不知道该看往何处。 还是弘恩先开口说话,“终于可以好好看你了!” 听到弘恩的似喃昵般的亲切的话,伊水心中一阵暖流涌出,抬头看着弘恩,就再也不肯移开目光了。 是啊,自己当初也没有想到能够跟弘恩有这么一天,今天的日子来之不易,自己更应该珍惜才是。 夜已深了,新房里红烛高燃,低垂的帐幔中,一对鸳鸯交颈! 第二百五十二章 流水 光如流水,婚后的日子过得很快。 虽说初做别人家的媳妇有很多不适应的地方,但幸亏弘恩算是一个体贴的老公,十二阿哥很少管府里的事情,十二福晋看着也是一个和蔼的人。 十二阿哥的妻妾不多,除了嫡福晋富察氏外,就是弘恩的生母侧福晋姚氏和另外一位侧福晋方佳氏,另外还有几位庶福晋。 富察氏在康熙四十五年和康熙四十六年连着生了两个嫡子,可惜都没有站住,一个四岁夭折,另外一个夭折时年仅两岁。 这些年,十二福晋没少拜佛烧香求生子方子,但肚子就是没有动静,随着年纪的增大,也渐渐将这个心思歇了。 剩下的方佳氏是上上次选秀指给十二阿哥府的,最是年轻美貌,也最得十二阿哥的宠爱,姚氏虽说有些吃醋,但是想到自己儿子是十二阿哥的长子,守着儿子,日后十二阿哥的爵位还能跑了,因此也不会公然做最惹十二阿哥厌恶的争风吃醋的事情。 十二阿哥反倒显得其乐融融,当然私底下每个人想要压别人一头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不过伊水在富察氏和姚佳氏面前做足了孝顺的媳妇状,对于其他人争风吃醋的事情都一概躲得远远的,不会对公公妾室的事情有丝毫评论。 李纪的庶长子生命力顽强,不但撑过了伊水成亲的时间,就连整个冬天也熬了过去,这一点让纳喇氏都啧啧称奇。 然而,老天爷的厚爱并没有持续在这个孩子身上,等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这个孩子却在换季忽冷忽热的天气了感染了伤寒,这一次,纵然李家再请医问药,小铃铛这个娘亲照顾的在细心妥当,仍难阻挡病魔的脚步。 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咽气,看着渐渐变为冰凉的小尸身,小铃铛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儿子的尸体不肯撒手,放声痛哭。 柳氏借口身体不舒坦躲了出去。不肯管小铃铛和李纪庶子地事情。 柳氏能躲。纳喇氏作为李家主母却必须上前操办处理地。 看到小铃铛地伤心。纳喇氏也是一个做了母亲地。自然心中不落忍。开口劝了两句。 小铃铛听到有人劝。更加横了。索性抱着孩子躺在地上。“我苦命地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娘自己走了呢----” 纳喇氏听了这话。心中腹诽不已。究竟狠心地是哪一个?要不是你贪图庶长子地名头。一心要生下李纪地长子。恐怕这个孩子还是健健康康地。还不是你这个做亲娘地狠心? 一边想着。一边看着孩子地僵硬地尸体地脸上。眼睛紧闭。眉头却是紧蹙。这孩子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受病痛地折磨。而这一切又都是他地娘亲所赐。要不然也该是一个健康活泼地孩子吧。孩子就这般离开。对他来说也算是好事。再也不用在这个世上受折磨了。下一辈子。一定会投一个好胎吧! 想到这里,纳喇氏对小铃铛就多了一分厌恶,她如今的悲伤,又有几分是为了这个无辜的生命呢?恐怕更多的是伤心自己地失算吧,原本想要一个庶长子,如今却连一个庶子都没有!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纳喇氏吩咐婆子将小铃铛拉起来,“人死不能复生,还是节哀顺变吧,别让孩子走的不放心!” 然而小铃铛的力气出奇的大,连着三个嬷嬷才将小铃铛从孩子的尸体上拉了起来。 小铃铛却哭着喊着,将纳喇氏当成夺走自己孩子的恶人,拳脚相加。 纳喇氏被奶妈护在身后,看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将小铃铛制住。 奶妈悄悄的跟纳喇氏说,“小姐,还是请个人来看看铃铛姨娘吧,她这样子----有些像疯魔----” 纳喇氏点点头。 很快到了康熙六十年。 期间伊水已经生育了一次,十月怀胎后,伊水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让弘恩和十二阿哥喜不自禁。 生下儿子的伊水也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日后会有人拿着子嗣的事情劝弘恩纳妾,如今这个理由无论如何也不成立了,没有了外部地困扰,自己跟弘恩又夫妻和乐,心中的担忧就去了一层。 然而又有一件让伊水没有想到地事情生了。 康熙六十年变天了! 虽说伊水知道康熙选中的储君是四阿哥,也在婚后多多劝说丈夫亲近四阿哥,但是也一直认为康熙六十一年驾崩的,所以在听说这一件事情的时候很是一愣。 虽然跟自己认知的历史有些不太一样,但是毕竟大致地趋势并没有改变,最终还是四阿哥继承皇位,至于这些许改变,究竟是自己亦或曹佳氏煽动的蝴蝶翅膀,或这个时代除了自己跟曹佳氏外还有其他地穿越,伊水并不想深究。 随即而来的国丧却不那么平静。 十四阿哥领兵在外,雍正派隆科多截断十四阿哥地军粮后,才将十四阿哥召回京城奔丧。 却没有想到德妃在大行皇帝灵前拒绝加封为太后,并表示要到小儿子的王府里养老送终。 这番大闹,自然给了八爷党理由,于是各种谣言一夜之间便从京城里冒了出来。 伊水听了,只觉得好笑,像是那些篡改遗诏之类地话,汉字中“十四”和“于四”确实容易更改,但是雍正手中拿的遗诏确实用满汉两种文字写的,那满文如何能改? 只是平头老百姓不知道皇家传召的规矩,以讹传讹,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陷入孤立的雍正自然要拉拢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十二阿哥一向低调,在康熙末年的时候没有参加夺嫡,跟四哥的关系也不错,雍正登基不久,就封了履亲王。 同时被封为亲王的还有十六阿哥胤禄,不过,他这个亲王并不是新开府的,而是过继到已故庄亲王膝下,继承其爵位。 这一个举动立刻引了原庄亲王侄子们的不满,虽然雍正解释说这是康熙皇帝的遗嘱,但是原庄亲王府这些侄子们也或明或暗的加入了八阿哥的阵营。 只有张>昭和善喜早早的退出了铁帽子王爵的争夺中,对于空降的十六阿哥,虽然感到惊讶,但并不像其他堂兄弟那般敌视,想到自己府以后还需要仰仗新庄亲王,张>昭早早的预备了贺礼,祝贺胤禄继承王爵。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闲话 >昭夫妇的这番示好也博得了胤禄的好感,等到看:艰难的时候,胤禄便向雍正进言,自己过继给庄亲王,对庄亲王一支自然要有所照拂,奏言请皇帝恩泽原庄亲王的侄子。 雍正肯。 胤禄推荐上去的自然是支持自己的善喜和另一位善甘。 对自己表姐夫被加封为贝勒的事情,伊水自然很是高兴。 如今,十二福晋身体有不舒坦的时候,王府之间往来应酬都是伊水出面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虽说伊水出身低,当年嫁给弘恩的时候,就没少被贵妇之间嚼舌头,就是张氏给准备了一副体面的嫁妆,也没有完全堵住那些八婆的嘴。 如今,出人意料的四阿哥继承皇位,伊水的大哥出身雍王府,如今加官进爵,在京城的风头仅次于隆科多和年羹尧,自然也没有人说伊水的闲话了。 伊水回到房间,歪在床上,想着今天在庄亲王胤禄府上听来的话,不觉得有些出神。 这闲话说的是弘时嫡妻栋鄂敏华。 如今弘时已经从皇孙升格为皇子,京城的注意力自然多落在他的身上。 康熙末年夺嫡之争地惨烈许多人都还历历在目。就算是如今。也有人不消停。那么雍正会不会立在雍王府地世子弘时为太子呢? 女人却并不关心这个。她们关心地是内院地八卦。 栋鄂氏与钟氏之间地争斗已经被这些人说地不再说了。这一次却是有了新地现。 说话地是一个跟栋鄂家沾亲带故地人。见到大家地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这里。也显得很得意。 “要说栋鄂福晋并不是嫡女。却能被当成嫡女抚养也算是有手段地。可惜如今肚子不争气。被钟氏压了一头” “当年地栋鄂夫人可是有手段地。老尚书席尔达生性风流。时不时会纳新人进门。还会和青楼柳巷地粉头有瓜葛。那些女子够泼辣。居然找到老尚书门上。到了正房夫人地房门前。二话不说。直接就跪在地上。声称愿意为夫人梳头洗脸。做一个伺候地丫鬟。夫人如果不认她。她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那栋鄂夫人是如何处理的呢?”听地人来了兴致。 “那个时候,栋鄂夫人还是原配的那位,如今的这个不过是二房。那个粉头在外面跪了半天,原想能获得栋鄂夫人的怜悯,偏生栋鄂夫人根本不在家,这位却过来了,直接跟着粉头说,你跪在这里,是不是觉得只需要跪拜大夫人,她这个二夫人就不当一回事了?” “那个粉头听了她的话,心中有所动,以为她这个二夫人愿意容纳自己,虽说说出来地话不必大夫人权威,但能帮着劝说大夫人也好,自然不愿意得罪她,连称不敢,这位就直接说,那你也要到我房门前跪拜一番,我就帮你在老爷和大夫人面前说话。 粉头听了,喜不自胜,连忙到二夫人房前跪下,二夫人就吩咐丫鬟不要到她院子里去。 整整两天,那个粉头一直跪着没有见过别人,每当饿得不行,想要怠慢松懈的时候,二夫人就过来看看她是不是有诚意,一直过了两天,那个粉头才回过味来,连滚带爬地从栋鄂家跑了,才算捡回了一条命,要不然,指不定会被活活饿死在二夫人门前的,这整件事情,栋鄂夫人自始至终都不晓得。” 旁边地人听了这个故事,也有所感慨,“说起来栋鄂福晋也是一个要强的人,奈何肚子不争气,要不然,也不会给那个钟氏上位的机会!” 这些闲言碎语都一一落在了伊水地耳朵里,虽说面上不显,伊水却留心了。 等到回 ,伊水正歪在床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听见耳边传来一妹究竟有什么打算?” 伊水抬头一看,看到一脸内疚地夏雨和明显是硬闯进来的曹佳氏。 这几年来,伊水和曹佳氏地关系直线上升。 也许同为穿越的缘故,曹佳氏对伊水照顾有加,这般直接找伊水也不是头一次了。 伊水挥手,夏雨松了一口气,赶紧退下。 看着曹佳氏紧迫的目光,伊水犹豫了一下,想到当年沉水的事情并不算是隐秘,曹佳氏留心一下也能打听出来,自己再躲躲闪闪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因此伊水将当年的事情大致向曹佳氏说了一遍,至于如今在苏州的那位其实才是李沉水的事情自然略过不提。 曹佳氏听了,想了一下,摇头不赞成道:“你也太短视了,只想着对付栋鄂敏华,却不想着人家如今是皇子福晋,只要不犯七出之条,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怎么样她!” 伊水蹙眉,“我正是为这个事情愁!” 曹佳氏坐在床沿上,拉着伊水的手说,“其实报仇的时候你压根不用操心,这个时代的女子荣耀都系在男人身上,要是弘时出什么事情,栋鄂敏华的处境可想而知,你就静等着吧!” 伊水这才想起雍正是将皇位传给弘历的,弘时却是死的不明不白。 毕竟只是痛恨栋鄂敏华,对弘时的移情别恋也有些不满,但却没有想到要弘时的性命。 曹佳氏叹息了一声,“皇家的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做主的,我们也不过是仗着自己提前知道历史,多多为自己谋划罢了!” 伊水沉默了半晌,终于点头认同了曹佳氏的话。 雍正坐在乾清宫里,想着刚才来求情的皇后。 自从皇后乌喇那拉氏的嫡子弘晖夭折后,皇后一直没有身孕,对弘时这个长子也是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的,看在父子之情、夫妻之义上自己确实不应该对弘时绝情如此,但是 想到皇父康熙晚年兄弟之间为了争夺储位的刀光剑影,雍正还是狠狠心。 “来人,宣三阿哥!” 弘时面前摆着三件东西,白绫、毒酒、匕。 弘时惨笑一声,抬头看着自己的皇阿玛,“阿玛,其实儿子的心早就死了,活着的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今日阿玛肯成全儿子,儿子反而要感激阿玛。” 雍正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忍。 看着弘时饮下毒酒,雍正沉思了一下,终于决定将真相告诉儿子,雍正知道自己即将说出的话对弘时来说更加残酷,“永绅虽然已经夭折了,但是你其实还有一个儿子,日后也算有人祭祀,算不得孤魂野鬼!” 永绅是弘时的独子,侧福晋钟氏所出,四岁的时候夭折的,弘时虽然怀是嫡福晋栋鄂敏华动的手脚,但是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便也没有详细追查。 如今听到皇阿玛这般说,纵然是将死的弘时也难免有些惊讶。 雍正叹了一口气,“是那个李沉水,当年她其实并没有死……” 雍正脸上露出怜悯,儿子一心盼死,可惜九泉之下并没有他想要找的人。 弘时脸上反而露出笑意,“她们过得好就好,这下我也能放心了!” 说完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跪倒在雍正面前,“多谢皇阿玛” 看着扑倒在地的儿子的尸,看着手中紧紧攥着的一块黄的手帕,雍正沉吟半晌,才吩咐太监进来收拾。 第二百五十四章 晨曦(大结局) 州,李汶水跟母亲赵姨娘商量,儿子已经到了上学堂纪了,家里是不是该请一个私塾。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 赵姨娘听了,想到家里孤儿寡母的终究是不方便的,看到女儿这段日子来松动,便再次提出回徐州老家。 这几年,李卫加官进爵,风光无限,连带着也鲜少听见关于李汶水的闲话了,况且为夫守孝也过了几年,回娘家也不算什么。 想到回徐州还有族人可扶持,对儿子自然是好的,李汶水纵然有不情愿的,但是为了儿子还是同意了,再想到这些年麻烦姑姑也不是一定半点,李汶水就心有羞愧,虽说是至亲,像自己这般,也是过了。 听到女儿同意回徐州,赵姨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李洵老爷这两年有些福了,自从十六阿哥继承了庄亲王府后,李洵老爷按照以前的分成给庄亲王允禄送过去,又被允禄退了回来,自此,金织坊给庄亲王府的分红终于画上了句号。 为了这件事情,李洵人前背后没有少夸这位庄亲王,就连在自己的内侄女张>昭一家面前,也没口子的夸赞,连说庄亲王会处事,让他们多恭顺一些,断不会亏待的。 张>昭笑着点头应允了。 李卫的老泰山纳喇老爹在得知女婿授浙江总督,管巡抚事的时候,也乐得合不拢嘴,当年将女儿嫁给李卫的时候其实根本不看好他,只是自己的女儿被这个小子迷住了,居然偷偷的求了纳喇贵人给摞了牌子,后来在夫人的劝说设计下,才勉强点头同意了这门亲事。 事实上,这些年纳喇老爹背后没少被亲朋好友嘲笑,如今终于等来了扬眉吐气地一天了。 跟李卫点浙江总督地消息同时传入李府地还有李伊水再次怀孕。张氏听了这两个消息。格外欣喜。 三房李纪地长子因早产体弱多病。原以为支持不了多长时间。却出人意料地将整个冬天熬过。到了春天。又感染上伤寒。才夭折地。李纪伤心了一段日子。也渐渐放开了。跟柳氏也算和乐地过日子。对嫡子也格外疼惜。 张氏对儿子高升虽然高兴。但是还有一件苦闷地事情。自从李伊水出嫁后。张氏就将内宅地事情全交给纳喇氏处理。自己做一个老封君。只管享受。带孙子孙女玩笑。如今儿子到浙江任职。纳喇氏也是要跟着过去地。难道自己还要像以前一样。每天为家务忙里忙外? 闲暇地日子。张氏还时不时地将女儿李惠水和外孙接回家里来团聚。倒是李伊水。因为贝勒府里规矩所限。反倒轻易回不得娘家。倒让张氏感到很是遗憾。 李伊水倒是隔三岔五地打法翡翠回娘家给母亲请安。顺便将自己地消息告诉母亲。张氏知道女儿在婆家一切顺当。也渐渐地放心了。 对李伊水怀孕最高兴地是弘恩了。想到自己要再一次做阿玛。就忍不住手舞足蹈。 “说不定这一次还是双胞胎呢,可要好好准备!” 伊水抿嘴笑,“有辰皓和辰明还不够你这个当阿玛的忙的?还想再来两个?这一次啊,八成不会是双胞胎了。” 辰皓和辰明是伊水地双胞胎儿子,如今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年纪。 弘恩凑到跟前,谄笑道,“老婆怀地,自然是最清楚的,说这一次生一个,就是生一个!”想到伊水生长子和次子地时候的凶险状,还是生一个地好!不对,孩子还是一个一个的生好,要不然产妇岂不是太受罪了,上一次伊水能够平安也是运气,下一次未必有这个运气了!万一哪一次熬不过去---- 呸呸呸,自己这乌鸦嘴,幸亏这话自己没有说出来,要不然自己的耳根子又有罪受了,不过,就是想,也是不应该的! 弘恩立刻端正思想,认真的说,“咱们这次就生一个孩子!给辰皓和辰明添个弟弟!” 伊水点了一下他的额头,这是哪儿跟哪儿啊,好像自己就能决定似的。 “孩子还没有生下来,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倒是希望这次生一个女儿!”伊水边说边看弘恩。 虽然知道这个时代都重男轻女,但是伊水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不被重视。 弘恩的手已经抚摸在伊水的肚子上,“女儿好啊,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祅!那咱就生女儿。” 伊水看着弘恩脸上的真诚,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弘恩的话却勾起伊水的思绪,自己这个贴身小棉祅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有暖母亲的心了?看来,还要找个时间回一趟娘家! 辰皓和辰明两个小家伙在知道母亲怀了小宝宝后,表现的异常乖巧,凑到伊水身边摸着伊水微微凸起的肚皮。 “额娘,小妹妹就在这里么?我们说话声会不会吵到她!”三岁的辰皓已经说话利索了。 “什么妹妹,明明说好了生弟弟的!”旁边的辰明不服气的说。 “额娘说的,这一次给我们添一个妹妹的!自然是妹妹了!”辰皓将大人说的话记得很牢。 辰明立刻转向伊水,拉着她的袖子,小脸已经皱成一团,“额娘,要生一个弟弟----” 伊水见状,有些心疼,将他揽在怀里,“乖辰明,不哭啊,告诉额娘,为什么想要个弟弟呢?” 辰明瘪着小嘴说,“明明给哥哥做弟弟,可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弟弟!” 伊水听了哭笑不得。 费了半天的劲,终于让两个小家伙明白了这生男生女并不是自己能做主的,还要看老天爷。 小哥儿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缠了。 旁边的弘恩早就笑弯了腰,惹得伊水一边哄儿子,一边瞪了他一眼。 虽说怀孕辛苦,但是伊水毕竟有一次经验,富察福晋和姚佳氏知道后,也欣喜不已,对伊水照顾有加,倒也让伊水能够放心待产,而且这一次怀孕,母亲张氏还时不时的过来,亲自照顾她。 八个月也就一晃过去了,这一次生产,伊水倒是如愿生下了一个女儿。 辰明虽没有如愿,但是看到小妹妹红的小手小脸,也是稀奇的不行,这个时候早就将自己想要一个弟弟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了,也一个劲的从大人的缝隙里望前凑,好更容易看看小婴儿。 伊水怀里抱着新生的女儿,看着围在旁边儿子丈夫、母亲以及两位婆婆,心中充满了幸福感! 未来的虽然生活未必会一帆风顺,但是人生仍充满了希望,伊水看着怀里的女儿,抬头对弘恩说道,“这个女儿,小名就叫她晨曦吧!” 晨羲,清晨的阳光。日出天地正,煌煌辟晨曦。 伊水相信,未来的生活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