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狗女人是猫》 引子 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年代,饱暖思淫欲,大概只是一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有钱人的卑鄙消遣时代进步了,大家有钱了,都吃饱了于是饱暖思淫欲由旧时的个体,发展成新时代群体的集体病态,还杂交出离婚,婚外恋,私奔这几个令后代抬不起头痛苦终生的杂种我和她还有无数的倒霉蛋,就是那几个杂种发情时的牺牲品,和平年代的炮灰 同命相连的人是知音 当我突然闪过这个念头并逐渐理解了的时候,我和她已经认识有一个多月了 之所以同命,是因为我和她的家庭都不健全都像汪洋中遇难了的小舟,上面饶幸存活着的几个人,却都各怀鬼胎,似乎都担心多一个人就增加了船的负担,会导致倾覆,株连自己宝贵的性命 摊上一对不负责任的夫妻,孩子就成了足球,被踢来踢去,足球晕头转向地滚呀滚最终两个人都玩累了,面对平局的结果,都很慷慨地把球当作奖励给对方作纪念但最终谁也没有要,因为自己有能力还可以制造男的给孩子娶了后妈,女的给孩子找了后爹 在法律和道德良心的怒视下,还算仁义,把当初制造了足球的破房子给了那个可怜的足球,因为各自重组的机构可不欢迎第三者来打扰缠绵中的花前月下 据二人调查,这个绝对承受不了2级地震的破房子二十年内绝不会升值。可能这和突然地慷慨有点关系。 至于以后的生活---孩子!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人了,你还有一双手,自己挣来的饭可香呢! 我就是那个没人要的足球 她更惨,几岁时妈妈就和别人私奔了后来的娘也带着孩子,她不是亲生的,就成了灰姑娘在后来的妹妹那,她偷看了偏心眼的后妈专给妹妹买的童话书在书里,她知道了有一个和她一样命苦的女孩叫灰姑娘,她和那个灰姑娘就一起盼望有个白马王子来请她们跳舞,那年她才十岁 她比妹妹漂亮,但往往漂亮所面对的大多只有坎坷,红颜薄命呀!谁让别人夸你好看不夸我!妈,修理她! 那个青黄不接窝头当宝的年头,无能窝囊开不出工资的父亲,样样都和奴才似的顺从和听命于有点私房钱皇太后般后娘的任何口谕,慢慢他变得当面对亲生女儿时,像在看一只猫。 她爸爸不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猫。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总的让你失去一样,命运的不公平安排最终让她失去了真正意义的家她拼命打零工,目的很简单过程很艰辛,就是想供一个自己的窝不大,受伤时可以想它但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为了降低开销,她只好住最便宜的地下室旅馆 一段有点曲折的故事,在地球上一个小小的角落,悄悄的发生了······ 001章 名字的困惑 我实在不好意思告诉别人我的真名,就起了若干个好听的假名,致使很多人记住了我的若干个假名,却不知道我的真名。比如:一楼新搬来的上来收电费,我告诉她我也是新搬来的,叫付豪,所以热情的老阿姨见到我就说:哎!富豪财去呀!再比如:居委会的刘大爷就以为我叫大龙,因为我告诉他说这是我的小名。之所以这样干,是因为我悲惨的身世让我很迷信。 算卦的假瞎子说:你这名字不好,犯天,久用必惹天怒,少用为妙。想要换新名,再给十块钱。话音未落,被他算了不准卦而失恋的小女人,愤怒地给了一耳光,眼镜都打飞了。趁乱,我跑了,单也没买。 我叫通天,姓通名天。我也觉得这个名字太猖狂,总不由自主地和孙悟空拿棒子捅天联系,孙悟空那么本事后来都给镇压了,何况我。记得爹从前曾说过,生个弟弟叫通地,再生叫通海,生妹叫通月。还好计划生育抓得紧,否则宇宙万物都给他通了。 我总觉得是我的名字把家给克散了,就很讨厌这个不把老天放在眼里的名字。 至于她,也有个很另类的名字。 老一代无产阶级农民,在给后代起名时,往往没有长远的眼光,只贴合贫困的实际,说名字越土越好养活。既然有了个与古代先哲沾边的姓----老,却没有个好的延续----丫。她说她祖奶奶不知抽了哪门子筋,全家又听从,结果这么水灵的姑娘,竟有个任何人初听都会张大嘴的名字----老丫。 我十分喜欢这个名字,可爱又独特。 她却不让我在公共场合随便叫她土名,叫也只能用略高于苍蝇盘旋时的声分贝,否则就大声叫我狗胜。 两个名字迥异的人的相识很自然也很偶然. 不小心,我的钱包不知在什么地方遗失了,除了钱还有身份证.钱没几个,身份证可以补办,没什么大不了的,无所谓,像我这样一个孤家寡人,好像还没什么着急的事能让我心烦. 那天回家,楼梯口坐着一个女孩.很瘦,刮大风她得抱着电线杆子,否则会像破塑料袋被刮跑. 身份证上我地傻样,女孩不知道过目了多少遍,所以只一眼就认出了我。 我地和我一样命苦地钱包被女孩捡到了. 在她还我钱包地瞬间,我断定她地偶像不是刘德华,而是雷锋. 钱包又回到我手里,可能故土难离. 女孩脸上没有飞过羞涩地红霞,**地跟我说,由于生活窘迫手头拮据囊中羞涩,她迫不得已花了我钱包里地钱.她没有买惑人眼地时装,也没买诱人涎地肯德基.而买了一包质量低劣价格便宜地卫生巾.她说她地白色内裤已经成了红色地三角旗,但为了生计,她不得不边流血便找饭碗. 我很吃惊.不是诧异她地品德高尚,而是惊异她说自己**时地镇静与冷漠,丝毫没有难 为情的迹象,凝重的目光像在注视墙上的杀人犯通缉令公告. 我请女孩在一家小饭馆吃了顿饭,女孩没有推脱.她反复强调不是因为我长的还算英俊,而是她肚子已经闹了几天饥荒.在社会主义的土地上,我觉得她的话有些夸张,可无意中在她脸上,我似乎看到了骷髅的隐约轮廓,我相信了她的话. 狼吞虎咽的吃相依旧没有埋没女孩本我的矜持,虽然像个灾民,但也是个淑女灾民. 那顿饭女孩毫不留情地干掉了四碗米饭.她胃的容积让人毫无食欲.在吃第四碗时,菜已经被我俩扫荡了.但女孩很聪明,把盘底的菜汤折到了饭里,像和水泥一样仔细地搅了搅,随后又津津有味地开始细嚼慢咽. 这是一个民营餐馆,管理经营体制落后.服务员只管上饭,不管撤碗.我们的餐桌回头率越来越高,女孩面前就摞着三个饭碗,她还在对第四碗清仓.“饭桶”“吃货”等等贬义词开始飞入耳道撞击耳膜。我低着头,没吃欲,无所适从,只好一粒一粒往嘴里夹米粒。 她很坦然,一副经历过风雨的样子。反衬得我和所有的人都那么矫情. 大约一小时后,女孩吃饱了,擦了擦油呼呼的嘴冲我笑了笑. 结账时才现,钱包里的钱不够.小店老板的微笑当即扭曲成了苦瓜. 还好家近,我可以回去取.可老板不相信我绝对的诚实,要求留下一人当抵押.她无奈地冲我点点头. 我转身刚走出几步,女孩突然很大声地冲我说:你不会抛弃我吧? 吃饭的人很多,全都听到了,都一愣,我也一愣. 回过头时看到她眼中充满了绝望和眷恋,我突然感觉她像是我什么人. 在众人的注视下我对她说:相信我! 由于她的突然大叫,让整个食厅顿时安静下来,我的话也就很清晰地传遍了所有的角落. 我看到她含着泪笑了.那笑很苦。 后来女孩告诉我,那天之所以失态,是因为当时的情景让她仿佛突然看到了小时候的一幕.后娘十分讨厌她,就唆使她亲爹抛弃她.为了尽为人父的最后一点责任,她爹领她在一个小饭馆里吃了顿她有生以来最美味的饭菜.在她只顾吃的时候,她那窝囊又该死的父亲悄悄溜走了.突然失去了亲人,她吓得大哭大叫.但她最最依恋的父亲再也没有从那扇开着的门外走进来,抱抱她哄哄她亲亲她,没有。几天后,是民警抱着她找到了家.由于她没有遂了后妈的愿在其视野里永久地消失,在回到家的那晚,她挨了顿有生以来最痛的打.她鼻子流着血,父亲麻木地看着.当别的小朋友在画自己的家时,她笔下的家只是一个不规则的方形,甚至连代表房盖的三角形也没有. 走出饭馆的门后,她那充满绝望和眷恋的双眼始终在我眼前盯着我,满是不信任,可后来带泪的笑冲淡了这种质疑,不信任变成了信任. 自从生我的人远离我以后,记忆里便再没人对我使用过稀少的信任,似乎没父母和嘴上没毛的人办事都不牢靠.别人对我没信任,我就不可能对别人有承诺了. 可那天,有人对我有了没有丝毫质疑的信任,我又对她有了没有丝毫欺骗的承诺.信任和承诺第一次生在我身上,我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使命感.以小鬼投胎般的度回家取钱,又如被疯狗急追般跑回饭馆.我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跑那么快. 天已经黑了,我看到那个女孩站在玻璃门里,向外张望.明亮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投到了外面的地上,像拉面一样被抻得细长.我是踩着她细长的影子走过去的. 光照不到她的脸,我看不到她当时有什么样的表情,也许是很兴奋的样子.推开门时,她依旧十分镇静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会来的.虽然她镇静的表情和我的想象有偏差,但她充满自信的话语道出了她对我没有明说的信任. 这样一个女孩在我脑海中长久地安了家,从此从未出走过. 这个女孩叫老丫,像旧社会财主家苦命丫环的代号,很可怜的样子。 002章 硬币与距离 离开了饭馆,我请老丫到我那坐坐. 老丫说她住得地方太远,坐车也要很久,就不坐了.临走时她又说:谢谢你的晚饭,我可以省一顿饭钱了.还说: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共进晚餐,虽然没有摇曳的烛光和小提琴的浪漫,但却可以永远地记住了. 我问为什么? 她笑了笑,说:亲戚来了! 我问远房的? 她大笑,说:不是远房的,是大姨妈! 我说大姨妈不算远房. 她大笑着说:女孩说的大姨妈就是月经! 停了笑,她说:捡了失主的钱,花了失主的钱,还了失主的钱,失主请吃饭,大姨妈又来了.这些事想忘了都难. 这么个特殊的日子,我也偷偷地记下了日期.并幻想再有这天到来时,我在舒缓的钢琴曲中送了一分包装考究的礼物给她,她一层层剥开包裹繁琐的花纸,里面是包名牌卫生巾. 我目送老丫向公共汽车站走去,但却出人意料地现,她并没有上车,而是徒步沿着有路灯的人行道前行.我突然想起她说她手头拮据,用了我的钱买了便宜的卫生巾,还有几天的三餐不饱.原来她想省车费走回家,或者根本没钱坐车.一元钱!我想象不出对她的重要性.只知道,因为一元钱,她只好走了.天哪!她得走多久?她说家很远,我不由得心生怜悯和担忧. 我毫不犹豫地向老丫追去,像追被风刮跑地钱,还是美元. 快追到她时,我站住了,我放弃了给她一元钱让她坐车回家地念头.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接近她.这种接近不是单纯地缩短距离,而是想十分透彻地了解她认识她.我不知道别地男人追女人时是不是先有这样地感觉,反正我是. 特务跟踪地下党和我跟踪她是不一样地.前者想了解后者地老巢所在地并一举歼灭,而我则是护花使者.品着甜丝丝地感觉傻了巴叽地跟着她竞走,照此下去,我将与冠军无缘.还好,我喜欢在她身后当亚军地感觉. 随着长征地缩短,马路上地车明显少了,因为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 我都有些吃不消了,而她一个女孩子竟有如此大地毅力去完成这马拉松. 大概她也走累了,坐到路边花坛上歇脚. 我赶忙闪到广告牌后面。我可不想让她看到我这居心叵测的跟踪.她时不时漫不经心地朝我这边望几眼,可能在欣赏广告牌上的卫生巾,同时也可能在心里盘算着,俺有钱了就买这牌子的,质量好吸血没商量一小时换一个. 我以为她在欣赏那足可以当被子盖的级卫生巾,其实人家早就现我了.还好我留给她的印象是正面形象,否则她的女高音将会给我带来一顿见义勇为者的暴揍. 后来走着走着,她突然转身.我一惊,忙转身反其道行之. 谢谢你送我回家! 她的话从后面直接抛进我的耳朵.这时我才知道特务和间谍的工作是有难度的,我的效仿完全失败. 即这样,则安之.深吸了一口含汽车臭屁和灰尘的空气,又吐出去,这样后胆子大了心也踏实了. 我转过身看向她,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她也一样. 两个人的目光在对方的身上和地面来回更换驻地,想捕捉对方滑溜溜的目光又怕遇到.行人看到一对男女面对着面却保持着距离,演绎着老套却经典的爱情片断. 大哥几点了?没戴表的款爷问我时间,真想踹他一脚,偏偏这个时候来打扰.得到了答复他走了,边走边骂:***!刚下车就被偷了,多亏是假的,不心疼! 路上没人了,我似乎没了顾及.勇敢地用眼睛捕捉到了她的目光,抓得很紧,她的目光没有像泥鳅一样再滑移开.我和她的目光终于在几小时后对视到一起. 你没钱为什么不管我要一块,走这么远多累呀! 如果你给我了,我就不会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 那你为什么不给? 你知道我在后面? 在汽车的反光镜里你像傻子一样! 你知道我跟着干嘛不问我要钱坐车? 你跟在我后面干嘛不追过来给钱? 原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都希望能一起走.(这是我的假想。) 她又说,最近治安不好,有个保镖护驾,她可以延长清白的时间了! 那省下来的硬币看了一路枯燥的好戏.最后的一幕是,女孩说再见,再见二字说得明显会有续集的征兆.男孩知道了女孩的住处,随后回家. 那天我很开心,觉得只有一个人过活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还是个女孩.我有亚当现了夏娃的兴奋.梦里我依旧没给她钱坐车,我的脚对此意见很大. 003章 思念的出击 每天想老丫成了我的必修课,我成了一个很乖的学生,不会浪费每一秒,用想象去温习老丫与众不同的言语和容颜.还破天荒用十分拙劣的绘画功底素描了一副她的样子,翻来覆去用心灵和瞳孔去鉴别,面前的画分明是一张卡通,极像一个爱吃豆腐的小和尚他妈. 一个女人闯入你的想象大概八成是你的情人或梦中情人,因为女人不管认识不认识,她都会成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被各式各样的男人幽禁在自己的记忆中,但他珍爱的女人他会尘封于心中.吃不饱的男人还会再藏一个在脑中,也许不只一个. 男人的大脑是银行,再多的如金的女人往里储蓄也不嫌多,但都是活期,忘记密码和账号的死期只有一个。 她成了我银行里的死期,想取也取不出来,因为我忘记了密码,只记得有这个户头,时不时打开记忆瞧瞧.在脑海中抹不去她清晰的面容,已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了. 如果说第一次的见面是老丫主动的,那第二次的见面就是我主动的. 活了几分之一辈子,从没作过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关心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自从她的出现,我就预感有什么大事要生.果不出意料,事隔几日后,大事生了-----我想见见她. 这次见面是注定的. 比如你爱吃某牌方便面,那下次在市定会去见它. 第一次办大事难免会有些紧张,该死的心脏自从有了那想法后,就一直不听我驾驭,再乱跳就不要你了,我这么恐吓它也不管用.怀揣着失去节律的心,我忐忑不安地出现在她所住的小旅馆外. 还记得那晚送她是在深夜,看不清旅馆的脸,现在看清了,不免有些失望.老气横秋的匾上落满了沧桑和灰尘.那没有高度的门框,需让所有高者入内时都得点头哈腰.布满裂纹的水泥台阶斜入地下.里面的灯光昏暗,显得阴森.这也许是若干年前避弹雨用的防空洞. 进与不进成了冤家,先吵后骂再动手,我观战,看谁先胜就听谁的.这是一场持久战,斗到时针分针已南辕北辙时也不见分晓.我直挺挺地戳在门口,让别人以为我是桩子. 钱包又丢了?老丫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吓了我一跳。 上次她面黄肌瘦是因肠胃青黄不接。而这次下眼皮区域局部泛青。多半几宿没见周公了吧!我猜测。 还是上次那身牛仔行头。好像上次膝盖没有补丁。细细地挎包带从肩上斜下来。分隔了胸前地两座山。延至腰处挂上个绿帆布包。一个伸着舌头地太阳娃娃别在包上。这显得她很青春。可青春地脸上却绘着倦容。又一次让我不由得生出几分怜惜。 你没睡好! 谁都知道.她强撑着打架地眼皮疲惫地告诉我。 你做什么地? 酒店的门神。 又没吃饭吧! 见了一次面就这么了解我,你真厉害。 请你吃饭去吗? 好啊!不过得先让我睡一觉,人半月不吃才死,可不睡三天就挂,我去睡了。 说完她像醉汉一样摇摇晃晃地进了防空洞,我不知所措。还是那道没答案的题,随她进还是不进?在没得到结果的时候,她又晃了出来,并给了答案。 进来呀傻子! 桩子会动了,傻子跟着姑娘进了洞。 004章 金钱会杀人 我的判断是错的,不是防空洞,是地下室。以前大概用作冷库,现在把制冷器换作锅炉,把库房改成客房,保管费就成了租赁金。从前的洞主现在的经理脑子真灵光。里面一点也不阴森,相反,还很温暖。这个温度适合孵蛋。老板很吝啬,怕废电,所有的灯泡都用小度数的,而且大约二十几步才能看见另一个小辈份的灯泡,划火柴时瞬间的光亮都强于此光。走廊像胡同,又窄又长,两人并肩走会碰着肩。 拐了又拐才到她“家”。 她掏出钥匙递给我,说,给我打开,我睁不开眼! 她真的睁不开眼了,这一路是摸着墙数着门过来的,此时更靠在墙上作睡状。 接过一把光溜溜的铜钥匙,我打开了一把须拧四五下才开的锈锁。 门一开,她便条件反射似地推开我,冲进黑咕隆咚的屋子,很准确地倒在一张我还没看清位置的床上。下一秒还没来临,她已香甜入梦。 虽然简陋,但这也是闺房。门虽敞着,但我不敢进。犹豫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歹心,才蹑手蹑脚进屋。轻轻关上门,迈开小步小心用脚试探着往里蹭。在黑暗中,我才深切体会到盲人是多么希望看到光明。没有光亮,视力很好的我成了睁眼瞎,张开双臂拥抱黑暗。 手还未触到东西,脸已遇到了不明物体,手又返回来去摸去辨认是啥。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半球型碗状体,哦!知道了。顺着晾衣绳摸到了最里面的墙,紧贴着墙又摸到了桌子。是破桌子,这是中指被扎了根刺后才知道的。 很奇怪,我蹲着身子在桌子旁边竟然没摸到凳子。怕弄出声响吵到她,就放弃了寻找凳子的想法。原地站了一会儿,很累,于是就蹲下。蹲的时间虽比站的时间短,但却比站着要难受,并引出了想大便的想法,没办法,我只好把水泥地当凳子坐。可不想泡着衣物的脸盆正张着大嘴仰躺在我身后不远,我还嫌踩过的地方不干净,后退了两步才蹲下。当我知道时已晚,在黑暗中又狼狈地站了起来。感觉到凉凉的液体正亲吻着我的臀部,一路向下狂奔。 我祈求我的体温快些把**上的多余水分快快烘干。 黑暗中,我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极力克制自己去想入非非。大约两个小时后,我突然看到我的影子贴在墙上,因为身后的灯亮了,她醒了。还不及转身掩藏,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忙转身,看到她坐在床上大笑。 床是一张绝对近六旬地老床。本来方地地方被岁月打磨成圆地。本来是双人床。由于难以估计地原因导致半身截瘫。给改成了单人床。实施这个手术地木匠不简单。床上方吊着帐篷形状地蚊帐。床上一个枕头一床被褥。未及地地蓝格子床单。没能挡住床下地几个纸箱。大概里面是她地全部家当。 床头绑着根竹竿。不高处挑着一个比走廊灯亮约两三倍地灯泡。是这个屋子里唯一地光源。光照亮了不大且简陋地小屋。晾衣绳上地内衣。破桌子底下掉了漆地破凳子。装满水泡着衣裤地脸盆。还有比我屋子干净许多倍地洁净。 我最恨那该死地凳子。终于现了踪迹。该死地东西。不为人民服务却躲到桌子底下好逸恶劳。害得我被十分想接近地女孩笑得直冲她尴尬地干笑。本来就没有高大威猛。此时更显得渺小滑稽了。 不许在我屋里大小便!她笑着说。 我红着脸挠挠头。指着脸盆冲她尴尬地笑。我地窘像又让她笑了一会儿。 你还请我吃饭吗?她终于止住了笑。 很奇怪的感觉,我竟然不觉尴尬了,或许是我的狼狈相让她很开心吧! 当然,现在就去!我很高兴她能给我一个接近她的机会。 你有什么企图?她突然很严肃地问。 如果我是罪犯会马上招供。可我不是,只能支支吾吾。 她又说:想好了再回答我。 她下床蹬上红色拖鞋,走到墙边,对着挂在墙上标有**语录带裂纹的文革镜子,边梳头边说:谢谢你能请我吃饭,但一会儿我得去当家教,一小时20块。钱对我很重要。如果你非得请我吃饭的话,那还不如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个面包和一袋奶,或者干脆把钱留给我。 我想:留钱给她更实惠些。就伸手进兜去摸,纸币面积大的是大钞,小的是小钞。我必须在短时间内摸出一张既能让我面子过得去,又能显得我不小气的中型面值钞票。几十秒过后,我手气很差,误认为50为10,便爽快地抽了出来。面带着违心的微笑,我心疼地对她说:这几天你可以不用饿肚子了! 我以为我大方的义举,可以让她不要再用温柔的话语来勒索我了,万万没想到,她在镜中看到我手中的大钞,就以为我很有钱。面对着镜子作深呼吸,像是在为打劫我壮胆。 果不出所料,她转身径直走向我。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伸出一双白净的手,对很茫然的我进行搜身。她面无难色,像是在拍自己身上不小心沾到的灰尘一样,拍了拍我身上有兜的部位。 左手现了我右裤兜干瘪的钱包,面无狰狞地手到擒来。而我仍旧面带“慷慨”的笑,十分紧张地看着“女土匪”翻看我贫瘠的银囊。我仿佛看到了一张百元大钞,瑟瑟抖地被她的纤纤玉指捏了出来。 她说: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再拖欠房租了。仁义的老板说再给我几天期限,否则我这个住了四年的窝将换主人了。我也想在炎热的夏天穿一身清爽的连衣裙,我也想顿顿吃饱饭不用饿肚皮,我也想月经如期而至那天,有十分卫生舒适的卫生巾垫在内裤里,可你一定知道,现在高学历的人多得正在抢乞丐的饭碗。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小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我后悔心眼儿那么好还你钱包,只为不让自己堕落。我后悔想抢老大爷钱又***扶他过马路,他还夸我好姑娘。我每天都在辛苦和堕落间徘徊,大街上的小偷都不偷我,乞丐都不看我。这么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谁都想一夜暴富,我也想。前几天我想去**,人家说你吃饱饭再来吧,看你瘦的,别工作的时候昏倒让消费者投诉! 说到这,她突然停住了。面带着辛酸的苦笑,闪动着一言难尽的泪水。她伤心而又身心疲惫地蹲下,盯着逼良为娼称作钱的纸张,马上又紧闭双眼。被挤出来的泪,翻着潇洒的跟头从她眼里流下来,到地上,粉身碎骨。 我的吝啬痛哭流涕后悔万分,洗心革面眨眼间变成慷慨。以往硬冷的心此时也挤出许多怜悯。我毫不犹豫地抽出一张妖洞洞(100元),蹲下,用和她一样的身姿表示身的平等心的平等。 我说:不要再饿肚子了,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她睁开被泪水隔着的双眼,接过钱,说:你在可怜我是吗? 她此时一定非常地痛恨钱,三张无辜而崭新的钞票被她团成手纸一样,恨恨地攥在手里,微微地抖动着。我明白她的感受,自尊不让她要钱,现实要她拿钱。她在做思想斗争,她在做内心挣扎。 我没可怜你!真的。我说。我觉得不应该说真话。 如果我编一个更惨的故事你会不会给的更多?她看着我说。 会的。我回答。她的眼睛让我无法说谎。 她叹了口气,用手背坚强地擦了一下泪,说:谢谢你的施舍,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从生下来就不欠任何人的帐,欠了就一定会还的。我刚毕业一年,还没找到工作。父母离婚了,早就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供自己上的大学。我早独立了,就是钱紧的要命。还好,最近刚兼职到家教、门僮、洗碗工。总的来说月薪很高,这个月底就还你。 说完,她起身走到床头,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本,掏出笔记着什么。 我走过去看,小本子上全是一些精打细算的记录。 一个笔迹很重的“欠”字后面,写着: 欠油条大婶8月份油条豆浆费总计30元。 欠卖店牙膏1.5元。 9月房租已付150元,欠150元。 买卫生巾欠他10元,饭钱48元。 她正写着,今又借250元。 记完了,她合上本。说:我以为不用还了,可看来欠得太多了,还得还。 我莫名其妙地冲动了,对她说:等我一会儿,千万别走。 说完我冲出门去。 005章 天的懒狗窝 在这个我觉得像冰窖的世界里,我以为我已经很惨了,想不到她比我还惨。爸妈分离时,还留了一个只有我一人的破家,可她连家也没有,竟在那个几个厕所单间大小的小屋里窝了4年。或许她有家,可有家的人好像没她那么悲伤。或许,她永远也不想回那个支离破碎的家。我看不得她的眼泪,还有她令我心碎的表情。我之所以冲动,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家庭背景和我大同小异,有些同病相连的人。 她的故事一定很悲惨,命运肯定非常坎坷。那童话中的灰姑娘也会自愧不如的。灰姑娘最终被白马王子相中,后半生旋即生惊天动地的改变。她偶然被脸有点黑,还点着几粒粉刺的我看中,不知那不可预知的后半生会不会生微妙的变化? 我飞快跑过几条街,眼前是肩并肩挤成一片的商场市。我用钱包里仅有的三百多块,买了她想享用却享受不到的物件。那是一件十分罕见的连衣裙,至少我没见过。可能平时我的目光和大多男人不老实的目光,有些本能的一致。只盯着青春靓丽的异性的美脸和娇身浮光掠影,而对其也许也是很罕见的着装不曾留意吧。 花光了所有的钱,带着对老丫的一片好意,匆匆往回赶。但那扇老门已经挂上了那把老锁,老丫走了。 门口的小商店一定和老丫很熟,要不然是不会并出现在她的小本上的。 小窗口里是一张嵌着慈眉善目,裱着风韵犹存的中年女性的脸。 我问老阿姨老丫她何时归? 只见嘴角那颗象征着人老心不老的美人痣妩媚地颤了颤,说道:她呀!很好的一个姑娘,坚强的让人心疼,可惜我儿子结婚早,要不我非得让她当我儿媳。我的那个儿媳呀!别提有多讨厌了, 有人来买东西也不能打断她滔滔不绝评书式的长篇大论,当分针磨磨蹭蹭地从3踱向7时,查尔斯的花边新闻刚刚结束。和她谈话,绝对受益非浅,中外事实政治无所不晓,真让人望尘莫及。忍受了当听众的煎熬,我终于知道了老丫的出入时间。下午2点出,次日上午11点回。也就是说,她只在这儿睡一小会儿,就又出去玩命挣钱。 天哪!她能熬多久?早晚会病倒的!她那青的眼袋,不由地浮现在眼前,让我的心 直酸。 那些老丫很想要地东西。我麻烦罗嗦老阿姨转交给她。还替她还了欠小店地牙膏钱。一块五。这还是摸遍全身找到地硬币凑地。至此为止。我只好既高兴又无奈地揣着空钱包去选择步行回家。 冲动过后是绝对地冷静。我已不下十次问自己。为什么这样做?脑海中地自己回答得很含糊。也许喜欢她吧?随即又问。为何喜欢?也许她很特别。为何特别?也许。不知为什么。竟牵扯出许多疑问和答案来。如果疑问都能解答。谜语都有谜底。那世界不知有多好。不知有多简单。我也不必为走了地爹那句“你一点也不像我”而时时心痛。 一个人地世界和生活很孤寂。像掉了队地大雁在阴空下哀鸣。没了日月星光辨不清前行地方向。也不能像直升飞机那样。长久地停在冷冷地半空挣扎。自以为什么都无所谓。可事实并不像喘气那样简单明了。简简单单味如开水地日子。让鄙人过得像腹中地肠子一样乱七八糟。 偌大地房间地旧地板上。印着若干今天昨天前天甚至更早些地足迹。谁也不会想到我会合理利用这日积月累下来地资源。时常蹲在某一小片未开地处女灰地旁。指做狼毫尘做宣。挥洒岁月苦做甜。 给我这狗窝里当花可真够倒楣地。主人想到时便淹个半死。记性差时。盆里地土就成了撒哈拉地沙漠。插在其中地植物。只好像干旱中地生命。去祈求上苍快点降几滴甘露。所以。几年过去了。我至今没见过这厮开过花。只是时常看到那几片长期缺氧缺水地小叶黄了绿绿了黄。干巴巴地变换着这两种单调地颜色。 还有油乎乎地厨房。饱满地洗衣机。总透灰光地玻璃。模糊地镜子。猪窝一样地床。用力能拧出水来地被子。翻过来掉过去地枕头。反正只有我一人。从来不来客。我就在这破屋子里生存。不悲伤。也不快乐。 006章 爱的钟点工 在美梦中,我和老丫的关系进展得很迅,快得都令我乍舌。因为我们可爱天真的孩子已经可以帮爸爸妈妈打酱油,和菜贩讨价还价了。 外面一竿子高的地方挂着的圆球,出的辐射将我耀醒。 今天不是周日,是周五,上星期的周日我在加班,今天补回来,相当于周日了。 看了看天,我又睡去。睡觉是我生活最大的快乐和选择。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是真的,已经被我用实践验证过了。 前次的那个夜晚,凉风习习,紧随佳丽后,行至数千米,我真的没感觉累,她也是 吧!可昨天慷慨过后的那一段艰苦独行,几乎让我的双足断掉。索性回来后买了张市区地图,根据比例尺精心计算,我家她家之间的徒步距离是公里。 在这个交通达的大都市里,竟有一对浪漫的男女,用脚步丈量土地的方式让爱情萌芽。我想,如此下去,穿破一双结实的球鞋,才是我结束单身生活的开端。已经能感觉到酸痛的脚在被窝深处瑟瑟抖了。 得到一件东西简单,得到一个人就难了。平生大脑没这么卖过力,连睡觉都在上岗,害得我严重睡眠不足,整晚魂不守舍,时不时让幻觉骚扰我红通通的眼球。 我最痛恨正专注做某事时被强行打断。小解时瞥了墙上总是慢几分的懒表,当时是11点多,回来后倒头扎进潮乎乎的被窝。幻想着此时老丫已回了她的那个小屋,大概正睡得欢。 睡梦中的梦幻,如一出没有结局的连续剧。里面的故事要么很新颖要么很刺激,要么旧得了黄挂了尘。 我在我不知疲倦地大脑导演地故事中陶醉。并饰演了男主角。在一个很乏味地故事里。我只有一个动作。连台词都没有。就是站着看老丫睡觉。还好故事里有一盏明灯。我就不用演**和凉水地吻戏了。演着演着。突然有人敲门。睡地正香地老丫头也不回地大叫:不要出声。我要睡觉。讨厌!我惊惶失措。忙去阻止那家伙敲门。结果。从梦幻中地床上跌到现实地地板上。差点没断了地左臂出了疼痛地讯号。我才惊醒。正对着眼珠地是结着蛛网地天花板。有一只**挂丝地花蜘蛛正笔直地向我坠落。 这时。真地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能是谁呢?我地那些亲戚在父母没离开时就不常往来。除了借钱和报丧。 我爬起来。拍拍身上地灰尘。光着脚丫子去开门。慌忙中也忘记只穿着背心和裤衩。 门外地人让我精神抖擞。不是来借钱或报丧地亲戚。而是老丫。估计她是按身份证上恒久不变地地址找来地。有一点让我失望。她没有穿我特意为其购置地连衣裙。还穿着带补丁地牛仔裤。浪费了我地良苦用心。 她对我没有曲线美地身体不屑一顾。我也对自己这副样子感到羞愧。很尴尬。右脚拇指不安地磨蹭着左脚拇指。把踩到地灰尘将老实巴交地左脚拇指抹得灰头土脸。 她与我对视了片刻,突然开口说话:没穿你买的裙子很失望吧!在我没说出此行目的之前,你能否先让我进屋,作为男士你很没礼貌! 她还是那副镇定中藏着冷漠的神情。我的脸毫不犹豫就了烧,忙像个店小二迎大爷一样低着头给她让路。 屋子里的糟糕样让她直皱眉,还有我已经习惯并有些麻木地不知什么味道的异味,也让她立刻捂住了鼻子。这个动作还有表情,分明是进了乡下厕所。此时我脸很烫,能把鸡蛋煎个六分熟。 她转身时,脸上的冷漠没有了,变了一副嘴脸,一副很礼貌很友善的表情。手也愉快地放到两边,兴奋地像要拥抱。这模样我在市里见过,但比她标准。 她说:本来我此行的目的是来质问你的不良居心,现在不会了。因为你又让我找到了工作,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话里的工作指什么! 我很茫然地摇摇头。 她很得意地冷笑一下,宣布:从今天开始你的屋子将变得很整洁,家政公司提供的钟点工每小时收费最低20块,只负责打扫屋内的卫生。其中包括清除地面和家具表面的灰尘,还有就是玻璃,除此之外另收费,比如洗洗涮涮。因为家政公司的钟点工是带证上岗,而我是无照经营,所以你省了5块钱。看在我债台高筑的惨况下,你应该是可以同意我工作的吧! 她的口气很有把握。我真的不忍心再让她透支健康了,每天只睡几小时已够她受了,可她又太需要钱。她的欠钱名录告诉我,她像驴一样倔强,肯定不肯别人帮助她。在她恳求的目光注视下,我点了头。 好!你同意了。时间就是金钱,我开始工作,你不要干扰我工作,睡你的觉去吧! 我听话地坐到床边,看着她为我花钱为己挣钱。 屋子里本来很静,此时响起很单调的扫地声。 她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扫地。我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我的廉价保姆。 不知为什么,她时不时地将专注的眼神投向我,就这样,空气中不只有活泼的尘埃在自由飘荡上下纷飞,还有我们老实的目光在相互交错。这样的情景我觉得很滑稽,她似乎也觉出了尴尬,便学着长着美人痣的罗嗦老阿姨的腔调,一字不拉地把话娓娓道来。 嗷呦!你可回来喽!你男朋友买的东西要霉喽!瞧瞧!多好的裙子!肯定很贵的!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住过?要不他怎么对你的身材这么了解,买的刚刚好耶!还有,他是多么心细的一个人呦!连你例假舍不得买的卫生巾都想得到,还是天天打广告的名牌货耶!可惜他买的贵了些,要是到批市场去批,那要省好多钱的耶!我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总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多累呦!我也不是老古董,我看人也很准,这样的一个小伙子,你应该和他住到一起去,相互还有个照应!这叫同居是吧!看看你活得多累,让人心疼,你男朋友不知多心疼呦!唉!我怎么没见过他呀?有空给阿姨领来瞧瞧!对喽!他把你欠的帐全还了,喂!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欧!看方向是找男朋友去了吧!可不要让别的女人把他给抢走,好小伙可是紧俏货呦!看你急的!慢点走!呵呵呵 说话时,她的目光一直跟着笤帚移动,再也没有投来,让我不免有些遗憾。 我的窝因为没怎么有家具就让面积很大,打扫起来很累人,这就是我懒得打扫的原因。这也让她累得直捶僵硬酸疼的小腰。 007章 老丫睡美人 在她快擦完一扇窗户时,我为她倒了一杯水。那脏兮兮的杯子让我很仔细地给洗了个澡,其间用了牙刷毛巾等工具辅助。洗洁精没了,只好用牙膏代替,效果很理想。 我做事有些神出鬼没,比如这次。我端着一杯清澈透底的凉白开等在她身后,在完工时吓了她一跳。她因失眠而无神的双眼与我对视了一下,马上又落到我右手持着的杯子上。愣了几秒,说:我敢肯定这是给我的。 你的判断正确。我回答。 没说一句感谢话,她一饮而尽。 如果你想让我对你留下更深的印象,请再倒一杯水,最好温度不要烫到嘴。 她似乎一点也不见外,像对自己人说话一样随便。也许我的那次宴请给她的印象真得太好了。没有陌生感对事态的进展极其有利。 她一动没动,拿着空杯子看着被她陶醉的我。我没失去理智,在陶醉中将自己拔出,并很麻利地接过杯子去给她倒水。 水很烫,让我翻过来掉过去用两个杯子折腾到温。这一过程她尽收眼底。我想:她一定在想,多好的人呀!这让我沾沾自喜。 这一杯她没有一饮而尽,大概上一杯水已占领了她大半个胃。 看着她因睡眠不足而青的眼袋,我有点心疼。 她每天头沾枕头的时间短得可怜,今天她还没有睡就前来问罪于我,不想又找到了一份因我懒而意外得来的差事。于是,她挪用了本应睡觉的时间来赚外快。可敬!可怜! 睡一会儿吧!我自内心不由得脱口而出。 她愣了一下。随后觉得这是个不错地主意。看了看我真诚而又老实地面孔。又看了看乱糟糟地床。想了想。说:好吧!我真地困死了!借你地床用一下。 她抬腕看了看比我还要老地女士手表。 两点叫我起床。行吗?她盯着我说。 我傻傻地点点头。愣愣地看着她走向我乱糟糟地床。坐上去。脱鞋。躺上去。熟练地闭上眼。睡了。 突然她又睁开眼。看着我说:如果你不想当让我敬佩地正人君子。那你就在我睡熟后对我胡作非为。我绝不报警。也不反抗。但我会恨你一辈子。说完。她又安心地闭上眼。 我默默地站着,看着心中有点喜欢的女孩躺上了我的床,回味着她对我说的话。 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像雕塑一样无声地注视着她约有数十分钟。其间想到了睡美人和白雪公主,我大概像那个好帅好帅的王子或好矮好矮的小矮人,默默地在守候。我比不起帅王子却满有自信地认为,自己比那二等残废的小矮人还是有过人之处的,至少我比他们哥几个高。很想效仿王子吻醒公主,但又怕扰了她睡觉,还被她恨上一辈子,算了!在想象中多吻她几次就行了。 我悄悄地来到床边,近距离欣赏她的容貌。 我不赞同情人眼里出西施的说法,她一点也不完美。 眼眉稀而疏;鼻子合格;嘴唇不性感不红润,微薄,起皮,有裂口,裂口处有血;脸瘦;粉刺几个,青春痘少许;头略显凌乱,与数量不等的头屑混居,长短还算适中。这些女人本应可以自己掩饰的瑕疵她都忽视,就够不上西施。 突又冒出反驳之词为其辩护:三餐不饱,生计艰难,何以美之! 对不起!你比西施美!我小声说抱歉,为自己挑了她的短。 她睡态安详,呼吸均匀,但脸色因营养不良而显苍白,如不是她呼吸时有轻微气息声,我会以为自己在瞻仰遗容。 扫地时飘起的灰尘沾在她有汗的脸上,汗水滚下,冲出几道明显的汗迹,再被她因痒而一抹,顿时花了脸,像刚挨了打哭过的苦命小戏子。太困,顾不得洗去灰脸,便沉入昏睡。我可不希望心中人比西施差,只因小花脸。于是拿来湿毛巾,用这辈子也没这么轻过的力度,抚去她脸上的花纹。 她醒了,突然醒的。或许根本就没睡,或许睡了,但被我好人的行为痒醒。睁开的眼,如半夜突然点亮的灯泡,闪了一下,便直接与我对视,让我一惊,吓我一跳。 无血缘关系的异性男女的对视真的奇妙,可以不眨,可以不转睛,可以很久。我不知道我和她观察彼此眼球耗了多久,直到抓着湿毛巾的右手略感酸麻,才尴尬地将呆了的眼球转向偏东方向。不知该说什么,只因犯了男女授受不亲之忌。 你擦你的,我睡我的。她说。 擦完了。我说。 你困吗?我来时你好像还没睡醒。 她的口气平缓了许多,不似刚才的生硬。 我想,这一定与我刚刚的举动有关。付出就有回报,没有不化的冰。 不困。我打了个哈欠说。这个哈欠半真半假。 撒谎不是好孩子。说着,她往床里挪动身子,空出半壁江山。 困就睡吧!这是你家,别把我当人,当成枕头,这样睡得自然。不要让我失望,我给你可以在想象中对我乱七八糟的权利。目前为止,你是我见到的位好人,不要因冲动而让我收回这样的评价。我装死了!说完,她闭上眼。 装死?!我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并重复。 对不起!这是我自娱自乐的说词,意思是睡觉。我以为,睡觉是另一种死亡,没有悲伤。她又睁开眼,笑说。 我真的很想接近她,在她允许的情况下,这难得的机会我怎会放过。我坐上床,小心翼翼躺下。第一次觉得我这破床这么柔软,还有种错觉,这不是我的床,而是她的。 两点叫醒我!我要去家教,今天头一天,很重要的,不可以迟到。可以的话,顺便弄些吃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吃。这次真的装死了!啊!她像中了枪,或刚念完遗嘱的垂危者一样,绘声绘色地“啊”了一声,随即头一歪,睡去了,真有些像死了。 很奇怪,明明我是困的,可现在却毫无倦意。相反,却精神得可以望着熟睡的她,津津有味的瞧,其间眨眼的次数甚少。这次她没有突然醒来,我可以大着胆子放肆地看,还得寸进尺去摸散铺在枕头上的她的头。 为了赚钱,她压缩了时间去当工作狂,却没有忘记自己的性别,为了维护女人本应美丽的面子,她始终让自己保持整洁。因为隔了这么久再见到她,她还是初次见面时的那身,但非常干净。可她却没有保养自己,我二指间她有些黄的头末梢,已干枯分叉,像个小鱼叉。 我的脸离她的脸过于近了,这让我产生了罪恶的念头,我想摸摸她安详的脸,我想吻吻她干得起皮的唇,我还想!罪过罪过!阿弥陀佛!我忙闭上眼,强迫自己忘记她的样子,去背若干遍阿弥陀佛。很管用,该死的想法被阿弥陀佛打得鼻青脸肿不见踪迹,谢谢阿弥陀佛! 008章 忘了时间的钟 时间是个很忘恩负义的混蛋东西。当你特别在意它时,它会效仿蜗牛慢吞吞地龟行。当你不在意它时,它竟撒开冲刺的腿向没有的终点狂奔,不给你丝毫的喘息机会。 我像所有面对女孩的傻瓜一样,企盼时针分针慢些走,更希望它们不走。因为这种近距离看着女孩睡觉的感觉简直无法比喻,眨眼都懒得眨,唯恐眨眼的瞬间多次累加起来会少看若干时间。直到眼珠累得难受,眼皮才迫不得已飞快地下来一趟,但得立即回去。 看女性,是一种原始本能的吸引,应该不算罪过。对出家人却是一种衍生罪过的罪过,但凡人却可以肆无忌弹地犯着僧人的过。当凡人真好。本能的吸引是人本身的一种需求,痴看异性其实和饥时看牛奶面包有相同之处,都是需求。之所以我这么痴地看她,是因为我从前没看过,至少没这么近地看过。 骨子里总有些难以启齿的念头,时不时地因视野中的点滴刺激而蠢蠢欲动,这时我总会找阿弥陀佛来帮我揍那念头一顿。于是,我又成了正人君子。生和死只一步之遥,小人与君子也一步之遥。除了没呼吸的先行者外,只要活着的高等人类,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君子与小人间徘徊,极其自然地扮演着君子与小人的角色。这才是人。动物可不会。 自以为自己很肤浅,没想到竟如此深奥如此哲理,是不是面对心里的宝儿时都很圣人?别人不知道,我现自己这样,刚现的。之前对面没妞儿。 真没出息,看人也能看出口水来,枕头湿了一大片,翻个面,底儿是干的。 本来很困,现在看她,不困了。本来记性很好,现在看她,时间忘了。我成了忘了时间的钟,任由她狂睡不止。 1点,2点,3点,4点,5点,6点,。时间像流水一样,静静地,悄悄地,飞快地流着。 我一直看着她睡到自然醒。其实已经看她不清了,是借着外面的弱光看她的。说实话,看真没看够,但看困了,看饿了。我不知道她醒了,因为看不清,光太暗。大概聚精会神地看了那么久她,眼里心里脑里没别的全是她。天黑它的,我依旧可以看清我心中的“死期存折”。 她醒了,问:几点了! 我还沉浸其中,扭过头看钟,使劲眨了半天眼,放大了瞳孔才看清楚,回头悠然回答:两点零三分。 她呵呵冷笑一声。十分礼貌地对我说:你真是好人!大好人!级好人!我请您两点叫醒我。您就真地两点叫醒我!谢谢你啊!你真他妈好! 不客气!我不知所云地回答。我也搞不清这么漂亮地女孩为什么说粗话。 她坐起身。跳下床。穿鞋。直奔厕所。猛地开门。冲进去。重重地关上门。片刻。又冲出来。定了定神。看了看。又快步走到门口。慌乱地开锁拉门。一大步就迈了出去。临摔门前。高声喝道:别把门和厕所门弄得一样。拜托你别这么懒。有空洗洗脚。完了再把厕所门刷上别地颜色! 咣当。老丫摔门而去。静静地楼道传来她急匆匆地脚步声。由近及远。又由远及近。一阵和她脚步频率相似地敲门声传来。把不知所措宛如做梦地我惊醒。忙去开门。门外是气喘吁吁地老丫。既像气地又像累地。 我不知该怎么说。就没开口。 老丫咽了口气后。严肃地说:记住!家政服务费是十五块钱。先还你十五块。其余地我会还地!别睡那么死。小心尿炕!还有。我恨你一万年! 说完,她猛然转身冲下楼去,急匆匆的脚步声再次由近及远。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中午两点时忘叫醒她,结果半夜两点她醒的。估计家教这差事被我给搅黄了,所以她才气成那样。 完了!我把“死期存折”得罪了,怎么办呢?唉! 我后悔万分,忙跑到窗前,推开窗,探头出去向下张望。我看到老丫正快步向前走着。柔弱的身影让我难受得要命,胸口堵得慌。隐隐约约地,我还看到她的右手不断地在脸上抹着什么,一定是泪水!她哭了,因为我这没见过世面头一次看女孩的土老冒。我闭上眼,重重地坐在地板上,又软软地躺倒,把头碰得又痛又晕。像死猪一样,我就这样躺着,望着昏暗中的某一处,心里一团乱麻,乱得乱七八糟。 009章 最美的雨夜 这是注定不能睡觉的夜晚。老丫走不久,便又传来敲门声。 我以为老丫回来了,马上动几乎凝固的大脑,开始生产加工道歉的话语。一个类似鲤鱼打挺的动作,我飞快起身,让开着的窗的碰了头,硬碰硬,立即鼓出一个好痛的包。揉着包,念叨着“iamsorry”之类的话去开门。 门一开就开始背台词:对不起请原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突然现,门口不是老丫,是个高大威猛的黑影,估计为男性。 话不是说一半不说了,而是说一半忘了。是看到黑影忘的。 黑影说自己是警察,并掏出一个类似通讯录的小本本,效仿美国电影中fbi表示身份的动作,在我眼前晃了一下后又迅地揣回口袋。一连串的动作极其潇洒利索,有福尔摩斯的遗风。其实黑影不晃小本本我也看不清,别说飞快地晃了。确定了我眼球还没确定的身份,黑影又开始职业化地说明来意。 他告诉我,就在刚才,有个女孩,误把醉酒的某经理当歹人,把好端端的醉人险些给改造成残疾人。原因是那醉人喝了很多酒,不敢逞能开车,又偏偏截不到出租车,碰巧遇到被我气个半死心情低谷的老丫,想问几点了。摇摇晃晃的架势口吃不清的表达,太像张牙舞爪嬉皮笑脸的色狼了。于是误会就此产生,醉鬼未喝完的叉叉喔(xo),成了她手中的自卫利器,醉鬼打车不成结果被老丫打。如果巧合成串的话,再有巧合就不足为奇了。碰巧他们在派出所不远处“影响治安”,于是双双被请。受害人坚持索赔医药费。老丫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警察说没有就拘留让家人来交。情急之下她把我供了出来。 黑影说,她说我欠她钱让我来交,于是我的家庭住址也暴露了。对于这个“出卖”我的丫头我束手无策,只能用家政服务费十倍以上的现款来安抚受害者了。 穿好衣服,我跟着警察在半夜上了警车。警车关门的瞬间,我看到了楼上有几户人家亮着灯,有若干个脑袋探出来正向我张望。 我不知道这些脑袋的智商是高是低,到底知不知道警车拉什么人,是与警灯闪与不闪警笛叫与不叫有直接连带关系的。 深夜很静,因为整个城市的98%都在沉睡。 警车没有耀武扬威一路嚎叫着疾驰。让我有坐出租车地错觉。 不远。马上就到了。 派出所不大。算上黑影总共才两个人值班。 灯光下。黑影现出真面目。是个黑脸。留两个月胡子。骑匹马拎个红缨枪说是张飞我也信。 一进门就看到老丫。眼睛红红地。肯定哭过。她对面趴着那个倒霉地醉鬼。脑袋缠了几圈纱布。睡得比猪还死。 看到我她咬住了双唇。红眼睛里突然泛出泪来。在灯光中闪烁着令我揪心地光。闪一下我心揪一下。直至快把我揪出泪来。她才低下头闭上眼。一滴泪砸在桌上。像特效一样竟产生了极大地声响和震动。在我耳鼓和心里闷雷似地“轰隆”一声响。还有良久地回音。心里有艘小船一下子就翻了。 黑影警察推了我一下,我才从惊呆中醒来。黑影警察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眼一直盯着老丫。老丫始终闭着眼静默着。我交了一百多医药费,还签了两个名,而后就领着肇事者出“狱”了。 大街还睡着,空空旷旷没有一辆车,只有两个人在走,还有两只猫在翻垃圾箱。看到人,猫跑了,躲在黑暗中,闪着宝石绿的眼睛向人警惕地窥视。 虽然肩并肩,走了许久我才现,我是一直随着她走的。 这是一条熟悉的路线,她回家的路线。第二次走。某些路段上的广告牌的内容换了,有些没换。没换的广告牌仿佛在同我打招呼,哈喽,傻帽你又来! 和上次夜行一样,一路都是沉默着。我和她都是内向人,孤家寡人,很少说话,嘴除了吃饭喝水打哈欠感冒时替鼻子顶班儿外,基本都呈闭合状态,语言功能都快退化了。有时我希望自己是个哑巴,原因很多,但我不想说。 下午就开始阴,一直到现在才有下雨的意思。点点滴滴大却不密,有秩序地落在脸上,像楼上刚洗的衣服滴下的水珠,不经意砸到头顶。 她终于开口了,突然得吓我一跳。 跟着我干嘛?她的口气不再生硬却显失落。 我想送你回家,再遇到醉鬼我来打你掏医药费。 男人与女人说话务必加点幽默,没有哪个女人喜欢哭,都想开心。开心是驻颜术里唯一最灵验的免费妙计。这是在厕所看的一本泛黄的旧杂志上说的,今天试试,如果灵验,以后就脱胎换骨开始油嘴滑舌,反正没害处。 老丫笑了,笑像初一的新月。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向即来的雨誓,再不作沉默寡言人,要作滑舌油嘴之徒。从那以后,我尽量搜刮笑话绞尽脑汁让她开心。 我现,眼前的女孩的笑美极了。乌云密布滴着雨的夜,他看到了一轮新月挂在女孩脸上。如果她是你喜欢的人,你会现她的笑是明星般的迷人,你像傻瓜一样被陶醉,没喝过酒也知道醉的感觉。笑是多狠的酒精呀,心都晕了。 这是一个上天赐予我的浪漫夜,清凉却无风,落雨却不大。我和她被寂静包围,脚步声像心跳一样,有规律地飘进耳朵。我暗暗祈求上天,把云像抹布一样用力拧拧多滴下些雨吧!雨小只能让浪漫威风,我只能沉浸。雨大就能让我出头,展示有关怀的风度。 这个愿望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才成真。雨大了,像是三楼在浇花。 脱下衬衫我被凉雨激了个哆嗦。我把衬衫披在老丫头上,她没拒绝。刚刚平行的嘴唇嘴角一翘又成了新月。她给了我一个微笑。 边被雨水激着哆嗦,边品味着这难得的笑,我像吃了蜜的傻瓜一样,竟总结出“幸福必须付出代价”的体会来。 雨急我们不急,还是散步的度。衣裤可受不了,都哭了,**地贴在身上,凉凉的。 010章 记忆和笑颜 怪不得她不去躲雨,原来她喜欢淋雨。 她告诉我在很小的时候,无缘无故二妈就说她惹她生气,外面越是刮风下雨就越把她往外赶。邻居有个刘奶奶,老伴走得早,她又退休,闲着没事就带孙子。附近人家的事她都清楚,周围的邻居也都认识她。很多人都搬走了,很多人又搬来了。刘奶奶像一只恋巢的老喜鹊就不挪窝。因为人缘好,不管走的来的她都很熟。又热心,总喜欢帮助新来的。 二妈是个母夜叉型泼妇,周围人都讨厌她,但也不敢招惹她。时间长了,刘奶奶知道了二妈总虐待老丫。只要外面天气不好,她就站在门外等着。不长时间或很长时间,可怜的小丫头就被赶出来。她赶紧撑着伞或拎着衣服,在雨中或风中,颤颤巍巍地来到哭鼻子的小丫头面前。 小丫头泪眼朦胧,看到一顶老式的大黑伞或一件大衣服,给她遮住了雨挡住了风,旁边是一副慈眉善目,慈爱地笑着把她领进她的家。那时她就有个奇怪的感觉,刘***小屋再怎么冷,她也觉得很暖和,甚至比二妈有暖气的屋子还暖和。(心理作用让她在那么小的年龄那么小的心理,就有了家的温暖和对比的清晰概念了。) 刘***小孙子是个愣头虎脑的胖男孩,喜欢领着她光着脚穿上凉鞋,在雨小的时候冲到院子里趟积水玩。她的记忆中那个不幸的童年里的小雨,至今仍淅淅沥沥地下着。 童年是一本空白的书,只记最美好和最可怕的片断。现在的景况是那么的糟糕,坚强且乐观的她总用记忆中最美好的片段和图景将现实遮盖,所以她总会在那个小黑屋里流着泪幻想着美好。 如果外面下着雨,她会放弃睡觉的时间闯进雨中,张开双臂,仰起脸,迎接自然的清凉,为她把疲惫的身心彻底清洗。人虽变了,但雨没有变,记忆没有变。刹那间,又回到了那个多灾多难的童年,那个永不褪色永远美好的雨天。那一刻流泪了也不会知道,因为泪一涌出来就和雨混合,带着烦恼裹着心酸,一古脑钻入地里分解消散。 她用了很长时间来解释她为什么喜欢淋雨。对她来说这是为我解惑,对我来说她这是吐露心扉。其实这一定是她的秘密,之所以告诉我,一定是我的表现让她把我在心里,从杂七杂八的凡夫俗子险恶小人堆里挑出,放到了君子堆或单独放到了一处吧!她衡量人的标准我不知道,但我肯定,对她来说我很特别。 雨没有停的意思,她的家却很快到了。 刚开始,我还穿着紧贴在身上和我一起哆嗦毫无作用的背心,并用双手抱着肩,听灰姑娘讲童年的故事。但故事感动了我,那双手不知何时插到了裤兜里。我一副满不在乎雨的样子,作护花使者正人君子状,陪着姑娘走。 我说她很乐观。她在雨中又微微一笑。 她说。现实那么悲惨。人再哭着。太阳再亮。你地心永远也看不到光明。现实糟糕。人却笑着。雨下得再大。你地心将永远阳光永远晴天。 她地家到了。我们收住了脚步。 她把我地衬衫从头顶拽下来。在雨中用力拧了拧还给我。 她认真地对我说。她真地很感谢我把她从派出所解救出来。给她垫钱送她回家。还听她唠叨。 我用新郎回答牧师愿不愿意地口气跟她说:我愿意。可我知道。通常领惹祸地人出派出所地都是他地家人。她找我来。说明什么?我是冤大头还是疑似亲人?我喜欢后一种想法。 她笑了。 美死我了。 她挥了一下手表示再见,转身下了台阶向走廊昏暗的光芒走去。 喂。我叫住了她。 她转过身,愣了一下说:我还很传统,钱可以慢慢还你,但在你那睡的一觉我没法还,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君子。 我说:你误会了,我想告诉你,你的笑曼玉没法比。还有,衣服贴在你身上比贴在我身上好看,没看够,下次淋雨还能邀我欣赏吗? 她笑了,出了声。 只要穿着衣服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她停了一下,又说:你是个好人!允许我作你的朋友吧! 我高兴得原地转了一圈,回答,ok! 快回去别着凉。 她说你也是。 我看着她消失在暗光中后才走。 因为高兴后来开始跑,一直到家。 这一夜,有雨,有她,有故事,还有美梦。 011章 梦的疯狂 雨过天晴。 平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时还损上两句的老天爷,终于用艳阳高照牌洗颜露,洗去了脸上的阴云,蓝天上只有太阳公公在向一天的最高点攀升。 迟到了,我还和日头赛着比笑脸。平日怎么瞧怎么冷清的街道,今天没几个人竟也显得热闹。梧桐树上那只总能看见的老乌鸦,长得和喜鹊似的。 乌鸦你早!我高叫。 扫大街口罩蒙面佐罗似的老大爷低着头帮我纠正:小伙子,那是喜鹊!回去多好好学习,我以为就我是文盲呢!唉!背着书包的人也不都有文化呀! 我脸红如猴臀。 平日不愿让座。见到一人二命的孕妇,脸上有梯田的老者,先天或后天缺个零件的残疾人,我和一帮类似心理的小混蛋们,比赛似的开始竞争虚无的装睡冠军。在酣睡的伪装下,眯缝着贼溜溜的眼珠,来回扫描应该坐下的人的位置。只要走了就都醒了。也有装睡成真睡坐过站的。 今天我脑海里没有雷锋叔叔给我说教,就自觉地给一个只有几根白头的“大爷”让了座,“大爷”受宠若惊地就座。人民是需要正确领导的,好的带头是榜样,榜样可以带动出一片自的爱心。又有很多人让座了。 世界说不出的美好,阳光形容不了的灿烂。 一道走着脚不累,一路站着腿不酸。迟到被批了都还笑着,主任说严肃点后我才收敛。 多美好的一天呀,很快就过去了。我下班时还和两个平时都没注意其存在的新同事打了招呼。 过年也不过如此。我少见地高兴。何况我地年并不高兴。远远不及今天地心情。 淋雨是一项类似冬泳地运动。须参与者具备多次挨淋地经验。和抵御寒冷地身体素质。经过一夜地筛选。我不合格。鼻腔里总有分泌不完地透明粘液往外窜。拦都拦不住。时不时挂出来为我会心地笑添些傻气。而老丫有多次淋雨地经验积累。肯定没事。我不行。感冒了。头痛欲裂。让我开始憎恨起唐僧。悟空真可怜。 爱是阳光。目地就是奉献。有形地无形地都得付出。有形地可以显出无形地存在。无形地可以显出你地存在。如果你爱地那朵花没有像你绽放。定是你地付出还没有让她感觉到。说白了。付出不够。摘自忘了名地书。如果能和她牵手。我愿意为她地雨下而让我地鼻涕下。终日不停。像雨一样淅淅沥沥也在所不惜。 夜里做了个梦。莫名其妙地梦。梦都莫名其妙。 说是一座座北朝南门西窗东地砖房成了我地住所。没住过竟熟悉所有布局。这种建筑是六七十年代地产物。有钱才住得起地旧式别墅。清晰记得。是波浪铁皮斜铺成角那种房顶。错落有秩整齐划一红彤彤地砖墙。好像还有参差不齐地木板钉成地不堪一推地栅栏。房里没爹没妈。有我有她。还莫名其妙钻出个戴眼镜地家伙。像我地主任。其实我也没搞清楚。这房子到底是谁地。反正梦里没有产权纠纷。三个莫名其妙碰头地人在煮一锅米饭。锅里就一把勺。三个人像劳改犯排队打饭那样挨个来。主任一我二她三。梦里我都在对她表现那种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有地。狗屁膏药拍马屁式地热心与大度。先给她盛后给自己盛。可她竟吃错药似地。端着我地一片好心跑去和主任聊天。我拿着饭勺。心里别提什么滋味了。这给我恨得。想一步上前挥舞铁勺敲主任地脑袋。突然场景变换。我和她莫名其妙地站到了外面。我们正柔风细雨地聊天。聊什么梦知道。边聊边关栅栏门。突然场景又换。我和她莫名其妙魔术般地转移到关着地栅栏门外。门外一群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油头粉面地家伙。正蹲在地上弹玻璃球。他们定是传说中地黑社会。一身乌鸦黑说明其一。几个可怜巴巴号啕大哭地孩子说明其二。一切明了。手段恶劣地黑社会们抢了孩子们地玻璃球。奇怪地是。孩子们干打雷不下雨。一点眼泪没掉站着干嚎。我们小心地走过去。我穿拖鞋地脚没被什么硌着啊。那黑社会们干嘛说我踩了他地玻璃球?话不投机开始动手。人数悬殊我们被追杀。很刺激。那度估计可参加奥运田径预选赛。女孩子在哪都显弱。梦里也慢半拍。不是腰就是**挨了一刀。我难过地扶着她没命地狂奔。她让我放下她。我倔强地拒绝。突然。奇迹生。主任像被吹了气似地鼓成了球形。米饭里掺了添加剂不成!给催成这样!他从后面冲过来。像保龄球冲瓶一样。把不堪一击地黑社会全部撞倒。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老婆又生了六个丫头。 一声尖叫。我被惊醒。 我烧了,头疼,额头滚烫,直烫手背,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牛排。 又一声尖叫,划破黑暗中仅有的一丝宁静。夜不是那么静了,还是烧时耳朵特别灵敏?感觉中,黑暗里的静正一点点被各种声音吞噬。 外面不是叫春就是群欧着的疯猫们的嘶叫;楼上屁大点儿刚会走路就没停下,拉着他边滚边敲的破玩具鸭子,半夜不睡白天没动静的小疯孩儿,跺着楼板的咚咚声;楼下闹了一年,拖拖拉拉没离婚的疯两口子,不知谁没得着**正怨着谁的骂街声;左楼老公长年出差,白天睡觉晚上灌着咖啡看电视,动不动就哭个没完的疯婆子的傻笑声;右楼留着马尾巴长扎着同性恋耳钉,夏天裹着头巾的疯三儿,带着耳机跟着摇滚杀猪般沙哑的嚎叫声;还有楼道里半夜才回家的沉重步伐声。 这堆声音里只有我难受的喘息声略显清晰。 我坐起身,心脏像不能承受般猛烈跳动起来,像敲鼓一样,十分明显地可以感觉到,它在那个一辈子封闭的狭小空间里,孤独难受来回撞击着时绝望的悸动。头烧得快熟了,睁开的眼火辣辣的灼痛,口干舌燥让我有置身沙漠的错觉。一胀一胀的大脑,同样被高温干扰得失去了灵活指挥的自如,我的身体醉了一样摇摇晃晃。怕摔倒先摸到了墙,再根据记忆中不变的路线和布局,来找寻厨房不能确定的位置。眼的灼痛让我流出了泪,一路撒着热泪,我摸到了厨房生了锈的水龙头。咬住水管就往胃里灌,胃的沙漠片刻就一肚子汪洋。而后又淋快烧焦了的脑袋,瞬间清醒了不知多少倍。 脑子告诉我应该先吃药。 我像小贼一样在黑暗中翻箱倒柜,终于在抽屉里卫生纸下面找到了几板药。该死的记忆里,感冒药的臭德行干嘛和泻药长一样!我誓真的不知道那是泻药,烧糊涂的脑袋早忘了没感冒药了,光知道有病乱投医,还自以为是的久病成医。过期泻药一个小时后,开始报应我无辜的消化系统和肛肠部门。肚子里的食物一多半营养没吸收全泻了,当我再看到“一泻千里”这个词时,我就会记起这次教训。泻药泻了食也泻了火,好些了。 人有病痛时就会变得软弱,就像夏天生而硬的绿番茄,长成秋季熟而软的红柿子一样,一巴掌就扁破皮就烂,多软弱啊!这时有妈的会想妈,有爹的会想爹,有谁想谁,像我这样只能想老丫了。真的,我此时特别的想她。眼前浮现出一幅温馨图来。温柔的她正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汤,向我翩翩走来。一口一口地喂我,端茶倒水。擦脸爱抚。 清醒时,人会压抑很多情感和想法。因为清醒是一座囚禁情感和想法的牢笼,而酒精和病痛是牢笼的钥匙。门开了,里面的东西自然会出来。当清醒时紧绷的神经压抑的情感,被酒精麻醉病痛重创时,那根无形的支撑人的坚强的柱子,就突然垮塌,坚强荡然无存,软弱主宰躯体,乃至每一根神经。麻木的神经突然敏感起来,多愁善感起来,人便变得冲动起来。性格内向的人都非常极端,这是书上说的还是我突然杜撰出来的,已搞不清楚。反正我那时既清醒又混乱,烧的吧!我倒希望这把烧之火天天都烧,那样很多不明白就大彻大悟,那样很多压抑就可以释放。 眼睛像安了水龙头并且质量还不好,泪如自来水止不住地长流。 天杀的妈干嘛生我?地杀的爹干嘛弃我?不公的天干嘛留我?冷漠的你干嘛不理我? 妈在哪,天知道;爹在哪,天知道;天在哪,天知道;你在哪,我知道。 在既清晰又混乱的思绪中,我似乎找到了出口,问题的答案,疑团的根结---老丫。 012章 发烧与按摩 内向的人都非常极端。 我死也不相信自己会大半夜,穿着背心短裤,一路长跑着,去找老丫吐露心扉。我像一株被追杀的植物,没有思维地飞奔。夜色里冰凉的雾气,凝结了很多水珠在身上,如没有热量的冷汗顺着肌肤下滚,顺便给我降温。 人可以疯狂,有时却没有疯狂到底。当我站在老丫那晚消失其中的昏暗光芒面前,却没了三分钟前的热血冲动。似凝结在汗毛上静止的露珠,我也似凝结了,凝固了。站在那里,想象着光的里面有老丫正向我窥视,而我却看不到老丫。老丫哭了,我看不到。老丫笑了,我也看不到。我哭了,她看的到。我笑了,她也看的到。 我对着光芒中,幻想为安慰我而虚构出的老丫,说了三个字。幻觉告诉我,老丫看到了,听到了。我非常欣慰,没有冲动地上前与她拥抱。而是非常安静非常乖巧,像我见过的幼儿园里,坐在角落不言不语的小朋友那样,静静地走到不远处人行道上,两个背靠背焊在一起永不分离的长椅边,静静地躺上去,躺在可以面对那簇光芒的长椅上,好像被惊到的潮虫一样蜷起了身体。蜷着暖和些,外面好冷,仿佛雾气变成了雪花,飘飘洒洒落到身上,6续融化,把凉意注入我冻肉一样冷的身体里。 她说我像死尸一样蜷在长椅上,把她吓得半死。轰走了落在我身上拉屎的麻雀后,却怎么也叫不醒我,一摸正高烧。没钱送我去医院,只好背我回她的小黑屋。还说要不是前几天和人换了夜班,准不能一大早就给我收尸。迷迷糊糊中,我还听她说,咱俩准是前世冤家,要不怎么总聚头。我总不小心欠你人情,可不久马上就还上。 她是个善良的女孩,为了我这个家伙,她放弃了一天的工资来救死扶伤。 因为善良所以高尚。她一定红着如雨后晚霞般的脸,扒去我不多的衣服,不是占便宜,而是用小时候邻居刘奶奶给她用过的民间去烧法给我去烧。那是一种有效的方法,以前听说过。就是用烧着的烈酒擦身子,酒精挥的同时,带走大量的热,从而起到退烧的作用。方法是对的,可她为了省钱买了最便宜的白酒,回来又掺上了水。 那一天我不知被她给洗了多少回澡,沾了近一个月的泥没了,薄而脆弱的皮也快给她擦破了。我怀疑她在浴池当过搓澡工。等我清醒时,感觉周身火辣辣的疼,皮都红了,从里向外透着鲜红。仔细看,其实是血丝。同时也现自己裸着,身上潮乎乎的,有一种十分舒爽的清凉包裹着我,还慢慢向里沁入。 我以为在澡堂,可澡堂哪来的枕头棉被?这时,她又端着一盆不知是第几盆的凉水进来,见我醒了,忙转身背对着我。迟疑了一下,提醒我把她没有的器官藏好。我的脸闪电般立刻和皮肤一样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穿上了内裤短裤。而后,又有点结巴地告诉她藏好了。 她先小心地回头看看,果真没有吓着她的物体出现,才转身走过来。 虽然灯光不亮,但我清晰地看到她此时此刻美丽的脸,羞涩的脸,绯红的脸。她的笑似新月,羞红同晚霞,这样的自然奇观谁也没我有眼福,全看到了。她此时的羞状,让我想象不出她为我更衣后的种种表现和心境,当时是不是羞得要命?脸能比现在红吧!关公或许也会自言道吾无闺女吧! 为了我---她地朋友。她只好委屈不可闭上地倒霉地双眼。一遍遍让我地正遭罪地躯体。来污染她纯净地心灵小窗户。真难为她了。裸着上身着烧。我竟冒出想猛地站起身和她先拥后吻再生点事地冲动想法来。可我知道。她一定会用那盆凉水给我降温。然后把我扫地出门。朋友二字成为历史。成为懊悔地记忆。我虽烧着但还清醒。我知道我正在构架一幢美丽温馨地房子。刚刚好不容易打了地基有了基础。现在要砌墙。在没盖儿地时候可不能功亏一篑。 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很感激你!很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真地!我哽咽着道出内心地独白。 她笑了一下。放下盆。 谢谢你。让我阔别校园后又上了一堂生理课---人体观摩。你。除了瘦还真和我不一样。 我脸红加尴尬。不好意思。我地光样对于你地清纯肯定是污染。 呵呵。她笑出了声。 我为我的幽默自豪。 她说我们扯平了。那个雨夜,雨把她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其实和半裸差不多,还让我看个够,今天算平手,谁也不必在意什么。说是这么说,可她的脸还是红个没完,像天生的一样持久。她是在镇定自己,因为我也这样。 还烧吗? 她关切地问。边说边用她的小玉手的背面贴我的额头。我誓,那是这辈子最甜蜜的时刻了。什么蜂蜜、蜜罐都不足以形容。她只是用手背时间极短地碰了我额头一下,我就记了极长一段时间。其实我裸着被她擦身时应该更加甜蜜,可惜我昏迷着,甜蜜只能留给想象。可这一小下就是不同,是在我清醒时她关心我的触碰,虽短却意味深长。以前在医院给一个比她好看数倍的女护士扒了裤子扎针,竟一点也没甜蜜的感觉,还因为她下手太狠,提裤子时给了她一个恶狠狠的注视。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再加点情感上去就更加大不一样了。以前心似乎没什么知觉,可自从认识了她,一切都像蛰伏了一冬的生机,都有了灵动的迹象。以前蒙了灰的色彩开始鲜亮起来,生动起来。我知道是她给注入了活力,所以在认识不久,便生出了占她为己有的大胆想法。也因为喜欢,我才这般。 今天生的一切,是认识她以后顺其自然的延续,没有电影里那般神奇的巧合,而是真正的生活。暂时离开她后,我还得为生活打拼。暂时离开了我,她也得去讨生活。我们真的成了平淡生活中互相的慰籍,残酷都市里彼此的驿站。 疲惫了一天,拖着酸软的皮囊与骨架,重重地扔到床上,肚子咕咕叫,看着未开灯暗的房间,你能想什么?还不是家吗!还不是家的温暖吗!还不是有爱人的家的温暖吗! 我知道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可还是急得上了火,胃也了烧似的直想喝水,让口气十分的不清新。我了解她的心境,一个没家的温暖二十多载的女孩,孤身闯荡社会近十载,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经的事比我一辈子干的好事坏事还要多。她早已为自己层层设防,十分本能地减少伤害避免伤害躲避伤害。这种本能历炼得极度敏感,在丰富的阅历帮助下,她火眼金睛,有时也朦胧不清。要得到她的心,和将军征战一个国家不相上下。很多谋略都以攻心为上,这也是我的选择。表面哑口无言内心豪言壮语的我,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这是一个长远的实施计划,充满了无数未知的变数。我选择了愿意,于是上路。 那天我和她一起吃的晚饭,在她的小屋吃的泡面。桌子端到床边,她盘腿坐在床上,我坐凳子。吃得别提有多香了。 和她在一起,什么事都成了我的最,连吃顿泡面也成了我这辈子最香的一顿晚餐。 而后我们聊天,天南海北,过去未来。她时不时被我逗笑,我时不时被她感动。 夜深了,看了表才知道。 她没有挽留我,也不可能挽留我。作为心中完美的女孩,我真的不允许她挽留我。 我管她借了双很小的拖鞋,我的拖鞋跑丢了。我管她借了件秀气的衣服,为下次来还衣服再见她准备充分的借口。其实我不冷,心里暖乎乎的。 她送我出门,站在那簇仿佛为她刻意准备的昏暗光芒中,不大不小刚好罩住她,不明虽暗刚好让她纯美散。 我在人行道中央倒退着慢走,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差点被生命力顽强的小草顶起的方砖绊倒,换来了她会心的笑声。 看着点路。她冲我喊。 好。我回答。 她似乎知道她不走我就不正着走,于是,冲我挥了一下手,便闪出了光芒。我这才认真走路。 公车早没了,一辆出租车也看不到。我别扭地拖着她的小拖鞋走着回家。 她应该属于我,可拖鞋不属于我,刚才还挺健康,到家彻底残废了,丁点儿皮儿连着底儿,姊妹两全牺牲了。反正都已旧了,这又成了给她送礼物的理由,她还不得不要。我挺得意地进入梦乡。 013章 美女不好惹 主任毫不留情在早班会上,严厉地批评了我。 他说他绝对不允许不请假就无故旷工,更不允许吃着老板的饭还拿老板给的饭碗打水漂。这种情况,再有就实施累计罚款制。一次五十,两次一百,三次一百五,以此类推。 我轻声辩解说昨天给烧昏了,所以才。 主任打断我,提高嗓门,说这种老套的俗点子早过时了,下次构思一个新颖的理由再向他汇报。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在社会主义天空下,我看到了一副资本家的狰狞面孔。都解放了,我头顶怎么还会有压迫阶级的大山!解放军解放了我们的自由,其余的得我们自己解放。一辈子都在打仗。 坐回隔间里的转椅,我进入漫无目的的冥想状态,任想象天马行空自由驰骋。 你好!我是新来的。主任让你带我。还说,还说带不好扣工资。 抬眼望去,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大闺女站在眼前。脱俗的漂亮,异常的美丽。当注意力不在审美神经上停留,也不在原始冲动上使劲时,即便是波浪起伏的**鲜活地冲眼晃,也没兴致欣赏。反正此时我对她不感兴趣。与不认识的美女相比,还是工资重要。 这一定是主任耍我背后捅刀的阴招。新手是工资杀手意志屠夫。 我回头,几个伸长脖子的脑袋,正鸵鸟一样冲着我观望。 我低着头告诉美女:把主任的话转述给后面脖子最长的家伙去,会比跟着我强。 美女莫名其妙地朝林立地长脖子看。告诉我都挺长地。 我心烦气躁。起身离坐向后排戴眼镜地男人走去。走到他面前。我手搭其肩。躬腰咬耳低声道:兄弟!虽然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虽然我们多有摩擦。但近日小弟心情低谷。这等美女无福消受。委屈仁兄代弟受过吧。 说完以一种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表情结束谈话。还冲他眨眼不断地脸点了点头。 就这样。主任地阴谋被我粉碎。我有冲上敌军阵营挥舞胜利旗帜地快感。 眼镜兄是未婚大龄青年。他破天荒给我端了杯水。表示对我给他解决婚姻问题地感谢。他难得一见地难看地笑脸。像老光棍娶了媳妇一样。全天候向所有人展示着。 而那美女则一天对我阴着美丽地脸。我第一次现。女人生气时也很有韵味。像白糖水。凉了也好喝一样。 今天我最后一个上班,第一个下班。主任脸色不好看,但看着时针他毫无办法。美女第二个,紧随我跟出来。眼镜兄第三个,尾随美女而出。 美女还是像上班一样,猖狂地嚼着口香糖,我怀疑她一块口香糖嚼了一天。 她旁若无人,连主任都不放在眼里。而主任却只对她一个人笑,笑虽假,但也是笑。我从来没见过主任笑过,更没见过有哪个新来的敢拍他的肩。 电梯开了,没人。奇怪,往常都有人的。我们又是按下班顺序进的电梯。 美女手奇快,抢先按键。没按1,却按30,顶楼。我和大龄眼镜不约而同诧异。 我有事要说。美女轻启红唇。 我莫名其妙,刚想张嘴,美女食指竖在唇边,出一个长音“嘘”。 美女闭着眼,似在沉思。我皱着眉,莫名其妙。大龄眼镜,眉开眼笑。 电梯一路畅升无阻,径直升到顶楼停下。顶楼还未租完,目前只有两家公司,显得很冷清。 美女轻车熟路,带着两个人直登楼顶。楼顶一片空旷,清风不断来拂面,感觉很好。再迈步向前,视野更加开阔,大半城市一览无余。但景物楼宇也越远越小,像无数个小方盒染了色后戳在地上。 我打心底感谢美女带我来登高远望,古文中的豁然开朗也就这般吧!我快步沿着楼顶边缘的围墙急走,眼前的景致也向后转移。很快,我找到了家,那么小的灰色长方盒竟然是我家!或许看错了,因为无数灰色的长方盒,一片片规则地立在不同的地方。高楼阻挡了寻找那个小旅馆的视线,也阻挡了我对美景的兴致,我愣在某一处变小了所以变样了的地方。 美女和大龄眼镜走过来。美女很大方地挽住我的胳膊,告诉大龄眼镜,说我是她从前的恋人,因为我,她所以跳槽,到这个公司上班。 我没有吃惊地慌忙解释,而是十分坦然地解释,问大龄眼镜:信吗? 大龄眼镜愤怒地说:信。 我问:为什么? 大龄眼镜说:我们有过节。还狠狠地说,我恨红烧排骨!还有你!然后愤然而去。他的背影都是愤怒。 抽出胳膊,我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美女冷笑说:这是我想对你说的。 我疑惑,问:为什么? 美女愤愤地开始道来,她说没见过我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把她当包袱一样甩给别人。正因为她很漂亮所以才更难堪。我把她当包袱,那就别怪她让别人来恨我。 天哪!多阴啊!最毒妇人心,这句话我以为只是电影小说里的常用台词和对白呢,想不到今天领教了。我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心里说完“最毒妇人心”再给她个响亮耳光,只能暗暗咬牙切齿,想象着把她从楼顶扔下去,我看着她坠下去的身影抖着身子坏笑。 咬完牙后,我说那咱们扯平了,一人捅了一人一刀。 美女笑说扯平了,但以后不得再对她无礼,否则后果严重。 我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靠山。 她说你看出来了。 我点头。 她吃惊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口香糖。我说。 美女说主任在她面前就是孙子,她不想说她有什么来头,她只想我帮帮她的忙,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靠山。 我承认我从爹那儿没遗传什么好基因,尽是一些沉默和怯懦,否则我早追老丫到手了,何必天天暗自叹气惆怅。 面对美女温柔的威胁,不想失业的我,只好用假装不在意的口气,问她帮什么忙。这是一个大丈夫必须能屈能伸才能生存的时代,虽然有跳槽作后盾,但天也不能保证每次面试都那么顺利。我讨厌拿面试当权杖的业余评委们的自以为是的表情,还有仗势欺人的腔调,几个音就让可怜的人待业好久。 美女指了指下方,说有个父亲朋友的儿子想追她,是个毫无品位的家伙,除了有讨厌的耐性外什么也没有。我的任务就是帮她承认自己是她新结识的男朋友,护送她安全到达停车场直至开车走为止。这是一个无任何损失的任务,更没有利益冲突,我表示仗义相助。 直到停车场,我也没见到那个痴心汉。 美女开着她的红跑车走了。真是一个有钱有势没礼貌的娘儿们,不让坐顺风车就算啦,连谢都不说,招呼也不打,就**喷着烟跑了。 电梯里我假想的,豪门女苦恋穷后生的故事,是不可能生了。摇摇头仰望有好风景的楼顶,这个好地方还会来的。 014章 地上的蛋糕 早在心里策划好了,红色的女式拖鞋一定要包装得像生日礼物。 在夜市徘徊好久,五花八门的各色拖鞋让我拿不定主意,最后一狠心,红的粉的各买一双。 商场一楼的丑女孩边笑边说:没见过送拖鞋的。 我十分想说,没见过四环素牙。但看在她正给拖鞋包装,就忍了。四环素黑牙女孩的手艺还不错,几分钟后,一份五彩缤纷的礼物就诞生了。包装费材料费多于拖鞋费。 这绝对是个巧合,我誓我真的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否则绝不会送拖鞋这么寒酸的礼物。 当她看到精美的礼盒时,我看到她闪动着泪光。 谢谢你!没人记得我生日,除我你是第二个。她哽咽着说。 我既吃惊又难受,一冲动,说了声“等我”就跑了。 兜里的钱不够买什么贵重礼物,但买个蛋糕还够。 不知蛋糕师傅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我越催他越慢。全部做完竟用了近一个钟头。下次再到这买糕点我是你孙子,我暗暗誓。 怕老丫等得急我想跑,又怕震坏蛋糕就只能快步走。 我忘了老丫是个工作狂。挣钱机器。刚要敲门时。现那把曾经见过地老锈锁正愣愣地看着我。上面别着折好地纸条。放下蛋糕。展开纸条。老丫刚刚写上地字映入眼帘。 你去买蛋糕了吧!一定是地。你有时很冲动。但你地冲动总会让我感动。 真地。你买地裙子也让我哭了好久。 你对我说过。从来没有人对你好过。我也是。 谢谢你!好朋友! 你地蛋糕当晚餐吧。我真心真意心领了。可我不能不上班。 放心好了,这样的生日我不知道过了多少,习惯了,悲伤不会,孤独有点。谁不孤独呢?所以我只有一点点而已。 不多说了,祝我生日快乐! 谢谢你我的朋友! 那两双拖鞋我喜欢。 后面是一个笑着的小鬼脸。我能感觉到她画这个鬼脸时,也作了个鬼脸,一样的可爱。 纸上有一处湿痕,被擦过,干了,但略微凹陷。为了否定是因馋蛋糕老丫滴下的口水,而不是是泪水,我决定尝尝。让舌尖接触干了的湿痕,咸咸的,是泪水。这是我间接的杰作。 本来她像平常那样去上班,一切就相安无事了。可我的歪打正着让她触景生情,生日这么个特殊的日子,一旦伤感起来是没个完的。我也怕过生日,所以从不过,都忘了是哪天来到的世界。 捏着带泪的纸,站在老丫的“家”门口,我哭了,没声,可泪死活止不住。 门口小卖店的罗嗦老阿姨告诉我,说老丫好像在一个叫什么豪的酒店当迎宾女郎,还说小姑娘穿的旗袍两边口开得越高客人越多,还说。还说什么我没心思听了,眼前总是出现老丫一把鼻涕一把泪写信的情形。 有时冲动是个好东西,甚至比意志还坚决还持久。 我不知道那个什么豪酒店在哪里,反正在地球上跑不掉,一家家找不就行了吗!我快步地走。与我同向的行人一群群被甩在后面,与我相向的行人飞快地与我擦肩而过。像坐在汽车里看到的情形,不管同向的相向的,所有人都在我后面,被甩得老远。 时间与我同行,不知几时,我进入了华灯的世界。人类明了光明,只要睁开眼,没有黑夜只有白昼。我在夜的光明里穿行,找寻我失踪的天使。 当你厌倦城市不夜天的吵闹与喧嚣时,是多么渴望夜的静默。我宁可持着火把在泥泞中蹒跚,也不愿在“大哥要黄碟吗?”“小哥来洗头吧!”声中飞驰。 为了在寻找的枯燥中坚持苦行,我在心里玩着数街的游戏。一条街数一,两条数二。我不知道要数多少街才可以找到那个该死的什么豪,只想为自己单调的人生中短暂的青春里,留下一个冲动下的可笑奇迹。 在数57时,在已近午夜时,我看到少了一撇的“豪”字在远处闪烁。 或许是累了,或许是找到了,我为那个该死的“豪”字喜极而泣。 放慢了度,“豪”字向我靠近。我也向“豪”字靠近。 在不长的距离里,我痛快地哭泣,像一个受了很大委屈吃了很多苦的孩子一样,放纵眼泪和鼻涕。 看到了,她穿着合身的红色旗袍,站在门里。 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她却在灯火阑珊处。这句经典唯美的古辞的意境,此时此刻我百分百理解了,因为我在其中,她也在。 没袖子,因为穿的是短袖衫,我用衣角擦的眼泪和鼻涕。我还在路旁未关门的小商店,买了点蜡烛的火机。 为了鼓起仅剩不多的勇气,还买了一小瓶52度白酒。 店主老头睁大了眼睛看我一饮而进,我要不主动给钱老头肯定忘收了。 在酒店不远,我拆开蛋糕盒,插了所有的蜡烛,我觉得这样的亮度才可以让老丫看到。 蜡烛全着起来,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动。 小心翼翼地端起来,我注视着一片小小的烛火,感觉着空胃里的白酒在翻腾,晕乎乎的感觉一点点升腾上来。像西班牙斗牛一样,我喷了口浓烈的酒气,大步向前走去。 这个距离有多远?二十米?再近些吧!眼睛的主光盯着她,余光测着距离。 心开始剧烈跳动,感觉十分清楚,一下一下的撞击。 她还是没有看到,她的注意力在大厅里。 我觉得应该从正前方对老丫的视线迎头痛击,而不是从右翼进攻。改变了路线,我绕到了马路对面,从酒店正前方前进。这是有效的,在走到马路正中央时,我看到她转过头来。 刚才我的眼睛一直在期盼着她的暮然回,一直在。 她先是一愣,马上是惊愕。 我看到她的手挡在了嘴边,推门出来,站在台阶上看着我缓步走来。上方闪烁的光,将她脸上两道泪痕映亮,像五彩的钻石闪着夺目的光亮。那些闪烁着的光亮还在不断地从她眼里流出来,又闪烁着坠下。那些光亮,是她的惊喜与感动,却是我的心疼。 对联有上联就有下联,所以她流泪了我也流了。 泪里没有悲伤的成分,我感觉得到,她也肯定感觉得到,因为我们都是孤独的人,同命相连的人。 在世界的某一个小角落,因为惊喜而感动,又因为感动而流泪。一个人流泪,除了孤寂的悲哀还有什么呢?两个人流泪除了喜就是悲。此时绝对没有悲,只有像流星一样罕见的惊喜,让她感动再感染我。世界这么大,人又这么多,孤单的人应该找人来陪。我想来陪她一同抗击孤独,也想她来陪我一起暴打寂寞。 于是,在一个星星不多的夜晚,我在她生日那天来给她送蛋糕。希望蛋糕可以贿赂她来陪我结束光棍的日子。这么个小小的想法,绝对比她的泪还要纯洁。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时间与喜欢真的有关系吗?此时此刻,我不想钻研这个千百年来无数对情侣,都曾以身验证却无答案的疑题,我只想送了蛋糕她吹了蜡烛许了愿望,然后我再表明心意,她再热泪盈眶着羞点下巴表示同意,我的目的达到了新生活就开始了。 白酒起了作用。一贯腼腆的我高喊:祝你生日快乐!害杯波斯逮吐油! 老丫闪着泪光,笑着哭,大声喊:谢谢你! 突然,我被路沿绊倒,闪着烛光的蛋糕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蛋糕上快乐的奶油小猪绝望地看了我最后一眼,重重地摔成一摊白泥,小猪变成了畸形小怪物。有几支即将燃尽的小蜡烛还顽强地亮着。我也像未进人胃身先死的蛋糕一样,重重地趴到地上,扑起一片灰尘。 真丢人!我不敢抬头看她,低着头闭着眼,用额头难过地撞击地面,重重地,一下一下,咚!咚!咚! 趴着干嘛!你没机会当兵练匍匐了,过来吃蛋糕,浪费是罪过。她的声音。 我抬起灰头土脸,看到老丫蹲在残疾蛋糕前,依旧闪着泪光,冲我一笑。然后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似在许愿,又似在拜佛。完事后,她吹灭了尽忠职守的小火苗。伸手在烂蛋糕上挖了一些,送到嘴里,闭上眼,细细地品味着。 我顿时没了丢人难堪的感觉,爬起来,蹲在她对面,也挖了些奶油添进嘴了,好甜! 祝你生日快乐!我真心地祝福。 她睁开眼,泪又涌出来。那么近,那泪珠晶莹剔透,闪着夺钻石光芒的晶亮,在最饱满的时候滚下脸颊,留下两道湿亮的泪痕。 谢谢你!她笑中带泪,哽咽着说。 我们笑,我们哭,我们在路人惊愕的眼神中吃。 015章 醉眼中的你 老丫说这是她这辈子最棒的生日了。她尽量忍住哭,所以有很多话欲言又止。她不知对我说了多少声谢谢,每句谢谢都带着泪,泪又伴着微笑流。 老丫现我的双肘破了,渗着血,心疼得皱着眉头,又流出了泪。 她的泪让我很开心,不是我幸灾乐祸,而是我被人心疼着,能不开心吗!我还笑了,在满脸奶油的包围下,那笑傻到了极点,如同娶了媳妇的傻小子。 老丫猛地拉起我的手向酒店走去。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不想问,只想用心体会着她手传来的温热。这是我们第一次长时间接触。 老丫拉着我,穿过大厅里的灯红酒绿红男绿女酒林肉池,来到洗手间里男女共用的洗漱间。我像个乖孩子一动不动,看着镜中的老丫为我清洗伤处的脏土,静静的。 大厅里的噪音仿佛突然停止,只有水龙头哗哗的呕吐声。 这种声音一直在引诱我的胃,让它翻江倒海地折腾,还有从哪进就从哪出的征兆在蠢蠢欲动。 食道加大肠加小肠到胃这曲曲折折的通道,怎么也得几米长吧,走也得几秒,何况胃里的东西想出来,至少也得几秒吧!可事实证明,它要出来不用一秒。我感觉意志在酒精的作用下,已失去对肠胃的支配能力,赶紧冲进旁边厕所的某个单间,冲着张着大白嘴的马桶嗓子眼猛呕。从胃到嘴这段曲折的距离,刚才灌得那些52度白酒,被吸收了部分酒精后全出来了,不到一秒。 流量太大,鼻子也被迫参与了喷泻。那种酒后呕吐的痛苦我刻骨铭心,内脏好像全要被吐出来,撕心裂肺地要脱离腹腔,挣扎着让所有的疼痛神经最大限度地挥作用。一部分酒精仿佛冲进了大脑,让脑立即晕得不能自己。 醉是一种肠胃想吐、思想想吐、大脑想睡、四肢不存在、触觉不存在的奇怪感觉,但唯独听觉和视觉,还有至少一半的功能在混混沌沌中坚守岗位。 我听到她说:你怎么跑女厕所啦! 晕晕乎乎地。再一睁开眼。眼前还是那个大嘴马桶。可嘴里干净了。莫非咽了不成! 我问她我吐地怎么没了? 她说你在男厕所;还说怎么喝这么多;还说吐吧都吐出来就舒服了;还说男人怎么都喜欢喝酒。苦了巴叽辣了巴叽地有什么好喝地;还说几百块地酒前脚进没变尿没见过肾后脚就出口了。浪费。还说了很多都听不清了。 我感觉又吐时她在拍我地背。那一刻。我被麻醉包围地大脑竟生出这样一幅情景来:老公地我在外面应酬时喝多了。老婆地她扶着我吐。边吐边骂。我幸福得不得了。此时我又裂着笑嘴狂吐。 这时有个大嗓门突然响起:你在干嘛呢?老板问你来着。我说你上厕所。他说你懒驴上磨。他是谁啊!今天客人没吐地啊!欧!是不是门口那个! 老丫地声音:对!我朋友。刚才门口大马趴那个! 大嗓门:哇塞!浪漫!你的追求者吧! 老丫说不是,是好朋友。 我边吐边说是追求者,声音太含糊,全吐马桶里了。她没听见。 大嗓门说快点啊,我帮你支应一会。 她说啊。 拍了我几下,她又说:你快吐,我还要站岗呢! 我说吐不出来。 她急了,边说我帮你吐,边用手指往我嗓子眼里捅,一捅我就吐,吐完她又捅,几回合后,我再也呕不出东西了她还不罢捅。我挣扎着把她手按住,说别别捅了,吐吐吐没了。她又最后捅了两捅,我又痛苦地呕了两呕后,她才停捅。 ‘哗’地一声,大白嘴把我的酒精胃酸混合物全咽了。 老丫说:你听不听我话。 我像个孩子似的说:听。 老丫说:那你坐在这等我下班行吗? 我说:行。 老丫把马桶盖放下,扶我坐上去,指着门栓说:把门插上别开门别出来,等我啊听话! 我看着她不停晃动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说:我最听你话了,我等你,一辈子。 然后门关上了,她消失了。她在门外说:把门插上。 ‘扑通’一声我滑跪到地上,扑到门上,插好门。 老丫从下面的门缝露出脸,焦急地说:听话!快坐上去! 我说嗯。爬上马桶,费力地坐好。 在门缝下她的脸上,我看到她满脸是泪。 我闭上眼调整呼吸,感觉好些时说: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以为老丫还在门外,可老丫却不在门外。所以我吃了这么多呕吐的苦受了这么大呕吐的罪,而好不容易积聚勇气迸出的内心表白,她一个字也没听到。更糟糕的是,清醒以后,我全然不知我酒后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表白时没人听是人的悲哀。 酒精的功效和安眠药差不多,进入睡眠状态后就很死,连梦都没有。 我是怎么醒的?对了,是她怎么也叫不醒,就接了盆凉水,像电影中冲着被打昏的英雄泼冷水一样,她踩着隔壁的马桶给我人工降雨,我被从天而降的凉水给激醒。 我仰起头看到老丫的脸,她说快开门咱们回家。 门开后,她又魔术般地站在门外。我有些迟钝的大脑没反应过来,还固执地抬头看看上方还有没有老丫。老丫说看什么,那个也是我。说着,扶我摇摇晃晃地从另一扇没走过的门出去。 绝不能说老丫吝啬,而只能说她有根深蒂固的节俭积习。她没截出租车,扶我又扶不稳,干脆让我趴到她背上。她用手扒住路边的墙,吃力地站起身。那一刻,我感觉双脚离了地。 老丫背着我小心翼翼地走着,每一步都那么沉重。一个弱女子背着一个大男人,走在午夜的路灯下。这是我在晕晕乎乎状态下看到的景象:一个奇怪的影子,好像驼背,驼背上还长着个脑袋。 人醉了,情感没醉,还更加敏感。嘴一咧,我放声大哭。老丫吓了一跳,身体颤了一下。 她说你又怎么了。 我说太感人了。 她说什么感人啦。 我说你太感人了。 她说我怎么感人啦。 我说你一个小女孩背着我个大男人还不感人吗。 她说你这么沉我当背头猪。说完咯咯地笑了。 我说你这么好谁娶你谁有福。 她说那你娶我吧。 我说娶就娶。 她说不是原装的你也要? 我说要。 她好半天没出声。 我催着问你嫁不嫁啊。 她说睡你的觉,再说话就不背了。 我喜欢趴在她背上,更喜欢用胸膛紧贴在她温热的后背的美妙感觉。怕她不背,马上不说话了,马上睡着了。 016章 狗窝里的你 我再醒时,现躺在床上。看到了一盏熟悉的吸顶灯,才知道是自己家。 屋里昏暗,很静。 老丫坐着凳子趴在床边,睡得正香。 当时我很矛盾,即想叫醒她上床来睡,又怕打扰她香甜的睡眠,就只好心疼地在昏暗中看着她。 头还有点晕,晕中夹着疼。一胀一胀地疼,像到达了极限的气球却还在不断充气。我担心这样下去头真的会裂开,必须降降温才行。 浑身酥软无力,使了半天劲才坐起来,顿时感到血液涌向头顶,仿佛都可以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耳膜异常敏感,血好像是与耳膜擦肩而过。那种声音是从未听过的,像强压下的血液从细小的血管里给拼命挤走一样,快得摩擦出了声音,而那声音只有此时敏感的耳膜方能听到。静得离谱的黑暗里,不只有血流声,还有失的心跳声,像个头痛欲裂的人在拼命撞墙,怦怦,怦怦。 闭着眼挺了好一会儿,心律才平缓下来,血流的声音也没了,我才轻轻下床。 头朝外,双膝跪在床边,搜寻拖鞋的下落。 突然,老丫猛地坐起身,大叫“盘子不是我摔的!” 还晕着的我受惊过度,从床边栽了下去,‘扑通’一声响,扑到地上。 老丫被惊醒,冲过来搀我。 我忍着旧患加新伤疼痛着地双肘。问她:盘子是谁摔碎地? 她笑了。昏暗里隐约可以看到她露齿部分呈月状。我断定她笑了。 她说你下床干嘛? 我说头热口渴。想洗把脸喝口水。 她说我去拿。 厨房灯亮了。传来水声。 我扭开床头灯,屋子里顿时充满温馨浪漫的光线。 我现,光也可以浪漫,大概必须有女人存在才可以浪漫。 老丫一手湿毛巾,一手凉开水,向我走来。 我心生一小计,我如果先拿毛巾的话,脸得自己擦。先拿水的话,没准她给我擦。 我怎么总想算计她?可能算计也是接近。 我马上微闭双眼,微皱双眉,微启双唇,制造一种迷糊难受让人生怜的假象。 在老丫说“给”的时候,我在这种状态下慢慢睁开双眼,右手以一种柔弱无力的晃动去拿杯,又以拿不好就摔的无力软弱的状态给嘴送水。还每喝一口就假装艰难下咽,喝两口放下,喘几口气再喝。 这一切不管真假的病态,全都为了她的生日,有着善良心肠的她就不能坐视不理我。 老丫说还这么难受啊? 我闭目养神,应了一声,嗯。 老丫毫不犹豫抓着湿毛巾给我擦起脸来。 毛巾用凉水浸过,顿时那种晕的感觉一下子减轻大半,换成清爽的感觉。隔着毛巾的湿漉漉,我似乎感觉到了她小手的温乎乎。 力度是柔柔的,我幻想成她正抚摸我的脸。 前几天你给我擦脸,现在我还了啊!她说。 她站着,我坐着。一睁开眼就看到她不算夸张的胸。 其实我睁开眼是想瞟两眼她的脸,因为我心脏跳动的度有些变化,这种变化是二人距离太近的缘故。 如果近距离时小色胆不敢胆大妄为地让手去放肆,那就只好让眼睛去代替啦。糟糕的是,睁开眼闯进来的竟是吸引力大于等于她脸的她的胸。那么近,人又动着,胸也就动着,让没出家的我六神无主杂念丛生,双眼肯定直勾勾地目不转睛一眨不眨。要不是遗传了爹的胆小基因,我想我的手此时也就不只光会出汗了。或许小时候,不尽责的娘在哺乳期未给我哺够乳,要不现在我是不可能总咽口水的。 这一丑行终于被老丫现。她说你看着我的胸干嘛? 我红着脸说里面好像有磁铁,吸引我含铁分子的眼球。 老丫含羞地说:看归看,什么也不准想。 我说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 老丫说别人的胸也有磁铁吧! 诚实的我老实地交代:有,但磁性不大。 老丫把毛巾盖在我头上,说:自己擦吧,有病的人说话可没这么清醒,估计你快好了。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我得回去啦。 这句话让我的心一沉。 我说吃完饭再走行吗?我没有抑制住我的感情,让自心底的留恋流露在话里。 她察觉到了,犹豫片刻,说:好啊! 老丫答应了,仿佛驱赶了我所有的不适。 我蹬上拖鞋连跑带颠地冲进厨房,从来没病过似得健康。 厨房昨晚剩下的馒头,让我有馒头像胸乳的错觉,可能意识还在她胸上。 定了定神,开始翻橱倒柜。 单身汉的厨房有吃的少污渍多的特点。平时不是方便面就是买着吃,一副碗筷开水烫烫就用,现用现洗。能在我这儿找到蔬菜都是奇迹。 最后终于找到了两个半馒头,三个鸡蛋,还有一些方便面调料。 和锈迹斑斑的炒锅战斗了半天,还和坚硬无比的馒头斗了许久,最后,在想象力的帮助下,我做出了油炸馒头片,和调料鸡蛋汤。 盛好后端进房间,我刚要喊“开饭喽”,就看见老丫躺在床边正睡着。 这是睡美人第二次光临我的床了,我有说不出的愉悦。 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又像上次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痴看,一看就很久,直到端着碗的手酸为止。 她困极了,那就睡吧。 我饿极了,那就吃吧。 坐在床边,边喝汤边啃馒头边欣赏她,像在电影院边吃零食边看电影一样开心。 觉得好,请求轻抬贵指微点鼠标,推荐一下!顶一下!留言一下! 好的作者需要您的支持,您的推荐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您看我的心血之作! 您的推荐真的会让一位有才华的家伙成为作家! 因为这是我的做了很久的梦! 谢谢o(n_n)o谢谢 017章 吻你对不起 吃饱了,又不冷,保暖思淫欲的感觉就出来了。 这是我吃饱了注视了她好久后才萌出的杂念。 不由自主地,越看越近,越近越看,直看到都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 她温热的气息对我也是不小的刺激,我的防线不久就被她的气息彻底吹散。 用了多久我不知道,可能很短,可能很长。 当我离开她脸时,才意识到我吻了她,可吻的过程在脑海中竟然是空白的。但我的心却在狂跳,脸烧,手出汗。 我开始后怕,这个行为非常可能让我失去她。 还好,她还睡着,地震也不会醒的样子。 我不敢再坐到她面前,我终于知道了人也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严重了可能就是神经病的失控吧。 在没完全失控的时候,我及时用凉水淋了头,给所有不切实际的念头降温。淹死它们我才是君子。 我靠着墙坐在地上,一夜没睡,远远地看着柔和光晕中的老丫。 直到天亮。老丫翻了七次身。最后一次。她给我地是后背。这一次。我看到了露出地小白腰也无动于衷。 我终于战胜了诱惑地考验。 老丫在温暖地晨光中醒来。 她闷热地小黑屋白天可看不到太阳。所以。还不习惯睁眼就沐浴阳光地她。肯定意识到不是自己家。才猛地坐起身。 看到正瞪着眼直勾勾看她地我。一愣。说:你坐地上干嘛?不上床睡! 地多大啊!不跟你争床。我说。 你一夜没睡吧?老丫问。 有比睡觉美好的事儿。我说。 老丫问:什么事儿? 我说不可言传。 老丫笑了笑,说去洗脸,就去了厨房。 水声,又突然停止。 老丫怒气冲冲奔到我面前,脸涨得通红,宛如秋日的西红柿。好一会儿她才说出话来。 她说:昨晚你的嘴蹭我嘴干嘛?痒啊!痒就学猪去蹭墙。 说着说着,流出泪来。 坐在地上,我不知所措,张着嘴,仰望她的脸。 昨晚她睡得那么死,怎么知道我吻过她?我纳闷。 我内疚地说:对不起,原谅我好吗?看在昨晚快把肠子吐出来的份儿上行吗? 我的样子可怜兮兮,让她的怒气消了大半。她边抹眼泪边看着我,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 看着受害者,我突然觉得所有欺负善良弱小的罪犯是多么的可恨。我是对那次高烧她慷慨相助的恩将仇报。 我又现恨别人可以咬牙切齿,恨自己却无计可施。 我站起身,垂头丧气的,像放了老师车胎气的学生被抓了现行,等待落。 我没有多愁善感的神经,就不能立刻挤出眼泪扮可怜。更觉得自己没有言权,不敢擅自开口。 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冲她扮个鬼脸,却又不知道会不会适得其反。 我的脑袋高运转,拼命加工良言上策,一分钟内有很多想法产生,全都是不可靠的馊主意。 静默有时候很可怕。 直到我的耐性几乎耗尽,才敢偷偷抬头看她。 我现,老丫也一直在看我。像在欣赏一幅画,那么仔细认真,生怕漏掉一个精美的细节。刚才的怒气全无,眼前的她一副痴迷的样子。 短时间里,前后的反差巨大,我无法揣测出她难以捉摸的心理。 壮了壮胆,我问她:你怎么知道我吻过你? 她看着我的眼睛,说:馒头渣子。 我仔细看老丫的嘴,果然有很多细小的馒头渣儿粘在上面。 昨天屋里暗,看不清,否则早就毁渣子灭迹了,哪能让她抓住小尾巴。头次偷腥就这么失败,真是笨蛋。如果有下次的话,我誓还亲,谁让词典里有“情有独钟”呢!下次一定要先洗嘴再下嘴,不留痕迹。 仔细想一想,她也够细心的,或许她时刻都在保护自己,这世道狼太多!她会认为我也是吗?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不可言传美好的事?她问。 嗯。 美好吗? 美好。 她轻轻舒了口气,温和地说:从第一次你偷偷送我回家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一个在这样的城市中可以当作朋友的人。其实人的很多事都是靠感觉来决定的,朋友更是。我不想失去一个总会给我惊喜的朋友。我最怕我信任的人伤害我,比我打工时饭店的老板打我还难受。从小这样,长大这样,一直这样,所有人都这样,我我很难受。 她哭了。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哭。她哭还看着我,让我出奇的难受。 她没喝多少水,却有许多泪在流。女人泪腺的容积有多大?伤心时才会知道。 面对这种情形,幽默的笑话显得白痴,多情的拥抱显得大胆,所以我不知所措。 老丫走了。 不声不响的。 像一粒飞出窗外的尘埃。 如果她愤怒地摔门而去,我认为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她不声不响地出门,如同陌生人误入禁地又客气地出去一样,一切又变得陌生而见外。 静,太可怕了。 又让我回到了人类绝迹只剩我的氛围,无数可怕的东西在暗处对我窃笑。 我,它们也要毁灭,我怕极了,我真的不想只有一个人活。 泪一下子涌出来。 我冲到窗边,探头出去,恨不能全探出去。 冲着小不点的老丫大喊:对不起!我错了! 老丫和很多人都猛地站住,站住的人都抬头看我,看了几秒又走了,唯独老丫站住却没抬头。 做错事时,‘对不起’三个字显得太苍白无力了,可除了这三个字,古人的想象力也匮乏了,没有多造几个认错的词儿。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该说什么。 可能因为等了一会儿没声了,她就走了。 她越来越小,一个转弯就消失了。 我的泪是咸的,因为流到了嘴里。 我的泪,以为自己是雨,坠了下去,摔死在楼下的衣服上。 雁过必留声,人过需留名! 我汗珠子摔八半半夜熬着火红的兔子眼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原创!! 所以,觉得好,就请推荐!请留言!谢谢! 018章 美女的关怀 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所以我没迟到。 心情再不好,也要活下去。 心里很乱,公车上拥挤的人堆让我的心乱到了极点。 人多手多,多到连抓的地方都没有,车又喝了酒似的摇摇晃晃,我只好学董存瑞英勇就义时一样的姿势举着车顶。 有个小女生要求拿我顶天的手臂当扶手,孩子那么清纯,我只好同意了。 一路上都闭着眼,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没迟到,主任的脸还是像死了爹似的难看。 肯定为没能扣我工资而气。 只要看不顺眼,表现再好,也会有人觉得难受。 美女嚼着口香糖坐在我的座位上。 看到我说了声“师傅来啦!”,随即起身。 这时眼镜兄也来了。他恶狠狠地瞪了我和美女一眼。 你们以前有仇吧?美女说。 我“嗯”了一声。 美女说:昨天他好像说‘我恨你和红烧排骨’。你俩抢食儿打起来啦? 嗯。 你让雹子砸了?和死了爹似地。 嗯。 你怎么啦?美女问。 我说心情不好。 她说心情不好就请假回家,别影响工作。 我说主任肯定不让。 她说你等着。 我看到美女去了主任办公室,真放肆,门都没敲。 隔着落地玻璃,只见她和主任说话。主任皱着眉点点头,还向我看过来。我忙拧上眉头闭上眼,作难受状。 美女到底何许人也?竟如此神通广大,我破例放假一天,还不扣工资。 我感激地看了美女一眼,美女冲我笑了一下,俨然她成了主任。我还心虚地看了主任一眼,他一直瞪着我,俨然他成了副主任。 众目睽睽下,我光明正大地在上午下班了。 虽然如此,可我总觉得像被开除。 进了电梯,便不再和美女的身份纠缠,而是又落回孤独的世界。 愣在电梯里,没按数字,电梯无奈地包裹着我,看着我。 我不知道此时还有哪里我可以去,每天我都尽量晚回家,晚一些时候回那个一个人的屋子。 此时,此种心情,更不敢回了,何况太早了,那得要挨多久才可以天黑呀。 应该散散心,就上了顶楼。 现在似乎不该见老丫,就没下楼。 登高远望,心境开朗。 我冲小旅馆的方向狂吼了一百遍对不起,嗓子都喊哑了。 一百遍没错,每根手指都点了十次头。 早上没吃饭,叫完也筋疲力尽。 我把自己扔在高高的楼顶,像“大”字一样展开四肢,忍着饥肠的抗议,什么也不想,睡去。 火辣的太阳很心善,怕紫外线把我灼干,时不时唤来云朵为我制造阴影袭来清凉。 一滴冰凉的水滴滴在我嘴上,以为是雨,正好可以清醒一下,就没躲,等着大雨来砸。 又一滴滴在嘴上,渗进齿缝,铺在舌尖上。 甜的!雨竟然是甜的! 我惊得睁开眼。 美女蹲在旁边,左手往嘴里塞冰糕,右手举着支融化的冰糕正往我嘴里滴甜水。 见我醒了,她笑出声来,声很爽朗,像憋了很久的迸。 她张着大嘴,示意着我张嘴,把冰糕插进我嘴里。 我坐起身,拔出冰糕。 问美女怎么知道我在楼顶。 美女笑了一下,说她趴在窗口半天,也不见我走出楼,那十有**在楼顶。 找了个借口跑出来,顺便下楼买冰糕解馋。 到了楼顶,我果然在,就悄声走来捉弄我。 竟然还有人想着我,我很意外,眼睛有些湿润。 因为有人还想着我这个悲惨的人,所以我说了声“谢谢”。 美女以为我在谢她的冰糕,回了句“不客气”。 我和美女并肩坐着,吃着冰糕,看着城市的远方。 美女说,她在国外的时候很孤独,总跑到高处望着家的方向呆,一呆就很久。一次还遇上抢劫,半个月的花销全被抢了,害的她拼命打了一个月工,那一个月就没时间登高远望了。回国后,这个习惯一直保持,所以她总在过20层的写字楼里上班,没事就跑到楼顶来看风景。有时候也会望着曾经留过学的国家的方向呆,想想过去。她还说,人很怪,在他乡想家乡,回家乡又想他乡。顿了一会儿,她又说,自己的痛苦,别人无法理解,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你可以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只要不影响别人。她问我:你大叫了吗? 我说叫了,一百遍。 她问好些了吗? 我说还好。 又呆了一会儿。 美女说:别总想郁闷的事儿,说点开心的事儿就会开心。 我说:说什么? 美女说:就说你和小眼镜的过节吧! 想了一下,我望着远方天空飘飞着的塑料袋说:小眼镜喜欢红烧排骨,那天只剩红烧排骨和蛋炒饭,我和他同时伸手,我快了半秒。从那以后,他没看过我,全是瞪。 美女小声说了声:且!小气鬼。 又过了一会儿。 美女说:有背景也不能太嚣张了,我下去上班了啊!你自己先郁闷吧! 拍了我一下,她起身走了。 我没吱声。 呆呆地看着远方灰色的天空,飞机,塑料袋,飞鸟,废纸,轮番闯入视野舞蹈。 美女是个好人,中午她给我带来盒饭和开水。 我没有掩饰往日的狼吞虎咽相,像饿极的乞丐一样猛吃猛喝,任红烧排骨涂油我的嘴,任饭粒粘上我的脸。 但我用餐盒的盖挡住了流泪的眼,我不想让美女看到我的没出息而可怜我。 饭盒已经空了,我还在假装扒饭吞咽。 我使劲眨眼,好让泪消失。 我把饭盒放下,美女递给我水杯。 我把水杯放下,美女递给我纸巾。 我感动得忍不住把泪流下,美女说哭个屁。 我说谢谢。 美女说:不谢,下次我要是难过,你要加倍伺候。 谢谢o(n_n)o谢谢 雁过必留声,人过需留名! 我汗珠子摔八半半夜熬着火红的兔子眼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原创!! 所以,觉得好,就请推荐!请留言!谢谢! 019章 美女李小泡 我没回家,在楼顶呆了一夜。 美女陪着我,聊了一夜。 美女说她每天都不回家,在有家的城市里流浪,开着车满城转,困了就睡在车里。 我问她失恋了吗? 美女说不是,说说起来很复杂。 她爸以前是农民,后来进城了财,成了有钱的粗人。城里人有的他都想有,都想比,连婚外恋也不放过。一起过了半辈子穷日子的夫妻,竟连一天富日子也过不了,快离婚了。她妈的娘家人都来讨说法,别墅快成了难民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吵吵闹闹。她爸不敢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外面住,还说有钱了哪儿都是家。他让律师出面来离婚,结果挨了一身鸡蛋。已经闹了一年了。 美女走到楼边俯视,说:高楼真好,能让临死的人看到好风景。 我吓了一跳,冲过去,抱住她。 美女推开我,并给了我一耳光,让我看到了眼冒的金星,她还说我是流氓。 我说:我以为你要跳楼。 美女愣了一下,忙说对不起,边说边摸我的脸。 我说:你右手打地摸右脸干嘛! 美女连忙换右手摸我地左脸。又一串对不起。 夜是寂静地摇篮。一切均沉睡其中。 有心事地人地夜终究难眠。我一直在想我地她:她吃饭了吗?还是方便面?睡了吗?还是在加班?想我了吗?可能想我吗? 美女则在旁边喋喋不休。一会儿站着说国外地趣事。一会儿坐着说追她地加强连。一会儿蹲着讲笑话。 那一夜。美女大约讲了27个笑话。我都没笑。不是不好笑。是我没心思听。可美女讲一个笑一阵。最后一个笑话没让她笑。却让她哭了。 她哭着说,有父母却是孤儿,有家却只能流浪。 这何尝不是我的痛。 我也哭了,反正夜能掩饰我的泪,不出声就行,男人的形象不会受损。 男人活得真他妈累,哭都不敢光明正大。 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美女说。 我摇头。 美女仿佛看到了黑暗中我的摇头,接着说,我以前叫李小瑶,李小瑶,谐音就是李逍遥,我爹说过,希望我一辈子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放屁!全是放屁!他们每天都在我面前吵,我逍遥的起来吗?那天我在浴盆里泡澡,他们在外面摔东西,全然忽视我的存在,似乎都受够了,是啊!我也受够了!我突然现,我就和眼前的肥皂泡一样无足轻重,似乎在他们面前消失了··· 美女哭了,很伤心,却还在说:第二天,我是哭着去派出所把名字改成李小泡的!当我把新身份证摔给他们时,他们只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接着吵!我不哭了!让他们离婚!老妈说便宜他了!老爸说不离就不离!然后就走了!那以后我就没家了,家就是旅馆了,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美女哭了,也就是像肥皂泡的李小泡哭了,在黑暗中呜咽,除了我没人听到。 李小泡是第一个在我怀里哭的女孩。 我不知自己是否能成为我的她怀里的第一人。 李小泡的泪浸湿了我的大片衣服,我的泪浸湿了她大片头。 同命相连的人是知音,我和李小泡也是知音,知音并不一定要说很多话才相互认知。我和李小泡才见两次就十分有默契,因为我们都是有父母的孤儿,有家的流浪者。 不用说,也知道孤独是彼此的世界,活脱脱的生活。 没说话,李小泡枕在我腿上睡了。不用说,我脱了衣服给她盖上。 感谢夏天,那么得温暖,不让露天的男女着凉。 再睁开眼,我看到了太阳,斜照着清晨。还有群鸽,自由欢唱。 我躺在地上,李小泡坐在旁边。 你醒啦?我说。 李小泡没回答,回头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人真的很难捉摸,不怎么熟竟可以在一起呆一夜。 我说监狱医院火车站里的人都不熟,都可以呆很多夜。 谢谢o(n_n)o谢谢阅读 雁过必留声,人过需留名! 我汗珠子摔八半半夜熬着火红的兔子眼辛辛苦苦码出来的原创!! 所以,觉得好,就请推荐!请留言!谢谢! 020章 老丫的硬币 我想:隔了一天,她的气该消了吧!现在去道歉应该最好! 下了班,拒绝了小泡的宴请和车送,我饿着肚子去那个什么豪酒店找她。 空腹走过香气四溢的饭馆餐厅,那简直是对精神的摧残与折磨。 口水大口大口地咽,肚子嗷嗷地叫。 快到了,我竟不知该说什么。 盯着吃肉串的小姑娘,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去构思。忙转身,又是一个吃冰糕的。 处在某种困境的时候,总会有多多的诱惑出现,来挑战你的毅力。干脆闭上眼,把心灵的小窗户关上,外面的各种风就进不来。 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可除了对不起,我还是没想到别的。 算了吧,就说对不起。 心意已决,我迈开坚实的步伐,向着那什么豪酒店走去。 门前是站着两个女孩,可没有她。 就在我愣地时候。一个那晚见过我“卧倒”地大嗓门女孩走过来。说她不干了。至于去了哪不知道。让我去她家找找吧。 对不起没说成。我对另外一个女孩说了谢谢。 小旅馆离这儿很远。我估计了一条最近地路。就沿着这条路走。 想象着她之前每天走路时。看到路边地事物会想些什么?和我一样吗? 我想起了那天她临走前说地话。说她把我当朋友。我却伤害了她。哪怕是一个钟情地吻!未经女孩同意就自作多情。那就是伤害。 我给了自己一个假设。假设旁边坐着马扎没牙脸全褶年龄约是我三倍地老太太。突然强吻我。我肯定不寒而栗我肯定痛不欲生。我肯定这绝对是伤害。 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才会更清楚地认识错误。 不管她原不原谅我,我一定要当着她的面掌嘴一百下,以解她心头的痛,我心中的悔。 突然,我记起了什么,那天她还说什么被饭店的老板打。 我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一幅图景,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抓着她头打耳光,她美丽的脸肿了,可爱的鼻子流血了。 这是一幅残忍的画面,让心疼她的人流出泪来,心好疼。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心疼。捂着疼痛的胸口,我吃力地喘粗气,脸痛苦地扭曲了,一定比旁边的老头还难看。 心越疼,怒越狠。 我在那个什么豪酒店的周围潜伏,一直到天黑车少时才慢慢靠近。 逃跑的路线早勘查好了,就等时机成熟下手。 为了伪装,还把衣服翻过来穿。 几条街外捡的砖头拎在手里。 终于,路上的车和人没了,仿佛是为了躲避我不长眼的砖头而突然消失的。 二十米开外,砖头飞了出去,还没飞到玻璃上,人早就转身狂奔起来。 “哗啦”一声响,几百块的大玻璃肯定碎了。 我心惊肉跳,却还笑着奔跑,我为她报了仇。欺负我的女人你活该! 为了她,我平生第一次作大坏事,因为玻璃很大很贵。 门里有声响,老丫在。 我站在门外,手指欲敲又止,犹豫再三,还是敲了。 谁呀?她的声音让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收房租的。我哑着嗓子说。 我不是交了吗!她没听出来,话语中夹有几分气愤。 门开了,老丫穿着睡衣,非常好看。 ‘对不起’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说出来,而是说:我饿了,给碗面吃吧! 老丫咬着牙没让笑出声,盯了我一会儿,放开手,让门大开。 我欣喜若狂,大踏步走进去,一点儿也不见外,拿碗,放面,倒水。 当自己家啦!老丫假装生气地说。 我说:在我家你也可以这样。 老丫终于笑了,坐到床边看着我。 我也看她。 空气似乎凝固了,看着我们。 屋子里有一种很美好的东西包围着两个人,很美好。 在这种氛围下,我没紧张,没孤独。 看着老丫迷人的眼,我说:对不起,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说完,左右手轮番拍嘴。这是事先设计好的,苦肉计的一种。 老丫先是一愣,大概很吃惊,可没想到她从枕头下摸出两本书,挑了一本扔过来。我接过一看,书名叫《练练嘴皮子---口才与社交》。 老丫说:用书打才诚恳。 我只能硬着头皮拿书拍嘴。 只拍了两下,老丫就说:开玩笑的,原谅你啦! 我高兴得低头猛吃,把刚挨了打的嘴烫了。 老丫没说什么,一直笑着看我吃面,直到一碗面被我吃光了。 夜已深,不可能秉烛夜谈。 她送我出门,并给了我一枚硬币。 老丫说:坐车吧,别走啦! 早没车了。我说。 老丫说:我知道!给你的不是钱,是一份心意。看你是留着还是坐车。 你还生气吗? 你没传染病吧? 没有。 那我就不气了。晚安!做梦亲猪去吧!老丫挥了一下手,在灯光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 那枚硬币,我冒着犯法的危险给凿了个小眼儿,穿了根红绳挂在了脖子上。 真的没想到她竟这么容易原谅了我,兴奋得睡不着,直到天亮才睡去。 玻璃没白砸。 好的作者需要您的支持,您的推荐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您看我的心血之作! 您的推荐真的会让一位有才华的家伙成为作家! 因为这是我的做了很久的梦! 谢谢o(n_n)o谢谢阅读 021章 屁与爱 睡得晚,起得晚,没隔几天我又迟到了。 美女小泡真成了我的保护神,在我没到时就给我请了假。 主任的脸还是死了爹一样难看,但没说什么。 小泡冲我眨了一下眼,我明白了,忙说主任好。 主任说:你头还疼吗? 我说不疼了。 就这样,可怜的工资被保住了。 我很后悔,为什么不说还疼,那样的话,主任没准会顺水推舟接着放我的假。 小泡是个讲义气的女孩,也是个调皮的女孩。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她敢叼着棒棒糖嚼着口香糖吹着泡泡糖工作,主任看也当没看到。 下班的时候,有个捧着玫瑰的黑小子站在楼门口,小泡老远就指给我看。 她说这就是她地追求者。终于找到她了。 她赶紧挽住我地胳膊。和我笑脸对笑脸。柔情蜜意地从黑小子面前走过。对黑小子地示爱熟视无睹。 黑小子一直在瞪我。我也瞪黑小子。我们像两只公牛为心爱地母牛做宣战前地怒视。 对峙地时间很短。因为“母牛”开着车拉着我跑了。 小泡地威力真是很大。去银行取工资时。我现工资一分没少。 为表示感谢。我请她吃饭。她欣然接受。 还说,既然我请客,那地点她来定,我只能同意。 这是一家西餐厅,里面净是一些衣冠楚楚的人,让我感觉自己是民工。同时也为可怜的工资刚逃过主任的魔爪,又进美女的小胃而悲哀。 吃的是牛排,没煎熟,用刀像拉锯一样锯了半天才割下来一小块,还得像嚼橡胶一样嚼半天才能混着吐沫艰难下咽。 明天我有事,还能帮忙请假吗?我咬着叉子说。 小泡喝了口水,说: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请假,我面子再大也给你请小了。 说完,她低头锯牛肉。 我叹气。明天的计划破产了。 突然,一声很响亮的屁声从美女座下传来,音量比高雅音乐还要响。 美女脸通红,她低声说:假我帮你请,屁你替我扛。 说完,忙站起身,左手捂鼻子,右手使劲扇,同时还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我。 我环顾四周,周围的绅士和淑女都在看我,有的皱眉头,有的窃笑。 我十分恼怒美女竟这样耍我,可还不能缺少她给请假。我恨自己无能,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屁崩倒。 我怒火中烧,起身大叫:没听过放屁吗?你们的**都老实是吧! 我愤怒离座,疾步出门。 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拦住我,说:你和那位小姐aa制吗? 我扔给服务生250块。服务生微笑着说:看来那位漂亮的小姐要自己买单啦。 我几乎昏倒,给了他500块。大声质问:什么牛这么贵! 服务生非常有风度地说:进口牛加法国厨师。 小泡追了我几条街说对不起,后来不小心高跟鞋跟断了,崴了脚,疼得她直落泪,我才无可奈何地原谅了她。同时誓,此屁仇不报非君子。 小泡不能走了,我只好背着她回去取车。 在我背上,小泡搂得很紧,头枕着我的肩,一路哼着歌,后来开始大声唱。 本来我们的样子就很像落魄书生背着千金小姐,已经够吸引人了,再加上她无所顾忌地高声唱,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她唱的是一我没听过的歌,或许她忘词了,反复都唱一句。 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 一个屁换来一上午假。 好的作者需要您的支持,您的推荐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您看我的心血之作! 您的推荐真的会让一位有才华的家伙成为作家! 因为这是我的做了很久的梦! 谢谢o(n_n)o谢谢阅读 022章 记忆与梦想 被老丫穿回家的制服给我指明了她的新东家。 她说跳槽并不是白领的专利,她总像袋鼠一样跳来跳去,月薪七百之内的职业快跳遍了。还举了一个浑身直痒痒的例子,说她挺羡慕跳蚤的,白吃白喝不算,还频繁更换居住地,像旅游一样在人和畜生身上“留名”,跳槽这个词肯定与跳蚤的生活习性有密切联系。她口中每一个音一出口就成了小跳蚤,她边说我边挠。 转眼间,老丫站在一间俗不俗雅不雅的咖啡馆里当服务生。 为了接近并加强沟通,我真成了跳不到老丫身上不罢休的小跳蚤,紧追她不放。以顾客的身份光临这间名曰雅俗人咖啡馆,看到老丫在哪就往哪凑。冲着她略显吃惊的表情我得意地笑,并在她身旁的软椅上落座。 你不是当门神来着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一言难尽,一句话,我不堕落。 给我端杯最便宜的中药汤。 稍等。 她一身茶馆里旗袍式制服的打扮,十分不自在地向吧台走去,我一饱她第三围的眼福。旗袍紧紧地包裹那两块站着没用坐着减震圆润的肌肉组织,在走动时和可爱的小猪踱步一样一扭一扭着,可爱至极。 过了可以端两杯咖啡的时间,老丫端着一杯咖啡向我落落大方地走来。 她的第一围过于严肃不扭,没第三围活泼可爱。全裸的手臂白净惹眼。职业性的淡笑镇静而僵硬,她真是为人民服务惯了。 她说她明地咖啡让我尝尝。味道不好也得付钱。谁喝过咖啡加盐?我喝过。她明地。浓郁地苦里泛着涩涩地咸。肯定是加热地海水冲泡地。换别人她又该跳槽了。换我没事。我不生气。她也一定知道我不会生气。 老丫问我干嘛总跟着她。 我说你是地球我是卫星。 老丫一个不仔细看绝对看不出地笑。像涟漪一样在她脸上漾了许久。 咖啡馆里略显冷清。站着挣钱地服务生比坐着花钱地上帝们要多。斜进窗子地阳光。和品咖啡地人们一样。显得悠闲而无所事事。光线中随古典乐符缓缓飞升地尘粒。慢慢飘出光线。冒着热气地咖啡我不敢再品了。 至今我也没搞清楚你没钱为啥还我钱包? 她说她早准备好了该怎么回答,估计我迟早会问,就是没想到这么久才问。那是完美且深奥的回答:纸醉金迷的空气没有把我本善良的心熏黑。 这句话我品了许久,像咖啡一样浓郁。 而后,她解释她为什么总说一些正常人不会说的不正常的话。 她喜欢文学,崇拜鲁迅。可当拿着中文系毕业证书站在社会的大门口时,她觉得当初端错了饭碗。当她半夜戴着橡胶手套,蹲在24小时营业的大饭店厨房里洗碗时,她开始恨她的小学语文老师。就是那个戴着瓶底儿厚眼镜的小老头,说她作文写的好,并当作范文在教室里,对着四五十个祖国的花蓇朵念了一遍,还带头领大家鼓掌。作文结尾处红色的评语是:继续努力,未来的作家。从那天起,她就誓要当作家,并树立了远大的目标制定了长远的奋斗路线。当拿着中文系毕业证找不到工作时,她怀疑小学语文老师那天喝醉了,还找到了铁的证据:例如结巴一样的口吃不清,猴腚一样的红脸,歪歪扭扭的批语。在上班第一天,分析原因时打烂盘子被恶批了一顿后,她清醒了。其实一点也不怨那可爱的小老头,哪怕他喝醉了。 从小到大都是在谩骂讽刺侮辱中成长,难得有人来夸奖,唯一一次的夸奖真的会记一辈子的。在那时树立了崇高的理想也极其自然。就像老板夸你好好干并给了奖金后,你真的会好好干。人的心里真得很奇妙,环境是影响人的最重要的因素。当怨天尤人逐渐淡忘后,便开始进入适应习惯于现状的状态。那个埋在心里多年的理想,抖落了盖在上面各种因素积叠的尘灰,又开始树立。她挤出了睡眠的时间,用来记日记,她说日记就是她的文学创作和素材积累。虽然现状很惨,但活着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也很快乐。为了提高文学素养,她尽量让自己说特文学特深奥特素质的话来锻炼文学表达能力,否则早就入社会随俗,***长他奶奶短啦。 于是,我听到了那句很有韵味的话。 这又是一个秘密,重见天日后又埋在我心里。 她的那杯咸咖啡,肯定不是因为讨厌我而对我的戏弄,要不然不会在悠扬而哀伤的古典大调里,对我倾诉秘密了。 人心里的秘密很多。 女人的秘密更多。 秘密有可言说的和不可言说的。 秘密既然是秘密,就仅属于自己。 那些可言说的秘密,定要倾诉给不会说给别人听的人听。 一种信任,一种说不清道不明暗暗滋生的关系,正朝可持续态势展。 就像电影里,知道宝藏又将故去的老者,临终前必须找个可信任的人,来延续秘密的存在一样。 我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知道她内心秘密的朋友可不一般。我总是这样想,希望不是自以为是。 她说,那天在之前打工的饭店门里站岗时,有个会说外语醉了的中国人,跟她耳语,说晚上陪她就可以带她去香港。她还学着那个假洋鬼子的混样傻里傻气地说,跟我去香港吧,有展。听完这话,她对那个钱当靠山酒壮胆的色鬼,回应汉译英的“狗屎”。三分钟后,老板用英语对她说“够”。一切就这么简单,因为尊严,她跳到了这里。 见到我入神的听,她又说社会是奔驰的马,想甩掉很多人,不变成狗皮膏药就必定会被甩。 她的阅历像老式日历一样厚重,更似陈年的日记一样积满了灰尘。里面的纸虽旧,但故事对我来说是新的。 我知道所有记日记的人都有个习惯,记过的东西便不再看了。 日记是用来记的,不是用来看的,那是对往日的彻底倾倒。 日记是思想的体外仓库,其实是垃圾场也不为过。 所有记过的事情在脑海中逐渐淡忘,那一部分记忆落到了纸上。 不是逃避过去,是忘记过去的灰暗,好面对现在。 人与人的对话内容,往往从现在找不到话题,就潜回过去的记忆,去提取可成为话题的片断。 我有一种自以为是的错觉,她把过去的事,本应存在日记里的事,全翻出来讲给我听,是不是想让我去了解她?我还胡想,有一天她给我讲过去的故事,不小心触碰到了心底的伤痛,于是号啕大哭或嘤嘤抽泣,扑进了离她最近我的怀抱。 呵呵!我盘算着迟早会有这一天。 衷心谢谢支持我的朋友!谢谢你们看我的作品~!如果觉得好,就推荐给别人看!那我今天因为熬夜导致睡眠不足而昏倒在医院的厕所里就值了!再次感谢朋友们的推荐和支持!o(n_n)o谢谢! 023章 意外的吻 午饭在公司吃的盒饭。小泡给打的。回去时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小泡说喜欢有个性的人,还说全公司就我一个。 孩子没人疼,所以孤僻,一直孤僻,孤僻到现在。难道孤僻也是个性? 小泡又自豪地说,她的追求者可以装满一辆公共汽车。 我知道这是小泡对自己的美变相的过分夸张。因为我只看到一个像粘在鞋底并踩了许久的口香糖似的小子,黑着脸捧着花,只在下班时才幽灵般地出现。小泡是鞋底,他是口香糖。 小泡说这小子有间谍血统,不管她神秘地跳到哪个公司,他总是能在下班时间出现在新公司门口。所以一到新公司,她就先找个假男友来挡驾。我不幸命中。小泡还说,如果是外人她早就报警了。可偏偏是她爹朋友的犬子,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骗得。 我又成为骗子的帮凶。面对工资保护神,我只能两肋插刀赴汤蹈火。 下班时,小泡像女友似的笑眯眯地站在我面前,看我收东西。 大龄眼镜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他一直认为我们在耍他,害得他已经碎惯了的心险些又碎一回。 那个黑小子还一如既往地戳在楼门口。 小泡的手在电梯门开的前几秒才挽住我的臂。我们商量好的,18楼到2楼互不侵犯,1楼宛如热恋。小泡嘱咐我,只许看不许摸只许想不许说。对小泡来说,男人似乎都是动物,都处在情期,异常危险。没道德法制约束,小闺女早被迫成少妇了。这是她对我叨叨过的谬论,我当耳旁风,她可不是我的情对象,哪怕再美。 就算我钟情。也养她不起。因为她总吃牛排。 看到黑小子。小泡暗暗掐了我一下。我立刻投入角色。远远地恶狠狠地注视着“情敌”。小泡小声说眉头再皱点。我说再皱有点假。 黑小子见到梦中情人。马上冲过来。这假阵势他见多了。习以为常。一点也没要死要活地冲动。他笑说又是一个假地对吧!总换假地对你名节不好!背着喜新厌旧地名声可不好!这是轻浮地表现!不要再装清高了! 小泡站住了。 我觉得最后一句有点儿过火。帮人帮到底。我一直担心地冲突看来在所难免。眉头紧皱。一脸恶相。双手握成拳。除了砸玻璃。我还真没砸过人。砸不过人家。 小泡突然捧住我地脸恶狠狠地猛啃。像啃猪头一样啃我僵硬地嘴。 我呆了。忙在记忆中寻找我们的约定,里面是否有亲密接触这一项。没有!绝对没有!她犯规了,犯了‘不许摸’这条。 正睡着能醒吗?正拉着能停吗?所以正吻着不能中断。 我没有对不起我的梦中情人,虽然全情投入力求逼真,但我的脑海里只有她的脸,我每天都想的容颜,上午还请假喝咖啡聊天来着。 我坚信精神的背叛才是真的背叛。更何况我的**尚还完整,嘴只是两肋插刀讲义气的暂时租赁。质量还不好,最近上火口臭,早上没刷牙中午没漱口。 虽然给自己找了种种借口,但我还是恨自己没把绝对纯的初吻献给我心中的她。(上次不算。) 吻是一种旁若无人,更是一种无时间概念。我不知道自己的替身工作到底坚持了多久,大概是从看见第一盏灯亮开始,到夜幕中灯火辉煌结束。 小泡为了气走黑小子所以投入得彻底。 我尚清醒,先推开她,她才觉醒。 真的旁若无人了,黑小子早没影了,不知几时走的。 地上有他丢下的踩扁跺碎的玫瑰花,没有一朵是完整的。从此以后真的没再见到过他的痴相,这是后话。 我用手背擦擦嘴,净是油腻腻的口红。我皱着眉说:以后少抹点儿口红。哦!你该抹多少就抹多少,我管不着。 我有一种说不清的懊恼,绝对没有占完便宜后的沾沾自喜。其实没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男人的初吻就不值钱啦! 我走得很快,小泡被甩在后面,或者她根本没追上来。我不知道。 024章 月的狂想 肚子咕咕叫,也没心思吃饭。心里塞满了内疚。或许是想赎罪吧,双腿带着我到了雅俗人咖啡馆,让我找她。 不知她下没下班,走没走。 夜让咖啡馆店面上的灯光闪烁显得极其暧昧,像勾人摄魄的妖精冲你不断地眨眼。其实咖啡馆就是个暧昧的场所,但它比娱乐城俱乐部的纸醉金迷纯洁,比酒吧酒店的醉生梦死清醒,比路边摊大排档的喧嚣聒噪安静,是个诉说衷肠掏心挖肺的好地方,适合所有涉及情感的男女。 在闪烁的光芒里,我犹豫不决,进还是不进?像在地下小旅馆门口的思想斗争一样。眼珠盯着彩灯围成的长方形,跟着某一颗红色的光亮转了几圈后,还是没勇气进去。 上午还趾高气扬,晚上就有些做贼心虚后的迟疑。我倒退着退到人行道与马路间的金属栅栏边,靠上去。 有个感觉告诉我,她快出来了。 感觉是种复杂的非主流意识,有时准,有时不准。 这次就不准。 我的感觉没有准过。 或许是因为过去没有去感觉过吧。 等了好久,犹豫也变得心焦,迟疑变成果断。 我进咖啡馆转了一圈。里面没老丫。 怕老丫上厕所错过。我还在离厕所最近地座位上喝了杯咖啡。 还是不见老丫。只好撤退。 跟老丫相处久了。我养成了走路地习惯。只要没有急事。都会让双腿带我回家。 我想。凭着刚才地内疚劲儿。如果当时见到她。没准会抱住她拥着站很久。 现在不行。整个人既没精神鼓励。又没粮食充饥。比泻了气地皮球还松软。比败了仗地士兵还萎靡。 我不知道回家还是去她那,没有目的的走。 仰望天空,月亮少了半块。嫦娥是个非常吝啬的妇人,一个月只让人看两次完整的月,其余都一点点苛扣掉。月实在少得寒碜了,才又假装大方一点点补回去。有这么抠门的主子,难怪小兔子会跑下凡间去勾搭唐僧。半个月蒙着人造的灰纱,钉在没几颗星的天上。古人赞过的美辞一点儿也靠不上边儿,李白也绝对不可能让这灰色的破月亮,和柔美的词汇配对儿。 在城市的夜幕里,月光可有可无,人造的光亮把大地笼罩,也把夜空映亮,月影黯然失色。象是古典与现代在对峙,这是一个前进着的世界,过去的过去,哪怕昨天的也是过去,刚才也是过去,眼前的才是现在,现在才需要面对,那古典的月怎么可能是现代灯火的对手?哪怕上面有屈指可数的脚印,离人远了,离生活远了,那也只是遥远的寒宫。 思维未停,脚步未停,眼跟着月走,我数落了一路的月,竟将我带到小旅馆的光簇面前。 感觉绝对不可靠。 我心里的两个小我又在对话。 “马上出来”“不可能,忙了一天早睡了”。 肯定了二我的想法,我转身走向曾经躺过一夜的长椅。 一个人的家,绝对是个伤感的地方,以前麻木了并不觉得,现在心里有了她,这种感觉越来越浓,回家像是赴刑场,心的刑场,虽没血但有痛。 地上没风,天上有风,能看见那层灰纱似的薄云不断从月亮上掠过,但很慢,不盯看个把分钟绝对看不出来。 我就仰着头傻看着天。 好的作者需要您的支持,您的推荐是对我最大的鼓励!谢谢您看我的心血之作! 您的推荐真的会让一位有才华的家伙成为作家! 觉得好,就请推荐!请留言!谢谢! 我会更努力的!!! 025章 天桥上的泪 你在这儿干嘛呢? 是老丫的声音。 我看到一身运动装的她站在眼前,忙起身,心也乱跳不止,还故作镇静地问她:去跑步啊! 她笑了一下。她的笑还是那么倾国倾城,如果我是那国与城。 神经啊去跑步!油笔没油了,去市买笔去。你干嘛呢?不回家! 等你出来,陪你去买笔啊! 只要她笑了,我就不紧张,开始挖心思想幽默。 鬼都不信。顿了一下她笑说:鬼不信我信。青春期后的男人做事神出鬼没的,这时候你在这儿肯定等我,有事儿吧? 没事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没事儿?老丫感觉我在瞒着什么,用狐疑的目光追逐我乱窜的眼神。 有心事说没事时,掩饰是最失败的伪装,眼睛是心灵的叛徒。 我知道她与众不同地脾气。要么告诉她。要么支吾两句也告诉她。否则这辈子她也不会问。你爱说不说。事儿烂了生蛆在你心里爬我恶心不着。 想找你聊聊天。有点儿郁闷。 好吧。老丫欣然接受。 不约而同。我和老丫朝几条街外地市走去。 没有问我聊什么。老丫自顾自说起来。她说很多人喜欢钢笔。她就不喜欢。她写东西时喜欢沉思。一沉思就没完。等想写时。钢笔尖早给晾干不下水了。一甩还甩得哪儿都是。等水来了。可灵感走了。兴致全给破坏了。油笔就很忠实。无论你想多久。它地油就一直在笔尖等你。随时恭候你地涂鸦。说完了她便没再出声。 我也似乎找不到话题。两个人就慢慢地走着。 市到了,但还得过人行天桥。桥上行人不多,但却人流不断。市出来的去市的,都相向而行擦肩而过。 下阶梯时,老丫转身趴在了扶手上,向来往的车流人流观望,头会跟着某一辆车慢慢转动,然后再转回来盯住下一辆。 我站在了她站的台阶的下一阶,看上去像比她矮一点。 老丫像个从前没见过汽车的孩子,眼睛在各种光的映照中,闪烁着些许兴奋,嘴角也有一丝笑容。过来一阵有汽油味的晚风,拂起她耳旁的丝,长几缕,轻飘飘地斜在她脸庞,随风微动。 我不知道许多书中描绘的美景到底有多美,但我肯定我看到的那片刻情景定是美景。我把美景留在了心中的底片上曝光,当某一天突然想起她时,会把那美景冲洗出来,以愣的方式,久久凝视别人看不到的照片。 心情会传染。当郁闷的我看到欣喜的老丫时,我被传染。她脸上的欣喜马上复制到我脸上,我也带着初次看车时的兴奋看来往的车辆。 白天,人们属于城市,为城市的运转忙碌。 夜晚,人们属于自己,为自己卸去疲惫和伪装。 我不知道来往的人群在忙碌些什么?奔向哪里? 和蚂蚁一样耗尽生命博得生存吗? 没钱的路近的,他们快乐的走着。 没钱的路远的,他们无奈地挤公车。 有钱不多的,他们打车。 有钱又多的,他们自己开着车。 其实他们都有方向有目标,家或另外一个地方。 这个宇宙只有两个空间属于自己。 一个大的,一个小的。 一个世界,一个家。 世界是冷的,家是温暖的。 我没有家也知道是温暖的。 多大的地方啊!家在哪啊? 老丫盯着川流不息的车流,如潮如织的人群,远处万家的灯火,由心而的感慨。声音不大,我刚好听的清。像午夜时分的朗诵,轻易就将心潮牵引,跟着她进入她的世界。刚刚转好的心情又被她带入伤怀的境界。 我看到她眼中闪动着心痛的光亮,那光亮在晶莹的泪珠中闪动,那光亮透着心碎却又坚强地不曾落下。如果落下早就落下了,如果落下坠入黑暗,那就不再有坚强的光亮闪动了。 我恨我自己为啥要和她到这儿来触景生情,躲在小黑屋子里吃泡面聊闲天多好。 我知道我也在闪着泪光,没人看也就没有美好的比喻,闪得再心碎也是徒伤悲。身边有她,更得假装坚强了。多个零件就注定不能轻易挥泪,男人只能感冒流鼻涕,不能伤怀流眼泪。 我知道两个人共伤悲时,心最容易靠近,就像我曾理解了的那句话“同命相连的人是知音”一样,在艰苦的条件下才最容易形成统一。 那么多大国相互都瞧不起,最后不也联手打败法西斯了么! 我们也可以共同抵御感伤的侵略。 我没有去深呼吸壮色胆,却由衷地轻轻抓住了扶手上的老丫的手。没有说花前月下男女之间必说的肉麻酸词,而是轻声告诉她:再不买油笔市要关门了。 我真的控制不了我难以驾驭的笨舌头,浪漫的话它从来都是先斩后奏,给改成煞风景的大实话。我很无奈,如果爱情真的成了马拉松的话,那罪魁祸一定是不听话的舌头。 老丫似乎没现我手的胆大妄为,任由我抓着,和我并排走下台阶。 她神情黯然,不知多少个日夜积聚的快乐,轻易地就被人间灯火片刻间冲散。 孤独人的孤独排斥快乐,因为孤独的人少有快乐,所以不快乐,那快乐的情景就是对孤独的刺激,真的很难说要用多久才可以让孤独平静,还要多久才可以慢慢直面快乐。 支持我是我写作的动力!我万分感谢所有支持我的朋友!在我最低谷的时候给我**对抗痛苦!!鞠躬感谢!!! 026章 挚爱巧克力 她终于说话了,在文具货架前。 她说喜欢文字的人对笔和纸有种说不清的喜爱,用恋人比喻都不夸张。 她是那么轻易地就可获取快乐的孤独人,心情像翻书一样,和我完全不一样。刚才的神伤轻易就被各色的笔送来的欢喜抹掉,比旁边的小男孩用袖子擦鼻涕还容易。 我搞不清她是由衷的,还是故作快乐? 我更不知道自己是先完完全全了解她个透彻后,再向她宣布我的心意,还是先宣布我的意思再去了解她?如果了解她时她被人所爱怎么办?如果在一起后因为了解不足而分手怎么办?如果分手后再也和不上怎么办? 片刻功夫,我已把自己逼得几乎窒息。 而她当然不知道,仍挨个不厌其烦地翻动着那些带给她快乐的笔,就像我总在不厌其烦地胡思乱想。 当我冲动时,爱情是那么简单,三个字(我爱你),牵手,依偎,缠绵,相守。可深入思索时,爱情又不再那么简单,不是花前月下的手牵手口对口,更不是缠绵的时候说厮守。简单并不复杂,复杂也不简单。 如果我需要爱情,它会不会简单点儿?其实简单的问题就不要再思考,否则会变成一道难题。(我知道自己不该这么神经过敏,可无可奈何地自立后我就这么神经过敏,想改却很难。) 那个听话的小男孩原来站在那里等妈妈,他不停地在那可擦式的小黑板上写写擦擦,直到他妈妈来到。他在板子上写上了‘1+1=2’,拿给妈妈看。 那一瞬间,我混乱的思维猛然一亮,那感觉像沉在水底突然钻出水面,一切扭曲的景象霎那间变得清晰般神奇,1+1就是等于2。我因为喜欢所以爱她,为什么总给自己填设障碍,难道不自信不成? 就这支吧!她笑着向我挥了挥红色地笔杆。烦人地思索被她快活地动作挥掉。我像个神经质。被她影响。又哭又笑地。此时又被她开心地样子感染。冲她刻意而又由衷地将嘴角上翘。给她一个夸张变形地笑脸。 跟我买口粮去。她轻车熟路径直向面食柜走去。 人与人总相互暗暗地影响感染感动着。与她在一起时。往日我独身主义地硬派作风竟日渐柔软。 在市来往地营养过剩营养丰富体格健硕地人流中。她营养不够营养缺**姿瘦弱地背影。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不堪一撞。一个胖得像站着地小猪似地男孩轻易就把她挤到一边。那边又顶过来一辆推车。她赶紧侧身。又一个胖高个妇女紧贴着她过来。她像被风干了地腊肠一样给挤在中间。时而乎左时而乎右。 她这么个貌不惊人地瘦丫头。在肥得流油地世间中摇摆不定地艰难迈步。只不过就是想去买包便宜地方便面。用来充饥日久天长只用来消化被风干了扭曲了定型了地方便面地可怜肠胃而已。她地那个不见阳光地黑暗小屋里。自打我进过开始。到前几天为止。里面只有一种似香非香地佐料味。这种气味总不断地散出。早已渗透进屋子地六个坚硬表面内部寸许深。就算这个丫头绝食个把月。气味也绝不会消散。 站在那里。我任由来往地人挤碰擦撞。身体不由自主地前后左右晃着。如果没有四面人流地触碰。我早不知倒向哪一边了。 我的腿,我的意志,全都像我的心一样,那么松松垮垮地瘫软下来,没有脑电波来指挥操纵。 她的瘦小蹒跚着的身形,在我渐渐模糊的视线里远去。那行泪我硬生生给憋在眼眶里,没让流出来,任泪打转。 先生买块巧克力送给女朋友吧!旁边一个促销小姐的声音。 我对巧克力没有兴趣,但对话里的那句‘送给女朋友吧’特别喜欢。 视线范围内的各种物景颜色都还扭曲着晃动着,包括巧克力小姐白净的脸,和旁边货架上整齐码放的深色巧克力。 我不知道巧克力小姐用什么眼光,看着我从货架上抓了一把巧克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抓巧克力,是为了巧克力小姐的那句话?或许是,或许不是。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更搞不清为什么。 有本书上说,人一辈子都搞不懂自己,等懂了,也快死了。 我像幽灵一样站在老丫身后,扒开一块巧克力举着,等她回头。 老丫感觉到身后有人,一回头就看到我含泪举着巧克力,吓了一跳,瘦小的身躯抖了一下。 老丫说你干嘛? 我说吃一口吧!话里带着哭腔,眨了一下眼,挤出两行泪,那样子分明是乞求。 老丫吓坏了,忙说:别哭!别哭!我吃还不行吗! 她慢慢张开嘴,犹犹豫豫地,边向巧克力靠近,边用难为情的眼神看周围正在看她的人。看的人肯定多,她索性闭上眼,猛地咬了一口,大嚼特嚼,像与巧克力诀别。一脸一生难得一见的复杂表情。 好吃吗?我问。 好吃!老丫闭着眼说。 以后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会弄到给你吃!除了方便面,没营养,看你多瘦啊! 看着眼前瘦女孩拎着一大筐最便宜的方便面,我又垂泪了。 不知她是因为难堪,还是真的被感动了,睁开的眼里盈满了泪,在日光灯光里闪闪亮,在众人的视线中熠熠生辉。 老丫淌着泪接过巧克力,看了一下,说:很贵吧! 我说不贵。 争执了半天,老丫拗不过我,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付钱。结果还不够,老丫笑着补上十块钱。真没面子! 至于那咬了一半的巧克力,更让人尴尬。 收银员拿着半块巧克力愣了一会儿,还看了我们一眼,其实很多人都在看。他们心里不定怎么想呢,我仿佛都听到了‘馋’的种种组合词。 可能女收银员没吃饭,盯着半块巧克力,她喉咙动了一下,像在咽口水。 谢谢o(n_n)o谢谢阅读 所以,觉得好,就请推荐!请留言!谢谢! 我会回报更精彩的! 027章 紧握的湿手 出了市,我们并肩走。 我突然觉得生出很多勇气来,那三个字不敢说,因为舌头笨,可手却敢抓。这样想着,手就抓上去,很果断,很坚决,很有力,狠狠的。 抓住了手,我很紧张,心乱跳,手出汗。 不动声色,假装很自然地看着前方。 老丫可吃惊不小,盯着我看,像在看劫匪。 我若无其事地说:你怎么啦? 老丫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洗手。 说完,抽出手跑进市。几分钟后才跑出来。 她甩着手说:干净啦!抓吧! 说着伸出手来。 这是一个动作,也是一种进展,意义非凡。 轮到我吃惊啦。 老丫说:你怎么啦?你不是想抓我手吗?不干净怎么抓。干干净净抓多舒服。我知道你早就想抓了!对吧! 我惊喜地说:我也去洗手。 几分钟后。两只干净地湿手握在一起。 或许。两颗纯净地心也在靠近。 我从没现月色那么撩人。夜晚那么浪漫。汽车尾气那么清新。高楼大厦那么温柔。 第一次散步,和一个女孩子,手牵着手,慢慢地走,感觉非常奇妙。扭扭捏捏地走路,旁若无人地呼吸。其实那样子绝对很傻,可身陷其中哪里还觉得。 我们都不好意思先开口,手和嘴有什么关系,手牵着,嘴竟说不出话来。 我喜滋滋地咧着嘴,老丫笑眯眯地低着头。 我有生头一次喜欢走路,希望路长一些,更希望没有尽头。 我转头看老丫,老丫回了我一眼,然后低下头。 天暗,我看不清她是否红着脸害着羞。 人生此刻最美好,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现在就凝固吧!尘封亿万年,让我们变成化石,手还牵在一起,甜蜜还留在心中。 可惜幻想虽然美好,但却无法实现。 你饿了吧?老丫说。 我说:我不饿。 老丫说:我都听到你肚子叫了。 我才现还没吃饭。 她很会吃面,花样多多。她把一包方便面捏碎,扯开,把佐料洒在上面,然后捏住口,哗啦哗啦地摇了一通,递给我。 干吃吧,味道不错。她说。 我右手拿着面吃,左手又把老丫的手轻轻抓住。 老丫很配合,张开手指,和我十指相扣。 走了一会儿,老丫突然说:食豪酒店的玻璃是你砸的吧? 我嚼着干面,嗯了一声。 老丫皱起眉头,说:你砸人家玻璃干嘛? 我咽了面,说:你不是说被酒店的老板打过吗!我替你出气。 老丫哭笑不得,叹了口气,说:是另外一家酒店。 啊!我张大嘴。那是哪家? 好吃家常菜馆。 我知道了。 你还想砸啊!老丫瞪大眼睛。 不砸。我说。 你保证! 我保证不砸!你怎么知道我砸的? 前几天报纸登了,标题是:天外飞来一块砖,食豪吃客全砸散。小标题是:疑为同行竞争,已立案调查。还好没伤着人。也活该,谁让老板崇洋媚外炒我鱿鱼。 谁欺负你我砸谁家玻璃。我看着云缝间的星说。 她没出声。但抓我的手微微用了点力,我感觉到了,兴奋得啃面。 路再长也嫌短,十分钟的路不够走,就围着一个居民区绕了五圈,耗时约一个小时。不知是她牵着我绕的,还是我牵着她绕的。 这个大悲大喜的夜晚,没说多少话,却胜千言万语。 老丫“家”到了。我想象电影情节那样,临走前来一吻。 可她说:今天你很怪,我也很怪,像做梦一样,你回家吧!我真要去做梦啦! 说完,老丫走进小旅馆门口的灯光里,一闪就不见了,留下我在外面。 我自作多情地亲了空气一下,吸进一只路过的飞虫,恶心半天。 家里还是我一个人,因为有了刚才的牵手,竟也感觉不到冷清。 躺在床上想着刚才,喜滋滋的入睡。 为了记住和老丫牵手的感觉,我别扭地让左手和右手握在一起。 这一夜,谁都美梦连连。 继续推荐!支持!收藏!!o(n_n)o谢谢所有喜欢老丫和小泡的朋友!! 028章 疯妞的表白 又是一个晴天,万里无云是假的,飘着几朵白棉花,点缀得蓝天不再那么单调。 公车上人多得像个肉包子,我十分担心,有人会忍不住放屁,空气流通那么差,非窒息死几个不可。 肉包子像个乌龟,终于爬到了车站。我不是走下去的,是被挤下去的,两脚离地。 刚下车,就看到夺了我初吻的家伙---李小泡站在那,她正在喝一盒牛奶。 看到我不理她,就用力吸,牛奶盒出了弹尽奶绝的声响。 喝完了,她扔了空盒来追我。 生气啦!我都没气你气什么?还是男人!那么小气!小泡说。 我站住,回头气道:对我来说这很重要! 说完扭头就走,大步子把小泡的小步子甩掉。小泡被关在电梯外。 电梯一路停停升升,人越来越少。 我没想到小泡竟比我先到。电梯开的时候,她正在穿黑色的高跟鞋。 她喘着粗气说:我跑上来地。你信吗?她满脸是汗。看来真地是跑上来地。 你怎么不坐电梯?我问。 她深深喘了口气。说:我想告诉你。我所作地一切都是真地。包括那个吻。 另一个电梯开了。主任走出来。 我撇下小泡走进公司。 我不知道小泡地话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小泡一天也没和我说话,午饭是我自己打的。 快下班的时候,小泡板着脸对我说:楼顶上说话。 小泡先上的楼,我搭另一个电梯。 傍晚时突然起了风,楼顶风很大。衣服像气球一样鼓起来,还拼命抖动。 小泡的小衣服抖得更厉害,让她性感的小肚脐时隐时现,让她白皙的小蛮腰忽闪忽闪。风还撩起了她的头,长剪得很齐,飘起来时像一面黑旗。 你知道吗?我父母离婚了!现在开始我是孤儿了!小泡看着我大声地说。 我傻了。 我恨我爸,他那么花心,我不会跟他。我恨我妈,她只会唠叨,我不会跟她。家没有爱,那就是旅馆! 她迎着风走到楼边,看着将尽的夕阳。 婚姻是枷锁,人却想自由!那干嘛还有那么多傻瓜穿着孝服跑到海边让人摆弄着做出讨厌的鬼脸啊!这句话她是喊出来的。 虽然背对着我,但我感觉她哭了。 我没有主任那样笔挺的西装可以脱,脱了单薄的衬衫就只剩有两个破洞的背心了。我给小泡披在肩上,牺牲自己的温暖驱走她的寒冷。当我流出鼻涕时,我觉得自己很伟大。 你不是不理我吗!你不是还生气吗!不用你好心! 小泡像个小疯子,扯下我无辜的衬衫摔到地上。倒楣的衬衫还没沾地,就被风吹走了。远远地飘在空中,那样子分明是挣扎。可怜的衬衫还没洗。 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疯,太可怕了!比小时候爹妈吵架后妈摔破碗还厉害。 我光着膀子看着衬衫像破纸一样飞走,都还没来得及生气,小泡竟接着向我开第二炮。 她双眼噙着泪冲我吼:看什么看!不就一件廉价衬衫吗!赔你一件华仑天奴不就完了吗! 我气得抬起手,张着嘴,不知要说什么,像个哮喘病人在风中喘粗气。 紧接着第三炮。 瞅你那混样!我凭什么赔你!你自己愿脱的。觉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还给你!扯平了吧! 小泡神经病一样大喊大叫,疯子般脱了没袖的小上衣,一甩,抛给风,风毫不客气地拿走了。眨眼间变成了一个粉红色的点,翻转着坠下去,比我的衬衫摔得潇洒多了。 没了上衣,美女只剩胸罩在身上。 她宣泄够了,脱了上衣后,又来了委屈,蹲下身哇哇大哭。 我成了倒楣的无法辩驳憋气窝火的出气筒,挨了顿骂,还得想办法收拾肇事者留下的残局。 我又脱了背心给小泡,跟她说:穿上吧!可别再扔了,我都光了。 小泡好像知道我会英雄救美,抬眼瞪着我,一把夺过背心,去擦眼泪鼻涕。 站起身后,小泡的态度峰回路转,让我惊讶。 她笑着套上背心,说:骂完人真爽!谢谢你挨骂,是男人就别生气,让着点儿女人。我糟糕的心情憋了快两年了,今天上午他们就离婚了。我不知道该为解脱高兴,还是为自由悲哀。反正想骂人,想大哭,想大叫。 原来小泡在宣泄痛苦,还有烦躁,这些不释放,人真的会疯掉。郁闷的时候我也会关了灯,击打空气中假想的对手。我还有理由生气吗?没了。 我的衬衫牺牲的多无私,为博红颜一笑而随风流浪。 还想骂吗?我不生气。我温和地说。 小泡一下子流出泪来。她说她现在想哭,想借我没怎么有胸肌的胸膛靠一靠。 我同意了。 那天风很神经,没多久就停了。 万里无云,天上繁星一片,地上灯火无数。 小泡说她爱上我了,我很吃惊,却没回答,也没让她开车送。 作为没有一点优点的人,鬼才知道美女爱上了我什么,还有为什么要爱,我不知道。 因为这是她的事,我怎么回答得了。 我没有有人爱的惊喜,只觉得突然,宛如做梦。脑子很乱,光着膀子回家的。 凉风吹得我有点儿冷,鼻塞了。 我像被洗劫了的路人,抱着肩哆嗦。 多谢朋友们的支持!请继续关注!后面更精彩的还有!望狂推荐!猛收藏!点击!o(n_n)o谢谢! 029章 破洞背心 夜深到街上空无一人,我才到家。 坏心情搅了食欲,我不想吃饭,觉都不想睡。 关了灯,趴在窗口,看路灯下几只猫在翻垃圾桶。 一块鸡骨头引起了争执,继而对殴,惨叫连连,划破夜空。 后来终于睡着了,老丫和小泡像两只猫一样在梦里掐起来,拉不开。 她们打了一夜都不累,我睡了一夜累得要死。 早上很早的时候,不知哪个神经病敲门,扰了我的好觉,也终止了老丫和小泡的殴斗。 我不知该感谢,还是该咒骂。 敲门的人是小泡,拎着油条和豆浆站在门口。 我盯着她至少愣了有三十秒,而她对着我也微笑了半分钟。 不欢迎我走了。小泡耍小姐脾气撅起了嘴,见我无动于衷转身就走。 她怎么知道我家?我地大脑放电影一般回忆着企图找到答案。瞪大了双眼看她走也无动于衷。 眨眼功夫。小泡又撅着鲜红地小嘴儿走上楼梯。一副假装生气地面孔。这让我知道了她除了有疯婆性格外。更有变脸地一面。 我没给她大开门。她则自己大开门。先瞪了我一眼。然后才和我擦肩而进。 你怎么知道我家?我追着问。 小泡在厨房皱着眉头用温开水洗油碗。她说:笨蛋。跟踪呗! 碗洗过了。美女把豆浆倒在碗里。又端着进客厅。 她又笑着说:杯杯!吃饭啦!洗手手刷牙牙了没? 如果屋里有两个人,肯定一个吐一个撞墙,并且鸡皮疙瘩层出不穷。 美女小泡的到来,让我总觉得麻烦也快来了。 不安归不安,饿归饿,不属于同一类问题,饥饿的肚皮建议我先解决温饱问题再说。 在我家,我十分拘谨地穿衣服叠被,然后去厨房刷牙,小泡参观。 我看着牙膏沫在水池残留的积水表面分解消散,小泡数落挑剔我的破屋子的种种不是。 她说,这么小,和老家的猪窝差不多。 她说,这么窄,连澡盆都放不下。 她说,这么旧,像仓库一样。 她说,这么脏,赶上郊区的垃圾箱了。 牙我不刷了,瞪着小泡。 她刚说到没有冰箱,见我瞪着,马上改口。 她说,屋子小才温馨,没澡盆省水,旧可以装潢,脏可以打扫,没冰箱省电。 我才接着刷牙。她在旁边看着。 这是一个怪怪的早晨,空气中浮满了奇怪的灰尘,被我吸进来吐出去。 油条不香,豆浆不甜,美女不美。 昨天的闷热,预示着今天一定下雨。果然,外面早已淅淅沥沥。 小泡说,大概老天爷又把老天奶弄哭了。 第一次上班不用挤公车,感觉很舒服。 眼前的一切都飞快地后移,连每天必坐的公交车都给甩在后面。 我还回头看看公交上的司机和站着挤的乘客,心里怪怪的。 小泡开着车问我:一早上啦,都没说几句话,怎么啦你? 我说没什么,下雨就郁闷。她说她也是。 车转弯的时候,小泡突然大笑起来。 只见一个污头垢面脏批肩的男乞丐,正穿着我昨天从楼顶飞走的衬衫,在人行道上乞讨。 人靠衣服马靠鞍,这句话并不是对谁都适用。 给你买件衬衫吧!小泡说。 我摇着头没出声。我想睡会儿。 小泡说你困啦? 我闭上眼点头。 她说你睡吧!到了叫你。 我闭上眼睛,一片昏暗,没睡好,脑袋一胀一胀地疼。 我想起了小旅馆,还有她。 今天下雨,她会不会淋着雨走路? 我还想起了那夜的牵手,甜蜜的感觉袭上心头。 还想起了那个偷吻,当时没感觉,过后甜滋滋的,还想要。 小泡说到了。 我睁开眼,是停车场。 小泡看了看表,说:离上班还有40分钟,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感觉麻烦来了,庄重地看着她。 她停了雨刷器,任雨水从前挡风玻璃上流下来。 四面的玻璃都有雨水在流,像车停在了瀑布下面。 小泡皱着眉盯着雨水的流淌,那神情分明在构思要说的话。 构思好了,她转过脸极其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在一起好吗? 有了昨夜的心理准备,我没有惊得张大嘴。 严肃地说:我有意中人了。 小泡吃了一惊,瞪大眼睛。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们才认识几天! 时间可并不能证明什么。 没有时间什么也不会存在。我说。 我头一次说这么有深度的话,说完在心里乐了半天。 小泡失望地趴在方向盘上,喃喃地说:爱情是人生中的一场游戏,规则是真心地说我爱你,玩好了一生嫌短,玩不好一秒嫌长。 停了一会儿,她又说:你们认识多久了? 不长。说完我就后悔,说指腹为婚多好。 果然,小泡立即抬起头,笑道:刚开始跑,我还有机会,最佳候补就是我。爱是人的权利,爱别人是人的自由,我爱你,你干涉不了,更阻止不了。我里里外外都熟透了,太多的激素驱使我像神经病一样不顾一切。你看!我会一直穿着它。 说着,美女撩开外衣,露出里面我的有两个小洞的背心。 我不想伤她的心,她刚走了爹跑了娘,作为朋友,虽不能给她泛滥的关怀,但也不能伤心时泼她冷水,笑着说拒绝最好。否则我怕给正雪上的她加霜,她没准会真的神经。 笑着说:继续你的神经吧!你是美女,但我不感冒。 你不是帅哥,但我已病入膏肓。小泡笑说。 我说顺其自然吧,强扭的瓜不甜。 小泡说:好吧,我喜欢这种感觉。 疯狂地推荐!我抓狂地感谢朋友们!o(n_n)o谢谢 030章 给你诱惑 小泡告诉我,她是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只有主任知道,也只有主任怕她。她爸想把公司交给她,她不同意。她说,一个受西方思想影响很深的青春期小女孩,可不希望被公司整天捆着失去自由,直到腰缠万贯害得是男人都不敢要她,那太可怕了。她只想不比男人差,但不想比男人强。人一辈子,争什么?争口气累死自己!她爸就是例子。之所以一直没告诉我她的身份,就是怕我不敢和她平视。 我说:你有钱与我没关系,我只花我的工资。 小泡还说,以前的追求者像灭不完的苍蝇一样多,先是冲着美貌来,知道她有个钱爹后就争着订婚,还十分迫切地想生米煮熟饭。她苦笑着说,真可怕,这帮混蛋连他妈面具都懒的戴就想一夜暴富!活在危险的蝇堆里多担惊受怕啊!找不到没有目的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独行者。 我说:我绝对不是苍蝇,连蚊子都不是。 表白过了,富家千金开始对穷小子展开攻势,处处都表现出我真的是她男朋友。倒水端饭,展为喂水喂饭。主任肯定恨自己多双眼睛,肯定暗暗咬牙切齿。每次我没躲开的强吻全被他看到,每次我强被塞进嘴棒棒糖口香糖也都被他撞见。这时往往他会对小泡假笑,对我皱眉。 小泡曾含情脉脉地望着我,温柔地说:杯杯!你要看他不顺眼,咱把他炒掉。 我呛了口水,忙制止,告诉她:主任不严肃怎么镇住这么多人,换你公司早晚破产。 小泡还是盯着主任的背影说:饶了你。 老天很气人,要么二十来年不让人理我疼我,这一开眼就送来两个。 一个温柔贤惠,一个腰缠万贯,一个不温不火,一个迫不及待。 或许这是佛祖故意给我出的难题,意志不坚定,怎能修成正果。 我始终搞不清我为什么能抵御得住两个女人地柔情。 小泡相当开放。她说她受过西方教育。每次她无端高兴。都会用烈焰红唇对我有口气地嘴围追堵截。我能挡就挡。能躲就躲。不能就只好忍受。还好。遭殃地都是我地脸。我地嘴还要为心中人保留。这我意志坚定。钱我够花。房我有地住。美女地钱海腐蚀战术和美人计当然不好使。这才是我能抵御小泡柔情地真正原因。 一连几天。我地上班时间全被小泡占用。陪她疯狂消费。 小泡有几张魔术般总也刷不完地卡。名牌服装柜台地小姐都对她笑脸相迎。 每当小泡潇洒地递卡时。服务员地脸一个个都开了花。比玫瑰都艳。 我才知道小泡身上地几块布那么贵。分明是用钱缝地。浑身上下。穿着我几个月地工资。掉个扣。我一天就白干了。 每回我都张着大嘴看她得意地花钱。 世界上很多人都在拼命挣钱,也有很多人在拼命花钱。 有穷就有富,有羊就有狼。 书上说:世界需要平衡。没钱人看有钱人花钱,心理能平衡才怪。刺激久了,扭头就得用歪主意一夜暴富,来过花钱的瘾。这就是我丢过三个钱包的原因。 小泡很漂亮,是标准的美女,这是她天生的资本。 为了充分展示天赐的美丽,她就穿得很少。 美女、时装、跑车,这是一种夺男性眼球的组合。 坐在车里,我坚决不看她,而看大街上飞来目光的男人。 有的老远就行注目礼,直到我们走远。有的停步观望,傻呆呆立正。有的边看边回头,差点撞人。有的看得不眨眼,被老婆女友狠掐。 小泡像模特一样每天换两套衣服,前脚去厕所,回来就变样。 我说:你成了招蜂引蝶的鲜花了。 她说:主要是引你。 我说:我你引不了,别招苍蝇引蚊子就行。 她说:你等着,早晚让你就范。 事实证明,我不是百分百的正人君子。 和办公室里近一半的光棍一样,小泡每次厕所换装后的归来,我也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我也拒绝和她一起喝酒,她总是在喝酒的时候施展美人计。她会说好热好热,边说着边就把领口扒向一边,或干脆解开一两个扣子,让胸前那对丰满雪白的肉球时隐时现地露出一些。这时我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就开始蠢蠢欲动,喝多少水都渴。没尿就说上厕所,其实是去洗把脸,清醒清醒。还好,每次到这儿,我都不辞而别。 既然经不住诱惑,那就远离诱惑。 当不成君子,也不要当小人。 这是我爷爷说的。他已故。 再遇见小泡时,我就说:对不起,我是故意的。你还是当处女好看。 小泡感叹道:我没看错人。 继续支持我的小说!o(n_n)o谢谢朋友们!推荐昂! 031章 迷路的天使 最近,老丫总是忙到很晚才下班。 她说:谈情说爱的人多了,生意火得不行。 后来她不小心说漏了嘴。 她说她跟老板商量加班,工资就得涨浮。 她还说:真是挣钱不出力,出力不挣钱。在饭店辛辛苦苦洗盘子站岗,一个月才七八百,在这高雅的地方听一天音乐工资就一千多,温饱问题总算解决了。 她把什么都说得那么轻松,在咖啡馆一连站十多个小时肯定累得要命。那么多女孩就她一个要求全天,别人都半天。 自从知道她加班,我也开始累了。 白天陪小泡浪费时间,晚上来接她下班。最好再带点吃的,哪怕是凉了的羊肉串,也会让她用感激的眼神看你一会儿。 只这一会儿,我就很幸福了。 夜归的路上,我和她手拉手。 我会讲白天看到的笑话,她会开怀大笑。 她会讲她地过去。我会感伤。 她也会由感而。即兴创作。 有一段我认为很经典。 她沉思了许久。才说:老者时常感叹岁月如梭。匆匆即逝。便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你我皆为壮年。应感慨未来美好明天希望。那就‘月夜非永夜。华灯待天明’吧! 那晚月很亮。快圆了。 手虽然牵了。但好像并没有多少进展。 她还是当初见我的那副表情,只是多了点温和。 我可不是当初她见我的那副德行,多了许多焦急。 最近我总去书店,扎进小女孩儿堆里,和她们一起看言情小说。 我想摄取情感的精华来武装自己,可乱七八糟比几何还复杂的三四五六角恋争风吃醋勾心斗角鼻涕眼泪,搞得我的智商明显下降。两个男人就认为同性恋,二男一女或二女一男就认为三角恋,男女鬼鬼祟祟就觉得是婚外恋,看到镜子里有点落魄的自己就开始自恋。 一个星期后,我离开了拥挤的小女孩儿堆,告别了情感极其复杂的眼泪文学,又投身哲学世界。 这更是一个高深莫测的领域,每一句金玉良言都让我沉思许久,看的多,懂的少。 书只是用来看的,要懂道理就在生活中用心体会。这句话说得很好,谁说的忘了。 道理有很多,未必都实用。无数的精神食粮被我吃完就拉,中间都没怎么消化。 书不可能教会怎么追人,作者们都是些光棍男光棍女或者婚姻失败才来写书教经验,怎么能让人相信追女孩儿和孙子兵法有关系。 合上了一本作者和十位数以上男性有染的**生活记录名为《爱的兵法》的书,我离开了书店。 一个周末的午后,天气和我的心情一样的好。 拒绝了小泡的宴请,摆脱了她的追踪,我去咖啡馆找老丫。 路过电影院,看到本周电影主题:经典爱情。 老掉牙奶奶级的爱情经典电影集中放映,其中只有《泰坦尼克号》我看过。好像是一个穷小子傍上富千金的故事。那时候没有情感经历,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我,在看该片时,十分纳闷,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鼻涕眼泪一块儿流啊?不就一艘自以为是的大船眼拙撞了冰山,没买保险的洋鬼子们下饺子似的跳海,穷小子很慷慨地让富千金趴在破门板上,结果大西洋的天然大冰箱冰冻了很多人,穷小子也在其中,富千金捡条小命,老态龙钟的时候去回忆。 还记得,左面的一对用的是纸巾,右面的一对用的是手帕。左面小情侣喝的是可乐,右面老夫妻吃的是爆米花。 我吃的薯片,太咸,好想抢小情侣的可乐喝,没敢,所以记得很清楚。 一个人过活,两个人的故事当然不能理解,哪怕泪流成河也淹不着我。 相反,一个人过活,两个人的故事只能是烦躁的刺激,泪雨滂沱也只认为是工业时代榨取伤感的常见手法。 花钱买哭,还有比这更傻的事儿吗?爱情电影只不过是身体成熟的男女幽会的幌子,黑漆漆的空间里真的是激素肆意泛滥而不为人所知的好地方。 那时候看电影,我周围的男男女女可都没闲着,做一些源于电影或高于电影的小动作。而我在电影里男女的激吻中入睡,看着不知刷没刷牙漱没漱口的两张嘴啃在一起我就犯困。 之所以愣在电影院门前,我是想请老丫看电影。 咖啡馆好像总没有酒吧里的人头攒动吵吵嚷嚷,每天都是有限的几个人在喝中药汤。中药汤很苦,难怪一杯要喝个把小时。 老丫站在我附近,算是面对面。 她笑着说:加盐还是加糖。 我说:你要是讨厌我就加盐,喜欢就加糖。 结果那杯咖啡又甜又咸。咸的含义我忽略不计,只想甜的。 结果不重要,甜蜜在过程。这又是哪个情场老手的经验之谈,我不记得了。 可我认为,结果对我很重要,过程又苦又甜,像杯咖啡回味无穷。 如果爱情是杯咖啡,我想我就是那个小勺,给烫得够呛还毫无办法。 她就是升腾的缕缕热气,想抓住因为缥缈却没办法。 在她忙的时候,曾被哲学浸过的脑子,不断地制造观点,好像我有点深奥了。 谁说咖啡越喝越精神,我就给喝着了。 趴在小木桌子上,咖啡的余味刺激着味蕾,睡着了也流着连绵不断的口水,浸了一袖子。 老丫是关心我的,当我睡醒时,现身上披着一件衣服,女式的,是怕我着凉才盖的。 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女人关心我。 一个是她,一个是小泡,还有就是楼下小卖店的老太婆。 老太婆关心我,是因为我的生活用品全在她那买的,工资的三分之一都在她那消费。 我心仪的她,对我的点点滴滴我也认为是大海,美女的大海我也认为是点点滴滴。 谁让丘比特的小箭头把我扎得那么不知好歹。 既然已经一箭穿心,那就不要拔出箭来。 既然已经一见倾心,那别人的好心就只能心领。 我曾对小泡说过,我有目标,不会转移。 小泡说,我就是喜欢你的死心塌地。 我把小泡当朋友,小泡把我当男朋友。而眼前的她,我当她是女朋友,却总感觉她把我当朋友。 或许平淡的生活没有生出推进我们进展的因素。语言只是表达,没行动助威,进展就只会限于牵手。何况我的表达能力那么差,该说的一定说不出来。 那什么样的行动会让心更近些呢?我摸着从肩上垂下来的袖子玩命地想,脑细胞几乎全部参战。 你真能睡!现在才醒,都七点了。 老丫从我背上把衣服拿走,系在因为营养不良而绝对苗条的细腰上。 我说:晚上睡不好,总想事儿。 老丫说:什么事儿想得睡不着? 我说:为什么不给涨工资。 老丫笑了,说所有人都在想。 又说:今天工资,高兴,不想加班了。 天已黑,外面却一片光亮。 有了灯光就没了浪漫,大概藏不住秘密。 浪漫的夜晚,所有照过来的灯光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总感觉灯光里有**的注视,照得你像个焦点。感觉成为焦点时,非常的不自在。 走了很远,我才壮起色胆,在一处灯光很暗人车稀少的路段,抓住了老丫甩来甩去的手。 似乎怕我看到被抓手后的羞涩,老丫忙把脸扭向一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你抓你的,我走我的,好像抓的不是她的手。 电影院大广告牌周围闪烁不定的彩灯,把我的目光吸引。 老丫也看到了,还说这闪灯怎么弄得和老上海的招牌似的,要么复古了,要么落后了。 我脱口而出:去看电影吧!都一年没看了。 老丫说:肚子不同意,先温饱吧。 我说:你等着。转身就跑。 老丫在后面喊:干嘛去啊! 我没回应,只顾跑。 我在不远处的小快餐店打了两份盒饭,又跑回来。 她没走,在路灯下等我。 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远远望去,仿佛在黑暗的空中突然出现一簇光,而她也好像是从那突然出现的光芒中飘然而落。电影中的天使就是这样坠落人间,莫非她也是天使?孤单而又无助,等待我的救助。 我胡思乱想的思维,干扰了走动的脚步。不知何时,我竟驻足观望。 梳着马尾的她,正背着手沿光圈与黑暗的边缘慢走,真好像迷失的天使在寻找来时的路。这天使定是新手,来时的路怎么会在地上? 无意中一抬头,老丫看到我。 远远地大叫:傻愣什么呢!知道你买饭了,还不过来同享! 真扫兴,天使可不是这样子的。 我说着夜斯,跑过去。 温柔而又温馨的光,将我和她双双笼罩包围,别人走在外面走在昏暗里,看不见,给我一个世界只剩我和她的错觉。 她只顾低头翻看有什么好菜,没注意这绝美的一刻,太遗憾了。 老丫说:好久没吃肉了,谢谢你给解馋啊! 她比我矮,一低头,光洁的前额,刚好进入我虎视眈眈了许久的我嘴的视野。 这么个容易让高等动物犯错误的夜晚,而我又给这灯光迷惑,于是,或许在黑暗中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我轻吻了她的前额。 她像被电了一下似的猛地抬起头。 而我占了便宜的嘴还保持着亲的状态,就突然定格了。 老丫看着我撅起的嘴,意识到生了什么,马上又像额头给石头击中了似的,闪电般用手捂住被亲的地方。好像还很疼似的,用手不停地揉。 她生气地说:你嘴又痒! 我马上撒谎,说:有个蚊子降落,要吸血,我来不及报告险情,而手又拎着饭盒,所以离蚊子最近的嘴就前去驱赶。 老丫被逗笑了,说:你骗谁啊!赶蚊子吹一下不就完了吗,撅着嘴分明是想占便宜。 我说:真的,不骗你,我想把蚊子吸住作证据,可蚊子撒腿就飞,一不小心,嘴就犯了错误。 老丫说:好啦好啦!看在肉的份上,你嘴无罪释放。 我相当意外,她竟然没生气,和上次哭哭啼啼判若两人。我白作心理准备了。 老丫说:趁热快回家,快走。说着,从我左手拎走其中一个塑料袋,快步向前。 支持我呀!我需要动力!我会回报更好的!o(n_n)o谢谢朋友们! 032章 泰坦尼克号 电影院可是滋生感情的温床。 这么好的夜晚,这么好的心情,有美食,有佳人,能在这么好的地方一同享用,那该多好呀! 我兴奋极了,跑步过老丫,一转身上了电影院的楼梯,直奔售票口。 老丫在后面喊:你干嘛?票那么贵,够买多少斤肉呀! 售票员售票的度可比老丫说话快,她刚喊完,我已经挥着两张票冲她招手了。 她无奈地站在台阶下,看着我叹了口气。 我说:来呀!票都买了,退不了,不看多浪费。我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丫犹豫了一会儿,才步履沉重地走上来。从我手中抽走一张,看了看,吃惊地说:啊!三十一张,两张六十,你真浪费! 老丫皱着眉头望着我。 我轻轻拍她皱着的眉头,说:展开!展开!别皱,变丑了。 老丫推开我的手,像一个长者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我累死累活站一天能挣多少钱吗?还不到一张票钱。 说着。她拿票冲我地脸晃了晃。 接着说:这能当饭吃吗? 晃票。 能当钱花吗? 晃票。 我说:不能。可我知道再不进场。票就该贬值成废纸了。 老丫又皱起眉头:你怎么不虚心听取别人的教训呢? 这时,检票的老头喊:哎!你们看不看啊?都放了10分钟了,有什么情话不能里边儿 说! 我说:我错了,下不为例好吗? 说着,拉起老丫的手往里走。 检了票,我们摸黑进了大厅,电影中的声响震耳欲聋。 老丫推了我一下,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听我说话啊! 我大声说:没听见!你刚才说话了吗? 老丫也大声说:说啦! 我说:你说什么啦? 老丫大声说:60块钱能买多少斤猪肉你知道吗! 这句话出口时,赶上电影情节突然静下来,她又有点喊的,所以‘60块钱能买多少斤猪肉你知道吗!’飞进了许多双耳朵,引来一片哄笑。老丫尴尬地吐了吐舌头。电影中的白天映亮了黑暗中的她的脸,羞得通红。 我们猫着腰穿过排椅,在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落座。借光望去,很多椅子都空着。看电影的几乎都是拿着零食的情侣,野花一般东一对西一对地散坐各处。 我现,就我们拿着盒饭。 老丫没看过《泰坦尼克号》,马上就被大得夸张的游船吸引,随船乘风破浪。 我趴在老丫耳朵上轻声说:60块钱能买20多斤猪肉。 老丫目不转睛地盯着大船,嘴说:讨厌嘲笑我!手也没闲着,狠掐了我一把。 我说:边看边吃。 老丫盯着露丝说:啊! 我给老丫打开快餐盒,端给她。她左手接了,眼紧盯着杰克,右手伸过来,说:筷子! 我饿坏了,就着泰坦尼克号狼吞虎咽。肉我一块没吃,全夹到老丫饭盒里。 船开出了几百海里的时候,我已经把空盒塞到了前座底下,并踢了一脚。 再看老丫,竟然没吃几口,正望着露丝和杰克目瞪口呆,任肉块在米饭上堆成小山。 她投入的样子让我鼻子酸。 在一座现代化的城市里,她已经好久没吃米饭了,她已经好久没吃肉了,她已经好久没看电影了,可她却比她柔弱的身体坚强得多。 她在我泪光中扭曲模糊。在她柔弱中透出的坚强面前,我竟越来越不像个男人了,她那些不为人所知的生活细节,越来越让我的泪腺达,麻木硬冷的心柔软。 抹掉泪,我小心抽走老丫手中已经倾斜的饭盒,还有筷子。 掉在老丫腿上的一小团米粒,我抓起来吃了。总吃方便面的她看到也一定会吃的,我替她吃,就不算浪费。 我夹起一块肉,递到老丫嘴边,轻轻碰碰她的唇。 老丫低头,看到我的手、筷子和肉,扭头看我。 她说你怎么哭了? 我说:电影太感人了,你吃一口吧。 老丫说:是挺感人的,可还没到哭的份儿上啊! 我眼泪汪汪地说:露丝你吃吧!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一会儿就得冻死。 老丫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你怎么啦? 我吸了吸鼻子,说:看过,太惨了,都死了。求求你,吃一口吧! 我想掩饰因为心疼她而流泪,就用电影情节来掩饰,结果搞得语无伦次,自己都搞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老丫似懂非懂地张开嘴让我喂饭。我一筷子米一筷子菜地喂老丫。能为她做事,我心好受多了。 用了20多分钟,我终于把老丫喂饱。趁她看撞冰山的空,我想给她买瓶水。再三小心还是被她看到。她说:你干嘛去? 我不能说买水,老丫肯定会说不渴。 菜那么咸,不渴才怪,可她怕买水浪费。我就说上厕所。 老丫说:你直肠子呀!吃完就拉!快去吧!船漏水啦! 我“啊”了一声就跑了。 在电影院里买零食,分明是心甘情愿地任人宰割,明知道是趁影打劫,也得忍气吞声。花了外面三瓶水的钱,我买了里面一瓶水。 当我把扭开盖子的矿泉水递给老丫时,老丫捂住鼻口说:你在厕所接的水?不卫生! 我说:是买的。 老丫像注视帅气的杰克一样注视着我,好一会儿才慢慢接过水,柔和地说:别再浪费了好吗!这里东西太贵,下次咱们从外面买好了进来。 我轻轻点头。 她转过头望着银幕,右手好像故意似地,在我面前的椅背上不老实地乱动。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让我握她的手,就没敢太果断,试探性地让左手靠近。 果然,她的右手碰到我的左手后马上不动了。 我惊喜,果断地握住,小心地握到了下面不见光亮的暗处,让左手右手夹着她右手轻轻抚摸,像个汉堡包。 生死离别的一幕幕接踵而来,伴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老丫比露丝还泪水长流,不停抽泣。她被感动了,不断用我伸过去的衣袖擦眼泪和鼻涕。 我清晰地感觉到湿湿粘粘的液体,把袖子和手腕粘在一起。 老丫的流量很大,从腕到肘,已经没有干的地方了。 我悄悄脱了上衣,让老丫不知不觉拿在手里当纸巾用。 当倒霉的上衣将近湿透的时候,船沉了,人死了,电影结束了。 悲剧电影连片尾曲都像一把小锤子,又一次把老丫已湿漉漉的心敲碎。 她泪水涟涟地抽泣,晃了晃半瓶矿泉水,说:太浪费了,半瓶子水变成了半瓶子泪。 我告诉老丫,买的是循环场的票,都是爱情经典,还可以继续哭。 老丫说:不看啦!再哭会虚脱的。 我说:我给你买水,边喝边哭不能虚脱。 老丫说:不啦!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再看你该脱裤子啦。 我说没事,湿了也能穿,就当尿裤子了。 老丫说讨厌。 我们像小情侣般打情骂俏,在下一部电影的片头曲声中牵着手,又像老夫妻一样,摸 着黑小心翼翼磕磕绊绊地,相互搀扶着走出电影院。 电影院就是个世界,另一个世界。 它将心牵引,带到各种不同的空间去做梦,白日梦,睁眼梦。 刚离开影院时,心似乎还停留在刚才的世界里,而眼前真实的空间,会让心稍稍觉得有点不适应。 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像呼吸,像眨眼。 热爱文学的老丫,一出门就大感慨。 先对着高空较圆的月说,而后又对我说:这个片子真好,看完了才觉,活着真好!什么功名利禄全都是过眼云烟。钱够花就行,房能住就行,床能睡就行,吃够饱就行。所有的**全都是自寻烦恼,只要不想,没有不快乐的。 因为高兴,她主动拉住了我的手。因为高兴,她迈的步子很大,我就被她牵着手走。 明明是悲剧,她竟然这么高兴。 我想:或许她把积压许久的郁闷悲伤,和眼泪一起流了出来,自然变得高兴了。 谢谢你带我看电影,就是票太贵了。她回头说。 我说:下次想看电影就干脆买60块钱猪肉回去吃吧! 她笑说讨厌。 我感觉像撒娇。 我们牵着手,走在午夜寂静的长街。 街上没有人,只有半天才跑过一辆的汽车,世界仿佛只有我和她。 月光映出的影子是那么地自然柔和,不像人造灯映出的影子那么生硬和呆板。 感谢铁杆书迷的支持!!我需要你的推荐!你的推荐是我坚持下去的信心!!o(n_n)o谢谢! 033章 夜空下的誓言 你困吗? 不困。你呢?她说。 也不困。 看着月光中她柔美的脸,我突然觉得她像露丝一样美丽温柔,甚至比露丝漂亮。露丝 那个洋丫头太胖,减肥得吃半年方便面。而我的她,那么苗条,船翻了都可以浮在水面不 沉。就像刚才那个吻时的心境那样,我又觉得该做些浪漫的事,才不会辜负这个美丽的月 色对我的诱惑。身边没有海,眼前没有船,只有一座未完工的高楼在不远矗立。 我拉着她横穿马路。 她说你干嘛? 我说:露丝,我带你去当世界之王。 眼前的高楼大概让她也联想到电影。 她说:让上吗? 我说:嘘。 她既紧张又兴奋地点点头。 而后。我们从亮晃晃地月光下。贼一样蹑手蹑脚地闯入高楼制造地暗影里。没有人。 或许人已经睡了。我拉着她小心翼翼地迈步。生怕弄出声响。惊动守夜地人还有护院地 狗。 绕了一个大圈,终于看到有一处墙很矮。 此时我们身轻如燕,麻利地翻墙,迅地猫着腰沿着围墙的阴影快走,躲避月光下的空地,敏捷地上楼。 我们握在一起的手出了汗,湿湿的。 我们在楼的骨架中穿行爬升,因为紧张竟感觉不到累,而且度飞快。 我们螺旋而上,在没有扶手危险的楼梯上轻声狂奔,仿佛后有追兵,停下就会被抓。 在不知多少层,透过没有玻璃的窗户,我们看到了渺小的灯火城市。虽然只是小部分,却不约而同让我们加蹬梯。因为在最上面,会看到更美的夜色。 我时不时提醒小心。 她马上回应,好!嗯!行! 感觉腿酸时,才现我和她都喘着粗气,像耕了几亩地的牛一样。 我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即鼓励她又鼓励自己说:坚持,快到了。 她说加油。 我在心里骂谁他妈盖这么高楼时,我看到了夜空的星星,只差一层了。美丽的终点让 疲惫消减大半,一兴奋,我一把拉过她背在身上,奋力上楼。 她‘啊’了一声,说:吓我一跳!想背你早说啊!十五层时你就该英雄救美,快到了 才装英雄,我不领情。 最后几阶,我踩得很重,也很慢,我想要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闯入眼帘的人间灯火,像空气一样被我深深地吸了一口。 她小声地感慨:哇!太漂亮啦!八戒快放下我! 脚下的高楼是城市中不多的高楼之一。这个高度让视野无限地大,城市很轻易就被眼 球窥到了地面看不到的全貌。 天上星星点灯,地上灯火点点。 她快步走到楼顶边沿,冲着夜景开始感慨。她朗诵道: 啊!明月,你照亮人间,人间灯火已经点亮,感谢你在没有灯火的时候,为我们驱赶无边的黑暗,在我们需要光明的时候照亮大地,在迷惘的黑暗中指引前行的方向。啊啊阿嚏! 温柔的清风拂面,让满头是汗的她着了凉。 我走到她身边,学着她,说:啊!擦擦汗吧!不擦会感冒的。 说着,抬起潮乎乎的袖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她没躲,看着我给她擦。 以前恋爱过吗?她突然开口问。 我说没有。 她说:你长得比猪八戒帅多了,怎么会没人看中呢? 我说:我懒,不会臭美,更不会审美,再帅的脸也被我糟踏了。 她说:心美人才美。 我说:就像你一样。 她说:我漂亮吗? 我说:非常漂亮。 她说:形容一下。 我说:你像杨贵妃的丫环,王母娘娘的婢女,天使转世的灰姑娘。 她被夸得羞红了脸,笑得露了齿,不好意思地转身走向楼顶的一角。清风轻轻拂起了 她的马尾辫,还扬起了系在腰间的上衣。迎着风,她仰起头,冲着星空展开双臂,像将要 起飞的天使渴望回到上帝的怀饱。 我被这夜色美景中的她陶醉,我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对得起这浪漫的气氛,还有千载 难逢的机会。其实我打心眼儿里想对她做一些适可而止的事,哪怕背景不温馨不浪漫。融 入浪漫中的我,也扬起双臂,向她走去,下面的夜色潮水般慢慢升起,天空无尽的繁星, 地面无数的灯火。我和她仿佛飘浮在宇宙中央,被苍穹中的星火包围环绕。 真的和电影情节一样,但我们没有刻意模仿,是真的情不自禁。先是手臂并在一起, 再是身体靠在一处,然后手温柔地握成一团。她转过头,她的眸子被无数光亮映得楚楚动 人。 高烧那次,你胡言乱语,说‘小冤家我喜欢你,都烧了,这爱够炙热吧’,是真 心的吗? 我不记得说过什么,既然说了,那一定是真的。 喝醉酒那次,我背你回家,你在我背上说了醉话,说“你背我一次,我背你一辈子, 你要是懒得走路,就祈祷上帝拿走你的腿吧,我是你的两条腿,背你走天涯”,这话是真 的吗? 我不记得了,既然说了,就一定是真的。 那个偷吻是真心的吗? 这个我记得,百分百真心的,骗你干活没工资,喘气得肺痨 好啦好啦!你死了谁还给我过生日,谁还逗我开心呢!我又不是瞎子,早看出你喜欢 我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一次送你回家。你喜欢我吗? 不讨厌。 那次吻了你,你很伤心吧?其实我也很难受。 开始有点伤心。你最信任的人伤害了你,远比不信任的人的伤害要难受。后来,就不 气了。 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这个没家的死丫头,正被一个有房的懒蛋喜欢着,有人默默地喜欢着是很 开心的事儿。我不想这么早让你知道,可那个月亮太醉人了,想不说都不行。你嘴还痒 吗? 痒!现在又有蚊子落在你嘴上,怎么办? 挤死它!她小声看着我嘴深情地说。 一只不存在的蚊子被我们的嘴挤得粉身碎骨荡然无存,我们接吻了。在一座可以观到 秀丽风景的楼顶,在跳下去半天也不着地的半空,在一个月高风清的午夜,两个认识没多 久但却真心付出坦诚相对的人相爱了。 我只顾吻比蜜舔的她的唇,就没许诺山什么盟海什么誓地什么老天什么荒。她不知什 么时候转的身和我相拥,我们的手臂像绕在一起的电线,把对方缠绕得结结实实。 我们的脚下是一个倒扣着的大方铁皮盒子,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有六七层砖高。就是 因为有这个高度,才有泰坦尼克号船头的感觉。可就是这个高度,让水泥护栏对我们无阻 无拦。我们的忘情在那个高度摇摇欲坠,所以一睁眼我就一身冷汗。如果一失足恨都来不 及,爱情的小花还没开,就被百尺高楼扼杀,多亏呀。 她背对着危机当然眼不见心不惊,而我眼看着凶险还得吻还得抱还得注意安全,三心二意不能尽情。手出汗了,不是热的是吓的。 我悄悄后退着,紧紧抱住她,紧拥着她慢慢引导。这是一个难度很大的吻,不易效 仿,也无法描述。一步后,我们依旧吻着,却已离开了心惊肉跳的高地,站在坚实可靠的 水泥地面相拥。 这个吻出于我和她的情不自禁与心甘情愿,所以在时间上早已过了和小泡假吻的长度。 月做媒星作证,我暗暗誓,我一定要对她好,否则这个高度就是我生命终结的距 离。 觉得好请疯狂推荐!我要推荐票!痴痴地要!!谢谢书友大力支持!! 034章 我们恋爱了 人的一生是分阶段的,从面世到和她热吻,对我而言是一个告别孤独的阶段。 我没有为了摆脱孤独而刻意去找另一半,她的出现完全是无意而偶然的,或许是缘分。雹子砸到,躲已晚矣,何况砸向心房的情爱,躲我准有病。还好我没闪,让她砸了个满怀。我人生的第二阶段要开始了,至于什么样,就和广播中长篇的下一回那样,无法知晓。 书上说,相爱的人心有灵犀。真是这样,没有言语,我们几乎同时停止亲吻。 不是不想吻,而是吻得北斗星都移了位,真是够久的。 她看着我抖了个哆嗦。 我说你冷吗? 她说是呀。 我把衣服披给她。为了装个男人,只能自己受快乐的罪。因为起风了,我也有点冷。 她用手指轻轻摩蹭我的胸膛,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她说:为了让你男人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我只好在刮风的时候打几下哆嗦了。 我说:我愿意,最好现在下雪,那就更能体现出我的真心真意了。为了你,我愿在风 雪中被冻成冰雕。 她说:相爱地人都是诗人。说地话比老醋都酸。 我说:有饺子就好了。边吃边说酸话。醋都省了。 她格格地笑了。 我在她笑地嘴上又吻了许久。她回应着。 一切都是情不自禁地。就像我地手。如同一只小壁虎。慢慢地爬上了她较丰满地胸。 又像产卵一样,趴那儿就不走了,还极不老实地抓呀抓。 她羞涩地推开我,说:轻点儿,抓爆了以后捏什么。 我非常喜欢她话里暧昧的暗示,她喜欢我手的情不自禁和忘乎所以。 她又走上铁皮方盒,伸开双臂,出乎意料地大喊: 二妈!死丫头!我比你们幸福,有人爱,气死你们------------! 她的声音突然撕破寂静闯入黑暗,飘向远空。她一口气把尾音拉得好长,直到一口气 全部喊完,才精疲力尽地瘫软下来,蹲下身去。 我走到她身后,她抽泣着说:别碰我,让我自己静一会儿。 我说我也想喊。 深吸一口气,我冲着夜空高喊:你们抛弃了我,你们都有了家,我也有了,气死你们------------! 我也把尾音拉得好长,声音飞进夜空,飞得很远,没有回声。 这是我和她终身难忘的夜晚,我们相爱相拥相吻,我们高声宣泄对抛儿弃女的父母的 不满与悲伤,我们大叫大喊来排挤内心多年的压抑与自卑。一直喊到精疲力竭,我和她抱 头痛哭,没人爱的死丫头和臭小子,相互给了对方如寒夜里的温暖般的爱。 同命相连的人是知音,我们同命相连,我们深知没爹没妈没人疼的痛苦和自卑,我们多少年都在孤独自闭中挣扎,我们都是没人关爱的苦孩子。我们喊出了相同的心声,我懂得了她,她知道了我,原来我们都一样。所以,我们抱头痛哭,紧紧相拥,用尽力气,生怕松手就会失去。 我们像失散多年的兄妹,更像生死诀别的情侣。哭着,抱着,很久都没放开。 盒饭转化的能量全被我们喊没了,矿泉水变成了泪全被我们流光了。如果泪水和痛哭 除了快乐都能带走,那剩下的只有快乐。 哭过后,我和她不约而同给对方擦泪,相互轻抚彼此的脸,又吻了许久,开心地拥抱。 她说她还想最后喊一次。 我说我也是。 她说别说喊什么,咱俩一起喊,看一不一样。 我说行。 我握着她的手,我们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一起深呼吸,张开嘴大喊: 我爱你------------! 相同的喊话,又一次验证了相爱的人心有灵犀。 因为没商量喊得竟一样,她兴奋地亲了我。 当我们沉浸在从来没有过的快乐中时,楼底被吵醒的看楼人,拿高音喇叭用好笑的方 言大叫:神经病啊!不睡觉嚎什么嚎!想跳楼换地方,***,快他娘下来。 伴随着“他娘的”,一道光柱照上来。 我和她看着对方龇了一下牙。 我说:露丝快撤! 她说:杰克快走! 我们手拉手冲向楼梯,快步下冲。下楼可比上楼快多了,一分钟两三层。 那个乡下看门人骂骂咧咧地走上来,还不停用手电筒的光柱扫来照去。 我赶忙拉着她藏到未封闭的阳台上,风嗖嗖地刮过,这里风景很不错。 有风景又有美人,我肯定不能放过这次没危险的避难,一把拉她到怀里,猛亲猛啃。她呼吸急促,我也一样,我们都喘着粗气还吻着。根本没把看楼人放在心上,他找他的,我们亲我们的,互不干扰,显得他像多此一举。 看楼人大概以为我们还在楼顶,一边嘟哝着听不清的方言,一边用手电筒胡乱照了 照,就腾腾腾腾地上楼去了,听慢腾腾的脚步声像个老头,好像干这行的都是老头。 我没经验的欠揍的手,又一次把她柔软的胸部抓得生疼,她疼得咬了我的唇。她推开 我,用力抓了我的胸肌几把,假装生气地说:这么抓你疼不疼!这么抓你疼不疼! 我疼得咧开嘴,说疼。 她说:知道疼就对我胸大肌温柔点儿!否则自己捏馒头过瘾去。 看楼人的脚步声小了,估计上得很高,我们连忙下撤。 跑着跑着,她突然大喊:哎!我们在这儿,下来抓我们啊!哈哈哈哈哈! 我吓了一跳,说:你疯啦! 她说:要么别疯,要疯就彻底,这才痛快。 正说着,一句“奶奶个腿的”砸下来。 我们嘻笑着跑掉了。 她说我们恋爱了,可时间太短,相互还需要检验一下,否则会有退货的危险。一吻不 能肯定一辈子,否则会后悔一辈子。 她站在小旅馆门口的灯光里说:亲爱的!你回家吧!我一定会梦到你的。 我恋恋不舍,又和她如胶似漆地拥吻了许久。最后她一把推开我,跑进去。 我带着吻的余香和余温,半梦半醒地回家。 一夜都在回味。 觉得好请推荐和收藏!!觉得有毛病请留言!!我会虚心改正!!请继续支持我!!o(n_n)o谢谢! 035章 没用那气球 我不富有,只有每个月够花的工资,和一间一地震准趴架的破房子。十几年如一日地 活着,对钱没有很深的仇恨和爱似亲爹的崇拜。可看着美女小泡不知是为了美而拼命花钱,还是为了显示富贵而玩命消费,我总觉得自己在慢慢堕落,好像我是她奢侈的帮凶。 或许是钱扩展了社交范围。跟着有钱的小泡,我进了从未涉足的美容院。 那里总是有一些漂亮的女人和男人,都是有钱的主。 有的是自己的,有的是别人的。或者花自己的,或者花别人的。 那里的各种香气让我头疼恶心,像世界所有的花杂交出的新品种冒出的复杂气息。 和每次喝酒一样,我总是不辞而别。 有几次小泡粘着一脸水果和黑泥追出来,我都没理她。 如果女人的美丽是靠粉脂颗粒来伪装,那我还是觉得猪漂亮。 还是跟着小泡,我有幸光临了一次有钱人的聚会,他们管这叫趴踢。 是小泡绑架似的硬拉着我来的,她说这才是有品位的生活。 我在四周站满五大洲人种地屋子里。端着可乐罐像傻子一样。看着这些有品位地人说着听不懂地各种语言。最土地我也让他们像傻子一样看着。 小泡说。这些人很多都是她国外地同学。喜欢中国就跑来了解。 小泡还和一些黑色地白色地黄色地棕色地男女亲吻。她说在国外这是最基本地礼节。 她还说。外国女孩很开放。看中哪个。如果她是独身。又如果她对你来电。那在这个美好 又暧昧地夜晚。你就可以尽情释放**了。 我说这么多年。这么多趴踢。你就没被人电过? 小泡说有,只不过电力都不够强,都不能让灯泡亮0.1秒。 那晚小泡喝醉了,成了荡妇的化身。说了很多不符身份的话,作了很多不符身份的不 雅动作。比如她总把别人的亲人和某个器官连在一起说,比如她让我无意中看到了不只一次粉红色的内裤。为了她的形象,我就上前给她挡住,可她却不知好歹地扑上来和我胡闹。 好心的朋友让出一间房,让以为是小泡男朋友的我扶她进房。 关门前扔给我一个小东西,还冲我极恶心地眨眼。 那是一个安全套,我当然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就算没用过,也知道是国策中减少人口的小措施,阻挡顽疾的保护伞。 在这个无聊的夜晚,不忍心弃醉女而不顾的我,当然没有浪费这个小措施。 像童年孩子们无知而天真的游戏一样,我用它吹了一个很大的气球。用它像篮球一样抛掷,沙袋一样击打,足球一样踢接,飞船一样滑行。 直到玩累了,才让它失去本有的作用,任其轻飘飘落在书架上。 躺在单人床上,小泡像猪一样昏睡,时不时还打两声音调特别的呼噜。 小泡一定经受了无数次酒精的历炼,喝了那么多也没吐,只是不顾美丽摆了一个极其不雅的睡姿,让身体几个敏感部位堂而皇之地暴露。看多了我会犯错误,就给她拉下裙角衣角盖上被子。 床被霸占,我没有去霸占美女而获得睡觉的资格,而是坐在有靠背的软椅上胡思乱 想。连心中的老丫都不去想,可能夜晚的想象太偏向于原始,平静的本能很可能突然失控,让只砸过人家玻璃的好孩子,不能自控地去对床上的女人做坏事。所以我就尽量去想别的。 如:黑人怎么那么黑?兴许细胞里有石油的基因。白人怎么那么白?兴许是良性白癜风扩散。黑人和白人的孩子什么颜色?会不会混成灰色。斑马兴许是酷爱稿纸的黑马白马的后代。怎么没有红色蓝色金色人种?我努力让自己想一些无聊而幼稚的问题并解答,否则肯定会被隔壁的外国兄弟姐妹们的嚎叫引诱。 肚子很准时地在早上开始怒吼,没戴表也知道了已到早晨。 熬了一夜,我的眼像兔子眼一样红,还像兔子眼似的有点鼓胀。 从厕所回到房间,小泡已经醒了。 她盘着腿坐在床上,把玩着那个大气球。 她说:你怎么没用它? 我说:用了啊!我用它装了很多空气。 她说:可它不是用来装空气的。 我说:还可以装水。 她有些懊恼,她说:你他妈就不能装点儿**! 我说:不能。 她把气球弄破了,像爆竹一样在房间里炸响。 过了很久,我告诉她,天堂和地狱是两个世界,不能相容,也不能适应。这是那本哲 学书上的话。 我还说,我不喜欢有品位的生活,我喜欢平静又粗糙的生活。 这是我的心里话。 小泡说她可以适应,就像安全套可以装蝌蚪也可以装空气一样。 小泡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辩论我不是对手。我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逃避。 无聊地趴踢了一宿,我又不辞而别,在一条从没来过的街道,我迷路了。 我胡乱地走。 我知道这样是碰不到出租车的,但也不会让美女碰到。 我自言自语:我怎么这么善良?不想伤害人却让自己心烦。 反正现在主任不敢惹我,那上班干嘛!到时候像退休的老头去银行领工资不就行了 吗?还可以避开美女小泡。 我开始疯狂地旷工,像休假一样,没有任何负担地把每一天都和周末一样过。 我必须要每天不厌其烦地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最近生了一些事,严重影响了我的思路和心情!但每天能为你们写心里的字,我很欣慰和开心!谢谢你们的大力支持!谢谢!! 036章 爱你是付出 天黑了,我就去接老丫。 我不觉得自己在踏两条船,所以没有负罪感。 咖啡馆里的咖啡并不是我每天都消费得起的,我就在门外等。 我知道,那没完没了转圈的彩灯灭了时,她就会出来。 她会快活地奔向我,说她饿了,带什么好吃的了? 我尽量变着花样从背后每天都拿不同的东西给她,希望每天都会给她小小的惊喜,也希望能看到她惊喜的表情,听到惊喜的声音,还有她沉浸在恋爱中的甜蜜。 已经很久了,老丫就是拒绝我在她那里留宿。看到我不高兴,她就会很嗲地说:我爱你!我没有心理准备,就让世界暂时多个少女吧! 有一天,老丫非常累。不顾她的反对,我背着她回家。老丫在我背上睡了一路。怕让她惊醒,我累了都不敢放下她,就站一会儿,接着走。 我看到路灯下,一个很奇怪的影子在动,还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我一路数数,像她生日那晚数街一样,数了有七千多下才到她家。 我把老丫放在床上,她醒了。她挣扎着起来,说:你走吧!我要睡了。 我说:我呆一会儿就走。 老丫说:真地? 我说骗你是小狗儿。老丫才躺倒睡去。 因为她。我像刘备一样哭惯了。这次又流了几滴心疼地泪。海平面升高极有可能不是因为冰山化了。而是因为我总为她流泪。因为我地泪也是咸地。 最近老丫过得很糟。屋子很乱。盆里泡满了未洗地衣物。 怕吵醒老丫。我小心地把一大盆衣服端到最里面地水房。很吃力。洒了一路肥皂水。险些滑倒。 夜晚的水房当然很静,我可不敢破坏这静,否则肯定会有很多披头散趿拉着拖鞋的住客过来骂街。 我把门关紧,小心地洗洗涮涮。连不知是谁说的,‘未婚男子不能洗女人内裤,否则会倒霉的’的忠告都忘了,把老丫好几条带血的内裤都洗了。 通气孔射进不亮的晨光时,半块肥皂磨薄了,衣服洗完了,我竟还出奇得精神。书上的‘为爱人做最辛苦的事也不累’这句话,也终于理解了。 爱一个人会让人变得很无私,这是我的理解。 我一直望着老丫醒来,其间还拿美女的睡姿来和她比较,两种美,我喜欢她的。 静静的温柔,像午夜的空气,看不到存在,却感觉得到流动,和静一起飘浮,跟心一同颤动,没有悸动,只有平和。 为了看到她,我有点自私地没关灯,所以看到她在灯光中醒来。也看到她在灯光中惊 讶。她惊讶我的存在,更惊讶晾衣绳上洗好的衣服。 她刚醒就哭,闪着泪光说:你洗的? 她的感动的泪是对我一夜辛苦的奖励,我笑着点头。 她又说:你没睡? 我还是微笑着点头。 她冲下来和我拥抱,哭湿了我半个肩膀。她双臂有力,分明是怕我失去。 哭够了,她非要为我做点事。 我说饿了。 她就手忙脚乱地给我泡面,开水没了,就跑出去打。 吃饱了她又让我睡觉。我脚臭,她又端来热水给我洗脚,绝对幸福的我哭了。一个孤独二十多年的人当然可以把这当作理由哭了。 她说:你哭什么? 我说:我给你洗衣服,你不也哭了吗! 她说她很感动。 我说我也是。 她蹲在皇帝般的我面前,像洗盘子一样仔细洗我的臭脚,还给我剪过长的脚指甲。她 低着头,我边抽泣边看她好看的乳沟。而后,在她的摇篮曲中,我婴儿般沉睡。 今天高产!上传两章!推荐才是硬道理!!↖(^^)↗ 037章 罗密小欧 一段时间里,每天好像很幸福,总有开心的小事生。 但每天一样的重复,却有些枯燥。 可能突然每天游手好闲,打乱了以往日程的安排,就觉得日子在复制。仿佛除了我, 所有人都在做有意义的事,而只有我像翻流水账一样,看着太阳升望着月亮落。 过不惯舒适日子的我,终于上班了。 我像新同事一样,被大家惊奇地看着,又像路人似的从主任面前走过,被主任冷漠地看了一眼。 主任总像死了爹似的看我,有多少爹够他死的! 环顾四周,没看到美女小泡。 却在抽屉里现一把喜糖,糖压着封信。 信是小泡写的,没贴邮票没封口,是写好了投递到抽屉里的。那信封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信上说: 臭小子!你在逃避我是吗?既然你已名花有主。那我就退避三舍吧! 你别逃了。当你地正人君子和心上人地如意郎君吧!开心地同时也祝福我因为你而投身苦难吧! 我结婚了。嫁了一个不喜欢地人。 如果我不幸福。那全是你地责任。 我就是不讲理。爹妈不管我就放纵。 一个美丽如花如天使地上帝子民。就这样沦为白毛女。黄世仁会天天蹂躏她地。再见面时。你会看到昔日地家人已不在。成了残花败柳买菜大婶了。 哇!我苦瓜一样的命啊! 臭小子,就因为你,我一冲动就嫁了。 那个家活精力旺盛,明年你就可以当叔叔了。 那个你吹气球的夜晚,是我故意为你奉献的**,你却错过了,还弃我而去。那就一弃到永远吧! 别了!我宝贵的青春! 别了!我最爱的罗密小欧。 已为他人妇泣书。 我的心像挨了一拳,疼得不能呼吸。双耳也暂时失聪,听不到任何声音。一闭上眼,小泡的音容笑貌立即出现,比照片还要清晰。鼻子酸,眼睛涩,最后流出泪来。 我像个疯子一样,一路奔跑着冲上楼顶。 我希望心情糟糕的时候可以大雨倾盆,却艳阳高照。我渴望痛苦的时候刮阵狂风,衣服却纹丝不动。 我喊不出来,有什么憋在胸口,我难受得要死。我挥舞双臂抡圆双拳,击打四周的空气,那个样子像被蜜蜂围攻时的反击。 后来,身体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透过泪,刺目的太阳已经模糊,连掠过的飞机也像因为畸形仿佛在下坠。 不知过了多久,炙热的阳光烤干了脸上的泪,泪蒸的地方紧绷绷的。 我又听到了城市中忙碌着的各种声音,又看到了现实里有棱有角的轮廓。 眼前的一切似乎没变,可实际有太多变化不为人所知,就像小泡突然嫁了人,就像因为小泡因我而嫁人我哭后的思想转变。 沉静良久,突然问自己:这么悲伤,这么痛苦,像杀猪般嚎叫,难道喜欢泡泡不成? 不喜欢也不讨厌。我回答自己。 可小泡却死心塌地死去活来,最后因爱生恨怒嫁他人。其实这种情况,自己再无辜也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类似的情节在书上和电影中看多了,还笑那些无罪揽罪的笨蛋男女,想不到自己竟在若干年后成了类似的笨蛋。 再见到小泡是那天晚上。 强颜欢笑陪老丫回家后,我就自己回家。 一个可怜而倒霉的易拉罐被我踢了一路,从小旅馆外面的马路,一直踢到我家楼下。这个不善夜猫子式生活的城市,一入夜实在是太静了,胆不算小的我此时竟怕得要命。于是就踢易拉罐出刺耳的声响,来排挤安静。面对楼梯,易拉罐死活上不去,我就反复地踢耐心地踢。 一户人家被烦得泼下一盆水来,终止了我无聊的顽固。 小泡怕我还躲着她,或许没开车,所以我没在楼下看到那辆不可一世的辣椒红跑车。 鬼才知道她是怎么进的屋,一进黑漆漆的屋子就听到呼噜声。 我以为是贼人在鼾睡,蹑手蹑脚进厨房抓了把菜刀。 我想亮灯后大喝,可灯亮后没喝出来,一口憋足的气泄了。 灯亮了,小泡醒了。 她吃惊地看着我举着把上了锈的菜刀,我吃惊地看着她深更半夜鬼使神差不用钥匙就躺在我床上。 我们僵持了一会儿。 小泡说:砍死我吧!我决不后悔! 然后她闭上眼,大义凛然地把雪白的脖子往前一伸。 我当然没胆量手起刀落,只能慢慢让悬在半空的锈刀降落。 小泡告诉我,她找了个锁匠开的门。锁匠说凭什么说这是你家。小泡就告诉锁匠屋里的陈设和布局,她来过当然知道。门开后,锁匠确认了小泡的叙述,没产生怀疑,领了赏钱吹着口哨就走了。 当我问小泡,来干什么时,她突然咧开她好看的红唇,大哭起来,太像哭了,却看不到一滴眼泪。 小泡哭诉了一个新娘子的不幸遭遇。在洞房花烛之夜,充满暴力细胞的新郎,对新娘不能履行传宗接代任务大为恼火,把她像叛徒一样拷打。她还要给我展示她的遍体鳞伤。我说别脱,露胳膊就行。她就像要打架似的,撸起了袖子。白皙的手臂上,条条青紫血瘀触目惊心,触我的目惊我的心。 握菜刀的手愤怒地颤抖着。 如果那条暴力新“狼”站在面前,我一定要体验屠夫和刽子手杀戮的快感。可惜他不在,我只能低吼一声冲进厨房,把前天剩的半颗白菜剁成馅。 楼下离婚未遂的两口子上来敲门,说干什么那么吵,吵到他们睡觉了。 我余怒未消,挥舞锈刀说包饺子剁馅儿不行吗? 他们说行。转身下楼去了,度很快。 你很在乎我对吗?小泡坐在床边闪着明亮的小眸子问我。 你睡床我睡地板。我径直去厨房还刀,没回答。 屋里没有沙,因为可能是祖上传下来的红木半古董椅子柜子等等,父亲搬走时都拿走了。床也差点拿走,还是别人给我努力争取回来的。 我说床拿走了我睡什么? 父亲说睡地板吧。 我说你是我爹吗?这么黑! 他说他很白,我根本不像他,因为我很黑。我无言已对,他这意思,分明说我是个杂种。我突然陷入迷茫的旋涡,在里面玩命地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们的离婚闹了将近八年,他们说是八年抗战。他们的战争荼毒的却是我幼小的心灵。 从十岁开始,我耳边就有两只苍蝇在斗嘴,罗罗嗦嗦没完没了。 一个倒霉孩子就在那种聒噪的吵闹声中成长,渐渐喜欢上了安静,一个人独处时的安静。 报上说,时间久了,就是典型的自闭症前兆。 那个地方,碗像乞丐的,家像旅馆的。 法院派来个专门监督平分财产的人,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说如果孩子将来是个富翁,他会因为这张床而不给你一分钱。 父亲愣了一下,他似乎意识到我还有利可图,就假装大方地说:床留着吧,这可是爸爸给你的。 我当时心说:有钱了要是给你一分,不是你儿子是你孙子。 那天他们还为一个红木椅子吵起来,都想要,互不相让,后来干脆用锤子砸成了两半,一点给我的意思都没有。共同财产在夫妻离婚时必须平分,作为共同财产的我却没人要。男方说我是家庭悲剧的制造者,女方说我是不该诞生的小多余。为了甩掉我这个累赘,他们宁可靠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天才离婚,也不愿意单独一方抚养和给抚养费。我能饥一顿饱一顿活到十八岁,并且厚着脸皮要钱去上学上到大一才辍学,简直是个奇迹。 过世的爷爷经历过三年自然灾害,我却在解放区和平的天空下煎熬了八年人为灾害。一段时间里,我始终感觉好像没解放。要不是他们调查了这所破房子毫无升值潜力,才不会“慷慨”地留给我。他们还说我是该死的包办婚姻的产物,是该挣脱枷锁的时候了,所以离了婚给大家无限的自由。 可悲的是,他们已婚的初恋情人也分别离了婚,来和他们重续前缘,留下了一帮该死的包办婚姻的产物在人间流浪。 生日那天,我欲哭无泪,再没有过过生日。 曾经努力忘却那个日子,徒劳一场,越想努力忘却的,却记得无比清晰。 每到那记得无比清晰的日子,我都会在外面走,逛街逛商场逛书店,让花花绿绿的世界分担我伤感的注意力,成功率还算可以。 看着眼前磨得褪了色的破地板,我感慨万千,不由自主地由地板想起了很多。 这些是我不愿记起的,可一不小心就会突然想到。 很多事已经被刻在了心里,很难忘掉。 父亲曾说过,你睡地板吧。 想不到今天我真睡了地板。 ················ 开始进入**!平稳推进!请大力支持和推荐!! 038章 小泡的孤独 小泡在我身后的床上不停翻身,弄得床板吱吱作响。 小泡一连问了我九个问题。 睡了吗? 你睡了吗? 你在装睡吧? 给我拿杯水行吗? 我怕黑!厕所有纸吗? 我知道你没睡,说说话吧!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真的睡着了?我也睡。 这些问题我都没回答。 白天生地事。晚上生地事。印在了我大脑皮层。我睡熟了也不放过我。变成梦继续吓唬我。 梦里我被小时候总欺负我地一群小混蛋追着打。父母站在路边看热闹不管。最后小泡挺身而出。但被打得浑身是血遍体鳞伤。我心疼得要命。哭醒了。 现美女躺在我身后睡得正香。一只胳膊搭在我身上。 我就一直侧躺着。不敢翻身。怕惊醒了她。她那些个别问题我无法回答。 午夜时分。一个貌美女子睡在身边。这不是每夜都有地。 往往这时候是考验人的时候。这种考验没有经历过,当然难免会胡思乱想。 想象是最不纯洁的东西,没人知道别人会想什么,由此推断,世上没有很纯洁的人。 夜里的想象让我很难受,这种想象已伴我至少十载,不是圣人,我竟然挺过来了。 身体像烧壶开水,烧着烧着就睡着了。 清晨,我被橙色的晨光裹着,在对门准时的沉重关门声中醒来。 翻了个身,才意识到小泡已不在身边,也不在床上。 起身现,我很少叠的那床被子竟被叠得方方正正,上面有张纸。 纸和办公室那封信所用的是一样的信纸,淡黄色,没有线格。 上面有小泡娟秀的小字,很像英文连笔的写法。 罗密小欧: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因为爱你而行事鲁莽,一定要原谅我骗你而让你为我伤心。昨夜你哭了,我知道。 你知道我给你擦眼泪了吗?你知道我在你醒来后装睡吗?你知道你睡去后我偷偷哭泣吗? 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骗你结婚了,我还边哭边把自己掐得到处青紫,结果骗来了你的眼泪。 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但你一定是关心我的,对吗? 我知道。 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哭的。 你为我哭了,我很高兴,还有人在乎我的存在。 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属于别人的,你不属于你,我不属于我,属于谁?上帝知道。 其实我挺喜欢孤独的,一个人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冥想,想自己,想别人,想所能想到的一切。 哪怕哭一场流了很多脏鼻涕也没人笑话。这似乎和我以往的所作所为相矛盾。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现实有时候又让人所作非所想。 我想我孤独一阵就会好些。 什么叫有缘?什么叫无缘?其实我都无法说清我到底爱你什么,这就是所谓有缘吧。我一厢情愿就连以身相许免费享用都试了,也唤不来你的心,这就是残酷的无缘吧! 我想掉几滴眼泪在纸上面,可我知道你只会因为泪而怜悯我,不会以爱人的身份去心疼,那纸上落泪还不是多此一举。 于是,泪落在了身上,被我带走了。 我想我确实该孤独一下了。 幻想中你的茱丽小叶。晨笔。 女人的出现真是头疼的事,没有想得慌,有却烦得慌。 当我身边开始出现女人,我的心就没再安静过。 这又是一个心乱如麻的早晨,破棉花样的灰云点缀着天,就像豆腐脑上撒着的香菜叶。 很长时间内,都不见小泡,我才明白,她说的“孤独一下”就是离开一下,离开了熟悉的地方当然会孤独。 但她去了哪里孤独却不知道,一个女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凭空消失了。 有时候有些人的存在会让人烦,但久了就会适应,也就感觉不出烦。 可突然这个已经让人适应其烦的人一旦消失,又会感觉像失去了什么。 人就不会有彻底安静的时候。 植物人或许有,死人也有,只有活人没有。 小泡说结婚,还在自己身上自虐了若干伤痕,是想骗我。 所有的欺骗都是有原因的,虽然被骗得伤心了一阵,但真的没有生她的气。是不是因为她离开了才没有生气?还是因为心里有种莫名的内疚?说不清楚。 很多事都说不清楚,就像美女凭什么爱?我凭什么不加工资一样。 生活中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平时很热闹的人,就突然安静下来,又逐渐恢复了生活所谓的正轨----上班、下班、接她、睡觉。 我知道人一辈子其实就只在做几件事,都差不多,有时候觉得很腻很烦,久了也就适应了。 适应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我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但小泡走得久了,我自然而然也就适应了。 就像我适应了二十七年如一日初升的太阳,外加多云间阴。 支持我!推荐! 039章 老丫的日记 她和我一样,性格内向,有很多事都憋在心里不说,说出来的也只是一小部分,无关痛痒的回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了解什么,只觉得有时候,我们还很陌生。 比如一起坐公车,我按我的习惯靠窗坐,她按她的习惯靠窗坐,形同路人一前一后侧头向外。 走在大街上,白天手望手,晚上才敢手拉手,拉着手也话不多。 她说还不习惯在白天被人牵着走,像狗一样。 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收集话题,连股票升值、外汇牌价、石油储备、黄金贬值、美伊战争都探讨过。 她听了只在旁边微笑,很认真地聆听,极少表意见。 她说她喜欢独处,这是多少年孤独形成的麻木,一时难改的惯性。 她说我也一定是这样,只不过为了追她而故意滔滔不绝。 一切,习惯就好了。 午夜回家的路上,我们会拐上不远的小山,崎岖而上,坐在高处远望城市的霓虹,默默无语,似在沉浸又像陶醉。 一个姿势累了。她会拿开我地手。趴在我膝上。任我亲吻她地秀也不做声。 和她独处。我总会冲动。书上称为本能。 本能若压抑。人也压抑。本能若释放。人会放肆。 于是。我总本能地去爱抚。书上又说这是占便宜。 她说。隔着衣服毫无损失。全当按摩了。 若我地手要冲过外衣地阻挡前去探究地话。她会突然起立。笑着跑向小路。让我去追。决不给我可乘之机。 时间久了,我感觉自己接近她的目的,好像只想扒她的衣服去看个究竟。 可这不是主题,只是小过程。如果过程成为想要的主题,那我和色狼无二了。 我不想当色狼,我要当新郎。 粗鲁地去强迫,不如细致地去征服。这是我突然想到的。 那个我挑灯洗衣夜,她感动得一踏呼嘟连抱带亲。这个优点我应该继续扬。 我自己的小狗窝还乱七八糟着,竟大公无私地跑去给她当保姆。 周六,国家的法定假日,我跑去咖啡馆,管老丫要她小屋的钥匙。 老丫问有何贵干? 我说大扫除。 老丫说不用了。 我说我想学雷锋,不给机会吗? 老丫吸着下唇看我,想了一会儿,说:不许拿我枕头下的十块钱,不许动我箱子里的存折。啊!我怎么都说出来了!呵呵!开玩笑的,我还欠你钱呢! 就这样,我看到了她的日记。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 我想追她就心甘情愿为她做点事,以博红颜一笑或一泪。于是想到给她打扫卫生,钥匙要到手,就打开了她的闺房----一个女人的领地。 搞不清报纸和洗衣服有什么关系,反正我是唱着“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开始洗衣服的,又在旅馆门口卖报人准时的“晚报晚报啦”的嚎叫声中结束洗涮。 顺其自然接着继续。 为了省水(常住户要交水费的),我用洗衣水把能擦的都擦了,又把地拖了。然后开着门通风晾干,我躺在闺床上休息。 闲来无事,伸手摸进枕头下,拖出几本书来。 只有一本是书----《红楼梦》,另三本是长着书样的笔记本。 有日常支出,有《夜间随笔》,还有日记。 我是从日记的扉页看起。扉页写着:《2008年》除本人外,谁看谁变狗。 我冲着扉页汪汪了两声,翻开下一页。 2008年1月1日六阴有雨 雨帮了大忙,浇得我**的成了落汤鸡,衣服贴在身上,头沾在脸上。 可怜的样子让饭店的老板立即收留了我。 可惜工资太低,才600块,每月还贷还得1500块。 还得找份兼职。 哪里找钱去呢??? 可怜的元旦。 (怪不得她过得比她束腰的裤带勒得还紧,原来她大学期间申请了助学贷款,要不是不可能顺利完成学业的。第一页就让我感慨万千,再要接着她艰苦的岁月前行,我怕会泪湿枕巾。大男人哭哭啼啼总不好,我便直接从后往前翻,找到我们相遇那一天。) 2008年5月9日一晴多云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混乱的月经提前来了,卫生巾却没了。 边流血边找工作,我佩服自己的坚强。 (第一页不是找到工作了吗?怎么又找?我又返回去找失业的原因。那是找到工作两个多月后的事了。) 2008年3月11日五阴雨 注定的吧,雨里来,雨里走。 多疑的老板娘,总认为老板与我们所有的服务员都关系暧昧,找了个桌子脏的理由开始骂人。 这些打工妹都闭口不说话,她们很可怜,为了工作宁可失去尊严。 父母在恶女人的臭嘴里被诅咒得面目全非,她们也不敢还口。 这个世界谁离开谁也能活。 我忍无可忍,告诉那个臭女人,一个月工资换你的破杯子破壶。 擦了几百次的二十八张桌子上的杯和壶,全被我摔得粉碎。 恶女人和我打成一团,一直默不作声的窝囊废老板冲过来,和他老婆一起打我。 我流着泪看了那些麻木的姐妹一眼,然后又走上了找工作的人行道。 雨让路人看不出我在流泪,可我却在哭泣。 (佛祖原谅我吧!不是我总喜欢砸人家玻璃,是有很多人的玻璃该砸。 不久后的某一天,好吃家常菜馆的几扇大玻璃在打烊的时候被砸了,我干的。 不怕奸小人,就怕阴君子。我就是阴君子。 我只能用这种不算阴险的方式来保护我的爱人。 砸玻璃不是我的嗜好,是我无声的反抗。 小时候没有父母的庇护,我成了有父母庇护的孩子欺凌的对象。 我不敢明目张胆硬碰硬地反抗,只敢忍口气到晚上,对欺负我的孩子的家的窗户进行报复。 欺负我的人太多了,所以我扔出去的石头越来越准。 主任家的玻璃我也想砸,可我没有那么大力把砖头扔到21楼。) (继续那篇相遇的日记。) 拾金不昧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现在好像只有我在扬。 今天我又无私不昧了。 第几次了?谁知道。 失主只管僵硬地说声谢谢,假模假式地要给奖励。我也特虚伪地表示不要。 他们傻笑一下走了,好像这是我顶着太阳苦等几小时应该做的。 真的需要哪怕一块钱的奖励,可他们没给,我也没要。 当一次雷锋就失落一回。 或许是在怄气,或许真的需要。我把失主钱包里的钱变成了内裤里的卫生巾。 如果这次再不主动索要商品经济时期必要的奖励,那下一次肯定不再无私奉献了。 我就这么生硬地告诉失主,钱买卫生巾了。结果他请我吃了顿好饭。 素不相识,我又不漂亮,他应该把我扔在饭馆不理的,可他却回来了。 让我想到了曾经丢弃我的父亲,可父亲没回来,一个陌生人却回来了。 这是个奇怪的世界,有时我搞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失主竟送我回家,真希望他是父亲,可惜不是,他是失主,一个拾金不昧有好良心女孩生命里的过客。 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不用半夜被饿醒了。 (初次见面,对于我这个陌生人的零星评价,已是十分中肯了,并不意外。 再见面是三天后的事,日记日期后推了三天。) 2008年5月12日四多云 大姨妈刚走,失主就来了。 这是个奇怪的男生,木木讷讷不太吱声,却还来找我。 刚在日记里夸他“真希望他是父亲”,吃饭不丢我,饭后来送我,难道他真想当爹不成? 真是奇怪,难道呆在奇怪的世界久了,也就不再对奇怪的事奇怪了? 他的到来我竟没有感到意外,这本身就够意外了。 我想不出他接近我的理由,一点也不像追求者,因为我没有看到鲜花。 或许看我穷困潦倒,专门跑来接济我? 打死全世界人也不会相信这种推断。 连我自己都不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圣者。 可我确实用他的钱交了房租买了肉饼。 钱,可以让近的变成远的,也可以让远的变成近的。 因为钱,陌生的失主竟成了陌生的朋友,因为我还要还他钱,因为朋友才会借钱给你。危难的时候,真的只能用朋友这个美好的字眼来解释雪中送炭的行为了。 头痛欲裂,逻辑思维有些混乱,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字迹开始有些潦草) 摆个顺序吧。钱,朋友,裙子,卫生巾。 会有关系吗? 什么关系? 不要想了老丫,睡吧!再不睡会死的。 问问他不就完了吗? 真是笨。 晚安,老丫同志,我爱你。 (都说女人是敏感的,难道她看不出这是在追求她吗? 那一句“我爱你”真希望是说给我听的,可惜只是自怜式的自恋。) 2008年5月13日五多云间阴 是该揭开连衣裙之谜了,可当看到他傻傻的样子,却又不想知道了。 在苦闷的日子里,留一个谜给自己去琢磨,也很有意思。 也看不出他有多坏,会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 他的家不知为什么只有他一人,想问,怕问了后让自己触景生情就没问。 渴望家又惧怕看到别人的家,更加嫉妒,有空该去拜拜佛,消消这不正常的念头。 能把钱包丢失的人,多半也是个邋遢的人,看看脏兮兮的屋子就知道。 真难想象这么多年他是怎么活的。 想以帮他打扫房间来感谢他及时的赞助,却又嘴硬不说,说成了收费家政服务。 真搞不懂自己。 这个坏蛋真是误事,好端端的家教被他给搅黄了。如果不是醒来,不定什么时候他才叫我。 气头上还骂了人家,真不应该,人家毕竟帮助了你,你还这样。 是想回去道歉的,可又说不出口,又说成还钱。 我越来越不懂自己了,像个神经病。 仔细想想,大概有太久又太多的积愤没施放了,突然有个倒霉的出气筒出现,不由自主就施放了。 今晚真是疯了个彻底,把问时间的醉鬼给打了,平生第二次进派出所。 第一次刻骨铭心,这一次又永生难忘。 谢谢你陌生人,一次又一次帮我,我很感谢你,当面又说不出口,就在日记里对你说吧,谢谢你!通天。 估计你能感觉到我已把你当成了朋友,才会对你讲了那么多我的过去。 有朋友在有雨的午夜倾听心事,真是心情舒畅。 家教的丢失,换来个傻朋友,很值。 还换一次几个月以来难得的好觉。 晚上没去站岗,估计经理得骂人,哎,骂就骂吧!灰姑娘本来就命苦。 晚安!好人。 (我就是那个好人,真的想不到对我的评价提升的那么快。 看来有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 我傻笑了半天才翻页。) 2008年5月14日六晴间多云 今天经理这个势利小人嗜钱如命的资本家竟没骂人,但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打招呼私自旷工扣50。 天杀的坏家伙,气死我了,两天白站了。 晚上一个估计炒股赔掉钱老婆又跑掉的倒霉鬼,耍酒疯要自杀,真是个没志气的家伙。 酒除了能丧志外,什么用也没有。 丢了钱,不算什么。丢了斗志,太可怕了。 这群追逐利益的家伙,试图想改变一切,但最后被一切改变。 得到和想要是有区别的,如果不懂还盲目追寻,得不到还会失去,想不要却都来,那时真的糟糕。 今天我活着! (真是个深奥的女孩,哲理张口就来,不过我不全懂。 估计哲理的悟出,与人的经历有关,没经历过肯定难懂。 我有点自卑,我和她不是一个精神层面的人,她高我低。 如果真要义无反顾地去交往,这会不会成为拉开距离的根本,产生隔膜的原因? 唉!真是伤脑筋。) 我把日记扣在脸上,黑暗中,老丫和一些问题一起跳出来难为我,一直把我搅和得昏昏入睡。 今天传的多!呵呵!觉得好请疯狂推荐!我就疯狂创作!!!o(n_n)o谢谢!我会给你好看的! 040章 日记里的我 醒来后,接着看。 2008年5月15日日晴 通天又不知抽哪门子疯,半裸着跑来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估计在外面呆了很久,身体冰凉,像死尸一样。 别看瘦,却重得很,差点把小女子我的骨架压散喽。 还好不是肺炎,只是烧,要不哪里来的钱送医院,用酒搓就好了。 刘奶奶给我用过,这招蛮好的。 这小子真瘦,我分明是拿着毛巾在搓衣板上搓嘛。 这就是男人的身体?没有健美的雄魄,只有阴柔的骨感。 动手术割了他的水龙头,改成女人我肯定找他做姐妹,骨感美得气死女人们。 此处有一个小笑脸。这分明是在贬我!臭丫头,早晚拿肌肉吓死你。 她还真有定力。面对裸我。竟没半分杂念。还嘻笑着给我变了性。真是地! 原来他是想追我。又不敢说。和我一样口是心非。 他不停地说胡话。全是酸得要命地话。是想说给我地。 “小冤家。我喜欢你。都烧了。这爱够挚热吧!” 眼前地他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毫不陌生。很近。 难道这枯瘦如柴地小混球就是拯救灰姑娘地白马王子?! 上帝啊!不要打击我了,我实在很脆弱,特别不坚强。 睁开眼睛看看吧!谁在拯救谁! 幻觉,就当没听到。 快点好吧死家伙,别再给我灌输酸语了,这会把我腐蚀的。 真是越来越离谱,胡话越说越不像话,不再摘录,以免污染我日记本的纯洁,她还是个姑娘。 宁可当一辈子门僮,也不去当护士,真是累死人了。 臭家伙真是懒得要命,给她搓酒竟搓出了泥来,恶心,极品恶心。 (我仿佛看到她正站在旁边吐,伸手一摸,才觉是幻觉。) 真不知他是怎么活的,难道也和我一样没人照顾? 他昏迷了一天,也累了我一天,终于醒了。 他没穿衣服,醒来后的情景真是难堪极了。 脸烧得烫,他脸也红得像他被搓红的肚皮。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一个喜欢我的男生正活生生地在我身后,如何面对? 竟端着盆凉水站了半天,如果他要不说一些感谢的话,估计我得站很久。 真的想请他吃顿好饭,可是兜里的生活费只够维持到月底,今天又没去,又该扣50块了!唉!只好用方便面招待他了。还好看不出他有什么不满。 用方便面招待恩人真让人不好意思,窘得要命。 窘总比死要面子花生活费强,我知道我是对的。 他是个幽默的呆子,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笑死人。 喜欢听他说话。 原来他也有个离异的家庭,所以才和我有共同语言的吧! 有多少不负责任的父母把我们不负责任地带到世上来又不顾?既然没有能力带给我们幸福甚至连家都不能给,那你们为什么生我们出来?给我们一生的痛苦和磨难!自己躲进安逸的小屋不闻不问。 我不会诅咒你们遭报应遭惨祸,我只想让你们跳着一颗没有良知的心像行尸走肉一样苟活在世上,直到有一天你们会因为看到我的多幸福或多痛苦而无地自容。 我一定要让你们看到我有多幸福或多痛苦,我绝不相信心只会跳。 我们聊了很多,聊了很久,像失散多年的朋友。 我很高兴,我知道我不只因为他的幽默而笑,还为有了一个能聊天的朋友而开心。 他帮助过我,我今天也帮助了他,成为朋友的时间一下子压缩到没有,两个陌生人突然成为朋友。 这就是残酷生活给予我们的唯一慰籍吧! 生活还有点人性。 如果再有一张床,我会留他过夜的,因为他是个绝不会伤害我的人,那天在他家他已经证明给我看了。何况他还喜欢我,怎么可能伤害我? 我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他不会伤害我,可我又知道他绝对不会。 女人的第六感吧。 我有好心却没有多余的床,只好送他走了。 初恋的感觉突然又泛出来,却又与前不同。 (我的心突然像夹子一样紧,眼睛几乎瞪出去,“初恋的感觉突然又泛出来”这句话看了至少6遍。) 走廊很静,他走在前面,穿着我的花拖鞋和黑衬衫,那么不合身,我却看着很顺眼。 走在后面,心里有种莫名的依恋,如同老朋友刚相见又要马上离开,心隐隐地痛,真怕前面的人消失在夜幕里就再不会出现了。 因为喜欢我吧,他竟也依依不舍的样子,望着我倒退,差点摔倒。 这时的感觉既美好又难受。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回去,他会不会一直望着我? 仅仅几次见面,他能喜欢我有多深? 不知道。 爱有很甜蜜的开始,很温馨的过程,很痛苦的结束。 (心更紧了,何出此言?爱过不成?那我岂不是替补?) 如果真的来了,会不会有结束?那该不该等他到来? 我退回去,他才走掉。 他不会知道我没有走,正躲在光的后面目送他远去。 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难受得要命。 明明多个朋友该开心的呀,怎么会这样? 老丫,这个朋友是来追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就是怕一切重演,所有都变成悲剧。 如果知道结局就好了,有雨我会带伞。可雨怎么会让人知道它要来? 不想心再被撕裂了!灰姑娘的磨难已经够多,停止吧! 通天,老丫不值得你喜欢。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哭? 放弃快乐就等于放弃痛苦的呀!那为什么还那么难受? 通天你个混蛋!让我哭却不给送纸巾。恨你一万年! 为什么要捡你的钱包呢?扔了花了干嘛要还呢?注定的? 老天总开老丫玩笑,老天没天性,老天不公平。 为什么还哭? 不写了 (我愣了半天,看着纸页上被泪痕模糊了的字迹呆。 想不到她那晚那么难受,想不到她躲在光后面看着我远去。 这天的日记里,隐隐约约告诉我,老丫曾经谈过恋爱,而且还受过伤害,所以才怕我追。 为探个究竟,我又接着看。 如果扉页的警告灵验的话,那现在肯定是一只狗翘着二郎腿在床上看日记。) 2008年5月18-19日三-四多云 这两天生了很多事。重要的有两件,一件是,又被扣工资了。这都是通天那小子连累的,到时候还钱时少还他一百块。另一件事还是他,不知是骂他还是该感谢他!先恨他一万年! 昨天我的生日,没人记得,别人快乐我却悲哀的日子,我很想忘记,却又刻骨铭心。 多少年没过生日了,不去想它。 可他却记得。 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我都感动得稀哩哗啦。 除了哭,我再找不到别的表达方式。 离家那一天,已千百遍告诉自己,只有坚强才能生存,流泪只能让你懦弱。 可看到那两双廉价的拖鞋,还是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我跟自己说,那不是坚强,更不是懦弱,是感动,久违了的感动。 除了流泪,灰姑娘什么也不能做。 看到我哭了,他似乎觉得自己的礼物太寒酸,又跑出去买蛋糕,一定是的。 他木木的,却是个好人。他傻傻的,却很冲动。 但他的冲动每次都让一个心总是很凉的女孩感动。 真的很想告诉他,他买的裙子我穿很合身,也很漂亮。 如果他说想看我穿裙子,我一定会穿给他看。 或许也被他同化了,我竟也冲动起来,想抱抱他再说一些话。 上次他就是突然跑掉,回来时就看到了裙子。 这次本以为看不到自己的生日蛋糕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宛如梦中。 在酒店的玻璃门里,我看到一个傻傻的男孩为我端着我的生日蛋糕。 蜡烛都燃亮着,像童年银河里的星,都眨着眼。 我真的好想轻轻捶他几下,为什么总让我流泪,说过不哭的,却还止不住。 那一刻的烛光闪动已经够了,我不在乎落在尘土中的蛋糕是否有害身体健康,哪怕那一刻知道里面有毒药,我想我也会吃的。何况他绝不会那么做。 我还能奢求什么呢? 生日有蛋糕,面前有他,这是多么的足够啊! 以往种种的痛苦,通通放下,不再提起,只因有人为我点燃了生日的烛火,这预示着明天将不一样。 我知道,有感觉的,家在心里已淡淡得模糊成一片,这时突然闯进一个鲜活的人,他叫通天。他为我所作的一切都告诉我,他喜欢我。 当某一刻突然明白他吻我是因为爱我,我就不再生气。 谁会为爱而生气呢? 不管我的嘴有多硬,都知道自己的心已开始慢慢接受他。只等某一刻,他向我大声宣布那三个两个人将为此纠缠一生的字。 静思良久,他喜欢我,我喜欢他吗?虽然可以接受,但不要为一时的感动而让终生后悔。 不完整的自己,自己有时都不能接受,他能吗? 唉!如果一切注定,那就顺其自然吧!好吗通天! 那个愿望我给了你,通天你是个好人,让好人都幸福地活着。 就这样吧!晚安。 于凌晨2时。 (她的日记很厚,像本书。以我的度,得看一天。关于我的内容的确吸引我,但眼睛抗议脑子罢工肚子喧闹,也就不得不停止当狗了。) 闭了一会眼,我随意拿起《夜间随笔》随意翻看,在某一页停止。这一页不知是诗还是散文,估计是诗,因为一句一行。 《自由渴望》 走在午夜有路灯的长街, 看流星般车灯划过的光线。 所有人把希望期许在未来的明天, 而我则渴望醒来后端坐云间。 现实与梦幻交织却又冲突, 不想逃避却又渴望躲藏。 只好寄予梦幻给于解脱, 哪怕只是一瞬, 也是灵魂片刻的自由。 又是高产!对我而言!呵呵!!加油只推荐我呀!!我要票票!!我要推荐!觉得好就给张票!有意见请留言!!共同进步!!大家要健康快乐!! 041章 真的爱我吗 我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老丫的《夜间随笔》让我知道老丫是个相当有文采的女孩,一对比,简直是小朋友在和阿姨搞对象。 这让我很自卑。我觉得这就是距离,有时会想:我配不配她? 在偷看日记后相当一段时间里,我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东西,让我和老丫在手拉手的时候都觉得很远。 后来总算搞清楚,这是自卑。 自卑也迫使我胡思乱想,我不停地找话题来说,而她默不作声,是因为我说的话毫无水平,她那么高的水平不想轻易开口,怕让我自惭形愧。 越这样想我就越自卑。 还未减轻的自闭加上自卑,还让我活不活? 因为这样,我有几天没有去接老丫。 我觉得老丫和我的关系模模糊糊,那天在高楼顶疯子似的喊叫一点也不说明问题。 如果说明问题,那老丫也应该留我在她那过夜呀!可是没有,每次都有理由搪塞。 女人是很难琢磨,是不是那天她喊的是假的?或是开始嫌弃我了? 我整天胡思乱想。 有一天上班坐车坐到了终点站。有一天泡好了方便面没吃就睡了。有一天还和一只不小心跑进屋来地耗子说了半天话。一直把耗子说走了才停。 这些种种自寻烦恼地疑虑。我可没勇气跟老丫说。可老丫却跑来看我。 把门敲开后。她就质问我:太不正常了。你怎么不来接我了? 看完日记后。简直改变了我地人生观。再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不只有些想法变了。连她都变了。 她的日记是对自己的剖析,被我看到了。 而我再看小别三日的她,就觉得看到了她的思维和想法。 她现在可能在想:咦?这个小混球在傻看什么呀? 我还看到她的相貌也不同了,那是在知道了她一些关于我的想法后的微妙变化。 这种微妙变化让她变得好看了,眼睛更有神,小嘴更性感。 面对漂亮女孩,心理素质不佳的人总会犯傻。 老丫用食指戳了戳我胸口几下,说:没见过?傻掉啦? 而我或许真的傻掉了,脱口而出: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 老丫用看傻瓜的眼神看我,嘴角翘着笑。 盯了一会,现我那句话说得极其认真,就把笑收了,也认真起来,说:喜欢呀!怎么啦? 真的喜欢? 真的。 那你爱不爱我? 当时我的眼里像有个牛仔抛出了两根无形却结实的绳索,紧紧地将老丫眼神里的小牛牢牢套住。 老丫开始思考,开始犹豫。 或许太突然了,这个问题,还有我一反平日嬉皮笑脸变成过度严肃的表情,冷不防变成拳头,把毫无准备的老丫打蒙了。 我仿佛又看穿了她的心思,她大概在想:真要说出口,就一辈子和这个小混球钉在一起了,就一成不变地活下去,就睁眼看到了黄昏,黄昏料到了黎明,人生没有变化,可怎么活呀! 老丫突然说:爱你!我爱你!可能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但生了很多事儿,这些事证明你很喜欢我 是很爱!我纠正。 噢!是很爱!那所以我也就爱你啦!老丫说。 如果每句话都相当一颗威力十足的炸弹,那我又一次向老丫轰炸。 我又一次说话没过脑子,很冲动地说:那住在一起吧! 老丫登时傻了。 我也傻了。 我们又惊又傻地在门口对望着。 我有错觉,那一刻时间肯定停止了,要不怎么听不到楼下刚买的狗的叫声?连他对门老寡妇的骂街声也听不到。 这句话很肺腑也很唐突,我察觉到了,忙又说:我我只是不想给别人机会。 老丫更惊讶了,眼大睁,嘴大张。好一会儿才说:太突然了,容我考虑考虑好吗? 我很冲动,重重地关上了门,把老丫关在外面。 老丫在外面敲了一阵我也没开。 后来敲门声没了,我在窗口看到她走了。 心在一个女孩消失在街角的刹那,在没病没灾健康状态下,猛然疼起来,疼得无法呼吸。 我像个突心脏病的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在破地板上的灰尘中打滚,张着嘴叫不出声,只能流泪。 和老丫在一起时,我有了很多第一次,但都是美好的。 这也是第一次,却是痛苦的。 第一次失恋。 不知不觉恋了爱,突然之间失了恋,这对一个没准备的人打击很大。 看过很多书和电影,里面失恋的人除了自杀就是喝酒。 如果自杀,我建议自己要一把子弹上了膛的枪,没有就不自杀。 但一定要喝酒。 失恋也是一种体会,活着就要体会一切能体会到的。 所以我一定要在失恋的时候喝酒。 明知道屋子里没有含酒精的任何液体,我还歇斯底里地乱翻一通。 我总是很冲动。 最后只找到半瓶子酱油半瓶子醋,我很失望,就带了些零钱去找酒吧。 城市向来不缺酒吧这种东西,因为城市每分每秒都会诞生像我此时这样的人。 地球上造出的酒,一多半都让失恋的人喝了。 而喝了酒的人一部分进了监狱,一部分出了车祸,剩下的一部分痛苦着。 在去酒吧的路上,我遇到一对正在吵架的恋人。 女的个子高得像骆驼,男的矮得像秤砣。这就是冲突的原因。 女的喊:求求你了!别再缠着我了,我们不合适!我比你高耶! 男的喊:难道我们在一起时不快乐吗? 快乐呀 那不就行! 唉!怎么和你说!我受不了我们逛街别人说是领着孩子买菜! 这本不关我的事,高女矮男合就合散就散死就死活就活,我走我的路就好。 可我偏偏很冲动,突然脸红脖子粗地冲高个子女大叫:你以为个高就可以当模特他矮就不能打篮球?你以为别人的屁话就可以代替你们的快乐?那是因为你有一双健康的长腿眼睛却是瘸的!不知道什么更重要! 矮个子男也挨了我的骂:还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不是你的随风跑!得不到的求也没用!男人不是为不爱他的女人而活的。 骂完两个人,我就雄赳赳气昂昂大踏步向前走了。 不一会儿,矮个子男追上来,说:哥们儿,我想请你喝酒。 我说:想通了? 矮个子男说:想通了。累!太累了!长征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挺不过去也是烈士。可追女人,不只咬碎了牙还挺得难受,累呀! 我们不认识,当然不可能没完没了地滔滔不绝海阔天空,两句关于女人的牢骚后就默默无语了,喝着苦水般的啤酒呆。 听着酒吧里别人听着快乐,我们听着悲伤的爱情小调,我心烦意乱。 正当心烦意乱的时候,蹬了矮个子男的高个子女突然出现。 她热泪盈眶,楚楚动人地望着矮个子男。 矮个子男二话不说站起来踮着脚尖和高个子女拥抱,还接吻,竟然还有掌声。 鬼才知道他们从我歇斯底里的话里得到了什么启示,闪电分手又闪电复合。 或者他们根本就是藕断丝连,丝的弹力十足,将分开很远的断藕拉回来,又合成一只完藕。 总之在博得掌声后,高个子女搂着矮个子男的短脖子,笑着对我说:谢谢你!我知道了活在世上快乐最重要!他就是我的快乐源泉,我真的不想失去。别人放的屁再香我也不会闻了。 说完高个子潘金莲低头拥吻矮个子武大郎,换来一片掌声和口哨。 我心里有问题,我自己失恋也想所有人都跟着陪葬,我知道我本来想把潘金莲和武大郎拆开的,气头上我甚至想把母的都消灭。可却合了一对本应要散的,这让我很窝火。更窝火的是,刚合的一对还不断在我面前表演什么是甜蜜和肉麻。 我闭着眼难过地对眼前的男女说:正快乐的你们不要再刺激不快乐的我好吗? 我感觉肩头被轻轻拍了一下,再睁开眼时,那对情侣不见了,但我却没勇气转过头目送他们缠绵着的背影。 该死的家伙,说请我却高兴地跑了,白喝酒还得我付钱!出门摔死你! 想喝醉都不能尽兴,虽然酒吧里总有身单影只的失恋者,但却总为成双结对的放爱情歌曲,一点也不顾及我们的身心感受,想投诉消协都不受理。想摔个杯子,可保安们的身体状况都很好,想撒泼都不行。 我又坐到了街心公园里的长椅上,看一对对男女亲亲我我,夫妻勾肩搭背,老头老太相互搀扶,连花乌鸦都一双双对歌麻雀俩俩地啄食垃圾。 这是一个像日记的一天。 2008年7月9日,星期六,晴间多云,晨有雾,北风转南风没有,最低温度25度,最高温度29度,紫外线强。 有个失恋的人,喝了些酒,微醉。 在公园的长椅上,雕塑般坐了一天。 他**不麻吗?当然麻,那可是我的**。 不饿吗?当然饿,所以没坚持到午夜就离开了。 天很暗,像涂了层黑漆,远处的天空有几粒亮度不够的灯泡着很昏的光。 我知道那是星星。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烦,很烦,好烦。 人烦的时候总得找一点无聊的幽默来安慰自己,否则会干出失去自由的事来。 就像酒后打架的流氓,不关他几天他不会清醒。 就像总有想法冒出的导演,不浪费点胶片他会神经。 就像十几年如一日的护士,不扒人裤子拿针扎人家**她会难受。 就像 这几天高产,字数多了!!呵呵!多谢大家的支持!不知不觉上传10万字了!!呵呵!一会我就吃方便面庆祝一下!!多多推荐呀!!! 042章 爱你小纸条 有目标有想念,日子会过的快活些。 没目标没想念,日子无聊又漫长,像心在跋涉无形的长征。 熬过无聊的一天,我嚼着当作晚饭的煎饼果子回家。 有个叠法熟悉的纸条系在门把手上,我解开来看。 是老丫写的: 没你陪伴,夜黑无边际,浓重得把我吞噬。 习惯你的陪伴,夜色才美。 夜好黑,心好凉,人很怕,来接我吧!连同撒上辣椒面儿的羊肉串。 后面有个伸着舌头的小鬼脸。 没有泪流出,但鼻子有点酸。 我知道,我希望有目标的生活,有想念的日子。 假如能活到70岁。还剩43年。 如果没有想念地活着。那我还要煎熬大约至少15695天。今年还不算。 每一天都是长征。要经历15695个长征我才欧窝。还不如现在就要了我地小命。 可我又怕疼。不管长疼还是短痛。没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笑着见上帝。 所以我只能活着。所以我还要去接她。 鼻子酸过之后。我拿着纸条转身下楼。向雅俗人咖啡馆飞奔。 昏黄的夜色里,明亮的路灯一个个闪向身后,前方成排的还再无限延伸,像在为我指明方向。 咖啡馆里比外面还要昏暗,一对对男女在这种昏暗里窃窃私语。 倒退五十年,他们的父母多半在农村的草垛前凝望星月。 时间改变了花前月下的环境,但浪漫依旧。 昏暗里,低缓的音符和咖啡的浓香一样腻人。 在这种环境里,很容易私定终身,就算不是,关系也会突飞猛进。 或许我和她就是缺少让人昏昏欲睡的调子,和让人睡不着的中药汤。 老丫和另外几个衣着一样的女孩提着精致的咖啡壶,随着舒缓的音乐节奏在过道间缓慢踱步,像保护母鸡下蛋的公鸡。 在她身后的空位坐好,我等着老丫回头。 一个不识趣的小眼女孩过来问我要什么咖啡。 我说要不苦的。 小眼女孩的小眼眨巴了几下没明白。 这时老丫刚好转身,忙走过来。冲小眼挤了几下眼,小眼笑着离开。 没吃到你的辣肉串,你竟跑来喝我的苦咖啡。 边说着,老丫给我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还从腹部像袋鼠似的的口袋里掏出小袋的奶精与方糖。 这让我很不好意思。 原因是我没皮没脸地要求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和我同居,人家没答应我就生气,还摔门。而人家胸怀宽广,又是纸条又是咖啡,还亲自给我放糖拿勺搅和。除了无地自容,我还想钻到咖啡壶里不出来。 对不起!我 老丫冲我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别说了,我都明白,都在咖啡里,喝吧。你等会儿,我今天早下班,咱们出去聊。都说咖啡馆里浪漫,我看是浪费。要不是老站着,我早睡着了。这杯免费,不喝白不喝。我去换衣服。这破衣服,把人包得像粽子。马上来! 说完她走了。 盯着她旗袍紧裹的**,我在想:她为什么不让我说?她明白什么? 走出细腻的咖啡馆,来到粗犷的大街。 老丫主动拉住我的手,牵引着我,不知要去哪里。 如果你觉得说不愿说的,那就别说,一点儿也没意思。你不喜欢说,我不愿听。别强迫自己去取悦别人,又假又累。手拉着手静静散步多好。你知道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最累,都会不知不觉为对方着想,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你和我的家庭状况几乎一样,不信查查书,像咱们这样的人,几乎都有心理障碍。我从小就不愿说话,你也是吧! 她扭头看我。 看着路灯下闪亮的她的眸子,我乖孩子般点点头。 她接着说:其实咱俩在一起是最没意思的。 心好象被螃蟹掐了一下,我站住了。 看到我惊愕的样子,她笑了,说:不分手!看你吓的!你是好人,难得一见都,你会比大熊猫先灭绝的。没人能适应我这个怪人,也就你这个怪人能适应。 长呼一口气。她看着我笑了。我也看着她笑了。 推荐我呀!!加油!!我也是!!!!! 043章 汉堡和车祸 我和老丫牵着手慢慢向前走着。 我们走在人行道上。 她无意间的一瞥就让我住进了医院。 所以不坐飞机不坐车照样有危险。 她无意间的一瞥,瞥到了马路对面的肯德基。 就像瞥一样无意,她又无意地一说:你吃过肯德基吗?我没吃过。 这是十分平常的一说,就像说“你吃饭了吗?我还没吃”一样平常。(但也不能排除她想吃洋快餐的可能。) 而我也是十分敏感的,而这种敏感在恋爱期间司空见惯。 就如她说“我饿”我会马上说“我请客”,她说“我困了”我会立即说“回家休息吧”,她说“我想去厕所”我会立刻说“你去我给你把门”。 就这样,她说“你吃过肯德基吗?我没吃过”,我就马上给她去买。 换作别人也一定会去的,但没人会像我一样赶上了车祸。 其实她地话还没有说完。我就像离弦地箭一样射向马路。或像得了主人令地狗。主人说“上”狗就窜了出去。 因为不会有人罚款。我就违章横穿车水马龙地马路。 去是很顺利地。回来就非常糟。 正当我举着汉堡向老丫炫耀。不知不觉来到了马路中央。一个醉司机撞上了我。 司机还没全醉。撞到我地刹那。就踩了刹车。 车地惯性以一个物理传导地方式全传给了干巴瘦地我。而我又没处再传。就让身体带着力飞了。 身体腾空的瞬间,我猛然想到了敦煌的飞天。 人家仙子绫罗绸缎飘飘飞翔的样子是倾国倾城地唯美优雅,而我却一路洒着薯条抓着汉堡张牙舞爪地在空中作抛物线,简直没法比。 在将落地的刹那,我看到了她惊恐的表情,样子实在难看,大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凝固在空中不动的手。 短短几秒钟,我却感觉像在表演慢镜头,一切都很慢,一切都很清楚。 如果是在拍喜剧,多半我会飞进垃圾车,或扎进敞着盖儿的下水井。 如果是在拍惊险片,多半我会平安落地,大不了再打一个狼狈的滚儿。 可是我却是在经历车祸,一下子就撞飞了,落地就昏了。 醒来后的感觉是在天堂,眼前全是云的白,模模糊糊。 这时一个变了调的声音说:你醒啦!你还好吗?疼不疼?你真傻!我又没让你去买。 定了定焦,模糊的影像慢慢清晰。 那个说话的天使,其实是哭红了眼睛哭哑了嗓子的她。 她一直陪在我身边,连小便都憋着没去。 这是医院。 对于人来说,我和大家都讨厌医院。 对于活人来说,我和大家都讨厌天堂。 医院是天堂的前一站,都有云一样的惨白,看着就不想死。 见我醒来,老丫流出了泪。 我流血你流泪,男女真不平等。我说。 老丫破涕为笑:讨厌!人家每个月都流三天血,你流泪了吗?男女就是不平等。 说完她又哭了,泪腺供应充足,泪水不断。 我很心疼,躺着给她擦泪。 别哭!我死不了。刚才遇到阎王,他说快滚回去,你还有很多事没作完。我说什么事?他说有个女人你还没有完整地爱完她,做人要有始有终,否则让你投胎当猪。 她哭着笑了,泪水流进了嘴里。 我向她伸去手,她无声地握住,力量很大,几乎能握碎我的手骨。 她说:你是个好人,不应该见阎王的。 我说:我是个坏蛋,总砸人家玻璃。 不是的,别人欺负你你才砸的,别人欺负我你才砸的。上帝不是瞎子,他看得见。她哽咽着说,真好像我要完蛋。 在天堂的前一站,我生命的列车及时刹车,停在了医院,保住了不值钱的小命。 一个连续好几天接急诊的男大夫,半眯着充满血丝的红眼说:算你命大,擦破点儿皮,轻微脑震荡。再观察观察,没事儿的话就可以出院。医药费肇事司机全交了,不用担心! 汉堡呢?我突然想到。 老丫闪出泪花,说:吃了!很好吃,第一次吃。也第一次吃人血。 我给老丫擦泪,说:脏了就扔掉,出去我再给你买。 老丫说和生日蛋糕一样,对她意义非凡。 车祸也给我带来好运。 出院的时候她扶着我向外走。 其实我能走,不知为什么她要扶。 从我睁开眼,她就一直噙着泪,还总欲言又止。 我一直克制自己不去安慰她,不是没人性,而是这种有人为你担忧流泪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两个人都咧着嘴。老丫嘴角向下,我嘴角向上。 我们来到一处没人的地方。 老丫突然站住。 她眼里有泪却笑着对我说:你是想我作你的女朋友?情人?或是只想和我睡一夜?好吧!我都答应!你为我所作的一切让我感动。女人的心是很容易就满足的,虽然你一无所有,但却愿意为一个同样一无所有的我做这做那,连见阎王都不怕,我满足了。真的,你看我哭了,这泪流得多真诚!以前的泪都是受了委屈和欺负流的,我这辈子就这次流的泪最感人。你真的很傻,你女朋友哭得稀哩哗啦你都不抱一下!哇 她说不下去了,也等不及我去抱她,率先投入我没多少胸肌也不宽广的怀抱,注定了这一世要与我纠缠不清。 她哭得很畅快,像流水一样。 泪也很烫,我的瘦肩已经感到了可以融化一切的炽热。 畅快地哭何尝不是一种痛快地享受。 伤心时哭,泪水是情感的宣泄。开心时笑,愉悦是心灵的良方。 所以,那一刻,我让一个女孩哭得很痛快也没给擦泪。 我哭没哭我不知道,也没察觉。 但我知道我很高兴,不用说谁都知道为什么。 送老丫回小旅馆时,老丫对我说:明天我会给你惊喜。 加油推荐中··········!!!为我加油!为我推荐!!! 044章 狗窝女主人 生活本就是没观众的话剧,有时悲剧有时喜剧。 又不同于话剧,话剧里的演员都知道剧情的前因后果,生活可不知道,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之前大悲一场,接着又要大喜,还要大痛。 如果知道要大喜,我可不会去大悲。 生活真有戏剧性,如果总这样,人一定会神经病。神经病都是这样诞生的吧! 呈睡眠状态,我眯缝着眼蹲在厕所里。 我的左半边脸和左手,几乎贴满了大号创可贴。 这是我引以自豪的幸福的肿痛。 我始终没搞明白这些天的事。那么大的撞击我的小骨架竟然没事,只擦破点皮和非常态睡了一阵。 我这么个极度嚣张的名字,应该会有极度悲惨的下场才对,怎么会没事!骨头又不是合金钢的。 难道我有替身?一个用来想姑娘,一个却去挨撞。 真该去看看医生。会不会精神分裂?怎么会有这样地想法! 头顶传来冲马桶地声音。 我痛苦地睁开眼。抬头用仇恨地目光去瞪锈迹斑斑地铸铁下水管。 已经25年了。从三岁开始。只要我和我地影子蹲在这里。楼上总易主地人家总会有人故意似地在上面排泄。 清晨多静啊!哗哗哗哗地声音。啪嗒啪嗒地声音。轰隆哗地声音。都是些恶心地声音。 想象力又那么丰富。伴着那些组合声。总会想到有人在头上拉屎。恶心得自己都进行不下去。 上厕所是一件很难过的事,会像电视剧一样分几集进行。楼上又不知有几口人,每次去蹲,都会有人在上面造出声响。 放在厕所用来堵耳朵的棉花团又不知跑哪去了,屋里又没别人,怎么会总不见? 床上的破被子几乎快剩被单了,我总去揪棉花堵耳朵,晚上透过被子的光像星空。 最近大家都在装修,噪音总会冷不防从四面八方传来,耳道不塞进一到两克棉花根本睡不着。 有一次,我塞得太实太深,竟掏不出来,一整天都像个聋子,非要主任冲我喊才听得到。 这也是我和主任关系越来越恶化的原因之一。 从厕所出来就听到敲门声,这个敲门声的节奏很耳熟。 打开门,我的眼睁得老大。 我看到心爱的老丫,像逃难一样,背着大旧书包拎着破编织袋站在面前。 我假装不解的表情下面暗藏惊喜,我知道我将告别单身。 我说:旅馆着火了吗? 老丫说:有人心着火啦!我赶来灭火。快帮忙傻瞅什么呀! 意外来得太突然,我像做梦一样有点痴呆地拎着两个大编织袋进屋。 老丫卸下背包,坐在床边看我。 她说:太奢侈了,打车来的。 2008年的某一天,有个不光进了我心的女孩,还终于住进了我屋子。 我突然想到,昨天暂别时,老丫对我说:明天我会给你惊喜。 这就是惊喜。不光送来了一堆行李,还有一个人----大活人----女人----爱人。 有女人的屋子就不一样,除了干净还有温馨。 我晚上回来,以为进错了屋子,回头看对门才确认是自己家。 我并不像玻璃那样脆弱,何况钢化玻璃也很硬。可是钢化玻璃遇到高温熔化,就会像没人管没人疼的我,突然看到自己猪圈一样的家,被心爱的女孩收拾得像个别墅时,硬心也会变软的。 还有,我看到了老丫穿上了我买的裙子。合身得要命,合身得玲珑突现,像个胶皮娃娃。如果我不极力克制自己,一定会上前捏老丫满面红光的脸蛋的。 老丫明白我那时的感受,她也很感动,因为这也是她的家。所以她一刻不停午饭都没吃,去仔仔细细地打扫,光灰就扫了五公斤。 她脸上挂着笑,眼角带着泪,伸手擦去了我脸上的泪,又牵着我的手,笑着说:参观参观吧!咱们的家! 我被老丫牵着手,向屋里走。 地板被擦得太干净了,连油漆都给擦没了。 我不忍心下脚,就脱了臭鞋臭袜子,激动地说地板真干净! 老丫说当然,光水就用了两吨半。 我又走到窗前去看净若无物的玻璃,想摸又怕留下指纹,就很近很近却不碰到地“抚摸”,哪怕摸不到也“摸”了半天。 玻璃干净得让人心碎,我忍住了泪,咬了一下牙,激动地说:妈的!谁要砸我家一块玻璃,我把他家玻璃全砸了!眼镜也砸! 我又来到床边,去摸干净的床单,激动地说:晚上我睡地板! 我还来到厨房,厨房干净得像三星级酒店。 我很想在厨房里做满汉全席,可我知道不只不会做,而且工资还不够。所以只说了句“哇!好干净”就去了厕所。 厕所干净得让我呆了半晌,最后盯着由黄变白的瓷坑说:在这儿拉屎都是罪过! 我还对老丫说:把猪圈打扫成别墅,猪怎么会适应! 就像做梦一样,梦想成真,突然得让我有些适应不了。 我扬着我的脑袋在房间中央转圈,环视一切的转变。 最后,我们在房间中央拥抱接吻。 不会跳舞的两个人相拥着在没有音乐渲染的静房间里慢慢转圈,都闭着眼,像在跳舞。 虽然隔着两层肉膜,但两个人的心却从没有过的贴得如此之近。 作为一个有点坎坷的爱情故事,这可以当作完美的结局。 可这却是生活,**裸的生活,浪漫完了,忙完一天累得要死还要下楼买菜做饭。 生活只能是这样,没有至少五位数的存款就别无选择。 我还记得晚上吃的是大米饭炒鸡蛋,这是我最拿手的,吃了半辈子了。 黑的木耳,黄的鸡蛋,绿的葱花,红的胡萝卜,白的米饭,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尽管由于激动我盐放得有点多,可老丫却就着凉水吃了三碗,像打虎前武松的胃量。 我们都是内向的人,所以激动得几乎没说话,要不看着屋子含泪,要不瞅着房间傻笑。 感情也都用表情和动作来表达,让对楼喜欢**的牛老疙瘩,以为我们是对聋哑情侣。 我们拥抱接吻拉手对视摸脸,还有耳鬓丝摩,像动物园臭水沟里漂着亲热的秃尾巴鸳鸯。 那对鸳鸯在动物园已经漂了很多年,从来没分开过。 我也渴望恒久的东西出现,比如爱情。 睡在地板上,是激动时说的话。 作为房间的男主人,当然得睡床。作为女朋友,肯定会睡在一起。 这是我一直盼望着的,否则就不完整。 可黑暗里并没迸出火花,我忍着忍了二十多年的**与压抑,听老丫讲故事。 老丫先推开饥狼一样的我。说:别这样!虽然没有结婚证,但我肯定是你的。 我又扑过来,老丫又推开。说:苹果熟了,不在乎晚两天再摘。 我说着“晚两天会烂的”还扑过来。 老丫冷冷地说:来吧来吧!想当爹尽管来! 我这才停住。 感觉到我不高兴,老丫在被窝里握住了我的手,在黑暗中叹了口气,然后说:从前有个女孩,命比黄连还苦。很小妈妈就跟人跑了,爸爸就娶了后娘。后娘很坏,后娘的女儿也很坏,她们的祖宗一定当过土匪。那个女孩小时候很漂亮,邻居们都夸她是个洋娃娃。后娘的品种不好,遗传出来的东西就很丑还很坏,邻居们就说她是个小丑鬼。因为这个,那个亲娘跑了的女孩就总被后娘母女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而最可悲的是,女孩的亲生父亲竟那么听恶女人的话,对女儿不管不顾,有一次还把女儿丢掉,像多余的垃圾一样丢掉。有一天,女孩的父亲不在家,外面刮大风,很黑,女孩怕得要命。恶女人和她的恶孩子突然变成了两只妖怪。 说到这里,老丫开始抽泣。 我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一把搂住老丫,心疼地说:那个女孩就是你对吗? 老丫在我胸前点了点头。 那不要再说了。我爹说我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说白了我就是个野种。这件事我也不想说 那就不要说了。老丫制止了我痛苦的回忆。 本来如同新婚之夜的夜晚,却没有浪漫,而被两个悲惨凄凉的故事扼杀。故事当然会讲,却不是现在。 故事里的主人公通天和老丫心情都不好,不可能继续讲。 如果爱一个人,就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 所以,虽然我们衣不全遮体,虽然我们肌肤无间隔体贴,虽然我们同卧一塌,虽然我们共钻一个被窝,但本应冲动时极其自然的浪漫与风花雪夜中的**澎湃却没有生。 那晚,我们除了各自讲了一个半截子故事外,什么也没干,只是睡觉,真正意义上的睡觉。 我从后面搂着她,像抱着个枕头一样自然。 我都讶异我的意志坚定,如果出家肯定是得道高僧,当然只是那一晚。 她的身子在我怀中是温热的,像降了温的热水袋,软绵绵地瘫在我身边。 我记住了她的体温,温温的,像初冬早上透过玻璃照在脸上的阳光。 最舒服的事莫过于困倦疲惫后入睡,直到自然醒。 那是一种类似于伸懒腰懒洋洋的感觉,很是惬意。 不想起床,只想一动不动躺着,或找一种特别舒适的姿势蜷在被窝里。 感觉自己的心跳,倾听清晨静中富有生机的鸟叫声和各种人声。 那是一种静中有动的恬静,那么细微的声音都会进入耳膜,温柔地震荡一下。 看着墙上的阳光察觉不出地移动,感觉时光在流逝。 清晨的头脑很清醒,有一种渴望存储的冲动,却又懒得下床找书来翻阅来记忆。 于是就任清醒的思维胡思乱想,想所有轻松的内容,拒绝沉重的冥想。 垂挂着的窗帘过滤了刺目的晨光,让其温柔地漫入房间,染得房间净是温和的暖色。 突地,清醒的感觉仿佛进入梦幻。 侧过脸就看到了斜铺到眼前有丝般光泽的乌黑丝。 怎么枕在头上? 背对着我有一个身体,无数个黑夜寂寞与孤独为我虚构了若干个光洁的身体,任我虚无飘渺地触摸,给我虚无飘渺后的无限惆怅与感伤的身体,竟那么真实地展现在眼前。虚无的久了是不是也会形成惯性让真实也感觉虚无?真得怕真实的惊喜变成虚无后的失落,就让手去触摸真实的身体吧。 指尖在光洁的真实的肌肤表面滑动,像湿润光滑的冰块不小心落到桌面的滑动一样,那么自然轻柔。那是什么?----柔软的凸起。柔嫩的起伏令我莫名感动。指尖继续滑动,滑过如丝的柔滑,停住,那是什么?----柔嫩的凹陷。多少个黑夜,我的高尚的无耻的正直的荒淫的想象,探索过蹂躏过轻抚过霸占过的地方,是如此地真实,真实得令所有高尚无耻正直荒淫的想象灰飞烟灭荡然无存,真实得令我流出泪来。 你怎么了?她转过身问我。 我告诉她我以为在做梦。梦很美好,可总让你做梦不给你真实多可怕啊! 她抹去我的泪,告诉我,她是真实的。以后不再有梦了,就算有也归她来霸占,她要在所有的地方陪伴我,活着在床上,死了在骨灰盒。化成灰也要去营养同一棵树同一株草,沉同一片海底沙,跟同一股风去流浪。活着完美,死也要完美。 她让我感动,我们不约而同拥抱,紧紧的,像马上就要永远分离一样,就算来场大火把我们焚成了炭烧成了灰,我们也是一起的,永不分离了。 继续推荐我呀!!!我要票票!!!努力中!加油中!!!!! 045章 心理障碍 生活在一起,我开始真正地了解她。 她是一个很孤独的女孩,这种孤独是要用时间来丈量的。 我明白,我也是。 从小时候妈妈蒸的那一天开始,直至认识我,大约二十年。心与所有的人都拉开了光年般的距离,并竖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任ufo也接近她不得。 她跟我说,她孤独的时候就自言自语,说一些不着边际莫名其妙并不好笑的话来娱乐自己,然后很悲哀地让自己假模假式地大笑,好像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样。其实自己明白,那些话一点也不好笑,如同加了盐的水再怎么说甜那也是咸的一样。笑完后,驱赶孤独的笑声没了,孤独重袭。这时的孤独更厉害,很轻易就侵入了心,所以就哭了,很伤心。孤独大概被感动了,无可奈何地走了,心好受了许多。不久后又会这样,很多次了,很多年了。她说这是女人泄的最佳方法,如同男人不悦时喝酒。女人比男人聪明,至少在这件事上。女人流泪,泪冲走了感伤,随即女人快乐了。男人喝酒,酒精激怒了神经,随后男人惹祸了。 孤独流泪时,她说她会抱着枕头,幻想成一个人,一个没有亲缘关系没有性别的人,此时正抱着她,安慰她。这成了根深蒂固的下意识动作。 我的出现,代替了跟随她无数个日夜的枕头,在她感觉孤独时,任她紧紧拥抱。 她不再哭了,她说现在的枕头有了生命有了性别,还很爱她,更会为她砸人家玻璃。 以前她会抱着枕头入睡,现在她会抱着我入睡,脑袋下枕着那个枕头。 她当然也要了解我。可我灰色的过去只要一提起来就难受得要命,她就说慢慢来,分上中下三部每部三十集来说总会说完。 关于上部的第一集是在老丫大感慨时,我讲述的。 老丫嫌屋子家徒四壁。就说:真不敢相信。地球上已经诞生叫液晶地电视了。咱们地屋子里竟然还没有显像管儿!连半导体都没有!天哪!通天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地?几乎就是钢铁森林里地原始人啦!你知不知道!中国人也上天啦!看你那傻乎乎地样子。这么麻木不仁怎么会知道! 她就是这么批评我地。作为一个新世纪地青年。我却像泰山一样无知。这真地可以成为新闻上头条了。没有电视。是因为恐惧电视。不身临其境。谁也不能理解这种恐惧。 当年一个不大地小毛孩子不招谁不惹谁。乖乖地看着黑白电视里地鸭子打老鼠。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飞来一只2.5公斤重地铸铁哑铃(爹用来砸核桃和出头地钉子用地)。嘭地一声巨响。哑铃地一半嵌进黑色地屏幕里。与此同时。火花黑烟像只怪物突然出现在小孩子面前。我跟老丫说。那个倒霉孩子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从此以后。看到电视就心惊肉跳。我说我真地没想到那个强身健体地锻炼器具。除了能砸核桃和钉子外。竟然还可以砸电视。同时还能吓昏一个小孩儿。 那报纸呢?我怎么没在屋里看到一张报纸?老丫问。 我了会儿愣。盯着地板上一处微小地污点。轻声说:从前我是个爱书地孩子。虽然学习一般。但书本却很新。新学期下新书来。我当时还是个孩子。就很天真地认为讲台上是一份没人要地旧报纸。因为上面有很多蓝墨点和红墨点。还有大人写地连笔字。就拿回座位包书皮。因为家里没有。一张破报纸。一个称作老师地大人不该和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吧! 我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接着说:为什么别人总遇到好地老师和家庭。我却总遇到强匪一样地人民教师和破家呢?一切美好地高尚地到了我这儿。全都变成可怕地可悲地可恶地!当着全班地面。老师把那张变成书皮地报纸连同新书地封面一起撕个粉碎。摔在我脸上。我知道那天老师心情不好。可与我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是天生下来被你虐待地! 我说话的音调渐高起来。 老丫同情道:别冲动!过去了,忘了吧! 我苦笑着说:忘了!那就好了。后来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我的班主任》,要求必须真实。我还是天真得要命,就把老师撕报纸摔脸的事原原本本写上去,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一个不称职的人民教师的丑恶嘴脸。 结果呢?老丫追问。 结果要求真实的语文老师是个叛徒,出卖了我。在班主任的办公室里,我遭到了恐吓和威胁。她问我吃过糖葫芦吗?我说吃过!她说我要是不把作文改了就把我脑袋做成糖球插在竹签上。我吓坏了,吓得直摸脖子。所以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好像它们都混在一起,这么多年我是梦着过来的。就连你,有时我也觉得在做梦!我不是一个人吗?怎么突然多出个你来! 老丫伸手过来,像个母亲似的轻抚我削瘦悲哀的脸。 后来,老丫买了一台二手电视。 我吃惊地望着老丫,惊恐地盯着电视。 老丫笑着说:难道你想一辈子怕电视吗?怕的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我记得,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报纸,包括痔疮广告,通通看完。在公司楼顶,我把报纸撕得粉碎,冲着空中假想的老师可恶的脸,狠狠摔上去,纸屑漫天飞舞,像去年秋天一场大风中的落叶。 原来克服心中的恐惧竟这么简单,只是从前不敢面对而已。 以后我却没再买过报纸,这我知道。现在的报纸,登的不是假新闻就是伪报道,再不就是明星的假胸假**,有什么可以让人吸收的呢?世界的政局像场过家家,一个小老百姓想帮却插不上手,又不想成为鲁迅笔下麻木冷漠的看客,那就不要看了!总有人会关心,那是领导人们的事,我该关心今天鸡蛋多少钱一斤,猪肉会不会涨价。 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了,该关心的不是闹剧似的政治,而是生活。 046章 原装的困惑 我一直不明白,老丫曾说过,她不是原装的了。 一起住的第二天晚上,我知道了。 **放在一起,不着的话可能没有氧气。 但我们的新家氧气充足,足够我们热烈燃烧去炼碳。 这种燃烧是很浪漫很美好的事,人一辈子认为很浪漫很美好的事之一。 那天下班,没有在咖啡馆接到老丫,她同事说她下班早走了。 这是很反常的举动,她竟然认为有比加班挣钱更重要的事。 家门外,我没有看到亮光从门上的窗户照射出来,却有一种色温很低很暖的光漫射出来,很温馨的样子,为此我还陶醉了十几秒钟。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的尤其重。 掏钥匙开门,眼前的一切让我吃了一惊。 一地的红蜡烛,看得出来,是普通的蜡烛给截成一段段的。 我亲爱地老丫坐在无数根蜡烛中间。穿着短裤和背心。即清纯又性感。 她抱着双膝。垂着长。抬头静静地看着我。 仿佛烛火也在她明亮地眸子里燃烧。忽闪忽闪着。 我等着浪漫地话从她我好想吻地唇里说出。无声地与她对视。用眼睛交流爱地信息。 她说:你可回来了。我快成烤乳猪了! 我问:你这是干什么?搞巫术? 她笑了,说:搞浪漫啊!有些事是需要浪漫的!而且比较特别,比较有特别意义! 我说:我不明白? 亚当和夏娃知道吗?她问。 上帝造的两个逆徒吗?我问。 老丫歪头想了想,说:差不多! 那怎么了?我傻问。 老丫说:我要是有棍子就一棍子敲死你!你要是再不明白,我就吹了蜡烛点了灯,卷铺盖回小旅馆! 我明白了! 于是,省略了八千字的翻云覆雨。 买便宜又能用的东西是老丫一贯的勤俭作风,蜡烛质量不好就不足为奇了,燃烧起来烟很大,让我们好像在云海里翻腾,边咳嗽边呻吟,好不难受,让我们的第一次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并记忆深刻。 蜡烛全部燃烧已尽,外面的光亮温柔地漫进来,镀亮了屋里的一切。 老丫平躺在我身边,闭着眼,平缓地呼吸着。两个馒头随呼吸轻微起伏回落,镀了层淡淡的暖色,馒头变成了窝头。 好像做梦一样,我好像得到了想要的,又好像失去了已有的,说不清楚。 老丫睁开眼,看着我,淡淡微笑,倾国倾城,我认为。 她轻轻拿我得手放到她下身,温柔地触摸,然后拿给我。 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一只洁白柔嫩的女人的手,握着一只黝黑粗糙的男人的手。 怎么了?我问。 我不是原装的了!你还在乎我吗?她轻声道,眸子亮闪闪地看着我。 有时候我是个智者,有时候是个白痴。我不明白你说的原装不原装是什么意思!真的! 她看着我,如同在重新审视我,不认识我一般,很久,才轻轻把我揽进怀里。 你比我纯洁。她说。 我也总想很肮脏的事,这辈子与纯洁无关。我说。 想的和做的绝不一样。我不是处女了!你还爱我吗? 她闭上眼睛,听我要说的话,仿佛在听命运给她的答案。 我终于知道了何谓原装! 刚才老丫的举动,是让我验收她已没有的处子血,更是在告诉我她已经没有了。 我的脑子一瞬间如同生了锈没上机油的条,僵住了,定住了,凝固了。 我坐起身,重新审视眼前的我那么那么爱的女孩。 老丫感觉到我坐起身了,我坐起身离开她温柔的怀抱,对她来说,真的好像离开一样吧。 我的这个动作,好像给了她答案。 她一直没有睁眼,紧闭双唇,眼角闪亮,流出泪来。 她也坐起身,背对我,仰起头,深呼吸,给还未散尽的蜡烟呛得咳嗽了一下。 她拿起枕边的背心,手给紧紧握成一团,柔弱光洁的背也在颤抖。 我知道她要干什么,她要离开。 我没有说什么呀,我只是坐起身,只是在想原装和非原装的区别是否和一个人的真心有关系。 答案是:没有。 真的爱一个人,你会在乎她什么?什么也不会在乎。 我不再是我,以一个爱她的男人的身份,猛地从后面把我爱的女人紧紧抱住,我怎么会让她离开! 脸贴着脸,我告诉她:我不在乎! 她转过脸,泪眼看我,问:真的? 我说:真的!骗你王八蛋! 她破涕为笑,捣了我一下,说:你就是王八蛋!那你起身吓我干嘛?我恨你一万年! 说着转身扑进我怀里,破涕为笑。 在外面人造光的映衬下,老丫给我展示她的身体,不是人体表演,她指着胸前的小黑痣,大腿内侧的小麻点,后被的小痦子,告诉我: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全尸还好,如果哪一天我遇到严重车祸,面目全非,这几颗痣会告诉你这是我的尸体···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悲的想法,身世和社会让她悲的?是吧! 我怎么会让她诅咒自己和我的爱人? 不会! 我没有让她说完,就用嘴紧紧堵住她的唇,咸咸的滚烫的泪进了我和她的嘴里。 上帝啊!我虽然不信你,但我希望我能替她收回她刚才的话,一切都不要生!如果生请落在我身上!我愿一人承担,与她无关!我愿意! 票飘来吧!我努力了!给我力量!朋友们!!为我加油! 047章 工作与分居 美女小泡回来了,这是老丫与我同居58天后的事。 那时我已经失业。 之前有小泡在,主任以为我和美女是一对。后来小泡走了,不辞而别,像从没来过一样。再看我,一点也没有失恋后的苦相。有过十八次恋爱经历与经验的主任,终于看出二人并非情侣,就在自我上班以来的第131次迟到时,把我开除。 主任是个要面子的人,全公司就只有我不总和他打招呼。 我这种人,连老丫回到家也只是龇龇牙傻笑一下,何况你个总会扣我工资的主任啦。 我们互为眼中钉的真正原因是有一次,主任和我同坐一辆车。我坐着主任站着,我想主任又没有老寒腿电梯维修爬楼梯都不喘,干嘛让。就像看生人一样看着主任,没让座。主任气了一路,**的圆肚皮一鼓一鼓地,像交配期间的公蛤蟆,大概就此怀恨在心。 我一个心智不太健全的人,你和我较什么真儿呀!所以当时被开除我都不知为什么,只知道他是领导他说怎样就怎样。 那天我像做梦一样在外面逛了一天。 真正有才华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在我失业前不久,老丫又换了份工作。 这份工作可了不得,是行量很大的《都市快报》文学版副总编招人。 招地是有经验地人。可老丫还是信心百倍地投了份简历。 大概除了她外地所有人地简历都不诚实。而她地简历又显得极其诚实简单。所以简直是莫名其妙地就被通知去复试。 接到通知地时候。老丫正在给一对情侣地杯子填咖啡。 听到服务台地女生喊“丫子!你地电话!”。 她眉头一皱。心里骂了句“你还是鹅呢!该死地名字。” 通过电话后。老丫兴奋地对喊她丫子地女生说:玲子!是不是我地名字很特别很好听? 玲子说:对呀!没人说难听!怎么啦? 老丫以为是自己与众不同的名字给她带来的好运,其实是她简单的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简历给她的鸿运。 我知道后,先是扛着老丫在三十来平米的小屋里跑了三圈,把老丫扔到床上后就问她简历是怎么写的,老丫就告诉了我。 同样,负责招聘的人也看到了这份诚实又与众不同的简历: 落魄女子,才华横溢。 屡屡碰壁,现实打工。 所谓经历,不过如此。 二十四个大字几乎占满了那张纸,那个人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就通知了老丫来复试。 复试似乎比初试还要简单,所有复试的人面前是一张同一天的《都市快报》。复试的要求是对二版的报道表自己客观的见解。 该报道简介如下: 某天某地某人肇事逃逸,后查出此人是某机关干部。此人怕事情闹大,便软硬兼施想私了,对受害者又给钱又恐吓。受害者畏惧其权势,就忍气吞声。 所有复试者看后,立即奋笔疾书,顷刻间就洋洋洒洒千字。而老丫紧锁双眉约数十分钟,突地下笔似挥毫,又是一些大字,二十个: 人命如蝼蚁,权钱总为先。 世间皆如此,何日见青天。 或许不够客观,或许有些主观,但主管这次复试的副社长眼前肯定一亮,告诉老丫进入三试。 三试怎么样?我问。 她想了想说:审稿子,挑毛病,一百多份儿里选出最好的六篇要下午排版次日上报。 那不是很急! 对呀!两个小时选六篇最好的出来,那得多快呀!还好选出来了。 后来呢? 后来?不知道!等通知吧! 后来就是老丫成功进入了长达半年的试用期。 编辑的工作工资虽然很高,但压力大得很,每天都面对几百份的投稿,每一份都要看。 老丫常常带着厚厚一摞稿件回家来看,台灯通常都要亮到凌晨一两点,和在咖啡馆加班差不多。 如此一段时间后,老丫突然宣布:你这里太吵了,还是我的小旅馆里清静。如果稿子太多,我就不回来了。况且那里到报社还近些。别不高兴,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得把试用期熬过去,多难得的机会呀! 在没搬到我家时,老丫交了一年的房租。那时她手头已不算太紧了,就趁有钱交了一年的。可不久就住到了我那里。 房租当然要不回来,只好当成仓库,把一些旧衣服旧书放在那里。 现在可好,又搬了回去。 送老丫回旅馆,出来时,我心莫名地失落,有种分手的感觉,可能是错觉。 为此我还干嚎了几声,就是没有泪帮忙出来助阵。 投票就是硬道理!半夜码字出真章! 048章 失业 失业了,一时我还接受不了,就背着她到处去投简历。简历投了几斤,之后便杳无音讯石沉大海。 此时我的简历大概同很多人的简历凑够了一斤,被卖到了收购站。我绝望地想。 几轮故作镇静的面试,也被**的‘回去等电话’而回绝。不长的头被我过度用脑导致的头皮搔痒而挠来挠去,搞得像野草堆。加上略显颓废的神情,更像马路边等活儿的民工。 其实像我这样的满大街都是,所以我并不自卑。 我鬼使神差地混进路边的民工堆里,莫名其妙地蹲在了两旁蹲者间的空当处。与左边民工对视了一眼,又与右边民工对视了一眼,然后望向车流不断的马路,感觉着左右民工盯着我看的眼神对我的打量。 右边一口方言叼着旱烟的民工,喷着呛人难闻的烟雾问我:会干什么? 我一愣,我在民工堆里干什么?会干什么?民工会干的苦脏累活儿我会干吗?这些活儿不乏技术性的。我无意间瞥到了右民工脚边的小木牌,上书‘油漆’二字。这两个字非常扎我的眼,更扎我的记忆,扎了二十多年而挥之不去。 多少年前的小学时代,一节书法课。很小很小的我,紧紧握着杆比筷子粗很多的毛笔,有些颤抖地挥毫。一紧张,忘了是什么字多挥了一撇。像小孩子们常有的毛病,就是在写错字时用笔将错字涂掉,小小的我极其下意识地用毛笔把那个大而错的字给涂了。那个我至今怀恨在心尖酸刻薄的更年期女老师,现了我这一她不可原谅的行径,用比打还狠毒的口气对所有人说,大家看!这是未来的油漆工!说着把我的作品像全班展示。全体同学除我之外哄堂大笑。那个女老师在伤害我的同时,又教会了所有未来祖国的花菇朵们,怎么去嘲笑别人讽刺别人挖苦别人。 一口呛人的旱烟被正回忆的我猛吸进肺里,好一阵咳嗽。 我回到成年,看着右边民工十分肯定地告诉他,我会刷油漆。 我用这句话来嘲笑那个现在不知在何方的女老师,她教育出来的人才只能当油漆工。我一阵悲哀,为过去的我,也为现在的我。 我总感觉自己与众不同。 比如人痛苦时。会想到家地温暖别人地关爱等。而我大多会沉浸其中任其麻木我僵化地意识。特别是最近失业后。每当无所事事游荡在街头时。我都会狠心地把她赶出思想。这样我才不会感到压力。否则我会觉得连累了她和我吃苦。 我默默无语地混在民工堆里。远远望去十分显眼。相比之下。我地衣着打扮档次绝对高于民工。混在其中。众人还以为我无聊闲地。谁会想到我衣冠楚楚明目张胆地来抢他们地饭碗。这也是出奇制胜。其实我也知道。我这身打扮有人请我去才怪。或许众民工也这么想:你这身打扮有人请你才怪。 眼睛刚开始还盯着曾经梦寐以求地各种车辆。或左或右地转动。可不知何时突地觉得那些车永远不会是我地。我与车地距离立即不再是近在咫尺。而是像这些民工想地一样。这些车只能看看。那一刻。我地眼睛愣在了马路中央空中地某一点。像失明地瞎子。度不一颜色不一移动着地车辆。再也引诱不了纹丝不动地眼球。只能从那个点穿过去。 她不知道我失业了。我也不想告诉她。不是怕担心。而是怕失去穷男人仅有地自尊。 有一次她突然现。我从来不用她地钱买菜和日用品。就问:你怎么不用我地钱? 我说:你能花我的钱,因为我是男人。我不能花你的钱,因为我是男人。 她用很复杂的眼神看了我好一阵,才说:你的慷慨真让我省钱! 后来又说: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穷了! 我无地自容,没话回答。 自尊心让男人活得好累,钱不能再像独身时一大张一大张地花了,硬币也不再总往乞丐破帽子里扔了,哪怕他用或凄惨或仇恨的眼神瞅我也不。 一个月工资一个人花和两个人花完全不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在乎所谓的自尊? 每天依旧是那样,早上给她热好饭,再留个肉麻酸牙的纸条,等她醒来后就可以吃了。做好这些,我仍按从前上班时间按时逛街。 上学时很多只明其义不明其理的词汇,在成年后逐渐一个个全都明白了,理解得比词典的解释还透彻。像现在,猛地想到一个词,自欺欺人。 我搞不清大街上为什么总有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大概我的笨蛋大脑总以为上班就是在办公室,而上班时间出现在街头的人,都是闲人失业的人无目的的人,像此时的我一样。连趴在地上捣蒜般磕头的乞丐都在坚守岗位,我却只知道从哪里来不知往哪里去。 人最难过的事真的莫过于无目的无方向。 当绿灯亮起时,我则混入人群随波逐流,到了马路对面,人群突地散了,什么方向去的都有。那一刻,没了“流”我这“波”片刻愣住,不能被人看出我是游手好闲的失业者,何况我的衣服还那么干净。于是我恢复到上班急行时的度,像一个有所事事的城市青年,快步地在人流中穿行,自欺欺人地给根本不会看我的人群一个自我安慰式的假象。 有工作时,总在挥霍时用‘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的豪言壮语敷衍自己有今天没明天的心态。可现在失业了,才觉得伟大的革命节约口号‘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是那么得伟大,明‘钱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赚’谬论的家伙,绝对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的富产阶级败家子。 口渴买水也精打细算起来,像个买菜的主妇挑半天。最后放下以前嚣张时期总喝的三块饮料,拿不到一块的矿泉水。 在人流中,在闷热里,扭开盖子,一饮而进,已沦落到贫农阶级的我现,水是最好喝的饮料,爱死水了。 城市的街有尽头,要想不停走,就接着走下一条街。 如果走过的路线能留下轨迹,如果又可以从高空俯瞰,那我肯定我走出了一条无比巨大的s线,还在无止境地延伸。 我把自己走得筋疲力尽,双腿灌铅,累死了。 我决定明天换身运动装,这样我就既可以给大众一个旅游者的错觉,还不用这么累死累活地绕着城市作不留史册的长征。 社会底层的人很容易打成一片,因为都有共同语言:失业。共同牢骚:黑暗。共同目的:挣钱。共同阶级:没钱。 昨天左边的民工不见了,换了另一个。右边说方言抽旱烟的还在。见我蹲下,还和我打了声招呼。 他说:来了! 我说:嗯。 然后他就抽他的旱烟。抽完又卷了一支,递给我。我忙摆手说不会。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烟夹在了耳朵上。好一会儿他才说话:大学生也没活儿? 我说:大学生比民工多,活儿比大学生少。 他想了一会儿才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吞尼古丁云吐二氧化碳雾。 加班太晚!上传晚!请大家原谅!继续支持并推荐!我加油!你快乐! 049章 过滤嘴香烟 我看到了美女小泡的辣椒红跑车,正缓缓地开。 离开了公司,也离开了一种阶级。我与小泡已不再是同一阶级。既然不是同一阶级,那她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因为她的突然出现而吃惊,只是有点悲哀地推测她消失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想忘掉我而不是她所说的去“孤独”一下,或许我的失业也是她的暗中授意。这又让我明白了那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生词----暗箱操作。我麻木地看着小泡,克制自己去回忆曾经在一起时的经历。 小泡的脑袋像上了条的雷达,左右不停地转动。我蹲在民工堆里,有点幸灾乐祸。我不知道她在找什么,只觉得我这德行她绝对看不到,看到也认不出,有藏猫猫被人找的刺激与兴奋。其实小泡在找我,她大海捞针一样,转遍了所有的人才市场。这是第二遍。这些是她找到我后说的。 你在这儿这么扎眼!可比在大厅里好找。她很容易就看到并认出了我,掉转车头停到我身边,把眼镜顶到头上说。 我说找我干什么? 她说无聊呗。一点也没有消失了很长时间的样子,看到我还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好像只是请了一天病假。 大哥让我点儿地方。小泡对左边民工说。明显未成家的小民工受宠若惊地起身让出空地。小泡慷慨地给了那民工一个足够几宿睡不着觉的甜笑。而后大方地蹲在我左边,从皮马甲里掏出一盒没过滤嘴的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探过头跟右边旱烟民工借火,还烟时顺便又给了一个甜笑。旱烟民工的脸竟然胀得通红。 小泡抽了一口,那烟根本没进肺,只在她嘴里呆了一小会儿,便被喷出来。小泡看我已注意到她这伪烟民行为,笑说:呵呵!烟里有尼古丁,抽了死得快。我不怕死,可怕我这颜如玉的笑魇变成林黛玉的病人脸,那就糟了,女人要脸不要命!所以红颜多薄命。你抽吗? 她冲我脸递烟盒。 我说我不会。 给小泡让位的民工觉得美女垂青他的位置,就算打了交道相了识,所以大概觉得我不会抽烟是不给美女面子,也就给男同胞丢人。我刚说不会抽,他立即说不会抽烟不是男人抽一根儿! 小泡皱起眉头转过脸。盯着“教育”我地民工冷笑一下。说:男人抽烟其实是不自信地表现。没事可干无聊地表现。真正地男人拿事业当烟抽。没本事地男人拿烟当事业干。拿酒当日子过。你要是男人地话就叼着巴西雪茄我给你点烟! 小泡地话音刚落。笑声一片。说我不是男人地小民工脸红得像熟了三个月没摘地西红柿。好半天才又胀着红脸强词夺理说:我抽地是过滤嘴你地烟没**! 小泡笑出声来。笑说:我抽没**烟不愁没钱挣。你抽有**烟愁没事干!你想挣钱就先学会别跟人比。否则你一辈子抽有**烟欠一**债!你有**烟是比我没**烟贵。可你地思想没你有**烟值钱! 笑声又一片。好像还有掌声。有个老头似地年轻人过来就给那个再无话可说地小民工一巴掌。呵斥道:竟给俺丢人。滚一边儿去!姑娘俺弟弟刚来。啥也不懂。别跟他见识。 小泡笑了一下。说:有挫折人才会长大。没事儿! 一群民工围着一个城市美女蹲着。这绝对是一幅有意思地情景。远远望去。像一群不讲公德有组织没纪律随地大小便地群众。躲在汽车后面方便。旁边站着东张西望地是负责给把风。 工作忙的要死,熬夜低产!请原谅!但还要支持啊! 050章 你我的过客 有些话只能两个人听,小泡就拉着我到开区不远的地方,那里车少人也不多。 你也真是的,狗屎(主任姓史,小泡背后就这么称呼他)的臭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走了你就好好上班别迟到,还去踩他,不开除你开除谁!小泡盯着我说。我没作声。 其实我回来4、5天了。知道为什么没去找你吗? 我摇头。 其实我找过你,可你的晾衣绳上不只有你的东西。小泡掏出烟点上。 我没说话,从仪表台上的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对折,再对折,还对折。那张洁白柔软的纸巾就正方形长方形正方形长方形地越变越小,还越来越厚。 你还是话不多!像个抑郁症。小泡吐烟。 纸巾被折到了极限,成了一个难看的纸团,我才停手。看到小泡抽烟,就问:什么时候会抽烟的? 孤独的时候。以前就会,那时有你不孤独,现在小泡吸了口烟又喷出去,接着说:不追了!好累,真的!当我在夜色里看到你的蓝衬衫和一个罩子(胸罩。小泡总说黑话,我怀疑她是黑老大的千金。)并排挂在一起时,我知道,该放弃了。 我看到她在苦笑,还有泪。这样她还在说:好累!你不能体会这种累!有一句很俗的话一直想跟你说,唉!不说了,不说你也知道。 小泡又续上一支烟,把嘴里的烟蒂吐掉。吸了一口说:你肯定不知道,认识你不长时间时,我什么都怕!怕失败!怕失恋!怕失足!怕失声!怕失明!怕得天天失眠!就不怕**!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 现在我也不知道了!小泡从我手里把小纸团捏走。扭头粗鲁地吐掉烟。用两只手小心地把纸团展开。小纸团又长方形正方形长方形正方形地变大。也越来越薄。完全展开后。已不再是从前那般平整了。更不像从前那样洁白了。还非常容易破。更像一张劣质地手纸。 只要变了就变不回从前了。小泡看着纸巾说。一语双关。 她地食中二指夹住纸巾一角。扬到车外。任过往疾驰地车带起地尘风将纸刮起飞扬。一辆蓝色地重型卡车呼啸而过。像卷起沙尘一样卷走了纸巾。纸巾在一团灰土扬尘中上下翻飞。在里面显得特别苍白显眼。突地猛然坠地。滑了一段后停住。等到一辆辆车接连驶过。它就越来越远。成了白点。最后消失。 两个人都看着白点。看到消失。 你个死家伙。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都不问问我去了哪里!真让我伤心。我就这么微不足道?像那张纸一样?小泡怨愤地说。话里还有50%地伤心。 你去哪儿了?我僵硬地问。 小泡苦笑了一下,翻出烟叼上,点燃,吸吐一气呵成,看得出是因为生气才这样的。 你知道烟里有什么吗?小泡边喷烟边说。 尼古丁。我看着喷过来的蓝色烟雾说。 尼古丁,有毒物质,过量摄入可致人死命。我十四岁就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吸了它。从前有个可笑的幻想,那时候家里就开始爆内战了,像海湾战争一样热闹。那时我就想,谁来拯救我于水火呀!可是没有!最后绝望到我想,如果有个人看着我死,在我死前哪怕用可怜我的眼神看我一眼也行,那我也就没白活。小泡喃喃地说。 我似乎听懂了,伸手过去,把手伸到了小泡的紧身马甲里。 小泡以为我想模她为之骄傲的丰满的胸部,就没躲,先红了脸,再闭上眼等待。 当嘴里的烟被捏走时,才不解地问:你干什么? 虽然你那个愿望很难实现,但想死的愿望更难实现。我紧握着扁了变形的烟盒认真地说。(这时候的我最可爱) 我想吻你!小泡很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想揍你!我为小泡糟践自己而生气。 跑车突然提,像疯狗一样窜了出去,追咬并不存在的肉包子。 车窗没有合上,有力的风猛扑进来,吹得我睁不开眼! 如果我想死,你会给我陪葬吗? 小泡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盯着我,根本不看前方。 我如同刚洗过脸一样,冷汗直流,不敢看小泡的脸,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货车**。 等我醒来时,才知道刚才我吓昏了。 赶忙伸手去摸下面,我的前列腺非常争气,裤子一点也没湿。 一阵烟气飘过来,味道不太好闻。 小泡很粗鲁地吐掉烟蒂,转脸看我,很给我面子没笑话我,说:睡得可好? 我转脸看向外面,才现停在一个路口,一个交警正和一个戴着墨镜的司机说着什么。墨镜司机孙子一样对交警点头哈腰,递烟鞠躬。交警铁面无私,开了罚单。 随即交警走了过来,走姿标准英武,像个男模。 来到车前,看了看我和小泡,然后向司机小泡走去。 敬了个礼,掏出大概我昏着时拿走的驾驶证。 看了看小泡,又看了看我,对我说:你睡得可好? 我好想掐死他。 小泡忍着笑却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交警对小泡说:我知道你想体验一脚千里的快感,但你的度非常容易驾鹤西游,那度够快,不用转弯,都回不来了!那边没交警,不知道你开不开心!你说我是扣你最后的两分呢?还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小泡没有装孙子哀求,很冷漠地说:留着吧!单程西游车票,需要的时候不用着急去买! 交警吃了一惊,看看我,说:你应该为你女朋友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不是睡觉! 说着把驾驶证扔给我,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明天来上班吧!公司缺人手! 静默了28个红绿灯后,小泡对我说。 为什么总帮我? 我真的欠小泡很多很多了,能有什么办法还吗?我闭上眼,冥思苦想。 潇洒地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总帮你?肉麻地说,我爱你才帮你! 小泡可能看着我说的,我无言以对,也不敢与她对视,闭着眼转向一边,睁开眼,看一条狗抬腿在树根下撒尿,旁若无人毫无羞涩,而后极其潇洒地走了。 和狗相比,人活得好累好虚伪。我要是狗就好了。 谢谢你!泡泡!我开门下车。 小泡拉长声调一字一字地高声说:不-----用-----谢! “谢”字声音略显低沉失落,随后是一阵被呛的咳嗽声。 我不是石头,听得出来,心莫名地憋闷。 立在车旁,许久。 来往车辆带起的风,夹裹着飞灰一阵阵扑到我身上。懒得洗澡却总被弄脏,不敢面对却总要面对,真是该死! 我想走,走了就是个混蛋!我认为! 我不能走,不走真的非常尴尬。作为一个男人,却总被一个女人帮。 又一阵咳嗽。我的心跟着咳嗽紧了一下。 动了,我动了。大踏步走到小泡身旁,抢走了她的烟,狠狠跺在地上。还在她的手袋里搜出几盒来,依旧捏扁踩碎。 这些烟好像是故意准备好了让我搜的,以体现我对她的关心,她需要这种关心,我却不能乱给,可又狠不下心。 小泡看着我的举动,微微笑了,带着幸福知足。 我们的眼睛对视了,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看着我的。她的眼睛红了,是要哭的前兆,却没有哭给我看,拿过一个黑色的墨镜戴上了。 一绺头挂在她嘴边,我轻轻给她撩到耳后。 她的手把我的手按在了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 明天见。我决绝地抽出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我没有回头,有想回头的想法,忍住了。 但过来一辆车,还是忍不住从车的前风挡玻璃上看到,小泡的车也启动了,度不快,缓缓的,充满了不舍,间接地反映了司机的心态。 一个人和一辆车相反而行,一南一北。 但是,我和小泡的理智都不算清醒,我应该往北走,她应该向南开。 还好,都知道错了,及时改正。我往回走的时候,看到小泡的跑车在马路上行驶而来,像团火。 这也算擦肩而过吧。 我和小泡刚刚擦肩而过,又和很多人擦肩而过。小泡亦如此吧。 都是彼此的过客吗? 051章 一个人回家 经济危机了!工作真的很不好找,除非你能像民工一样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苦差事倒有很多。但城市人的脸皮在择业方面却显示出了他的无比单薄,吹则即破。大钱不会挣,小钱不想挣,绝大多城里人活得就这么虚伪而又自作自受。 我绝不能让老丫养着,虽然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但继续失业会有可能。 在经济时代,一份工作似乎比尊严重要些,脸皮更比尊严实用。 我是厚着脸皮进的公司门,但没有迟到。 对于我的回归,主任极度气愤,呼吸引起的喘气明显让肚子起伏过大。还有他的脸,如一盏霓虹灯,红白黑三色都有,不停闪烁。 小泡肯定为我打通了一切障碍,因为主任只气没有说话。 同事们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去看主任。 主任能忍受我的目光,却不能忍受同事们无数道各种复杂的目光注视,就转过身回到办公室。 我微笑着面对四周射来的目光,看着我从前座位走去。 有比主任更吃惊的人,他是眼镜兄,他竟然占了我的位置。因为我的座位靠窗,久对电脑后转头看窗外,对视力非常有好处,眼镜兄可能想在我的座位恢复视力。 眼镜兄盯着我走到他面前,没有离开的意思,可能还在吃惊当中。 我希望这个小四眼能在我没有近视地眼中看到狼地凶悍与威胁。我也想在他地眼中看到胆怯与退缩。 他看到了我地意图。我也看到了他地无奈和眼屎。 眼镜兄地东西很多。如有可能。他没准会把家搬来。我帮他把东西搬到了另一张桌子。他地座位也让人占了。 眼镜兄很尴尬地接过我递来地他地水杯和文件夹。红着脸说谢谢。 我不想和他说话。笑笑摇摇头。给他一个我“不用谢”地错觉。其实我地意思是“死样一点也没有变!” 我是脱离了常态轨迹下地蚂蚁。短暂迷失后又恢复了常态。 工作的程序一点也没有变,打开电脑,键盘与鼠标噼里啪啦,午饭,接着噼里啪啦,下班。 电脑里成堆的图片待我加工;盒饭还是那味道,没有变,依旧可以在米饭或菜中看到或吃到头。回家的班车仍然很挤。 之所以是劳动人民,因为劳动的才是人民,劳动人民都有把子力气,我比书生好不了哪去,咱们工人和人民都有力量,所以,我挤不过大家,就走路回家。 走路回家并不是老丫的独创,一个人的我,若干年前就已经这样了。 路很远,要耗很多时间才走到家,所耗掉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孤独的人少孤独很长时间。走在路上也会孤独,但至少有很多事物会分散那份孤独。 今天没有在公司见到小泡,多多少少会想她。没有她的帮忙,我就吃不到中午的盒饭了。这种想应该划分到感谢范畴。 打老丫的办公电话,她还在忙,说你自己回家吧!今晚回小旅馆睡!再见宝贝儿! 这样的回话,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听得到。 我适应一个人的日子,因为之前就这样。 我适应两个人美好的日子,因为真的好甜蜜。 我却适应不了甜蜜的日子突然中止,那种美好停顿的煎熬无比难受。 我想告诉老丫,我好想她,你回来吧!但现实却挑拨离间,总会生出些似乎比感情和想念重要的事来,比如狗屁工作,比如混账挣钱。 在物欲横流的现在,我的那份百分之一千的真挚感情,却无论如何也抵不过那些死后也带不走的东西。 我悲哀。 我想说的那份想念,没有说出口,怕老丫说我不像个男人。 我们很穷却很快乐的日子让我想念。 人却不想过穷日子,只想快乐。 好日子里为什么没有或少有快乐围绕? 工作是好日子的基础,却是时间杀手,杀了好日子的好,只留日子。 日子如果只是日子,和吃多了安眠药多睡了一天没什么区别。 一路的灯都亮起,高高在上,规则地向远方延伸,似乎没有终点,至少我没有看到。 广告牌也亮着,里面的产品换了,站在面前的人没有换。 还记得关于广告牌的故事吗?我问自己。 当然记得。我回答自己。 那么美好的记忆怎么会忘记? 我不会说眼前广告牌里的产品,说了我要收费。两个不是恋人的男女,假装情意绵绵地对视微笑,手里拿着让他们挣了代言费的产品,我看着他们呆,他们看着我傻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微笑让我妒火中烧,我泄的特长只会砸玻璃,所以他们的傻笑哗啦一声后支离破碎。 在夜色中有个我在拼命狂奔,干了坏事我也知道跑。 好想哭,却没哭,用奔跑代替眼泪,还能锻炼身体,这似乎证明我成熟了一点点。 外面比屋里都要亮,我没有开灯。 开灯会看到老丫收拾的家,那么温馨和井井有条,可想而知会有多难受。 摸黑去厨房,像个小偷一样翻上翻下,找出方便面,用温开水泡上,没有盖上。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面饼变软,连咽带吞扫荡干净。 蒙了我的胃,骗不了我的脑,躺在床上,脑坚决不睡。 黑暗中,我跟空气说,我要是哭我就是王八蛋。 结果,有个王八蛋在昏黑的床上诞生。 最近很忙,还很颓废,低产出,请原谅!支持我!给我动力!谢谢你们! 052章 老丫走了 我不是思念的对手。 等老丫下班从咖啡馆转移到了报社楼下。 羊肉串已经在我手中凉了。 坐在花坛边上,看着眼前的大楼里的灯一盏接着一盏灭掉。 我不知道老丫在哪个房间,就等着灯一盏接一盏地灭掉。如果剩下一盏灯,那也许就是她的办公室。 门卫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等。 电话里她还是那样说:你自己回家吧!今晚回小旅馆睡!再见宝贝儿! 不等我说我在楼下等你,那边就挂断了。 11:49,亮着的三盏灯灭了一盏。 五分钟后,我思念着的身影出现在大楼门口。 我站起身,准备过去。 一辆外型嚣张地进口车停在老丫身边。车离开地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人了。 这一刻。脑子锈掉了。停顿了。没有思维。 重新坐下。慢慢地把凉了地羊肉串一口一地吃掉。给老丫地惊喜。成了我悲凉地晚餐。 小旅馆服务台里地老头告诉我。老丫几天前就搬走了。 多亏是我吃掉了变质地羊肉串。让我来承担闹肚子地痛苦。让我来承受今晚地打击。 在黑乎乎家中地厕所里。泻完肚子出来。左手捂着绞痛地肚子。右手捂着抽搐地心脏。看着昏暗地家里所有地老丫地东西都突然消失。我昏倒在地。 不知多久,我无力地爬起来,艰难地爬上床,早上还乱糟糟的床铺,现在整整齐齐,还有一张纸等着伤心人来阅读。 天: 对不起!我的天! 我对你隐瞒了很多很多,因为有太多痛苦的事我不想再提起,就没有告诉你!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感谢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给我的快乐,我永生难忘! 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你,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经辞职了! 离开这个城市是我对自己许下了很多年的心愿! 谁都是痛苦的!很快就会好的!我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忘记我们在一起时种种的好,记住种种的不好,你就会很快忘记我的! 人都是自私的,我更是! 忘记一个自私的女人吧! 原谅她! 你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会做出自杀的事来吧?原谅我为了你的安危拿走了你的菜刀,以及所有的小刀,还有洁厕灵、洗水、洗洁精和药片。 丫 丫字前面还有两个字,是“你的”,但划掉了。 我其实很脆弱,特别不坚强。 真的已经不能再承受打击了,那就暂时忘掉吧,怎么可能忘掉? 我会有忘掉痛苦的办法,用后脑勺使劲撞墙就可以,两下后,我昏到了天亮。 夜晚没有灯光,我看不清家里的事物,天亮了,全都在我眼前。 像早上赖床一样,背靠着墙侧倒在地上不起来,眼前因为曾经有她而整整洁洁干干净净温温馨馨的家侧倒在眼前,只是少了一个人再次为它打扫。 真的再也忍不住了,崩溃了,打开泪的闸门悲呛的枷锁,我嚎啕大哭,满地打滚,捶胸顿足,像一个被欺负了的傻子一样,在地上滚来滚去,眼泪鼻涕肆意在脸上横行霸道。 难过的时候最需要的是怀抱,在我哭了两个多小时后,小泡送来了她安慰的怀抱。 又一次迟到,不是迟到,应该是旷工。主任告了我的黑状,担保人小泡很恼火,就开车来兴师问罪。 我真的希望那是老丫在敲门,更希望之前的事是一场推迟了的愚人节的玩笑,就爬起来开门。 门外是小泡,她的怒意瞬间变为吃惊。 门里是我,我的欣喜瞬间变为失落,刚止住的哭泣接着继续。 还不等小泡问事情原由,伤心的人已经扑到她怀里,紧紧抱住,像两条链子把她锁住。 她走了!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我哭着说。 小泡愣了一会儿,说:有我呢有我呢! 她紧紧把我抱住,轻轻抚摸我的后背,不时地轻轻拍着。如果我困着或许会慢慢睡去,可是我不困,还精神的要命,就拼了小命去哭。 声太大了,对门伸出个脑袋。 我最痛恨别人看热闹,还看我的热闹,很生气,指着他大声哭叫:滚回去! 小泡也来帮忙:关门! 吓坏了的脑袋就没了。 失恋的人会怎么打刚刚失恋的时间?除了自杀就是喝酒。 现在想吃个苹果削个皮都没有刀,洗头都没洗水了,想死也很难。 小泡实在是找不到帮我减轻痛苦的办法了,就带我去酗酒。 在单身俱乐部酒吧,一个单间里充满了伤心的情歌,小泡和我举杯痛饮,忘了多少瓶的啤酒,在音乐的助纣为虐下,被两个伤心人喝掉。 躺在沙上,昨夜用的力太大,后脑勺生疼。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哭是笑,拿着麦克风瞎嚎,五音不全的声音从震耳欲聋的音箱里飞出,在狭小的房间里震荡。 小泡靠在一边和我对唱情歌,她的嗓音比我好不到哪去。 这样的两个人,难怪没有观众。 其实一个人一辈子,只要有一个欣赏自己的观众就够了。 我刚有,还没给她唱歌,她就跑了。 小泡喝醉了,拿着啤酒瓶当话筒,她的话筒和一堆酒瓶扔在地上。 我也醉了,拿着话筒嚎叫,却没有声音,话筒拿反了是没有声音。 再后来,真的就没有声音了。 醉酒后的昏睡大概是最幸福的沉睡,没有痛苦的梦,没有快乐的梦,没有梦。 053章 离开的关怀的 头昏昏沉沉,胀痛,眼睛干涩,怕光,睁开就流泪,闭着还难受,就眯缝着眼看。 模模糊糊就看到了夏威夷的棕榈树,明媚的阳光,湛蓝的海水,我怎么会在夏威夷?小泡趁我醉酒把我倒卖到了夏威夷? 使劲闭上眼睛再睁开,仔细看去,哦!是一张巨幅夏威夷风光海报。 酒吧的老板的老婆的老姨是小泡的朋友,进去的时候小泡就跟她说:今天一定会醉,醉了给我们送家去!所以我醒来后是在小泡的家里。 我的右臂被压得麻木了,抽手臂的时候转头看去。 小泡枕在我右臂上,嘴角口水直流。 再看我们身上,盖着同一张毯子,毯子上有两只金毛犬,领结与花环表示是对情侣狗。 两夜之间,一个男人就堕落成这样,不可思议。 我摇头叹息,骂道:堕落了就他妈堕落了吧!还能给谁留着? 眼前有棵画在墙壁和吊顶上面的树,墙是淡灰色,略比白色深。树干和树枝都是白色,仿佛是从地板上长出来的,贴着墙壁向上延伸,到了吊顶打了个直角,接着向吊顶布开,长满顶棚。枝头没有叶子,只是向上或向下卷曲着。没有绿叶的白树,却结满了红通通的苹果。 莫非是伊甸园的那棵苹果树?树下正躺着两个犯了错的男女,一个叫通天的亚当,一个叫李小泡的夏娃,诱因是酒精。 这真地是一副很贴切地画面。极具讽刺性。 上帝是个心胸不算太宽广地神。对亚当和夏娃偷吃了或许有升值潜力地苹果一直耿耿于怀。生生世世报复他们地后代。合上就给分开。让他们相互思念、痛苦、折磨。有缘了马上给分。 小泡突然坐起来。大叫:我地天!别走! 吓我一跳。 小泡现了苹果树。知道了场所。转头看到了我。笑了。 是因为我没有走吗?我揣测。 我去放水。说着,小泡掀开被子下床去厕所。 我一愣,我没有看到人体,小泡穿着牛仔裤,再看自己,也穿着裤子。 上帝啊原谅我的小人之语,我还没堕落! 小泡还没有从厕所出来,我已经从她的公寓出来。 外面阳光明媚,和我心的天气截然相反。 天!别走!小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驻足回,小泡站在后面,深情望我。 我的心瞬间崩溃,快步走过来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给我点时间,我也想去孤独一下!说完,我推开她跑了。 换另一个人,或许会去记小泡的家庭住址,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小泡住所的详细地址,连个大概都不清楚,跑走了,头也不回,来时的路瞬间忘记。 我的家,现在应该说是屋子,里面又是一个人了。 站在门口,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进去。 所有的陈设,既熟悉又陌生。 老丫在时,在门口放了拖鞋,进门换拖鞋。习惯一时难改,愣了很久,累了,神情黯然地脱鞋换拖鞋,走向床边。叹了口气低下头,现了拖鞋,气愤油然而生。冲回门口,踢飞摆放好的旅游鞋,甩掉脚上的拖鞋。 你在,我为你而改变,你说走就走,我还保留为你而改变的该死的习惯干嘛? 我又疯了,把被子床铺搞得乱七八糟,枕头也掉在地上不管,以前我就这样。 屋子瞬间犹如台风过境,整齐整洁温馨顿时荡然无存,仅次于战斗后的诺曼底海滩。 很爱很爱的人突然走了,心憋闷的要死。 我拼命忍住哭,我一定不会去哭,不哭一定会难受,我不想难受,就又去撞墙,昏了。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眼前又是一片惨白。 我真的不能理解婚纱为什么要用这该死的白色,是为了进医院打基础? 我再也看不到老丫泪汪汪的眸子望着我了,取代的是小泡笑眯眯的眼睛。 虽然笑着,可小泡的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哭过的眼睛才这样。 铁头功可不是这么练的!小泡笑着说。 这时才意识到头好疼,用手摸,缠着纱布。 小泡很担心,就来找我。门是虚掩着的,屋里一片狼藉。我倒在地上,头下都是血。小泡晃了两晃,忍住没昏,就把我送来医院。 这是她轻描淡写的描述,笑着说的。 我闭上眼,翻过身去,无声哭泣。 小泡把我的手紧紧握住,靠在脸上,有股滚烫的液体紧贴着我的手背流下来。 我是不是很贱?还在想:老丫吃饭了没有?那个他对她好不好? 我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想她呢?哪怕我的手握在另一个女孩子手中。 你很爱吃烧鸡,突然决定再也不吃了,会有可能吗?我不能。 这种“不能”让我和很多痴男怨女痛苦着。 小泡给我一勺一勺喂着香甜的米粥,我看着她,心里还在想着:这粥怎么做的?好象有大米、薏米、桂圆、枸杞、冰糖,不是很难做,病好了我就做给老丫吃! 突然意识到,老丫没了,粥学会了做好了也没人来吃了,眼泪一下子没出息地流了出来。 小泡肯定以为我感动她的照顾,拿来纸巾给我擦泪,再擦嘴。 她笑着说:哭什么!我也会有一天进医院的,你来照顾我,不就扯平了吗! 扯得平吗?有些事欠人家的,一辈子也还不起了。 现实给了我太多残酷的及残忍的灵感,我心痛地用了! 为了这及其真实的灵感,给我票!好安慰我一下!谢谢! 054章 思念的记忆 躺在病床上,看窗外云层里的月,忽明忽暗,像老丫在冲我眨眼,对我凝望。 我试着按照老丫的办法去忘掉她,不去想她对我种种的好,去想种种的不好。结果想起了很多好,还有很多我那么痴迷的她的任性。 她很喜欢吃冰糕,我就惯着她给她买。 那一次出院不久,我带她去逛街。 她说天真热。我说你等着。就消失在人群中。 很多人都在买冰糕,轮到我时已经过了快十分钟了,买到手我就往回跑。 远远地就看到她在路标下不停地抹眼泪,我一惊冲过去。 她看到我,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我怀里,还不停地用手捶打我的后背,泣不成声地说:恨你一万年!你怎么总说跑就跑!小时候我爸爸就是这样把我抛弃的,我害怕这样的情景再出现了!心真的承受不了了!不要再让我再失去了!我会疯的! 结果那两只冷冰冰的冰糕也感动了,很快融化,成了两只软稀稀的水袋。 人流不断的商业街中,我们紧紧相拥,这么感人的瞬间,成了某某银行杯摄影比赛的三等奖,登在《都市快报》文娱版,至今被我保留,压在装玻璃球的饼干盒下面。 还有,那一次逛商场。 我们显得那么恩爱。我地手插在她牛仔裤地**兜里。她地手抓着我后面地腰带。 我要去厕所。离开地时候轻轻拍了她**一下。 有个衣冠楚楚脑子不清不楚地色狼。看到了我拍她**,她盯着橱窗呆没反应地瞬间。就认为老丫是个可以任人占便宜地女人。满怀信心地走过来摸了老丫**一下。 老丫以为是我。笑着回头。 当然不是我。老丫很愤怒。 而眼前地家伙还在色迷迷地笑。或许并很绅士地整了整西装。 老丫没有练过铁砂掌,却把那个家伙扇了个趔趄,型也打乱了。 我出来的瞬间听到一声很响的巴掌声,还听到老丫说:我的**只属于我的天,你想要的**你他妈自己去找! 我不知道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我应该抄起旁边的不锈钢垃圾桶,就这么做了。 弱智色狼拔腿就跑,没给垃圾桶接触他的机会。 还有,逛得累了,就去坐车。 我们都喜欢靠窗坐,看窗外的街景和世态炎凉。 一前一后坐着,我前她后。 车再次启动时,上来个女孩,很漂亮,坐在了我身边。 女孩很累很困的样子,不停地闭眼磕头。 我有点怜香惜玉了,就说:我不介意你拿我的肩膀当枕头。 女孩笑了,说了声谢谢,就很大方地撩开长枕到我左肩上,结果我们像情侣一样。 老丫是女人,女人没有不吃醋的。她嘟起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也不看就枕到旁边的人肩上。 那个人是个老太太,吓得提前下了车。 老丫也下了出,老太太就跑了。 我也下了车,哄了她好久。 还有,她中暑了,那时候她还在小旅馆。 我去看她,她很难受地看着我,眼泪汪汪,看得我更难受。 我跑去给她买药,退烧祛暑的药。还有吃的,中暑不想吃东西,就买了些粥和榨菜。 那天很热,在外面跑来跑去,我也几乎中暑。 我十分清晰地记着,我扶着她慢慢靠到床头,倒开水用两个杯子慢慢折凉,拿药片喂到她嘴里,喂水,又慢慢扶着躺下,拿来一本书给她扇凉风。 左手扇累了换右手,右手累了换左手,不停地扇,肩膀酸了也在扇。坐累了,就躺在她身旁,手没有停,清凉的风一阵阵落下来,拂上我们的脸,飘进我们的心。 她看着我,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一刻,我真的好想永远扇下去,一辈子照顾她。 一个多小时后,不知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我的爱心扇起了作用,她退烧了。 又扶她起来吃粥,一勺一勺地喂她,时不时再夹根榨菜。 后来她也拿勺喂我吃。 一阵哭嚎声从隔壁传来,打断我美好又伤怀的回忆。 隔壁的老人家不是病魔的对手,走了,他的家人在哭嚎。 我要是走了,谁给我哭嚎?老丫还是小泡? 我悲哀地想,如果我走了,或许老丫会突然出现,抱着我冰冷的身体痛哭流涕,我的灵魂站在她旁边,轻抚她的头。我不留恋人间,但留恋她,一定会拒绝牛头马面的邀请去地府旅游。变成隐形保镖,时刻跟随她左右,在下班的路上,为了我的存在会出现几个小流氓,他们突然莫名其妙地飞起来撞到一起,碰到墙上,痛苦万分,落荒而逃。她流着泪大喊:天!是你吗?我知道是你!我好想你!带我走吧!我一个人好痛苦!我和她拥抱,她却感觉不到,给她擦泪也感觉不到。我好悲哀地大喊大叫,她更听不到。 胡思乱想又让我泪流满面。 没人知道我比隔壁的孝子贤孙更加伤心。 小泡醒来,扔给我一张纸巾。 自己擦!大男人哭个没完!烦死了! 说完,她又倒头睡去。 黑暗中她轻声地说:走了就走吧!走了就不会回来,会回来的是不会走的!好好珍惜眼前人!傻货! 司寒包包向大家保证: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落入传统小说故事情节的俗套!没有人会揣测出我的之下的故事情节!因为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支持我!我会给你好看! 055章 我骗我自己 我又回到了我的空屋子,一片狼藉的空屋子。 小泡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扔回床上。 我知道她要给我收拾一下残局,我说不用收拾。 小泡说不收拾怎么行,乱七八糟的像个猪圈。 我说从前就是个猪圈,她来后才变成别墅的。 小泡似乎明白了,整洁会让我想起老丫的。 你回家吧!谢谢你!我看着地上破碎的花盆说。 好吧!答应我别再撞墙了!骨头是钙组成的,钙没有水泥硬。小泡看着我说。 我点头给她看。 小泡拍了拍我的肩,走了。 屋子一下子静下来。 屋子不大。此时却很空旷。像个广场。我站在中央。周围没有人。很是凄凉。 我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去寻找没有老丫时地生活习惯。 就当现在是下班吧!进了门我该干什么? 我赶忙跑出去。锁好门。下了一层。然后慢吞吞没精打采地上楼。 掏钥匙。开门。回身关门。走回床边。重重躺倒。像中了枪地战士。 闭着眼眯了一会。然后僵尸般猛然坐起。走进厨房。用凉水洗脸。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似乎清醒了一点,精神了一点。 冲镜子龇了一下牙,想象牙上有片香菜叶,用指甲刮掉,弹飞。 再看看牙,没有了,很不错的一口牙,可以做牙膏广告了。 看着清澈如泉的镜子中自己仿佛成熟的脸,觉得里面的人真的长大了,参差而出的小胡须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成熟的人才知道孤独,才会孤独! 可为什么孤独得只有一个人活? 通天,真的很讨厌这个名字,我宁愿通天不是我,而是别人。 作了半天戏给自己看,却不成功。 出门逛逛或许会好些。 很奇怪,从前我看到的世界只有灰色,老丫出现后有了色彩,现在又是一片灰色。 恢复了从前应该不算奇怪吧!从现在开始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脚似乎有了记忆,带着我走我们从前曾走过的路,似在找寻共同留下的足迹。 这一切,我却没有觉,脑子是空白的,任由脚步踱向任何地方。 卖几千块内衣的商场,论斤卖的盗版书店,很多情侣亲热的公园,孩子滑旱冰的广场。都是些熟悉的地方,怎么都摆脱不了她的存在。 又是失败。 失眠后,我起得很早,没迟到。 在公交车上,我给偶遇的主任让了座,主任受宠若惊,但还是坐下了。 傻子似的倔强不是个性。或许这是我成熟后的转变。 一天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就盯着电脑敲击键盘。 机器一样工作可以分散我对伤心事的注意力。 小泡又是拍拍我的肩,好像自己是个师长。 下班不走了,再走还会有广告牌被砸,挤公交车是我恢复从前的步骤之一。 小区附近的菜市场,出现了我麻木了的身影。 黄瓜、西红柿、土豆是我爱吃的,买了很多,肯定吃不完,吃不完会坏掉,坏掉就扔,这也是我从前的习惯,应该继续扬。 做饭的时候应该唱一些胡乱篡改的流行歌曲,让厨房里不只有铁铲碰锅的声音。 每天看着别人家门里透出的很温馨的灯光,菜香,笑声,忍着不去伤心,骂着:看你们什么时候吵架! 一天又一天过了一阵,我的心一直在努力从习惯悲伤到麻木痛楚。 并且还学会了骗人,骗的人当然是我自己,出了这个屋子,以我现在被失恋踢了脑袋的智商,谁都可以轻易骗我。 我害怕回家,又不得不回,总不能沦为丐帮露宿街头。 回了家,先咬牙坚强一下,顺理思维,变成两个人,一个骗子,一个自己。 骗子用变了调的声音说:老丫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自己又用真声说:不在,她出差了! 骗子问:什么时候回来? 自己回答:不知道!可能很快吧! 骗子说:哦!那没事儿了! 自己骂道:真他妈没礼貌!问人家话谢谢都不说! 我就这样自言自语自欺欺人,爱一个人好难,忘一个人更难。 我不敢开灯,开了灯我会看到她存在过的痕迹。 那我就点蜡,一个月下来给国家省了很多钱,居委会的大妈来收电费,吓了一跳,才几块钱。后来有传闻有人说我偷电,我不去辩解,跟弱智辩解就是弱智。 我的报箱从来没有接到过信,只有灰尘和几页印刷粗糙的壮阳广告,竟是错别字。 老丫从前用这个报箱收过信,那她是知道详细地址的。于是我就企盼她能来信,每天上班开次锁,下班开次锁,看到的只有灰尘,偶尔也有灌煤气的小卡片。 也就是说,报箱里从没有她的来信,只有无限惆怅和忧伤在里面,每次开锁都会带走,次日又来。 很久没有笑了,小泡早就现了,她也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开导我,就用电脑来一封信: 好好画自己的,属于自己的,宇宙中最美丽的圆! 宇宙万物都是圆的! 人亦如此!起点只是所谓的开始,经历无数后,画完圆后,最终停在起点的旁边,终点! 看完笑一个!笑是圆的一部分,大约五个笑就是一个圆! 泡泡看着你书 我抬头看去,小泡正在远处靠在椅子上喝咖啡,看我看她,放下杯子,两手食指分在两嘴角向两边挑,小嘴同时笑开,露出一口小白牙。 我回报一个很假的笑,因为小泡的笑让我想起了老丫月牙般的笑,我真的笑不起来,又怕辜负小泡的好意,除了假笑我别无选择。 056章 离开伊甸园 当有些事突然生,一切都变得那么短瞬!赛过眨眼!比过流星! 我不是故意的,小泡也不是故意的,都是酒精惹的祸。 喝酒去吧!下班时小泡提议。 我不去。我拒绝。 再这样下去你会疯的!小泡说。 疯了没什么不好,如果有选择,我选择疯掉,疯了比正常要好!我看着电梯楼层的数字在变幻说。 就当陪我好吗?你欠了我那么多!小泡看着如镜子般的电梯门上的我说。 我无言以对。 这是个迪厅,这种地方我从没来过。 好像这种地方都暗无天日与世隔绝,到处都是灯光闪烁,看不到一丝阳光的痕迹。 在震耳欲聋节奏强劲的音乐声中,一群群着装时尚另类的男男女女,随着节奏群魔乱舞摇头摆尾。 刚一踏进这里。小泡就跟着节奏摇头晃脑扭腰送胯。不及我还未适应这里地光线。就把我拉进人堆里跟着群魔开始乱舞。 我不是魔。也不会乱舞。就看着小泡地脸忽明忽暗飘忽不定。 跳啊!小泡冲我喊。在这种环境里你要是正常说话。和说哑语差不多。 我不会!我也喊。 瞎蹦跶还不会吗!小泡笑着喊。 我试试!我回喊。 我闭上眼睛,胡乱蹦跳,像踩了电门的抽风者。 不一会儿,我的绝对另类的舞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跟着效仿,跟着抽风,有史以来最为宏大的群抽场面诞生,一片尖叫,盖过音响。 我还是闭着眼,歇斯底里地疯狂舞动,挥汗如雨,完全一个不正常的人类。 小泡吓坏了,拉着我挤出人群。 在洗手间,我喘着粗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有汗有泪。 你疯了!小泡靠在一边抽烟。 我的压抑的心再也承受不住那失去挚爱的痛楚,释放了,我还不敢让人看,就把脸浸在水池里,上边水龙头浇着,我在水中哭着。 我们又喝醉了,这次比较严重,喝得酣畅淋漓,吐得一踏呼都。 还是在小泡家的那棵伊甸园的苹果树下,小泡把我当作我,我把小泡当作老丫,疯狂痴颠地**,忘乎所以,直至精疲力尽。 醒来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的早晨了。 阳光肆无忌惮地挥洒进来,对于人间的一切它熟视无睹,习以为常,如同没生过一样。 对于沐浴其中的子民来说,不能当作什么也没有生。 小泡还在熟睡,轻微的鼾声阵阵响起。 她**的后背闪着耀眼的阳光,刺得我正不开眼。 这次真的堕落了。 眼前的红苹果仿佛要砸下来,将我埋葬,我挣扎着爬出来。 又一次离开,很静,没有打扰小泡的甜梦。 站在新的一天的阳光里,我心的天气比那一次还要糟,电闪雷鸣伴有9级地震。 小泡没有在后面叫我,我也没有回过头去看小泡在不在,义无反顾地走,没有回头。 我给主任打了个电话,说我有事请个长假,因为我爹死了。 主任想都没想就准了。 我都没有回我的屋子,身上就那个老丫捡了还给我的钱包,里面还有三百七十一块八。 离开了没有老丫的屋子,离开了没有老丫的城市,一辆长途汽车载着我奔向一个我从没去过的城市。 那不是我的目标,我没有目标,我只想离开,离开曾经有老丫的地方,离开那棵伊甸园的苹果树。 就像小泡跟我说过的关于圆的话,人间的事只要产生了一个点,就会往下划,一点点延续,最终成为圆。 老丫的离开给了我伤害,我转嫁给了小泡,小泡又转给谁? 我知道离开是自己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就是逃避。 一路的风景在我眼中就是空气,不存在一般,毫无第一次外出时的兴奋,相反只有疲惫。 旁边的一个小女孩一直在哭,很热却不住地哆嗦。 你怎么了?我问。 小女孩眼含泪水,小声说,我被人拐卖了,刚逃出来,我害怕! 还有比我更倒霉的人啊! 到了下一站你就下车,看到警察说明情况,他们会帮你的!我跟倒霉孩子说。 小女孩点头。 一辆货车渐渐被过去,车上拉着很多活猪,都装在笼子里。我看着猪,猪看着我,两种生命在对望。 看着猪,小女孩又哭了。 哭什么?我问。 被抓的时候,我和很多姐妹就被关在笼子里,像猪一样!小女孩哭着说。 如果生命都成为商品,那人类快是完蛋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 小女孩下车了,透过沾满了灰的玻璃窗,我看到小女孩迷茫地向前走着,看到一个交警,飞快地跑了过去。车再次启动,我没有看到小女孩结局如何,就像我不知道我的结局如何。 18个小时我昏昏沉沉,下了车没有停歇,又买票上了另一辆车。 13个小时后,下车又买票上了车。 11个小时后。 14个小时后。 我饥肠辘辘,我想饿死自己。 我头昏脑胀,我想困死自己。 我身心疲惫,我想累死自己。 我自虐自己,让自己更痛苦些才好受些。 我一直把自己折磨得昏死过去,痛苦才暂时停止。 穷人多还是坏人多? 真的渴望在某个温柔的怀抱或温暖的家醒来,可我却是在一个陌生的路边醒来,浑身上下被洗劫一空,老丫捡的并还给我的钱包敞开着躺在身边,里面空了。 穷人多坏人也多,穷坏不分家,却让我的钱和我分了家。 我很迷茫地站在一个很大的陌生的十字路口,看着昏黑四周,象在审视我的前程。 那个小女孩下车的时候也是这样迷茫,至少她还有目标,我什么也没有。 四周没有人,有我也不会问,没有人能告诉我目标在哪里。 旁边是一片待收的麦田,我走进去,搓了麦子生吃,然后把麦杆踩倒,躺在上面昏昏睡去。 夜很凉,我缩成一团,抱住自己哆嗦。 没有水喝,泪就很少,但却很烫。 老丫你还好吗?我想你。 呜呜的哭声和麦浪的沙沙声混在一处,分辨不清。 057章 我是神经病 我是地球上的一个生命,卑贱的生命,在地球上我不知道的某个角落醒来。 其实我不想醒来,是雨滴将我砸醒。 仰望天空,乌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在云层深处照亮,几秒种后隆隆雷声传来。 在麦秆的缝隙间,汽车一辆接一辆地疾驰而过,闪过不同的颜色。 当我迷茫地站在路边时,一辆长途汽车停了下来。 一个妇女伸出脑袋,用方言问我上不上车。 我就上了车,继续流浪。 几分钟后,我被赶下车,我没钱买票。 在一个没有站的路边,我揣着空空的钱囊。 终于如常所愿了,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天下起了雨。 无遮无拦,我在雨中走着,苍茫大地上,只有我一个人。 我还是很有才地。竟然由感而。编唱出一歌来。 该来地来!该走地走! 不是你地就不要再强求。 该来地来!该走地走! 不是你地就不要再等候。 尘世间已有太多地痛苦和忧愁。 何必再让自己陷入颓废的暗流。 你温暖的手,还有温柔的双眸, 那一刻我今生会保留。 海风中的誓言虽没变成希望和永久, 但我的心早已和你白头。 分开的手,没有等的侯, 相爱的人最后变成了朋友, 今后的路,各自去走! 活得比你好是我坚强的理由! 大声唱着这歌,任泪水疯狂奔流。 我嘶声力竭地唱着,应该是喊着,太空旷了,没有回声。 我此时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的声音。 站住!一个嘶哑的声音从旁边的地里传来。 我用雨水洗了洗脸,看一个身着西装衣冠楚楚的少年背着手走过来。 你是哪个帮的?他拢了拢他的长,眯着眼用方言问我。 什么意思?我不知所措地回答。 还在装傻!你老大是谁?丘老四?还是洪七公?他围着我转圈,不停地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我。 我是上老大的人!我想起了伊甸园的苹果树,树是上帝栽的,我吃了他的禁果,应该算是他的人了吧! 上老大?没听说过!新起的派吧!少年很潇洒地用双手把长抹向脑后。 早就有了,你太孤陋寡闻了!我回答。 到了别人的地面得拜拜主子,道上混的,都知道规矩吧!跟我拜拜老大去吧!要不然别在这儿混!少年双手插兜歪着脑袋说。 我想我应该吃点东西了,跟着去没什么不好,就点头。 少年见我点头,笑了一下,抽出一只手搭在我肩上,一起向前走去。 九阳神功第六层太他妈难练了,练得我走火入魔,前五层都忘了!你练得怎么样了?少年表情刚毅,皱着眉头极其认真地说。 我失恋了!什么都不想记起来!我也认真回答。 那你是中了情伤拳了!不太好治!到时候给你引见一位白衣老祖,他功夫了得,独门绝技是射水针,扎一下你就睡觉,什么都忘了,绝无痛苦!少年手舞足蹈地描述。 我听得云山雾罩不知所云,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到了另一个世界? 正走着,对面开来一辆奔驰轿车,突然停下,开门下来几个人。 一个打扮妖艳的妇女撑着伞冲过来,带着哭腔说方言:宝贝儿子!可找着你了!我和你爸还有大哥都快疯了!这几天你去哪啦? 我借了光,雨伞也遮了我头上的雨。 你个熊孩子!老子白养你了!不给老子省心到处跑!中年男人用方言骂道。 你们真啰嗦!我还有急事!这是上老大的人,要来拜码头!借你们车捎个脚儿!少年满不在乎地拉着我钻进车里。 管不了这么多了,上车我就睡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一所别墅,很土气。 我儿子给你添麻烦了吧!少年他妈客气地跟我说。 没事儿!拔刀相助!我客套。 我的话让少年他爹一呆,眉头紧皱。 跟着他们进了别墅,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一脸的络腮胡子。 少年他爹把络腮胡子拉到一边,嘀咕了一阵,两个人时不时朝我这看几眼。 片刻后,络腮胡子走过来,严肃地问我: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我如实回答:我叫通天,不想告诉你我是哪里人! 络腮胡子眉头皱起来,转头看向少年他爹,点点头。 少年走过来,又用双手把头向后抹了抹,对我说:这就是白衣老祖! 接着跟络腮胡子介绍我:这兄弟是上老大的人,有来头的! 络腮胡子愣了愣,问我:上老大是谁? 我说是上帝。 络腮胡子再次狠狠地冲少年他爹点点头。 少年他爹掏出手机,进了另一个屋子,一分钟后出来,和少年他妈交了个眼神,少年他妈会意。 先吃饭,等下再说。少年他妈假惺惺地笑着说。 吃了顿丰盛的饭后,我和少年还有白衣老祖,被精神病院的车拉走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少年是个精神病,与武侠小说有关。我的话和我的名字很像精神病患者疯癫时的表述,以此类推,我成了精神病。 或许我的精神确实出了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干出这么神经的事来。 想要辩解的冲动片刻后平息,我认了。 穿白大褂的络腮胡子不是什么白衣老祖,而是精神科医生。他的独门绝技射水针,其实就是镇静剂。 到了到处是疯叫哀嚎的精神病医院,我没有做疯狂的举动,就避免了白衣老祖的射水针。 我和医生称其为王二叔与孙大婶的两个人住一个屋子。 王二叔喜欢钓鱼,拉着我一起钓。 我又不是白痴,当然不能像王二叔那样总也钓不到。 于是我连着钓了四条金枪鱼一条白鲨两条座头鲸,王二叔嫉妒得要命,犯了病,被打了射水针躺在床上直哼哼,睡了一天。 和孙大婶在空桌子上打麻将,我总胡,她也就犯病了掀了桌子摔东西,被几个白衣老祖抓起来绑了,还打了射水针,也睡了一天。 对于接连能把两个精神病弄得更疯的我,络腮胡子很是挠头,仔仔细细问了我的情况,还按照我提供的电话打给公司,公司肯定了我的存在。 两天后我健康出院。 站在精神病院门口,我又迷茫了。 多好的放松自己的机会和场地就这么错过了。 058章 悲伤的英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毫不在意多了一个陌生的我。 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的迈出都艰难无比,但还在麻木而坚强地走着,真正的行尸走肉。 一个长得类似村姑的女人摇头摆尾地在我眼前走着,**晃啊晃扭啊扭,如果长了很多虱子也会给抖下来落一地。 一个鼓着蛤蟆般大肚皮的款爷夹着包,大声地对着手机说着六位数以上的钱数,脚上的破皮鞋却裂纹密布,很像会吹牛的收电费业务员。 路边一辆挨一辆的汽车,远远望去像群母王八趴在那里下蛋。 我心情无比的不爽,将看到的所有的事物用最最缺德的字眼挨个数落。 谁还能关心我的存在呢?连屁都不如。屁响的瞬间还有人来笑话的价值,我却毫无价值。 烈日当空照射,炙烤着天空下所有的东西。 我这个东西走在巨大无比的烤箱里,一点点地挥着,眼前所有的事物不住地晃动着,越来越模糊。 我知道自己马上会昏倒,昏倒后有可能被好心人送进医院,醒来后又会因为没钱被赶走。这些都不是我顾及的,主要是我很讨厌医院里的惨白,和我现在的脸色一样。 趁着还没昏倒,我坐到人行道边,脱了脏兮兮的外套铺在地上,安心的昏过去。 昏倒不会要人命。像睡觉一样闭上眼就可以了。 睁开眼时。很多脚在我眼前晃动。慢慢悠悠地有。急匆匆地有。皮鞋有。布鞋有。名牌有。没牌也有。 昏够了。我该起来继续走了。 我微微吃了一惊。我眼前地地上铺满了硬币和纸币。都是小面值地。 我苦笑。我又成乞丐了。乞丐就乞丐吧! 叫通天地乞丐。把所有地硬币和纸币收集起来。揣进衣兜。穿上外套。爬起来拍拍**上地灰。 对面药店走出来个穿白大褂的妇女,她跟我说,进来一下,换点儿零钱。 出来的时候,我手里有了四张十块的一张五块的一张一块的,加上余下的碎钱,共计四十六块七毛钱。钱里的六块五换成了我嘴里嚼着的面包,灌进胃里的矿泉水。 我想饿死自己,却又不想死,很矛盾地和自己战斗着。 站在横贯于护城河上的桥上,我绝望地啃着面包,看着水面上飘来的避孕套从自己脚下消失。 孩子!世界上没有什么想不开的!没有什么逃避不逃避的!只有想不想要去面对!所以,能面对的就去面对! 一个比我还显落魄的男人满含泪水,更加绝望地看着水面深情地说。 他的话似乎很有道理,我细细品味着。 他又说了句:拜拜! 说完就决绝地翻过护栏跳进水里,瞬间消失。 救死扶伤是人的美德,何况他还在临终前给了我那句金玉良言,我也有美德,就跳下去救人,忘了自己只会狗刨。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该死的医院,我和那个倒霉鬼一起被人救了。 听小护士说,我被救上来时吐了不少水。 由此我联想到了那个飘过去的避孕套,又吐了。 城市的报纸总是缺少新闻,特别是见义勇为的新闻,可能麻木的人太多,政府总想找个合适的人来树立正面的典型。 当然我不是正面典型,哪怕我的出点是正面的,但我也是被救者之一,没人知道缘由,就成了负面的,报纸渲染我和那个家伙是集体自杀联盟。 不管是正面的还是反面的,反正我上了报纸。 小泡冲进来就给了我一耳光,还说:你死什么?我又不要你负责任! 小泡的出现得追根溯源,源于那个精神病院打过去的电话。 小泡当时吓了一跳,怎么想也想不出我怎么会出现在几百里外的精神病院。坐了飞机就赶过来,结果我出院了。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当地的晚报出现了我的大头贴,乱蓬蓬的型丝毫没有影响我落魄呆滞却英俊的脸皮。 给了我一耳光后,小泡心疼地抱着我的脑袋在怀里,身子一抽一抽地哭泣。 对不起!我只能说这三个字了。 我像犯了错的孩子,被小泡领着,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离开第一次到过的城市。 离开,我艰难痛苦地用了数十个小时。回去,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距离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有时很长,有时很短。 我和老丫的距离本来是那么地近,突然远了,犹如天涯。我和小泡的距离是那么的远,突然近了,犹如502胶水展现效果。 你他妈先别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怀孕!我估计你是个枪神,百百中!孩子没爹我死了也去追杀你! 小泡很激动,哭着把我扒了个精光,在她家的浴室给我洗澡,我实在是太脏了,好比野狗。 059章 熟悉的茉莉香 我不是自私的人,但当所爱的人辜负你的思念无视你的痛苦时,我开始恨!我希望新郎是个变态和暴力狂,每天都像拷打叛徒一样揍她,那样她就会想起我的好。 流浪的苦行让我清醒了许多,成熟了许多。 对于老丫无情的离去,我采取麻木加麻木的态度,再去傻子般痛苦也无济于事,要不然庸人自扰会用到我身上。 我不知道小泡是否是现在最得意的一个,得到了我的人还有身。 自从那次苹果树下的疯狂后,我有些害怕去小泡那里了。我真的怕自己会爱上小泡,又突然生奇变,小泡再突然消失,我就离疯人院不远了。 何止如此,就连苹果都不敢吃了。苹果肯定是伊甸园的产物,为一群群傻男女准备,诱惑他们让事生,为痛苦留下伏笔,要不然圣诞节为什么要送苹果?还是在与上帝有关的日子里。早就谋划好的阴谋!我要粉碎它,坚决视苹果为粪土。 让一个人疯掉太简单了,就是让他害怕的事一次次生。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我按照惯例进门就踢掉鞋,随后马上玩骗子与自己的游戏,内容变了,但还是要玩的,不玩我会难受。 变了调的骗子说:老丫呢?我找她有事! 我说:老丫死了!很久的事了都!怎么你没接到葬礼请帖吗? 骗子说:哦!死了就死了吧!省得她再让你撞墙! 我假装兴奋:对呀! 这个游戏一般只进行三十秒。 三十秒过后。我还是黯然神伤。深深叹气。 停住!我闻到了什么? 一股熟悉地茉莉清香悠悠然被吸进鼻腔。慢慢沁进肺泡。瞬间唤醒了全身地神经血脉。 破例开了灯。眼前地一切让我双腿软跌坐在地。我骗自己筑起地精神防线片刻瓦解。除了扭曲了五官咧嘴大哭外。我还双拳捶地。 床还是那张床,只不过脏的床单被罩被换成了新的,被子和枕头规规矩矩地叠放在一起;破书架还是那个破书架,只不过上面胡乱歪倒的书刊摆件整整齐齐地立在那里;角落里被打碎的花盆神奇地复原,还是那种白瓷盆没变;地板亮了,上面的灰尘无影无踪;玻璃明若无物;床头柜上放着我喜欢吃的淡绿色咸鸭蛋,两个。 老丫来过,茉莉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我也喜欢,可她走后我就再也没有用茉莉香水清新空气,怕闻香生悲。 小泡用另一种香水,很浓烈很呛,我不喜欢闻。 我爬起来疯子般到处找寻让我癫狂的身影,厨房厕所阳台,就连洗衣机都掀开盖子瞧瞧,没有,出现后又蒸了。 但我不能当她没有来过,此时我要做的,就是流着泪哭嚎着,把所有整洁整齐全部摧毁。 我不要短暂的留香,我要持久的味道!如果你只要留给我短暂的让我痛苦的留香,那就赶紧消失,永远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使劲挤屁,哪怕臭屁的味道此时也比茉莉香要好,但没有屁。 茉莉的味道似乎在和一个疯子作对,恍惚间竟然浓烈了,愈的猖狂,拼命地让我去呼吸它,拼命地渗透进所有的细胞,挥之不去。 无奈的疯子只好打开窗户,让外面略显污浊的空气来和它战抖,和它拼命。 床她整理过,我不敢去睡,会让我失眠的,我裹着被子蜷缩在地板上,但还是失眠了。 一连几天,每天都是这样。 屋子里有熟悉的香水味,淡淡的茉莉花香,一切都是整洁的,床铺地板碗柜玻璃等,都是那么地极度温馨,击打我脆弱的神经。 我快神经了,我快崩溃了。 在崩溃的边缘,我煎熬着,努力让自己尽量正常些。 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吃饱了就把屋子弄乱。 例如:把洗好的衣服弄脏塞满洗衣机,撑死它;给茶几撒上从花盆里抓来的土;厨房不锈钢水槽里放满洗好的碗,再滴上几滴辣椒油;找本过期杂志死得粉碎,像出殡一样边走边撒,撒满地板;往玻璃上吐几口痰;最后用甜面酱在墙上写上:你给我滚蛋!恨你八万年! 哈哈,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我一个人时候的样子! 我笑了,很难看的笑容,很难听的笑声!不知为什么,该死的泪却在这个该死的时候该死地流下来,不给我一点面子! 上帝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受着折磨,可能还笑着说:苹果你还吃不吃? 我的承受力开始还有80%,然后67%,45%,32%,26%,11%,终于耗完了。 我又哭了,不是因为心里难受,而是因为她的执着。 我失败了,不是败给她,而是败给了自己,因为心里还有她,我不能把她赶出记忆。 其实,我在这个屋子里所做的一切,不管是多么的神经多么的歇斯底里,都是为了她,我的老丫。 上帝算你狠!你赢了!赢得非常彻底!我输了,输得惨不忍睹! 跪在地上,我给上帝磕头认错,脑袋把地板撞得咚咚直响。 上帝罚我再次睡在地板上,听我在梦中胡言乱语,被子掉了都不给盖。 窗子一直开着,外面的野猫又在叫春,惊扰了某只狗的清梦,惹来愤怒的汪叫声。 060章 老丫回来了 依旧如此,开门后我怕见到的也许我又想见到的景象,又出现了。 我要做的不再是搞毁温馨的景象,而是等待老丫的出现。 怕见到我,她就在白天我上班的时候,来给我打扫卫生,那我就在白天等。 不知为什么?有两天她没有来。 头两天,除了吃饭,我只在床上躺着。 看一只壁虎在屋顶爬来爬去,很无聊的样子,像我,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 困了就直接闭上眼睛,胡乱想些事情,想如果老丫出现了我该干些什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耳朵一定要上岗,听熟悉的开门声,脚步声。 很失望,只听到了隔壁没用的老爹训斥打骂孩子的声音,还有楼上深更半夜格外刺激的喘息呻吟声。 因为下雨,铅色的天空一连三天都一个样。 第三个下着雨的大同小异的一天,今天成了昨天,明天成了今天。 第三天地某个时间。躺在床上地人醒来。盯着灭了地吸顶灯呆。 墙上一直不准地钟表地滴答声。十几年如一日地陪伴我地耳膜。为我排挤寂静中地寂寞。 或许是幻觉吧!我听到了声音。熟悉地钥匙和锁地缠绵声。 昏暗中。门开了。昏暗地光线像潺潺溪流流淌进来。充满整个房间。 一个熟悉地身影出现在我眼前。老丫。 我愣住了。她也愣住了。 我们的眼睛仍然会相互吸引,交流彼此的思念和爱恋。 短短几秒,如过千年。 几秒之后,她转身就跑。 如果失去的怎么努力也求不来,那或许真的就失去了。可如果失去的出现了,那还是有机会的。 我不会让她再失去,我不会让她再在我生命中消失,更不会让见不到的身影为我打扫房间。 连滚带爬翻下床,鞋也没有穿,我追上去。 我此时必须要化身成为百米健将,否则就会丢失我生命中的金牌。 楼道中,急促的脚步声此起彼伏。 像悲剧电影,外面很俗地在此时大雨瓢泼,两个男女前后追逐。 两个人肯定这辈子都没有跑过这么快的度,在雨的洗礼中,距离逐渐拉近。 这个距离在我生命中有划时代的意义,失去与得到只在这短暂的瞬间。 突然,前面的她停住了,猛然转身,我没有停住,她就撞进我的怀里。 顺势我就紧紧抱住怀里的躯体,紧紧的,怕她蒸怕她消失,不给她任何挣脱的空间,我要给她属于我的枷锁和禁锢,让她永远也挣脱不掉。 也许雨水很冷,也许很激动,她在我怀里瑟瑟抖。 我要找条链子把你锁住,上厕所也带着你。我哭喊着大叫。 对不起。她小声地说。 我成了土匪,像刚下山便碰到了一个可人的花姑娘,扛起来就走。花姑娘很顺从地趴在我肩头,一动不动。 进了门,用脚把门重重地关上,走到床边把我的金牌扔到床上。 我真的不管了,什么狗屁矜持混账风度,通通和衣裤抛到地上。我的痛苦的思念和压抑的**混杂在一起,强迫我成为极品色狼。 狼扑了上去,把丝毫也不反抗只知道流泪的羔羊的衣服通通扒光,然后哭着蹂躏她,亲吻她,爱抚她,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我都要必须得到。狼是那么痛苦地占有着他的羊,羊也是那么痛苦地接受着她的狼。 像没碰过女人的男人洞房前的冲动,我不能停止我的**,我的**丝毫没有保留,全部给了她,她紧紧抱着我,我紧紧抱着她。 紧紧抱着的还会不会再失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此刻我是拥有她的,没有失去。 像外面的雨,我的疯狂和雨一前一后渐渐停歇。 她在我怀里均匀地呼吸着,我抱着她亲吻她的前额。 夜又静了,让墙上钟表的滴答声格外刺耳。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离开,我知道她会说的,真正相爱的人是没有隐瞒的,我坚信这一点。 对不起。她轻声说。 她始终闭着眼,似乎在逃避我炽热的目光。 为什么说对不起?我明知顾问。 对不起!我有很多事对你隐瞒了!这些事都太痛苦了,我真的不想去回忆! 她哽咽着说。 只要不离开我,什么都不重要。 我擦去她眼角的泪。 不说你会痛苦,我不想让你痛苦!我宁可自己去痛苦! 她终于睁开眼睛看着我,眼泪汪汪,让我想起了我给她送生日蛋糕时她感动的泪光。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小时候有一天二妈和她女儿虐待我吗? 说到这里她痛苦地闭上眼睛,皱起眉头,泪水流了下来。 男人的手不是为女人擦泪而生的。我的心和她的心在相爱那刻起就一起跳动,她是我心头的肉,她痛我的心就跟着颤抖。我不想她再痛苦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哪怕宇宙爆炸太阳失明,我都不会在乎。 不用说了!有你在什么都是屁,放了它! 我把她紧紧拥在怀里,她的泪好烫,几乎要把我的胸膛灼伤。 不!我要说!不告诉你我会遗憾地死去! 她抬起头睁开眼,深呼吸,似乎在为要说的可怕的事积蓄勇气和力量,或许这勇气和力量是我给她的。 她们先是打我,扒光了打,这还不够,还···她哽咽着说,抽噎了一下,紧咬了一下牙,接着说,还···还用手指捅我的下身··· 她说不下去了,痛哭起来。 我的心一紧,泪流了下来,用拳狠狠地砸墙,真的不解恨,翻身起来要下床。 她哭着说你干什么? 我说我去杀了她。 她一把把我搂住,哽咽着说,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他妈法律是给我们准备的,我们决不能给她陪葬。 我摸着她的头,咬牙切齿,用想象把她二妈五马分尸。 安抚了我,她接着说:二妈冲我竖起带着我的血的食指,说,破了你,这辈子不会有男人要你了!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也怕了一辈子! 我要你!永远都要你!处不处女我不在乎! 我知道!可这个心理障碍一直困扰着我,挥之不去!更可恨的是,爸爸的漠视!从小就让我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我昏了过去。 061章 折断的眼镜 女人的思维有时候是那么地简单,让一个人醒来完全可以等他自然醒,可我的老丫却想到了用凉水把我泼醒。 醒来后,我脑子里还回响着她刚才说的话:从小就让我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这句话太刺耳了,比过寂静中钟表秒针的咔咔声。 我的思维还算健全,我能够清楚地理解那句话,对男人没有信心,那就对女人有信心了?!我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想,更不敢相信现实就是这样。 在一个我不想记住名字的咖啡馆,我见到了老丫的“他”。 “他”风度翩翩,帅气十足,穿着西装打着领带,铮亮的皮鞋反射着牛气的光芒。 坐在我面前的时候,“他”仍然戴着不算墨的墨镜,看得出来,眼镜不只是“他”的装饰,更是“他”性别的掩饰,眼镜或许能给“他”一丝作为男人的自信。 多亏桌子是个方的,又靠窗,所以老丫有些尴尬地坐在了我的阵营。如果桌子是圆的,我不知道老丫会靠谁近些? 女人怎么变终归是个女人,“他”在这次尴尬的会面中,不停地干咳着,就是没有先开口说话。不停地用右手食指磨蹭着没有胡子的下巴,顺便遮挡没有喉结的白皙的脖子。 我是真正的原装的男人,可不能失了作为雄性的威风,先开口说了话。 谢谢你一直对老丫的照顾,我真的很感激你。 先说就占有主动主导权。更可以向“他”表明老丫现在是我地。 对于相爱地人来说。这些是应该地!不需要感谢!“他”很潇洒地双手交叉立在嘴前。侧着头看着老丫说。 老丫看着我说:这是程宝宝! 我被咖啡呛了一口。猛然咳嗽了一阵。来掩饰我想要迸地笑。因为这个“男人”地名字实在是太可爱了! 程宝宝看着我皱起眉头。对我地失态很不满。 这是通天!我跟你说过地!老丫看着程宝宝说。 女人就是小心眼,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应该算打了免疫针,可为什么还要听了介绍后才拿起咖啡来喝,再十分夸张地笑喷出来。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程宝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地笑着说。 分明是故意的。 这次会面之前的夜晚,老丫和我彻夜长谈。 她的爸爸从小对她的漠视,大学里教授的揩油,男同学的轻佻,打工时老板的邪眼,醉鬼的骚扰,诸如此类,等等等等,越来越让一个从小就备受男人轻视的女孩对男人失去了希望和信心,再后来把感情转移给女人就不足为奇了。 这期间,我是一个例外。 我问她,为什么要走? 她说,舍不得“他”。 为什么回来? 更舍不得你! 我胜出,我沾沾自喜。 离开你之前,我总是在躲避你!我满脑想的都是自己,而你总是为我着想,显得我那么自私和庸俗!或许事实就是,每次你总是用那种关心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就特难受!想到我对你的冷漠,心就跟刀绞一样。 越是难过的时候越要快乐些!天不会总阴着的!太阳会出来的! 我有时候特别怕接到你的电话,而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感觉特别烦躁!你离开了又感觉很难受!在报社的窗口边,我看着你离开,那一瞬间我真的想跳下去!我甚至能整宿睡不着,要么就是做噩梦惊醒!每当想起你就哭,我都觉得自己跟疯了似的! 每次我离开报社,心里非常难受!感觉要离别似的!我是一个男人,却总在哭!甚至在我们总去的那个商场里看喜剧电视,我都会哭! 我今天说出来的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好久,压得我难受!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压抑总想躲避你,可又担心你没有晚饭吃! 没你的日子,我总没有晚饭吃! 我就是太珍惜这段感情才舍不得放弃,一直这样子对你,你痛我也痛,所以我才离开的!可我又舍不得你,我又回来了! 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我们相处了七年,但注定不能在一起!和你只相处了不到一年,注定要纠缠一生!我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 活着的时候,我们好好珍惜对方好吗?对于每天的太阳来说,我们活着的日子真的不是很长! 抱紧我!我要在你怀里睡去我才踏实!睁开眼看到你我才会踏实!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你一定要在我死前的最后一眼让我看到!否则我会遗憾! 一起死吧!你都没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抱紧我!! 她哭着说,我哭着抱紧她。 那晚我们紧紧相拥,直到天明。 老丫不是故意离开你的,我们的感情也很深!我每天都在伪装自己,甚至想着去做手术!老丫说女人终归是女人,变不了的!这我也知道,我正努力改变自己,改变过去!第一步就是我们必须要分手,否则我们两个人都会过得不正常都会痛苦!今天来,就是我作为男人的最后一天,告别过去!老丫交给你了,一定要对她好!否则我会整容变成美女来勾引你,让你爱上我再离开,让你痛苦! 程宝宝终于摘掉了眼镜,露出了刚割得双眼皮,有点肿,像挨了两拳。 我点头给程宝宝看,让她相信自己的托付没有错。 看到我点头,程宝宝站起身来,说:再见老丫!再见通天!再见我自己! 她看看老丫,又看看我,扭头走了。 你的眼镜!我冲着决绝的背影说。 程宝宝没有停步,话甩了过来:帮我扔掉!越远越好! 老丫站起身,眼圈通红,想追出去,却没有。 这或许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我说:送送她吧! 老丫很感激地看着我,刚想离开却又止步,慢慢坐下。 怎么不追?我不解。 追上去会让我们都舍不得,有时候狠狠心会好些。老丫神情黯然。 她把墨镜把玩了一阵,猛然折成两段。一段不应该的感情也折成两段,从此天各一方。 062章 冤家与真爱 没有什么能比老丫的回归更让我神采飞扬的了,两情相悦的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在情感方面,女人都是非常敏感的。 小泡就是其一。 之前垂头丧气,现在神采飞扬,边敲着电脑边吹口哨,让我前面的那位仁兄总跑厕所,他小时候爸爸总用口哨来引导他小便,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 我的表现让小泡不太高兴,她肯定感觉到我破屋子的女主人回来了,一天都没有理我。 还敢陪我喝酒去吗?下班的时候小泡走过来甩给我一句话,边说边用手指不耐烦地敲着电脑显示器。 我可不敢再喝了,我已经领教了酒后乱性的威力,就盯着电脑回绝了小泡。 小泡转身就走,像程宝宝离开时决绝的背影。 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对小泡说声抱歉的话,老丫离开时是她悉心照料我撞墙的脑袋,还和我品尝禁果。我的老丫回来了,我就这么没良心地拒绝她,混蛋才干的事我却干了。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我还是陪小泡喝酒去了,男人的心其实很软。 对老丫我就说要加班。老丫说工作重要。 不知不觉。一个好男人就学会了撒谎。还毫无悔意。 撒谎不是人想干地。都是种种地事给逼地。 我不知道自己充当了什么角色。知道了可能会头疼。 我没什么酒量。控制地很好。没醉。小泡却想要醉。拼了命去喝。如果瓶子能喝。那地上地17个空瓶就没了。 还是那个单身俱乐部酒吧。某个单间。一个不知所措地男人。和一个醉醺醺有些癫狂地女人。在里面吼着“我家住在黄土高坡”。 小泡又喝了一瓶,喝完就把瓶子摔了个粉碎。 我根本制止不了她酗酒,她起疯来像只狂躁的母猫,连推带挠,我的手背应经伤痕累累。我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老丫说,就说回家的路上逗猫玩,给挠了。 小泡拿起话筒,摇摇晃晃,红着眼逼视着我,说:通天你说你是不是个混蛋? 我说是。小泡现在就是奶奶,我是孙子,她说什么我都要认。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东西?小泡苦笑着说。 我说是朋友。 小泡气得把话筒砸了过来,太突然了,我没躲开,额头顿时起了个包。我又想出对老丫的解释,就说不小心撞树上了。 这还不够,小泡扑了过来,轮圆了胳膊劈头盖脸地打我。 我抱着脑袋任她打,还给她抓着头往沙靠背上撞。 小泡边打边吼:朋友?!我他妈就是你朋友?婊子都不如!婊子还能给钱,你给了我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对不起!我大声回答。 对不起?小泡又疯了,又是一阵暴打。 酒吧老板娘闻讯赶来,喊了一声小泡没有听见,就拿起话筒说:泡泡用不用帮忙?我这儿刚雇了个退伍特警,两脚他就成遗照了! 老板娘身后的壮汉双手握拳,咔咔直响,还瞪着我扭扭脖子,咔咔直响。 小泡这才停止疯狂,坐下来喘了口气,说:他死了我就没有出气筒了! 送我回家!小泡下达命令。 老板娘的手下开着小泡的车,送我和小泡回小泡家。 在后座,小泡紧靠在我身上,一只胳膊挽着我的手臂,另一只时不时捣我一拳,嘴里嘟囔着:你是混蛋!你是我的混蛋!我不是你朋友!不是! 喝得太多了,刚进门小泡就吐了,难闻的酒气瞬间充满整个空间。 扶她在沙上坐好,一转身她就躺倒在沙上,呕了两下又吐了,恶心的污物像火山一样从小泡嘴里喷,顿时满脸满身都是,中午的拉面段都隐约可见。 我忍耐不住,也跟着吐了。 该死的,小泡肯定是我的冤家,纠缠不清,甩脱不掉。 今天我不只成了她的出气筒,还是钟点工。 那些恶心到了极点的秽物我边吐边清理,还打开窗子通风。 小泡似乎在挑战我的爱心,这边刚刚搞完,那边又吐了。 索性把她扔到卫生间,爱怎么吐就怎么吐,吐完了就用马桶冲掉。 一番折腾后,客厅墙上的摆钟敲了十一下。 广告公司加班到十一点似乎有些不切实际,此时我担心我的丫要比小泡多一些,真的想一走了之,可我为什么要去想流浪后小泡对我的照顾呢? 该死的!我打了卫生间粉色马赛克一拳。 对不知名的神说了声“原谅我”,我把小泡扒了个精光,扔到浴盆里,放上温水给她洗澡。 我从没看过小泡的身体,她的身体很诱人,像伊甸园的苹果,玲珑凸显凹凸有致,像一件精致的艺术品,完美无瑕。 我很健康,当然有反应,就把她当做妹妹或者妈妈,但她不是妹妹或者妈妈,我就很难受地给她洗澡。像一壶开水不住地沸腾,冒着泡却没法倒。 热水一激,小泡缓缓醒来,看着我给她清理头里的脏物。 我爱你!她看着我说,眼神里满是哀怨。 盯着我认为是花生的污物,我说我知道。 小泡没再说话,闭上眼睛,有泪流出来。 抱着我好吗?小泡没有命令不是要求,只是很平和地说。 可这句话不比命令差多少,我没法拒绝。 脱了衣服抱着她,肯定会生某些难以预料后果的事,我不想那些事生,宁可浑身湿透。 这辈子绝无仅有的一次,我穿着衣服抱着个裸女,躺在浴盆里,浴盆里的水溢了出来,像小泡止不住的眼泪。 水温一点点降低,我很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瑟瑟抖。 我可不想给她洗了澡后,再照顾一个感冒患者,找来浴巾给她裹上,擦干了她的头,扶她回卧室。她不让我扶,也不自己走,没有言语,就看着我。 我只好无奈地抱起她。 这大概是这个女人想要的,她蜷缩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头靠在我肩上。 把她放在苹果树下的床上,盖好被子,关好门窗,我走了。 出租车司机问我怎么**的? 我说刚游了泳,忘了脱衣服。 他说了句,神经病下车! 一样的问话一样的回答,我没花钱反复坐了23辆出租车才到的家。 老丫很吃惊我的样子,手背有伤,额头有包,浑身湿透,俨然一只倒霉透顶的落汤鸡。 我认真地说着谎话:逗猫给挠了,躲车撞树上了,不讲公德的混蛋从楼上倒洗脚水泼到了我身上,我很郁闷就去喝酒。 老丫看着我的眼睛很久,说:天,你学会说谎了!有机会给我说实话!暂时我不生气! 在小泡那里积攒的**,我都留给了老丫,但她却不兴奋,只是很不投入地抱着我,让我有奸尸的错觉。 那晚我们背靠背睡的。 063章 不要离开我 小泡比我还极端,我用脑袋撞墙,她却用安眠药撞击心脏。 早上上班一路上心都是慌慌的,在公司没有看到小泡,更让我心神不宁。明明要在图片库找一张美少女的图片放到内衣广告上,却找来一张饱经风霜蹂躏的老阿婆的图片放上去,给主任气得要死。 给小泡打去电话也没有人接,我感觉出事了,就请了假拼命往小泡家赶。 出租司机很眼熟,他没先问我要去哪里,而是问今天没游泳? 我认出了他是昨晚赶我下车的第一个司机,就说,今天吃药了,很正常!快去昨天晚上遇到我的地方! 司机记忆力很好,省了我无目的的乱找。 小区保安对我点头微笑,在他看来我是这里的常客,虽然身份不明。 我没有钥匙,门锁着,结实的铁门无视我肉脚的攻击,沉默地隔绝着我和小泡。越是这样我越心慌,越是心慌就越疯狂。 我拼了命去砸门踹门,急得想哭,因为小泡的车还停在外面,该死的破门固若金汤对我冷笑。 距离就是这么微妙,近在咫尺却如远隔天涯。 我不知道小泡是否在西天的路上,我不想有事生,我不想她离开我,我欠她的太多,怎么还都还不起。 最后小区地保安找来小区地开锁匠。打开了对小泡来说人间地大门。 把开锁匠推了个趔趄。我冲了进去。卧室里一切如常。只是在小泡地枕边扔着一个空了地药瓶。她安静地睡着。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耳边顷刻间寂静无声。眼前一片模糊。泪灼伤了我地脸颊。 我跪跌在床边。不敢碰小泡地手。我不想知道她地体温是凉地。努力告诉自己她真地在睡觉。 当局者迷。旁观地保安比我要清醒。打了120。 赶来地医生告诉我。她脉搏稍稍弱了点。但没有生命危险。可能服用地安眠药剂量不是太大。会昏睡很长时间。不用灌肠洗胃。醒来后也会头昏一阵。 年轻的医生走前拍拍我的肩,说:年轻人,感情不是儿戏,人活着的时候一定要珍惜,走了就没有机会了! 保安走前拍拍我的肩,说:兄弟,在一起不是闹着玩儿,疼一个人是要用心的! 开锁匠走前拍拍我的肩,说:大兄弟,我算做了好事儿,方便的话把钱先给我! 知道了小泡真的是在睡觉,一颗心落了下来,耳边的静音消失了,窗外笼子里的百灵一阵欢叫我又可以听到了。 小泡的手还是那么温热,柔柔的,任由我握着,轻抚着。 我是否陷入了三角恋的漩涡?盘旋其中无法挣脱? 小泡醒来后我该说什么?以后又会怎样? 提了问题,却没法回答。 小泡算是睡美人了,我却不是王子,没有吻得权力和想法,任由她昏睡不止。 仰望屋顶,苹果树还是硕果累累,红彤彤一片,极其嚣张地占了满眼。 树下的两个人经了巨变,都差点买了西天的机票,还好通关时机票作废禁止登机。 我睡着的时候小泡醒了,轻柔地摸着我的头,把我弄醒。 小泡很感动,泪水横流,摸着我的脸说:你怎么也跟我来了?真够意思!西天的路上有你陪伴也不孤独! 你还在人间!我告诉她,给她擦泪。 胡说!28颗安眠药总会要人命的!她还是不认为自己健在人世,难道西天就那么好?人间就没有留恋的? 不信我就给你一耳光!我忍住泪,给她微笑。 啪!她给了我一耳光,皱着眉头疑惑地问:疼吗? 我狠狠地咽下一口气,说:疼!很疼! 她若有所思地环视四周,失望地叹了口气,悻悻道:真失望!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做? 你又不爱我!还总折磨我!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干! 她苦笑着望着我,把死说得和喘气一样轻松。 面对她的苦笑和话语,我无言以对无地自容,只能崩溃,跪到地上,握着她的手埋下头。 还是那句没用的屁话:对不起! 小泡摸着我的头,轻声说道:你爱我吗?或者爱过我吗?或者以后可以爱我吗? 我还没有回答我真的回答不了的问题,她又说:你不爱我我就去西天玩儿! 空着的药瓶证明她干得出来。 难道我也要吃比她多的药才不用回答? 傻孩子!我逗你玩呢! 小泡咯咯地笑起来,头转向窗外,手还在我的脸上摸着。 吓了我一跳,我长呼一口气,站起来,却看到了小泡扭过去的脸上,泪水涟涟,嘴却还笑着。 她抹了一把泪,转过脸来,依旧微笑着,说:你回去吧!我不会死了!我真的很高兴醒来的时候你在我身边,而不是牛头马面! 我心如刀绞,碎了,粘起来,又碎了,再粘起来,又碎了。 我永远都是你的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任你宰割!只要你平安就好! 我哽咽着,也笑着说。 你快滚吧!别惹我眼泪了!我很昏!再睡一会儿! 小泡闭上眼睛,挤掉了眼里的泪,把笑留给望着她的我。 我走了,明天我要在公司看到你! 小泡闭着眼点头。 我走了。 其实我没走,只是做出些出门时的声响,关门时把自己留在了门里,又蹑手蹑脚躲进卫生间。 我怕小泡还会干傻事。 小泡没有察觉我还在屋子里存在,以为我还是没良心地离开,几分钟后,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喊着:混蛋!我的混蛋!我爱你你他妈不知道吗?混蛋!该死的! 我坐在马桶上,抓着头狠揪,不敢出声地哭。 偌大的屋子突然又静下来,我紧张地站起身,跑进小泡的卧室。 小泡此时正在拿着一个刀片呆,口里喃喃地说:还是你好!总会陪着我! 我冲了过去夺走刀片,哭喊着:你还没完了是吧!好好活着不行吗?你要烦了我就来陪你!用不着要死要活的! 面对突然出现的我,小泡呆了半响,片刻后,诧异变成惊喜,掀掉被子裸奔过来把我紧紧抱住。 你舍不得我是不是?小泡兴奋地说。 我怕你再出事,躲在马桶上随时来救你,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别这样了好吗?我会内疚死的!我抱着裸小泡哽咽着说。 别怕杯杯!我只是想刮了腋毛出去喝酒。小泡说哭不是哭说笑不是笑地说。 我哭笑不得,狠狠地给了光**一巴掌。 女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样下去迟早会神经! 064章 熟悉的陌生 老丫又回到报社上班,走之前就没有辞职,办得停薪留职。 对于她和我而言,有些事已经过去,又恢复了正常。 她下班的时候,又可以看到我坐在马路对面的花坛边,手里捏着装有烤肉串炸鸡柳的纸袋子。 人经了一些事后会有很多变化。 当我把烤肉串递给她时,她客气地对我说了声谢谢你。 客气得有些陌生。 片刻间,我心一窒。 当我为她做了些事时,她还会说谢谢你。 我忍不住对她说:太客气了吧!都有些陌生了! 她笑着说:是啊!都陌生了! 我无言以对,默默地看着她在灯下改稿子。 陌生这个词用在一对爱侣身上。既怪又让心里憋闷。 她变了。不只是客气。还更加寡言。还有在睡觉地时候不再抱着我。我时常看到地是她地后背。显得我和她都是那么地孤独。 我也变了。时常在抱着她地时候想起小泡。编瞎话地时候越来越多。面不改色心不跳。 小泡也变了。以前淑女地打扮不见了。时常画地很妖艳就来上班。吸烟喝酒犹如便饭。 外面也变了。公交车换新型地了。到处都在建高楼。到处都在挖坑填埋管道。到处都是汽车。到处都是污浊地空气和噪音。到处都是红男绿女。到处都是极其物质地商业广告。 虽然都变了。但我还是会给她买零食和水果。给她做蛋炒饭当做午餐。因为我还爱着她。无论外面地世界有多么诱惑。我地爱还是那么地深。犹如深渊看不到底。 她也一样,我感觉得到,时常会嘱咐我要吃午饭增减衣服。 日子就是平淡的,活在平淡中,以往轰轰烈烈的一切逐渐降温,我成了家庭妇男,她成了家庭主妇,每天三点一式地生活,和价格涨幅不定的柴米油盐战斗,和没完没了的工作拼命。 花前月下的**浪漫,变成平淡日子中**裸的柴米油盐时,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以往浪漫的日子里,我总感觉自己沉浸在有些虚幻的世界中,一切都像浪漫的爱情那样朦朦胧胧,模糊得抬起头连云的白天的蓝都分不清。 那时候总认为世界就只有我和她,饿了就会有人做好了饭客气地给端上来。想玩就来到总感觉很僻静的公园、楼顶或影院。想要亲热就点上几根蜡烛制造点气氛,然后天人和一忘忧忘我地融合。 可自从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没完没了地买菜做饭时,朦胧的世界突然消失,我看到了现实的存在。 这个现实有棱有角,灰头土脸,乌烟瘴气,天没有哪一刻是蓝的,云没有哪一刻是白的。 眼前突然多了很多人,都很讨厌,都很可恶,整天吵吵闹闹个没完。 又突然现,吃饭得给钱,去公园看电影也都要钱,连亲热时她都会问有没有安全措施否则免来。 我知道,人生中最美好的日子过去了,**岁月不再复返,我的生命将在平淡的每一天里轮回。 从前的周末,是小两口外出散心的日子。 现在的周末,是刻意留给灰地板脏衣服的时间。 每个周末都不会让手闲着,夸张到连相互摸摸脸蛋的时间都没了。 其实摸脸蛋的时间是有,可忙这忙那谁也顾不得,或许谁也没有去想摸摸对方的脸蛋。 这就是**的隐退。 我不止一次看到她为几毛钱和菜贩争得面红耳赤,我都很难受。 我不知道幸福是不是不能让爱人为几毛钱和人家争得面红耳赤,但我知道当我看到她和菜贩为几毛钱争执时,我觉得我没有给她幸福。 她面红耳赤的样子,让我学会了斤斤计较讨价还价。如果没给她幸福的我连这都不会,那我该内疚死了。 坐在晚归的班车里,我看到路边不断涌来退后的居民楼上,无数个厨房窗户里忙碌着的身影时,我知道这些人都曾**过,但现在都回归平淡重复昨天。 今天,我也一样,但不后悔! 老丫!我爱你!永远! 在楼下盯着我的亮了灯的窗口好一会儿,我会心微笑,然后拎着几根刚买的大葱上楼了。 老丫今天下班早,在给我做饭。 065章 该办证了 前列腺在哪? 正当我进入梦乡,老丫翻身问我。 愣了片刻,我还是给她解释了一番,但她似懂非懂,我就把她的手拽到我的小腹,进行现实解说,她明白了。 好奇的背后总有原因,比如老丫为什么要问前列腺? 很多年了,老丫没有和家里联系,也没有回去过。每当过年过节团圆的日子,她不敢上街,害怕看到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景象,就躲起来睡觉。害怕睡不着,就在之前的几天或者加班或者通宵看书,把困倦积攒起来,到了那天不想睡都难。 当然,家里也没有和她联系过,虽然有她的电话和地址,但电话从来没响过致爱丽丝,她把家里的来电铃声设置为致爱丽丝。 可就在她或许已经将所有童年的悲伤苦难忘记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一个很苍老的声音,已经辨不清是父亲的声音了。 她父亲声泪俱下老泪纵横地说,说是有病了,医生说是前列腺炎症,但他却觉得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临别之际,想见见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他的女儿,老丫。 你不恨他吗?我问。 她说:恨!但恨有什么办法?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那一把可恶的不知是否掺了水分的老泪,轻易就把老丫的心给软化了,或许老丫的心本来就不会硬,硬就不会回来了。 老丫说想回家看看。问我能不能陪着。不能就算了。 我没有拒绝。我知道她十分想要我陪着回家。否则是不会问我地。 在一个阳光灿烂地日子。是一个明媚地早晨。我们踏上了一辆长途大巴。 窗外地景色让我想起了老丫走后我地痛苦流浪。做梦一样。转过脸来。消失地老丫正靠在我地肩上睡着。昨夜她辗转反侧。 是啊。这样一次见面。谁能睡得着呢? 老丫地家不是很近。但也不远。半天地路程。一路地美好地风景没有阻挡我连绵不绝地睡意。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车上的人正在拎着行囊下车。 老丫看着外面呆,我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已经忘记的童年就在车外,下了车,所有的记忆又将活灵活现地出现。 面对幸福需要勇气,面对痛苦更加需要。 我用力握了握老丫的手,跟她说:有我呢!我陪你! 老丫微笑了一下,手也用了力,点了点头。 童年的记忆是如此的深刻,以至于多少年后不用问路不用打车,老丫就领着我回到了她的家,一处白圈内写着拆字的老楼,老的程度和我现在住的有一拼。 到处是破损的低矮围墙,围成了一个大院,里面戳立着几栋六层老楼,家家亮着温馨的灯光,时不时有人影在阳台晃动。 老丫没有进去,就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楼房的某一层,那眼神和临下车前一样,充满犹豫和哀伤。 我不知道哪一层是她多灾多难的家,一楼?二楼?三楼?四楼?五楼?或者是六楼?楼层的高度真的无所谓,关键那一层被称作家的房间,到底在她心里的高度能有多高?一楼或者深入地下?六楼或者升入天堂?或者干脆画了个圈写了拆字,若干年前就已夷为平地了! 我又握了握她的手,给她点安慰和支持的力量。 她说:别捏了,今晚不过去了,回去也没有地方睡,明天再说。 附近的一家名为豪庭深院的小旅馆是我们今晚的归宿。 一个糟老头子明知故问地问:几个? 我说:都在这儿! 夫妻?他扶了扶眼镜。 我和老丫对视一眼,异口异声地说“是”“不是”,说完就一愣,再次对视,我很尴尬,她也是。 我为我们此时未能心灵相通小小心疼了一下。 老头皱着眉头看看我又看看老丫,说:信谁的? 有区别吗?我问。 废话!夫妻间六十一宿,单间儿五十一宿,混间儿三十一宿,混间儿都满了,单间儿很多!老头很职业化地说了一通。 那就夫妻间! 夫妻间儿得有证儿!没证儿不行!晚上派出所可能查夜!老头咳了一声,吐了口痰说。 结果我和老丫两屋分居,住隔壁。 晚饭是在街上的大排档吃的,一堆堆光着脊梁的大汉和小汉大女人和小女人,坐着马扎围在一张张小圆桌边,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几个汗流浃背的小伙计拿着蒲扇拼了小命扇着烧烤架子上的各种肉的串,烟气腾腾围裹着他们,仿佛是一群堕落的天神在卖苦力。 环境和心情的缘故,让我和老丫在一个特殊的地方第一次喝酒。 老丫不能喝,三杯就醉了。 我背着她回旅馆,在她的房间我没出来,和衣而眠,搂着她。 半夜有人来敲门,开了门就见外面站着一个打扮妖艳穿得很凉快的女人,冲我舔了一下嘴唇,又抛来一个媚眼,嗲嗲地说:孤独不?孤枕难眠不?我会给你想要的! 我压住了想吐的冲动,用大拇指朝里指了指,说:我不孤独!有了! 女人伸头朝里看了看,悻悻地走开了,水蛇腰大幅度地摆动,让人担心真的会断掉。 后半夜又有人敲门,开了门,见到两个警察站在外面。 证件!眼镜警察上下打量着我命令道。 我微微一惊,我的挎包在隔壁房间,身份证在挎包里。 下半夜,我和老丫涉嫌****在派出所度过。 解释是有用的,就是太费口舌。 明察秋毫的老民警仔细打量我和老丫。 我不像嫖客,一本正经的,还有点呆。 老丫不像小姐,打扮相对于过于保守。 临走前,老民警客气地说:别漂着了,该办证了! 两个人走在天色灰亮的街头,没精打采,如遭了场雹子的袭击,没有牵手,默默无语。 回去就办证吧!我打破沉默。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类似求婚的功效。 老丫愣了一下,微笑着扑进我怀里,双臂把我环住,轻声说:钻戒我不要!有个窝就是家!有你就是幸福! 她说得很甜蜜很幸福,闭着眼沉浸其中。 我爱抚着她的长,跟自己说:该攒钱了! 我想,女人一生会收到很多礼物,但惟独戒指意义非凡,一生一世地保留珍藏,我应该为这个戒指努力攒钱了!何况钻戒那么贵!贵无所谓,攒了钱,多了就可以买。 在一个异乡陌生的街头,抱着心爱的女人,我第一次给自己设下了一个很大的目标,一个象征某种生活的结束某种生活的到来的神圣的东西:戒指。 起点力作,必属精品!强力支持!拼命推荐!我的力量!来自大家!赐我力量! 066章 老丫的父亲 隔了一夜后,我和老丫再一次站在那幢楼前。 为了防盗,从一楼到六楼家家装了防盗窗,从外面望去,极似笼子,让我有参观动物园灵长类的错觉。 几楼?我问。 四楼。老丫低下头深吸了口气说。 我抬头看向四楼阳台,锈迹斑斑的防盗窗包裹着黑的铝合金窗,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挂着几件衣服,角落堆着一些纸箱子。 老丫很潇洒地把背包甩到肩上,走向单元门,我尾随。 老楼的阶梯用破损裂纹向我展示它的沧桑,又用每层堆砌的杂物告诉我贫民区的混乱。 老丫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跺得楼梯咚咚直响。 她跺步如年的感受,我能体会,就跟着她慢慢地走。 104到了,老丫盯着门上倒贴褪了色的福字犹豫不决,看了很久也没有敲门。 替我敲吧!我不想敲!老丫叹了口气说。 对我而言。这就是一户陌生人家。我没有犹豫就敲了。 里面马上传出一个妇女地声音:谁呀! 我刚要说“你猜”。老丫激灵了一下马上回答:我丫丫呀! 门里停了片刻。才把门打开。一个老虽老却还抹着口红地老女人神情复杂地出现。 老丫看着她愣了一下。才说:二妈! 老女人雕塑般愣了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回来了? 老丫说:恩! 老女人的脸随即由惊诧变成厌恶,皱着眉头打量我,不耐烦地说:进来吧!你爸还没回来!买菜去了! 面对这张可恶的老脸,我有想揍她的冲动。 老丫没有理会这张可恶的老脸,领着我进了屋。 屋里的一切都是旧的,金属的就锈迹斑斑,木制的就坑坑洼洼油漆斑驳。 破了洞的弹簧革沙用吱吱呀呀刺耳的声音,欢迎我们的到来,像老女人说话时的语调。 怎么是我爸买菜?老丫看着老女人说。 老女人坐到一边,自己喝着茶水,看着破彩电说:一直是他买呀! 他不是病了吗?老丫皱着眉头,用带凶器的目光看着老女人说。 就是尿尿失灵!没什么大事!死不了!老女人冷笑了一下说。 我更想揍她了! 老丫咬着牙喷出口气,看着水泥地上的某一处,无言以对。 然后就是沉默,两个彼此为仇的的女人能有什么话题呢?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几分钟后,有人敲门,老女人吆喝道:不是带钥匙了吗?自己开! 老丫用杀了她的眼神瞪了她一眼,自己起身去开门,我尾随。 门开了,一个头花白的老头拿着钥匙愣愣地看着老丫。 老丫直直地看着老头。 片刻后,老丫说:爸! 老头眼里泛着泪,苦笑着说:丫!你回来了! 老丫接过爸爸手里装菜的塑料带,也苦笑着说:恩!回来了! 叔叔!我叫了声老头。 老丫讲过的童年记忆,让我对这个从前没有人情味的老头,毫无好感。尽管他很友善地看着我,但我却没有给他微笑。 丫你吃饭了吗?看着女儿的背影,父亲问。 还没有!老丫把菜拎进厨房。 今天的菜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大米也快没了!老女人眼盯着电视,没好气地说。 老丫在厨房里大声说:爸!和我们到外面吃吧!说说话!在这不方便说。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说给老女人听的,老女人的脸顿时红一阵白一阵,猛地站起身,大声说:死丫头!你说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老东西告诉你房子要拆迁,要你来分拆迁补偿费来了?别作梦了!要分也轮不到你来!我家兰兰一定要拿大头儿!你马上和你那死妈一样快点儿消失!这个家不欢迎你!以后别··· 话音未落,老丫冲了过来,把积蓄了十多年的恨换成了一巴掌,狠狠地甩到了老女人的脸上,出了很响很响的拍击声,“啪”,那一瞬间,把老女人脸上擦了厚厚的那层粉都给震掉了,隐约腾起一阵白色烟尘。 老女人一个趔趄坐到椅子上,愣了半响,她的思维或许还停留在若干年前,以为老丫还是从前的任她宰割的小老丫。但眼前的老丫竟然学会了反抗,她的思维顿时有些混乱,搞不清是谁在打她,从前的那个小死丫头吗?小死丫头是眼前这个双眼冒火的女孩吗? 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小你们可以欺负我,我长大了,你还敢欺负我!是不是想提前看到夕阳?老丫眼里冒着火,滚着泪,怒气冲冲地吼。 老女人愣了半晌,哇地一声哭出来,像泥鳅一样出溜到地上,抓乱自己的头,满地打滚胡言乱语起来,整个一个疯妇在撒泼。 老丫冷笑了一下,跟父亲说道:爸!咱们走!疯子会咬人的! 短短几分钟的突然变故,让老头也傻掉了,听到女儿的话,一个激灵,仿佛听到了命令,呆了一下,赶紧答应:啊···哦! 几个人像躲避狗屎一样,绕开地上的疯妇,开门走了,门咣铛一声把疯人的嚎叫封闭了起来。 三个人没有去吃饭,在家附近的铁路边坐着,我远远地看着老丫和父亲说着什么。 不知说了什么,估计是一些让人血压升高的陈年旧事,老丫很激动,埋着头哭泣,她父亲也老泪纵横。 一列火车经过,带起一阵疾风,让铁轨边上的废纸和塑料袋,翻滚着卷进铁轮之下。 过了很久,往事诉说尽了,悲伤倾倒光了,老丫和父亲站起身来,父亲给女儿擦泪。 老丫的父亲有些奇怪,初次见面没有请女婿吃饭,却请我洗澡,我没有推脱,因为我浑身痒,很想洗澡。 在澡堂子里,一群裸男在雾气升腾的水线下,用力搓着身上的污垢,手腕上的钥匙牌不停的撞击,让我联想起牛棚里挂着铃铛的母牛。 老头很奇怪,上下左右前后不停地打量着我的身体,让我非常不自在,这被和异性打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事后老丫告诉我,他父亲是在看我身上是否有纹身刺青,以此来推断我是否是黑社会或不良青年,是否可以把女儿托付给我。 谁知道老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论。 纹身的不一定就是黑社会,黑社会也可能不纹身。 其实我的身份哪怕再复杂,老头也管不了女儿了,女儿已经长大,何况从前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去关心过她,此时的举动或许只是对从前的一种无力的补偿,那有什么用呢? 但对老丫来说,或许这就够了,那一点点的微不足道的关心,来自久违的父爱,她想要的一点点缺失的父爱,哪怕显得那么苍白和浅显。 我和老丫没有再回那个有疯女人的家,离开铁路就要返回了。 老丫一定是想要很快地忘记这个小镇,没有走而是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在车里,她没有回头看慢慢地跟着出租车走的父亲,神情刚毅地注视着前方。 可女儿就是父亲的女儿,就在出租车转角拐上另一条路的瞬间,老丫猛然回头,去看父亲苍老的身影,可父亲不再挺拔的身躯已经消失了,她泪如雨下。 世道就这么混账地折磨着活着的每一个人,让你痛苦让你累,让你流泪让你醉,快乐和悲伤一直就没有成正比,比例失调地游荡在时间里,不一定哪一刻就会出现。 这一刻轮到了我。 就在回来的第二天,那天我休息,老丫上班。 我刚从梦中醒来,梦里老女人还是那么泼妇,欺负老丫,老丫的父亲冷眼观瞧。 坐在床边,刚才的梦让我破口大骂:现在的父母怎么都这么混蛋?不经过孩子同意就他妈把孩子带到人间!不给幸福只给痛苦!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阵可恶却熟悉的敲门声,还有喊话:通天在吗? 我问:谁呀? 外面回答:我是你爹!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067章 流浪的新家 开了门,我爹站在外面,嚼着口香糖叼着烟。 如果以时尚为标准来确定父亲和儿子的话,那我现在就是我爹的爹,我爹就是我儿子。我眼前的爹时尚无比,一头烫卷了的屎黄色型,戴着金边大墨镜,留着精心设计的小胡子,上身花衬衫,下身牛仔裤,尖头黑皮鞋乌黑亮。 我看到他吃惊无比,他看到我毫无反应。 喷了口烟,他拨开我走进房间,环视四周,不屑地说:小天你长大了!但怎么还是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瞧瞧你住的,略比猪圈档次高点儿也差不多! 我没有听到一个真正当爹的人,很多年后见到自己的儿子,应该说“你还好吗”“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之类的话,却听到了一些让儿子想揍爹的屁话。 但我没有失落神伤,就像他这些年对我漠不关心一样,我也不会对他有亲情般的依恋,在我看来,眼前只不过是一个欠揍的老流氓。 没爹的孩子只能这样活着!我冷笑回答。 他当然听得出来我在讽刺他,笑了一下,把烟头扔在地上,都没有踩灭,和在马路边肆意丢垃圾一样。 别!千万别叫我爹!我可不是你爹!之前我就当义务劳动了!你妈可能没告诉你!但都跟我说了!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你妈的儿子,我只能算是你干爹,毫无血缘关系! 他走到床边坐下说,眼睛看着我,镜片后的眼神肯定是鄙夷。 我没有五雷轰顶般的感觉,只是略略吃了一小惊,这么多年他对我的不管不问和没有爹一样,至于有没有血缘关系已经不再重要。 那你来干什么?只是想告诉我是个杂种? 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学老丫。把这么多年地怨恨甩一巴掌在他脸上。但我马上意识到。眼前地人已经没有了爹地身份。陌生人而已。 问得好!我来地目地不是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应该离开我地房子!我比你妈有人情味儿。这些年地房租就算了!毕竟多少年前你还叫过我爸爸! 眼前地陌生人又点了根烟。很嚣张地在前一分钟还是我家地空间里喷云吐雾。 这时我就有了五雷轰顶地感觉。很眩晕。一切都在晃。 房产证还在我这儿。户主还是我!不信地话我可以拿给你看看!陌生人看着打晃地我说。 陌生人的举动是在泄对我妈欺骗的不满,我再一次成为不负责任爹妈的牺牲品。 我很恨我的母亲,她为什么不能把这个我知不知道无所谓,而陌生人知道了有所谓的秘密继续隐瞒下去,害我失去了我的狗窝。 刚刚经历了一场情感的流浪,马上就要去真的流浪了。 在倒计时离开我的狗窝的最后几天里,老丫抱着我,安慰我,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有爱人在你身边陪你度过,应该不算很惨。 我感受着老丫轻拍着我的后背,心中内疚的要死,我没有给她家的温暖,让她家的梦没做多久就破灭,还要她陪着我流浪。爱得越深,此时就会愈的难受,只有相爱并深爱的人才有这种体会。 平生没有租过房子,毫无经验,老丫却轻车熟路,这是让人难过的经验。 之前我有狗窝,我肆无忌惮地生活,没留下过五位数的存款,此时便捉襟见肘。 这是一间不大的破房子,很久没有人来住了,到处是灰,房顶角落挂满了蛛网,没有食物,蜘蛛都搬走了。剥落的墙皮一碰就掉,拧开水龙头,喷出来的是红色的锈水。厨房里到处是油烟熏出来的油腻,黑得让人恶心。 我的家当出奇的少,破床破柜子破茶几破洗衣机就算是大件了,小东西拾掇了半天才两箱子,让搬家公司的人有中了彩票的极度兴奋。 为了这个所谓的新家,我和老丫都请了一天假。 两个人全然没有搬新家的兴奋和愉悦,都没精打采地各自打扫着灰尘。 厨房很脏,我来打扫,老丫擦阳台的玻璃。 用了三瓶洗洁精才让厨房勉强焕然一新,我去阳台帮忙。 老丫忙碌着的背影让我心疼,默默地走了过去,忘记了腰酸背疼,拿起抹布蘸上水,无声地擦玻璃。 我无意间看到了老丫边擦玻璃边流泪,我的眼眶湿润了,心里憋闷,走到她后面,轻轻地抱住她。 对不起!连累你了! 我们将来的家会不会比这大?老丫哭着说。 会的!我誓。 比这干净? 会的! 不用交房租? 自己的不用交! 下了班我们一起买菜,回来一起做饭! 我买菜,我给你做饭!你累了我给你按摩! 我还想要台大的液晶电视,你陪我看无聊的电视剧! 你看哭了我给你擦泪! 在阳台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抱着,笑着哭,说着美好的未来。 对不起老丫!对不起!在心里我不住地说着她听不见的抱歉的话,因为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从来就瞧不起钱,我像扔手纸一样地花。现在钱瞧不起我,我开始低三下四,它的每一笔支出都精打细算,方便面换成了挂面,下班选择步行。 为了那个有些遥远的新家,我对自己苛刻对自己吝啬,如果能换来老丫的笑容,我觉得值。 太阳还是那副熊样,目空一切地照耀大地,对人间不管不问。 我还是那副德行,走在行人满满的路上,和老丫一同离开家去上班去奋斗。 她朝南我朝北,背对着背,彼此远离,湮没在人潮中,消失在人海里。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顶我荐票!! 068章 沉重的十字架 中午,公司楼顶。 我和小泡端着盒饭坐在高出地面的通风口边。 她回来了?小泡把一块红烧肉夹到我的餐盒里,看着远方说。 恩。我夹了一块鸡蛋给她。 你搬家了?小泡吃着我夹给她的鸡蛋说。 你怎么知道?我愣一下,问。 突然很想你,就去找你,是一个长得欠揍的男人开的门。小泡喝了口小瓶的矿泉水说。 头的颜色像坨屎?我吃着那块红烧肉看着小泡问。 小泡笑了一下,说:是挺像大便的!你什么人吗? 不是什么人!从前是我爸爸!那天他告诉我和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就把属于他的房子要走了! 我说这个人的时候,感觉像米饭里有把沙子,异样的难受,红烧肉都没了可口的味道。 小泡看着我。愣了一会。忿忿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多称作父母地混蛋?妈地! 没了胃口。我把餐盒合上。用一次性竹筷狠狠地插透。扔在脚边。躺在水泥台上。闭上眼。感受阳光中微风地拂动。 有一个温热地唇吻到我地唇上。不热烈却很真挚。像此时地阳光。 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躲闪。就没有躲闪。任那唇轻轻地吻着。不给回应。 下午陪我逛街吧!你烦我也烦!下班地时候你就回家。你地她不会怀疑地! 那个唇在我耳边轻声地说。 我睁开眼,看到一张精致的面孔,上面写着伟大。 下午的时间利用的十分紧凑,看电影,逛商场,喝酒。 电影很无聊,以致我没有记住名字,大概情节就是男女爱了散了恨了笑了哭了。小泡也没有看,只是抱着我,头靠在我怀里睡觉。电影散了的时候,她说:时间怎么这么短?是不是删节了! 商场人不多,小泡牵着我的手漫无目的的瞎走,在婚戒柜台逗留的时间比较长。隔着厚实的玻璃,小泡的手指轻轻地摸着一个个闪着物欲光辉的钻戒,嘴角露出淡淡的浅笑,有向往有苦涩。 看着那小巧精致的稀有金属上的钻石,我想起了我给自己立下的誓言,给老丫一枚锁住她心的戒指,我的脸上也有向往也有苦涩。 看好哪一个试戴一下,没有关系的。服务员热情周到地建议。 小泡笑着说:先看看,等到那一天会买的。 我很感谢小泡没有看着我说,如果看着我说,我将无地自容。 离开饰柜台的瞬间,我突然想,这么个小东西,真的会把一个人锁住吗? 又是那家单身俱乐部,只不过换了个房间,但里面的布置大同小异,有肯定来过的错觉。 这次很清醒,没有猛灌,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唱歌,只是听着原唱看着mtv默默地喝酒。 还是那样,小泡靠在我的肩头,拿着一瓶酒,自己喝一口,又送到我嘴边给我喝一口,放下,看着投影,再喝一口,喂我喝,放下,不停地重复着机械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小泡看看表,说:你下班了!该回家了! 嘴这样说着,手臂却把我紧紧抱住,头深深埋进我怀里,给我走的理由,却不给走的行动。 过了很久,她说:再加会儿班吧! 就这样,我加了三次班,她才放手。 万分内疚地离开酒吧,只有我一个人,小泡没走,她说她要加班。 外面一片的灯红酒绿,把一颗颗有渴望有**的心淹溺,我挣扎着游上岸,心的一部分却遗落其中。 老丫加班到很晚,我就等到很晚,手里的炸鸡柳早就凉了。 老丫疲惫地扑进我怀里,笑着说:抱我一会儿!给我疲倦的身体充点儿力量!你是我的电站,我是你的长明灯,没有你我亮不了! 放心好了,我是核电站,充足供应你的需要!来!充点儿电吧! 我把鸡柳送到她面前。 谢谢老公!以后就不要买了!能省点就省点!我们的新家需要鸡柳的牺牲!老丫说完亲了我一下。 这张嘴一天被两个女人吻过,我没有幸福感,只有罪恶。 爱是付出,没有回报,即伟大又自私。 我不伟大,可能自私。她们很伟大,却不自私。我有付出,需要回报,不要太多,一个就好。她们有付出,都需要回报,我能给谁? 伊甸园的苹果我是不是吃多了?所以该有此劫,上帝是这么干的。 你喝酒了?老丫尝到了酒精的味道。 恩!和同事喝的!他们请客!就喝了两瓶! 我像说真话一样说着假话,心乱跳,面不改色。 一个男人变坏是这样的吗?或许是这样,但我希望自己在老丫面前一定要是个好人,为了她我才会说谎,说谎是不想伤害她。这样的说谎算伟大吗?我不知道,也不想任何人告诉我答案。 我想背你回家!我转过身弯下腰。 好呀!老丫兴奋地趴到我背上。 街灯把我们的影子拉的好长,一会儿在前边,一会儿在后边。 走了很远,老丫说:累了吧!放下来我自己走! 不累!我想路没有尽头!我想背你一辈子! 搂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轻轻地用了力,感觉到她的脸紧紧地贴到我背上,那份沉重瞬间消失。 我不希望我背着的是十字架,但确实是在赎罪,我自己明白。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069章 那一天离开 我真的好累,我不想一直这样,女人一个就够了。 为了我的那份还算纯真的爱,我应该做点什么。 优柔寡断是杀人的刀,我可不想有命案生。 我是一个不想也不会记住时间的人,就在某一天的中午,我和小泡来到楼顶吃午饭。 和任何人在一起很久,就会无意识地生成和这个人在一起的习惯,每次在一起吃午饭,我和小泡都会选择不同的菜,这样我们就只花一份餐的钱吃两份菜,无意识地让对方有更多选择。 这次午饭我们依旧是这样,花样多多。 几乎同时,我和小泡都给对方夹菜,一愣,相视一笑。 小泡笑这举动,是因为我们已经有了默契,我的笑却是无奈,我不想这样,却有了事实。 毫无胃口,吃着没有味道的饭菜,我默默地等着饭菜经过消化,给我些说出来的力量和勇气。 远处飞过一架飞机,我看着它飞,我告诉自己,等飞机飞到远处大厦的位置,我就要说。飞机却改变了航线,转了方向,**对着我飞向远方,消失在逆光中。 于是我等着另一架,因为飞机很多,总有一架会经过那处大厦。 三架飞机飞过。我都没有说。我真是笨蛋。无与伦比地笨蛋。 暗暗地捏了把大腿。告诉自己。第四架一定要说。总“加班”会出事地。 飞机出现了。因为远显得缓慢。但越来越接近那处大厦。 额头有些痒。一摸。竟有汗流出来。 飞机无视我给自己下达了什么命令。飞到了我预定地位置。 我刚要开口。小泡说:早上地肉夹馍肯定不干净。一早上肚子都是叽里咕噜地。挺不住了。我去趟厕所。 说完,亲了我脸颊一下,捂着肚子跑走了。 留下我看着飞机消失。 下午,夕阳的余晖将所有建筑物的侧面都镀上了金黄,一架金色的飞机闪着光,流星般飞过。 我看到小泡在几桌外的电脑前眉头紧蹙,盯着电脑敲击键盘,防辐射眼镜显得她很淑女。 飞机经过那处大厦时,我用电脑给小泡了信息:我们分手吧! 小泡笑了,回复: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 我还能说什么?好郁闷。 因为残酷的现实和金钱的逼迫,让我和老丫都有了压力,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钱,没有钱什么的都干不了,大葱也要钱的。 我们过得不再浪漫,对生活的品质越来越吝啬,脑子里下意识地不再把对方放在第一位,位让给了该死的钱。 车上有两个空坐,一前一后,一右一左。前右的位子在后车轮处,脚前鼓起很高的半圆,屈着腿踩着很不舒服。后左的位子可以平起平坐,很舒服。我既像蹲又像坐屈在了前右座,把舒服的后左座留给她。 几站后,下了很多人,我旁边她旁边的人都下了。我屈着腿不宜动,我希望她坐到旁边的空座上。连体的位子一沉,我微微惊喜,一转头,不是她,是个很丑的人。等丑人下了她还是没有和我并排坐到一起,那一刻,我知道**真的没了。她也这样想过吧? 还有,我们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知道,谁要刷牙就给对方也接上水挤上牙膏,不管天气多糟心情多糟,都不例外。可突然有一天,我们冷战,刷牙时我现,刚刷过牙的她竟没给我挤牙膏接水,我在水池边站着呆了很久,心好难受。 无论现实如何,都要把对方放在心里的第一位,否则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你会现,两个人之间越来越远,同在一个屋子,竟如隔了条河,都还不想游过去。 有个王八蛋曾经说过距离产生美,但现实中,距离会产生距离。 很多人成了后者的牺牲品,包括我和老丫。 在还没有领证的时候,那个证显得那么不现实,毫无意义。 证只是一张纸,只能证明曾经在一起过,不能保障永远在一起。 撕了它是那么地容易。 没有钱的保障,冷战是很容易生的,不知不觉中,频率越来越高。 工作给了压力,压力会让人烦,心烦时看什么都不顺眼。 菜不小心做咸了,老丫很烦时就把碗一推,说:又这么咸!不吃了! 我的袜子你又给扔到哪儿去了?我急了会说。 等等,很多。 冷战时,会一天不说话,严重时,几天不说话。 终于有一天,老丫开始莫名其妙地哭泣,说同事结婚了,房子很大,很温馨,你什么时候给我套房子住? 我作为男人就很脸红,无地自容,无言以对,心里波涛翻涌,压力越来越大,以致失眠。 你人很好,就是很穷!老丫曾经对我说过这句我记忆深刻,充满对物质无限向往的话。 咱们有缘分吗? 一个深夜,两个失眠的人辗转反侧,枕边的老丫突然说。 没有会在一起吗?我回答。 她没有说话。 敏感的我会揣测她想要说却没说的话,或许她想要说,在一起可能是个错误,或许她不是这么想的,我不知道,因为她的心里越来越难捉摸,有些话也不再对我说了。 我真的没有想过,她会给我最后一次伤感的温柔,然后离开。 一个夜,我释放着我身体里的压力和**,她竟然会在最后关头抱着我哭了。 第二天是周末,她拿走了她不多的家当,我伤心却又麻木地看着她离开了。 她说我们暂时分开一下,或许会好些,如果你有合适的就告诉我,我会选择默默地离开。 你会很快忘了我吧?我欲哭无泪。 她流着泪说:不会的!永远也不会的!我的舌头已经记住了你牙齿的数量,一共28颗,上边14颗,下边也是14颗。 事情的生犹如流星,很快到来,很快过去。 当我在一天的早上醒来时,身边已经空了两个月了。 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老丫不在的屋子,但心里总是莫名地哀伤,时不时想起和她在一起的小事就会流泪,她却不知道。 我学会了抽烟,还不咳嗽。 屋子又变成了狗窝,我又成了孤独的狗,整晚的失眠,整晚地看着黑暗中的某一处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070章 一个人的泡面 两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幸福,暂时分开也是为了幸福,老丫是这么说的。 分开了,真的是为了幸福吗? 我不再做饭,做饭其实是为两个人做的,一个人时做饭难免会想到两个人做饭吃饭时的温馨,再看空空如也的屋子,很伤感,就不做了。 不做饭也得填饱肚子,方便面就成了晚餐时的主食。 有人曾危言耸地听说,方便面里有很多不易消化的添加剂,长期食用就会沉积在人体内,死掉时都火化不了。 不管是不是真的,我的躯体到时候火不火化得了,已经毫无意义。饥饿时有东西把胃填满才是有意义的吧! 站在市里一面墙般的方便面货架前,我的幻象看到了老丫也在挑方便面。 最便宜的泡面货架前,是她总会站立的位置。我就看着她拿起一包面,仔细地端详每小袋的净含量,再仔细地捏一捏面饼是否有碎的,盯着上方某一处会儿呆,似在算计能吃几天要买几包,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几包走了。 此时我也站在那里,学着她每一个动作,最后抱着几包面走了。 做饭给爱人吃,是生活的全部意义。做饭给自己吃,毫无活着的意义。 我找不到忘掉两个人做饭时那么温馨那么浪漫最直接的办法,就不去做。 那我每晚就拿方便面糊弄我地胃。已经吃了恶心地地步。但还是在吃。 新家里除了我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极其荒凉。 从前我是那么地渴望回到家。现在能在外面逛多一点时间就多逛。下班时天大亮。到家时已经半夜。如果商场不关门。我真地有通宵在那里地冲动。 现在检讨在一起时地谁对谁错已经毫无意义。能把每一天过得充实也有些自欺欺人。 盯着老丫地办公室亮着地灯。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时不时咳嗽时不时吐痰。 她想要地幸福我能给。她想要地大房子我只能慢慢给。可她想马上见到大房子。我是不是要策划一起银行劫案才能实现?但有很多铜制地子弹等着钻进我脆弱地脑壳。我害怕子弹地坚硬。几次徘徊在银行门口都没敢冲动。 两个人在一起时的幸福,是不是最终要用房子来肯定?那“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别无所求”这句话是不是说给空气听得? 原来誓言是说来听的,做不做是另一回事。誓言是性冲动时的产物,真实性有待商榷。 人就是这种很物质的东西,誓言绝对看不到人的吃喝拉撒,只看到睡,醒来后看到的一切都那么生硬,包括彼此面前的你和我。 那盏灯灭了,老丫下班了,看着她没有看到我就急匆匆地离去,我自虐地狠狠地一口吸掉半支烟,屏住呼吸,尼古丁瞬间冲昏了我的大脑中枢,眩晕了片刻,摇摇晃晃中,老丫的身影渐渐远去。 又拎着一大袋方便面走出来,被一个市调查员客气地拦住,说是要问一些简单的问题,就耽搁几分钟,还有小礼物赠送。 您现在几个人住? 心里咯噔一下,不能让她察觉出我的糟糕的单身生活,故作镇静说,两个。 一般一星期会采购几次? 两次。 等等等等······ 那份我上报的虚假夸大的调查,换来一盒安全套。 一盒十二个,我已经用不着了,就笑眯眯地说着“洁身自好预防艾滋”,全给了一对对路过的情侣。 剩了一个,当成气球吹得很饱满,踢了一路。 在家的楼下,看到几只翻垃圾桶的野猫,悄悄走上前,突然把气球弄爆,吓得野猫惊叫着四散逃窜,我幸灾乐祸地大笑不止,笑出了眼泪。 别再熬夜那么晚了,小心眼睛和身体!我打电话给她。 晚饭吃点好的!总吃面胃会坏掉的!她关切地说。 知道了!你也要保重身体!我声音颤抖着说。 然后沉默,很久都没有挂掉电话。 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挂了吧!她那边呼了口气说。 恩。我答应了,却没挂电话。 又是沉默很久。 我挂了!那边挂掉了电话。 我苦笑着热泪盈眶。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071章 谁知道我是谁 既然胆量不让我动银行的坏脑筋,那我就另图出路,买彩票。 所有人都想让钱砸死,但钱就是不砸,为了那些活埋自己的钞票,人们趋之若鹜地想办法,就诞生了彩票和赌博。 赌博只有富人和穷人才玩。穷人想一夜暴富就去赌,就诞生了很多更穷的人。富人无聊就去赌,相当一部分就变成了穷人。 赌博所有的使用工具我都一窍不通,就去买彩票。 想一夜暴富的人在地球上占了绝大多数,他们大多都挤在卖彩票的小屋里,组合毫不相干的一串数字。 贫穷的小市民,都把彩票当作了侥幸成功的企盼,我非常不荣幸地混在其中。 幸运之神对我稍稍有了点眷顾,第一次买彩票,我就中了,不多,就五十。 没有比让最心爱的人分享你的快乐更快乐的事了,在第一时间里,我欣喜若狂地告诉了正在上班的老丫。 老婆我中奖了!我声调都变了。 幸好我没中头奖,如果中了,我是不是应该用昏过去的方式来表达欣喜? 电话那边也很吃惊,忙问:中奖了?多少? 五十!我才用了四块钱就中了五十!厉害吧!我嚷道。 哦!电话那边明显很失落。恭喜!中了一百万再告诉我! 那边把电话挂了。 我地笑容僵在脸上。抽搐了几下。慢慢走向极端。换做极其难看地苦笑。 是啊!为什么没中一百万呢?看着手中可恨地五十钞票。我恨它不是一百万。狠狠地撕掉了。扔了一地。还狠狠地在上边又蹦又跺。 钱是无辜地。善良地我最后还是把碎片粘好。买了红烧麻辣味地方便面。 第一次和钱交锋,我灰头土脸地败下阵来。 其实我一直都没有胜利,节节败退,不管在生活中的哪个领域。 老丫故意躲着我,总有很多理由。我故意躲小泡,也有很多理由。 不知不觉,就又一个人了。 一个人的周末能去哪里?租来的房子又不是家,呆久了会傻掉的。那我就跑去找我曾经的爹,问我真正的妈在哪里?我该系统地了解我的身世了。 敲开了我住了十多年的屋子的门,有个文质彬彬的家伙站在里面,和我对视对我打量。 这个家伙告诉我,他是我曾经的爹的现在的老婆的儿子,马上要结婚了,正在装修这里的房子。 你爸在哪里?我问。 我看到几个民工在对屋子进行着毁灭性地改造,曾经有过的温馨早已面目全非,我已辨不清这就是我曾经的窝,而记忆里的温馨的小窝正飞地淡忘,我无比感伤。 你问哪个爸爸?亲爸还是后爸?前爹的后儿子问我。 真不知他是故意装傻还是就是很傻。 后爸!也是我的后爸!我耐着性子笑着问。 他给我办房产过户去了!你找他有什么事?前爹的后儿子边摘下眼镜揉揉眼睛边说。 没事儿!我扭头就走,我的来意很复杂,没必要跟前爹的后儿子讲清楚,何况又不怎么光彩,尽管他的身世也挺乱的。 雄性激素起疯来挺可怕的,你看看把世界中男男女女的关系搞得多么的复杂。 在楼下,找了块砖靠在楼边坐下,点了根烟闭着眼吸了起来,温暖的阳光不住地给我的身上送着温度。 七根烟的长度终于让我等到了“爸爸”的归来,他手里拎着几袋子包子,给儿子和民工买的。 曾经的父子间早没有了亲切,何况现在的关系比较尴尬,看到对方的突然出现都很冷漠。 我妈在哪里你知道吗?看着包子我咽了口口水说。 给我根烟。黄头男人冲我不停地抖着夹烟的两个手指。 我递给他烟。 点上。他颐指气使地把烟叼在嘴里说,那语气仿佛是忘了我已经不是他儿子。 我呼了口气,无奈地给他点烟,那一瞬间,我多么希望他嘴里叼的是一根粗大的爆竹呀! 找她干什么?他叼着烟拿出手机,翻看里面的号码记录。 没什么!我冷冷地回答。我不想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找她干什么,或许是想兴师问罪,或许是想知道我的真爹是谁。 曾经的假爹给了我真妈的电话,没二话扭头就走,面对这个养了十几年的假儿子,这个男人现在对我种种鄙夷的言谈举止,我略表同情所以忍了。 给我个包子吧!我看着他走向台阶的背影说。 自己买去吧!假儿子!他冷冷地回答。 电话通了,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礼貌的声音:你好!你是哪位? 我心率有些不正常了,但还是镇静地回答:我是通天!你是我妈吗? 那边哎呀一声,随即传来杯子跌碎的声音,估计是喝水烫嘴了,看来那边比我还要紧张。 儿···儿子!我···我是你吗!那边的声音有些抖。 妈!我饿了!中午吃什么? 我不知是出于恨还是出于激动,反正泪往下滚。 满汉全席!那边喊。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072章 上辈人下辈人 在一个星级酒店的三楼,我见到了自从我独立后就没有见过的老妈。 眼前的老妈打扮的花枝招展,墨镜加上裙摆飞扬,至少年轻十五岁,管她叫姐姐不知道她同不同意。 我先到的,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老妈估计也想早到,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所以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时尚的老妈,飘了过来,带过来的不只是一阵香气,还有一片很复杂的目光。尽管我和老妈的关系有些生分了,但我还是有想把那些不规矩的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 我除了长高了变黑了,相貌没有丝毫改变,所以老妈一眼便认出我来。 我的心情很复杂,不停喝水。 老妈很激动,飘过来就把我抱住,抽泣了一会儿,看我的脸,摸了又摸,然后亲了又亲,我感觉像在啃。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表情比我的内心波动还要复杂,白痴也能看出来他们肯定误会我是富婆包养的小白脸了。 老妈给我要了一份七分熟的牛排,自己要了三个茶蛋。 这里的每个茶蛋十块钱,贵是贵了点儿,但好吃得要命。老妈边用纸巾擦泪边说。 是不是她受了我的刺激,才吃的仅次于金蛋的茶蛋,我怀疑。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老妈用刀叉组合分解光溜溜地茶蛋说。 现在我连茶蛋都舍不得吃。我用刀叉组合分解牛排。看着牛排。无视老妈地目光。 对于老妈多年前对我地抛弃。我曾经恨过。恨得咬牙切齿。恨了些年后就再也恨不起来了。没了恨。多半爱也就没了。 老妈扔给我一张银行卡。说密码是我地生日。她所有地卡地密码都是我地生日。 我爸是谁?我咽了口牛排说。 老妈一愣。尽管她肯定知道我一定会问。但还是一愣。叉子挑着一块茶蛋停在嘴边。 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伤害更深!老妈放下刀叉,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这些年给我的伤害还少吗?我不在乎再多一个伤害!我冷漠地回答,并很认真地把牛排大卸八块。 那是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主角是我老妈和老爸。老妈是普通家庭的子女,老爸是**。两个人是大学校友,在一次同学聚会相识,之后便相恋相爱。在即将步入社会离开校园之际,两个人生了制造我的行为,但我并不在计划之内。其实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爱恋,毕业之后老爸出国深造,至少八年。曾经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之类的屁话,在现有了我之后全都化成泡影。在没有被人现已经有孕的时候,老妈嫁给了姓通的家伙,随即有了我,这一行为老妈说是痛苦的掩人耳目。既然痛苦有了,长年累月的积累,就会更加痛苦,最后和姓通的离婚,就成了现在的局面。 故事很好听,很曲折,适合拍成连续剧。但关我屁事,最后把所有的孽障都归加在我身上,我怎么这么倒霉? 对于这个故事我没有深表同情,还很气愤。面子对我而言毫无意义,我就撕破了脸。 当时安全套是不是很贵?我瞪着眼前的妈说。 老妈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隔着粉底脸皮一阵红一阵白,无言以对,低头用叉子搅合蛋黄,在我看来是低头认罪。这个罪过足够流放戈壁二十年的。 男主角现在在哪?我问。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去敲我高干老爸一笔? 在监狱!老妈叹了口气说。 啊!我吃了一惊。 一秒钟之前我还有可能成为有钱人,一秒钟之后我马上成为罪臣之子,什么都有可能在一秒或一念之间改变,还好我那个有钱人的梦做的不是很深,才几分钟而已。 回国后你老爸就进机关当了干部!人啊!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多经历磨难,老了再当官!要不年轻的时候权利这东西没点儿定力肯定招架不住,这不,你老爸涉嫌贪污受贿刚给抓起来,判的年头挺长!老妈说着说着流了一脸的泪,黑眼圈都给哭花了,像个国宝。 这就是我的来历?我歪头问。 是啊!就这么简单!老妈拿纸巾擦泪说。 我苦笑:是啊!就这么简单! 在这么个简单的故事里,诞生了个复杂的我。 谁不爱钱呢?我也爱,要不买彩票撞大运干什么! 但那张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银子的银行卡我没有拿,不是我视钱财如粪土,而是我想让老妈一直内疚下去,如果我拿了钱,她就会心安理得,就会觉得以往所作所为都一笔勾销,那我的浑浑噩噩的这些年就算白过了,哪那么容易!哼!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就何时了! 我的心情不算太糟糕,没拿那张用我生日当密码的银行卡,稍稍有点后悔,要不我为什么会马上钻进彩票点买彩票呢? 压力是需要释放的,不释放人会郁闷。估计老妈现在很爽,因为她刚刚给我释放了一个让她很多年很有压力的故事。压力转移到我心头,我怎么释放呢? 小泡成了这个压力的接班人,我在一个小店给她讲没添油加醋的故事。 干!小泡举杯说,我深表同情! 我一点也不痛苦!同情什么!我不屑一顾说。 那你找我来喝酒干什么?不就因为痛苦了吗!小泡说的一针见血,把我不屑的伪装剥得一干二净。 忍了又忍,但还是没有忍住,我傻子般哭道:这都让你看出来了! 是啊!痛苦为什么要伪装?伪给别人看自己继续痛苦?不要再说傻子才这样的话了,傻子才不会给自己痛苦,傻子只给自己快乐!我连傻子都不如! 看着掉进杯里的泪,我猛然意识到,我为什么难过的时候总要找小泡来说,还毫无遮拦实话实说!我不想把痛苦和不快带给老丫!但这是正确答案吗? 我拒绝承认自己有事就找小泡,喝完了酒就和她分道扬镳,一南一北地拉开距离。 最难过的时候,没人在身旁,就害怕一个人的屋子。 这个夜,我流浪在城市的街头,不停地游走,似孤苦的孤魂野鬼。 我成了小泡练习跟踪的对象,她一直在我身后,没有离开,我不明白,我这么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东西,她为什么这么中意? 在我试图躺在一片草坪过夜的时候,小泡亮起了车灯,响了几下车笛。 我知道是小泡,我是故意远离她的,她却还跟着,我怕自己离她越近,就会离老丫越远,我拼命地逃,像一个被追的贼。 在深夜的马路,我玩命地奔跑,酒精全部变成汗水挥。 一个个高大的路灯迎面而来,又甩在身后,我的影子时而长时而短地踩在脚前。 我又像一头受了惊吓的耕牛,呼哧带喘地跑着,直至精疲力尽,踩了块香蕉皮摔倒在马路上。 上车吧!你这种泄方式挺新颖的!小泡把车停在旁边,走下来说。 我躺在路上,仰面看到一张逆光中有些黑的脸,片刻后才看清,这张脸带着微笑,微笑里有安慰。 逆光中伸来一只手,我哆嗦着握住,一用力把一个身体拉倒在我身上,紧紧抱住。 对不起!谢谢! 我誓不会再哭了,但还是哭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五一快乐! 073章 离开的一刹那 城市里有一支热爱马路的扒路军,他们对马路的无比痴爱,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时不时把爱着的路剖开来看,翻出里面的内脏堆在一边,用一些管子或线来替换。 他们扒不扒路之前与我没有关系,现在却关系深刻。 经过激烈的思想挣扎,我终于没有和小泡去那苹果树下,自己走了。 但在一处没路灯的路段,我掉沟里了,扒路军挖开的沟。 沟,深约三米,宽约两米,长约七米,四壁笔直,虽不光滑但无攀爬之处。沟底积水约半米深,干净的话就当洗澡了,可是很脏,还有和我一样失足的青蛙在水里呱叫。 身在沟底,仰望星空,多云天气见不到半点星的光辉。 如果没有水,我真的可以将就着蜷缩在沟底睡一夜,可水深到了大腿,我只能站着大叫救命。 凌晨时候,扫马路的清洁工把我救下,我感激不尽。 一身很邋遢的我,走在人一群一群的路上,瞬间湮没其中,谅一个很有经验企图刺杀我的狙击手也找不见我。 跟在一个时尚的胖女孩后面,看着她扭腰送跨摇头摆尾,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穿上紧身裤,要向大众展现自己臃肿的身材? 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去上班?还是回家?成了失去磁场的指南针,晕头转向。 真地是晕头转向。饿得?还是什么? 醒来地时候是在医院。医生说我长期营养不良。作息时间不稳定。高度贫血。出现眩晕很正常。回去喝点红糖水吃点大枣补补就好了。 哪位是我地救命恩人?我问。 不知道。有人打地120。医生如是说。 我起身要走。医生说。救死扶伤是医院地医德宗旨。但这是需要成本地。你去交120出车费吧!不多。五十。 瞬间我感慨万千。 事后我跟老丫在电话里提起,我添油加醋把自己说的很惨,真的好想博得同情,因为我想有人关心我,老丫只是在电话里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 小泡却很冲动,拉着我就去了医院。 结果让我如遭五雷轰顶,胃癌晚期。 意识说你该昏倒了,我就昏倒了。这么个结果换做普通人,也该昏倒的。 小泡伤心欲绝,她说,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会陪我度过,说到伤心处,她说活着真没意思,你要走了我陪你同意吗? 我摇头反对,这么个好女孩不值得为我付出那么多,黄泉路上还是我一人吧! 在死面前,我瞬间成熟,无比坚强,思路异常清晰,我知道我该干些什么! 在我的小屋里,我流着泪,对假想中的老丫练习着分手的道白。 还没有真的去说,我的心已经碎了。 老丫!我舍不得你! 这才是我真的想说的。 但此时,我必须狠着心去伟大。人临死时应该是最伟大的吧?比如英雄。 我离我的终点越来越近了吧?时间开始用秒计,那睡觉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 我几次冲动想拿起笔来写本自传,但看着空白的线格纸就想睡觉,就没留下我惯用的草书。 至于遗嘱,我既没有财产,又没有后人,想留下点什么都没有,真的很悲哀,遗嘱还是算了吧!关心过我的人在我离开后的某一天,会把我淡忘的。 胡思乱想中,一个大老爷们早已泪流满面。 最后我该想到我的消失方式了,土葬?火葬?海葬?天葬?后两个不太可能,第一个政府坚决反对,第二个有点热。哎!到时候再说吧!人早晚要经过烤肉这一关的。 怎么说分手才会让人不伤心? 小泡说是恨,她愿意当那个让人恨的角色。 坐在小泡的车里,看着老丫的办公室亮着灯,心里很难受。 小泡点了根烟,递给我:一会儿她会不会挠我? 她总剪指甲!我看着那灯光说。 没学过武术吧?小泡还是很担心。 没有! 灯灭了。 我的心激烈地在跳。 几分钟后,老丫出现在报社大楼门前。 我深呼吸,开门下车。 丫!我喊。 老丫愣了一下,看着我,好像看到了陌生人一般。 我们真的有日子没见过了。 你怎么来了?有事儿?老丫皱着眉头问。 我用“你还好吗”替换了“我们分手吧”,分手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好难。 凑合活着吧!你还晕吗?老丫看着我说。 她还是关心我的,虽然口气不再热情还有些冷淡。 这几天喝红糖水呢!我不争气的呼吸道开始哽咽。 老丫看出了我的怪异,问,你怎么了? 我低着头不知怎么开口。 他想和你分手!小泡看我低着头,急得下了车喊了一嗓子。 老丫吃了一惊,看着跑车上下来一个美女,再看看我,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笑了一下,说:分就分吧!或许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说完这句话,老丫头也没回大踏步决绝地走了,留给我一个怅然的背影。 我双脚无力地哆嗦,支持不住我的身体,瘫坐在地上。 小泡走过来,扶起我。 好了,都结束了!不是很麻烦!她伤心一晚上就好了!你可能要带着伤见上帝了!我们走吧! 小泡把车开得很慢,似乎在让我欣赏这个城市不算美丽的夜景,给我留下对人间的印象。 别停好吗?停了我感觉我的心也就停了!我流着泪看着窗外的风景轻声说。 好的老公!小泡突然哭起来,她想忍,就咬着牙哭,但还是哭出了声音。 我走了以后帮我做件事好吗? 说吧!小泡没有拒绝,她脸上的泪痕在路灯灯光下闪闪亮。 别把我的事告诉老丫,我不想她伤心。 我把座椅放倒,躺了下来,看着外面的灯光。 不可能!我一定会说的!你的伟大一定要她知道!刚才没说穿已经给足她面子了!小泡咬牙切齿说。 这个夜不只三个人很累,还有这辆车,它绕着城市的大街小巷不停地转着,留下很多尾气,我走了什么都不会留下。 当拂晓的晨光洒满大地时,我和小泡回到了我的家,一处租来的房子里。 小泡说你先歇会儿,我去买早点。 对于一个人来说,三十来平的房子,是一个偌大的空间。 在这个空间里,有老丫留下来的气息,我应该让它更加干净些,老丫喜欢干净。 找来笤帚,我细细地打扫水泥地面上的浮灰,只可惜,扫地时再也没有长头粘到笤帚上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74章 没了烦恼丝 门没锁,一推就开,估计小泡能看到我留给她的字条:泡泡,我出去走走,别担心。 我不太信佛,只是突然想拜拜佛,不是给自己,给一些人。 一座不算大的寺庙,坐落在喧嚣的城市中较为安静的角落。 不是初一未逢十五,进香拜佛的人不是很多。 人们总是在有事的时候才想到佛祖,给他老人家添添麻烦,诉诉愁苦,高兴的时候又在哪里呢?佛祖这里又不是麻烦收购站! 几个面目狰狞的金刚对我怒目而视,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如果真有西天,我大概可能会遇到他们,所以我心无杂念,很谦卑地冲金刚点点头,算是留点印象。 人间的事儿太过繁杂,处理起来一定很麻烦,所以处理这些麻烦事的佛也就很多,还分门别类,搞得我晕头转向。见佛就拜应该不是错吧! 买了一把香,我见佛就磕头,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一个词,香客。 我知道佛,却从来没拜过,就不知道拜佛的规矩,一个虔诚的老头给我指正错误,他说拜佛磕头需掌心朝天,有恭敬佛祖之意,掌心朝下是给死人的拜法。 都死到临头了,我可不敢得罪众佛,又提心吊胆买了把香,掌心朝天重新拜了一遍。 众佛中观音与如来算是大名鼎鼎了,很多人都戴着他们在做坏事。 在观音像前。我长跪不起。泪水长流。悔过我所犯过地错事。请求观音大士给我些原谅。 施主看样与佛有缘啊。一个白胡子老和尚眯着眼看着我说。 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我上下打量老和尚。 老和尚一身青袍长褂。斜披一件袈裟。花白地长须垂至胸前。清风中微微浮动。在袅袅地烟气中犹如一位得道高人。更似一位仙者下凡。 那一刻。我真地把他当作了拯救我灵魂地神。扭头便给他磕头。口中喃喃说道:大师救我。 老和尚把我引到一处僻静地禅堂。对我盘膝而坐。慈眉善目微笑着看我。 小施主最近一定遇到困苦之事,否则怎能如此伤心长跪不起!老和尚轻声说道。 大师说的是,我最近麻烦多多!为一些儿女之情纠缠不休!望大师指条明路给我走!让我脱离苦海!我快淹死了!我头磕在地上说。 苦海无边,能游泳的不一定救得了自己!不会水性的未必淹得死!老和尚轻笑着说。 我不太明白这禅机深奥的话,我的思维逻辑水平可能还达不到这种境界,不停地磕着头说着是。 施主有什么苦衷可否说来我听,或许能解去烦恼一二,我佛慈悲便扬了! 我能不磕头了吗?有点儿晕!我不好意思地说。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只要心中有佛,那磕不磕头只是形式而已!老和尚笑着说。 直起身来,我还跪着,我想不跪因为腿都麻了,但不跪可能有点太大不敬了,就接着跪着。 从丢钱包开始,到宣布分手,我把和老丫的事说了一遍,耗时两柱香有余。 老和尚不住点头,时而紧锁眉头,时而微笑。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世间男女不是情种便是孽缘,相互依靠相互折磨,时而牵手时而记恨,来来往往不知虚耗了多少光阴!对佛而言这些种种便是虚幻便是空,换在人间便是美好便是人生!既有因便有果!施主可否明白?老和尚摇头晃脑眯着眼地说了一通。 有点晕!我说。 虽在佛祖脚下半生,有时贫僧也晕呐!老和尚笑着说。 还有一个女孩儿与我有些瓜葛。我惭愧说道。 老和尚终于睁大了眼睛,眼中放射出些许诧异,片刻后,说道:施主艳福不浅呀! 我听不出这是夸赞还是讥讽,苦笑着说,还行吧! 老和尚摇了摇头,正色道:还有故事可讲? 从小泡刚来公司,到伊甸园苹果树下的疯狂,再到在两个女人之间挣扎,我又给老和尚讲了一段比经文精彩些的故事,耗时一炷香有余。 孽缘呀孽缘!终将有报的!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眼皱眉摇头道。 我忙磕头,说道:请大师指条明路,我好累,苦海太苦了!我想上岸! 你还是淹死吧!老和尚摇头不停,黯然说道。 啊!?我愣了。 哦!贫僧口误!贫僧的意思是,在这迷途中施主能幡然悔悟,想必已经一切明了了!无论何时,回头便是岸!多呛几口水是有好处的! 我看着老和尚直挠头,那番话听来很是深奥,就是不明白。 方才贫僧见施主长跪于观音大士像前,便已看出施主与佛有缘!贫僧的那番话施主又不甚明了,想是心中一片迷雾!即在人间便是糊涂,皈依我佛吧! 老和尚双手合十冲我轻轻点头。 老和尚的一番话,就“皈依我佛”听得明白。 我都是病入膏肓的人了,以往种种伟大的理想抱负,在人生的终点面前,都是狗屁。想想那些不知身体如何却还奋斗着的傻人们,我嘲笑他们是些白痴。 都快死了,那就当几天和尚净化一下快要停跳的心吧! 我愿皈依佛门了此残生!我说,并深深下拜。 老和尚笑了,是为又渡化了一个有点“罪恶”的人高兴的吧。 一把雪亮的剃刀从老和尚怀里掏出来,着实让我一惊,他怎么随身携带凶器?罪过罪过,不该这么想的,可能是业务需要吧!我揣测。 在老和尚手下不知诞生了多少个光头,估计很多,他那么轻易就把我半个脑袋的烦恼丝刮了个精光,业务及其熟练。 当我脑袋还剩半球头时,进来个小和尚,看看我又看看老和尚,突然说道:师傅你又没戴眼镜! 说着递来一个老花镜,老和尚放下剃刀戴好眼镜,身体后仰打量我,脸一红,说道:罪过罪过! 说完起身就走。 我呆了,忙问:大师我与佛有缘,怎么不剃了呢? 老和尚背着我摆摆手,说道:没带眼镜你与佛有缘!戴了眼镜没缘了!罪过罪过! 话音未落人闪出门去,走了。 小和尚看着阴阳脑袋的我,摇头笑道:夏天挺热的!我师父是好心!我也会!给你剃了吧!我佛慈悲!怕你中暑啊! 小泡见到我最新的造型,大吃一惊,说:头呢?你化疗去了? 给心化疗去了!我说。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 感谢支持我的朋友们! 075章 没证的婚纱照 想不想在临终前体现点儿价值?小泡嚼着蘸过豆浆的油条说。 油条豆浆早就凉了,我们在下午吃早餐,小泡一直没吃,等着我。 我不想说话,在庙里说多了,何况还吃着满嘴的油条,只是点头。 早上看到一家在接新娘,新娘的白纱真漂亮,我看了很久。小泡歪着脑袋看我。 我又不是笨蛋,知道小泡什么意思,喝了口凉豆浆,说:你想拍婚纱? 噎死!小泡笑着回答。 结婚才拍照呢!我说。 结婚?小泡苦笑道,我倒想,和你!?刚婚了就成寡妇,你想害我不成? 我点头。 我还能拒绝小泡吗?如她所说,我也就能体现这点仅剩的人生价值了。 小泡笑着低下头喝豆浆,有什么水滴从眼里掉到碗里。 以往时间是那么宽裕。任意挥霍。现在不行。争分夺秒。在仅有地一点时间里。我必须要体现我地价值。刚吃完东西。还没消化。我就拉着小泡出门找影楼。 进了一家广告吹嘘地很邪乎地影楼。里面立即站起一片称作门市地女孩。拥着我们落座。七手八脚搬来一堆相册。刚翻了一页。两杯咖啡就送到嘴边。服务好地过分。就差给我们喂了。 她们说地让人头晕地尺寸和相册种类我都没心思听。我在想着银行卡里还有多少钱。小泡倒很享受这一过程。装作很认真地样子在聆听。时不时插口询问。 在确定卡里还有刚地工资和上月地剩余。约七千。我拍板定了6880套系。 先生不只型酷毙。还是个爽快人。眼部妆画得很浓地女孩门市给了我很受用地评价。 马上要拍。她们用行话说是现定现拍。 **不用离开沙,一切手续就有人给办好了。 跟着黑眼圈门市女孩上楼选礼服,女孩说我们是高套系,带我们进了标着vip礼服专区。 眼花缭乱是我的感受,我没兴趣,就坐在旁边看着小泡兴奋的背影。 犹太人经商的经典名言:要赚就赚女人的钱。 果真经典,说白了,婚纱这个席卷全球的行业,就是为女人而生的,并衍生了五花八门的旁支,挖空心思把女人的钱温柔地拿走,你不哭还傻傻地高兴,有人数着你的钱在旁边得意地笑。女人高兴了,男人就心安理得了,就用不是百分百的热情陪女人在镜头前假笑。 说是选,其实面对这么多五花八门样式繁杂的婚纱,有几个女人能有自己的主意?大都是在礼服师小姐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中选择了推荐。 睡了一小觉,被小泡推醒,眼前一亮,小泡一身华丽的低胸白纱立在眼前,还摆了个模特造型,叉着腰原地转了一圈。 怎么样?美吧!小泡得意地笑说。 美得冒泡!我说。 在婚纱面前,男人是女人的附属品,我的衣服得跟着小泡的服装搭配。 然后是化妆,估计又是很久,我就又小睡。 还好,小泡画完妆还像她自己,我能认出是她,画完妆的小泡,只能用公主来形容。我是光头,和她站在一起,想起了娶了西夏公主的虚竹。 你们好!我是你们今天的摄影师,叫我包包就行!为二位服务倍感荣幸。 一个也是光头的男摄影师,睁着有些疲倦的双眼,说了一通很职业化的用词。 先生稍等!先给女士拍两张单人!你就是你老婆带来的活道具,配角,想用的时候就叫你!呵呵!摄影师油嘴滑舌地笑着说。 两个摄影助理将布景道具灯光熟练而麻利地布置好。 小泡在摄影师的指挥下,站到布景中,摄影师开始滔滔不绝连珠炮地说话,小泡跟着摄影师的指挥不停地摆着动作,摄影助理不停地转换灯位,整理道具和小泡的白纱,闪灯砰砰砰地连闪不停。 或许小泡的肢体表现太强了,摄影师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东倒西歪地移动着位置,不停地按着快门,嘴里不停地说着夸赞的话。 刚才明明说只拍两张女士单人,现在估计不下十张了,包包这家伙到底是摄影师还是色影师?对美女这么有感觉! 哎呦!把先生忘了!哈哈!快来快来!我就对美女有感觉!总把先生撂一边儿!不好意思!摄影师终于意识到我的存在了。 我站到小泡旁边,小泡挽起我的胳膊,表情甜蜜,幸福地把头靠在我肩头。 包老师!要不要灯?一个助理问。 当然要!这还要问吗?摄影师喝道。 也不知助理在说什么,嘀嘀咕咕地在我后侧方升起一盏叫灯的灯。 闪灯闪过,摄影师低头看相机,眉头皱了起来,冲那个助理喊:太正了,扫到一点儿边儿就行! 助理照办。 闪灯再次闪过,摄影师低头看相机,眉头再皱,自言自语道:先生脑袋曝了!反光太厉害了! 他抬起头说:先生的灯不要了! 助理悻悻地把刚升起来的灯降了下来,关掉。 小泡明白过来,哈哈大笑,说:我老公的脑袋就是灯,绝对反光! 摄影师看着我亮的脑袋陪笑道:我的也是!到处是反光! 离开影楼时,天色已晚,商业区华灯一片,霓虹闪烁。 谁知道天堂有没有灯红酒绿?否则我还是会寂寞的! 喝酒去吧!小泡用手抹了一下脸蛋,看看还有没有粉底。 好啊!天堂没酒,先喝点儿补上。我似笑非笑地说。 别这么伤感!你会影响我的!小泡捶了我一拳。 在一家廊,小泡去洗头,洗头小姐费了很大劲才把小泡头上的胶啫喱洗净,半瓶海飞丝都用了。 与头有关的东西百分之八十也是给女人准备的,半边天拯救了多少企业和工业呀!带来了多少就业岗位呀!作为妇女产品的我深深感慨。 癌细胞不知道喜不喜欢酒精,反正我喝了,喝了很多,酩酊大醉,很奢侈地挥霍我最后的光阴。 都这样了,堕不堕落已经与我无关了,那就堕落吧! 伊甸园总是敞开大门,诱惑人进来,今夜,来了两个人,通天和小泡。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76章 监狱里的老爸 昏昏沉沉地醒来,小泡压着我一条胳膊,都麻了,不想惊醒她,没有动,反正不久后这条胳膊就是死胳膊了,麻就麻吧。 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不知道到底干了什么,反正觉得身体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 少得不只是某些东西,还有衣服,虽然盖着被子,但小泡烫的身体烤得我口干舌燥。我的身体十分清晰地可以感触到,她某些敏感部位的形状和柔嫩程度。 又小睡了一会,在小泡的注视下醒来,这本是我想做的,我想看她醒来的。 很奇怪的世界是不是?小泡轻声说。 什么意思? 你的老丫曾经得到你的心,但现在我却得到你的身!还是后者实质些! 边说着,小泡轻轻地靠在我的胸膛,用手温柔地抚摸,痒痒的,但感觉不错。 不知道你是不是枪神!走之前留给我点东西吧! 小泡迷离着双眼,性感的小嘴凑了上来。 能拿走的都拿走吧!就是没钱!我说。 我可不是伟大地想给你家传香火。就是想要个某种纪念。你拜拜后地寄托!小泡咬我耳朵说。 啊!你想当未婚妈妈?我吓了一跳。 又不只我一个。我又不是明星。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小泡稍稍用了点力。耳垂疼了一下。 以小泡地经济实力。养十个八个孩子没问题。但万一这孩子长大后。岂不是又一个通天?没爹!我一身冷汗。不知道我流失地东西会不会在小泡身体里扎根。并且茁壮成长。 真是可笑。前些天我还在笑话老妈年轻时地不检点。如今我不也一样!遗传!百分百地遗传!只有这个解释成立! 半个月后。我竟然没死。 其实癌症没那么容易就死掉,但第一次得癌症没有经验,以为会很快挂掉。 本来以为会很快死掉,但没死,就觉得不正常了,还安慰自己,说是阎王出去打麻将还没回来,或者是老天对我的眷顾。 不管以往怎样,那个贪污犯就是我爹,无法改变的事实。 某一刻,某一种思想,让我想在临终前见见他。 以往办事总是拖拖拉拉,现在认为命不久矣,效率一下子就提高了,想见亲爹就马上去见了。如果所有的人都去经历一下死亡来临,最少有一半的人会珍惜时间高效率工作,世界肯定会进步得一踏呼都。 问了老妈,老妈告诉我那监狱的所在。 赶上探监的日子,我没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我的亲爹,正宗原装如假包换的亲爹。 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仿佛看到了我的老年版通天,太像了,像得有些不可思议。 我知道桌子的对面是谁,但那个人却不知道我是谁。 我犹豫该不该叫这个人一声爸爸,爸爸正呆看着没见过的儿子。 这种尴尬持续了有几分钟,站在一边的狱警忍不住了,提醒说还有十分钟。 还是经历过被审问的贪污犯镇静,他先开口,冷漠地说:我都交代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别再浪费时间了! 有人向你交代过你有儿子吗?我学着他的口气反问。 那人一愣,眉头一皱,盯了我一阵,说:你什么意思? 本来我不想来的,但马上就要死了,就看看亲爸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讥笑着说。 那人吓了一跳,惊得站了起来,上下重新打量我。 狱警走过来,一拍他的肩,厉声道:坐下! 那人紧盯我的眼睛,仿佛要从我的眼里看到真实或者虚假。 你妈是谁?他问。 刘花花! 生辰八字! 我干脆把身份证扔给他。 那人拿着我的身份证看了很久,嘴里默默地说着什么,还闭上眼,似乎在计算我的生日和他出国的日期,以及最后一次和老妈**的日子。 种种计算过后,他获得了正确答案,抬起头来看我,是在端详我的长相,那些日期和我的长相已经可以确认我是货真价实的他的儿子。 儿子!他喃喃道。 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内疚的泪水,他肯定想说对不起之类的话,但此时此地以及这么多年来的种种行为,抱歉的话显得无力而苍白,没有用,就没有说。 他把一双有些苍白的手,颤抖着伸向我。 我知道他想握一握他生命的延续,我也是要走的人了,竟然对他恨不起来,就没拒绝,把自己的手伸给他,但我不抖,因为我不欠他什么。 隔了多少年?二十几年吧!爸爸和儿子的手在监狱握在一起,绝对的无与伦比的讽刺。 老爸没有说抱歉,但在握住我手的一刹那,他深深把头埋了下去,重重地磕在桌子上,出一声闷响,这算是抱歉吗?我不知道! 老爸的手很有力,握得我生疼。 他的头顶冲着我,头已花白干枯,有很多头皮屑,还很乱。 此刻真的很想给面前的脑袋一巴掌,这个头本应是我在春节时给他磕的,要些压岁钱,但从来也没有过,他的自私剥夺了我给他磕头的权利,还带给我糟糕的童年凄惨的青春。 老爸的脑袋很久才抬起来,已经泪流满面。 你什么时候死刑?我冷漠地问。 老爸一愣,他没想到刚认的儿子竟然问他什么时候死! 我笑了一下,说:别误会!我晚期胃癌!也不长时间了!到时候咱爷俩儿一起见上帝,也好有个伴! 老爸呆了一下,说:什么?你晚期胃癌?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这么多年你和老妈谁也没管过我,我就胡吃瞎吃,把胃吃坏了!胃癌!晚期!没多长时间了!要不然你不会看到我的!我也不想临死了亲爸也不知道什么样子!到时候阴间碰一块儿,和小鬼生摩擦,打起来,没准是亲爹打儿子都不知道呢! 不是很好笑,但我说完竟笑出了眼泪。 握着我手的手,用了力,剧烈地抖动起来。 老爸眼泪长流,和我一样,那么好哭。 报应!真是报应!可惜没报到我头上!给了我儿子!我真该死!该死! 老爸激动地喊出来。 肃静!狱警厉声喝道。 好好!我小声点!老爸忙回头冲狱警点头。 老爸抹了一把眼泪,看着我,突然说:看你的脸色很红润,不像有病!是不是搞错了?癌症患者我见过,晚期的脸色不是蜡黄就是死人白,你不是来哄我的吧! 我猛地抽出手,气急败坏地冲狱警喊道:这家伙什么时候枪毙? 肃静!狱警不耐烦地说。他快被我们父子俩搞崩溃了。 看我不像在开玩笑,又不敢肯定自己的判断,老爸说他有个朋友是市附属医院的副院长,从小到大的朋友,提他的名字不用挂号,再去看看,确诊一下。 我不想死,如果有可以确认不死的理由,我想我应该去试试。 按照老爸给的地址和名字,我找到了市附属医院,见到了那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副院长。 老爸的名字很管用,ct扫描,尿检,血检,血压,等等用在患者身上可以确定病因的医疗手段,都给我免费用了,有副院长亲自陪同,挂号全免。 拿着一沓医疗报告,副院长笑着对说:你财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77章 误会的手铐 误诊?! ***!我是不是应该为我捡了条命,而跑到外面大放鞭炮? 我的命本来就没事!却因为误诊险些丢掉命!更丢了我的老丫! 我有放火烧掉那所医院的冲动,但小泡理智些,找了做律师的朋友,拿着误诊报告和新的诊疗报告去那家医院,结果可想而知。 在商品社会,口碑最重要,那家院长脸都白了,像个真正的癌症患者,低三下四请求私了,这当然好。 什么都可以讨价还价的,哪怕与命有关的,经过讨价还价,我意外的获得了八万五的赔偿。 不知那真正得了癌症的家伙,拿着我的贫血报告是否能高兴地多活了很久? 拿着那笔钱,小泡紧紧抱着我放声大哭。 我知道不是因为我得到了一大笔钱,而是得到了一条命。 我不想流浪了,更不想搬家了,我想有个家,不大也没关系,能住就好。 那笔钱我付了期,在一处交通还算便利的地段买了房子,四十多平的小户型,一室一厅,六楼,分期付款,贷了三十年,我成了房奴,以后花钱得精打细算了。 人都是自私地。我没有怪老丫那么物质那么喜欢房子。换做我。也是一样地吧! 房子其实不是房子。对漂泊着地人而言。那是家。 周围地新邻居都在叮叮咣咣地装修。我没有钱了。装不起。就自己想办法。 老丫曾说过。她喜欢日式地榻榻米。我要实现她地愿望。可是没钱。 小泡看我上班时总是呆。之前也知道了我买了房子。要装修。就问:是不是缺钱?十万够不够? 亏欠小泡地。我真地已经还不起了。就再也不能欠她地了。 没事!我找我老妈要!她也算个富婆!我笑着拒绝小泡。 小泡的右手慢慢握成了拳,一脸的愤恨,猛地打在我的右肩上,狠狠说了声“没良心的”,转身走了,好几天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搞不懂小泡为什么会这样?更搞不明白女人为什么那么复杂! 老妈的那张卡到底落在了我的手里,不到一克重,我却觉得很沉。 榻榻米铺满了整个新家的地面,我用凉水龇牙咧嘴地洗了脚,晾干,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兴奋地蹦蹦跳跳,像踩了电门一样。跳累了就躺下,躺下也不闲着,满地打滚,傻傻地笑。滚累了,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接着傻笑。 幻想我和老丫在这温馨的小家里,牵着手走来走去,在阳台看风景,看谁吐得痰更远;幻想她在后面抱着我,我给她炒放了很多盐的菜,闷没熟的米饭;幻想在炎热的天气里,我们一起挤在闷热的洗手间鸳鸯浴,我给她搓背,趁机沾点小便宜动手动脚;幻想她趴在榻榻米上改稿子,我给她捶腿按摩;幻想在黑夜来临,关了灯,我们在榻榻米上轻柔地翻滚,浪漫地缠绵;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梦里也没有停止幻想。 我不缺少浪漫的细胞,我想要给她一个天大的惊喜。 我买了一个冰箱,里面放满了含苞欲放的红色玫瑰,这足以让一个女孩在打开的瞬间尖叫着昏倒。 下一刻我出现在报社楼下,等着老丫下班。 我的出现让老丫很吃惊,又是很久没有见了,两个人都瘦了,我是被那个给我带来八万五的假癌症逼瘦的,老丫呢?没吃好没睡好吧! 看着她突出的颧骨,我心疼的要命,毕竟这是我最爱的人,瘦在她脸疼在我心。 你还好吗?我用一种复杂的声音说。 还是那样呗!没什么好不好的!老丫不看我的眼睛,盯着地面说。 下一句要说什么,我给忘了。 你和富姐过得很嗨匹吧!她讥讽道。 你误会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朋友!之前说的分手,也是个误会!我以为我得了胃癌,不想连累你,就找她帮忙,让你恨我,分手就快一些,没痛苦··· 胃癌!老丫冷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编故事了!分手就是分手!没什么理由好讲!没事儿我要回家了!还有很多稿子要看! 老丫扭头就走,不给我任何解释的机会。 你能不能听我说!我买了房子!给你买的!我有些激动,大声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喊。 老丫站住了,立了片刻,转身回来,上下打量我,说:房子?你到底抢银行了!前几天的银行抢劫案是不是你干的?与我无关!我不会报警,你赶快跑路吧!或者去自!有空我去监狱看你! 老丫还是没有相信,之前我很穷,穷得刚刚够交半年房租的,现在我跟她说我给她买了房子,说实话,换我也不能相信,真是糟糕,有口难辩了。 不对!你不可能抢银行!保安吹口气儿你就倒了,何况银行有那么多保安!你是不是被那个富姐包养了?通天!之前我还拿你当个男人!现在真的很鄙视你!呸! 老丫冲我吐了口吐沫,转身就走。 我冲到路灯下,用头撞灯杆。 该死的,是不是编辑都那么有想象力,不到一分钟,我的身份由劫匪变为小白脸。 这时走过来两个警察,冲我亮了一下警证,质问道:你叫通天? 我摸着额头撞起来的包吓了一跳,回答:是啊! 你爸爸是不是刘永亮,前土地局副局长? 是啊!怎么了? 跟我们走一趟!跟你很久了!怀疑你转移了你父亲收受贿赂的赃款!刚才你和那个女孩的对话我们都监听了,还怀疑你跟前两天的银行劫案有关系! 一个警察掏出手铐,不由分说就带到了我手腕上,虽然天气闷热,但手铐真的很凉。 这一切,没有走远的老丫都看到了,冲过来,含着泪,哽咽着说: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为我做的! 除了银行劫案和转移赃款外,我哪件事不是为老丫做的呢? 我忘记银行劫案和转移赃款,深情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你做的!这辈子也不会后悔! 一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点点头,说:银行劫案有主儿了! 老丫的泪一下子滚下来,冲过来抱住我,痛哭道: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你真傻! 我想抱抱我亲爱的老丫,但手铐把我束缚,我无能为力,只能说:值得!我觉得我为你做的一切都值得! 老丫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抱着我,把前来阻挡的警察推开,死死地抱着我不放手,抱着我使劲哭。 老丫的哭让我很享受,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但就是这个误会让老丫现在抱住了我,这就是所谓的以毒攻毒吧!暂时将错就错,我就享受这误会带来的意外吧! 到底警察把老丫和我分开了,我觉得我应该继续表演这个误会,就拼命挣扎着扭头大喊:丫!我爱你!我不后悔!下辈子我还要追你!我们还去看泰坦尼克号!你还记得吗?在高楼的楼顶上,我们相爱了!我在心里誓,如果我不对你好,那高楼的高度就是我生命终结的距离! 老丫变成了电影里的女主角,拼命地冲过来,大叫着:天!我也爱你!之前那么做,我是想让我们都不再痛苦!我错了!真的错了! 下一幕,女主角追着警车在后面跑,摔倒了,爬起来继续追。 是不是玩笑开大了?看着老丫渐渐远去,我的心抽搐起来,好疼。 隐约我还能听到老丫的声音:天!我会给你送饭的!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78章 可能因祸得福 老丫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但我的脑子里都是她的身影,特别是对她奔跑时摔倒的片段记忆犹新。 如果你的爱人摔倒,你会心疼的。那一刻,我真的想像武林高手一样挣脱手铐,一拳一脚把几个国家机器打飞,我再飞到宝贝身边,夹起她跃上高楼,从此浪迹天涯。或者猛地撞开车门,狼狈地翻滚在地面,摔个半死,制造一种更加悲惨的效果,来让我的宝贝心疼。 我的想象总是比较厉害,可是现实总是比想象倒霉,想象干不过现实,永远都不是它的对手。 虽然国家已经明令禁止滥用私刑,但我还是被吓坏了。刚才脑子里都是老丫,车走了一段后就开始哆嗦。看着几个警察时不时瞪着我的眼神,我忐忑不安,我真的怕被冤枉还被一顿暴揍。从前看过的监狱电影开始回访,我成了那些狱霸们的施虐对象,脸上总是鼻青脸肿,身上总是青紫交加。 越想越哆嗦,以至于明显到旁边的警察都感到了震动,他看着我说:害怕了吧!好好想想经过,到了一坦白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我说我想尿尿。 路两边林立的高楼匆匆而过,警车载着无辜的我穿行在夜的钢铁森林中,让我想到了我和老丫认识的时候,她把醉鬼打了,警车拉着我去交罚款,这次谁来给我交罚款呢? 感谢党和政府,我没有被揍,只是被审问,但是却是连夜审讯,不让我睡觉。 你爸爸贪污受贿的数额巨大,情节很严重,影响很坏,你应该明白,我希望你能明白事理,坦白从宽,把知道的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 一个坐在我对面抽着烟的警察很严肃地说。 我希望你们有证据再来审问我,我不太清楚具体生了什么事。 我诚实地回答。 警察吐了口烟。看着我地眼睛。似乎想要从我眼里找到撒谎地根据。但一无所获。 我对你地回答表示遗憾。警察说。 类似地对白不停地换警察对我说。我不停地做着机械地回答。 他们换班睡觉。轮流不让我睡觉。这算不算私刑?应该查查明文规定。估计这是一个漏洞。此时此刻却没人来补。 又换了一个。该是第五个警察了吧。看样子很有审讯经验。 他也说了相同的话。 我已经说过多少遍了,这真的是误会!我那个老爸我刚刚认识,要不我怎么姓通他姓刘呢!我不耐烦地说。 那银行劫案你能说说吗?这个老警察瞪着我问。 我没有罪,但我真的想让你们现在就把我给毙了!我趴在桌子上要睡。 是不是太巧合了,根据银行监控资料,那个为的持枪劫匪留着和你一样的型,很耀眼,这你怎么解释?真的是巧合吗?那么巧也是光头? 那你们应该去庙里看看,那里的嫌疑犯更多,不是吗? 对于警察拿我的新型当做突破口,我笑翻在地,笑够了就赖在地上直接睡去。 有枣没枣先打三杆子,这是国际审讯的传统惯例吧! 三个小时后,我作死猪不怕开水烫状,任由任何人推我我都拒绝开口,我困了,我想睡觉。 我被连扶带拖带进一间不大的小牢房,里面关着四五个人,一看都不像好东西。 进到里面,里面的长椅都被这些不像好人的家伙躺着占据,我又困,来到一个角落靠墙就睡。 迷迷糊糊中就听见有人在说话:看到了吧!谁他妈说不用私刑!看这小子的惨样就知道了!咱俩儿就偷了点东西!少废话,审咱就招了!省的挨揍! 行!听你的三哥! 不知哪个该挨崩的家伙过来踢我,边踢边趾高气扬地说:哎!怎么进来的? 人要是在进入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时,什么都干得出来,想也没想,我吼道:已经干掉五个了,你是不是想做第六个?滚一边去! 我的出家光头型,再加上那威力十足的一声吼,就再也没人打扰我睡觉了。 没床虽然不舒服,但睡得还算香甜。 如果真要滥用私刑,没准我会屈打成招,还好国家法律很仁义,我只是不停地接受审问。多亏是社会主义时期,换做革命时代,我害怕自己真的有可能成为汉奸。 老丫红肿着双眼给我送饭,顺便给我添乱,她不明就里,眼泪汪汪地说:该招的你就招吧!争取宽大处理!我再给你找个好律师!少判几年!我等你! 炒饭有点咸!没放葱花吧!我傻傻地看着她笑说。 我这边和老爸那边同时审问,当老爸得知我也被连累入狱后,毅然决然地坦白了,据说好大一笔赃款他藏到新买的墓地里了。就凭老爸为了我坦白,我也要给他送饭的。 至于银行劫案,我都有不在场的证据,两天后,我“出狱”了,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我有重获新生的感慨。 一,我没病了;二,老丫回来了;三,我有家了。这些足够我感慨一通的了。 新家让老丫欣喜若狂,她趴在她喜欢的榻榻米上摸了又摸,我跟在她后面,把她好看的**摸了又摸。 空荡荡的屋子里,冰箱是唯一的家用电器,那么显眼,老丫肯定看得见。 当打开冰箱门的瞬间,里面堆满的玫瑰让她失声尖叫,转身就扑进我怀里放声大哭,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刻我满足了,所有被冤枉的委屈都付之一笑。 我们在上下左右邻居们的装修声中紧紧拥抱,在浮躁的都市里这个不为人所知的小小安乐窝里,享受这短暂的片刻安宁和温馨。 身旁的一冰箱玫瑰在寒气中绽放,娇艳欲滴,欲滴的水珠都成了冰珠,凝固在花瓣上。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79章 老丫的生日 再给我过一次生日吧?老丫说。 你的生日不是过完了吗?我纳闷。 咱们的新家需要一个新的开始,我也需要一个新的开始,何况那个生日过得很累不是吗? 我和老丫头顶着头,躺在榻榻米上,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说话。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忘记一切,被温馨包围,如果再把装修的声音弄小些就更好了。 我回想老丫的那个生日,我给她送蛋糕,结果摔了个大马趴,但就是这个大马趴让我们的心拉近了,但后来我醉了,她背我回家,这个生日既浪漫又累人。 好吧!你有什么新主意吗?我听你的!想怎么过?我伸过手去摸她的脸。 再没告诉你之前,你能不能给我坦白,这房子是不是你抢银行换来的?老丫摸着我的手说。 接着就是我讲故事,故事里出现了我老妈和我老爸,以及他们的历史我的诞生,一直延伸到我的胃癌经历和索赔款,还有老妈的银行卡。 这么曲折!够个中篇的了!老丫翻过身,把倒过来的脸压在我脸上,吻。 老丫说玫瑰她只留一支就够了,其余的··· 夜市。 玫瑰大甩卖喽!五块钱两支!今生只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和老丫都不好意思开口。就管新家附近地收购站租来一只能录音地喇叭。录好了音来放。 这个馊主意我是想不出来地。只有老丫能想得出来。 有几个人能拒绝玫瑰呢?又有谁能不喜欢这么便宜地玫瑰呢? 那晚我们卖了一百五十二块五。去除喇叭租金二十块。实际得金一百三十二块五。 这些钱我给老丫买了一只蛋糕。不大。两个人吃能撑个半死。花费三十。 之所以这么对数字斤斤计较,因为我现在是房奴,老丫说她要和我分担,每一笔钱都要精打细算,争取早些不做银行的奴隶,这才是真的解放。玫瑰是送给她的,她有支配权,把玫瑰为房子换点钱才是真正的浪漫。 我有更浪漫的礼物送给你!你想知道吗?我挖了一勺蛋糕喂给老丫说。 你的礼物向来特别,我真的想知道。老丫抿着蛋糕,温柔地看着我,甜甜地说。 我看看蛋糕店里的挂钟,已经九点四十一分了。估计可以走到,拿起剩余的蛋糕和大喇叭,拉起我心爱的老丫,我们奔向夜色。 老丫没有问我要去干什么,她知道我要给她另类的惊喜,也就参与到暂时保守未知的秘密行列里来,让那个秘密变得更加的惊喜。 在一处被高大围栏围住的建筑百米外,我们停下脚步,周围已经有很多人了。 我拉着老丫悄悄地爬上一棵大树,这里的视野更好些。 你知道吗?我曾经设计了很多给你过生日的方式,最好的就是领你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最好是夜色朦胧满天星斗,事先设计好的烟花突然绽放在夜空,我想,这样的夜晚你一辈子都会记得。 我抱着老丫趴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也想跟你说,我有恐高!老丫不太浪漫地说。 坚持一下!我呼了口气说。 浪漫的烟花在哪里?在树上吗?老丫哆嗦着说。 远处高音喇叭传来:五,四,三,二,一,起爆! 轰隆隆一声巨响,伴随着瞬间的亮光闪烁,十多层的建筑轰然塌倒,紧接着烟尘升起,冲击波将帆布围栏一鼓,烟尘从缝隙间喷出来,向四周扩散,围观的人呼叫着向后退去奔跑。 来不及了,脱下衣服,我狼狈地把老丫的头裹住,自己屏住呼吸,闭上眼,一阵呛人的烟尘铺头盖脸地推了过来。 几分钟后,烟尘散尽,我灰头土脸地把衣服从老丫头上拿下来。 太他妈浪漫了!老丫激动得说了粗话。 我心美滋滋的,这馊主意也就我想得出来。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爆破? 糕点店里的电视新闻里刚刚播的呀! 就在我得意忘形的时候,脚下的树杈经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断了,我和老丫直直地掉了下来。那个高度有三米吧,肯定摔不死,但也够呛。在空中的一刹那,我把我心爱的老丫奋力向上一举,缓冲她的坠力,为了她,我死都愿意。 重重的摔在地上,钻心的疼痛从脚上迅传了上来,估计脚骨折了。 老丫得了我那奋力一举,安然落地。 你是不是什么都要为了我?老丫抱着我的伤脚哭着说。 是啊!一个人活着有意思吗?我喜欢为你做任何事!有你在,我至少有个盼头儿,有个目标,至少不用再拿方便面对付自己的胃了! 我龇牙咧嘴地说。 为了我你不累吗?老丫抽泣道。 一个人才累。我说,然后我疼昏了过去。 你怎么又是头条?小泡拿着报纸出现在医院的病床边。 老丫去报社请假,还没有回来。 我有些紧张,怕老丫和小泡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 脚怎么样?小泡看着我打石膏的脚关切地问。 骨裂了,静养一些日子就好了。 边说着我边拿起那份报纸来看。 头版一张大幅建筑爆破的照片,下边一则小文,标题是:情侣看爆破爬树,青年掉下来断脚。 以后我要是找不见你,就看报纸,肯定就能知道你在哪里! 小泡眼里泛着泪花,笑着说。 我想伸手给她擦泪,但没有伸手,我怕老丫突然出现,我怕和小泡仍旧藕断丝连,我怕我的手接触到她脸的刹那我会改变,一咬牙没跺脚,忍住了。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你会不会想我?小泡自己擦泪,有些失望地看着我说。 我心一紧,忙问:你去哪儿? 我有些后悔刚才的语气有些焦急,暴露了我的不安,对小泡离开的不安。 小泡看着我紧张的表情,笑了,抓着我的手说:不知道,旅旅游吧!最近挺累的! 边说着小泡边指指心的部位。 我惭愧地低下头,没有勇气看她依恋我的眼神。 小泡拿起我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问:我胖了没有? 我触电一般,手飞快地缩了回来,说没有,还是那么苗条。 小泡笑了一下,低下头吻了我的光头,说:我知道你怕老丫看到!我马上就走!你要是找不见了我会看报纸知道你在哪里!我要是找不见了,你会知道我在那里吗?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小泡会在哪里,我又会不会去找她。 我不见了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小泡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光头。 我咽下一口苦水,忍掉泪,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好! 小泡笑了,吻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到我嘴上,走了,没有回头。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80章 男人的鬼想法 叔叔给我签个名吧! 正在我暗自神伤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小女孩,十一二岁的样子。天真无邪天真烂漫天真可爱全都可以用到她身上。她拿着一份登有我断脚的报纸,歪着脑袋看着我,尽管她的眼睛是那样的纯净,看不到**眼中一丝一毫的功利,但我还是想把她从窗口扔出去。 忍了又忍,我笑着咬着牙,拿过她准备好的铅笔,在报纸上潦草地写上:刘德华。 接过报纸,小女孩先是一笑,随即马上阴起脸来,说:你是个骗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呀!刘德华我认识!你才不是他呢!哼! 小女孩边说着边跑到门边,回过头来说道:你那只脚应该断掉!活该!摔死你! 说完她就闪出门去。 如果我可以下地,我真的可以满足小屁孩的要求,用另一只好脚踢她踢到骨折。与她年龄相比,我的脸真的算是老脸了,红一阵白一阵。 最担心的,老丫和小泡碰到的事没有生。 老丫匆匆赶了回来,还带来一个人,说是报社的副编,记得老丫曾跟我说过,她们报社有六个副编,这个叫牛副编,我笑了,心想去掉副直接叫牛鞭多好。 老丫说,她回去请假,让暂时代理社长一职的副社长得知,我们就是对头报社封面小标题新闻的男女主角,顿时大为光火,说为什么好新闻总要让人家成了头条,不行,我要为你们平反,于是乎,派来一个资深的牛副编,亲自采访。 牛副编妙笔生花,添油加醋,我和老丫的不切实际的爱情故事曝光,就在当晚的报纸,头版小标题引题,a3版半版新鲜出炉:为了爱他赴汤蹈火,为了你我今生不悔。 牛副编兴奋地打来电话。说采访提供素材者有奖金。见了报稿费要和老丫平分。 两个报社之间地战争带上了无辜地我们。 半夜。说我们是反面教材地报社。派来两个编辑。说是一个正编一个副编。想要深挖我们地故事。稿费是别家地两倍。 最后无奈。老丫亮出了自己地身份。为我们平反地报纸里地小编。那两个人才悻悻地离开。 看着即将到来地未知地黎明。我害怕我这个有可能成为贫民明星地通天。会吸引来大批粉丝。因为粉丝似乎都不正常。要死要活地都有。管你是好是坏都来崇拜。匆匆办了手续。我和老丫回家静养去了。 他妈地。这一夜蒸腾!真他妈地! 这些粗口并非我说,出自躺在榻榻米上老丫同志之口。之前她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至少不会说得这么直接了当,好像躺在我面前的是菜市场卖鸡蛋的大婶。这个现象我在小泡身上也现了,自从我们疯狂过后,她不再淑女,行为举止很是粗犷,特别是说粗话,总把人和某个器官连起来从嘴里喷出去。 我知道我也不是什么好货,不会为自己辩驳什么,因为我没有注意到我曾经是什么样子,又过渡到什么样子,之间的转变全然不知。而老丫和小泡我可是亲历了她们的转变,由女孩到女人,由淑女到熟女,由细腻到粗犷,这里肯定有我的因素。在大局来讲,是有男人在里面搅合的因素。 每个人当初都是白纸,等着各种事的笔来画,纸上各种印痕多了,总会有一些让这张纸改变。感情是人的另外一张纸,白纸中的白纸,起初更加空白,好比天堂新刷的白墙,无与伦比的一尘不染洁净无瑕。 感情有时好像也不那么尽善尽美,非得和**联系密切,爱情的纯洁,伴随着各种荷尔蒙激素肾上腺素的释放与交换,莫名其妙地让懵懂的脑袋开了窍,在装进一些身体细胞的同时,似乎也装进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比用了未消毒的注射器打了一针,病毒入侵。 破了膜的女人开始粗俗!这是酒后小泡的原话。 我不想贬低人类的感情,因为我也是人类,但我看到榻榻米上躺着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是因为得到时和失去时不一样吗?我有些迷茫了。 如果世界正常,世间将没有故事,但世界并不正常,所以故事层出不穷! 通天男人篇终,请密切关注老丫女人篇。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81章 自立与独立 今天天阴,像我一直以来的心情,仿佛是我心情的翻版或复制。一直以来,就是喜欢阴天,如果下雨就更好了。有几个人喜欢沐浴在雨中呢?我就是其中的异类。 对于他人而言,校园生活是难忘的美好的,对我来说却是痛苦而艰辛的。上课的时候必须用其中十分之一的时间来考虑下半月生活费的来源,休息的时候就要去用学生的身份去奋斗,否则就会饿死,因为我的家是重组家庭,爸爸不会再给我生活费,那个后妈更不会。 毕业之前只能用煎熬来形容,毕了业,就开始了真正的煎熬。 程宝宝的家庭殷实,衣食无忧,她曾说过她可以养我到终老,但我不想靠她,虽然我很爱她,但这不能代替除了情感之外的一切。 又一次做梦一般,我在一个女人的怀里醒来,这个女人的手还捂在我略显丰满的胸部上,而作为同性的我竟没有拒绝。 这是个秘密,暗藏了很多年了,怕别人知道,像自己是个贼,躲躲藏藏;有时又想让人知道,特别是自己的爸爸,真的想告诉他,他的女人让他的女儿变成了现在这样。很矛盾地看着真正的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亲我我,而某个人的女儿却总是在一个女人的怀里心态平和地享受恋人的温存。 我打到你卡里的钱你怎么不花?还打什么烂工!程宝宝靠在床头,像一个极负责任的男人,温存过后吸着烟,对他的女人说抱怨的话,以表示关怀。 在我还算有自主能力的时候,我不想靠任何人的施舍!对不起亲爱的!从小我就没有安全感,总觉得女人应该有自己的事业,特别是在生活不稳定的时候,自己让自己有点安全感!安全感别人不能真正给,只能自己给自己!这么多年了,我不一直是这样! 我在程宝宝面前毫无羞涩地起床,一件件穿上衣裤,梳头却不打扮,我的背包里永远找不到口红指甲油,我一直就不能把女人本应享用的美丽和安逸联系到自己身上。甚至害怕承认自己是个真正的女人,一想到这些,就想到完整想到贞操想到处女,这些,我都没有了!该死的女人,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只有恨却不能报复,这是最最痛苦的。 我害怕做梦,会梦到小时候的噩梦重演。不让做梦的办法只有一种,就是疲惫,只要白天拼命地工作,累得半死,晚上哪还有精力去做梦呢!谁能相信,作为人类的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做过梦了,仿佛我不是真正的人类。 程宝宝已经习惯我不花她的钱了,但表示对爱人的关心,她还是定期往我的卡里打钱,长此以往,我会成为富婆的。我不知道卡里到底有多少钱,因为卡是程宝宝给我办的,我从来就没有用过。她不是吝啬的人,这几年下来,卡里一定有很多钱,小美的爸爸一定不会相信,他给女儿请来的家教竟然是个万元户,没准还是十万元户。 小美是我家教地学生。小学三年级。我教她语文。这个孩子很内向。不好说话。像小时候地我。我不知道是不是家庭问题对小美产生了影响。因为她是在单亲家庭长大地。具体原因她爸爸没有说。我也不会问。我想这一定是有关系地。 小美爸爸说她有自闭症。在学校不和任何人交往。老师从来不敢提问她。一提问她就紧张。一紧张就会结巴。一结巴就会惹来哄笑。被人笑她就会哭。这种情况下。小美地成绩自然不会好。一落千丈。作为爸爸很无奈。只好来找家教。就遇到了我。 之前他找过几个。小美要不紧张地看着陌生地家教老师呆。要不就看向别处愣神。遇到我时。是爸爸带着她来选地。看她对哪个家教不算怕就选哪个。我眼中地忧郁小美似乎能感觉得到。远远地站住看着我。我也拿着写着家教地纸牌看到了她。 我能感觉出这是潜在地用户。就对她笑了。小美也露出了真地不易察觉地笑。这个笑是自内心地。却很苦。我感觉得到。那一刻我地笑不再是职业化地了。被这个眼中和我有相似忧郁地女孩吸引。我是主动走上前地。她地爸爸竟然没有进入我地视线。我和小美地眼神一直在相互牵引。直到我俯下身蹲在她身旁。 告诉姐姐你几岁了? 十岁。小美盯着我地眼睛怯生生地说。边说着边轻轻地搂住我地脖子。把头靠在了我地肩头。 小美从来没有主动跟人说过话,这一刻没有人能解释得了,包括他的爸爸,她爸爸在她说话的一刹那,竟在大庭广众之下热泪盈眶。 没有讨价还价,我就成了小美的家教老师,她爸爸激动地预付了我一年的薪水。我很感激他,他更加感激我,拿着没干活就有的一年的薪水,我觉得这几张钞票有点沉。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82章 女人与女孩 我以为男女在一起总会有厌烦的时候,想不到两个女人在一起也一样。 老板!面里多放点香菜!我说。 别放!我不喜欢香菜!程宝宝很武断地看着很无辜的面馆老板的脸说,没有看我就付了钱。 似乎她付了钱就由她做主,似乎她必须用这种武断的方式来证明她是“男性”就应该当家,似乎我是她的附属品就应该听她的,似乎不管我花没花她的钱但反正已经接受了就由她摆布。 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她这种武断,特别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并且不给我面子。 你不喜欢不代表我不喜欢,香菜放在我碗里··· 话还没有说完,程宝宝就态度坚决地抢白道:我不喜欢香菜,你也别吃,你吃了我就感觉我也在吃,你想想,你要吃了间接就会到了我的嘴里。她冲我坏笑说。 男人坏笑是一种本性的本能,说得过去,但要一个女人去学习这种男人的坏笑,不伦不类的惹人讨厌。程宝宝经常用这种坏笑来哄我,其实是一种敷衍,敷衍她性别中缺少的占有欲,我早就明白,但从未捅破,是给她面子,但她从未给我面子。 这一次,又是这样,我忍受不了,更忍受不了美味的拉面里没有大把的香菜,于是就爆了。 那张她给我办的不知有多少钱的卡,我掏出来扔给她,也冲她坏笑道:我爱香菜,你爱我,你要真的爱我就要爱香菜! 没想到她没知错,依旧唯我独尊,冷冷地看着我,说道:你也一样!你要是爱我就不要吃香菜!这并不是多大的牺牲! 女人就是女人。永远也摆脱不了小气地牵扯。哪怕是真地变了性。基因里还是有小气地一部分。现代医学能把基因也改了吗?我想不会吧!两个女人就为了各自香菜论地坚持闹掰了。这一分手就遥遥无期了。 后来她打来电话。说了一些道歉地话。我也没有理她。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讨厌永无歇止地无聊吵闹。我渴望心中一片静土。 不管她怎么用行为和言语来装腔作势。来故作她是个“男人”。但她月经不会。该来地来。每个月都很准时。比闹钟还准。就连她紧裹地胸部也在疯长。 她说小丫你等着。我马上就出国动手术。然后再也没来过电话。 这段感情地无疾而终。让我欲哭无泪。我不知道我是否真地付出了感情。还是在逃避自己对于自身地不完整而找一个所谓地依靠。或许我也在敷衍自己。找个“男人”“生出”点感情敷衍自己地“残缺”。骗自己是完整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这种心理折磨着。我想要摆脱却不能。心理医生一定会解救我。但要是去看心理医生不就证明自己有病了吗?不就告诉了别人自己不完整?我心力憔悴。每天用虚假地微笑示人。告诉别人我地“完整”和“正常”。很累。但又摆脱不了。 小美地成绩直线上升。人也开朗了很多。但对我地依恋让我担心。因为我不是她地妈妈或姐姐。不会总陪着她。她必须要长大。必须要面对。她还小。现在对我地依恋和不舍。完全有可能改变她**后地性取向。想想就后怕。我内心挣扎着地苦不能让她来重复。 小美的爸爸又加了些钱,说只要我有空就去接小美放学,自私来讲,为了钱我尽量每天都去接她放学。 时间久了,为了钱接小美放学慢慢不再占上风,去接一个孩子的想法都淡了,仿佛是在接过去的我。 在**面前,我努力伪装自己,在小美面前,我的伪装毫无防备地卸了下来,至于为什么,我不能给自己准确的答案,是不是在面对自己时人都是真实的?小美是我的镜子吗?真的是我的过去吗? 不知道,什么路好?尘世间,多少烦恼?痛苦间,悲情来了!无奈,无奈,愁情满人间!多少红尘滚滚伴我潮起潮落,拥有多少人生寂寞?爱恨曾来过,带来多少苦涩?以往的我是对是错?哎!请不要问我! 为什么我会对这不招四六的歌那么有感觉?我说不清楚,却总是在无人的时候吟唱。 姐姐!你知道我每天最最高兴的事是什么吗?小美从一群孩子中跑过来,仰起天真的脸问我。 为什么呢?我会心地微笑,摸着她小红苹果般的脸蛋说。 小美狡黠地一笑,说:我不告诉你!嘿嘿! 我怎么能看不出这个孩子不会伪装的眼中闪烁着什么呢?她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姐姐!我每天最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你来接我放学”。 那我猜猜吧!我笑着说。孩子心中的答案永远是最纯洁的,最神圣的,最正确的,最神秘的,如果她想要保留,就为她保留吧,我不会说出来,只会说一些离答案很远的。 好吧!小美歪着头说。她肯定怕我马上就说出答案来,还不等我回答,就抢着说:你慢慢猜!等准确率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再来告诉我。 我不知道我马上说出答案来她会怎样?会不会不高兴?她不让我回答已经说明了她的敏感,说些什么才能让一个敏感的孩子,接受她所依恋的人不能永远陪着她呢?哪怕是为了她好! 姐姐家里有事,要有些日子不能来接你还有辅导功课了,你会不会想姐姐?我第一次对一个天真的孩子说谎,脸上还带着值得她信任的微笑。 小美刚才的兴奋一下子没了,低下头不说话。 给她买了爱吃的冰激凌,也没让她说一句话。 一直到家,冰激凌化了,被扔到了垃圾桶继续消融。 姐姐你走吧,我今天功课不多,想写完了就睡觉!小美小声说,眼睛还是看着地。 我蹲下来,摸她的脸蛋,她扭过脸,不让我碰。 她的眼里没有眼泪,但也没了炯炯的神色,黯然无光,像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我心里很难受,但我知道人必须要经历一些事才会真的长大,就硬起心肠,强挤笑容说:那小美要乖呦!姐姐走了! 我慢慢走下楼梯,身后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转过楼梯的拐角,又下了一层,上面传来小美的声音:姐姐!我每天最最高兴的事就是看到你! 声音还在楼道里回荡,就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我第一次为一个孩子哭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083章 挣扎在水平线 我不知道我的离开是否是对的,真的希望有一天小美能明白,在她的人生里,曾经有个叫老丫的女人不想让她成为第二个老丫。 忘记一件事似乎很容易,忘记一个人除非生命终止或痴呆。我还青春灿烂,在阎王的花名册上要几百几千页以下,暂时还健在,那小美就很难从我记忆中抹杀。人的记忆中难忘的只有两种人,记恨的和亲密的。父亲、二妈、二妈的死孩子、程宝宝我真的忘不了了,现在又多了个小美。 小美心中我是哪种人呢? 助学贷款帮了我大忙,让我艰难地度过了大学,现在毕业了,是还债的时候了,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我会去还。 家教的钱一多半都还了贷款,现在兜里的钱屈指可数。 大学期间,早已习惯了打工,毕业后并没有像同学那样紧张得要命。只是文学系毕业不能马上找到工作,碰壁多了,就开始怀疑当初是否选错了方向。 胡乱在几家杂志社报社投了几份简历,出来就开始漫无目的的乱走,看着一对对情侣亲亲我我很是羡慕,不是羡慕他们的成双结对,而是羡慕他们手里嘴里总有零食在。 对于学生来说,学校的宿舍就是家,呆久了人会依恋甚至会产生惰性,我怕自己这个没家的孩子会惰性,就早早离开了学校,租了一间很便宜的地下室旅馆。 里面阴暗却不潮湿,通风效果极差,放个屁都要很久才散去。就这么个小匣子,我肯定我要住很久,要以年为时间单位来计算了。 我的破手机一直就没有响过,用人单位不缺没经验的,哪怕我是大学生。 有好几个学外国文学的都去了物流公司,被看中的不是他们的文学艺术造诣有多么深厚,而是他们懂外语。既然现在社会真正需要的并不是你所主修的,那为什么当初还要学?真的想不明白! 交了房租。兜里还有几个钱?我都不敢去统计了。 一觉醒来。已经在这个小黑匣子里吃了几个月地方便面了吧!没人知道。 这是一个难熬地日子。2008年元旦。 这期间我一直在宾馆地后面洗碗。都没脸说我是大学生。 另一个洗碗地女孩很有胆量。她说:我他妈是大学生!洗碗呢!谁信!妈地! 我说你真可怜!还好我不是! 她说她是物理系的,本来打算好毕了业去做核弹,好强大我国的武力装备,现在只能每天早晨吃茶蛋,理想和现实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我害怕这个总是絮絮叨叨没完的女孩,万一哪天因为不满,而私造了哪怕威力不大茶蛋大小的核弹,炸了这个宾馆,会连累了我,我的记者梦编辑梦作家梦就没梦可做了,就辞了职。 在我称作家的小黑屋里昏睡了两天,我在新年的早上起来,吃了碗泡面,就出来找工作。 男人都喜欢对状况极差的女人心生怜悯吧,我浑身**地进了家饭店,不是吃饭,是去应聘服务员,老板看我落汤鸡的样子马上就拍板留下,我觉得是收留。 六百的工资真是少的可怜,但至少可以撑一段时间,我只能跟自己说到时候再说吧!没得选择了!要不然会饿死! 饭店生意很好,几个打工妹包括我都忙得不亦乐乎,只想哭乎。 饭店后厨进得多了,黑幕几乎司空见惯,但这家有些离谱,消毒碗柜为了省电总是关着的,切肉和切菜的案板混着用,洗菜和洗碗的大洗衣盆里的水没有见过哪时是清的,等等恶心的例子举不胜举,老板吃饭去别的饭店,我怀疑卫生合格证书的来源。 因为清苦,我给自己一个错觉,自己是报社伪装到饭店当卧底的孤胆女记者,为揭行业黑幕而来卧薪尝胆。 我开始怀疑老板是否是真的缺服务员,时不时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人多的时候拍拍后背,说说好好干会加工资的屁话,人少的时候欠剁掉的手又来拍我的**,问有没有男朋友。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为了该死的六百我暂时忍了,回家多洗几遍被拍过的**就好。 这样的日子每天在重复,我甚至忘了自己是大学生主修文学,慢慢变得庸俗不堪,人在庸俗的环境就会变得庸俗,我未能幸免。 庸俗的饭店庸俗了一个月,已经庸俗的我拿到了该死的六百块。我没有为自己打工,一直在给房东打工,该死的六百块只留了两百给自己。 房东接过钱很高兴,说好好干!争取交个半年的! 我违心地说:我会努力的!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084章 天的雨我的泪 老板的所作所为越来越让我恶心,越是不反抗,他就越变本加厉,没人的时候,他就抓住某个服务员的手不放开,还一脸严肃地摸来摸去,嘴里说着你最近工作怎样怎样。 老板娘是只披着人皮的母老虎,老板都惧他三分,听姐妹们说,这个店是老板娘娘家的陪嫁,离了母老虎,老板马上就是丐帮。 每当老板握着某只无辜的小手时,母老虎再碰巧出现,本来小声说话的老板就会突然高声说:你看你,手这么脏,还给客人端菜,让人投诉怎么办?还不快洗洗去!再这样扣你工资! 这样的台词母老虎听得多了,没有对老板这个烂人怎样,偏偏对总被骚扰的姐妹横挑鼻子竖挑眼,颐指气使指桑骂槐,已经有两个姐妹忍受不了变态夫妻的联手折磨,辞职走了,工资也没有。 最终,老板的罪恶之眼与之手,落到了我的身上,单单是“不经意的”拍拍肩摸摸手我还能够容忍,可**不是想摸就摸想捏就捏的。我不是她们,我会反抗,但我会反抗的有些技巧。老板要抓我的手,我马上会说,我的手洗了六遍,指甲每天都剪,不信你看!边说着边把手举起来给他看,还正反翻翻面,说完就走。 我是大学生,多少有些气质,这种气质母老虎没有,但母老虎可能嫉妒,看我时总是皱着眉头,眼珠子以四十五度角斜视过来,这种视线总想让人挖掉它。 又是一个雨天,2008年3月11日,我记忆犹新的日子,不是工资,是我又要失业了。 雨天来吃饭的人没几个,让母老虎心情很差,看着一群姐妹呆在那里闲聊就起火来,说:桌子这么脏你们就呆着?白养活你们呢?这里又不是慈善堂小青楼,你们是丫鬟不是***小姐,你们连小姐都不如,小姐还能给老板创造经济价值呢!你们就他妈知道白吃饭勾引男人!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老丫!别以为多读了几天书就成凤成仙了!勾引男人你还没那个本事! 姐妹们都吓得站起来默不作声,低着头听着尖酸刻薄的话语飞进耳膜,不敢回骂不敢反抗。 如果我手里有枪,真的会让母老虎的脑袋多长几十个眼,脑浆子流出来才高兴,可惜没有,但我要反抗,我不是她的奴隶,更不是她的私有财产。 你看样子不是很大呀!怎么更年期提前来了呢?老板的眼神可能有些假性近视,娶你的时候没看清楚,现在不定怎么后悔呢!这些是我的反击。 母老虎愣了有几秒。她绝对想不到我会反唇相讥。并且不带脏字损得她一无是处。素质在母老虎身上根本就没存在过。所以有些像屎一样地话从她像肛门地嘴里喷出来。毫不奇怪。她地嘴出地驴吼一样地声音里。带着我地父母和一两样人地器官。这些我怎么能忍呢? 工资有六百是吧!够买这里地杯子和碗了吧!我说。 之下地行为是我这辈子最最自豪和解气地了。我笑着把所有桌子上地杯子茶壶醋壶酱油壶调料盒全都推到了地上。摔得粉碎。一张桌子一张桌子地扫荡。桌子上什么也没有是不是很干净了!碎裂声不断传来。 母老虎变形了。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和我扭打在一起。惊呆了地姐妹和老板看着。 你他妈快帮忙!母老虎冲老板吼道。 我不是两个人地对手。拳脚雨点般落到了我地身上。鼻子流血了。衣服破了··· 雨让我坚强,让我哭泣,别人看不到我脸上的泪,泪和雨水混在一起。 躲在我的小屋子里,蜷缩在床的角落,没开灯,黑暗中,谁来听我哭泣。 没有工作的日子里,生活浑浑噩噩,商场门口传单的临时工里,时不时有了我的身影。 来来往往的人流中,没有哪个人值得我去羡慕,也没有哪个人注意我的存在,城管和拾废品的倒对我很感兴趣,总在驱赶我和留意我,其实我他们也没兴趣,是我手中的传单值得他们注意。 兜里的钱又到了弹尽粮绝的时候了,肚子一天中总会不分时段地高唱凯歌,奏起饥饿奏鸣曲。 一个人的归途,不算漫长也漫长,总有走不完的路。 我一直低着头走路,希望能捡到钱。 真的捡到钱了,一个钱包,里面有几张百元钞票和身份证。 钱是我最感兴趣的,身份证不妨也看看,通天,男··· 哈哈,还有比我还搞笑的名字!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085章 丢钱的叫通天 对于钱包的出现地点,我想入非非,**保健品店门前。 不管我对社会和这个世界有多么怨恨和无奈,但我却是一个好人,我没有拿着钱包离开,而是站在那里等,或许这个叫通天的家伙在里面买东西,具体买什么无法想象。 难道他不是买者?而是卖方?那为什么还不出来?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店门前来回徘徊,多少令人尴尬,咬了咬牙,我进去了。 里面是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我的文学功底还算深厚,但不想把智慧用到形容货架上琳琅满目的东西上,只用一个五光十色来不正确地概括了。 里面嚼着口香糖玩电脑的小姑娘,略显吃惊地看着我,这个把妆画得像妇女的少女站起身来,问:要点什么?帽子还是工具? 管她说的是行话还是黑话,看到里面没人,我转身就走。 进来了还装纯!女孩不高兴地说道。 我脸红着关门走人。 这个该死的通天,活该丢钱包。 小腹一阵阵绞痛来袭,该死的,大姨妈来了。 作为让我出丑的惩罚,我拿捡来的钱买了便宜的卫生巾。我不会欠任何人的,我会还给他,并且告诉他,我花了里面的钱。 身份证证明。通天这家伙住在本市。次中心部位。我去了。走着。 这是一片老城区。待拆没拆地破房子破楼林立在我周围。人身上里面地外面地上面地下面地各种衣物。像节假日商场挂出来地各种彩旗。多亏没有风。要不然没准会飞下来几件。 其实我也是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地。愣在那里。有一种回到家地错觉。但没有亲切地感觉。只有想放火拆楼地冲动。 和一个锈迹斑斑油漆剥落地号码牌对视了一会。才确定这就是叫通天地家伙所住地单元。 上去敲了一阵。没人应。估计没人。想把钱包交给对门转交给他。但考虑到城市中人之间地冷漠。未必会认识。如果委托转交。没准会真地丢了。就收回了要敲门地手。 老城区没有什么小区花园保安之类地新生事物。只有很多只野猫和家狗从眼前跑来跑去。这算不算新生事物呢?毕竟很多年前好像不多。 晚归的人们66续续回来,和坐在楼梯口的我彼此打量擦肩而过,我看着他们手里提着各种蔬菜和馒头之类的晚餐,心中酸溜溜的。又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是小时候放学不敢进屋,怕二妈打骂,就在楼下坐着等爸爸。恍惚间,过来一个中年人,爸爸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再呆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哭。犹豫了一会,已经等到现在了,一走了之不是我的风格,继续吧。 远远的走来一个消瘦的身影,太瘦了,昏暗中如果他不动,我会以为是个桩子之类的死物。近了,又近了,一张被我看了很多遍已经复印进我脑袋里的脸,终于出现了。 我站起身,明知故问道:你是通天吗? 通天不知在想什么,被我猛地一叫,激灵了一下,愣了片刻,反应迟钝地看着我,三秒之后才回答:我是!你是? 我拿出钱包,隔着一米五的距离扔给他,他反应真的很迟钝,竟没接到,钱包打到他胸前掉到地上,他弯腰去捡。捡起钱包,打开翻了翻,像在数钱。 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了,兜里又刚好没有钱,你的钱包算是我的救星,我用里面的十块钱买了卫生巾,不好意思!我暂时很穷,只能边流血边找工作!你要是信任我,我会还你钱的!你家我也知道了!我先制人说。 他的回答让我吃惊,让我的胃狂喜不止,他说:我请你吃饭你会去吗? 第一次吧!一个同龄男性请我吃饭,让我略微愣。是否要装一下淑女呢?装什么装,刚才连大姨妈都跟他说了,脸皮现在可没肚子重要,淑女就算了,马上回答道:好呀!正饿着呢! 这是一个木讷的男生,和女孩子一起走都不说话,还得我来说,真是的,要不是为了晚餐,我才懒得理他。 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广告公司平面设计。 哦。 你一直住在这里没搬过? 恩。 真是郁闷,好像是他捡了我的钱。 饭馆很近,出了这片楼拐角就到了。里面吃饭的人很多,但都是来吃饭的,没见到有喝酒谈天的。 在居中的一张桌子落座,通天这家伙又很没礼貌地自顾自点菜,也不征求女士的意见,一点风度都没有,早知道把他的钱都给花掉就好了。 饭吃得很郁闷,没有话题,只管低头来吃,但这小子总时不时偷瞄我,要不是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早把米饭扣他头上了。 面子在饿肚皮面前,毫无风度和淑女而言,我狼吞虎咽,我风卷残云,我管我是谁,只管吃,一碗接一碗,盘子能吃我也不会留下,太饿了。我知道对面的家伙和周围的人怎么看我,管他呢,我吃我的米饭拌菜汤。 他钱包里的钱本来就不多,都不够结账的,该换他没面子了吧,没钱就请女士吃饭,让你长长记性,下次要请需要带足银子。 他看看饭馆老板,又看看我。 该死的,我为什么这么善良,答应他在这里做“抵押”。 他马上就要走出门了,那一瞬间我看到了爸爸就要走出门了,爸爸没有回来,他呢? 你不会抛弃我吧?我把现实和童年记忆混淆,脱口而出,我知道我的泪马上就会滚下来,会不会忍住我不知道。 大厅不知为什么静了下来,仿佛是为了我们的对白而刻意安静的。 这个刚看很不顺眼木讷的通天,像奥斯卡最佳男演员众目睽睽下表感言一般,很有男性磁性地说道:相信我。 他的声音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做了见证,声音回荡,进了我心里。 我含泪苦笑,算作是回答,也算是信任。 他走了,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外的黑暗中,霎那间,我像丢了一件东西,无比失落。 他会回来么?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86章 通天这家伙 玻璃门没有锁,我随时可以夺路而逃,但我却在等待,等待一个不认识叫通天的家伙的到来。 我知道这一刻我已经把童年那噩梦般的一刻和此时混淆,说是在等通天来拿钱赎我,只有自己明白,我是在等父亲的回来,来接我回家。 外面时有人走过,却都不是父亲或通天。我像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灵长类,趴在玻璃门上,期待着什么。 他值得我信任吗?亲生父亲教会我信任并不可靠!那我还在等什么?冥冥之中的那种感觉? 从未体会过度秒如年的感觉,煎熬已不足以形容此时的心境。 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奔跑着,很快,像被什么追着,隔着玻璃,似乎都可以听到那身影的喘息声。近了,越来越近,是通天,他满头大汗,手里攥着什么,是钱吧! 虽然值得信任的父亲没有出现,但我把对父亲的信任转嫁到另一个人身上,这个人来了,我咬着嘴唇,忍住泪,是女孩就应该在此时哭吧?但我必须忍住,我想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坚强。 通天推门进来,满头大汗,笑着看我,我跟他说:我知道你回来的! 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来!一是骗自己,二是骗他吧!反正我也说不清楚此时混乱的心情。 离开了饭馆,结束了心情的某一幕,心情渐渐平和,我们并肩走着。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我在记忆中找不到类似的情节,算作第一次吧。我知道自己早应该试着和男**往和交流,但二妈的荼毒已在我心里扎根,挥之不去,难以自控和自拔,要不程宝宝是不会走进我的生活的。 到我那坐坐吧!你知道很近的!通天说。作为一个男人,他终于开口说话了,是不是应该鄙视他的沉默和寡言? 不了!我住地地方太远。坐车也要很久。就不坐了。我说。 哦!通天点点头。再没说话。 没有话说了。通天还在和我一起走。估计他是想把我送到公交车站候车牌。我是走来地。真地不知道站牌在哪里。但我不用坐车。选择徒步。他地好心算是浪费了。 有异性陪着送站地感觉。是否像言情小说中描述地那样。心怦怦乱跳。渴望前面地路永无止境?我不知道站牌地位置。和这里地距离。但对那种感觉地描述绝对嗤之以鼻。那些称作作家地家伙脑子里只有夸张和虚构了么。我怎么毫无感觉?实话来讲。其实和程宝宝也从没这种感觉过。只晓得走路和快点结束。 没有那种渴望路距用小数点省略来形容地感觉。但度秒如年地感觉似乎也没有。 几分钟后。通天七拐八绕把我带到一个车站。我们偶然邂逅地结束也到了。 谢谢你的晚饭!我可以省一顿饭钱了。我跟他说。 通天没说话,只是傻傻地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真是够傻的,要是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傻笑,或许再也不会笑了,傻得吓到了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和异性共进晚餐,虽然没有摇曳的烛光和小提琴的浪漫,但却可以永远记住了。我冲着傻笑回答。 为什么?通天眼前一亮,眼睛在路灯下闪了一下。 亲戚来了!我没有害羞就说了出来,是因为和异性聊天缺乏经验,还是脱口而出,大概是后者吧! 远房的? 如果我喝着水,肯定会喷他满脸,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明白,笑着回答他:不是远房的,是大姨妈。 大姨妈不算远房的。通天有些白痴地回答。 真的被他打败了,看他那认真的样子,估计真的不知道,或许只是不知道“大姨妈”只是月经的代名词,那我就笑着给他扫盲:女孩说的大姨妈就是月经。 通天马上一个大红脸,可笑至极。 捡了失主的钱,花了失主的钱,还了失主的钱,失主请吃饭,大姨妈又来了,这些事想忘都难。我笑着说。 我感觉我是个男人,一直主导说话的地位,而通天扭扭捏捏像个小姑娘,听句话还脸红了。但他真的和程宝宝不同,程宝宝是假小子,而他是真的,他们的性格应该互换,让男人真的成为男人,让女人更女人。 是该分别的时候了,又没有忧伤,说句拜拜就完了。 我的归途还有些距离,公交车对我而言都是奢侈,我还是选择徒步,人生就是走出来的。我不会像别的女孩子大惊小怪自己的小腿有多粗,腰有多壮,腰未必要细,但心必须要宽,这些年来我所经历的事,如果小肚鸡肠认真去计较,估计早就在牛角尖里憋死了。 打漫长的归途,我有我的办法,对沿途风景事物做即兴的创作,也算是一种练笔,只是在心里罢了。 黑暗中,最吸引人的只有光亮,这不只是蚊子和蛾子的嗜好,人更是这样。谁也猜不到我在汽车观后镜的反光里看到了什么,不只有路上驰过的车灯,还有一个傻小子,通天。 夜里,一个男人尾随一个女人,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非礼,另一种是想跟踪。非礼似乎用不到通天身上,他的瘦样,我粗壮的小腿就能把他踢死,我跟踪他还差不多。那他跟着我来干什么?管他呢!有个保镖跟着,路上还能安全些,就当没看见吧。 不知为什么,我没有把毫无了解的通天想得那么坏,甚至根本没想,是我的性格和心理使然,还是他留给了我好印象?与他能拿钱来赎我有关吧! 时常熬夜,我比时钟都准,不用看表估计一下,大概九点多了,有点后悔走路了,兜里还有几个硬币把!算了,留着还能买两个大馒头,四个小馒头呢! 通天那小子还跟在后面吗?猛回头好像可能会吓走他,就在路边歇一下脚,再看看他是不是还跟着。 坐在路边的花坛边,我没有马上回头,犹豫了一下,太累了,我的感觉已经不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后面跟着我,我希望他还跟这么?说不清楚!或许跟着会好些吧!哪怕不说话,也不会感觉孤独。 我做好了他已经没有在后面的心理准备,回过头去,一个反应有些迟钝的身影正躲在广告牌后面,还可以看到脚,真是笨蛋!我有些高兴地在心里骂他。 确定了通天的存在,我很高兴,站起来接着走,我知道他还会跟着,这样的家伙是不是应该认识一下?至少没钱的时候可以管他借。这样想着,我猛然回身,通天呆了一下,立即回头往回走。 谢谢你送我回家。我说给他背影听。 通天站住了,呆立了一会,慢慢转回身,真的想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回过身,路灯下他消瘦的面孔,似乎比身份证上的照片要俊一些。 依旧没有说话,我也没有。他的眼睛里有些东西我不敢直视,就像他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一样,我们的眼神在地上和彼此身上游走。我对此刻莫名的气氛所痴迷,说不出的感觉,从未体会过的美妙,路过的车声音一下子小了,渐渐地仿佛只有我和他的存在。 大哥几点了?一个不在恰当时间出现的混球出现了,那种感觉只出现瞬间,便瞬间消失,激灵了一下,我醒了,好像从梦中醒来。 是一个问时间的家伙,问完便絮絮叨叨走掉了。 通天终于掌握了主导权,他抓住了我的眼睛,还主动说:你没钱为什么不管我要一块?走这么远多累呀! 我的眼睛为什么拔不出他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我似乎在牢骚:如果你给我了,我就不会走了。 那你为什么不要?他问。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我想说你是不是想跟着我陪我走路,话到嘴边咽了。 你知道我在后面? 在汽车反光镜里你像傻子一样!我笑着说,没有拘束。 你知道我跟着干嘛不问我要钱坐车? 你跟在我后面干嘛不追过来给钱? 他被说得哑口无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好像是我教过的学生,正在被我训斥。 最近治安不好,有个保镖保驾,我可以延长清白的时间了!我说,我给他台阶下。为什么给他台阶下?不知道。 那我送你回家吧!他说。 我又感觉到了刚才消失的那种莫名的氛围,我对他点头。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87章 活着的某一天 可以很肯定地判断,通天也是第一次陪女孩子走路,很扭捏,像个女孩子。如果性别互换,我是不是可以泡他?我在心里笑。 我是真的要走回去的,通天却没有截辆出租或等公交车,是想陪着我走路?真的想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又没有话题了,一路沉默,但这种感觉很奇妙,从未感觉过的晚风都那么地清新,拂在脸上时去深深呼吸,心情无比舒畅,一天的劳累顿时消了大半。 真是很奇妙,换做往日,这么远的路会很累地走完,但今晚不同,很轻松又很快就走完了,已经看到旅馆门口的灯了。 毫无戒备,我让一个男人知道了我的住处,有些奇怪今晚自己的所做所为了。 到家了!谢谢你!我回过身对还很扭捏的通天说。 你就住这里吗?通天有些惊讶。 是啊! 通天看看小旅馆,又看看我,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那么···就再见了!我尽量不让稍许失落表现在话里,笑着跟他说。 通天却有些恋恋不舍,没有说话却溢于言表,伸出手来冲我挥挥,人丝毫没有走的意思。 我咬了一下唇。假装不为所动。转身挥挥手走下台阶。没有回头。一直走。我不想看到他是否已经走了。还是依旧站在那里挥手。如果回头。不管看到他走与没走。我想我都会难受。那就不要回头。让今天彻底过去。 开门。开灯。我地小破屋子很闷。但给疲惫地我是一种温馨地感觉。洗漱完毕。记账。关灯。睡觉。今天结束了。 在一个封闭地匣子里醒来时。我看不到晨光。听不到鸟叫。有点与世隔绝地感觉。我想要每天早晨醒来时。就有工作地压力。那我会很充实。但却没有工作。很空虚地看着眼前地黑暗。试图看到点滴光亮照耀下来。给我些力量。如果有神存在。会给点光明吧。但却没有。我只好自己点亮灯泡。光明和力量在我地世界里一直都是我自己给地。 我没有懒床地习惯。懒床和失业和饿肚子直接划等号。至少我现在没有这个权利让自己放松下来。 洗脸刷牙。然后用刷好地牙去嚼泡好地面。完成毫无营养却能充饥地早餐程序;看看简历表是否还需要再复印一些;照照镜子看看里面地姑娘是不是不算讨厌。一段时间里。以上程序流水账般不停在重复。我和我地匣子屋已经习以为常。 积蓄是流浪漂泊地人赖以生存地生存来源。我地卡里已经到了底线。还能撑一个来月?又取了一百。紧紧攥在手里。怕风给刮跑。怕人来抢。怕丢了。已经没有勇气看余额了。看了会昏倒。 走过一个打扮风骚的女人,正拿着新款手机嗲声嗲气地说话:你好坏哟!又是那里!才几天就想了!我这就过去!脸皮够厚的!安全措施还得我来!死鬼!哈哈··· 笑贫不笑娼的年代,我看着渐渐远去扭来扭去的**,心好生羡慕,不用你骂她贱她还说你穷呢!堕落一次或许会活个把月,要不要去试试风尘?我都有些犹豫了。 好久没开荤了,今天很奢侈地在煎饼果子里加了根都是淀粉的火腿肠,吃起来却很香,什么淑女不淑女,我狼吞虎咽,我饿啊!吃得太急,噎得直翻白眼,正在我捶胸顿足的时候,很久没响的破手机响了起来,吓了自己一跳。 电话是程宝宝打来的,她开口就说:丫,你好吗?我想你!见见吧! 她的语气还是那么唯我独尊,不容我同不同意就挂掉了,我有时怀疑她是武则天转世。我都不知道该出于一种什么感情去见她了,是朋友还是爱人?她拿我当什么?朋友还是爱人? 在程宝宝朋友开的美容私人会所,我见到了她,打扮更加男人化,帅了很多,就是胸好像更鼓了点。 我是不是帅了很多?边说着,程宝宝冲我很潇洒地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这一圈转得不潇洒却很妩媚,她再怎么拌男人还是女人,摆脱不掉骨子里的女人味。 我笑着点点头。 她一把抓起我的手走进一间做美体的单间,关上门就把抱住我,紧紧地,嘴里喃喃地说:丫,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想忘记你,但我做不到!我爱你! 这个怀抱曾经给过我孤独时最欣慰的温暖,我记忆中有她的一席之地,虽不至于难以自拔,但真的忘不掉。我也轻轻抱住她,毕竟我们的心曾经彼此依靠过依恋过。 程宝宝是个成熟的女人,荷尔蒙分泌比我要旺盛,再怎么装男人,冲动起来还是用母狮子形容比较恰当。她又一次从我这里得到了满足感,她说只有男人才会有这种征服欲,她要做男人。 面对这个想做男人的女人,我有点讥讽地问她:你的胸部好像比我的丰满! 程宝宝一脸的尴尬加脸红,拉过被单盖在胸部,点了根烟吸了一口,长长地喷出,悠悠说道:别他妈提了!伙计介绍我去英国动手术,到了那儿,人家先不给你动刀子,先给你看手术录像!怎一个血腥了得!看得我心惊肉跳!吓回来了!别笑话我!从小我就晕血怕疼!小女生的臭毛病我一点儿没落下!真是郁闷! 那你还是少在我这释放**吧!我说。 此话怎讲?程宝宝冲我吐了口烟。 我歪过头扇掉呛人的烟,说:**是靠荷尔蒙驱使的,每一次**的来临,都加剧荷尔蒙的量,我想这就是你大胸的原因吧! 程宝宝呆了半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程宝宝是为了**和我在一起的,还是为了在我面前体现“男人”的一面才找我的?我想连她自己都糊涂了吧! 为了自己不再膨胀的胸部影响她“男人”的形象,程宝宝再也没有来找我,我略有失落,难道自己就是某人的工具而不是情感寄托? 走在路上,没丢钱,却比丢了钱还难受,丢了魂可能。 还好,生活会尽量让活着的人找到平衡,我“失去”了“爱人”,却看到了一家酒店门口贴着招聘服务员的广告。不用面试,就通过了。 不知洗没洗过的大红旗袍很合身,简单登了记后,我站在了食豪酒店门口,用裸露的大腿吸引并招揽人吃饭,我比门口两边的咬钱蛤蟆还惨! 冲击大榜,需要你的收藏和推荐来支持!o(n_n)o谢谢! 088章 通天的二百五 曾经看过一个站了十几年柜台的老阿姨的腿,上面的静脉像恶心的蚯蚓一般,曲曲绕绕地堆在膝盖内侧,都是看着头皮麻的深青色,像中了毒一样,她说是静脉曲张,站得多了。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老阿姨的静脉。才站了一天,我竟莫名其妙地后怕起来,总感觉不算漂亮和修长的大腿上的静脉,正悄悄盘聚起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低头看看,有没有变化。 站在另一边的女孩叫秀娥,刚从乡下来,看她黝黑粗糙的胳膊就能判断得出来。我刚站到一边,她就和见了熟人似得自来熟,主动自我介绍,还说,刚走了一个,剩她没人说话,你来了真好,有人说话了。 秀娥嗓门很大,她说在老家放养时吼山歌吼的,老板不让她大声说话,要温柔,她害怕丢了饭碗,就压低声音和我说话。她说她来这里已经几个月了,一直站在门的那边,我这一边已经走了好几个了,大概一个月走一个,不知道我能不能挺过一个月。她还说,这的老板后面的靠山很硬,有很多政府里的,所以生意很好,中午以后差不多就满座了。 我可没有秀娥那么能说,但站这个无聊的工作时,有人说话给你听,确实很不错,打时间倒快一些。我站早晨到中午下午七点到关门两班,平均十个小时左右。中午不管饭,晚上管饭,要是像秀娥一样站全天,就有两顿饭可以白吃,工资还可以高一些。我只是暂时干这个糊口,可不想把大好青春年华用在听秀娥唠叨上,下午的休息时间还可以去找工作。这是我的打算。 在员工更衣室换了衣服,顺便又看看自己的腿,静脉还是很乖巧地藏在我的皮肤下,没有聚集的迹象,我很欣慰地一笑。 大堂里上座率此时已经达到了七成,都在那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堆在圆桌上的菜几乎九成都没怎么动,而我可怜的肚子真的是十成空着,真是可怜的反差。 一路的风景已经没有心思去欣赏了,只想快点回到我的匣子窝狠狠睡上两三个小时,起来后还得再试试投简历找工作,一个大学文凭的人总应该找份比门童体面些的工作吧,要不然怎么对得起银行的助学贷款!何况又有个孩子等我去教,我又找到一份家教,是贴在路边的墙上的,通过电话,还没见面,今天要去试试。 通天,一个如果不再看到几乎会排除记忆的家伙,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背影还是那么消瘦,和我有一拼。此时他正站在小旅馆门前愣,像一根砍了半截的电线杆子。 钱包又丢了?我走过去问。 通天吓了一跳,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来,上下打量我。 我很困,又很累,还很饿,根本就没有心思去想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是不是找我,就看着他有些呆滞的脸,等他说话。 你没睡好!他说。 谁都知道。我闭上眼。再强迫眼皮抬起来看他说。 你做什么地? 酒店地门神。 又没吃饭吧? 见了一次面就这么了解我。你真厉害。我只能闭着眼和他说话了。 请你吃饭去吗? 好啊!不过得先让我睡一觉,人半月不吃才死,可不睡三天就挂,我去睡了! 我坚持不住了,我只想我那张可爱的床,此时我爱死它了,不等通天说话,我摇摇晃晃走下台阶。走了一段,身后没有声音,回头看,通天这家伙没跟上来,真是笨!我又返回去叫他:进来呀傻子! 说完我就走,如果听不到脚步声,那就算了,爱来不来,管你呢! 闭着眼我也知道我的房间的位置,右边第六个门,摸着墙数着门,到第六个门就是我的“家”了。 该死的,我已经没有力气开门了,如果通天不跟过来,我就靠着门坐在地上睡了,还好他跟来了,我把钥匙举给他,气若游丝地说:给我打开,我睁不开眼! 破锁响了几下,我听到了比音乐还美妙的声音---开门声,推开通天,直奔我的小床,扑倒,进入梦乡,有什么能比困得要死时倒在舒服的床上还美妙呢? 条件反射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手机被设定成震动,一震我就醒,比铃声还要有效。此时的醒,应该算作惊醒,醒来后清醒无比,赛过十杯咖啡。 醒来后大多面对的是平静,醒来就看到爆笑绝对没有,而我是幸运者,通天让我醒来后就笑出了眼泪。刚开灯就看到一个消瘦的背影,**位置**的,好像是故意弄湿又刻意背对着我,摆着搞笑的姿势展示给我。我没有去忍,放声大笑,暂时想不出比这更搞笑的了,甚至忘记他怎么在这里的。 通天又是那样,吓了一跳,身子一抖,猛转过来,傻呆呆看着我,样子可爱至极,真想捏捏他的脸,拍拍他的头,说一句你好可爱哟! 猖狂地笑够了,我笑着说:不许在我屋里大小便! 通天红着脸挠挠头,尴尬地指指地上泡着衣服的脸盆。只见脸盆周围都是水,原来是他坐到了脸盆上,可他为什么要去坐脸盆呢?奇怪的家伙!是逗我开心吗?我笑了,被他逗笑,真的很开心,就当他是在逗我开心吧!就不去追究**湿的原委了,给我开心的结果比为何如此的经过重要。 笑够了,肚子都笑疼了,引得肚子咕咕直叫,咕咕直笑也很恰当,我突地记起他之前说要请我吃饭,就问:你还请我吃饭吗? 当然,现在就去!通天有些兴奋地说。 问题产生了,钱包我已经还了,只不过花了里面的一点钱买了卫生巾,这点钱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不至于追着**要吧!难道他把**弄湿是一种暗示? 你有什么企图?我转换了表情,严肃地质问。 通天挠着头支支吾吾。 哎!企图估计是有的,但最坏能坏到哪去呢?我一无所有,他的企图应该是浪费了吧! 想好了再回答我。我说,他的企图我不太想知道,似乎没什么意思。 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面前,我毫无顾忌地下床梳头,在这个男人面前,我解释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坦荡和不拘谨,也没有他是外人的感觉,想都没想就看着镜子里的他说:谢谢你能请我吃饭,但一会儿我得去当家教,一小时20块。钱对我很重要。如果你非得请我吃饭的话,那还不如麻烦你去帮我买一个面包和一袋奶,或者干脆把钱留给我。 脸皮厚不厚的问题不是我现在要考虑的,我只想先吃点东西,其余的等食物给了能量给了智慧再去思考。 镜子里,既熟悉又陌生的通天直勾勾地看着我,而我却再看他的右手在口袋里蠕动,仿佛口袋里有很多钱,再塞进一只手去就变得很紧很挤,让他的右手很费力地往外拔。 终于,一张五十的票子抽了出来。 看到钱的一瞬间,我忘了饥饿,很悲哀地想到了施舍,我又不是乞丐,干嘛要他的施舍!我深呼吸,忍掉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转身走向他,脑子一片空白地去搜他的身,从他口袋里抽出一张百元大钞。我的行为完全和我悲哀的想法背道而驰,而通天竟然也不作拒绝去放纵我,更该死的是,我竟然还在编排着亦真亦假的说辞,好给自己有些卑鄙的行为作解释。 对不起,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再拖欠房租了。仁义的老板说再给我几天期限,否则我这个住了四年的窝将换主人了。我也想在炎热的夏天穿一身清爽的连衣裙,我也想顿顿吃饱饭不用饿肚皮,我也想月经如期而至那天,有十分卫生舒适的卫生巾垫在内裤里,可你一定知道,现在高学历的人多得正在抢乞丐的饭碗。我一个孤家寡人的小女子又能怎么办呢?我后悔心眼儿那么好还你钱包,只为不让自己堕落。我后悔想抢老大爷钱又他妈扶他过马路,他还夸我好姑娘。我每天都在辛苦和堕落间徘徊,大街上的小偷都不偷我,乞丐都不看我。这么个物欲横流的社会,谁都想一夜暴富,我也想。前几天我想去卖-淫,人家说你吃饱饭再来吧,看你瘦的,别工作的时候昏倒让消费者投诉! 我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我是在说实话,又是在说谎,我讨厌别人给与施舍,却又去拿人家的钱。眼泪不会说谎吧!我没有去忍,任泪流出来,就让泪来忏悔我的错吧!对不起通天!我是骗你的!我不想这样的!却又这样了! 如果通天能像男人一样狠狠给我一耳光,骂我一句有辱人格的话来,我想我会好受些,但他比我想象的要善良还憨厚,又拿出一百块来给我,还说:不要再饿肚子了,人活着就会有希望。 这是让说谎的人绝对崩溃的话,我已经不敢去看他,但还是要面对,隔着我诚实的泪,我看着有些模糊的通天,说:你在可怜我是吗? 我恨我要说谎,更恨让我说谎的钱,我把二百五像擦**纸一样团在一起握在手中,用了力紧紧攥着,却又没有勇气去撕掉。 我没可怜你!真的!通天是好孩子,比我强百倍,说谎说的都那么真实诚,不是可怜又是什么呢? 如果我编一个更惨的故事你会不会给的更多? 会的。他说。 他还是在可怜我,我是值得可怜,不只是金钱上的!哎! 谢谢你的施舍,我一定会还给你的。我从生下来就不欠任何人的帐,欠了就一定会还的。我刚毕业一年,还没找到工作。父母离婚了,早就断了我的经济来源,说了你也不信,我自己供自己上的大学。我早独立了,就是钱紧的要命。还好,最近刚兼职到家教、门僮、洗碗工。总的来说月薪很高,这个月底就还你。我不知道我是带着什么情绪说这些话的,怨恨?失落?坚强?还是可悲? 我的账本上又要多一笔外债了,还有记在心里的人情债,欠别人的,有些能还,有些却不能。 我走回床边,抽出枕头下的账本,添加新的一笔欠帐。账本记时心好沉,记完了都不敢再看,还是能还上,但手头拮据的时候,却确定不了还钱的日期,这是最最难过的。 我以为不用还了,可看起来欠的太多了,还得还。我说。 二百五本可以不要的,但却拿了,还了的话我更会觉得我在骗一个善良的人,不还却在自欺欺人!我怎么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我自骄傲!给我荐票!砸我收藏! 089章 并非我本意 此时此刻,我现自己已经面目全非,十足的怪人了。如果我怪,通天是不是比我还要怪呢?突然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千万别走!”,然后就跑走了。 我的泪还没有干,挠挠头,莫名其妙地看着大敞着的门,听外面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呆了一会儿,重整思绪,要不要等通天回来呢? 看看表,对我来说已经不早了,等他吗还?他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去取很多钱来施舍与我?算了!接受的越多还的越多,不等了,还是去筹集还账的钱去吧! 按照找家教那张纸上的电话打了过去,男主人说了地址,怕耽误时间给人家我不守时的印象,咬了咬牙截了辆出租车奔地址去了。眼睛也可以一心两用的,主光看路,余光看计价器,每增加一个数字,我的心都揪一下,通天的二百五我还没有来得及受用,就减了。离地址还有几百米,我突然喊停,出租车司机吓了一跳,忙踩刹车,我赶忙掏钱付账,因为里程表上小数点后面的八已经变成了九。 一小时后,都结束了,男主人跟我说,他孩子说我一点也不好看,明天不用来了。 捏着二十张一块的纸币,我被关到了门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世界变了! 离晚班还有几个小时,我又累了,心累,我想回家睡觉。之前紧张的奔波,此时平静下来,有马上就会瘫坐在地上的征兆。打车用了十九,挣来二十,一块钱换来了打击和失去安稳觉,值吗?不值也没办法了! 好困呀!我用挣来的一块钱,又很奢侈地坐上了一辆公交车,是环行的,经过我站岗的酒店。闭上眼睛静静睡去,公交车成了我的移动的床,载着我绕着城市画圈。经过了哪里?我全然不知,哪里都无所谓,都不是我的家,没有留恋就没有忧伤。 我的恪尽职守的破手机,准时震动,这种震动比公交的颠簸要小得很多,但频率却不一样,只有我复杂的脑神经才能分辨的出来,让我在郊区返城的颠簸的小路上醒来。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前边一个小孩子在唱歌,顺便说了一下时辰,夕阳西斜,金色的余晖透过斑驳的树影斜射下来,耀得人睁不开眼。 我低头才现。我睡得很死地时候。背包被拉开过。肯定有小偷光临过。我紧张得要死。忙打开包来看。吃了一惊。什么也没丢。还多了两样。一个老款女士手表。一张纸条。手表土得要死。有点品位地贼肯定不会偷。纸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拜托!没钱就别把包用卫生纸撑得满满装作有钱人!就鄙视你这种人! 我松了口气。看着夕阳微笑。 手表在纸条上没有提到。估计是贼把我包当做垃圾桶了。看看手机上地时间。老手表比我手机地时间还准确。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失主。又没有附带失主地身份证。我想戴在手上。失主看到地几率会大一些。就戴在了手上。 夜班回家。精疲力尽。旅馆门口地小卖店早关门了。早上走地很早。小店还没开门。所以。通天地连衣裙我在中午下班时才拿到手里。 小卖店地老阿姨是个十足地好人。我没钱可以赊东西。有钱时再还。人很好。就是太过啰嗦。连她自己都说到更年期了。总想找个人说会儿话。再不说就进黄土了。 通天到底想干什么?替我还了牙膏钱。还给我买了件连衣裙。不搞清楚。我想我是睡不着了! 先回家简单梳洗了一番,完事后锁门时,突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为什么要臭美一番才去见通天? 通天的家很好找,老城区里的贫民窟。又一次很奢侈地坐了公交车,这么远的距离应该可以小睡一下,结果睡过了两站。 站在通天家门外,我顿时一愣,今天是周五,他估计不会在家,但已经来了,怎么也得敲两下试试再走吧,就敲了,很意外,竟然在周五见到一个本应上班的家伙给我开门。通天也很意外,张着嘴看着我呆。 看样子通天这家伙是在睡觉,背心和短裤很说明问题;看样子这家伙很懒,背心上面有好几个破洞,也不换一件,至少也应该洗一下呀;看样子这家伙很不讲究,头乱糟糟的没有洗,脚也一样,光着脚拖鞋也不穿,两个大母脚趾头还蹭来蹭去的。 没穿你买的裙子很失望吧!在我没说出此行目的之前,你能否先让我进屋,作为男士你很没礼貌!我皱着眉头跟他说,但没有生气,只是对他的邋遢有保留意见。 这个有工作的家伙终于清醒了,红着小脸低头给我让路。 里面的一切证明我对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又懒又邋遢。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的屋子了,这一切脏乱差哪怕是租来的房子也不应该呀!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臭袜子被捂了很久散去一部分,又混进去方便面调料味,没有苍蝇都不奇怪了。 这不是他的家吗?怎么只有一个人的迹象!父母呢?出国了?去世了?离婚了?可怜的家伙,和我有一拼。 直接说我帮你打扫一下吧!是不是不够矜持?这种冲动张嘴就换了花样:本来我此行的目的是来质问你的不良居心,现在不会了。因为你又让我找到了工作,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话里的工作指什么! 人有时候想真正表达自己的意思,却那么难,就像我有时候洗完脸看镜子,会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 通天这家伙一看就不是聪明的人,没明白我的意思,愣愣地摇头。 既然刚才所说的不是我所想的,我又不好意思直接解释,就接着错下去,假装很得意地宣布:从今天开始你的屋子将变得很整洁,家政公司提供的钟点工每小时收费最低20块,只负责打扫屋内的卫生。其中包括清除地面和家具表面的灰尘,还有就是玻璃,除此之外另收费,比如洗洗涮涮。因为家政公司的钟点工是带证上岗,而我是无照经营,所以你省了5块钱。看在我债台高筑的惨况下,你应该是可以同意我工作的吧! 这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居然点头了,恨你一万你!该死的,我都快困死了,你居然点头! 我从来就没有搞明白什么是硬着头皮,现在知道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0章 有关床和睡觉 好!你同意了。时间就是金钱,我开始工作,你不要干扰我工作,睡你的觉去吧!我强颜欢笑地说。 通天很听话地坐到床边,看着我给他打扫房间。 站了一上午,已经很累了,现在又在打扫通天的狗窝,劳累程度可想而知。我是不是有点死要面子,说的话没有给自己留点后路,硬撑着挥舞扫帚。我已经后悔了,时不时看向通天,多么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啊。笨蛋就是笨蛋,没明白我眼中的企盼,还陶醉其中,气死我了,我却还微笑给他看,真是两个傻子! 一个空间,两个男女,不言不语,没有比这更尴尬的了。做为男人,通天的沉默真的让人受不了,我只好缓解气氛,学着老阿姨的腔调学说她的话,以此来试探通天到底想干什么:嗷呦!你可回来喽!你男朋友买的东西要霉喽!瞧瞧!多好的裙子!肯定很贵的!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住过?要不他怎么对你的身材这么了解,买的刚刚好耶!还有,他是多么心细的一个人呦!连你例假舍不得买的卫生巾都想得到,还是天天打广告的名牌货耶!可惜他买的贵了些,要是到批市场去批,那要省好多钱的耶!我说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家总装出一副女强人的样子多累呦!我也不是老古董,我看人也很准,这样的一个小伙子,你应该和他住到一起去,相互还有个照应!这叫同居是吧!看看你活得多累,让人心疼,你男朋友不知多心疼呦!唉!我怎么没见过他呀?有空给阿姨领来瞧瞧!对喽!他把你欠的帐全还了,喂!我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欧!看方向是找男朋友去了吧!可不要让别的女人把他给抢走,好小伙可是紧俏货呦!看你急的!慢点走!呵呵呵! 通天的前世一定是个哑巴,转世后没转化完全,依旧带着哑巴的特性,所以总不言不语,我啰嗦了一大通,他还是不言不语,气死我了。 腰酸背痛的,我捶捶腰他是不是应该可以可怜可怜我了?反应依旧迟钝,是不是非要我把他的破狗窝彻底打扫干净,他才有所表示? 地扫完了,拖完了,开始擦玻璃,我已经没有话再说了,能擦玻璃完全是在靠意志。 通天象鬼一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他端着一杯水,傻傻地看着我。我终于可以歇歇了,通天这个笨蛋终于开窍了。看着他的眼睛,我激动了几秒,才说话:我敢肯定这是给我的! 你的判断正确。通天笑着说。 我一饮而尽,一杯怎么够呢?这会儿出的汗也不止一杯了,喝完我把杯子伸直胳膊递给他:如果你想让我对你留下更深的印象,请再倒一杯水,最好温度不要烫到嘴。 通天真的和我见过的男性不太一样,像个孩子,吩咐他倒杯水,他都很高兴,就差蹦跳着去了。开水很烫,他用另一个空杯把开水折来折去,给水降温。他所做的是怕烫到我一点也不性感的嘴,着实让我感动了几秒。最感动的还是在我喝了半杯水后的那句话,“睡一会儿吧!” 要不是有男女授受不亲这条该死地规矩。我肯定会助跑几步扑到床上。开心地睡去。但不能这么不淑女。还得假装矜持一下。沉吟道:好吧!我真地困死了!借你地床用一下。 看看手腕上地老表。我极力控制我心中渴望睡觉地狂喜。尽量让笑容真实些。说:两点叫我起床。行吗? 通天傻傻地看着我。呆呆地点头。此时此刻。他完全是一个没见过女人地痴汉。我也是一个装假装得想吐又不能吐地傻妞。依旧假装矜持地走到床边。毫不在意乱糟糟地床。坐上去。脱鞋。躺上去。闭眼。开始睡眠倒计时。 真是困糊涂了。装了半天。才想到自己正睡在一个不算熟悉地男人地床上。还好为了睡觉我脸皮够厚。通天那小子够傻。可憨厚地外表不能代表一个人真实地本性。得提防着点。在防备与睡觉之间挣扎了片刻。终于说给他一句话来:如果你不想当让我敬佩地正人君子。那你就在我睡熟后对我胡作非为。我绝不报警。也不反抗。但我会恨你一辈子。 这句话绝对够分量。对一个不算精明地男人来说。威慑力十足。我暗暗得意沾沾自喜。小伎俩可以让我睡觉了。 耳边有了声音。我“已经”睡了。就不能再睁开眼。调动起全部警戒心竖起耳朵来听。是通天慢慢走过来地声音。这小子终于忍不住了。色狼终于要褪去绵羊地皮了。一会儿他要是扑过来。我该怎么办?先叫!对先叫!嘶声力竭地尖叫!再拿枕头轮他!刚才擦玻璃窗户关没关?没关!可能关了!到底关没关?好好想想!没关没关!一叫外面肯定会有人听到!镇定镇定!通天你要是再过来我恨你一万年!嗯?脚步声又走了!方向是厨房!拿刀去了?我一喊他就把刀架过来。或者我还没等喊他就已经把刀架过来!脖子上有柄锋利或者不锋利地菜刀横着。感觉一定不好!不好!这家伙又回来了!脚步声很轻。蹑手蹑脚地。看来很有经验!之前他所表现出来地憨厚都是假地!连衣裙是引我来他家地道具。结果我上当了!真是笨死了!不行!死也不从!大不了鱼死网破!我挂了肯定也不能让你好过!来吧!你丫奶奶等着呢! 一种很湿却很舒服的凉意拂在脸上,我抖了一下,睁开眼。 我没有看到色狼拿着刀,而是看到依旧憨厚的通天拿着湿毛巾,给我擦脸,刚才在心中所有对他的诋毁瞬间消失。我说不清楚,是我的眼睛被他的眼睛俘获,还是他的眼睛被我的眼睛吸引,我们就这么看着对方,一眨不眨,很久。 在他面前我装做淑女,此时的对视一点也不淑女,还是人家先把眼睛转开,这让一个淑女很没面子,所谓的淑女竟然还说:你擦你的,我睡我的。 我被自己打败了。 擦完了。他说。 他的话让我略微失落。如果接着擦我会不会没有失落?我解释不清了。 你困吗?我来时你好像还没睡醒!我说。 我的紧张在他的湿毛巾面前消失无形,我毫无羞涩地邀他和我同床,大概是对刚才心中不敬的忏悔吧!对他来说,一定可笑,这是他的床,不是我的,而我在邀请他上他的床睡觉,没天理了。 这小子比我还能装,却不太会装,说了句“不困”,却还打了个哈欠。 撒谎不是好孩子。我说。我往他的破床里挪了挪,一半留给他,又说:困就睡吧!这是你家,别把我当人,当成枕头,这样睡得自然。不要让我失望,我给你可以在想象中对我乱七八糟的权利。目前为止,你是我见到的位好人,不要因冲动而让我收回这样的评价。我装死了! 装死?通天吃惊道。 对不起!这是我自娱自乐的说词,意思是睡觉。我以为,睡觉是另一种死亡,没有悲伤。我说。躺在一个不算熟悉的男人的床上,我竟然打开了心扉,哪怕是一句话,也让我自己吃惊,这样的话本该出现在日记里的,现在却说了出来,说给一个男人听,这个男人还不算太熟悉。是因为他给我买了连衣裙?倒了水?借了钱?还是让我睡他的床?我说不清楚。脑子一片混沌,不想了,睡觉吧! 两点叫醒我!我要去家教,今天头一天,很重要的,不可以迟到。可以的话,顺便弄些吃的,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吃。这次真的装死了!啊!又编了一通瞎话给他,我沉沉睡去,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1章 午夜两点之后 有几年没睡过好觉了吧!我睡得很踏实,睡得很死,真的想一睡不起,但我透支的睡眠不能在一天内补齐,我还是自然醒来。 眼前一片漆黑,耳边有个混蛋通天轻微的呼吸声,黑暗中,他正瞪着他的不大不小的破眼珠子看着我。换做别人,肯定会吃惊他竟然会看着一个人长达十多个小时。而我不会,我知道已经到半夜了,我知道正是这个家伙没有提醒我起床,害得我没去上班站岗,肯定会被罚款的。 忍着气,我问他:几点了? 他是弱智吗?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竟然还悠然自得地回答:两点零三分。 真的忍不住了,我大声说:你真是好人!大好人!级好人!我请您两点叫醒我,您就真的两点叫醒我!谢谢你啊!你真他妈好! 弱智通天回答:不客气! 我有无影脚会第一个踹死他,有铁砂掌第一个拍死他,我什么都没有,我想哭,冲下床,穿鞋奔向门口,开门冲进去,重重地关上门。我气糊涂了,失去了辨明方向的理智,我进了厕所,厕所的破门的颜色和门一样吗?我搞不清楚。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可我又不能在厕所常住,我还得冲出来,找准真门的方向,奔过去,开门,再摔给他一句话:别把门和厕所门弄得一样,拜托你别这么懒,有空洗洗脚,完了再把厕所门刷上别的颜色! 门要不是结实,肯定会被我摔碎,那更好,他那么懒,碎的门估计要很久才会修,小偷苍蝇蚊子尽管从破门去吧,为我报仇。 这些真的是我想做的吗?我不知道!晚风袭来,我清醒了很多,站在楼梯口,我努力压下一口气,让自己平静。通天借给我钱,让我现在的日子暂时好过,他让我睡了个好觉,我这样对他对吗? 带着一种复杂的心理,我的脚和我仅存的一点理智,让我跑了回去,我必须道歉,我拼命砸门,但我还没有组织好要说的话,门就开了。看不清那张又痴又呆的面孔,肯定还是那么白痴,想都可以想到。人有时候是管不住自己的嘴的,仿佛嘴也有自己的想法,我的嘴竟然说道:记住!家政服务费是十五块钱,先还你十五块,其余的我会还的!别睡那么死,小心尿炕!还有,我恨你一万年! 我的声音好大,传遍夜的楼道,还有回声,我呆了,却又不想收回,那么黑的夜都让我无地自容,我转身就跑,逃避我的又一次口误。今天为什么有那么多口误? 我被自己气哭了。奔跑出这片小区。我不想再回来了。我以最快地度奔跑。跑过冒着骚臭气地公共厕所。跑过都是荒草地花坛。惊跑了一群野猫。惊醒了一群家狗。在夜里冲我狂叫。 小···小···小姐。几···几点了?一个看上去绝对不是好人地色狼摇摇晃晃冲我走来。嘴里含糊不清。 什么人都来气我吗?该死地!色狼手里地扁瓶子被我夺了过来。拍在他脑袋上。碎了。色狼大叫:救命呀!打劫! 没有人报警。警察却从天而降。等我清醒时。我知道我在大街旁边地派出所里掉眼泪。 至于吗?我不就想问问几点了吗?你打我干什么?那个我还是认为是色狼地胖子在旁边忿忿地说。警察找来地小区医院护士正给他缠绷带。 我地力气很大地呀!他怎么没死? 根据现况来看,我看你倒像喝酒了!脸有点黑的警察哭笑不得地拿出本子说,看样是要做记录,他接着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道个歉赔点医药费就得了!你们就私聊了吧!他拿着圆珠笔按来按去,圆珠笔芯出出进进。 那怎么行!我这脑袋儿肯定有轻微脑震荡!不说别的,我那xo值银子了吧!这么着吧,陪我五千完事儿!死胖子冲我吼道。 得了吧你!你那还是xo呢?从哪捡的瓶子灌得二锅头?蒙谁呀!黑脸警察对死胖子的狮子大开口极其不满,更对我眼泪吧嗒吧嗒掉个没完起了同情心。 小护士缠完绷带,啪的一声给了死胖子脑袋一巴掌,对黑脸警察说道:吴哥,这小子脑袋没事儿!要想轻微脑震荡,非得锤子敲才行!忙吧你!我那屋还有个高烧的! 听见没!你这是敲诈!人家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换我大半夜看你这出儿,不打废了你才怪!行了行了!陪个医药费就行了!黑脸警察厌恶地看着死胖子说道。 死胖子没回声,趴在桌子上睡了,呼噜声一阵接一阵。 黑脸警察无奈地笑了一下,看着我点了根烟,说道:有钱吗?人也被你打了,虽然不是故意的,但确实见血了,也不多,交了就走,要不然等他醒了肯定没完。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不是口气很硬地说,只是实话实说,通天借的钱我怕丢了,压在枕头下,现在兜里就十三块五,两天的午饭钱多点。 黑脸警察面色一沉,似乎对我的回答很不满。 我把口袋里的钱全都掏出来给他看,他才明白,笑说:你家里人呢?通知一声来交钱,要不我也不好交代! 家人?此时此地,这么个刺激我的字眼,肯定会让我泪雨滂沱。 黑脸警察摇着头看我的身份证,知道了我是外地的,无奈地问:这边没有认识人了吗?没有朋友? 程宝宝算吗?算是吧!她肯定会来!我们好不容易才淡掉的关系肯定会因为这件事死灰复燃,我不想。通天算朋友吗?他借我钱,给我买衣服,请我吃饭,可能对我有好感,算是朋友吧!可我刚刚才和他闹翻,这时为这事找他会不会不好?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为了确定通天是不是一个可以交的朋友,才告诉了黑脸警察他的住址,反正我没太犹豫就“供”出了他,更希望他能来,但却有点没脸见他。 黑脸警察开着警车走了,我知道是去“抓”通天了,虽然他是无辜的,是受了我的连累,但警车一出马,他肯定会来。这么丢人的事,他会不会恨我?可能会吧!也可能不会!我心情复杂地揣测。我希望他来,救我出苦海。又怕他来,我没脸见他,我是在恩将仇报是吧!对不起通天!至少你比爸爸有人情味!在饭馆你没有丢下我,这次肯定也不会,对吗? 通天,你会来吗?我看着门外黑漆漆的空气问自己。 该死的地胖子却在此时防了个响屁,惊了打盹的值班民警,气的给了死胖子一巴掌,骂道:上边下边一块响,你真行! 已经五分钟了吧,他怎么还没来?警察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吧,抓个人这么费劲!我急得在心里直叨叨。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2章 通天来了 我的朋友通天来了,当我看到他出现在门口时,我在心里给他留了位置。 通天一脸心疼的样子,看着我,我没脸看他,深深埋下头,任泪水不断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一切开始恍惚,是一阵风让我清醒,我看到自己和通天走在大街上,身后的派出所正在远去。 没有话,我却不再觉得无聊,旁边的人也不再觉得陌生。 不知不觉中,对我和他来说,一条熟悉的大路从脚下延伸出去,路上断断续续立着的广告灯箱看着我们,似在期盼某些事的继续。 我喜爱的雨,不期而至,让我兴奋,又让我接着口误:跟着我干嘛? 这算是口误吗?说不出的一种感觉,明明口气已经软下来了,是在试探?我无法告诉自己这种感觉,很朦胧,也很惬意。 我想送你回家,再遇到醉鬼我来打你掏医药费。通天很憨厚地说。 他终于会幽默了,让我很意外,我的所有的不快,和对他的无礼,随着一笑,与雨点一起渗进土里。多久没有真正地笑了,像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一样吧,在今天,我狠狠地睡了一觉,好好地笑了一回,都是眼前这个傻小子给的。看来他不只可以借钱给我,还可以让我享受很多我已经失去的。 雨大了,淋湿了没伞的我们,这个我曾经认为是傻子憨子呆子的家伙,竟然还知道怜香惜玉,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披在头上,我给他一定想要的微笑做回报,他傻傻地笑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傻笑深深刻在了我心里,又是这个瞬间,拆掉了我心中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隔膜,心中豁然敞亮,我知道,他必定会成我的朋友,唯一一个男性朋友。 我在心里。很小地时候就对所有男人砌起一道墙。我知道是二妈所致。我知道我无法逾越。但我无法解释。在这个男人面前。这道墙竟突然没了。是对他才这样。还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做个试验来验证。我知道我害怕结果。 那道在他面前地墙没有了。或许是雨地功劳。渗进了我地心。瞬间瓦解了那道屏障。墙里面地一些秘密瞬间涌了出来。这些秘密是我小时候地事。有二妈地恶毒。有刘奶奶地慈爱。有小虎哥地亲切。更有我对雨地偏好。这些都是秘密。作为朋友。总得有一些秘密是可以分享地吧。哪怕用来交换一个真正地朋友。 你很乐观。他说。 现实那么悲惨。人再哭着。太阳再亮。你地心永远也看不到光明。现实糟糕。人却笑着。雨下得再大。你地心将永远阳光永远晴天。我很诗意地说。 我地文学功底从未让我说过如此诗意地话。我自己都深感意外。通天更是。挠了半天头。才傻呵呵地笑着点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地懂了。 我地家到了。我在雨中很多次一举地拧了拧他地衣服。还给他。 真的很感谢你把我从派出所解救出来,给我垫钱送我回家,还听我唠叨。我认真地看着他说。 在雨中,他很爽快地大声说:我愿意! 我又开始恍惚了,仿佛是在教堂,有个啰嗦的牧师说了一通话,最后问通天愿不愿意,通天看着我深情地说:我愿意! 我为我的痴想笑了。通天不知道,但也笑了。 这是一个美好的雨夜,但我知道所有美好都是短暂的,都将被灰头土脸的现实替代,我不忍美好即将离去,但我必须理智地接受,我清醒过来,转身走向我的小窝,挥手给他看。我没有痛苦,但有少许忧伤,我很坚强,真的没有流泪,我知道什么是现实,我必须要分清楚。 喂。他的声音。 我毫不犹豫地转回身,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或是我渴望他说什么,我不想他的好是一些得寸进尺的话,或许不是,但我不想他真的说出那样的话,还是让我的世界多些美好吧!我抢白道:我还很传统,钱可以慢慢还你,但在你那睡的一觉我没法还,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君子。 你误会了,我想告诉你,你的笑曼玉没法比。还有,衣服贴在你身上比贴在我身上好看,没看够,下次淋雨还能邀我欣赏吗?通天说。我看到雨中他的眼神充满了期盼和留恋。 我又一次真心地笑了,毫无顾忌地说:只要穿着衣服你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停了一下,我鼓足勇气,接着说:你是个好人!允许我作你的朋友吧! 通天高兴地原地转了一圈,高声回答:ok! 快回去别着凉!我很意外我会说出关心的话来,对于我来说,这有些不太正常。 正常的通天回答:你也是。 我知道我不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他是不会走的,我有这么一个感觉。我走下楼梯,走进闷热的通道,我的小匣子窝,我的家,我的世界又一次静下来。靠着门板,我调整呼吸,让自己更静一些。许久后才脱去湿透了的衣衫,简单洗漱后,翻出我的日记,我今天的心情跃然纸上。 今天睡得很多,不累,睡着时,我竟然做梦了,梦里有个家伙脱了衣服给我披在头上,为我挡雨。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3章 裸男与搓澡工 这个时代杀人是不用刀的,昨天没来,也没请假,被扣了五十块,和杀我一样,经理笑呵呵地杀了我的钱,我的牙根痒痒,两天白站了。 有酒的地方不会寂寞,总会有故事和事故生。 一个家伙从早上开门进来就开始独饮,终于醉了,满嘴胡言乱语,嘴里不停叨叨着,我的股票啊跳楼了,我的老婆啊跑了,我是不是也应该跳楼了。 刚被罚了款的我,心情不比这个酒鬼好,此时心里不停在说:有本事别说,跳去吧!不跳楼跳绳都算你是男人!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通天,通天如果喝醉了,是不是这个样子,估计不会,他那个呆样,醉了就会睡,核爆炸都不会惊醒他。 从来没有想一个人时心情是愉悦的,通天算是例外吧,这让我很意外。 他乡遇故知是人生四喜之一,到我这里只有尴尬和自卑。我穿着露着大腿的旗袍站在酒店门外,遇到了大学校友和她男朋友来吃饭。我没有认出她来,还鞠着躬给他们开门,开门的瞬间,她认出了我,大声叫老丫是你呀!当我认出是她时,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想要带面具,我想要装傻充愣,但我是门童,我必须给个职业性地假笑。 校友在里面吃着饭,我站在门外背对着她,但总感觉她在看我,或许还在和她男朋友说,这是我同学,怎么跑这儿站岗来了! 我在时间里煎熬,每隔十秒就看一次表,我想要回家睡觉,忘记这一刻,睡醒了我就会忘记。时间不会怜悯任何人,哪怕你再如何倒霉,它也一视同仁。在此种的情景下,它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无地自容,能忍就要学会漠视,不能忍就去煎熬。我熬到了中午下班,紧接着,我熬到了晚上下班,咬着牙强迫自己睡去。 ······ 通天是我的冤家吗?为什么大早晨起来就看到他,像具死尸一样躺在路边的长椅上,还没穿衣服,身上落着正拉屎的麻雀。喝多了被打劫了?死活叫不醒,一推,妈呀!浑身冰凉,真死了?抖着手摸鼻息,还有气,脑门滚烫,高烧!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我地瘦弱地肩膀。从来没背过男人。通天算你有福气。该死地臭通天。这么沉。我个子要是矮了。肯定是你压地。 二锅头幽蓝地火苗微微晃动。吹灭后开始猛搓。刘奶奶地酒精退烧法从来没试过。今天要在你小子身上试试。这家伙今年到底洗过澡没有。怎么一搓就有泥出来。恶心。我这成了澡堂子了。床上地上都是泥球。 手腕上地老表提醒我。已经迟到了。气得我狠狠给了这家伙**一巴掌。又要罚款了。哎!命苦!哎!冤家! 有些东西很重要。比如钱。但有时候必须要暂时放弃。我此时要走了。通天肯定会烧成傻子。兜里那点钱鬼才知道够不够打针吊瓶和开药地。哎!冤家呀!被你打败了! 我又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挣钱。还耐着心给他搓烧酒。作为补偿。他给我看了他那一点也不健美地破身体。他有我没有地难看地东西真是难看。难看得让我多看了几眼。这就是性别吗?原来如此! 小冤家。我喜欢你。都烧了。这爱够挚热吧! 这句话出自昏着的通天之口,让我愣了很久,心里不是甜的,但也不苦。类似的胡说八道有很多,想不听都不行。 “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我什么人!”“我喜欢你的眼睛!”“你**我也喜欢!”··· 你闭嘴!我忍不住喊道。我是脸红了吧!脸皮的温度怎么和他烧的脸一样烫。 生活就是这样,没有剧本,看不到明天的样子,更不知道一个高烧的人会说什么话,我很无奈。 该死的臭通天,终于醒了,醒得不是时候,醒得让我措手不及。我还端着盆水,他就愣愣地醒了,看着我,像看交警,好像以为自己在做梦。我看着他,不是愣在原地,是窘在原地。面对一个在我床上的裸男,我如果是护士或者摄影师是不是会好一些,至少这些职业的人什么都见过,工作时看一个男人和看一种雄性动物没什么区别,他们脸皮够厚。 我不知道我怎么跑这儿来的,但我知道你在救死扶伤,谢谢你!通天说话了,打破了小屋子已经沉默了无数个小时的安静,也让我觉醒,慌忙转身,这才现手都酸了,忙把端了几分钟的水盆放下。 你先把自己藏好!我很窘地说。 身后一阵慌乱的衣衫摩擦声,然后一个很窘的男低音说:藏好了! 转回身,裸男不见了,一个满脸通红的小男孩羞答答地扯着被单低着头抬眼看我。 谢谢你,这么帮我,我很感激你!很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真的!小男孩很激动地说。 谢谢你,让我阔别校园后又上了一堂生理课---人体观摩。你,除了瘦还真和我不一样。我忍住笑,但还是笑着说。 不好意思,我的光样对于你的清纯肯定是污染。通天开始油嘴滑舌,但我不是特别讨厌,笑了。 我们扯平了。那个雨夜,雨把我单薄的衣服贴在身上,其实和半裸差不多,还让你看个够,今天算平手,谁也不必在意什么。我笑说。 通天也红着脸挠着头傻笑。 还烧吗?我边说边用手背贴他的脑门,测测体温,已经不烫了。这小子正很享受地闭着眼,稍稍有点猥琐,算啦!就不给他一巴掌了! 囊中羞涩,我不能像他一样很潇洒地出去就饭馆,我很坦白,更很直接,方便面作为晚餐,但这小子吃得很香,西里呼噜的声音,搞得我也食欲大增,多吃了一袋。 一张小桌子,我坐在床上,他坐在凳子上,像吃大餐一样,把方便面吃得喷喷香。又是那种很恍惚的错觉,我感觉到了家的气息,可是可是,对面的男人是家里的谁呢? 通天似乎也把我当作了家人,我们聊天,天南海北。他很平静地告诉我,他父母离婚了,现在是他一个人生活,不痛苦也不快乐。 我们同命相连。我说。 他意味深长地点头,眼睛看着我,目不转睛。 我不担心这种眼神是饱暖思淫欲的前兆,我知道通天和见过的很多人不一样,他不会伤害我,但我的床很小,我不能留他,只能借拖鞋和衣服给他,送他走,他恋恋不舍,但还是笑着离开。 狭长的通道,不合身的黑衬衫,挤脚的花拖鞋,消瘦的身形,恋恋不舍导致的慢步,这一切,将在几秒钟或一分钟后消失,我的心像这个空间一样有些压抑,有很多针在不断地刺着跳动着的心脏。 通天,这个既是男人又是男孩的家伙,不经意的闯入,打乱了我以往还算平静的生活,明知道是他打乱了我的生活秩序和很多想法,却没有丝毫把他赶出我的世界的想法和念头,我变了吗?或许吧! 他还是那么执着,看着我就不想走,笑嘻嘻地站在外面看着我,不说一句话。 初恋的感觉么?这么熟悉!程宝宝就是这么把我的初恋给我的,到现在,痛苦结束。这段记忆,被这个瞬间唤醒,我却要笑着掩饰,笑着面对。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通天喜欢我。我很混乱,我不该接受,我受过伤,我害怕,对不起!通天,给你我的微笑吧!这是真的! 本来很美好的一天,此时心却极度压抑难受,我很自虐是吧,越是难受越还要记录下来,我的日记本是我施虐的对象,每天我都在虐待它,今天比较狠,因为是我用油笔和眼泪写的。 2008年5月15日日晴 ······ 初恋的感觉突然又泛出来,却又与前不同。 走廊很静,他走在前面,穿着我的花拖鞋和黑衬衫,那么不合身,我却看着很顺眼。 走在后面,心里有种莫名的依恋,如同老朋友刚相见又要马上离开,心隐隐地痛,真怕前面的人消失在夜幕里就再不会出现了。 因为喜欢我吧,他竟也依依不舍的样子,望着我倒退,差点摔倒。 这时的感觉既美好又难受。 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回去,他会不会一直望着我? 仅仅几次见面,他能喜欢我有多深? 不知道。 爱有很甜蜜的开始,很温馨的过程,很痛苦的结束。 如果真的来了,会不会有结束?那该不该等他到来? 我退回去,他才走掉。 他不会知道我没有走,正躲在光的后面目送他远去。 不知为什么?此时心难受得要命。 明明多个朋友该开心的呀,怎么会这样? 老丫,这个朋友是来追你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我就是怕一切重演,所有都变成悲剧。 如果知道结局就好了,有雨我会带伞。 可雨怎么会让人知道它要来? 不想心再被撕裂了!灰姑娘的磨难已经够多,停止吧! 通天,老丫不值得你喜欢。还是做朋友吧! 为什么哭? 放弃快乐就等于放弃痛苦的呀!那为什么还那么难受? 通天你个混蛋!让我哭却不给送纸巾。恨你一万年! 为什么要捡你的钱包呢?扔了花了干嘛要还呢?注定的? 老天总开老丫玩笑,老天没天性,老天不公平。 为什么还哭? 不写了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4章 地上的蛋糕 人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了小美和一群不大的男孩女孩一起,抽着烟,奇装异服,小美描眉画唇,我希望我看错了。小美故作老练地抽烟吐烟,时不时呛得咳嗽。我扶着路边的墙勉强站直,我的心确认是小美的那一刻,开始抽搐,摇摇欲坠。小美也看到了我,那一刻她眼中是惊喜,但稍纵即逝,随即是愤恨。如果她可以不再这样,完全可以冲过来打我,一起群殴我也没关系,但她的心是那么地狠,扔掉烟,抓过一个小男孩就亲。我背过身去,没有勇气看,脚下的野草被我的泪水灌溉。再转身的时候,一群祖国的花骨朵都走了,一切宛如做梦。我没有勇气面对了,就当做梦吧。 连着两天,我仿佛都在做梦,醒了吃面,吃完了就去站岗,秀娥总有新鲜的家长里短来叨叨,我皮笑肉不笑给她看,也不能打断她的思路。 静悄悄的屋子只有我的呼吸声,吸进来的空气都是方便面的佐料味。这不是我的家,我却这么留恋这里,每当走时总要下意识地看看那张床,兴许是累了。 通天,这几天总有几分钟会想起来的人,这时却在敲我的门,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是送给我的。什么时候才会有礼物呢?生日!对了!今天就是我的生日!他怎么会知道?我都没有记起来,家里人更没有!他记得!他送我生日礼物,我送他感动的泪水。 谢谢你!没人记得我生日,除我你是第二个。我哽咽着说。 通天一愣,大概是嫌礼物太寒酸了,说了句“等我”,又跑了。他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这时候应该给个适当的拥抱,或者递张带香味的纸巾也好,可偏偏跑了。我不需要什么连衣裙生日蛋糕,有人记得我生日真的就够了。 我像一个傻姑一样,说哭不是哭说笑不是笑地激动地拆着包装纸,打开盒子,两双实用性很强的拖鞋映入眼帘,红的一双,粉的一双。拿在手中抱在怀里,我蹲在地上搂着塑料味还很重的拖鞋,哭了。 妈妈,有想过我的生日吗?爸爸,你有想过给我买礼物吗?通天,让我恨你还是爱你?你总是让我哭! 我没有等,一等五十又没了,我的一个月没有几个五十可以挥霍,给他留张纸条吧! 通天在我的人生里,已经是一个传奇人物了,他的种种行为让我感动,每每都是,现在又是。 我在大学见过男生追女生。拿着几百朵玫瑰。当面下跪求爱;见过男人身上挂着牌子。在大街上求爱;但有几人见过送蛋糕送到工作岗位地。 大街上。通天托着点满蜡烛地蛋糕向我走来。我眼睛模糊了。走下台阶。恍惚中。世界就有两个人存在了。我还有通天。 祝你生日快乐!happybirthdaytoyou!通天大喊。 谢谢你!我喊。 在这么个感人地瞬间。通天给了我一个喜剧地效果。他被绊了个跟头。蛋糕摔在地上。烂了。他肯定觉得没面子。趴在地上就不起来了。 我走过去。蹲下来。哽咽着说:趴着干嘛!你没机会当兵练匍匐了。过来吃蛋糕。浪费是罪过。 什么面子不面子,什么难堪不难堪,我不在乎,谢谢你通天!你送我的蛋糕是世界上最好的,摔在地上的形状是世界上最美的图案,我喜欢,真的!我吃给你看!我不在乎!有毒药我也吃!有蟑螂苍蝇我也吃! 我笑着哭,闭上眼,冲着将灭的小蜡烛许愿,祝天底下最好的人通天永远快乐健康!流着泪挖起地上的蛋糕,添在嘴里,闭上眼,细细品味,甜!没有什么比这更甜的了! 通天爬起来,没了难堪的感觉,蹲在我旁边,也学着我挖起地上的蛋糕吃在嘴里,祝福我说:祝你生日快乐! 我们大口大口地挖着吃,比赛一样,不管行人怎么看我们!我敢说,这是这辈子最棒的生日了!谁敢比! 我很想倾倒心中无数的感激之词,但真的比不上地上快吃完的蛋糕。 通天的双肘刚才摔破了,沾满了灰土渗着血。我几乎没为什么人心疼过,通天流着血的双肘让我心揪着疼,泪一个劲地往下滚。挨骂就挨骂吧!罚款就罚款吧!我从没这么无所顾忌过,很疯狂,拉着满脸奶油浑身灰土的通天冲进酒店,食客们看着我们,同事们看着我们,都呆了。还好没有看见老板,老板在二楼雅间陪政府要员**呢吧! 通天像个孩子,看着我给他冲洗伤口,一动不动,默不作声。我笑着时不时看看他,拼命忍住泪,他胳膊肘上的血总是不停渗出来,滴在洁白的水池边,染红一片。 这孩子什么时候喝的酒?突然挣脱我的手冲进女厕所一阵狂呕,顿时酒气冲天,男人怎么都喜欢这破东西! 你怎么跑女厕所啦!我冲过去扶他出来,要不然等会女客人进来该大呼小叫的了。这孩子到底喝了多少?这么快就站不直了,明明扶进了男厕所,还傻瓜一样问:我吐的怎么没了? 你在男厕所!我说。真搞败了!哎!真是我冤家!这生日过的,太有意义了!他并不是我什么人,我却不知不觉中,把他当作了什么人,怨妇一样边拍他后背边唠叨:怎么喝这么多!吐吧都吐出来就舒服了!男人怎么都喜欢喝酒,苦了巴叽辣了巴叽的有什么好喝的!几百块的酒前脚进没变尿没见过肾后脚就出口了,浪费!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呀!不能喝就别喝!逞什么能啊! 你在干嘛呢?老板问你来着,我说你上厕所,他说你懒驴上磨。他是谁啊!今天客人没吐的啊!欧!是不是门口那个!秀娥冲进来吆喝。 对!我朋友,刚才门口大马趴那个! 哇塞!浪漫!你的追求者吧!秀娥像现了外星人,伸长了脖子要看通天的脸。 刚才不是见过么,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的!推开她,我说:不是!是好朋友! 快点啊!我帮你支应一会儿! 啊! 该死的!再不出去不是罚款的事了,急得我直拍通天的后背:你快吐,我还要站岗呢! 我吐不出来!通天趴在马桶边小声说。 我看向外边,怕老板走进来催我就完蛋了。吐不出来?想吐还不简单!把手指伸到嗓子里不就吐出来了吗!就这么样,我的右手食指在通天的嗓子里一顿捅,恶心的东西稀里哗啦从通天嘴里喷泻出来,难闻的气味快让我也吐了。必须要吐干净,我又捅。 含着我的手指,通天断断续续说:别别捅了,吐吐吐没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给了他一巴掌,又捅了两下,通天又呕了两呕,再也没吐出来,真的是没了,再吐就是肠子了。 我走了,他怎么办?真是头疼!对!把他关厕所里睡觉,应该没什么,马上就要下班了。 你听不听我话? 通天像孩子一样回答:听。 那你坐在这等我下班行吗? 行。通天摇摇晃晃地说,样子即可恨又可怜。 放下马桶盖,我扶他坐上去,指着门栓说:把门插上别开门别出来,等我啊听话! 我最听你话了,我等你,一辈子!通天说。 我愣在那里,泪水流了下来,感动我的事是他做的,感动我的话又是他说的。抹掉脸上的泪水,我走出去,关上厕所的门,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忍掉泪,说:把门插上! 扑通!通天在里面摔倒了,我的心一揪,还没等我再开门,里面传来插门的声音,我急忙从门板下看过去,通天靠着马桶坐在地上,我的心都快碎了,难受的要死,哽咽着说:听话!快坐上去! 通天嗯了一声,吃力又笨拙地爬到马桶上坐好。 不能再看了,再看我会踹开门冲进去抱住他大哭一场。 站在门口,秀娥一直在劝: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挺好的事儿!你怎么哭个没完! 看着来往的车辆,心却在男厕所里担忧,她能体会其中的滋味吗?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5章 不能说的秘密 女士老表在我手腕上顺时针慢悠悠走着,我时不时抬腕来看,在心里倒计时,又一次度秒如年,备受煎熬。 醉鬼一个个摇摇晃晃走出门去,又醉又色的混蛋借扶他上车的空,伸着肮脏的爪子摸着我的**,我咬着牙忍着,我才现,这样的爪子真的没有通天吐出来的秽物干净。老天保佑,该死的色鬼十字路口出车祸,翻车打滚两百下,钻出来就遇压路机。 终于可以用“终于”一词结束这一天了。 通天睡得和死猪一样,门怎么也敲不开,从门下缝里看过去,通天坐在马桶上靠着水箱仰着头张着大嘴睡得正死,没打呼噜真好!没打呼噜为什么好?我没好意思继续往下想。 接了一盆凉水,我站在隔壁的马桶上探过去,对准通天的脸浇了下去,通天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睁开眼看到了我,像看到了周星驰一样满脸惊喜。 快开门咱们回家!我催促。 外面不再华灯一片了,昏昏暗暗的,比起上海的夜生活场景,这里就是农村的街道,有几盏路灯给你照路就不错了。 第二次让一个男人趴在我的后背上,这个男人还是通天,真是个冤家呀! 还好晚饭吃了半个蛋糕和客人咬过的鸡腿,有点力气,要不然背着个大男人能走出一百米就不错了。 酒后乱性,我可不敢把他背到我的家里。他正常醒着的时候,还是个好人,谁知道喝醉了还是不是。那些占我便宜的酒鬼刚开始进来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衣冠楚楚,戴着眼镜像个教授,醉了就成了禽兽,一点思维都没有了,酒精真厉害,可以扒了人伪装的皮。 到他家肯定是要打车的,但能少花点钱就少花点。少花就要多走,在蛋糕和鸡腿转化的能量没完全消耗完时,我会尽量走的,我的意志在瘪钱包面前比较坚强。 通天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吓了我一跳。为了转移沉重地压力。我地注意力还在前方一公里处假想地钱包上。 你又怎么了? 太感人了! 什么感人啦?我莫名其妙。通天怎么这么神经质。 你太感人了!通天趴在我后背上咧着嘴哭着说。 我怎么感人啦?我看着地上地影子。喘着粗气问。 你一个小女孩背着我个大男人还不感人吗! 你这么沉我当背头猪。我大笑。 你这么好谁娶你谁有福。通天把脸伸过来,看着我很认真地说。 那你娶我吧。我没过脑子脱口而出。 娶就娶。通天回答得很干脆。 不是原装的你也要?我说。我需要知道女人的完整与否在一个男人那里是否真的重要。 要。通天的回答依旧很干脆。 我不知道通天是不是认真的,也许酒精还在他脑子里作祟,他还不清醒,酒精会让人冲动。就算他有点清醒,是不是在开玩笑呢? 你嫁不嫁啊?通天急着问。他还是没有搞清楚原装的意思,还没醒酒。 睡你的觉,再说话就不背了。我有点失落,气道。 还没醒酒的通天像个小孩子,吓得马上闭了嘴,趴在我肩头睡着了。 没有了一问一答,没有了关注于原装问题的答疑,我一下子没了力气,仿佛我的一切都不重要,晴朗的夜空也似乎因为我出现了一片迷雾,看不清远处的路灯。我背着死猪通天瘫坐在路边的草地上,他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无忧无虑。我躺在他肚子上,脑袋被他的呼吸顶得一起一伏,胡思乱想。 再也没有力气了,我终于下决心咬牙截了一辆出租车,好心的司机帮我把通天扶上车。 你男朋友不能喝呀!醉成这样!喝了多少?我年轻那会儿那叫一个能喝,现在开车不敢喝了!上回让交警抓了扣了两分罚了两百再也不敢了!女人呀得找个好人家,劝劝你男朋友,以后少喝点儿,千万别成酒鬼!酒鬼!婚姻的杀手呀!··· 午夜的司机是寂寞的人,渴望找人说话,但往往都在自己说,黑夜让他们成了话痨,但他们的话多少有点道理。司机不停地在叨叨,我恩恩地点头。 这个司机是不是小卖店老阿姨的老公?弟弟?怎么这么能说?都扯到杀人案上去了!还好到了。 苦笑着看着司机拿走了我的人民币,我还要谢谢他帮我扶通天上车。 钱没了,意志也没了,哪还有力气背通天上楼。午夜,黑洞洞的楼道,我像在拖一具死沉死沉的尸体。当把通天扔到床上,我精疲力尽,他躺着呼呼大睡,我拖了条凳子坐在床边趴着睡着了。 累了梦多,本来我是站岗的,在梦里被安排端盘子,明明是秀娥打碎的盘子,老板却怪我,要罚我款,急的我大叫“盘子不是我摔的!”,同时惊醒。 耳边传来“扑通”一声,一看,通天趴在地上,正痛苦地蜷起身子,忙去搀扶。 盘子是谁摔的?通天苦着脸说。 我没忍住,笑了。我的笑这小子也能看傻了。 你下床干嘛? 头热口渴,想洗把脸喝口水! 我去拿。 拿毛巾给他擦脸,这小子又是那副很惬意还很猥琐的样子,欠揍。 真的是冤家,上一次他给我擦脸,就是在这张床上吧,现在我正在还,是巧合吗?一报还一报吧!我说:前几天你给我擦脸,现在我还了啊! 不对呀!这小子的眼睛看哪呢?我的胸!该死的欠揍! 你看着我的胸干嘛? 里面好像有磁铁,吸引我含铁分子的眼球。通天油嘴滑舌道,他幽默的比喻让我没有生气,还说:看归看,什么也不准想! 说什么也没想,一片空白。他说着,眼睛还是直勾勾地。 别人的胸也有磁铁吧!我说。我为什么对他的想法这么好奇?知道又怎么样?真是的! 有,但磁性不大。 通天的回答让我不悦,说不清为什么,反正不高兴。把毛巾盖在他脸上,略微气道:自己擦吧,有病的人说话可没这么清醒,估计你快好了。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我得回去啦。 通天一愣,满脸的焦急,好像我再也不回来一样,这种表情我喜欢,看着他听他说:吃完饭再走行吗? 我心软了,可能为了那种焦急的表情,也许为了他话语中的企盼,我说:好吧! 通天高兴地蹦下床,趿拉着拖鞋奔向厨房。厨房的灯亮了,有一种久违又温暖的光在我心头亮起,说不出的一种温馨。我被这似家的光芒陶醉,慢慢躺在床边,记忆中仿佛曾经见过这一场景,是妈妈给我做饭吗?不清楚了,但还是有印象。不知不觉中,我竟然睡去,很香甜,无梦。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6章 不就吻吗 最美的事莫过于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没有,数盘子数到手抽筋倒有不少次。至于睡到自然醒,这次应该算吧。 睁开眼,和煦的阳光刺得眼睁不开,闭上眼,难得享受到阳光,太舒服了,好久没享受到醒来呼吸阳光的感觉了。恩?阳光?哪来的阳光?不对!这是哪里?我猛然坐起身,打量四周,看到通天像个傻瓜一样,靠着墙坐在地上,傻傻地看我。哦!昨天晚上我背他回来,后来睡着了,那他怎么坐在地上?我做梦不老实踹他下床了?还可能他觉得自己把握不了自己,躲到一边避免诱惑,有可能!真是好孩子! 我明知故问道:你坐地上干嘛?不上床睡! 地多大啊!不跟你争床。通天傻傻地回答。 你一夜没睡吧? 有比睡觉美好的事儿!通天一嘴的馒头渣子动着说,样子憨憨地可爱,真想捏他脸蛋。 什么事儿? 不可言传。他又傻傻地回答。 我摇摇头,这小子真是傻的可爱,懒得理他,洗洗脸上班去。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比昨天美了,臭美!呵呵!恩?嘴上怎么有馒头渣子?通天嘴上也有!啊!镜子里的我满脸通红,通天肯定亲我了!冲出厨房,奔到通天面前,我冲他大叫:昨晚你的嘴蹭我嘴干嘛?痒啊!痒就学猪去蹭墙。 不知为什么,有种被欺骗被欺负的感觉,气哭了,眼泪流出来,通天吓坏了,张着亲过我欠扇的大嘴,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可怜兮兮地说:对不起,原谅我好吗?看在昨晚快把肠子吐出来的份儿上行吗?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那个蛋糕,可怜的我可怜的生日感动人的蛋糕,还有一个为了我生日摔得胳膊肘不住流血的通天,男厕所里的那一幕幕,这些让怒气消了好多。他是个好人不是吗?为什么又要欺负我?和昨天送蛋糕的是一个人么?都是假象?最终目的就是占我便宜?我看着眼前的通天胡思乱想。 你怎么知道我吻过你?通天突然说话。打断了我地猜测。 馒头渣子。我看着他地眼睛说。我希望可以看到一些绝不是我揣测地那样地结果。但除了红血丝和眼屎什么都没看出来。我又问:这就是你刚才说地不可言传美好地事? 恩。 美好吗?我又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吸引我地东西。很纯很真。 美好。通天很真诚地回答。 我还是不能摆脱被欺骗被欺负地感觉。深呼吸。说出了我地心声:从第一次你偷偷送我回家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是一个在这样地城市中可以当作朋友地人。其实人地很多事都是靠感觉来决定地。朋友更是。我不想失去一个总会给我惊喜地朋友。我最怕我信任地人伤害我。比我打工时饭店地老板打我还难受。从小这样。长大这样。一直这样。所有人都这样。我我很难受。 说完这些,我哭了,像一个委屈的孩子,像一个被坏孩子欺负却没人管无助的孩子,眼前的人不再是我美化了的好人,成了一个骗我的陌生人,很坏。流着泪,我静静地离开了,这个地方给了我美好,更给了我伤心,如果没有美好,那伤心可能会轻一些,但有过的美好让伤心成倍放大,在关门的瞬间,撕裂了心。 在即将远离这幢楼的时候,通天的声音带着颤抖传来:对不起!我错了! 我没有回头,站在那里,等着,等着,等着还有什么要说的?这些怎么够!过了好一会,再没有声音了,我想回头看看他是否因羞愧而跳楼了,但没有人惊声尖叫,我想等一会他或许会追出来,但没有。我就走了。 糟糕的心情会影响一个人的理智,但我的理智绝对正常,是那个假洋鬼子不正常。进门的时候还彬彬有礼地说“小姐你好好漂亮耶!”。可多喝了几杯马尿教授就变禽兽了,还再假装斯文小声对我耳语,说什么“晚上陪陪我就带你去香港!跟我去香港吧!有展!”。会几句英语了不起么?英语我也会,狗屎翻给你听,够标准吧!哈哈! 秀娥说你惨了,他是老板的好朋友。 想不到老板也会说英语,他对我说:go! 老天饿不死瞎家雀,两个小时后,我又站岗了,这次是流动的,一间咖啡馆的服务生。再次穿上旗袍,闻着咖啡浓郁的香气,感觉怪怪的。咖啡,旗袍,奇怪的组合,老板的经营思路有待研究。 此时客人不是很多,我站在一边想:再有生日,通天会找到我吗?算啦!不是很气了!他是因为喜欢我才那样的!顺其自然吧! 这样想着,晚上通天就来了,还冒充收房租的,吓了我一跳。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真的没有气了,还让他自己泡面吃,奇怪的他,更奇怪的我。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我想是这样吧! 硬币,这次我给他,坐不坐车让他自己做决定吧!如果我是他,我会留着这枚硬币,他会吗? 通天真如他名字,通天晓地的,才一天就找到了我的新岗位。 昨天的酒店已成过去,我知道我的抉择是对的,否则我会低俗。这里虽然不会让我多么高尚,但多少我会恢复自我,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我的文学梦,沾点边的也算。在这么个“高尚”的地方,我对通天开始文绉绉起来,陶冶自己先从说话开始。 你怎么又跳槽了?通天问。 跳槽并不是白领的专利,我总像袋鼠一样跳来跳去,月薪七百之内的职业快跳遍了。其实我挺羡慕跳蚤的,白吃白喝不算,还频繁更换居住地,像旅游一样在人和畜生身上“留名”,跳槽这个词肯定与跳蚤的生活习性有密切联系。我笑着说,因为我的比喻让通天直挠后背和胳膊。 我们当然不是站着说的,通天是客人,我得服务,他坐着我站着,他喝着我看着,他听着我说着。 我很自豪地说了我辞职的经过,这算是我就职经历中辉煌的一页吧,老了去写自传,也是可以炫耀的财富。 给我端杯最便宜的中药汤。通天嬉皮笑脸地说。 这小子竟然这么形容咖啡,藐视我刚刚定位的“高尚的”岗位是吧!等着吧!给你点颜色看看!我笑着回答:稍等。 吧台小男生很快调好了一杯卡布奇诺,我问有盐吗? 小男生眨巴眨巴眼,问:再说一遍!好像没听清! 盐!这是我朋友!口味怪癖!不放糖放盐! 小男生伸头看通天,摇摇头说:长得是怪!脾气随人!方便面调料行吗? 行。我幸灾乐祸地回答。 小男生拆了一包泡面,递给我调料,接过来撕开就往咖啡杯里放,小男生忙说:给我留点行吗?我口重,午饭泡面淡了汤不好喝! 我手下留情,留给小男生四分之一,小男生说你真黑。 小男生也是个勤俭的好孩子,泡面都买最便宜的,调料是蔬菜包粉包二合一,难怪咖啡上飘着很多干瘪的葱花和胡萝卜,害得我很费劲地挑干净。 通天真能忍,喝着咸咖啡,痛苦地咽下,难过的表情随即随着盐分下降,转换成一副笑脸,真没劲! 你干嘛总跟着我?我又明知故问,这种故作姿态的质问我很享受,哪怕答案都是相同的也高兴。 你是地球我是卫星。通天的回答总是能博我一笑。 不知不觉中,我越来越享受通天的油嘴滑舌,哪怕不知道他的话有几成是真也这般高兴,难道真的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是,他坏吗?我又有爱吗? 至今我也没搞清楚你没钱为啥还我钱包? 我早准备好了该怎么回答,估计你迟早会问,就是没想到这么久才问。纸醉金迷的空气没有把我本善良的心熏黑。我又开始拽文,这次的回答让通天一惊,我都被震惊了,太棒的话了,一会儿得找个笔记下来。 我是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女孩,什么样的脾气我都不敢确定,像外面多变的云吧。换在酒店门口,就算十年我也不会说,在这里,那么静那么温馨的环境,不知不觉,我把我的梦想说了出来,有辛酸有执着有痛苦有坚持,通天认真地听着,我无拘无束地说着,合着悠扬的古典乐,我说出了我内心的秘密,或许不算是秘密吧!是希望,是梦想! 当说完这一切,目光从墙上的赝品油画回到眼前通天的脸上,我看到一个用手指挠着鼻子的家伙,似乎一知半解,心中稍许失落,通天和我有共同语言吗?是传说中的知己吗?我有点点怀疑。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7章 浓情巧克力 这里的服务生大都是勤工俭学的大学生,利用空闲时间来赚零花钱,很有我当初的尽头。看着他们稚气未脱的脸,再在洗手间看看我有些世故有些老成的脸,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有点感慨万千,更有点不好意思,都毕业这么久了,我还没有找到像样的工作,还跑来这里和他们抢饭碗。 这些孩子们中,一个比我小一岁的女孩和我混得很熟,名字更怪,叫巫咪,她也刚毕业,也在找工作未遂中。吧台小男生还没毕业,叫刘晓生,怎么听都像留校生。 刘晓生说他也有理想,毕业后随便找个什么工作,先攒点钱,不够的话让父母赞助一下,开个咖啡馆或者酒吧,不争名不争利地过一辈子,多好。真的挺好的梦想,看着他总在研究新品种咖啡时认真的样子,我想他会成功的。 巫咪这孩子就很怪,总神神秘秘的,说过些日子,同学爸爸的物流公司成立就过去上班,可在她眼里看得出这不是她的真正梦想,不好问,每个人都有秘密,那你就憋着呗! 在这里没有特别忙的时候,很闲,要不听听音乐,要不时不时和巫咪与另两个女孩轮流端端咖啡,其余时间就是无聊地站着,等着下班。一天下来,似乎比在酒店站岗时要过得慢一些。 白天想到了很多好的句子,晚上来记我的《夜间随笔》,越来越厚了,再改改可以出本散文诗集了,换点银子,生活会更好些。 《自由渴望》马上就要写完了,油笔没油了,真是扫兴,算了,正好出去散散心,买几支笔回来。 通天又幽灵般出现,泥塑一样愣在外面,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有事就进来说,蔫了吧唧地在外面干什么!我要是不出来是不是还要呆一宿? 你在这干嘛呢? 通天似乎有什么心事,我看像做贼心虚,他故作镇静地说:去跑步啊! 我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有问题,但又不能这么问,不想说算了,懒得问你!给了他一个假笑,说:神经啊去跑步!油笔没油了,去市买笔去。你干嘛呢?不回家! 等你出来。陪你去买笔啊!通天回答。 男人似乎都会说谎吧!但根据通天来推断。大概大多撒谎地水平都不算高。 鬼都不信。顿了一下。我笑说:鬼不信我信。青春期后地男人做事神出鬼没地。这时候你在这儿肯定等我。有事儿吧? 没事儿!通天很爽快地回答。 通天呀通天。你算是没救了!我都把你当朋友了。让你占了便宜我都没生气。你还瞒着我什么!小心做恶梦你!哼! 真没事儿?我追问。我还是想知道。 想找你聊聊天,有点儿郁闷。通天终于松了点口,口气软下来。 好吧。我说。我倒要看看你想聊什么!于是我先说了些无关紧要的,算是抛砖引玉吧,可通天还是哑巴一样,气死我了! 人行天桥下,车流不息,《自由渴望》的余下几句马上有了灵感,我尽情投入其中,脱口而出低声吟诵:白天,人们属于城市,为城市的运转忙碌。世界是冷的,家是温暖的。我没有家也知道是温暖的。多大的地方啊!家在哪啊? 该死的,多好的诗呀!没有笔记录,再返回去拼命回忆背诵,又记不起来了,心疼得我哭了!灵感真是转瞬即逝捕捉不定啊!咦?通天这小子怎么哭了?被我的诗感动的?肯定是!算是个知音吧!胆子还挺大,不看你你还抓我手!真是色胆越来越大了!算了!抓就抓吧!又不疼! 再不买油笔市要关门了。通天哽咽着提醒。 我一惊,对了,差点忘了买油笔。 市是我喜欢的地方之一,因为可以不用花钱,随意把喜欢的却买不起的东西往小推车里扔,也没人管,尽了兴后把车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一撇,太爽了。有时候,我也有点坏。 站在文具货架前,我有点兴奋,跟通天说:喜欢文字的人对笔和纸有种说不清的喜爱,用恋人比喻都不夸张。 旁边的小男孩正用袖子擦鼻涕,真恶心,怎么这么像通天呢?哈哈! 油笔买了,还有这星期的口粮,方便面,人类最直接最懒惰也最恶心的食品,但却离不开,我很无奈地招呼通天去买面。 我搞不清楚通天到底怎么了!神经病一样突然站在我后面,还扒开一块巧克力给我吃,眼泪鼻涕的样子,好像不吃就没完,周围的人都在看我,冤家呀!丢死人了!吃吧! 好吃吗?通天哽咽着问。 好吃!我闭着眼回答。我可不好意思看周围人的眼神,再这样下去吃没给钱的东西,保安非得来不可,求求你了天哥,见好就收吧!闭着眼我怎么能出去呢?慢慢地睁开一条缝,天呢,这么多人,羞死人了!这辈子第一次被羞哭了,我败给你了通天。 接过咬了一口的巧克力,妈呀!德芙!没吃过还不知道是贵的吗?钱呀!一口得多少钱呀?我又哭了,这个牌子的不贵也不便宜。我心疼地问:很贵吧? 不贵!通天回答。 不贵才怪,臭小子你真行,追我下血本了吧!你看看,付账都不够了吧!还得我掏钱! 巧克力里有激素吗?那通天怎么这么胆子大?出了市就抓我的手,我吃惊地看着他,他还若无其事地问:你怎么啦? 幽默我也会,我狡黠地说: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洗手! 洗完手跑出来,对通天说:干净啦!抓吧! 我的幽默让通天一愣。 你怎么啦?你不是想抓我手吗?不干净怎么抓,干干净净抓多舒服。我知道你早就想抓了!对吧! 不知为什么,我竟然会这样,因为通天真诚的眼泪,还有那昂贵的黑巧克力?我说不清楚。 通天也学着我的幽默,去洗手,回来后,我们的手握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都过去十分钟了,手为什么还是那么湿?我出汗了还是他出汗了?偷眼看去,他一直在傻笑,傻得那么可爱!真想捏捏他的脸! 有种预感,我觉得今晚的路可能走不完了,小区都绕了五圈了,再浪漫脚也疼,明天上班有的受了! 和我记不起来却很感人的诗相比,通天为我砸了食豪酒店的玻璃更加让我感动,这是真的感动!从来没有人为我出过头,通天是第一个!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通天是第一个!我知道,如果和他在一起,他会给我很多的让我激动让我感动的第一次,我接受他吗?可我的···,他接受吗? 躲在小旅馆门口的光束里,看着远去消瘦的背影,我再一次欣喜又无助,没人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098章 很累的幸福 不是说春季是情期吗?怎么都快夏天了还有这么多人来谈情说爱?累死了快! 昏昏欲睡的音乐,提神醒脑的咖啡,老板是故意的吧。 我要攒钱,多多益善,够半年房租和伙食就成,那样我就有足够的时间来找合适的工作。 你疯了是吧?全天!你想死呀?巫咪听说我刚跟老板请求了全天并被肯,吃惊地大叫。 老丫!我看你行!刘晓生走出男厕,边洗手边说。不知道他夸我还是在讽刺我。 人民币对我太重要了!我不想一辈子在这儿端杯子露大腿!我洗了把脸说。 对我也重要。刘晓生说了一句走出洗手间。 对我还重要呢!巫咪背靠着马赛克墙赌气地说。 那你也全天,陪我!我笑着说。 我想要钱更想要命,才不像你神经病呢!懒得理你!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巫咪推了我一下走了。 镜子里的我,笑容僵在那里,牙齿很齐很白,但我知道迟早会脱落会掉光,我清楚自己要干什么,我必须尽快实现自己的梦想,梦想之前就是黎明的黑暗,冲过去就天亮了,你一定行的!老丫你一定行的!我冲镜子泼了一下水,说了声“耶”。 来上厕所地老板突然说话:勇气可嘉!但把玻璃给我擦了! 还没有确定关系。通天就开始天天献殷勤。每天都在等我下班。总有羊肉串炸鸡柳给我。把我宠得像个幸福地小女人。是呀!我就是幸福地小女人了! 小女人总有小女人坏坏地小把戏。咖啡不再咸了。而是又咸又甜。我不会表达什么。但我以物寄情。通天说要是讨厌就加盐。喜欢就加糖。又咸又甜地咖啡他能懂么? 一段时间里。我似乎忘了我地关于“完整”地恐惧。沉浸在不知是否长久地温馨里。无忧无虑。哪怕站了一天也感觉不到累。总有用不完地精神头供我在他面前挥霍。 走路不再是通天送我回家地借口。而是两个人手牵手走在一起。看着来往行人和车辆惬意地散步。 多久没看电影了?如果在大学里看地红色正剧不算。那有些年没看了吧。通天突然提出来看电影。还先斩后奏买了票。 饿着肚子看什么都难受,通天突然跑走说是买盒饭,我在路灯下等他。 有光的地方有很多喜欢光亮的小飞虫,撞在路灯上昏了,掉下来,我为民除害。站在路灯下踩啊踩,有变态的杀生的快感。我地种种行为,总能让通天痴看很久。难道我在路灯下像个失落的天使? 通天越来越胆大了,趁我翻看盒饭的时候,竟然突然亲我。一瞬间,在有意识的情形下,那点到为止的一吻,有触电的感觉,和程宝宝在一起时,从来没有过,难道这就是异性? 我没有生气。因为通天的油嘴滑舌,因为他总能把握的适可而止。距离这个概念,在我和他之间越来越淡薄,越来越近。时间真是距离的终结者?我有点相信,却又不完全确定。 因为关系近了地原因吧,我竟在无意识的情形下,想像约束自己一样去约束通天。比如省钱。他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买了电影票,现在地电影票贵得要死,所以我有点生气。有点危机感的人都可以算得出来。6块钱能买多少斤猪肉!我一年能不能吃到这些钱的肉都难说! 生气也没有用,票已经买了,不能退不看更浪费。哎!意见不统一算是一种代沟吧! 《泰坦尼克号》,曾经让大学那帮女孩子哭得死去活来的电影,我竟然没看过。确实好看,的确感人,但一想起六十块的电影票,我更伤心!钱呀!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去享受你啊! 真是别出心裁,这么浪漫的电影。别人都大把大把的爆米花往嘴里塞。小吸管嘶嘶地吸着可乐,而我和通天竟然捧着盒饭埋头苦吃。矿泉水算是佐餐饮料了,真有够创意! 帅哥美女,电脑大船撞特效冰山,费了很多人脑子的感人台词,凄惨地结尾,有人笑着数着门票钱看着我哭,傻到了极点的有预谋的爱情故事,这就是故事梗概和观后感了,有些傻的真实。电影都是这样吧,有预谋地骗钱,有心理准备地被骗,还都心安理得皆大欢喜。但我不喜,又想起了六十块钱的猪肉。 虽然我被电影弄哭了,但一半是因为电影票太贵所致,可又不能扫了通天好意的兴,出门几句感慨让他高兴高兴吧!他拉我来看电影是想让我跟着电影哭?还是让我散心?我搞不清楚!但我突然现,在他面前,有时候我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得为了他假装成他可能想要的样子,这就是爱?为对方牺牲?没有人是伟大的,都是自私地,都会站在自己的角度想或做,这并不是给我自己的自私找借口,而是我不想失去自己。也许他也不想变成我需要的那样,但为了在一起,彼此迁就,累!累也要在一起?是吧!或许也不是!谁说的清呢? 你困吗?通天问。 废话!都几点了!不困的是僵尸!可我却笑着说:不困。你呢? 也不困。通天回答。 有个女孩子被你拉着手,时不时再被你占一下便宜,你困才怪! 一座未完工的高楼在不远矗立,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知道通天要干什么,我的脚在哆嗦腿在颤抖,脸在假笑。 通天拉着我横穿马路。 我明知故问说你干嘛? 通天很兴奋,说:露丝,我带你去当世界之王。 眼前的高楼大概让他联想到电影中地船头了,他看着我,似乎也想让我去联想,可我看到地就是高楼,而且还无比的高,仿佛还有云气在顶端盘绕,遮盖了其余地部分。天呢! 我迟疑地问:让上吗? 通天竖起食指,说:嘘。 我很紧张地点点头,这要是让人抓住该有多难堪呀!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未完工的建筑,仓皇的神色,稍有凌乱的衣衫。不敢想了! 没当过贼,此时深有体会,贼是一种负有冒险精神的职业,每天生活在刺激中,恐惧是早餐,谨慎是午餐,小心是晚餐,棒揍是加餐,噩梦是夜宵。夜色朦胧。我感觉不出半点浪漫,只有头皮紧。被他牵着手,蹑手蹑脚在墙根底下地阴影里小心溜走。我真的害怕踩到会响的东西,比如猫尾巴或地雷。 吃盒饭,看电影,爬高楼,恋爱的节目?我怀疑这些都是通天策划预谋好的,让我一步步上套。楼有多高?快二十层了了吧!通天你让我减肥吗?都已经快骷髅了,你想抱着一具女骨头架子施暴?累了一身汗,让风一吹,不感冒才怪!不过。高处的风景确实很好看!通天,我被你打败了!在我面前,你总是得逞!在你面前,我总是不能拒绝! 通天地小阴谋一步步得逞,我进了他的小圈套,慢慢融入其中,不知不觉,模仿电影里的经典动作,一前一后站着。都伸开双臂,迎着风,闭上眼,我的清醒时与异性的吻,就这么被通天拿走了。如果与异性的吻才是真正的吻,那我这就是初吻吧!通天,我的下半辈子算是和你搅在一块了!但我不后悔!但你要真心,绝不要骗我负我! 两张嘴贴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想过下半身地事。我觉得那还很远!如果真的要生。我会坦白我的事。但他会不会在乎我地完整与否呢?吻过之后,我的心里就打了这个结。 以前恋爱过吗?我看着他说。对他来说是很突然吧? 他说没有。 你长得比猪八戒帅多了,怎么会没人看中呢?我怀疑他话的可信程度,因为我连自己都怀疑,何况他又那么油嘴滑舌,我怎么去信呢? 他说:我懒,不会臭美,更不会审美,再帅的脸也被我糟踏了。 这倒是实话。 心美人才美。 就像你一样。 我漂亮吗?我说。我从没这么害臊过,还不脸红,是因为对面那双眼睛吗? 非常漂亮。他说。我不信,却很高兴。 形容一下。 你像杨贵妃的丫环,王母娘娘的婢女,天使转世的灰姑娘。 我的牙好酸,肉麻就是这种感觉吧,能麻到这种地步真是境界了。下面要做的,是不是应该要很不好意思地背过身,表示羞涩,又没经历过,按着小说里地来吧!我转身成害羞状。 肉麻的对白,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我们嘴里说出来,觉得肉麻却又十分享受,这就是男女间的恋爱?是有那么点美妙!这就是幸福的感觉?也许吧! 不知为什么,幸福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我的家,虐待我的二妈,抛弃我的亲爸。我说不清我是怎么了,此时越是觉得幸福,就越觉得痛苦,是离幸福的时间太久了?还是活了这么多年幸福从来没有过?又或是幸福为什么不是真正地亲人给我的?我向远方呼喊大叫,多么希望能听到他们得知我幸福后忏悔时的叹息啊!通天和我一样,被父母抛弃,被我的呐喊引出了内心的悲愤,也学着我呼叫。我们的心声和呐喊被黑暗无情地吞噬,把天叫塌下来,事实也不会改变,我们依旧是有父母的孤儿。我爱你!多俗的词,却在两颗心靠的很近地时候又不得不说。我讨厌这个词,因为这让我想起了程宝宝,想起了那段畸形地爱痛苦的以往。 心越靠地近,想要隐瞒的事似乎越多,不是想真的隐瞒,是怕给他伤害,又给自己伤害,就这么隐瞒下去吧! 除了那种事,我的一切都给了他,我的手,我的脸,我的胸,还有我除了秘密外剩下的十分之九颗心。 初战vip,给个打赏收藏!我脸皮一点都不厚,我和城墙比过!呵呵!希望你喜欢! 099章 明明白白我的心 男人沦陷在爱情中,似乎都不太理智,他们可能以为,先占有了女人的心就等于占有了她的思维,这些之后就要她的全部。我不完整,没有全部,不想你知道,不想你伤心。结果,通天生气了,他想我们同居,我没有思想准备,同居还是不同居,一时语塞,便被他关在他家门外。 爱是付出,全部的付出,有些要求可能过分,但有爱做庇护就不再过分。为了延续我的秘密,我拒绝通天在我那里过夜,这算不算过分?我不想保守,也不想开放,只想把秘密延续的更久些,这段感情是不是就会更长久些!我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对也好,错也罢,我只想保护自己!对不起通天,你回家睡吧!你家床比较大!有时候我还会打呼噜! 通天真的是一个好男人,为我打扫房间,为我洗衣服,为我买饭,为我做了很多,我的回报却那么吝啬,让他摸摸手,亲亲嘴,抓抓胸,再往下就耍着花招拒绝。两个人好像在做游戏,你要为我付出,我就让你占便宜,给你点甜头,但适可而止。我不希望这样,但没有办法,爱情的过程里有这个内容,更改不掉的。 我们的关系有点像海浪,一层层顺其自然地推进,中间都没有什么阻隔,那么顺利。此时的分歧算是考验了吧,我想我们是该给彼此一段时间两个空间好好想想了。 余下的一段时间里,下班没有人接了,一个人走,晚餐又开始单调,除了面就是面。仿佛温馨的一切,突然剥离了柔情的光晕,变得暗淡,多彩的生活没了肉麻的色彩,一切灰暗。之前的生活就是这样,通天是画笔。渲染了我生活得多彩,画笔没了,我又开始不适应。我的手没人来抓了,我的唇没人来吻了,我的胸没人来捏了,就连这些部位也适应了通天地存在。没了他,都开始无所适从。 通天的名字里有天,我看不到他,就下意识地看天,仿佛那就是他吧。我们在一起时的美好瞬间,是晴天吧,此时却是阴郁的,像我现在的糟糕心情,他也是这样。我敢肯定的。 云把天遮地死死的,看不到星看不到月,一瞬间的闪亮是闪电在狂躁。片刻后震耳欲聋,是雷在叫嚣。我知道会有雨来的,我是那么地恋着雨,不是爱着童年,而是爱着童年时雨给我灵魂片刻的自由吧。我现在糟糕透顶,给点自由好吗?让雨来的猛烈些吧!冲刷掉一些我难过的成分,哪怕变回不认识天时的样子也好。我就这么傻傻等待,等来了雨的瓢泼,我却没有清醒。没有回复从前。不灵了么?闪电和响雷会有效果吧!我移到树下,闭着眼,等待着老天帮我结束心中地压抑,雷公电母却下班了,没闪也没响了。 我喜欢淋雨的呀,此时却想有人给撑把伞。浑身湿透,瑟瑟抖,却没有那个怀抱来温暖了。倔强的我说,没你我一样活。但为什么要哭呢?我心里明白。 对于有些失衡地日子,我妥协了。 没你陪伴,夜黑无边际,浓重得把我吞噬。习惯你的陪伴,夜色才美。夜好黑,心好凉,人很怕,来接我吧!连同撒上辣椒面儿的羊肉串。 小纸条别在了通天家门上,我知道他会来的。如果他来了。我努力让自己改变,适应他吧。因为生活不是自己的,如果你想两个人生活的话。 通天地生活一定和我一样。有我地掺合。变得多姿多彩。突然没了我。肯定乱七八糟。他地屋子我收拾过。知道他一个人地生活有多么糟。阳台外面地晾衣架空空如也。一定有很多衣服不曾去洗。以此类推。也没洗澡吧!胡子拉碴双目无神呆滞。厨房肯定又是一片狼藉油腻。馒头放了几天该长绿毛了吧!地板上地灰尘几天积下来有一毫米厚了吧?肯定又有很多足迹在屋子里纵横交错。像沙尘暴过后地街道!我地生活也不一样么!哎!怎么会变成这样?下半身地事真地对他那么重要么?同居难么? 有些事是注定地。该来地一定会来。不该来地改变不了。例如。通天见到了我地小纸条。肯定会像给我过生日一样。飞奔到我身边。我知道。他很爱我。想占有我不是他地自私。 一个人地时候。我不会计算时间地长度和数量。我不知道我们有几天没见面了。可能就几天。但我感觉已经把一天地二十四小时过成了四十八小时。 四十八小时般地每一天里。我强颜欢笑给每一个人看。让他们觉得我很快乐。但我并不快乐。攒了很多衣服也没心思去洗。我地小奴隶呢?那些包裹我身体地衣服。我想他来给洗。那一份略带私密地羞涩。让他看到。也会让我愉悦。 从来就没觉得。喝咖啡地一对对男女是那么地般配。彼此凝望着对方。他们附近地空气都充满了浪漫地分子。让接近他们地人都成了他们眼中地空气不复存在。这样地一对对。此时坐满了整个咖啡屋。让整个空间都被浪漫侵袭。我们端着咖啡壶。是这个空间里地多余。他们看不到我们。哪怕我们去添免费咖啡。 我在这么个气氛中。开始出现了假象地幻觉。通天抱着一捧玫瑰。玫瑰都怒放着。花蕊地部分不是花蕊。而是羊肉串。他知道这是我爱吃地;花粉不是花粉。是辣椒面是胡椒粉是孜然粒;长长地花枝不是花枝。是竹签铁钎。我咽了口口水。从幻觉中醒来。淡淡苦笑。 从前我很沉默,有了他变得开朗和调皮,没了他后,却没回到从前的沉默,变得无比的忧郁,假笑也不能掩饰。假笑着忧郁的我,看到了充满渴望的他,我很开心并激动,飞快地在洗手间流了几滴眼泪,又飞快地出现在他面前,真笑给他看。 没吃到你的辣肉串,你竟跑来喝我的苦咖啡。 对不起!我 嘘!我阻止了通天说那些没用的道歉的话,“别说了,我都明白,都在咖啡里,喝吧。你等会儿,我今天早下班,咱们出去聊。都说咖啡馆里浪漫,我看是浪费。要不是老站着,我早睡着了。这杯免费,不喝白不喝。我去换衣服。这破衣服,把人包得像粽子。马上来!” 说完,我赶快背过身走开,我不想他看到我即将流出来的眼泪,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如果他看到,也许会以为我离不开他,依恋他,想念他,虽然事实这样,我却不想他知道。我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在我身后游走,哪怕不规矩也很舒服,奇怪的想法是吧! 才几天没见面,两个人的心或许靠近了,但表面却多了几分拘谨,还好不是陌生。他的手伸开又握拳,握拳又伸开,再又握上,想念我的手了是吧!蠢蠢欲动却又害怕是吧!短暂的分离,主动真的有那么难么?哎!那我先克服吧!我故作镇静很大方地抓住了天的手,他的手出汗了,很湿却很暖,很熟悉的感觉。那温馨的感觉仿佛随着手的贴近,重又回来,抬头看天,云闪却一旁,月亮了,代表一个人的心情转好了么?我是的!他也是吧! 这是我第二次主动拉他的手,美好的感觉虽然回来了,却没了第一次那样的纯真,我知道,往后每一次的身体接触,都是远离单纯和热情的倒计时。在程宝宝那里,我懂得了很多,都是关于得到与失去的,此时只不过由女人变成了男人,由无爱变成了有爱,本质都是一样的,剥了所谓爱的外衣,剩的大概只有得到与失去了吧!我这么**裸地明白,可又那么需要,真是可笑,像通天看我时的傻笑。 如果你觉得说不愿说的,那就别说,一点儿也没意思。你不喜欢说,我不愿听。别强迫自己去取悦别人,又假又累。手拉着手静静散步多好。你知道吗!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最累,都会不知不觉为对方着想,顾及这个顾及那个。你和我的家庭状况几乎一样,不信查查书,像咱们这样的人,几乎都有心理障碍。我从小就不愿说话,你也是吧!我说。我是第一次这么敞开心扉透彻地对他说话,有些事说明白些可能会好些,此刻我这么觉得。 这番话让通天点头,希望他真的明白。 其实咱俩在一起是最没意思的。我说。 这话让通天一惊,牵着我的手站住了,呆呆地看我。 看他那傻样我笑了,说:不分手!看你吓的!你是好人,难得一见都,你会比大熊猫先灭绝的。没人能适应我这个怪人,也就你这个怪人能适应。 其实他何尝不是个怪人呢?神经兮兮地做着各种匪夷所思却又正常的事,还好我已经适应了他,就像我很吃力地适应了这个社会,他呢?没住在一起,我就还没现形,先打一针预防一下,不要等我现形的那一天,让他觉得我并不完美,觉得自己看走了眼。 白云底下,谁又完美呢? 不敢确定我们是否能走很远,但那番话说完,我们相视笑了,至少这笑很真。 起点佳作,必属精品,除了推荐,更需收藏,谢谢支持我的死党和书友们 100章 带血的汉堡包 我从没有想过要和一个男人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哪怕通天也没有。可是命运偶尔也不在我掌控之下,那么个让我心疼的意外,给我脑子里装进了“同居吧”这句话! 在通天面前,我总是自私的,我总想他为我改变,他也确实用他的方式为我的想法做着改变。而我又为他做了什么?在显得生命如此脆弱的意外来临后,我让自己改变,为了他。 我的不经意的一句话,“你吃过肯德基吗?我没吃过”,让通天违反交通规则横穿马路,他一定是想按照两点之间直线最近的道理,让我在最短时间内享受到汉堡包的美味,可飞驰的车不会为他让开表达爱的通道,让他飞在空中,让他摔在地上,让他进了医院。向天誓,我没有想吃汉堡的半点想法,只是一说,可我亲爱的天却想让我吃到。在我心中,他就算没死,也是无比的伟大,那些我没见过的英雄人物都比不上了。 记忆中一个个片段,都在模糊消失,而那一刻我至死难忘。 你吃过肯德基吗?我没吃过!我刚说完,通天连句话都没有,撒开我的手就跑了。 车流中,一个消瘦的身影,奋不顾身勇往直前毫无退意,身后刺耳的刹车声不断,“你他妈想死呀”“神经病”“想死别连累别人”,花样翻新的咒骂不绝于耳,道路两旁的人都在看我的天,他们一定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为他心爱的女孩去买汉堡包。那个让人们注目的背影,有一刻还让我既担心又高兴来着。为了你什么都敢干的人,想必就是爱人吧! 我高兴地流出了泪,真的止不住了,我不想擦掉,我想让他看到我真的被他感动了,看到我泪的瞬间他就会觉得他的付出值得,再跑几千趟也值。 焦急地等待中。模糊地视线里,我的天出现了,拿着我并不想要的面包夹肉,隔着马路冲我挥舞。我的手握成拳堵在嘴边,否则我会哭出声的。 那是一辆挂着临时牌照的新车,黑色。越野,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谢顶,当时喝了酒,对我来讲就是仇人,对通天来说就是杀手,对交警而言就是罚单,所以我记忆深刻。 黑色越野车像只学会了直着跑地螃蟹,很兴奋地冲了过来。很快,以坦克般的力量撞向我的天。对施害者和受害者来说,彼此都是突然出现。接触的瞬间都是一呆,司机呆很安全,通天呆就不行了。司机一呆马上就踩刹车,车不干,还倔强地冲出半米,这个半米的惯性让通天飞了五米。 不借助任何器具谁飞过呢?只有通天了吧。通天带着我惊恐的表情和空白的思维,带着我的心和汉堡薯条飞出很远。在空中极其瞬间的瞬间,我看到他在看我,而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瞬间我已经爱上了地男人被撞飞,重重摔到地上。 是路人扶起瘫软地我。我才恢复意识。像个疯子大声哭喊叫着奔向不知是不是尸体地身体。许多年前看过一幕戏剧。怨妇扑在夫君地身上嚎啕大哭。当时还笑说有这么夸张么。此时我成了那个怨妇。毫不夸张地扑在满脸是血地通天身上。嚎啕大哭。如果没有记错。我还泼妇般把那个不敢还手地谢顶司机挠得几乎破相。 任我怎么摇。通天毫无知觉。手里紧紧抓着装汉堡地袋子。袋子破了。奶油被染成了血色。看着红色地汉堡。我地心抽搐不停。泪水不断。接着拼命地摇。我不希望他死去。我要他活过来。我说“天我离不开你!你醒醒吧!”。不知道他会不会听到。 抢救地医生把我推到一边。严肃地说:他还没死。你再摇地话有可能就死了! 不可否认。我地天是个倒霉孩子。烧不穿衣服。送蛋糕摔倒。壮胆喝到吐。买个汉堡还撞了车。但还是不可否认。他地命很结实。像撞了他地越野车保险杠。 在医院地五十七个小时里。握着没有被插管子地右手。我一直就没有放开过。我要时时刻刻感觉到他地脉搏在跳。透明地吊瓶里。仿佛装地不是药。而是我没有断过地泪水。它一直在流。那药水也不停在滴。是我地泪进了天地血管里了么?如果是泪。它有我地dna。流过天全身。走到哪里。都会有心灵感应了。 我不信上帝。可要为他信一回。我求求你。上帝啊!他虽然是好人。请别收留他!你和阎王关系好吗?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也别收留他。好吗?天要是去了你那。现没我会生气地!一定会把天堂所有地玻璃给你砸烂!踢他回来好吗?求求你! 天的那份血换来的心意我当然没有浪费,掺着他的血,汉堡很好吃。 我流血你流泪,男女真不平等。天醒来的第一句话。他是笑着说的,眼里都是泪,翻滚着。 讨厌!人家每个月都流三天血,你流泪了吗?男女就是不平等。我终于可以笑着哭了,我终于可以流着泪开心了。还有,我终于可以去上厕所了。 我第一次感觉一个男人地手是那么炙热,给我擦泪,我地脸会记住这种温度的。 别哭!我死不了。刚才遇到阎王,他说快滚回去,你还有很多事没作完。我说什么事?他说有个女人你还没有完整地爱完她,做人要有始有终,否则让你投胎当猪。天流着泪给我开玩笑。我紧紧地握着他地手,我不想再放开了,这回是真的。 你是个好人,不应该见阎王的。我是个坏蛋,总砸人家玻璃。不是的,别人欺负你你才砸的,别人欺负我你才砸的。上帝不是瞎子,他看得见。我哽咽着说,透过我的泪,透过他的泪,我真真正正完完全全被那双眼里的爱恋捕捉,抽离不开。 汉堡呢?天突然想到,那是他的心意和爱吧,他说完就稍稍紧张起来,像丢了重要的东西。 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下来:吃了!很好吃,第一次吃。也第一次吃人血。 天的手又伸到我脸上,给我抹去泪水,轻声说:脏了就扔掉,出去我再给你买。 和生日蛋糕一样,对我意义非凡。看着他的眼睛我说。 通天为了我给了我很多第一次,我也开始改他第一次,比如住院,我是第一次在医院看护病人并陪床,累并快乐着。 肇事司机交了住院费医药费,面也没见到就跑了,还好通天命大,只是皮外伤,骨头完好无损,否则我会把谢顶的破车的玻璃全都给砸烂,因为我记住了那临时车牌号,暂不公布。 咖啡馆的老板是个好人,在电话里听明情况,马上就准假了。刘晓生也是个好人,打电话安慰我,还说又明了一种新口味,要不要拿到医院给你老头尝尝。巫咪更是个好人,她说要不要献血,她的血是o型血,应该是可以通用的,为了我姐夫的健康和姐姐的幸福,她愿意贡献一咖啡壶的热血,要不要现在就送去。 放下电话,看到几只喜鹊正叽叽喳喳在粗壮的梧桐树上蹦来蹦去,随着它们轻灵的小身影,我突然觉得生活美好起来,本来一个人很单调,突然通天闯进来,还有巫咪,还有刘晓生,还有秀娥,真的好开心,有这么多人在你身边关心你,生活从未这么美好过,这也是第一次吧。我兴奋异常,振臂高呼,惊了喜鹊吓醒了通天。 出院了,通天基本痊愈,脸上的创可贴看上去很可爱。 我知道有些话马上就要说出口了,这个意思是我愿意而他想要的,这是个决定,会改变我以后的生活,看不见明天,选择不知道是对是错,错我会选吗?斜眼望去,可爱的创可贴突然让我心疼,错也会选。 是我牵着他走的,我需要一处无人打扰的地方,宣布我的心声。 高大粗壮浓密的梧桐树下,我突然站住,和他面对面,深情对望,眼角的余光看到,树上的喜鹊也是一对,正在建筑它们的爱巢,是一种映射我心里的征兆么? 你是想我作你的女朋友?情人?或是只想和我睡一夜?好吧!我都答应!你为我所作的一切让我感动。女人的心是很容易就满足的,虽然你一无所有,但却愿意为一个同样一无所有的我做这做那,连见阎王都不怕,我满足了。真的,你看我哭了,这泪流得多真诚!以前的泪都是受了委屈和欺负流的,我这辈子就这次流的泪最感人。你真的很傻,你女朋友哭得稀哩哗啦你都不抱一下!哇 我说不下去了,也等不及他来抱我,率先投入他瘦巴巴的怀抱,注定了这一辈子要与我他纠缠不清。 这么个日子应该值得纪念,感觉很像订婚,虽然没有戒指。值得纪念的一天最后的结束语,也是值得他回味的,我跟他说:明天我会给你惊喜。 没有辗转反侧,我很快入梦,我知道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全部的,给他,甚至渴望黎明早些到来。 101章 再见天的狗窝 即将要离开了,还真的有些舍不得。熟悉的味道,虽然是方便面佐料味;熟悉的空间,虽然像盒子般狭小;熟悉的小床,虽然是大床变形而来;熟悉的 大学时代的书,满满一箱子,暂时先放床下吧,房租还没有到期,万一要是吵架了,这依旧是我的避风港。这个世界应该允许女人有点小空间吧! 丫丫你要走了?小卖店的老阿姨正在往屋里搬货,看到我大包小包地走过来,有些诧异地问。 如果非得在两个人之间加个红娘的话,那老阿姨算是吧,连衣裙就是她转交给我的。我们的事她是知道的,那没必要隐瞒红娘了。 带着点羞涩,我右手指了指莫名其妙的方向,羞答答地说:搬到他那里去住。 老阿姨一下子高兴起来,扔掉手中的大包卫生纸,比我还兴奋地和我拥抱,拍着我的后背,兴奋地说:太好了!我们的丫丫有主了!那小伙子我看不错,至少我的直觉说不错,你要珍惜!这年代好人太少了 我多么希望这个拥抱这个祝福是来自我的妈妈爸爸啊,心中隐隐酸。 不知不觉,老阿姨对着我罗嗦了五分钟。 阿姨,我会时常回来看看你的!骗你是小狗!坐在出租车后面,我冲老阿姨挥手道别,真有些恋恋不舍的。在我最艰难的日子,是老阿姨总奢东西给我,我真的很感激她。 老阿姨很高兴地冲我挥手,车子转弯的时候,我看到她在抹眼泪。我鼻子酸了。 街道两边地一切都那么地熟悉,梧桐树、路灯、广告牌、站牌,一一后退着,现在是清晨。我却仿佛看到了黑夜里,有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前面是我后面是他。真如做梦一般,真快,竟快到了马上就要同居。 想到同居。不免紧张。顾名思义。同居。不只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还有睡在一张床上。孤男寡女共睡一张床上。肯定要有些事来做。已经做好了同居地准备。却还没做好同睡地准备。真是要命! 到了。司机按下计价器说。计价器地打着小票。 我白痴般地大感慨:坐车就是比走着快啊! 司机皱着眉头看看我。没说话。 拎着大包小包往楼上走。 通天现在在干什么呢?以我对他地了解。肯定在睡大觉。然后突然醒来急急忙忙穿衣服。刷牙洗脸。奔下楼来。路上买个炸油饼。挤上公车边吃边上班去书道 马上就要敲门了,心突然砰砰跳起来,开门后先说什么呢?算了!他一定会先说,敲门。门响十秒之后,门开了。通天穿着大裤衩光着脚站在里面。傻傻地看着我,我抿着嘴歪歪头有些俏皮地看着他。我们用目光交流着。“猜猜我来干什么?”“我怎么知道!”“你在装傻是吧!”“没有啊!”“就是在装傻!讨厌!”。 通天终于开口说话了:旅馆着火了吗? 真是得了便宜卖乖,明知故问,讨厌,我说:有人心着火啦!我赶来灭火。快帮忙傻瞅什么呀! 哦!通天傻呵呵地把我地家当全都拎进屋来,站在后面直愣愣地看我,傻样真是可爱。 你不用上班么?我还是歪着头问他。 哎呀!要迟到了!通天突然想起了要上班,冲进厨房刷牙洗脸,又跑回来穿衣服,说了声白白关门就跑了,果真和我预料的一样,我心说明天早上就不一样了! 就这么把主动来同居的女朋友孤零零扔在屋子里,有点不像话了吧!也就他能干得出来!哎!认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了小傻瓜就随小傻瓜吧! 淡淡地一气后,我心情突然好转起来,看着狗窝一样的家,我知道我要干什么了。作为这里的女主人,我怎能忍受有些夸张的凌乱,台风过境也不过如此。 蹲在地上,用手指轻轻划过一个脚印,看着指尖的灰尘,轻轻一口气吹掉,再划一次,转过脸,把指尖竖到温暖刺目的晨光里,再一口气吹落灰尘,灰尘飞扬舞在和煦地光芒中。这是一种温馨地感觉,只有在家才会有这种感觉吧!倒在铺满晨光的大床上,我呼吸阳光,自由地呼吸,无拘无束。闭上眼睛不是睡觉,是陶醉过去,只有在家才会有这种自由吧!想到这已经是我的家了,我开心地热泪盈眶,从未有过的感觉,只有在家才会有这种感觉吧!是的!我知道是地! 我有些心疼有些欣喜地把他的晚餐泡了一包,我不会再让他过方便面陪伴地日子了,一天也不行,看着油腻腻的锅碗瓢盆,我已经开始幻想以后温馨的小日子了。 我要留意即将改变时的每一个细节,记在心里永生不忘。 唤醒沉睡了不知有多久的洗衣机,我让它吃了个饱,通天的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衣物,统统塞进去,伴着悦耳的嗡嗡轰鸣,我开始和厨房战斗;烧了三大壶开水,把不锈钢水槽倒满,那些沾满了油腻的锅碗瓢盆淹进沸水中,才几秒就见油花漂浮上来,这可是我密不外传的省钱法子;这边泡着锅碗瓢盆,洗了六遍地五张抹布开始轮番上阵,蘸着洗洁精用力去擦厨房墙上有些泛黄地油迹;地板上的灰无奈地呻吟着它们最后沉静地绝唱,拖把是无情的,看着它们消失的我是欣喜的,灰尘呀不要怪我,我不喜欢你们存在,哪怕你是来自火星或者秦始皇时代的尘埃,再有价值也无所谓,我的家不再需要你们的装饰,整洁是你们的替代! 水是一桶一桶地倒,清水只要几秒就变黑。但这是需要时间地,就像两个人的感情,需要时间来帮助酝酿,美酒不是也是需要时间来证明它是美酒的吗!以吨计的清水。牺牲了它们绝对地清白,换来了狗窝焕然一新的巨变,狗窝成为这个空间前一秒的历史,换以家来称谓。 最后的一扇脏窗前,我斜坐于窗台上,哼着因为幸福而随意改编的小曲,我看向对面的居民楼,没有哪一扇窗户可以和我家的相比。里面的也一样吧。肯定是! 夕阳地晚唱无限柔美,粉刷我家里地墙壁,给镀成了橙黄,我自言自语:对不起!温馨的夕阳啊!你的颜色我很喜欢,但我家里的墙壁我希望是白色的。等他有空我们一起来粉刷,共同地家需要共同奋斗共同努力不是吗! 赤着脚。踩在一尘不染的地板上,轻轻踱步,我又闭上眼,幻想踩着地是柔软的沙滩,身旁有个人一直陪我走着,夕阳中的晚风拂起我不算长的秀,我们会这么一直走下去么?他会陪我走到人生的尽头么?路途中的风雨会将我们分开么?我累了,为了家而累是幸福的,躺在地板上都不觉得硬。洁净的地板是家的一部分,它有神奇的功效。在我轻轻酣睡地时候。吸收了我所有地疲惫和酸痛。 我在预定的时间里醒来,我要去洗澡。洗去一身昨日地不再需要的东西。我也是家的一部分,算是主宰吧,应该也要融入这个整洁的空间里。 洗过澡,细细擦过身子,还有些潮湿,没有开灯就没有**的担忧,我裸着自己,在屋子里轻盈蹦跳,像童年在跳飞机格,我扬开双臂原地转身,任清凉的空气亲吻我的身体。自己美了一番后,我高兴地为他穿上了他给买的连衣裙,洁白如新,还带着商标呢!我很惊讶,竟然这么合身,不差分毫。作为女孩,时隔近二十年才穿上裙子,上一次是在五岁吧,几乎快忘记了。十年后的某一天,作为女人的我终于穿上了女人的裙子!我男人给买的! 再接下来,我要梳梳头,头还有些湿,从来没用过吹风机,也就没有,我轻轻甩着头让它快干,争取在他回来的时候给他个惊喜,不光是屋子的改变,还有我,他要是不感动我就去做饭。 终于等到了天的归来,看得出来他真的不是装的,开门的瞬间他眼睛亮了,为我还有他的屋子,他以为进错了门,回头看看对门的门牌号才确定这就是自己家!真是憨得可爱,自己的女人怎么会在别人的屋子里呢! 惊讶中,天的眼里泛出了泪光,愣在那里,我也一样,看着他惊讶中的感动,我同样泪水涟涟。 如果我不拉他进屋,他可能会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傻看一夜,牵着他的手,我说:参观参观吧!咱们的家! 天脱掉了鞋和袜子,把鞋子规规矩矩地放在一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为了我和这个家改变了。我泪水又流出来。 他激动地说:地板真干净! 我实话实说:当然,光水就用了两吨半。 就以往来说,玻璃乎寻常的洁净让天很是惊讶,想摸却又怕留下指纹,隔着空气摸了很久,咬着牙激动地说:妈的!谁要砸我家一块玻璃,我把他家玻璃全砸了!眼镜也砸! 床边,天摸了摸从未这么干净的床单,激动地说:晚上我睡地板! 厨房的干净更让他震惊,这是这屋子里反差最大的空间,因为最脏了,现在太干净了,干净得让他意想不到,都没有形容词来形容了,惊了好一会才说:哇!好干净 厕所里,他盯着洁白的瓷坑,说:在这儿拉屎都是罪过! 他还对我说:把猪圈打扫成别墅,猪怎么会适应! 我微笑给他看。 他环视四周,像在梦境游弋。 拥抱接吻是紧接着自然而然生的事,想不要都不行。我很后悔没在大学时代学会跳舞,要不然就不会在这么个浪漫的时刻,只是相拥着转圈了。 通天终于做饭了,对他来说是告别单身的象征。 蛋炒饭做得很好看,就是咸了,因为是他做的所以我不在乎。 吃饱了接着拥抱接吻,这回有力气了,忘乎所以地。当身上的衣服只剩最后一件时,我突然觉醒,秘密还要隐瞒么?哎!试试吧!能瞒多久就多久吧! 通天像个小色狼,不顾一切想进攻,而我想要一步步让他接受我已经不是处女了,不知道当初说到原装时他明不明白。 推开他我说:别这样!虽然没有结婚证,但我肯定是你的。 他不管,又扑上来,我又推开,说:苹果熟了,不在乎晚两天再摘。 他猴急着说:晚两天会烂的! 我假装生气,说:来吧来吧!想当爹尽管来! 他停止了**的进攻,真管用,在我面前,以后他注定是妻管严。 平静了一会,我握住他的手,黑暗中,开始讲我的故事,关于原装的故事:从前有个女孩,命比黄连还苦。很小妈妈就跟人跑了,爸爸就娶了后娘。后娘很坏,后娘的女儿也很坏,她们的祖宗一定当过土匪。那个女孩小时候很漂亮,邻居们都夸她是个洋娃娃。后娘的品种不好,遗传出来的东西就很丑还很坏,邻居们就说她是个小丑鬼。因为这个,那个亲娘跑了的女孩就总被后娘母女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而最可悲的是,女孩的亲生父亲竟那么听恶女人的话,对女儿不管不顾,有一次还把女儿丢掉,像多余的垃圾一样丢掉。有一天,女孩的父亲不在家,外面刮大风,很黑,女孩怕得要命。恶女人和她的恶孩子突然变成了两只妖怪 我被我的真实的故事一步步带进悲伤中,故事没有结局就抽泣起来。天把我紧紧搂住,心疼地说:那个女孩就是你对吗? 我点头。 那不要再说了。我爹说我和他长得一点也不像,说白了我就是个野种。这件事我也不想说通天竟也哽咽了。 我知道他也有个悲伤的故事,今天是个开心的日子,不需要那么多悲伤,我说:那就不要说了。 你信吗?等同于洞房花烛夜的一晚,我们是安静地睡着的,相拥而眠的,那么安静和温馨,这就是家的感觉吧!我知道是的! 也是第一次,想起了噩梦般的童年后竟然没有做噩梦,这就是家所给予的吧!我真的好爱这个家!尽管在这里的时间是那样的短。一个不会给你噩梦的地方,是我去依恋的唯一理由吧! 102章 告别过去 每个人都会做梦,当清晨醒来,天以为自己在做梦。很多年了,偌大的床上,只有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在一个梦幻般的早晨,当我的身体出现在他眼前,他以为在做梦,便用手去感知不知是否是虚幻的我,手没有思维所以不会撒谎,我是真的。天竟流出泪来,是因为我太真实了么?还是激动的?我无法体会。 你怎么了?我问。 我以为在做梦。梦很美好,可总让你做梦不给你真实多可怕啊!天说。 我告诉天:我是真实的。以后不再有梦了,就算有也归我来霸占,我要在所有的地方陪伴你,活着在床上,死了在骨灰盒。化成灰也要去营养同一棵树同一株草,沉同一片海底沙,跟同一股风去流浪。活着完美,死也要完美。 浪漫的时候就要说一些浪漫的话,一会得找笔记下来,说的太好了,以后用在小说里绝对畅销。有些灵感不是编出来的,必须要身临其境地去体会。 同居不单单是两个人住在一起那么简单,更是彼此了解的机会。关于了解,我觉得坦诚是最重要的。就在这个早晨,晨光似一张偌大的温暖的光毯,平整地铺在我们身上。我们面对面侧躺着,很近,都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过去的事,如果像故事一样来讲,是不是可以轻松一些呢?晨光中,在我们的新家,我们坦承自己心中的故事。 看着他的眼睛,我轻声讲述:我孤独的时候就自言自语,说一些不着边际莫名其妙并不好笑的话来娱乐自己,然后很悲哀地让自己假模假式地大笑,好像被自己的话逗笑了一样。其实自己明白,那些话一点也不好笑,如同加了盐的水再怎么说甜那也是咸的一样。笑完后,驱赶孤独的笑声没了,孤独重袭。这时地孤独更厉害。很轻易就侵入了心,所以就哭了,很伤心。孤独大概被感动了,无可奈何地走了,心好受了许多。不久后又会这样,很多次了。很多年了。这是女人泄的最佳方法,如同男人不悦时喝酒。女人比男人聪明,至少在这件事上。女人流泪,泪冲走了感伤,随即女人快乐了。男人喝酒,酒精激怒了神经,随后男人惹祸了。孤独流泪时,我会抱着枕头,幻想成一个人。一个没有亲缘关系没有性别的人,此时正抱着我,安慰我。 我知道。眼前的人势必将替代我的枕头,我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对他说:现在地枕头有了生命有了性别,还很爱我,更会为我砸人家玻璃。 天傻傻地对我笑。我亲吻他的额头。 该你了!我说。 天面露苦涩,一言难尽的样子,他也有个糟糕的童年和过去,此时说同情是最大的可笑,对已经过去的事表示同情。总觉得有些假惺惺的。 慢慢来。分上中下三部每部三十集来说总会说完。我说。时间还很长。总会听到故事地。 直接要天讲述他悲惨地过去。他竟讲不出来。非得有件事来启他才说。真是个可爱地小怪胎。 屋子不大。但没有东西陈列四周。就显得很空。起床地时候。我说:真不敢相信。地球上已经诞生叫液晶地电视了。咱们地屋子里竟然还没有显像管儿!连半导体都没有!天哪!通天这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地?几乎就是钢铁森林里地原始人啦!你知不知道!中国人也上天啦!看你那傻乎乎地样子。这么麻木不仁怎么会知道! 于是。天又开始讲故事:当年一个不大地小毛孩子不招谁不惹谁。乖乖地看着黑白电视里地鸭子打老鼠。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突然飞来一只2.5公斤重地铸铁哑铃。嘭地一声巨响。哑铃地一半嵌进黑色地屏幕里。与此同时。火花黑烟像只怪物突然出现在小孩子面前。那个倒霉孩子一下子就昏了过去。从此以后。看到电视就心惊肉跳。我真地没想到那个强身健体地锻炼器具。除了能砸核桃和钉子外。竟然还可以砸电视。同时还能吓昏一个小孩儿。 我乘胜追击。由电视联想到报纸。因为擦玻璃时。我竟然找不到一张报纸。便问:那报纸呢?我怎么没在屋里看到一张报纸? 天深沉了一下。说:从前我是个爱书地孩子。虽然学习一般。但书本却很新。新学期下新书来。我当时还是个孩子。就很天真地认为讲台上是一份没人要地旧报纸。因为上面有很多蓝墨点和红墨点。还有大人写地连笔字。就拿回座位包书皮。因为家里没有。一张破报纸。一个称作老师地大人不该和一个小孩儿斤斤计较吧! 还没有说完,天便越讲越激动,我想起了老阿姨的话痨样,及时制止,有些高血压就是这样犯得吧。 一个中午,利用吃饭的空,我去书店查阅关于心理学地书籍,原因有二:一,我想看电视;二,要看电视就要让天不怕电视。 人的身体极其复杂,这个复杂的躯体中,大脑是最复杂的,在大脑的支配下,又诞生了更加复杂的心理学。有关心理学的书籍,它的复杂性已不能用字数笼统概括了,用厚度来衡量是否要比字数可笑?我又不懂,只能找一本厚度大概约三厘米的书来看。目录地标题是内容最简洁地概括,有一条跃入眼帘:害怕的就越要去面对。 看着我买来地二手电视,天的表情中竟然有惊恐,他爹的毒害还真是不浅呀! 难道你想一辈子怕电视吗?怕的除了面对别无选择。我像个长者一样教育他。 效果很明显,电视打开有一小时时,天靠着墙坐在地板上,离电视有四米远;两小时时,他坐到床边,离电视两米,可能与播放的内容有关,正演着吻戏;十点以后,我要睡觉,他在看汽车广告。 第二天下班,天很兴奋,拿着一份报纸,他说我的办法很管用,不信给你演示,边说着边把报纸撕得粉碎,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屋里边跑边扔纸屑。地板是我擦的,是我扫的,这个混小子竟然无视我的劳动成果,我咬牙切齿,脸色肯定不好看。通天吓坏了,趴在地上收集碎纸,嘴里叨咕着:女人比电视和报纸都可怕! 103章 麻烦的浪漫 咪咪问你个问题。午饭时间,在更衣室,我问巫咪。 什么问题?这么正整巴经的?巫咪看看我说:还这么严肃! 放下天给做的午饭----蛋炒饭,我犹豫了一下,说:你有男朋友么? 没!你要给介绍?巫咪嚼着盒饭里的芹菜问。 不开玩笑,说正经的呢!我板起脸来,假装严肃。 没有就是没有,这有装的么!你有事儿就说,别这么严肃,我受不了!巫咪撂下筷子,挺直后背,作好了听我说严肃事的准备。 对于处女的问题你怎么看?我红着脸说。 巫咪一愣,刚要笑,现我真的是很严肃,就收了笑,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很平静地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同屋的女孩有几个有男朋友了,那什么以后,明明是小淑女来着,突然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一个人,什么都敢说,那些事儿都拿来分享。有的说她是处女,第一次给了初恋,初恋男友现在还爱着她,她觉得很幸福,那陶醉的样子真叫人嫉妒。还有的说,第一次稀里糊涂就没了,糟糕的是那不是初恋,等真的爱上一个人时,突然觉得那层膜很重要,象征着纯洁,但很意外,她说她男朋友不在乎她是不是处女。也有在乎的,有个比我还小却谈了n次恋爱的小姑娘说,她说她的几个男友,不,应该是前男友,都说不在乎,但一次或几次后那什么以后,就散了,有的有理由,有的连理由都没有就散了。 说完,巫咪自己愣了一会,像在想什么,突然想到了我。转脸看过来,问:你问这个干什么?莫非你?她没继续往下说,坏坏地笑着看我。 我说没什么,低头吃饭,装作没事一样,转移话题:小混球。又把饭炒咸了!回去收拾他! 脸上写着没事,心里翻江倒海,那天晚上因为讲童年的故事,转移了天的冲动,今天晚上该怎么办呢?总躲着早晚会出问题。 巫咪地话仿佛给我列举了三种关于处女地情况:一种是处女和初恋。完美进行中;二种是非处和次恋。不在乎;三种是非处和次次恋。在乎。我属于哪种?二?那他在乎么? 老天爷真是地。总给女人找麻烦。女人就女人呗。还造出个膜来检验忠诚。真是开玩笑。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呢!今天会不会害我?哎!管他呢!如果他真地在乎。那就算了吧! 如果他真地在乎。那就算了吧!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地心揪了一下。仿佛马上就丢了一件对我来说非常珍贵地东西。难受地要命。 丫子你怎么了?脸色很难看!没事吧你?巫咪拍了我一下。关切地问。 我从臆想中醒来。看着她苦笑。摇摇头。 巫咪重又坐下。用筷子扒拉着剩下地几根芹菜。若有所思地说:“如果我是男人我就不在乎!但忠贞一定要!膜可以人造。忠贞就不可能了!还好我还有呢!不用这么费脑筋!呵呵!你都同居了!早没了吧!”巫咪眯缝着眼看过来。一脸地坏笑。 我不告诉你!我避开巫咪的眼神,小声说,羞涩却装不出来。 男人和女人地想法肯定不一样,难以启齿的问题巫咪来回答,关乎浪漫,那就问问刘晓生吧! 他的回答没有他的新式咖啡有创意。想也没想,往粉碎机里倒着咖啡豆,用看恋人的眼神看着炒过的咖啡豆说:钢琴,小提琴,玫瑰,康乃馨,音乐,晚风,圆月。海滩。戒指,葡萄酒。高脚杯,蜡烛。一连串的名次后,他抬头看我,又说:这些都是,选吧!说完低头按下粉碎机按钮,盯着出神。 为了不让自己紧张那种事,我必须制造一些浪漫,没准浪漫的气氛也会分散天对原装问题的纠缠。 至于浪漫,脑海中还有些记忆,都是别人给我地,清晰的只有两次。第一次我被一个女人征服,我还记得,程宝宝把我带到一个三星级宾馆的套间,天棚上布满了红色地气球。她让我一个人走到房间中央,突然一片闷响,气球一个个爆裂,装在里面的玫瑰花瓣变成了花瓣雨,飘飘洒洒铺天盖地把我淹没。都没有什么思维,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女人的女人,这就是我的初恋。第二次是个蛋糕,被天托着,在晚风中插着蜡烛,烛火摇曳,我被一个男人征服。浪漫真是一剂毒药,让人毫无还手之力,我应该试试,算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吧! 坐在马桶上,拄着下巴狂想,这一次我很认真,刘晓生列举的东西我都要一一思考。钢琴太大不实际;小提琴店里有但不会拉;玫瑰好像是男人来买吧;康乃馨我不喜欢;音乐不错,拿什么放呢?放弃;晚风?要是下雨怎么办?算啦;圆月,天气预报说今天多云;海滩更别想了,总不能在海滩那什么吧;戒指也是男人的事;葡萄酒和高脚杯是一套,哎,钱包不允许呀;看来只剩蜡烛了书.道 为了浪漫的抉择,我没加班,早早走了,我得去找蜡烛来买。城市是电的依赖者,已经到了离了就会死地地步,所以我在各个大市没有买到照明用的蜡烛。搞气氛用的畸形蜡烛倒有很多,但每一个都是一杯咖啡,不是我能消费得起的。如果这次浪漫不成功,我岂不是赔了蜡烛又折了自己。 谁会买照明用的蜡烛呢?答案是老百姓,有钱人不会缺电,更不缺钱买畸形蜡烛;什么时候才会用这种蜡烛呢?答案是没电的时候;哪里会没电呢?答案是老城区,老城区不就是家附近么!真是笨,拿问题让自己兜了个大圈子! 让腿和脑子很费了一番周折,最后在家附近的小卖店买到了,很便宜,全都买下。 老板小老头很高兴,沾着灰的积压产品竟然一次性脱销,兴奋地说:姑娘买这么多啊!祭祖吗? 退货!我气道。 小老头吓坏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就当祭我了!哎呦!又说错了!不好意思!白送你个打火机吧!要不怎么点蜡呀! 死老头,再买你东西我就不叫老丫!气死我了!我心里骂道。 每把十根。共有七把七十根蜡烛,全部摆到地板上,也没有达到我心里那种浪漫的大场面地要求。灵机一动,拿起一根量了量,一根约有二十厘米,分成三段不就有二百一十根吗!我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通天的破菜刀切葱不行。切蜡烛倒还行,半小时后,诞生了二百一十根小蜡烛。新蜡烛有形没芯,又火机挨个把蜡烛芯烧出来,再一根根用蜡油粘到地板上,摆出一个还算规则的圆来,圆的中央空出来坐我。坐在中央闭上眼想象,一片烛光中,红粉佳人被烛光映照地无比妩媚。甚至还有些性感,一阵晚风拂过,烛火晃动。男主角眼中的美女影影绰绰,尽显妖媚,顿时欲火中烧,轰轰烈烈的事生了。摸摸脸,好烫,羞死了。 为了心中的浪漫,沐浴更衣必不可少,香皂就打了三遍,出浴时刻。清清爽爽感觉奇好,从未有过地。 浪漫很美好,就是太麻烦,准备道具、洗完澡就耗了快三小时了,下面又被穿什么搞得头大。算了,不想了,穿得太多到时候还得脱,还不够嗦地呢,更何况一地地火。大裙大摆地烧着了怎么办?浪漫不成再招来火警,人可就丢大了。 大一练体操时穿的短裤,上个月夜市买的白背心,短装上身露胳膊露腿,某些部位隐隐约约,够让天这小子流半天口水的了。 一切就绪,就等着我的不算白的王子骑着两条腿到来一亲芳泽了。 地利人和天不时,真是要命!我不知道天准确的到来时间,也就不能掌握点蜡烛的时间了!浪漫好麻烦啊!我仰天一声叫。 静下心来。我开始计算时间。每天我都会加班。天每天都会等我下班,从出了店走到家要用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坐公交车约半小时,打车十五分钟大概。今天他接不到我肯定不会走着回来,那是打车回来还是坐公交车回来?重视我就打车,省钱就坐公交车!哎呀!真晕!这些时间都是半夜非高峰时段,现在,我看向窗外,天已昏暗,时钟显示七点一刻。高峰已过,但车也不会少,那就把红灯堵车时间,和离家这段车少不堵地时间平均一下!算啦算啦!头都大了!不算了! 我有点急,有点崩溃,有点头昏,一气之下,不再做什么时间预算蜡烛燃烧评估,干脆把两百多根小蜡烛全都点燃,两根两根同时点都用了近五分钟,当最后两根点亮,最先亮的两根都烧去了小半截。 坐在火阵当中,我替死去的烤鸭烧鸡烧鹅烤猪烤地所有的禽类畜类深深幸庆,它们是在没了命的状态下接受火的温度的,而我还活得青春勃,才十秒不到,我感觉自己快熟了,细汗直冒。我可不想闻到自己娇嫩的皮肤被烤熟的香味,没坚持到二十秒,我赶紧把火阵的内圈扩大,把内圈里的两圈蜡挪到了外圈摆好。重新跳进火阵后,我有点后悔,最初要是摆个心型是不是更加浪漫?重新再摆估计时间不够了,哎!算了!忍着烤会儿吧!至少不会感冒了!烤着也就算了,还得被烟熏着,这么质量低劣地蜡烛怎么可以投放市场?烤肉不成也得变熏肉!天你要是幽默点就拿点辣椒面孜然粒,凑合着拿我当晚饭吧!哈哈! 什么姿势在烛光中是最诱惑的?那得半裸吧!我做不来;那什么姿势比较清纯?盘腿吧!不行!不像瑜伽教练也像邪教领,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怎么还不来?堵车?买菜?加班? 浪漫一般都是男人来搞的吧,我倒好这么主动!浪漫绝对是男人来等吧,我倒好等了几个小时,等人家来了还不能表现出厌烦!真累!为男人表示同情。 在没能完全变成熏肉的时候,在有些蜡烛即将燃尽的时候,我的男主角打开门走进来,肯定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呆呆地看着我。沉默中,我们的目光在烛火中交汇缠绵,不能自拔,比这烟火还要热烈吧! 如果能在一起,天肯定是气管炎的角色,在这么个我费尽周折捣鼓出来地浪漫的时刻,他竟然一言不,只知道看着我。虽然我很喜欢他此时的目光,但被烟熏着被火烤着,我真的是忍不住了,先在浪漫中败下阵来。强忍着被烟熏得眼睛里的泪不流出来,我强颜欢笑说:你可回来了,我快成烤乳猪了! 这么个时刻,这句话是有点煞风景,但我真的忍不住了!好热啊!眼睛难受! 你这是干什么?搞巫术?天说,他的话也不怎么样,但和我的话挺配。 搞浪漫啊!有些事是需要浪漫的!而且比较特别,比较有特别意义!我仍旧坚持在这种温度中,坚强地答话。 我不明白?天说。这个笨蛋是不是在装傻卖乖?气死我了!笨蛋啊!我快熟了啊! 亚当和夏娃知道吗?我坚持着。 上帝造地两个逆徒吗?天不紧不慢地回答。 差不多!我地忍耐接近底线。 那怎么了?天慢吞吞地说。 我要是有棍子就一棍子敲死你!你要是再不明白,我就吹了蜡烛点了灯,卷铺盖回小旅馆!我的忍耐到了底线,只要他再继续装傻或真傻,我就吹灯拔蜡,人都快烤成木乃伊了留着浪漫有个屁用啊! 我明白了!天恍然大悟。 火阵地内圈只能容我一个人,天想进来绝不可能,我跳出火海,落到他身边,假装站不稳要摔倒身体后仰,天很识趣地急忙揽住我的腰,这一秒是一个经典电影中的经典片段吧!紧接着,天用力揽起,我拥入他的怀中,抬起头时,两张脸近得容不下一只蚊子。作为女孩子,我是不是不应该再主动了?于是我闭上眼睛,嘴做好了迎战状态! 104章 哈他不在乎 臭通天!真讨厌!我可是刷过牙的!中草药牙膏里的薄荷还散着清凉,你嘴里的韭菜味儿怎么配我的薄荷味儿啊!算了!我忍你了!我认了!讨厌啊!又不刮胡子!扎得人家痒痒的!以后你要是再不刮胡子试试!都给你用镊子拔光它!讨厌啊!舌头进来干什么我就给你咬掉吃了! 一阵晚风从窗口拂过,烛火猛烈晃动,顿时烟雾缭绕。 我强迫自己忘记这时的烟雾多么呛人,想象自己在仙境,被天横着抱起,漂浮是他在移动,正走向两步远的终点----床。他的每一步迈动我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心也随着他的脚步震荡。此时,是减缓了震颤,还是加了狂跳?已分辨不清了。 终于“着6”了,新换的床单还散着醉人的阳光的味道,躺在那里像躺在云间,软绵绵的云舒适无比地托着我,继续漂浮。 不应该睁开眼睛吧!那我就闭着。应该陶醉吧!那我就把脸扭向一边。应该露出醉人的微笑吧!那我就露出一小排牙缝。应该 意识那么清醒,十分清晰地感觉着小猪嘴在我身上拱来拱去!还有不规矩的两只手,一点创意也没有,不停地摸呀抓呀! 真是小笨蛋!我就穿了两件衣服呀!脱了这么半天也弄不下去!你这是扒呀还是撕呀!看你要是扯烂了我心爱的小短裤我不把你踹床下去! 恩?怎么不动了?哦!自己在脱衣服!怎么办怎么办!紧张的时刻到来了! 过去了!终于过去了!就这么简单? 耳边的喘息声逐渐平息,不知不觉间,我记住了这个呼吸声,那么悦耳,会记一辈子吧!会的!一定会的! 我是女人了吧!书上说女孩向女人转变只须一夜,真的吗?太快了吧!朦朦胧胧地就变女人了,哎!明年三八妇女节多一个人庆祝了! 应该睁开眼了吧! 我睁开眼。看到了昏黑地天花板。蜡烛都灭了。烧光了。像身边天地平息了积攒了不知多久地**。 夜静得出奇。空气中还漂浮着淡淡地焦糊味。是为浪漫而浪漫牺牲地蜡烛地灵魂吧!呼吸声。我地。还有他地。真平和啊!静静地。两个人都这么静静地躺着。听着彼此地呼吸声。还有隐隐约约地心跳声。看着黑暗中地某一处。多美好地瞬间啊!我记住了。像誓言一样铭刻于心。想是忘不掉了!记一辈子!他会记住么?若干年后。我一定问问他! 他在乎么?不知道!怎么开口呢?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接受我地不完整。说不出口。那可以看到地吧!我轻轻地抓住他地手。慢慢地移到我地下面。让他地手触摸。我像在拿一份证明自己不是完整地证据。可我知道自己是多么希望这个证据是份伪证啊!此时再怎么去恨二妈也已经晚了。所有用来诅咒地恶毒词语很同情地看着我。在胸口徘徊犹豫了良久渐渐消失。不是没有恨了。而是已不能回天了。那就接受吧! 握着他地手。慢慢举到他眼前。外面淡淡地月光时隐时现。他空白地手掌却看得清。上面没有血。没有伪证。 心好疼! 我希望等到天给我一个结果,那个结果是明天的何去何从,一个人的命运转变!可我又不想那个结果早早说出来,等一秒再说好吗?再等一秒吧!有永远么?永远不说可以么?该死的!那层膜真的可以决定人的命运么?太可怕了!它是不是杀了很多人啊!?不用刀!太残忍了! 我闭上眼睛,像等待判决的无辜者!对呀!我就是无辜的!为什么要判我!折磨了我这么多年! 怎么了?天莫名其妙地问。 我不是原装的了!你还在乎我吗?我忍受不了了,那种等待和煎熬没有区别,那就早点来吧!小旅馆还没退,我还可以回那里去疗心伤。 天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感觉他看了我很久,才认真地说:有时候我是个智者,有时候是个白痴。我不明白你说地原装不原装是什么意思!真的! 我呆呆地看着他,他是认真的,眼里没有一点虚假,很纯很真,瞬间闪亮的月光让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真。我心一阵狂喜,他不在乎! 我把他轻轻揽进我**的胸怀,想永远拥有。这不是什么太大的奢求。老天可以吗? 你比我纯洁。我说。我竟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把他想得那么不大度。 天说:我也总想很肮脏的事。这辈子与纯洁无关。 或许我把处女用“原装”这个词汇包装得太过模糊?他一时没有明白?再说清楚些吧!就当再接受一次“审判”! 想的和做地绝不一样。我不是处女了!你还爱我吗?我说。我痛苦地闭上眼,等着真正的稍稍迟缓的“判决”到来,甚至屏住了呼吸,仿佛呼吸会让我听不到,可又很矛盾地不想听到,我快崩溃了!救救我!老天! 沉默,可怕的沉默,好久都没有他的声音,他离开了我绝对坦诚的怀抱,那一刻像离我而去,我感受不到他的脸颊的炽热了!我的心是为他跳地吧!那炽热也把心地温度带走了吗?好冷!突然间好冷!就这么完了么?处心积虑的浪漫也无能为力?是吧!走吧! 我强撑起无力地躯体,可怜又委屈的泪水悄然滑落,滴在胸前,却是冷的。 未完全散尽的蜡烟呛得我剧烈咳嗽,我希望这无害的烟气是毒气,最好在短瞬的一秒就把我推离人间,那我就不再有痛苦了。 就在我绝望得想死的瞬间,我被天紧紧抱住,我很清晰地听他在我耳边说:我不在乎! 月光总是很配合可怜的人,我看到一张没有谎言且真实的面孔,“判决”被真诚击得粉碎,我心再次狂喜,越从前,我知道是真的,却又在大喜大悲间恍如做梦,流着泪问:真的? 真的!骗你王八蛋!我又听到了天的油嘴滑舌,好幸福。 我破涕为笑,捣了天一下:你就是王八蛋!那你起身吓我干嘛?我恨你一万年! 耍着开心的小性子,我扑进天的怀抱,好炽热,片刻便驱走了方才的冷。 二妈恶毒地渲染了不是处女的噩梦,荼毒了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我中毒很深,竟可笑地忧虑了这么多年,结果是他不在乎,膜的玩笑开大了! 我很激动,有理由激动,甚至有些忘乎所以,指着身上不同部位的痣跟他说:人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全尸还好,如果哪一天我遇到严重车祸,面目全非,这几颗痣会告诉你这是我的尸体 我是哭着说的,可他却没有让我说完,用还有韭菜味的嘴堵住了我的唇。 多云的月夜,我竟看到了晴天。 105章 不是做梦 从小到大,人生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磨难,这些磨难在心情很糟糕的情况下,只能称作磨难,要是心情好时,磨难就可以叫做人生对自己意志的考验了。但是这种考验还是越少越好,多了久了就会把人弄得麻木,那就惨了。 简历我都是用电脑设计好,打印一份,作为母稿,以母稿为蓝本来复印,每次复印一百张。当第四百零一张投出去后,我突然感觉我马上就会又要跳槽了。 文学是我一直就没有放弃过的理想,它一直支撑着我活到现在。店里订的《都市快报》我每天都在看,特别是里面的文学版,好的文章我会细细品味一天。 那天客人很少,我规规矩矩地站在吧台边,眼睛也是规规矩矩地,不是看仅有的两对情侣,而是报纸。还记得在悠扬的古典乐中,身旁刘晓生用粉碎机磨着咖啡,一个音调的粉碎音“吱”不停地响着,当停止的时候,一则招聘映入眼帘。 作为本市行量屈指可数的国家级刊物《都市快报》,在广大读者一如既往的支持下,十五年来不停壮大。其中文学版更是拥有了大量的固定读者,每日文学爱好者寄来的稿件数不胜数,现有的版面已不能满足广大文学爱好者的要求。因此,经过报社各级领导慎重考虑,决定对现有的文学版进行扩版。扩版后急需补充编辑队伍,遂决定招聘。要求:1,年龄20至40岁,性别不限,户籍不限;2,大学文凭,或自觉有常的文学天赋者;3,以上要求都达到者,有过编辑经历者优先考虑 我看到的不是招聘启示。而是一个机会。机会有两种,一个是别人给的,一个是自己给的。我属于前者。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我必须把握。 简历可不能像以往那样千篇一律。既然是文学版招聘,就给投份与众不同特例独行的简历吧!写什么呢?胡编些曾经在哪哪干过什么编辑?不行!人家又不是傻子,一看就看得出来!那怎么写呢?哎!实话实说吧!实话实说我也要说得与众不同。 简历:姓名:老丫;性别:看照片;年龄:见身份证复印件;学历:大学中文系;工作经历:落魄女子,才华横溢。屡屡碰壁,现实打工。所谓经历,不过如此。 简历的工作经历栏的面积太大了,我用二十四个大字把空白几乎填满,整整齐齐地站着。十分扎眼又很唬人地简历诞生了。按照投寄地址我把简历寄走了,心也跟着走了。稍稍有些忐忑,但大多是镇定。我估计我行!一定行!肯定行!每次把简历投完,我都是这么鼓励自己的,不管成不成功。至少我很自信! 随后的几天里,我该吃吃该喝喝,和我的天地小日子悠闲快乐地过。 2008年的某一天,正在给一对情侣的杯子填咖啡,就听吧台收银魏玲玲憋着嗓子喊:丫子!你的电话! 真讨厌。巫咪总这样叫我。叫完就引来一片诧异地目光。先看她后看我。我微气道:你还是鹅呢!该死地名字。 端着咖啡壶向吧台慢慢走来。想着想着突然加快脚步。我猛然想起。只有那投给报社地简历留下了店里地电话。手机号也留了。但正在充电中没开机。我欣喜若狂。真地像一只小鸭子欢快地奔向吧台电话。 你好。我地声音有些颤。 你好。你是老丫小姐吗?女孩子地声音。很甜。 我是。你哪位?我明知故问。 我是《都市快报》报社。你地简历我们已经收到。经过筛选。你已经通过了初试。请明天早上九点半到报社参加复试。祝你有个好成绩。 谢谢!我故作镇静,止住了音颤。 挂了电话。我看到吧台收银魏玲玲正在盯着收银机呆。她是一个并不好看的女孩,我要是六十分地话。/书.道她只能给二十七点五分,可是此时怎么看她这么漂亮呢?长得鼻子是鼻子嘴是嘴的,平时可不是这种感觉。 我兴奋地说:玲子!是不是我的名字很特别很好听? 魏玲玲说:对呀!没人说难听!怎么啦? 是不是我与众不同的名字给带来的好运?很有可能。 惊喜之所以是惊喜,是突然得知的好消息以突然轰击神经地的方式让人知道,效果之明显尽人皆知。当你有了爱人,你会深深体会到惊喜的效果微妙间竟放大了数倍,如同两个离得很近内空又对着敞口的高大建筑,一声高喝会反复回荡。惊喜说给爱人听,他(她)会惊喜,并且比你还要惊喜,你已经惊喜,又被他得知惊喜后的表现直接感染,更加惊喜,她(他)亦如此。 分享惊喜是最开心的事,而和爱人分享惊喜是天下最最幸福的事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天知道了。但我的理智突然让我先低调,说这样效果会出其不意地好,我想试试。 下了班,我跟绝对有可能和其即将拜拜的老板请了假,不动声色地和即将成为有可能只有电话联系地旧同事道了晚安,他们是巫咪、刘晓生、魏玲玲、蒙娜、刘思琪,他们都很可爱,充满朝气,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很开心,真还有些不舍。临出门放慢了脚步,回环视,依旧温馨的景致跃进眼帘,每一张桌子我都摸过擦过,每一个角落都有我的足迹,早上来还不觉得,现在马上要离开了,才觉得告别熟悉很难。 不看了,再看我会流泪我会哭,转回头,深呼吸,我知道,推开门我的眼看到的是黑夜,我的心看到的却是黎明。在推开门的一霎那,我微笑,我地天坐在外面正打脑门上地蚊子。 一路都是笑着。天这个小傻瓜竟然没看出来,他肯定以为和他在一起后我每天都是这样的。 说实话,保守带着惊喜地消息真的好难,我忍不住了。才走了一站就假装累了,一反常态坐了公交车。人很多,我和天并肩而立,抓着他的手我一直在用力,如果松开我想我会松口说出来。下了车不买菜,在那个小饭馆点了两个菜,还有一瓶啤酒,两个人分着喝。天终于觉得我有好事。问我也不说,就是不说,我要留着,进门开灯的瞬间再说,调调他心里求知欲很强地小虫虫。 男人对待惊喜的状态比女人可要疯多了。当他知道后,马上扛着我在三十来平米的小屋里跑了三圈,吓得我大叫才把我扔到床上。 次日,八点四十九分,我早早来到了报社,跟门卫说明来意。门卫很吃惊,说还早呢。我说早起的鸟有虫吃。这时有个中年男人好像听到了我说话,推了一下大眼镜,说跟我来。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副社长,他说你的名字和简历给人印象很深。 中年男人领着我来到招待室,一路上我都细心地记着经过的每个房间,我有种十分肯定的预感,过不了几天。这些房间我都会进去,我会成为其中一份子。这里的空气与众不同,到处都漂浮着充满书卷气息地墨香,和我喜欢的茉莉香一样让鼻子为之一振。 改变我命运的复试开始了。 时间:九点三十分。 地点:《都市快报》报社会议厅,宽敞豪华,冷气牛气十足地向进入复试的三十多人猛吹着摄氏十八度的气流。 复试主管:副社长、主编。 复试内容:就昨日报载地一起车祸写出评论和见解。内容简介:某天某地某人肇事逃逸,后查出此人是某机关干部。此人怕事情闹大,便软硬兼施想私了,对受害者又给钱又恐吓。受害者畏惧其权势,就忍气吞声。 有本书说过一则狡猾的处事信条:同样的小花招可以用两次。但不能用第三次。 这么说我还可以再耍一次小聪明。 我恨自己没有带只毛笔过来。因为字太少了点,别人都奋笔疾书。眨眼间都快成短篇了,而我只有二十个字:人命如蝼蚁,权钱总为先。世间皆如此,何日见青天。 我真是太潇洒了,第一个早早地来,第一个早早地走,当我起身交卷时,所有的人都为之侧目。我昂挺胸,很有大义凛然慷慨就义时的洒脱和自信。 刚才听得很清楚,自称主编的人介绍说,这位是本报社地副社长,刘副社长。擒贼先擒王,何况他刚才还对我说“你的名字和简历给人印象很深”,那卷子不交给他交谁啊! 字就那么二十个,瞟一眼就看完了。 我看到刘副社长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一闪,然后他冲我微微一笑,同时微微一点头。我知道我过了。 主编说稍等一下等结果,招待室等一会儿。他一定没想到我会这么快结束复试,也接过我的卷子看,我又看到了有东西在他眼里闪过。 是那个闪在他们眼中的东西让我更加自信,我微笑着颔告辞,在副社长和主编的注视下,翩翩离去。 这么个严肃的场景我怎么会大叫啊,就出了会议厅,找到厕所,把自己关进小隔间,双手握拳,憋着嗓子压低声音喊:耶斯耶斯耶斯! 隔壁传来个女中音:是小张吧!《怎么生个双胞胎》写完了?看把你乐的!《让**在今夜疯狂》你来写吧!三千字也不少钱!我现在对俺家那口子都没感觉了,**早忘了,还是你年轻人来写吧! 我说耶斯!红着脸跑了! 人生中,青春是最美好的。青春里,最美好地应该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吧。刚刚收割了爱情,马上就要迎接事业,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刚接的开水烫了嘴,我知道,这不是梦。 106章 对手竞争自信 竞争是残酷的,城市就是屠戮弱者的战场,哪怕你比别人稍稍差那么一点点,也会被淘汰。当我和另外六个人再次回到宽大的会议室时,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只猛兽。 恭喜各位,你们的表现十分出色,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结果,还有最后一关你们要闯,就是面试。主编很严肃地环视“幸存”下来的七个人。 面试还是由副社长和主编当考官,我被排在第四个,宣布完后,主编按照名单留下了个貌似经验老手的中年男子,而我们出去等候。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张曼。刚一出门,跟在后面的一个很秀气的女孩子主动和我搭讪。 我叫老丫。我没有继续往下说,我知道所有的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一愣,都已经习惯这种诧异了。不出所料,张曼张着小嘴愣愣地看着我,我挤给她个假笑。 招待室就在会议室对面,我和张曼走进招待室,另外几个面试者已经坐在里面了。因为都是竞争对手,不经意对视的时候目光中多少有些敌意,但还是故作镇静假装大度地挤出了假笑,我也一样。 张曼似乎很紧张,没坐,直接奔着饮水机而去,拿了纸杯接了杯冷水三两口就喝完了。又接了杯喝了半杯,这才觉出有些不淑女,不好意思地问我:老丫你喝吗? 我说不客气,不渴。 如果自己胜出,其余几人中肯定还有某个会成为同事,但不知道会是谁,索性都一一在面子上照顾到,张曼肯定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她又问其他人,但都一个回答,不喝谢谢。 意料之中,但张曼感觉还是自讨了没趣,端着水杯做到我身边。沉默了一会,掏出手机捣鼓起来,按键的电子音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声音了,显得很刺耳。 才一会的功夫,张曼的手机就响了好几次,她是在短信。看她甜蜜的微笑。不用估计也知道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刚刚还显得很紧张,此时却一脸的灿烂,肯定得到了男友的鼓励和支持。我真些羡慕,可惜通天没有手机,要不我也会给他短信,他肯定也会鼓励我的。 正想着。第一个面试者走出会议室。他很平静地走到招待室门口。飞快地环视众人一眼。依旧平静地说:谁是杜山?轮到你了!说完他看都没看谁是杜山。转身走了。 不知为什么。他地这种平静很让我讨厌。特别是在说完人名字后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真是目中无人。他要是成为同事得多别扭呀!上帝保佑他不过!我暗暗坏坏地诅咒着。 杜山是个文质彬彬地男青年。估摸和通天差不多大。我觉得他要是再配副窄边眼镜戴上会更斯文。 张曼还是用她地处事之道对杜山客气地鼓励了一句:加油啊! 虽然给人地感觉是假惺惺地。但没人会拒绝鼓励吧。我对张曼产生了好感。主动说话:有过类似地工作经历吗?我一点也没有! 此话一出口。惹来几个人诧异地目光。害我一窘。我感觉剩下来地几人中。就我没有工作经验。能留下来算是奇迹了。 张曼又张着她可爱的小嘴巴愣愣地看我,好一会才说:别忽悠人了!怎么可能!我才不信呢!我都在外地一个小杂志社混了一年半了,能留下来已经觉得万幸了!你要说你没经验我跳楼去我! 不信算了!我悻悻道。我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整了半天我才是真正的弱者,我还若无其事地在“狼群”里臭美呢! 另外三个人都歪着头神情复杂地看向我。 马上后悔起来。是不是不应该说实话啊!好孩子被欺负,乖羊被狼吃,心里猛然出现了这句话。 坐蓐针毡的感觉第一次体会,**肯定会埋怨脑子,瞎想什么呀! 我坐不住了,起身就奔向厕所,又把自己锁在小隔间里。镇定!老丫你要镇定!都连过两关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大不了就回去端咖啡!一个月也不少!不行!端咖啡多没出息,人都是往上爬的,哪有这么就知足的了!不行!我一定要成功!这么多年为了什么!不就想要不再受苦了么!老丫你行的!别人有地你也一定会有!别人没有的你也一定要有!镇定!深呼吸!出门就要心如止水!这么想着。我就这么做了。再回到招待室时。我平静了很多。 张曼已经不在了,肯定在里面面试。 下一个就是我了。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把心中乱七八糟的不是乱七八糟地统统赶走,只留一句话:我赢了! 在意等待就是煎熬,忽视时间就会泰然。调整了心态,没觉得时间等了有多久,就轮到我了。 我的平静出了自己的想象,连深呼吸都没有做。 加油!老丫!张曼拍拍我的肩,冲我微笑。 我没说话,微笑着做了个o的手势。 会议室里的空调肯定是新的,制冷效果好得出奇,一进门我就打了个哆嗦,鼻子痒了几下没打出喷嚏来。 对我已经产生印象的副社长和主编,看着我镇定自若地走到他们面前,都微笑地看着我。 副社长好!主编好!我笑着说,还鞠了个躬,在酒店站岗时的工作流程实施起来驾轻就熟。 请坐!主编笑着示意。我能站着说话吗? 为什么?副社长笑了一下问。 站着时地自信度要比坐着时多二十个百分点。我想要以幽默取胜。 两位考官都笑了,对视一眼,副社长笑着说:难道你坐着就不自信了? 坐着是编辑后半辈子的唯一指定姿势了,在还没有失去站着时的自由时,我尽量争取站着吧!我狡黠地笑答。 两位考官都笑出了声,点头同意我站着回答。 你的简历上说你没有任何与文字有关的工作经验,你还这么自信地来应聘,能说说为什么吗?副社长正色道。 我想了想,平静地回答:我是中文系毕业,无比地热爱文学,但中国大学生的毕业率和就业率总不能成正比,我那么纯真又单纯的理想没人会觉得伟大。毕业快一年了,找不到对口单位的原因只有一条,没有工作经验,我需要机会,如果没有,哪怕再等十年我还是没有工作经验。这一年,我真的很感谢很多小饭店收留我这个中文系大学生当服务员或门童,至少他们还给了我擦桌子地机会。就连你们招聘也不是有工作经验者优先吗!那我们这些没有工作经验的怎么办?靠可笑的理想支撑着活着?我不想请求给我个工作机会,只想能有个积累工作经验的机会,如果可以,让我留下来!让我证明一下我行! 说完了我才觉自己有些激动,眼眶里竟有泪水在打转,忙低下头去擦。我不知道此时两位考官在想什么,也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心中迷雾一片,无法断定自己是失败了还是胜利了。 你看到那边桌子上的信了吗?主编突然开口。 我一惊,忙抬头,顺着主编的手向左面看去,只见那边的会议桌上整齐地排着很多信,都是未拆封的,我不解地转回头,看向考官。 主编很平静地说:两个小时,选出里面最好地六篇文章,改错挑毛病,下午排版明天见报。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副社长笑着说:好像过去一分钟了! 我恍然大悟,转身就跑,不顾一切地扑到放着信的桌子上,拿起最边上地一封,抽出里面的纸,打开来看。 真的从未这么投入过,我甚至都没有听到余下几位面试者与考官的对话。 这些信都是喜欢文学的读者来稿,质量参差不齐,文笔各有差异,有好有坏,有长有短,体裁多样,看过十篇后,我才现时间的紧迫。不能这么没有章法地看了,否则肯定会时。灵机一动,把毕业时看以往毕业论文时的办法拿出来,眼珠顿时成了扫描仪,注意力高度集中,一行文字一晃而过,不到一分钟就看了一篇,拿出笔,像当家教时给小学生批作文一样,给看完的文章打个分,分数写在信封上,把文章收回信封放好,再看下一封,以此类推。不知过了多久,右手边的信封堆了很多,左手边所剩不多。看看表,已过了一小时三十多分钟,心这才放下来。又用了近十分钟,全部看完。按照分数高低筛出了最高分的十封,再次抽出来看,这回仔细了很多,边看边修改病句及不正确的标点。最后按照修改处的多少作为筛选的依据,留下了六封。 整个过程,副社长尽收眼底。当然,这是在我长呼一口气抬起头时才知道的。 我很纳闷,怎么就我一个在会议室里看稿子,其余人呢?不是招三个副编么?都不合格?不会吧!既然不是那人呢? 我以批分的方式来选稿,让副社长和主编很意想不到。 当然,我选出来的稿子怎么可能马上就去排版呢!这是很严肃的事,不可能我给低分就不要了。主编说会再找几个小编重新审稿,如果我选出来的和他们选出来的基本一致的话,那我就真的过了。 107章 我自私吗 张曼没有走,一直在报社楼下等我,这让我很吃惊。见到我出来,兴奋地跑过来,边跑边喊:妈呀!你可出来了!怎么样?估计没问题吧! 你一直等我?我不解地问。 昂!因为我感觉我们会成为同事,就等你出来吃饭!怎么样!我请!张曼狡黠地一笑。 她的话说得那么自信,难道她已经过了?有男友的鼓励就是不一样!臭通天,也不打个电话鼓励我一下!真是的!回去有你好看! 我怎么没在会议室看到你?面试完了你跑哪去了?我好奇道。 我还想问你呢!你面试完了去哪了?怎么才出来?张曼同样好奇地问。 两个人愣愣地看着对方呆。难道考的内容不一样? 同龄女性熟识起来,简直比化妆都容易,才几分钟,我和张曼就手牵着手在逛街了。女孩子逛街,脚不闲着----走,手不闲着----摸和捏,嘴不闲着----吃和说,眼不闲着----看,身不闲着----试。 边逛边说,就知道了三试的不同。我是传统审稿,张曼是电脑审稿。后来才知道,别人也不一样,第一个我很讨厌的那个人是约稿,类似业务员一样,专和本市作家联系,他之前干过,手里有很多作家的联系方式。杜山算是破格录取,之前他和各种企业打交道,写一些和广告打擦边球的文案,诸如房产、医药、汽车等,他进了广告部。 在小饭馆吃饭时,我和张曼一前一后接到了报社打来的电话,我们过了,后天上班。 两个在城市挣扎着讨生活的小女子,都开心地大叫,抱在一起原地蹦了三圈。 张曼兴奋地对端菜过来地老板娘说:我们找到工作了。 老板娘笑着说:你这一叫客人都吓跑了!我该失业了! 对于这么好地消息。通天以意想不到地方式表示庆祝。他爬在地上当马。让我骑上。满屋乱爬。 辞职是一件开心地事。结束一段旅程。另一段旅程地开始。 经历了很多辞职。这次最是印象深刻。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喜欢享受生活。所以开地咖啡馆。一年地收益不是很多。但很稳定。这么一个老板怎么会难为我。听说我找到了理想中地工作。很高兴。我都没有开口说工资地事。他主动把工资全都结清。还多给了两百。对于经历了很多次辞职。并且在索要工资时屡屡被克扣和拖欠地我来说。这么顺利地拿到工资当然让我感动。 除了通天。我没有抱过任何男人,这次我很反常。 我没有叫老板,我说:哥我想抱抱你!老板很开心。站起来抱住我,轻轻拍拍我的后背,说:干什么都无所谓!开心就好!临终的时候一想到一辈子都是开心地,你绝对不会遗憾地离开!以后多来看看店里的伙伴! 巫咪是个开朗的女孩,她说她只在姥姥去世的时候哭过,老丫你走了,我想哭,你知道我们虽然短暂的友谊有多深厚了吧!你要是不来看我,我绝对要把报社烧掉! 话还没说完。巫咪的眼泪就下来了,害得我也陪着哭。 男人对待离别都显得很洒脱,刘晓生神神秘秘地塞给我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趴在我耳朵边小声说:老板刚进的哥伦比亚咖啡豆,黑咖啡那种,可贵呢!想我们时就嚼一粒,提神醒脑加思念! 明天就要变成职业女性了,都市中传说的白领。可往自己身上一瞧,怎么看都不顺眼。除了脸略显成熟外,身上还像刚毕业时地样子。这可不行,必须焕然一新,有个新面貌面对新生活新工作。 昨天在报社,见过里面的女编辑,一身职业套装英姿飒爽,很是羡慕。 用了一下午,咬了一下牙,狠了一下心。今生第一次买这么贵的衣服。七百八。仿名牌地挎包可不能少,夜市里才二十五。这身打扮在镜子里扭来扭去地看。臭美了半天。 明天就要上班了,兴奋得睡不着觉。 哼,我不睡你还想睡!我把天弄醒,他说干什么?我说没事儿!他说没事儿干嘛叫醒我?我说没事儿就是没事儿!他说你狠!我投降还不行吗!我耍无赖地说,投降也不行!没事儿就是没事儿!哈哈! 后悔了!把他弄得越来越精神,反过来被他“欺负”了。 初升的太阳没有我起得早,当斑驳的阳光从梧桐树枝叶间洒下来时,我已经在买豆浆油条了。 报社离家很远,可不能走着去,作为职业女性,我也很自然地选择了公交车代步。披肩,职业套装,第一次感觉到来自不同方向的注视,很是受用,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一路的景致在好心情的感染下,显得分外和谐,身边的乘客一个个都很可爱。窗外吹来的晨风,如同天的手,温柔地爱抚我地脸,轻拂我的秀。 早啊!我跟门卫打招呼。门卫是个中年人,前几天复试时见过,此时见到,很亲切。可能复试那天见过的所有的人,今天看到都会觉得亲切吧。 早!来上班啦!门卫笑着回答。 正是上班的时候,一起进楼的人很多,见过的就打招呼,没见过的就笑着点头,看着顺眼的也打招呼。报社大楼是座仿欧式建筑,共四层,大约建于七十年代初,因为紧邻城市地脸----市政府,就精心改造过,所以都过去三十多年了,也看不出丝毫破败和老旧。里面的布局中西结合,类似教室一样的房间一间接一间,但都很宽敞,每间里都有半人高的隔断隔开很多小的办公区域。每个小隔间里都有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把转椅,所有桌子上都堆着高度不同的书籍稿件,还有一些办公文具等。不知道我要坐哪里! 因为我是新人,最主要的是我没有工作经验。被主编安排在新成立的文学部稿件组,职位编辑,负责成堆的稿件。培训期七天,试用期半年,如表现合格,可以提前转正。培训期后才有工资。试用期间待遇略比正式工低点有限,各种待遇津贴保险公积金都有。我这美呀!别提了。 工资地高低真是和工作量成正比,大堆地稿件要看,不停地看,吃饭时候也在看,一天都在看,一天要看几百封,头都大了。还好,文学类的稿件和新闻类广告类不同。不用太赶,被选中地稿件一般在一周内表。之前的文学版一周只上报一次,扩版后增到三天。分别是每周的二四六。但我是新人,并且在漫长的试用期,不能像老人那样很悠闲地看稿,我必须要快还要保质保量。一星期下来,我基本已经适应。 来稿量很大时,我都把稿子带回家,吃过饭就看,会熬夜到凌晨。 天很心疼,总不停叨叨。“睡吧比比!”“会熬坏身体地!”“小心眼睛!”“你看你又驼背了”“再不睡我陪你熬了啊!说到做到”。通常情况下最后一句话很管用,因为他关心我,我更关心他,说实话,最近我真的把他疏忽了,连最起码的拥抱都少了。而他总微笑着看我看稿件,傻傻地为我做晚饭,还有午饭。本来很懒的他,因为我工作的瞎忙也变得勤快起来。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全都一并承担。都说事业男人背后有个贤内助,而我背后也是个贤夫君。 每天都是一个内容,重复重复再重复,在繁重的工作压力下,我逐渐迷失,在心里,爱情和天不再是第一位,而让位给工作。人对得到的总不去珍惜。我也是。更糟糕的是,我还没有现。 通天的房子是座老楼。隔音很差,夜深人不静,各种噪音总是不断传来。最近隔壁新搬来地刚有了孩子,半夜总哭,一哭就会招来楼下的狗叫,狗一叫附近楼里的狗都跟着叫,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心静不下来,稿子根本看不下去,睡眠不好,第二天不精神。想了很久,为了工作和半年试用期,我下定了决心,跟天说我要搬回小旅馆,离报社还近,最主要是静,适合看稿子。 通天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一定很难受,我没有勇气看他地眼睛,只能难过地低头。 周日,我休息。起得很早,默默地收拾我的家当,今天我要搬回小旅馆,通天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没有帮忙。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要是帮忙,就会加快我离开的时间,那一刻,心好难受,手却很无情地没有停止动作。 曾经看过一句话,说男人的世界很广阔,包含事业、朋友、家,而女人的世界却只有家。可为什么我的世界却与这句话截然相反?我不知道!我知道天很难受,但我想象不出我对他到底有多重要。 天终于说话了,是下了很大勇气才说的吧!我感觉的出来。 他说:天还很早呢!等下午我送你回去! 我犹豫,没有勇气看他。 他又说:好吗? 我没有点头,只是手停止了动作,任大编织袋地口敞着。 我没有想到天会这么高兴,只因为我又可以在这多呆一天吗? 他又是那样说了一句“等着比比!”,说完就跑出门去。 天说他不喜欢所有人都把英语的宝贝(baby叫的那么雷同,他为我独创了宝贝的代名词----比比。 我是不是很自私?他出去的空,接着又开始收拾东西。 天出去是为我买菜,他想给我做顿好吃的,回来的时候两手已经满了,还有条鱼。 一上午的时间里,他不让我帮忙,自己一个人在厨房洗洗切切,我连在厨房门口看他的勇气都没有了,有那么一刻,心里很难受地冒出一个很心痛地想法:我是不是会失去他。 有些反常,那顿饭他做地一点也不咸,咸淡适口,他说他第一次炖鱼,没想到很成功。 而我第一次同居,却很失败,不是因为他不合格,是因为我的自私。 我曾很不经意地对他说过一句话: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穷了! 我不知道这时候已经给了天很深的伤害。 那天他送我回小旅馆,我忙着往外拿东西,好一会才注意到,他已经把地拖得干干净净,站在一边看我。 我很难受,默默地走过去,靠在他怀里,哭了。 他却安慰我,说:别熬夜太晚!我不在你身边好好照顾自己!下了班我还去接你!羊肉串还是微辣的吧! 是狠心还是不想让自己难受?我没有送他出门。 一抹眼泪,我又“心安理得”地看稿子。 不知不觉,有些东西就丢了,你却未曾觉。 108章 原谅我 离开了天,一身价值七百八的职业女性套装给了自己很独立很果敢的假象,从前“受苦受难”的日子正在远离,仿佛在恍惚间从一个阶级爬升到了另一个阶级,很享受,绝不想再回去了。 丫丫你看,我的lv包怎么样?正品,朋友从香港给带的!张曼肩挎着一个精致的咖啡色提包向我兴奋地展示。好像女孩的虚荣心更喜欢向同性展示。 恩!不错!我笑着赞叹。但没有拿来摸摸皮料质地,如果摸了,我想自己可能会把刚买的地摊货扔掉,暂时我还可以控制自己的虚荣心。 下班干什么去?找男朋友浪漫吗?张曼边说着,边拉过一把转椅坐上去。 你呢?我淡淡地说。 不知为什么,自打搬离了通天的住处后,我突然不想见他,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他总会给我打电话,天天在楼下等我下班,像从前一样,只不过我的工作地点换了,对他来说可能一样,我却感觉天壤之别。 我!瞎逛呗!张曼淡淡道。手里捏着个曲别针,正往直了掰,说着话眼睛看着手里的曲别针。 你男朋友呢?不是如火如荼的吗?怎么蔫了?闹别扭了? 你们谈多久了?张曼抬眼问。 想了想,我说:快半年了吧!那还好!我这儿都快三年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关系一下子就淡了!可能都太了解对方了吧!从前那种**没了!也不是没了,就是不浓了!这就是三年之痒吧!你有这种感觉吗?对了!你才半年!估计还热乎着呢!是吧!张曼说,说完一个苦笑。 手里的信封撕了一半,停住了。三年之痒?天哪!我和天才半年就已经有这种感觉了!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哎!男人!离了男人你不能活啦!真是地!快忙你地稿子吧!我赶她走。 张曼地**手到底把曲别针弄直了。像完成了一件大事般如释负重。会心地笑了。把小铁丝投到笔筒里。歪着头盯我看了几秒。正色道:我可以离开男人。但不能离开感情!如果每天只为了工作而活。又为了转移郁闷悲伤地注意力而工作。那我还不如出家呢! 说完话。张曼一转椅子。掉了个身走了。我怎么感觉这话是跟我说地呢! 自己一个人地小屋子。什么时候回去都是一个人。那还不如加班呢!我已经习惯加班地生活了。正像张曼说地。我可能是在转移某种因素地注意力才加班地吧。 已经成条件反射了。一加班我就怕电话响。特别是通天打来地电话。刚开始还好。说些甜甜蜜蜜地话。说得多了久了就不想说了。烦了么?我也说不清楚!现在好像在逃避一样。之前那些甜蜜地片段想都不敢去想。怕难受。久了又都习惯了。所有地种种。都习惯了。都麻木了。就不想再面对。逃避可能是唯一地辩解。 我为通天地执着难受。因为我不够执着。我每天都能在三楼地窗口看到他地身影。拿着给我买地羊肉串和鸡柳。那些他从前接我下班时买地小吃。我现在都不敢吃了。一看到就会想到从前。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 电话还是很准时地响了,心很难受地悸动着。 天的声音,很温柔地从话筒里传来:喂!丫吗?我是天!还不下班?羊肉串都凉了! 还在忙。你自己回家吧!今晚回小旅馆睡!再见宝贝儿! 挂了电话,握着拳,我拼命忍着泪。 两个小时后,天才走,我才敢下楼回家,已经近午夜十二点了。 有时候会突然想,世界上会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生巨变!怪不得人已经能把宇宙研究得几乎明了,却总也搞不清自己的由来。 生活进入所谓地正轨后。就成了一条直线,没风没浪没波没澜没欢没笑没烦没恼,我已经适应了,是不是有些可怕,我竟连可怕都不觉得了。有一种感觉,我们可能已经结束了。 某一个我根本不在乎的明媚早晨,很少响的手机响了,让我一愣。显示地是陌生号码,因为没有名字显示。 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哪位? 你猜猜!一个极其熟悉的女声带着可以想象得到的笑音传来。 没有猜。知道是程宝宝。自打有了手机,她的声音是在手机里出现最多的人。仅次于通讯台里的“暂时无法接通”。 程宝宝变化很大,更加男性化了。小平头,墨镜,镶钻耳钉,紧身夹克,摩托车。 她看到我,上下打量了半天,说出了我对她的心里评价:你变化很大! 我像一个偷了通天心的贼,偷了却又不敢见他,急着想走的时候,就从报社后门偷偷溜走。 程宝宝已经等在外面了,像个小太保一样靠在胡同地墙上,一只脚朝后蹬着墙,嘴里叼着烟,眼镜挂在胸口的链子上。 摩托车载着我们奔向道路的尽头,风驰电掣,动的不能动的都在飞后退。坐在后面,我紧紧抱着她的腰,脸贴着她的背。说实话,我没有感觉,但有一种平静,想一辈子睡过去不再醒来的平静,和通天在一起时没有。和通天只有快乐,快乐和平静不一样。每个人所能给与的,绝对是不同地,但没人说得清到底需要的是什么,至死也愚。 程宝宝的家变化也很大,她把床都搬走了,屋子里铺的全是地毯,处了酒柜外没有家具。原先墙上挂着液晶电视也没了,原位置上是一块很大的银色幕布,进门的时候上面正投影着一部电影,却没有电影里的声音,听到的是舒缓的轻音乐,原来音响也在放着。 时间真是可以改变所有地东西。哪怕你不动。金子没了,别人偷了,别人让变地。一张照片,没人偷,却可以褪色,自然让你变的。 程宝宝没有以前那样地冲动了。从前她会抱着我亲吻个没完,抚摸个没完,现在没有了。进了门,倒了两杯葡萄酒,给我一杯,一饮而尽后就把自己扔在地毯上,枕着手臂闭上眼,沉浸在音乐中。我挨着她躺下,闭上眼。也沉浸音乐中。 没问她为什么找我,就像我为什么要跟她来一样,都说不清楚。我们不是已经结束了吗?很好笑。我们什么时候真正开始的?没有!就是在一起了,从没说过“我们在一起吧”,也就不用说“我们结束吧”。太微妙了,模模糊糊的关系。 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就像听音乐一样。程宝宝说。 她的话让我突然想起刚才趴在她后背上地感觉,她也是这样吗? 我想当个女人,却总想装酷。我想当个男人,却总来月经。程宝宝笑着说。手指轻轻地缠绕着我的一缕丝。 就这样静静地躺着,谁没有再说话,但并没有感觉到无聊,手牵着手,在音乐中慢慢睡去。 我是被程宝宝吻醒的,睁开眼就看到她俊秀的脸,还有后面斜射进来的晨光。 我爱你吗?她说。像在问我,又像在自问。 我笑着摇头,似在否定。又似不知。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她问。 我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我已经迷茫了,像猛然看到阳光后的眩晕。 陪我去做手术吧!我想要个改变,好吗?现在我好痛苦!她哽咽了。 一滴热泪滴在我脸上,很烫,如一滴熔岩。 这个时候是上午,请了假来拿我的东西,我还有通天屋子的钥匙,现在他不会在家。这多少让我心里好受些。 屋子里还是我走时那般整洁。天一定总在保持着,等着我回来。可我现在回来马上就会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上次搬走时,还留了些未洗的衣服没带走,现在那些衣服已经让天洗好了,叠得整整齐齐,摆在放衣服地大塑料箱子里。 进这屋子的一刻起,心碎了,每一步都留下了我的眼泪,抱着天给洗好地衣服,我把脸埋进去,嚎啕大哭。对不起!天!我对不起你!我恨我自己!不用原谅我! 程宝宝安慰我,被我推出门外,我说让我自己呆一会。 又趴上那张床,很软很舒服,我趴在床上大哭不止,哭累了,就一直躺着,躺了很久。 天: 对不起!我的天! 我对你隐瞒了很多很多,因为有太多痛苦的事我不想再提起,就没有告诉你!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感谢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照顾,给我的快乐,我永生难忘! 我已经把自己给了你,算是我对你的报答! 不要再找我了,我已经辞职了! 离开这个城市是我对自己许下了很多年的心愿! 谁都是痛苦地!很快就会好的!我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忘记我们在一起时种种的好,记住种种的不好,你就会很快忘记我的! 人都是自私的,我更是! 忘记一个自私的女人吧! 原谅她! 你是一个很冲动的人,会做出自杀的事来吧?原谅我为了你地安危拿走了你的菜刀,以及所有的小刀,还有洁厕灵、洗水、洗洁精和药片。 你的丫 划掉了字条上的“你的”,我已经不属于天了,他也不属于我了。 天是个冲动的人,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我走了,他会干傻事吧!我有情却又无情地拿走了所有可以危及他生命的东西,几乎留下一个空屋子。 下午,我办了停薪留职,晚上和程宝宝坐上了直飞英国的飞机。 看着下面熟悉地城市灯火,眼泪说:忘记一个无情地人吧! 109章 心痛的旅程 我是一个无情的人,却为什么还要向三包纸巾宣泄眼泪? 第一次坐飞机,也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晕机,头昏脑胀恶心呕吐,难受到最后用喝安眠药睡觉的地步。曾经在电视杂志中看到并联想的云间美景没有见到,或许见到也没有心情看吧。 英国伦敦是一个集都市所有花花绿绿于大成的现代城市,所有城市必须有的或者没有的事物,在这里都可以看到。人夸张地多,车变态地多,站在各色人种川流不息的街头,才知道世界这个概念。 仰望阴霾的上苍,看不到多大的面积,天空已被建筑占去大半,小小的我有被遗弃的错觉。我的眼我的脑我的心已经装不进半点景致,安眠药的药力从国内倔强地绵延到国外,除了躺倒睡去,我没有第二个念头。 程宝宝的姐姐已经换了国籍,在伦敦的郊区有座别墅,下了机还要坐近一小时的出租车。临来时得知,她姐姐一家人去了夏威夷度假。还好,不用和不认识的老外假意寒暄了。 最痛苦的睡眠莫过于昏昏欲睡却还有意识,闭着眼靠在程宝宝肩头,听着不想听的鼓噪的说唱饶舌音乐,胸闷得慌,一阵阵恶心考验着我已经薄弱的意志。 不知颠簸了多久,反正是到了。 真如影视剧中的镜头,门钥匙真是在窗边某个花盆的下面压着。 程宝宝说每年都会来,别墅里的一切比她的家还要熟悉,哪怕她家东西已经少到只剩墙壁的地步。 一进门,一股浓重的奶酪味侵入鼻腔直达肺叶,好一会才适应。英式的家居布局,拥挤而不杂乱,但满满当当的布置还是让我想到了在街头看到的一切。这是一个看上去非常温馨的家,温馨到不忍触碰任何东西,因为这不是我地家的缘故吧。 在报社上班午休闲暇时,特别喜欢到广告部看那些家居图片。不知不觉中,那些刻意弄得精致的图片,给了我无限的向往。有时会想,我和天在一起,会有这样的家吗? 程宝宝不会做饭。就会做三明治。两片面包抹点果酱加一片切片火腿和生菜。我忍着头疼煎了两个蛋。这些就是异国他乡地第一顿晚餐。 头越来越疼。吃过就睡了。连澡也没洗。 后半夜起了高烧。胡言乱语。这是在一家华人开地私人诊所醒来后。程宝宝跟我说地。她还说。不知道是叫你陪我动手术来了。还是我陪你出国看烧来了! 看着一个透明地液体药袋挂在眼前。里面地液体一滴一滴地进了我地脉管。这么大袋液体也没有止住我地口渴。程宝宝拿来一杯水。插了根吸管给我喝。 **着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如果是天在旁边。肯定会用勺子喂我喝。 看我流泪。程宝宝叹了口气。知道我在想什么。递给我一张纸巾。 拿着纸巾,我又流出泪来,如果是天在跟前,肯定会用他的手给我擦的。 忘不了他吧?程宝宝叼着根没点的烟懒洋洋靠在椅子上轻声说。 我没有说话。把纸巾蒙在脸上,任泪水把纸巾和脸黏在一起,深深呼吸纸巾上我喜欢地茉莉香,尽量让茉莉香转移我止不住想哭的注意力。 跟我在一起你是自由的!想就回去!烦就来找我!程宝宝缓缓说道,沉默了一会,又说:人总会孤独地不是么! 晚上程宝宝没有和我一起睡,带我回到别墅,并扶我进一间有单人床的房间就出去了,待我将要熄灯的时候。她又走进来,拿着手机,扔给我,平静说道:我想小心眼一次,却不能,我真的想你好! 说完转身就走,门也没关严。 直至走廊的脚步声远去,另一个房间的门响起,我才从莫名其妙中觉醒。拿起手机来看。手机显示的是录音机。等待播放状态。犹豫了一下,按动播放。里面传来我的声音,支支吾吾含含糊糊断断续续的声音,肯定是我烧说胡话时她录地。 将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完整地合起来,就是:对不起!天!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好难受!抱抱我!我爱你!对不起!对不起!别恨我好吗!你去哪?别走! 录音依旧在播放,我已流满面不能自己,再怎么找理由骗自己,也是忘不掉他,我的天。 程宝宝把预约好的医生会面推到了两天后,没说为什么,可我知道她是在意我的心情,或许出来手术只是一个借口,她是想陪我散心,或者只是散心。不管怎样,我都很感激她。 像一对真正的恋人一样,我和程宝宝懒洋洋地靠在沙上,喝着啤酒,看听不懂的美剧,连着两天。 第三天,程宝宝开着姐姐的suv载着我,去伦敦市中心一家私人美容中心,见预约好的老外医生。 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看着桌面上假胸里地硅胶体呆。 程宝宝很坚决,听她和医生说话的口气可以判断的出来。半小时后,她就进了手术室,她没说要做什么手术,临进手术时,只是对我笑了笑,那笑很苦,像刘晓生给我的哥伦比亚咖啡豆,我嚼过几粒。 时差还没有颠倒过来,我总想睡觉,可程宝宝还没有出来,我怎么能睡得着,还好有免费的咖啡喝,一杯接一杯,咖啡因打败了瞌睡虫。 两个小时后,程宝宝终于走出了手术室。之前很是担心了一番,我想如果是女变男,男的那器官应该不是很好弄吧,先做的应该是把胸切除,肯定很疼,想都不敢想。可眼前的程宝宝让我大吃一惊,只是割了双眼皮,厚厚的棉纱还粘在眼上。 眼皮上地棉纱遮挡了大半地视线,程宝宝必须仰起头才可以看到我,见我惊讶地看着她,笑了一下奔过来,抱住我。不知是伤口还在疼,还是心里难受,只听到她哽咽着说:我还是想做女人,女人有人疼,我没有那么多坚强装男人了。 在伦敦的街头,我给程宝宝买了一副眼镜,很大,能遮住她三分之一地脸。 总仰着头一定很难受,但程宝宝还是仰着头坚持着把车开回了住处。 现在的程宝宝相当于半个瞎子,我成了她专门从国内请来的保姆,一日三餐悉心照料。 终于见到了不想见到的程宝宝的外国姐夫,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白人。天生的金黄色自来卷,波斯猫一样的蓝眼睛,留着精修过的络腮胡子,身材魁梧高大。见到我和程宝宝就是一个拥抱腮吻,还有很真诚的微笑,笑起来露出一排白得假的牙齿。程宝宝的姐姐完全西化,穿着打扮完全欧洲味十足,标准的英式口音,见到我们同样的拥抱腮吻。还有两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外甥女,忽闪着大大的蓝眼睛,看着我很拘谨地微笑。这是一个让我心生羡慕与嫉妒的家庭,温馨到完美,完美到无与伦比。 程宝宝托人办出来的签证时间很短,何况我又不是特别留恋这里,十天后就回国了。 在熟悉的城市落地,踩着的土地让心无比的踏实。 程宝宝说:是不是把伦敦的天气也带来了,没到家就下雨了。 是啊!一连几天都是没完没了的雨,打心里都能拧出水来。 停薪留职半个月,还有几天,何况我也没有想马上投入工作的**。呆了几天,好像懒了,工作老大事业第一的想法不再在第一位独占,我的天正慢慢爬上来。 暂时还在程宝宝这里住着,心却在在伦敦听完录音后就回到了天的家里。 忍了很久,挣扎了很久,还是没有战胜自己,打开了通天的家门----从前我的家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像刚刚遭到了匪徒的洗劫,没有一点曾经住过人的迹象,如果没有灰尘来覆盖,真的以为很久没人住了。凌乱的床铺,破碎的花盆,有灰的地板,歪倒的书刊,点点的蜡迹,没我的日子,天过得很糟糕。 这就是爱人住的地方吗?我的心在进门的一刹那碎了,内疚得要命。特别是在墙角,看到堆着曾经睡过人的被子,我再也忍不住了,给了自己一耳光,抱着那团潮乎乎散着霉味的被子放声哭泣。离开的日子里,天就睡这里吗? 明知道没我的日子,天只会胡乱吃些方便面充饥,可我还是忍不住要进到厨房看。厨房里堆满了没洗的锅碗瓢盆,很多小塑料盆里还剩着没喝完的方便面残渣,有几只黑色的蟑螂在锅碗瓢盆间肆无忌惮地穿行,寻找男主人剩下来的“美味”。 洗衣机里满满当当塞着散着汗酸味的衣裤,有几只臭袜子很随意地挂在洗衣桶的边沿,告诉我它们很惨。 悲惨该怎么写?通天肯定知道。 内疚该怎么读?我真的后悔。 如果我没有捡了他的钱包,他或许还是这么邋遢地活着,但绝对没有悲伤。是不是我不经意间的闯入,打乱了这一切?让一个本应就算不快乐但绝对不会痛苦的人伤心欲绝? 看过一篇稿子,上面说:你是半个世界,我是半个世界,一个天意的偶然,让我们合成了一个世界,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共担风雨吧! 110章 我的选择 注定我要回来吧!注定我是这里的女人!已经“狠心”放弃的却又重新拾起,就像下意识地捡起地上的枕巾。屋子乱了可以收拾,费个几小时就好,而这已经断层的感情还能如以前吗? 内疚是一把锋利的刀,心里有多少肉都能给你割掉。像赎罪一样,擦干眼泪,我开始打扫熟悉的屋子,就像我刚要成为这里的女主人一样。 屋子的乱可以看出是天故意所为,乱的毫无章法,不给打扫留个轻松开始的头绪。或者他制造这乱时,就没想过要打扫,男人伤心起来是不是都会这样? 在打扫过程中,我好像正亲历天痛苦的过程,每一处故意损毁的地方,都那么狠那么用力,真是爱之深恨之切的表现。 我亲自买的白瓷花盆竟然让他摔得粉碎,可怜的小仙人掌已经没有坚强的意志再存活下去了,正悄悄萎缩干瘪。清晰地记得,买这花盆是有意义的,那天我刚搬来,就看见了这屋子里另一个和天艰苦相伴的生命,一时心动,就买来新花盆。还暗暗形容,你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新生活的象征,我们越美好地活着,你就要用更加翠绿的颜色为我们祝福! 眼前的小仙人掌,似乎比看着它的女人还要楚楚可怜,我比作丘比特之箭的小刺都不再尖利,那么脆弱,轻微一碰就弯折掉。我不知道这段因我而突然终止的感情是否能够重续前缘,但我已经后悔,就给我一次就回吧!小仙人掌啊!为了我你能再坚持活下去么? 卖花盆的老伯肯定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买个花盆还热泪盈眶。 可怜的小植物似乎还有些生气,把它重新栽到新花盆里,再淋上点水后,它又显示出点生命的翠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不要怪你的男主人好吗!如果你想把怨恨加到他头上,换我可以吗?我愿意承担!请接受我真心忏悔的泪! 用真心的泪来灌溉的仙人掌,它应该可以存活吧! 静下心来。理清头绪,从洗衣服开始好吗! 脏衣服,脏床单,脏袜子,还有洗衣粉和我内疚而悔恨地泪,洗衣机很宽容地接受了。 用了很久。脏乱地房间又恢复了整洁。我很欣慰。却笑不出来。 买花盆地时候。看到了卖咸鸭蛋地。淡绿色地。通天很喜欢用清水挂面就着咸蛋来吃。我买给他了。就放在床头柜上。希望他能看到。同时也能看到我对他地心。悔过地心。 如果我背叛了你。你会对我收拾过地屋子怎么样?我问程宝宝。 程宝宝想了想。说:说实话么? 恩。 如果我真地非常爱你。我会亲手更加恶劣地把屋子弄得更乱! 为什么?我吃惊她的回答。 说不清楚!反正我会这么做!他很爱你吗? 我肯定地点头。 程宝宝没有说话,只是笑笑。 天真的还会弄乱么?我的重新收拾好的屋子,已经表明我的内疚了,他会明白吧!我安慰自己这样想。一夜都没睡好。 果真如程宝宝所说,天那样做了。屋子更加地狼藉,悲惨的小仙人掌痛苦地裸露着它地根。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抹掉眼泪!昨天做的再做一遍。 第二天再来,依旧如此。 蹲在屋子中央。抱着头,我没有勇气放声大哭,小声抽泣。哭完,擦干泪,重新开始。 第三天,依旧是昨天地重复。我和天像两个闹了别扭又倔强的孩子,用收拾和摧毁来展示彼此的深爱。我相信他是爱我的,没有那么深的爱,屋子怎么会越来越乱。哭着。心有了稍许欣慰。 错是我的错,无论天怎么做我都无怨无悔,耐心收拾残破的家。 我渴望有个机会和天见面,又害怕见到,这种复杂的心里折磨得我濒临崩溃,总在噩梦中醒来。 老天是公平的,你有错,会给你改正地机会,就怕你抓不住这次机会。 大雨的肆虐。没有阻挡我渴望改过的心。我又来了,来收拾我的家。 你害怕见到的。就是你必须要面对的,开了门,见到天躺在床上,做梦般看着我。勇气哪去了?不是想见到他么,为什么又要跑! 我在雨中狂奔,不是想逃避,是想知道天是否原谅了我!如果他原谅了我,就会追来,不原谅!那我还来吗?这样的试探太痛苦了!不想这样! 就像碎了一个又一个的花盆,它们可以证明,如果不爱你,我们会是完整的! 天追来了!我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不再逃避,停在雨中。 我要找条链子把你锁住,上厕所也带着你。天把我紧紧抱住,那么用力,哭喊着大叫。 对不起。我小声说,真地希望他没有听到我这毫无说服力的混话。 天扛起我,走在雨中,哭号着,没有丝毫再次得到我的惊喜,或许这也是惊喜吧! 我不知道他会把我怎样?拿回屋子暴打一顿?真是这样我会好受!闭上眼睛,我平静地接受即将到来的任何虐待。 男人表达爱的痛苦的方式,除了打,只有仁慈的宣泄**了。我默默接受着他无休无止的**!抱着他的身体,我知道他是爱我地,他是宽容地,比起我神经质的自私,他地**简直就是对我的恩赐。 对不起。我没有底气地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天淡淡地问。 对不起!我有很多事对你隐瞒了!这些事都太痛苦了,我真的不想去回忆! 只要不离开我,什么都不重要。天擦去我的泪,心疼地说。 不说你会痛苦,我不想让你痛苦!我宁可自己去痛苦!我哽咽道,和程宝宝的事我应该说,再隐瞒就还会有碎裂的花盆,鼓起勇气,我说:还记得我给你说过我小时候有一天二妈和她女儿虐待我吗? 不用说了!有你在什么都是屁,放了它!天心痛地看着我说。他不忍心再看我回忆痛苦诉说悲伤,紧紧楼我在怀里。 不!我要说!不告诉你我会遗憾地死去!天的拥抱给了我勇气,我决定了,说出来,再有隐瞒,那世界上还有比我更自私的女人了吗! 她们先是打我。扒光了打,这还不够哽咽着说,抽噎了一下,紧咬了一下牙,接着说用手指捅我的下身终于说出来了,心里的巨石突然崩塌瓦解消失无形,我用眼泪表达高兴。 天突然翻身下床。 你干什么?我哭着问。 天说:我去杀了她。 我把他搂住。哽咽道:我早就想这么干了!可他妈法律是给我们准备的,我们决不能给她陪葬。 二妈冲我竖起带着我地血的食指,说。破了你,这辈子不会有男人要你了!这句话我记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也怕了一辈子! 我要你!永远都要你!处不处女我不在乎!天声泪俱下道。 我知道!可这个心理障碍一直困扰着我,挥之不去!更可恨的是,爸爸的漠视!从小就让我对男人失去了信心!我说。 我看到天昏倒了。 他可以接受我的不是处女,难道不能接受我是同性恋?冷静!我必须冷静!对了!我要换位思考!如果天也是我这样,他和一个男人亲亲我我还那什么!我能吗? 五分钟后我自己回答:不能!我会抓狂,真的离开!阉了他地心都有!清醒清醒!不对!现在是我这样!天怎么能接受啊!我必须让他知道我现在已经不这样了!对!就这么做! 天的意志力有些薄弱,像那易碎的花盆,再怎么打击。做为男人也不能昏过去吧! 一杯凉水把天泼醒,我跟他说:我们已经散了。 第二天,我又搬回了天的家,并让天和程宝宝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我想不到第二个办法了! 忐忑不安的一夜后,即将面对的时候到了,有些事想逃都逃不了,只能面对。 争风吃醋中的男人就是个孩子,女人是他想要得到的棒棒糖。 天和程宝宝因为名字竟然还斗起嘴来,真不知道应该帮谁!但还是有点高兴。有人为我争风吃醋了!作为女人,一辈子中应该有这样的经历!很爽! 面对地时候不长,却像过了一个世纪,程宝宝走了,我知道我和她真的结束了,在伦敦给她买的眼镜是我亲手折断地,我自己种下的苦果,应该我自己来摧毁。 程宝宝应该走得很伤心,我却没有勇气送她。 后来我和天谈心。知道了彼此的心。 天问我为什么要走? 我说舍不得“他”。 他说为什么回来? 我说更舍不得你!离开你之前。我总是在躲避你!我满脑想的都是自己,而你总是为我着想。显得我那么自私和庸俗!或许事实就是,每次你总是用那种关心的眼神看我,我心里就特难受!想到我对你的冷漠,心就跟刀绞一样。 他说越是难过的时候越要快乐些!天不会总阴着的!太阳会出来的! 我说我有时候特别怕接到你地电话,而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又感觉特别烦躁!你离开了又感觉很难受!在报社的窗口边,我看着你离开,那一瞬间我真的想跳下去!我甚至能整宿睡不着,要么就是做噩梦惊醒!每当想起你就哭,我都觉得自己跟疯了似的! 他说每次我离开报社,心里非常难受!感觉要离别似的!我是一个男人,却总在哭!甚至在我们总去的那个商场里看喜剧电视,我都会哭! 我说我今天说出来的这些话在我心里憋了好久,压得我难受!你越是对我好,我就越压抑总想躲避你,可又担心你没有晚饭吃! 他说没你的日子,我总没有晚饭吃! 我说我就是太珍惜这段感情才舍不得放弃,一直这样子对你,你痛我也痛,所以我才离开地!可我又舍不得你,我又回来了! 他说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我说我们相处了七年,但注定不能在一起!和你只相处了不到一年,注定要纠缠一生!我错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吧! 他说活着的时候,我们好好珍惜对方好吗?对于每天的太阳来说,我们活着的日子真的不是很长! 肉麻的话还说了好多,可以说一辈子,那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说吧! 111章 让过去过去 新花盆里的仙人掌又活过来了,正悄无声息地舒展开它满是因缺水而褶皱萎缩的小躯体。 外面阴郁的天空正努力散去已不多的愁云,云隙间又见到了射出的晨光。 有些事,做梦一般地生,做梦一般地结束。如果活着如做梦,那多些美梦少些噩梦该多好。 真的结束了吗?醒来的时候为什么还那么恍惚!哦!真的结束了,旁边的身体摸上去是那么地真实,嗅上去还是酸酸的味道,既熟悉又恶心。 又上班了,这里没有人知道生了什么,一如往日地工作着。 晚上有空么?张曼情绪低落地问我。 还行!怎么了?我情绪也不是那么好,像大病初愈后的勉强坚持。 我们。张曼没有说完,手中的铅笔啪的一声被折为两段,这就是她想说的,既含蓄又贴切,只不过有太多苦涩。 刚刚经历,深有感触,我苦笑着握住她的手,微微用了力,没说任何毫无用处的安慰话语。 散了就散了呗!总有更好的!张曼不屑地说道,可手却在微微抖。这种事说出来给别人听,不是表示自己有多么不在乎,相反,却是泄露了自己的脆弱。 张曼把段为两截的铅笔扔进纸篓,看着纸篓呆。刚好办公室主任邢大姐经过,拍了一下失魂落魄的张曼,严肃地说:公共财产不能随意破坏!这次警告!下次罚款! 张曼一下子回过神来。恢复了往日地调皮。冲邢主任调皮地伸了一下舌头。 邢主任摇摇头。叹道:女人地事儿就是多。感情婚姻家庭孩子。紧接着是孩子地感情婚姻家庭孩子。没完没了!这还没说事业呢!什么时候你们能处变不惊。那就没有无聊地烦恼和痛苦了! 看着邢主任走远。张曼若有所思道:已婚女士。经验之谈! 下午临时安排参加一个政府组织地关于整顿报刊杂志和宣传人大会地座谈会。每个部门都要去。每个人估计都去过。还可以肯定这种会很无聊。都不愿请缨报名。张曼竟然很高兴。冲我狡黠地眨了下眼。然后拉着我报名参加。 城市里地报刊杂志社有多少。看看报摊就知道了。而代表各个报社杂志参会地人竟然比报摊地报纸杂志还要多。不是冠冕堂皇地讲话。就是颁布最新政策。听讲地人一部分在喝水。一部分在打瞌睡。一部分去上厕所。一部分偷偷溜走。我和张曼是最后那部分。 别怕。邢主任要是问起来。就说散会找不到人。就回家了。张曼调皮地冲我挤眼睛。满不在乎地说。终于明白张曼拉我出来开会是什么目地了。半路开溜去喝酒消愁。 在一家酒吧,张曼点了些零食和啤酒,递给我一瓶,自己举起一瓶主动和我碰了下瓶口,笑着说:你知道吗?打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感觉我们肯定会成为朋友!来!为我这种感觉干杯!说完,她仰头灌下去小半瓶。 我不会喝酒,小抿了一口。苦了吧唧的,差点喷出来,这就是啤酒呀! 张曼醉了,喝了很多,语无伦次地说了很多废话,这都不是我在意的。最让我吃惊地还是在最后,她醉醺醺地拿出手机给我看,上面有她和男友的照片。手里的酒瓶跌落在地,我拿着她的手机几乎窒息。她的男友竟是程宝宝。 照片上程宝宝像个帅哥,很酷的样子,搂着张曼接吻的,贴着张曼小脸亲的,脸贴脸的,很多这样地照片,没有看完我就把手机扣在沙上,我不知道此时的心情该如何表达,但绝对没有嫉妒。 我没有怨恨程宝宝的花心。因为她已经和我结束。不再属于我。我应该替张曼幸庆,畸形地爱恋一定要结束。我们还年轻,这种感情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早晚会断,早断要比晚断好。 突然想起程宝宝做完割眼皮手术后的话:我还是想做女人,女人有人疼,我没有那么多坚强装男人了。 程宝宝比我们要坚强,比我们要理智,当断时就断了,她没有给我们任何伤害,真正想伤害我们的只是我们自己。 苦笑一声,我趁着张曼还醉着,把手机里所有程宝宝的照片都删了,已经想好该怎么对醒来后的张曼说什么了,就说她想忘记从前重新开始,自己删的。我不知道张曼清醒时会不会这么做,就替醉酒的她做了,刚才她还说:我想换手机! 真如邢主任所说,女人的事儿就是多,感情婚姻家庭孩子,这还没说事业呢!我该努力让生活感情事业有一个平衡,否则会失去所有。 不知为什么,那些事已经结束了,却总感觉从前地一切总也回不去了。天为我做了些小事,我竟然会很客气地说谢谢。客气得有些陌生。难道分手的恋人就不会成为朋友?复合的情侣也不会重回以前了?我努力让生活和感情平衡,却找不到努力的支点,没有迷失却迷茫了。 我不否认经过这次变故我变了很多,但我正在努力让自己变回从前。变的不只我自己,通天也变了很多,学会了撒谎,眼睛里的真诚越来越少。 有一天,很晚通天才回到家,浑身湿透,像被大雨淋过,可外面的明月清晰可见,哪里来的大雨。逗猫给挠了,躲车撞树上了,不讲公德的混蛋从楼上倒洗脚水泼到了我身上,我很郁闷就去喝酒。天小声说着。从前他是好孩子,没有撒谎地经验,编出来的瞎话像笑话。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久,有些失望地说:天,你学会说谎了!有机会给我说实话!暂时我不生气! 我真的不生气,我给他的伤害太多了,太大了,他容忍了我,我也应该宽容他,但我希望谎言越来越少,美好的生活不需要谎言,会毁了未来的。 那晚我们虽然亲热了,但过后是背对背睡的,我哭了,天却不知道。我哭不是为他的谎言,而是他身上淡淡地香水味,这算是惩罚吗?还是报复? 张曼没有追问手机里相片地事,她换了手机,也换了型,更加时尚,像她的性格。 你看我地苹果怎么样?张曼跑来炫耀她的新手机。 不错!我接来看。 那是!这可是新款苹果!网购的!便宜!张曼靠在我的桌前,双手交叉胸前,像得了便宜的小女生兴奋道。 照相功能怎么样?我试探道。不知道她忘没忘记从前。 那还用说!肯定很棒!好几百万像素呢!来!咱俩和一张!张曼拿过手机,一顿捣鼓,把脸贴到我脸上,手机伸得老远,小摄像头对着我们的脸,她说:来个表情! 我配合地给了个微笑,张曼却在临拍的瞬间亲上我的脸,我头皮一麻,相机咔嚓作响,张曼嘻笑着拿手机来看,说:我们真像同志!哈哈! 我呆呆地看着张曼玩着手机,难道她还没有转变自己的情感角色?我感觉手心出汗浑身凉。 你觉得呢?张曼把刚照的合影伸给我看,照片上我被张曼亲着还开心地微笑,不像同志才怪。 快把照片删了!羞死人了!我假装生气,嗔道。 我才不删!我还想拿给你老公看呢!哈哈!张曼坏笑地看着我。 快删了!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呀!真生气了!这么小气!张曼俯下身歪着脸看我。 懒得理你!我正色道,拿过一封信,用力地撕开信封,表现出生气的样子给张曼看。 人家开玩笑呢!你怎么真生气了!删就是了!你看!我真的删了!见我生气,张曼撅着嘴把照片删了,删完把手机伸给我看,上面显示:无图片。 我瞪着张曼,突然给她个笑,一闪而过,马上又严肃地看起稿子来。 讨厌!你耍我!再照一张!张曼又把脸凑过来。 这次可没有机会了,我一把推开她的脸,笑说:人家是良家妇女,不搞这套!快回去干活儿!我这儿都快忙死了!下午就要排版了! 哼!小样你等着!张曼捏了我一下脸蛋,悻悻走开。 我长呼了口气,心下还有些嘀咕,鬼才知道张曼是不是还同志着,最好离她远点! 开会半路开溜的事邢主任没跟上头打小报告,没人的时候对我和张曼做了口头警告,还说不想去就别去,别找借口出去疯,你们还在试用期,一定要珍惜!机会给你们了,你们要抓住! 感激邢主任的同时,我突然觉得她的声音好耳熟,猛然想到,她就是我复试那天,在厕所里说什么《让**在今夜疯狂》,我现在对俺家那口子都没感觉了,**早忘了!哦!对了!就是她!哈哈! 天给了我是同性恋的容忍空间,并释然地面对了程宝宝,看着我们分手。我也是不是应该学着他这样,给他空间和时间,让我装作不知道的事悄然结束? 天不是坏男人,我知道,随后的日子,那淡淡的香水味又出现了几次,但间隔越来越远,直至不再出现。再睡觉时,我们又抱在了一起,噩梦少了,甜梦多了。 112章 击碎心中的山 竟然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意外地简直可以和知道了天有外遇一般。 爸爸明显老了,就如我明显地长大**。电话里的声音透着苍老,还有我不能原谅的内疚。他说他有病了,前列腺炎,还说什么可能是绝症,活不多久了,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见我一面。从前他的心可能不是肉长的,那么狠心,可我的心却绝不是铁打的,我要去看他,因为他是爸爸,我仅有的亲人。 天陪着我坐上了回家的长途车,一路的景致不再熟悉,变得面目全非,找不到记忆中的半点影子。离得越近,心情就越复杂,说不出的感觉。 如果家是温暖的,我就会归心似箭,时间在思念面前一定会显得很长。但家却是冷的,像个无情的冰箱,只会给你低温,时间此时竟闪电般拉近缩短。还未准备好面对,车竟到了。 下了车,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变了样的车站,脚都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还好我有天,我的另一半天空,此时他是我的精神支柱,理解我此时的心情,握着我的手,轻轻用力,对我说:有我呢!我陪你! 面目全非的永远是景致和人的心,不变的永远是记忆和眼前的路。真的从未想过还有机会面对,真的不想面对,有些后悔来了,可来了就必须去面对,走慢些去好吧!尽量耽搁点时间,拖延点时间,最好有些阻止去面对的事生。 时间又是走的那么快,越不想就越快生,眼前熟悉的房子童年噩梦的牢笼,没有变,还是没有变,让记忆突然清晰起来。哪怕刷个颜色上去,也不至于这么残忍地刺痛我的心呀! 我知道那屋子里的人都变了,可再怎么变二妈还是二妈。刽子手还是刽子手,她所做的不可能抹杀。 还是没有准备好面对那个恶女人,今夜不回家了。已经很多年不回家了,不在乎多这一晚吧。明天或许会好些! 和天同居了那么久,无形中早已把对方当作了丈夫和妻子了,可租旅馆时的对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我们还不是夫妻。 旅馆地老板说:夫妻间儿得有证儿!没证儿不行!晚上派出所可能查夜! 自以为是夫妻地两个人。竟然还要睡两个房间。自以为住在一起地房间是家地错觉。突然觉醒。我还没有家。依旧还在流浪。心好难受。 此时醉些是不是更好。竟然喝酒了。醉了。 住两个房间不是夫妻地事实。还勉强可以接受。却偏偏还要给我此时脆弱地心雪上加霜。后半夜我和天竟然被突然来查房地警察带走。罪名是卖淫嫖娼。派出所绝对是我糟糕心情地收容所。每次进这种地方心情都在低谷中。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天亮地时候。我和天被无罪释放。 “别漂着了。该办证了!”。离开派出所。老民警地话还在心中回荡。撞击我敏感地心壁。每一下都酸痛无比。 回去就办证吧!天在清晨的街头对我说。这句话是承诺,我要的承诺。心里又有家了。 钻戒我不要!有个窝就是家!有你就是幸福!我说。我只要一个代表安定的空间,属于我们的空间就知足了。 逃避的终将要面对,因为逃不掉。 又一次站在有二妈地家的楼下,心似乎因为天给了承诺而变得坚强了很多,犹豫了片刻,上楼了。 真的准备好了么?站到门前却连门也不敢敲,心里明白得很,开了门,噩梦会像洪水泛滥。制造噩梦地巫婆还会怎样对我? 替我敲吧!我不想敲!我叹了口气说。 天替我敲了门。 我希望门里没人,有人也只有爸爸,面对他我没有畏惧,内疚的是他。 谁呀!二妈的声音。这个声音真的一直是我从童年到现在挥之不去的阴影,此时又响起了,心一紧,缩成一团。必须要面对,否则你会一直做噩梦,老丫!你要战胜她!我鼓励着自己。深呼吸。我平静说道:我丫丫呀! 听到害人者的声音,被害者都会紧张。听到被害者的声音。害人者同样会吃惊。门里面突然一静,呆了片刻后,门才打开,可恨的人站在里面,吃惊地看着我。我努力让自己镇定,尽量冷一些地看她。 二妈!我轻声叫道。如果她变好了,我还是要尽量尊重她,毕竟我唯一的亲人爸爸还需要人照顾,何况爸爸还有病,虽然只是前列腺炎。 回来了?二妈支支吾吾道。面对我地尊敬,二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音调都变了,颤。 恩!我简短地回答。和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恶就是恶,不会改变,才几秒钟,那张可恶的嘴脸就由惊诧变成厌恶,皱着眉头打量我,不耐烦地说:进来吧!你爸还没回来!买菜去了! 我忍住二妈对我尊重的蔑视,走进毫无变化的房间。 怎么是我爸买菜?我说,口气里带着少许气愤。刚才我还期望这个女人能照顾爸爸,不成想他竟指使有病的爸爸去干活。 一直是他买呀!恶女人说。她已经不配我去尊重,叫她恶女人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他不是病了吗?我冷冷地问。我感觉我不再像以前那么怕她了。 就是尿尿失灵!没什么大事!死不了!恶女人冷笑了一下说。没有法律多好,只要给我几秒钟的自由就够,我会充分利用这短短地几秒掐死她。 和恶女人没什么好说的,我在气愤中沉默,努力压制心中不断升腾的愤恨。 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沉静。 恶女人吆喝道:不是带钥匙了吗?自己开! 肯定是爸爸回来了,除了懦弱的爸爸,恶女人还敢对谁这么颐指气使呢!可怜的爸爸!我心中异常酸楚,难受得要命,起身给爸爸开门。 门开了。头已经花白的爸爸举着钥匙愣愣地看我,他一定以为自己在做梦,我何尝不是呢! 爸!我哽咽着呼唤。花白的头让我泪水翻涌,血缘的天定不容更改,那个刹那,我忘了他对我地抛弃。只记得他是我地亲人,唯一地。 爸爸眼里泛着泪,苦笑着说:丫!你回来了! 恩!回来了!我接过他手里的菜,哽咽着回答。 叔叔!天客气地说。对了,天现在也是我地亲人,后半辈子的依靠。 丫你吃饭了吗?爸爸问。 还没有!我开心地回答。我第一次听到来自爸爸关心女儿地话语,哪怕只是那么平常的一句问候,我也很高兴。 今天的菜不够这么多人吃的!大米也快没了!恶女人眼盯着电视,没好气地说。 气血翻涌。冲击头顶,忍耐已经到极限了,压着气。我尽量平静地说:爸!和我们到外面吃吧!说说话!在这不方便说。 恶女人终于现出了原形,破口大骂:死丫头!你说你回来干什么?是不是老东西告诉你房子要拆迁,要你来分拆迁补偿费来了?别作梦了!要分也轮不到你来!我家兰兰一定要拿大头儿!你马上和你那死妈一样快点儿消失!这个家不欢迎你!以后别 不用再忍了,不用再做恶梦了,不用坚强你也做得到,不等恶女人说完,我冲过去,狠狠地一巴掌,反击的时候到了。我吼道:你他妈给我闭嘴?我小你们可以欺负我,我长大了,你还敢欺负我!是不是想提前看到夕阳? 恶女人终于知道她曾经欺负的小女孩长大了,终于知道自己老了,不敢还手了,瞬间变成了疯妇,满地打滚胡言乱语撒起泼来。我冷笑着看她,真是讽刺,数年后。角色对调。 冷笑了一下,我跟爸爸说道:爸!咱们走!疯子会咬人的! 门门重重地关在身后,我心情无比舒畅,压在心头的愤恨和恐惧顿时散去,我看到了外面的晴天,家乡地天好蓝。 所有的事都要一并解决,我要知道爸爸为什么抛弃我,那时我还那么小。 坐在童年熟悉的铁道边,第一次这么静静地和爸爸说话。 对不起丫!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老泪纵横。内疚着说。 都过去了。我不恨你了爸爸!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抛弃我!为什么?我是你女儿呀!我哽咽道。 穷!没钱!爸爸没骨气!对不起你!爸爸抓着花白地头哭号着,声音被飞驰而过的列车盖过。 就这么简单。因为没钱,因为恶女人的淫威,亲爸爸抛弃了亲女儿!我看着家乡的蓝天哭泣。 爸爸说,那天他把我扔在了小饭馆,不久就后悔了,回去找,我已经不在了。这算是亲情的安慰了吧!这就算是假话我也会好受些!毕竟爸爸悔过了! 都过去了,就让父女隔阂了多年的泪水留在铁路边渗进土里吧,父亲老了,女儿已经长大,以后的生活还要继续,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保留!又不是美好的事!长呼一口气,擦干眼泪,我是老丫,一个开心地女孩。 爸爸请通天洗了个澡,回来告诉我说,这孩子没有纹身,应该不是小混混,可以交往!他可以放心了! 这并不是爸爸的幽默,我知道他还关心我,很欣慰,很感动。 有相聚就有离别,出租车走出很远我都没有回头,因为有了亲情,我害怕离别。但马上就要走了,不知何时才会再次相见,猛然回头时,爸爸苍老的身影已然消失,我泪水狂流,天紧紧抱着我。 心里喃喃呼唤着:爸爸 113章 流浪的猫 在别人的城市,家的梦就那么难做么?灰姑娘的坎坷之路就没完了吗?在一个本应快乐的一天,又一个噩耗直击我的面门。 那天我上班,天休息,临走时还对天说:好久没吃鱼了,我想吃! 天穿着小裤衩,送我到门口,顺从地说:遵命,半条鲨鱼够不够! 咽了一天对鱼肉向往而情不自禁流出来的口水,下了班没加班没拿稿子回家,没走坐公交车。一路的风景说不出的美丽,杂着尾气的晚风说不出的清爽。 在楼下看上去,屋子亮着灯,一定是天在做鱼,仿佛闻到了香味,口水又流下来。 买只冰糕犒劳犒劳他吧,我这样想着。拿着巧克力味的冰糕,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敲门,还是不要了,蹑手蹑脚进去,吓他一小跳,嘿嘿! 进了门,卧室没人,厨房里有声音,一定是在做鱼!真是可爱的宝贝儿!爱死你了! 在厨房门口,就闻到了夹杂着葱香的鱼香,偷偷探头过去,天正拎着竹铲看着锅里的鱼肉呆。 天天!我跳出去大喊道。 天吓得扔了竹铲,一个激灵,转脸看我,见是我,会心地笑起来,那笑却是一闪而过,走过来抱住我,像受了很大委屈似的。轻抚着我的背,天什么也没说。 怎么了?我问没什么!洗洗手吃饭!天喃喃道。 不对!肯定有事!怎么了?我推开他。质问道。 我第一次看到天是那么地无助。一脸地悲伤。他喃喃地说:我爸不是我亲爸!我是杂种!房子他要要回去!话还没有说完。天地泪已经流下来。 实话实说。爸爸不是亲爸爸对天是打击。没有房子却对我是打击。我刚刚才有家啊!为什么这么残忍! 两个悲伤地人。面对着面。万分无助且悲伤地看着对方流泪。 我坚持忍住自己地悲伤。对我来说。只是失去了一个家。而对天来说。没了房子成了不知道亲爸爸是谁地杂种。这比我要痛苦百倍。此时。天虽是男人。却是弱者。我是女人应是强者。像个母亲一样。我把可怜地天抱住。不用说什么。只是不住地拍他地后背。像母亲哄宝宝睡觉一样。 那顿鱼吃得没什么滋味。在悲伤中。鱼被做糊了。香味全无。只留腥腥地苦涩。自那以后。我害怕吃鱼。吃鱼我会联想。一联想就会难受。 在这场注定的变故中,我扮演了强者地角色,指挥着失魂落魄的天收拾不多的家当,因为我们要搬家,要流浪。 虽然独居了那么多年,天却没有租房的经验,像个温室培育出来的孩子,我的那点社会经验再次派上了用场。找房屋中介,看房。见房东,谈价格,搬家,找搬家公司,指挥装卸,像个坚强而又独立地女强人,全部一手包办。天像个随从,默默地跟着我,他还没有从梦般的打击中醒来。 租来的破房子一点也不便宜。交了半年的房租后,剩下的只够维持这个月的吃喝了,还不算水电煤气物业卫生费。每每掏出兜里的钞票,尽是些小面值的纸钞硬币,鼻子就酸。 为了这个所谓的新家,我和天都请了一天假,太脏了,要打扫一下。 两个人全然没有搬新家地兴奋和愉悦,都没精打采地和污迹灰尘对战。天说厨房很脏。他来打扫。那我就擦阳台的玻璃吧。 我知道人必须在逆境中才会真正成长,可我的逆境为什么这么多? 在心情谷底地时候。总会有些刺激来**你的意志。在阳台上,擦着玻璃,看到对面同层的窗户上贴着喜字,透过宽敞明亮的大窗户,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新装修过的新房,各种崭新的家用电器家具一应俱全,反衬的我们的家是那样的寒酸破败。顷刻间,心碎了,泪流了下来。 天也哭了,抱住我,希望能给我安慰,希望能给我力量,却又无能为力对不起!连累你了!天哽咽着说。 我们将来地家会不会比这大?我抽泣道。 会的!我誓。 比这干净? 会的! 不用交房租? 自己的不用交! 下了班我们一起买菜,回来一起做饭! 我买菜,我给你做饭!你累了我给你按摩! 我还想要台大的液晶电视,你陪我看无聊的电视剧! 你看哭了我给你擦泪! 伤心的对白说得那么有气无力,我和天在简陋的阳台描绘着渺茫的未来,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心中地那个完美无暇的家崩塌了,来了阵风,吹走了家的碎末,什么也没剩,连虚幻都没了。 随后的日子,我们两个人却显孤独地活着,过着糟糕的日子,看着惨白的阳光。 同事一个接一个地结婚了,不多的工资变成了红色罚款单里无可奈何地支出,一个个婚宴里幸福的一对对,刺激着我已经薄弱的神经,我开始失眠,天也总唉声叹气。 我知道自己在这些纷杂地事地影响下,完全靠意志支撑着活着。 新婚的同事总在问:丫丫,你什么时候结婚呀?我也想喝你地喜酒!份子钱都准备好了! 我的笑是那么地难看,但还是笑了,很难受地说:快了!快了! 我的意志再一次受到严重的打击,天的身上,我又闻到了那个熟悉的香水味。我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天的另一个女人,可那该死的香水味却一阵阵冲进我的鼻腔,打击我濒临崩溃的神经,我受不了了!我投降了!放弃吧!老丫!你试着努力了不是吗!不能总这样下去!否则最后受伤害的一定是你! 这么想了很多天,一想就想哭,心早就碎了。 工作,生活,处处是压力。口角越来越多,就像炒出来的菜总是很咸一样。不经意间,小小地口角谁也不让谁,冷战,沉默。 我决定离开,或许对两个人都好吧! 最后一次把自己给天的时候。我没有快乐,只有痛苦,这个曾经给过我无数快乐的人马上就不属于我了,刀绞般的不舍,心碎了,再也抚不平了!我在天的身下痛哭不止!紧紧地抱着他,我即将失去的人! 我跟天说:我们暂时分开一下,或许会好些,如果你有合适地就告诉我。我会选择默默地离开。 你会很快忘了我吧?天欲哭无泪。 我流着泪说:不会的!永远也不会的!我的舌头已经记住了你牙齿的数量,一共28颗,上边14颗。下边也是14颗。 我在心里大喊,对不起天!我不是无情的人! 又一次搬家,东西越来越少了,只有两个包。 我送你!天红着眼眶说。 不用了!这样好一些!我哽咽着说。 一个女孩,在一个无情的下午,走在没有尽头的长街上,拎着沉重的行囊,心里哭着说:我又流浪了! 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谁会收留我!但我必须离开。否则我心会死地,就像那盆可怜的仙人掌,搬离那个家时,它已经枯萎了。 程宝宝的房子很大,但我不能去,说不出为什么,只知道不能去。 饿了一天,坐在报社门前地花坛上,我欲哭无泪。泪已经流干了吧!我不知道! 张曼老远就看到了我,吃惊地跑过来,诧异道:丫丫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看到她,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喃喃道:你那有地方吗?我没家了! 看着我可怜的样子,张曼更加多愁善感的心怎么受的了,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哽咽道:来吧!不收你房租!但你得请我吃饭! 我笑了,眼泪狂流。 这是一居室。张曼一直一个人住。她说她有点洁癖,和别人住不太习惯。宁可多掏点房租住个舒坦。 男人嘛!就是个东西,女人的附属品!绝不是美化了的半边天!自己才是自己的天!自己的阴晴自己掌握!一定要独立!一定要在经济上独立!什么是自我?说给女人听地!睡一觉醒来,你就新生了!张曼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理解了的女人经。 我闭着眼,躺在铺在地上的双人席梦思上沉默不语。 一天没有吃东西,不饿,泪不住地流,不渴,累了一天,不困。 起来吃点东西!别哭个没完!张曼熬了锅小米大枣粥,盛了碗端给我。 我躲在被子里摇头,不想吃东西,饿死是什么滋味呢?死要是没有痛苦多好! 你给我起来!张曼生气地把被子掀掉,推了我一巴掌,吼道,声音里满是关心,听着又哭了。 曼曼!你有止痛药吗?我心口好疼!疼一天了!好难受!我哽咽着说。 张曼呆呆地看着我,泪水淌下来,滴在我手上。 丫丫!别这样好吗?被你整的我也难受了!张曼哽咽着说,两只手紧紧握着我的手,不住地颤抖。 我吃力地坐起身,小声说:曼曼!我想抱抱你!行吗? 没等我说完,张曼一把把我抱住,哭着说:死丫头!别憋着了!哭出来! 我哽咽着说:我哭不出来!难受死了! 张曼抽泣起来,狠狠地拍我的后背,大叫:你给我哭!你他妈给我哭! 也许疼了吧!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外面一阵猫叫,失眠的我起身来看,几只野猫正在抢垃圾,都不谦让,最后强者猫赢了,独享垃圾。都把女人比作猫,是因为女人总在流浪吗?可能吧!那要流浪到什么时候呢? 114章 会哭的喜剧 爱一个人好难,忘记更难。 总在半夜梦到天可爱的笑脸,哭着醒来,人却不在身边。 一段时间里,又一次轮回进曾经的崩溃中,难以自拔。 失眠越来越严重,到了不喝安眠药睡不着的地步。可总买不到成瓶的安眠药,一次喝下去肯定会睡很久吧! 我小瞧了张曼对情感危机的抵御能力,她比我坚强,很快就恢复了疯丫头的状态。可有我这么个郁郁寡欢的室友,她的开心就打了折扣,真对不起她。 我比张曼大一岁,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管我叫丫姐,显得我很老似的。 为了让姐姐开心,张曼使出浑身解数哄我骗我出去玩,逛商场,看电影,泡酒吧,蹦迪厅,凑聚会。 是我太保守还是她太开放?每次聚会后,她总能领着个帅哥跑出去疯,不一会儿就打来电话,说晚上不回家了。 已经说不清楚张曼是在寻找快乐,还是在自甘堕落,个人问题,不用拉升到道德层面吧! 丫姐!你不憋得慌吗?要不要找个帅哥陪陪你?我电话里有一大票呢!随便选!张曼说,还用坏坏的眼神看我。难得她不出去疯,还口无遮拦,真是的! 我没你那么开放!我看着稿子说。 还没忘了你地天呢?都这么久了! 我无言以对。是啊!这么久了!却忘不了! 女人啊!三十前是女人。大好年华豆蔻青春。男人眼中地宝儿!可三十以后呢!岁月流逝青春不再。糟糠一个!谁还要呢?就这么耗着等着!为了谁呢?那个人知道吗?女人比不得男人。男人三十四十是块宝。魅力无限。那年岁就喜欢二十来岁地小丫头片子!机会多地是!咱们可就惨喽!张曼又开始叨叨起她地女人经来。真是嗦!不过。有点点道理!但不敢苟同!女人活着地价值未必要靠男人来证实!用年龄来衡量存在地价值太可笑了吧! 我不是容易忘情地人。天也是吧。要不是不会打来电话地吧! 别再熬夜那么晚了。小心眼睛和身体!天说。 晚饭吃点好地!总吃面胃会坏掉地!我说。除了我还有谁会关心他呢?谁还知道他总用顿顿方便面祸害自己地胃和身体呢? 知道了!你也要保重身体!天颤抖着声音说。听得出来,他很难过,我何尝不是呢! 然后沉默,很久都没有挂掉电话。 不早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挂了吧!我说。尽量让自己平静说话,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伤心!为什么不想呢?我不知道! 恩。天说,却没挂电话。 又是沉默。真的没有话要说了吗? 我挂了!我“狠心”地说,然后挂了电话,苦笑着热泪盈眶。 在一起是痛苦,为什么分开了还是痛苦?就不能静静地活着吗?我问老天,天不回答。 这样的电话越来越少,我怕接到。又想接到,但好久都没有接到了。真的就这样结束了么?生活太他妈残忍了吧!受伤的总是活在生活里地有情人,无情的不用伤心!可我又不能无情。像块砖一样被砌在角落,被人遗忘! 从前我和天虽是两个人,但生活却是一条线,我们一起在一条线上奔跑向前。但现在线却断了,没了向前的方向,硬生生分作两条,他一条我一条,背道而驰,越来越远。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想死就赶快去死,死不了就好好活着。我挣扎了好久,终于恢复了自我,忘掉一个人总会有办法,把脑子打扫干净,把工作全部装进去,烦恼不就没有了! 我把自己变成了一部高效率工作的机器,不让脑细胞有分秒停歇,累死了总会有新生的代替。好好工作总会有回报的。我提前一个半月转正,工资也涨了不少,这至少是值得欣慰的吧! 就在我即将可能把通天忘记的时候,他却来找我,该死的!无数个日夜去淡忘地努力,在看到他的瞬间全部付之东流,记忆中鲜活的人又跳出来占领我地 他瘦了!比以前还要瘦!像见过的一个面容枯槁的乞丐。不知道他面前的我是否变样!其实我也瘦了!他会不会心疼! 你还好吗?天问。是啊!我好吗?会好吗?真是一句废话! 凑合活着吧!你还晕吗?我看着他说。前些天他说晕倒了,我曾“漠不关心”地回答他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行的话去医院看看”。可放下电话时。心却疼得要命,他不会知道。 这几天喝红糖水呢!天哽咽说。 你怎么了?我故作冷静。故意冷淡地问。放手就冷酷点,否则会更痛。 他低头不语。 他想和你分手!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看到一个时尚的女人,正从一辆时尚的跑车上下来。瞬间明白了,真的结束了!我地冷酷是正确的!冷笑了一下,说:分就分吧!或许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我走了,真的不用再回头了,该死的眼泪为什么还要留恋?哭什么!老丫你自由! 张曼你在哪?我想喝醉!陪陪我!我哭着给张曼打电话。 我喝的烂醉如泥,吐得到处都是,吓跑了张曼找来陪我睡觉的帅哥。 这个夜,我渴望堕落,为了那可笑的一线希望我一直守身如玉,却换来示威报复般的分手,还好!眼泪不流了!心中一片空寂,是因为少了个人少了无数的记忆吧! 工作工作工作,我要有钱!我要自己地房子!我要自己的空间!我要自己的自由!我要彻底的自由! 酒醒后的我变了另一个人,我要从头开始,剪了攒了很多年的长,只留齐肩。 外面天阴着,我却微笑,真正的微笑。比卖油条地大婶卖光了所有油条还高兴。 你没事吧?张曼摸摸我的额头,担心地问。 我有什么事儿!老娘比谁都他妈快乐!我拨开张曼地手,笑道。 张曼肯定第一次听我说粗言秽语,吓了一跳,张大着嘴半天没说话,愣愣地看我。 没事儿妹妹!我正常着呢!晚上喝酒去吧!有没有帅哥介绍?姐姐憋坏了!我面露猥琐道。 张曼真地吓坏了。咽了口口水,小声说:“丫姐,晚上说,我还有活呢!”说完转身跑走了,背影显得很慌张。 我哈哈大笑,同事们都停了手里的工作,转头看我。 不好意思!我大声说。 下班后我没有回家,不知为什么要去找程宝宝。 我变了,我已经认不出我自己。程宝宝也变了。我也认不出她了。 敲开门地瞬间,里外两个曾经熟悉地人都吃惊地看着对方,都在辨认。都在记忆中寻找。 程宝宝不再是个“男人”,十足的女人,吊带衫勉强遮着她丰满的胸部,短裙却遮不住她翘挺的臀部,性感火辣的厚嘴唇,妩媚的双眼皮,笔挺的鼻子 老丫!你怎么来了?程宝宝吃惊地问。她一定觉得我们结束了,今生也难见我了吧! 想你!来看看!找你喝酒!我笑着说。 程宝宝愣了一下,面露难色。这时她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宝宝干嘛呢?电影都开演了!谁啊! 我知道了!程宝宝已经有了另一半!人家已经为了我不再干扰我的幸福,我却来打扰人家!真不像话!我苦笑了一下,说:对不起!我走了! 像丢了魂,我不知道是怎么走到楼下的。 老丫!等等!程宝宝突然追过来。 我失魂落魄地看着她,她没说什么,走过来紧紧抱住我,安慰道:我永远都不会赶你走! 抱着她,我无声哭泣。 回到程宝宝地家,屋子里的男人已经不在了。大荧幕上正投放着电影《泰坦尼克号》,眼泪再一次不争气地流出来,我想起了天和那个夜晚,还有高楼顶的一幕幕。曾经地海誓山盟,却已不在,誓言旦旦的话怎么那么不堪一击说食言就食言呢! 人变了,屋子也变了,客厅多了一圈布艺沙,灰色。像外面的天空和我的心情。 想喝什么?程宝宝站在酒柜前问。 烈的!越烈越好!我说。 程宝宝倒了杯洋酒。端给我。 没有尝到酒的苦涩与辛辣,我一饮而尽。 程宝宝吃惊地看着我。但没有说什么,也一饮而尽,她品到了辛辣,皱起眉头。 我夺过酒瓶给她倒了一杯,自己也满上,一饮而尽,却呛出了眼泪,一阵猛咳。 换个电影吧!我苦笑着说。 程宝宝看看我,又看看大屏幕中的即将倾覆的大船,似乎明白了什么,走到影碟机前,换了一部。 她说这是一部喜剧片,很搞笑! 所有搞笑的桥段我都笑了,透过眼泪看喜剧片,怎么那么难受啊!喜剧片也有爱情,貌似经典地对白与情节,都让我热泪盈眶不能自己。 这个时候,酒精真是好东西,麻醉的不只是神经,还有说不清的惆怅。 程宝宝还教会了我抽烟,但她不是坏女人,陪着我一醉方休,为了让我笑,还给我跳艳舞。 变了,我们都变了!曾经的一对,再一次相聚时,没有生任何缠绵暧昧的事,我睡在沙上,她睡在地毯上,电影还在放着 115章 对白 梦总会有醒的时候,酒也一样。 醒来的时候,程宝宝坐在地毯上靠着沙,正看一部没有字幕的外国电影,聚精会神很投 你醒了!没事儿吧!程宝宝眼睛盯着电影,淡淡地说。 没事儿!我坐起身,闭着眼用力揉着太阳**,头很疼。 通天我见过,我觉得你们只是吵架,不是分手吧!程宝宝仰起脸,看身后的我说。 别提他了!不想提他!我冷冷道。 不是我提他!是你!一晚上都在胡说八道!句句都带着天!程宝宝又把脸地下,看她的电影,淡淡说道。 我愣了,很久,脑子很乱,相识相爱分手的一幕幕像幽灵一样在眼前漂。 程宝宝看看我,抽出一张纸巾扔给我。 没泪擦什么!我恨恨道,把纸巾扔在地上。 那脸上是什么?程宝宝盯着我看。 我摸了一把脸。湿地。流泪了却还不知道。依旧假装坚强:刚睡醒。阳光晃得! 程宝宝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轻声说:你就骗自己玩儿吧! 老丫。你最近怎么了?工作效率是乎高忽低!还总迟到!不管个人问题多么糟糕。不要影响工作!迟到三次是要罚款地!好好调整一下自己!没人能毁了你。只有你自己把自己毁了!邢主任说道。看我还愣着。拍拍我地肩。口气缓和了许多。又说:回去吧!女孩子得爱惜自己。不要把爱惜自己地寄托交给别人。不是百分之百靠得住。希望你地是个例外! 主任又给你上课了?张曼拿着一叠稿子。假装来谈工作。实际来聊天。 晚上带我去堕落吧!我笑着说。 张曼吃惊地看着我。 暮色撩人,灯火暧昧,在一个酒吧,我和张曼像个女皇,被一群衣冠楚楚的白领帅哥围在中间,喝着免费的酒。说着绝对不符身份的庸俗笑话。目的明了的像酒杯里的幽兰火焰,这群充满了雄性激素待欲泄地男人们,和狗一样围着我,恭维的话张口就来,就差让他们伸舌头作福了。 微醉着,被一个已经忘记了名字的陌生男人扶着,坐进他据说是花了一百多万买的豪车里,奔向一个泄目的地。 我不是一个坏女人,所以陌生人无论怎么花样多多地爱抚。我都没有兴致。 对不起!我不能!我苦笑着对他说。 算了!我不是你男人,你当然没感觉!陌生人释然道。 陌生的街头,我无力地梳理着散乱地头。不知该往哪里去。 生活淡得像白开水,喝起来没滋没味,但还得喝。也有喝到水锈的时候,喝进去了就没法吐了。是在调剂生活么? 在我已经适应了没天的日子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你还好吗?他说。又是这句废话! 还是那样呗!没什么好不好的!我不想看他的眼睛,跟陌生人说话不用看着眼睛吧!盯着地面说:你和富姐过得很happy吧! 你误会了,我们什么也没有,就是普通朋友!之前说的分手,也是个误会!我以为我得了胃癌。不想连累你,就找她帮忙,让你恨我,分手就快一些,没痛苦天说。 胃癌!我冷笑了一下,说:你什么时候学会编故事了!分手就是分手!没什么理由好讲!没事儿我要回家了!还有很多稿子要看! 真是开玩笑,脑残的玩笑!真是变了,却变得无比的弱智!可与我有什么关系呢!何必生气!我转身就走,真地再也不想见到他了。之前看不到。至少有些回忆是美好的,他也算是好的!可此时再见到,说些话后,那些好地顷刻间覆灭。 你能不能听我说!我买了房子!给你买的!天大声喊。 我愣住了,房子?给我买了房子?他哪来的钱?前几天的银行劫案!我一惊,转回身,看到天剃着光头,更加像个劫匪了,难道真是? 房子?你到底抢银行了!前几天的银行抢劫案是不是你干的?与我无关!我不会报警。你赶快跑路吧!或者去自!有空我去监狱看你!我惊道。 可说完又觉得不太对。天那么瘦,又没有认识的人配合。怎么可能去抢银行!心慢慢放下,随即又提起来,难道他被那天开跑车的女人包养了?一定是的!要不然哪来地钱!瞬间,天不再是天,是个极度猥琐肮脏下流无耻的人,真是恶心!我为什么会认识他! 抑制不住心中的反感,我鄙视道:不对!你不可能抢银行!保安吹口气儿你就倒了,何况银行有那么多保安!你是不是被那个富姐包养了?通天!之前我还拿你当个男人!现在真的很鄙视你!呸! 我给这个我后悔认识的小人一口吐沫,转身就走,真没想到他竟然是这种人,瞎了我纯洁的眼。 这时,有两个警察走向通天,没说几句话就给他戴上了手铐。 我惊呆了,我的恶毒的猜想被那刺眼的手铐推翻,他还是个男人,为了我奢望中地房子,更为了我,真的抢了银行!那一秒,我的心再次为我的天疼起来,他的从前的种种不是全然忘记,只知道现在他为了我要去坐牢了! 我不能自己,冲过去,哽咽道: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为我做的! 天深情地望着我,苦笑说:这一切都是为你做的!这辈子也不会后悔! 一个警察说:银行劫案有主儿了! 心碎了,真的是他做地!泪一下子滚下来!再也忍不住了,我冲过去抱住天,痛哭道:你怎么那么傻?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你真傻! 值得!我觉得我为你做地一切都值得!天笑着说,话里充满了满足感,我听得出来。 我哭成了泪人,紧紧地抱着我的天,把前来阻挡地警察推开,死死地抱着天不放手。我知道,这一放手,就再也抱不到他了!心中满是伤悲和悔恨,我恨我自己,自私地离开他,而他却为了我无私地去抢了银行。刚才还贬低的人瞬间高大。自以为是的自己顷刻卑鄙到渺小。 警察还是把我和天分开了,拉扯着天走向远处地警车,天拼命挣扎着大喊:丫!我爱你!我不后悔!下辈子我还要追你!我们还去看泰坦尼克号!你还记得吗?在高楼的楼顶上,我们相爱了!我在心里誓,如果我不对你好,那高楼的高度就是我生命终结的距离! 天!我也爱你!之前那么做,我是想让我们都不再痛苦!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万分懊悔地哭喊着,无情的距离却在一点点拉开,分离了我和天。 天被推上了警车。警车闪烁着无情地红蓝光,离我而去。再也见不到他了,我的该死的“诅咒”真的灵验了!我疯狂地追逐远去的警车。我看到天在那渐渐远去车窗里留恋地回眸,深情地看着我。我拼了命地跑,摔倒了,爬起来还跑,大喊:天!我会给你送饭的! 我的声音扯破黑夜,却没能追上消失的警车,跪在行驶着车的马路中间,我嚎啕大哭。 我地男人从生下来就开始难为自己,大风大浪地为我作为为我犯险。我怎么会无动于衷地自怨自艾,我要去看他,我要去劝他自!就算是无期,我也会一直等他,哪怕天荒地老,我老丫向天誓。 彻夜难眠辗转反侧,每天在网上看到的滥用私刑监狱殴斗,每分每秒都攻击着我脆弱的神经,枕巾湿了一大片。还继续扩大着湿着地面积。 第二天请了假,给天做了份炒饭,忐忑不安地去市公安局看他。 该招的你就招吧!争取宽大处理!我再给你找个好律师!少判几年!我等你!我流着泪说。 天却无视我的悲伤,还在说笑话:炒饭有点咸!没放葱花吧! 这就是视死如归的洒脱吗?真想上去揍他,又舍不得! 生活就是一场梦吧,醒来的时候恍然大悟,之前都在做梦,噩梦美梦掺杂着做。 上午还给天送了饭,下班的时候他竟然在等我下班。手里拿着我爱吃的羊肉串。 我吓坏了。惊道:你越狱了吗?罪加一等的!我陪你回去自!我说过我会等你的!你不相信吗?跟我回去快!要不咱们逃 话还没说完,天把我紧紧抱住。他说:比比!都过去了!我没事儿!真地没事儿!相信我好吗?我爱你!永远! 我扳过他的脸,看不到半点谎言,只有从前的真诚,我信了!如果你爱他,就相信他! 天说:走!看看我们的家去! 坐在出租车上,靠在天的怀里,我权当在做梦,闭着眼,不希望梦醒来。 被天牵着手,慢慢走上一栋新建的楼,501室,天说这是我们的家,别再怀疑了!不是做梦!说着掏出了钥匙,拉我进屋。 这不是房间,是梦境吧!铺满了我喜欢的榻榻米,摸一摸,却是真的。 冰箱,好牌子,里面有几层呢?打开地瞬间,我惊喜地崩溃了,满满的玫瑰花,正对着我怒放着。我尖叫着哭喊着,扑进天的怀里!梦啊!不要醒!求求你了! 在新家里醒来,隔壁的装修声音告诉我,这不是梦!可这梦也太完美了吧!像个童话! 梦背后的故事,天都告诉了我,假癌症,亲爸爸,医疗事故赔款,付,房子,我独自庸人自扰般地悲伤时,甚至想要堕落时,天却在默默为我承受,我却不知道,埋怨他愤恨他,而他却圆了我家的梦,哭了一天我也不能原谅自己。 离开家的时候,我就没了生日,让自己忘记。现在有了真正的自己的家,我要过生日,今生难忘地生日。 冰箱里地玫瑰,只留了一朵,其余都在夜市卖了,不多钱,却可以买个蛋糕来庆祝了。 天总有想不尽的馊主意,拿爆破给我当礼花,却摔断了腿。 可不能告诉他,他断了腿我还真高兴,因为我可以好好照顾他了,我要补偿我离开他地日子里欠他的,定了期限吧,一辈子可以吗!可以!就这么定了! 你是老丫吧!很眼熟的女人迎面走过来,主动跟我说话。仔细打量,我想起和天“分手”的一幕,她就是那跑车里的女人。 是我!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回答。 我来看看通天!这就走了!女人有些哀伤地说。她为什么要伤心?也喜欢天吗?我不敢去想! 你去哪里?我问。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打扰你和通天了!通天是个好男人,我这么追都没到手!我知道,他只爱你!你要珍惜!不要总去折磨他!他脆弱起来像张纸,你不会知道你离开他的日子他承受了多少痛苦!女人看着我冷冷地说,好像她才是天的女人一样。 你知道?我试探着问。 天把痛苦留给我,把快乐留给你人突然停住,紧闭着嘴不再说话,眼眶红了,有东西在她眼中闪烁,还有无限的哀怨。 女人悲哀地看看我,没再说什么,走了。 谢谢你!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她说谢谢,是她放了手?还是曾经照顾了天?或者是我欠她的? 女人突然停住,转头冲我苦笑了一下,又走了,开着她那辆火红色的跑车,闪出了医院的大门往北而去。 女人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想问问天,我离开的时候生了什么,却又不敢问,我怕这些事会让他想起那个女人!已经不用感觉来判断了,我知道我离开的日子天肯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我不伟大,因为我也自私过,所以我不会怨恨天和这个女人生过什么!都过去了!还提她干什么!过去的就让它悄悄地过去吧!美好的正向我们奔来! 生活是一条线,直通未来,我和天牵着手一起走着向前。曾经不小心线断了,我们背离了共同的方向,迷失在自己建造的伤心迷宫里。天就是我的天,把我引离迷途,把我领回线上。我又看到了那条线,直通未来。 敬请关注《小泡情人篇》 116章 整人计划 咣铛一声,没完没了的吵闹被关在身后,钻进我的移动城堡,远离家的是是非非,度是我麻醉的酒精,当所有的建筑和人群一闪而过的时候,我才感觉到自由。有时会想,当个赛车手也不错,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感受自由,在荒芜人烟的隔壁感受惬意,在异国崎岖的街道间书写浪漫。 该死的,又被警车追了!十二分快扣没了! 你好!你了!驾照拿出来!中年交警敬了个礼,没好气地说。 驾照?哎呀!忘带了!我狡辩道。 忘带了!巧了!今天查的十辆车八辆忘带了!商量好的是吧!忘带是你们的自由,但我要把你车扣了! 好好!我看看啊!哟!我没忘带!嘿嘿!不好意思!最近脑子不好! 哟!战绩不错嘛!就剩六分了!再扣二分!算你这次的奖励!下次继续啊!给!还有奖金!二百!一星期之内去银行交啊!不交后果知道吧!都六分了,低估你的办事能力了!交警递给我一张罚单,笑着说,又一个敬礼,走了。 老爸!我小泡啊!又扣二分!有认识人没有?捞一把! 臭丫头!你就不好好呆着,竟给我找事儿!怎么才扣了二分,都扣光了我看你还怎么疯!明天给我到公司盯着去!回国都两个月了也不找个事儿干!我说话你听着没有!老爸在电话里骂道。 听着了!去就去!狠狠地挂掉电话,我把手机扔到副驾座上。 听从老爸的淳淳教导,做人要低调,找了件朴素点的套装穿上,去老爸的广告公司报到。 在家见过几次面地史主任把我领进办公室。低三下四地说:李小姐。李总交代过。你要从最基本地学起。以后你要接班儿地。这几天给你找个人带带你!你这么聪明。肯定学东西快! 有什么学地?我嚼着口香糖不屑地说。不知为什么。打第一次见这个史主任就不顺眼。老想扇他地脸。人要是长张令人讨厌地脸。还真不容易! 也没什么要学地。就几个平面设计地软件需要掌握。比如外应该学了吧! 哦!福特少扑、依赖死吹特、口罩、三弟骂死。小意思!没几天就捡起来了!我调笑道。 至于李小姐地身份。不知道李总跟你说没有? 低调低调!我知道该怎么做!不让别人知道我是老板地千金是吧!我不耐烦地说。不过这倒挺好玩儿地!万一哪天哪个不长眼地惹了本小姐。本小姐一亮身份。肯定吓得他面如土色跪地求饶。要是看着顺眼地就留着。不顺眼地就滚蛋!哈哈!有意思! 真是官僚主义的蔓延,一个私人广告公司还开什么早会呀。等我接班就把会取消了!烦死了!叨叨个没完! 估计是说得口干了,史主任喝了口水,继续说:今天再次对我们的迟到天王通天提出批评。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可都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迟到了吧!我绝对不允许不请假就无故旷工,更不允许吃着老板的饭还拿老板给的饭碗打水漂。这种情况,再有就实施累计罚款制。一次五十,两次一百,三次一百五,以此类推。这个制度从今天开始实施,通天第一个受罚,别说我不讲情面。先罚你五十 通天?什么怪名字?我忍住笑,看那个叫通天地家伙,瘦瘦的,长得还挺帅,两眼无神,好像生下来就没睡过觉似的。 昨天给烧昏了,所以才。通天辩解道。 史主任打断他,提高嗓门大声说:这种老套地俗点子早过时了,下次构思一个新颖的理由再向我汇报。 通天一脸的无奈。低头不语。 活该!迟到还不罚你!倒霉蛋!看着通天我心说。 散了会,史主任跟我说:你就跟通天吧!他虽然总迟到,但业务水平还不错!带不好扣他工资。 没想到,通天是第一个被我蹂躏的倒霉蛋,哈哈! 我幸灾乐祸地走过去,用口香糖吹了个泡,啪的一声,引来相当一部分人的注意,不注意才怪。我是美女。不看我的肯定是白内障。 你好!我是新来的。主任让你带我。还说,还说带不好扣工资。我看着这个刚被罚了款正郁闷的倒霉蛋通天说。 通天看看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周围,正有很多脑袋抻长了脖子往这边看,他肯定以为在做梦吧,我这么个大美女给他当徒弟,算你走桃花运了!放心我不会看上你地!倒霉蛋! 想不到通天竟然对本小姐说:把主任的话转述给后面脖子最长的家伙去,会比跟着我强。 都挺长的。我没好气地回答。臭小子!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 通天无视我的存在,走到最后面戴眼镜的家伙面前,嘀咕了几句,竟然把我推给了别人!好!你等着!让你知道本小姐的厉害!看我怎么整你!臭通天!气死我了!还没人这么对过我!有你好果子吃! 一整天我都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通天,他竟然把我当空气,不理不睬!恨死我了!美女面颜何在!对了!有主意了!等下班吧!最毒妇人心!我就毒给你看!竟然还有脸第一个走,还没整你呢,想跑!我追了上去!回头跟看着也很讨厌地眼镜青年说“跟我来”,这小子像中了奖似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一连串的“好好好”。 电梯里,我恶狠狠地盯着通天,他吓坏了,把脸转向一边不理我。哟呵!还不理我!臭小子! 整人计划开始。我按了3键,通天和眼镜青年吃惊地看我,我洋洋得意,口香糖猖狂地嚼,劈啪作响。 通天要说什么,我竖起食指到嘴边。长嘘了一声,让他闭嘴。 一转脸,妈呀!眼镜青年正冲我傻笑,要命了!这个笑容也太猥琐了吧,色可不能这么露骨吧!估计没对象!憋坏了!不理他!他是整人计划的牺牲品!也是个倒霉蛋!惹我的都没好下场!让你色迷迷地盯我胸和**看一天,白看啊!代价!平面模特的胸和**看要收费的!哪能让你白看! 来到楼顶,通天像没见过高处风景一样,兴奋地东张西望,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要倒霉了!真是傻蛋! 整人计划正式开始。我兴奋地长吸一口气,来到通天身边,一把挎住他的胳膊。不管他吃惊地眼神,笑着对眼镜青年说:通天是我从前地恋人,因为他,我所以跳槽,到这个公司上班。 通天故作镇静地说:信吗? 眼镜青年愤怒地说:信! yes!成功!我心里大叫。只不过有点纳闷,眼镜青年也太好骗了吧!一点智商也没有!电脑辐射把脑子照坏了! 为什么?通天不解地问眼镜青年。 眼镜青年愤怒地说:“我们有过节!我恨红烧排骨!还有你!”,说完愤然而去。 哎呀!还有故事!不是智商问题呀!更有意思了!管他呢!搞定一个!这个也给树敌了!哈哈!我窃喜不止。 通天抽出胳膊,气道: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冷笑说:这是我想对你说地。 通天一愣,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恶狠狠地说:没见过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把我当包袱一样甩给别人。正因为我很漂亮所以才更难堪。你把我当包袱,那就别怪我让别人来恨你。 太爽了!太解气了!今天没白过!很有成就感!看着通天一脸地倒霉加吃惊相,我这个开心!晚饭又能多吃半个馒头了! 通天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我得意地围着他转了一圈,和他对视,直看得他那想杀了我的眼神变成妥协。 那咱们扯平了,一人捅了一人一刀。通天口气软下来。求饶了吧!这个瞬间真是享受啊!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多好! 算了!看你那可怜样,就这么着了吧!我不找你麻烦眼镜兄还等着你呢!我心生恻隐饶过通天,笑道:扯平了。但以后不得再对我无礼,否则后果严重! 你是不是有什么靠山。通天问道。 你看出来了!我得意地说。整人计划中又一个很爽地瞬间,被人知道了神秘身份,有点像微服私访的皇帝对不知情的下官说“我是皇上别惹我”! 通天点头。 我有点奇怪,我又没说,史主任也不可能说,他怎么知道?吃惊地问:怎么看出来的? 口香糖。通天镇定地回答。 哦对了!忘了公司有条规定“上班时间禁止吃零食”,这小子还挺聪明的,小看了!知道就知道吧!反正不知道我是大老板的闺女。只要不惹我就行!刚来公司。得有条眼线,就他了!顺便还可以当个挡箭牌。挡挡老爸狐朋狗友的子孙们!接下来是不是应该装装样子啊!清了清嗓子,我洋洋得意居高临下地说:史主任在我面前就是孙子,我不想说我有什么来头,我只想你帮帮忙,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 帮什么忙?通天问。 臭小子没低三下四地摇尾乞怜,是个男人,不错!我喜欢! 我指了指下方,说:我老爸朋友的儿子想追我,是个毫无品位地家伙,除了有讨厌的耐性外什么也没有。你的任务就是帮我承认是我新结识地男朋友,护送我安全到达停车场直到开车走为止,简单吧! 好!通天爽快地回答。 不错!臭小子看起来一点也不讨厌!没有色鬼样!看我漂亮的容颜不动声色的家伙还真罕见!我心道。 117章 开心的冰糕 我的天爷啊!你们别吵了!要是不能过就离吧!我一点儿也不难过!我的脑子快炸了!一个老爸一个老妈真不知该帮谁,一年如果有一千天,九百天都在听他们吵,剩下一百天正休养生息着备战。 离婚!没门儿!我死也不让那小狐狸进这家门儿!被我称作妈妈的女人像个泼妇一样叉着腰,指着她男人破口大骂,童年作文里的慈母哪去了呢? 你哪只眼睛看我有女人了?整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瞎猜乱想!瑶瑶主意也不错,不行就离!被我称作爸爸的男人憋红着脸坐在沙上,点着烟,他还是我的偶像父亲吗? 拿着车钥匙,我起身就走,在这样的环境里我能健康成长简直就是奇迹。 瑶瑶你又飙车去!不要命了是吧!爸爸喊,分明是转移话题。 我怕打扰你们和平谈判!晚上不回来了!我说。 单身俱乐部酒吧是我常来的地方,老板的老婆的老姨是我好朋友,在英国读书时打工认识的,在一个大盆子里一起洗过盘子。比我大十一岁,但她喜欢管我叫妹妹,我就叫她魏姐。魏姐人很好,好女人为什么总要经历离婚?搞不明白,她说都离婚三回了,不想再结婚了。现在这酒吧有她三分之一的股份,没几个人知道这钱是在国外洗盘子挣得。 泡泡你可来了!我快闷死了,也没人陪着喝酒!来我的贵宾vip单间,姐姐我请你喝路易十三。魏姐见我来了,上来就一个英式拥抱,再来一个贴脸。 可不来了!家里又大战着呢!烦死了!我苦着脸说。 走!浇浇愁去!魏姐扯着我的胳膊往里走。 洋酒就是劲大,才一杯下肚就晕晕乎乎了,魏姐也一样,她喝啤酒还行,白的还不如我呢。魏姐是个话痨,醉酒后简直不是她了。 泡泡啊!你知道姐姐婚姻怎么这么失败么?魏姐躺在沙上说。把脚翘到靠背上。还好是牛仔短裤。要是裙子非得穿帮不可。 我又不是你老公。我怎么知道!教教妹妹。让妹妹以后少走弯路。点了根烟。插到魏姐嘴里。自己也点了一根。我慢吞吞地说。 有段日子吧!我就离不了男人似地 为什么呢?我打断问。 不怕你笑话。你说没生理上地事儿是假。可一上完床睡到天亮。那个昨天还挺完美地男人就不是他了! 那怎么回事儿?我好奇问道。真有这事吗?我怎么没感觉? 我搞不清楚上床是不是两个人在一起时的最终目的,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没上床时都把自己的缺点憋着不说,上完床可能就没顾及了,所有地什么毛病缺点都知道了,一下子就懵了!我知道没有人是完美的。可也差的太多了吧!反正上完床**就没了,是不是跟着**放没了?哈哈!臭男人!也有人这么说我,说瞧你那臭德行。我还以为你是贤妻良母型的呢!哈哈!你说搞不搞笑!魏姐喷了口烟,笑道。 我没你那么多想法!睡一觉就完事,各取所需,穿上衣服是人,脱光了就是动物!我从没想过我有可能结婚!看我老爸老妈我就够了!结什么婚,自己一个人多自由! 喝酒就像上床,想要喝醉解除自己清醒时的伪装和虚伪,醒来后就要忘记。 看看公司门口墙上挂着的电子钟,马上就要八点半了。我师傅通天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有罚款情结?我坐在他地椅子上胡思乱想,他要是不来就没人陪我玩了,这一天得多无聊啊! 正想着,通天走进来,和史主任对视了一眼,谁都没给谁好脸看。 看通天走过来,我笑着起身说:师傅来啦! 巧了,眼镜青年也在后边,哇靠!还敢瞪我!呆的不耐烦了是吧!一会就让会计减你工资! 你们以前有仇吧?我问通天。 通天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 昨天他好像说我恨你和红烧排骨。你俩抢食儿打起来啦? 通天坐到椅子上,点开电脑,很沮丧地又“嗯”了一声。 这副臭德行真是讨厌,我气道:你让雹子砸了?和死了爹似的。 通天还是“嗯”。 估计肯定有事儿了,咒他爹都不理。我头回关怀不太熟悉的男人,关切地问:你怎么啦? 心情不好。通天可怜巴巴地看着我说。 心情不好就请假回家,别影响工作。我摆出一副是他老大的劲头,侠肝义胆地说。 主任肯定不让。通天小声无助地说。 这个可怜样,还真让人心疼。昨天说过要罩着他。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来让他信服。要不以后怎么支使他。我自信满满地说“你等着!”,说完很潇洒地走向史主任。 第一次要求老爸的小弟做事。该用什么口气说什么呢?说重了该告我黑状了,说轻了以后掌管公司该压不住他了!哎!真是麻烦!第一次他总不能拨我面子吧!对了!怎么称呼他?史叔?不行!暴露身份了!史主任!美得你!叫主任吧!入乡随俗!屎主任?哈哈!也挺好玩! 忍住笑,没敲门,直接闯进屎主任的办公室,我尽量严肃地说:主任,通天不舒服!给他一天假吧! 你个臭屎!还不相信我!看什么看!就算没病我就让他休了你还不同意?反了天了你!哼! 史主任不大情愿地妥协了,十分没礼貌地没说话,点点头。 臭德行!等我当你老大的!我记仇了!小样就让你多美几天! 通天很感激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这么点小事我竟然有成就感,奇怪! 通天走出门去,所有同事都投来诧异的目光。 这样地事没见过么?是不是做的动静太大了? 通天走了,没人陪着说闲话了,心里还觉得空空的。 对了!看看他往哪去!开车跟踪他,一定更好玩。我趴到窗子上往下看,等了有十分钟都没见通天出来。 电梯坏了?不可能!就算坏了走楼梯也出来了啊!上厕所了?再等等! 又一个十分钟过去。还不见通天出来。 拉肚子?不像啊!红光满面地! 昨天在楼顶的画面闪进脑海,通天看着楼顶下的风景一脸的兴奋。 是不是在楼上?肯定是。他跑楼上干嘛去了?瞧瞧去!这小子越来越有意思了!再买根冰糕吧!大热地天,在楼顶看着风景吃着冰糕一定很爽! 跑楼下买了两根冰糕,我叼着一根指挥电梯直奔楼顶。 怎么对他这么感兴趣?我莫名自问,但无答案。无聊吧! 刚走上楼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哦!天哪!热死了!咦!这小子五仰八叉躺地上干嘛呢?日光浴?请了假上来晒日光浴?太过分了吧!不像啊!穿着衣服呢!晒咸鱼?倒挺像!瞧瞧去! 我蹑手蹑脚走过去。很有捉迷藏的感觉。 通天闭着眼,一脸的哀伤,浑然不知道我要捉弄他。 我把冰糕小心抽出来,让融化的糖水滴进通天的嘴里。 太好玩了!别笑!出声就不好玩了!忍住! 通天咂么咂么嘴,感觉不对,睁开眼,看到我吃了一惊。 忍不住了,我哈哈大笑,我可不是什么淑女。笑得爽朗极了,边笑着边把冰糕插进通天嘴里,看着他那滑稽地样子。我笑得肚子疼。 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谢谢你!臭小子通天! 通天坐起身,从嘴里拔出冰糕,不好意思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楼顶? 关心你呗!笨笨!我趴窗户往下看半天也没见你出来,估计你在楼顶,就来看看,顺便买个冰糕解解馋,想不到你还真在这儿!我坐到通天身边,开心地说。 谢谢。通天小声说。 不客气。我爽朗地回答。其实我要谢谢通天才对。让我如此肆无忌惮地开心。 然后没有话说了,我和通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远方。这一刻,那么惬意,这个世界好像没有时间一样,让我如此舒服地感受活着地美好。 不知不觉中,我忘了我和通天的身份,忘了我们还不熟悉,忘了我们的性别,像自言自语一样。毫无意识地说起话来。 “在国外的时候,很孤独,我总跑到高处望着家的方向呆,一呆就很久。一次还遇上抢劫,半个月的花销全被抢了,害得我拼命打了一个月工,那一个月就没时间登高远望了。回国后,这个习惯一直保持,所以我希望总在过20层的写字楼里上班。没事就跑到楼顶来看风景。有时候也会望着曾经留过学的国家地方向呆。想想过去。人很怪,在他乡想家乡。回家乡又想他乡。”过去地一幕幕仿佛就在昨天,真的感慨万千,停了一会儿,接着说:“自己的痛苦,别人无法理解,哪怕是最亲近地人。你可以大喊大叫大哭大闹,只要不影响别人。”我感觉通天肯定有什么心事,要不然不会一脸的沮丧,就问:“你大叫了吗?” 叫了,一百遍。通天轻声说。 好些了吗?我看着他有些犹豫的眼神问。说实话,我挺喜欢他犹豫的眼神,像只可怜的需要被别人照顾地小狗。 还好。通天呆呆地看着远方说。 不知为什么,我不想破坏这有些淡淡忧伤却又显惬意地气氛,不再说话,拄着下巴,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通天,没有任何胡思乱想,只是注视。 118章 没出事的夜 别总想郁闷的事儿,说点开心的事儿就会开心。我打破沉默。 说什么?通天问。 就说你和小眼镜的过节吧!我好奇问道。 通天思索了一会,看着远方,淡淡地说:小眼镜喜欢红烧排骨,那天只剩红烧排骨和蛋炒饭,我和他同时伸手,我快了半秒。从那以后,他没看过我,全是瞪。 且!小气鬼。我气道。非得整整小眼镜不可。咦?我怎么这么生气?关我什么事呀?对了!我现在罩着通天呢!肯定要帮他的!胡思乱想什么! 呆了一会儿,我突然觉出来很久了,史主任不定怎么想呢!下去晃一面儿再说。 有背景也不能太嚣张了,我下去上班了啊!你自己先郁闷吧!我起身说道,又像哥们一样拍了通天一下,回公司。 果然这样,史主任看我回来,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不太好看。 管他呢!能把我怎样!哼!臭德行!告我黑状有你好看! 我还没有办公桌,只好去唯一的空座坐着,通天的座位空着。 真是无聊,比上教哲学的史密斯老头子的课还无聊。通天的电脑里还有密码,进不去,就算进去了肯定也没游戏。 无聊啊!闷死了!什么时候吃饭啊!有点饿了!通天那小子还在楼顶吗?在干什么呢?和我一样无聊吧! 想是昨天睡得晚了。不知不觉打起了瞌睡。一阵香味唤醒了我。扭头一看。眼镜青年正端着盒饭往会议室里走。里面已经有人在吃饭了。肚子被馋得乱叫起来。 真是过分。吃饭了都不叫我!一群电脑呆子!气死我了! 大热地天懒地出去吃。盒饭凑合吧!估计通天那小子也没吃呢!给他带一份吧!到楼上吃。不和这帮电脑呆子一起! 师傅!两份红烧排骨两份鲶鱼茄子两分土豆丝两份米饭!再给接杯开水!我一顿猛点。吓得快餐师傅直瞅我。 你吃地完吗?快餐师傅一边往餐盒里盛菜一边抬头问我。 两个人的!我不经意地说。前边的史主任直回头看我。 有什么好看的!真奇怪!再看一会儿菜里吃出蟑螂来!哈哈! 拎着一袋子盒饭。我兴冲冲地上楼,通天还躺在那里,闭着眼睛。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郁闷?一上午**都没挪窝!快脱水了吧! 喂!吃饭了!我走过去踢了通天一脚,通天睁开眼看我,看到我也给他买了盒饭,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小姑娘。 通天哭了,一定是遇着伤心事了,从没见过男人的眼泪,看着怪心疼的。哭个屁。我说。虽然有些怪怪的心疼,但多少还是看不惯大男人哭。 通天竟然说谢谢,是谢我地午餐呢?还是谢我的关心呢? 不谢,下次我要是难过,你要加倍伺候。我说。话可不是白说的,等我疯的时候你就知道盒饭不是白吃的!哈哈! 又在通天的空座上狂睡了一下午。下班地时候这帮不会团结新同事特别不会照顾美女的臭家伙们,竟然不叫我,是史主任推醒我告诉我下班了。 叫就叫呗。拉一张老脸给我看,真是的! 外面天色已经昏暗,过往的车辆都亮起了灯,看着都往家赶的车流,心里莫名哀伤起来,他们都回家是吧!我回哪呢? 躺在车里,看着外面高高在上的路灯,好像接触不好,忽明忽暗的。隐隐听到咝咝的声音。烟圈缓缓的飘向车窗,还未等冲出车窗,便突然被微风吹得散了型,像恐怖片里突然消失地灵魂。 又到了饭点儿了,肚子咕咕叫,只是睡觉又没动,怎么这么消耗卡路里?光吃不动还不长肉,真郁闷!吃什么呢?可不吃红烧肉了,腻死了! 不知为什么。想到了红烧肉就联想到了通天,想到他,我一个激灵坐起身来。 不知道这小子回没回家,看看去!锁了车,我快步走向写字楼,仰望上去,还有几家公司亮着灯,都是些网络公司,昼夜不停有人值班。 一楼大厅的保安笑呵呵地打招呼:加班儿啊! 我说:加班。 吃饭去了? 我一下子站住了。这才想起来还没吃饭。如果通天没下来,估计也没吃。我又匆匆跑出去买了两份麦当劳回来,直奔顶楼。通天果然没回家,还在那里傻傻地坐着。 什么伤心事能伤成这种地步?有人去世?失恋?不至于吧! 看到我再次出现,通天非常吃惊,像不认识我一样傻傻地看着我站到他面前。 傻了?怎么这眼神儿?不认识我呀!我笑道。 你怎么没走?通天憨憨地问。傻样!真是可爱! 关心你呗!饿了吧!吃饭!我也没吃呢!我再次坐到他身旁,笑着说。 谢谢!通天不好意思地接过递给他的汉堡,小声说。 吃就行了!哪那么多废话!我嗔道。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可口地垃圾食品,看着远方繁星般的人间灯火。说不清为什么,此时心好静,很舒服的感觉,从未有过的。是因为坐在了他身边还是坐在了楼顶?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没有细想下去。 又是不知不觉地,像在自言自语,在没有任何因素干扰的情况下,我抱着膝盖,看着流星般的航灯,静静地诉说起来。 我每天都不回家,在有家的城市里流浪,开着车满城转,困了就睡在车里。 失恋了吗?通天也是静静地问,很配合这种气氛。 不是,说起来很复杂。我爸以前是农民,后来进城了财。成了有钱的粗人。城里人有的他都想有,都想比,连婚外恋也不放过。一起过了半辈子穷日子地夫妻,竟连一天富日子也过不了,快离婚了。我妈的娘家人都来讨说法,别墅快成了难民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吵吵闹闹。她爸不敢回家,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外面住,还说有钱了哪儿都是家。他让律师出面来离婚,结果挨了一身鸡蛋。已经闹了一年了。老妈的娘家人刚走,但我没觉得安静。 家里翻天覆地的变化猛然把我地心搅得混乱,方才的那一份安静,犹如在车里吐出的烟圈遇了风,突然散了。我站起身,走到楼边。俯视街道上的车流,长舒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叹道:高楼真好。能让临死的人看到好风景! 通天突然蹦起来,冲过来一把抱住我。 色狼!原来他是色狼!终于现原形了! 我气急败坏,一把推开通天,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破口大骂:流氓! 通天可怜兮兮地捂着脸,委屈地说:我以为你要跳楼! 跳楼?我说什么了?对了!刚才说高楼真好,能让临死地人看到好风景!这小子就以为我跳楼?真晕!哈!好心地!我错怪他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道歉,安抚他挨打的脸,还得憋着笑。 你右手打的摸右脸干嘛!通天气得直吆喝。 还得忍着笑。我连忙换右手摸通天的左脸,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意外的小插曲抚平了我心中的混乱,摸着他挨打的脸,感觉怪怪的。不是没让人抱过,但这次感觉不一样,又说不清楚。 接下来我开始变得不太像我自己,说欲极强,不停地说笑话,说得多了。却又乐极生悲,又想起了乱七八糟地家,我哭了,靠在通天地肩头哭了个痛快。我有个感觉,我马上就会没有家了。 有父母却是孤儿,有家却只能流浪。我抽泣说。 通天没有说话,我知道他也哭了,我听到了他眼泪滴下来的声音。 坐直身,我擦干眼泪。看着昏暗中地通天。轻声说: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通天摇摇头。 “我以前叫李小瑶,李小瑶。谐音就是李逍遥,我爹说过,希望我一辈子无忧无虑逍遥自在,放屁!全是放屁!他们每天都在我面前吵,我逍遥地起来吗?那天我在浴盆里泡澡,他们在外面摔东西,全然忽视我的存在,似乎都受够了,是啊!我也受够了!我突然现,我就和眼前的肥皂泡一样无足轻重,似乎在他们面前消失了”再一次抑制不住悲伤,我又哭了,这些事压得心好难受,我真的想说出来,深呼吸,又说道:“第二天,我是哭着去派出所把名字改成李小泡的!当我把新身份证摔给他们时,他们只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接着吵!我不哭了!让他们离婚!老妈说便宜他了!老爸说不离就不离!然后就走了!那以后我就没家了,家就是旅馆了,我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说出来了,心好受了很多。这些话我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说给通天听,是因为刚才他陪着我流泪了么?也许是吧!现在很乱,我不想知道。 经常夜不归宿,我会在车里睡一夜,也可能在魏姐的酒吧睡一夜,但从来没在露天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睡过,更不可思议的是,孤男寡女睡在一起,竟然没生任何事。 新的一天地太阳依旧很毒,才没爬多高就把**的光线喷射在我身上,睁开眼,我看到了一件衣服盖在身上,我知道是通天的,我笑了。 臭小子还挺会疼人的!衣服给我盖,腿给我枕!不错!我罩着你了! 坐起身,我默默地等着通天醒来。 通天睁开眼,伸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看我,说:你醒啦! 沉默地盯着通天看了一会,我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人真的很难捉摸,不怎么熟竟可以在一起呆一夜。”下半句“竟然还没出事”没好意思说。 通天来了句:监狱医院火车站里的人都不熟,都可以呆很多夜。 我看着他笑了,他看着我也笑了。 这一天的早晨心情不错。 119章 点点滴滴 这个臭通天,才几天功夫,又迟到了!家里是不是没闹钟啊!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看了看表,还有两分钟就要八点半了,通天还没来,为了他可怜的工资,我这个老大又要出马了。 “史主任,通天他头疼,早上不能来了!”我说。 史主任用疑惑的眼神看看我,又看看外面,皱着眉头说:“头疼?这不是来了吗!” 我忙回头,通天正要打卡,赶忙喊:“通天别打卡!我给你请假了!你不是说你头疼吗?” 真晕!这也太巧了吧!早不来晚不来偏给你请假的时候来!我面子算是栽你手里了! 通天还算聪明,见我冲他眨眼,明白了,没打卡,赶忙走过来,看了我一眼,转向主任,不算客气地说道:“主任好!” 主任看了通天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头还疼吗? 通天说:“不疼了。” 主任把脸转向一边,似乎不愿看他,点点头。 通天冲我淡淡一笑,走向座位,我赶忙跟着师傅走,我也不愿看史主任这张老脸。 两个人坐了下来。我坐通天旁边。办公区域很大。被半人高地隔断隔开近三十个左右地小区域。通天地小区域还算大。坐两个人稍稍有点挤。 主任见人都到齐了。走回办公室。见主任离开了视线。转回脸。狠狠地掐了通天一把。小声说:“臭小子!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给你请假呢!面子都丢没了!” 通天想叫不敢叫。捂着被掐地胳膊直龇牙。抽了口气才缓过来。压着嗓子说:“堵车!我有什么办法!” “刚才没打卡吧?”我问。 “没有!打卡五十又没了!谢谢你啊!”通天傻笑着说。 “这还差不多!”我笑道。看着通天地傻笑。我很开心。就好像他是金凯瑞似地。 “这些软件你都会么?”通天一本正经地问。 刚要说会,但我的玩心上来了。狡黠地一笑,说:“不会!教教我吧师傅!” 通天笑笑说:“带了好几个徒弟!就你最好看!” 我感觉脸有些烫,清清嗓子,假装正经地看着我非常熟悉的photoshop软件打开。 臭小子!还挺会说好话!太直接了吧!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不是在哄我开心!本来嘛!我就是挺漂亮的嘛! 一个认真地教着,一个假装认真地听着,一上午时间。我“学”得很快,轻而易举就可以做个立体球,这让师傅很惊讶,我说这是师傅教得好,通天还是一阵憨笑。 写字楼的第十二层有半层是餐厅,因为正在装修,油漆味很大,很多人打了饭就回公司去吃。此时正值午饭时间,队伍排了老长。还好我和通天来的早,马上就会轮到我们点菜。 “不会吧!你又吃红烧排骨!腻不腻呀!”看着通天又点了红烧排骨,我无奈地说。 “就是想吃。嘿嘿!”通天傻笑道。 “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要!算我地!”我大方地说。 楼顶天台好像成了我和通天的餐厅,端着盒饭,我们竟然不由自主地走向电梯,都一愣,然后都笑了。 太阳还是很毒,刮来的风都成了热浪,一股股扑来。这次我们没有晒着太阳吃午饭,而是坐在巨大的广告招牌后面的阴凉里。 “给!”通天夹了块排骨到我米饭上,傻傻一笑。 臭小子还挺会关心人的! “给!”我夹了块熏鱼给通天。他又用傻笑表示感谢。 我们默默地吃着,看着天空时不时飞过地飞机,我有了一个很美好的错觉,好像和通天坐在一起,我的心就会很静很静。 吃过了饭,看看时间,离下午一点上班还有半小时,我大小姐的毛病来了,吃饱了就想睡觉。 “借我肩膀用用。我迷糊一会儿!” “坐着睡很累的!躺着睡吧!”说着,通天脱了他的衬衣,对叠成两层铺在地上,又拍了拍自己的腿,笑着说:“睡吧!我的腿给你当枕头!” 心里甜滋滋的!我毫不客气地躺下,枕到他地大腿上,故意把自己的衣服使劲往下拉了拉。 臭小子!不白枕你的大腿!给你看看我性感地小乳沟吧!呵呵! “醒醒小泡!”我被通天推醒,看我睁开眼,通天焦急地说:“睡过了!都一点半了!” 我一个激灵爬起来。通天捡起衣服抓起我的手就往电梯跑。进了电梯我的手还被通天抓着,我笑着看着他。通天还没觉得。没事人一样,很自然地放开我的手,穿起衬衫来。 笨蛋!便宜给你占你都不占!真是笨的要死! “你瞪我干什么?”通天奇怪地说。 “没什么!”我看着变换的红字不悦道。 史主任像个老校长,上班像上课,非得等人来齐了才回自己办公室。见我和通天气喘吁吁跑过来,没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看看通天的衬衫,又看看我的头。 奇怪!看什么看!晕!通天这个臭小子怎么把衬衫扣子扣串了!我的天!我地头怎么这么乱!完了!让臭屎误会了!以为我们那什么去了吧! 史主任皱着眉头,严肃地对通天说:“上班时间要穿戴整齐!让客户看到像什么样子!” 通天一愣,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忙解开扣子重扣。 史主任看看我的头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我的脸好烫,好像我和通天真做了什么似的。 “通天你先回去工作!小李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史主任看了我一样,转身就走。 通天冲我伸了一下舌头,赶忙走进办公室。 我像个惹了祸的学生,红着脸跟着史主任走向办公室。很多同事都诧异地看着我和通天还有史主任。 进了史主任的办公室,史主任没有坐下,背着手走了两步回身说道:“你和通天没什么吧!” 我想起了我是大老板的千金。厉声反驳:“能有什么呀!” 史主任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没敢再细问,小声说:“你回去吧!” 走出史主任办公室,我看到通天正低着偷瞄我,我冲他皱了一下鼻子,扭身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镜子里的自己吓了我一跳。头乱糟糟地,是睡觉时压地,如果不说,别人还以为我遇到了流氓,加上通天笨手笨脚地扣错了扣子,难怪史主任会误会。 且!误会就误会!我老爸都不管我,你算老几!臭狗屎! 整了整头,我又恢复大小姐的尊容,满不在乎地往嘴里扔了片绿箭。嚼着走回办公室,同事都用很复杂的眼神看过来。 看吧!好好看看美女啊!电脑呆子们! 坐回通天身边,通天关心地问:“主任没说什么吧?” 我想起了史主任话里的意思。没好意思说,假装生气,又狠狠地掐了通天一把。通天不敢叫,咬着牙俯下身忍着。看他的傻样,我又开心了。 真是防不胜防,刚出了楼,就看见老爸朋友刘叔的儿子刘大海在等我,手里捧着大约九十九朵玫瑰。大热地天,穿着西服扎着领带。再加一捧被晒蔫的玫瑰,俗死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傻啊!哈哈!”通天笑道。 我恨不得钻地缝里去,丢死人了。 “他怎么总瞅你?”通天说。 实在瞒不住了,我无奈地说:“我地追求者!” “啊!”通天吃了一惊,“你怎么这么没品位!” “什么没品位!又不是我追他!是他来追我!你搞清楚!”,气得我狠狠地掐了通天一把,通天忘了已经出了办公室,竟然不敢叫出声,还是抽着气忍着。作为出气筒。通天非常不错。 “哦!”通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不在乎地样子。 对于他这副神情,我很不高兴,又掐了他一下,通天看着我,扭曲着脸忍着没出声。我又开心了。 “估计你不喜欢他,要不你不会掐我地!”通天笑道。 “废话!快点瞪他!装作我是女朋友!”我小声下命令。挽着通天的胳膊,右手暗暗地掐着他一块可怜地小肉。 肉在我手,通天很听话。立马换了副表情。恶狠狠地瞪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没品位的家伙。 刘大海可能被通天的眼神镇住了。竟然没敢说话,眼睁睁看着我挎着通天走过去,直到上车开走,他还傻站在那里看我们远去。 “真可怜!晒那么黑!”通天扭头看向车窗外远去的刘大海,嘲讽道。 “可怜个屁!有两个臭钱不知道怎么臭美了!还不是他老子有钱!”我愤愤道。 “他怎么认识你地?”通天转回身问道。 “这小子的老爸和我老爸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搞建材地家。进了城了财就把村里的老婆甩了,城里这个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女儿。这家伙子承父业观念很重,就把儿子从村里接来,花钱进了大学。一次生意上的聚会他和他老爸一起来的,就和我握了一下手,就一见钟情了!神经病!没完没了的打电话骚扰!害得我不停地换号!我老爸也挺烦他的,傻了吧唧的!要不是看在同村的面上,早翻脸了!”我气道,越说越生气,不停地按喇叭,催促前面开得很慢的车。 “别生气了!我请你吃饭!”通天劝道。 “真地?”我笑着看向通天,这倒很意外,作为千金小姐,只有我请男人吃过饭,还没有男人请我吃过饭呢。 120章 异响后的感觉 通天像个小傻冒,没坐过跑车一样,不停地上下打量,不时地摸摸这摸摸那,憨憨傻傻的样子倒挺可爱。 路过一个atm自动取款机,通天要我停车,说了声“等会啊”,下车跑过去,不一会兴冲冲跑回来,钻进车里,笑着对我说:“谢谢你!我这个月没被扣!你说吧!你说去哪吃!我请客!” 带着目的的虚伪夸奖听了不少,倒没听过有人感谢我,再一次感觉意外,心里美滋滋的,有点飘飘的感觉,假装不在乎地说:“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去哪吃?你做主!”,通天高兴道。通天因为少被扣了百八十的,而显得特别兴奋,他这种兴奋我体会不到,在国外打工时都没觉得钱有多重要,可能从小衣食无忧的原因吧! “你觉得我漂亮吗?”,看着前方的尾灯,我没话找话说,顺便想知道一下通天会怎么评价我的相貌。 “你挺好看的!同事私下里都叫你美女!”,通天腼腆地说。 “我想听听你的评价!”,一个红灯把车截住,我转脸看通天,笑着问。 怎么和小男孩似的?还害羞了!哈哈! “我见过一本挂历!你挺像第三页那个明星的!”,通天玩着座位靠背前后倾斜的角度,盯着前方不太自在地说。 “明星?谁啊?哪个?”,我来了兴趣,急着追问道。 “没研究!不知道叫什么!”,通天笑道。 真扫兴!臭小子!我暗暗骂道。趁红灯变绿灯地空。狠狠地掐了通天一把。疼得他“啊”地一声惨叫。 “怎么总掐我啊!”。通天气道。 我笑道:“喜欢你才掐你!美吧你就!” “好久没吃西餐了!吃西餐怎么样?”我启动汽车。打左转向。 “行!你说了算!”。通天龇着牙摸着挨掐地胳膊气哼哼地说。 “那我可不客气了!狠宰你了!”。我想着那不算便宜地牛排坏笑说。 这是家非常不错的西餐厅,在本市来讲算是最高档的了,里面的用肉全都是进口的,厨师也是老外,刚回国时总来这吃,所以很熟悉。此时正值用餐高峰。不知道还有没有空座,这的生意很好,我为有没有空座担忧着。 大概通天第一次来这种高档餐厅,像个随从一样畏手畏脚地跟在我后面,东看西看个没完。而我则像个高傲的公主,昂挺胸目视前方,无视四周投来地惊艳的目光。再看通天的傻样,衬得我像个包养小白脸的富婆。 系着领结的服务生背着手,引着我们来到二楼靠窗的一个空位。刚坐下。又来一个服务生,端来两杯用高脚杯盛着地矿泉水,又递给我和通天一人一份菜谱。极其礼貌客气地说:“请二位点餐!或者先看着,等选好了再叫我!” 通天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地说:“等会儿叫你吧!” 服务生笑着说了声“好的”,转身走了。 看我盯着他看,通天不好意思地说:“没吃过!也不会点!你点吧!” 我笑着看了他一眼,很潇洒地挥手打了个指响,服务生不到五秒钟就出现了。 合上菜谱,看了一眼通天,转脸看着服务生。我熟练地点道:“两份牛排,七分熟,多加点黑胡椒,再来一份蔬菜水果沙拉,一瓶干红,五年前的就行,单独来一份番茄酱,我喜欢掺着吃,有味!就这些!”。点完我笑着看通天,通天正张着嘴看我,傻到了极点。 “稍等!马上就好!”,服务生微笑着离开。 “你总来吃吧!”,通天问。 我得意洋洋地点点头。 “不贵是吧!”,通天下意识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虚汗。 “不贵!”,我狡黠地笑说。 真的好想看看你买单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哈哈! 果然有效率,没等多久牛排就和沙拉就先后上桌,还有红酒。 通天拿着刀叉迷茫地看着我。我得意死了。笑嘻嘻地不说话,故意慢吞吞地用刀叉分割牛肉。通天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双手。开始有样学样,很笨拙地用刀叉割牛肉,像在拉大锯割木头。 “明天我有事,还能帮忙请假吗?”,通天咬着叉子说。 “你怎么没完没了的请假,我面子再大也给你请小了。”,我瞪了通天一眼,没好气地说。 真是不能蹭饭啊!蹭出事儿来了!臭小子有完没完呀!请吃顿牛排就了不起了!当我是请假之王呢!真是的! 通体叹了口气,低头不说话,无力地分着牛排。 绝对是中午吃完饭喝了太多地凉水,一下午肚子都在叽里咕噜,现在倒好,胀起肚来,一个没忍住,放了个响屁。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很红,像高脚杯里的红酒。 怎么办怎么办?糗死了!这时候这场合!淑女形象啊!对了!通天不是想请假吗!让他来顶!对! 坏脑筋灵机一动,我忙压低声音,看着稍稍有点吃惊地通天说:“假我帮你请,屁你替我扛!”,说完,忙捂住鼻子站起身,还很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制造一个通天放屁的假象。 通天惊愕地看着我,他绝想不到我会这么陷害他吧!愣了好一会,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愤怒,迎着四周看过来的目光,大声喝道:“没听过放屁吗?你们的**都老实是吧!”,说完把刀叉摔在桌子上,起身就走,背影上全是愤怒。 看着通天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我很自私很卑鄙,心中满是懊悔,连忙追上去。 没买单不可能让你走,通天被服务生拦住,客气地笑说:“你和那位小姐aa制吗?” 通天气鼓鼓地掏出钱扔给服务生,刚要走。又被服务生拦住。服务生还是彬彬有礼地说:“看来那位漂亮的小姐要自己买单啦!” 通天气坏了,大声质问:“什么牛这么贵!” 服务生客气地说:“进口牛加法国厨师!” 通天气得说不出话来,又掏出钱来买了单,扭头冲出门去。 我又内疚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追出门去。 通天走得很快。我穿着高跟鞋,追他只能小跑。 “对不起!人家是女孩子啊!”我气喘吁吁地说。 通天没理我,依旧大步走着。 “对不起!这种事儿对女孩子来说多难为情呀!” 通天还是没理。 “对不起啦!真的对不起啦!” 通天还是不理,走的更快了。 “我可从没给人道过歉!” 通天哼了一声,眼睛盯着前方,对我不理不睬不言不语。 臭小子,你还拽上了!气死我了! “好了吧!大男人地让让我好吧!哎呀!”,脚脖子一阵剧痛传来,我摔倒在地。脚崴了,疼得我直流眼泪。 这个该死的通天,这会儿怎么不知道疼人了呢?气死我了!疼死我了! 听到我的惨叫声。通天终于停下脚步,转回身慢慢走来,我用哀怨的眼神看着他。 臭小子你走呀!有能耐别理我!哼! 通天走过来,蹲下身,握着我地脚脖子,关切地问:“没事吧!” 该换我了是吧!哼!我气道:“你说呢!”,说着扭头不理他。 “哎呦!轻点儿!”,通天轻轻地转着我的脚,惹来一阵疼痛。我大叫。 “能走么?”,通天一脸的内疚,心疼道。 “不能!”,我抹了一把眼泪气道。 哼!走也不说能走!看你怎么办!臭小子!你可真惹着我了! “来我背你!”通天一把把我拽起来,转身弯腰。 哼!这还差不多! 我板着脸,心里却美滋滋地爬上通天的后背。 什么是上床我懂得,什么是接吻我也懂得,什么是爱我不懂,不是装傻。是没经历过,就像不知道缺钱是什么滋味。英文爱是love,喜欢是like,都有l,那就是说爱和喜欢差不多。我现在倒挺喜欢通天这小子的,就像喜欢老爸给地信用卡。 小时候被爸爸背过,那种趴在健壮地脊梁后面的感觉我还记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只有父亲这样的男人才会给。此时趴在通天的后背上。那种感觉猛然间跃上心头。还有小时候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月饼时的感觉,开心幸福。 眼前的世界都在晃动。两旁的行人都在看我,闭上眼睛,我感觉到了另一个人地心跳,和我地心一起在跳,我的似乎激烈些。 为什么会想到“怦然心动”这个词呢?管他呢!唱歌吧!太开心了!唱什么呢?怎么突然忘了?随便了! 我睁开眼,像坐在王子马车上地骄傲公主,肆无忌惮地开口大唱起来:“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 行人都投来诧异地目光,我感觉是艳羡,只管唱:“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 通天不耐烦了,说道:“你怎么就唱一句?下句呢?” 我说:“我喜欢呀!唱给你听好不好!你知道我爱上了你吗?” 通天摇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两只手捏着通天的耳朵,我唱着想到的仅有的一句歌词,不厌其烦乐此不疲,还乐在其中呢! 121章 通天的新桌面 这个臭通天,怎么总请假?是不是在外面接私活了?得问问他!我可不是傻子,给你请着假让你在外面赚外快,你这边还全勤,哪有那么好的事! 给通天请了假,他一上午没来,我百无聊赖,用photoshop软件做了几个小人,打上字,起名都叫通天。两个小人通天打一个小人通天,谁让他不来上班陪我聊天,我做小人诅咒他。 通天真是搞笑,电脑密码告诉了我,竟然是:你儿子没**!,他说他特讨厌史主任,就用这个密码咒他。 通天这家伙真是个懒货,电脑脏的要死。玩了一会小人通天打架,我拿出湿巾,把电脑显示器仔仔细细擦了个干净。鼠标更脏,沾了薄薄一层汗泥,就食指的地方还算干净。那是通天的指纹吧,我笑着摸上去,食指轻轻地摸着那块干净的地方。还真舍不得擦,但一想到通天没准上完厕所没洗手就来抓鼠标,有点恶心,还是给擦了个干净。键盘最难擦,百八十个键键键有黑泥,键盘缝里还都是灰。把键盘翻了个个,砰砰一拍,键盘缝里的灰像下雪一样往下掉。无意间一抬头,同事们都吃惊地看着我,想是拍的动静太大了。 一个钟头过后,眼前就是一台新电脑,我很有成就感地靠在椅子上细细欣赏。边美滋滋地看,边想着通天要是看到后会怎么样呢?我笑呵呵地自编自导对起话来。 哇塞!新买的电脑吗?不是!你猜!肯定是新电脑!太新了!咦不对!是我的电脑呀!你怎么弄得啊小泡?哼哼!当然是本小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给你擦的呗!手都擦疼了!你都不说声谢谢!哦是吗!谢谢!你真好!比我妈都好!我有那么老吗?和你妈来比!哦对不起对不起!你当然比我妈漂亮!那你说怎么感谢我呢?我请你吃饭吧!还吃牛排吧!昨天没吃好!牛排?哼!想起牛排我就生气!要是我再放屁你该怎么办呢?那还用说!我就宣布是我放的!这还差不多! 一想起昨天的不雅声响,我有些脸烧。接着想通天背我,脸还是烧。再一想通天给我揉脚摸了我的脚脖子,脸更烧。赶忙溜进洗手间,一看镜子吓一跳,哪里是李小泡,分明是关公,怎么羞成这样! 擦完电脑又没事干了,看着蓝天草地的桌面了会呆,突然灵光一闪。馊主意又冒出来了。 公司作图的电脑都不能上网,只有局域网相互连接。能上网的只有史主任办公室里地电脑,还有导图室里的两台电脑。史主任上网大都联系客户送邮件,导图室上网用来把做好的广告资料传送给客户,也有客户上门来取广告资料光盘的。 居心叵测地进了史主任办公室,史主任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愣了一下,说:“有事吗小李?” 我笑嘻嘻地说:“史主任用你电脑上下网,我看看邮箱里有没有国外朋友的邮件!” 史主任愣了一下。起身道:“好吧!快点啊!我在等一个房地产客户地邮件呢!可别耽搁了!” “没问题!”我狡黠地笑答。 见史主任从桌上把烟拿走。估计是去厕所抽烟了。我赶忙坐上他地老板椅。飞快地进入我地国外邮箱。调出几张我在英国拍地**。拿起一张空白光盘刻录上去。关了邮箱。故作镇定地走回通天地小“单间”。这才松了口气。点开光驱把我地**光盘放进去。鼠标轻点。我地美艳玉照映入眼帘。 选哪一张呢?这张不好!比基尼太暴露了!还是这张吧! 美丽清纯地我。坐在街头地铁艺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神情专注地侧着脸看向远处。来往地行人车辆被大光圈虚化。成为一个个碎小地色块。显得很朦胧。更衬得我美丽无比。非常淑女。这就是通天地新桌面了。 无聊死了!臭通天还不回来!闷死我了! 睡了有片刻,午饭时间到了,揉揉咕咕叫的肚子,跟着一群同事去了餐厅。 真不可思议,这么快就成习惯了,想都没想就点了两份餐,通天地那份给他要了他爱吃的红烧排骨。 今天没人陪着吃饭很无聊,一点也不香,看着放在通天电脑旁边给他买的盒饭。我有些生气。 臭通天!你要是吃饱了回来看我不掐死你!哼! 师傅不在徒弟撒欢,吃饱了就睡。睡的正香,被人推醒,睁开惺忪的双眼,一下子精神起来,通天回来了。我抑制不住自己的欣喜,满脸笑容地看着他。 通天看了我一眼,又看到了桌上的盒饭,笑道:“你真好!谢谢啊!我还没吃饭呢!”说完端起盒饭走进会议室。吃饭去了。 气死我了!臭通天!没良心的东西! 我气鼓鼓地走进会议室。来到通天身边,站着瞪他。 通天咬着一块红烧排骨抬头看我。含糊不清地说:“你吃了吗?今天的排骨味道不错!一起吃吧!” 我没好气地回答:“吃了!小心别噎着!” 正说着,通天果真呛了一口,不住地咳嗽,排骨掉到桌子上,还喷出不少饭粒来,惹得我哭笑不得,还莫名其妙地给他端了杯水。 李小泡!你怎么了?他又不是你爹!干嘛对他这么好! 放下杯子我一愣,转身回到座位,呆了好一会,才把莫名之火压下去。 “给!”,通天吃完了饭,端了两杯水过来,递给我一杯说。 心情一下子好转起来,莫名其妙地我又笑了。 哼!这还差不多! 通天打开电脑,盯着电脑开机,我心潮澎湃地看着电脑屏幕,又看向通天,我希望看到他看到我照片后的惊喜表情。 电脑屏幕终于以蜗牛般的度展现了它的新桌面,通天愣了一下。便点开桌面的作图软件,很随意地说:从哪搞来的图片?挺不错的! 气死我了!臭通天!我要掐死你! 我狠狠地掐了通天一把,掐完把头扭向一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给我端来的水杯。 通天疼得龇牙咧嘴,抽着冷气小声说:“姑奶奶你又怎么了?我惹着你了么?” “你惹着我了!”我没好气地说,转脸瞪他。 通天莫名其妙地挠挠头。苦着脸揉着胳膊,不敢说话了。 见我不理他,通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畏手畏脚地做起图来,无意间看到了干净的鼠标,一愣,诧异道:“哎!鼠标怎么这么干净!” 臭小子!终于引起你地注意啦!你个小瞎子!真想掐死你! 鼠标的“变身”引起了通天的注意,他惊喜地看向键盘,又看了看电脑显示器。吃惊道:“怎么这么干净?都不习惯了!你弄的?” “你说呢?”我愤愤地说。 通天恍然大悟,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掐他了,傻呵呵地挠挠头。小声说:“谢谢你啊!你要是不解气就再掐两下!我绝不吭声!”边说着边把总被我掐的右胳膊扬到我面前。 臭小子!被你打败了! 我笑了,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他龇着牙做不疼状。 “我喜欢有个性的人,全公司就你一个。”我拄着下巴看通天作图说。 “我有什么个性!”通天眼睛盯着电脑屏幕说。 “不告诉你!”我笑道。 突然想起了我地玉照桌面他还没有看到,又不能主动说那是我的照片,得想个办法。 “你先保存一下!”我狡猾地说。 “还没做完呢!”通天没有察觉我的小阴谋,轻声说。 “我让你保存你就保存!”我急了,“威胁”说。 “好好!我保存!我惹不起你!”通天吓了一跳,赶忙把未做完地图保存。 见他保存好了。我狡黠地一笑,飞快地按住电源开关,电脑显示器挣扎了片刻突然黑屏。 通天吃了一惊,转脸看我,不知所措。 我笑嘻嘻地点开电脑,“阴险”地说:“你看好了!看不好我还关机!哼!” “看什么?”通天莫名其妙道。 “你自己看着办!”我点着头冷笑道。 通天挠着头看向屏幕。 我地玉照再次闪亮,我看向通天。 看着屏幕通天愣了一下,转脸看看我,又看看屏幕。恍然大悟道:“这是你呀!没认出来!” “你说什么?”我狠狠地瞪着他。 “就是嘛!这个你多淑女!你瞧瞧你现在!像那什么似的!”通天委屈地憋着嗓子说。 “臭通天我不掐死你我不叫李小泡!”我恨恨道,说着两手齐上阵。 通天吓坏了,起身挤开我,小声说:“我上厕所去!” 你以为你跑得了!我没腿呀!我不会追呀! 我还没被气糊涂,不能和通天一起去厕所,见通天走出了门,我才起身快步追去。 男厕所外面站着个气鼓鼓地我,进来出去的男白领们都诧异地看着我。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呀! 等了快一刻钟,也不见通天出来。我有些纳闷。让一个别的公司地男白领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人,男白领进去一会就走出来。耸耸肩说里面没人了。 “臭小子耍我!”我骂了一句。“小姐贵姓?哪个公司的?交个朋友吧!”男白领色迷迷道。 “切!神经!”我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你才神经呢!堵在男厕所门口找男人!”男白领愤愤道。 臭通天害我出丑!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气鼓鼓地走回公司,老远就看到通天缩着脖子看我,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的他忙把头像小龟一样缩到显示器后面。 我气冲冲地走过去,惹来同事们诧异地注视。 一**坐到椅子上,我瞪着斜眼瞄我地通天。 通天小声说:“你不是说我有个性吗!我说实话就是我的个性!” 正要掐他的手一下子被他有点道理的话截住,又收了回来,盯着他傻呵呵的脸,沉吟了片刻,我严肃地说:“以后你只准说我漂亮!必须听我的话!我想怎样就怎样!听到没有?” 通天耸了一下肩,不大情愿地点点头。 臭小子!还治不了你了!这公司是我的!你也是我的!哼!我霸道地想。 122章 和电梯赛跑 自从那天刘大海来过,一到上班下班我就有些胆战心惊,被讨厌的人追着没有享受只有难受。如果不是老爸同乡的小兔崽子,我早就和他翻脸了,根本不用忍气吞声到今天。 下班了,工作了一天的电脑呆子们66续续走出门去,通天还在加班,上午没有来,堆了几个件给他,明天上午客户就要拿走,没办法,只能加班。 还有几个加班的同事,都心浮气躁地边看表边做图,看脸就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早就坐着电梯下楼了。 通天聚精会神盯着电脑,两只手熟练地操作着键盘和鼠标,显示器上的图片飞快地变化着。 从没现,盯着一个人看也蛮享受的。 臭小子!傻样还挺帅的嘛! 不是我想陪着通天加班的,是刚才趴到窗前呼吸新鲜空气时,看到刘大海又是那副德行站在下面等我,不对,应该是堵我。没有通天做挡箭牌,我还真走不了。该死的设计师,盖楼的时候怎么没设计后门。 喝了两杯水,去了一次厕所,通天终于完事了。 “那小子又来了!”我看着通天关电脑,平静地宣布,我觉得有通天在就有安全感,所以说这话时很平静。 “这么执着!倒挺难得的!”通天笑道。 “难得个屁!让一个老太太追你试试!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我愤愤道。 通天一阵傻笑。瞪了他一眼没理他。 我和通天肩并着肩走出门。我看到史主任透过玻璃门看来地神情。写着无奈和不解。 我愿意和谁在一起关你什么事!我回了史主任一眼。暗暗道。 “漂亮就是麻烦!”我引以自豪地说。 通天按了1地按钮。撇了一下嘴。 “我地追求者可以装满一辆公共汽车。”我骄傲地说。 “一车都是这样的?”通天笑道。 气的我掐了他一把,气道:“你再说!” “别动手动脚的!电梯里有摄像头!”通天揉着胳膊说。 “是吗!”我抬头找寻摄像头的位置,在电梯靠里左上角看到了小巧的摄像头,我伸出手做出胜利地手势冲摄像头摇了摇。 “他怎么知道你在这儿?”通天问。 “谁知道呢!这小子肯定有间谍血统,不管我神秘地跳到哪个公司。他总是能在下班时间出现在新公司门口。所以一到新公司,我就先找个假男友来挡驾。你不幸命中。呵呵!如果是外人我早就报警了。可偏偏是我爹朋友的犬子,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骗得。”我无奈地说。“还那样对付他?”通天说。 “不要以为做我假男朋友就可以为所欲为,听好喽!18楼到2楼互不侵犯,1楼宛如热恋。明白么?”我故作严肃地说。 通天笑眯眯地点头。 “还有!只许看不许摸只许想不许说。对我来说。男人都是动物,都处在情期,异常危险。没道德法制约束,小闺女早被迫成少妇了。”我盯着通天不屑的表情假装正色道。 这时电梯门分开了,我比通天先进入状态,快地挽住了通天的胳膊。通天一愣,马上投入角色,板起脸来。那副表情有些滑稽,但我得忍着笑。可不能露馅。 楼门口,刘大海站在一辆二手宝马前面,又是抱着一捧俗不可耐的玫瑰花。一身西装革履,为了表示与之前的与众不同,好像就换了条领带。可是,一身正装西服,怎么就配了条骷髅花地领带呢?俗死了!我懒得看他,把脸扭向通天。暗暗地掐了通天一把,示意他有点表示。 “眉头再皱点儿!”我小声指挥道。 “再皱有点儿假!”通天小声回答。说话时,他的眼神凶巴巴地瞪着刘大海看,我极力克制自己不要笑出来。 三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暗暗有些担心。作假远了看不出来,越近越容易穿帮,已经穿帮好几回了,否则早就摆脱刘大海了。 这次一定要甩掉你!我心说。 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刘大海突然说话,笑道:“又是一个假的对吧!总换假的对你名节不好!背着喜新厌旧的名声可不好!这是轻浮的表现!不要再装清高了!” ***!敢骂我!气死我了!假地?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的!我要让你知难而退! 我突然站住,捧过通天还在演戏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用我地嘴拼命吸允他的唇。在接触的瞬间。感觉到了轻微的电流,是从通天的唇传出来的,经过我的嘴瞬间传遍全身。那是一种无以形容的美妙感觉,从未体验过的。 是在做戏么?是吗?不是吧!管他呢! 真地没这么投入过,什么是时间呢?不知道!这一刻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全情投入地“演戏”。 突然,通天一把推开我,用手背用力地擦嘴,我的红色唇膏全都染到他的嘴上了。他气急败坏地说:“以后少抹点儿口红!哦!你该抹多少就抹多少。我管不着。”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恍如做梦般的我。 我错了么?我是女孩子啊!主动吻他。他没有占便宜的感觉么?真是个怪胎!得了便宜还卖乖! 开着车,我一路都在莫名其妙地笑着,真没见过通天这样的人。里面出奇的安静,大概老爸出去应酬去了吧。 进了客厅,我一愣,老爸老妈都在,都冷冷地看我,好像我是个陌生人私闯了民宅。 “怎么这么看我?停战了?”我笑道。 “瑶瑶你想跟谁?”老妈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跟谁?什么意思?”我不解道。这时我看到了大理石桌面上一分为二的结婚证书,还有老爸老妈补拍的婚纱照,都一撕为二。我明白了。 “明天上午结束战斗!”老爸点了根雪茄,冷笑说。 “表个态吧!瑶瑶你想跟谁?以后我们就不是一家人了!”老妈哭丧着脸说。 他们吵地时候,我渴望安静,就盼着他们离婚,可真要离婚了,心却突然难受起来。看着早已形同陌路的父母。我眼泪一下子涌出来。 “跟谁?你们伤得我还不够呀!我他妈谁也不跟!”我哭着大吼道,转身摔门而去。 快点!再快点!我拼命地踩油门。 破车今天怎么这么慢!我骂道。 街道两边的灯光都成了飞火流星,拉着都可以看得到的亮线直直地刺向后方。前面的车像一只只乌龟在爬,慢的要死。 “快他妈开!”我破口大骂,把喇叭按地震天响。 怎么没有交警追我呢,可以赛一下车嘛!怎么没有警车拦我呢?可以碰碰车呀! 才一瞬间,我绕了大半个城市,所有的经过的路口都拍下了我飞驰地倩影,因为我看到了无数地闪亮。 我不用别人可怜。我不需要此时的拥抱,我需要烈酒地麻醉。 爸爸妈妈先后打来了电话,我都没有接。在响了第十遍的时候,我愤愤地关掉手机。 魏姐是个好人,今天她心情很好,正和一个帅哥聊得开心,看我失魂落魄地闯进酒吧,便撇下帅哥拉着我去喝酒。 哭了,醉了,睡了。漩涡中,天亮了我还会笑。我是自由的,没人可以阻挡。 “大娘来盒酸奶!”我笑嘻嘻地对杂货铺的老女人说。 “给!拿好了!姑娘!你怎么这么开心啊!是中奖了还是男朋友求婚了?”老女人把找零和酸奶递给我。 我的虚假的强颜欢笑还挺到火候,骗过了饱经风霜蹂躏的老人家,那我一天都这样吧,谁还知道我成了没家的孩子呢! 我要开心,拒绝无聊,通天是我地开心果出气筒,不找他找谁! 叼着吸管等在公交站牌下,我在下车的人流中找寻通天消瘦的身影。 一对情侣在不远处吻别。吻完便各奔东西奔向职场。女孩迎着我走来,满面春风笑意融融,别有一番味道。看到我地注视,回以灿烂的一笑。 让我想起了昨天的吻,**可以拿来形容吗?通天还在生气么? 无数个陌生的脑袋中,通天的脑袋终于出现在视线里,我学着那女孩的笑,灿烂地笑给通天看。 哎呀!臭小子!还不理人了! “生气啦!我都没气你气什么?还是男人呢!那么小气!”我扔了空奶盒,追上通天说。 通天猛然站住。回头气道:“对我来说这很重要!”。说完又撇下了我,大步流星地走进写字楼。 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呢!哼! 我追了上去。却慢了半步,通天漠然的眼神被电梯门合在了里面。 妈的!一帮没人性的家伙!也不知道等一下! 我愣了一下,看另一个电梯才上了三层,没有等,转身跑向消防通道,那里有直达顶层地楼梯。 跑了一层险些崴脚,就脱了鞋玩命往上跑,我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干?但我知道与那个吻有关。我想象不出如果通天不再理我,我在这个公司该有多无聊。更何况我现在这么地惨! 数不清的阶梯被我踩了下去,我越升越高,心也越来越明朗,在跑到了十八楼的瞬间,我明白了我为什么要跑上来,是要证明一件有些恍惚的事,还是与那个吻有关。 113章 我的罗密小欧 在国外参加过一次爬楼比赛,虽然得了二十几名,但多少也算经验,掌握了要点就不会崴脚。喘着粗气,停也没停,拎着高跟鞋就往电梯门口跑。经过公司门口时,往里瞄了一眼,通天竟然还没有上来,我一阵惊喜,没白跑,这次我是冠军。 电梯上面的数字显示17,我赶紧扔下鞋弯腰去穿,来往的人都奇怪地看我。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穿鞋呀!真是的!大惊小怪! 左脚的高跟鞋还没提上,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通天站在我面前。我弯着腰抬头看他,他正惊奇地看我,一定是诧异我比他先到的吧! 顿了一下,我“喘”着粗气说:“我跑上来的,你信吗?” “你怎么不坐电梯?”通天奇怪地问。 废话!坐电梯都不等我,还好意思说! 定了定神,我深深呼了口气,说:“我想告诉你,我所作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那个吻。” 真是该死的巧,这时史主任从另一部电梯出来,看到我和通天一里一外地站在电梯处,诧异地蹙起眉头。 通天没说话,绕过我进了公司。 臭小子!你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本小姐都这份儿上了你还拽!气死我了!等好了看我不掐死你!我愤愤地暗骂道。 史主任走过来。皱着讨厌地眉头小声正色道:“你和通天是不是在谈恋爱?” 我冷笑了一下。瞪着他说:“是又怎么样!你要干涉?” 史主任肯定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老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公司。 你又不是我爸。管得到挺宽!哼! 坐到通天身旁时。通天已经把电脑开机。此时我地玉照桌面刚刚显现。通天看着桌面愣了一下。又转脸看我。我一下子把脸凑到他面前。很近。近得可以感觉到他地呼吸。通天微微一惊。忙把身体向后一仰。 我稍稍有点不快,但还是笑着说:“怎么?怕我吃了你?” 通天小声说:“不是!我吃韭菜包子了!” 我忍不住扑哧地笑了,斜着眼看通天。他冷冷地瞄了我一眼转过脸点击软件开始干活。 一天余下的时间里,通天对我不理不睬,哪怕给他端了杯水,他也不说谢谢也不喝。 我的心隐隐作痛,今天上午老爸老妈就去办离婚了,我的家没了,此时通天又这么对我,好想哭,却还要强忍着。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走进洗手间,把自己锁进隔间,轻声抽泣。 多久没哭了?一哭就止不住。泪水没完没了地流,隔间里的卷纸用了不少。 出来洗了把脸,抬头看镜子里的眼睛,红红的。太要强了,不想让人看到我地“兔子眼”,就又下楼去药店买了瓶眼药水点上。吃了两只冰糕,一个小时就过去了,这才慢吞吞地回了公司。 真无聊!再这样下去还是不干的好!我心想。 中午打饭的时候,险些被习惯给干扰了。看着红烧排骨刚要点,猛然想起通天一上午没有理我,苦笑了一下只买了自己的那份。 臭通天!让你不理我!饿肚子去吧!哼!本小姐可不是好惹好哄的! 端着盒饭,我习惯性地去了楼顶,没吃几口就回头看看通天有没有来,但他没有来,我怅然地吃着。 吃着饭又想起从前一家人其乐融融吃晚餐包饺子的幸福场景,泪水又流了下来,滴进了饭里。又被我吃掉,这不算浪费吧。 吃过饭,抱着膝盖,在大广告牌地阴影里睡着了,坐着睡很难受,我想起了通天给我当枕头的腿,又一阵难受。 也许是手头的广告件太多了,一下午通天都没有理我,我也没有主动搭理他。眼睛直直地看着显示器呆。 快下班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她说:“瑶瑶你已经是大人了!以后妈妈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我没有说话。听完妈妈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爸爸会不会也打来电话呢?也说一些没用的安慰话?我不想听,关了手机。 通天正在做一个楼盘的广告,他从图片库了调出一张喜鹊刚刚归巢的图片,看着图片,鼻子一阵酸,赶紧闭上眼不看,泪才没有滚出来。 下班了,同事一个个关了电脑6续离开公司,通天也做完了手头的工作,正在关电脑,我站起身,冷冷说道:“楼顶上说话!”,说完自己走了,一个人进的电梯,没有等通天。 看着变化地数字,我不知道通天会不会来,如果不来,明天我也不来了,真的很没意思。 一个人先来到了楼顶,我仰起脸看着无限高远的天空深深呼吸,此时我需要点勇气和安慰,谁能给我呢? 中午还好端端地天气,此时竟刮起大风来,其实不冷,而我却觉得很冷,像置身在一个没人的冰窖。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是通天来了吧。 我猛然转过身,看着又爱又恨的通天,终于爆了,我大声对他喊:“你知道吗?我父母离婚了!现在开始我是孤儿了!” 通天惊呆了,吃惊地看着我。 “我恨我爸,他那么花心,我不会跟他。我恨我妈,她只会唠叨,我不会跟她。家没有爱,那就是旅馆!”我含着泪看着通天喊道。 通天脸上的吃惊渐渐变成了同情。 我迎着风走到楼边,看着将尽的夕阳,大声说:“婚姻是枷锁,人却想自由!那干嘛还有那么多傻瓜穿着孝服跑到海边让人摆弄着做出讨厌的鬼脸啊!” 终于喊出来了,泪水狂流,流下来被风吹进了嘴里,又咸又涩,苦涩。 正在我伤心到了极点的时候,身子一暖。一件衬衫披在了我身上,我转过泪脸,看到通天收回披衬衫的手站在我身后。 心头一热,但只是一瞬。 为什么早不这样对我?现在这样是同情我吗?才不领你的情! “你不是不理我吗!你不是还生气吗!不用你好心!”我歇斯底里地冲通天大喊,边喊着边把他地衬衫扯下来摔到地上,只是风很大。衬衫还没落地就被风吹走了,打着转坠向楼下。 看着衬衫飞走了,通天大吃一惊,我也一样,但不能表现出来,我还没撒完气呢! 我接着冲通天喊:“看什么看!不就一件廉价衬衫吗!赔你一件华仑天奴不就完了吗!” 通天被气坏了,抬起手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气呼呼地喘着粗气。 “瞅你那混样!我凭什么赔你!你自己愿脱的。觉得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还给你!扯平了吧!”我肯定像个小泼妇小疯子。不光在喊,还疯狂地把我的短袖上衣脱了下来,甩向地面。和通天地衬衫下场一样。我的上衣也被风刮走了。 上衣被刮走了,只剩一件胸罩在身上,我才觉得自己有多疯狂,疯狂的有些可笑。 我的上衣呀!好贵的呀!心疼死我了!这怎么走呀!臭通天真是个傻子!也不知道追一下衣服! 心情好受了好多,但我不能突然开心地大笑,我觉得应该继续疯下去,那样通天是不是会主动来关心我?衬衫就是最好的证明,再关心该是什么呢? 我蹲下身子“嚎啕”大哭,眼睛地余光瞟着通天走来的脚。心中窃喜。 嘿嘿!这还差不多!臭通天你终于开窍了! 通天挠挠头,犹豫了一下,终于把身上仅有的一件背心脱了下来,递给我,关切地说:“穿上吧!可别再扔了,我都光了。” 我一把夺过背心,停止大哭,瞪了他一眼,用他的背心擦眼泪。 咦!几天没换了?一股子汗酸味!熏死我了! 我站起身。还有想扔背心的冲动,还想通天没了背心会不会脱裤子呀!可转念一想,就算他脱了裤子我也不能套在身上,就算了。看着通天可怜巴巴的样子,对他来说我终于笑了,笑着说:“骂完人真爽!谢谢你挨骂,是男人就别生气,让着点儿女人。我糟糕的心情憋了快两年了,今天上午他们就离婚了。我不知道该为解脱高兴。还是为自由悲哀。反正想骂人。想大哭,想大叫。” “还想骂吗?我不生气。”通天轻声说。 刚刚好转的心情。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什么心一下子一软,鼻子再一酸,流出泪来。 看着通天有些温柔地目光,我哽咽着说:“我现在想哭,借你胸膛靠一靠可以吗?” 通天没说话,只是向我走了一步,我扑了上去,趴在他**地胸膛上放声大哭,这次没有分毫假哭,我知道,我被他感动了。 风很神经,没多久就停了,万里无云,天上繁星一片,地上灯火无数。我仿佛置身于浩瀚星空,像做梦一样。 通天并不健壮,轻轻的摸上去,都可以摸到他地小肋骨,但却让我感觉很温暖,还有安全感。靠在他并不健壮的胸膛上,我能很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跳声,砰砰作响,铿锵有力。他会不会也感觉到我胸的温柔呢? 我怕我停止哭泣通天就会闪开,哭尽了想哭的所有的因素,我就呜呜做哭状,小肩膀一抽一抽地耸动,看我自己的小样,我都心软了,通天怎么会不心疼呢?可事实却相反,通天的手像断掉了一样垂在两边,碰都没碰我一下。 你个笨蛋!抱我呀!这么大便宜都不占!白痴到了极点!说你什么好呢?你不抱我我抱你! 我果敢地抱住通天**的上身,敞开自己地胸膛尽量多地和他贴近,好温暖,我想一辈子都这么抱着,多好呀!就这么抱着,我还假装抽泣,久久不愿放手。 “通天!我爱你!”我闭着眼,靠在有些炽热并融化了我心的胸膛,甜甜地说。 通天愣愣地没有说话,可能被我的主动吓坏了吧! 小样的!还害羞了不成?算了!先不逼你说你爱我了!你知道就好!以后要好好心疼我呀!我的我的,对!我的罗密小欧! 114章 跟踪 一阵清脆的咕咕声从通天肚子里传来,把正陶醉着的我逗笑。 “不早了!回家吧!”通天小心翼翼地说,好像生怕再把我惹哭了一样。 我抬头看通天,通天的脸被广告牌顶部变换着的霓虹灯映亮,不停地改变着颜色,被我抱着,很紧张的样子,看到我看他,拼命把脸往后仰,好像我会吃了他。 哎呦!我的罗密小欧,真是好可爱哦!亲一个吧! 想着我就会去做,这是我的生存原则,我撅起嘴往通天脸上凑,通天一下子把我推开,踩了电门一般跳开老远,怯生生地说:“穿上吧!别着凉了!” 我没有生气,眼睛盯着通天,笑眯眯地把他有两个小破洞的背心套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件篮球背心。 “怕我吃了你呀!”我背着手走过去,笑说。 “嗯”通天小声说。 还没走近他,通天赶忙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步子很大。 我三两步追上去,一跃而起,扑到他背上,开心道:“背我走!” 通天浑身抖了一下,但我的手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没办法,他只好背着我走进电梯。电梯里,我从通天后背滑下来,靠着有些凉的镜子般的墙壁,还是笑眯眯地看他。通天被我看得很窘,站在按键面前一动也不动,时不时从镜子般的墙壁里偷偷瞄我一眼,很滑稽。 小样地!真是太可爱了!真是越看越可爱! 一瞬间。我有些非分之想。浑身燥热。猛地冲过去从后面抱住通天。把脸紧紧地贴在他**地后背上。通天又是一个激灵。忙扒我地手。我使了劲就不让他扒开。 “抱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小声说。声音里有少许祈求。 通天一下子停住。手又慢慢垂向两边。任我抱着。一动也不动。 听着通天地心跳。他好像很紧张。心律很快。砰砰砰砰地不停。 我闭着眼。我希望电梯是在摩天大厦上下降。那样地话一百多层也得走很久。但实际却只有三十层。一瞬间就到了。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电梯门缓缓分开,一个保安在外面吃惊地看着我们。 通天忙把我的手掰开,低着头向外走去,我也红着脸向外走。一楼大厅很空旷。有些炫目地灯光把通天**的上身照得非常刺眼,通天几乎是小跑着出去的。另一个保安坐在登记长桌后面看报纸,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我竟然穿着很不合身的背心,通天还半裸着,惊得眼睛几乎冒出来,我狼狈而又尴尬地冲他笑了一下,也学着通天小跑出去。 通天没有等我,自己快步走着,向回家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坐车,估计裸着上身他不好意思。 “我送你回家!”我喊道。 “不用!”通天头也没回。生硬地回答,似乎生气了。 我呆呆地看着通天远去,听着他有些生气的回答,我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才觉醒,走进停车场,从裤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开门上车。启动了汽车,我又茫然不知所措,通天虽然走着。但还有个家可以回,我回哪呢?好端端地心情一想到这些,鼻子又酸了,我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踩油门,朝着通天离开的方向驶去。 管他呢!没家就没家吧!跟我的罗密小欧回他家看看去! 看了车上的表一眼,吓了我一跳,都九点二十七了。 天呢!怎么抱了这么久么?没感觉呀!我小声嘀咕。 我的眼睛不停地在两边的人行道上扫来扫去,不一会就看到了通天。如果他穿了衣服肯定不好找。光着就太容易了。 我想要喊通天上车,可一想到他生气的背影就没喊。 这小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亲一下就生气。抱一下也生气,真是没见过!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正人君子? 我远远地跟在通天后面,拉开地距离足有四五十米,来往的车也不少,估计他看不到我,但他也没回过头。注视通天的不只有我,还有和他擦肩而过地行人,都奇怪地看着他,有的走出很远又回头看,有的还指指点点,真是出尽了风头,我不禁莞尔一笑。 我不知道通天住在哪里,似乎很远,我们已经来到了车和行人都很少的路段,他默默地走着,我默默地跟着。 终于到家了,我替通天松了口气,如果还要继续走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很冲动地开过去拉他上车,不管他生不生气。 通天在几楼呢?我心想。远远地看着那幢老楼,密切地关注哪个房间会亮起灯来。 四楼有个房间亮了,可不一会又黑了,随即我看到通天趴在窗口往下看,微微一惊,以为他现我了,可又不像,不知道他在看哪?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通天的背心还穿在我身上,没袖却很温暖。我侧过脸轻轻闻了闻背心肩带上淡淡的汗酸味,我知道这是通天的味道,此时闻来像香水。闻着闻着,我不禁想起了那个吻那个拥抱,还有电梯里的贴身紧抱,心乱跳起来,脸有些烫。 不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人?要不就去他那睡!大不了以身相许呗! 我比通天有耐性,他看着不知哪里有一个钟头就回去睡觉了,而我却一直注视着他地出现又消失。很想下车跑上去敲门,门开的瞬间一个拥抱一个热吻,然后就是一夜的缠绵,但我还是忍住了。 又注视了很久,我才离开。 我无可奈何地回到了昨天还被称作家的房子,我要换件衣服,总不能明天穿着背心上班吧! 拿着钥匙站在门口,我犹豫着,我不知道现在屋子属于谁,亦或者老爸老妈分屋睡,犹豫再三。我还是开门进了屋。 “你怎么才回来?吃过饭没有?你这是什么打扮?你衣服呢?出什么事了?”老妈看到我吃惊地说了一串话,虽然一如既往地嗦,但我的心头还是一热。 “没什么!我爸呢?”我笑说,边说着边走到老妈身旁坐下,她正看几百集的无聊韩剧。 一听我在说老爸,老妈的脸立即冷了下来。没好气地说:“带着小狐狸精滚外地开公司去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他!恶 我一阵凄凉,一个家就这么散了,叹了口气,没再和老妈说话,自己回了房间。 意外地在床头看到一个档案袋,我打开来看,里面装着一串钥匙和一沓纸,我摊开瞧去,是房产证和一张信纸。信纸上的字是老爸的笔迹。定了定神,我端到眼前。 瑶瑶:很多事我都不想再说了,离了婚对我和你妈都有好处。毕竟我们还得生活,生活里有太多地争吵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深感不安,我知道这些年最受伤害地就是你。 没什么好说的了,总之爸爸对不起你!一定不要恨爸爸! 我的生命里有过三个女人,只有你我最放心不下,一想到你我的心就很痛。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各奔东西各自生活了,没有我在身边,你要照顾你自己。善待自己!不要再喝酒抽烟飚车了,你还年轻,路还很长,爸爸的公司以后还要你来接班。 爸爸没什么给你的,这套房子留给你吧,已经给你过户了。你想静你就去住,你想爸爸就来找我,不管这个世界有什么变化,你永远都是爸爸地好女儿。 爸爸爱你。 信纸和泪水一起跌了下去 “妈!我晚上想和你一起睡!”我满脸泪水哽咽着说。 老妈一愣。眼泪顷刻间涌出,走过来,母女紧紧相拥。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亲情永远也割舍不断。妈还轻声酣睡着。 不知为什么,一睁眼就想起了通天。 我很反常地起了个大早,应该是早,因为从没这么早起过。洗漱完毕。把自己打扮得很是清爽。全没了千金大小姐的半点影子,像个**。 开着车奔驰在清晨因为车少而显宽阔地大道上。我地心情无比舒畅,窗外吹来的清风带来一阵清凉,拂在脸上,人顿时异常清醒,因为我知道我要做什么。 开到通天家楼下,我把车停好锁好,仰脸看着那个窗口,心中即美又甜。 不知道通天家里有几口人,就买了三个人量地油条和豆浆。当然,为了显示自己有些淑女,我自己先在小摊吃过了。觉得一切都准备好了,这才敲响了通天的家门。 开门的是谁呢?是他爸就叫叔叔,是他妈就叫阿姨,是他就叫baby。还真有点紧张呢! 门开了,通天睡眼惺忪地站在里面,看到是我,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面对我的从天而降,他满脸地吃惊。 通天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没有一点让我进去的动作。 臭小子!真是呆瓜!不用这么夸张吧! “不欢迎我走了。”我假装耍小姐脾气撅起了嘴,转身就走。 走到了三楼,通天竟然没有追下来。 气死我了!真是十足的笨蛋!也不追下来问问人家!哎!算了!他本来就是呆瓜!原谅他吧! 我又假装生气地上了楼,通天竟然还愣在那里呆。 哼!你不让我进!我自己进! 我用肩膀把门顶开,瞪了通天一眼,自己大大方方走了进去。飞快用眼扫了扫房间,没有看到预想中地叔叔和阿姨,心一下子放了下来,胆子更大了。 125章 雨后的追逐 “你怎么知道我家?”通天追过来问。 “笨蛋,跟踪呗!”我说。边说边给他洗碗,不是我非要给他洗碗,而是他的厨房里竟然没有一副干净的碗筷,没有干净的碗就没法盛我的爱心牌早餐呀!这倒不会让我吃惊,略有耳闻单身男人的生活都是一团糟的,如今见来果真如此。 洗过了碗,把豆浆倒进去,又端到了客厅,通天一直跟在我身后,诧异地看着我的所作所为。 一回头,就看到通天那副好笑的表情,我来了一句:“baby!吃饭啦!洗手手刷牙牙了没?” 通天立马转身进了厨房,估计是洗脸刷牙去了,看着他有些仓惶逃离的样子,我开心地一阵大笑。 通天的屋子不大,住惯了别墅,所有进了眼的都有些不顺眼,才装了没几分钟的淑女又变回了千金,口无遮拦地开始挑三损四。 看着不大的房间我说:“这么小,和老家的猪窝差不多。” 看着狭小的厕所我说:“这么窄,连澡盆都放不下。” 看着陈旧的墙色我说:“这么旧,像仓库一样。” 看着地上的浮灰我说:“这么脏,赶上郊区的垃圾箱了。” 还没评价完,一回头,通天从厨房伸出了生气的脑袋,我冲他嘿嘿一笑,马上改口:“屋子小才温馨,没澡盆省水,旧可以装潢,脏可以打扫,没冰箱省电。” 通天这才把脑袋收回去。 对于我有些冒昧地到来。通天显得很不自然。吃着我特意为他买地爱心油条。好像在嚼一根蜡烛。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地呆样。想起了那个吻和拥抱后他地态度。断定他属于新世纪里已经绝迹地保守男。至于一直没说话。我并不在意。有个错觉。好像我是追女孩地男孩。一切都是我在主动。转念一想。既然是新世纪了。女人主动应该不算什么吧! 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刚才还干燥地一切。此时全都湿漉漉地。 不知为什么。一见雨我就忧郁。小时候烙下地毛病。还记得十二岁时地一次暴雨。老爸老妈吵得很凶。后来动起手来。砸了家里所有地东西。我吓得哇哇大哭。这算是童年留下地阴影吧! “大概老天爷又把老天奶弄哭了。”看着阴郁地天空。我淡淡道。 车从半郊区驶入主干道,汇入拥挤的车流。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通天,我说:“一早上啦。都没说几句话,怎么啦你?” “没什么,下雨就郁闷。”通天说。 “我也是。”我笑了一下回答。真晕!怎么都一个毛病!这要是以后万一成了,一到下雨郁闷还不得打起来呀!哎!算了!真要打起来我就让让他! 车刚一转弯,人行道上地乞丐把我逗得哈哈大笑,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乞丐,正穿着通天昨天从楼顶飞走的衬衫,在人行道上跪着乞讨。 通天看过去,一阵脸红。 “给你买件衬衫吧!”我说。 通天摇摇头。闭上眼。 “你困啦?” 通天点点头。 “你睡吧!到了叫你。”我关切地看了通天一眼,轻声说。 我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到我就会去做,公司的大楼近在咫尺,我想我准备好了。 我把车开进一个空位,熄了火,转脸看着不知睡没睡着的通天,轻声说:“到了!” 通天睁开眼,很迷茫地看向外面。 我看了看车上的表。说:“离上班还有40分钟,有些话想对你说。” 通天一愣,看着我出神。 我停了雨刷器,犹豫了一下,认真地说:“我喜欢你!在一起好吗?” 通天好像有了心理准备,没有我预料中的瞠目结舌,相反,还很镇静地看着我说:“我有意中人了。” 我对通天神情的预料结果用到了我身上,我瞠目结舌地看着他。“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吃惊地问。 “我们才认识几天!”通天很平静地说。 “时间可并不能证明什么。”我愣愣地自言自语道。 “没有时间什么也不会存在。”通天很深奥地回答。 我失望地趴在方向盘上。喃喃道:“爱情是人生中地一场游戏,规则是真心地说我爱你。玩好了一生嫌短,玩不好一秒嫌长。”停了一下,我抬头追问:“你们认识多久了?”我觉得我还有戏。 “不长。”通天含糊其辞地回答。 对于通天的回答,我觉得水分很大,对自己有了几分信心,笑道:“刚开始跑,我还有机会,最佳候补就是我。爱是人的权利,爱别人是人地自由,我爱你,你干涉不了,更阻止不了。我里里外外都熟透了,太多的激素驱使我像神经病一样不顾一切。你看!我会一直穿着它。”边说着,我撩开外衣,露出里面通天的有两个小洞的背心,从昨夜到现在我都没有脱掉,时不时闻闻上面的味道,那是通天的味道,我想要时时记住,时时感觉他的存在。 通天没有吃惊,笑着说:“继续你的神经吧!你是美女,但我不感冒。” “你不是帅哥,但我已病入膏肓。”我笑答。 通天说:“顺其自然吧,强扭的瓜不甜。” “好吧,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回答。 我已经说了“我爱你”,那还有什么要隐瞒地呢! 看着通天的眼睛,我娓娓道来:“我是公司董事长的千金,只有主任知道,也只有主任怕我。我爸想把公司交给我,我不同意。一个受西方思想影响很深的青春期小女孩,可不希望被公司整天捆着失去自由,直到腰缠万贯害得是男人都不敢要我,那太可怕了。我只想不比男人差。但不想比男人强。人一辈子,争什么?争口气累死自己!我老爸就是例子。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不敢和我平视。” 通天依旧是那种镇静:“你有钱与我没关系,我只花我的工资。” 臭小子!我真的没看错人!你不是只喜欢钱的人!爱死你啦! “以前的追求者像灭不完地苍蝇一样多,先是冲着美貌来,知道我有个钱爹后就争着订婚。还十分迫切地想生米煮熟饭。真可怕!这帮混蛋连他妈面具都懒的戴就想一夜暴富!活在危险的蝇堆里多担惊受怕啊!找不到没有目的的人,所以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独行者。”我苦笑说。 通天笑说:“我绝对不是苍蝇,连蚊子都不是。” 臭宝贝!你不是苍蝇我是啊!我叮死你!哈哈! 看着外面绵绵不绝地细雨,我第一次感觉雨也挺浪漫的。 颠倒了角色,我成了追求者,那就要有个追求者的样子。通天此时不只是我师傅,还是我未过门地准男朋友,端杯水算什么!我要喂他喝;买来饭算什么!我要喂他吃;棒棒糖怎么可以独享?塞他嘴里!趁人没注意,再袭击一个香吻! 史主任虽是老眼。却没昏花,总能看到我和通天有些过激地行为,但能怎么样呢?只能无奈和吃惊无语和怒视了。 瞪我没关系。瞪我的宝贝可不行!哼! “baby!你要看他不顺眼,咱把他炒掉。”我含情脉脉地说。 通天吓得呛了口水,忙制止说:“主任不严肃怎么镇住这么多人,换你公司早晚破产。” 盯着主任地背影我愤愤道:“饶了你!” 关于感情,八字还没一撇,我就飘飘然认了真,我想,都快成乘龙快婿了,还工什么作呀!大好的青春年华应该享受和挥霍呀! 千金是什么。是有钱之女,我既然已道破了身份,那何必再去装呢!我要现原形,否则多累呀!我从没戴过伪装的面具,在通天面前更不应该戴啊!我领着通天在上班地时间离开公司,不用请假,请什么假啊!我说了就算! 我得意忘形地带着通天去最高档的商场消费,肆意买我喜欢的名牌衣服,高级化妆品。昂贵地饰。但是,通天拒绝我给他买任何东西,否则扭头就走,根本不给我机会大献殷勤,这让我多少有些郁闷! 最让我虚荣心觉得爽的是飙车,火红的宝马z3跑车,载着衣着艳丽的美女,并有帅哥陪伴,惬意地穿行在闹市区。百分百投来的艳羡和嫉妒的目光。让我飘飘欲仙。但是,通天却很不自在。这让我多少有些扫 我是千金,更是一朵花,娇艳无比,怎能没有衣衫来衬托呢?每天晚上回我的别墅,我都要费尽心机地选择次日的穿着,我要通天每天都有耳目一新的感觉,那就一天两套来变化吧!对我来说已经很保守了,我曾经很夸张地一天六换,还乐此不疲。 通天不解风情地说:“你成了招蜂引蝶地鲜花了。” 我说:“主要是引你。” 通天看着显示器说:“我你引不了,别招苍蝇引蚊子就行。” 我嘿嘿阴笑说:”你等着,早晚让你就范。” 通天不爱钱,这已经试探过了,他是男人,会不会好色呢?我肯定要试,如果好色就顺水推舟,如果不是我更加放心,毕竟和我一样的女人不止我一个。 怎么试呢?当然用酒了!不是说酒后乱性么! 酒过三巡过后,我说着“好热好热”,就把胸前的扣子解开最少两个,我的胸沟历历在目,旁边的色男都已经垂涎欲滴了,通天也一样。但是让我非常郁闷非常气愤的是,看过我的小乳猪通天就借口上厕所,然后就一去不返了! 通天似乎识破了我三番五次没有变化的美人计,上班看到我就说:“对不起,我是故意的。你还是当处女好看。! 我像见到了圣人,感叹道:“我没看错人。” 126章 爱的苦肉计 我未来的夫婿怎么可以孤陋寡闻呢?得带他见识见识上层社会的时尚生活。 美容院是女人容颜的加工厂,稍稍过滤一遍就会有质的变化,但,是朋友的老板说,变没变化主要是心理作用,女人喜欢让感觉欺骗自己,只要感觉对的就是对的,只要感觉有变化就是有变化,所以交了大把银子被什么膜什么泥贴过的脸一定变漂亮了。老板小声说:“我就是这么财的!这是秘密别乱说哦!” 领着通天进了美容院,看得出来,里面的香气差点没把通天推个跟头。通天不能适应的事太多了,比如喝酒比如买衣服比如色诱,美容也一样,他也不能适应,总会在我贴了满脸东西的时候不辞而别。 一段时间来,通天的种种表现并不能让我满意,稍稍有了间隔,但什么是完美的呢?他不能适应我的生活,就和我不能适应他的习惯一样,我觉得总会好的。 魏姐组了个patty,让我过去,说里面有很多国内外的留学生。我想,这是人际交际机会难得,这次不算过分吧!就连哄带骗连拉带拽把通天诓来了。 大概通天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老外在一间屋子里,端着可乐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东张西望,既可笑又稍稍有点可怜,真拿他没办法,他总是不能适应我的世界“这些人很多都是我国外的同学,喜欢中国就跑来了解。”我给通天扫盲。 通天只会点头,他说他不会外语只好闭嘴了。 对于我的那些外国礼节,通天的态度竟然是漠视,我还以为他能有些过激的嫉妒,上来制止,结果搞得我像做了错事一样,还得心平气和地解释。 “外国女孩很开放,看中哪个,如果她是独身。又如果她对你来电,那在这个美好又暧昧的夜晚,你就可以尽情释放**了。”我即为通天扫盲又再色诱一箭双雕地说。 通天终于说话了,他略带讽刺地说:“这么多年,这么多patty,你就没被人电过?” 是不是吃醋了?呵呵! 我说:“有。只不过电力都不够强。都不能让灯泡亮0.1秒。” 一个美女。主动想与一个人上床。从没觉得这么难过。通天让我在这件事上绞尽了脑汁。今天可以夜不归宿。机会千载难逢。我渴望生米煮成熟饭。我期望通天可以搂我在怀。我希望我们能翻云覆雨共享美好时光。于是。我多喝了几杯。半醉着疯癫起来。我想看看通天到底在不在乎我。 魏姐看出了我地想法。因为我在暗暗使眼色。她笑着带我们去了一间客房。通天扶着我。魏姐想地真周到。临出门坏笑说:“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啊!”。还扔给通天一个东西。我知道那是什么。 美人计床上版开始了。我醉着说胡话。翻身打滚。故意把衣服短裙弄皱扯乱。穿帮给通天看。我就不信在这么强地肢体诱惑下他不就范。又是但是。通天没有半点乘人之危地色狼相。还好心地给我整理好衣服盖好被子。 笨蛋笨蛋笨蛋!快把我衣服扯开扑上来呀!臭小子你是不是有毛病呀!气死我了!哎! 那个安全套通天用了。他既好气又好笑地把安全套当成了气球。吹得很大。在房间里拍拍打打。出让人心烦地砰砰声。我地**渐渐退却。睡意袭来。看着通天靠在椅子上呆。我兴致索然。隔壁外国老兄老妹地呻吟呼喊都没影响我无奈睡去。 翌日醒来,通天不在房间,我叹了口气,无比失落。 走了?走了就走了吧!真拿他没办法!比烈女贞妇还能挺,真罕见!不知道还要憋多久! 正胡思乱想着,我看到了成了气球的安全套。里面盛满了通天呼出来的气。而不是应该的液体。捡起“气球”,我轻轻拍了拍。出昨夜听得烦了地砰砰声,想到里面装的竟然是通天上下颠倒出来的东西,我一阵苦笑。这时通天走进来,眼睛红红的。 难道他昨晚没睡觉?天哪!真是个怪人! “你怎么没用它?”我把“气球”拍得砰砰直响,看着让我失望的通天说。 “用了啊!我用它装了很多空气。”通天调笑说。 “可它不是用来装空气的。”我急了。 “还可以装水。”通天一副欠揍的表情笑说。 我气急败坏道:“你他妈就不能装点儿**!” 通天正色道:“不能。” “砰”,一声炸响,我用力把“气球”挤爆,愤愤地看着通天。 声响过后的沉静有些郁闷,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更显压抑。 沉默了好久,通天说:“天堂和地狱是两个世界,不能相容,也不能适应。我不喜欢有品位地生活,我喜欢平静又粗糙的生活。” 听了通天的话,我心一窒。 他什么意思?想分手么? 我连忙说:“我可以适应,就像安全套可以装蝌蚪也可以装空气一样。” 通天苦笑了一下,走了,这次我没有追,就像你心爱地东西掉进了急流中被冲走,而你却力不从心。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沉沉睡去。 通天一连三天没有来上班,我很紧张也很担心,不知为什么,却没有去找他。 魏姐跟我说,男人和女人一样不能惯,会惯出脾气的!说白了,男人就是一只狗,你不能放纵他,否则他会肆无忌惮地挥霍你的良苦用心! 真是这样吗?我不知道。 魏姐给我出了个馊主意,她说这是苦肉计,男人总会心疼女人的,除非他心里没有这个女人。 真是这样吗?我不知道,但可以一试。 写了封信给通天: 臭小子!你在逃避我是吗?既然你已名花有主。那我就退避三舍吧! 你别逃了,当你的正人君子和心上人的如意郎君吧!开心的同时也祝福我因为你而投身苦难吧! 我结婚了,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 如果我不幸福,那全是你的责任。 我就是不讲理,爹妈不管我就放纵。 一个美丽如花如天使地上帝子民,就这样沦为白毛女。黄世仁会天天蹂躏她地。再见面时,你会看到昔日的佳人已不在,成了残花败柳买菜大婶了。 哇!我苦瓜一样的命啊! 臭小子,就因为你,我一冲动就嫁了。 那个家活精力旺盛,明年你就可以当叔叔了。 那个你吹气球的夜晚,是我故意为你奉献的**,你却错过了,还弃我而去。那就一弃到永远吧! 别了!我宝贵的青春! 别了!我最爱地罗密小欧。 已为他人妇泣书。 信封上再撒一把喜糖。放在通天抽屉里。 他会看吗?肯定会看的吧!看完了会怎么做?为我疯狂?到处找我?会么?哎!不知道! 这封信是通天没来地第一天写的,并放进了他的抽屉。我想看到他为我疯狂的样子,又不能出现。就只好坐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店里。靠窗坐着,我可以看到写字楼出口。 我本是没有耐心的人,这次却出乎自己的预料,竟然等了四天。老天总会开眼地,失望了三天后,第四天我看到了通天来上班,一阵欣喜,险些叫出声来。 臭小子!我都为你改变了!你就不能为我改变?我就不信了! 下午,我实施了苦肉计的第二步。主动出击,不是出现在通天面前,而是去他家。 没有通天地家门钥匙,这好办,找来个开锁匠,跟他说钥匙丢了,并把屋里地布局说了一遍,见钱眼开的锁匠一点怀疑都没有,就打开了通天地家门。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给心爱的男人收拾屋子?很少收拾屋子的千金大小姐。竟然开始打扫绝对很脏的屋子了,这让我很吃惊,更吃惊的是,累得半死还很开心。 通天可以不去公司,但总要回家的吧,那我就躺在他床上等,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的正香时,我听到了门响,心中一阵狂喜。 哦!我地宝贝回来了!我的罗密小欧回来了!要不要吓吓他?还是算了吧!装睡! 我闭着眼装睡。故意把呼吸声调整得很高。 我眯缝着眼。看到黑暗中的通天似乎听到了我的呼吸声,突然一停。马上蹑手蹑脚去了厨房,又拎着菜刀蹑手蹑脚走向床边。 哈哈!小样的!你想砍死我呀!当我是小偷了!哈哈!真是太可爱了! 通天突然开了灯,举着菜刀,怒目相视,但看到是我,愣住了,菜刀定在空中,表情由怒转惊。 我忍住笑,故作悲哀说:“砍死我吧!我决不后悔!”边说着,边把脖子伸给他。 通天呆呆地看着我,好一会才把菜刀落下。 “你怎么进来的?”通天不解地问。 “这还不好办!找个锁匠跟他说钥匙丢了,你要是不信就给你说说屋子里什么样,他就信了,开了门看过后就更信了!呵呵!所以说窃贼难防,熟人更难防!” “你来干什么?”通天质问。 苦肉计接着来,我咧嘴大“哭”,抽泣道:“在洞房花烛之夜,充满暴力细胞的新郎,对新娘不能履行传宗接代任务大为恼火,把我像叛徒一样拷打,不信你看!”边哭诉着,我边展示身上的瘀伤,这些伤是我自己掐的,我觉得有些瘀伤能增加苦肉计地可信程度。 我要脱衣服给通天看,通天吓坏了,他制止道:“别脱,露胳膊就行!” 我撸起了袖子,展示我白皙的手臂,上面条条青紫血瘀触目惊心,我看到了通天眼里的心疼,还有握菜刀的手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yes!苦肉计成功! 127章 伤心小猫咪 通天浑身抖,青筋暴起,咬牙切齿,这都是被我“悲惨”的经历给气的。他气我当然高兴,他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对不起baby!让你气成这样!嘿嘿!但我很高兴! 通天已经气到了极致,眼睛都红了,如果他头要是再长点,就有怒冲冠的效果了。 通天暴喝一声,冲进了厨房,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紧张,赶忙跟过去。只见通天对着半棵倒霉的白菜拼命地剁,一个菜刀好像不够,又拿起把菜刀,双刀挥舞上下翻飞,菜末蹦得哪都是。如果只看菜刀不看人,通天像在剁馅。 baby你要给我包饺子剁馅吗?呵呵! 我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因为从未有男人为我这么生气过,我应该陶醉一会儿。 一个气急败坏地挥刀剁菜,一个沾沾自喜陶醉地**,多滑稽的场面。 当当当,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通天狠狠地把一把菜刀剁到砧板上,拎着另一把菜刀冲出厨房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对夫妇,都穿着大花裤衩。 男的生气地说:“干什么那么吵?吵到我们睡觉了!” 通天挥舞菜刀吼道:“包饺子剁馅儿不行吗?” 夫妇连愣都没愣。说了声“行”。扭头跑下楼去。我要是喝水肯定会笑喷出去。太搞笑了。 通天重重地关上门。浑身抖地站在门口。盯着地面不说话。 这一站就很久。站得我有些心疼。轻轻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要抽走他手里地菜刀。菜刀却被他握得很死。没办法。我把门反锁好。我怕他一会忍不住有可能跑下楼。追杀那对吓坏了地夫妇。 沉吟了片刻。我说:“你很在乎我对吗?” 通天没回答我地话。却冷冷地说:“你睡床我睡地板。”说完又走进厨房。厨房传来“当啷”一声。想是通天把菜刀扔了。 好一会他才走出来。找了条毯子铺在地上。没拿枕头。直接躺了上去。衣服也没脱。我呆呆地看着他地背身。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很久。关掉灯轻轻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还是不和我“洞房”。 臭通天你在想什么啊?气死我了! “睡了吗?” “你睡了吗?” “你在装睡吧?” “给我拿杯水行吗?” “我怕黑!厕所有纸吗?” “我知道你没睡,说说话吧!” “你知道我很喜欢你吗?”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真的睡着了?我也睡。” 每隔五分钟我就说一句话,通天没回答一句,我很失落,看着黑暗中的某一处。不知不觉流出泪来,那个可恨的臭通天却不知道。 钟表的滴答声在寂静的黑暗中不停地回荡着,除了滴答声,还有通天轻微地鼾声,他睡熟了。而我却还在傻傻等待。等待那个人在黑暗中轻轻来到我身旁,抱我吻我霸占我。痴心妄想地等了不知有多久。我轻轻下床,躺到通天身后,小心地搂住他。在后面,轻轻闻他不算香的头,轻轻吻他的后颈,还小心翼翼地蹭到他的后背,聆听他的心跳。 臭小子!我爱你!真的!我不想再游戏人间了!我想有个人来疼我爱我!你为什么不可以呢? 流出泪来。却没人给擦。 深夜。通天做了噩梦,哭了。他的泪却有人给擦,我。后来通天惊醒了。我连忙装睡,怕他会离开我的搂抱,我暗暗祈祷。 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宝贝!我爱你! 天又睡去,我却哭泣,很小声,我怕把天惊醒。 我一直没有睡,看着墙由黑变灰,由灰变白,天亮了,我知道大概结束了。 恋恋不舍地离开通天地身体,不争气的眼泪又他妈滚下来,我真的忍不住。 自以为是的苦肉计在痛苦中失败结束。拿起事先准备好的信纸,不知该写些什么。本来信纸是想写一些道歉的话,因为我骗了他。之前还幻想着,苦肉计成功后肯定会缠绵,缠绵过后的早晨留下一封信,再悄悄离开,让这个早晨多些浪漫。却没想过骗了他也伤了自己,难道冥冥之中信纸是为了伤心和失败准备的? 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想过去和通天点点滴滴地温馨,不知不觉早已泪流满面。快乐时的甜蜜越甜,痛苦时的痛就越痛。 罗密小欧: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原谅我因为爱你而行事鲁莽,一定要原谅我骗你而让你为我伤心。昨夜你哭了,我知道。 你知道我给你擦眼泪了吗?你知道我在你醒来后装睡吗?你知道你睡去后我偷偷哭泣吗? 想知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骗你结婚了,我还边哭边把自己掐得到处青紫,结果骗来了你的眼泪。 我不知道你爱不爱我,但你一定是关心我地,对吗? 我知道。 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哭的。 你为我哭了,我很高兴,还有人在乎我地存在。 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属于别人的,你不属于你,我不属于我,属于谁?上帝知道。 其实我挺喜欢孤独的,一个人在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地方冥想,想自己,想别人,想所能想到的一切。 哪怕哭一场流了很多脏鼻涕也没人笑话。这似乎和我以往的所作所为相矛盾。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现实有时候又让人所作非所想。 我想我孤独一阵就会好些。 什么叫有缘?什么叫无缘?其实我都无法说清我到底爱你什么,这就是所谓有缘吧。我一厢情愿就连以身相许免费享用都试了,也唤不来你的心,这就是残酷地无缘吧! 我想掉几滴眼泪在纸上面,可我知道你只会因为泪而怜悯我,不会以爱人地身份去心疼,那纸上落泪还不是多此一举。 于是,泪落在了身上。被我带走了。 我想我确实该孤独一下了。 幻想中你的茱丽小叶。晨笔。 给他叠叠被子吧,来地时候被子乱糟糟地堆在床上,我把被子叠得方方正正像块砖,信纸就放在上面。 我还想为通天做件事,悄无声息地给他买了早餐,油条和豆浆,还有一点咸菜,我知道他爱吃。就放在床头柜上,那么显眼的地方,他起来一定会看到。 熟悉地屋子即将变得陌生,我知道以后都不会来了,再仔细看看吧!能记住多少就记多少!可是记得太多也会忘地呀!还能记住什么?那个名字,他叫通天。 门要关得轻一些,不能吵醒他,他也累了吧!好好睡!再见!baby! 又闯了红灯。管他呢! 敞开所有的车窗,放有些凛冽的风进来,该死的风,吹得我直流眼泪。 回到我自己的屋子我孤独的空间,这里很静。没有人来打扰,真好。 我想洗澡。水可以冲走一些东西,可为什么还要穿着衣服泡进澡盆呢?我对着水苦笑。 洗澡不是很有乐趣的吗?为什么又没意思了?我猛地从水里站起来。 不想吃东西,好累好困,睡觉!睡觉也会忘记一些东西吧! 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天一夜,起来换了身衣服,那衣服是和通天一起买的,穿到身上才觉。脱了重换。衣柜里没有哪件是觉得合身地了。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像个冤魂,我冲着冤魂苦笑。冤魂学我也在苦笑,我说你他妈真丑!冤魂动了动嘴不知道在说什么。我说她是笨蛋。 “爸爸你在哪?我想你了!”我哽咽着说。 “瑶瑶?是你吗?声音怎么这么憔悴,病了吗?”老爸关切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此时听来无比的亲切。 “嗯!”我泣不成声。“你在别墅里吗?我让你刘姨去接你!来爸爸这吧!爸爸也想你了!” “嗯!” 不到半小时,门铃响了,我去开门,刘姨站在外面,她紧张地说:“瑶瑶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病了!我在这边办事儿,你爸爸刚才催我快来接你!说你可能出事了!我急急忙忙就赶来了!” 我扑到刘姨怀里,无力地抽泣起来。 刘姨是爸爸的助手,现在是公司的副总,也是爸爸的新任老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人,见过很多次,人很好,我不讨厌她,因为她对我地关心过了老爸和老妈。 五个小时后,我飞到了爸爸身边,老爸在机场接我,事后我才知道,为了我他和刘姨都推掉了手里正谈的生意。我很内疚,爸爸说:“钱可以再赚,宝贝女儿只有一个!” 刘姨是过来人,离过两次婚,对于感情危机的处理很有经验。 她说:“瑶瑶!你该长大了!学着让工作代替感情,你会找回自信得到快乐!女人总要被感情伤着的,不伤不长大不伤不成熟!我倒第一次看见你哭!动真情了吧!告诉自己,你不爱我是你的损失!我不爱你是我地快乐!” 我喃喃道:“是我爱他,他并不爱我!” 刘姨愣了一下,笑说:“女人是可爱的小猫咪!总会有人疼地!” 我喃喃说:“男人都喜欢狗不喜欢猫!女人才喜欢猫!是自恋吧!” 刘姨笑说:“不是自恋!是自己会疼自己!自己都不会疼你自己,别人怎么会疼你呢?谁说男人都喜欢狗,你爸爸就喜欢猫呀!” “猫狗是天敌!男人和女人也是吧!” “我的宝贝儿啊!怎么这么悲观呢?没见过猫和狗和平共处的吗?总会有例外的!” “例外?我就是例外吧!” “是啊!你就是例外!倒了就不会站起来,还庸人自扰地萎靡不振!就算现在有人爱你也是同情!你想别人同情你吗?”刘姨嗔道。 我摇头,又点头,又摇头。 “你想忘记还是想继续?” “不知道。”我小声说。 “走!我们打网球去!出身汗就好了!女人伤心了可以运动,泪水可以换个通道流出来,所以泪水和汗水都是咸的!” 那天我和刘姨打了一下午网球,打到浑身酸痛为止。 汗流了很多,泪就少了,这是真的!可心为什么还有点疼呢? 128章 变化 俨然刘姨成了我另一个老师,每天除了陪我打网球和游泳外,还教我业务技能。 在这么个老师的影响下,我的身心好像生了一点点变化,如同一个小孩光知道贪玩,被家长训了一顿,突然幡然醒悟认真学习起来。 突然有一天,我刚从泳池馆水中冒出头来,刘姨坐在池边凝神望着我,看我游过来,认真说道:“你能接你爸班吗?” 我两肘拄在池边,抬头看刘姨的脸,她正低头正色看着我的眼睛,觉得她不像在开玩笑,沉吟片刻,说:“没那么快!还没有把握!” “那你可以谈谈小生意么?”刘姨说。 思索片刻,我像个小女强人一样说:“没问题!” “果然没白学商业管理!”刘姨笑道,摸了我头顶一下。 没有人陪我回来,刘姨在机场送我时,语重心长地说:“我和你爸加起来快一百岁了,你爸最近的身体状况你也看到了,我可以咬咬牙让你单飞么?” 想起老爸最近陪客户烟酒无度后不住咳嗽和呕吐的情景,我的心一紧,没有说话,深深点头。 时间是汪水潭,洗过澡的人总会有变化,我也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我竟从未感觉自己已经改变了。 镇定地登机,落座,闭上眼睛淡淡睡去,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又很镇定地下机,全无刚坐了飞机的兴奋。 打车回到家。洗了个澡。精心打扮了一番。镜子里地人已改变。像大病初愈后地容光焕。 见到我干练地新形象。史主任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他以为刘姨会来。但客户已经在等。我更不想对他解释。笑了一下走向客户。 所谓小生意就是谈比金额不大地广告生意。是个新楼盘广告。要求是广告设计必须突出新楼盘地与众不同。让看过广告地人都有过目不忘地感觉。让想买地人立即掏付。 简单寒暄了几句。我接过楼盘资料。认真地看了一遍。微蹙眉头。笑道:“我有足够地钱来买房子。只选最好地楼!就像黎总只选最好地广告公司一样!对吗!”谈生意就是谈判。谈判最主要地就是语言技巧。撇去废话。留一句精辟地足矣。 面前地黎总没想到我会不先谈钱。诧异了好一会才说:“如果贵公司地设计和我地挑选可以一致地话。那是最好!” “我亲自出马来设计可以赢得黎总对本公司地信心吗?”我信心十足地说。 思索了片刻,黎总说:“最短时间内给我第一手样稿!我要看看。我希望你的信心和你的设计一样精彩!” 回去的路上。史主任拿着定金支票一言不,他肯定没想到十分钟就会拿到钱。他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竟然会十分钟就谈成了第一比生意。 看着通天的座位空着,想了想。今天并不是周末,此时刚刚十一点一刻,他怎么不在呢? “通天呢?”我问。 史主任微微一惊,不敢看我的眼睛,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干咳了一下,说:“他无故旷工迟到,真地很严重,我就” 我抢白道:“你做得很对!不用自责!但这笔生意需要一个头脑与众不同地设计师,通天是,他的稿子是公司使用率最高地你应该知道,他的稿子也是从未被打回来地你也应该知道!我要找他回来你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史主任低下头,未敢反驳,微微点点头。 通天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的言谈举止都与别人格格不入,所以他的设计稿样也与别人不同。还记得前个月他设计过一个小楼盘广告,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绝大多会选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图片来做前景,而通天却选了鸟雀归巢的图片,还配了广告词:漂了很久,我想有个家!刘姨那里有厚厚一本成功广告案例,这个小小的三分之一版广告就在第七页插着,下面有很多案例,我感觉都是通天设计的。 开着车来到通天的家门下,我仰望他的窗口,心中哀伤起来,像丢了件东西,我看到通天的晾衣架上有女人的胸罩。 不是已经要忘记的么?为什么伤心? 我答应黎总一星期交稿,却在家里黯然神伤了四天,第五天我跟镜子里的人说:“工作工作!先不要混在一起!” 通天的门敲了半天也没开,他是去哪了?大约算来,他已经被开除了五十多天,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在新公司,一个是在找工作,我肯定第二点,因为他没有手机(也不能排除他买了)。 用人单位多如牛毛,我像在大海捞针,只能先在人才市场下手。 当我看到通天穿着一身休闲服蹲在马路边的民工中时,我哭笑不得,想哭是因为他竟然混到了这步田地与民工为伍,想笑是因为他竟然穿着休闲服。 我把车缓缓开过去,目光已与他对视。 这是缘分么?我问自己。 “我像大海捞针一样找你,转遍了所有的人才市场。这是第二遍。”我夸张地说,有必要时,女人一定要用些小手段,只要结果的时代,过程已无所谓。 对于我的回答,通天很吃惊,我知道我的小手段成功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通天问。 “你在这儿这么扎眼!可比在大厅里好找。”我把眼镜顶到头上说。 我是美女,民工们都看过来,有一些都聚拢过来。 “找我干什么?”通天说。 “无聊呗。”我笑说。 “大哥让我点儿地方。”我对通天身旁的民工客气地说,我也想体验一下蹲在这里看风景的感觉。 刘姨是抽烟的。她也不介意我抽,只是嘱咐我少抽。她思索时右手中食指夹着烟抵在额前,微蹙淡眉,样子实在妩媚。不知不觉我竟学了她,走到哪里都带着烟。 通天从未见过我抽烟,此时有些吃惊地看着我。从前地我在他心里估计是个好孩子,可那已经是从前,现在我已经变了。 喷了口烟。我笑了一下,说:“呵呵!烟里有尼古丁。抽了死得快。我不怕死,可怕我这颜如玉的笑魇变成林黛玉的病人脸,那就糟了,女人要脸不要命!所以红颜多薄命。你抽吗?”说着递给通天烟盒。 “我不会。”通天皱着眉说。 “不会抽烟不是男人抽一根儿!”不知谁来了这么一句。真搞笑。 我转脸来看,是个看样显老其实不大的小民工,他正得意洋洋地看着我,我冷笑了一下,说:“男人抽烟其实是不自信地表现,没事可干无聊的表现,真正的男人拿事业当烟抽。没本事的男人拿烟当事业干。拿酒当日子过。你要是男人的话就叼着巴西雪茄我给你点烟!” 我地妙语连珠刚说完,迎来一片掌声。真想告诉他,在英国上学时我曾经拿过剑桥辩论大赛的季军。 小民工地脸一下子红起来。像快烂了的西红柿,他涨红着脸说:“我抽的是过滤嘴你的烟没**!” 烟刚进了我地嘴,就被笑喷了,我强忍住笑,说:“我抽没**烟不愁没钱挣,你抽有**烟愁没事干!你想挣钱就先学会别跟人比,否则你一辈子抽有**烟欠一**债!你有**烟是比我没**烟贵,可你的思想没你有**烟值钱!” 笑声一片掌声又一片,我得意洋洋地看着小民工涨红的小脸,真有点替他难堪,确实我没给他留面子。 这时冲过来一个看似中年人实则青年人的民工,过来就给了红脸小民工一巴掌,怒斥道:“竟给俺丢人,滚一边儿去!” 小民工低着头走出人群,看着他捂着脸走开的背影,我心下有些不忍,毕竟剑桥生欺负小民工不太露脸。 青年民工转过脸来低三下四地说:“姑娘俺弟弟刚来,啥也不懂,别跟他见识。” 他卑躬屈膝的样子让我有些内疚,我淡笑说:“有挫折人才会长大。没事儿!” 通天眼巴巴地看着我,好像在重新审视一个人。 “怎么了你?”我笑说。 “我在看另一个人!”通天认真地说。他在褒奖我,我听得出来。 载着通天,我把车顺着大路往前开,不知不觉来到了开区,没了高楼的阻隔,眼界一下子宽阔了许多,心好像也豁然开朗了很多。 你也真是地,狗屎(史主任)地臭德行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走了你就好好上班别迟到,还去踩他,不开除你开除谁! 通天没做声,眼睛看着远方出神。 臭小子你在想什么呢?真的想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样就不会太累了! “其实我回来4、5天了。知道为什么没去找你吗?”我也看着远方说。我想我地目光能和通天的目光在远方地某一处汇合,可天那么大,没可能吧。 通天还是不做声,摇摇头。不只我变了,他也一样,变得沉默了许多,像得了孤僻症的人。 “其实我找过你,可你的晾衣绳上不只有你的东西。”我落寞地说,掏出烟,点上。 我想起了那个挂在通天晾衣架上的胸罩,我希望那是我的,吐出的烟圈却说:“可惜不是!” 129章 远去的背影 通天没有说话,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洁白的纸巾,对折,再对折,还对折。那张洁白柔软的纸巾越变越小还越来越厚。 “你还是话不多!像个抑郁症。”我喷了口烟说。再看着他那个样子,我想我也快抑郁了。 “什么时候会抽烟的?”通天停了对纸巾的摧残,转脸问我。让我稍感欣慰的是,他的话里有一点关心。 “孤独的时候。以前就会,那时有你不孤独,现在”我吸了口烟又“叹”了出去,接着说:“不追了!好累,真的!当我在夜色里看到你的蓝衬衫和一个罩子并排挂在一起时,我知道,该放弃了。”忍了一下泪,又苦笑说:“好累!你不能体会这种累!有一句很俗的话一直想跟你说,唉!不说了,不说你也知道。”又续上支烟,把嘴里的烟蒂粗鲁地吐掉,吸了一口说:“你肯定不知道,认识你不长时间时,我什么都怕!怕失败!怕失恋!怕失足!怕失声!怕失明!怕得天天失眠!就不怕**!知道为什么吗?” 通天皱着眉头摇摇头。我看着他的眼睛,已不再似从前的那般诚恳,或许没变是因为我变了,或许他也变了。 就那么难吗?不就一句我爱你么!怎么就不知道呢?怎么就摇了头呢? 我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手里的小纸团,小声说:“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你都不知道了,我还需要知道么? 我把小纸团慢慢展开。几分钟前洁白平整的纸巾已变了样,皱褶遍布,纸巾的命运就是被人摆布,它已释然接受,我也要学它么?“只要变了就变不回从前了。”看着纸巾我落寞地说。 纸巾被我伸到了外面,闪过一辆车带起了一阵风,我放了手,纸巾随风而去。并不是所有地风都可以寄托你要飞翔的希望,纸巾飞了很远,先是高高在上。随即闪电般坠向地面,紧贴着路面往前追逐那不能带它飞的风。 我不是纸巾,我不想有它那种命运。看着纸巾远去消失,心中顷刻间充满了悲哀。好像消失的纸巾带走了我的好心情一样,我怨愤地说:“你个死家伙,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都不问问我去了哪里!真让我伤心,我就这么微不足道?像那张纸一样?” “你去哪儿了?”通天有些冷漠地回答。熟悉地声音里没了关心地颤音。 我苦笑了一下。又点了支烟。吸着。我是抽烟。但并不是全都吸进嘴里。绝大多数进了口腔马上就会吐出去地。可是今天通天地冷漠让我真地吸进了很多烟。我轻声说:“你知道烟里有什么吗?”说完。我把烟雾喷向通天。我真地好想把他喷醒。 通天皱起眉头躲闪喷过去地烟雾。轻声说:“尼古丁。” “尼古丁。有毒物质。过量摄入可致人死命。我十四岁就知道。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吸了它。从前有个可笑地幻想。那时候家里就开始爆内战了。像海湾战争一样热闹。那时我就想。谁来拯救我于水火呀!可是没有!最后绝望到我想。如果有个人看着我死。在我死前哪怕用可怜我地眼神看我一眼也行。那我也就没白活。”我亦真亦假地说。 正在我有些沉默地时候。通天突然把手伸进我地紧身马甲里。我没有躲闪。心猛地狂跳起来。 臭小子!你终于开窍了是吧!终于忍不住了是吧!来吧!等你很久了! 我有些羞涩地闭上眼睛,等着来自通天的爱抚,那是我期盼已久的。 通天就是通天,永远也不会成为我想要的那种人,他没有占我便宜摸我的胸,而是从紧身马甲里拿走了烟,我知道他是在有些迟钝地不解风情地关心我,可我却不喜欢这种关心。 “你干什么?”我说。我想我是想说为什么。 “虽然你那个愿望很难实现,但想死的愿望更难实现。”通天把烟盒握扁,关切地说。 他是在关心我,虽然有些迟钝虽然让我等了很久,但还是会让我感动,我极其认真地说:“我想吻你!” “我想揍你!”通天又爱又气地说。 臭小子你永远都不解风情!我恨你! 我伤心地咬紧了牙,怒视前方,猛踩油门,车像颗子弹猛射出去。 “如果我想死,你会给我陪葬吗?”我有些悲哀地说。 在即将撞到一辆大卡车地瞬间,我猛然停住,再看通天,他竟然吓昏了过去。 我没有笑这滑稽的瞬间,而是把握了这个难得的瞬间,探过身轻轻吻了他的唇。吻过之后我才笑出来,竟然是我主动的,竟然是这样得到了一个没有躲闪的吻,即真实又虚幻。 通天昏睡着,我却独醒,有他的车里像没有他。还不如他不在,我地心更乱了,又踩了油门高飞驰起来,闯了红灯,躲在角落里地交警骑着摩托车追赶过来。见我不停,交警用高音喇叭说:“请停到路边!快!” “妈的!”我骂道。我知道我地驾驶证上已没几分了,那就全挥霍掉吧,但前方又是一个红灯,已经有车在穿行,我狠狠地踩了刹车,停在路口。 我还是喜欢喝酒,晕晕忽忽地就忘了暂时的烦恼,但此时只有烟,我无奈地又抽起来,我地手袋里还有烟。 警车停到路边,交警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通天,拿起笔刚要记,又有一辆车企图走单行线,被交警一个手势截停。开到了路边。 “驾驶证!”交警指了我一下说,我嚣张地冲他喷了口烟,不客气地把驾驶证递出去,眼睛看着别处。 通天终于悠悠醒来,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而我却醒着经历了短暂的“噩梦”。 “睡得可好?”我说。 通天没有回答,看着交警正对闯了单行线的司机训话呆。 交警得偿所愿,给那个倒霉的司机开了罚单,又冲我走来,敬了个礼。看到通天醒了,他说:“你睡得可好?” 忍着笑却没忍住,我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交警竟然说地和我一样,通天胀红了脸。低下头不说话。 “我知道你想体验一脚千里的快感,但你的度非常容易驾鹤西游,那度够快,不用转弯,都回不来了!那边没交警,不知道你开不开心!你说我是扣你最后的两分呢?还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交警语重心长地说。 “留着吧!单程西游车票。需要的时候不用着急去买!”我冷漠地回答,眼睛有些绝望地看着不远处计时器在倒数。交警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他肯定没见到过这么低分的驾照,还有如此嚣张的司机,愣了愣,转过话锋对着通天教育起来:“你应该为你女朋友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不是睡觉!” 没有开罚单。没有扣分。没有任何拿笔记录的动作,交警叹了口气原谅了我。把驾驶证扔给通天,他一定觉得是通天的责任。因为他觉得通天是我男朋友,他觉得男人一定要为女人负责。看着交警远去地背影,我更加哀伤,连外人都懂的道理,通天却不明白。 不远处路口上方的倒计时牌闪到了“7”,我猛然想起了那七天地合约。 哎!别把工作和感情搅在一起,肯定会一团糟! 定了定神,我说:“明天来上班吧!公司缺人手!” “为什么总帮我?”通天问。 废话!笨蛋!臭小子!这还用问吗?真想掐死你!气死我了! “潇洒地说,我他妈怎么知道为什么总帮你?肉麻地说,我爱你才帮你!”我实话实说,说话时看着通天的眼睛,他却不敢与我对视,转脸看只狗在树根下撒尿。 “谢谢你!泡泡!”通天愧疚地说,说完开门下车。 “不----用----谢!”我拉长了每个字地音调,无奈地说,谢字和烟一起出来,呛得我一阵咳嗽。 通天站在车旁却没走,立了很久。 你在想什么呢?为什么不说出来? 沉默,又是该死的沉默,两个人在一起最怕的就是无言的沉默。我故意假装咳嗽起来,对付沉默这或许有效。果真如此,咳嗽声可能让通天起了恻隐之心,他冲过来,抢走了我手上的烟摔在地上,狠狠地跺了跺,又粗鲁地抢走了我的手袋,把里面地烟都搜出来捏扁。 看着通天的疯狂举动,我的心顷刻间软了下来,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无声的,真的很开心,我微笑地看着他有些生气的脸。 亲爱的!我知道你是关心我地!我看到了,感觉到了!谢谢你! 我和通天对视着,这样地对视好像真的没有几次,我马上就会泪流满面,我却不想让他看到,拿过挂在观后镜上地墨镜戴上。 一绺头挂在了我的唇边,通天轻轻给我撩到耳后。 我抓住了他地手,按在脸上,轻轻摩挲着,感觉他手上关心的潮热。 时间求你一件事行吗?停一会儿!再停一会儿! 通天永远都不解风情,他猛地抽出手,有些冷漠地说:“明天见。” 眼泪还是流了出来,遮着不让他看,自己却承受着。 观后镜里的人远走越远,我心一片哀伤。 我还等吗?算了吧! 动汽车,缓缓前行,眼睛却离不开观后镜里的人----通天。 130章 瞬间的心痛 人是需要压力的,我可能就是这种人。七天之约马上就到了,而我却没去上班,但给不知道会不会来的通天留了任务,只要他开机就会看到,写到了电脑桌面上:“绝顶与众不同的楼盘广告创意,今晚给我!你的泡泡!” 而我则废寝忘食地查阅资料,找来公司专用的楼盘摄影师与摄像师,还有一些群众演员,策划出了一出戏,因为这个楼盘广告是立体宣传,包括电视报纸书刊杂志等,所以需要各种版本的动态静态的广告资料。 平面广告我相信通天就会搞定,而动态的得我自己来。全身心投入工作真的可以忘记一切,工作就是现代人麻木自己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广告绝对与众不同,开篇以一个小男孩为主角,他和伙伴正在小区宽阔的绿地上打棒球,他一个本垒打,垒球被打飞,镜头跟着垒球迅升高,击在了六楼露天小花园被老大爷正看着的报纸上。镜头迅提升,给温馨至极的空中小花园一个全景镜头,马上又切换下来。老大爷拿着球俯身慈祥地一笑,喊道:“小心点儿小朋友!”,说着把垒球扔了下来,几个小朋友喊道:“谢谢爷爷!”。这时一个保安骑着自行车过来,对小男孩说:“小明!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边说着边骑着自行车继续巡视。小男孩喊了声“谢谢叔叔”,随即和小朋友们道别,说:“下午在小区游泳池见!游完泳去小区阅览室看漫画书去!”。镜头继续跟着小男孩走。他一路飞奔,路上遇到了买菜回来的老奶奶,正在浇花的园林叔叔,小区公园里打太极地老大爷,这些都需要高机位远景推进,间接展示小区特色布局与人文关怀。镜头没停,一直跟着小男孩推进,上楼来到他的家里。里面的布局设计是楼盘统一的标准设计。小男孩会先和厨房里的妈妈打招呼,在客厅和奶奶打招呼,在书房和爷爷打招呼,在自己小屋的电脑上会和正在工作的爸爸通过网络视频打招呼,然后去洗澡,再去阳台挂毛巾,一个镜头就展示了所有房间的布局设计与先进程度。 这个广告脚本我设计了一夜,在完整地脚本前。拍摄度很快,做梦般一天就完成了拍摄,夜里加班电脑合成特效字幕音乐剪辑,翌日凌晨,三分钟精华广告带剪辑完成,主题以小男孩的口吻说:“我爱我的小世界!某某花园!” 通天没有让我失望,他的设计堪称完美,他精选了下午我派人送去的楼盘照片。从近千张里选出几十张,重新裁割,拼成了一幢楼,仔细看去,有阳台卫浴客厅卧室书房厨房空中小花园等,广告词更绝:我一直以为我在夏威夷生活! 黎总看着我仅用了两天就完成的作品,十分满意,而我又适当地来了一句:“我们用五天来构思两天来工作,给您的只能是精品!” 表面上的小生意,其实背后是大买卖。我成功地为公司赢得了一份长达三年地广告合同,老爸和刘姨十分震惊我的能力和效率,我就顺其自然地升为副主任,参与广告设计创意及洽谈。 脑细胞死了不少,头昏脑胀的,我选择昏睡,睡得正香的时候。史主任打来电话。生气地说:“你的那个通天又没来!你来处理吧!我以后都不会管他了!”说完就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睡意全无,脑子里又冒出通天那张脸。 真是捣蛋鬼!你就没完没了地折腾我吧!我被你打败了!我沮丧地自言自语道。 开车来找通天。我没有看到晾衣架上有什么女士内衣外衣之类。心下稍感欣慰。 想了想。等开门后用什么表情和语气来表达我地气愤呢?怒气冲冲?暴跳如雷?冷言冷语?哎!算了!质问就可以了!对这个小混蛋我无计可施! 很意外。门刚敲了几下马上就开了。我假装出来地怒意马上被通天一脸地绝望与悲伤冲淡。还不等我问清缘由。通天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抱住我。放声大哭。泣不成声道:“她走了!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通天地同居女友走了。所以他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我没有因为通天抱了我而略感高兴。不知为什么。通天高兴我就会高兴。他伤心我也不会好受。轻拍他地后背。我安慰道:“有我呢有我呢!” 突然通天喊道:“滚回去!” 我莫名其妙地回头看。原来是对门伸出脑袋看热闹。我也有些生气。怒道:“关门!” 对门“咣当”一声合上。 “想喝酒吗?我陪你!”我轻声说。 通天没有言语,但我知道此时的心情喝点酒多少会好些,因为通天,我算是过来人。 单身俱乐部酒吧。 魏姐小声说:“这就是你的那个?”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糊其辞地说:“也算是也不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魏姐不解道。 “今天一定会醉,醉了给我们送家去!”我很有先见之明地说。 在高级贵宾vip包间里,通天以让我瞠目结舌的度很快就干掉了三瓶啤酒,然后就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泡泡你知道吗?我可喜欢老丫了!可她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呢?我们是过誓的!誓言都是骗人的么?想说就说想食言就食言!怎么和放屁一样?”通天结结巴巴地说。 “你很爱她吗?”我也喝得有些晕,问道。 “当然了!我都可以为她去死!”通天靠在沙背上有气无力地说。 “死了有什么用,她又看不到!”我苦笑说。 “是啊!死有什么用!但我现在伤心啊!泡泡!你知道伤心么?心好难受好难受!疼死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不知道伤心呢?你个笨 “对啊!我就是笨蛋!笨得要死还无怨无悔!够笨吧!”通天俯身一把抓起麦克风,大吼道:“我是世界第一号大笨蛋!绝无仅有!” 我一把抢过麦克风,也吼道:“你是一号!那我就是第二号大笨蛋!” 通天又灌进一瓶啤酒,拿起另外一个麦克风,笑说:“咱们都是笨蛋!真是般配呀!” 我听了很高兴,冲着麦克风喊:“你他妈才知道啊!我们就是很般配呀!” 通天拿起一瓶酒,伸到我面前,说:“来!为了咱们的般配!干杯!”说完仰脸就灌。我陪着。 通天喝醉了,摇摇晃晃地去厕所,我跟着过去,我怕他摔倒了。 在厕所里通天一阵猛吐,吐完就哭,抱着我又哭。人醉了,安慰毫无作用,我只能任他抱着。或许我也想抱着他。多少我还有些清醒,抱着心爱的人,我地心不像通天那么难受。 又胡乱唱了一会歌,通天已经醉睡过去,我也快不行了,让魏姐找人送我们回家,我的家。 通天第一次来我家,不是我曾经幻想的那样。我幻想过我们会进门就拥抱在一起,相互爱抚热烈激吻,还很粗鲁地扒掉对方的衣服,然后疯狂缠绵,直至精疲力竭,相拥着睡去,并在晨光中醒来,接着继续。现在倒好,两个醉鬼,一个睡着。一个晕着,一点浪漫的气氛都没有。 通天是伤心的男主角,又吐了两次,我这个女配角默默地打扫他的呕吐物,静静地看着他,给他擦脸。 通天闭着眼,醉话时不时会来一句。说什么“老丫别走!”“我爱你!”“回来好吗!”之类地肉麻话。这些话不停地刺激着我,我不能拒绝只能听着。 通天醉了。没有意识,后半夜突然睁开眼。看着我说:“老丫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再也别走了好吗?我爱你!”说完就抱住我猛亲,我没有拒绝,这不是我一直想地么!哪怕我是暂时的替身,多少在生理上也算是个安慰。 可惜通天醉得太厉害,吻过之后就没了下文,倒在床上就睡,把我不上不下地扔在一边,像个没人疼地小媳妇,很委屈地哀伤着。 终于可以睡在一起了,虽然隔着几层衣服,但也算睡在了一起。我本可以扒光通天的衣服,生米直接就可以煮成熟饭,但我却没有这么做,我不是卑鄙地人,做不来。此时搂着他就很满足了,睡梦里,我和通天没完没了地缠绵着,天塌地陷都没能阻止,可不知为什么,明明做得好好的,他突然要离开,我吓得大叫:“我的天!别走!” 睁开眼来,觉在做梦,是在我的家里我地床上。转脸看去,通天正静静地看着我,全然忘了昨夜的癫狂。我当然记得,虽然当时穿着衣服,他的手还是摸遍了我的全身。一想起来,我的脸有些热,想是害羞了,羞涩道:“我去放水。”说完一笑,翻身下床,去洗手间。 正在洗脸的时候,我听到了门响,我的心一紧,忙追出去,通天已经出了门,正在远去。 “天!别走!”我用心呼唤道,如果他能听明白,肯定听得出话里的挽留。 通天慢慢转回身,我用期盼地眼神望着他,真的希望他别走。他看懂了,明白了,大步奔过来把我紧紧拥在怀里,痛苦地说:“给我点时间,我也想去孤独一下!”说完一把推开我,转身跑了,热烈的朝阳中,他的背影说不出的冰冷。我呆呆地立在原地,看着通天消失,好久才回过神了,脸上很痒,一摸,是泪。 还是很困,但却睡不着,刚刚调整好的状态,又被通天给搅乱了,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在里面晃。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的心突然莫名其妙地疼了一下,就像一把刀插在心上阻止了跳动,疼得无法呼吸。我捂着胸口倒在床上,心中一片混乱,混乱中通天的形象却越来越清晰,清晰地好像都可以触手可及。 “给我点时间,我也想去孤独一下!”通天的话在我耳边响起,他是什么意思?去哪里孤独?怎么孤独? 我害怕起来,冲出门外,开着车直奔通天住处而来。 通天的家门竟然没有锁,还未等敲,我就看到了一道门缝,里面地光成了一道亮线。我愣了一下,猛地推开门,看到了通天的脚,一转脸,看到通天倒在地上,头下面全是血,已经变得暗红凝固,墙上也有斑斑血迹,想是撞的。 我明白了刚才为什么会心疼,是心有灵犀么? “天!你怎么了?快醒醒!”我冲过去,哭嚎着企图摇醒通天,但他就是不醒。 我伸出颤抖的手,去试探通天的鼻息,还有热气出来,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赶紧打了120。 我知道我晕血,但我必须要抱着他,哪怕染了衣服,我不知道通天会不会醒,更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诀别,我要抱着他,不能松手。 “没事的!没事地!一定会没事地!”我喃喃自语,眼泪不住地流,滴到了通天的脸上,不知道他有没有感觉出我泪地炽热。 120呼啸着来了,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穿白大褂地人冲进来,一个女医生俯下身扒看通天的眼皮,毫无生气地道:“怎么搞的?” 我哭丧着脸摇摇头。 “没事儿!没有生命危险!到医院扫个片子,看看有没有脑震荡!抬走!”女医生站起身转身就走。 通天像具尸体,被两个白衣壮汉用担架抬起,走出门去。 临锁门前,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几乎让我眩晕,我咬着牙抹掉泪,关上门。 对门始终那么好奇,伸着脑袋往外看,看我转过脸,吓得连忙关上门,我气得冲过去踹了门一脚。 120一路呼啸着冲进医院,早有医生护士侯在那里,通天很快就被抬进急诊室,我焦急地等在外面。结果是“没什么大碍!轻微脑震荡!住两天就好了!短暂的昏迷不会有后遗症!”,一个男医生是这么说的。 在病房,通天的手被我握在手里,早已被我的泪水浸湿。 没事了!放心好了!天你会好起来的!她不要你还有我呢!我是爱你的!你知道么? 131章 难以自拔 “只是轻微脑震荡,多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一个女医生好像笑着说,我真的看不出她是在笑还是没笑,拿刀拿得久了,像个杀手似的。 “没事就好!天!你没事了!”我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不知道他听不听得见。 虽然医生已经说了没事,但我还是害怕,这么久都没有醒,是不是成植物人了?我开始胡思乱想。 通天的眼微微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我屏住呼吸,对我来说,如果通天醒来就是奇迹。通天终于睁开了眼,看到我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铁头功可不是这么练的!”我笑着说,心却好难受。 “我怎么在医院?不是已经死了么?”通天有气无力地说,话语中充满了绝望。 “我们心有灵犀,你一出事我马上就知道了,赶来看你,门没锁,一推就开了,看到你躺在一滩血上,我是晕血的,险些摔倒,晃了两晃挺住了,打了120你就在医院了!”我笑着说,尽量说得轻松些,我不想通天难过。 通天没有说话,闭上眼翻过身,手却柔弱无骨地留给我,任我紧握着流泪,我知道他也在哭,他什么也不说,只会把痛苦压在心里。 天!你怎么了?说说话好吗?你这样我更难受! 我买来八宝粥,一勺一勺喂他,流出来就给他擦嘴,他依旧不说话。听凭我给他做的一切。 喝着粥通天竟也哭了,我想这不是感动我的所作所为,而是想起了心中地她了吧! 你什么时候才会想我呢?非得等我也走了你才想?为什么不在我在地时候好好珍惜?难道知道我不会抛弃你?那你也太自私了吧! 我不能表现出来。就当作通天被我感动了。笑着说:“哭什么!我也会有一天进医院地。你来照顾我。不就扯平了吗!” 让一个失意地人说话真地好难。无论你怎么滔滔不绝。他就是不言不语。 夜里通天又哭了。当然不是想我。男人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哪怕是感情也应该是这样。这不是绝情而是坚强。 我有些生气。扔给通天一张纸巾。没好气说:“自己擦!大男人哭个没完!烦死了!” 古语有云。请将不如激将。对付男人更应该这样。果然很好使。通天不再哭了。 我乘胜追击,继续道:“走了就走吧!走了就不会回来,会回来的是不会走的!好好珍惜眼前人!傻货!” 说得这么明白了,不知道你个傻货明不明白!哎! 出院了,我载着通天回家,他的家乱地不成样子,像遭到了洗劫。我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枕头。 “不用收拾。”通天淡淡地说。 我吃了一惊,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了问题,不解道:“不收拾怎么行,乱七八糟的像个猪圈!” “从前就是个猪圈,她来后才变成别墅的。”通天盯着地上碎了的花盆说。 我明白了,整洁的屋子会让通天想起心中的她,每一秒都触景生情,肯定会很难受,我知道了这屋子是通天自己搞成这样的。 “你回家吧!谢谢你!”通天淡淡道。眼睛依旧没有离开那盆碎裂地花。 我也累了,有几天没睡好没吃好了,这些都无所谓,我越来越不能接受来自同天的冷淡和漠视,他想一个人呆着,我也想,沉吟片刻。我说:“好吧!答应我别再撞墙了!骨头是钙组成的。钙没有水泥硬。” 可我不能控制自己去关心他,每句话里都有关心。可惜眼前人不明白,或许在逃避。 深深看了通天一眼。拍了拍他的肩,我走了。 该死的,为什么要哭呢? 刚把通天的家门关上,我的泪一下子涌出来,在门里是一个伤心地,出了门就不是了么?我想是把心关在里面了。 昏昏沉开着车,度慢得像蜗牛,此时我连踩油门的**都没有了。一个骑警驾着摩托车和我同并行,歪歪头看看我,笑道:“又是你!学乖了是吧!这倒很安全,可也太慢了吧!占着行车道,后面地车绕着你走也会出事的!稍稍快点!” 我管他是谁,也没转脸看,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远远地把交警甩在后面。 回到家,喝了杯牛奶,吃了两片面包,然后把自己泡在澡盆里,沉沉睡去。 我不知道通天是否真的从逆境中走了出来,反正上班的时候他没有迟到,竟然还和史主任一起来的,都笑着脸,这个笑怎么看都觉得不正常,像待死的精神病的回光返照。 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通天只谈工作不说私事,坐到电脑前更是投入得像要钻进去。 我有些担心,下班远远地跟着通天,预防想象不到的不测生。 通天真的有问题了,回到家却不开灯----点蜡,昏黄地光映在窗户上,人影晃动,不知他在干什么。一连几天都是这样,他不崩溃我都要崩溃了。 臭小子你在搞什么?你正常了我快要疯了! 那样的有些假的灿烂笑容只出现了一次,再也没有出现过,通天又开始沉默,像他性格的无限透支,难道他也想用工作麻木自己而忘记从前? 我从前认识的通天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会关心人,很幽默,现在呢,沉默寡言冷冷淡淡,除了吃喝睡就只会工作了。人生难道就这么过下去?我的心又开始心疼起来,哪怕他没有爱我没有爱过我,只因我爱过他并且爱着他。 好好画自己地,属于自己地,宇宙中最美丽的圆! 宇宙万物都是圆地! 人亦如此!起点只是所谓的开始,经历无数后,画完圆后,最终停在起点地旁边。终点! 看完笑一个!笑是圆的一部分,大约五个笑就是一个圆! 泡泡看着你书 我通过局域网给通天了封信,通天看到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转脸看过来。我两手食指分在两嘴角向两边挑,示意他笑一下。通天笑了,很假,但毕竟笑了。假笑也是笑,假笑完了就是真笑了。 这才对笨蛋!我暗道,鼓励他也在鼓励自己,此时此刻,我不知道除了我谁还能帮他了。 “喝酒去吧!”下班的时侯我跟通天说,他还在埋头苦干,对于这几天通天有些工作狂的表现,史主任倒很满意。他说:“都要这样,今年公司又会是分公司里地老大。” “我不去。”通天冷冷回绝。 “再这样下去你会疯的!”我关切道,边说着便强行关了他的电脑,一把拉起他出了公司进了电梯。“疯了没什么不好,如果有选择,我选择疯掉,疯了比正常要好!”通天看着电梯楼层变幻着的数字说。 “就当陪我好吗?你欠了我那么多!”我看着电梯门里反光的通天说,这句话算是杀手锏了。通天无言以对。 我带着通天去蹦迪,通天绝对没来过这种场合,站在扭动着的人群里呆。 “跳啊!”我冲通天喊。不喊根本听不到,背景音乐声音太大了。 “我不会!”通天喊。 “瞎蹦还不会吗!”我笑着喊。 “我试试!”通天喊。说完他闭上了眼睛,抽风一般胡乱蹦跳起来,动作越来越激烈幅度越来越大,像个疯子,像个踩了电门的癫痫患者。通天的周围立即围起一群人,跟着“癫痫”。并不住尖叫。 我变成了刚才地通天。呆呆地站在原地,鼻子酸。 通天完全变成了一个疯子。压抑过后的疯狂比压抑还要可怕,我冲过去把他拉出舞池。拽进洗手间。 通天喘着粗气,满脸是汗,可能也有泪水。 点了根烟,我说:“你疯了!” 通天没有说话,把脸浸在水里,好久。 事情生的太快,快得都无暇回想。 我和通天喝醉了,来到我家,通天已不能控制自己,而我不想控制自己,通天把我当成心中的她,呼喊着她的名字,却进入了我的身体。错就错吧,人生真要不犯错,就不完整了。我没有在意通天嘴里别人的名字,我只在意我怀里的是他。 清晨醒来,通天失魂落魄地离开,我没有追出去,走吧!要走地怎么也拦不住!不爱你的永远也不会爱你! 通天就这么一下子消失了,家里没有,公司里也没有。 面对一个我爱的却不爱我的人,我怎么可能绝情地不去想他,更何况那天过后他离家出走了,除了疯狂的担心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又一次陷入难以自拔的悲伤漩涡,怎么用酒精去麻醉都挣扎不出来,还越陷越 天!你在哪儿!我好担心你!别再折磨我了!我会死的! 不知是哪一天的睡梦中,史主任打来电话,他说某市的精神病院要核实一个人,叫通天。 我一个激灵下来,直奔机场。 窗外的云雾绵延无际,和我地思绪万千搅在一处,奔向那个有通天的城市。 感觉告诉我,那就是通天,我让朋友查过,全国只有一个叫通天的人。 痛苦的牵挂中,我很不解,通天怎么会跑到离家那么远的精神病院里了?一个小时后,下了飞机,打了辆出租车直奔精神病院,院里说:“通天是个正常人,我们搞错了!他已经走了!只不过他太不像正常人了!” 真是可笑,如果都是正常人,这个世界就不会这么糟糕了! 132章 祝你幸福 人就这么说出现就出现,说没就没了。 离开精神病院,我不知道要往哪里去,或许通天也是我此时这般心情吧。 突然间我想起了心有灵犀,我和通天之间真的有么?就像缘分一样。 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猛然间再睁开双眼,果断地向往左走去。 “快看报快看报!本市惊现自杀联盟!”一个报摊里的男青年冷不丁吼了一嗓子,而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来往的路人,想是在吓唬人取乐。 对于他的色眼在我身上哪些部位游走我暂且不去计较,因为我看到了悬挂在报摊上的报纸,通天落魄的表情在那里赫然显现,眼中充满哀伤,好像在祈求我去搭救。 我一把抓起报纸翻开来看,报纸上说有两个人企图自杀,但都自杀未遂,被见义勇为者救起,现正在市立医院救治。 打了辆车直奔市立医院,“自杀联盟”此时已家喻户晓,找起来很简单。 通天靠在床边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混蛋!这么折磨我! 我冲过去狠狠给了通天一耳光,打完了又心疼,把他抱在怀里痛快哭泣,好像我们已经分开了很久。 “你想死也不用跑这么远吧!”我摸着通天头说。 “鬼才想死。我去救人。忘了只会狗刨了!”通天委屈道。 “真地?”我惊喜地推开他地肩。真要想死地人总有办法去死。不想死地永远都不会去死。 通天点点头。 我们坐上了返程地飞机。通天看样这些天经历了很多。窗外地风景都没能吸引他。刚坐上就昏昏睡去。我把他地头轻轻扳到我地肩上。这样做我觉得踏实。好像我们没有分开过。也不会分开一样。 数天地分离。一个上午就结束了。 下了机,我没有把通天送回家,而是拉到了我家。 通天身上实在是太脏了,像个乞丐,而我却对这个乞丐情有独钟不离不弃。 我们之间什么事都生了,再没有顾及,在浴室,我把他扒了个精光,给他洗澡。他瘦了。黑了。我心疼的要命,和喷头一起往外冒这水,只是一个淡一个咸的区别。 “你他妈先别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怀孕!我估计你是个枪神。百百中!孩子没爹我死了也去追杀你!”我哭骂着心爱的男人,用力搓去他身上的泥垢。 我用爱把通天由乞丐变成了人,此时此刻这个人属于我。我温柔地霸占了,对他释放我的思念和痛苦。通天好像也麻木了,没有任何顾忌地和我缠绵,一次又一次。我们过了两天幸福的夫妻生活,和我曾经幻想过的一样,我们去市买菜,去电影院看电影,去公园散步。在浴室鸳鸯浴。在床上痴情缠绵。 看不到通天有多么快乐,也看不到有多么痛苦。就像他的性格一样,静静地陪着我做每一件事。 “我想回家!”通天在一个清晨突然爬起来。边穿衣服边说。 我地心一紧,想要挽留地话到了嘴边便融化了,没有说出 通天像阵风,突然地来,又突然地走,只留下被风刮过记住了风的温度的伤心人。 这样地一个人我似乎已经适应了,没有送他,没有追他,没有挽留。 通天又变成了从前的样子,上班迟到,也会旷工。 史主任已经适应了吧,装作没看见,毕竟现在公司我说了算,我都没说什么,他能说什么呢? 也不知是谁泄露了我的身份,我怀疑是史主任,公司所有地人都对我另眼相看,以仰视的口气低三下四地和我说话打招呼。这也好,省了我很多口舌来宣布自己。 自从那天以后,通天再也没有来过我的家,连吃中午饭都在刻意躲着我,像其他的同事一样对我敬而远之。 沉默了几天,突然有一天,通天神采飞扬地来上班,连作图时都在吹着口哨,像中了彩票。 感觉告诉我,他的心上人回来了,可我的心上人还会不会回来呢? 我算什么呢?我痛苦地想。 一定要说清楚,否则痛苦的是我自己。 “还敢陪我喝酒去吗?”下班的时候,我对通天说。 通天欲言又止,不敢抬头和我犀利地眼神对视,不知道他怎么想地,或许也想把话说清楚,小声说:“不了!我要回家!” 混蛋!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通天却追上来,内疚地说:“好吧!我去!” 我的直觉没有错,通天地心上人回来了,我听到了通天对她撒谎。 “比比!我要加班!晚些回去!嗯!好的!挂了”通天挂了公司地电话,做了亏心事一般看看我,又转向别处。 为了我他对心上人撒了谎,这多少让我好受些。 我想喝醉,拼命地喝,一瓶接一瓶,吐完再喝,通天上来抢我的酒瓶,我疯子般把他推开,对他一阵连抓带挠,都是这个混蛋害我成这样,我却还要爱他无法自拔。 “通天你说你是不是个混蛋?”我拿起话筒音箱替我吼道。 “是!”通天哭丧着脸回答。 “我对你来说算什么东西?”我质问道。 “朋友!”通天没良心地回答。 朋友!哈哈!朋友! 我愤怒地把话筒砸过去,砸在通天头上,音箱出“咚”的一声巨响,惩罚一个人可没这么简单,我再次冲过去对通天施以拳脚,还抓着他头往沙靠背上撞,一副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朋友?!我他妈就是你朋友?婊子都不如!婊子还能给钱,你给了我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吼道。 “对不起!”通天喊道。 “对不起?”我重复道。对不起是最伤人的话,我恨这句话,我再次怒,抡起胳膊劈头盖脸地打通天,通天没有还手,只是抱着头任我打。 “泡泡用不用帮忙?我这儿刚雇了个退伍特警,两脚他就成遗照了!”魏姐的声音从音箱里传来。 这么一声吼,我顿时冷静下来,刚才好像用尽了全力,此时像散了架毫无力气可使,我瘫坐在沙上,喃喃道:“他死了我就没有出气筒了!” 魏姐恶狠狠地瞪着通天,通天只顾拿起酒瓶往嘴里灌。 “送我回家!”我说。 在车上,我紧紧挽着通天的胳膊,怕他突然离开我,心中又爱又恨,说着醉话:“你是混蛋!你是我的混蛋!我不是你朋友!不是!” 回到家我就吐了,肠胃翻江倒海地绞痛。 朦胧中,我看到通天默默地打扫我的呕吐物,眼泪不禁流下来。 我给通天洗过澡,他现在又要给我洗澡,好像还债一样滑稽。 通天把我抱进澡盆的温水里,静静地从我头里拿出恶心的呕吐物。 “我爱你!”我看着通天哀怨地说。 “我知道!”通天小声说,好像都不想我听见般小声。 你知道还为什么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很伤心?混蛋! 我闭上眼睛,有泪流出来,烫得我脸生疼,我小声哀求道:“抱着我好吗?” 通天犹豫了半晌,穿着衣服坐进澡盆,在后面抱着我,水溢了一地。 隔了层衣服,我再感觉不到他的温暖,在他怀抱中却很冷,瑟瑟抖。衣服不是衣服,而是隔膜,很厚,让我们隔得很远。 最终通天还是要走的,他要回他的家,那里有他的心上人。可我的心上人呢?什么时候回到我身边? 我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绝望,绝境中没有希望,我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抱着药瓶,我泪流满面,止不住去想我和通天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子一样向我刺来,刀刀见血,流在心里。像喝水一样,一把药片被我冲进了胃里,我苦笑着说:“亲爱的!我爱你!我走了!祝你幸福!” 死亡像睡觉,我慢慢睡去,没了知觉。 133章 为你加班 睁开眼时,通天竟然在我眼前,这让我很感动,一个人肯陪你去死,不是爱是什么? 没想到在另一个世界哭也会有眼泪,我泪水横流,摸着通天的脸感动地说:“你怎么也跟我来了?真够意思!西天的路上有你陪伴也不孤独!” “你还在人间!”通天哽咽说。 “胡说!28颗安眠药总会要人命的!”我辩解道。 “不信我就给你一耳光!”通天用笑比哭难看的表情说。 这是个办法,死去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我挥手给了通天一耳光,忙问:“疼吗?” 通天咽了口气,说:“疼!很疼!” 难道我真没死?怎么可能? 我用怀疑的目光环视四周,都是熟悉的场景,高高在上的苹果树,夏威夷的风景画,果真是我的卧室,我失望地说:“真失望!竟然还活着!” “为什么这么做?”通天生气又心疼地说。 “你又不爱我!还总折磨我!我总得给自己找点儿事干!”我苦笑说,泪又流下来。 通天握着我地手。跪在地下。好久没有说话。像是在教堂忏悔。好久才抬起头。内疚地说:“对不起!” 摸着通天地头。我说:“你爱我吗?或者爱过我吗?或者以后可以爱我吗?” 通天无言以对。而我像是在要挟他。轻声说:“你不爱我我就去西天玩儿!” 通天满含热泪看着我。嘴唇不住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混蛋!连说句爱我都没勇气!骗骗我也好呀!真让我伤 我地脸却在笑。我又不想他难为自己。笑说:“傻孩子!我逗你玩呢!” 通天长呼了口气,我摸着他的脸。心却碎了,他始终不敢真正面对我。我扭过脸去,泪流了下来。 混蛋!不爱我来救我干什么!来救我又不说爱我!你到底想怎样呢?你在想什么呢?不能告诉我么? 抹了一把泪。我笑着转过脸,还是对通天微笑,说:“你回去吧!我不会死了!我真的很高兴醒来的时候你在我身边,而不是牛头马面!” “我永远都是你的出气筒,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任你宰割!只要你平安就好!”通天哽咽着说。 “你快滚吧!别惹我眼泪了!我很昏!再睡一会儿!”我闭上眼睛。不想看到通天难过的脸,可怎么可能忍住不看?我还是睁开眼。看我爱的人。 “我走了,明天我要在公司看到你!”通天站起身,难过地说。 我闭上眼点点头。 不要走!亲爱地你不要走!求求你了!为什么你不懂我的 我可以看通天存在,却没没有勇气看他离去。可门还是响了。他走了。 “混蛋!我的混蛋!我爱你你他妈不知道吗?混蛋!该死地!”我突然大喊道,放声大哭。 “哭有什么用!”我苦笑道。 我看到了梳妆台上刮腋毛用的刀片,我想:这回真的可以离开了吧! 静下心来,停止哭泣,再看看熟悉的卧室,就在这个屋子,就是前几天,我们多幸福地生活过。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老公。想得越多越伤心,我果断地拿起刀片。 通天像个幽灵。突然出现,冲过来抢走刀片。哭喊道:“你还没完了是吧!好好活着不行吗?你要烦了我就来陪你!用不着要死要活地!” 通天的突然出现,惊得我不知所措。 你没走!亲爱地你真的没走!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从床上冲下来,扑进通天的怀里,喜极而泣,抽噎道:“你舍不得我是不是?” “我怕你再出事,躲在马桶上随时来救你,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别这样了好吗?我会内疚死的!”通天泣不成声说。 “别怕baby!我只是想刮了腋毛出去喝酒。”我撒谎道。 既然你来了我肯定不会死了!爱死你了! 通天真以为我是要刮腋毛,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那种疼痛却是幸福地。 突然间觉得有点冷,我这才察觉自己是赤身**的。什么事都生过,死我都不怕,怕什么害羞呢!我一把把通天拉倒在床上,他重重地压倒在我身上。 我不顾一切地去吻为了我而没有离去的男人,那个男人却不太投入,管他呢!他已经在我身边了! 那个上午,我和通天以缠绵来讲述爱情。 幸福为什么总是短暂的?我一直不能理解。就像通天是属于我,却也是短暂的一样,下班的时间,他还是要回家的,因为那里也有一个女人,另一个占据通天身心的人,而我只是得到了通天地一点点。 都说情人是幸福地,不用负任何责任,不用操很多心,只要快乐时快乐就好!可我为什么却没感觉到?着胆子去见通天和他的她,开门地却是一个面目可憎的中年男人,他说通天搬走了。我探头往里看了看,里面正在装修,曾经熟悉地屋子早已面目全非,像曾经的主人一样。 虽然每天都在公司吃午饭,但我和通天一起在楼顶天台吃午餐的时候越来越少了。总有客户要应付,总有赶不完的急件。 难得一天清闲,我和通天久别重逢般到楼顶吃饭。 “她回来了?”我明知故问道,边说着边把一块红烧肉夹到通天的餐盒里,看着远方。 “嗯!”通天轻声说。他夹给我一个鸡蛋。 曾经的默契让我多少有些欣慰,打饭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买对方喜欢吃的菜。我还记得,通天喜欢吃红烧排骨,没有的话红烧肉也可以。他也一定记得我爱吃什么,要不然是不会买番茄鸡蛋的。为了对方。竟然都没有要自己喜欢的菜。这就是爱地默契吧! “你搬家了?”我吃着通天夹给我的爱心鸡蛋说。 “你怎么知道?”通天一愣,吃惊道。他一定不知道我去找他了。 “突然很想你,就去找你。是一个长得欠揍的男人开地门。”喝了口水我说。 “头的颜色像坨屎?”通天面露鄙夷说。 我想了想那人的头,黄黄的,笑道:“是挺像大便的!你什么人吗?” “不是什么人!从前是我爸爸!那天他告诉我和我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就把属于他的房子要走了!”通天无奈道。 和我一样惨!真是小可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地话,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用,只好帮腔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称作父母的混蛋?妈地!” 那个头顶大便的人让通天很不快。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合上餐盒。把筷子狠狠地插在上面,扔到一边,直接躺倒地上,闭上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每当通天若有所思地沉默时,我好想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想的是痛苦,我愿意一同分担,如果想的是快乐,我也想分享。 我情不自禁地俯下身,轻轻吻上他地唇,他没有躲闪。任我吻着。 这一刻真的很甜美。和煦的阳光在温柔的清风中变得异常柔软,像个巨大的怀抱把我和通天轻轻地揽在怀里。 轻轻坐起身。我深情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趴在他耳边小声说:“下午陪我逛街吧!你烦我也烦!下班的时候你就回家。你的她不会怀疑地!” 不承认也不行,我知道我已经沦为情人地角色,难以自拔,我永远替代不了那个她。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好像是为了安慰情人才造出来的,那我就无可奈何地接受吧。 通天睁开眼,他肯定明白我话语中地妥协,眼中满是内疚。 下午的时间利用地十分紧凑,看电影,逛商场,喝酒。我不会浪费和通天在一起的每一秒,我要在一起的每一秒都快乐。 在电影院里,我没有心思看电影,靠在通天怀里,眼睛盯着大银幕的某一个点没有动过,任那个点在不停变换不同颜色的明暗光。通天的心跳还是那么铿锵有力,每一下都温柔地撞击我的耳膜,那么温柔,像在亲吻。 时间你越要珍惜,就越显短暂。不知不觉电影竟放完了,没记住名字没记住情节没记住男女主角,我无奈道:“时间怎么这么短?是不是删节了!” 我牵着通天的手,走在人不算多的商场里,那里总有吸引女人的饰柜在引诱我。 “看好哪一个试戴一下,没有关系的。”促销小姐客气地说。 “先看看,等到那一天会买的。”我看着琳琅满目的戒指说。我知道通天肯定会想,想什么呢?以后会有买戒指的时候,会给我买么?在心里我深深叹了口气,脸却笑着,情人就要接受这种无奈。 我以情人的身份陪通天喝酒,当我知道了我只能是个情人的时候,我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个角色,我已经适应了,但我并不快乐。 靠在通天怀里,我拿起酒瓶,自己喝一口,又喂给他一口,顿一会,又自己一口他一 “你下班了!该回家了!”我落寞地说。我一直都和我的心背道而驰,我说着让他“下班回家”,手却没有放开,还紧紧地搂着他。 通天没有动,和我一起等着时间的流逝。 “再加会儿班吧!”我乞求道,声音是那么小,充满了不舍和委屈。 通天没有挣脱我手的束缚,一动不动,为了我的不舍,他加了三次“班”。 女人都是自私的,想要的都想要独自占有,可为了长期占有,你只能暂时地舍弃。 我强迫自己放开手,给他自由,让他离开。 “你也走吧!”通天内疚地说。 我苦笑了一下,说:“我要加班!” 134章 绝望中的希望 我永远都不知道通天在想什么,就像他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 正在电脑前忙活的我,突然接到通天的一封邮件:“我们分手吧!” 心一紧。 女人总会有她的小花招的,我笑着回复:“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 这招是不是很厉害,让通天无言以对,无言以对就是败了,他败了我就胜了么? 女人总是善变的,像天上的浮云,只要有风,便不再是从前的样子。我也变了,不得不承认,我学会了抽烟酗酒,以及妖艳的打扮。我想变得不只我,通天的心上人也变了吧,否则最近通天怎么闷闷不乐呢? 下了班跟踪到了通天的新家,窗上的身影是孤单的。 难道他娘子又跑了?有可能! 我是不是又要扮演他孤单时的拯救者?我打开了车门想要下车。 可那个她回来后我又怎么样了呢?我又关上了车门,点了支烟,看着孤单的窗影好久才动一下。 拯救别人的人不可能都是英雄,也许还是伤心者,我就是。 第二天通天没有来上班。我有个很不祥地感觉。坐下来也心神不宁。挣扎了一会。我还是去找通天。 通天稍稍有些惊讶我地出现。但只是在眼睛里一闪而过。随即黯淡下来。什么也不说。转身走进屋子。把敞开地门留给我。我跟了进去。 屋子虽然换了。但从前地凌乱依旧带了来。 通天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好听了像张纸。不好听了就是死人。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我关切地问。 “营养不良贫血!”通天有气无力地说。双眼无神地看着地上。 该死地!总把忧伤留给我!我怎么这么贱! 我不能控制自己,一把拉起通天就往外走,我要带他去医院。 通天嘴里说着不去,可身体却没有力气。连自己的手都出不出来。 我像个正宗家属,跑前跑后,只要是医院里能验的都验了。 一个和通天一样面无表情的老头大夫推了推眼镜,看着化验单上地“天书”略略沉吟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通天,毫无生气地说:“胃癌晚期。” 通天昏倒了。我差一点昏倒了。 “你他妈是不是搞错了!”我吼道。 “我也希望我搞错了。可化验结果可不会搞错!这可是很多人努力的结果!”老头大夫像没睡醒一样看着通天冷冷地说。 通天醒来地时候,我安慰他说:“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会陪我度过,说到伤心处,她说活着真没意思,你要走了我陪你同意吗?” 通天苦笑着摇摇头。 “我不想她痛苦!怎么说分手才会让人不伤心?”通天问。 “恨!我愿意当那个让人恨的角色!”我义无反顾很伟大地说。 一切都生的太突然了,像做梦一样,你没有选择做梦地自由。美梦噩梦说来就来。你无从选择。 我终于知道通天为什么下了班都不回家了,他在等心上人下班。可这个心上人太狠心了吧。自己的男朋友为她默默地做了那么多,她竟然不知道。还不停地给他伤心。男朋友临死了都在为她着想,可她再干什么? 通天已经接受了死亡的来临,变得无比镇定,甚至比不知道得了胃癌还要镇定,临死都这样!我深有感触! 通天一动不动地盯着某一个亮着灯的窗户呆,我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边,不停地抽着烟,现在大口吸烟已经不能呛着我了,一切都可以习惯和麻木,还有适应。 点了根烟,递给通天,我半开玩笑说:“一会儿她会不会挠我?”我不想这么沉闷,真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通天当了真,很认真地说:“她总剪指甲!” “没学过武术吧?”我接着幽默。 “没有!”通天小声说,烟头在他嘴边一亮一暗。跟我在一起,通天学坏了,喝酒抽烟都会了。但他一定知道,我不是坏女人。 通天突然身子一直,我想,可能是心上人下班了吧。 有个女孩出现在报社门口,通天下车喊道:“丫!” “丫?”我不禁重复,这个爱称倒很别致。 通天步履沉重地走过去,离她越来越近,离我却越来越远。 “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她说。只能听清他们说话,却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你还好吗!”通天说。 “凑合活着吧!你还晕吗?”她说。听她的口气是知道通天贫血呀,怎么这么冷漠?我有些诧异,随即变得有些气愤。 “这几天喝红糖水呢!”通天哽咽说。我知道他为什么哽咽,因为快死了,我也难受起来,鼻子越来越酸。 “你怎么了?”她问。 “真他妈废话!”我骂道,“怎么了!快死了你高兴了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拉开车门,下了车冲她喊道:“他想和你分手!” 她很吃惊,远远地看了我一眼,又看通天,冷笑说:“分就分吧!或许刚开始就是一个错误!”说完转身就走,背影写着绝情。 通天瘫坐在地上,我地泪一下子涌出来,仿佛和他分手的不是她而是我。我冲过去,用力搀起通天,哽咽着安慰说:“好了,都结束了!不是很麻烦!她伤心一晚上就好了!你可能要带着伤见上帝了!我们走吧!” “别停好吗?停了我感觉我的心也就停了!”通天小声祈求说,眼睛看着车窗外走过的夜景。 “好的老公!”我情不自禁地哭道,我第一次这么叫他,没有爱恋却像诀别。 “我走了以后帮我做件事好吗?”通天小声说。 “说吧!”我哽咽道。 “别把我的事告诉老丫,我不想她伤心。” “不可能!我一定会说的!你的伟大一定要她知道!刚才没说穿已经给足她面子了!”我咬牙切齿说。还他妈有这么傻地男人么?什么时候了还再装伟大!不管你多么伟大,不为人所知有个屁用。 油箱里地油几乎用尽的时候,迎来了毫无生气地清晨,我和通天回到他家中。我听到了他肚子很大声的“咕咕”声,我也饿了,扶着他坐到床边,我去买早点。 拎着油条豆浆回来,门没锁,一推就开,却不见通天,只看到一张纸,通天地字:“泡泡,我出去走走,别担心。” 别担心!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冲出门外,开着车去找,车没油了,油针的慢慢回落,像缘分已尽的信号。我不信,我冲下车,到处跑,大声喊,却没有回应,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你去哪里了?别再折磨我了!”我喃喃道。 我在通天的床上昏昏睡去,时不时醒来看看空荡荡的屋子,没有人再睡去,很像死去活来。 整整一天通天才回来,我气得想要扇他耳光,却被他的光头镇住了。 “头呢?你化疗去了?”我惊道。 “给心化疗去了!”通天很平静地说,好像受了什么刺激。 通天说了他要剃度出家的故事,我很感谢那个没带眼镜的老和尚的小弟子,要不我想再见到通天都很难了。 下午吃早饭,油条和豆浆。 “想不想在临终前体现点儿价值?”我嚼着又凉又有韧性的油条说。 通天不说话,只是点头。 “早上看到一家在接新娘,新娘的白纱真漂亮,我看了很久。”我编谎道。 “你想拍婚纱?”通天说。终于说话了,终于明白了,我很庆幸。 “yes!”我笑答。 “结婚才拍照呢!”通天说。 “结婚?”我苦笑道:“我倒想,和你!?刚婚了就成寡妇,你想害我不成?” 对于这个要死的家伙,我有着无限的眷恋,结不结婚毫无意义,有个证明曾经在一起的合影或许可以让我觉得没有遗憾吧。 通天答应了,没有犹豫。 一切都很顺利,我如愿以偿,当上了婚纱里的新娘,身旁的新郎是通天。 新郎似乎想开了,在黑夜里履行了新郎的义务,我们忘生忘死无忧无虑地在苹果树下不停地缠绵,像临死前的诀别。通天抱着我哭,我抱着他哭。 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很多了,如果老天心软,会留给我个希望吧!名字都想好了,如果是个男孩,我希望他叫小天。 135章 离开 “很奇怪的世界是不是?”看到通天醒来,我说。 “什么意思?”通天不解道。 “你的老丫曾经得到你的心,但现在我却得到你的身!还是后者实质些!”我说。边说,我靠上通天的胸膛,轻轻抚摸,又说:“不知道你是不是枪神!走之前留给我点东西吧!”我闭上眼,慢慢吻上他的唇。 除了孩子,你还能留给我什么呢?可怜的宝贝!可怜的我! “能拿走的都拿走吧!就是没钱!”通天轻声说,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我可不是伟大的想给你家传香火,就是想要个某种纪念,你拜拜后的寄托!”咬通天的耳垂我小声说。 真是笨蛋,怎么还听不出来? “啊!你想当未婚妈妈?”通天惊道。 “又不只我一个,我又不是明星,怕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我说,嘴上用了点力,通天微微皱了皱眉头。不知他是疼得,还是为我的想法吓得。 之后的日子,通天很乖,诸事依我,白天我们偶尔去公司上班,连谈合同我都带着他。游山玩水闲逛大街,喝咖啡洗桑拿喝啤酒玩保龄球。晚上,我依旧照着我的造人计划按部就班地进行。通天的体力并没有因为癌症而丝毫消减,相反,通过这些日子的精心保养,好像还有所增加。 才不管这么多了,最后的日子得快乐且快乐。如果能突然好转,那是更好不过了,好起来的人已经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我竟然不知道通天还有个高干老爸。只不过已经成为阶下囚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出来被我叫声“爸”。 在监狱外面等了半小时。通天心事重重地走出来。一声不吭地上车。 “怎么了?爸还好吧?”我有点套近乎地嫌疑。问道。 通天反应很迟钝。愣了好久。才说:“我觉得我地病有点蹊跷!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儿要死地征兆都没有!好像觉得越来越健康了!早上我吃了三个汉堡!真要命了!” 我笑道:“如果能好起来我们结婚好吗?” 通天没有回答。沉吟片刻说:“我爸地朋友是市附属医院地副院长。让我过去重新查一下!” 又一番折腾后,那个副院长拿着检验报告笑说:“你财了!” “什么意思?”我迫不及待问。 “误诊!百分之百的误诊!你可以拿着两份报告去索赔!不赔你个十万八万地你就没完!”副院长笑道,边说边看通天。 通天很气愤。因为误诊失去了心上人。我很高兴,因为误诊得到了心上人。不过此时我可不能表现得太高兴,还要义愤填膺地拔刀相助,找当律师的朋友说明了情况,由律师出马轻松解决,赔款八万五。 拿着八万五。我抱着通天“喜极而泣”。 房子,打工男人永远的痛。为了解决这痛,通天把八万五做了期。买了新房。 新房还不错,就是没装修,还少个女主人。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成为这里的女主人。我还幻想,住到这里我的别墅怎么办? 没有装修的房子我怎么受得了?好心问通天:“是不是缺钱?十万够不够?” “没事!我找我老妈要!她也算个富婆!”通天笑着拒绝了。 一句话,我们的距离一下子突然拉开。我算什么?这么傻子一样地付出,我气愤地看着通天,一拳打在通天的肩上,狠狠地说:“没良心的!” 随后地几天,我没有和通天说话,不想和他说话。 我想象不出有没有房子对一个女人有多重要,我只知道通天有了房子后。老丫回到了他身边。并且恩爱有加。 三个人的爱恋,总有一个要出局。在这场角逐中,我一败涂地。是输给了房子?还是输给了老丫?或是输给了爱本身?难道通天不爱我?或是比爱老丫少一点点?爱情是一个故事。结局不得而知,总有人开心,总有人痛苦。没了另一半,我的爱情故事戛然而止。 不管故事的结局如何,过程中总有得到的东西,我怀孕了。 我不想再见到通天,可他偏偏让我揪心。 “情侣看爆破爬树,青年掉下来断脚”,是报纸的标题,在正文里我看到了通天和老丫地名字。 我仔细回想,通天摔断腿的时候,我是在拿着验孕纸在试,这个月的月经我没有来。 捏着试纸我哭笑不得,我是失去了,还是得到了? “你怎么又是头条?”我拿着报纸到医院看通天,笑着说,却还流着泪,他始终让我心疼,咽了流进嘴里地泪水,我还是关切地问:“脚怎么样?” 通天无地自容,不敢与我对视。 “以后我要是找不见你,就看报纸,肯定就能知道你在哪里!”我笑着哽咽道。 看着我流泪,通天没有给我擦,我知道真的结束了。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你会不会想我?”我失望道。 “你去哪儿?”通天诧异道。 “不知道,旅旅游吧!最近挺累的!”我抓起通天地手,指了指胸口说。不知道他明不明白,我现在的心好累。 通天惭愧地低下头,不说话。 告不告诉他我有了他的骨肉?知道又怎样?他会回到我身边么? 我抓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说:“我胖了没有?” 我希望他可以明白我这句话里的意思,可他却收回了手,说:“没有,还是那么苗条。” 通天!你永远都是笨蛋!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算了!我自己来承受吧! 我知道通天为什么紧张,怕老丫看见,我苦笑了一下,吻上他的光头,算是吻别吧,苦笑说:“我知道你怕老丫看到!我马上就走!你要是找不见了我会看报纸知道你在哪里!我要是找不见了,你会知道我在那里吗?” 通天内疚地望着地面,还是不说话。 “我不见了的时候,会不会出现在这里?”我用手指点点他的头,不知道他在我离开的日子会不会想我。 通天眼中充满了泪水,用力点了点头。 亲爱地!我知道你很内疚!那我就开心了!该走了! “那就好!”我苦笑着说。我吻了自己地手指,按到通天嘴上,真正的吻别。 我转身离开,感受通天地目光在我背影上的留恋。 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你会更痛苦!算了!真地都结束了!总有一个人属于你,但绝不是通天!我痛苦地安慰自己泪还没有干,我看到了通天的女人老丫,她正拎着水果兴冲冲地跑上楼梯。 “你是老丫吧!”我主动上前打招呼。 老丫一愣,想了一下,认出了我,没好气说:“是我!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通天!这就走了!”我有些哀伤地说。 “你去哪里?”老丫问。 “谁知道呢!反正不会打扰你和通天了!通天是个好男人,我这么追都没到手!我知道,他只爱你!你要珍惜!不要总去折磨他!他脆弱起来像张纸,你不会知道你离开他的日子他承受了多少痛苦!”我看着老丫冷冷地说,我真的很嫉妒她,我付出了这么多,最终她却胜了。 “你知道?”老丫微蹙淡眉道。 哈哈!真是好笑!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知道些什么?我现在是他孩子他妈!你知道么? “天把痛苦留给我,把快乐留给你悲哀地说。我想说我比她要伟大一千倍,却没说出口,毕竟我还是输了。我悲哀地看看老丫,没再说什么,走了。 “谢谢你!”老丫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一愣。 真是一对!一个只会说谢谢,另一个只会说对不起! 我转脸冲老丫苦笑了一下,没说话,转回身决绝地离开。 狠狠地踩了油门,跑车像箭一样射出去,我还是嫌慢,一直踩到底。 “刘姨!我想回家!” “怎么了宝贝?” “没怎么!” “别说了!回来吧!”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泡情人篇终请密切关注故事完结篇**大结局另一种讲述方式拉开帷幕 136章 新生活 通天脚上的石膏像只白靴子,踩在地上咔咔闷响。穿着白靴子,通天到公司办理辞职手续。自从老丫回来后,通天一直就想辞职,哪怕见不到李小泡,他也觉得难受。 按照惯例,这月工资下月开,但主任听说通天要辞职,双眼放出奇异的光彩,愣了二十秒后,他跟会计说:“不用拖,马上结清!必须结清!转账太慢,直接现金!”,他又跟通天说:“通天呢!我代表公司感谢你工作期间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我无比的感谢你!希望你今后有更好的展!”。无比二字听得出来,是咬牙说的,还拉着长音。 被一个人讨厌偶尔也有好处,至少这次通天没看到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事件生。 最后一次看主任的白眼,是他管通天要电脑密码的时候,通天很扭捏地说:“密码是,你儿子没**!” 主任眼珠有些突出,前额青筋鼓起,粗气直喘。 马屁张验证了密码的真实度,回来报告:“主任没错!你儿子没**!” 捏着工资,通天灰溜溜地一瘸一拐地逃走了,度很快,因为无意中他瞥到了主任的手离剪刀很近。 在公司通天没有看到李小泡,那张她的转椅空着,显得绣着福字的靠垫那么孤单。最后看了那椅子一眼后,通天的心很难受。在电梯里,他甚至想去楼顶天台看看,不知为什么,手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按了 一切都应该有个了解,不能没完没了地煎熬着,哪怕李小泡还在公司通天也会辞职的。在公司李小泡是通天的庇护,让通天觉得自己一直显得不像个男人,时间久了。再厚的脸皮也经不住所有人刀子般的眼神来刮,更何况她走了。李小泡在医院走了后,脸皮一下子薄了,甚至通天都感觉到自己是赤身**的。 离开了公司,站在大街上。通天一点也没有得到自由的兴奋,相反是无比的失落,通天的心理拒绝承认是小泡地原因。 工资的零头是个五角硬币,通天买了棒棒糖来安慰自己,吃着吃着竟然掉下泪来,很委屈地打电话给老丫。说:“我辞职了!”他想在老丫那里得到些安慰。 很巧。老丫正为一篇稿子愁。因为改得不好刚刚被主编说了两句。正在气头上。接了通天地电话她很生气。愤愤说道:“为什么辞职呀?你不知道现在经济危机工作不好找吗?刚买地房子分期每个月就两千多。我这点工资刚够吃饭地。你给我马上找工作!我现在烦着呢!”说完气哼哼地挂了电话。 对着嘟嘟响地话筒。通天委屈地说:“老婆!我知道你烦!可我也烦呀!” 通天想:小泡要是在。肯定会带我去散心。可她不在。在地话也不是我老婆。 命运是个什么东西?上帝玩人地魔法吗? 进入了生活地角色。女人是不是都要物质起来?那些我心中无比喜爱地清纯优雅哪里去了?通天苦恼地想。 “还好我有住房公积金。省下不少利息!”“这儿地物业费挺贵地!”“我看楼下贴着要安管道煤气地通知。又要一大比银子了!”“我说话你听没听?别鼓捣你地破脚了!”。盯着稿件。老丫一直在叨叨。还有空把一本书砸到通天头上。 没有床,地面上的榻榻米都是床,翻着跟头睡都显得宽敞。不知为什么,通天想起了他从前的狗窝。旧地板上他坐着看老丫醒来。恍如隔世,他十分想念。竟流出泪来。 老丫吃了一惊,说:“看动物世界你也能哭。真神!” 没有安慰,只有一个从前通天曾喜爱过的背影,只不过那个背影永远留在狗窝里了,而狗窝已经面目全非,成为别人的新房。 谁说同床异梦,为什么现在连梦都没有了呢?通天想。 老丫叨叨了很久,通天的头都大了,只好跟着老丫去办结婚证。 这时已经很冷了,街上地行人都裹得很严实,像一个个成精的粽子在走。 几条长椅上坐满了一对对的男女,有老有少,有办离婚的也有要结婚地,很滑稽。 “下一个!”有人在喊。 老丫把通天推醒,说:“擦擦你的哈喇子!” 通天迷迷糊糊地擦擦嘴,起身跟着老丫走去。 “照片介绍信户口身份证都带了吗?”桌子里面的老女人没精打采地说,态度极不热情,不像给人办理结婚证的,难道刚离了婚对即将结合的人心生嫉妒?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去?拿着崭新的结婚证!”老丫盯着鲜红的大印兴奋地说。 老公,这个字眼有点刺耳,至少通天还没有习惯。一个称呼因为有张叫结婚证的纸而被改变,从前老丫叫他天,他觉得与众不同,现在叫他老公,他和万千爷们混为一谈。在周末的商场,有女人大叫老公,所有被结婚证改了称谓地男人肯定都要回头。这么混淆听觉地称谓,干嘛还有这么多人来叫?通天胡思乱想。 隐约地记起,李小泡也曾叫过他老公,此时听老丫叫起,通天心里很是别扭。 “你还是叫我天吧!不大习惯!”通天说。 “叫老公多亲密呀!”老丫不解道。 “叫名字就不亲密了?”通天坚持己见说。 “你怎么这么较真呢?”老丫嗔道。 “没有!就是不习惯!”通天见老丫生气,语气软下来,小声嘟囔。 “老公老公老公!”老丫拽着通天的耳朵冲耳道喊,震得通天浑身抖。 因为老公地称呼,一个老婆和一个老公在人行道上起着幸福的小冲突。 “你看你,照个结婚证都苦着脸。”老丫看着结婚证上地通天有些不满。 只见结婚证上的通天不苟言笑,像个刑事犯。结婚证上老丫的脸笑如桃花,幸福洋溢,多得几乎快要从照片里淌出来。鲜红的大印压在我们胸前。印章是圆的,怎么那么像手铐地一半呢? 结婚证是个神奇的东西,它把两个人铐在一起扔到一个空间,这个空间统称为家。在家的空间里的男主人被女主人称为老公,女主人被男主人称为老婆。如果生了孩子。男孩统称儿子,女孩统称女儿。孩子管男主人统称叫爸爸,管女主人统称叫妈妈。暂且还不说孩子的孩子。能让世界改变地纸有很多,结婚证是最牛的一个。 “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私有财产!绝不允许别的雌性动物霸占你身上任何器官和部位,你也要离所有的雌性动物避而远之。听清楚了吗?”老丫说,语气中带着命令。 “蚊子要是叮我呢?吸血的蚊子都是母地!”通天狡辩道。 老丫的小白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干掉!” “可不可以搀老大妈过马路?”通天笑说。 “不行!” “我上司是个女的!” “辞职!” “卖菜的是大婶!” “不买!”老丫脸上有愠色。 “我老婆是女的。”通天妥协道。 “爱着。”老丫笑了。 初冬的街头,通天和老丫牵着手,踩在枯黄干燥的落叶上,脚下不时响起此时听来有些悦耳的碎裂声,老丫管这时候叫做浪漫。 一个人可以成为另一个人地私有财产吗?通天想知道,又不想知道。在经历了很多以后,通天的脑子又有些混乱。 已经分不清是谁牵着谁的手走在风风雨雨的一年地结尾。这个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你手里的那只手还是从前的那只么? “如果没有房子,你还会回到我身边么?”通天突然问。 蹦蹦跳跳的老丫突然站住,回头看我。那个问题是不是太过尖锐?让她蒙。 “如果有选择,你的爱人还是我么?”老丫突然反问。 她不知道李小泡是谁,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知道通天的生命里小泡曾经闯入,通天是否离开她老丫不知道。通天突然觉,老丫从未问起过李小泡的事,是因为他也从未问起过程宝宝的事,而无形中让彼此都有了尊重?谁又说得清! 通天沉默地看着老丫。 “如果你不能回答,也别让我回答好吗?”老丫哽咽着说。 房子和女人不是两个问题么?为什么都那么难以说出口?好像在公交车上听两位仁兄说过这个问题。甲说有了女人未必有房子。乙接道有了房子就有女人,甲说耶斯。身旁地女孩小声说都去死。 “对不起!”通天把老丫也就是他地老婆,搂在怀里。内疚地说着抱歉,老丫紧紧搂着我的后背,轻微抽泣。就在这个时候,通天看到有雪花飘下来。 老丫说:“别动!” 通天一直就很听老丫地话,没有动。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慢慢成了雪人。 如果时间可以停止,那就停止,这一刻,忘记以往无视未来,就算是逃避也以浪漫地方式。老丫浪漫地幻想着,眼角的泪随着眨眼滴落下来,和空中的一片雪花粘在一起,迅融化,跌落尘埃。 新年的第一个周末,通天和老丫去拍婚纱照。 这么大的城市,为什么把影楼都弄一条街上来?分兵作战收益不是更好么!之所以对排成排的影楼有意见,是因为通天心虚的要命,几个月前他和李小泡来过。 “这家不错,广告吹得很厉害,吹得厉害多少有点实力不是么!”老丫拉着通天的手要往通天和李小泡曾经来过的那家影楼里进,带着手套穿着棉鞋的通天手脚冰凉。 “吹得厉害肯定有猫腻,肯定贵,换一家吧!”通天止步不前,尽量不显山不露水地平静说道。 “你看看,橱窗里的婚纱多漂亮。我同事说这家不错。”老丫坚持。 “漂亮吗?我怎么觉得这么傻呢!”通天扯着老丫的手后退,做最后的努力。 “二位好!你们拔河呢?店里有空调,拔起来才热闹!呵呵!”婚纱店里突然冲出来几个门市,唧唧喳喳地把二人推店里,通天的脚已经软了。 刚刚坐下。两杯味道熟悉的咖啡就端到通天和老丫面前。 “先生有点面熟啊!见过是吧!”一个漂亮地女孩看着通天问。 通天还很年轻,记忆力像刻好的光盘,他记得就是她把他和李小泡的钱忽悠走的,但能承认么?坚决要抵赖,老丫已经在歪头看他。 另一个女孩也认出了通天,看到通天尴尬的样子。恍然顿悟,通天看到她暗暗推了先认出他地女孩一下,微笑着解围道:“告诉你多少遍了!谈单要戴眼镜!别见一个人就说认识!想吓坏人家呀!” 前后过程仅仅十秒不到,谎话说得天衣无缝,老丫没看出来,喝着咖啡看成摞的样册,通天转过头作深呼吸。 女孩暗暗冲通天坏笑,通天冲她龇牙。都心照不宣。女孩很配合谎言的真实度,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副近视镜,估计度数很高,戴着走过来时。人没走直线有些晃。 不只男人会花言巧语,女孩花言巧语起来,更胜男人一筹。每隔两句话,两个女孩就“不经意”地夸一夸老丫,才一刻钟,老丫已经是世界名模的候选人了。哪个女人不爱听好话呢?老丫亦如此,没搀酒精的咖啡就已经让她飘飘欲仙了。 半小时后,老丫被带着选婚纱去了。 先认出通天的女孩看老丫走了,摘了眼镜直揉眼睛。小声说:“先生别怕!我们是讲职业道德地。不会说破地!” 通天尴尬地点头。 “上次的照片那个李小姐已经选走了,她挺漂亮的。这个也不错。”女孩说。 通天呆了。李小泡来过,孤零零一个人把他们的婚纱照拿走了。通天心中一片乱麻。 “不用以为自己是另类,这种事我们这里常有,已经习惯了,刚才差点说破,真不好意思!”女孩歉意十足地说。 通天苦笑给她看,他想:她一定以为我是花心萝卜兼公子,我是么?我认为我!他却没胆量回答自己。 是巧合么?当老丫穿着婚纱出现在通天面前时,通天仿佛听到了下巴跌到地上的声音,老丫穿的婚纱就是李小泡穿的那件。讽刺没完没了,接着愚弄他。按照成套的婚纱搭配,通天又穿上了那件礼服。虽然很得体很合身,但他觉得别扭地要命。 用物是人非来形容这套婚纱礼服里的新人,还有更贴切的么。 因为通天是“熟客”,女孩温柔地多宰了他一千块,通天苦笑,老丫幸福地笑。谎言时时都有,有时候不知道谎言后面的真实更好,就像此时老丫地笑。 女孩交代过那个包包摄影师,包包很讲“职业道德”,没有戳破,只是冲通天微笑。 “先生你好,我是你今天的摄影师,叫我包包好了。先生真羡慕你,你老婆总是那么漂亮!”包包有些得意忘形了。 通天吓得咽了口口水,脑门有想出汗的征兆,万幸,老丫没听出来。 对通天来说,都是重复的内容,没有新鲜感,只要不说破,再怎么重复也无所谓。 老丫是幸福中的人,她无比欣喜地享受着闪光灯下展示自己的每一个姿势。 老丫享受着,通天却在忍受着。 一套衣服结束,老丫去换衣服换造型,通天去厕所透气。 洗手间里的音响镶在吊顶上,一个外国妞憋着嗓子唱着英语歌,时缓时急的歌声从吊顶上飘下来,真难听!这么难听的声音在厕所回荡,便秘地听了会腹泻,腹泻地听了会便秘,通天缺德地想。 摄影师包包进厕所抽烟,给了通天一支,给他点上。 “你头长了!上次没有!”通天说。 “你老婆换了!上次不是这个!”包包说。 通天有想拿烟头烫他的冲动。 喷了口烟,包包说:“还是上次那**作,不介意吧!” 喷了口烟,通天说:“人都换了,无所谓!” 包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似曾相似地动作越来越让通天难受,每个动作都让他想到李小泡,他越来越内疚,想:对老丫我的老婆是不是不公平?哪怕她不知道。我地生活我的婚纱照,不能再有小泡的影子了。床头挂上带着小泡影子的婚纱照,还让我活不活?不是想忘记么?为什么还要说无所谓?我恨你通天。 有了想法后,通天不再听任包包的摆布,在每一个动作拍完的瞬间,他已经设计好了下一个动作,并且主动作好。这让老丫异常欣喜,让包包吃惊。 拍完照回家,老丫洗头,通天做饭。 “老公!帮我洗洗头!头里都是胶和喱,太难受了!”老丫在卫生间里冲通天喊。 “遵命!”通天回应。 放下切大葱的菜刀,走进卫生间,老婆弯着腰背对着通天,脑袋扎进水盆里泡着。通天情不自禁地轻轻从后面抱住老丫,深情地说:老婆我爱你! “爱个屁!快点!我都脑充血了!”老丫不解风情叫道。 我希望每天都能这样,每天老丫都这样骂我。这个很贱的想法,会不会让婚姻更快乐些呢?通天搓着老丫的头想。 137章 自由的牵挂 曾几何时,作为雄性激素分泌旺盛的男性,通天对女人充满了好奇心,她们的上半身还有下半身,都让他在梦中胡思乱想口水涟涟。有一段时间里,脑子被激素冲击得几乎失去了理智,认为自己那么痴狂地追求老丫,是想解开萦绕心头的不解之谜----女性的秘密。解密的过程最好有张大床,周围都是蜡烛,闪着不亮的昏光,老丫像只小绵羊,乖乖地任他摆布,能自己把衣服脱掉更好。 当一张称作结婚证的纸给了通天这个自由时,他却手足无措,全没了当初要扒人家衣服的冲动,是因为得到了么?或者说当初那么冲动只是想要扒人家衣服之前的几十秒瞬间?谁说的清楚呢? 原不原装的问题不用探讨,通天也不在乎,何况跟他说自己不是原装的女人肯定是真女人,跳着一颗坦诚的心把伤疤给你看,这些是不是要比所谓的完整重要?没了解之前有很多疑问,了解之后又有很多疑问,前后的疑问都有联系,却又解释不清。 总而言之,当老丫洗完澡,裸着诱人的身体在通天身边擦干时,他竟然没有冲动了,有也不大,至少不能算是冲动。 有一次外出通天遇到了包包,包包说:“其实用专业相机和傻瓜相机拍出来的照片,经过电脑处理后根本分辨不出来,问题产生了,我们追求的到底是过程还是结果呢?答案可能是去享受过程得到结果。” 结婚证是通天和老丫想要的结果,他们也享受到了过程。拿着结果(结婚证),通天却怀念一去不返的过程。还有人和他一样么? 在崇尚自由的今天,得到的结果有些令人不知所措,柴米油盐酱醋茶电费水费煤气费物业费,上班加班下班买菜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些都还是在没有孩子的情况下现有的麻烦,有了孩子你就要和尿布奶瓶战斗。家是一个空间,但不是自由。这通天正慢慢明白。 拿着马桶刷子奋力地刷去屎坑里的斑斑黄迹,通天骂道:“该死地性冲动!” 这些天通天一直在找工作,这天他找工作未果回来,见冰箱上贴着张纸,老丫的笔迹。 老公: 临时通知去南方参加全国报刊杂志编辑培训。我荣幸前往。 我不在地几天。你自由了。 不用想我。 但不许不想我。 不能偷腥。否则切了你。 老婆令。 老婆不在算自由么?通天追着一只冬天竟然还没死地蚊子问。它逃他追。终于在墙上干掉了屋子里地另一个生物。 自由是个奇怪地东西,在人多最少也两个人以上的时候才想要。现在屋子里都没蚊子和通天争了,他却开始无聊起来。一个人时自由显得多余,无聊正面目狰狞无声而视。 暂时还在失业中。失业是所有男人都要经历的,却是所有男人不想面对的,面对的久了人会消极会懒惰,这很遵循人性弱点的规律。通天正在这规律里兜圈子。 屋子安静地容纳着通天,家庭妇男很无聊地看着电视,打有些漫长地时间。老婆不在时间竟显得长了,“自由”得有些闷。 通天试过无聊的时候在大街上闲逛,男人的那点很虚荣的自尊心却在此时嚣张起来,不敢看来来往往行人中夹着包显得体面的同性。他们貌似事业有成并且有所事事,衬得自己很无能。坐在公交车里似乎会好一些,像奔向某个目的地的人,这种自我安慰式的假象很让通天自己心安理得地看着窗外地街景。 一阵颠簸,让通天的脑袋在与玻璃的撞击中醒来,擦去车窗上的口水,迷惘地看看四周,如果司机不算地话竟然还剩他自己,外面街边几只闲逛的鸡提示他已到了郊区。 脚边的圆盒子很是扎眼地与通天对望。上边写着某某蛋糕店。 感谢施主给我送来午餐!通天兴奋地想。 通天毫不客气地拆开来吃。蛋糕不是很贵的东西,丢了谁会来找呢?报警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个因素无需考虑胆量问题,吃就好了。 除了电影里的刻意安排。谁会在现实中往食物里参加其他不能吃的杂物呢?黑心的商贩有可能,老百姓谁会这么干呢?蛋糕上明明写着“我爱你嫁给我吧”,加上蛋糕体积不是很大,只能断定这是穷老百姓的东西而非黑商。 太饿了,在没有其他乘客郊区返城地公交车上,狼吞虎咽也不影响通天平时会假装地风度,没人的时候尽快吃完,等上来人时已经吃完,又可以装个人似地了。这种想法本是虚伪的好意,但那个不知是什么地东西很清晰地划着通天的食道,大大方方地进了他的胃,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吃饱了的人才会有正常的思维,此时饱了,脑子懒洋洋地开始干活。它让通天先是后怕,又给了几个可能,说投毒你早就死了,何况毒药是大多以无形看不到的状态存在,能让食道有感知的应该是个东西,至于什么出口时不就知道了。 这是一个和美味蛋糕截然相反的恶心主意,可书本上说求知欲是件好事,那不妨就试试?不试也没办法,人体只吸收有营养的东西,没用的它不会要,通天感觉那个东西对胃没用。今生唯一一次吃完了就想着拉,通天想起来就恶心。他试了用手抠嗓子,那东西不太支持走回头路,只好顺应大势拿着纸在商场厕所里蹲着等待。 无论何种情况,等待都是无聊而又漫长的。 隔壁间的仁兄肯定在看报纸,通天听到了大面积纸张翻动时的哗啦声,真的很羡慕,至少这种等待不算无聊。 通天敲了敲隔板,那边估计一惊随即一静,没有回声。 “看报纸呢?”通天问。 那边愣了一下,回答:“昂!” “什么报纸?” “晚报!” “晚报中午就出来了?挺早的呀!” “昂!一直这样呀!” “好看吗?” “还行!” “念念呗!” 那边实在忍不住了,从底下塞过来两张。说:“你自己看吧!” “谢谢!我有点便秘,腿都蹲麻了就不出来!无聊得很!”通天扯谎道。 “我也是!习惯性便秘,泻药一吃就好,不吃就秘,都养成习惯了。上厕所肯定要带报纸!”那边信以为真,接茬道。 “我头回秘,没经验,下次肯定吸取教训!” “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多秘几回就好了!” “有道理!” “快点看昂,我这版快看完了。交换一下!” “哦!没问题。” 通天开始看起了报纸。 有些人的时事常识是不是在便秘的时候汲取地?反正通天刚刚才知道石油又要提价了,涨幅很大,专家说肯定会影响局部地区经济动荡。局部地区动没动荡他不知道,他知道自己的胃正在动荡,感觉那个东西正在缓慢下潜。 “啊!太爽了!”隔壁兴奋地说。一阵湍急的水声后,其余的报纸从下面塞进来,有个声音说:“兄弟慢慢来!娱乐版看完了估计你就出来了!” 如果以慷慨来判断一个人,那这个以报纸解我因假便秘而无聊的仁兄就是个好人。通天拿着一堆报纸开心地想。 当通天在报纸上找到了第三个错别字地时候。他“出口”了,在漫长的一个多小时后,他欣喜若狂。谁会对自己“出口”的无用之物充满了好奇心呢?地球之上宇宙之中,估计只有他了。 那是一枚圣洁的钻戒。却被染黄了,惊呆的同时,通天又为如何拿走犯愁。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终于对最值钱地大粪出手了,虽然吐了,但值了。 怕被不识货的水流冲走,通天无比坚强地套在了食指上,在水龙头的喷泄下,钻戒终于显出了它无以比拟的璀璨光芒。这让他忘记了恶心的刚才。 “先生别玩水可以吗!你已经洗了十五分钟了。你的手现在比洁厕灵都干净。”忠于职守的清洁工对通天的行为很不满。 外面地阳光很是灿烂,和钻戒上的钻石比起来哪个更让人心醉呢?没钱的通天认为。还是后者厉害。通天不是太阳能热水器,免费的阳光不能让他地钱包热。而免费得来的钻戒却可以让他的钱包很欣慰,换成钱能把钱包撑个半死。 已经忘记从哪里知道的鉴别方法,只知道真假钻石是有办法鉴别的,钻石很硬,可以拉玻璃。当玻璃表面上清晰地写着“真的”二字时,通天知道了这是一枚真的钻戒。有人却很不高兴,保安怒视的双眼中仿佛有火,隔着商场的玻璃烧出来,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通天说这是真地钻戒估计他也听不清,只好悻悻地走了。 蛋糕中地钻戒,这真的是个绝好地示爱方式。通天甚至都可以想象得到,在一间只有音乐只有烛光只有爱侣的房间里,男孩神秘地微笑,把含有戒指地那部分蛋糕有预谋地切给女孩,女孩报以幸福地一吻,然后在醉人的音乐和凝视中细细品味,当感觉不对时,对着白皙的手掌优雅淑女地一吐,饱含真情的钻戒在烛光中闪着绝美璀璨的光华出现在眼前时,除了热泪盈眶,女孩已无法用言语来表达那时的心情了。如果这枚浪漫的钻戒不曾贯穿通天的身体,那个比他还迷糊的男孩不曾丢失蛋糕,这个故事绝对可以生。 老丫曾说过通天,他有无以伦比的想象力,一个蛋糕都送的那么有创意,一场电影后去爬高楼没人能想得出来。所以面对钻戒,通天想象出了那个故事,并被故事感动。 通天从未捡过东西,所以一点经验也没有,意外的横财暂时性地让他高兴了两小时。而后便考虑到它的归属问题。在他有生之年,拾金不昧的榜样只有两个,一个是过世的雷锋,一个是在世的老丫。对于意外的横财,两位绝对会以高尚地方式处理。 他们的高尚事迹并不是影响通天寻找失主的主要原因。而是老丫夸赞过他的想象力。 刚刚想出了那个绝对有可能成为真实的浪漫情景,随即马上又有另一番情景出现。钻戒丢了,有可能是个学生或民工,辛辛苦苦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打工赚来地钱买的,就这么一迷糊丢了,因此有可能失去了表白或求婚的机会。再等一年后,深深爱着的女友还会再等吗?已经等了三五年了吧!然后就分手了。男孩悲痛欲绝,然后上吊割脉投河跳楼卧轨服毒都有可能生,全都因为我一时起了贪念。通天有些内疚地想。 “还了吧!”当通天跟自己说了这句话时,他觉得世界又多了一个高尚的人,和雷锋老丫并列站在高处,被风潇洒而骄傲地吹着,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地面对着掌声和鲜花 “下面插播一条寻人启示。外号通天的先生在去往郊区地十六路公交车上,捡到一个里面放着钻戒的蛋糕,失主如果听到此条启示,请马上与交通人民广播电台联系” 在直播间外面。通天看到了平时只闻其声不见真人的主持人,但对她的错词表示遗憾。 “不是外号,是真名,我叫通天。”通天跟导播说。 导播推推眼镜,愣了一下,说:”哦!不好意思!一会儿我们还会重播的。对了!蛋糕呢?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钻戒?” 通天很扭捏,咽了口口水,红着脸把钻戒从右手食指上捏下来,递给眼镜导播。 眼镜导播很聪明。马上会意。捏着钻戒看了看,说:“没想过自己留着?” “这是别人的浪漫。我留着缺德。”把来时路上精心构思好的话一说,通天转身就走。义无反顾极其潇洒。 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通天想:钻戒一定会回到主人身边吧。 拾戒不昧地事没有完全净化通天的心灵,他是用捡到的一元硬币坐公交车回来的。 钻戒现在戴没戴到女孩手指上,通天不知道,他知道老丫地手除了手套什么也没戴过,结婚证已经领了,在她家乡清晨街头上给自己的承诺是不是应该兑现了?老丫没说并不等于不想要,他也不好意思再装傻充愣了。 虽然结婚证和戒指同属一丘之貉,但作为婚姻手铐,戒指要贵一些。女人再怎么表示清高,也都喜欢贵的,特别是戒指这玩意,很能栓人。也许与金属的贵贱程度和它本身的坚固有关系,白金做的“手铐”肯定结实,哪个女人不想戴戴呢?结实就摘不下来了!能不能顺便把心也铐住没有任何人做过调查,但至少可以肯定能把人铐住,三五年没问题。到期后再换一个,又能铐很久了。 女人喜欢浪漫,更喜欢惊喜,通天想给老婆一个惊喜。她不在的时间里,应该足够准备了。 惊喜也需要灵感,没有灵感就去找,大街上没有,公交车上没有,市也没有,电影院里试试。上午第一场电影以片头广告开始,偌大的空间里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他也混迹其中。 电影很精彩,打得稀里哗啦,这部警匪片给了通天一个启示,没工作就去当流氓。 想也不用想,通天根本没有做流氓地潜质,脸上没有横肉,身上没有纹身,腰里没有砍刀,眼里没有怒火,最重要地是,心里没有邪恶。连流氓都当不了,通天觉得自己真是一无是处。 坐在没有装修过的坯房里,通天豁然开朗,此时地惊喜大概只有三个,装修房子、钻戒和工作。前两者都是在第三者的支持下才可以完成地,那只好先从第三者下手。怎么这么别扭! 通天一直就没有手机,能给谁打呢?谁给他打呢?总觉得有手机就变成了狗,每分每秒被别人牵着,无数道信号在天空纵横交错,把人网在中间。在这个笼子里的人是自由的么?没有带着辐射信号的牵扯,至少他无忧无虑活了很多年。 但是,现在才知道没有手机,简历肯定是白的,怪不得了三千多份简历却还是失业。为了工作。为了惊喜,那就买个手机做条总被牵着地狗吧,狗总是要叫的,不叫没饭吃。 通天买的的手机很便宜,它的处女打他留给了老丫。第一次用手机打电话就碰了壁,老丫地手机打不通。耐着性子拨了六遍也没通,有个不认识的女声说: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有点后悔买这破玩意了,没有通天会很美好地用心想念,现在没人接,想念没了,变成了百分之百的担心。这种担心与众不同,它会每分每秒都占据你的心。让你心烦意乱,让你吃不香睡不好,两天以后你就会做恶梦,拼命打直至没电。乐观的人马上就悲观起来。自寻烦恼是给手机造地词吧? 人只会想好事,可有了手机这破玩意后,没了惬意的自由,有了无限的担忧,那些从未想过的天灾**全都跳出来,迫使你把它们加到电话那一边的人身上,直接或间接地让你死去活来痛苦不堪。 电话一直没通,两天后,洗手间镜子里的通天。胡子拉碴。双眼无神且布满血丝,一脸的憔悴。 坐在南下的火车上。通天突然现自己地心理素质是这么差,经受不住电话打不通带来的煎熬。一冲动就去找老丫。 报社说就派去两个人,一个主编一个副编,手机都打不通,也不知道住什么宾馆在哪里培训,只知道在某市里。 已经无法形容我是怎么在列车上度过的,唯一的一餐就可以表明通天地心迹。 列车员喊:“煮蛋茶蛋煎蛋火腿肠,面包榨菜矿泉水,有要的说话!” 通天说:“煎熬怎么卖!我要两煎熬!” 到站后,通天马不停蹄,找当地报社咨询,人家说不用找了,昨天下午完事了。通天就再买票返回,车上再两个“煎熬”填肚皮,无眠无语地一夜,下车后,人不停蹄,到报社,人家说老丫回家了,休息一天再上班。 当通天以乞丐的形象出现在老丫面前时,老丫眼泪汪汪地说:“传达室说你找我去了?” 通天咧着嘴带着哭腔说:“你的电话打不通!担心死了!以为你出事了,就跑去找你!” 老丫走前一步,哽咽着说:“谁知道那边贼那么厉害,连内裤都偷!” 通天擦去她的泪,哭着说:“你也很厉害,带着我的心跑来跑去!” 老丫摸着通天的脸,抽泣说:“这就对了!我还能带着谁的心呢?” 把她紧紧抱住,通天委屈地放声大哭。 累计起来通天三天没睡觉,电话那边的人找到了,安然无恙,他终于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当老丫知道了通天三天没睡觉,一共就吃了四个煎蛋,喝了一瓶水。搂着昏睡着地通天,她心疼地流了两瓶眼泪。 当通天醒来时,老丫给了他一份报纸,上面有署名老丫地文章《煎蛋等于煎熬》。 三天,七十二小时。 窗外不再有美景掠过,只有她的面容时时跃上心头。 黑夜天边地星不再浪漫地闪烁,拂晓的晨光没有希望给与地期盼。铁轨车轮间的轰鸣,旁人嬉笑的言语,这一刻他听不到,耳边只有她耳鬓厮磨时的呢喃和细语。 没了你的音讯,我的世界没了颜色。 没了你的消息,我的心里只有担忧。 世界并不大,没了你,好遥远。 世界也很小,有了你,才辽阔。 男人的手,不是为擦女人的泪而生。 男人的泪,却只为爱你而流。 我的思念你可知道?颈上还系着思念你的指环。 我的真心你可明了?书页间还珍藏着你的照片。 黑夜请给我个奢望,黎明允我个希望。 你!我的爱人!快来我身边!抱抱我好吗! 火车上的煎蛋,两个五块。 为了爱人忍受的煎熬,无价。 138章 曲折的浪漫 在物价飞涨的今天,我们的工资却无动于衷,老板不想加工资的想法坚如磐石。但这全都在有工作的情况下生的,是的,通天又找到了工作,这与有了手机关系密切。在后来出去的五十七份简历里,有八个给他回了电话,面试了八次,又等回了两个电话,其一留了他----某小广告公司业务员。 李小泡的离去并不代表通天的三角恋的终结,更不表示他崭新的新生活即将开始,人的心绝不是铁做的,通天对他的冰箱誓,他想李小泡,特别是在知道了她取走了照片后。 业务员是东奔西跑的,绝对不是偶然是必然,通天拜访的一个小公司就在李小泡的那个小区里。通天从西门进的,却没从西门离开过,所以记忆并没有给他提示。但当他谈成了,兴冲冲从高层下来,忘乎所以中在偌大的小区里迷了路,顺着石子铺就的小路穿行的某个瞬间,他突然现了李小泡的别墅就在眼前。 感慨万千还是呆若木鸡?通天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心境,只觉得有只温柔的手,牵着他的思维他的腿,向那扇熟悉的门走去。 手举起来又放下,放下又举起来,像在下一盘肯定会输的棋局,慌乱中举棋不定。人总是会输给自己,而且一输就输得很惨。通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僵在空中,像中风一样抖着,最后还是敲了上去。 真是乱了心,敲了好一会才看到手边就是门铃。门铃的声音会比敲门声大吧,里面的人肯定会听得见,通天又犹豫了。按么?一个叫做思念的东西让他优柔寡断地按了。门里面悦耳却又刺耳的电子音清晰地从缝隙间挤出来,看到两只耳朵便毫不犹豫地钻进来,让他心跳混乱地加。让思念失望了,响了很久也没有人出来。 若有所失还是如释负重?通天还是记不清离开时的心境了。 平息了心的乱跳。有个名字突然非常清晰地跃上心头。还有一张精致的面孔,带着狡黠俏皮地微笑,坐着船开着飞机驾着跑车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占满了通天不大地整间心房。 老板说客户要时常接触,给他们一种被重视的假象,就像总去看一只笼子里的狼狗,时间长了就不会对你起戒心,再扔个骨头它就会冲你摇尾巴。人嘛,有时候就是只狗。惹它会咬你,不惹不理你,扔个骨头就会记住你。于是,为了这只“狗”,通天总来,但总是他叼着“骨头”满载而归。到底谁是狗?老板的比喻不完全恰当。 每次来拜访过后,通天都会从东门走,他解释为下意识行为。 失业的时候,想法只有一个。工作。工作后想法就太多了,钻戒,装修,液晶电视,音响,太阳能热水器。沙,床,席梦思,吊灯,微波炉,电磁炉,后面还有若干,排着队来争抢有限的工资。 人地想法总是这么奇特。归根结底。不把自己累个半死绝不算完。人又是那么一种很贱地动物。当黑夜来临。累个半死回家。把心爱地人搂在怀里。心说真幸福。通天就是在为这种幸福像只为食物奔忙饥饿地野狗一样。每天在城市里奔走。 不知为什么。每当来到小泡所在地小区。通天都既紧张又放松。紧张怕里面有人。又为没人而放松。 通天知道绝不是因为业务员地身份而让自己学会了抽烟。而是心中总有一些莫名其妙地烦乱喜欢让尼古丁和焦油安抚一下。 坐在一直就敲不开地门前。通天又点上一根烟。很熟练地吞吐烟气。现在已经不咳嗽了。猛地狠吸一大口。顿时一阵很惬意地眩晕袭来。慢慢呼出。让脸在烟气中蒸腾。眩晕带来一阵幻觉。所有眼前地事物仿佛都在蒸时地热量中朦朦胧胧袅袅颤动。有个身影徐徐走来。在很近地地方站住。逆光中地光线从身影地头顶俯射下来。刺得眼睛睁不开。看不清那张脸。这是一年零n个月后地事。却在通天地记忆中永不磨灭。 熟悉地声音说:“给支烟行吗?” 通天递过去一支烟。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是李小泡。 有些事静静地来,静静地接受,静静地生。 李小泡轻轻坐在通天身边,夹着烟吸了一口,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肩头,默默无语。似曾相似的片段,仿佛眼前是高楼楼顶开阔地视野,温柔的风,和煦的光,静默的安详。 能说什么呢?说你还好吗?笨蛋都知道离别后有几个是真正好的呢!通天闭着欲言又止的嘴,看着指间的烟缓缓烧成烟灰坠落灭熄。 当通天转脸时,看到李小泡正看向远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脸上扣着一个大得夸张的眼镜,漆黑得看不到她地眼睛,辨不清她真正地表情。 屋子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有空气稍显污浊,有股淡淡地霉味,这是对许久没人住的抗议吧。 进了屋李小泡还戴着眼镜,配着灿烂地笑,像一个正在工作的电焊工,听到了工资的喜讯。 “最近还好吗?”终于说了这句废话,所有的对白大概都是以废话开始。 “还好,帮老爸照顾在外地的分公司。你呢?”小泡淡淡地说。 “我辞职了你知道吧!”通天说。 李小泡点点头,看着大理石茶几无语。她没有问为什么辞职,肯定知道多少是因为她的离去。分开的久了,有些话竟变得异常敏感,说起来都小心翼翼。 李小泡看的是大理石茶几上的相册,是通天和她拍的,通天从没有看过,可能她也就看过一次,过了这么久,许是淡忘了吧。此时,和通天一样。看着相册感慨万千。 他们都在犹豫。蒙了灰的相册要不要看,都看着封面上的“相爱到永远”呆沉默。 相爱可以,却能永远么? 沉默了很久,谁都没有看一起拍的婚纱照。 李小泡起身去了别的房间。 通天没有忍住,慢慢拿起相册,轻轻抹去上面地浮灰。 这时李小泡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抹布,她也想擦相册上地浮灰。 擦灰的通天,看着想要擦灰的李小泡。呆呆地注视着彼此。 抹布悄然从她手中滑落,两行泪也从大墨镜下静静划过,汇到一起,从下巴处滴下。 通天想和她拥抱,却没有。 相册上的浮灰最终擦去,是通天用手擦得,但却没有看。 李小泡不是为通天而来,她是来卖房子的。 房屋中介业务员的到来,终止了他们简短的相聚。老丫问候的短信,打断了通天和李小泡匆匆的偶遇。 像落在地上地烟灰,风一来就散了。 见过李小泡后,确实恍恍惚惚了几天,但为了钱而奔波的忙碌,悄然把这事挤进了记忆的角落。盖些其他事,通天就忘了。现实残酷到有些不近人情了。 通天想老丫过得好些,就拼命工作打拼。他想老丫开心些,就成了妻管严。其实是他主动这样的,不是说“她好我也好”吗! 老丫基本算个好老婆,白领工作,大把工资,最主要的是看通天没钱从没要求办什么婚宴,领了证就算结婚了。而通天连枚像样的戒指都没送。一直耿耿于怀中。作为有心有肺的男人,戒指最起码是要送的。通天一直暗藏的小金库就是这个目地,想必须以惊喜的方式送给她。 业务员的工资乎高忽低。与马不停蹄直接挂钩,要想变成传说中的蓝领,你得付出更多,即使奔波中的蹄子坏了也不能停。 经过无数日夜的打拼暗藏,通天藏在某块榻榻米下地小金库已经积累了近万的“雄厚”资金,这对一枚看好已久的钻戒已绰绰有余了,是时候诞生惊喜了。 暗中通天曾细细比量过,老丫左手的无名指和他左手无名指中段粗细基本一致。 为了惊喜,早早请了新公司里的第一次假,通天有一下午时间来准备。 商场饰柜的小姐老远就冲通天微笑,来得次数太多了,早已熟识,她说每隔一段时间不看到通天就像没见到男朋友一样心慌。 当浸着通天咸汗水和殷殷爱意的大把现金掏出来时,金柜小姐的眼睛闪出了和钻戒一样亮度的光芒,职业性地笑容也更加灿烂地冲通天地钱夸张地展示,仿佛只有的二十八颗牙齿通天却看到了三十二颗。 拿着属于自己地钻戒,通天在柜台玻璃上划写了“真的”二字,看着字,他以农村老汉初次进城般地兴奋咧嘴笑道:“钻石是真的哈!” 金柜小姐数完我的钞票,也高兴地说:“钱也是真的哈!” 表达惊喜有很多种,通天试着想了一些,例如:买个鱼缸,放条大点的鱼,把戒指强行套在它尾巴上,钻戒鱼在水里游来游去,闪闪夺目,多棒的创意。可是鱼缸要钱,鱼也要钱,又不会养鱼,惊喜完了鱼要是挂了多不吉利。还可以学着易拉罐骗局一样,把戒指封到易拉罐里,可怎么封进去呢?还可以买双不错的鞋,老丫穿鞋的时候突觉硌脚,脱下来一倒,戒指闪着冷光砸在脚面上,效果也不错,可手还没戴就让臭脚丫子捷足先蹬不太好吧!自己又没那么多钱,有的话通天真的想都试试,一直让惊喜把老丫笑昏。 最后还是抄了别人的创意,把钻戒藏蛋糕里。 至于蛋糕上写什么呢?女人最希望什么呢?青春永驻吧!那就写“我的丫永远十八岁”。 等做蛋糕的空,通天去市买了一些菜,还算便宜的葡萄酒,附赠杯子那种,还买了几只玫瑰。 钻戒是用筷子从蛋糕底下捅进去的,绝对看不出来,通天沾沾自喜。 插了十八支蜡烛的蛋糕放在客厅兼卧室的中央,辣手摧花弄出来的花瓣从门口撒到蛋糕前。葡萄酒挺立一旁。高脚杯像两个保镖一样站在蛋糕两边,坚持守护蛋糕地完整到女主角到来。 谁信呢!自己地时候通天不会炒菜,婚了后,他竟然无师自通会了很多菜,这让老丫高兴他自己惊讶,婚姻的力量?反正与爱情没多大关系,恋爱那会出去吃炒菜的时候多。 给老丫打电话,是最后一道惊喜的程序了。 “比比啊!” “干嘛死老头!” “今天不准加班!加班就和你离婚!我也不接你了!下班赶紧回家!打车回!我报销!” “不接我下班!你想死啊!” “你看着办吧!哼!” 挂了电话通天窃喜不停。老丫吓坏了,一连几个电话打来。他拒接,惊喜没点惊怎么行! 通天的电话“恐吓”,加上拒接电话,已经让老丫崩溃,无心再编辑稿件,马上打着车就回家了。当然,敲门通天也不能开,这也是惊喜的一部分。敲门的时候赶紧点蜡烛,老丫掏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屋子是一片昏暗,没开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屋有火光。此时天还没黑,为了效果通天把窗帘拉上了。 关门的瞬间,惊喜已经开始。 老丫一惊,但看到地上地玫瑰花瓣。就猜到不是出事是好事,长呼一口气。脱了鞋,踩着玫瑰花瓣铺就的花路,徐徐走来。通天正缓缓往杯子里倒酒,用余光看到老丫走到自己身边。 “什么日子呀?这么浪漫!哦!我不是十八岁呀!你搞什么?吓死我了!打车就来了!”老丫惊喜道。 “别问,喝了这一杯再说!”通天深情地说。 通天把杯子递给老丫,老丫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杯喝了。 一杯的酒精不足以把通天想要表达真心又肉麻的话激出来,就干了三杯。老丫静静地看着他。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还没到火候。 醉意袭来。时机已到,牵过老丫的手。通天深情地说:“老婆啊!这些年让你跟我受苦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经历了种种后,一句话就让老丫感动得泪水涟涟,烛光中,感动的泪光不比钻石的光芒差多少。恍惚间,通天好像看到了第一次送蛋糕时的老丫,还是那样清纯美丽。 “死老头!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我想说,我不后悔!”老丫哽咽道。 “我一定要让你幸福,我誓!从现在这一刻起!”通天哽咽道。 “我信!”老丫扑进通天怀里抽泣道。 老丫吹了烛火,通天把含着钻戒的蛋糕切给她,等着更大地惊喜生。 生活在一起,就是慢慢现彼此的原形毕露,并慢慢适应慢慢接受。通天已经适应了老丫偶尔的言语粗鲁,行为粗犷。但在此时,再怎么老夫老妻再怎么饥肠辘辘也不能狼吞虎咽呀!在老丫把那块蛋糕一扫而光的瞬间,通天突然现他们很有夫妻相,非得经历相同的结果。 老丫擦擦嘴不解地说:“你怎么不吃啊!看着我张那么大嘴干什么?头疼?抱着头干什么?” “我的浪漫啊!还有我地惊喜!”通天哭笑不得心说。 “你从哪买的蛋糕?是不是贪便宜找小店做的?刚才好像咽了什么东西!怕博了你的面子没吐!”老丫咂么着嘴说。 “想要拉的时候一定要跟我说!”通天极其严肃地对可爱的老丫兼老婆说。 通天可以引以自豪地说,他陪亲爱的老婆干过很多在爱情史上算是浪漫的事,陪她看过薄云缠绕着的残月,陪她看过催人泪下地电影,陪她爬过没完工地高楼,陪她一起熬夜审稿子,还陪她**过对楼小姑娘洗澡,现在又陪着她大便。 “你给我吃的什么?”老丫坐在拿破布堵得严严实实地马桶上不停地追问。 通天置若罔闻,坐在马扎上给她朗读当日的晚报。 “所有不好地事我来承担!”这是通天对老丫说的。完事后,他把老丫赶出洗手间,再一次经历恶心的过程。见过通天的戒指都很倒霉,总是不能先套在手上,而是在崎岖的肠道中旅行一番经历黑暗后再重见天日,虽然很短暂,但可比在地球内部的时候难过几万倍。 省略了一些恶心的细节,最后已经纯洁的钻戒到底戴在了老丫左手的无名指上。 老丫兴奋得失了声,然后热泪盈眶,紧紧和通天拥抱,全然忘记了钻石锋利的棱角划过肠胃的瞬间,还有方才戒指和什么鬼混在一起。 通天想不通钻戒为什么对女人有那么大的魔力,能让她失去理智,甚至提升**。惊喜过后,他被老丫**了,新买的裤衩支离破碎。 139章 眼睛与耳光 如果一个人总会给你帮助和安慰,那她(他)就是你的阳光。如果一个人总会让你感觉不安和内疚,那她(他)就是你的阴影。如果两种情况都有,这个人就非李小泡莫属了。 时隔一年有余,通天突然现,他仍然活在小泡的阴影下,这是他突然又偶然在经理手机里现的。 城市是小偷赖以生存的肥沃土壤,他们像铲除不尽的蛆虫一样,在蔑视与漠视中爬来爬去。有这么条该死的小蛆,偷了通天的手机,迫使他对已经失去的老款手机无可奈何地更新换代。对通讯工具的了解近乎白痴,经理每天用来和某人联络约会的手机成了通天购买的范本,买来的山寨货绝对酷似经理手机的胞弟。一个偶然,都拿错了手机。 本来通天想给老丫打电话,竟然在电话本里看到了李小泡的名字----李小泡,震惊之余,他安慰自己,说是同名而已,不必用开水烫了嘴。这个安慰绝对没有说服力,接下来看到的短信就把自己不自信的安慰揍个半死,因为上面竟然还有他不会有人翻版的大名----通天。 短信说:通天这孩子很倔,但还是个好孩子,真要认真起来,比小毛驴不差。不管怎样,这么多年的同学,他就拜托你了。这事不要告诉他。这么多年了,你那广播喇叭的优点应该不再扬了吧。再次谢谢。 还有:通天最近怎么样?有什么事就告诉我。这个月再给他多加五百,回头打你账户里。 通天以盯住一个地方长达七分钟的方式表达吃惊。 现手机拿错了,经理用通天的:“小通,你好奇心强不强?” 通天说:“不强!但短信我都看了!我们聊聊吧!” 在只有两个人的会议室,经理说:“我从没对老婆放过鸽子!这次例外!” 通天说:“我从没拿错过手机!但这次很意外!” 经理说:“我老婆应该养成翻看我手机短信地习惯。这样我就有删短信地习惯了。” 通天说:“改天我请你老婆吃饭。多给地五百应该吃得很不错。” 通天用探求谜底地眼神看着经理。经理用悲哀地神情沉默。 饮水机反复烧了三次。经理才说话:“有些事你不应该知道。知道后肯定会崩溃!” “那就让崩溃地事来得更猛烈些吧!明知道有事却装作不知道。都对不起五百块钱。”通天笑着说。心却慌得不行。感觉告诉他。李小泡有事了。 很少见过经理连着抽三根烟地。不一会。偌大地会议室轻烟袅袅很是呛人。 尼古丁和酒精有同样的功效吧,摄入过多就会说实话。抽着第四支烟。经理迷惘地看着墙上的座右铭“做人要有原则”平静地讲述。 经理和李小泡是大学同学,关系很铁,毕业后就在李小泡爸爸的广告公司任职,现在单干,也是广告。半年前校友聚会,无意中聊到李小泡改名字,有个女同学说小泡的名字太另类,绝对没有翻版。经理说,他有个下属名字也绝对没有翻版。叫通天。事后小泡就开始在暗中实施对通天的“帮扶”计划,所以通天总是莫名其妙地拿高薪。 “我不知道小泡为什么这么帮你!也不想知道!小泡这个人很难捉摸!她做地每件事都有她的理由!”经理淡淡道。 “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通天站起来,用以下犯上的眼神逼视经理。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可能都结束了!但她还在帮你” “她怎么了?”通天忍不住了,打断经理的话,并把他从椅子上揪起来,吼道。 经理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 “最近她要卖房子,可能在家,你自己去看吧!”经理哽咽道。 男人一辈子要是有几次疯狂,大概都是与女人有关。 在通天还有理智的时候,他给老丫打了电话,告诉她他出差几天,很快就回来,不用担心。老丫说注意安全,还说。我爱你老公。 通天跟自己说:“我没有背叛老丫。只是想还债而已,不能总欠着。压在心上会减寿的。” 之后通天便疯了,神情恍惚地向前奔跑。向小泡的房子跑。他让自己不做任何不好的猜想,让所有天灾**都远离李小泡,让她比特种部队保护着地美国总统都要安全。 世界不是为你造的,不是你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所以通天无论怎么疯狂与崩溃,李小泡也不可能立马就会出现,他只能瘫坐在敲不开的门前欲哭无泪,默默祈祷。 半夜,无数只饥饿的蚊子向通天动了渴望进食的攻击,他和他地两只手并肩作战,杀了很多,也牺牲了很多红血球。 后半夜,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像某个怨妇的哭泣。 老丫来短信,她说:老公你睡了么?这边下雨了!不知道你那什么天气!打雷好响,我怕得要命,快回来昂,我想你! 眼泪砸在手上,通天觉得好幸福,有个喜欢用小谎博得你关心的老婆,是幸福的理由吧! 可是通天即为有老丫这样的老婆而感到幸福,又在为李小泡而担心,还在为奇痒不止的大包难受,多种心情纵横交错于不大的心中,健康的人即将疯掉。 一夜的雨没把通天弄湿,是李小泡房子地遮挡,就像它主人对他地庇护,无声无息。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小泡慢慢向通天走来,还戴着个大眼镜,只不过换了个款式,但镜片还是很深地墨色。让人看不清后面的眼睛。 她嘴角挂着笑。脸上却淌着泪。 “等了一夜是吗?”她哽咽道。 “你怎么会来?心灵感应吗?”通天站起身,迎着她走去,鼻子酸了。 “才不是呢!是韩德光打电话给我,说你都知道了,在这里等我,没准会等一夜!我坐飞机就来了,绕了个大圈,经过这儿地时候能空投就好了,你就少等一会儿了!”李小泡依旧笑着。可泪为什么不停? 轻轻走过去,把眼前地女人紧紧抱住,通天地心湿透了,从眼里往外冒水,咸的。 外面阴得像地窖,李小泡却还在屋子里戴着眼镜。 这本应是我该注意到的,上次也见到了,为什么不问呢?我恨我自己!蠢得像块砖。通天自责道。 当通天强行把遮了李小泡全部眼睛的眼镜摘掉时,他吓得后退。心疼得放声大哭。 李小泡双眼周围布满触目惊心的划痕,斑斑血迹已经结疤,左眼深深凹陷,已经瞎了,右眼勉强睁着,不住地抖着。 通天疯掉了。抓住她的双肩拼命摇,哭喊着:“这是怎么弄得?这是怎么了啊!”然后把她紧紧抱住。 这一残忍的刹那,通天真正知道了什么是心疼,当关心你你又在意的人正承受着痛苦时,你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那一刻,你真的想死,可又不能。 “酒精加上一百八十迈,我地车都报废了。我都没事。这辈子死两回都没如愿,真失败。”李小泡平静地说。 听小泡这么糟践自己。通天真的想揍她,可又哪里下得了手。但他可以打自己。猛地推开她,他左右开弓,轮圆了小臂,照着想打烂的脸皮拼命死扇。 李小泡一下子抓住通天的手腕,哭着说:“别这样!天!我会难受的!” 边说着,她凹陷的左眼流出一行浊泪,泪是红色的,是血,那么刺眼,像把刀,硬生生从通天眼中直插进心里,阻了跳动,不能呼吸。 用了很久,通天才让自己平静,这比让海水不再翻腾稍稍简单些。 客厅里的家具都卖了,空空荡荡,通天和李小泡坐在一个角落,靠着墙,吸着烟。她又把眼镜戴上了,说:“想给你留个好印象!这下好,你要做噩梦了!”说完一阵苦笑。 “这里,”通天指了指脑袋,接着说:“忘不掉的!永远地女神!” 李小泡笑得呛了口烟,一边笑一边咳嗽。 不及她笑完,通天吻上她冒烟的唇,他想:让她相信我的话这多少会起点作用吧。 或许起了作用,任通天吻了会,李小泡不再笑了。 李小泡慢慢告诉通天,这是半年前的事,刚谈完一笔生意,都很高兴,喝了很多,开快车,冲进了集装箱卡车的下面。医生说她很命大,但左眼保不住了,必须摘除,右眼视力严重下降,里面还有玻璃碎片,压着视神经。 “为什么总帮我?”通天强压悲痛问。 “谁知道呢!上辈子欠你的吧!”李小泡吐了个烟圈,笑着说。 人这辈子总得做一些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事,特别是我。我应该照顾小泡,多久?我不知道!通天内疚地想。 卧室没有变,有床还有苹果树。 李小泡搂着心爱的通天静静地睡在床上,通天搂着不是心爱却还爱着的李小泡躺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天花板上的硕果累累。 老丫来了短信:老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你!没你的家太冷清! 通天鼻子酸了,忍住没掉泪,回道:很快!这几天就回家!好好照顾自己!我更想你! 老丫:我管不住你的**,但我相信你能经得住诱惑。 通天回:我经不住诱惑,但我能管得住**,相信我! 老丫:不要让我闻到别人的香水味,我会伤心的! 通天回:放心老婆!我只带着我的汗臭味给你! 老丫:晚安老婆!我爱你! 通天回:晚安比比!我更爱你!就像热爱人民币!() “老婆短信?”耳边有个声音说。李小泡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一直静静地看着通天给老丫短信,不说话。 “恩。”通天稍稍有些内疚地回答。 “老丫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爱惜她!”小泡有些悲哀地说,右手轻轻揽住通天地身体,用了力。怕将要失去一般。 通天不知道小泡是不是言不由衷口是心非。女人地心他至今没能搞清楚,如同永远都不知道下一期彩票号码,中了奖也是蒙的。 见通天不说话,李小泡喃喃道:“我没那么伟大!我骗你地!我希望你们离婚!可现在这样,我是个半瞎子,配不上你了!你们好好幸福吧!卖了这房子”说到这,她停住了,抽了口气,哽咽道:“我们真地就结束了!这几天当我是你老婆!让我好好看看你记住你!我怕我瞎了就记不住你地样子了!老公!抱紧我!说你爱我!” 女人在绝望的时候。说出来的话每一句都是一把刀,割得你遍体鳞伤,你看不见血,却有被凌迟般的痛。 通天紧紧抱住李小泡,跟她说:“我爱你!老婆!你瞎了,我就是你的眼睛,你想看到的一切我都替你看,再告诉你!” 通天食言了,没在几天后回家。李小泡的眼睛总时不时流出血水来,他不忍心离开。他知道,只要一离开,自己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李小泡了。 通天狠心地关了手机,强迫自己暂时忘记老丫,微笑着陪李小泡散步、逛街。还陪她爬到高楼楼顶看风景,那几天李小泡十分开心。 女人是爱美的,李小泡买了很多款式的眼镜,通天能理解她地心情,换了自己,他会开个眼镜店。 这城市就这么大,东边放个响屁,西边就会抗议。 在第四天通天带着李小泡从电影院出来时,老丫看到了他们。她正和同事逛街。 四个人。面对面就这么站着。通天想逃,手却被李小泡握着。眼睁睁看着老丫流出泪水。心如刀绞。 老丫的同事认识通天,却不认识李小泡。她比老丫更激动。她说:“丫丫,我能上去扇他们耳光吗?我手现在痒得难受,想打人!” 老丫哽咽着说:“老公!跟我说,这是你的客户,你们在谈生意!骗我一下我会好受些!” 李小泡放开通天的手,走上前说:“老丫!你别多想,我们没” 话没说完,老丫愤怒地打了小泡一耳光,大叫:“不用你说!” 眼镜掉了,李小泡触目惊心的双眼显露出来,围观的人一片惊呼,惊呼声中,她的眼睛流出血水来,老丫惊呆了。 李小泡抖着右眼,苦笑着抹去脸上的血泪,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眼镜戴上。 通天真地很生气,失去了理智,冲上前给了老丫一耳光,吼道:“满意了是吧!” 李小泡突然抓住通天的衣领,狠狠地给了他一耳光,大叫:“你他妈打她干什么?我用不着你可怜!男人的手只能摸女人的脸!不能打!听到没有!你说!听到没有?”说着,她疯狂地抓着我的衣领大力地摇晃。 通天不知道李小泡为什么要维护老丫,是为了他的幸福吗?但看着她流着血泪地脸,他不停地点头。 “好好珍惜眼前人!”李小泡血泪满面哽咽道,有些话又欲言又止。 松开了通天,李小泡转身对老丫说:“小天是个好男人!别胡思乱想!祝你们幸福!” 李小泡又看了通天一眼,而通天却看不到她的表情,只看到她的嘴紧紧闭着,是在拼命忍住哭泣吧! 拨开人群,李小泡跑向路边,截了辆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 通天的泪落到地上就干了,无影无踪,可李小泡的泪落在地上,是斑斑血迹,清晰可见。 通天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傻子,站在有着异样眼光的人群中,仰天放声大哭,那么无助。 老丫轻轻走过来,抱住他,哭着安慰:“老公啊!咱回家吧!炖了条鱼在冰箱里冻好几天了!就等你回来一起吃!” 通天哭了好久,哭累了,被老丫领着,哭丧着脸,默默地走回家。 老丫也会给通天惊喜,通天“出差”的几天里,她一个人把客厅刷上了清爽的淡蓝色,像云朵后面地天;卧室刷上了温馨地橙黄色,像雨后的夕阳;洗手间刷上了暧昧地粉红色,像通天送她的一套名牌内衣。还买了床和沙,给通天地惊喜,就是一个家。 老丫的脸还红肿着,通天打的,那么狠心那么用力那么无情。可她还拉着无情无义三心二意心爱的老公参观她亲手布置的家,微笑着说:“老公啊!喜不喜欢咱的家!没你我总觉得少种颜色!你回来就好了!温暖的颜色,花钱也买不到!”挣脱老丫的手,通天跪在地上,请求宽恕道:“老婆!对不起!我打你了!厨房有菜刀!你砍死我吧!” 老丫坐到通天身前,微笑着说:“老公啊!菜刀是用来切菜的!你的手是用来挣钱和摸我的!”她突然抽了口气,哽咽道:“答应我!以后只能摸我的脸!打我!脸只会肿,心却会碎的!” 通天是极端的人,曾经用很多事例证明过,冲动起来像颗子弹,老丫的话让他有了自残的冲动,猛地站起身,冲进厨房,拿起菜刀,狠狠地在左手臂上划了浅浅的一道,鲜血立即涌出来,滴到地上。 噙着泪,通天转身看着惊呆的老丫,咬牙切齿道:“老婆!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菜刀和鲜血作证!我要是再打你,就把胳膊砍下来给你炖汤喝!不信再让我打你一下试试!” 老丫破涕为笑,却又哭笑不得,抓着通天流血的手臂,一手捂着胸口,喘着粗气,抽泣说:“疼死我了!心疼死我了!” 140章 叫小天的孩子 吃软不吃硬,不只是针对需要美色诱惑的个别叛徒说的,对通天也起作用。 老丫这一番涂料的色彩洗礼,还有眼泪话语的巧妙运用,通天招了,把认识李小泡以来生的种种大小事情全盘托出。当然,对女人比较敏感的事他坚决否认守口如瓶,例如禁果之类让他失去体细胞的事,听书上说,女人对这种事可以原谅,但实际却受不了,早晚会翻出来和你计较。某位大师曾说过:世界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几个,但不吃醋的女人一个也没有。通天觉得很有道理。因为他“坦白”完之后,老丫让他面壁思过两小时,睡觉自己一个被窝。 经过这些年的折腾,通天早就觉得生活不会这么简单,某些事不会轻易放了他。 李小泡彻底把那房子卖了,后来通天又去了,却看到新房主正指挥装修工人凿墙砸窗,和他从前的家一样,李小泡的家已经面目全非。在外面堆着的建筑垃圾上,通天到涂画着半个苹果的吊顶残片,心中一片哀伤。 李小泡的眼睛让通天心疼了很久,恨不得挖出自己的给她换上。心疼只是他内疚的表现,李小泡可不知道。 现实生活没那么多美好让你享受,得学着适应平淡。通天努力让自己被工作麻醉,被家陶醉,不再想看到的那半个苹果。 上半年公司的业绩非常好,经理很高兴,请所有员工吃饭,吃完了去唱歌。 完全摆脱女人和不良嗜好后,男人的乐趣只剩了三种,抽烟、喝酒、看足球,通天竟然哪个也不好,非得强加一个的话。喝酒勉强算一个吧。 唱歌的地方是个大包间,可以容纳很多人在里面跳舞。 经理醉醺醺地说:“今天没有上下级,只有狐朋狗友,爱怎么疯就怎么疯!” 一片不似往常假装正经的尖叫声,盖过了节奏激烈的音响,男男女女都红光满面地猜拳摇骰子喝酒唱歌跳舞,变态地啸叫着,音响也助纣为虐,**着通天爱静的耳朵。 已经有过几次经验了。群体性活动。特别是喝酒。醉着地决不允许有清醒地。这样才表示合群。通天深受其害。不会喝也得喝。后来他现了作弊地花招。可以装醉。经过几次实地演练。通天装醉地演技越来越精湛。达到了以假乱真掩人耳目地境界。 拎着瓶酒。通天摇摇晃晃坐到经理旁边。经理真地醉了。却还意犹未尽。看到通天。忙拿起一瓶酒主动碰了通天酒瓶一下。说:“小通咱再走一个!”。说完一仰脖像饮驴一样。把酒喝了个精光。 通天眼疾手快。放下满瓶。拿起旁边地空瓶做灌酒状。 看到通天“喝光”了。经理说:“不错。有前途!” 通天说:“老大!以后就不用多给我五百块了!我欠小泡地太多了!男人得有点尊严。受不起了!” 这些是通天早就想对经理说地。每长一岁。那别人绝不会重视地尊严也跟着年岁疯长。这就是俗语中地死要面子吧。 经理醉了,真的醉了。根本不再设防,感谢他酒后的口无遮拦,让通天知道了更多。 他说:“小通啊!你以为你就欠小泡那点儿?你欠得多了!如果是钱你是可以还的,但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你知道小泡失明了吗?看你那傻样,肯定不知道!你就欠着吧!你还不起了!” 通天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五雷轰顶,脑子空了,像被经理话中的“雷”烧光了脑子。他是不是应该学着欠账不还的赖皮一样假装不知道?他拿起旁边有酒的瓶子拼命猛灌,一瓶没了,再来一瓶。再来。再来 原来酒是男人逃避现实和压力最好地鬼东西,怪不得说“男人不喝酒白在世上走”呢。 通天的胃却不太喜欢酒精。所以他喝了多少,它退货多少。吐得十分精彩,但凡他走过的场所,例如包间、厕所、走廊、门口、出租车、路边、路上,都留下了他痛苦的呕吐物。 通天是在家里醒来的,是同事送他回来的。 老丫陪在他身边,默不作声,手里抓着个湿毛巾,他折腾了一夜,她陪了他一夜。 见通天醒来,老丫第一句话就是:“小泡失明了?” 一定是通天昨夜的醉话让她听到了,顿时通天便醒酒,一想,知道也好,瞒一个人好辛苦。 “恩。”通天点头,算是回答。 “你打算怎么做?”老丫很严肃地问,这肯定是身份为老婆的女人都关心的问题吧。 通天摇头。他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是说不管了?”老丫追问,她有些怀疑。 通天把被子蒙到脸上,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管,老丫会怎么想?如果我说不管,她会信么?如果我要管,我怎么管?但我绝没有想过我不管,长着心的人类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通天心情复杂地想。 一连几天老丫都闷闷不乐,通天也一样,屋子里有了冰箱保鲜层的温度,感觉挺冷的,未被消灭的苍蝇却不觉得,这就是冷战吧。 面对李小泡失明的事实,通天不可能无动于衷,但再也不能找个出差谈业务的理由跑出去几天不回家了,老丫绝对不可能再上当了。已经结婚了,通天又这么好,老丫绝对不想让他被别人抢走,换了通天也一样,哪怕那个人赛过天仙富可敌国,哪怕那个人就算失了明高位截瘫,也不行。这些都是老丫地想法,只不过她没明说,换了种方式表明心迹。 电视剧是最好的说教范本,它综合了现实中有的不可能有的无数种情感危机。 有情节演某男脚踏两船三心二意,老丫说男人不该这样花心。通天心说可能有苦衷;有情节演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后来男的跟了富婆,老丫说男人不该嫌贫爱富,通天心说没钱就没家啊;有情节演男的旧情人绝症他很心疼,老丫说男人要忠心,通天心说要忠心就买条狗;有情节演男的总打女地,老丫说男人要懂得疼人,通天嘴说我很疼你呀,老丫说我知道;有情节演男的跟美女勾搭。老丫说男人不该见色忘义,通天嘴说我不是这种人,老丫说我没说你啊。鬼才知道她到底说没说他。 内疚是一个欲争冠军拼命练习地拳击手,24小时不停歇地拿通天地心当沙袋,拼了老命地去击打,作为对手的通天地意志,终于败下阵来,这是一场注定会输得较量。 在经理那得到了李小泡的手机号,在无人地天台按了拨号键。然后是等待。泪腺似乎也准备好了充足的泪水,它知道通天可能会哭,若干年前它就觉得他没出息了。 通天已经做好了等待三分钟地准备,结果才几秒钟那边就接了。 “你好!李小姐正睡觉呢!我是她的保姆,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等她醒了我转告她!对了!你是哪位?”一个方言音很重的女孩甜甜地说。 “我是”还没自我介绍,那边打断了通天的话。 “不好意思!孩子醒了!你等等啊!”女孩抱歉地说。 五雷再次轰顶,可能不凑够数就不算完,这次也不知道第几雷。欺负通天不识数。 一个孩子响亮的哭泣声十分清晰地从电话里传来,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也不能变成雷击打通天脆弱的神经。但通天非常非常清楚地听女孩在哄孩子,她说:“小天别哭昂!别把妈妈吵醒!乖哦!哟!又尿了!给你换尿布” 瞬间通天的耳朵失聪,拒绝工作。脑子一片空白,无边无际。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万年吧,那边叫通天。他已经瘫坐在地上,抖着手拿起地上的手机,音也在颤抖:“喂!” “喂喂!先生你还在啊!我以为你挂了电话呢!哎哎!小天别淘气!别抓电话线!呀!别抓我头!谁的电话?来!让妈妈抱抱”通天听到了李小泡地声音,还有一个叫小天的孩子的声音,依依呀呀的,拇指使了最后一点力气,把电话挂了。他瘫倒在天台上,泪腺开始工作,像下雨一样不停。心在抽筋。手在抖,支撑不了沉重的上身。躺倒在地上。一架飞机从我眼前掠过,可能出巨大的轰鸣声。他却听不到了 又过了一个世纪吧,通天听到了电话再喊:“爷爷快接电话,我是你孙子” 看着天空漂浮变换着的云,通天接了,却没开口。 “谁呀!怎么挂了呢?”李小泡的声音。 通天没有勇气和力气说话,却又没有挂掉电话。 那边突然也沉默了,好久后,突然说:“通天吗?是你!我知道是你!说句话!你怎么了?” “还有多少事你瞒着我?”通天说。 “没了!”她说。 承认一个从未见过的孩子是自己孩子,需要太多勇气,但通天还是鼓起勇气问了:“小天是我孩子么?” 李小泡似乎没有什么顾忌,坦白道:“是!男孩!很像你!叫李小天。” “真地是我的孩子!我这么个混蛋竟然有个儿子!”通天欲哭无泪喃喃自语。 “多大?”通天哽咽着说。 “一岁两个月。”李小泡平静地说。她的镇定和通天的崩溃有着极大的反差。 “为什么不告诉我?”通天小声哽咽着说。 那边顿了很久,才有个颤抖的声音说:“我希望你幸福!” 昨天没充电,通话突然断了,没有给已无话可说的通天一个忏悔的机会,让那句透着无比伟大地话回响在他耳际----我希望你幸福! 小泡希望我幸福,她幸福吗?连经理那个笨蛋都知道她不幸福已经很久了,而我却刚知道!是不是惹了祸的主角都要最后才知道自己干了混事?通天痛苦地想。 通天悲呛地仰望残忍的苍天,一只路过的鸽子砸给他一泡天屎。鼻子旁边,闻着臭味,他放声大哭,却没人安慰。 手机没电了,就算有电通天也会关机,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他想安静一下,在一个没人找得到地地方。 地球就这么大,这座城市只是地球的一根毛。要在毛上找一个人,也不算太难。 通天一夜未归,把冷战中的老丫吓坏了,给通天公司打电话,找到了经理,经理也吓坏了,打给了李小泡,李小泡也吓坏了,她很了解通天。就像老丫了解通天一样。李小泡知道通天崩溃时,会做出神经病才会干出来的事,她对老丫说,也许只有两个地方能找到通天。 从前公司楼顶的天台,那里有通天和小泡很多美好地回忆。再就是李小泡从前地家,那里的回忆更多,一个叫小天地孩子就是在那里制造地,通天和李小泡合资地产品。 经理领着老丫找了从前公司楼顶的天台,没有。还问了楼底的报摊,有没有人跳楼。然后就匆匆赶到李小泡以前的家,看到通天抱着画着几个红苹果吊顶的碎片,睡在别墅后面的草坪上。 老丫默默地坐到通天身边,摸着通天哀伤的脸,小声哽咽着说:“老公啊!起来了!回家睡吧!会着凉的!” 通天轻轻睁开眼,老丫地泪水滴到他脸上,他内疚得要死。内疚到无话可说,把吊顶碎片轻轻地放在草地上,爬起身,拉起老丫,伤心地抱住她。老丫什么也没说,轻轻抚着通天的后背,就像他重感冒时她抱着他,一样的轻轻抚摸。就这样,他们的冷战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遗落在草地上画着红苹果的吊顶碎片。通天再也没见过。除了他之外,别人都把它当做垃圾。 经理不是通天的朋友。但他是通天和李小泡间唯一的中间人,除此之外通天不知道能找谁喝酒。边醉着边说李小泡和那孩子。 经理说:“那孩子非常像你,鼻子嘴最像,眼睛像小泡,笑起来整个一个傻傻的坏小孩。” 通天努力在记忆中寻找,终于找到了李小泡已经怀孕很想让他知道的片段。就在通天摔断腿住院地时候,李小泡来看他,她曾经把通天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问“我胖了没有?”,通天说“没有还是那么苗条。”当时通天竟然没有察觉,还刻意躲着她,伤了她的心,她就没有告诉通天已经当了爸爸。这算是报复还是惩罚呢? “我很蠢是吧!”通天说。 经理也这么说,他说:“你真他妈够蠢的!小泡怀孕你竟然不知道!她瞎了你他妈也不知道!孩子都一岁多了才知道!说你是猪都是在表扬你!猪还不干呢!” 通天当了爸爸,又结了婚,两个结果却不在一朵花上诞生,通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通天来到了监狱,不是探望老爸,是因为他是他爸爸,一个曾经在感情问题上犯过错误的人。错误就是经验,通天希望在他最迷茫的时候能得到一个父亲地指点,不管他是即将枪毙还是已经无期。 不到五十岁的人,一年多就全白了头,老得像棵腐朽的死树。 看到亲生儿子,老爸很开心,开心得老泪纵横,手一直在抖,想抓通天的手,却一直没有抓,他说:“别把我的晦气给你。在通天没有告诉老爸他的愚蠢故事时,他不停地在忏悔,万分懊悔地说:“如果当初我知道我还有个儿子,我绝不会犯这么大的错误!” 这分明是在讲给通天听,但通天想知道为什么。 看着通天“求知”的目光,老爸不敢直视,盯着通天给他买的苹果,喃喃道:“回国后结了婚,没有孩子,不知道什么叫温馨,不知不觉争名夺利就成了我追逐地人生目标。我真不知道还有你。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这么错下去地,为了你我也不会”,话还没说完,他又老泪纵横,双手抱着头低声抽泣,浑身抖。 有人说,儿子是老爸的翻版和复制,有百分之多少地dna作证,看来有一部分是真的。 鼓了鼓勇气。通天说了他干地那些混事。 “我该怎么办?”通天无助地问。 “你想怎么办?”老爸说。 “所以来问你。”通天说。 “男人之所以称作男人,是因为总在难为自己。有些事你要自己来做主。”老爸语重心长地说。 “不要让我白来。”通天有些失望地说。 “如果你的人生让别人来做主,那你真是白来了!”老爸看着儿子严肃地说。 “我想让你来指点。”通天说。 老爸呆呆地看着儿子,哀伤的眼神中有一丝欣慰,他看到了儿子的信任,但他一定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来指点儿子,所以又无话可说。 在狱警把他带走的时候,他突然停住,回头说:“不要让你的孩子白来这个世界!” 经理说:“你儿子都会说话了。但只会叫妈妈。” 再想起老爸的那句话,通天很心痛。 手机开机了,李小泡没有打给通天,通天也没有勇气打给李小泡。 通天总在没人的时候,打开电话薄看李小泡的号码呆,一呆就很久。 李小泡以前地别墅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外面的垃圾越来越少,有红苹果的吊顶碎片再也看不到了。 会完客户的空暇,通天还是会到李小泡从前的别墅外面来看。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如果哪次不去,就会觉得少了什么东西,很不舒服。 短信功能是个好东西,可以让人隐藏很多不必要的尴尬,对此时的通天极其适用。 看着几个民工正在别墅外面粉刷奶白色的涂料,通天坐在不远处地草坪上给李小泡短信。 孩子还好吗?完通天马上后悔起来,鼻子一酸眼泪滚了出来。小泡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但手机却响了,是短信,通天狠狠地吃了一惊,是李小泡来的。 孩子很好,很健康,像你,我教会了他叫爸爸。 对了!小泡身边还有个保姆,想到这些通天的良心稍稍好过些。 还说什么呢?还有脸问么?通天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嘴巴。 骑着单车巡视的保安说:“别坐草地上,蚊子多着呢!”他以为通天在打蚊子。 手机响了。老丫来的。 老丫兴奋地说:“我工资了。今天不在家吃了,我要请你吃大餐。” 熟悉的西餐厅。很久之前和李小泡来过,让通天想起了那个屁。苦笑了一下。 老丫说:“你笑什么?” 通天眼神闪躲,含糊其辞,说:“没什么!” 老丫看看他没说话。 老丫点的是牛排和红酒,和李小泡那次点的惊人的相似。其实是通天多虑了,这是间西餐厅,主打就是牛排,大概是因为之前和另一个女人来过,所以他有点心虚。 男人请女人是吃饭,多半是有目地的。那女人请男人吃饭,更是有目的的。 老丫边喝边说报社的趣闻,通天不太投入地跟着笑,心里有个儿子在喊爸爸,他怎么可能没心没肺地全情投入地喝酒作乐。终于喝醉了,老丫的目的达到了,她终于有勇气和通天说李小泡了。她点两瓶红酒的时候,通天就有预感。 “你还想她吗?”老丫把玩着高脚杯看着眼前地红烛轻声地问。 通天心头一震,沉吟了很久,说:“老婆,我们已经结婚了,就让过去的事过去吧!别提了!” “我也不想提,可你心却总在提!”老丫狠狠地说,说完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倒进半杯,也给通天倒了一些。 通天沉默不说话,愧疚地喝了口酒,很苦,艰难下咽。 “我承认那天是我不对,我打了她,我不知道她已经,”老丫突然停住,流下两行泪,又哽咽着说:“那天我找你,你经理给她打了电话,我也和她说了话。” 通天吃惊地看着老丫,心怦怦乱跳,不住地祈:千万不要知道我是孩子他爸。 老丫蹙眉闭眼,又一杯进了她的胃,她也感觉苦了吧,喝完后低下头微微颤抖着。好一会才抬起头,看着通天说:“老公!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了!咱好好过日子吧!你整天不理我好难受!” 通天强忍住泪哽咽着说:“对不起老婆!” 老丫把手缓缓伸给通天,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有个东西硌了他的手心,他轻轻松开看,心中极其难过懊悔,他竟然忘了那是枚钻戒。 老丫的目的达到了,她认为挽回了通天的心,哭过之后很高兴,被通天搀扶着走出餐厅。 “老公咱走着回去吧!好久都没走了!从前咱们在一起地事我都快忘光了,我不想忘!这一路风风雨雨走来多不容易呀!好不容易才有个家,我真地好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老丫说着说着哭起来,害得通天也跟着哭了。 “老婆!上来!我背你回家!”通天哭着说。 “老公你在外面挣钱不容易,我背你吧!”老丫抢到通天前边,弯下腰。 这一刻,通天的心好疼,他轻轻地从后面抱住她,紧紧地,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老丫。 141章 坚忍与不忍 如果一岁的时候通天面前有一部手机,他会啃两口,不能吃就扔掉。但有个小孩没这么干,学着保姆的样子或者是保姆教他怎么打电话。可能保姆是出于好心,想启蒙小孩,想教育从娃娃抓起。这些通天的臆想暂且排除,因为他确实接到了一岁小孩打来的电话,电话属名:小泡。 这是一个通天和老丫定好的欢度良宵的日子,屋子里的大灯全部关掉,只留卧室一盏橘红色的壁灯,音质很好的手机里反复播放着某位大师的浪漫钢琴曲。这些还不算完,还得仔仔细细地沐浴。 老丫当着通天的面拿针把安全套全都扎漏了,她说:“让漏网之鱼得逞吧!” 通天大惑不解,问:“为什么?” 老丫说:“我想当娘了,你想不想当爹呢?” 通天极力克制自己在此时不去想他已经是爹的事实,开玩笑说:“可以呀!被你欺负的时候还有个撒气桶,何乐而不为呢?” 老丫羞涩地扑到通天身上,咬着他的耳朵小声说:“等有了孩子给他起名叫小天好不好?” 通天的心哆嗦了一下,忙说:“不要叫天了!不好!有那么多名字为什么叫天呢?” 老丫说:“我爱你老公!你肯定不能理解,所有真爱着她男人的女人都想在孩子的名字里有老公的影子!这是爱你懂不懂!” 抱着个温暖的**,通天却不寒而栗隐隐冷。 正当他们柔情蜜意地翻滚在床上时,手机响了。 老丫顺手拿起了电话。看也没看就按了扬声器功能。立即有一个音含糊不清地童音传来:“唔爸爸唔妈妈唔爸爸唔妈妈。哎呀!小天你真厉害!又拨了个话话啊!给阿姨看看!嗯?天?喂不好意思啊!小孩子玩电话” 没听到余话。老丫把手机关了。看了看来电属名。翻过身仰躺在床上。小声落寞地说:“你早就知道了是吧?” 通天是不是应该大骂这个没见过地小兔崽子。真会选时间。他正欲火中烧着。并且即将释放。却硬生生地嘎然而止。身心都很难受。 “才知道没多久!”通天没有底气地说。 “你想怎么做?“老丫转过脸看着通天质问道。 “我也不知道!”通天无助地说。 “觉得很愧疚觉得欠她们母女很多是吧?”老丫冷言道。 通天无言以对,老丫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然后是沉默,沉默打败了浪漫。占据了温馨的小屋,有光的地方尽是落寞。 这个夜显得很漫长,遥无止境。 两个赤身**地男女再没有爱火燃烧,背对背侧躺着,通天没有睡,已毫无睡意。老丫呢?睡了么?他不敢去问。 天已白的时候,通天才昏昏睡去。 这是个星期天,通天睡到了九点才醒。 醒来的时候一翻身,身旁空着。老丫不在,静静去听,别的屋子也没有任何声音,老丫出去了。按照惯例,通天断定她去买菜了。 静静躺了一会,通天翻身起床,按照惯例,他要打扫屋子。 这时通天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鲜红的结婚证书,旁边还有一张纸。上面没有字,只有一个“?”号,他呆了。 问号是什么意思?放在结婚证上又是什么意思? 通天连忙翻身滚下床,冲出卧室,找老丫,客厅没有,厕所没有,厨房没有。阳台没有,壁橱里没有,洗衣机里也没有。 通天呆呆地站在空荡荡的屋子中央,脑子空白了好一阵,才想起打电话,但是老丫却关机。 一连半个月通天都失去了老丫的消息,她的电话一直关机,但通天没有停止给她打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直到手机没了电。连上充电器接着打,亦如此。电话里只有一个通天已听烦了的女声说:“您拨打地电话已关机” 通天没有停止寻找,老丫的报社说她突然请了大假。去了哪里却不知道。 他们去过的所有的地方,咖啡馆、电影院、商场、公园等等,都没有老丫的身影,仿佛突然间蒸了。 通天强忍着巨大的悲痛,每天去关注所有的新闻报纸,每当有新闻说现了无名女尸时,他都会崩溃,嘴里喃喃地说“不是不是不是”,结果真的就不是。确定了不是时,他都会大大地松了口气,清醒时,却现自己竟瘫软在地上。爬起来时,有时候**上会沾着一块狗屎。 这种精神状态下减肥效果奇佳,吃不好睡不好,通天以每天估计半斤的度消瘦下去。有一天在街上找老丫地时候,路边的空调室外机竟把通天吹开了半米多远。 派出所里的民警现在不怕悍匪,怕通天,他每天都会去两次,他们都很同情地说:“在找呢!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不用天天都来!” 抱着老丫的照片,通天哭着入睡,再哭着惊醒。深夜里所有细微的响声都会把他惊醒,他不厌其烦神经质一般再把角角落落找个遍,累了就原地瘫倒,慢慢睡去。 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通天突然接到了李小泡的电话,她恶狠狠地说:“通天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决不能辜负老丫!你要是辜负她欺负她,我就抱着你儿子去死!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就挂了,那么短瞬的十几秒。 通天现在满脑子都是老丫,因为她不见了,李小泡和小天还在啊,他没有去想小泡而不想老丫的道理,挂了就挂了,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老丫像一阵风,残忍的风。突然刮走,又突然出现。在一个通天神魂落魄地下午,老丫回来了。 半个月没刮胡子,没洗脸,没洗澡,衣服都没有脱过,吃不好睡不好,通天像个乞丐一样,抱着他们的婚纱照蜷缩在屋子的角落。这些就是他半个月来落魄的变化。 老丫呢?也有变化,只有一样,就是脸上突然多了一个很大地眼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像小泡临走时的样子,甚至连眼镜都有些眼熟。 通天像做梦一样,坐在地上,看着老丫一步步缓缓向我走来。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他没有力气站起来。哭丧着脸,万分委屈哽咽道:“你去哪了?我找你找得好苦!哪儿也没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把自己饿死在这儿!” 通天边说着边用仅有的一点力气,爬过去,抱着老丫地腿伤心地大哭起来。 老丫像得了宝贝似地慢慢蹲下来,抱着通天的头揽在怀里,轻轻抚摸,小声说:“老公啊!你这么爱我老婆听了很开心,真的!开心死了!我觉得一切都很值,什么都不重要了!老公你说一声你爱我好吗?我现在好想听你说你爱我!” “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老婆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别再离开我了!没你的日子我好想死!”通天抽噎着喃喃道。 老丫紧紧抱着通天。浑身微微抖着,好像很冷地样子,在她的哭泣声里,通天听到了开心和幸福。 通天慢慢抬起脸,看到了那副大眼镜,心中一凛,什么都不敢去想,可又不能不想。哆嗦着手把眼镜摘了,他看到了令自己万念俱灰的一幕,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通天宁愿自己永远不要醒来,永远睡去,那样会不会安 熟悉的味道,香甜地小米粥慢慢进了通天地嘴,滋润了他所有半个月来一直受虐的肠胃,他缓缓醒来,看到老丫端着一碗小米粥神情安逸地喂他。大眼镜没有了。只不过她地右眼上裹着惨白的纱布。 突然间,通天好想知道了生了什么。可又怎么能相信呢? 通天哆嗦着手抬起来想去摸老丫那是否还在地眼,即将摸到了却又不敢摸。他不想那是事实,他没有勇气告诉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老丫像经历过风雨后一切都已释然般平静,接过通天慢慢收回的右手摸到她脸上,轻轻摩挲。而通天像在摸一块燃烧着的铁块,手被那无法承受的温度烫得瑟瑟抖。 感受到了通天真实的触摸,老丫突然流出泪来,只有一只眼在流。看着那仅有的一只眼,通天咬紧牙关憋着那无法释放的悲痛,出伤心欲绝地抽泣。 老丫轻轻擦去通天脸上的泪,含泪笑着说:“老公啊!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离婚!你欠她的我都替你还了!以后咱好好过日子!行吗?” 为了通天,她失去了一只眼,却还祈求通天和她在一起,通天觉得自己是一个十足的混蛋,地狱里所有的酷刑用在他身上他都觉得轻。通天翻身下床,跪倒在老丫面前,用力给她磕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再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表达自己的忏悔感激自责和内疚。 那天李小泡为什么用恶狠狠的口气对通天说了那番话,他终于有些明白了。通天没有勇气问到底生了什么,怎么生的。但他可以肯定,当老丫知道了李小泡有了通天地孩子,通天那些天又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她一定知道了通天有多痛苦多内疚,就从通天手机里记走了李小泡的手机号码,找到了李小泡,不知道说了什么,就给了李小泡一只眼。所做这一切,都仅仅是不想离开通天。李小泡失明,小天诞生,老丫给了李小泡一只眼,这所有的一切像一阵剧烈的无法抵挡的暴风,在短短的时间里朝通天劈头盖脸地刮来,他的心真的承受不住。一连几天他都莫名其妙地想到了“死”字,这时候死了,是不是是一种解脱? 通天还没有从种种悲痛造就的内疚中醒来,老丫却已经坦然地面对了一切,当翌日地太阳升起来地时候,她给了他一个很真很真的笑容。没有丝毫忧伤。 时间是打磨一切地利器,不管任何事物与人有多么锋芒,都会在它面前逐渐褪色,反之,皆会平静下来。 这个道理通天明白,但时日太短,他怎能走出悲伤? 日子还要过,因为还活着。 站在城市的大街上,看来来往往地车流与人群。拎着棵白菜的通天,怎么也脱不了俗。 左手拎着白菜,右手领着老丫。 虽然老丫只失去了一只眼,但通天总感觉她失明了,无论她去哪里,他都会下意识地牵着她走,包括上厕所和上班。老丫也一定知道通天是怎么想的,但却没拒绝他的牵手,相反还很高兴。走在路上,时不时转过脸来会心地微笑。 通天曾一个人的时候尝试过,闭上一只眼走路做事看书,没有影响是假地。特别是看书,时间一久眼睛会很难受。这让通天想到了老丫的工作,作为一个文字编辑,眼睛是多么的重要,想到这些他心如刀绞。 想买遮挡眼部的眼镜却不好开口,看得出来老丫是怕通天伤心。但路过眼镜店时,她都会不经意地多看两眼,又怕通天触景生情,赶忙转移话题。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只能笑着心疼。 通天不会无动于衷的,有一天他管经理预支了半个月的工资,在眼镜店买了各种款式的女士墨镜二十七副,回家精心地钉在卧室的墙上。像个眼镜店的展示墙。 老丫当然很感动,微笑着问:“为什么是二十七副?” 通天说:“是爱妻地意思!” 凝视了通天很久,老丫的一只眼流出泪来。 因为眼睛,老丫改变了亲热时的习惯,从前是不关灯的,现在是在黑暗中缠绵。 她假装害羞地说:“人家不好意思让你看我的**嘛!” 通天知道老丫怕自己残缺的脸影响他的心情,跟她说:“老婆我不在乎你失去什么!我在乎你光在乎我的感受!关了灯我会非常难受!” 老丫说:“老公让我骗骗自己是完整的好吗?求求你了!” 通天无言以对,只能用自己最大地温柔给她最大的快乐,他知道这个瞬间她会转移对眼睛的在意。为了让她快乐。他还偷偷摸摸红着脸去药店买了可以延时的药。这当然不能让她知道。 作为一个女人,失去了一只眼。就失去了美丽的一半,通天不能不想老丫是怎么用无与伦比的平静笑对了一切。通天甚至想象过。当友善的同事看到了老丫失去了一只眼时,他们是多么的震惊,老丫呢?对自己一样对他们微笑? 很多次在公交车上,那时候天已经黑了,老丫却还戴着墨镜,通天听到了某些小人地窃窃私语,“有病!大黑天的戴墨镜!”“像个瞎子!”“装酷!”。通天转身要反驳甚至会动手,老丫的手还牵在他手里,她微微用力握了握,他看她,她笑着轻轻摇摇头。通天已经过誓,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要听。看到老丫摇头,通天只能咬着牙看向窗外,借着黑暗来掩饰自己眼眶里打转的泪。 这样的事越来越多,老丫还是为了通天,怕他和别人生冲突,有一天她跟他说:“老公我再也不想坐车了,走路锻炼身体还减肥!” 通天说:“你等会,我去趟厕所!” 在厕所里,通天压低了声音哭了五分钟。洗了把脸,笑着出来,跟老婆说:“走就走,老公陪你!再远也陪你走!” 对老丫乎寻常的坚忍,通天终于不能再痛苦地忍受。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适合犯罪衍生的时刻。老丫加班到很晚才下班,通天等着她。走在路上,遇到了两个持刀劫匪。通天要保护妻子,手臂被捅了一刀,还有一阵拳脚。 老丫疯了,拼命地护在通天身前,把眼镜摘下来,扯掉了眼上的纱布,哭喊着:“我们都这样了你们还抢!你们真下得了手吗?” 昏暗中,劫匪看到了老丫触目惊心地伤口,震惊了,或许心软了,他们转身跑掉了。 那一刻,通天地心比手臂上的伤口还要痛,他怎么能容忍遇到劫匪时要自己地女人用她的缺陷来保护自己?他要自己记住这一刻地痛,在医院不让医生给他打麻药,咬着牙微笑着。 老丫的泪始终没有终止,右眼隐隐有红色的血水流出来,她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没有下决心,通天已经决定了。 142章 夕阳里的拥抱【大结局】 牵着老丫的手,他们去买菜。w书友整~理提~供老丫像个孩子,跟在通天旁边,手还是那样的温热,永远未变,通天的手已经记住了这种温度。这些时日,已经养成了习惯,哪一刻牵不到她的手,他会很难受。 “老婆你想吃什么?”通天问。 “鱼吧!我想吃你做的鱼了!”老丫欢快地说。 夕阳斜射下来老丫的笑被镀上了一抹金色,通天痴痴地看了很久。 “你怎么了?”老丫奇怪地问。 “没什么!今天你真美!”通天笑道。 “明天就不美了吗?”老丫假装生气道,还撅起了小嘴。 “明天会更美!”通天说。 看着她撅起的可爱的小嘴,通天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她没有躲闪,轻轻迎了上来,我们淡淡地吻了一下。 来买菜的人都看过来,老丫羞红了脸,抿起嘴,却遮不住幸福的流露。 “明天中午吃什么?”通天问。 “当然还是你拿手地蛋炒饭!”老丫笑眯眯地说。 “总吃不腻么?” “你每天都对着我不腻么?” “不一样!” “对我来说一样!”看着鱼摊上地鱼。老丫认真地说求”道。 “为什么喝酒?”老丫诧异道。 “高兴!” “什么事儿这么高兴?” “我现我更爱你了!” 站在小市地酒架前。老丫轻轻抽开她的手,从后面抱住通天。头贴上他地肩头,她说:“老公你多挑一会儿行吗?” 通天转脸吻了她额头一下,小声说:“不知道他们几点关门儿!” “你们真恩爱!”一个售货员站在不远处羡慕地说。 “一直这样!”老丫笑说。丫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实在忍不住了公我帮帮你吧!” “不行!你忙了一天了!看电视休息去!”通天命令道。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怪!”老丫歪过脸看着通天说。 “我一直就与众不同!”通天调笑说。 “那倒是!”老丫若有所思道。 老丫的小饭盒分三部分,加了芝麻、青豆、胡萝卜丁、黑木耳丝、葱丝、火腿丁的蛋炒饭显得五彩斑斓,被盛在了容量最大的方盒部分,另两部分分别放了鱼肉块和切成心形的午餐肉。老丫称之为爱心餐。 糖醋鱼通天并不会做,偷偷买了本菜谱,照着做地。至少老丫很满意。 关了灯,点上两支红烛,小客厅里顿时溢满了浪漫温馨的光芒,随着烛火微微颤动。斟上两杯红酒,轻轻碰杯,出悦耳醉人的微响。透过微颤的烛火。凝视那一边挚爱的眼波。 “老婆!真对不住你!到现在没给你举办婚礼!我是不是很没用?”通天内疚地说,半句话后就已经哽咽。 “那是给别人看的!我不在乎!”老丫笑说,眼里也闪动着泪光。 “喝杯交杯酒吧!”我哽咽说。 老丫微笑着点头,一行清泪滚下。 他们地右臂相交。凝视着对方,咽下醉人而又幸福的美酒。 老丫夹起鱼肉喂通天。通天舀起海带汤喂老丫,他们凝视着爱人开心地咀嚼。按坐在床边,不知他要干什么。他跟她说:“不许说话。” 老丫愣了一下,用手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随即闭上了嘴,看着通天出了卧室。 片刻后,通天端来一盆洒满花瓣的水,放到老丫脚边。老丫知道通天要干什么了,刚要说话,通天竖起食指,嘘了一声。 通天轻轻地脱了老丫的袜子,温柔地把她的脚放进水烫吗?” 老丫再次热泪盈眶,微微点点头。 通天赶忙把她的脚抬起来,嗔道:“那你不收回去!烫着了怎么办!” 通天吸足气,使劲去吹水面,让水降温,心里自责,为什么不先试试。 吹了好一会,又把老丫地脚浸进水里,抬头问:“不烫 老丫泪流满面,使劲点头,颤得泪水直往下掉,落进了水盆,还有几滴砸在通天手脚,看着她白皙的脚面,他轻声说:“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希望做的事是什么吗?很简单也很难,就是让你幸福!” 老丫猛地蹲下来抱住通天哭起来,抽泣道:“我知道!我知道!” “我还有个希望你知道 老丫捧起通天地脸,嘴唇不住地颤抖,看着他抽泣。 “我希望你先死!”通天认真地说。 “你不希望你死后我没人照顾是吗?”老丫泣不成声地说。 “真是我的小蛔虫!都知道我想什么了!”通天平静地笑说。 “那你怎么办?我舍不得你!”老丫哭道。 “不用担心,你第一秒死,我第二秒就跟你去!”通天笑说,泪不争气地滚了出来。 “奈何桥上有个老太婆会会忘了你地。能不喝吗?”老丫想笑着说,笑容却在颤抖。唇边挂满了泪,不时有几滴流进嘴里。 “咱们是两个人,非要是让咱们喝,咱俩就揍她,我按着她。你给她灌汤,让她先失忆!”通天哭笑不得道。 “咱们是好人!会上天地!”老丫抹了一下泪,忍住抽泣。 “老婆再喝杯酒吧!”通天把酒杯递给老丫。 老丫想也没想,一饮而 通天把老丫紧紧搂进怀里,很快她就在他怀中昏睡过去。 市附属医院。 曾经给通天推翻假癌症地副院长早已等候在医院门口,看到通天来了。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昏睡中地老丫,正色道:“她就是你妻 通天点点头。 “这么做不后悔么?” 通天笑了一下这么做我会后悔!” 通天被麻醉,像老丫一样昏睡过去,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他看了爱人一眼。她今天很漂亮,明天会更漂亮。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少一扇窗户就少看了人生中一半的阳光和风景,他宁可自己少看。也要老婆欣赏每一天日出地完整。 睡了一觉,醒来。眼前是少了一半视角的惨白,通天麻醉药力已过。无法形容的疼痛在脑袋里肆虐,像一把刀从眼窝里深深**。再也不拔出。通天很享受此时的疼痛,他知道自己越痛,老丫就会好了。 这又不是童话,当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没有钱,通天把房产证抵给了经理,预支了三年的薪水,看来他要一辈子给他打工了。 眼球移植,是通天跟副院长商议了好久,他很感动,他说他会尽力地,风险很大,要通天做好心理准备。 通天说没有风险最好,有了风险我和老婆就平等了,她就不会再顾及什么了!如果不能移植,我还想自己弄瞎一只一只眼后,他昏了,那老丫看到他给了她一只眼后会怎么样?完全有可能马上抠出来,顺便说“还给你”,那通天此时定不能去见她,等她度过排斥期愈合期恢复期再说。那要多久?通天也不知道。 副院长帮通天一起演戏,跟老丫说事先编排好的故事,就说你老公几乎每天都来看有没有人要卖眼珠的,终于有一个人刚刚去世,愿意捐献器官,两个眼球都让人分了,一个就在你眼眶里,你老公真的很爱你。老丫肯定会问,那我老公呢?副院长会说我不太清楚,听护士说他接到公司的电话恋恋不舍地走了。事先反复强调副院长那老头,虽然他让他很感动,但说这段台词时,千万不要流泪和哽咽,穿帮了他会天天砸他家玻璃! 经理也加入了欺骗联盟,他会说是啊!北京有个地产商要来本市投资地产,事先要找家有实力的广告公司合作,但得去北京面谈。老丫可能会怀疑,也许会问就他一个么?经理要哈哈大笑,说怎么可能,通天这小子的水平还是有限地,还有两个陪他去了。 老丫自己也会怀疑,但她的手机通天给放在家里了,在医院恢复期间,副院长会“限制”她的活动范围。哪怕她突然给通天打电话,他会接着哄骗她,小收音机都买好了,通话的时候他会调到北京台作为背景音。 通天当然不在北京,和老丫在同一所医院,副院长安排他住在心脑外科住院部,和老丫隔一栋楼。其实近在咫尺,老丫会以为远隔天涯。 可就这么咫尺地距离,思念却如刀,每分每秒都在剜通天的心,他想老婆,她现在怎么样了?能看见了么? 手机接来了短信,是老丫地。事后通天才知道,是老丫的同事来看她,老丫让同事回家找来了手机。 老公我现在隐约可以看见微弱地光了!真的要感谢那个捐献器官地人!等好了一定要去看看他的家属!要去看!通天沾沾自喜地送。 老公你在那边怎么样?我天天都看天气预报。那边这几天有雨,小心别淋着昂! 嗯!放心好了!我们在宾馆。那个混蛋公司老板刚去了伊拉克,正在往回赶,还要等几天才回来!你不要担心!我现在担心地是你!能不能看见我都爱你!通天不知不觉眼泪竟流了下来,打湿了手机。 老公我现在很好!不用担心!我担心手术费,是不是很贵!你哪来的钱呢? 我把房产证抵押了!慢慢还不要紧!你比钱重要! 咱们一起还。咱俩经了这么多事,没什么过不去地!我想好了!等出院了我去夜市摆个小摊,赚点外快,这样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在外面跑了! 看着来的短信,通天泪流满面。 老婆你知道小别胜新婚吧!我们试试好吗!当你完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来看你!行吗? 为什么?我想现在就见到你!想吃你的蛋炒饭!这里的伙食不好吃! 通天马上给副院长打电话,反映伙食问题,副院长笑着说:“我们地满汉全席你老婆也不会喜欢,她喜欢吃的你最清楚。” 挂了电话,抹了一把泪,通天回复:老婆我会尽快回去给你做蛋炒饭的!公我爱你!想你!一想你心就很难受!快回来吧!我要你陪我一起看风景!一个人的风景最寂寞,是没有颜色的! 好的!我答应你!我手机没电了! “小伙子想老婆了?这么激动!洗脸用水别用泪!”临床地老大爷笑着说。 通天恢复的很快。他必须要回去上班,早一天上班,早一天结束债务,老婆就不用去夜市摆摊了。他这么想。 通天强迫自己不能看老丫住的那个窗口,连衣服都反着穿的。最爱的人也许就在那个窗口。你却不能去看,没人能体会那种心痛。 最难过的时候。老丫却来了短信:老公!我刚才看见一个人,背影很像你! 通天欣慰地笑了。眼泪流了一嘴。除了老婆,谁还能记得一个并不伟岸的背影李小泡地感受,带着大墨镜走在街头。如果是阳光明媚的日子,会给人一种很酷的感觉,但要是阴天黑天,总会听到一些难听的贬义词。骂通天地人很多,总有一些是打不过的,忍了吧。忍得多了就习惯了,就像通天已经适应了用少了近一半地视角看世界。 从前“通天”这个名字,在小小的广告界业务圈里很有名气,因为名字独一无二。贯耳,有了新地外号----独眼天,也有叫“黑客天”的。 通天真地是玩了命,不只白天跑业务,回来还加班作图设计,经理和同事都知道了通天的感人事迹,没人叫他的外号,每个人见到他都会会心地微笑,豪爽的会拍拍他的肩是男人!” 有一天经理留下通天,把他的房产证扔过来,半开玩笑说:“我是妻管严!老婆不让我要你的房产证!” 那天通天第一次紧紧地拥抱了一个男人。 通天总会有理由不见老丫,他希望自己的眼睛在她眼眶里落地生根,直到看见外面湛蓝的天空。 每天通天都会和副院长联系,副院长说老丫的恢复情况快得惊人,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地视物了。 通天终究不是思念的对手,他想看看自己的妻子老婆宝贝老丫,副院长耍了些小手段,让他如愿了。老丫被注射了半剂镇静剂,沉沉睡去。 通天站在床边拼命压着喜极而泣的哭声,轻轻握住她的手,摩挲在脸上,很温柔很温暖。 “老婆!我来看你了!你现在就完美了!真漂亮!”通天小声哽咽着说:“我也很想你!每分每秒地想!你也是吧!我感觉得到的!我是那么地爱你!你一定知道吧!” “大哥你别说了!太感人个女孩抹着眼泪哽咽道。 “别告诉她我来过好吗?”通天说。 告诉他来一趟行吗?”女孩抽泣着递给通天一张纸,上面是个电话号码。 原来女孩和男朋友吵架了,男朋友很长时间没来看她了,看到通天和老丫感人至深的一幕,她终于鼓起勇气想见男朋友了,可手机卡在吵架那天被她扔出了窗外。 忙可以帮,但通天觉得他以男性身份去打这个电话实在不妥,就跑下楼满草坪去找那个电话卡。戴着眼镜很昏暗,就摘了找。女孩瘸着一条腿趴在窗边,感激地看着通天给她找手机卡。 不知不觉通天竟忘了时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大草坪的一角找到了手机卡,当时上面趴着两只正交配着的昆虫。 当通天兴奋地捏着手机卡站起身来,仰起脸想大喊我找到了,却没喊出来。他看到老丫泪流满面地在窗边深情地看着他,说不出一个字。那一刻,她明白了所有的事,因为她看到了他少了一只眼睛。 通天慢慢收回举在空中的手,来到窗前,仰起头看着老丫,说不清此时的心情,有高兴有内疚有思念有心疼。 “为什么?”老丫哭道。通天可以清楚地看到泪水从二“我不敢保证以后只对你专一,万一我移情别恋,你还有机会!”通天笑着说,仰着脸,泪流进了嘴里。 老丫哇的一声哭出来,想也没想从二楼跳了下来,从草地上爬起来就扑进通天的怀里,放声大哭。 通天紧紧抱着为了他都敢跳崖的女人,陪着她畅快淋漓地哭泣。 夕阳把最美的金色镀在了最最相爱的人身上。 没有什么再能把他们分开个是老丫到底对小泡说了什么,小泡就接受了老丫的眼睛;一个是那结婚证上的问号是什么意思? 这些都是在最悲伤的时候生的,通天没有问是不想再提起,怕老丫和他都陷入伤心。 生活很平淡,甚至有些无聊,有个迷时不时惦记着,可能会有意思吧! 如果世界正常,世间将没有故事,但世界并不正常,所以故事层出不穷! 为了这个充满故事的世界,他想说,亲爱的,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作者想说:本文中唯有眼球移植是虚构的,除此之外都是**裸的生活。之所以虚构这一情节,我希望生活多一些童话,因为童话是美好的。 完 年腹稿稿 年1月完整构思 月3日完稿于青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