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王朝》 hapter 001 夺命小妖 身上,极少的布料仅仅遮住最为重要的部位,妖冶的制服勾勒出女性特有的s型曲线,宛若勾魂的小妖,穿梭在男人堆里,贪婪索取她们所需要的一切。 金钱、肉欲、乃至,灵魂。 有人勾住我的腰,抬头,英俊多金的男人,是这里的常客。 “陪我喝一杯,好么?”男人迷离的眼诉说着他对我的渴求,散出樱桃气味的甜酒也已经被他送至我的唇边。 伸出舌尖,轻轻一舔,尝到一股凛冽,紧随其后则是属于果酒的甘甜。 男人气息加重,圈在我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我微展笑颜,扶着他端着酒杯的手,轻轻推开,“我要的价钱,你可给不起呢。” “哦?”男人哑然,“你是第一个敢对我如此无礼的女人,说出你的价钱吧,我倒想听听看。” “你的灵魂,怎样?” 如夜一般漆黑的甲片卡住男人的喉咙,我微笑着诉说我的价码。 “你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小坏蛋。” “咯咯~” 我笑地花枝招展。暗红色地眼瞳却升腾出不容任何人忽视地寒光。 男人身体一颤。我趁机钻出他地怀抱。“先生。如果您地灵魂足够邪恶。我会再来见您。跟您好好谈谈我地价钱。” 在男人讶异不解地注视之下。我没入舞动地人群。 今夜。我出现在这里。目标只有一个。 杀了他。那个体内涌动着罪恶血液地男人。而后。带走他地灵魂。 充斥着****之气地豪华包厢之内。那个声色犬马地男人正左拥右抱。只可惜。他地快乐没有办法延续到天明。 笑靥如花,摇摆翘臀,一步三扭,男人的视线聚焦在我身上。 肥厚的唇内积聚了多少口水?弥勒一般和善的笑容背后,谁又知道他原本是这么一个穷凶极恶的败类? “美人,过来坐下,让我好好看看你。”男人臃肿的手指向我伸出,上面灿灿的铂金戒镶嵌着硕大的钻石。 “可是,人家怕羞呢……”我讷讷绞着双手,做出男人最喜欢的娇羞姿态。 “你们都滚出去!我要和这位美人单独聊聊~” 妒意恨不得将我粉身碎骨,女人们走了,带着对我最恶毒的诅咒。 “美人,来,来这里,坐在我腿上。” “咯咯~” 我掩嘴窃笑,不是因为欣喜,而是在用男人最为痴迷的笑声来为他送行。 在男人触碰到我手指的一瞬,转身,甩出浸毒的指刀。 一张绝美的脸蛋,也从妖艳诱惑变为冷傲无情。 “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男人受制于人,醉意也醒了八分,恐惧使他声音变调,刺耳之极。 “向我忏悔吧,我是将你全部的罪孽清算于此的人。”冷清的声音,亦如冷清的人,我淡淡说完,将指刀的刀刃贴合在男人堆叠满脂肪的颈项之上。 “你到底是谁?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我的保镖都在外面!你不可能逃得掉!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给你你现在雇主开出的十倍价钱!你……” “还不忏悔么?”我实在不想重复,奈何男人如此多言。 “我忏悔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唔……” 锋利的刀刃顷刻划破男人的喉管,暗红色的血液直喷溅上对面的墙壁。 讨厌,有一些沾在我的头上了,虽然我的色与这暗红的血几乎无法区别。 在男人抽搐着等死的时候,我悄然离开包厢。 先前想要喂我酒水的男人执着的等在那里,见到我,他笑的那么灿烂。 无意理他,他却拦住我的去路。 “你,叫什么名字?” 笑,用食指沾取丝上的血迹,探入男人口中。 那一股腥甜,让男人措手不及。 我想,他一定对我的姓名不再感到好奇,如果,那个答案要用生命来换,有谁会去做这笔赔本的生意呢? hapter 002 弑兄之痛 回家,将先前的衣服燃尽。 泡了一个热水澡,闭目养神,眼前片片猩红。 “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语间带笑的男音突兀响起,我好像忘了关浴室的门。 “我回来了。”例行公事一般说着,我不想睁眼,没那份力气。 “任务完成的很漂亮。” “嗯。”我表示赞同,这没什么好谦虚的。 “小离,还差最后一个罪恶的灵魂,我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了,属于你的时空。” 最后一个……吗? 眯眼,打量面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 如同少女漫画中走出的英俊男子,却带着诡秘莫测的笑容。与我不同色泽的黑色眸子里究竟装了多少秘密,我无从得知。 “哥。”轻唤这个称呼。不带情绪。不带情感。只是考虑到很快就要分别。想再试着叫叫罢了。 “嗯。”他表情无变。微微点头。 我猜地没错。叫他哥。他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他不是我哥。 不对。应该说。我不是他地妹妹。 他是个神秘地男人。我所有地任务都是他为我布置地作业。每条人命结束之前。我都会从他那里得到一份报告书。里面写着将死之人地条条罪状。 如同生命结束前的走马灯,我只能选择:欣赏,而后清算。 “最后一次任务的报告书放在我桌上,你可以走了。” “这次任务,没有报告书呢。” “嗯?”我不解,为什么这次要与以往不同? “因为。”他逐渐敛去笑容,走到我的浴缸边,缓缓蹲下,“小离,你要杀的最后一个人,就是我。” 浴缸之内,水波微漾,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舍不得杀我吗?小离……”他冰凉的手指沿着我的额头往下,一路划到颈项、肩膀、然后没入水中。 “当初因为不想妹妹受苦,所以拉了你的灵魂过来顶替,让妹妹去代你享福。这些年,苦了你了,可我却未能如愿。我的妹妹,并不幸福,病魔缠身,前几天已经去世,并且魂飞魄散,我没有办法再把她找回来了,可,至少,我能把你送回去。” “需要牺牲你的性命?”我无法制止他的动作,在他面前,我只能是服从听命的一方。 他的手来到我双腿之间,似有若无在我大腿内侧撩拨。 紧咬下唇,我不想听见自己可耻的声音。 “牺牲吗?”他重复一次我的话,眼里显现出些许茫然。 “为了送我回去的话,不值得。” “我知道啊,我知道……”他喃喃的说,另外一只手,轻捋我耳边散落的丝,“可是,这身体是我妹妹的,我没办法看着这副身子慢慢腐朽。” “那么,不送我走就是了。” 他轻笑出声,我一下子慌乱起来,无心一句,却泄露了隐藏多年的心事。 “小离,告诉我,你是不是很爱我?” “不是。”我不假思索的否认。 “那就好……我送你回去,赔上自己的命,并不是想为你做什么,而是,关于我妹妹所有的记忆都在那副身体里,你得回去牢牢记住一切。” “记忆?”我愕然。 “我妹妹借用的那副身体,也就是你本来的身体,现在已经入棺了,要是再不回去,那些回忆就会随着身体一同殆尽。只要你回去,属于我妹妹的那份回忆就会由你继承,她的爱、她的恨、她的喜悦、她的悲伤。” “那样,有意义吗?毕竟我不是她,不可能按她的意志继续走下去。我会把原本属于我的所有都夺回来,而你妹妹留存在我身上的影子,也会慢慢被人遗忘。” “不,至少你还记得,哪怕只有一个人记得,那都不会没有意义,所以……” 他的手指竟然试图探入我的身体,我曾经对他说过,不要做这种事,否则我会杀了他。 “动手吧,不然我会伸进去哦,你会觉得疼的。”他又一次露出诡秘的、让我捉摸不透的笑脸。 “这身体,是你妹妹的。”虽然这么说,可我知道,如果他想,就一定会那么做。 “小离,我不想对你说抱歉,虽然我有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 “你……” “让你去杀人,也是为了用那些罪孽深重的灵魂去为我妹妹祈福,你们都活着的话,谁都无法回到本来的位置。只可惜,那么多次的任务,你都还有命活到现在。你的命,比她硬,是我们兄妹输了啊。” “原来如此。”至此,我总算了解一些了。 “十二点的钟声响了呢,最后一声之前,你不杀我,我就会……” 他的手又往里探了一些。 为什么温热的水也没办法让他的手指变暖? 果然,他是全天下最冷血的男人,除了妹妹,他谁都不会在乎。 “比起身子,我更希望留下妹妹的回忆。小离,求你,放过她所爱的人。” 钟声响过十一下,我扬起手,砍落。 他的身体,软软倒了下去。 我所有的杀人技法都是他教的,这手刀,是最基础的课程,我还给他。 重新躺回浴缸里,眼角有泪滑落。 我已经许多年不曾哭过了。 他说过,因为这不是属于我的世界,所以我无法在这里感受到喜怒哀乐。 既然这样,他还说什么让我放过他妹妹的爱人? 她跟我一样的吧,没爱可讲。 还是,他故意将我培养成无情无欲的杀人工具呢? 不知道,他没有告诉我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总不能扒着他的尸体去追问吧? 以他的性格,不想说就不会说,我做什么都是徒劳。 哥,你走好,以后就算再孤独,你身边也不会有我。 再见吧。 hapter 003 灵魂穿越 喉咙被人扼住似的,空气无法再顺利吸入肺部。 睁开眼,除了哥的尸体还躺在那里,再没有其他东西。 无法呼吸,就连脑子也无法继续运作,海量的记忆交错在一起,迫不及待涌进我的大脑。 这,就是回归必经的过程吗? 这么说来,哥,你的灵魂已经成为这场归程最佳的祭品了呢。 闭眼,任凭窒息蔓延,那些凌乱的片段、琐碎的对话、一张张陌生的脸、一幕幕荒诞的剧情。 我原本应该身在那样一个陌生的世界吗? 每个人都身穿古装,分不清唐宋元明……不,这些回忆告诉我,那个朝代名叫“萧家王朝”,这种概述性质的名称怎么都让人觉得非常不严谨,而且我并不知道中国历史上有这么一个朝代,或是这么一个时期。 让我叹为观止的还在后面,这份记忆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全都是男人、男人、男人,各种各样的男人?白的、黑的、红的、紫的……每个人都在讲述什么,无一例外,每张脸都出奇的俊逸。 再往后,当一张纯金打造的龙椅出现在脑海,紧跟着,坐上龙椅的,竟然是个女人?而龙椅旁边雕凤的银质座椅上却坐了个男的! 这是----武则天? 武则天又不姓萧…… 诸多臣子齐齐下跪。高呼“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些臣子里也有一半以上地女人。无论是武将还是文官。 画面再转。又是男人。不停变换地脸跟。究竟有多少男人在这份记忆之中? 无法推理。头嗡嗡作响。快要炸裂一般。 紧闭双目。用手捂住脑袋。因为习惯用哥制作地特殊药材泡澡。药性深入体内早已对疼痛迟钝地我。也快要承受不住这种钝钝地闷痛。 “离儿,离儿!”恍惚中,有个温柔的女音这么唤着,是叫我吗? “唔……”闷痛转为剧痛,剔骨一般,遍布全身,我不知不觉滑下浴缸,包括头部,全部没入水中。 “离儿,不,她不是我的离儿!我的离儿一生下来就是赤瞳赤,她这双黑亮的眼眸跟一头黑算什么?这是什么妖怪,竟然霸占了我离儿的身子!把离儿还给我,还给我!!” 伴随声嘶力竭的吼叫,我像是被谁撕扯着,快要四分五裂。 “萧帝!请冷静一些,她确实是离儿啊,您的亲生女儿,我们萧家王朝第一位公主殿下啊!” 这个男人又是谁?如此悲从中来的口吻,撞击在我的心口,好疼…… “哈哈!她不是!把她扔去冷宫,跟那群没人要的男宠作伴,我再也不想看到她!给我滚!!” …… 这都是什么? 冷宫?男宠…… 那没完没了的男人都是男宠? 原来那竟然是个女权的社会吗? 另一个我,从小生长在冷宫之中,与那么多的男人,数不清的男人相伴。 好在,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欺凌。 身子孱弱,大病小病不断,冷宫里的男人们却非常好心的照顾她,以礼相待。 而我,就要回到那样一个世界里去? 面对冷宫跟一群虽然善良却哀怨连连的男人? 哥,你跟我开了多大的玩笑啊,我长这么大,从来不懂怎么与男人相处,你应该最了解的啊,不是吗? “小离?” 熟悉的声音,在一团混沌中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 “哥,是你吗?” “因为我的自私,毁了你们两个的人生,你一定很恨我吧?” “我不懂爱,更不懂恨。” “呵呵,傻孩子,说的什么傻话。从小到大,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吗?是我用药物压抑你的情绪跟情感,回去之后,你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最后,让我送你一程吧。来,到哥哥怀里来,哥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再让你痛苦了。你不需要再杀人,不需要面对你所惧怕的血腥,一切违心的事,都可以不用再做了。” 仿佛落入温暖的怀抱,身上那说不清的疼痛慢慢减退,沉沉的倦意袭来,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嘈杂的声音跟显现在大脑中的图像。 “我看到你妹妹的爱人了,是冷宫里的药师。” “嗯,也只有你能看到,我的能力也很有限,只能感受到妹妹活着的悲喜与死亡的泯灭罢了。” “那么,我回去之后,你是不是将会魂飞魄散?”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我可以去请最好的法师做法,那……有用吗?” “送你回去,即便消亡,我灵魂的残片也一定就在你所处的世界里。说不定会有用,可,你救我干什么呢?” 我轻笑一下,“我要让你看到我好好的活下去,你们两个可悲的生命换取我一个人的幸福,这就是对你最好的报复,对吧?”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傻孩子。如果你有那个能耐,尽管用吧,让我鉴证你的幸福,也让我,有机会弥补对你的亏欠。” “等着瞧吧,懂得转移灵魂的人,一定不会只有你一个。” “嗯……” hapter 004 破棺重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了过去,再度醒来,却置身在一片漆黑之中。 伸手不见五指,手却撞上什么东西,听声音,应该是木制的。 该不会是……棺材吧? 哥说过,我本来的那副身体已经入棺,这么推测,我难道已经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时空?现在就躺在棺材里? “叩叩叩” 敲三下。 “娘呀!” “谁?” 循着声音,我握住身旁那人的喉管,手指只要稍微用力,他的小命就可以宣告结束了。 “啊啊啊!公主?是公主吗?我是紫瞳啊!公主,您活啦?您真的活啦?” 一把惊异非常却显得清透的男声,从声音分辨,他应该年纪不大。 由他胡乱叫嚷。我微蹙眉头。开始搜寻回忆里关于紫瞳地信息。 一个十六岁地男孩儿。被打入冷宫两年多。心甘情愿做了我地随从。名叫紫瞳。只因为他长了一双紫色地眸子。色也与瞳色完全一样。 很漂亮地男孩子。被打入冷宫是因为不小心打破了三公主地夜光杯。 林林总总数不清地小细节扰乱我地脑子之前。我松开手。沉声问道:“紫瞳。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陪公主下葬地活祭品呐~” 活祭品?什么鬼东西?前一个我死后生地事自然不可能存在于记忆之中。想来。大概因为我是公主地身份。下葬还是要讲一些排场。所以拉了冷宫里总跟我形影不离地紫瞳来陪葬。 “可是,公主,您怎么突然活过来啦?紫瞳亲眼看公主咽气的,这都过了好几天了,您怎么又还魂啦?” “还魂了就是还魂了,哪有那么多理由?”近乎强词夺理,我可解释不清这其中的因由。 废话不多,开始推棺材盖,用了最大的力气也没能推动分毫。 “公主,这棺材用了不知道多少铁钉,已经钉死了,打不开的。”紫瞳很好心的提醒我,怯怯的,大概还是没完全相信我已经复活的事实。 “棺材里有没有陪葬的器皿?或者金银饰?”我四处摸索,除了紫瞳的胳膊手,再没摸到其他东西。 “没有哦,只有我一个,冷宫里没有贵重的东西。” 没有贵重物品,却可以随便塞进来一个活人? 虽然我杀人无数,却还从来没有对不足以邪恶的人下手过,紫瞳这种良善纯真的孩子为什么要陪我去死? 黑暗的宫廷,草菅人命。 紫瞳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我权衡一番,还是决定自己动手。 “紫瞳,你闭上眼睛,抱住脑袋。” “啊?公主您要做什么?” “把你的嘴也一起闭上!” “啊,是!” 紫瞳瑟瑟的缩到一边,我往他身边靠靠,尽量给右手留出多一些空间挥拳。 棺材里的氧气已经非常稀薄了,而且这么半天,我跟紫瞳在棺材里折腾竟然没人现,说不定我们已经被下葬,埋进了土里。 得尽快出去,我可不想刚回来就死掉。 一拳,棺木无恙,拳头微疼。 “啊!公主!您的手,您的手!让紫瞳来吧,紫瞳好歹也是男儿身!公主玉手怎么能做这种事情?棺木那么硬,您的手要伤着的!” “闭嘴,不然我杀了你!” “唔……” 紫瞳被我的怒喝吓到,立刻闭了嘴。 我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凶他,只是记忆告诉我,紫瞳向来啰嗦,不凶他就不会罢休。 一连七八拳,棺木内实在太过狭小,无法将力量爆出来。 手指已经麻,小小的庆幸,哥配置的药,让我对疼痛的敏感度下降,这种特质也被我一并带了回来。 “啊啊啊!”紫瞳突然间又大喊了起来。 “你啊什么?”我怒。 “紫瞳想起来了,公主头上有一根簪!因为没有成色好的,所以墨雪把他配毒用的搅拌棒做成簪子别在公主间了!那个簪子很硬的,可以试试那个!” 紫瞳这个孩子,一激动起来说话就全是惊叹收尾,要是写下来,不知道要写多少个惊叹号。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一个好消息。 把头上的簪取下,试试硬度,很好,比金银饰品强太多了。 “可是,公主,您一向没什么力气,还是让紫瞳……” 紫瞳话没说完,我已经把力量凝聚在指尖,将簪甩了出去。 我惯用指刀,本来就极擅长将所有的杀伤力都聚积在一枚小小的兵刃上。 哥,你教我的杀人技巧,现在反而成了救命的技能,这是不是非常讽刺? 棺木被簪戳出一个洞,在补几拳,那木盖就碎成渣子了。 没有泥土落下来,我感到奇怪,爬出木棺,却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诶?这墓室还挺大的。”紫瞳跟着我爬出来,没撞到头于是这么说。 “墓室?” 看来,我们还是已经身处地下了,只不过与我想的不同,我们不是直接被埋,而是做了一间墓室。这给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寻遍记忆,这个公主并不了解墓室构造。 黑暗里,我一把抓住紫瞳,“你知道墓室出口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啊,公主请抓好紫瞳的手,紫瞳带您出去!棺材是刚刚才下葬的,按习俗要过几天才能合墓,所以我们走出去就可以了。您一定不知道墓室是什么样子的吧?也难怪,您是公主嘛~” 公主公主,虽然紫瞳跟冷宫里其他男人们还都说我是公主,可,王室与大臣们却早已经把我遗忘了。 哥啊,你为了让你妹妹享福,却没料到她成了一个名不副实又没人要的落难公主。 真不懂你在想什么。 不过,我本来就不了解你,从来不曾。 走了十几阶楼梯,紫瞳跟我总算重见天日,不,天月。 微凉的夜风,周围林立的墓碑,不远处传来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声音。 紫瞳紧挨着我站立,我侧头,看到紫瞳颇为标志的脸蛋。 月色下,紫瞳的脸晕出银色的光辉,大大的眼睛诉说着他对这篇墓园的恐惧。 “不是号称男儿身吗?怎么怕成这样?”我禁不住起了揶揄之心。 “那……那是……公主,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想回去找墨雪哥哥和墨焰哥哥,他们要是知道公主复活了,一定……呃……” 紫瞳说到这里突然卡壳,瞪着眼睛在我脸上身上打量。 “你又怎么了?”我有些无奈。 “公主,您的头……您的眼睛……怎么都变色了?” 撩起身后的丝,我看到熟悉的暗红色。 先前,这副身子应该是黑、黑瞳才对,就像哥那样。 “这个颜色不好看么?”我不答反问。 “不是,很好看,可……为什么紫瞳觉得公主好像变了一个人?” 是吗? 变了一个人就对了,我本来就不是你所熟悉的那个萧家王朝落难的大公主。 哥,原来萧离这个名字,是我的本名呢。 我是不是该谢谢你,为我留下真正的名字? hapter 005 初步目标 所谓冷宫,果然冷的出奇。 不是温度,而是,氛围。 紫瞳兴高采烈拉着我一路走,一路说,说的大都是我咽气之后冷宫里各位熟人的表现。 墨雪用浸药的搅拌棒做成簪,别在我的髻之中,按紫瞳说的,这簪可以防止人的尸体腐烂。我不知道墨雪是不是真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出这么厉害的药物,只知道,这位墨雪,就是我身体前一个主人最心爱的男人。 人如其名,墨雪最爱白色,束的带与所有的衣袍,都是素雅的白,并且没有任何绣图。与其说冷宫之内没有绣图的袍子,不如说即便有,墨雪也不会去穿。他就是这种性格,我的记忆中,他那张怜悯众生的笑脸与温润的气质铭刻的过于深刻,实在让我无法忽略。 不过,从复活之后到来到冷宫这一小段步行的时间里,我现,前一个我的记忆非常单薄。她的身体显然比我想象的要差,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床上,除了紫瞳,她接触最多的就是为她治疗的墨雪。而,那么那么多的男人,这种记忆也只是她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在冷宫内散步时见到的人罢了。 混沌之中,我听到看到的女皇帝,到现在却怎么也想不出轮廓。 或者,那时深埋在前一个我心中最深处的痛吧,也许时隔多年,记忆已经模糊,可那份痛楚却留存下来,埋进心底。 冷宫里是没有贵贱之分的,就算个别男宠还带了随从,那也是忠心的随从不忍看主子受苦跟了来罢了。 说老实话,我觉得这样的冷宫也不错,不被外界干扰,因为外界根本不屑来干扰这种地方,反而可以清闲的生活。 真不明白,为什么记忆里有一些男人总是苦着脸,就像历史剧中失宠的妃子。 可笑。男人跟女人难道一样吗?失宠就一定要摆出那副悲怆欲绝地样子。做给谁看呢?根本不会有人稀罕。 等等。也有一些人是不同地。 那个叫墨雪地药师。我身边唠唠叨叨地紫瞳。还有一头赤红头地墨焰。记忆里。这几个人从来没有把失落挂在脸上。 是麻木了。还是无所谓?或者假装地。不想被别人看透? 我实在不愿意脑子里总是盘亘对这些男人地揣测。奈何记忆里除了这几个男人就再没有其他。 既然如此。我不知道地事情。还不如去问问可能有所了解地人。 “紫瞳。” “嗯!公主您说,紫瞳听着呐~” 这孩子,兴奋劲还没过,不用看脸都知道他嘴角咧着呢。 “现在是太平盛世吧?有没有什么战乱?” “啊?这个紫瞳可不知道,男宠怎么可以打听这种军国大事?被那些大人们看到是要按重罪来责罚的!”紫瞳吓了一跳,解释完又扭头对我笑笑,“公主,现在看你好像完全康复了呢,走这么多路不累吗?要不要紫瞳背您?” “不用,我不累。我们现在是要去哪里?” “紫瞳送公主回房,然后叫墨雪哥哥跟墨焰哥哥来看看公主。墨雪哥哥还说给公主配的药以后用不着了,我得快点去让他别把药扔了。” “扔了也罢,以后我不用再吃药了。” “啊?!”紫瞳又惊讶了,“难道公主这几天睡着是灵魂出窍去修行了吗?回来之后身体就完全好了!” “这……就算是吧。”我现我又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好在紫瞳智商比较低,容易哄骗。 回到一间简单却不简陋的屋子,我知道,这是我一直以来住的房间,里面还有浓浓的药香没有散去。 “公主,紫瞳伺候您上&床。” “不用,我自己来。” 身上穿的还是殓服,古人里面都穿着中衣,即便脱了最外面的殓服也无所谓。 我大剌剌脱衣服,紫瞳却惊叫一声转过头去。 “你干什么?”我真是被这个一惊一乍的小孩给弄糊涂了。 “公主,您……避嫌。”说就说,紫瞳还抬起胳膊,用他那件殓服的袖子遮住整张脸。 “要避嫌你就出去啊,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对了,不要去打扰墨雪他们,这个时候他们肯定都睡了,你自己回房休息,有事明天再说。” “是!紫瞳告退,公主有事叫我。” “知道。” 紫瞳的卧房就在我房间旁边,以往,前一个我一咳嗽,紫瞳就要跑来看,实在是个贴心的随从。 就是太咋呼了,动不动就叫唤。 等紫瞳离开,从外面关上房门,我躺到床上,脑袋开始一阵阵懵。 或者是记忆的闯入让我还不能适应,又也许是时空转换使我的灵魂疲惫,耳边嗡嗡的鸣响声,不断。 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很快就给自己制定出两个短期内必须达到的目标。 1、必须尽快找一位通灵的法师,以确定哥的魂魄是不是能够召回,如果能,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让哥复活。 2、我得想办法去见萧帝,虽然不能确定,但那个女皇帝多数就是我的生母了。既然回来,跟自己的生母团聚,自然理所应当。 当然,这两件事可以同步进行,如果第二件能够提前做到,那么对于我完成第一个目标也是行了大大的方便。 确定要做什么,心也就略微放松了。 排山倒海的倦意压上,我无意与之对抗,很快便熟睡过去,一夜无梦到天明。 hapter 006 “温润”公子 有人来到我身边,在我鼻孔下方试探。 慢慢睁眼,一张含笑的绝美脸蛋映入我的眼帘----药师墨雪。 “公主,您真的复活啦?” 墨雪表现的非常亲切,可我的心情却怎么也好不起来。 我,有很严重的起床低血压症状,俗称起床气。如果不是自然醒,我睁眼之后,心情就会差到极点,差到恨不能把打扰我睡觉的家伙碎尸万段。 “公主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墨雪帮您看看?” 说着话,墨雪就要来为我把脉,我抬手,避开他的触摸。 坐起来,见墨雪没有离开的打算,我随手抓起昨晚脱掉的殓服披在身上下床。 门是大开着的,外面阳光灿烂。 昨夜没有注意,今天再看,这大四合院式的冷宫中间竟然是一片翠绿的竹林。 “公主……是不是心情不好?” 我终于扭过头。对上墨雪地眼。一双墨染地狭长美目。眼角微微上挑。唇泛出淡淡地樱红色泽。 身高。目测一米八。除了白袍勾勒出略显瘦削地身材。墨雪也算得上极品美男子了。 这样地男人。为什么不得宠? 而他地眼角眉梢之间。分明透着不俗。怎么看也不像是甘心龟缩在冷宫里慢慢等死地无能之辈。 在我审视墨雪地同时。他地一双眼也没闲着。 最初善意地笑容渐渐隐去。墨雪眯起双眼。我竟然从他墨黑地眸中读出一丝危险地味道。 “你是谁?”墨雪朝我逼近一步,我转过身来,正对墨雪,与他对峙。 “如你所见,我是被萧家王朝遗弃的大公主,萧离。” “你是萧离?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之前那位黑黑瞳,柔弱而又可怜,在冷宫内长大的女子又是谁?” 墨雪在距离我半步远的地方停下,我嗅到从他身上散出来的淡雅香味。 “是迷药吗?”我勾起唇角,笑容如三月暖阳,口吻却不带丝毫温度。 “你……”墨雪微微蹙起眉头,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很意外,这种香气,闻到的一瞬就该失去意识倒地不起。奉劝你一句,以后想对我下药,要用你认为最猛烈的方子,这些小儿科的东西对我是完全起不了作用的。” 从我用拳头砸木棺起,我就知道,哥的药材对我身体的影响都被我一并带到这个世界。那么,哥本来就是配毒的高手,我为了能灵活运用浸毒的指刀,从小就以身试毒,对大多数毒药都已经免疫了。何况,按年代判断,哥的配毒技术怎么说也一定比这个墨雪先进许多。 当然,尽管如此,我仍旧不能掉以轻心。我对这个时空还太过陌生,很难说在这里是不是埋伏着深藏不露的高手,小心应对一切才是上策。 墨雪低头沉吟了一会儿,我以为他在考虑进一步对付我的方法,不想他抬头之后却问了我一句:“小儿科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轮到我呆住了。 这个家伙是在拿我寻开心吗?小儿科虽然不是古代用语,但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吧? “啊~紫瞳!公主已经醒了,进来吧!”墨雪隔着我对门口的方向招呼。 我翻个白眼,你以为我是白痴啊! “公主!您醒啦!哈哈~” 这种聒噪的感觉…… 确实是紫瞳的声音,不过从音量判断应该是从竹林里传出来的。隔这么远,我当然察觉不到,这个墨雪,我还以为他是要…… 算了,反正一开始看到他就觉得他并非善类,要斗智斗勇,以后多的是机会。 紫瞳是去竹林里打水的,那里有一口井,井水甘甜凛冽。他一边笑嘻嘻说他在这冷宫里转了一圈,挨个通知公主复活的消息,一边把水桶里的水倒在木盆里。 墨雪温和的笑着,跟紫瞳你来我往的聊天,温润佳公子,演技着实让人惊叹。 “公主,擦脸吧!”紫瞳洗了块手巾,走过来抬手就要帮我擦。 我扭头避开,接下那块边沿已经毛掉的布巾,盖在脸上,细细擦拭。 “墨雪哥哥,你看公主是不是像换了一个人?头颜色也变了,眼睛颜色也变了,就连性格都好像变得跟从前不同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公主当然还是公主,难道你以为公主是千变万化的女妖啊?”墨雪含笑嗔责,还弹了紫瞳的脑门一下。 “啊!痛!”紫瞳抱住脑袋揉揉揉。 “我刚才帮公主诊断过了,前几天公主只是心脉暂停的假死,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以后别人问起,你不要胡乱说话,不然给公主招来麻烦,你可承担不起。” 诶? 拿下手巾,我斜眼看墨雪,他笑笑的对我颔。 这个家伙,莫非是站在我这个公主一边的? 或者,他喜欢先前那个我? 那可真是抱歉,她是真的已经病死了,现在这个我,并不是你的心上人。 “可是为什么眼睛跟头都变色了?紫瞳想不明白。”紫瞳讷讷说着,怕再被敲脑袋而躲到我的身后。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这一句,我竟然跟墨雪异口同声。 “嘁----公主还是更喜欢墨雪哥哥,每次墨雪哥哥一来公主就不要紫瞳了,算了算了,我还是去准备些吃的吧~哎呀,墨焰哥哥,你撞疼我了!” 跟墨雪一起调转视线看向门口,长有一头亮红色硬直长,面部线条刚毅硬朗的墨焰正站在那里。 墨焰只是看了我一眼,说了声:“回来就好。”之后便拎起被撞得头晕眼花的紫瞳掉头离开。 虽然,我知道墨焰话不多,但能简练到这个程度,也算得上是一种境界。 “这殓服还是脱了吧,柜子里有你平时穿的衣裳,我去帮你拿。”墨雪像什么都没生一样,朝着屋子拐角那陈旧的柜子走去。 “哦,你想穿什么颜色的?”打开柜子之前,墨雪补问。 “黑色。”我没有犹豫,立刻回答。 “公主没有黑色的衣裳。” “所以我才继续穿这件。” 墨雪维持面朝柜子背朝我的姿势站了一小会儿,而后,踱着稳健的步伐再回到我面前。 “为什么对我充满敌意?”墨雪此刻的笑容有些无辜,“除了迷药,我又没对你做过什么。” 我,转移视线,沉默。 是啊,为什么我要对墨雪怀有敌意?就算他为人不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温柔善良,就算他刚才试图把我迷晕,但那不代表他就一定是我的敌人。 【小离,求你,放过她所爱的人。】 【小离,求你,放过她所爱的人……】 看来,答案仅仅是:因为墨雪,是前一个我所珍爱的男人,也是哥第一次开口求我,要求我放过的那个男人。 “啊~不过一次迷药也足够定我的罪了。作为赔罪,公主请把右手伸出来。” 右手?干什么? 我还没反应过来,右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 墨雪青葱白玉一般美丽修长的指头触碰昨晚我砸木棺的时候砸出的狰狞伤口。 “啧啧,贵为公主,手怎么会弄成这样?该死的紫瞳,看我等会怎么教训他!” “喂!”我抽抽抽,可怎么也抽不回来,这家伙力气还真大。 “别动,伤口清洗一下,跟我去我房里敷药。这伤放着不管是会留疤的,听话。”说到这里,墨雪抬起一只手,盖在我头顶上,轻轻揉了两下。 就好像,我记忆中,墨雪对前一个我一样。 有一瞬的恍惚,墨雪拉着我到放水盆的矮凳边,拉我蹲下。 看他仔细的帮我处理伤口,如扇面一般浓密的睫毛一下一下呼扇着,时不时在我手背上轻轻吹吹…… 为什么心里会窝的有些难受? 该不会是,先前那个公主留给我的不仅是回忆,就连感情也…… “你现在看我的样子,倒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呢。” 大惊之下,我猛然抽回手,快步离开房间,奔入竹林。 坐在井沿上,紧紧捂住胸口,这种心跳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哥,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不是放过你妹妹的爱人,而是爱上你妹妹的爱人吗? 这…… 我做不到! hapter 007 夜探准备 冷静之后,仔细分析,我又觉得对墨雪突然生出不明的感觉也许并不像我想的那样,是男女之情。 从小到大,我只跟哥一个男人相处过,而哥虽然总挂着笑,我却知道,笑容背后,只有严厉,没有关怀。 哥从不曾关心我是否受伤,我向来都是自己处理伤口,不怎么严重的,就任凭它一点一点愈合。 当墨雪温暖的手将我受伤的手握住,专注的为我处理那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的小伤,或者,我只是…… 期待被别人关怀的那份脆弱,被触动了,所以我自乱阵脚,惊慌失措。 好在,没过多久,我的大脑恢复理智,也就很迅的排除掉我的感情会被前一个我所拖累的假设。 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离开竹林后,直奔墨雪的房间。 他已经准备好细长的棉布跟捣烂的药糊,像是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他似的,好整以暇坐在窗口边晒太阳边等我自投罗网。 主动把手伸给他,他含着笑,没说话,利落的上药,而后包扎。 手法非常纯熟,作为冷宫里唯一的药师,为这里居住的人们疗伤、治病,说起来也是一位值得敬重的男人。 我没必要刻意去排斥他,更没必要疑神疑鬼,放平心态,他不过是前一个我所爱的男人而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这样。 “公主。您是个善变地人呢。”墨雪一直在默默观察我。我知道。 “你对我这么有兴趣么?”现在。我已经不再慌乱。能自如地跟他对话了。 “您是公主嘛。说不定哪一天。萧家王朝需要你。还会把你接回王宫。我怎么能不好好巴结。您说。是么?” 至此。我彻底看透。 墨雪。他已经确定我与先前地我不是同一个人。 在我被灌输的那些记忆里,墨雪根本不可能以这种腔调跟我对话,他只是温柔、和善、干净、简单的药师罢了。 为什么知道我不是她以后,态度转变的这么明显? 哪一个才是真的他? 我还不想跟一个分不清敌友的男人分享自己的秘密,我拥有前一个公主的记忆,我有多少本事,我的打算,等等等等。 “谢谢。”淡淡说完,我便离开他的房间。 叫了紫瞳,让他带我去找找合身的衣裳,我不想穿别人穿过的。 找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合身的,矮一点的男人,恰好没有没穿过的,有的吧,身材又太过高大,就算改都无从下手。 “公主,我倒是有一套去年领的,一直没穿过,不过那是宫里下人们穿的,黑麻布,硬邦邦,我都嫌它不舒服所以一直都放着。”紫瞳一边挠头,一边看我的脸色。 “去拿来吧,我喜欢麻布。”我拍拍紫瞳的肩膀,他只比我高出两三公分,那套衣服一定合身。 “奇怪,您以前明明说您喜欢绸子的……” “快去!” “是是!紫瞳这就去!” 无奈,不凶就不利落,这个紫瞳啊,是故意逼我做个黑面公主吗? 衣服拿来之后,意外的让我满意。 是上身跟下身分开的款式,上身比较贴身,袖子也没那么宽,下面的裤子做的裤管很宽,乍一看像裙子,实际上一点都不影响四肢的活动。关键,这腰部,是几层黑麻布垫在一起缝制成宽宽的裤腰,由身后的五颗盘扣来合缝。 我正有夜访萧帝寝宫的打算,这就送上门一套不错的夜行衣。 接下来,还差趁手的武器。 我注意到冷宫的门廊外面有一盆盆精心栽种的花草,问紫瞳,他说栽花用的工具都是墨焰打造的。 “紫瞳,能不能带我去墨焰的打铁房看看?” 这事只能拜托紫瞳,前一个我,并没有留下相关的回忆。 “好啊~” 墨焰的打铁房在冷宫最偏僻的一角,绕过四合院的回廊,还要再走一刻钟。 走近,没有听见什么声响,紫瞳面露失望,“墨焰哥哥好像不在。” “没关系,我们进去看一看,我只是有些好奇打铁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哈哈~公主,里面可没什么好玩儿的。不过您感兴趣,那紫瞳就带您去,要小心脚下,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绊脚呢。” 身边有紫瞳这样一个迷迷糊糊又单纯天真的随从,对我来说,总归是利大于弊的。 在打铁房看了看,随手取几件可以藏进袖管,又有些棱角,叫不上名的铁器,这自然是趁紫瞳没注意的时候顺手牵羊偷来的。 打铁房里,各种铁器,又多又杂,墨焰一定不会注意我拿走的这些小物件。 就算现又能怎样?我就说我要种花种草----以防万一,等下回去就先开垦一小片土地吧。 折回的途中,碰上结伴出来晒太阳喝茶脸熟却叫不上名字的男宠。 这些男宠,除了他们原来的主子什么时候可能接他们回宫之外,对其他事情都漠不关心。正好,我最讨厌热情四溢的人,麻烦,还容易坏事。 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只需要再观察一下墨雪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如果说,谁会现我这些小动作,除了墨雪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人。 如果,到晚上,他都没什么不对,今夜,我就要去探探萧帝寝宫。 我生母的样貌如何,这也是我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呢。 hapter 008 初逢敌手 夜凉如水,月明星稀。 一抹带有暗红颜色的身影从冷宫高耸的围墙跃出,身姿如矫健灵巧的黑猫,眼眸却好似锁定猎物蓄势待的秃鹰般犀利。 我当然不会是什么内力深厚能够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只是哥从小对我的训练方式囊括了平衡训练、灵敏度训练、持久力训练、力量训练以及特殊技巧训练,其中平衡度与灵敏度是最基本的技能,掌握之后,游走于墙头屋顶,草丛树端,就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凭借这副身体里模糊的记忆,我能够确定萧帝寝宫的位置,却无法立刻就找到最近最安全的行进路线。反复多次的跳跃、急奔,我很快现,虽然我的灵魂以及技能乃至以前对身体的药物干涉都被带到了这个时空,却有一些属性是没有一并过渡的----力量以及持久力。 力量与持久都是通过长期的训练,精神与肉&体共同提升并和谐统一的一种状态。现在,虽然我的精神尚存,可身体每一块肌肉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尽管最大限度使用这副身体,已经打开了部分潜能,但随之而来的疲累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对我活动的影响越来越明显。 到达萧帝寝宫外围的时候,我的喘息已经非常急促,汗水沿着脸颊滑到蒙面的黑布上,濡湿一片。 跃起,手指扣住墙沿,用力一甩,我整个人就已经置身在萧帝寝宫两人高的宫墙上。 擦拭额头渗出的汗液,我只能先蹲在避开月光的角度上歇息一下,等待体力恢复之后再做下一步的动作。 虽然是在夜晚,但借着月光仍旧能够看清萧帝寝宫建筑群的宏伟富丽,只是与这份气势不符的,我并没有看到许多夜巡的士兵,莫非是因为萧家王朝太平的过了头? 不对,无论是不是太平盛世,身为最高统治者的女皇怎么也不可能对自身的安全如此掉以轻心。 聚目搜寻,宫墙下的花墙里若隐若现细如丝折射出银色光泽的细线。是机关? 呵呵。难怪没有活人把守。看来王宫里存在着懂得设置陷阱地高手。 真棘手呢。 如果触动机关。势必会引出大批守卫;想要拆除。一定需要大量地时间以及体力。显然我不想选择前者。更不具备后者地先决条件。 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亲生母亲就住在里面。我却要就此放弃么? “你要在那里蹲到什么时候?” 瞳孔骤然紧缩。顾不得去找声音地来源。我迅跃下宫墙。以最快地度逃离。 身后有人在追,他的脚步声很轻很轻,度却快的离谱。 跳过一堵矮墙,我猛然掉头,那人跟我跳跃过来的一瞬,我飞快闪身到他身后,甩出袖管里的铁片刺向男人喉部。 男人的反应也颇为敏捷,下蹲,躲掉我一次致命的攻击后,反身过来,长腿扫地。 一击没能要了他的命,我便知道这人的身手应该跟我不相上下,而我的身体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绝对不适合跟他长时间纠缠下去。 挡下他的几拳几脚,力量悬殊的战斗,我很快就被他压制住。 必须马上逃离,思及此,将袖管里余下的铁器一并朝男子的双脚掷出。 在男子躲避的刹那,我抓住时机,跳上最近的墙头。 还是大意了,我现在一没有十分顺手的兵器,二没有惯用的毒药,三身体由不得自己随心所欲的支配,四对这个时空几乎一无所知,综合起来,我确实不该贸然行事。 过于自信有时候也会成为致命的弱点,我怎么会忘了这一点? 想召回哥的魂魄,想见到生母,迫切的愿望导致**之过急。 很有些自寻死路的味道,虽然我并不认为我今夜的行动是为了演出一场华丽的自杀戏码。 勾起唇角,哎,男人又要追上来了。 无奈的停下奔跑的动作,男人的脚步声也跟着停止。 慢慢回头,男人一袭白色绣凤的长袍跟随夜风微微摆动。 凤图腾,刚才打斗的时候我就已经留意到了,看来身份不一般,是萧帝的男后?说不定根本就是皇亲国戚。记忆里,这女权的王国也没什么特别,龙为至尊,凤为次,那在脑海中闪现的画面里似乎也出现过几位男子均穿有绣凤图长袍。 如果是我的亲戚,他会不会认得我呢?玩味的想着,绕起一撮长于手指间把玩。 “怎么不跑了?体力不支?”男子以高傲的姿态望着我。 “被你看出来了啊,我确实没什么力气逃命了。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我呢?”我耸耸肩膀,答的谈笑风生。 “夜访帝王寝宫,目的何在?”男子往前迈步。 “调查,而已。”我站在原地,等他靠近。 “查什么?” “有一些不方便告诉你的事情。” “哦?” 男子已经来到我面前站稳,好高啊,足有一米八五,而且这是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那张由于背光无法看清细节的脸散出高贵与孤傲的气质,应该会让人过目不忘吧。 “你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你的主子是谁?”男人居高临下,口吻冰冷的程度让我禁不住打个冷颤。 “嘿……”虽然那种压迫感真实的存在,可我还是没有紧张的觉悟,挠挠头,慢悠悠回答:“我没有主子,不说也仅仅因为,我、不、想……唔……” 挑衅的话刚一说完,男子便扬手一剑,刺穿我的左肩,并将我牢牢钉在身后的墙壁上。 疼,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低着头,暗红的长由两边散落,垂坠在脸上身上,大量血液沾染上左侧的丝,顺延着下滑,滴落在地,很快就积聚成一滩。 “你还是坚持要维护你的主子吗?”男人充满威胁意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下一秒,我脑后的被硬生生扯起,被迫抬头,近距离对上男子的脸。 这下,我终于看清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不是没有长的丑的男人呢? 一个紫瞳、一个墨雪、一个墨焰,冷宫里若干男子之后,又出现这么一位。 “你是该好好想想,在生命与忠诚之间该作何选择。”男子隐隐勾起的唇角带着些许轻蔑。 我挑起眉毛,纠正道:“我没有想那个哦。” “嗯?”男子微微蹙眉。 “我只是在想,你长得挺好看的,有型的剑眉本该搭配灼灼星目,可你却长了一双狭长的眼。搭配起来别有一番味道,身上散出贵族气息,仔细闻闻,你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气,只是混合我这一片血腥,有点太暴殄天物了。” 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赧然让我心情大好,哈哈笑出声来,男子将手中的剑更深的刺入,我呻吟一声后,知趣的闭了嘴。 hapter 009 负伤昏迷 男子眼中一闪而逝的赧然让我心情大好,哈哈笑出声来,男子将手中的剑更深的刺入,我呻吟一声后,知趣的闭了嘴。 “好一张伶俐的嘴,好一副不怕死的胆量。” 我暗忖,你明明就是要让我别再逗弄你,可你却又偏偏要来招惹我说话。 真是自相矛盾。 “嘿嘿,你也不差,好一把锋利的剑。” 嘴欠就是用来形容我的,此话一出,肩膀又是一阵刺痛。 真是个开不得玩笑的小气鬼。 男子握剑的手转移上来,抓住我蒙面的黑布。 我唇角的笑意更深。 在他扯下黑布的同时,我将全部的力气聚集在右手手指上。 这种杀人技巧,我很少去用,因为不想手指染血,也不喜欢那些粘腻的内脏在手中捏碎的恶心感觉。 男人看清我地长相后愣了愣神。我地手指。也就很顺利地插进他地肋骨之间。 “嗯……”男人喉管涌上一口鲜血。红色地液体溢出。顺着唇角往下流淌。 非常美丽地画面。配合他这张脸蛋。 滚烫火热地心脏被我攥在手心里。我却犹豫了。 他并不是十恶不赦地罪人。我能就这么杀死他吗?我应该这么做吗? 看向男人地眼睛。他震惊地眼里却充斥着另外一种我说不清地眼神。好像。有怀念。好像。有悲伤。 为什么呢? “离……离……离儿……”男人黑色的瞳内映出我的轮廓。 离儿? 叫我? 我搜遍记忆也找不到这个人的蛛丝马迹,他为什么会认识我?还是说他仅仅是单方面认识前一个我? 我松开他勃勃跳动的心脏,抽出手。 猩红的液体包裹在手上,裸露于空气之中,很快变凉。 “你真的是……离儿?” 男人微微颤抖的右手抚上我的脸颊,我脑中一刻不停,分析目前的状况。 前一个萧离,被打入冷宫,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个男人如果那么怀念萧离,只要去冷宫就能看到,此刻又何必激动成这样? 那么,他该不会是说我吧?真正的我,现在的我,回归之后的我? 开什么玩笑?他凭什么断定我是真货还是冒牌货?可这种情况之下,那一声声“离儿”,总不会是在叫我之外的人。 我虽然放了男人一命,可他的肋骨已经断裂两根,心脏无恙,不代表肋骨不会**其他脏器。 看他吐血的程度,多数是胃部受创了,应该撑不了多久,他就会倒下。 果不其然。 我只是不懂,他倒下之前几乎要溢出眼眶的泪算什么?他喃喃叫着“离儿,离儿”,这又算什么? 又看了看倒在血泊里的男人,虽然对你充满好奇,但我已经没空在这里流连了,抱歉。 刺入左肩的剑身很长很长,我不可能用右手去握住剑柄,只能紧紧攥住剑身,猛然抽出。 肩上、右手手掌,都溅出不少血液。失去剑的支撑,我腿软的几乎立刻倒向地面,勉强站住,大口喘息。 怎么回去?失血太多,我的身体更加不受控制,这样跌跌撞撞,恐怕还没到冷宫,就已经被巡逻的守卫现并生擒了。即便能撑到冷宫,一路上的血迹也是没有办法掩盖的,冷宫里人那么多,怎么避人耳目? 哎,真是一次失败之极的行动,累人的破壳子----虽然是真正属于我的一副躯壳。 思忖间,不远处又传来一人的脚步声。 在这冷清的夜里,格外明显。 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个我所熟悉的身影,背着月光款款而来,影子拉长至我的脚下。 “公主,您不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就不会甘心,是吗?”墨雪温柔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噙着笑,无力的倒向墨雪,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墨雪墨雪,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呢?”我讷讷的,像在问他,也像是在问我自己。 “是不是朋友,这不好说,但,我绝对不会是你的敌人。”悦耳的声音,轻声诉说出让我安心的内容。 我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了,就算墨雪是在骗我,这个时候,我也只能选择依靠在他身上,随他处置。 心防卸下以后,眼睛一闭,我便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等到再度睁眼,我恍惚的无法分辨已经过去了多少时间。 左肩的疼痛并不很剧烈,头脑不清四肢无力大概也只是因为这身子本来就弱,又流了不少的血的缘故。 右手传来火烧火燎的灼痛,想要抬手,却现我的手正被谁握着。 定睛瞧瞧,那一头紫色的长还能是属于谁的呢? “紫瞳……”一开口,才现嗓子喑哑非常。 紫瞳没有动,继续用他一双温暖的手包裹住我缠着白布的右掌。 我昏迷期间都是他在照顾我吗?竟然困成这样,我不忍心再去打扰他。 观察一下这间房,并不是我在冷宫里住的那间,隔着墙壁传过来有规律的敲打声,好像是金属与金属撞击出的。 打铁房?墨焰在外面? 这么说,我受伤的事情不但紫瞳知道了,就连墨焰也已经…… 苦笑,墨雪啊墨雪,你的保密工作做的可真周全。 大睁着双眼盯着屋顶,回忆夜访萧帝寝宫的各个细节,怎么想都觉得我现在不该还安然无恙躺在这里。 即便墨雪要为我保密,即便,墨雪说服紫瞳跟墨焰一起为我保密,可,在萧帝寝宫之外与我交手的男人说什么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生过吧? 我那夜穿的是下人的衣裳,王宫这么大,要排查估计也得费一番周章。 什么时候会查到冷宫来?冷宫里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那夜墨雪又是怎么带我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还是大张旗鼓? 一脑袋的问题没处可问,有点郁闷。 “呃……我怎么睡着了……啊……哈……好困哦……”紫瞳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揉着眼睛,我侧头看着他。 等他揉完眼睛,又打了三个哈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再挠挠脑袋一系列的动作全部做完,他的目光才从放空状态开始聚焦在我脸上。 我扬起嘴角,想对紫瞳笑笑。 “啊啊啊!!” 崩溃,怎么又在喊,我没力气抬手捂耳朵啊紫瞳。 “公主!公主!公主!您醒啦!墨焰哥哥!墨焰哥哥!!” 紫瞳这一通大喊大叫,震的我耳朵里嗡嗡的。 打铁的声音骤停,墨焰亮红的头加上亮红的衣袍像一团火似的窜进屋里来到我的床前。 我也不了解墨雪跟墨焰说了多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能咧嘴冲他笑。 “醒了就好。”墨焰简单的对我点个头,转身,走了,我都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 想起第一次见墨焰的时候,他也就对我说了四个字,现在再加四个,倒是凑了个吉利数。 我正很不厚道的拿墨焰的寡言在心里自我调侃,耳边却传来很奇怪的声响。 哭声?紫瞳在哭?要不是哭我还真看不懂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你……怎么了?”我心慌的很,虽然紫瞳才十六,可对我来说他好歹也是个男人,当着我的面哭成这样,说老实话挺吓人的。 “都是因为紫瞳,都是紫瞳到处说公主复活了,有坏人把公主当成妖精,要杀公主,都是因为我,紫瞳真该死,公主,紫瞳真该死……” 哈? 啊…… 墨雪墨雪,你竟然对紫瞳编出这种谎言,也就是紫瞳能相信,真让我无语。 “好了,别哭了,难看死了。”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抬起手,用手背上还算干净的白布去擦擦紫瞳的眼泪。 “公主治紫瞳的罪吧,紫瞳死一万次也赎不清了!” “哎,别哭了,这跟你……”我一顿,好像也不能否认,不然还得再想其他借口,只能硬着头皮哄道:“那个,你也不是有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hapter 010 墨雪之谜 “哎,别哭了,这跟你……”我一顿,好像也不能否认,不然还得再想其他借口,只能硬着头皮哄道:“那个,你也不是有心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诶?公主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好好的哦?墨雪倒想问问公主,什么样才算是坏坏的?” 揶揄的口吻,温柔的声音,紧跟着门口走来一人。 紫瞳用宽大的袖子胡乱揉着脸,我看着墨雪的眼睛。 “紫瞳,你也该出去露露脸了,记住我嘱咐过你的话,千万别说漏嘴。”墨雪细长的手指插进紫瞳的间揉揉。 “嗯……墨雪哥哥的话紫瞳都记住了,一个字也不会说错的。那,紫瞳晚上再来,墨雪哥哥,公主就拜托你了。” “去吧去吧,这里你就不需要担心了。” 紫瞳又用他有些红,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了瞧我,我扬起唇角,对他点点头,他才破涕为笑,一溜烟跑了。 “这两天多亏了紫瞳寸步不离的照顾,公主,您也太乱来了。” 墨雪一边弯着腰跟我说话,一边从袖管里取出一粒药丸,送到我唇边。张开嘴巴咬进嘴里,很复杂的苦味,不知道混合了多少药草制成。 “公主不假思索就吃了墨雪拿来的药丸,是不是代表公主已经信得过墨雪了?” 我挑眉答道:“你说过你绝对不是我地敌人。” “公主信了?” “不信。虽然在那种情况下。你说你不是我地敌人。会让我有一瞬地放松。可那种放松也不完全因为你说话地内容。而现在。我反正已经没有选择地权利。身体又是这副模样。与其对你疑神疑鬼。还不如什么都顺着你。免得麻烦。” 一番话说完。我地呼吸又急促起来。无奈。这身体实在太孱弱了。 “公主喜欢自欺欺人呢。”墨雪短暂地沉默后。丢给我这么一句。 蹙眉。他凭什么这么说我? 墨雪优雅从容的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一盅茶水,折回之后,坐在我床边的木凳上。 “看样子我们要聊的还有很多,不如先喝口茶水润润喉咙如何?”墨雪带着笑脸,无害的建议。 我试着抬头,脖子里却像被灌了铅,怎么也没办法动弹。 “看来只能用紫瞳的办法来喂公主了,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公主赎罪。” 茶盅,转到墨雪唇边,他仰起脖子含入一口茶水,看到这里,我一惊。 他说的喂,该不是要嘴对嘴…… 还没想完,墨雪那张只该出现在水墨画卷里的美人脸便在我眼前放到最大,我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时喷洒出的气息。 “唔……”墨雪暖暖的指腹点点我的唇。 “我还是不喝……嗯……” 眼睛瞪圆,墨雪趁我说话张嘴的空当,嘴唇压下,跟我的唇贴合在一起。 茶水缓缓流进我的口中,我大窘之下忘了该怎么吞咽,等口中聚集的水灌到喉咙,猛地回神却来不及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把嘴巴里的水如数喷在墨雪身上,又牵动肩膀的伤口,虽然不是无法忍耐的疼痛,可我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吃这种苦头? 墨雪用他白色的袖口给我擦脸,丝毫不在意身上那些水迹。 “不习惯吗?这两天紫瞳都是这么喂公主的,我还以为这个办法行得通。看来还是要有技巧,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的,等一下我一定要去问问紫瞳嘴巴该怎么做才能……呃……” 墨雪的话,停止在我冷硬的目光之中。 “墨雪该死,公主赎罪。”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墨雪站起,跪下,将头颅深深的低了下去。 虽然我有些生气,可按我现在的处境,墨雪大可不必对我如此顾忌。 “你坐下,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是。” 等墨雪在木凳上坐稳,我理了理思路才开口:“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先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公主言重了,墨雪本想跟随公主一路保护,可公主的身手实在敏捷矫健,不到半路墨雪就已经跟丢了。等再找到公主,公主已经身负重伤。” “也就是说,我离开冷宫的时候你就已经察觉了?” “回公主,在公主到打铁房寻找兵器的时候墨雪就已经知道公主晚上将要有所行动。” 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我也十分欣赏他此刻的坦诚。 “那么,不用我逐一提问了吧,请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谢谢。” 道谢的一瞬,墨雪抬起眼皮扫了我一眼,转瞬即逝,我没能捕捉到他眼里的情绪。 “那夜在萧帝寝宫外与公主交手的男人,是公主的大哥,萧家王朝的大王子,萧染。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将公主救回之后,第二天从宫里传出的消息是:大王子萧染将刺客击毙当场,刺客武功高强,大王子受伤,伤势不轻。公主现在藏身在此,不会有谁现,毕竟这里是冷宫里最偏僻的地方,还有墨焰在外面把守,公主可以在此安心养伤。因为公主以往也是久病卧床,冷宫里的男宠们早就习惯了连续多日不见公主,何况他们本就不会关心自身之外的事,墨雪救公主回来也没有被任何人现,这一点墨雪非常确定。至于紫瞳与墨焰,公主不必担心,紫瞳本就对公主忠心耿耿,而墨焰,是墨雪的亲弟弟,墨雪想做的事,墨焰只会协助,从不置疑。” 好长的一段话,墨雪一口气说完,我也对目前的状况有了更为详细的了解。 那个伤我的男人,他是我大哥,可他为什么在看清我之后显得那么震惊? “墨雪,你今年多大?”我突然很想追究历史问题。 “二十八。” 有些意外,墨雪的样子看上去顶多二十三四,没想到已经二十八了,大我十一岁,我是不是该叫他叔叔? “咳……你是什么时候进宫做男宠的?” “十四岁,刚一入宫就被打入冷宫了。”墨雪给了我一个额外的答复。 “那么,关于我的事情,你听说过多少?” “公主出生的时候,是赤赤瞳,但长到三岁,突然昏迷了几天,之后色与瞳色都变了。因为这样的变化,萧帝断定公主并非原来的公主,而将您送进冷宫。”墨雪稍微一顿,眼角微翘的美目对上我的眼,颇具深意缓缓说:“而,现在,公主又在死过一次之后,恢复了赤赤瞳的模样。” 我抿抿唇,墨雪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我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冷宫了,记忆里全部都是墨雪,就连小时候也一样。 “该不会是你把我养大的吧?”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无法从回忆里找到答案。 “公主……您可不可以先回答墨雪几个问题?”墨雪认真的恳求。 没道理我一直追问而墨雪不可以提问,我微微点头道:“你说。” “公主这十几年究竟去了哪里?如今既然已经回来,是不是就再也不走了?” 墨雪充满期待的目光让我心口一窒,他为什么要这样?不想让我再离开?关于墨雪的男宠身份我更加怀疑起来。 绝对不是那么简单而已,墨雪,你到底是谁?难道这么多年你在这冷宫里,都是为了…… 等我回来? hapter 011 消除芥蒂 短暂的沉默,我看到墨雪眼里的期待慢慢消退,换上了类似于失落的孤寂眼神。 “墨雪,我……”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墨雪却垂下眼睑,轻轻摇头道:“墨雪不想让公主为难,如果不方便告诉墨雪,就算了,当墨雪没有问过吧。” “我不是想要隐瞒,只是说来话长,到现在我也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怎么能对你说明白呢?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萧离,真正的萧离。”我鲜少的用非常老实的态度恳切的解释着,眼睛也真诚的注视墨雪的双眼。 墨雪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望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墨雪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情的目光看我,持续了两三分钟后,我尴尬的咳嗽一下,偏过头,不再跟他对视。 墨雪却紧跟着问我:“公主要不要再喝些水?” 我一窘,想起刚才墨雪喂我喝水的状况,唇上好像还残留着属于墨雪的温度,脸颊有些热,忙回答:“不用了。” “嘿嘿……”墨雪低低的笑声传了过来,我也分不出他是不是在取笑我。 我一直以为我是不懂羞怯为何物的,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没有碰上真正让我觉得羞怯的事情罢了。 “公主。”墨雪温柔的低唤。 “嗯。”我讷讷回答。 “您不是还有问题要问吗?墨雪等着呢。”言语间明显地笑意并不遮掩。不用回头。我都知道墨雪现在一定是一张得了便宜地可恶笑脸。 心里暗骂自己。不就是一个吻----不对。不就是墨雪用嘴喂我喝了一次水而已吗?根本不需要难为情成这样。当然。如果不是墨雪刚才那么深情款款地注视。我想我是不会这么一反常态显露出小女儿家地娇羞样地。 还是怪他。存心要让我难堪。这个墨雪。本以为他是认真跟我谈话。原来只是个障眼法而已。 索性闭上眼睛。他要窃笑就让他去吧。我还有我想知道地事情必须问他。 “你说你十四岁就被打入冷宫。能不能告诉我被打入冷宫地原因?” “嗯----因为那个时候很顽皮。喜欢配些自己也不了解毒性地毒药。找不到活人愿意给我试毒。就拿萧后养地鸟儿做实验。鸟儿被我毒死了。所以就……说起来被打入冷宫那天还挨了不少板子。**被打地皮开肉绽。想一想还有些后怕。” 我暗忖,这么说来,墨雪就不是专门为了我而故意要被打入冷宫的了? 也是,刚才墨雪那种期待又饱含情感的眼神说不定就是装出来的,为了看我脸红的样子,这家伙还真是不遗余力。 计较这种小事也没什么意思,如果他觉得有趣就让他高兴一下好了,我也不会少块肉。想到这里,我心里便不再别扭,继续提问:“那么,我三岁就进了冷宫,之后是谁把我养大的?我只记得你而已。” 墨雪扬起细长有致的眉毛道:“公主的灵魂突然回归本体,墨雪起初还以为公主一定没有这些年的记忆,原来只是记不太清楚啊。公主能不能想起来一个叫银湮的男宠?在公主十岁之前,都是银湮在照顾公主,墨雪是银湮离开冷宫后才开始陪着公主的。” “银湮?”我重复着这个名字,乍一听很陌生,可越重复就越觉得这个名字跟自己的联系颇为密切。 蹙起眉头,努力去回想,银湮,银湮…… 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但为什么想起来的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没有关于长相跟声音的任何信息。 头隐隐作痛,太阳**里面像是有数根针在搅动,而且越用力去回忆,这份痛楚就越剧烈。 “公主?公主哪里不舒服吗?”墨雪温热的手掌覆盖在我的脑门上。 “不行,我想不起来,越想头越疼。”我深呼吸两次,睁开眼,艰难的摇晃一下脑袋,很想驱赶掉那种让人心烦意乱的痛楚。 “那就不要勉强了,对公主而言,安心养伤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很贴心的,墨雪两手分别按住我两边的太阳**,轻轻按压起来。 很舒服,我微微叹一口气,任凭墨雪继续下去。 “银湮现在人在哪里?”无论如何,这个男人对我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了解一下总归没错。 “公主十岁那年,萧后跟萧帝说情,萧帝就下令把银湮接回宫里去了,现在银湮跟随在萧后身边伺候。” “哦。”有些失望,银湮既然在宫里,那么想要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墨雪手势变化,改为轻捋我的额头,颅内针刺一般的疼痛已经消失,我却仍旧贪恋的没有让他停手。 “墨雪很好奇,既然公主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求见萧帝说明一切而要去夜探萧帝寝宫呢?” 我专注的看向墨雪的眸子,他眼里并不是单纯的询问,好像是在给我出一道题目,而答案,就在墨雪心里。 如果我的回答与墨雪心里想的答案一致,墨雪应该会对我更加恭敬一些,毕竟像墨雪这样心思缜密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对一个草包低头臣服的。 我要不要证明我不是一个草包呢? 只可惜,除了哥之外,我一向不喜欢配合别人的步伐。 扭头,拒绝墨雪的按摩,我瞪了墨雪一眼之后,不再理他。 “公主?” 墨雪叫我,我无视之。 “公主----” 墨雪继续叫,我继续无视。 “哎呀,公主,墨雪不是要考验公主,只是想跟公主探讨一下好商量下一步的对策而已。” 好吧,我抬起眼皮,斜眼瞧墨雪,给他一个“我暂且相信你,但你不要再耍小聪明”的警告眼神。 “嘿嘿……公主真是聪慧过人,墨雪已经了解了,公主就别再跟墨雪计较了吧?!公主以后千万不要再单独行动了,跑腿的事叫墨焰去就好,别看他沉默寡言,在武功方面墨焰可是一等一的高手。” 眯起眼看墨雪,会有人这么恬不知耻的夸赞自己弟弟的么? 墨雪笑的灿烂,看到我质疑的样子也仍旧不肯改口坚持说:“我说真的,墨焰的功夫很棒,起码不会比大王子萧染差。” 墨雪提及,我就又想起萧染的样子,喃喃自问:“他如果真的那么在乎我,为什么一直都不来冷宫看我呢?记忆里也没有他,我甚至不知道他是我的大哥。” “公主难道不知道?公主被打入冷宫之后,萧帝下令,宫里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侍从守卫,谁敢不经允许来寝宫看望公主,一概不伦因由贬为庶民。” …… 竟然有这样的王命,难怪冷宫会萧条到这般地步。 这么说起来,萧染一直不来冷宫,银湮也再没回来看我,这都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了。 或者,我该觉得欣慰,不是没人搭理,而是没人敢来搭理。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 说话太多,身上仅存的力气又一次用尽,我想知道的差不多也已经问完,便不再开口。墨雪看出我的疲惫,说去帮我准备食物,笑笑的离开了。 这么聊了许久,我对墨雪的印象改善了许多,他对我应该是真的没有恶意,而且很主动的让我随意差遣墨焰。算是帮忙?还是讨好?墨雪曾说,他对我好,只因为我是公主,期待将来随我一同鸡犬升天。 且不说我是否能在这萧家王朝的最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去,只看墨雪的个性,他并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男人,这一点从他在冷宫内生活的自得其乐就能得出结论。 那么,他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来帮我的呢? 我总觉得,只要我不对墨雪敞开心扉赤诚相待,墨雪就会同样对我有所保留。 这很公平,我一点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要知道,墨雪对我是无害的,就可以了。至于他的帮忙,我想,我还是不要拖人下水的好。 万一牵连进无辜的人命,我大概会愧疚一辈子。 那很麻烦,我最怕麻烦。 所以,墨雪,谢谢你,我心领了。 ---------- 喜欢的朋友请收藏一下,投个推荐票吧,或者留言告诉一朽您所期待的故事走向。 谢谢各位的点阅,一朽接下来会加油更新的(^o^) hapter 012 何谓快乐 紫瞳、墨雪与墨焰三个人轮番照看我,为了避免冷宫内的男宠们起疑,他们三个还是要常常出去走动走动的,顺便也可以打探一下宫里传过来的消息。 萧帝有令,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可以到冷宫看望大公主萧离,所以宫里的人即便不是为我,而是有别的事情,也都尽量会避免到冷宫来,免得受我牵连。可这冷宫说到底还是王宫的一部分,粮官跟衣官这种需要分派生活必需品的小官差还是会隔三岔五的来到这里。 宫里的消息,大多都是这些小官差传来的,负责去打听的就是紫瞳,这孩子天真烂漫嘴巴又非常甜,缠人的功夫也是一等一的厉害,那些小官根本抵挡不住。紫瞳磨一磨,那些人只当是满足一个孩子的好奇心也就说了,大家都不会对此生疑。 当然,紫瞳对这样的工作也是充满热情的,他本就喜欢听别人讲冷宫外面的事情,也喜欢听了之后四处去传。 小孩子习性罢了,只要不对着我聒噪,紫瞳干什么我都随他去,哪怕他无聊的要在我的病床跟前表演翻跟头,我也由他。 从小到大,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清闲过,每天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做,要想的事情也没多少----确切的说,我很希望能有多一点事来给我想,可目前看来,只要脑子稍微运作,除了海量的关于墨雪的回忆之外,也就再找不到其他更有价值的东西了。 不去深究,就不会觉察到我所继承的这副躯体,那些记忆存在遗漏,但已经跟墨雪交谈多次之后,我现,很多关键性的人物、事件,我都只是有一个大概的印象而已。而且,这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如果我不是故意去想,或者不是有什么情景触动,那么它绝对不会主动蹦出来。就好像有谁把它们全部封存在一个黑盒子里,植入我的脑袋,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就会随随便便溢出来,重要的反而死死的锁在里面,欲窥无门。 用墨雪的话说,大概是因为这身体毕竟已经死了几天,再度复活难免会残缺不全,好在不全的只是回忆,而不是**。 **到底是不是完整,这个问题还有待考量,光是第一次行动的狼狈收场,我就已经对这破壳子没太大信心了。 得快点好起来,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壳子练的结实一点。 墨雪又来帮我换药,每次他来换药,我们两个都要尴尬一阵子。 曾几何时。我可以穿着暴露到极致地衣服去执行任务。而现在。仅仅是在墨雪面前裸露出肩膀。我就已经别扭地不敢去看他地眼睛。 “公主。墨雪已经尽了最大地努力。这伤口愈合之后应该不会留下太难看地伤疤。但印记肯定是没办法除掉了。”墨雪温暖地手指在我地伤口周围轻轻按压。脑袋也近在咫尺。认真查看伤口地愈合情况。 “嗯。留疤就留疤。没关系。”我别过去地脑袋最大限度远离墨雪。他太近了。气息喷洒在我裸露地脖颈跟肩膀上。酥酥痒痒。难受极了。 “公主真是不拿自己地玉体当回事呢。像公主这个年纪。应该最是注重身子地时候。” “嗯?为什么?”难道因为十七八地女人都很爱臭美? “女子十八及笄年啊。最多到二十。一定要行笈地。” “什么及笄行……呃……”说到一半,我才反应过来,墨雪这说的是女人可以成亲的年龄。 好端端说这个干什么?难道我返回萧家王朝就是专门回来结婚的么? “公主不懂这个么?萧家王朝的女子,大都十八行笈,二十生养……” “好了好了,墨雪,你换好药了没啊?”我连忙打断,这就扯到生养了,接下来他是不是打算教育我要怎么做一个好妈妈? “公主在害臊么?”墨雪歪着脑袋把脸送到我面前,又是这张勾人犯罪的美人脸,我本能的往后一缩。 “公主在想行笈的事情么?脸色都变得红润起来了。”说着话,那白皙修长的指尖竟然朝我的脸抚过来,我瞪大眼睛,目光如同凌厉的刀尖扫到墨雪脸上。 “啊,公主莫怪,墨雪没有轻薄的意思,只是看公主不像以往那么苍白,一时喜不自禁。”墨雪被我的眼神吓到,缩回手,又对我恭敬起来。 我继续瞪他,你小子算是说对了,轻薄?你这根本就是**裸的骚扰。 看来我们这些日子都太闲了,看来,我是该离开这张床了,不然墨雪这家伙还不知道要来逗弄我多少次。 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墨雪紧张兮兮抓住我的手臂,“公主怎么能起来呢?不能乱动,不然伤口又要裂开,那就麻烦了。” “伤口不疼不痒还不让起床,躺在这里随你调侃是不是?”我也使起了性子,这墨雪,真烦人。 “墨雪怎么敢调侃公主,墨雪只是怕公主闷的无聊,想逗个乐子罢了。”这个演技派,无辜的样子真像是我冤枉他了。 “好,你自己慢慢逗乐子,我去找墨焰。”我决定不再跟他纠缠,墨雪就是人来疯,不理他他一定能安静下来。 “找他干什么?他呆头呆脑的只怕扫了公主的兴。”墨雪执拗的不肯放开我的胳膊。 “呆头呆脑总比油腔滑调好多了,你放开!”我甩,甩不开。 “不能下床。”墨焰坚持。 我脑筋一转,换上痛苦的表情,惊呼一声:“啊!好痛!” 一瞬间墨雪就变了脸色,我的手也重获自由,抓起床边的袍子就往外跑。 “公主!哎……公主!!” 把墨雪的声音远远甩在身后,我边往身上套袍子,边扬起笑来。 虽然墨雪是有些难对付,不过说老实话,自从对他卸下心防之后,与他相处起来,变得轻松多了。 对于他像今天这么故意来逗我,我也没什么气好生,知道他怕我闷,知道他是好心,我就陪他稍微闹一下,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墨焰就在打铁房,我窜进去,墨焰扭头看我。 “公主。”看清是我,墨焰对我颔。 “嗯,躺着闷死了,我来看看你。”我神采奕奕的朝墨焰扬扬下巴,算作打过招呼了。 “哦……什么事让公主如此快乐?” 墨焰也微微笑着,似乎在附和我的笑容。 可,听了墨焰的话,我却懵了一下。 我现在看起来很快乐吗? 只是跟墨雪那么你来我往的几句,就让我看起来很快乐吗? 不知道,我真的不太懂,什么是快乐? 还是说,能这样笑着,不是刻意的,不是为了什么目的,这样就…… 快乐…… 墨雪的脚力大概真的不行,追着我过来已经有些气喘。 我回过头,仔细看看墨雪的脸。 “公主……您……跑太快了……小心伤口……”墨雪扶着旁边的兵器架,说话都不利索了。 笑,再一次主动爬上我的唇角。 快乐的感觉,很不错呢,哥,你知道吗? hapter 013 挑战墨焰 还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我就已经动起了墨焰的脑筋。 墨雪说墨焰功夫不错,那么,如果找他来练手,想必我这副躯体的体能应该会得到很快的提升。 只是要墨雪点头同意墨焰跟我切磋实在太难,墨焰又对他那个哥哥惟命是从,我就算用公主的身份去逼墨焰,他也不敢忤逆墨雪的意思。 一个人在房里做了半月有余的恢复练习,再去磨墨焰,墨焰无奈的照例又去问墨雪。意外的,墨雪竟同意了。 墨焰的打铁房,从后门出来,又是一片竹林。 我提议让墨焰跟我练练手之后,墨焰就把我带来这里。竹林深处,有篮球场大小的一片空地,非常清幽僻静,刚才一来我就想,这里用来练武一定不错。 这一大片竹子栽种的相当密集,处于中心位置,完全看不到竹林外的情况,反言之,竹林外也无法窥视进来。 在空地边,还摆着一张石桌,周围四个石凳,雅致极了。 打着打着,体力渐渐不支,但墨焰那种直来直去的攻击我还是很容易就能躲避过去。正想叫墨焰停手休息,竹林里传来紫瞳清透的声音:“公主公主!紫瞳沏了凉茶来了!过来歇歇吧~” 笑,抬腿踢掉墨焰刺来的长枪,跳到墨焰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走,喝茶去。” 墨焰小麦色的皮肤上细细密密铺了一层薄汗,我早告诉过他不要小瞧我,这将近半个小时切磋下来,他一点便宜也没讨到,说不定已经有些急了,我向他示好叫他一起去喝茶,他也只是淡淡的扫我一眼,点个头,然后自顾自朝紫瞳走去。 墨焰虽然讲话不多。可也一直都是彬彬有礼地对我。像现在这样冷漠。还是头一遭。 我惹到他了么? 好像没有吧…… 难道墨焰在打斗之中占不了上风就会生闷气?这算哪门子地个性? 不明所以。我无奈地摇摇头。抬起手用袖子抹去鼻尖上地细汗。 “公主原来懂功夫呢。紫瞳一直都不知道。公主是在紫瞳来冷宫之前学地么?啊。看公主地伤好地这么快。气色也越来越好。紫瞳可真高兴。哈哈~”紫紫瞳。无忧无虑地男孩儿为墨焰与我各倒了一盅茶水。不带任何修饰地笑脸。充满朝气。让人看了也会跟着变得愉悦起来。 轻啜两口茶水,入口是热的,咽下之后,口腔与喉管内却又泛出丝丝凉意。很舒服。 “墨焰,这块空地是谁开辟出来的?”我很好奇,这种偏僻的地方是谁现并善加改造的。 “……”墨焰只管喝茶,像是没听到我说话。 “墨焰哥哥,公主在问你话呐!”紫瞳扒拉一下墨焰的胳膊提醒着,顺便提起茶壶去帮墨焰添茶。 墨焰不情不愿吐出两个字:“银湮。” 哦,是那个把我养大的,我一去想就会头疼欲裂的男人。 点点头,我把喝空的茶盅还给紫瞳,绕到墨焰面前,抬头看着墨焰的眼睛。 墨焰垂下眼睑,身子微微一侧,就避开了跟我正面对视。 “你在气什么?”我大惑不解,再迈一步,又站到墨焰正前方。 “没有。”墨焰仍旧垂目,身子又侧了侧。 这家伙,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认认真真去看他,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出一些线索,看着看着,我才现,这是我头一次好好观察墨焰的容貌。 因为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乍一看跟墨雪完全不像,可具体细看墨焰的五官,那细长的眼与微挑的眼角,根本就是墨雪的翻版。再看鼻子、嘴,也都跟墨雪相似,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墨焰的长相更加大气豪迈,腮骨到下巴这条线非常清晰刚硬,墨雪却是见不到骨头棱角的温润脸型。 差别最大的,当数墨焰与墨雪看人的眼神。墨雪略带审视,墨染的美目总像是蒙了一层雾气,让人看不穿摸不透,而墨焰习惯睁大双眼,以赤色的双瞳坚定有力的望着目标。 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非常耿直的男人,怎么就跟我耍起性子来了呢? “喂!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就直说啊,这么闷着算什么英雄好汉?”我实在懒得再去揣摩,伸手推一把墨焰的胸膛。 墨焰往后退一步,总算抬起眼皮看我,可也只是匆匆的一瞥。 “公主您别跟墨焰哥哥生气,墨焰哥哥本来就不太会讲话,现在对着如此貌美灵动的公主,怕是紧张的快要晕过去了。是吧?墨焰哥哥~”紫瞳调皮的蹦到墨焰身边,去拽墨焰的袖子。 “胡说什么?”墨焰蹙眉,拉掉紫瞳的手。 “我胡说?嘿嘿,你就不用瞒着我了,好歹我也当了一两年男宠才被打入冷宫,跟你与墨雪哥哥可不一样,男女情爱啊,紫瞳比你们都有经验!” 我挑挑眉毛,露出揶揄的笑来,墨焰看我笑成这样,当下窘迫难当,抡起长枪,枪柄一端朝紫瞳的**敲了过去。 “哈哈!墨焰哥哥害羞了!公主,您一定要收了墨焰哥哥,不然他会伤心死的!哈哈~”紫瞳灵活的躲开后一边嚷嚷一边往打铁房跑了。 留在竹林里的墨焰与我,面面相觑。 微风吹来,竹叶出沙沙的声音,我对墨焰笑笑,走到放茶水的石桌旁,坐在石凳上。如果他真有什么不满又不想说,那就随他去吧,我本来就不会哄人。 “公主。”墨焰率先打破沉默。 “嗯。” “公主的功夫墨焰从没见过,总是从人背后偷袭,从不正面迎击,未免有失光明磊落。” 听罢,再看墨焰,我恍然大悟。 难怪他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不爱搭理我,原来是跟我练了练,现我的招式太过卑鄙下流。 腹中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事,墨焰练的是正统的功夫,应该是要讲究正面迎敌,而我这种以暗杀为目的的招式,跟墨焰一比,总是不入流的,甚至是让人鄙夷的。 我不可能去找什么理由让墨焰理解我为什么要学、要用这些技巧,这就像试图让一个虔诚的信徒抛弃信念来跟我一同做无神论者一样不靠谱。 “墨焰,你学功夫是为了什么?” 墨焰不带犹豫,立刻回答:“强身健体,保护对自己来说重要的人。” “嗯。”我点头微笑,“我们的目的不一样。我学这些招数,是为了不引起任何骚动,杀死该杀的人。” “不尊重对手,神不知鬼不觉取了别人的性命,难道公主回来之前都是这么做的?”墨焰不敢置信直视我的眼睛,希望我能否认。 “没错,我以前就是这么干的。对我来说,尊重对手的生命,就等于放弃自己存活下去的机会,我还不想死。” 言尽于此。 起身,走到空地正中,我对墨焰招招手道:“你如果能打赢我,我愿意听你说一说你的大道理,但是在赢我之前,你还是不要在为这种事情郁闷了,没有意义。” “公主身体尚未痊愈。”墨焰话虽如此,长枪却已经握进手中,双脚半丁半八,随时都可以扑过来的架势。 “伤不碍事,就是体力还跟不上,每两刻钟的时间你都得给我时间休息整顿,不然我肯定会输。” “没问题。” 赤瞳一闪,墨焰挥起长枪,脚尖点地,人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我射来。 甩出袖管里的短刀,虽然还是不太趁手,总比没有的强。 hapter 014 贵客造访 接下来的打斗,就要精彩多了。 我总是试图贴近墨焰,墨焰的长枪却配合火红的长袍在他周身以枪柄为半径划出一片不容我肆意妄为的领域。 连番卖力的上蹿下跳,我能跨进那领域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等我闪到远处想观察一下墨焰的破绽时,墨焰又立刻挥舞长枪朝我袭来,自然,我可以灵巧的避开,只是这么你来我往,到下一次休息之前,我们谁也没办法把自己的兵器架上对方的脖颈。 目前,半个小时的连续动作是我的极限,如果继续下去,我体力不济,灵敏度就会跟着降低,墨焰获胜就不是什么具有悬念的事情了。 所以我才讨厌跟对手正面较量,又耗时又耗力。 当然,现在是以提升体力为目的的正面交手,我非但不会抱怨,还会乐在其中。不过看墨焰越来越不爽的表情,他多数是被我“无耻”的逃窜战术给惹到火大了。 倔强的坚持己见的男人啊,说起来还颇有种固执的可爱。呃,这话要是说给墨焰听,后果不堪设想吧?! 墨雪进到竹林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亮红长亮红长袍的墨焰手举长枪连番的戳刺毫无收获,如黑猫般灵敏狡猾的我躲避的同时,为了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墨焰枪头的走向,暗红的瞳死死盯着墨焰的每一个动作。 无奈摇头,墨雪向对峙的二人靠近,带着调侃与嗔责说:“公主,墨雪只说公主可以与墨焰稍微切磋一下,可没说您的伤势允许您跟他拼命哦。” 听见墨雪说话,墨焰立刻收住架势,眸光扫了墨雪一眼,扭头就走。 “喂!墨焰!”我抬脚就要追。墨雪却抓住我地胳膊道:“公主。让他去。我有话要跟您说。” 见如火焰一般地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我不免有些沮丧。抬头不满地对上墨雪地眼。这家伙自己没实力当陪练也就算了。竟然还跑来赶走墨焰。可恶。 墨雪地表情是少有地认真。 “出事了?”挑眉。该不是墨雪又想除了什么新地点子来跟我开玩笑吧? “贵客到。”墨雪只说了简单地三个字。 谁会来找我?不解地重复道:“贵客?” “大王子萧染来看您了。” 一怔,萧染?他怎么会来?不是自从“我”被扔进冷宫之后,他都明哲保身的没有来看过“我”么? 难不成是要来找我报那掏心窝的仇? 沉吟片刻,既然猜测不到他来的目的,那么直接去见他就好了,反正他一定会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也正好有事想跟这种身份尊贵的人聊聊。 举步要走,墨雪却按住我的肩膀,眼中不乏担忧轻唤了一声:“公主……” 我对墨雪微微一笑,舒展开两道秀丽的眉,抬手轻拍墨雪的手背说:“我会小心的。” “公主打算跟大王子兄妹相认吗?”在我转头前,墨雪又追问一句。 不知是墨雪的担心过了头,还是他认为晾着萧染在这里跟我蘑菇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看他眉目里那份我不说清他就不放手的坚持,只好端端正正面对他站好。 时间想来不算太充裕,我也懒得再兜圈子,索性开门见山:“墨雪,我回来之后为什么不直接求见萧帝?那天你问我,我只当是你在试探我,没有回答,那么今天就明白告诉你。灵魂转移这种事,怎么可能空口无凭我说什么别人就信什么?如果我没猜错,当年我被送进冷宫之前,也一定有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来断定我不是萧离的吧?不可能只从瞳色与色的改变就简单下定论,没这种道理。” 墨雪原本纠结的表情放松一些,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也放了下去,自然的垂在身侧道:“这种事,墨雪就不太清楚了,说起来也算王室的耻辱,不与外公布大约是为了维护王朝的面子。” 笑,好你个墨雪,站在这里面不改色说“我”是萧家王朝的耻辱。不过他这种直白的话,听在我耳里却有种舒爽的感觉,难道我是个喜欢被骂的贱骨头? 我没来由显出的笑让墨雪费解,不由低唤,“公主?” 点点头,我继续说:“话从我自己嘴里说出去,跟从别人嘴里说出去,性质是不一样的。如果我自己大张旗鼓去吆喝,那么将来万一做与十四年前相同的鉴定,结果说我是假的那么我就只能以死谢罪。当然,这是宫廷内有人要与我为敌的假设。就算没有人要对付我,我自己说出来带给大家的感觉也会不怎么舒服,验证出我是真的萧离又如何?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我突然回归是要来抢萧家王朝的江山的,我可不想平白背上觊觎王位的恶名。”从棺材里钻出来的时候起,我就已经把各种可能性都纳入考虑范围之内了,身为大公主,只要是想继承王位的,大约都会跟我作对吧。 一番入骨的分析已经让墨雪看我的眼神变了几变,他唇角微微上扬起来,对我的信心也增添了许多。 “那么,冷宫里的你,或者紫瞳,或者其他人,说到底只是蚂蚁一般的小角色,让你们去为我宣扬也不可能,我不能让你们为我去冒险。”举目远眺,蔚蓝的天空,清脆的竹,景色比方才看起来更加美好。 墨雪敬佩道:“公主的考量比墨雪猜测的更为周详。公主回归的事,还是要想办法去吆喝的,只是吆喝的人必须位高权重。最合适的人选,如今已经来了。” 说完,后退一步,墨雪单膝跪地,对我深深的躬下身去,“墨雪的操心太可笑了,公主睿智岂是墨雪能及,恭送公主。” “哈哈!”我好笑的去搀扶墨雪,“出什么洋相,乖乖等我消息吧。” “是,墨雪会乖乖的等着公主回来。” 因为萧染的突然造访无异于加了我的计划进行的度,我一时高兴随口说了“乖乖”二字,不想墨雪却很顺嘴的接了。 那双墨染一般的美目中闪烁的暧昧神采,我逃也似的避开,大剌剌冲墨雪挥挥手,就朝冷宫的“四合院”去了。 hapter 015 冷傲长兄 一袭下人的装扮也无法掩饰身上冷傲的气质,萧染立于冷宫内属于萧离的简陋房间,表情淡定,内心忐忑的等待着。 我从窗口看进去,这个萧染啊,就算变装成这样恐怕也无济于事,他身上散出的贵族气息实在太过浓郁,根本不是一件衣服能够遮掩的了的。 进门,萧染没有回头,我心想,叫他什么好呢? 大王子?大哥?王子殿下?这萧家王朝的称呼我还没有彻底搞清,万一叫错了会不会被鄙视? “咳。”索性轻咳一声,我反手关上门,再绕到窗口,合上两扇单薄的木窗。 这破门破窗的,即便关起来也没有隔音的作用,我只是不想被路过的人看到而已,萧染既然变装,就说明他还是有所顾忌的。 “伤好些了么?”萧染询问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 “是,差不多好全了。你呢?” “没大碍了。” 好吧,我承认互相询问伤势是比较友善的开端,可一想到我们身上的伤根本就是彼此互相造成的,脑后就不禁浮起一排黑线。 沉默中,萧染慢慢回身,眸光锁定在身着简单黑色长袍的女子身上。 这一头暗红地。与暗红地双瞳…… 我留意到萧染眼中地迷惑。挑挑眉毛。任凭他去打量。 萧染向前两步。稳稳站定在我面前。右手抬起。冰凉地指尖挑起我地下巴。那袭上皮肤地凉意迫不及待渗入我地皮肤。延展到四肢百骸。我没有抵抗地打算。顺从地仰起头。对上萧染一双狭长地眼。 略带审视地眼神。傲气地居高临下。大王子。确实是人中龙凤啊。这种压迫感是至今为止除了他之外我从没在别人身上感受过地。 原来。在他左眼角下方竟然长了一颗小巧地泪痣呢。那夜光线昏暗。我根本没能留意到这种有趣地小细节。 我眼角眉梢透露出地笑意让萧染不解。他眯起双眼。沉声问:“有什么好笑?” “也没什么。”微微一顿,我勾起唇角回答,“早说过你样貌出众了,今天再看就更确定了。这泪痣……”手指触碰到萧染眼角一点小巧的黑,萧染却匆匆避开,我的手落了空,话也就没能再说下去。 “相同的泪痣你脸上也有。” 萧染背过手的动作让我判断他可能有些动怒,大概以为我在调侃他吧,不过他说的这句话还真是让我懵了一下。 泪痣?我脸上什么时候长过泪痣了? 仔细想想,从回到这个时空,我好像还没有照过镜子。 每天,紫瞳帮我准备洗澡水,沐浴的时候隐隐可见水里的倒影,是个正常的女人,我还以为我的样貌与原来是一样的。有泪痣的话,说不定我的样子其实已经生了改变? 身材、四肢、肤质都大体相同,除去这副身子没那么多的伤口,指甲也不是长期浸毒之后的乌黑颜色……嗨,我还真是粗心大意,连自己的样子也没去好好研究过,可笑可笑。 “你在想什么?”萧染皱眉问我,被晾在一边的感觉一定很不舒服。 我摸摸自己的脸说:“我在想,或许我该去照照镜子了。” 如此让萧染摸不着头绪的回答,我说来不觉得有什么,可他听了心里却是暗忖不断。 任其琢磨揣测,我不打算主动说明任何问题。 “你是不是离儿?”萧染思索之后还是决定直接问。 撇嘴,我挠挠头,摆出一张无辜的脸道:“这个,让我怎么回答呢?我也不知道啊,本来在另一个世界活的好好的,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昏迷之中总有一个声音跟我说我是大公主什么的,所以那天夜里就想去帝王寝宫瞧瞧,看能不能找出答案。谁知道我会那么倒霉,碰上你这么个高手,小命几乎不保。” “你可知道,我是谁?” “大王子萧染。”这个我就没必要说谎了,“您这么出色的样貌与不俗的气质,稍微打听打听就了解了。” 萧染点点头,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我该不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撩起垂在肩上的长,绕在手指上,再松开,我反复着这种无聊的动作。 过了许久,萧染轻轻接过我手上那一缕丝,捏在掌心里。 “你也不确定你是不是离儿吗……” 我没去回答他近乎自言自语的问题,只是耸耸肩膀,算作我听到了的反应。 “我会再来找你,在我来之前,无论任何人问起,你都不要承认你是从其他世界来到萧家王朝的,更不要提你有可能就是大公主本人的事。多嘴,会害死你,希望你能明白。” 哦?萧染冰冷的外表之下居然是如此的温柔体贴,与那夜毫不留情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他判若两人呢。 我冲萧染眨眨眼睛,笑嘻嘻的说:“可,我已经告诉你了,不是吗?” 萧染唇角微微上扬起来,就连笑,也透着冰冻三尺的寒意。 “如果你真的是离儿,那么,这王宫之内,你最该相信的人,就是我。” 听了这话,我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复杂感觉。 暖暖的,酸酸的。 萧染用他凉凉的手指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又叮嘱一次:“记住我的话,老老实实等着,我会想办法验证你的身份。你是萧离,那最好不过,就算不是,我也不会让你丢了性命。” 兄长的保护与关怀吗? 哥,萧染跟你不太一样呢…… 我褪下一身伪装,把自己送进萧染怀里,轻轻搂住他的腰身。 萧染浑身一僵,却没有推开我。 “谢谢你,希望你真的是我哥哥。” “……”萧染无法言语,原本抚摸我脸颊的右手在空中定格几秒后,才犹豫的落在我的头顶。 揉揉这一头暗红的柔软丝,萧染眼中泛出柔和的光晕,喉咙里轻轻哼了一声:“嗯。” hapter 016 懵懂情事 萧染走后,我折回打铁房后门外的竹林,墨雪果然还坐在那里的石凳上。 优雅品茶的男子,不时飘落的竹叶,捻一片于指尖,细细端详。 这景色美不胜收,我不由驻足,欣赏起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墨雪的美,从见他第一眼起,一直到现在,并没有因为彼此的熟络而打上丝毫的折扣。我时常会因为他无端的注视而变得拘谨起来,试问,又有谁会在一双绝佳的美目凝望之下还能从容自如呢? “公主,您这样看着墨雪,会让墨雪误会公主您对墨雪动情了呢。” 这小子,跟自身清幽的外型最不匹配的就是这张毫无遮拦的嘴。 赏景的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殆尽,我惋惜的摇摇头,走到墨雪对面的石凳边坐下。 接过墨雪为我倒的一盅凉茶,抿一口,四下找找,没看到先前怄气离去的男子。 “墨焰这几天忙着为公主做适合的武器,这会儿应该又去绘图了吧。”墨雪手中那片把玩半晌的竹叶落入他的茶盅,就着绿叶,墨雪樱红的唇啜口茶水,喉结微动,缓缓咽下。 总觉得墨雪是过于了解自己的外貌,有时刻意营造与这张倾倒众生的脸相呼应的氛围。想想,哥曾经也对我做过类似的训练,回归萧家王朝之后我竟然一直没有使用的机缘。 “墨雪,能不能给我找一面镜子?”我猛然想起方才萧染说过的话,我脸上应该有颗泪痣才对,如果这张脸与我以前那一张脸并不一样,我也必须要早些看清自己现在的样貌,今后才不会做出东施效颦的糗事。 “嗯?公主房间里没有镜子吗?怎么会……难道说。公主归来以后还没有见过自己地样貌?”墨雪一脸诧异。这在他看来是很不可思议地是事情吗? 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墨雪地表情由惊讶到无奈。然后低低笑出声来:“公主稍等。墨雪去去就回。” 笑什么笑?我也不是没有回想过。可记忆之中。前一个“我”大概病地面黄肌肉惨不忍睹。墨雪一直强调没事不要对着镜子独自感伤。那个傻姑娘就真地听墨雪地话。好像许多年都不曾照过镜子似地。我根本没办法回忆起这一张脸是什么样子。 说起来。墨雪对前一个“我”地影响力还真不是一般地深重啊。也难怪。美男子。又温柔慈善。又具备妙手回春地医术。大好青年。 等墨雪回来。抓过镜子对上自己地脸。看清镜面里地“我”。惊骇地顿时说不出话来。 “细润如脂地光洁皮肤明明不施粉黛。却显出薄粉敷面地白皙效果;两条秀丽地眉。细柳叶般微微弯曲。眉毛地弧度恰到好处。就连根数似乎也经过缜密计算似地。多一根则过。少一根则薄;那一双暗红色地瞳。望之犹如水中望月。云边探竹。看不透。则更撩人心怀。那一点小巧泪痣更是锦上添花地神来一笔;素齿朱唇。嗔则惹人疼惜。笑则夺人魂魄;再说气质。空谷幽兰……” “好了吧?你现在是在卖弄文采吗?”不耐烦的打断墨雪,哐当一下把铜镜扔在石桌上,听墨雪陶醉的解说,胸中竟燃起一把无名火。 带着这么一张脸,我以后说话做事岂不是要更加谨小慎微? “公主对自己的样貌不满意么?”墨雪玩味我此刻纠结的表情,在他看来,我许多时候的许多反应都是特殊而有趣的。 “没有,只是突然见了不太能适应。”我随意的摆摆手,脑子里已经开始联想我的一颦一笑出现在这张脸上,由这样的五官演绎出来,会是多么的----恐怖。 在我看来,美到无懈可击的程度,绝对是可悲的事情。 “萧家王朝,王室血脉本就以俊美靓丽闻名,公主只要不出宫,就不需要对这样的相貌太过烦恼。” “我没有烦恼……算了,不说这个。你刚才说墨焰在给我绘制武器的草图?”言归正传,反正我也不可能拿小刀刮花这张脸,只能带着它继续过下去,过度在意不是好事。 “是。”墨雪点头。 “他该不会给我弄个长枪或者棍棒吧?”有些不安,那种藏不进袖管的武器我一定用不来。 “不知道哦,反正过几天应该就能做好,公主若是不放心,可以去监工嘛。”墨雪耸耸肩膀,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不要。”立刻摇头,墨焰那个倔脾气,我去找他,万一被晾在一边,岂不是很尴尬。 “奇怪,公主跟墨焰到底怎么了?” “墨焰嫌我的招数阴险卑鄙,话说回来,我还没有怨他,他倒反咬一口。”不满的皱鼻子。 “怨他什么?” “他从一开始就在故意放水,没有拼尽全力来和我较量。还说什么我不尊重对手,不尊重对手的应该是他吧?” 听见墨雪的轻笑,我便知道,又在他面前显露出孩子气的一面了。 最近,跟墨雪相处的时候,我的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自然。有时候惊觉不妥,可转念一想,既然决定信任他,就不需要再终日板着面孔,累人累己。 “看公主如此开朗,墨雪竟不敢相信公主刚回来那几日的阴霾冷漠了呢。” 又是温情脉脉的目光,我窘然避开道:“你最好向神明祈祷,不要再看到我阴霾冷漠的样子,再见之日,就是我杀你灭口之时。” “墨雪说过,绝对不会加害公主,这一点请公主务必信我。不然……” 从容站起,向我身边迈进一步,虔诚的跪下,墨雪执起我的右手,将我的指尖对准他的心窝。 不信他,就现在取了他的命吗?开什么玩笑! “你不需要这样的,墨雪,我并没有怀疑你什么。倒是你,为什么总是在意我是否信任你这种问题呢?对你来说,究竟怎样才算是我信了你?”我很费解,墨雪与我讨论信任与否,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墨雪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公主那夜受伤昏迷之前的低唤,充斥着不安,却又无奈的只能选择依靠在我怀中。那一瞬,望着怀里孤单的萧离,墨雪生平头一次想要对谁表露忠诚。”墨雪郑重其事的态度又一次触动了我平静无澜的心湖。 那夜,我挂着一身的鲜血倒进墨雪怀里,竟让这个男人萌生了对我的保护**吗? “墨雪墨雪,你是我的敌人,还是我的朋友呢?”喃喃的,我依照回忆,重复起那句话来。 墨雪的唇角,扬起绝美的弧度,“是不是朋友,这真的不好说啊,不过,墨雪绝对不会做你的敌人。” 不是敌人的话,我就该往反方向联想。 不一定是朋友?那么…… 当墨雪的唇烙上我的手背时,我好像有一点懂了。 hapter 017 赤诚之心 我以为关于朝政的事,墨雪他们一定了解不多,紫瞳早就说过,身为男宠打听军国大事是要被问罪的,所以我隐藏了自己心中的疑问,老老实实等住在冷宫里,等待肩伤痊愈,也等着墨焰为我量身打造的武器。 墨焰,拧了几天,劲儿过了,也就没再对我继续冷淡下去。我倒是不怕他不理我,只是实在很想针对我的武器给墨焰提些建议,比如一定要小巧,比如一定要能延续出我凝聚在指尖的力量继而最大限度的爆出去…… 最终,建议还没来得及提,墨焰就已经打造完毕了。 那东西,装在一个一尺见方的木盒里,由墨雪送来。 “看看吧。”带着温柔的笑,墨雪把盒子推到我面前。 掀起盒盖,眼前为之一亮! 盒内分成三个部分,最上方端端正正摆着一个通体乌黑的金属指套,指套末端由一根细长的锁链连起一个同样为黑色的金属护腕。 迫不及待取出,套上右手的中指,大小合适不说,手指关节处也都做得服帖灵活,丝毫不影响手的动作。不知道是用哪种金属打造成的指套严密的包裹住我的中指,顶端指尖的部分谈不上锋利,却坚硬非常,如子弹头一样的锐度----我已经开始想象,这样的指套,根本不需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就能轻而易举刺穿敌人的咽喉甚至骨头。 如此精巧的指套,作为攻击的武器来使用简直太棒了!而,墨焰竟也周详的考虑到我的防御问题。锁链另外一头的金属护腕,正好弥补了指套有攻无防的弊端,套在腕上,稍微用力,精密的按扣便紧密合起,绝不会轻易脱离。 用腕部来抵挡敌人的武器,用指尖来动致命的攻击,果然是我习惯的方式。 这个墨焰,本以为他又直又愣,原来在跟我切磋的同时已经注意到了我的惯用手法,并且把这些心思都融进了一柄小小的指套之内。 所谓人不可貌相。我真要对墨焰刮目相看了。 “除了这指套。其他物件也都是独具匠心地。这些细针。尖部做了倒刺。”墨雪说着。取出一根针来。在我手背上刮了刮。我能很清楚地感觉到那些倒刺正在磨擦我地皮肤。 墨雪见我地注意力转到针上。笑着继续说:“这些倒刺地刺钩可以更多地浸入一些毒药。而且即便用沾湿地布料去擦拭针尖。也没办法完全擦去刺钩里已经沾染地毒液。下雨天也不影响使用。格外方便。” 我听了墨雪地介绍。心中暗笑。你莫非是要做推销员么?完全是王婆卖瓜地口气。还考虑到下雨天。真让人啼笑皆非。 “公主笑什么?”墨雪留意到了我隐忍地笑意。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只有刺钩内那一点点毒药。能起到什么效果呢?会有什么毒药。只需要那么一点点地量。就能放倒或者毒死目标。”若我真去调侃墨雪。也太不知好歹了点。这么出色地武器与暗器。能做来给我。我本就应该千恩万谢了吧。 “公主忘了墨雪的专长了么?”受伤的塌下眉毛,墨雪温婉流转的双眼含嗔带怨望着我的眼睛。 “专长?你是药师嘛,会给人看病,会配药,会……”对,墨雪会制毒!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不瞒公主,这萧家王朝的宫廷之内,墨雪配的毒药若是排序第二,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够胜出墨雪,排到第一。只是墨雪一直隐藏实力,不想为王室所用罢了。”淡然的表情,随意耸两下肩膀,可我怎么听,墨雪这番话都还是充满了诡异的自大与自恋。 “所以说,你第一次对我使用迷药,就被我现了,而且还没能成功的迷晕我。”不乏揶揄,我接过墨雪手里的细针,细细端详起来。针虽小,做工却着实细致入微,墨焰的手艺,不容小觑啊…… “嘿嘿,今后有的是机会向公主展示墨雪的能耐。”墨雪倒是不在乎我的挖苦,反而笑逐颜开。 “那我拭目以待。” 对视而笑,一种类似于默契的感觉从我与墨雪交集的视线中漾开。 暗红的双瞳连忙垂下,这下意识的逃避却引出墨雪眼中更为深沉的凝视。 “公主?”墨雪的嗓音掺入些许感慨。 “嗯……” “这里还有一件好东西哦~低着头怎么看呢?还是公主已经对这些没兴趣了?” …… 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我真是怕了墨雪,他一用柔情似水的眼睛看我,我就会浑身不自在,想逃又无处可逃。 “墨焰说,公主练的是外家功夫,没什么内力,虽然动作敏捷可遇到障碍物的时候还是会受到影响。这个可以自如收缩的绳索顶部系着一个挂钩,挂钩能够自如的张开合拢,可以辅助攀爬过高的墙壁等物,不占地方,便于携带,平时别在腰间就可以了。” “好了,我可以自己琢磨,天色也不早了,你快回房去休息吧。”我关上木盒,匆匆站起来,就要送客。 连推带搡把这男人弄到门口,我抓住双开的两扇门说:“慢走,不送。” 关门时,老旧的木门出“吱呀”的声响,门缝合起前一瞬,墨雪却猛地抬手,将胳膊卡在门缝里,让我没办法把门关严。 预感到他可能又会明示或暗示我什么,尴尬的僵立在那里。这门,开也不是,关也不能。 面前,修长的手指慢慢伸向我的脸,后退一步避开让我窘然的触碰,门也就顺势再次被打开了。 “公主,墨焰的东西您都收下了,可墨雪为您准备的,还没拿给您看呢。”墨雪踏入门槛,无辜又委屈的样子像极了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毒药吗?”我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 “毒药就在那木盒的最底层,墨雪已经在装药的纸包上做了标注。现在想亲手交给您的是----”拖了个长音,墨雪缓缓抬手,伸进白袍胸口的衣襟内,手再出来的时候,**一团雪白的,类似于纱巾的料子。 我没看懂这是什么,墨雪递过来,我接下,展开来,意外的是这料子竟然没有丝毫的褶皱。 “这是……” 内衣?看清后,我没能平静的说出这个名词。 “如公主所见。这是天蚕丝制成的亵衣,墨雪已经稍稍做了改动。肩膀上、胸口、袖管,都增加了一些暗嚢,可供公主存放毒药或是备用的暗器。墨雪不很了解公主的尺寸,所以先准备一件让公主穿穿看,如果合身,墨雪再去做几件来。” 亵衣,贴身的,墨雪帮我做的----他说的落落大方,倒让我觉得自己思想过于猥琐了。 心口的鲜血正以难以估量的度径直冲向双颊,又羞又愧。 墨雪,你也未免太无微不至了吧! 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反应,笑着对他说谢谢?说我会好好穿的? 要我的命吧! “墨雪自知无力阻挠公主的打算,至少,在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前,请公主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需要,公主不说,墨雪也会帮公主去做,所以……”墨雪的手还是抚在了我的脸上,只是此刻,他手的温度与我的脸颊相比,就要清凉多了。 “公主向紫瞳询问过诸位王子与公主的住处,是不是这几天就要去打听宫里的情况了呢?” 一惊,这个墨雪,怎么聪明敏感到这种程度? “早知道公主不会乖乖的等大王子的消息,公主的眼里写着呢:我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手上。公主,要去的话,请一定带上墨焰,否则墨雪又要不自量力的尾随在公主身后了。” 温润的触感,墨雪的手指,墨雪体贴的话语,将墨雪有意释放的犹如暖风般和煦的温度挥洒在我的身上,与心间。 眼前的女子,已然被羞赧蒸的双颊通红,如同可口的苹果一般,墨雪原本只想以温柔的触碰来拉近彼此的距离,没想到轻轻一碰,手就不停使唤的收不回来了。 为什么,这样一副娇小的身躯,一定要执拗的独自承担所有的一切?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过往?她,究竟怎样才能学会信任与依赖?心疼蔓延,墨雪多想挑起那小巧的下巴,吻上两片诱人的红唇,告诉她:我的忠诚,一定会伴随着你,无论你想要做什么,请让墨雪,陪你。 hapter 018 初次合作(上) 我跟墨焰,在某些方面还是存在所谓的相似点的。 好比:我们都不太会说煽情的话;再好比:我俩都不太懂得该如何表达谢意。 墨焰为我做的指套,我戴在手上就没有再取下来。装指套的木盒盒底,除了有墨雪为我准备的各种毒药包,还有一只黑色的手套,戴在右手上,里面的指套便不会轻易被人现,这让我又一次感叹墨雪的心细如。 再找墨焰陪我切磋的时候,摘下手套,别进腰间,将右手中指上的指套晾在墨焰面前,他亮红的眸子闪过一丝赧然,我半个谢字也没说出口,直接扑上去跟他缠斗起来。 随着身体的恢复与体能的提升,我的战斗力已经比当初有了太多的进步,再加上新武器的辅助,逼的墨焰一次更比一次认真卖力的跟我比拼,这让我觉得兴奋非常。然而随着切磋次数的不断增多,我却越来越搞不清楚:墨焰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强到什么地步? 长柄武器与短刀短剑,墨焰似乎都非常精通,跟我练习的时候也总会调换着使用。我不禁联想到身怀绝技的高手引导一个只有初级水平的新人,该释放出多少能力,既可以与这新人打的酣畅,又不会因自己过强而打击新人的自信心呢? 难道墨焰每次与我交手的过程里都在不断的计算着?或者是我想太多了,因为还不够了解这个时空的武功门路? 无论如何,能够确定的是,带墨焰一起行动,他绝对不会拖我的后腿,反而能给予我非常大的帮助。 跟墨雪与墨焰大略商讨了一下,我只是想去问一些简单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除了年纪比我大出十岁左右萧帝的至亲之人有可能知道以外,其他人了解的可能性非常低。即便有些人能确定他一定是知道的,我也绝对没可能去尝试去找那人询问,例如萧帝,再如萧后。 大我十岁,萧帝的至亲之人,除了后宫一干男宠,就是萧帝的三位王子了。 大王子萧染,大家都打过照面了,省省吧,直接排除。 二王子萧默。为人低调。传闻萧帝并不怎么喜欢这个王子。 三王子萧逸。恶名远扬。荒淫无度而且常常玩儿死男宠。但萧帝对这个王子似乎格外偏爱。所以一直都睁一眼闭一眼任其胡来。我听了觉得奇怪。三王子是个同性恋么?问过墨雪才知道。因为这是女权地社会。就算是王子。也只有玩儿男宠地份。在这里。女子为尊。身份再尊贵地男人也不能**女人。身为女人。说不上为什么。我并不为这样地规矩感到高兴。反而觉得荒唐----无论男人女人。提及**二字。总让我很不舒服。 相比之下。毫无悬念。我选了三王子地寝宫。 原因? 一来。这种放纵妄为地人通常都贪生怕死。稍微威胁一下就什么都愿意招供了;二来。即便他不肯配合。那么真地去伤伤他。甚至杀了他。都没有什么好惋惜遗憾地。 死有余辜地人。我向来不会手下留情。 亲人?我什么时候有过亲人的概念了?何况这种丢脸的三哥,早早了结了反而省心,也算我为萧家王朝做出的第一份贡献吧。 一切准备就绪,我换上墨雪为我准备的夜行衣。用黑色的带将一头暗红长束成利落的髻,再用黑色的布巾将所有的头包裹起来。 蒙面之后,墨焰也已经准备就绪。 “我向来习惯一个人行动,多数是不会照顾到你了,你跟紧一点。”临出门,我不乏挑衅的警告墨焰。 有布巾遮挡,我看不见墨焰的表情,只听见他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冷笑。 “好了,再不走天都要亮了。有墨焰陪着您,墨雪就能安心睡觉去了,哈……困死了。”说着,墨雪还打了个哈欠。 回头看墨雪,他打过哈欠微微噙泪的眼饱含深情的冲我眨一眨,特意放慢眼皮开合的度,放电已然成为墨雪的习惯。 翻墨雪一个白眼,惹出他一串轻盈快乐的笑声。 闪身出门,墨焰紧随其后,两个黑色的身影顿时融入漆黑的夜色之中。 月黑风高,杀人越货,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萧家王朝的宫殿划分整齐,从之前隔三岔五跟紫瞳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宫殿的布局很像一支箭矢,最东面是勤政殿,犹如箭头,做正经事的地方。从勤政殿的西门出来一直走过如剑身一样的长廊----这长廊据说是建造在面积颇大的人工湖上,景色非常宜人----一路走到底就到了西面的萧帝寝宫,也是后宫最壮观华丽的寝宫所在。围绕四周的,是各位王子与公主稍小的寝宫,形成箭的尾羽部分。 紫瞳说到那连接勤政殿与萧帝寝宫长廊的美景时,眼里闪出强烈憧憬的光泽,只是像他这种地位的男宠,鲜少有人真的见过。换言之,一切都是传言。 我对勤政殿没多大兴趣,那条走廊被传的神乎其神,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去转转,可惜这个时空没有照相机可用,不然拍点照片回来带给紫瞳,他一定会兴奋的跳起来。 想起紫瞳,我的唇角就会不由自主的上扬,毫无心机又真诚待人的孩子,在我看来,他的这种质朴纯真是最难能可贵的特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办法在明争暗斗的后宫之内找到立足之处吧…… “主子,您走神了。” 墨焰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打断我的思绪。 墨雪交代过,行动之中,墨焰绝对不能叫我公主,而要称呼主子。 面罩下,我肆意勾起的嘴角配合略带嘲讽的语气挤兑了回去:“你太紧张了。” 墨焰赤红的眸淡淡扫过我的脸,不带什么情绪似的,这情境就好比我一拳砸进了棉花团。我承认我有点强词夺理,暗中吐吐舌头,谁让你们总要拿我当弱女子看待?那我就如小女人一般耍个无赖,怎样? 事实证明,耍无赖也不怎样,墨焰根本不给一丁点儿反应。 沉默着疾行,没多久就来到三王子寝宫宫墙之上。 三王子寝宫与萧帝寝宫一样,把守的活人几乎看不到,想必宫墙下的花木从里一定也布置了许多机关陷阱。 正要跳下墙去找寻机关的拆除办法,墨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低声道:“主子随我来。” 我根本来不及问他打的什么主意,墨焰就已经自顾自沿着墙头急奔出去。分头行事当然不是上策,我只好迅跟上。 停在两道宫墙转角的地方,墨焰取出腰间的长鞭,长鞭上犹如墨焰瞳色的赤红鳞片在漆黑的夜里隐隐出嗜血的红----在墨焰跟我练习的时候,我从没见过这根鞭子。 墨焰右手执鞭,轻轻一甩,细长的鞭子便有了主观意识似的向墙下袭去。 寂静中,细微的“咔嚓”声,宣布宫墙下的机关被鞭子尖端破坏。我抬起手,想拍拍墨焰的肩膀当作表扬,他的身子却先我一步射向墙下的地面。 这家伙,越来越不可爱了。 hapter 019 初次合作(中) 被动的跟随墨焰进入三王子寝宫的建筑群内,终于见到了全副武装的守卫。数量不少,一般两人一组,每个拐弯处都会有至少一组人站在那里警戒。 原来外面看似松懈的把守只是请君入瓮的把戏么?不知道是谁明了这种外部设置机关内部安排重兵的防守方式,我突然生出萧家王朝的后宫说不定都各自隐藏着一个金库的怪异联想。 墨焰动作非常利索,左右各一个手刀瞄准颈部下落,便砍晕一组守卫,然后揪着领子提起来扔进旁边的花木丛。 我看墨焰这么积极主动,也就没去跟他争抢,撂倒这些兵士的粗活交给他吧,我只需要跟在后面,把足够让这些人昏睡一整晚的迷药洒在他们的脸上就好。 碰上巡逻的守卫队算是比较麻烦的事情,一队六个人,墨焰显然是不想动用鞭子给那些守卫造成不必要的死伤,那么我只好抽出浸药的细针。 对准方向,甩出,一队人只觉得颈上微微一疼,下一秒就失去直觉,全部瘫软在地上。 墨焰把他们丢去花木丛之前,还特意去探过他们是否还有脉搏。我无奈,叹口气看他那莫名其妙的举止,等他把人都藏好,回到我面前,我照着墨焰的小腿就是一脚。 “嗯……主子……”墨焰吃痛,弯腰揉腿。 “你当我是杀人魔王啊?不到迫不得已我才不想要别人的命,这些针上都只是强力的迷药而已。”我瞪着眼睛训斥,这个墨焰,该不会一直以为我骨子里是个毫无原则滥杀无辜的魔鬼吧? “可……您又没说……” “你也没问啊!”我不耐烦又怒气腾腾的打断墨焰的低喃。 墨焰沉默。站直之后。看我地眼神生了很大地变化。原本地淡漠不再。换上了带点兴奋地愉悦。 好么。我说他怎么总跟我较劲。原来就是担心我会嗜血地大开杀戒。早做好了要事事抢先以尽可能降低杀戮数量地准备。 我终于意识到我跟墨焰有多么缺乏沟通了。但很明显这三王子地寝宫并不是我跟他聊天地合适地点。 再往前行进。守卫越来越少。气氛也越来越显得诡异阴森。 听见不远处传来说话地声音。我与墨焰对视一眼后。迅跃上房顶。探出脑袋静静观察。 两个守卫打扮地男子。一并提着什么往这边慢慢走来。 “这个男童已经撑了三天,我晌午还在想他可能是挨不住了,没想到这就……哎……”一个低沉的男声,说话间带着浓重的无奈。 “你认识他么?”另外一人好奇的询问。 “谈不上认识。前两天殿下去见陛下,吩咐我去给这男童送茶水和馒头,谁知道他根本看都不看那些吃喝,只笑着跟我说谢谢,样子可怜极了。” “那他就是自己一心求死了。” “嗯,不吃不喝,还被殿下那样激烈的**……” “嘘----你跟我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要到别人跟前去说殿下如何。” “哎,我自然知道的。” 在这两个守卫小声说话的时候,我跟墨焰已经看清了二人手里提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具男孩儿的尸体。 最多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身体上遍布各种伤痕,看铁青的肤色就知道已经咽气有一阵子了。尸体没有任何遮盖,头随着两个守卫的走动,一左一右的晃荡着,乌黑的长就那么拖在地上。 那孩子的股间,更是惨不忍睹。一时间,我竟有股冲动想要灭了走廊上所有的灯笼,好让男孩儿不必暴露在他人的视线里,走也走的稍微有尊严些。 “该死……”暗骂一声,我将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墨焰原本纠结眉头看着那两个守卫提着男孩儿走远,忽的听见一声低咒,回头就看到那双熟悉的暗红眸子迸射出凌烈的寒光。 知道她的武功路数后,原以为她只是个草菅人命的妖女,此刻方才察觉,这女子并不是那么的冷血无情。 不去抹杀守卫的性命、为一个不相干男童的死亡而痛心愤懑,邪魅的表象下原来是这么一副正义柔软的心肠。 思及此,墨焰伸出他温暖的大手,轻轻覆盖在女子略显单薄的肩膀上。 “主子……”墨焰想要劝慰,却口拙的不知从何说起。 “我没事。”拍拍墨焰的手背,我以邪佞的眼神回望他道:“看来今天我们是来对了!” 墨焰赤红的瞳射出与我相同的光芒,坚定的点头,“嗯!” 沿着那两个守卫来时的方向寻找过去,不久,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呻吟声。那些声音清一色的稚嫩清透却痛苦异常,甚至还不时掺有惨烈的尖叫。 果然是受到萧帝庇护的王子啊,连暗室或者地牢都省略了,直接在房间里折磨男宠,任凭这些男孩儿凄厉的叫喊回荡在寝宫之内。 找到叫喊声传出的那扇门,墨焰警惕的四下查看之后,对我点点头。 许久未曾体会过的悸动从我的心房漾开,那是诛杀穷凶极恶之徒以前的渴望,想要掠夺污黑丑陋的灵魂的贪婪欲念。 墨焰看清我满怀期待的灼灼目光,心中一惊。这双前一眼还溢满愤怒仇恨的暗红双瞳,转眼间就变成了迫不及待想要夺人性命的猩红血色。 我缓缓摘掉右手的手套,在墨焰的注视下,伸出红嫩的舌尖,舔舐一下指套坚硬的顶端。作为我的武器,你今天有幸品尝绝佳的味道了呢~ 轻轻推开房门,面罩下,小巧的朱唇肆无忌惮的笑着。 房内左手执鞭,右手握着一柄小刀的男人根本料想不到他堂堂三王子的寝宫居然会神不知鬼不觉摸进两个打算向他索命的危险人物。由于正背对门口正在对两个男孩儿施虐,兴致高昂,这间房的房门又没有出任何声音,三王子并没有回头来看。 被吊在房梁上的男孩儿,粗略看去足有十个,大部分都已经脑袋下垂奄奄一息,只剩下无意识的低吟,而正中间尚算清醒正面对着门口的两个,则看到了我跟墨焰悄然进入的身影。 将食指置于唇上,对那两个无辜的孩子做出让他们噤声的嘴型。两个男孩儿果然乖巧,非但没有喊叫,在三王子恶意的抽打下,还故意呻吟的更大声了。 “哈哈!这样才对嘛!大声一点,叫的动听一点,本王子就让你们少吃点苦头~”三王子仍然背对着我跟墨焰,玩儿的不亦乐乎。 好,萧逸,就是这样,你越开心,我就越不会手下留情! hapter 020 初次合作(下) 银铃般轻笑两声,身前背对着我的三王子身体僵了一下,条件反射的立刻回头,我却在他的脑袋转过来之前跃起突袭。 左手捂住男人的口鼻,右手指套的尖端死死顶在他的颈动脉上,两脚稍微施力,萧逸的上半个身子就被我踹的向前倾斜,正好形成可以供我落脚的角度。 右脚站在萧逸的右肩上,左膝跪在萧逸的左肩上,对于相比之下身材过于娇小的我来说,这种姿势既轻松,又可以很直接的威慑对手----一整颗头颅都被人钳制着,谁还敢轻举妄动呢? 墨焰见我用这种方式制住萧逸,有点难以置信。眼前这位公主,身体的灵敏程度比墨焰想象的还要还要高。 萧逸果然不敢乱动,只好腰部用力以支撑肩上那人的重量,心里的骇然逼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晚上好啊,尊贵的三王子殿下。”戏谑的笑语在萧逸头顶响起,我已经感觉到了他有多么恐惧。 墨焰上来缴了萧逸手上沾满鲜血的鞭子跟小刀扔到墙角,而后,在他与萧逸对视的一刹,我看到墨焰眼神一变,有些讶异似的。 “主子……”喃喃的,墨焰用自己赤红的长鞭指着萧逸的脸。 我略略蹙眉,蹲在萧逸身上当然看不到他的样貌,他的脸有什么问题? 翻身跃下,指套位置与力道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落地后,轻盈的旋转,视线对准萧逸的脸…… 喉咙里险些溢出一声惊呼! 萧逸地样子。竟然跟他一样!那个男人!我睡梦里唯一会出现地、我亲手取其性命地、调换时空后。又急切地想要寻回其魂魄地! 暗红地眸子泄露出我地震惊跟疑惑。萧逸眯起双眼打量着我。身体慢慢直起。 是这张脸没错。即便紧张、惧怕。即便愤怒、难过。在这张脸上都只表现出一种表情:微笑。小而尖地脸庞、吊起地眼角、挺直地鼻梁与略窄地鼻翼、还有那张嘴。总是微微抿着。唇角永远都保持上扬----哪怕是面对死亡。 也正是因为哥从来不展露其他表情。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他是没有喜怒哀乐地。他只是噙着惯有地笑。去做他认为应该做地事。 “看来你们认识这张脸地主人哦?”萧逸唇角勾起更大地弧度。唇齿微启。说话间隐约可见一口白净整齐地皓齿。 对萧逸的这句话,我并不感到意外,让我震撼的只有这张脸而已。 从看清的一刻起,我就已经看出这是一张人皮面具,因为那过于刻意的模仿痕迹。对于一个那么熟悉的男人,我不可能分不出真假,更何况在哥对我的训练里,本来就有易容这一课。 只是,这张脸,萧逸怎么会知道?他还做出相似度如此之高的面具戴在脸上! 只是,墨焰,他为什么看到这张脸,会变得不再镇定自若?他莫非也认识,我哥? 原本想来打听的事还没有来得及问,这就又多了许多新的疑点。萧逸再度开口前,我甩出几根细针,把吊在房梁上的男孩儿迷晕,包括那些已经失去意识的----这是为了方便我问话,更是为了保全那些男孩儿的性命。 暗中深呼吸几次,成功压下心中的慌乱才开口:“三王子这张脸是怎么回事?” 也许萧逸看出我不会马上杀他,一闪而逝的惧怕也已经消去七八分。直起身子以后的他,倒真是一派王子的威严,目光除了我所熟悉的笑意之外,还加入了不少探究。 “怎么回事?”萧逸重复一遍我的问题,然后抬起胳膊,用沾着男童血液的手指摸摸自己的脸侧道:“你能看出这是假的吗?” 指套顶端用力顶上,萧逸的喉口一窒,却还是没有换下那种让人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的玩乐神情。 “看来你们二位深夜造访本王子的寝宫,并不是要来寻仇报复的,不如说一说你们的目的,如果是求财,本王子出手向来不会吝啬。”打着商量,萧逸此刻的沉着,仿佛在宣告方才遭受我的突袭,那样惶恐的表现才是伪装。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张脸,是谁帮你做的?”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可言了,这么一个败类却挂着哥的容貌,我绝对不能原谅。 暗红双瞳女子阴狠的口气与周身散出的杀意,终于让萧逸有所醒悟。 要么配合回答,可,回答了就能保证自己不死吗? 萧逸也不是没有脑子的笨蛋,他经过短暂的思考,在答与不答之间做出了抉择。 “我想,你好奇的事情如果我不去回答,那么我也许可以多活一阵子,不是吗?” 我那点可怜的耐性总算被这个男人磨光。 扬手,聚力,看来不给他点苦头尝尝怕是不行了。 “主子。”墨焰在我身后握住我的手腕,我冷着一张脸回头看他,顿时如寒冬刺骨的冷风刮过周身,墨焰敬畏的垂下眼睑对我微微颔道:“主子,墨焰想到一个办法。” 且不论墨焰怎么会认得这张脸,他并没有要忤逆我的意思,我也就缓缓卸下那股杀意。 将手腕从墨焰手中抽出,我点了点头,示意墨焰可以按他想的去做。 萧逸的眼睛在我跟墨焰之间瞄来瞄去,我想,没见到他之前我的猜测还是有些偏差的。至少,萧逸不是一个十分贪生怕死的人,就这一点而言,他也算是一个男人。 十恶不赦的男人。 墨焰所谓的办法,就是一个手刀砍晕萧逸,然后把这个跟他自己差不多高大的男子扛在肩膀上。 该不会是想把萧逸带走,然后严刑逼供吧?这算哪门子的好办法? 呃,不对,墨焰只说他想到一个办法,并没有说那个“好”字。 “墨雪正好少个可以试毒的活人。”墨焰赤红的双眸染上坏坏的笑意,跟我解释。 我先是一愣,过了两秒,明白了。 “喂,我还以为你最耿直,原来为了你那个哥哥,你也是可以做出这种不厚道的事哦?”我一巴掌拍在墨焰的手臂上,他嘿嘿的低笑起来,不好意思的用鞭柄戳戳后脑勺。 “行了,就把他送给墨雪吧,不过在我问出答案之前千万不能把他弄死了。”大剌剌拍拍墨焰肩膀上那个死猪一样的男人,心想谁让你不把男宠的命当回事,就让墨雪好好治你,比一刀宰了你有意思多了。 “是,主子。不过……”墨焰拖个长音,若有所思望着我的脸。 “怎么?”摸摸,脸上蒙着黑布,没有什么不妥啊~ “主子,您动了杀机之后的样子,实在让人惊骇……” …… 这小子的意思是说我吓着他了么? 我杀过那么多人,如果说一开始还有犹豫,那么,随着次数的增多,我只会让自己在杀人的过程里不去思考太多。单纯的向往鲜血,唯一的目的就是刺穿目标的咽喉,这种专注所表现出来的,也许就是令人恐惧的杀气了吧。 除了将要被我杀死的人,再没人见过我杀人的样子,如此说来,墨焰还是第一个呢。 拉下面罩,对墨焰绽放一个温暖的笑。 墨焰轻轻叹出一口气,我无法猜想他的面罩下变换了怎样的表情。 在我重新把面罩拉起来之后,我们不再耽搁,以最快的度离开。 墨焰扛着一个人也丝毫不影响他奔跑跳跃的度,这个时候,我终于现带墨焰来,是很明智的选择。 萧逸那张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虽然知道返回冷宫后,能从墨焰跟墨雪嘴里问出些什么,墨雪去逼问萧逸的话,那个答案也会很快揭晓。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烦乱起来。 哥的样貌、哥的灵魂、哥在这个时空里所扮演的角色……对,一定是在扮演着什么角色,不然怎么会凭空有人按他的样子去易容呢? “主子,您又走神了。” 墨焰又一次打断我的思绪,如同来时一样。 “我都说让你别那么紧张啦!” 这一次我不是耍赖,而是**裸的不耐烦。 “小心驶得万年船。” 墨焰说出这一句来,惹的我不得不翻他一个大白眼。 到底是因为混熟了还是怎么样?那个沉默寡言的墨焰哪里去了?今天晚上这个跟在我身边的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披着墨焰的面具? 在我腹诽不断的同时,没有能去留意墨焰投射在我身上的深沉目光。 云开,月明,暗夜中的精灵已经隐没回自己的巢**。 在墨雪兴高采烈把昏迷中的萧逸当成砧板上的肥肉来揉揉捏捏的时候,我望着窗外被月色照亮的天空。 这个时空,属于我的剧目是否已经开始上演? 或者,到今天为止历经的一切,都还没有走出这出戏的序幕部分吧?! hapter 021 混吃等死 阴雨绵绵,持续了好几天,一如我的心情。 湿答答的,怎么烘也烘不干。 紫瞳跟我肩并肩坐在窗口的木桌边,我用手托着腮帮子,望着窗外被雨水浸润后更显青翠的竹林。 紫瞳的嘴一直不停在嗑瓜子,只是他嗑掉皮之后,瓜子仁并不自己吃掉,而是放在倒过来的茶盅盖子里。 嗑满了,紫瞳就缠着我非要让我一口气吃完。 吃了好几碟,嘴巴里全是瓜子仁又香又咸的味道,于是又一盅一盅的不停喝茶。 混日子。 什么事也不做,就这样从早到晚,再从晚到早。 我好像从来没有漫无目的类似现在这样混着过的经验,可不这么混着过,还能怎么办呢? 墨雪跟墨焰回答了我对于萧逸戴着的人皮面具的疑问。 那,不是哥,而是把我从三岁养到十岁的男宠,银湮。 好像。易容术在这个时空并不多见。墨雪与墨焰都是第一次亲眼看到。 难怪墨焰看清萧逸那张脸会一怔。他认识银湮。当然会觉得奇怪。为什么银湮地脸会长在萧逸地脸上。 银湮。银湮。 我还是想不起来关于银湮地任何事。一去想。就会头疼。莫非因为银湮与哥长地很像。所以我才一直都没办法去回忆? 想跟萧逸打听地事情。都告诉了墨雪。让他尽管在那个家伙身上试毒。折磨到他肯说为止。 昨天。墨雪带来了萧逸地回答。 萧帝的身体现在不太好,比较重要的政务还是她自己在处理,但略次一些的琐事,基本上都交给了二公主萧颜。 “萧帝抱恙的事我倒是听说过,但将一部分政务交给二公主打理,这是对外保密的内容。毕竟,大公主当年魂魄被转移的事,也同样没有向世人昭告,在许多臣子与百姓的心目中,大公主才是继位的要人选,二公主就算真的有在帮萧帝的忙,却也是万万不能公开的。”墨雪这样帮我分析,然后,笑着对我说:“公主,您回来之后没有立刻去求见萧帝真是太明智了。是否能见到萧帝还不一定,可二公主一旦听闻风声,肯定要加害于你,她就是那种蛮横跋扈的性格。” 我不是神算子,当然不可能料到已经有二公主这么一号人物成了我暗地里的劲敌。至于不去直接求见萧帝的原因,先前已经跟墨雪说的很清楚了,并没有什么隐瞒他的。 第二件事,我要让墨雪帮我盘问萧逸,当年对我做灵魂是否属于这副身躯的鉴定都有谁参与其中。萧逸正好大我十岁,对那个时侯的事情应该是记得的。 墨雪告诉我,萧逸不像是在说谎,他说当年那件事是暗中进行的,除了萧帝跟萧后知道确切的参与人员,其他王子跟公主都是事后才听说的,而这也作为王室的秘密一直埋藏在他们的心里。 这种秘密想要守住谈何容易? 现在知道大公主究竟是什么原因被打入冷宫的人,难道还少了吗? 一叶障目啊,萧帝,我的生母,我是不是太高估你了? 其实从你纵容萧逸虐杀男宠的事起,我就已经对你非常失望了。生母这个词语,于我来说,似乎又回到了毫无意义的字符这种阶段。 昨天跟墨雪聊过这些,之后我就现,我能主动做的事,大概到此为止了。 既然王子跟公主这种身份都不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具体参与人员,那么只有去问萧帝或是萧后,而要进入萧帝寝宫,根本不现实。 萧染已经知道我回来了,萧帝寝宫稍微有个风吹草动,萧染就会第一个找上门来兴师问罪。如果他不想帮我保密,我的事立刻就会传出去。是生是死,都不再由我掌控。 所以现在我才可以这么悠闲的坐在这里吃紫瞳嗑给我的瓜子仁,喝紫瞳帮我泡的凉茶,听紫瞳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 思绪慢慢停止,耳朵也就又恢复了听的能力。 “上次那个粮官来的时候分给我不少小米呢,我想做点小米粥给公主吃,不过公主说过不喜欢吃那种粗粮。其实小米粥可香了,要是放糖煮成甜的,不比银耳粥差,要是放上点盐再撒一些葱花,啊~紫瞳最喜欢吃小米粥了!哈哈~” 紫瞳两脚在下面交替甩来甩去,嘴巴嘚啵嘚啵,即便我不理他他也一个人说得热火朝天。 这孩子真是洒脱天真的没话讲。 茶盅盖子又被紫瞳推了过来,我端在手里,起身往门外走。 “公主!您要去哪儿?”紫瞳问着就要来追我。 我赶紧摆手让紫瞳停下动作,说:“你继续帮我嗑瓜子,我想一个人在院子里呆一会儿。等一下回来我就要吃瓜子,你不要偷懒。” “啊~是!紫瞳会嗑一大堆给公主的,您去转转吧,外面空气可好了!” 紫瞳笑吟吟的应了,又乖乖坐回去,开始继续对付那些炒货。 有时候难缠的要死,有时候又很好打,反正,只要我一用命令的口吻,紫瞳就会很听话。 沿着廊子往墨雪的房间走,忽而吹来一阵风,那些雨丝便黏黏的贴到我的脸上身上,有些冷,我不禁加快脚下的步伐。 墨雪不在房里,想也不用想,他一定是在打铁房的暗室之中。 自从萧逸被捉来关入那间暗室,墨雪就常常窝在那里,用萧逸来试他新配的毒药,好像玩儿的很投入。 昨天聊过,直到今天,过了晌午又过了中午,都没看见他的人影。 …… 奇怪,我为什么看不见他就会有点空落落的?还有什么没有问清楚么? 一边想到底还要跟墨雪打听什么,一边人就已经到了打铁房。 墨焰不在,我直接往里走,在墙根里按动机关,打铁房里堆满杂物的一面墙便缓缓开启。 走进去一看,墨雪果然正在里面捣鼓那些药罐子,萧逸被绑在木凳上,头垂着,跟死了没两样。 “喂,你不会把他弄死了吧?”我关上暗门后往墨雪身边走,眼睛还盯着萧逸看。 “没有,已经给他吃了解药了,等一下就会醒过来。公主,您来这里是----唔……”墨雪话没说完,我一盅盖的瓜子仁便朝他一开一合的嘴巴倒了下去。 墨雪愣过之后,笑着把嘴巴张大,我用手指把盅盖上沾着的瓜子仁全部拨进墨雪口中。被塞了一嘴的瓜子仁,够他咀嚼一阵子的,我难得看到墨雪两个腮帮子鼓嚢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公主笑什么?”墨雪一边嚼一边问我,话音乌里乌涂的。 “吃东西不要说话,会喷出来。我还有事想问,你要是不知道,就问他。”我用下巴指了指萧逸的方向。 墨雪没再开口,而是伸出手,对我做个“请”的手势。 “萧家王朝最厉害的法师是谁?就是那种能通灵的,懂得很多秘术的高人。”绕着脸侧的丝,我靠在墨雪配毒的石台边沿。 墨雪挑了挑眉毛,加快咀嚼,等咽下嘴里的东西之后,从椅子里站起,倚着我一并靠在石台边。 “萧家王朝最厉害的法师,不在王宫里。如果公主问的是这王宫里最厉害的,那就是萧后,排位第二的是银湮。” “银湮?”怎么又是他?我倍觉意外。 “是,银湮当初就是因为跟萧后不合才被打入冷宫,不知道为什么在公主十岁那年,萧后要帮银湮说话,银湮又被召回,并且从那以后一直跟在萧后身边。公主找懂法术的人做什么?”墨雪一边说,一边从袖管里拿出一粒药丸,剥开蜡皮送到我的嘴边。 张嘴咬住药丸,苦苦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皱着眉头嚼碎了吞下,墨雪那双美目瞪得比平时大,瞧着我像看外星人似的。 “干嘛?”我奇怪的问他。 “公主也不问这是什么药哦,直接就吃了?” “啊,对,这是什么药?”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又没病,为什么给我吃药? “哈哈!”墨雪开怀大笑,而后用右手捏住自己的鼻梁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驱除湿气的药,近来一直下雨,怕湿气太重让公主受寒。” “哦。”我点个头。 “公主让墨雪受宠若惊呢。”墨雪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唇更是勾着愉悦的弧度。 “你这个人真是有病,以前一直要我信你,现在我信了吧,你还是有意见。”皱鼻子,这个男人可真难搞,墨焰跟紫瞳都比他爽快。 “不是有意见,只是太高兴了。罢了,不说这个,公主还没告诉墨雪为什么要找法师?” “为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答的并不很明白,可,我不想说的更具体了。 沉吟片刻,墨雪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是,男人?” “嗯,男人。” 答完,我取了桌上的茶盅盖子,掉头离开暗房。 墨雪以复杂的眼神目送我出门,而后,那扇暗门再次合上。 一个对萧离来说很重要的男人吗? 做一个吞咽的动作,却咽不下喉口的梗塞。 原以为她是不懂情事,也许并不是,只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男人,所以才…… 如果是这样,那么…… 可墨雪已经覆水难收了啊,我的大公主,我的萧离,你知道吗? hapter 022 突生变故 “公主。”墨焰在门外一抱拳。 “嗯?”我挑眉看了门口的墨焰一眼,墨焰赤红的头总是让人觉得那么张扬突兀。 紫瞳真的煮了小米粥,是咸味的,撒上葱花,吃到嘴里,唇齿留香。我这才吃了没几口,墨焰就来了,知道他大概是有事才来找我,可我还是想先把粥吃完。 “墨焰哥哥,紫瞳去帮你盛一碗粥吧?公主都夸这小米粥好吃呢!哈哈~原来最讨厌吃粗粮的公主都这么说了,你不吃的话,可是要后悔一辈子的哦!”紫瞳蹦跶到门口,拖着墨焰的手往屋里拽。 “嗯,吃一碗吧,真的很香。紫瞳你快去。”我胡乱摆摆手,打紫瞳,这样一来墨焰有话就可以现在说了。 “是!墨焰哥哥你跟公主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嗯。” 墨焰对紫瞳点了点头,紫瞳跑了,墨焰进来,坐在我旁边的凳子上。 “有事吗?” 我吹吹热腾腾金灿灿的粥,凉一些了就要往嘴里送。勺子都到了嘴边,余光却看见墨焰正专注的看我的碗。 馋了? 我很大方地把没喂到我嘴里地勺子伸到墨焰跟前问:“要不要先吃一口尝尝味道?” “不。不用了。”墨焰赶紧侧脸避开。麦色地皮肤上似乎增添了些许红润地色泽。 撇嘴暗忖。这家伙莫非是在害羞? 这么个大男人。我只是喂他吃口粥罢了就羞怯成这样? 嘿嘿。也是。他是墨焰嘛~ 我把调羹咬进嘴里。话音非常糊涂地又问一次:“你来找我是什么事啊?” 墨焰有点窘迫的看看我,坐正身体,清了清嗓子才回答道:“那人皮面具,墨雪终于完好无损的揭下来了,可那人还是不说这东西到底是谁做的。” “哦。”我点个头,眼睛在眼眶里转一转,再点点头,没说其他,继续吃粥。 “公主不是很想知道那面具的来历吗?”墨焰觉得奇怪,这公主那夜在三王子寝宫明明就面具的问题追问过萧逸,可今天怎么又如此意兴阑珊起来了? “我现在又不好奇了,说不定是他自己没事做着玩的,误打误撞做了个跟银湮的脸一样的……呃……”这种假设根本不成立,萧逸自己也曾说这张假脸是有主人云云。 “公主……”墨焰顿了一顿,“要不要继续逼问这件事?” 我皱皱鼻子,摇摇头说:“我无所谓,你们要是好奇就去问好了。” 墨焰听了,表情变得更纠结。 在三王子寝宫,我追问,是因为我以为那张脸是模仿哥的,而现在,我不好奇了,是因为已经知道那张脸是仿照银湮做的。至于萧逸要戴人皮面具,那种变态,也许就喜欢把自己假扮成别人去虐待男宠,恶趣味而已,有什么好深究的? 再说做人皮面具的人,就算他技巧再高,我看了就能分辨的出。墨雪墨焰,对他们以及这个时空的大多数人来说,易容术可能是很罕见的,但对我来说,从小到大总是跟这些特殊技艺打交道,要是再看不出,岂不是该买块豆腐自己撞死拉倒?! 所以,就算这宫里有易容高手,就算,那人也许对我来说也是潜在的威胁,我也没必要去担这份忧。 紫瞳轻快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传进耳朵,我又对墨焰笑笑说:“别想那么多,陪我吃粥吧。” 墨焰紧蹙的眉头,终于一点一点分开,继而微微叹出一口气,像是就算无奈也要纵容我这么任性的小孩一样。 紫瞳是个贴心的孩子,看我跟墨焰都有粥吃了,墨雪却不见人,嚷嚷着要给墨雪也送粥过去。墨焰连忙拽住紫瞳,说墨雪不知道去谁房里聊天去了,让紫瞳不要挨个房间去叨扰。 “除非你锅里的粥够这院子里所有的哥哥吃的,不然你就乖乖坐下,墨雪闻着香味自然会找来的。”我也帮墨焰去阻拦紫瞳,不能让他想起一出是一出的瞎捣乱。 “咦?”紫瞳歪着脑袋,挠挠一头紫色的,“公主把墨雪哥哥说的像狗一样,哈哈!” 哈哈? 哈什么哈啊? 这有什么好笑,真是不懂紫瞳满溢的开朗乐观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聊着,吃着,外面好像有什么事生,凌乱的声音之后,不知什么人吼了一嗓子,声音高亢洪亮: “大王子驾到!” 我一口粥险些喷了出去,墨焰利落的站起,紫瞳紧张的打翻了他自己那一碗粥,所幸刚才他兜了一圈的功夫粥已经没那么热了,才没烫到他自己。 腿铠互相磨蹭,萧染带的一行侍卫护着萧染来到我的房门口。 噗通一声,墨焰跟紫瞳一齐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问候:“恭迎王子殿下圣安” 萧染一如既往的高贵骄傲,瞥了眼跪在我身后的两人,没有搭理,只抬眼,对上我的脸。 “呃……那个,我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我也不懂这么正式见到我的王兄该怎么打招呼,只好讷讷的开口问他本人。 萧染淡淡笑了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勾了勾唇角,可还是让已经有些紧张的我放松了下来。 有点如沐春风的感觉,只可惜这笑容敛去的太快了些。 “陛下叫我来带你过去,要不要梳洗打扮一下?”萧染并没有操着公式化的口吻,更像是在闲话家常一般轻轻问我,显得温柔极了。 “不用了吧,我洗过脸了,衣裳也是干净的。” 反正,除了这简单的黑袍子,我就只有那件被先前被萧染捅出一个窟窿的麻布下人装了,原来那个萧离花蝴蝶一样颜色的衣袍我怎么都不可能去穿的。 萧染上下打量我一个周遭,我也老实不客气的打量着他。 一看就是上等缎料的白色长袍,金线的绣凤图与金色的滚边充分说明了他在这王宫里的位高权重。 萧染无论以怎样的姿态出现,总是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周身属于贵族的冷傲之气实在过于强烈,有时候甚至会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好,那这就走吧。” 看得出,萧染对我的装扮很不满意,觉得我这个样子很不适合进宫去吧? 不过他也应该考虑到了我的处境并不允许我打扮的多么花枝招展,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将就将就算了。 跟随萧染出门,外面那些侍卫个个表情严肃,活像一只丧葬队。 在门口,我回头看了墨焰跟紫瞳一眼,紫瞳大幅度的颤抖着,大概是被突如其来的王子驾到给吓坏了。墨焰微微抬起头,眼睛盯着我看,我对他笑了一下,他还给我一个相同的笑容。 大队人马来去匆匆,我夹在其中,别扭的要死。 余光瞄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侧头去看,入眼的一张脸让我震惊的脑袋瞬间懵掉。 这是…… 哥? 还是,银湮? 那副让人倍觉诡秘的笑容,绝对是哥没错,可他那一头银是怎么回事? “哥……哥!”这一瞬,我恍惚的不知身在何处,伸出手去就要触碰那个依靠在走廊圆柱上,穿着银色长袍的男人。 那个带着如狐狸般笑靥的男人,表情无变,双手交替插在另外一边的袖管里,看戏一样看着我的失态。 哥,是哥!那张脸绝对没错!那个表情,那个感觉,那个……总而言之,除了银色的之外,他的任何细节都跟哥一模一样! 脚随心动,一步一步朝着男人迈出。 哥,你还活着吗?原来你在这个世界也是真实存在的! 哥,你知道吗?小离多想你,想的…… “银湮,你怎么在这里?”萧染威严低沉的问话,打断了我的动作,也剪断了我脑中的某跟神经。 “王子殿下,银湮前来,自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不然,凭银湮区区一男宠,怎么敢擅自跑来这里呢?”银湮立刻躬身去回萧染的话,带着玩世不恭,充盈笑意的口气。 “陛下让你来做什么?”萧染继续问。 “捉拿掳走三王子的罪人呐~” 犹如晴天霹雳,我僵立当场。 这个人是银湮,不是哥,他是来找三王子萧逸的,可他怎么知道萧逸在这里? 等等,墨雪说过,打铁房附近许多巧妙的布置都是银湮住在冷宫的那些年里完成的,也包括打铁房那间暗室! 如果是别人来找,一定找不到的,可为什么是银湮? 他……不是哥吗?那他是谁? 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墨雪,墨雪还在打铁房的暗室里,墨雪该不会已经…… “银湮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如让银湮等人护送大王子与大公主回陛下寝宫如何?”银湮跟萧染若无其事的对话,我已然被隔离在他们之外。 “嗯。”萧染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hapter 023 心慌意乱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豪华的马车慢慢前行,马车内,宽敞舒适,两边摆着软软的坐垫,中间有一张矮桌,桌腿是钉死在马车车厢地板上的,桌上摆着茶水与点心。 耳朵里听着咯噔咯噔的马蹄声,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银湮。我坐在萧染身边,努力的分析现在的情况。 萧染想必已经把我的事跟萧帝说了,所以萧帝派他来带我进宫,多数是要看看我的样子,然后再鉴定我是不是真的萧离。与此同时,萧帝命令银湮来冷宫,既然银湮说是奉命来捉拿掳走萧逸的罪犯,那么他这次的行动就是目的性非常明确的,并不是简单的来瞧瞧冷宫是不是有疑点,继而碰巧真的捉住所谓的罪人,也一并救出萧逸。 这一路,萧染没跟银湮说过几句话,萧染不开口,银湮就维持着诡秘的笑,两手交替插在另外一边的袖管里,我甚至看不清他眯起的双眼内的眼瞳。 墨雪是不是已经被抓了?萧逸是不是已经被救走了?银湮刚才说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到底是指完成了什么呢? 以往,听墨雪说起银湮,总是不带丝毫敌意,但我能感觉到,墨雪跟银湮一定不是特别熟络的关系。银湮是不是会念在相识多年的份上,即便真的知道墨雪禁锢虐待了萧逸,也睁一眼闭一眼放过他算了? 不,不可能。囚禁王子想来罪名深重,银湮就算是萧后身边的人,他也应该没有那个胆量对虏了萧逸的人说放就放。 墨雪,到底怎么样了?! 暗暗咬牙,攥紧双拳,手指都被我捏的泛出了青白的颜色。 “银湮。”萧染慢慢转眼看向银湮,唤了一声。 银湮连忙颔,恭敬的接话:“是,殿下。” “三王子没事吧?”虽是在询问。可萧染地表情与口气都没有掺杂任何地情绪。仿佛在打听一个与他毫不相干地人。 “没有大碍。银湮已经派人送三王子回寝宫去了。御医应该会同时到达。” “好。辛苦你了。” “银湮惶恐。为王朝效命是银湮地荣幸。” 惶恐? 银湮那张脸上哪里有惶恐?从头到尾都是跟哥完全一致地笑脸。如果只是长得像也就罢了。可这分明就是哥地拷贝版! 头脑略微冷静下来之后,我一直在寻找银湮与哥的不同之处。 脸、身材、习惯性动作、口气、甚至声音,根本完全的一模一样。 只有一头,哥是黑色,银湮是银色,区别仅此而已。 但,墨雪与墨焰不可能骗我,银湮是把前一个我从三岁养到十岁的人,这段时间里,哥也跟我在另外一个时空里朝夕相处着。 除非有两个哥,不然这种事绝对说不通。而且,哥跟我不一样,我在萧家王朝有自己原本的身体,只要将灵魂唤回就可以了,哥的身体明明在别处,在那个灯红酒绿充斥着**与血腥的地方啊! 所以我才会那么恐惧,生怕找到萧家王朝最厉害的法师,也于事无补。没有办法让哥回到我身边,就算召回哥的魂,没有**作为容器,又怎么能守住不具备实体的灵魂呢? 潜意识里的惧怕让我不安,却又必须为此而执着努力,虽然我一直不提,但内心的忐忑却容不得我忽视。 太离谱。 当得知萧逸的人皮面具是仿照银湮的样子制成,我还以为银湮只是碰巧跟哥长得有些像罢了,未曾想,他们二人相似的程度竟然高到连我都无法辨其左右。 这怎么解释? 是我对哥铭记的不够深刻,才会让一个银湮混淆了我对哥的印象而将他与哥混为一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墨雪是不是安全,要命的是,这种时候我并不能开口询问。 我还什么都不是,就算墨雪真的已经被银湮抓走,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能力帮墨雪去挡下所有的罪。 但是,如果我保持沉默,墨雪会不会在我沉默的这段时间里就已经被…… 从来不曾有过的强烈挫败感令我心浮气躁。我以为虏获萧逸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原来竟是我一厢情愿的自负吗? 再加上银湮这张脸在眼前晃来晃去,让我无法再客观的看清当下的局势。 墨雪、银湮,银湮、墨雪…… 我能做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行至萧帝寝宫正门口,萧染最先下车,我木然的跟随在后。右脚踏下马车前一刻,银湮冰冷的手覆盖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气息靠的那么近,贴在我耳边说:“墨雪暂时不会有事,公主不用太过担心。” 愕然回头,银湮却已经先我一步跨下马车,度快的让我不禁怀疑,刚才那冰凉的触觉与近距离的低语到底有没有真实的生过。 从寝宫大门到寝宫正宫之间这段路需要步行,我边走边逼迫自己静下心来。 银湮走在萧染跟我身后,我扭头看他,他笑着对我点点头。 什么意思? 他现在是在扮演把我从三岁养到十岁的养父角色吗? 明明从冷宫第一眼开始,他都没有把我放在眼里,难不成看我这一路心神不定才不得不出言叫我安心? 无法揣测银湮的心思,也没办法了解他所谓的墨雪不会有事是什么意思,现在,我已经置身于萧帝寝宫之内,我必须让自己平静的面对萧帝。 微闭双眼,调整呼吸。 暂且相信银湮,墨雪没事,暂且不去考虑银湮跟哥那写相似到让我慌乱的各个细节。 萧帝,我的生母,我来了。 萧家王朝,我来了。 承认我,我便动用大公主的权利救出墨雪。 不承认我,我就索性杀出一条血路,带着墨雪、墨焰与紫瞳离开。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暗红的双瞳再度睁开,里面的慌张与茫然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坚定,是决绝,是不允许任何人掌控其未来的傲然。 哥,如果银湮不是你,而你的灵魂仍追随在我身边,那么,请护佑我,让我主宰自己的命运吧。 hapter 024 一见女王 “陛下,儿臣将萧离带来了。”萧染双手抱拳,深深躬下腰去,对殿上端坐的女人禀报。 “嗯。”萧帝略一颔,“你下去吧。” “是。” 萧染保持躬身的姿势往后退了两步,我回头去看他,他大约以为我离开他会不太安心,于是对我扬起一个还算亲切的笑容。 意识到萧染的好意,我也提起唇角,对他笑笑。 见到萧帝,我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紧张激动,大概因为萧帝坐在金色的纱幔之内,我只能隐约见其轮廓的缘故。 目送萧染离去,我再次把视线对准纱幔之中的女人。 她刚才对萧染简单的一句命令,话音沉着威严,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并没有女子常有的婉转阴柔,与我想象中的女王倒是不谋而合了。 “银湮,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陛下,三王子确实身在冷宫,银湮已经派人送三王子回寝宫了,不过……”拖个长音,银湮眉间露出一些为难。 “嗯?”萧帝似乎有些不耐,仅用鼻音催促一声。 我也竖着耳朵。想从银湮地回话里找出我想知道地答案。 “掳走三王子地人是长住在冷宫地药师。墨雪。墨雪懂得配毒用毒。三王子身上中了不少银湮闻所未闻地毒药。而这些毒性叠加在一起。恐怕。除了墨雪之外。再没有人能为三王子解毒了。”银湮带笑地腔调里掺着遗憾。听上去没有一丝一毫地真诚。反倒像是在幸灾乐祸。 “连你也不行吗?”萧帝冷冷地补问。 银湮地腰。躬得更深。缓缓回答:“是。银湮只能看出那些毒非常奇特并且十分复杂。想要解毒。不但要了解所有毒药地用量。更要知道三王子中毒地先后顺序。一道道去解才行。如果错了哪怕半步。都会危及三王子地性命。” 听到这里。我悬着地心算是放下了。 墨雪。真有你地。不管是一早就做了准备防患于未然。或者是误打误撞错有错着。总之现在你用你擅长地毒。保住了你自己地命。 墨雪的安危已经知晓,我心里又有些泛酸。 其实,掳走萧逸的明明是我,却要让墨雪无端承受这个罪状,墨雪不死则已,如果他因此而丧命,那么我这一生都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萧帝沉默了一会儿,我则继续垂目,扮演胆怯拘谨未经认证公主身份的角色。 “墨雪……”萧帝若有所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然后冷冷一笑,“呵呵,好。留他在逸儿身边,逸儿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倒要看看,他一个小小的男宠能折腾多久。” 银湮再度行礼,而后行至萧帝座椅那一圈金色纱幔旁边略小些的座椅边,款款落座。 看来,他们两个人的谈话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上场了? 等着被问话,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却没有听见一个字。 偌大的殿堂只有萧帝、银湮跟我三个人,我已经尽量让自己呼吸均匀轻微,可这诡异的安静之下,我还是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喘气的声响。 能感觉到萧帝审视的目光如同精密的扫描仪一般在我身上反复来回的扫视,被人这么看着又不能回敬以同样的目光,感觉实在是糟透了。 或者,萧帝是想用她女王的压迫感来先给我一个下马威,又或者,她正在挣扎能不能相信我是她的女儿而心情复杂到说不出话,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低下头,两手交握在身前,卑微而又谦恭的等待。 我该庆幸,我的适应能力总是于常人的,在经历了萧染之后,类似压迫感的压力我已经能用自己的意志力将其阻隔。如果萧帝是我见到的第一位王室成员,她隔着纱幔仍然透出的威慑力一定会至少打乱我的心神。 默剧上演了足足半个钟头,我无奈的想,是不是我表现的紧张一些,萧帝就会开口了? 撩起眼皮,看一眼银湮,银湮斜倚在座椅里,表情跟刚才完全一样。 该死的,这家伙的脸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跟哥长成一模一样?害我只要一看他的脸,就稳不住自己的情绪。 “萧离?”殿堂正中尊贵的女人终于出声了。 “是。”我连忙躬下身子,学先前银湮行礼的方式。 “跪下!” …… 娘啊娘,我的亲娘诶,您是觉得当皇帝还不过瘾,想改行演恐怖片吗? 这一生大喝之下,我的身体不由一抖,倒不是因为惧怕,只是那么安静的地方,猛然蹦出如此大的声响,我被惊的不轻。 双膝弯曲,砰的一声直挺挺跪倒在地,眉目不抬,身体不颤,表情不变。 萧帝慢慢站起,一步一步,走到纱幔前,扬手。 金色的纱幔被挑起,我稍微抬抬眼皮,看清了这个女人。 跟我现在这张脸,像吗? 严格说起来不像,我的样子更像萧染一些。 有没有看清亲妈后的感应?在回到萧家王朝之前,我听说母亲与孩子之间通常都会存在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骗人的,根本没有,完全像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一袭金色绣龙长袍,头戴华丽龙冠的她固然雍容华贵;端着两手,稳健大气的步伐下她显现出的气质固然高雅大方;适合她的妆容浓而不艳,铅华背后的她固然貌美惊人;但,她越是走向我,我就越是觉得陌生。 等等…… 萧帝一步一步朝我逼近,距离足够近之后,我愕然现,萧帝这张脸,竟然也是假的! 心脏的跳动猛地加快,暗红的双瞳也骤然缩紧,在流露出慌乱之前,我连忙把头完全低下去,做出磕头的姿势。 萧帝是假的,有人对萧帝做了什么然后贸然顶替! 真正的萧帝呢?我的生母呢? 看似平静的萧家王朝,到底生了什么事?这个人,她是谁? 一头暗红的丝猛然被人揪起,我吃痛的被迫仰起头颅,那张逼真的假面在眼前放到最大,露出狰狞的表情。 “我说过,你不要再假冒我的孩子!你今天居然又给我出现在这里!不要以为染儿说服了我,你就能进而迷惑我的眼睛!你这个卑贱的东西!我只消一眼就能看穿你的肮脏的灵魂!” 一下强过一下,我的头皮被撕扯的生疼,可是我的耳朵并没有闲着。 越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就越会泄露出她变声术的破绽。没错,我已经从他高亢尖锐的嘶吼中听出了不自然的伪装成分,好一个易容变声的高手,好一个胆大妄为的歹人! 慢慢勾起唇角,我的笑容让眼前的人倍觉意外,方才的怒火也被她遗忘了七分八分。 到底谁是冒牌货?这个问题,如果有可能,我真的想跟她好好探讨一下。 不过,我似乎真的不太走运呢。 银湮抓了墨雪,我又落入这个假货的手中,她多数不会留我这个祸患,可以借这次的鉴定,彻底铲除了我吧。 墨雪,看来我真的要对你说抱歉了。 你的忠诚、你的恩情、你的用心、你的爱意,我今生大概没有办法偿还了。 hapter 025 哭戏伤元 我怕不怕死? 怕。 最怕死的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并且毫无价值。 头被提在假萧帝手里,我脑中闪过几张为数不多却都与我息息相关的脸。 哥,墨雪、墨焰、紫瞳,而后,哥的样子开始与银湮的样子叠合,在他们的容貌完全融合在一起之前,我大力的闭上双眼,蹙起眉头。 当我脸上讥讽的笑容,突然转变为紧锁秀眉的痛苦,假萧帝手上的动作猛地加重。 这赤瞳的女人怎么敢在帝王的眼前露出那种轻蔑的笑来?她又为什么一下子变了一副表情? 银湮坐在不远处,玩味的观赏在自己面前上演的剧目,没有人能看出,在他那张狐狸似的笑脸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心思,什么情绪。 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头长时间被攥在别人手里。来硬的,那不明智,以我现在的处境,演一场煽情戏的话,也许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手暗暗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紧闭的眼角,立刻涌出晶莹的泪花。 眉心上挑,眉尾下压,樱唇紧抿,扇面般浓密的睫毛缓缓掀起,盈满水光、布满哀伤的暗红双眸,委屈的望向女王的双眼。 如此近距离地对视。萧帝将年轻女子瞳中释放地情绪尽收眼底。手上地力道不自觉已经有所松懈。 “我……不是您地孩子吗?”声音微微颤抖。诉说无尽地失落。泪珠紧跟着滚落在地。溅起一片浓浓地悲伤。 “你在耍什么把戏?”萧帝眯起美丽细长地凤目。原本扯住我头地手。也转移阵地。捏住了我整个下颌。 “我还以为。在这里能找到我地亲生父母。没想到今天终于见了面。才知道这不过是神明对我开地一场玩笑。他们叫我公主。可您却说我不是您地孩子。那么。我到底是谁?我地灵魂为什么要突然跑进这副身体?这一切究竟出了什么错?我……我……”凄凄哀哀说到这里。我已经泣不成声。顺势将头埋进萧帝华丽地龙袍之内。 一连讲出这么一串矫情地台词。实在是太伤元气。我故意蜷缩起自己地身体。抖动着双肩。必须营造出更加逼真地哭戏效果。不然假萧帝不动容。我岂不是要再接再厉继续往下说? 要了我地命吧!看来直接去死还比较简单易行。 我已经知道我这张脸,很美,美得摄人心魄,配合一些表情,加入一些眼泪,再掺杂颤音与肢体动作,绝对可以演出华丽动人的一幕。 即便,假萧帝没有被我撼动,可她毕竟扮演的是萧家王朝的女王,大公主哭成这样,她也是应该好好考虑考虑自己要如何反应才行,免得露出假货的马脚。 银湮适时的出现在萧帝身边,他贴心的搂住萧帝的肩膀,把那假货的犹豫统统抱进自己怀中。 萧帝,貌似挣扎又无奈的埋进银湮的颈项,同时,一双柔荑狠狠将我推离。 “呜呜……”我立刻弓起双膝,抱臂起来嘤嘤长哭。 萧帝则是一声叹息,由银湮搀扶着,回到金色纱幔围拢的座椅之内。 扶着萧帝斜躺进宽大的龙椅,为女王垫好靠垫,银湮冰凉的手指,在女王的额头上掠过,撩起额前散落的青丝。 “陛下,您……”含笑的声音,想要表达对帝王的关切。 “我没事,只想一个人静一静。银湮,你带她下去,告诉她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这几天,就由你来看着她吧。”刻意压低的嗓音渲染出无力与疲惫,这个假货倒也具备相当的演技,此刻真像陷入矛盾之中的人母,既不能立刻相认,又明明期盼着团员,身为观者的银湮,恐怕要为其唏嘘感叹了吧?! “是,银湮遵命。” 在萧帝面前显得无比乖顺的男子,从金色纱帐内缓步而出,两手不知什么时候又插进了另外一只手的袖管之内。 他很怕冷吗?这个动作,哥倒是从未做过,想一想,那个时空男人们的装扮,也根本不可能做出宽大的袖管专门用来为双手取暖。 我掩面抽泣并没有因为思考而停止,银湮来到我面前,弯腰,握住我的手臂。 “银湮带您去休息吧。” 好!太好了!这么几分钟,我好像已经哭尽了一辈子的眼泪,做不习惯的事情真不是一般的累人,早点离开,也好早点解脱。 慢慢起身,脚下微微一晃,银湮体贴的扶紧,牵引我往侧门离开。 出了较暗的正殿,又路过侧门外避光的回廊,再往前走,便是一片耀眼的日光。 哭了这么一会儿,眼睛已经酸涩难忍,再被强光一刺,眼球像被千万根细针扎入一般。我偏着脑袋,将脸贴在银湮的胸口以逃避那种难耐的疼痛,却惹出银湮轻轻的笑声。 没办法迎着阳光抬头去看银湮的脸,只觉得他笑的异常诡异,就像是看穿了我所有的伪装,又像是在纵容我畏光的依赖。难以琢磨的男人,跟哥一样。 “公主怎么不哭了?”银湮似笑非笑的问我这么一句。 本公主的眼泪当然要用在刀刃上,就算会被你看出端倪,我也没那个力气继续哭了。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我长长叹出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回答:“已经哭不动了。” “怎么,哭是一件很耗力的事情么?”银湮的笑又扩大几分。 “对你来说,也许不是,对我来说,嗯,很耗力,还很耗神。你叫银湮对吧?把我从三岁养到十岁的人?”我稍微适应了光线后,仰头,却只能看见银湮尖尖的下巴与凸出的喉结。 他抱我抱得太紧了,我试着挣脱,可他却没有放手的打算。 “公主别乱动,您不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吗?” 他是在提醒我演戏要演全套? 好吧,我索性自己腿上不用力了,把重量全部交给他。 “银湮听说公主生病之后就常常会忘记银湮的事,没想到现在已经这么严重了。虽然公主不记得银湮,但银湮永远也忘不了与公主朝夕相处的那些年,这一生都将铭记于心。” 本该深情款款的话,从银湮嘴里说出来就会带上莫名其妙的不诚恳。 像在骗人,像在开玩笑,反正听不出什么认真。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你长得很像一个人?”我还是没有忍住不问,窝在银湮怀里,我真的难以区别他跟哥的不同。 “嗯?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银湮低下头来对我微笑,名副其实的狐狸脸。 “……”我语塞了。 哥,叫什么名字? 是啊,哥叫什么名字呢? 说到底,我连哥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哥从来不让我问,他自己也从来不说。原因,不明。 “那人是公主的心上人吗?”银湮得不到答案,又不紧不慢的追问一句。 “不是。”我立刻摇头否认。 “哦,那么,银湮即便像他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就算不像,也没什么好感到失望的,不是吗?” 莫测高深的笑,莫测高深的语言。 我不清楚,银湮说的高兴跟失望,是针对我而言,还是针对他,他的那句话里,根本没有明确的主语。 故意的吧? 这个男人,果然跟哥很像,果然。 hapter 026 银湮与哥 在银湮跟哥长相酷似的问题上没能讨论出任何结果,我继续被动的任银湮半扶半抱着往该去的地方去。 路过了多少池塘,走过了多少花圃,虽然还不至于多到让我记不清的地步,可这后宫,是不是也太奢侈了一点? 每一面墙壁都绘有精美的壁画,墙壁上镂空的木窗,一看就不是一般二班的工匠能雕的出的。池塘里的人工凉亭、水中的假山奇石、岸边的垂柳青青,花圃中,各色怒放的花朵拼成各种各样复杂的图案,让人目不暇接。 最重要的,这后宫里的人,真是让我叹为观止。 侍卫不谈、下人不谈,路过的湖畔、花园,那些本就华美的一塌糊涂的景色里,再站上三五个身着轻盈长袍,举手投足温柔绵软的娇艳美男……我只觉得,他们一定是性别倒错了,要么就是我疯了,不然他们怎么能做的那么自然?而我看了却不禁冷出一身鸡皮疙瘩? 跟那些人比比,别说墨焰,就连墨雪跟紫瞳,也都是男人中的真男人了,绝对男子气概泛滥成灾的那种。 “帝王寝宫规矩繁多琐碎,公主这几天就不要自行随意走动了,免得碰上不懂事的守卫再让公主受什么委屈。银湮会时刻陪伴在公主身边,无论您是渴了、饿了、闷了、乏了,有任何事,都可以跟银湮直说,银湮会尽全力让公主住的舒舒服服的。”银湮视若无睹路过我们身边对他行李的一排侍卫,只管低头与我说话。 白眼白眼,其实就是要软禁我,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公主怎么不说话,没什么想问的么?” “那个萧……陛下不是让你告诉我吗?你说就是了,我听着呢。”我不满的顶嘴,反正我想知道什么,他一定心里有数,看银湮这样,他肯定不会是个木讷的笨蛋。 “呵呵……” 银湮轻笑。我无奈。他笑起来真地很像哥啊。就算他再笑一千次一万次。我怕是也没办法因为习惯而不去为此感叹。 “大王子三番四次地诚恳地请求下。陛下决定对公主做一场法事以确定公主到底是不是真地回来了。这场法事关系重大。而且非常耗费法师与公主地精力。所以提前三天带公主来到这里。好好休养。为三天后地法事做准备。” 三天? 还好。不是很长。我只希望墨雪在这三天里千万不要出什么事。等鉴定结果出来。无论我是不是公主。墨雪我都非救不可。 “公主放心。三王子现在还在昏迷之中。要醒来至少需要七到十天。公主跟墨雪都有足够地时间来应付接下来地困难。” 咦?银湮好像很了解我在想什么嘛~ 不过萧逸醒不过来,这家伙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他不是萧帝的男宠,萧后的知己么? 瞄瞄他的脸,还是莫测诡异的狐狸笑,匪夷所思啊…… “公主好安静,银湮像是在自言自语呢。”这次换狐狸不满意了,对我了个小小的牢骚,手还很“顺便”的搂紧了我的腰肢。 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银湮有意无意的吃了半天豆腐,我扭几下,拍拍他缠在我腰间的手臂,“咳……那个,你放开我,我已经没事了。” “可惜,银湮还想多抱一会儿呢。” 我一惊,往开跳两步,戒备的盯着银湮。 银湮哈哈一笑,显出几分豪爽,我才知道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跟哥一样,有时候总会说些奇怪的话,让人心慌意乱。 “你是不是帮了墨雪一把?”我悄悄的凑到银湮身边,挤眉弄眼企图打探。 “帮?谈不上,只是给了他一点时间做些保命的工作罢了。不过,公主,您怎么一会儿一变样?”银湮挑起细长的眉,有些好奇的样子。 “变?”我摸摸脸,再摸摸头,“没有啊。” “在冷宫,公主跟在大王子身后,紧张又沉默;在陛下面前,公主笑过又哭,情感丰富;现在,公主又有些古灵精怪,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难道是银湮让公主觉得放松又有趣?”无辜的歪着头,额前柔软零碎的银搭在额头上,狐狸假扮小绵羊。 我先是一怔,想一想,我这会儿好像确实是有点愉悦的。 跟银湮说话,实在像极了在跟哥聊天,或者是我有一种“哥复活了,正在跟我谈笑”的错觉吧。 神色变的黯淡,我尴尬的笑笑,是啊,我在兴奋什么?他又不是哥,他怎么能代替哥?我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错觉? 可能,打击我,让我别那么开心就是银湮的目的。 再度迈步,银湮脸上的笑容依旧,我却陷入了对哥的愧疚以及自嘲之中。 “我不想墨雪死,因为墨雪接替我,将公主养大。不过,银湮能为墨雪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公主如果能经受住这次的法事,验明正身后,您就是萧家王朝第一公主,权利仅次于帝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救谁,要杀谁,都是您一句话的事。” 银湮说话,很讲究技巧。 他说他不想墨雪死是因为墨雪对我有养育之恩,可他不提墨雪对我的养育之恩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因此而帮墨雪;他说我如果真的是公主便可以如何如何,可他不提如果鉴定下来不是公主,将要面临什么。 等我问他么? “公主。”银湮停下脚,侧头看我,那眯起的双眼让我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也跟着停下,转过身,仰头与他对视。 “公主事事防备,难道不觉得累吗?对银湮不必如此拘泥于细节,银湮即便真对公主有所图,也不会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银湮说的淡然,含笑的唇勾着俊逸的弧度,我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我的丝之间,轻轻揉了揉。 那手指的温度,这种音量不大却强势的劝诫,甚至**裸告诉我他对我是“有所图”的,一切的一切,为什么都那么像哥? 被银湮带到地方,银湮说那是他的住处。我还以为他一直跟萧后住在一起,看来并不是。 拿了他帮我准备的衣袍,很意外,他就像知道我不喜欢其他颜色似的,从里到外,一码黑色。 沐浴更衣,出来之后,我的疑惑更加深重。 银湮给我端来菜肴,半数以上都是辛辣的口味。我喜欢吃辣这件事,连紫瞳跟墨雪都不知道,回到萧家王朝,我从来没想过要在吃上面做什么挑剔。 银湮不是哥。 可他是谁? 我实在有些糊涂,看来吃饱喝足,等待天黑,要好好睡一觉,明天清醒之后,也许这一切就都能想明白了。 今天,可能只是累了吧……银湮,不是哥……不是。 hapter 027 识破伪装 本以为为这场法事准备的三天之中,银湮一定会时刻监视着我,就算他不亲自上阵,至少也会派不少人来把守。 事实并不是这样,我住在银湮的寝宫里,非常自由。 银湮只安排了两个侍从来服侍我,那是一对双胞胎兄弟,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样子,哥哥叫凌霄,弟弟叫凌罗。 凌霄与凌罗,生的样貌清秀,性格好像也很相似,都不怎么说话。我如果不吩咐他们做什么,他们就静静站在我的房门口。一整天下来,他们兄弟俩都没有交谈过哪怕一句话,甚至,凌霄与凌罗都不互相对视。 这莫非是银湮的规矩?让下人就这么保持沉默,并且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同白水一般,不,应该说,更像是空气。 可能是太闲了,闲的我都开始考虑这萧家王朝的人权问题。 女子为尊,掌握政权不说,还可以拥有众多男宠。说老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一个女人与多个男人的事,并不是说我能接受一男多女,只是,由于我长大的那个时空,法律规定一男配一女,我也一直觉得那样才公平合理。 在记忆里搜寻一通,关于萧家王朝的一切都那么模糊,只有笼统的概念:国势强大、疆土广阔。这到底是一份多么残缺的记忆?重要的东西没留下,我想知道的事情也几乎全军覆没,哎…… “凌罗,你进来。”吩咐一声,与其自己跟记忆较劲而烦闷,不如抓凌罗来问问看。 “是。” 凌罗轻盈的脚步不疾不徐踱至床边,在他又要恭敬的叩之前,我出声阻止:“别跪了,坐这里,我有话要问你。” 我讨厌下跪这种动作。不管是我对别人。还是别人对我。 凌罗犹豫了几秒钟。我看着他。表情从浅笑转为严肃。凌罗看到我转为凌厉地目光。立刻惶恐起来。连忙按我说地。倚着床边坐好。 无奈。好好说话。偏偏不听。非要我表现出一些怒意才会照做。这一点。凌罗倒是有点像紫瞳。 收起那股令凌罗不安地气势。我坐起来。后背靠在雕工精美地木质床头上。弯曲双腿用两臂轻轻抱住。下巴搭在左边地膝盖上随意地说:“你别这么拘谨。我只是闷得慌了。想找个人聊一聊罢了。” “是。”凌罗又迅地应了一声。非但没有放松。反而身形更加僵硬了。 我现在是想聊天。不是想训话。凌罗这副样子就像待上刑场地罪人。实在打击我难得想要与人交谈地心情。 “喂,你把头抬起来。既然答应陪我说话,就好好看着我的眼睛。” “这……凌罗不敢!” “不敢?是我要你这么做的你怕什么?” 我不自觉加重了口气,吓的凌罗噗通一下跪倒在床边,一连磕了三个响头,边磕头边求饶:“凌罗该死,公主赎罪,凌罗只是一个下人,公主身份尊贵,凌罗不敢冒犯,不敢直视公主的双眼……” 好吧,我需要检讨一下自己。 是我态度不对,吓着了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嘛,他做惯了侍从,我突然找他来跟我聊天确实不太靠谱,还逼他跟我平等的对视交谈,实在有些强人所难了。 叹口气,摇摇头,我两脚迈下床,凌罗急忙拾起一边的鞋子帮我穿好。 托住凌罗的双臂,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看到他额头上一块磕红的皮肤,我自责的抬起手,轻轻触碰一下。 “疼吗?”这一问,我纯粹是出于心虚了。 “不疼,真的不疼。” …… 算了,我还是放过他吧。 “你去叫银湮来,说我有事问他,下去吧。” “是,凌罗告退!” 眼看凌罗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我在心里狠狠翻了个大白眼。 人权啊,人权,这个时空就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了。有权者凌驾一切,无权者也早已习惯畏缩。 拢拢头,整理一下身上的黑袍子,到桌边倒上一杯凉茶,咕咚咕咚灌下去,心中的烦闷却怎么也驱赶不掉。 我知道我不是无聊到心慌意乱的,我是在担心。 墨雪怎样了?墨焰有没有被一并带走?会不会牵连进紫瞳? 将要到来的鉴定法事,又会如何?若是鉴定结果,我并不是真正的公主,我该怎样突破萧家王朝的层层阻碍去救墨雪? 总而言之四个字:一筹莫展。 银湮来的很快,可他好像不怎么清醒似的,走路是曲线,目标直对我那张大的离谱的木床。 面朝下,银湮直挺挺趴到床上,卷起一床锦被抱进怀里,扭了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就不再动弹。 什么啊?他很困吗? “公主……您叫银湮来有什么吩咐?银湮还没睡醒,请公主赎罪……赎罪……赎罪……”喃喃的,类似自言自语,银湮的声音从锦被里闷着出。 我哭笑不得看着他那身银色衣袍随意铺在我刚刚睡过的床上,这个人他是熬夜了刚睡不久,还是他本就是个嗜睡的人? 嗜睡?! 想到这两个字,我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 嗜睡,我知道的,哥也非常嗜睡,一天起码要睡十四个小时,不然就会像银湮现在这样,迷迷糊糊,意识不清。 “银湮……”我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试探着叫他。 “嗯……”好在,银湮还没睡死过去。 “等一下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昨天那顿饭,银湮看着我吃,他自己并没有跟我一起用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那么做的原因是…… “嗯……不过银湮不喜欢吃辣的,菜肴要跟公主分开……呃……” 呃吧,很好,好你个银湮! 我目光冰冷,看着银湮慢慢爬起来,挠挠头,然后调转身体,揉揉眼睛之后才跟我对视。 “公主……”声音仍旧沙哑,眼睛还没能完全睁开,这种慵懒,我怎么可能认错? “哥,你的戏演够了没?” 并不是识破伪装的成就感,我只是…… 有些疑惑,有些喜悦,有些哀伤,又有些无措。 hapter 028 扑朔迷离 我等着银湮否认,等着他说他不是我哥,或者索性装傻,装作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是,没有。 银湮迷迷糊糊的,右手撑在床上将右肩撑起,头歪着枕在他的右肩上,这样夸张的歪头动作,被他做出来,并不怪异,反而俊逸中又带着不羁。 我没做任何多余的表情,也不说话,冷眼看他。 默默的对视中,我聚目凝神,没放过他任何一点细微的表情变化。可,他的表情里,没有不解、没有惊讶、没有被拆穿后的仓惶。 “公主,您叫银湮过来,不是说有事要问吗?”挠挠头,打个哈欠,银湮从床边站起,揉揉眼睛,样子那么无辜。 我微微一笑,眼睑垂下,遮住一双暗红的瞳。 迈开脚步,踱至银湮跟前,视线对着银湮的长袍下摆。不看他,就不会被他出色的演技迷惑,此刻,我只想用自己的感觉来证明我的判断。 “我能,抱抱你么?” 问他这话,我的声音有些低沉,口吻中流露出浓浓的思念之情。 银湮愣了一下,又挠挠头,似乎有些困惑。最终,他还是张开双臂,宽大的袖管垂坠在身体两侧,将一副宽广的胸膛敞开来,做好迎接我投入其中的准备。 如果是哥地话。我这么抱住他。他一定会不做任何反应。就像一块烈焰也无法融化地冰。 靠近。继而将双臂环上银湮地腰身。两手绕到他地背后。收拢。 瘦削地背。骨感十足。 “你跟他一样呢。后背都没什么肉。摸上去硬邦邦地。可。就是这样一副后背。我却一直想要依靠上去……”如梦般低喃。我闭上双眼。把脸贴在银湮地胸口。 噗通、噗通。心跳声规律又有力。我地笑里。透出一丝苦涩。 是啊。就是这样。我去抱哥地时候。自己一颗心早就乱了频率。可哥却不会。 “这么说来,银湮要努力一些才好。”头顶上,传来我再熟悉不过的说话声----透着玩世不恭的笑,甚至是不经遮掩的奸猾腔调。 我,就像是被魔法蛊惑,随着银湮的话,轻轻追问:“你要努力什么?” 银湮出微微的笑音,“呵----当然是努力吃胖一点,公主想要依靠的时候,也不会硌的难受了。” …… 我宁愿这句显而易见的讨好是他装出来的,为了否定他是哥这件事,为了让我从自己制造的迷雾中脱身而出。 冰凉的手指,插进我的丝,搂住我的后颈,另外一只手,圈住我的背,两手一齐用力,我整个人,跟银湮贴合的更加紧密。 气味,也一样呢,你还想狡辩什么? “哥……哥……”再也无法控制,我的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我不该哭的。 可,我怎么能不哭? 从小,我就知道,那个男人不是我的亲哥哥,他从来都告诉我,不要把他当成亲人去依赖,去撒娇,可他没教过我,不可以爱上他。 我不想承认的,真的不想。谁让你就凭一句话,便让我轻易的取了你的性命? 是,我恨你入骨,逼我训练,逼我杀人,逼我服从你的任何命令,其中包括:让我杀你。 太残忍! 可,就是如此残忍的你,我却…… “公主……” “你叫我的名字!小离!你不是一直这么叫我的嘛!为什么要改掉?”哭泣着控诉,我的眼泪已经打湿了银湮的胸膛。 “好,好,小离,别哭了好吗?再怎么美丽的脸蛋,嚎啕大哭也是要变丑的。” 状似心疼,银湮的大手轻拍我的后背,一下一下,隔着衣料仍然觉得冰冷。 永远也捂不热的一双手啊,哥,除了你,还能有谁? 继续窝在银湮怀里,贪婪的想多在这人的怀里逗留片刻。 搂住我后颈的那只手,转移,到我的下巴。 轻捏,抬起,我被迫仰起脸,对上银湮的眼睛。 银湮银湮,你眼里那么复杂的情绪是什么呢? 他的头,偏着靠了过来,我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于是闭起眼睛,静候。 好冷的两片唇,只有他鼻子呼出的热气能够证明他是个活人。我的唇,被他濡湿灵巧的舌尖挑开,继而,他开始舔舐我整齐小巧的牙齿,不时游移到我的牙龈处,细细品尝。 毫无疑问,哥的吻,我期待了很久很久。他在享受的同时,我也早已被这高的吻技弄得一身酥软,四肢无力。 “银湮求公主张开嘴巴,好么?”吻的间隙,银湮声音喑哑的恳求,说完之后又迫不及待回到我的唇上,舌尖探入。 张嘴? 好啊……张开嘴,你的舌头就可以与我的舌头纠缠起舞了,那种感觉,将会多么美妙? 牙关,缓缓的,慢慢的,一丝一丝开启。 缠在银湮腰身的两手,也没闲着,左手取下右手的手套,露出中指上乌黑的利器。 “公主。”很突然的,银湮的唇舌离开了我,时间刚好控制在我动手的前一刻。 “嗯?”我半睁着眼,双瞳上蒙着一层暧昧的水汽,疑惑的看他。 “银湮还没活够,是否可以请公主饶银湮一命?” 他一脸狐狸式谄媚的笑,原来,他竟然已经看穿我的意图。 笑,我的表情在一秒之内彻底变换。 冷漠、傲然。 “你到底是谁?” 问话,也没了方才情动时的轻颤,那么坚定,咄咄逼人。 “我?”银湮往后退开一步,瞧见我右手中指的武器,略显惊讶的挑挑眉毛。 弯曲右臂,手心朝里,我在银湮面前大方的展示自己的兵刃,这指套是墨焰的杰作,也是我的骄傲。 “公主无需动怒,银湮不过是这后宫之内一名小小的男宠,略懂法术,运气不错有幸做了陛下的枕边人,承蒙后位错爱,又同时是王后的左膀右臂罢了。” 一番话,明明白白告诉我,我不能动他,更不能杀他。 我原本就没有致他于死地的打算,严格说起来,我算是有些恼羞成怒。 想凭感觉去判断银湮是不是哥,答案却仍旧扑朔,我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在伪装。 对,哥的缜密心思,我是无法揣测的,如果银湮是哥,那么我不敌银湮,也是理所当然。 这么考虑的话,银湮若不是哥,我也会因为他们的极度相似而纠结始终;如果银湮是哥,哥又不想让我知道的话,我基本上就没有知道真相的可能性,所以,我还是会纠结始终。 这一抱,一吻,让我意识到,不管银湮是不是哥,我今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一定会怀疑,一定会想要弄清,所以一定会对银湮格外关注,感情也会被他左右。 该死…… “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银湮就告退了。” 又是一个哈欠,他哪里有一丁点怕死的样子? 擦肩而过,我没能真的挥起右手朝他攻击过去,没意义的事,做来干嘛? 我不能动他,因为他是银湮。 我也不想动他,因为,他也许不是银湮。 hapter 029 琴与黑猫 往后的两日,我没有再与银湮多说什么。既然已经明白我与他的羁绊不会因为交流变得简单,那么,就让事情顺其自然的展下去吧。 事到如今,细细体会,从我回到萧家王朝开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展。实话说,我多少还是有些泄气的,不过,若是一开始我便把萧家王朝上下**于股掌之上,这才是更加不可能也更加离谱的走向。 或者是因为我过于沉默了,银湮倒变得有些粘人。只要他睡够了,我又没有休息,他就会跑来我所住的房间。 一张矮长的琴桌,上面摆着一面古朴典雅的七弦琴,褐红琴身,绷紧的琴弦,银湮吩咐凌霄凌罗这么准备好,是想干什么? 弹琴? 好吧,他弹他的,我走人。 举步来到室外,银湮的寝宫并不奢华,门外的长廊两侧有一些翠竹、几块造型奇特的观赏石。沿着石子小路,走到数十株翠竹围绕的石桌石凳处,落座,凌罗适时送来一壶茶水,一个茶杯,为我倒满。 香气四溢,淡淡的,搭配竹子原本就存在的那一股清幽,沁人心脾。 琴弦拨动间,明净浑厚的音色从不远处的门窗传出,我本无意欣赏,可耳朵还是敏感的捕捉到这些声响,并且非常贪恋的听了下去。 我从来没有听过七弦琴的演奏,这第一次的听觉体验,带给我不小的震撼。 这琴,声音非常特别,委婉缠绵的让人心痛,平和沉稳的令人沉醉其中,细腻而又含蓄,配合这不知名的曲子,毫不张扬,却格外霸道的钻进我的心中。 凌霄跟凌罗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下。这不大不小地庭院。竟只剩下我与银湮。还有这些竹。这些山。并着幽幽琴音。 端着茶盅。身体不由自主站起。双脚交替。缓缓向房间走去。 银湮盘腿端坐在琴桌后摆放地地垫上。宽松地银色衣袍散落于周身地面。两手稳稳地在琴弦上轻抚、按压。仍旧是一副狐狸样地笑脸。双眼眯起。可正在弹奏古琴地他。却又看不出什么奸诈了。 哥。会弹古琴吗? 呵……苦笑。我果然是逃不掉这种纠结地。 虽然苦涩。银湮地琴声。却让我沉闷地情绪一点一点扩散。就像一滴浓重地墨。滴入清透地水中。晕染。而后。变淡。淡地再也看不出原本地墨色。 琴案旁,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香炉,里面插着一根不粗不细点燃的香。 这种香,也是计算时间的一种方法,点燃一整根,便是过了半个时辰。只有我,会把时辰在心中换算成小时。 香的烟,袅袅升空,像是要为孤寂的琴音作伴。 我先是坐在床边,默默的听,后来,困意袭来,我靠在床头,闭起双眼。 这两天过的并不舒坦,每晚都会梦到乱七八糟的人与事,醒来后脑子里也混沌的不像话。这琴声,真好,仿佛把我心底的杂乱全部洗净了似的,我想,我应该可以好好睡上一觉,迎接将要到来的法事鉴定吧。 朦朦胧胧,琴声听不大清了,我知道有谁打横把我抱起,又轻轻的把我放下。 “小离,别怕,不会有事的……” 是谁在说话呢?哥?还是银湮? 想去追寻,说话声,渐渐消失了。 算了,睡吧,哥从来不给我追问的权利,我知道的,我知道。 这一觉睡过去,醒来居然到了凌晨。 窗外透着一丝光亮,静谧,听不到任何声音。 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现身上的衣袍已经不在了,我只穿了中衣。奇怪,我的警惕性一向很强,怎么会有人帮我脱了衣服,我却没察觉分毫? 难道是…… 那些香中掺了迷药?什么迷药能把我这种抗药的体质给迷晕呢? 除非,是熟知我以往所接触各类药物的哥,或者,就是银湮误打误撞,撞上了一种能够对我生效的药吧。 叹气,暗红的双瞳,一时褪尽光彩。 哥、银湮,银湮,哥,为什么我一醒来,就又在想这种问题! 起身,想要倒杯茶喝,手按住床面却摸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喵呜……” “呃……” 这,是一只猫?这只猫怎么会睡在我身边? 野猫吗?通体黑色的毛,大约被我按痛了,没完全睁开的眼睛,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浅笑着,我把它抱起来,跟它对视。 “喂,你好像找错主人了哦,我自己前途未卜,没办法收养你的,去找别人吧?!” “喵呜~” 黑猫像是听懂我的话,歪着脑袋对我叫了一声,嗲嗲的,嫩嫩的,很好听。 “不过你要是喜欢这里,可以睡到天亮再走,不然我请凌霄凌罗两兄弟给你找个住处吧?哦,不对,他们两个虽然现在听我的吩咐,可谁知到过了今天,我的话他们还会不会当一回事呢……” 黑猫的爪子抬起来,我以为它要抓我,不想它只是把厚厚软软的脚垫按在我的脸上,拍一拍。 这是猫吗?还懂得安慰人。我也足够可笑,被一只猫弄得有点感动,差点就把它搂进怀里亲两口。 我喜欢猫,孤傲而高贵,有时放肆,有时乖巧,全凭自己的心意驱使,自由自在的活着。我喜欢黑色,冷静,单纯,即便被污染也看不出什么。 黑猫,我跟你真的有缘呢,如果我能顺利做这萧家王朝的公主,我一定会把你留下,我们可以一起吃喝,一起玩耍,只是这种好事轮不到我,我也就不想再拖累一个你了。 把猫放回被子上,拍拍它的脑袋,我面对黑猫,侧躺下来。 心中的千言万语,无处倾诉,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跟这只猫聊聊倒也不错。 还有时间吗? 猫蜷缩起来,尾巴一下一下,抬起又下落,慢慢的不动了,睡的那么安静。 我一直看着它,等到天光大亮,等到凌霄凌罗来叫我起床。 洗脸漱口后,我还是想试着让凌霄凌罗帮我照顾那只小猫,但是床上却没了猫的踪影。 跑了吧?去找新的主人了吧? 是啊,这就是猫的习性,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也留不住的。 “公主准备好了吗?银湮已经备好轿子,若公主准备好了,就随银湮去吧。” 这张狐狸脸,俊逸不凡,邪气十足。 我深深的望了银湮三四秒,而后淡淡一笑,挥退帮我整理衣袍的凌霄凌罗,对银湮道:“准备好了,走吧。” “恭送公主殿下!” 凌霄凌罗双双跪倒,我没有回头去看他们,径直与银湮朝走廊尽头的出口走去。 hapter 030 赤身相见 “陛下龙体欠安,需要休息,今天这场法事就由本后主持。公主殿下,想必您已经记不得我的样貌了吧?” 一把似水的温柔嗓音在我进入所谓的“圣地”后,凭空响起。 虽然不显娇柔,可乍一听,还是难辨男女。 视线本能的在这光线昏暗的石室内搜索,十步开外的正对面,有五六个身影簇拥着一个较矮的人。毫无疑问,站在最中间的,一定是地位最高的人,也就是萧后----名为黑格的男人。 不到逼不得已,我不想下跪,而且按萧家王朝女尊男卑的规矩,即便他是王后,我也不一定就非得跪他吧? 略一躬身,我将视线调整到那人的脚下,做出恭敬的姿态说:“萧离见过王后。” “离儿不必跟本后客气的,哎……” 这一声叹气,像是无奈,又似掺入不少失落。处于阴暗处的男人说罢,朝我走来。 绣金边的银色凤袍入眼,这袍子上的凤凰,比起萧染身上的,身形更大一些,也更华美一些。 “离儿,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 柔和的语气,商量一般。 此刻地我。相当具备作为砧板上一块任人宰割地肥肉最基本地觉悟。顺从地把头一点一点抬起。接受萧后目光洗礼地同时。我也不着痕迹地观察他地样子。 一头乌黑地直长达臀际。额前修剪整齐地留海。眉心处稍长一些。盖在这张柔美至极地脸蛋上方。 作为男人。黑格长成这个样子。我真地不太好去评判什么。 一双细长地美目。含笑、朦胧;挺立精致地鼻子下方。两片薄唇竟是淡淡地粉红色泽。唇面光洁。没有肉眼可以看清地唇纹。像果冻一样富有弹性又嫩嫩地仿佛能捏出水来。脸型是标准地瓜子脸。整个面庞不过巴掌大小。尖尖地下巴哪里有分毫属于男人地刚硬?若不是他喉管处那凸起地喉结。我恐怕真地会怀疑黑格地性别。 “离儿长得真好。比我想地还要美丽呢。” 说着。黑格柔若无骨地纤长手指抚上了我地脸。轻轻在我皮肤上划过。我暗忖。这个黑格。既然是王后。那么在我很小地时候他一定跟我有过不少交集吧。所以才对我露出些亲昵。 不过,被他这么称赞,我多少还是有些心虚,不免又要感叹萧家王朝别的我都还不太了解,盛产美人这一点,我却是怎样也不能否认的。 “离儿不必担心,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一定是我萧家王朝真正的公主。”耳边传来低语,黑格迅的凑在我耳边说了这么一句之后,马上离开。 是吗?因为我暗红色的双瞳跟暗红色的?或者,黑格不但长得像女人,更是具备了女人的直觉? 暗暗调侃黑格,实则是在调侃我自己罢了。都已经走到这一步,我再担心也无济于事,该来的总会来,既然无法拒绝,只好敞开怀抱迎接,就是这么简单。 微微对黑格笑笑,我没什么好说的,一来不可能求情让他在这次的法事鉴定上给我开后门,二来多说多错,还是默着吧,就让他以为我是害羞或者紧张过度好了。 “走吧,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离儿人到了,法事就可以开始。怎么样?离儿不知道陛下寝宫的后花园里有这处圣地吧?” 我被黑格拖住手往石室里面走,他好像要跟我闲话家常,我点点头,“是,以前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 “哈哈~这是我闭关修炼的地方,陛下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没让太多人知道。” 浅笑,这个黑格倒是真的热情又友好,只可惜话不投机,我根本没兴趣知道萧帝对他有多么的宠爱有加,说起来,现在的萧帝根本是个假货,莫非连身为王后的黑格也没有察觉? 一路敷衍黑格的热络,石室里荡漾着他的轻笑。 走过入口处的大厅,绕过密闭的石廊,七扭八弯之后,黑格总算停住脚。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池散出淡蓝冷光的水池,水面平静,蓝光将一整间石室照亮。光源在哪?该不会这种水本身就会光? 疑惑的同时,黑格已经命令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分散到这个水池的周围。每人一角,席地而坐,盘腿,闭目,双手合十。 原来这些不是随从,而是黑格的助手法师小分队,要给这场法事助阵护法的。 “银湮,为公主宽衣。” 哈?宽衣?脱衣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想抓住黑格问个明白,黑格却利落的一跃,轻盈的跳上水池边唯一的高台。 一直跟随在后默默无言的银湮,对黑格躬身之后,大手一扬就要来碰我。我旋转身体,背对黑格,正对银湮,怒视。 “公主,宽衣了。”银湮的狐狸笑脸放大在我眼前,他那么近的贴着我,说话的气息甚至喷洒在我脸上。 “宽什么衣?难道让我当着众人的面洗澡不成?”我恨恨咬牙,从牙缝里挤出质问。 银湮的笑扩大几分,两手覆盖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解释:“这是轮回之池,公主必须不着寸缕进入水池才能进行法事。公主不必害羞,除了往后与我,其他法师是不敢睁眼去看公主玉体的。” 真是个好消息,是吧?照银湮的话来看,我现在马上要被那个不男不女美的没天理的跟眼前这只狐狸一起看光全身每一寸的皮肤,可我非但不该生气,还该撒花庆祝? “开什么玩笑?我为什么要这么干?”急了,我现在是真的急了,我从来没有暴露癖! “怪银湮没有提前说明,但,这是必须的,望公主息怒。” 息怒?我息你祖宗八代! 不再说话,我恨不得用眼刀把银湮碎尸万段。 虽然这是萧帝的命令,虽然我知道再坚持也没有用,今天我势必要在这里脱光光表演**秀了,可,我还是很想很想把银湮生吞活剥。 “难道公主的身子没有给任何人看过?”冷不丁的,银湮带着诡秘的笑容这么问我。 犹如晨钟暮鼓,我被怒气冲昏的脑子一下变得清醒起来。 这家伙,他到底是怎样?我的身体只被哥一个人看过,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莫名其妙问出这样的问题? 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算不是哥,一定也知道我跟哥之间生过什么! 混蛋,最后关头还要扰乱我的心思,该死…… 心中低咒跟凌厉的视线是不能真的杀死银湮的,他那双冰冷的手,慢慢褪去我身上附着的布料。 袍子、中衣,跟着是亵衣。金属落地声,右手中指的兵刃也被银湮卸了,他是怎么打开的呢?那个机关,明明那么不起眼。 我低下头,已然**的身子暴露在石室内冰冷的空气之中。 局促,不安,赧然。 一头红,披散在光洁的背上,最长处盖住了挺翘的臀瓣。 当银湮身上银色的衣袍落地,我已经冷的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银湮陪公主一起进入轮回之池,为了守住公主的魂魄。接下来银湮要与公主赤身相见了,如果公主觉得冷,银湮的身体可供公主取暖。” 狡黠的笑音如同咒语,我不敢抬头,银湮也已经脱光了,我要是抬头,一定会看到他身上最隐秘的部位。 手,被银湮捏在掌心,人,被他牵引,踏入蓝色的水中。 好冷,冷的让我牙齿打颤。 “离儿,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冷,暂且忍忍吧。”劝慰过后,黑格口吻一变,转为严肃,“银湮,做好你该做的事。” “银湮遵命。” 我就像是断了线的布偶,闭上双眼,任银湮用双臂从正面环住我的身子。 要命,我跟他贴合在一起,我的,他的……我们的…… 难以启齿的部位,全部贴在一起。 “小离,倚着我吧,别怕,别担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 我想摇头,我想说,如果你不是哥,就不要叫我小离。 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赤身的窘迫,池水刺骨的冰冷,与跟哥一模一样的男人**相拥,我觉得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身体不知不觉间真的朝银湮靠了过去,他搂住我的腰,扶抱住我,让我不至于落进水里淹死。 “小离,要开始了,撑不住就睡吧,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啊,原来如此,这种法事会让我沉睡过去吗? 好吧,就像我上一次重伤之后选择相信墨雪一样。 暂且信你,不管你究竟是谁,不管你目的何在,不管。 hapter 031 公主归位 恍恍惚惚,眼前开始出现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有一些是我经历的过往,有一些,模糊的看不清也抓不住。 脑子里一阵阵懵,轮回之池内蓝色通透的液体包裹着我的身子,冷入骨髓。 全身无力,将头倚在银湮的胸膛,能听到头顶上方均匀轻微的呼吸声。 双眼已经不能完全开启,视线朦胧,看到黑格那张柔媚到极致的脸上,双目紧闭,双手先在胸前合十,又迅的进行了一连串的施法手势,跟着,他乌黑的长竟微微飘起,犹如被细风迎面吹拂。 石室里不可能有风灌入,唯一的解释,黑格确实是具备法力的,施放法术会在他周身刮起一股不小的气流,就连身处池中的我也能感觉的到。 冷意更加让我无法承受,无助的仰起脸,银湮招牌的狐狸样笑容映入我的眼帘。 “好冷……”声音颤抖的我自己都无法辨认,身体也不由自主更加紧密的贴在池中唯一的温暖来源。 银湮的大手覆盖在我后脑的上,轻轻抚摸着,继而温柔的压下,我的脸,跟银湮细腻柔韧的皮肤便毫无缝隙的粘合起来。 淡淡的叹息,已经到这种地步,我再想矜持,也只是多余的造作罢了。抬手,环住银湮纤长的腰身,放肆的相拥,只为贪婪索取银湮身上并不特别丰富的暖意。 有一些熟悉的令人安心的调子传入耳中,尽力分辨,想起来这是昨天银湮用古琴弹奏的,现在他正轻声哼唱,与琴音相同的,这调子能让我不再紧张,与琴音不同的,少了几许婉转幽怨,磁性的声音更加真实,就好像掌握在我的手心之中。 用了很大的力气,才问出好奇的问题:“银湮,这,是什么曲子?” “《镇魂曲之垂怜章》。” …… 垂怜章。名字取地真好。曲如其名。果然是透出了无限地怜悯。又似乎夹杂了认命地规劝。 好吧。我历来讨厌怜悯这种情感。那太过悲哀。又对既成地事实毫无帮助。但现在。银湮轻吟地曲子。却真真切切地令我安然了。 “银湮。” 黑格沉声叫了银湮地名字。吟唱戛然而止。银湮松开拥住我地双臂。我有点不满。他要离开吗?让我一个人承受池水地寒冷? “公主,若是累了乏了,尽管睡吧。”爱怜又宽容的,银湮冰凉的手指覆上我的双眼,我随着他的动作,将眼皮垂下。 银湮用右手的大拇指沾取幽兰的池水,左手撩起我额前的,在我的额头上划上不知名的符号。 他双臂猛然张开,我一个趔趄,本以为失去银湮的搀扶自己会就这么栽进水里,可是接下来却出现一股莫名的力道,自下而上撑起我的身子。 人,一点一点从池中漂浮起来,维持着站立的姿势。 知道自己就要脱离水池,升到空中,我下意识的低头,两侧的长落下,遮挡住胸前两颗嫩红的樱果与一大片雪白的肌肤。 非常困倦,已经再也抵挡不住,最后眯眼瞧了瞧已然处于我脚下的银湮…… 天啊,这是他吗?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男人,那个时刻带着笑,我怎么也捉摸不透的男人?他全身的皮肤与他的一样,泛出银光,他虔诚的微闭双目,两手张开的样子,如同幻世天使,展翅欲飞。 笑,然后,昏睡。 奇怪的是,我清楚的知道我已经睡着了,脑子里的思维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走马灯的过往,有哥,有我,有堪称残酷的训练,有杀戮,有血腥的气味……夺取污秽的灵魂之后,那种酣畅跟茫然交织的混乱,清晰仿如昨日。 哥穿着宽松的银色丝质睡衣,在我面前,歪着脑袋,淡淡笑着。 那银色的丝质睡衣,慢慢的变长,成为袍子,哥黑色的,也逐渐变换颜色。 银,刺目的银,金属色的冷硬叫人无法亲近。 画面便就此反复,一下是哥,一下是银湮,交替变换,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我头晕目眩,陷入最深层的昏迷之中。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再次醒来,我的命运将要生怎样的转变。 然而,当几声小心翼翼的低唤将我叫醒,眼前所有的一切,无不提醒着我:萧离,你已经是萧家王朝真正的大公主,不再是一副空壳,不再是受人冷遇的假货! 十来个陌生的面孔,都是侍从打扮,个个样貌清秀惹人疼的男孩儿,最大的岁数不会过十八,最小的也就十二三的样子。他们满面欣喜,围绕在我的床前,这张床,也已经不是冷宫那张硬板,比起银湮寝宫里的大床,更加华丽舒适,并且温暖。 大红色的纱幔被款款吊起,大红色的丝质床单、被面,我像是身处于团团燃烧的火焰之中。 “公主,您醒了!” “恭贺公主回归王朝,王朝上下正在为公主筹备盛大的庆典!奴才们盼着公主回来,现在美梦成真了呢!奴才们……呜呜……呜呜呜……” 蹙眉,这些见也没见过的男孩儿一上来搞什么煽情场面? 我当然知道他们的用意,暗红双瞳淡淡扫过众人,樱唇微启。 “留下两个人,其余的人出去。” 嘤嘤哭声伴随碎碎脚步,男孩儿们恭恭敬敬弯着腰,倒退着离开。 我揉揉眉心,又审视了一圈这间大的离谱又华贵满溢的寝室。 “这是什么地方?” “回公主,这里是夜龙宫。” 废话,我要一个宫殿的名字有什么用?微愠的瞥了那男孩儿一眼,男孩儿立刻下跪,双膝磕地出闷闷的噗通声。 “奴才该死,这里是夜龙宫,是王朝寝宫排位第三的宫殿。排位第一的圣龙宫是陛下后位长居之所,按理,大公主应该住在排位第二的银龙宫,但二公主殿下还没能及时搬离,所以后位安排大公主暂时住在夜龙宫内。” 凌厉的视线变得温柔一些,我并不想难为这个男孩儿,只是我刚一醒,头脑晕,实在不想说多余的话。 掀起被子,那个被我吓到的男孩儿忙不迭靠过来帮我穿上绣着金凤图案的红色长靴。 “起来吧。”我口气不怎么愉悦。 “奴才不敢!”男孩儿非但不起,还弯腰,大力的磕起头来。 “叫你起来你就起来,以后我的命令只说一次!” “是……是……奴才遵命!” 看那男孩儿吓的颤抖,我意识到,我又犯老毛病了,起床低血压。 摆摆手,想示意他别那么惊恐,可他大约以为我要揍他,本能的又要弯曲膝盖。 一把扶住他下滑的身子,我无奈摇头,“好了,我不是有意凶你,只是我睡着的时候你们不要叫我,否则一定会吃苦头。” 这番柔柔的话语,激起了男孩儿眼眶里的清泪。 不去看那一双受宠若惊明亮的眼睛,我转身,想出门看看这夜龙宫到底有什么不同。 hapter 032 无谓伦常 脚刚一迈出半膝高的朱红门槛,眼前猛地出现一袭白色绣凤的长袍。 萧染? 我仰头望着他,他垂目瞧着我,目光似水般柔和,唇角略微上扬,左眼角下那颗泪痣印在白皙的皮肤上,赏心悦目根本不足以形容。 “醒了么?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 萧染说着,右手非常自然的抬起,再压到我的头顶,顺着丝的方向抚摸两下。 “啊……嗯。” 不习惯兄妹温情场面的我,尴尬的点点头,视线往屋内两个侍从身上瞟去。 不看还好,那两个男孩儿本就被我吓的不轻,再一眼看过去,他们俩就更加不知所措了,都是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模样。 “别气,他们是怕我在外等候太久才唤你起来的。” 挑眉,撇嘴,小声咕哝:“我没生气……” “咦?那刚才是谁在房里怒?” 抬眼扫过萧染揶揄地神情。对他地陌生感似乎一下子都不见了。我抓下萧染一直抚摸我丝地右手。却被他反手将我地手握进掌心。 暖暖地。不像哥跟银湮那么冰凉。却像极了墨雪…… 墨雪! 想到这个名字。我整个人惊跳起来。抓住萧染地衣襟急急地问:“那个……大王子殿下。我……” “叫我兄长或哥哥吧。好么?我盼这一天盼了多少年。你该知道地。” 萧染地深情溢于言表。我愣了两秒之后。妥协地抿抿唇。“哥。我昏睡了多久?” “并不很久,法事之后你被送来这里,约莫两个时辰。饿了吧?我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膳食,只是现在你不要吃太多,稍后还会有庆典与盛宴,是陛下为你准备的。” 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事情上,可萧染一边说话一边拉着我往屋里走,走到椅边,按着我的肩膀叫我坐下,期间我却没能打断他的话语。 待萧染说完,我哦了一声,才继续问:“哥,你知不知道原来在冷宫伺候我的那几个男宠现在怎么样了?” “你是指……” 仔细观察萧染的表情,他对我提出的问题表现的有些茫然。 是啊,萧染怎么会关注墨雪的死活?这种事我当然应该去问银湮! 暗暗深呼吸两次,尽量叫自己平静下来。萧染关切的望着我,手指贴在我的脸颊,慢慢摩挲。 “离儿,怎么了?” “哥,银湮在哪里?我有事想问他。” “他……” “呵呵~公主一醒来就惦记着银湮,这让银湮如何承受的起?” 听到门外银湮的笑语,我与萧染一并转头,这家伙难道是猫么?走路竟然不出声,连萧染都没听到他的靠近,脸上已经有些不快之色。 身着银色衣袍的男子跨步进入,他肩膀上竟蹲着一只黑猫,仔细辨认,那猫就是法事之前出现在我床上的那一只。 银湮先走到萧染面前,躬身下去,“银湮见过大王子殿下。” 跟着,他又轻盈的旋身,面对我躬身,“见过大公主殿下。” 萧染略一点头,算作回应,我暗忖:墨雪的事,毕竟是跟三王子有所牵连,萧染不知道与三王子关系如何,但看萧染的样子,他应该是个循规蹈矩的人。问银湮,最好还是避开萧染比较好。 三人一房,两个侍从很有眼色,看主子们像是有话要说,早早的退了下去。 银湮眯眼微笑,在屋子里踱了一圈,拿起各种摆设,貌似好奇的一一把玩。 萧染一定很想轰走银湮,可,我却更希望萧染离开。 “哥。” 在萧染开口下令之前,我先一步起身,扯住萧染的袖管。 俊逸冷傲的男子,脸色瞬间缓和,宠溺的看着我,“嗯?怎么了?” “哥,我有些事想跟银湮说,等一下我再过去找你好不好?” “……” 萧染的表情变了又变,终于无奈的叹口气,笑着对我点头,“好,别太累了,记得吃些东西。” “好,离儿谢谢哥的关心。” 撒娇一样把头贴到萧染的上臂处厮磨了一下,萧染被我弄得很没脾气,揉揉我的头,又冷冷瞪了银湮一眼,转身离去。 “哈~这下银湮的罪过便更深重了,公主居然为了银湮赶走王兄,啧啧……” 翻白眼,这个银湮,论耍混蛋,估计没有谁能赢过他吧? 走到他身后,抓住银湮的手腕,我开门见山问:“墨雪怎么样了?” 笑嘻嘻的狐狸摆出无辜的姿态耸耸肩膀道:“银湮不知。” 蹙眉,这家伙,他一定知道我第一个就想要救墨雪所以才无视萧染的不满留在我房中等我问他,可为什么问了他却不好好回答? 无意识的,手上用力过度,银湮的手腕被我捏痛,他咝的倒吸一口凉气。 “咝----公主,很痛的,轻点捏。” “嗯?”我一下没弄懂银湮说什么,他另外一只手点点我握住他手腕的部分,我才明白过来。 放松力道,银湮收回手臂夸张的按摩,我不再理银湮,决定自己去萧逸那里走一趟。 “公主去哪儿?” “三王子寝宫。” “啊?公主去做什么?” “要人。” “等等,公主,您就听银湮说一句。” 银的狐狸男挡在我面前,我怒视他。 如果已经验明正身,此刻我的地位必然在他之上,他怎么敢挡我的路? “公主,您的公主身份虽然已经得到证实,可毕竟才只有一天,马上就去破坏王朝的规矩,这合适吗?” 我当然知道,墨雪禁锢过萧逸,并拿萧逸试毒,这种罪不该是谁说一句话就能免去的,即便是公主也不行。 可,墨雪是我的人,我不可能视若无睹的任他被关押,也许还会有刑法施加在他身上……想一想墨雪被虐待到血肉模糊的场面,我就头皮麻。 “稍后的庆典,陛下一定会很高兴,到时候公主可以跟陛下提出一些请求,我想陛下会痛快的答应的。” 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去请那个假冒的女王放了墨雪?如此一来,换汤不换药,我还是坏了王朝的规矩! 银湮狡黠的笑容,信心满满,我又思忖了一下,还是不明白银湮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公主或许不知道,萧家王朝的男子,都是属于女子的,也包括兄弟在内。” …… …… …… 震惊,然后只觉得荒唐。 我就知道我落入了一个诡异的世界,女权也就罢了,存在法术这种违背科学的事也可以不去管它,可,这里没有伦常的观念吗? “如果我想,就可以叫萧帝把萧逸赐给我,这样一来,所有属于萧逸的人、事、物,就都是属于我的了。”顺着银湮的提示,我无力的说出这个结论。 “公主冰雪聪明,非常人能及。可,为什么公主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 极其无语的直视银湮,那狐狸不明所以。 是,他以为我会高兴的跳起来吧?要了萧逸就等于要了墨雪,方法如此简单。 能这样救了墨雪,我自然是觉得快乐的,但…… 看来,我的很多观念,是该随着回归萧家王朝而做出适当的改变了。==||| hapter 033 男宠之一 在银湮为我梳妆打扮了两个小时,而他告知我这些只完成了不到三成之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萧染要特别叮嘱我吃些东西了。 不想让陌生的侍从来伺候我,正好银湮自告奋勇要帮我,我没多考虑就点头同意。还以为梳头、化妆、换衣服是很简单的事,哎……我太低估了萧家王朝举行庆典的繁复。 暗红的丝被一缕缕挑起,扎成复杂的髻,用各种头饰固定、装点。在我身边的矮桌上,还摆放着一顶金色的凤冠,凤眼处刻意做成与我的瞳色一样的暗红色泽。 一边啃糕饼,一边伸出手指去挑弄凤冠上点缀的各种宝石。铜镜里可以看到银湮又浅笑着摇了摇头,跟着他弯腰凑到我耳边说:“我尊贵的大公主殿下,您究竟要银湮为您补几遍唇脂呢?” 我坏心眼的挑挑眉毛,故作无辜怪声怪调学银湮的口吻反问:“银湮啊银湮,你究竟还要折腾多长时间才能弄完?我的胳膊腿都已经僵硬了。” 银湮再次微微摇头,冰凉的两手夹住我两边的脸颊,迫使我正对铜镜。 我也不想搞怪,可这么干坐着实在无聊的紧,要是不拿银湮开开玩笑,时间要怎么往下熬? 话虽如此,我心里还是清楚的。回归公主之位,在我内心深处,存在小小的雀跃。这种期待,是久违的感觉之一,它让我变得不再平静,甚至还表现出孩子气的一面。 “公主如此美丽,庆典之上,恐怕会勾了所有人的魂魄吧。” 我不老实的摇头晃脑,又要开玩笑,银湮沾取红红胭脂的冰凉指尖突然贴上我的眉心。 自下而上,画出一条红印,颜色随着手指力道变轻而越来越淡,最后的效果,如同一簇燃烧的火苗,在白嫩的皮肤上跳跃。一脸死气沉沉的泪妆便活跃了起来。 银湮在化妆与梳头上。明显是个熟练工。想来一定是为萧帝做过多次。 一杯热茶送至我地面前。要抬手去拿。银湮制止我地动作。他举着杯子直接贴上我地唇。 喝一口。再一口。手上地糕饼被银湮夺走。扔到糕饼盘里。用温热地毛巾把我地手擦拭干净。银湮吩咐门外候着地两个侍从进来。说是要帮我画手妆。 有手就有脚。好在银湮脱了我地靴子后。蹲跪在地。将我地脚置于他地膝盖上。 “银湮知道公主不喜欢被生人触碰。可时辰就快到了。还请公主忍耐一下。” 温热地气息喷洒在我地脚趾跟脚背上。不知道他是无意地还是存心地。我全身怕痒地轻颤好几下。只觉得衣袍里面浑身地皮肤上都起了一层密密地鸡皮疙瘩。 别开脸,不想被银湮看到我脸上转瞬而逝的尴尬。 是,我不喜欢被生人触碰,可,什么时候起,银湮对我来说不算生人了呢? 想到这个问题,脑子里条件反射似的映出鉴定法事上,我与银湮赤身相对的画面。我们曾那么亲密的拥抱在一起,当时,我的心似乎也跟着身体一并贴了过去。 银湮太像哥了,我根本没有办法制止自己迅的朝他走近。 手指甲,如果可以选择,我真希望涂抹成黑色,这种颜色于庆典不利,被银湮驳回。而后,我选择当一个称职的木偶,任他们摆布,不一会儿迷迷糊糊打起盹来,以至于被银湮轻声唤醒后,我看到的是银湮那张完全不掩饰无奈不满的狐狸笑容。 无视银湮,摸摸嘴边有没有口水,确定没有后大剌剌开问:“完了吗?” “梳妆完毕,公主,更衣了。” “哦,好。” 压抑着醒来后不太舒爽的心情,直挺挺站起来,朝方才侍从们搬来的大衣架走去。又是红色,大红。暗暗决定,过了今天,我一定把所有的衣袍全部重新换成黑色。 “公主,还是让银湮帮您吧,这种凤袍穿起来非常麻烦,公主的手刚刚上妆,还是不要碰任何东西的好。” 呃…… 站住脚,抬起手。 好吧,这果然是手妆,不但染了红色的指甲,还在无名指上用金粉绘制了翱翔于天空的凤凰尾羽,凤凰身体跟头部的重点部分,从手背,一直延伸到下臂。 这东西画了多久?碰掉了是不是又要重新画?我实在不想再受一次化妆的苦,可与这想比,我自然更加不愿意被银湮看到自己衣衫尽褪的样子。 看到我的犹豫,银湮讪笑着提起衣架上的大红长袍,搭在他的胳膊上。 “公主若是害羞,银湮闭起双眼就是了。只是,闭眼之后,银湮也许会无法估量距离,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你好像是在威胁我。”很不爽,我为什么总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银湮不敢。” 颔垂目,恭敬如他,仿佛真的待我如同对待最敬仰的主人。 我内心挣扎不断,到底要不要让他帮我换衣服?哎,如果紫瞳在就好了,再不然,墨雪也可以吧?为什么此刻偏偏只有银湮! 跟银湮来的黑猫一直蜷缩在椅子上,我目光游移时,对上它。 黑猫懒洋洋的起来,用后爪挠挠脖子,跳下椅子,很不屑的瞥了我一眼,扭头优雅的朝门口走去。 罢了,我怎么能被一只黑猫瞧不起? “你帮我更衣吧,不需要闭眼,反正该看的,你都已经看过了。” “银湮遵命。” 这狐狸答的飞快,好像急色鬼迫不及待要剥掉我衣衫似的。 “不过。”我一顿,引起银湮的注视后才缓道:“既然萧家王朝的男人都是属于女人的,陛下又因为我的回归那么高兴,我跟他要你的话,她不会不答应的哦?” 狐狸脸终于露出诧异的神色,虽然持续时间很短,我已经非常满意自己营造出的效果了。 张开双臂,闭眼,等待他来帮我脱下衣袍,再为我穿上另外一身。 银湮,既然我分辨不出你究竟是谁,那么,就让我们缠绕在一起吧。 不是我不知死活。 我只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罢了。 一切准备就绪,萧染再次来到我的寝宫,由他牵我上轿,由他守护在我的身旁。 “离儿,我刚才去见过陛下,得知陛下不想让你慌乱,故而只派银湮去帮你准备。等一下到勤政殿,文官武将不下千人,另外陛下特许后宫内品行出众的男宠随各自的主子同去。场面盛大,怕是要让你受累了。” 点点头,萧染现在确实像一个好大哥,可看着他,莫名的就会想起萧家王朝无谓伦常的规矩。 萧染虽然贵为王子,也总不能孤老一生,不知道假萧帝会怎么安排萧染的婚事,难道也把他随便送给某位公主或者某位宠臣? “离儿在想什么?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为兄的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脸上明明还是那副面瘫一样的冷面孔,我却还是能看出其中蕴含的温柔与宠爱。 行吧,反正他是我哥,问的不对就当童言无忌,虽然我已经算不上是儿童,不过萧染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那个,哥,有件事想问你。” “嗯?”唇角扬起不细看就无法察觉的弧度,萧染很高兴我愿意跟他交流。 “离儿现在有许多事都不懂,刚才听银湮说王朝的男子都归女子所有,那么,哥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离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萧染一下子变得严肃,说老实话吓了我一小跳。这个冰山俊男,不要猛然变脸吧,很像在上演美感十足的恐怖片。 “我只是好奇,哥你是大王子诶……”撇嘴,潜台词是:如果是萧逸那种混蛋,也就算了,可萧染怎么看都是人中龙凤,身手又好,人又美型,不可多得的类型。 “离儿,你一出世,为兄的就被陛下许给了你,这件事你也忘了吗?” 哈? 我没听错吧? 我的天啊! 萧染是我的……我的……男宠? 我被吓傻,于是萧染的眼神更加悲伤,他缓缓歪过头去看轿外,不打算再理我了吗? 这不能怪我,我的大哥,我怎么会想到你从小跟我就订了娃娃亲呢?你可是我的亲哥哥诶! hapter 034 男宠之二 绝美无双的女子,华贵而又冷艳。 一步一步,在萧家王朝大王子的牵引之下,踏上大红色的地毯。 万众瞩目。 勤政殿三面大门全部敞开,和煦的细风贯堂而过,吹起每个人的丝,却没有人会注意到自己的也许会被风拂乱。 每个人的双眼,均一眨不眨注视着那拥有一头暗红长的女子----萧家王朝避而不谈十数年,如今又大肆为其举办庆典的大公主,萧离。 一双小巧玉足套在红色绣凤的长靴内,迈着雅致的细小步伐,镇定自若----这头上的凤冠实在太重,举了一路,我根本不可能再迈开大步好好走路,身体的重量几乎都通过手臂交给了萧染。 目不斜视,天生具备王者之气,不怒而威----谁说我不怒?这身行头实在累人,我心里早就开始不满,脸上也挂上与萧染如出一辙的面瘫样冷脸孔。 微微仰头,望到大殿龙位上的帝王,脚下一顿。在场的人,无不为这短暂的停滞而动容:凝聚了血亲的千言万语,都通过一个眼神,传递了过去----袍子太长,一不小心就踩到前摆,好在萧染稳稳的扶住我,可我还是要停一停,把踩着袍子的脚收回来一点。看萧帝?当然是想看看这个假货正在摆出什么样假惺惺的表情,一看之下,多少还是被那双目中噙满的泪水震撼了一下,演技真不是盖的,牛逼闪闪。 “离儿,来。” 萧帝伸出手来,悬在空中,我只好顺了她的意思,提起袍摆快走两步,握住那只细润非常,仿若无骨的手。 微提的眼角骤然下塌,眉心扬起,两行清泪就那么流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 “离儿……我地离儿……好离儿……” 萧帝哽咽着。手上一用力。我便跌进她地怀中。 扑面一股脂粉香。肩膀被萧帝环住。我眼角地余光瞥见站在我身后地萧染。眼神非常复杂。也已经升起一层水雾。 殿堂里。嘤嘤哭声片片。 哎…… 心中长叹一口气。手悄悄地掐了自己地大腿一把。非常用力。 于是,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萧帝的拥抱更加用力,我也反手搂住她的腰身。 “离儿不哭,今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哪怕一丝一毫的苦。相信我,嗯?” 吻,落在我的额头上,她的唇脂不会印在我皮肤上吧?那多滑稽? 不知所谓啊,点头,萧帝终于笑了,我也跟着她,扬起凄凄哀哀惹人怜惜的笑来。 文官武将不约而同的躬身高唱,随行的男宠们也盈盈拜下:“恭贺陛下!公主殿下万福!” 且不论事情的来龙去脉究竟为何,这种情形下,致上贺词总归没错。我想,对于我的身份问题,萧帝之后一定要出告示昭告天下的,身为王朝的君主,不可能糊弄朝臣,糊弄百姓的。 我,萧离,萧家王朝的大公主,地位仅次于萧帝。 可是,我仍然没有作为公主的自觉呢,怎么办? 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强大,我要救墨雪、要召回哥的魂魄、要调查真正的萧帝下落如何。 被假萧帝这么拥抱着,只会促使我想要更快的找寻自己的生母。 她是死,是活?若是活着,难道被这个假货囚禁于某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萧帝将我扶起,我跟她并肩站立,接受殿下众人的叩。 “叫他们平身吧。” 萧帝声音很轻,在我耳边柔柔低语,与第一次见面的敌视的态度截然不同。 “是,离儿遵命。” 颔,表现的无比乖顺。 而后,仰起下巴,居高临下望着这些面露敬仰的臣子、男宠们。 “重卿平身。今后,希望各位忠心耿耿的朝臣们与我萧离一道,尽心辅佐陛下,壮大我萧氏王朝!” 字字铿锵,王者气质尽显。 萧帝的轻笑,与诸位臣子的愕然,都告诉我,我的表现,令萧帝满意,令诸臣叹服。 我早说过,我已经不是那个病秧子。 我是萧离,冷血而又冷静,勇于接受任何挑战的萧离! 萧帝手臂一挥,乐师到位,舞姬身着轻盈的纱衣聚在殿堂搭建的舞台上。 所谓乐师,只不过是一位蒙面的银男子,双手捧着七弦琴,落座在琴案之后。眸光交汇,我险些笑出声来。 银湮,你的身份跟使命真多啊! 一会儿是我的养父、一会儿是萧帝的枕边人、一会儿是萧后的左右手、一会儿是技艺高的化妆造型师,现在,又要扮演乐师了。 该说你是全能型人才?还是廉价劳动力?回头一定要问问萧帝每个月给你多少薪水。 随着琴音缓缓倾泻,我掩嘴,垂目,咽下满溢的揶揄。 萧帝一直斜眼看我,我的面部变化,尽然落进她的眼底。 “离儿喜欢银湮么?” 呃,喜欢?谈不上。 不喜欢?当然也不是。 我只是把他当成了哥,把对哥的思念寄托在他的身上。如此说来,我对银湮,真是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某种复杂情感。 “离儿不必害羞,这次庆典,实质上是恭贺你的回归,但表面上却有另外一层含义。” 咦?这个我怎么没听说? “什么含义呢?”挑起眉毛,我好奇的望向萧帝。 状似宠溺,摸摸我的凤冠,我不知道那硬邦邦冷冰冰的凤冠有什么好摸,但她倒是摸的很起劲,还很深情。 “离儿将到及笄之年,今日到场的,除了臣子,更有无数出色的男宠。” 哈?! 意思是,叫我夺人所爱,挑选这群人最中意的男宠,收入我的后宫? “陛下……”面露难色,这也太扯了吧?君子不夺人所好啊! “呵呵,离儿无需紧张。按规矩,我要把我宠爱的男子送几个给你,举行笈之礼。我看你与银湮较为投缘,他是个懂分寸知进退,忠心不二的男宠,人也格外聪慧,在你身边,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 好吧,我必须承认我想要银湮,可并不是要让他做我的男宠。银湮对我来说,是一种寄托,只要他呆在我身边,就好像哥总是陪着我,令我安心。 “另外,不知道离儿是否记得,离儿出世后,我就将染儿赐给了你。你瞧,染儿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你的脸,他多年的守候总算等回了你呢。” …… 我的假亲娘,你能不能别像个媒婆一样,东拉一个,西扯一个? 心里不满,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瞟向萧染。 冷傲的他,果然双眼饱含脉脉之情,看得我骨头酥,根倒竖。 “男宠也要按地位排序,染儿贵为大王子,必须排位第一,成了你的人之后,他将全权负责你的安全。银湮是我钦赐的,理当排位第二。这样的安排,离儿认为,可否?” 可否可否,我怎么知道该可还是该否? 要了他们,名义上他们就是我的人,今后如何相处?银湮我不担心,那狐狸比任何人都懂得如何自处,可萧染,看样子是铁了心要跟我相守的样子…… 好难,我总不能要了萧染而后跟他保持单纯的兄妹关系吧? 跟自己的哥哥肌肤相亲,这种事,我暂时还没办法接受并实施。 “陛下……”纠结眉头,这次,我是真的想哭了。 “怎么?两个太少吗?我是想,离儿一向身体虚弱,男宠太多难免伤了离儿的元气,毕竟除了我挑中的人选外,还要离儿亲自选择中意的……” 萧帝说着,目光又瞄向殿下的男宠们。 我心中大惊,急忙拽住萧帝的胳膊,“不是,陛下,够了,两个足够了。离儿谢过陛下!” 匆匆颔,忘了头上还有一个沉重的凤冠。 地心引力同样存在于在萧家王朝,在凤冠脱离我的头之前,萧帝不着痕迹的帮我扶住。 丢人啊,窘的我脸红到脖子根。 叠加的轻笑,一声来自萧帝,一声来自我身后的萧染。 嗯,只有距离够近的人才能窥视方才的窘境,笑吧,哎,我阻止不了你们笑我,就像我阻止不了萧帝把银湮跟萧染打包塞给我一样。 两个男宠,已经内定,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回到公主的位置上,总要做公主该做的事,这些事,自然也包括:扩充后宫。==|| hapter 035 选美大会 与萧帝并肩而坐,耳边幽幽回荡着银湮弹奏的曲子,萧染右手握着腰间佩戴的长剑剑格部分,跨腿站立在我的左后方。 眼前,一波又一波身着华服的女人带着她们最最宠幸的男宠,展览似的,带到我面前,要我一一过目。 我的手,被萧帝握住,细细摩挲。有一些萧帝看着不错的男人,她就稍稍倾斜身子,挨过来问我的意思。我的回答永远都是:不用了,不需要了,已经够了…… 萧帝告诉我,若是这些女臣的男宠被我挑走,这是无尚荣耀的事情,根本不会有谁失落不满,叫我放心挑选。我能理解,这对她们来说或许是一种荣耀,不过对我来说,绝对是沉重的负担。 菜肴、糕点、酒水,活生生的选美宴,我已经眼花缭乱。不过,既然这是身为公主必须要做的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撑。 有人信心满满而来,垂头丧气而去,我除了无奈,也只剩下无奈。 “离儿,累了么?” 鬓角一缕被萧帝缠绕在他的手指上,一边把玩,一边暖暖的望我。 “没有,只是,陛下,我一定要在今天选出一定数量的男宠么?” “呵……” 淡笑着,萧帝右手一扬,挥退剩余还没来得及展览男宠的臣子们。我偷偷松了一口气,结束吧,快结束吧!再继续下去我就要抓狂了。 “诸位爱卿将美人画像汇集成册。交到大王子处。待离儿慢慢挑选。今日离儿已经累了。众卿不如各归各位。享用盛宴。赏乐赏舞吧。” 帝王之命。谁敢不从? 跃跃欲试地人们纷纷退下。回到各自地座位。我面前团团簇拥地景象总算是散了。 萧帝举起手中地酒杯。示意开席。下面地臣子与男宠。先后跟随。举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我也要喝吧?手就要去捧杯。萧染却先我一步。拿起杯子递到我地手上。 汗。我地哥哥诶。不要这么明显地献殷勤吧?好有压力! 让我压力更大的还在后面。接住萧染递过来的杯子后,只见原本立于后方较远的几个男宠,在萧帝一个眼神后,走近王座。 三个,坐在萧帝身侧,而萧染也如他们一样,坐在了我的身边。 这是干什么?我完全看不懂。 乐声骤停,抬眼望去,银湮已经离开琴案,径直朝我走来。视线所及之处,看到所有的男宠都围着自己的主人,夹菜的夹菜,斟酒的斟酒,把各自的主子伺候的舒坦极了。 咳,我有手有脚,可没打算叫人这么服侍。 但,凡事都有个但。 我不想刚回归公主之位就挑战陈规,过于高调的事,我不想干。 “离儿,你的兄长与弟妹分别为你准备了歌舞助兴,染儿在这里陪你,就不上台了,依照顺序,从你二哥默儿开始。” 我的心思全然不在舞台上,只考虑该如何开口叫萧帝把三王子萧逸赐给我。 既然萧帝全程为我解说,二哥表演完,没有三哥登场,我便可以借此问,借故去看萧逸,再装作被萧逸的美色打动,跟萧帝要了他。 蹙眉,为什么想到美色两个字,我心里就会生出一股嗖嗖寒意? 好冷,我怎么也没料到,有一天会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后宫,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银湮已经坐在我身边,亲昵的倒上一杯酒,送到萧染手上,萧染再送到我唇边。 这两个气质不同、性格不同的男人,竟然配合的如此默契。 嘴唇微微张开,让萧染能顺利的把酒喂进我的嘴巴。其实,他像刚才那样把酒放在我手上就可以了,何苦做到这个程度? 我虽然腹诽,却没有拒绝,萧染大概被我的默许鼓励,又夹了冷盘来给我吃。 继续张嘴吧,哎…… 银湮一杯一杯不停的倒酒,我连续喝了四五杯。这种酒不知道度数高不高,虽然喝上去并不凌烈,也不能代表它就不会把人灌醉。 “银湮,你不必倒那么快,我不是特别口渴。”咬紧牙关,恶狠狠瞪着这只狐狸,我看他就是存心的。 “嗯?公主一杯接一杯喝的那么快,银湮还以为公主喜欢饮酒,原来不是啊……”眯眼微笑,狐狸的手没停,又把满满一杯酒送到萧染手中。 萧染自然听清了我跟银湮的对话,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把酒给我喝,还是放回桌上。 暗红的双瞳在眼眶里转了转,心生一计,我拉拉萧染的袖子说:“哥,这杯酒我赐给银湮,你帮我喂他。” 萧染冰冷的面孔染上一些笑意,他了解我想要整喑哑,也乐得配合。 银湮往后退一点,抬起双手挡住萧染送来的酒杯,“公主,银湮知错了。别看银湮这样,其实银湮的酒量一点都不好。大王子您是知道的,是吧?帮银湮求求情好不好?” “本王子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乖乖从了公主的命令吧。” 萧染,好样的! 不愧是我哥,萧家王朝的大王子,真是太明事理了! 我激赏的眼神让萧染倍受鼓舞,他索性用左手握住银湮纤细的后颈,将右手的酒杯塞到银湮唇边。 银湮被呛了一下,剧烈的咳嗽,萧帝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 我又想作弄银湮,余光看到舞台上正淋漓泼墨的萧默,张扬的舞姿、手中随意提着的大号毛笔,在雪白的锦缎上绘出一株秀丽的梅花。 树干树枝已经画好,丢掉沾染黑墨的毛笔,换上猩红点点的朱砂。 甩、点、拧、提,一气呵成,一朵朵红艳的花绽放开来。 我只知道萧默低调到让人觉得懦弱,可这一副腊雪寒梅分明展示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下人将完成的梅花图高高吊起,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不由看的呆了,也不管萧家王朝如何喝彩,自顾自的鼓起掌来。 萧默脸上漾开一抹红晕,冲我浅浅一笑,走到王座旁边属于他的位置坐下。 “离儿喜欢默儿吗?” 又来了,这个假萧帝! 我赶忙摇摇头,指着身边的萧染跟银湮说:“我还是更喜欢他们。” 萧染一愣,银湮一乐,我一惊。 我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这不是找着让萧默记恨我,让银湮取笑我,让萧染误会我嘛! hapter 036 暗潮汹涌 萧默虽然不一语,但表情还是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隔着萧帝看萧默,这位三哥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他的长相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萧帝的儿子。虽然无法与萧帝凌厉的美相提并论,但他的五官俨然是被柔化之后萧帝的翻版。 萧家王朝王室成员本就个个俊美非凡,见的多了,我对萧默的样貌也只是心里暗暗赞叹一下,没再像见到萧染的时候,打从心底泛出对他那冷然之美的惊艳。 “离儿,若是喜欢你三哥,尽管告诉陛下就是了。” 听见这一声劝,我扭头对上萧染的眼睛。 他是说真的,还是在试探我?我怎么看他,都觉得他的眼神没有他说出的话那么简单。 轻叹一口气,接过萧染手上的酒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真的不是,哥就别拿我寻开心了。” “哦?这么说来,公主还真是非常喜欢大王子殿下呢~”狐狸银湮怪声怪气一边眯眼笑着在一边揶揄。 萧染方才跟银湮二人相处融洽,几乎让我忘了萧染的冷傲,银湮这句话一说出来,萧染面露窘色的同时含怒瞪了银湮一眼,银湮立刻收住笑,垂头颔道:“殿下赎罪。” 我并不想看到已经自然的氛围被萧染这座千年冰山冻住,伸手拽拽萧染的袖子。萧染看我的时候,我歪头调皮的对他笑笑说:“哥,想整治银湮,以后有的是时间跟机会,我会帮你的。” 明显的与萧染站在一条战线,萧染望我的眼神更增添几许柔情,我瞥了银湮一眼,他抬头用嘴型无声的对我说:“谢公主帮银湮解围。” 这只狐狸。他有没有现他误会了我地用意?我只是不想弄僵气氛。另外还真地想以后跟萧染联手对付他罢了。 误会就误会吧。他不设防。将来我连同萧染整他。就会更加方便。 萧帝含笑看着我们这些小动作。舞台上地琴案等物撤去后。萧帝搂过我地肩膀低声告诉我:“离儿。你三哥萧逸抱恙在身。今天就不来道贺了。接下来是你地妹妹。二公主颜儿为你表演舞鞭。” 舞鞭? 先不管是舞鞭还是舞剑还是舞别地什么。好不容易盼到萧帝提起萧逸。我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难得地机会。 “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笑容隐没。换上显而易见地担忧。成功地吸引在场所有人地注意。 “陛下,您刚才说三哥病了么?”口吻急切,我一定要扮演好担心三哥的身体想要立刻前去探病的好妹妹的角色。 “啊,嗯。你三哥,生了怪病,不过离儿不必担心,我已经请了神医为逸儿医治。”萧帝眼扫众人,萧逸的事,这些臣子们一定不知道,恐怕,到场的王子跟公主之中,除了萧染也没有别人知道内情。 “神医怎么说?”我再接再厉,半跪在萧帝身前,双手搭在萧帝的膝盖上,紧紧攥住覆盖在上面的上等缎料。 萧帝微微眯起双眼,虽然只是一瞬,萧帝眼中闪过的阴霾还是没有逃过我的双眼。 我还没有忘记以前听说的内容,萧帝最喜欢萧逸这个儿子,而萧帝是假的,那么,假萧帝与萧逸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或者是隐藏着什么利益牵连。 “神医说逸儿没事,再过几天便可痊愈,离儿不必挂心。”语气有了明显的冷漠,似乎,萧帝看出了我的目的,正在警告我不要去做不该做的事。 但,我是谁? 萧离,一个冷血的杀手,一个不知道死亡恐惧,生存愉悦的机器而已。 摆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我索性双膝跪地,又往萧帝跟前凑凑。 声音不小,这大殿上此刻又安静非常,每个人都在注视着我,想看看我对我三哥的关心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陛下!”痛呼出声,而后带着哭腔继续,“我的兄长如今卧病在床,我却再此饮酒作乐,这叫离儿如何安心?陛下,求您答应离儿,让离儿这就去看望三王子殿下。离儿只有亲眼看到三哥无恙,才能放心啊!” 恳切的高呼,殿内众人无不动容。 低低的听到一声轻笑,不用仔细辨认也知道这是银湮出的声音。 银湮当然知道我想干什么,这就是他为我出的主意。我只是在想,银湮这么帮我,会不会是萧帝指使的呢? 看萧帝压抑愠怒的样子,似乎,她并不知道? 还是萧帝跟银湮联合起来在上演一出好戏给我看?如果是这样,他们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分析到此为止,没有更多的线索能让我往下思考了。 我要救墨雪,这是我现在最紧迫的任务。 “离儿,逸儿的病……” “陛下,离儿求您了,好吗?请您一定答应离儿,不然,离儿接受了今日的庆典,想到三哥正躺在床上……这,叫离儿……哎……” 大腿又吃了一次苦,掐完,眼泪奔涌而出。 我悄然拭泪,侧身,让萧染看到我这副柔弱无助又忧心兄长的模样。 “陛下,离儿也是担心逸儿,这番兄妹情深多么难能可贵。染儿陪离儿一同前往逸儿寝宫探病,至于这庆典,就让离儿放下心来之后再继续不迟。” 萧染单膝跪地,抱拳请求完毕,我对萧染的好感又平添几分。 亲大哥果然不一样呢,看到我哭哭啼啼的样子立刻就心软了。 萧帝望向萧染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萧染自知不该逾越,而他一贯的作风也是对萧帝惟命是从,从来不会提出多余的个人意见。 萧帝垂目,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那一头暗红的,那一双暗红的瞳,那所有细小却经过缜密布置的行动跟话语,都昭示了一个事实:这个女子,不简单,不好对付,却也因此而具备更高的利用价值。 叹气,萧帝总算妥协。 笑着,双手托起我,状似宠爱的摸摸我的脸颊,“离儿,亏得你对逸儿一片关切之情。好吧,就让染儿带你去逸儿寝宫走一趟,你去过,看过,就快些回来,这么多大臣与美人都在等着你呢。” 破涕为笑,我紧紧抱住萧帝。 “是!离儿知道了!离儿去去就回!” 说罢,顾不得什么礼数,我抓了萧染的手就往殿下奔去。 “银湮,你也同去,离儿饮了不少酒水,你要好生伺候。” “银湮遵命。” 萧染任我拉着,跑到殿外。 天色已经非常昏暗了,殿外笔直的道路两旁立着两排侍从,个个手上掌着灯笼。 庆典专用,红色的灯笼皮映的周围一片暧昧的暖色。 回头,瞧见一身银色衣袍,一头银的狐狸银湮,正双手插在另一边的袖管中,慢条斯理的跟在我们后面。 有风吹过,撩起鬓角两缕丝。 带有香气的,掠过萧染的脸,他捕捉到那一抹淡淡的香甜气息。 银湮脚步一顿,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停了,却现他眯起的双眼内,那一双瞳对准的是萧染。 转身,原来,萧染已经无意识间捏住了那一缕红,置于鼻下,贪婪的嗅着,嗅着。 “走吧。” 我小声命令,打断了萧染过于亲昵的动作。 “是。” 放开了我的,萧染与银湮异口同声颔答应。 他们是我的,是我的了。我的命令,他们会服从,会照办。 天空,逐渐显出点点星光,想必再过一小会儿,就会繁星满天了吧。 --------- 太着急更新了,萧逸跟萧默的顺序弄错了也浑然不知。改改改,我去改 hapter 037 墨雪之美 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踏入萧逸房门后所看到的景象。 那个被吊起双手,悬在空中微微晃动的,类似死尸一般的人,我不想相信,可,从那人身上简单却已经几乎被撕碎的白色长袍,从那人死寂的脸侧上粘着带血的乌黑长,从那人本就白皙,如今更是惨白的肤色,从那人瘦削的让我熟悉的身材…… 没错,那是墨雪。 那个温润的男人,偶尔有点小狡黠,那个,在我回到萧家王朝之后,第一个真正信赖的男人。 我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墨雪身上转移,双脚也好像有了它们自己的意识,就要朝墨雪走去。 “公主,请您冷静一些。” 狐狸,你这只该死的狐狸! 你怎么敢阻止我去靠近墨雪?你没看到他正被吊在半空中毫无生气的晃荡着吗?我…… 控诉一般,狠狠瞪着银湮那张仍然含笑的双目,我眼眶里蓄满的泪水无声滑落。 我恨不能立刻冲到墨雪身旁把跪地对我请安的喽啰们统统杀死!谁允许你们动墨雪的?谁?! 萧逸就安静的躺在墨雪对面不远处的床上,他还没醒,那么是谁对墨雪动了刑? 萧染看到屋内地状况也是一愣。为什么在萧逸地房间里做了刑架?如果要治墨雪地罪。起码也要等萧逸醒来。由他自己决定才对。 转念一想。萧染又有些明白了。能在萧逸醒来之前就决定对墨雪施刑地。除了萧帝。还会有谁? 萧帝最宠萧逸。萧家王朝人尽皆知。 只是。这么一来。要如何安抚离儿? 萧染低头看着刚刚回归萧家王朝地大公主。他将要用一声去守护地女人。她地周身已经释放出浓重地杀意。那纤弱地背。也已经紧紧绷起。宛若将要离弦地箭矢。冰冷、尖锐。 银湮就那么用手捏住我地上臂。与我并肩站立。 对峙,我在用我失望气愤又心痛的目光,逼银湮对我妥协。 “离儿……” 萧染明白银湮制止我是不想我忤逆了萧帝的命令,若是在此大开杀戒,我这个刚刚回归的公主也未免太过恶毒,也太过目中无人了。 原本,萧染也是想要与银湮一同阻止我的动作,但,萧染绕到我的身侧,他看到了我正瞪视银湮,泪流满面的样子。 心中叹气,离儿,我不想看你哭泣,从你回来的那一刻起,我就誓要保护你,保护你的快乐。 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萧染的心境转变。 直到两声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我跟银湮同时扭头。 墨雪已经落进了萧染的怀中,被萧染打横抱住,四肢与头颅都无力的垂着。 施刑的兵士见状,立刻出声:“大王子殿下,这个囚犯是陛下交代要……” “滚!”萧染冷冰冰一个字打断那人的禀报,根本不屑去看那人的脸。 被萧染冷硬的态度吓破了胆,那几个卒子,再不敢说什么,急急退下。 萧帝,原来是她…… 我心中冷笑着,再次朝墨雪走去,这一次,银湮没有阻拦。 墨雪,有多高?一米八? 萧染有多高?一米八五左右? 身高相差不多啊,为什么萧染抱着墨雪,竟然不费一丝力气? 他们到底怎么折磨墨雪,把他搞成这副样子…… 仔细看墨雪的脸,呵呵,这个家伙,就算遍体鳞伤,脸上也未能幸免布满伤痕,可他还是很美啊。 惨白的脸,猩红的伤,墨雪,这样倒让你比平常更叫人无法转移视线。 但是,我怎么能允许! 咬牙,猛然调转方向,加奔向门口。我不管她是谁,我要把墨雪所受的苦,加倍奉还她! 萧染怀抱墨雪,没能及时拦住我的去路,对银湮使个颜色,银湮只是从容的微笑,从袖管里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塞到墨雪口中之后,才不紧不慢说出一番话来:“原来公主也是个急性子嘛~墨雪如果知道公主为了他,冲动的去找陛下理论,他一定会很高兴,因为这足矣证明在公主心中,他有多么重要,您说是么?大公主殿下?!”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这只该死的狐狸! 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冲动,我也知道,墨雪为了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现在我去找萧帝,等于认了我是墨雪的同党,那么墨雪的忍耐就全都白费了! 可是……看看墨雪吧,他…… 他还活着吗? 我甚至不敢去探他的鼻息,不敢去听他的心跳。 我在害怕,我真的,好怕。 自责、愧疚,代替了先前的愤怒与哀伤。我已经站在门口,却没有真的踏出那半膝高的门框。 银湮缓步上来,把我拉离门边,然后将房门关闭。 “公主……”他转过身,面对着我,微微躬身才能看到我的脸。 “银湮认识的公主,聪慧、冷静,能为常人所不能为,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去看看墨雪吧,他只是昏过去而已,吃了银湮带来的药丸,很快就会醒来。” 眼泪还在往下流,我很希望自己能就这么冲去,跟萧帝拼命,为墨雪报仇。 可,我知道我不能。 对银湮笑笑,挂着泪的笑容,格外凄楚,却又格外震撼人心。 银湮狐狸样的笑容,在看到我的表情之后,也为之一僵。 “你这只该死的狐狸……”我无奈的妥协,淡淡叹气,扯起银湮的袖管,在自己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这次,换成银湮无奈叹气了。 “公主,您的妆。” “再帮我化就是了。” 银湮嘴巴张开又合起,合起又张开,最后微微摇头道:“银湮遵命。” 不再去理银湮,我的眼中,只剩下墨雪一人。 走近,脱下自己身上大红色的袍子,扬起,盖在墨雪身上。 握住墨雪的手,冰凉,他的手指小幅度动了动。 那一双狭长的眼,缓缓睁开。 他看着我,瞳孔从涣散到聚焦,只看着我的脸。 墨雪笑了,笑的那么美,那么让人心疼。 hapter 038 免罪令牌 带墨雪走,还是把墨雪留在萧逸寝宫? 对萧染与银湮来说,这也许是一道难以决定的选择题,但对我来说,我的选择只有----带走墨雪。 是我,让墨雪遭受了这一切,我怎么可能继续把他留在这里任人折磨?! “哥,抱墨雪回我的寝宫。” 对萧染轻声请求,我的视线仍旧温柔的停留在墨雪脸上。 萧染艰难的微微摇头,“离儿……不行。” 苦笑,我知道的,我知道不行。 但是,不行也得行! 抬起头,我哀怨的看了萧染一眼,只轻轻的一眼。萧染心中刺痛,想啊,他多想为自己心疼的人儿做些什么,可,谁让墨雪犯了无可饶恕的罪过? “离儿,擅自将人犯从刑架放下已是对陛下的大不敬,若再将他带走……” “哥,你想说的我都明白。陛下怪罪起来,我会一人承担。如果你怕受到牵连,把墨雪放下吧,我可以背他回去的。”说着,我贴近墨雪,试图把他从萧染的怀中接过来。 萧染微微转身。我双手落空。墨雪仍然稳稳地呆在萧染怀里。 “不是地。离儿。为兄并不是怕被牵连。只是作为公主。你地一言一行都必须要谨慎才是。尤其是你刚刚才回归公主之位。” “你以为我会在乎吗?与墨雪相比。公主之位根本……” “萧离!” 未能说完地话被萧染硬生生打断。他地口吻从没像现在这样严厉冷酷过。我听了也不由为之一惊。含泪地美目诧异地望进萧染地双眼。萧染怒吼之后。又痛恨起自己不该如此对待面前已然陷入混乱地公主。 轻柔地。把墨雪放下。右手圈住这虚弱男人地腰身。让他斜倚在自己身上。萧染空出左手。抚摸上我地脸颊。拇指拭去我脸上地泪。眸中满满地。都是关怀与无奈。 “离儿,别说你不在乎你的公主之位吧,这种话不该从你的口中说出的。” 笑,从心底漾上唇角。 是,萧染作为萧家王朝的大王子,他所在意的,必定不会是我所在乎的。我怎么连这最简单的道理都忘了? 希望他帮我带走墨雪,根本就不切实际。 求人不如求己。 抬手,挡掉萧染为我擦泪的动作,我微微低头,不想再去看萧染的脸。距离,轻而易举的被我拉开。萧染也一定觉察到了我有意的疏离,冷感的双眉,眉心蹙起。 拉起墨雪垂在一边的右臂,搭在我的肩膀,我用力搂进墨雪的腰。真细啊,比我记忆中的他,更加纤瘦。 “墨雪,我们走。” 低语,而后使力,墨雪身体一晃,却没倒在我的身上。 扭头去看萧染,萧染已经放手了,那么,难道是墨雪…… 视线往下,果然,我看到墨雪的左手牢牢抓着萧染的腰带,那只手,虽然在颤抖,可手指关节处却因为过度用力握住而泛出青白的颜色。 鼻根酸,这个墨雪,这个混蛋…… 眼眶又一次湿润,我嗔责的去瞪墨雪。他苍白的脸上,挂着那么平静的笑,双眼也无力睁大似的,微眯起来。那一双眼,便显得更加狭长,本就微挑的眼尾,更是充盈了无数柔情。 我看到墨雪对我摇了摇头,而后他的脑袋落在萧染的肩膀上,眼睛缓缓闭起。 墨雪没力气说话了,或者,他很快又会晕过去。他告诉了我,他的决定:他要留下,不给我增添任何麻烦,他要一力承担所有的罪,叫我不要管他。 我可以跟萧染怄气,可我无法对这样的墨雪来硬的。 墨雪啊,求你,也让我为你做些什么吧,别那么倔,别那么难为你自己。 沉默的对峙,在我、墨雪、萧染三人间持续着。我们都忘了,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嗯?结束了吗?那么下面是不是请三位听听银湮的办法?” 带着笑意,又掺杂着不怎么认真的声音响起,我与萧染才转头去看被我们遗忘了的男子。 银湮斜靠在屏风上,双手插在另一只手的袖管里,眯眼微笑,怎么看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萧染对我之外的人,总是不愿多言的。他冷冷看着银湮,只吐出两个字:“你说。” “嗯----”银湮拖了个长音,站直身子后,抽出两手。细长骨干的手指抬起,拉开他的领口,从里面拽出一件挂饰。 我还没看清那挂饰的样子,就听萧染倒吸一口凉气,诧异道:“免罪令?” “嗯!是免罪令~”银湮笑容灿烂,仿佛在对萧染说“你真识货”。 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脑子里还有些迟钝。 免罪令,顾名思义就是动用这令牌,便可以免罪吧?萧家王朝也有这种东西?而这东西就在银湮手上?! 那是不是说,银湮愿意用这免罪令来救墨雪? 这……是真的? 思及此处,手掌一凉,银湮已经把从他颈项里取出的精致令牌交到我的手上。捧起令牌,小巧细致的银牌上,雕了一个“免”字,无声诉说着它的特殊用途。 萧染探寻的望了银湮一会儿,没再多说什么,再一次横抱起墨雪,迈开大步朝门外走去。 待萧染出了门口,银湮弯下腰,勾起我的下巴,让我直视他。 还是那副笑脸,还是,狐狸银湮。 “小离,眼泪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 柔柔说罢,银湮放开我的下巴,轻盈的旋转身体,跟随萧染去了。 小离,眼泪不该出现在你的脸上…… 这句话,银湮怎么知道?! 虽然,说话的口气完全不同,小时候承受不了训练的苦,我一个人偷偷哭泣,哥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冷冰冰还带着挖苦。 同样的话语,从长相完全一样的两个人嘴里说出,这代表什么? 急忙追出去,攥着免罪令的手朝银湮伸出。 “哥!” 可,听到我的呼唤,调转身体的,却只有萧染。 望着银湮无动于衷渐行渐远的背影,望着萧染有些疑惑,关切注视我的双眸,我真的有些糊涂了。 慢慢走到萧染身边,我说,哥,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 萧染轻轻笑着说:你做错任何事说错任何话,我都会原谅你,因为你是…… 话没说完,萧染就走了。他想说什么呢?因为我是他妹妹?因为我是大公主?还是别的什么? hapter 039 狐狸的心 “嗯……不……走开……走开……” 隐约中,我听到隔壁房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痛苦的、无助的、隐忍的。 是墨雪,自从把他救出之后,每天夜里,他都会做噩梦。 匆忙披上袍子,急急奔到侧室----为了照顾墨雪方便些,我不顾萧染的反对让墨雪住在我寝室附带的侧室内。跑到门口,将门推开,却看到一头银的男人已经先我一步赶来,正压着墨雪的身子,试图把墨雪唤醒。 “怎么叫不醒吗?”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银湮简单的转头对我颔一下,答道:“是,梦魇很深。” 关闭房门,到桌边倒上一盅凉茶,我将茶递到银湮手中,示意他让开,“我试试吧。” 银湮微微点头,在他起身的一瞬,我看到他原本微蹙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恢复成平日里狐狸一般的笑脸。 落座,将碍人的袍摆甩到一边,借着昏暗的光,我仔细看看墨雪的脸。 皮肤上的伤痕减淡不少,脸色仍旧苍白,嘴唇没有血色,此刻,他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不时用力摆动一下头颅,喉咙里闷闷的,净是惊恐万状的闷哼。 轻柔的,把左手伸到墨雪的后颈,那里已经被汗水濡湿,将他的黑色长与皮肤粘在一起。 “墨雪。墨雪!” 右手拍拍墨雪地脸。嘴唇贴在墨雪耳边。我甚至能感觉到墨雪身体地颤抖。 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刺痛。萧帝到底怎么折磨了墨雪。以至于他夜夜惊梦。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肯说? “别……杀了我吧……你们……我……我……” “好了好了。墨雪。你快醒醒。我是萧离。我在你身边。你现在很安全。很安全地。” 拥住墨雪地头颅。他额头地汗贴在我地颈项。凉地令我心疼。 这样的拥抱总是能够奏效的,只要我抱着墨雪,墨雪就会慢慢平静下来。 待墨雪不再颤抖,也不再喃喃低吟,我也一动不动维持怀抱墨雪的坐姿约莫半个时辰了。银湮一直站在我身旁,我没去看他,可我知道他的视线一刻也没从我与墨雪身上转开。 “公主,墨雪睡熟了,您放他躺下,歇歇吧。” 寂静的夜里,任何声响都显得那么突兀,银湮虽然已经压低了嗓音,可他说话的时候,墨雪还是略略惊了一下,好在没有惊醒。 瞥了银湮一眼,带着显而易见的责怪,银湮笑着躬身,再没有说话。 从银湮手里接过茶盅,将茶水含入口内,短暂的犹豫后,我扣住墨雪的下巴,迫使他双唇微启。 嘴对嘴的喂水,这件事我已经做的很熟练了。一夜的惊梦,如果墨雪不补充一些水分,第二天白天他的双唇就会裂口。 将墨雪放平,为他擦掉脖子上跟脸上的汗,再给他盖好被子。观察了一会儿,他睡的安稳,我才放下心,与银湮一同走出房间。 天边,已经泛出淡淡的鱼肚白。 我靠在廊子的圆柱上,看看天,再看看庭院里葱葱的嫩竹林,叹气。 一件落地披风,沉沉的压上肩膀,扭头,银湮笑着把披风的束带松松系成一个蝴蝶结。那是银湮的披风,很大,且厚实,可以把我密密的包起来。 “奉公主之命,今日银湮会去接墨焰与紫瞳过来,公主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叹起气来了?” 狐狸,明知故问。 翻银湮个白眼,换来他更愉悦的低笑,这家伙的笑声,在这么清冷的凌晨时刻听来,有些瘆人。 “公主不必有所顾虑,墨焰与紫瞳都在宫内住了许多年,后宫的各种刑罚,他们见了太多,不会被墨雪的样子吓到的。” 嗯,这我知道。让我叹气的,自然不是如何对墨焰交代的问题,而是我…… 我要怎么弥补墨雪? 我能拿什么去弥补他为我所牺牲的一切? 尽管,他的牺牲,具体的内容我并不了解----说实话,我在惧怕。 “公主不想知道后宫都有哪些刑罚么?银湮已经为墨雪检查过,他受刑的种类银湮也已经了解了**分……” “你到底想说什么?银湮,别拐弯抹角,我不想无时无刻都要揣测你的心思,很累,也很烦。” “呵呵~公主对银湮戒心太重了。银湮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公主总为此事逃避,这不是银湮所认识的大公主殿下。” 我的口气本就不太友善,一听银湮那副我与他似乎相识颇久的腔调,就更加不舒服了。 “你认识的萧离是什么样的呢?其实我们认识并没有多久,你凭什么判断我该是怎样的人?” “凭公主的这双眼睛,只需要一眼,银湮就能看出公主的不凡。” 抬头,我近乎鄙夷去看银湮的脸。这种俗烂的台词,亏这狐狸说的出口。可惜,我这么看他,他仍旧是玩世不恭的笑脸相对。无奈。 冲他摆摆手,我决定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算了,你去休息一下,天亮后去冷宫接紫瞳他们。我也要再睡一会儿。” “公主……” “有话就直说,要么就别开口!” “公主,银湮在尔虞我诈中习惯了一套说话做事的方法,惹公主不快实非银湮本意。” …… 停住脚步,我没听错吧? 难道凌晨的冷空气不但让我情绪低落,还会让一只狐狸学会说真心话? 不想回头,不想看他得逞式的狐狸笑,也许他刚才那句话,只是个玩笑吧。 正因如此,我才没能看到银湮正色的表情----没有笑,没有翘起的唇角与眯起的双眼,一双瞳,清透极了。 “公主既然回归公主之位,势必会有忠臣生死相随。公主不是一个人,也做不了一个人,请公主早些看清这事实。决心追随公主的人,愿为公主生,愿为公主死,这些并不是公主的强求,而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眼睛,略略眯起,掩盖了暗红双瞳内迸射出的复杂目光。 半晌,沉默,只有早起的鸟儿清脆的叫声。 “我知道,所以我才觉得不适。银湮,我已经习惯独来独往。” “真的习惯一个人么?只公主一个人?” …… 苦笑。 银湮,你想让我说什么呢? 不,我习惯独来独往,但回到家里,就能看到哥的脸,哪怕是严厉的苛责也心甘情愿。 这话,你是了解的吧?你应该是了解的,但你永远不会承认。 hapter 040 静观其变 “公主!公主!紫瞳终于又见到公主了,紫瞳还以为……还以为……呜呜……” 这个比我高出四五公分的半大孩子从距离百米的长廊另一头一边呼唤,一边迈开步子跑到我面前,那一头紫猛然钻进我怀里,不由分说磨蹭着,让我想起某种忠心等待主人回归的大型犬。 我被紫瞳激动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只得搂住紫瞳的身子,安抚性的轻拍。 “你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紫瞳知道公主会平安的!紫瞳只是……太高兴了!紫瞳该死!” 说着话紫瞳就要下跪,我急忙阻拦,扶住他的双臂。 “我讨厌跪来跪去的,你忘啦?” 我嗔责一般瞪紫瞳一眼,紫瞳犹挂泪珠的双眼委屈的眨巴两下,而后那张哭的惨兮兮的小脸总算挂上灿烂的笑来。 紫瞳抬起胳膊,用袖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并且站直身子,往后退一步,仔仔细细上下上下打量了我好几个来回。 含着笑,我张开双臂,把这身大红色的行头展示在紫瞳眼前。紫瞳的嘴巴出啧啧的声响,像是对我的扮相十分满意似的。 可惜我对这身公主袍丝毫不感兴趣,奈何现在还没到可以为装扮去违背萧帝意愿的时候。 银湮带着墨焰不紧不慢走来。墨焰那一头赤仍旧红地扎眼。而他地表情也如我所记忆地那般严肃。与走在他身边。一头银带着狐狸笑容地银湮相比。墨焰浑身都散出一股正气----这效果看在我眼里。忍不住低头笑了出来。 “咦~公主见到两位果然十分高兴呢~银湮说地没错吧。大公主殿下?!”银湮略歪脑袋。口吻透着明显地揶揄。 后脑一排黑线浮起。莫非凌晨那个银湮是被鬼上身地么? 想想也是。银湮当然应该是现在这副腔调。不然还真让人不太能适应。 我本想带墨焰与紫瞳一起去看墨雪。不想正好有下人来通报:大王子萧染到。吩咐银湮带墨焰紫瞳去墨雪房里。我迎着萧染来地方向走去。 回归公主之位后。萧帝并没有马上要求我做什么。从萧染与银湮口中。我得知身为大公主。我应当帮萧帝处理政务。这是我最起码地职责。萧染分析。萧帝没有要求。不代表萧帝真地不指望我做什么。而是要给我一些时间来过渡。或者想看看我这个公主是不是具备她所期盼地主观能动性----我用自己地语言简练总结了萧染地长篇大论。 萧染的分析总是以我是萧帝的亲生女儿为起点,他不知道萧帝是假货,所以他的思路这样也无可厚非。只不过,在我看来,萧帝不安排我,可能有她自己的考量,也许是要架空我,让我当一个有名无实的萧家王朝大公主也说不定。 亦或者,萧帝被我激怒了。我从萧逸那里直接救出墨雪,她所器重的银湮又为我、为墨雪用了免罪令,若是把我换成萧帝,心里也一定不会舒服。 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候我还是要静观其变。我,刚刚回归,记忆不全,对萧家王朝的历史与现状都不甚了解----这是所有人对我的印象,我必须带着这种印象行事,否则戏一定会穿帮。 萧染今天穿了一身暗红绣凤的长袍,袍子的颜色竟然与我的色瞳色非常接近。在他身后,跟随十数名兵士,见到我,所有人在萧染的带领下齐齐下跪高呼:“大公主殿下!” 扶起萧染,萧染柔柔的目光洒下,我冲他微微一笑,才对其余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殿下!” 萧染很自然的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庭院的翠竹林旁带,我虽然有些别扭,但萧染跟我一来是兄妹,二来他也是萧帝送给我的席男宠,再怎么样,我都不能打掉他的手,让他离我远点的。 “离儿,上一次的盛宴你中途离去,没能跟我萧家亲眷相识相认,今夜陛下又设下宴席,叫我们一同过去。” 我小幅度的皱皱鼻子撇撇嘴,乌里乌涂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呵……我知道你不喜欢人多,可这是陛下的一番心意。” “哥,我没有不高兴,只是陛下这些日子一直都不理我,不知道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怎么会呢?经过近些天的调理,逸儿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全了,而且逸儿也说墨雪并没有把他怎么样。陛下虽然偏爱逸儿,但陛下身为王者,度量不凡,何况银湮已经用掉了唯一的免罪令……” “唯一的?”我愣住了,那个免罪令原来那么稀罕的么? “是的。陛下从不轻易放免罪令,银湮手中那块是萧家王朝目前唯一的一块。” …… 银湮,他怎么会…… 如果免罪令是唯一的,对银湮来说,那令牌一定有更重要的作用,怎么说用就用了? 该说银湮大方,还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免罪令? 这个男人,真让人费解。 “离儿?离儿?!” 回神,扭头看看萧染,他一脸关切,我有些无奈。 不习惯被关心、不习惯总有人围着我转,我本该是一个独行者,现在什么都改变了,而我却不能及时转换角色。 “离儿,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没有,只是听你说免罪令是唯一的,我对银湮不免心生歉疚。” 萧染温柔的大手抚在我的后脑上,一下一下摩挲起来。 “离儿,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歉疚,因为相对于我们,你还有更加重大的责任。我们,所有人,越来越多的人,都愿意豁出命来陪着你。别想那么多,今夜陛下一定有话要告诉你,从明天开始,你便没有许多时间来考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hapter 041 扬鞭自惩 在晚宴之前,萧染还要去做许多准备工作----萧染作为大王子,同时也是萧家王朝的后宫总管。需要举办任何活动,都要萧染参与准备,他必须要保证后宫上下的安全。 后宫总管这个职位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不太了解,仅从我的直觉与萧染简单的说明来判断,估计那职位就是与侍卫统领一类相同的工作内容吧,并不像乍听“后宫总管”四字时想到的掐着嗓子说话,翘着兰花指办事的太监。 与萧染交谈一番,我并没有主动询问什么,这不代表没有我所关心的事情,我只是不愿太过主动。不主动也可以得知许多事的,好比:萧逸已经差不多好全了,而他并没有揭露墨雪用他试毒,更没有提及是我带这墨焰去把他从他的地盘掳走。 原因,想不太明白。或者,墨雪对萧逸用过的毒里,有一些扰乱了萧逸的记忆----这个设想未免太科幻了些,墨雪配的毒再厉害也做不到这个程度的;再或者,就是萧逸醒来后,他自己决定暂时不说----若是这样,恐怕就比较麻烦,我对萧逸并不熟悉,根本无法推断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来替我们隐瞒的。 没有人是傻子,从我回归萧家王朝那一刻起,我就不打算小瞧任何人的智商与演技。萧逸,恐怕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送萧染到我的寝宫----夜龙宫门口,又站着聊了一会儿,他对不能陪我一整个下午而抱歉。萧染越来越进入状态了,他俨然已经把他当成我的人。 当然,除了萧染,还有一个男人属于我,银湮。== 踱步往回走,身后跟着几个不知名的少年侍从,他们个个毕恭毕敬,走路都不敢出一丝声音。很好,这些人都是银湮安排的,这只狐狸要不是很懂我,那便是他太懂得如何洞悉主子的喜好了。 我的寝室,大而空旷,我已经吩咐银湮把房间里多余的摆设统统拿走,我喜欢住在简简单单的地方。正因为搬走了许多东西,人一进门,稍微出些声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侧室里,传出紫瞳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伴随墨雪压抑的浅笑。 银湮就立在侧室的门口处,我慢慢靠近,银湮听到我的脚步,回头,笑着看我。 “我刚送走了萧染。过来看看墨雪。” “呵~公主。这整个夜龙宫乃至整个王宫。公主都可以随心所欲想到哪里就到那里。用不着跟旁人解释什么地。”银湮充盈笑意调侃着我。心情很好地样子。 我无奈地翻个白眼。喃喃道:“我不是想解释。只是……” “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加入这一屋子人地谈天。” 扬扬眉毛。我不置可否。心里其实已经把银湮地祖宗八代骂了个遍。不爽地跨步到他身边。又恶狠狠瞪他两秒。才愤愤转身往墨雪床边走过去。 紫瞳再看到我。更加兴奋。跳起来招呼:“公主您回来啦!紫瞳正给墨雪哥哥讲笑话呢~” 赤的墨焰则显得镇定且平淡,不一语的对我躬身施礼,并搬来桌边的圆凳放在墨雪床头旁。 坐在圆凳上,我知道我无论是表情还是内心都非常的不自然。 无论如何,因为墨雪的事,我对墨焰还是心存歉疚的。 大约因为笑过,墨雪原本惨白的脸上漾起微微的红晕,看上去比前几天要精神许多。习惯性的握住墨雪随意放在身侧的左手,他的手,也比前两天要暖和一些了。 “公主……”笑还挂在墨雪的唇角,他胸口起伏的不太规律,唤我的声音也有些喑哑了。 点点头,我笑的有点勉强,“早知道墨焰跟紫瞳来这儿能让你这么快乐,我该早接他们过来的。” 墨雪小幅度的摇摇头,乌黑的丝散落在鹅黄色的枕头上,“不,公主是希望墨雪静养,这墨雪是知道的。” 听到墨雪这么说,我笑的更加无力了。 “公主,紫瞳还有好几个笑话呢,要不要……” 紫瞳兴高采烈的说到一半被银湮打断,他从门口走进来,不由分说抓住紫瞳的手腕往外拽。“紫瞳,你还是跟我来吧,这夜龙宫不比冷宫,既然你人已经到了,就要尽快熟悉环境,然后好好侍奉公主殿下。” “可……啊,别拉……啊啊……我自己走……” 紫瞳嘴上肢体上一并挣扎,也没能敌过银湮的力气,反抗声出了门之后,越来越远。 摩挲墨雪的手背,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 不回头,我只看着墨雪的脸,低低叫了声墨焰的名字。 “是,公主。”墨焰的回话非常有力,如同他的样貌、他的为人。 “我没能保护好墨雪,让他受了这么多苦,真的很……”艰难的做出吞咽的动作,我紧皱着眉头吐出最后三个字:“对不起。” 映入眼帘是墨雪呆愣过后纠结的脸,传入耳中是墨焰从身后取出长鞭的窸窣声。 看清墨焰的动作,墨雪一下拽住我的手,急切的仰头问那个红男子:“墨焰,你要干什么?” 我安然的闭上双眼,如果没能保护好墨雪只需要受到鞭笞这种程度的惩罚,那么,未免也太轻了些吧…… 赤鳞鞭在空中划出一道血红的弧线,“啪啪”两声,那么清脆响亮。 没有预期中的疼痛,我缓缓睁眼,本该躺在床上的墨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身后,正面迎着他的兄弟。 墨雪,难道我对你的歉疚还不够深重吗?你为什么非要为我挡下一切? 眼泪几乎夺眶,我立刻起身,抱住墨雪仔细查看。 没有伤痕,墨雪的中衣完好无损。可,我明明听到了鞭子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啊! “墨焰,你……”墨雪颤抖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跟随声音,我掉头去看墨焰。 是的,鞭子没有抽在我身上,更没有抽在墨雪身上,那两鞭,都硬生生抽在了墨焰自己的胸口。 hapter 042 重振宣言 “墨焰嘴笨,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不过,若是墨焰知道您回归公主之位后净想些无聊的事,那墨焰早该前来当着公主的面好好赏自己几鞭以求公主展颜!” 留有一头火焰色泽长的男人字字铿锵,说完后转身就走,完全不给我和墨雪反应的时间。 什么逻辑?他狠狠抽自己几鞭子,我就会开心了?这个墨焰,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不懂墨焰,但这房里有人懂他。墨雪很快就回过神来,抬起右手盖住他自己的额头,拇指与中指捏住两边的太阳**缓缓摇头,低笑出声。 “呵……公主别怪墨焰无礼,他就是这个脾气。” 我当然没有责怪墨焰的意思,扶住墨雪的胳膊,让他坐下,再扶他躺平。此刻,我在墨雪脸上看到的微笑,应该不是为我,而是身为兄长,对那个脾气倔强的弟弟的宠溺或无奈吧。 一直没有仔细想过墨雪与墨焰这一对兄弟的事,现在看到墨雪这副笑容,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了解这对兄弟的念头。 起身,倒了一盅茶水想喂墨雪,他先一步覆住我端着茶水的手,凝视我的眼睛问:“公主明白墨焰的意思吗?” 我低下头,沉吟思索间,墨雪的手离开我的手背,转至我的面颊。他那修长葱白的指尖,贴着我的皮肤,撩起搭在上面的丝拨开,继而流连不去。我不躲闪,反而稍微往墨雪的手指上靠靠,让我们皮肤相贴合的部分更加紧密。 “若是以往,公主定会避开墨雪的触碰。” 墨雪说话别有深意,我眉头蹙了蹙,之后浅笑开来,“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熟悉,现在,我已经没有理由再避开了啊。” “公主。墨雪多希望这番话是在另外一种情况下听到地----我没为公主做什么、没受伤、没有躺在这里几乎不能动弹……” “我说这话并不因为你……” “别自欺欺人啊。我地公主殿下。” 就这样。我打断他地话。他又打断我地话。结果。我们两个人相识而笑。 抓住墨雪地手。我把鼻子贴上去闻一闻他地指缝。淡淡地汤药香气。 “闻到什么?”墨雪好奇地看着我。 “宽容的味道。”我淡淡的答。 墨雪叹气道:“公主……” “墨雪,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大概明白了墨焰的想法。不过,我还是要当面对你说一声抱歉。那个时候,我没有强大到能够保护你,最终弄成这副局面:你躺着、墨焰心疼、我自责。不过,这些日子以来,我的低落也该告一段落了,毕竟接下来的路会更加难走。我得重新振作起来,当好这个大公主。” 墨雪静静听我说完,扬起两道俊朗的眉,“您已经把什么都想清楚了,可墨雪为什么没看到公主释然的脸呢?” “我……其实,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的,还有墨焰跟紫瞳。” “什么问题?” 抿唇,微微摇头,我先喂墨雪喝光茶盅里的茶水,为他拭干唇角,等他再次安静的注视着我,我才犹豫的开口。 “回到公主的身份,并不代表我未来的日子就可以高枕无忧。墨雪,在这宫里,我要面对的人与事,可能会越来越复杂,更甚,也许会暗藏许多危险。留在我的身边,就要跟我并肩作战,我竭尽全力保护身边人的安全,可,我不是神,总会存在万一……” “公主。” 我的话被打断,墨雪再一次笑了,就像是在嘲笑一个无知的小孩说了一番幼稚的话一般。 歪头,我等着墨雪,心里忐忑。 说到底,我还是在害怕,怕墨雪会离我而去。 是的,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些天的忧郁、这些天的不安,统统都是在害怕。 墨雪、墨焰、紫瞳,这三个人,我竟然不想放走一个。 我记得,我从未这样过,我从来不会想要将什么据为己有,更何况是活生生的男人! 但…… 事实摆在眼前,我这么期待了,我怕,墨雪遭受的事,会让他决定离开。 “紫瞳我不敢说,可是我与墨焰,注定要一辈子追随在公主身边了。也许公主不信命,可,这就是我们兄弟的命,公主,您就是我们兄弟的命。” 听了墨焰这几句宣誓一般的承诺,我的眼眶热热的,有些酸。 是啊,萧离,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自责与歉疚都要有个度,而今,我不该再这么消沉下去了。 璀璨的光彩,终于又充满双眼,墨雪见到我眼神的转变,笑的愈俊美。 不过…… “公主,墨雪还是忍不住想问,公主的及笄大礼眼看就要到了,您准备选谁与您行笈?” 墨雪一定是故意的,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郁闷的翻墨雪一眼,我撇撇嘴,不屑道:“选谁也不会选你!” 孩子气的斗嘴结束,我人也已经奔出墨雪的房间。 对,墨雪就该是这样的,时不时温柔袭击,时不时嘴巴再坏一下,这才像墨雪。墨雪没有变,我怎么会被他吓到呢? 该死,萧离萧离,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今晚,萧帝又要设宴,不知道宴会上又将生什么。萧离,恢复正常,好好的表现! 让所有人重新认识你,让整个萧家王朝臣服于你! 这不会太难。 hapter 043 家族盛宴(一) 紫瞳一脸担忧将我送至夜龙宫宫门外,萧染已经备好马车在门外等我,见我出来,淡笑着来到我的面前。 “离儿,走吧。” “嗯。” 对萧染点点头,我的胳膊已经被萧染握住。跟随萧染,脚只迈出两步,紫瞳很不合时宜的跑上来,噗通一声跪倒在我跟萧染的面前。 “紫瞳,你这是干什么?” 我被紫瞳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俯下身去拉他的手,却被他执拗的躲开。 紫瞳那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一丝恼怒挤进胸臆,这个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把气氛弄得紧张兮兮的吗? 微眯起双眼,我的表情变得冷肃,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紫的男孩儿。 不需要刻意,身为公主的威严已经对周围众人造成强烈的压迫感。跟随萧染来的侍卫侍从们,全部安静的跪在地上,一个个头低垂着,不敢出任何声响。 我几乎没有用这样的眼神冷冷看过紫瞳,很快,他坚定的目光开始闪烁,却仍旧不肯让开去路。 萧染身为大王子,担任后宫总管一职,对下人素来严厉冷酷。如果没有我在场,紫瞳这样胡闹,恐怕早被萧染一剑卸了脑袋。我半晌的沉默过后,紫瞳转移视线,那双紫色的瞳,放肆的盯紧萧染眼里。 紫瞳这般不敬。对萧染来说一定是大大地冒犯。萧染扶着我手臂地手。手指一紧。 “紫瞳。”在萧染有所动作前。我先一步开口。不管怎么说。紫瞳都是我地人。就算他犯了什么错。我也不会允许我以外地人去惩罚他。 “是。公主!”紫瞳声音有些颤。磕了两个响头后。再次盯住萧染地双眼。 我眼角地余光留意到萧染唇角一闪而逝地冷笑。紫瞳紫瞳。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惹毛萧染。对你有什么好处? 压着怒火。我尽量放柔声音下令:“你若有话要说。就快说吧。不要在此拖延时间。” “紫瞳恳求大王子殿下。保护好公主!” …… 我还以为紫瞳是要闹什么别扭或者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他那么认真,一字一顿对萧染说出这种话之后,我必须要承认,那一瞬,我的心被这个孩子狠狠的揉紧了。 不知道萧染是什么心情,我的不快已经被一扫而光,可这毕竟是当着许多下人的面,我不可能看着紫瞳继续去求萧染做出任何承诺。 萧染的面子,他的威信,即便是因为我,也不该被破坏的。 打算佯装生气把紫瞳吓退,这一回,萧染赶在我之前,俯下身去。以为萧染要对紫瞳动手,我暗暗捏紧双拳,如鹰一般紧盯萧染的动作。 一袭暗红色绣凤长袍,浑身散出冷傲气质的大王子,竟然只是把脸靠在紫瞳的脸侧,低声说了句什么,紫瞳便一声不吭迅退了下去,将自己并不魁梧的身子湮没进跟随我出来的那群侍从之中。 没了阻碍,萧染扶我坐进豪华宽敞的马车里。马蹄咯噔咯噔,马车开始行驶,而后,我对面坐的直挺挺的那个男人,绽开淡笑对我说:“那个紫瞳,是个讨人喜爱的孩子。” 我挑起双眉,心中大惑不解。萧染抿唇微笑,扭头去看马车车窗外的月明星稀的夜空。 好吧,无论如何萧染没一把拧断紫瞳的脖子,这就够了。 我与萧染到达萧帝寝宫----圣龙宫的时候,萧帝周围已经松散的围绕了一圈年轻人。这些人无论穿着什么颜色的袍子,上面都清一色绣有凤图。 “大公主到!” 有侍从高呼禀报,下一秒,我变**群的焦点。 快步上前,萧染紧跟着我,走到距离萧帝两步远的位置,我停下脚步,深深鞠躬道:“陛下。” 与我不同,萧染在我的右后方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恭敬的无声颔。 那群人中,有一些不和善的目光投射到我的身上。也许,我不下跪在他们看来是对萧帝的不敬,这一点上,我不想勉强自己。 我这辈子,如果对什么事无法适应的话,那一定是下跪。 “好,离儿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萧帝对我招招手,她那身金色的龙袍与龙冠,在灯火通明的殿上显得尤其耀眼。顺从的过去拉住萧帝的手,坐在绵软的坐垫上,摆出恭敬的笑与萧帝对视后,慢慢压低视线,表现的低调而谦卑,算是弥补先前没有下跪的狂妄吧。 我想,我的位置就是萧帝左边,我现在坐的这块位置了。令我不怎么愉悦的,萧帝右边,竟然有一个与我一样,穿着大红色绣凤袍的年轻女子。 我知道,那个女孩儿应该就是萧颜,我的妹妹,萧家王朝的二公主。从她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就能得到答案,我的回归,对她来说是多么大的威胁。不过,萧颜也算很懂得隐藏真实情绪的女子,我所能感觉到的,并没有敌意的成分。 “离儿,上次颜儿的舞鞭你没能看到,今夜,也是你们姐妹二人第一次正式相认。”萧帝如慈母般,左手牵住我的手,右手托起萧颜的手,望着我,“这就是颜儿,你的亲妹妹。” 与许多亲人相认的烂俗电视剧一样,我的手背萧帝盖在了萧颜的手背上。 轻轻的,我握住萧颜的手,用拇指摩挲起来。 笑,深情的,又有点迷惘的,我跟萧颜,表情堪称统一。事实上,萧颜的长相,跟我的相似程度都非常惊人。 “颜儿可以叫您姐姐吗?叫大公主,太生疏了些。”目光闪烁,萧颜请求似的歪着头问我。 我微微点头,笑容扩大,“当然可以,我的好妹妹。” hapter 044 家族盛宴(二) 我和萧颜,一左一右坐在萧帝两边。 萧染早告诉我,今夜萧帝设宴,来宾仅限各位王子公主。到场后,我左右环顾,竟看不到萧后,才知道原来尊贵如他,也是没有资格出席今夜的宴会的。 宴会座位分布与上一次差别不大,只是占地少了许多。萧帝、我、萧颜三人落座之处要比他人略高一些,下面,王子们的座位夹道排在两边。 萧染待我在萧帝身旁坐稳,便起身走下台阶,到我左手边最近的位置坐下,将佩剑从腰间取下,轻轻搁在矮桌旁。其他王子不约而同停止了轻声细语的谈笑,回到各自的座位,卸下兵刃。 萧帝始终握着我的右手,不轻不重的摩挲着,我必须比平时更努力的让自己保持平静,才能保证自己手心不会出汗。 很显然,王子们的落座都是按照顺序的。 萧染,而后是萧默,他二人面对面,皆坐在距离二位公主最近的位置。 那么,如果我么猜错,萧染左手边那个被空出的位置,应该是为三王子萧逸准备的。 略略挑眉,我用空着的手去端起面前矮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一边思度萧逸今晚会不会来,一边不着痕迹的扫视了其余的王子一遍。 上一次的宴会,我担心墨雪的事,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这些兄弟们。我曾想过,萧帝的子女应该为数不少,后来得知萧帝只有两个女儿:我跟萧颜。至于萧帝的儿子们,我没问过,萧染跟墨雪他们也都没有说的特别详细。 六张桌子,六个座位,说明今天到场的,萧帝的儿子们,有六个。三席仍旧空着,王子们都已经坐正,每个人都非常有教养,极少出窸窸窣窣惹人不悦的杂声。 坐在四席地王子。穿着淡青色地长袍。一脸阳光灿烂地笑容。搭配那一头毫不张扬却凸显个性、褐色略显凌乱地中短。一眼瞧上去。感觉很舒服。 坐在五席地那个男子。穿了件褐色长袍。与低调色系衣袍不同地。他那一头刺眼地金色头长达腰际。居然还自然地卷曲着。这种色。本该透出一股英伦王室地高贵气质。但这人地眼神实在过于凶悍。而他地唇角总保持翘起一边。一股野性与不羁便被他完美地诠释了出来。 六席那个孩子。有多大?最多不会过十六岁吧……一副病怏怏地样子。脸色刷白。黑黑大大地眼睛周围一圈明显地黑眼圈。但与他地病态不相符地。那两片有型地唇。却突兀地泛出红润----红地那么不正常。我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化妆成这样地。 在我默默观察他们地同时。我知道。他们每一个人也都在暗暗注视着我。他们地眼神。多种多样。但每个人都做了恰当地掩饰。 好奇地。友善地;轻视地。不以为然、无所谓地。等等等等。只不过。我更明白。这些能被我看出来地心情。也许并不是他们真正所思所想。就像我。此刻泰然自若地微笑抿酒。实际上。面对这些所谓地“亲人”。我心里却空地厉害。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逃回夜龙宫。 特定地意识总要在某些特定地时刻才能被开启。以前。执行任何任务。杀任何人。我都不曾犹豫。现在地我却一再迷茫。我是个杀人机器吗?必须有人对我下令我才会变得坚定? 不,不是这样的…… 哥,如果你知道,你仍然牵制着我的一切,我能想象你会笑的多么舒爽。 你就是这么培养我的,让我为了你一句话,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三王子到!” 一声高亢的通传,我的思绪被骤然拉回。 萧帝捏了捏我的手,我望向她,她笑的非常温柔。在并不明亮的灯火下瞧她,真是美的让人就要忘却呼吸。 “离儿,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绽放出甜美至极的笑来回应萧帝,“只是一下子瞧见这么多亲人,心情有点复杂罢了。” “傻孩子,他们都是你的兄长啊!不过,离儿,虽然我已经下令让你的兄弟们赶回王宫,可还是有几位王子没能赶上。” “来日方长,虽然离儿迫不及待想见到每一位兄弟。” 我的平静让萧帝露出赏识的目光,她抬起手,在我暗红的丝上轻轻抚摸几下。 余光所及,萧逸已经慢步走来,在金王子赶去搀扶之下对萧帝行了简单的鞠躬礼后,缓缓回到他的座位坐下。 说起来,我还真没有仔细瞧过萧逸的脸,只记得他戴了银湮的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萧逸,固然俊朗,但他眉宇之间隐藏的暴虐已然无法掩盖,或者,他根本不需要去掩盖。 就脸型来看,萧逸与银湮都是一样的尖下巴,狐狸脸,他若是喜欢玩cosplay,那么扮演银湮真是非常绝妙的选择。但是,我虽然对银湮也不存在什么尊敬,可一想到萧逸用银湮的脸做那种荒淫虐杀之事,还是会觉得萧逸侮辱了银湮那副长相。 是,只因为银湮跟哥长的一样,我不希望其他人再用那张脸,绝对不行。 萧帝一个眼色,侍从们迅端上丰盛的菜点。用华丽小巧却不乏华丽的器皿盛放着,飘香而来,撩人食指大动。 hapter 045 家族盛宴(三) 若是这一餐饭的时间能在安静中度过,那么我一定会非常愉悦。吃饭的时候,不适合动太多心思,否则饭菜再怎么丰盛,我也势必会食不知味。 很可惜,打从萧帝举起酒杯,我们所有人紧跟着萧帝的动作,仰头喝下那杯意味着晚宴开场的烈酒后,我短暂的平静就告一段落了。 萧颜端了满满一杯酒,起身后走到我身边,不伦缘由笑看着我,等我的答复。不用说,我自然也端起下人早为我倒满的酒杯,与她轻轻一碰,用袖管遮掩着面部一饮而尽。 “咯咯~姐姐好酒量!” “呵……” 浅笑着拿起桌上摆在瓷盘中洁白的布巾擦擦唇角,我淡扫萧颜一眼,目光先往她的眼睛,再瞧瞧她手上的酒杯。萧颜读懂了我的意思,歪一下脑袋,露出可爱的神态对我眨巴眨巴眼睛,跟着她也仰头喝干了她手中的美酒。 萧帝始终用慈爱温暖的视线看着我们这一对姐妹。萧帝大约不太想说话,或者,她的身体不允许她说太多的话?我听说过萧帝的身体不是很好,许多事都需要萧后来帮她打理的。 “姐姐,陛下抱恙在身,御医本不许陛下常坐与饮酒的,但姐姐回来了,陛下实在高兴的紧,也就没去管御医的劝告。今晚的家宴,理应陛下主持,可妹妹心疼陛下的身子,求陛下答应让妹妹来主持。” 我面色一变,紧张的对着萧帝躬身下去口吻内疚的说:“离儿该死,还望陛下保重身子!” “咯咯~姐姐,陛下就是怕姐姐挂心才坚持要再办一次家宴的呢!自从姐姐回来,陛下的身子已经好多了,您看陛下今晚气色多么红润!所以姐姐千万不要自责,不然陛下不答应,颜儿不答应,就是各位兄长弟弟们,也一定不会答应的。” 像是刻意为了附和萧颜的话,下面一群男人统统颔称是,就连萧染也轻轻点了点头,趁我看他的时候,递给我一个温柔至极的眼神。 我有点被动。被萧颜扶着直起身子。再看萧帝。萧帝也是宽容温和地朝我颔。 萧颜这个丫头。短短几句话就已经让我知道她并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无害。我是不是要扭转局面。把主动权夺过来呢? 不想太高调。一来时机不对。二来我也不喜欢。那么。随她去吧。她要主持便让她主持。可她想让我觉得自己是萧家王朝地客人而她是主人。那么。她地主意算是打错了。 我双眼里地负疚瞬间转变为坚定。与萧颜对视。我低唤了一个名字。 “萧染。” 也许吧。所有地人都不会料到我在这种时候会叫萧染。更想不到我叫萧染地用意是什么。萧颜一愣。她地目光很本能地去望萧染。而萧染也在极端地呆愣后从坐姿变成单膝跪地地恭敬姿态。双手抱拳干脆地答道:“萧染在。” 我心里不由兴奋起来,暗暗赞叹萧染的机灵。 萧颜,无非是要用她的主动来制造我的被动,继而让我彻底的放弃主动权。我叫萧染,叫这萧家王朝冷傲尊贵的男人,吩咐他做些什么,而他也恭恭敬敬应了、完美的执行我的命令,那么,我虽然失去了主动权,但却得到了大公主该具备的威严。 萧染本可以不用下跪的,从我回归之后的观察现,萧家王朝里,萧帝与她的子女们,并不十分拘泥于礼数,那么萧染完全可以随意的应我一声。萧染没有,他给足了我这个面子,他也用他的行动来告诉所有人,我,是可以让他萧染自愿跪地,自愿听命的大公主殿下。 给了所有人反应的空间,我优雅从容的端起酒杯,在众人或者不解或者迷惑的注视下,温柔下令:“去取几个靠垫吧,给陛下垫在身后,好让陛下能坐的舒服一些。” “王子殿下,奴才这就去……” 跪在萧染身边伺候萧染用膳的下人傻乎乎的想替萧染跑腿,可,他话只说到一半,就被萧染冰冷凌厉的眼刀给吓坏,以至于吞了后面的话音,整个人起抖来。 “是!萧染遵命!” 萧染严肃的再次行礼后,利落起身,迈着大步离开大殿。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基本上,我可以想象萧颜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是副什么表情,所以我不需要去瞧她。跟萧颜想比,坐在下面的各位王子,表情显得更加精彩。 二王子萧默,用酒杯遮住自己微笑的双唇,垂目,仅仅是看着自己盘起的双腿。 三王子萧逸,挑了挑眉毛,面部再没有其他动作。 青袍褐色短的那位王子,在我跟萧颜之间看了个来回,最终视线锁定在萧颜脸上,绽开安抚的笑来。 金色长卷的那位王子,仰起头,哈哈笑了两声后,活动一圈脖子,又活动了活动肩膀。 最后,病怏怏的,显得最小的男孩儿,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一双无神的黑瞳里,写着淡淡的轻蔑。 很好,每个王子都个性十足,起码我不会搞混了他们,问题是我只知道萧默跟萧逸,却不知道其他三个人叫什么名字,是第几号王子。 萧颜自讨无趣后,默默回到她的座位。 我心眼比较坏,我必须承认,这个时候我应该给萧颜时间让她思考下一步要怎么来压制我才对。 但…… “妹妹,刚才你说,今夜的家宴由你来主持,是么?” “呃,是,姐姐。” “那么,你不为姐姐介绍一下各位兄弟吗?姐姐真希望快点与亲人相识相认呢!” “……” 我说话的时候,慢慢侧过脸,和善的对萧颜笑着,上演一场没有挑衅的挑战。 hapter 046 家族盛宴(四) 既然萧颜自告奋勇要来主持家宴,那么她就该考虑好一场宴会的顺序,并且保证晚宴不会出现冷场,这两项应该是最基本的要求。我表现的那么迫不及待,实际上是当着众人的面暗讽萧颜没有掌握好次序与节奏。 萧颜脸色变的非常尴尬,不过她这个二公主也不是白当的,很快又重新恢复一脸可爱的笑来。 “颜儿以为等大哥回来之后再介绍也不迟,不想姐姐这么心急。” 我柳眉微挑,垂下眼睑略略一笑说:“以我与大哥的关系,就不用劳烦妹妹再为我特别介绍他了吧!” “……” 萧颜暗自蹙眉,一时接不上话来,我仅停顿了不到五秒,便笑着打破僵局:“呵,不过,妹妹你说的太对了。姐姐真的很心急呢,诸位兄弟近在眼前,姐姐却唤不上他们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实在是……哎……” 一声叹息,虽然轻微却饱含复杂之情。我不能让萧颜太丢脸面,这毕竟是我们的第一次交锋,若是过了头,那么今后的争斗怕是会相当激烈。把自己方才说的那些不太客气的话解释为着急,表现的无奈而又悲伤的话,算是为我与萧颜一并找个台阶。 “姐姐说的是,是颜儿太不懂事了,姐姐一到,颜儿就该先为姐姐介绍诸位哥哥的。” “不不,颜儿,是姐姐太沉不住气了。” “呵呵,你们两个就不要再自责了吧。”萧帝适时的插话进来打断我跟萧颜的争执,我们一起抱歉的看看萧帝,萧帝一左一右拉住我们的手,“离儿,你刚回来,还有许多事不懂。颜儿,今后你要与离儿多多走动,好好帮助离儿才好。” 萧颜回答的异常迅,“是!陛下所言正是颜儿所想!” 我等萧帝跟萧颜眼神互动完。才缓缓回答:“谢谢陛下。谢谢妹妹。” 萧帝再次笑了。左右看看我与萧颜。那样子仿佛得到这两个女儿就彻底满足了似地。 “咦~姐姐怎么一直盯着陛下看呐?”萧颜又换了一幅古灵精怪。淘气地想要揶揄我。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去。抿抿唇道:“这些年来。离儿一直在想自己地生母会是怎样地人。可离儿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竟然会是位国君。而且还这么地美丽高贵。” “咯咯~姐姐就不要再想过去地事了。您都已经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以后再也不分开就是了!” 轻轻点头。算是同意了萧颜地话。萧帝握着我地手紧了紧。我自然地把头靠上萧帝地肩膀。用只有我与萧帝能听见地声音轻轻说了一句:“母亲。离儿不是在做梦吧?” 萧帝也用耳语的音量回答我说:“傻孩子,我们母女不会再分开了,我向你保证。” “嗯!” 灿烂的含泪笑着,我对萧帝用力点头,间装饰的珠链扫在脸上额上,出小小的碰撞声。 萧染的脚步靠近,他已经取来了两个厚厚的垫子,在我跟萧颜的帮助下,垫在萧帝身后,并让萧帝舒舒服服的斜躺下去。 萧染一回来,就看到了我眼眶里泛出的泪光,他下去的时候,特意在我身边停留了一下。萧染宽大的手掌覆盖上我的肩膀,他手心的暖于指尖的凉,顷刻间隔着单薄的衣料渗进我的皮肉。 萧颜已经知道我不那么好对付,她没有再与我针锋相对,果然如一个好妹妹那样尽职的为我介绍起来。 跳过萧染,萧颜先为我介绍二王子萧默。萧默今年二十八岁,他负责编制审核后宫所有的书籍史记,职位名叫文史司。我想起上一次的盛宴,萧默表演的节目就是画了一幅腊雪寒梅图。原来是个才子,不过也是,身为二王子,怎能碌碌无为呢? 三王子萧逸,二十七岁,负责对后宫所有的下人进行奖惩,职位名叫督监司。原来,萧逸的淫虐都是借了职务之便。在萧颜说到萧逸的指责范围时,我看到萧逸微微上扬的唇角,并不是高兴,反而透着股子嘲讽。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在嘲讽这个职位,还是在嘲讽他自己。 坐在四席的王子,实则是五王子。萧颜说,四王子与七王子与别国联姻,长住在那个国家,一年只回来一趟。联姻的事,没有细说,我暗想事后该着萧染问问具体的情况。 褐色凌乱短的五王子名叫萧释,二十四岁,负责训练后宫的守卫与兵士,职位名叫守备司。我听了暗暗奇怪,怎么后宫的兵士训练与王朝的将士不属于一个系统么?或者王朝的守备力量跟后宫的守备力量完全是分离不相干的?这也未免太多此一举了吧?! 金色长卷的王子,是六王子,二十二岁,名叫萧猊。萧猊给人的感觉,野性十足,可他的职位却让我大跌眼镜。萧猊是负责后宫外交的,很难想像那样一副张扬的表情要怎么让别国对萧家王朝友好相待。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五哥跟六哥的职位应该换换?”萧颜悄悄跟我咬耳朵,我目光瞥了萧释一眼,再去看萧猊,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确实,萧释那弥勒一般的笑脸似乎更适合做一个外交官,而萧猊,才更能镇住守卫士兵吧。 “其实哦,咱们萧家王朝是当今天下最强势的王国,六哥那样更适合去别国出使或者接待他国使节呢!” 暗忖一下萧颜的解释,当然,这么说也说得通。或者,萧家王朝根本不需要主动与邻国交好,都是别国找上门来进行外交的也说不定。 在萧颜介绍最后一个王子前,我心想,终于有一个弟弟了吧!说来说去前面几个都是哥哥,难道萧家王朝里我跟萧颜是最小的? “这是咱们的八哥萧寂,八哥比姐姐大一岁。” 我倒! 这个萧寂怎么看都不过十六啊,怎么会已经十九了? 说到底,今天这些男人果然都是哥哥,哎…… “姐姐,王朝的王子在二十之前都在别处读书,八哥天资聪颖,提早学完了回到王朝。姐姐什么时候想去看望弟弟们,跟颜儿说一声,颜儿带姐姐过去。” 啊,原来如此,我还是有弟弟的。 不过,如此说来萧帝的子女也不少了,可她的样貌身材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是多次产子后的样子。 “姐姐,接下来哥哥们要一一向姐姐敬酒呢,姐姐若是喜欢哪位哥哥,就饮干杯中的酒,那位哥哥就是姐姐的人了。” “你说什么?”我着实惊了一下,是我听错了还是萧颜玩笑无边? “姐姐就要及笄,今夜的家宴也是陛下为姐姐特别安排的。王朝的王子们,按次序应由姐姐先挑,再到颜儿挑,余下的与别国联姻或者留在王朝继续效命。” “……” 我无语了,是真的说不出话来。 这都是什么规矩?怎么这么……荒唐! hapter 047 家族盛宴(五) 及笄之事,回归萧家王朝之后被不少人提及过,我就算想要逃避,怕也是逃不掉的。很难想象,如果我要了几个男宠,而其中不止一个是王子的话,今后我的行动会有多么不自由。 拒绝,不容易。萧帝为我及笄的事,亲自做了两趟媒人。第一次,她虽然只赐给我萧染跟银湮两个男人,可那时候她就暗示过我,身为萧家王朝的公主,不可能少了男宠。建立后宫,继而扩充后宫,也是我萧离该完成的任务之一。 萧颜已经回到她的位子坐下,萧帝斜躺在那里,下人正伺候她享用切成小块的水果,下面各位王子,纷纷朝我看来。 毫无悬念,萧染又是第一个。他举着手中满满的酒杯向我靠近。目露责备,萧染该早些告诉我的,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现在这样的情况,弄得像是我被萧帝、萧颜与萧染三个人一并算计了似的。 待萧染站在我的桌前,我以眼神示意他俯身听我讲话,萧染笑笑的照做。 “哥,这是怎么回事?” “颜儿说得不够明白吗?事情很简单,让你挑选这些王子中你比较中意的。”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离儿,你若是不想仓促决定,那么就照实禀报陛下,等你与各位哥哥们熟识之后再进行选择也未尝不可。” 萧染说的波澜不惊,一边说,还一边把他手中的酒杯送到我的眼前。 既然萧染说我可以以后再选,他又何必送来这杯酒让我为难? “你……”刚想质问。话一出口就被萧染打断。 “离儿。至少为兄已经定了。无法更改。这杯酒。你就当众干了吧……” 我与萧染几乎脸贴着脸地窃窃私语已经引起其他人地注意。下面地王子们面面相觑。有地含笑。有地蹙眉。有地表情严肃。 萧染跟我。确实也没有任何地确认仪式。只是萧帝告诉了我一声萧染归我了。之后我就以为这事不需要再去深究了。 看来。萧染根本就没有顺其自然地打算。他一门心思要让我给他个结果。我一天不有所表示。萧染就一天无法心安。 “离儿。我毕竟是王朝地大王子。” “好,就当我还你刚才帮忙的人情。” 我从萧染手中取下那一杯酒就要往嘴里灌,萧染却蹙眉按住我的手腕。通常,萧染看我的时候都含情脉脉,柔情似水,但这一瞬,他看我竟带着明显的怒意。 “只是还人情?”萧染这一句追问,很不高明,让我看出了他心底的不满跟伤痛。 萧染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像他说的,他一直在等我,一直把他自己的爱意寄托在我这个不知道何时回来,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能回来,虚无缥缈的女子身上,这是一份多么离谱的坚持? 我不懂,但在萧染极其受伤的眼神中,我能窥视他所期盼的答案。但是很可惜啊,萧染,你不该这么追问的,因为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的承诺,我不想用自己的暧昧不明来误导你的心。 盯着萧染期待的双眼,我淡淡开口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理由。” 萧染的手一僵,我顺势躲过他的禁锢,当酒杯触碰到嘴唇之前,我闭上眼,不想去看萧染眼里闪出的,叫人内疚不已的失落。 将饮干的酒杯还给萧染,萧染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看我,就那么冷着一张脸退了下去。 萧染坐下后,二王子萧默便顺序端酒上来,在我桌前躬身敬上。 许久,我没有去接萧默的杯子。我在衡量。 说实话,如果有可能,我一个男宠也不想要。身边的人越多,就意味着我越有可能被人监视,就算这些人全部忠心于我,我也不可能是一个能顾全每个人的领导者。 从小,我学会的东西不少,可哥从没教过我什么叫做负责,什么叫做承担,相反的,类似于逃跑和伪装才是我更拿手的。 我在恐惧,怕一旦有一些人追随着我,我就不得不瞻前顾后,畏畏尾,生怕自己做错什么牵连了无辜的人。 墨雪的事,已经是一次失败,这样的教训,一次就足够了。 “陛下,离儿谢谢陛下及妹妹的好意,可是今夜,离儿并不想继续在哥哥们之中进行挑选了。” 眼前的酒杯一颤,一些酒水晃荡着溢出,滴落在绣工精美的桌布上。我不禁要想,我这么说,对萧默来说难道是非常重大的打击?完全出他的预料? “离儿,你说什么?” 萧帝声音里透着诧异,在下人跟萧颜的搀扶下,萧帝坐了起来,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问。 我将身体转向萧帝,保持正坐的姿势略略颔解释:“陛下,除了大哥之外,离儿并不太熟识其他哥哥。离儿希望陛下能给离儿一些时间,跟哥哥们互相了解一下,之后再继续今夜之选。” 萧帝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转头对萧默吩咐:“默儿你先回去。” “是。” 我没去看萧默的脸,只听到他轻声的回答与离去的步伐。 “离儿,你的想法虽然很好,可眼看着你就要及笄,选出一些优秀的男子以准备行笈大礼是必须的。” “是,离儿一定在行笈大礼之前慎重的考虑清楚。” “好,那我就再给你一些时间。前些日子,你的兄长们没有去夜龙宫看望你,是我叫他们这么做的,我希望你能先安静的适应王朝最基本的生活。既然你有心要与兄长们相识相知,那么明天开始,夜龙宫一定会成为他们经常光顾之地,你怕是要受累一一接待了。” “离儿谢过陛下,能与哥哥们多多走动,离儿求之不得。” 萧帝笑着点头,然后吩咐歌舞助兴。 总算,必须要不停讲话不停思考的关卡已经过去,接下来只需要陪萧帝谈笑风生就好。 萧颜又是弹琴,又是祝酒,忙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萧颜与萧默对视的时候,萧颜的样子总会变得不那么自然。 就好像,我与萧染对视的时候,我跟萧染都会别扭起来。 晚宴结束之后,萧染责无旁贷送我回宫,墨焰跟紫瞳在门口接我,没有看到银湮。 萧染的马车离去,紫瞳红着脸蹭到我身边为他先前的失态道歉,我揉揉紫瞳的脑袋,跟墨焰相视而笑。 往回走,我想先去看看墨雪,路上忍不住开口问墨焰跟紫瞳。 “萧家王朝的公主若是到了及笄之年,至少要选多少男宠?” 紫瞳抓抓脑袋,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挨着数数,我看他的手指越来越多,脑袋也越来越痛。 在紫瞳算清楚前,墨焰告诉我:“及笄没有男宠数量上的要求,但行笈之礼,通常会有至少三个男宠与公主一道完成。” “啊?!” 我跟紫瞳异口同声表达出我们心中的惊诧,只是我们惊诧的方向却截然不同。 “怎么这么少?我刚才还在算陛下行笈当夜选了几个人呢!” 哈?我被紫瞳这一问给弄得头晕目眩,差点脚步错乱摔倒在地。 “是,数量没有上限,但却规定了下限,那就是三名。” “哦……原来是这样,三个也太少了点……” “……” 我跟墨焰都对紫瞳的话沉默以对。我不知道墨焰在想什么,也许他们早就了解萧家王朝公主行笈的规矩,可,我真是被吓的不轻。 什么是行笈?如果我没理解错,行笈就是女子成年后的初夜! 三个男人,开什么玩笑?这萧家王朝的公主为什么要这么难为自己?! 等等……我不就是萧家王朝的公主?! 那么,我的行笈大礼,也至少要选出三个男人吗? 天! “公主,今夜陛下是不是跟公主商量行笈大礼的事了?公主选了谁跟公主行笈呢?一定有大王子对不对?还有墨雪吧!还有……嗯……” “我一个都没选!”急忙打断紫瞳的唠叨,再听他说下去,我怕是要当场昏厥了。 “咦?可是……啊!”紫瞳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知道了,因为公主的男宠还太少嘛,没的挑,那公主要先选上几十名男宠,再从中筛选,这才是正确的顺序。看我这个脑子,哈哈,哈哈哈~” …… 听不进紫瞳的絮叨,我命令墨焰把紫瞳押下去睡觉,然后一个人来到墨雪屋里。墨雪睡的不很安稳,我握住他的手,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等他睡熟后,才回到自己的寝室。 一边拆头上繁复的饰,一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我萧离,不怕受伤不怕死,但现在我是真的怕了。 男人,属于我的男人,将要跟我肌肤相亲的男人…… 选谁?能选谁?该选谁? 哥,你有没有办法回答我呢…… hapter 048 黑猫银依 凤冠、簪、珠花、珠链……我已然忘记银湮是如何一步一步帮我装到头上的了,动手自己拆卸,完全搞不清步骤,结果那些精致的髻与垂落的丝逐渐被我缠绕上头冠,然后…… “公主是要用您美丽的缠住您白皙的脖颈,自寻短见么?” 银湮一定是猫投胎的,直到他站在窗外饱含笑意开起我的玩笑,我都未能察觉他的靠近。 “你的功夫一定很好。”我说着,白了银湮一眼,放下双手,任凭一头乱糟糟跟那些饰品缠绕在一起。 银湮低笑了一声,踱步到门口,推门进来,慢慢走到我身后,开始帮我处理一头的杂乱无章。 不得不佩服银湮手巧,他低垂眼睑,手指在我头顶上灵活的挑起那些叫我束手无策的丝,很快就摘掉了一根簪。 “看来,公主还是需要银湮陪在身边的。” 我对铜镜中的银湮冷冷一笑,挑眉问:“就为了让你帮我化妆梳头?这些事下人也可以做的。” 银湮那招牌样的狐狸笑脸上,嘴角又上扬几分。左右摇了摇头,他那副样子就好像在对一个口是心非的小孩表示最宽容的无奈。 我眯起双眼,他那微笑摇头的样子,又让我想起了哥。曾经,我第一次执行任务之前,那么恐惧不安的时候,哥就是这样的表情。 如果哥,真的对我宽容,我也不会真的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机器。 最后一根珠花搁在瓷盘中。出清脆地声响。银湮用他修长地手指梳理那些暗红地头。淡淡提醒:“公主。您走神了。” 夜。异常静谧。我望着银湮娴熟地动作。又一次冲动地想要问。你到底是谁。 有微风吹过。庭院里地竹叶相互摩擦。沙沙声像极了温柔地波涛。缓缓演奏最令人沉醉地乐曲。耳朵不由自主想要捕捉更多。也正是因为我凝神倾听。才会觉乐章中那细小地不和谐音符。 没有任何征兆。我动作利落地跃上窗框。早已被银湮梳理通顺地游离了他地指缝。随着那一抹赤红地身影跃入夜色之中。 银湮歪着脑袋。举起右手。细细回味暗红色地长离去时丝绢一般适宜地触感。 “野猫打架而已。公主何必如此紧张?” 我连续跳跃寻找目标的同时,身后传来银湮的轻问。 狐狸,你的功夫不错,听力也相当了得,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呢!不过,为什么要在我面前表现出来?我可不会蠢到相信这是因为你的大意,或者是因为你对我有多么信任。 猫的撕咬声渐渐清晰,很巧,是从银湮房间的方向传来的。我大红色的长袍制造出一团熊熊火焰,在划出长长的火光之后,安然挺稳在银湮房间的尖顶上。 屋顶另外一段,有一只眼熟的黑猫正摆出凶悍的样子与另外两只杂毛野猫对峙。在皎洁的月光下,我能看到那两只杂毛野猫脸上身上都或多或少挂了彩,至于黑猫,毛色关系,想要看清它是否受伤就必须再靠近些才行。 看得出,这三只猫的争斗非常激烈,我的到来没有对它们造成任何影响,此刻,它们眼睛只会紧盯自己的敌人。 黑猫与我,好歹也算有些交情,这个时候我如果出手帮它也说的过去。不过,那黑猫的眼神让我觉得熟悉。 它很孤傲,不允许自己失败;它很决绝,在此拼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它很顽强,战斗到最后一刻就是它所坚持的信念。 它,竟然有一点像我呢,不过他比我更加执拗,如果我现在过去帮它,它应该不会感激我,反而会赏我几道深深的抓痕也说不定。 笑容爬上唇角,我决定静静的等待,不需要看他战斗的过程,只看它打败敌人后,要如何舔舐自己的伤口就够了。 “公主不是来帮忙的吗?” “嘘----”我忙转过身去,右手搂住银湮的脖子,左手捂住银湮的嘴巴。 “呜呜……嗯……唔……”银湮手舞足蹈不知道要表达什么意思,我恶狠狠的瞪着他威胁道:“你给我小声点说话,吓跑了黑猫,我掐死你!” “嗯!嗯!” 银湮忙不迭点头答应后,我才放开他,他常常呼出一口气后,并肩蹲在我的身旁。 撕咬在短暂的停顿后继续,愈演愈烈。 我坐在屋顶上,仰头看天,皎月当空。 银湮维持蹲的姿势,看看黑猫,再看看我。他似乎想说些什么,我用余光瞥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公主不去帮那只黑猫吗?” “那你呢?为什么不去帮它?” “……” 银湮被我问住了,他轻笑的声音在我听来有些刺耳,真怕他真的把那些猫咪吓跑,可,他这一次的笑,好像特别真实,真实到我竟不舍得去打断他。 再留恋,也要结束的,就好比银湮这一次的长笑。 笑声停住,银湮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我也歪过头去看他。 “这只黑猫,名叫银依。” 呃…… 只用了两秒我就明白了,银依是银湮养的猫,不然名字不可能这么诡异的相似。 笑,我用胳膊肘子顶顶银湮的腰侧,开玩笑的问:“银依是你兄弟吧?” 银湮听罢,那狐狸样的笑脸顿时僵硬在脸上。 难道古人开不得这种玩笑? “公主……您怎么会……” 罢了罢了,开不得这样的玩笑我不开总可以了吧! 冲银湮摆摆手,“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猫是你养的,你更该去帮它,不然受伤了你还要为它处理伤口不是吗?” …… 我不明白,银湮怎么会突然起身,跃向黑猫,完全不掩饰他的武功。抱起黑猫后,银湮迅的跳下屋顶,跟着我就听到他关闭房门的声音。 生气了? 奇怪,难道无敌演技厚脸皮的银湮,最不能忍受别人说猫是他养的弟弟? hapter 049 猫之回忆 一大早起床后,我先跑去墨雪那里要了些伤药。墨雪紧张的追问我有没有受伤,我一连保证了三次,墨雪还是一脸担忧。 无奈之下,我抓了刚喂墨雪喝完汤药的紫瞳跟我一起行动,墨雪才稍微放心了些。 紫瞳显然还没睡醒,被我抓着手腕一路迷迷糊糊走到银湮房门口。我推开银湮的房门就要往里走,紫瞳说什么都不跟我进屋,我故技重施,回过头狠狠瞪着他,他才讷讷念着什么不情不愿跟我进了房间。 银湮的房间并不很大,摆设也相当简单。他的床,四周被白色的纱帐严密的圈在中间,所以我跟紫瞳进来后,根本看不到银湮是不是躺在床上。 “银湮?银湮!”我伸着脖子往大床的方向张望,低低叫唤银湮的名字。 没有得到银湮的回答,越往床边走,紫瞳就越用力跟我往相反的方向拉扯,哎……在我正考虑是不是要揪着紫瞳把他扔到银湮的床上来试探银湮是不是还在睡觉时,银湮床周白色的纱帐下方忽然动了动,紧跟着一只黑猫从帐子里钻了出来。 “喵呜~” 银依冲我懒洋洋的拖着嗓音叫了一声,我拽着紫瞳的手突然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吃力了。 “啊!猫!哎呀我最喜欢小猫了!” 原来,紫瞳已经一扫之前的不情愿,猛然冲过去,两手插在猫咪的腋窝下把猫提着抱了起来。 我来银湮房里就是要找银依的,现在银依已经到手,我也不需要再多做停留。拍拍紫瞳的肩膀,紫瞳那双闪着愉快光芒的紫色双瞳兴奋的看向我,我他做个手势,轻声说:“任务完成,我们走。” “公主不是来找银湮地吗?”紫瞳没心没肺扯着嗓子问我。我恨不得用手里地药瓶堵住他地嘴。连推带搡把紫瞳弄了出去。我蹑手蹑脚把银湮地房门关好。 紫瞳兴高采烈地抱着银依。高一下低一下地荡这只可怜地猫。我实在看不下去。拦在紫瞳面前。伸出手命令:“把猫给我。” “呃……”紫瞳愣了愣。大约也觉察到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乖乖把猫交到我手上。 我转身就往庭院里走。头也不回吩咐紫瞳:“你去准备点吃地。鱼啊肉啊。各样都来一些。再泡一壶茶送过来。我就坐在竹林边地石凳上。” “是。紫瞳去去就来。” 去吧去吧。我抱着银依。没来由地心情很好。听着紫瞳啪嗒啪嗒跑远地脚步。我走到小翠竹林边地石凳上坐下。把银依轻轻放在石桌山。开始仔细检查它地皮毛。 昨夜,银依经历了一场激战,对手既然是两只壮实的野猫,那银依一定会受伤的。我昨晚临睡前就在想今天一定要给银依疗伤。 翻看那些黑色油亮的猫毛,在银依的眼角、额头、唇角都现了细小的伤口。 我笑着,倒出一些伤药药粉,捧着银依的小脸,细细为它铺撒在伤口上。 “银依啊银依,你还挺强悍的嘛!除了脸上,其他地方居然都没有伤口。不错,能正面受伤的猫猫才是好猫!” 与猫对话这种幼稚的事我已经太久没有做过了,现在,银依毫不设防乖巧的任我抚触抚摸,我感受着猫毛特有的顺滑手感,思绪又一次飘向远方。 哥对我的训练,虽然严格残酷,可他也是讲求循序渐进的。别的不谈,单说让我适应杀戮血腥,哥就做了不少准备。 小时候,我很奇怪那样冰冷无情的哥哥怎么会在家中后院里养了那么多的猫猫狗狗,虽然不理解,但我很高兴有那些小动物陪着我长大。 我实在承受不了训练的苦,可以去找小猫小狗说说,逗逗它们,我那就要被冰封的心似乎可以得到一丝丝救赎。 后来,小猫小狗的数量逐渐在减少,我开始怀疑哥在之前为我新增的训练项目。 哥让我瞄准五十米外的小木桶射击,那些小木桶在被我打中前都会怪异的轻轻摇晃,当我准确的射中,木桶便不会再动。 扼杀我的好奇心是哥一直在做的事,他要求我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打开那些训练用的木桶。可,最终,某一天训练的时候,我听到远远传来闷闷的叫唤声,那么恐惧无助…… 是陪我长大的猫儿啊,那么可怜的被胶带缠住嘴巴,束住四肢,塞进木桶,等待死亡。 我嚎啕大哭,哥冷眼旁观。 等我哭完,哥走过来,重新封好木桶,要求我回到射击的位置上,继续进行射击训练。 我吐了,哥端来水让我漱口,而后,哥说: 小离,要么你一枪毙了它,要么,我会一点点剥掉它的皮,等它全身的皮毛都脱离身体的时候,你还可以看到它在痛苦的挣扎,想死,却不能立刻去死…… 不等哥的话说完,我握住手枪,打穿了木桶,也毁灭了自己心中最后那一点余地。 哥…… 你难道不想继续逼我冷血下去了吗? 如果你知道我会因为能给银依疗伤而快乐到这个地步,你会失望的吧?你苦心调-教的杀人机器,居然这么…… 几声渐近的脚步迫我回神,我迅闭起双眼,收尽眼中浓重的雾气。 “紫瞳,把我要的东西放下,你去陪陪墨雪吧。” 以为那脚步是紫瞳来了,我努力压下心中已然翻滚的情绪,强自镇定下令。 没有得到回答,那脚步却不见停。 不对,这不是紫瞳,紫瞳的步伐不会这么稳健,而且依紫瞳的性格,不等我开口,他必然要先咋呼起来的。 深呼吸一下,我抱起银依放在自己腿上。 从容而优雅的,我慢慢转身,将视线对上不请自来的人。 hapter 050 寒梅卧雪 萧默翩翩然行至我的面前,他手中端着一卷画卷,画卷中部以金色的锦绳束住,绳端的穗,随那令人不易察觉的细风微微飘荡着。 我略微抬高下巴,似笑非笑的看他。 萧帝早提醒过我,宫中的这些王子们一定会在昨夜的晚宴后6续登门造访,我也已经做好接待他们没一人的心理准备。可是,令我有些意外的是,第一个踏入夜龙宫的王子,居然是看上去最为沉闷低调的萧默。 “公主殿下。” 萧默躬身对我行礼,头颅低垂的同时将他手上的画卷双手呈上。 “二哥来看离儿,离儿已然受宠若惊,二哥又何必耗费心神准备礼物?” 我话虽如此,却也不可能让萧默一直举着那幅画。左手抱稳银依,右手去接下画卷,好奇的将卷轴来回看了两遍。 “这是为兄亲手为公主画的蜡雪寒梅图,之前没有机会送给公主,如今时机已到,我就急忙把它送来了。只是,为兄是不是搅扰了公主?” 萧默站直之后,意有所指的含笑望向我腿上的银依。 我把画卷端正的放在石桌上,低头捋一捋银依的皮毛,有意用手指在银依的伤口旁略略摩挲。 “这猫昨夜跟野猫厮斗,被抓伤咬伤了好几处,离儿正在给它疗伤。” “呵呵。公主地心。真是善良。” 让萧默坐在我对面地石凳上。进行了简单地寒暄后。紫瞳才把鱼肉与茶水送来。放下这些东西。紫瞳又为我跟萧默一人倒了一盅热茶。 我把银依交给紫瞳。要他抱着猫去照顾墨雪。紫瞳有猫可抱。开心地端了鱼肉。应了我才离开。凭紫瞳那张对墨雪藏不住事地嘴巴。一定会把我要了伤药去找银依地事原原本本告诉墨雪。我也就不用再担心墨雪会挂念我了。 “看来为兄还是搅扰到公主了。” 我明白萧默地意思。他是见紫瞳拿来了鱼肉。知道我原本想自己喂猫地。萧默来了。我却让紫瞳把猫跟鱼肉带走。 “没有地事。离儿只是想跟猫玩耍一会儿打时间罢了。既然二哥已经来这儿陪离儿说话。离儿当然不需要再去管那小猫会不会饿肚子。” “公主爱猫,为兄看得出来。” “嗯,猫儿漂亮机敏。二哥喜欢猫吗?” 如此这般将话题扯到猫身上,其实我心里已经非常无奈。与人交际,总避免不了说一些没有意义的废话,虽然这不是我的性格与作风,可这种情况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故作轻松把拿这些废话来谈笑风生。 喜欢猫还是不喜欢猫,多么简单的两项式选择题,萧默至于微笑垂目想个一分钟才抬眼看我准备给我答案吗? 在我好奇问的表情僵硬之前,萧默终于有了回应:他抬起他的右手,张开五指在我面前晃了晃。 什么意思?难道在测试我是不是睡着了? “二哥,您这是……” 我无害又无辜的歪着脑袋,睁大眼睛瞧萧默。萧默淡淡笑着,淡淡的说:“猫爪子上有肉垫,摸上去很舒服,我也很喜欢猫。” 好吧,我被萧默当成小孩子给哄了一把,这虽然让我有点不满,可至少我能确定,萧默今天不是来勾心斗角的,他只是单纯的想与我拉近关系罢了。 拉近关系,总归要有一个目的,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脑中某根神经一紧,后背微微有些凉,我不禁要想,萧默难道是为了我及笄行笈的事来的? 在我干笑着揣测萧默用心的时候,萧默已经拿起画卷,去解开上面的锦绳。 “公主喜欢作画么?” “呃……喜欢是喜欢,但离儿并不懂画,也没有好好学过。” “呵,离儿若是想学,为兄倒是对作画懂得一些皮毛。” 嗯,萧默的言下之意是他可以教我画画,我该顺水推舟的求他教我,还是装聋作哑装傻充愣只当没听见没听懂? 哥不是没教我学过画,绘画不能说是我最擅长的一门技艺,却是我鲜少的、自真心想要好好去学的一门技艺。 当萧帝为我举办第一次的盛宴,萧默为我作那副蜡雪寒梅图时,我并不觉得有多稀奇,其根本原因就是----我也会画蜡雪寒梅图。 只是,凡事都有高低,只看有没有的对比。 当萧默站起身来,将长长的画卷潇洒的展开,当那苍劲与娟秀相揉并济的美丽在我眼前一览无遗,我立刻明白了什么叫做力透纸背、神乎其技! 墨色,有力的勾勒出梅树的每一根枝桠;朱砂,星星点点缀满枝头。花团锦簇之处,上方必然覆盖一层厚厚的积雪,压的树枝向下倾斜,醉卧于冰天雪地之中。 我该早留意萧默这个人的,他远非才子二字可以形容! “对于这幅蜡雪寒梅,为兄想请公主亲手题名。” 余震未平,我的目光继续停留在这幅画上,有些失神的点点头。 等等,萧默说什么? 让我给这幅画题名? 让我给这幅画题名! “二哥,离儿字迹潦草,绝对不敢在二哥的画上题字的。” “公主这是什么话?这幅图本就是为兄为公主所画,更何况,为兄直觉,公主的提名必然可以对此画画龙点睛的。” “不不,二哥,你太抬举离儿了……” “离儿!” 萧默不悦的打断我的推辞,他匆匆收起画卷后,双手扳住我的双肩逼我正视他的双眼。 酷似萧帝的一张脸,只是,萧默的五官更要柔和一些,即便现在他这么严肃,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危险。 望着他期待的双眼,那一对眸子里是绝不放弃的坚持。 叹息。 看来,这字,我一定要题了。 无奈的笑着点头,萧默的脸立刻柔和下来。他兴奋的抱起画卷,抓着我的手就往屋里冲,我连忙拽住他。 “二哥,我要先问问下人书房在哪里。” “不用,这夜龙宫我很熟悉,跟我走就是了。” 呃,好吧。放弃挣扎,任萧默拖着绕过长廊,来到书房。 古色古香的精雕花书架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种书籍,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书房全貌,萧默已经将画摊开在书桌上,研墨去了。 心里苦笑,我老老实实呆在桌边,等萧默为我开笔,我握住那细细的毛笔,脑子里略加思索,凭直觉写下两行字: “晓色琴音清,寒梅卧雪红。” 萧默轻声跟着我书写的度念完,我将毛笔搁在砚台边,略有忐忑的等待萧默的点评。 “好!我就说这画叫蜡雪寒梅不够传神,对,应该叫寒梅卧雪!哈哈哈哈!离儿啊离儿,为兄……” 话说到这里,萧默已经激动的揽住我的肩膀,我身体一僵,萧默话音断弦,意识到他的做法,逾越了。 浅笑着,我从萧默的臂弯中钻出,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萧默难为情的放下手臂,嘿嘿一乐。 这个萧默,沉闷背后,还是个真性情的人呢…… “二哥,以后你有空可以来教离儿画画么?” “……嗯,萧默求之不得!” 会心的笑染上我跟萧默的脸。 我欣赏萧默绘画的才华,更重要的是,我一早就知道,沉浸在画卷之中,人便可以不去考虑凡事纷杂。 我想,我应该可以允许自己,偶尔放松一下吧。 hapter 051 访客之二 我跟萧默在书房里呆了整整一个上午,因为我对绘画表现出的兴趣让萧默非常高兴,他索性提笔点墨,当下便要为我再画一幅。 很自然的,我做了萧默的模特。萧默画我,并不要求我只保持一个姿势呆坐在那里,我可以随意活动,喝茶甚至来回走动都没问题。 期间,紫瞳两次来送茶点,见萧默与我相处融洽,紫瞳偷偷瞄了我们好几眼。我大概能想出紫瞳在琢磨什么----无非就是及笄选宠的事。 做模特,实际上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我在书房绕了几圈,取了几本书随手翻翻,提不起兴趣,于是回到椅子里坐下。 萧默看我,我看萧默。 每个人的魅力表现都会有所不同。有些人张扬肆意,让人只看一眼就记忆深刻;另外一些,看似白开水一般平淡,可也总有能让其闪耀起来的特定时机。 第一次见到萧默的时候,我确实没有非常留意他,只知道他长的像极了萧帝,但性情平平,找不出独特之处。现在看萧默画画的样子,认真会神,尤其是当他抬头看我,与我相视而笑的那种温润表情,我才现,萧默让人难忘的,正是他的安静恬然。 将近午饭时间,外面有下人通传:三王子到。 我暗道不好,萧默也急急收起画卷。 和萧默一起走出书房,正好碰上萧逸与他的一行随从,那些随从清一色的清秀少年,个个毕恭毕敬的跟在萧逸后面。 “哟,二哥也在?!”萧逸停住脚,戏谑的冲萧默勾起唇角。 萧默面色一窘。站在门口讷讷地答:“呃……嗯。” 萧逸不知是讥讽还是真地心情那么好。摇头轻笑两声。“哈哈!二哥手脚倒是利索。竟然赶在了我地前面。” 萧默微蹙眉头沉默着。或许他不擅长应对这种状况。亦或者。他无心理会萧逸地含沙射影。 我没心情看萧逸怎么欺负萧默。其实。我更加不愿看到萧逸出现在我地面前。 往前踏出半步。我微侧着身体。略抬下巴做出居高临下地姿态眯眼盯住萧逸地脸。萧默立刻察觉到气氛地变化。向后退一步。留给我与萧逸交锋地空间。 萧逸地视线从我逼近他开始就已经转至我地脸上。见我如此戒备冷傲。他总算收起那副吊儿郎当。 “萧逸拜见公主殿下。” 双手抱拳置于头顶,身体躬成直角,萧逸没有束起的长就那么垂了下去,几乎就要贴上地面。 我冷冰冰的质问:“到现在才跟我打招呼,不觉得有些晚了么?” 不等萧逸辩解,我扭头就走。不是我要故意刁难萧逸,他出现在夜龙宫后,也显得太没规矩了点。 对于萧逸这种人,我不需要给他太多好脸色,否则他一定会得寸进尺。萧逸与萧默不是一类人,这很明显。 萧默可能被我冷硬的态度吓到,略有惊慌的紧随我身后。萧逸自我解嘲的挠挠头,顺了顺他的长,也领着他的随从跟了上来。 厨子早已准备好午膳,我吩咐传膳,跟萧默与萧逸一起吃了一餐氛围莫名其妙的中饭。饭后饮茶,萧默向我告辞,我能感觉到萧默自从萧逸来到夜龙宫,就开始不自在,当然准了萧默离开。 临走,萧默告诉我刚才那幅画他还没画完,我答应让他将画带回去继续完成。萧默走了,萧逸挑起一边的眉毛,唇角微扬的样子让我恨不得将他撕碎! “萧逸不懂,是什么时候惹恼了公主,以至于公主对萧逸会这般仇视?” 我冷冷一笑,放下手上的茶杯。 严格说起来萧逸跟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萧逸也应该还不知道我之所以看他碍眼,是因为他虐杀了那么多无辜的男童。 萧逸有此一问,尚在情理之中,我只是懒得跟他废话罢了。 “你来夜龙宫有什么事?” 萧逸撇了撇嘴,刚才那一问得不到我的答案,他像是已经料到了。 “萧逸前来,主要是为了两件事。一,萧逸想请问公主,及笄选宠,有没有萧逸的份?” 对于这件事我早就做了决定,虽然不需要为救墨雪而将萧逸揽入我的后宫,可这萧逸能横行霸道如此之久,就是仗了萧帝的纵容。我要了萧逸,今后对萧逸的举止进行约束与监督,这样一来萧逸就没有办法再去祸害那些可怜的男孩儿了。 在萧逸的盯视下,我淡淡的答:“有。” 萧逸并不意外,了然的点点头。他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水慢慢咽下,再次问:“那么,行笈大礼有没有萧逸的份?” …… 萧逸是个聪明人,这两个问题看似循序渐进,是在为他解惑,实际上…… “没有。”我直视他的眼睛,坚定的摇头。 萧逸一双本就狭长的眼眯了起来,短暂的思索后,绽开一抹莫测高深的笑,类似自言自语低声说:“原来如此,萧逸明白公主的用意了。” 是的,他问的两个问题,我回答的两个答案,已经很隐晦的告诉他,我要他并不是喜欢他,而是要限制他! “那么,”我轻啜一口清茶,稍作停顿,再度望着他,“第二件事是什么?” 萧逸为难的挠挠额头,沉吟半晌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萧逸想见见墨雪。” “不行!” 我拒绝的斩钉截铁,怎么可能让他去见墨雪?谁知到他会对墨雪做出什么事来!毕竟墨雪曾经那么囚禁过他,拿他试毒还弄得他昏迷不醒那么久,他必然对墨雪怀恨在心,想要伺机报复。 “啊,我不会对墨雪不利,对天誓!” 我再次冷笑,逼视他的眼睛道:“难道你要见墨雪是因为你想念他了?” “不是没有可能。”萧逸耸肩。 我站起来,扬起左手,大红色的袖管在空中飘荡而过。对着门口的方向,我做出“请”的手势,下达无言的逐客令。 萧逸又一次笑了,他也没再说什么,无声的对我再次行礼后,径直出了屋门。 hapter 052 男女之情 大公主萧离,年将及笄,选宠事宜一时间成了萧家王朝上至宫廷下至百姓关注的重点。 夜龙宫,从此难得安宁。 各位王子,轮番到夜龙宫来走动。除了萧逸对于选宠这件事问的直接之外,再没有哪位王子提及。 每一个人都在试探,王子们试探我,我也同时试探着他们。 这是一场无比暧昧的游戏。 萧默每天清晨来夜龙宫呆一个时辰,我们相处,也不尽然都是关于绘画。实话说,我有意与萧默好好相处,一来,自然是欣赏他对于绘画的原始热情,这种热情也渲染了同样学过国画的我;二来是因为萧默为人低调单纯,直觉上,他对我不会有算计之心。 事实证明,萧默很快就开始进入兄长的角色,说话渐渐丰富了起来。他从来不讲宫里的人与事,他只说黎明百姓如何如何,我才知道萧默是会常常代替萧帝微服出巡的,他看到的民间苦乐应数后宫最多。 我可以从萧默的言语中读懂:萧家王朝,固然强盛,无论农业、军事、商业、纺织业等等,都比邻国要强,可,再强盛的国家也有落后贫穷的地方,也有不够完善的制度。仅从萧默讲的一些事例就能窥见,萧默对萧家王朝的未来还是充满担忧的。 萧默的这种担忧,无关野心,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眼里真情流露,完全是想要给百姓更好的生活,能让自家王朝永盛不衰。是个好儿子呢,不知道那个假萧帝掌握大权之前,真萧帝有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的这位二王子?! 我明白萧默对我说这些,多少是寄托了希望在我身上的。萧家王朝,女权当道,能够继承萧帝王位的,非我,就当属萧颜。然而,我是大公主,继位的可能性就更大于身为二公主的萧颜。 该说萧默进谏之心过于迫切?还是该说他把继承帝位的事想得太过简单? 难道。萧帝是假这件事。真地没有任何人知道吗? 我不相信。 不过。至少。今后我若是想更多地了解萧家王朝统治下地国情民生。找萧默聊天会是非常好地选择。 五王子萧释似乎比较繁忙。他第一次来夜龙宫。只呆了不到半个时辰。行色匆匆。这个面相柔和温暖地褐男子。笑起来那么阳光。对内心阴暗地我来说。也着实太过刺目了点。 萧释来地次数还不及萧默地一半。但萧释每次来。都会为我带一些兵书。这是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做过地事。 与萧释聊天。基本上话题都围绕在他如何操练兵士、如何研习兵法上。我曾经地训练内容里。包含兵法一项。所以萧释说地内容。我都能很快地理解。偶尔与他探讨探讨。他对我似乎逐渐另眼相看了。 只是,萧释几次对我手上佩戴的指套行注目礼,在那种时候,我都会察觉到萧释在思索着,而他周身所散出的微弱杀气,也让我不得不对他多加防备。 萧猊是个自恋的男人,他总是把他一头金色很长微卷的头随意的披下,偶尔,他会用手指卷起胸前垂落的某一缕丝,绕上指头再慢慢放开。好在萧猊整个人都野性张扬,任何细小的动作都不会让人觉得他女气。 我还是不怎么赞同让萧猊来做外交这种事,他来夜龙宫多次,每次我们两人都很尴尬的相对无言。直到有一天,我实在不想这么无聊下去,问萧猊要不要听琴,我叫乐师来弹琴解闷,萧猊才对我说了实话。他说:他并不十分喜欢说话,看我也是一副不爱说话的样子,所以就投我所好选择了沉默。若是他想与谁交谈,话题不会少的,可那些都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我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该为萧猊愿意真心的对我沉默而高兴,还是为萧猊宁愿气氛尴尬也不运用社交手腕来救场而悲哀。 不过,萧猊这么说了,我也就只能这么信。稍微熟悉一点后,带他在夜龙宫四处走走逛逛,有时候我们两个人可以坐在鲤鱼池边呆一整个下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才被紫瞳打断这种旁人看来异常诡异的安静。 我所见过的王子中,除了八王子萧寂,其他的都或多或少拜访夜龙宫多次了。萧寂那个孩子…… 我没办法不叫他孩子,一想起萧寂那虽然苍白却显得非常稚嫩的脸,我就很难相信他是我八哥这个事实。 无论愿意与否,我与其他王子都在做着朦胧迂回的游戏,萧寂却一个人置身事外。 萧寂难道从来都像现在这样不把萧帝未出口的命令不当回事?还是说他有其他理由拒绝与我来往? 就在我刚开始对萧寂对我采取无视态度感到疑惑的时候,墨雪问了我一个问题。 “公主,怎么不见大王子来夜龙宫走动?” …… 我看着已经能坐在桌边自己吃饭,气色不错的温润男子,头脑里闪过萧染严重受挫的样子。 对,上一次我喝光他敬上的美酒的同时,告诉他我这么做只是还他的人情。 “公主,您跟大王子闹别扭了?”墨雪扬着眉毛戏谑的笑着问我。 这家伙,他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而且敏感的方向竟然还这么准确! “好不容易今天中午没人来打扰我能跟你一起吃顿饭,你就闭上嘴专心的吃吧。” 我用手上的筷子指指墨雪面前的饭碗,一场劫难下来,墨雪瘦了不是一星半点。想把他养回原来那种虽然苗条却很健康的身材,也得他配合着好好吃饭才行。可,墨雪的胃口却总是那么差,用紫瞳的话说,墨雪的食量还不如一只麻雀。 “咦?公主现在是在用您的表情向墨雪解释什么叫做恼羞成怒嘛?” “废话这么多你小心消化不良!” “最担心我肠胃不好的人不知道是谁哦?” 啊啊啊! 死墨雪,刚能下床就开始跟我耍嘴皮子!亏我还觉得愧对于他处处让着他! 跟墨雪对着瞪视,约莫过了半分钟,墨雪噗嗤笑了。 “哈哈!好了好了,墨雪不跟公主逗乐子了,好好吃饭,我得快点长胖些。” 墨雪先投降,我“大度”的不跟他计较,夹一口青菜放进嘴巴细细咀嚼着,问:“你也着急想长胖吧?你看,不是我一个人不满你现在这副嶙峋瘦骨。” “当然要着急,公主将要及笄,到时候公主带墨雪参加及笄大典,这样的身体恐怕会让别人以为公主无端虐待墨雪。不过那样也好,墨雪可以赚取不少同情的眼泪。” “咳……咳咳……咳……” 墨雪啊墨雪,我怎么会忘了墨雪的狡猾本质呢?饭粒呛进气管的滋味真不好受! 这家伙说这样一番话,等于帮我做了选择,墨雪将会是我的男宠之一! 墨雪知道我不会说不的,自从他为我受尽折磨,我就再也无法对他说不。 咳嗽的眼泪鼻涕一起往外流,顿时失去了身为大公主应当具备的美好形象。墨雪一边帮我拍背,一边用手巾为我擦拭眼泪。 然后,在我就要止住咳嗽的时候,我听到一句非常轻微,却又非常恳切的话。 “也许公主会以为这是因为对我的负疚,可,公主迟早会明白,您对墨雪是有男女之情的。” 心脏漏跳几拍,继而急促的跳跃,让我已经被咳嗽弄得红润非常的面色更加艳丽。 温情的墨雪、浪漫的墨雪、绝美的墨雪,我清楚的记得,与墨雪相识之后,这种心跳加的情况也曾出现过多次的。 是啊,我为什么总是要把我对墨雪的关怀解释为其他? 呵…… 男女之情。 hapter 053 计划出巡 我从来不惧怕什么,可说实在的,我骨子里非常不愿意被麻烦缠绕于身。 麻烦是什么? 比如说,感情。 更大的麻烦是什么? 纠缠不清的感情。 那么最大的麻烦呢? 我一个人,与许多人之间纠缠不清的感情。 萧染自从家宴那夜就再没出现,我心里清楚原因是什么,我也知道萧染大概希望我怎么做,可是我没法如他的愿。 我对萧染有没有感情?这个问题我问了自己两三次,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没有。 萧染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兄长,他对所有人冷漠,唯独让我沐浴在他的柔情之中。尽管,萧染表达温柔的方式并不多么浪漫,可对我这种冷性情的人来说,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已经让我…… 倍觉沉重。 我想我不是个懂情地人。我看不透。也不知道要怎么接受这虚无缥缈地东西。可这不代表我没有心。 爱。我有地。我爱地那个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遵照那人地命令。 然而。那却不是生在我身上地情感地终点。 墨雪、萧染、银湮。而后又是各位目地不明地王子。他们中地某些人将会成为我地男宠。有了这一层关系。想再独善其身? 困难。 我独自置身事外。好让旁人也无从靠近? 难上加难。 虽然不太懂,可我也深知感情的事不是说控制就可以控制住的。就好像,我似乎已经开始承认自己喜欢墨雪的事实;又好像,萧染明显的在与我冷战,我虽然不会为此努力什么,可我还是去为这件事思考了;再好像,银湮对我来说,那么无法界定,我究竟有没有把对哥的爱转移到银湮身上?我自己也说不清。 麻烦,真麻烦,比让我去龙潭虎**送死还要麻烦! 不是无法继续忍耐,在这世界上,恐怕还没有我萧离无法忍受的事情。但是,我不会如此被动下去,我有办法让自己过的稍微舒坦些,那么何苦还要继续为难自己? 跟萧默聊了许多民间疾苦之后,我心里初步形成一个计划----微服出巡。 距离我及笄还有些时日,一直呆在宫里与这些王子周旋也未免太闷了些。虽然萧帝是个假货,可她既然让我回归公主之位,必然有他的目的。所以目前来看,假萧帝一定不会对我做什么,我也大可以不用顾虑她,放心离开王宫。 再者,萧家王朝的大公主已然归位,可实际上我这个大公主却对萧家王朝知之甚少。王宫里的事,时间久了自然就会了解,可王宫之外,我还是要给自己创造出去的机会才有可能知晓更多。 另外,萧默每每对我说起百姓如何如何,他眼里闪烁的期待就不止是一星半点。我对萧默体恤子民的热心充满好感,其实我想为百姓做些什么,根本不需要等到我继承萧帝的王位,作为一个公主,我也有办法用我自己的方式去帮帮萧默,帮帮萧家王朝的国民。 两天前,我拜托萧默帮我整理一下他手上掌握的信息,今天他一早就匆匆赶来,顺便拿来了厚厚的一本类似账簿的册子。 “离儿,由于我从小就常常出宫,每次都会做许多记录,那些记录早就堆积如山了。这两日我将其中最急需救助的地域详情整理成册,拿来给您过目。” 萧默呈上册子,表情非常严肃,他的眼睛里又是那种灼灼的期待目光。 结果册子,沉甸甸的一本。打开看看,第一页居然是用小而整齐的字体制成了一个简单的目录。 没有页数区分,萧默细心的在每两个地域之间做了折角,方便我去查阅。 粗略的翻看了一下,能在两天之内写抄下这么一本东西,而且字体从始至终都保持不变,该不会是萧默亲历亲为的结果吧? 这字体跟我先前在萧默的画纸上看到的有一定不一样,画纸上的更为洒脱随性,而册子上则工工整整…… “这一本都是你亲自写的?”我合上册子,好奇的问。 萧默略作犹豫后,轻轻点头,“是的,一边抄誊,一边回想,补充了许多内容。” 说话的时候,萧默的样子有些难为情,他这种认真的态度令他窘然,在我而言,他这一丝不苟的态度着实令我震撼。 一个好王子,真正的忧国忧民。 废话不多,我坐在书桌前,将册子端正的放在书桌上,翻开,一行字一行字仔细的看。 萧默有些诧异,他望着眼前这红衣红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为了让我看起来更方便,所以你特意把字写成这样么?” “呃……嗯。上回画画的时候,您说我那样的字体……” “洒脱?”我替讷讷的萧默说完让他为难的两个字,跟着轻轻一笑告诉他:“那是在夸你的字体漂亮,并不是说我看不懂。” “是萧默想的太多了,让公主见笑。” “不。”我略停手上翻页的动作,抬头对萧默灿烂一笑道:“我的二哥是一个善良细心的好人,既然你说凭你一己之力很难改变这些贫苦地方百姓的生活,那么我需要快点补课,然后还请二哥陪我一道出巡,竭尽所能去做我们能做的事。” 说完,我低下头去,继续翻看那些记录。 逐字逐句,都饱含萧默对子民的热忱之心。 虽然出宫的本意并不是专为了帮萧默,可,看了这个册子之后,我却改变了原先的想法。 这次出宫,我的要任务还是放在这些正经事上吧。 帮萧默,帮百姓,也是帮我自己。 刚回宫的大公主,暂时不能参与政事,至少在民间做出一些贡献,这也不失为一种积累政绩的方式。 与其守着宫里这些王子,倒不如先去人民群众之间建立些许威信。 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笑,这一句用在这里似乎有点牵强?! 萧默呆愣半晌,终于确定我没有跟他开玩笑,心情激动起来。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嗯?” “萧默从未指望过什么人,即便是萧颜,我也从不对她抱有期待!可是,当我第一眼看到公主您的时候,我就知道,您一定会……一定会……哈哈!哈哈哈!离儿!二哥太高兴了!” 我微微摇头,无奈的笑笑。 “二哥若是真的高兴,以后只管叫我离儿就好,不要稍微一紧张就改叫公主,听的我好别扭哦~” 带了一些顽皮,我半开玩笑揶揄完萧默,就继续专心看那本册子去了。 萧默那兴奋异常的脸,慢慢变得温柔,再温柔。 “虽然我不曾说过,可是……”萧默的声音很轻很轻,以至于我没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你能回来,二哥很高兴,真的。” 这一句,虽然同样轻微,我却听到了。 该说什么? 我也很高兴? 不,我并不是特别高兴。对我来说,在任何地方,过任何生活,都可以的。只不过既然我没有选择所处时空的权利,也就只能在这已经限定的萧家王朝里做自己该做想做的事罢了。 而且,我并不单纯啊,萧默。 也许你认为我与你一样关心百姓,可其实,我还有许多自己的打算在里面掺杂着。不过,因为你,我可以把你希望的事提到我所有打算的第一位去考虑,并尽力完成。 这样,也不算太虚伪吧? 这样,应该不算太阴险吧…… hapter 054 长兄之爱 说服萧帝允许我出宫,并不怎么困难。我带萧默一起去见萧帝,跟萧帝说因为萧默最为了解宫外的情况,我希望在及笄大礼前由萧默陪我一同出去游玩一番,也好瞧瞧看看我萧家王朝的大好河山。 萧帝略作思索后,答应让我出宫,但前提是她要亲自安排几名高手随我一道。 带人,还是这个假萧帝安排的人,我心中冷笑,脸上却表现的欣欣然。 很自然的,萧帝问了我想要带谁一起。 若是按我自己的意思,一个我,一个萧默,二人足矣。不过萧家王朝的大公主与二王子这般身份非凡的角色,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这么上路的,所以我索性早早告诉身边的人我打算出宫的计划。 墨雪的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虽然他给自己配的药方效果显著,可带上他,必然不会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旅途的舟车劳顿对现在的墨雪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墨雪也了解他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宜出行,默默答应我,他会在宫里好好静养。 紫瞳,孩子气的一定要我带他,我说什么也不肯的。紫瞳性格过于天真烂漫,虽然我相信在关键时刻他是可以沉得住气的,但这一路谁知到会生什么?我需要的不是一个玩伴,更不是一个侍从,我要的是能够帮的到我,绝对不会拖我后腿的精英人选。 狠心冷下面孔,严肃的命令紫瞳留在夜龙宫,好好照顾墨雪。紫瞳看到我这样的态度,心里虽然不满,也只能乖乖从命。 墨焰性子耿直,他眼里的期待我是看得出的,可与随我出行相比,我认为墨焰更适合留下来保护墨雪。墨雪毕竟得罪过三王子萧逸,萧帝对墨雪也是耿耿于怀的,虽然墨雪的罪行已经因免罪令而赦免,也难保那些怀恨在心的人暗中对墨雪不利。能豁出命保护墨雪安全的,除了墨焰,还能有谁?! 回答萧帝我要带哪些人,萧帝只说这样不行,她会为我做更周详的安排。我笑着答应了,随便她吧,反正她无论怎么安排,出宫之后,都不会对我造成太大的困扰。 我要出宫的消息,萧帝提醒我不要泄露,免得让居心叵测之人有机可乘。我是没有泄露,可当那个许久不曾出现的我的长兄风风火火赶来夜龙宫质问我的时候,我无奈的现,萧染属在那假萧帝可以泄露消息的范围以内。 “你要出宫游玩?跟萧默一起?” “嗯。”我一边抚摸银依美丽地黑色皮毛。一边耸肩点头。 萧染这副大哥为父地姿态实在让我不怎么舒服。 “不行!你不能贸然出宫!你对宫外一点都不了解。不要做这么危险地事!” …… 我不知道萧染有多么愤怒急切。我只知道。他再这么强硬下去。我就会真地不高兴了。 从雕工精美的红木椅上起身,我微笑着用食指点一点银依湿润的鼻尖。银依喵呜一声表达对我的不满,然后懒洋洋从我身上跳下,跃上窗台跑了。 我走到窗口,已经看不到银依。 合上两扇窗,我慢慢的旋转身体,微笑着看萧染的脸。 萧染气急败坏之下没有注意该有的礼数,对身为大公主的我说了那番冲撞逾越的话,在我这样的笑看之下,萧染混乱的大脑像是被冰水冲刷一般迅清醒过来。 虽然在笑,但我丝毫没有掩饰我眼里的傲然。 萧染咬住牙关,微蹙眉头垂下眼睑对我抱拳道:“萧染无意冒犯公主,只是……” “大哥担心离儿的安危,离儿明白的。”我主动打断萧染的解释,“想必陛下将此事告诉大哥,是要大哥选出几位高手一路保护离儿吧?” “是,陛下是这个意思,可是……” “可是什么?” 我已经踱步到萧染的面前,抬手扶起萧染弯腰抱拳的两条胳膊。萧染的急怒与自责相抵消,这才仔细的看了看我,我也才有机会好好看看他。 这个浑身散着冷傲气质的男人,为什么每每看我,都那么一往情深?到底是什么时候起,他对我的情感已经无法自拔了呢?我竟然毫不知情。 萧染轻不可闻的淡淡叹了口气,他那微热的掌心与冰凉的手指一并抚上我的面颊。 真是一个无比尴尬的问题----我跟萧染到底该以什么方式相处?到现在,我可以当他是兄长,却不能当他是爱人,他应该已经了解了,我不是说过的嘛…… “离儿,你一定要离开王宫吗?你才刚刚回来啊……我都还没能跟你好好说上几次话。” “大哥……” 我拉下萧染的手,握进自己双手之中。萧染的手,大且手指修长,上面有硬硬的茧子,一定是长期握剑磨出来的。 “离儿明白大哥的关怀,可是,离儿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想做的事。” “那么,离儿是不是很厌烦萧染?我似乎总是不自觉的把自己的情感强加于你,让你受累了,是吗?” 轻笑着摇摇头,萧染原来什么都清楚,那么,他也说了他是不自觉,我该理解他的这份不自觉的。 “离儿,告诉我你的心里话,只要一句就好。” 我的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很不擅长说真心话。如果你一定要听,我能说的也…… “我不太懂大哥为什么对我用情至深,大哥,你也说我刚回来不久,不是吗?我并不想按照大哥从小就期望的那样去生活,因为那不是真的我。大哥,萧离在这里,站在你的面前,你脑海中那个被你完美化的幻影,她不是我啊!” 手,交握在一起。萧染凝视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伤感,而后又逐渐清朗起来。 萧染笑了,边笑边微微摇头,像是在自嘲一般。他把他的手从我的手中抽出,而后,我一点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被他抱了个满怀。 萧染胸膛宽阔,上乘的衣料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花香。什么花呢?茉莉吗? “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虽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可至少证明在你心里,想过我,想过我们之间的种种。离儿,大哥不想为难你的,从来不想。只是,大哥眼睁睁的看着你不见过一次,我那么没用,无法挽留,甚至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如果可以,离儿,大哥再也不想让你离开这里,离开我。你想出宫,我陪你去。” “大哥,我……” “别拒绝好吗?你的身手我可是清楚的很,这宫里除了我,派其他人跟着你,也都只会给你增加麻烦罢了。” 听萧染这么说,我一时无可辩驳。 萧染当然知道我的身手,我们两人血淋淋的那场追逐战,到今天也还历历在目。我得承认,萧染的功夫在我之上。 伏在他的胸口,听到里面强有力的心跳,突然间,我觉得非常庆幸,于是又一次笑了。 “笑什么呢?”萧染抚着我脑后的丝柔柔轻问。 我用手指戳戳萧染的心口,回答:“那个时候啊,我几乎要捏碎你的心,还好我没那么干。” 萧染愣了一下,将我抱得更紧。 哎,我就知道,感情缠身,事情总会变得越来越麻烦的。 hapter 055 谁去,谁留 无意带走的人争抢着要随我同去,有心要带的,却显得慵懒散漫,丝毫不把我要出宫的事放在心上似的。 我冷冷看着银湮,他左手抱着银依,右手揉揉眼睛,又捂在嘴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系列证明他还没睡够的动作完毕,银湮才迷迷糊糊晃荡到我身边,含糊不清的问:“公主刚才的话当真么?” 我不喜欢说废话,更不喜欢回答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银湮等了半分钟左右,见我不愿开口且脸色不佳,也知道他这副懒散的态度让我心生不快,笑笑向我鞠了一躬后道歉说:“请公主息怒,银湮从来不想被公主看到银湮未曾清醒的样子。” “我也没兴趣看你这个德行,只是我如果不来叫你,你一定会睡到明天清晨,到时候你再想随我离宫,怕是要来不及了。” “咦?”银湮将黑猫双手呈到我手上,我接下来,他往桌边走去,边倒茶边笑问:“公主怎么知道银湮一定会随公主出宫?或许银湮并不期待也说不定哦~” 那清香扑鼻的茶水送到我的面前,我单手接下,抿了一口才冷笑着说:“你以为我要出宫,陛下会放你在宫中等我归来?” “这么说来,要银湮随同公主一道是陛下的意思?” “不,这是我主动向陛下请求的,不过我也只是顺了陛下与某人的心意罢了。难道,是我会错了某人的意?” 银湮瞧着我,嘴角大幅度的上扬着,他将杯中的茶水两口喝下,那一头银随着他仰头又低头的动作而轻轻摆动了两下,在屋内暗红的烛光下竟又让我看的险些失了神。 “银湮知道公主会带银湮一起走的,早做好了准备,所以这些日子才不慌不忙等着公主一声令下,银湮便可立即动身。” 我略有诧异,这狐狸怎么突然说了真话?觉得戴面具互相猜测的游戏太没劲了吗?我还以为他对这类游戏总是乐此不疲。 “不过。银湮有一个小小地请求。还望公主答应。” “你说。”只要不再壮大我这次出宫地队伍。我基本上不会拒绝。 “带银依一起走吧?!这畜生在宫里闷地久了。也想出去散散心呢!” 我捋捋银依头顶地黑毛。“这算什么请求?你想带它就带吧。只要你不怕它走丢。” “不会地。这猫离不开我。更离不开公主殿下。” 斜眼瞄银湮。银湮狡猾地笑容让我难辨他话中是否蕴藏他话。我喜欢银依。银湮知道地。但我实在不认为这猫足矣构成我与银湮之间地话题。 “不过,银湮是不是能问问公主为什么一定要银湮陪公主一起出游?” “你不是早料到我会带你走?那么原因你想必也清楚的很,何必多此一问。” “哈哈!”银湮微微抬头豪爽的一笑,“我与公主之间总是欠缺坦诚,这样下去恐怕公主永远也无法信任银湮。” 我也跟着低笑,“呵呵……” 从容站起,绕到桌子另外一边把猫放进银湮的怀里,我转过身,朝门口走去。 “因为你可以身兼数职:法师、药师、侍从、护卫,当然若是你喜欢,以你的聪明才智还可以做我的军师。” 语毕,我人已经走到门口。打开门往外迈步的一瞬,银湮轻巧的跃至我身后,抓住我的手腕。我回头看他的时候,他那银色的袍摆尚未落下,可想而知他瞬间到我跟前的动作有多么潇洒飘逸。 感受着从银湮的手传到我手腕上那种令人汗毛倒竖的冰冷,我以为他拽住我是有话要说,等了等,银湮并不开口,只是低头对我微笑,狐狸一般狡黠。 耐着性子,我知道银湮一定会说什么,否则他这么拉着我也未免太怪异了些。 终于,银湮开了口,说的内容却与先前的对话风马牛不相及。 “公主想不想听银湮弹琴?不做些什么的话,这黄昏的美景就要被你我辜负了呢!” 扭头,门外景色果然美不胜收。 夜龙宫每夜临近黄昏就早早点上烛火,直到今天在银湮的提醒下,我才惊觉自己错过了许多这样美好的风景:落日余晖樱红大半天空,那多多火烧云映的一切都如同罩上微红的薄雾,朦朦胧胧,那么迷人。 银湮抱着七弦琴,我们一同来到庭院的竹林边。银湮将琴置于石桌之上,端坐一边,双手抚上琴弦。 那婉转缠绵宛若低声泣诉的琴音就这样缓缓流淌出来,回荡在相对空荡荡的夜龙宫内。 听着,听着,我兴趣所至,拆了头上固定髻的两根簪,一头与天色交相辉映的暗红丝倾斜而下,铺满我看似纤弱的脊背。 我回忆着哥教我练功时的每一个动作,大红色的身影似在翩翩起舞,舞亦是武。只是,这舞却随时可以夺取他人性命,招招狠毒。 沉浸在乐与武的世界,我并没有察觉不远处那两双凝视了我许久的目光。 容颜绝美却略显疲惫虚弱的白衣男子斜靠在门框,一身红袍的男子陪伴在侧,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直到暮色下的舞者与弹奏动人乐曲的琴师相识而笑时,斜倚门框的白色身影微微一颤。 红袍男人再也忍耐不住,扶住白衣男子的胳膊劝谏道:“回床上躺着去吧,这有什么好看!” “不好看吗?你该看仔细一点才是……” “哥!” 墨焰心疼又无奈的低吼一声后,墨雪扬手打断墨焰的话,而后总算顺了墨焰的意,边往床榻走,边用小指掏掏耳朵。 “好了,墨焰,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你叫我哥我还真是不太习惯,你总对我直呼其名的不是吗?” 人,躺下,墨焰跟到床边为墨雪盖上被子,不去理睬墨雪的玩笑。 “你对公主是不是动了真情?不再只是为了执行师父的命令?” 墨雪责怪的瞪了墨焰一眼,墨焰自知多嘴,类似的提问,是全然不该也不能出现在萧家王朝的宫墙之内的。 “我做事自有分寸。你闲的没事来问我这种问题,还不如去陪公主练练手,也好让我清净清净。” 墨焰蹙眉摇头,坐在墨雪床边不再吭声。 沉默,在这充满药香的房间弥漫。 树欲静而风不止。琴音穿透了这房间的门窗,沉沉的拨弄在墨雪已然慌乱的心上。 hapter 056 夜半动身 为了掩人耳目,将知道我出宫的人数控制在最小范围,我、萧染、萧默一致决定在夜间离宫。萧帝虽然有所担忧,可,毕竟有萧染这个宫内数一数二的高手保证我的安全,萧帝也就没多说什么,只叫我过去她身边,抱了抱我,嘱咐我不要贪恋游玩,早些回宫,不可耽误了及笄之事。 萧染带了他挑选出的五名侍卫,我当然觉得人多,但是在拗不过萧染。 “只带五名侍卫,陛下已经非常不满,若是再少几人,陛下一定不许离儿出宫!” 我仰着头跟萧染互相瞪视,萧染在这件事上格外坚持,我脑子里不断思考要怎么甩掉这五个碍人的尾巴,奈何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下去天就要亮了。 萧默适时的来做和事老,劝我顺了萧染的意,银湮也带着那一脸的狐狸笑提醒我们如果再不上路,就要等明天夜里才能离开了。 我、萧染、萧默、银湮、三名骑马的侍卫,一辆由两名侍卫驱赶四匹马来拖动的巨大马车----这队伍于我来说根本谈不上低调。 从坐进马车开始,我就冷着面孔,不想搭理萧染。萧默是个不善言辞的人,方才已经劝了半天,能说的好话都说尽了,这会也再说不出什么。银湮只管坐在马车末尾的位置,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银依,这一人一猫倒是全然的置身事外,清闲的很。 “离儿。” 萧染低声叫我,我懒得理他,往萧默身边靠靠,萧默尴尬的挠挠头,笑着与萧染对视。 萧染又无奈又好笑,跟萧默交换了眼神后,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我没料到萧染会当着萧默跟银湮的面这么做,愣愣的被他抓住。 “你有话就说,不要动手动脚。”我甩甩甩,奈何萧染力气比我大,怎么也没法把手抽回。 “过来坐到我身旁吧。我确实有话要对你说。” 我能听出萧染话语中地暗示。不再别扭。我总算平心静气地看了看萧染。他正一脸温柔地笑着。看我地样子就像在看一个还没长大地。任性地孩子。 脸上一热。我这是在干什么?什么时候起我竟然学会了耍小性子?再看看一旁萧默与银湮。他们两人倒没有异常地神色。 窘迫。还有些许疑惑。我不再抗拒。顺从地坐到萧染身边。萧默地对面。 今夜我总算恢复了最爱地全套黑色打扮。虽然仍旧是碍事地长袍长靴。起码头可以按我地喜好随意披散开。脸上也不再画着那么浓重地妆容。或许是因为扮相变得随意了。我地表现也跟着随意起来吧----尽管心中这么宽慰自己。但我还是不能对我那么自然而然对萧染使性子地事释怀。 长这么大。我从来不懂任性。哥从不给我任性地空间。我还以为我永远不会有那种小女儿态地一面…… 可…… “离儿。”萧染刻意压低的声音伴随他口中的热气吹进我的耳朵,我的身体如弓弦般瞬间绷紧。 萧染感觉到我的紧张,他大手盖在我的肩上,一边细细摩挲,一边继续小声的说:“为兄知道你不喜欢这种排场,可不这样安排,陛下是不会同意我们出宫的。等到了宫外,远离大京后,我自有安排。” 听萧染这么解释,我的坏心情顿时消失无踪。 原来是这样,萧染先安排这些,等到脱离萧帝的监控范围再……嘿嘿,萧染这家伙倒是挺机灵的嘛! 不过,回顾与萧染相处过的日子,萧染应该不会轻易违背萧帝的命令才对。 虽然,在救墨雪的那件事上,萧染也算帮了忙,可那毕竟是在有银湮的免罪令的前提之下。 “大哥,你不担心这事一旦暴露,陛下会责怪于你么?”我侧过头去问的非常认真。 萧染浅笑道:“怎么不担心?不过既然萧染执意要随你一起出宫,在保证你的安全以外,更要保证你玩的尽兴。不能让离儿快乐,不待陛下责怪,我就要先自责了。” 该说萧染口才长进了,还是我的承受能力变弱了?这番话萧染说的自然,我听了却心中难安。感动于萧染的包容,也彷徨于这出兄长对妹妹般的关爱。 好在,马车一停,外面传来盘问的声音,才化解了我不知该怎么回应萧染的尴尬。 宫内巡逻的侍卫见到我们这队人马,上前问话,为我们驱车的侍卫手执萧帝钦赐的通行令牌,那队人马便有如亲见萧帝,立刻跪下,恭送我们离去。 “这样一来,知道我们出宫的人数要怎么控制呢?”我喃喃自语的撩着帘子看车外跪成一片的侍卫们。 “不,他们猜不到马车里是谁的。”萧默语音平缓的向我解释,我放下马车的卷帘,回过头去看他,他继续说:“后位、王子、公主或者是陛下喜爱的男宠暗中出宫都是一样的程序,这令牌也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了。” “可今夜过后,各位王子再去夜龙宫,见不到我的话……”我拖个长音,难道萧默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这……”萧默蹙了蹙眉,他显然也对这事心存顾虑。 “没事的。”萧染抬手摸了摸我后脑的头,我还是不习惯他的这种触碰,宁愿拉下他的手握紧自己手中。 “大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安排?”萧默看向萧染,眼中绽放出信任的神采。 “呵……”萧染低低一笑,“我跟陛下商量过,明天一早,陛下就会通知各位王子,在及笄前的这段日子里大公主会搬去圣龙宫与陛下同住。陛下要亲自教大公主如何处理政务,另外也要让大公主学习及笄相关事宜。所以这段时间,任何人都不可以到圣龙宫去打扰,包括颜儿” 萧默一听,笑容又起。 而我,并没有多么高兴。 萧帝倒是很为我着想,一切都考虑的这么周全。说萧帝是真的为我好,一心向着我,这也未免太好笑了些。萧帝是有人用了易容术去冒充的,那么,那个隐藏在萧帝假面具下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思?谁能捉摸? 虽然我可以确定那个人短期内还没有对我不利的打算,可谁能保证她永远不会对我下手?说不定我判断错误,这次出宫,就为那假货创造了绝好的机会来将我抹杀。 呵,总要有人来推动事情的展,我是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的。 hapter 057 情感升级 接连三天不分昼夜的赶路,我们一行人才总算离开萧家王朝的京都。 想要抵达我与萧默早已决定要去的地方,直线距离最近的并不是这条路,甚至,我们根本是选择了反其道而行。这一点我跟萧默很早就达成了共识,只是到出大京为止,萧染与银湮都还不知道我们的计划。 马车再大,也是不肯能让车内四人都睡的踏实安稳的。每到夜间,萧染与萧默便会各自端坐在马车的一角,闭目调息。我知道练功的人可以用调息的办法接触困倦与疲劳,但我实在没看出来那文质彬彬的萧默竟然也是有些内功底子的。 与萧染萧默不同,银湮每到夜里都会弯曲膝盖,随意的倚靠在马车靠近尾部那边的角落睡死过去。银依醒了就来找我,困了就回到银湮腿上。这猫实在乖巧懂事,三天之内从来没有到处乱跑,只在途中银湮去买食物、萧染萧默去找地方方便的时候随银湮一同下车,再一同归来。 我练的暗杀技巧与内功两个字根本挂不上勾。其实回到萧家王朝之前,我根本不相信练功能练出内力这种说法,这种执念在接触了善舞长鞭的墨焰、武艺卓绝的萧染、轻功了得的银湮之后,也不得不臣服于眼前的现实。 他们三个男人之所以各自占据角落那么一点点的位置,是为了让我在中间空出的大片空间里睡得舒服些。不过对我来说,三天不睡觉根本算不得什么挑战----哥训练我的时候,我常常都一周无法合眼,之后还必须保证头脑与身体的灵敏度。而且,马车再豪华舒适,总难免会有马蹄声、车轮声,即便是京都道路畅通,也时不时会有小幅度的颠簸,这种情况下让我睡觉,一定比不睡还要难受许多。睡不好于我,就意味着心情会被彻底搞坏,所以这几天我即便闭眼躺着,我也从来没有真正睡着过。 离开京都到达的小城名叫茂嘉,素有京都后花园的美誉。在王宫里我就听紫瞳说过,他特别想到茂嘉游玩,因为以前冷宫里的其他哥哥告诉他说茂嘉如何如何好,说得紫瞳心里痒痒的。来到萧染一早安排好的客栈,我们先后走出马车,扑面一股湿润的香气,令人倍觉舒适,心旷神怡。只可惜天色已经全黑了,否则我还可以多多领略茂嘉的美景,好回去讲给紫瞳听。 想起紫瞳那孩子,不免又有点于心难忍,如果以后有机会,还是该带紫瞳墨雪跟墨焰一起出来走走看看的,那三人在宫里有些年头了,想来过去的这些年里,他们也一定没有机会出宫游玩。 萧染先吩咐侍卫卸了马车,牵马去马厩,店家的两个伙计随侍卫一起去了,说是要帮忙喂马。萧染带着我们三个直奔客栈三楼的上房区域,上了木质楼梯我才现,这客栈除了我们,根本就再没有其他客人。 萧染停在一间双开门的木门门口回过头来告诉我:“离儿,这是你的房间。东面相邻一间银湮住,西面相邻那件默儿住,我的房间在你房间正对面。有什么事,你在房里招呼一声,我马上就会过来。” 我听萧染说完,便推开自己的房门,双脚迈进门后并不让他们退下,而是走到门边,让萧染他们统统进来。 四人围着圆桌坐定。银湮极有眼色。提起茶壶为我们三个倒茶。 “茶水餐点都可以放心食用。这家客栈其实是早就安排好地。非常安全。” “嗯。”我点点头。端起茶盅毫不犹豫喝了一杯下肚。 管它是否安全。就算被人下毒。我地体质也不会轻易被毒药影响。 “既然已经离开大京。明天再上路就不需要那五个侍卫跟着了。还有那招摇地马车也不必了。” 我说完我地想法。看到萧染跟萧默同时投来担忧地目光。我淡笑着解释:“我懂骑马。骑术不会输给你们。” 萧染萧默二人凝视着我,被我眼中绽放出的自信光芒所感染,不知不觉那两位哥哥的唇角都挂上了浅浅的微笑。 银湮的笑容不变,一般情况下,银湮的那副笑脸总是维持的十分稳定,好似做好的模子套出来的一幅面容。 “不过,明天再启程,我们要变换方向,不去迪邚,改去欴营,紧跟着这一路我们都要西行。” 说完这句,萧染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银湮还是那样,不,我分明看到他的笑容有扩大了些。 萧染质问的看着萧默,萧默带有歉意的对萧染笑着点点头。 萧染再以责怪的冷酷眼神看银湮,银湮忙抬起手在空中摆一摆,晃动一头银丝的同时说:“王子殿下,这事银湮毫不知情。银湮只是个下人罢了,主子说什么,银湮照做就好,哪有事先询问的资格?!” 银湮说话前我又端了茶水,茶水刚喂进口里就听他说他没有资格,那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 这只狐狸,推卸罪责也就罢了,不想让萧染怪罪他也可以理解,只是他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刺激萧染? 四人之中,我的地位最高,按说他们三个都没有质问我的权利。可从出宫前,萧染就处处限制我,虽然他是为了我好,可按规矩说来,他也是逾越了的。 银湮的含沙射影,根本就不能让自己脱罪,反而会惹毛萧染也说不定。他何苦自寻麻烦? 萧染的脸色果然白一阵青一阵,想要作,又碍着萧帝把银湮赐给了我,而萧染也是萧帝钦赐给我的人,他们两人的地位说来一高一低,可本质上也相差不多。这时侯,萧染是怪罪也难,不怪也难,挣扎了半天,还是强忍了怒意,将脸偏向窗口,不再吭声。 萧默反应最慢,直到萧染别国脸去,萧默才恍然大悟,为难的瞧了瞧我。我递给萧默一个让他安心,我自由办法的眼神后,站起身来。 “好了,我让你们进来就是告诉你们路线将有所改变,除了我们四个,我不希望再有别人知晓此事。银湮,你去服侍二哥回房洗漱,之后也早些休息吧,后面我们要快马加鞭的赶路,再没有这么舒服的歇息之所了。” 银湮恭敬的朝我行礼,萧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让银湮真的去服侍他,倒是银湮一副好奴才的样子,那么任劳任怨领着萧默走了。 屋门被银湮关住,既然萧染没有一气之下离开,就证明他是期待我说些什么的。 其实,我大抵也知道萧染的脾气。对我,他是爱之深责之切,一面为我的大公主身份敬畏着,另外一面不得不当我是个不懂事的妹妹,处处关照呵护,处处为我打算。如果我像以前那么跟他硬碰硬,他会遵从我的命令,但他心里一定不会舒服。若是一开始就积累这种心结,对我们这一趟的出行绝对有弊无利,那么我也该适当的调整与萧染沟通的办法。 主动走到萧染面前,弯腰拾起萧染放在腿上紧紧握住的拳头。我柔柔的用手指去摸索萧染的拳,他的手逐渐放松,终于反客为主,把我的手捏入他的掌心之中,急切的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离儿,你知不知道,一路西行是很危险的!” “我知道的,二哥早就告诉过我了。”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往西走?你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可是……” “大哥。”我用另外一只自由的手盖住萧染的唇,“虽然西边危险,可有大哥一路保护,离儿一点都不怕。再说,大哥以为离儿是那种让自己随随便便陷入危险境地的女子吗?” “不,当然不是!可,离儿,你是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公主,将来的帝王!你怎么能这么草率的更换路线?而你……竟然先与默儿商量却不告诉我!” 呃,好,萧染总算说了真心话。 萧染计较,他当然会觉得我拿自己的安全当成儿戏,而他计较更多的,怕就是我跟萧默串通好了瞒着他我们要更换路线的事。 我收起脸上的笑,眉目间挂上些许忧愁。虽然没有化妆,虽然衣料的色彩已经换成了沉重的黑,这丝毫没有影响我在萧染心目中的美丽高贵。 慢慢转身,走到窗前,我看着外面没有月亮,繁星满布的天空。 “大哥,离儿从来不想惹你生气,离儿也从来不想让大哥为难。可是,大哥总当离儿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离儿想做的事在大哥看来总是不够沉稳,考虑不够周全。这样,让离儿怎么事先跟你商量?而且大哥肯定不会对陛下有所欺瞒,我不告诉大哥,也是不想让大哥不安。这是离儿出宫后临时的决定,大哥为了保护离儿不得不继续跟随,由于离儿以大公主的身份来命令大哥不许传信回王宫,不许大哥离开离儿的视线半步……总之都是离儿的错,大哥不需要承担任何罪责。更何况,大哥本就已经是离儿的人,在宫廷之外只听从离儿一个人的话,这有什么错?陛下不会难为你的,就算真的有,离儿也会一人承担。” “不,离儿你误会了,为兄不是怕被陛下责怪,为兄只是……哎,我知道我管你太多,这不合规矩,可是……离儿,哎……我……” “好了,做大哥的管管自己的妹妹也没什么不对,离儿只是担心大哥总是这样,让旁人看了还以为离儿真的那么不懂事。这样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将来要怎么继承王位?久而久之难免会有这样的流言,到那时候,大哥就真是好心做坏事了。” “这……我确实没有考虑这么长远,离儿,对不起,是我做的不对。” 笑容再次如花般绽放在我的脸上,我旋转身子,萧染早已从木凳上站起,此刻就位于我身后不远处。 “况且,离儿这次想去西边,并不是真的去玩的。二哥经常代陛下微服出宫不是吗?有几次,二哥到了西边,看到听到许多对王朝不利的事。官匪勾结,百姓受苦,有些地方更是民不聊生。二哥已经跟陛下说过许多次了,可每次陛下命人彻查,结果都无疾而终,到底是什么原因?二哥想知道,离儿更想知道。如二哥所说,离儿今天是大公主,今后是要成为帝王的人,那么是不是从今天开始,离儿就该把天下百姓的事当成自己的事?难道,大哥真的要离儿一路东行花费大量人力物力就为了一个快乐?大哥……” 真诚的话语,字字敲打在萧染的心上。我慢慢行至萧染面前,恳切的望着他,目中还含有盈盈的泪光。 萧染被我一番话说得心中无谓掺杂,在我唤他的时候,他伸出双臂,把我揽进他的怀中。 头被萧染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我知道我的目的达成了。 并不是在演戏,我对萧染说的,本就是我心中所想,也是萧默心中所念。 如果说我算计了萧染什么,那就是不喜欢多说话的我,为了说服萧染,让他甘心情愿走这一趟,而说出这么许多话来。 “好了,离儿,大哥知道了。你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你心心念念牵挂的都是黎民苍生,这不是小孩子能想到的事,更不是小孩子能真正去做的事。我懂了,明白你的心思,别再说了,你说的我心里好难受。我该一早就任凭你吩咐才对的,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指手画脚?对不起,我的好离儿……” 心,还是颤动了。 谁会为我没有流出的眼泪心疼?谁会真的在乎我,保护我?谁会这么傻乎乎落入我设下的陷阱? 聪明如你,萧染,如果不是对我动了真情,你怎会看不出我这些小伎俩呢? 大哥,作为大哥的你,我无可挑剔。可谁让这萧家王朝偏偏无谓伦常,要让这份单纯的感情掺杂进男女的那些俗事之中? 我真宁愿你是我的兄长,一辈子这么呵护着我,让我偶尔也可以撒撒娇,耍耍性子,让我也可以真正得到兄长的关爱。 无关情爱,仅仅是血脉相连,这种亲情我多么的向往啊…… 可,那太奢侈。 从原来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将我训练成杀人机器的哥哥,到现在拥有众多亲人,却每一个都让我无法轻易相信,我的生命似乎是注定没法得到单纯的情感的。 胳膊,绕到萧染背后,我看着我那双看似纤弱的手。 这双染满鲜血的手,是该受到诅咒,我早有觉悟。 但是,当萧染这么抱着我喃喃低语时,我又真的产生了与这份觉悟不相符的奢望。 谁对谁,都不会真正单纯的吧,萧染对我,就真的如我看到的那样无所求了吗? 若是以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就否定这一点。 现在…… 否认,太难。 相拥很久,我任凭萧染抱着我,自己的身体软软的,甚至将重量也全部交给萧染去支撑。这种前所未有的信赖,让萧染高兴极了,他将我横抱上床,帮我脱了鞋袜,又为我盖上被子。 萧染坐在我的床边,宠溺的笑容让我心醉。他开始轻轻拍着我的胳膊,娓娓道来我记忆中从来不曾存在的过往。 “离儿,你一定不记得了,你刚出生的时候,只有那么一点点大。陛下让我抱你,我生怕弄伤了你,总是不敢用力,可那个时候,你好像很喜欢别人把你抱的紧紧的,所以我一抱你,你就哭,常常弄得我手足无措。可是,就算我总弄哭你,你也还是很喜欢我,我如果要暂时离开去办别的事,你就会哭的更厉害。所以陛下把你交给银湮之前,你总是哭啊哭的,害的我每天担心你也许哪天会哭坏了嗓子……” 眼皮有些沉重,我闭上眼睛,维持笑的表情,很自然,也很真实。 “后来银湮带你就好多了,你也愿意跟他。我跟寂儿一样,都是提前结束了身为王子必学的课目回到王宫的,等我十八岁之后,要处理的事慢慢多了起来。不过每天傍晚,我都会跟你玩一会儿,每到那时,银湮就笑着站在一旁看,你一哭他就上来抱你,你就立刻笑了。我很佩服银湮,总跟他请教怎么才能让你不哭,可银湮教我,我怎么也学不会,笨的很。” “其实,从你出生之后,陛下的身体就开始变差,直到你三岁那年色瞳色突然变化,后位与银湮等众多法师一同做了法事坚定,说你已经不是真正的公主殿下……陛下承受不住打击,将近半年的时间都不能好好处理政务。而你,已经被打入冷宫,不知道为什么,银湮也被你连累……说起来,还是银湮为你付出更多,他只是长得那样让人不敢轻信,事实上,他对离儿真是忠心又爱护有加……” 啊……原来是这样…… 银湮果然是看着我从小长大的人,那么他不会是哥了吧? 萧染在帮银湮说好话呢,虽然刚才银湮那么冒犯过萧染,这么说来,萧染真是大度。 可是,赶路的疲累在萧染娓娓轻语与柔柔拍抚之下一齐袭来,我再也没办法坚持去听后面的故事。 沉睡,头一次被人哄着入眠,好像在睡着前,我就已经开始做一场美梦。 而我知道,这美梦,醒来后并不会结束。 有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在我的心房,渐渐漾开。 -------------- 今天更新量多,厚着脸皮求收藏与推荐票(^o^) hapter 058 暗度陈仓 我没有在茂嘉多做停留,让萧染打那些侍卫去执行其他任务后,我们四人立即换上轻便的衣服,简单收拾行囊,挑选四匹脚力最好的马匹,转向而行。 不知名的小山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嫩竹,山脚下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一些被微风吹落的、脆弱的竹叶那么静静躺在路上,马蹄踏过,扬起叶片纷飞。 山的对面,不很远有一处碧波粼粼的天然湖泊,湖中心的小岛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虽然我们策马扬鞭疾行在路上,也免不了要为这有如人间仙境般的美景而暗自赞叹。 在出宫前,我跟萧帝报备的路线,是要在茂嘉停留两天来观赏美景,而后转去迪邚。迪邚是教学之乡,也是宫内未成年的王子们集中学习的地方,我说我想去看看那些未曾谋面的弟弟们,理由是在充分的让人挑不出半点问题。 萧染可以控制那些侍卫在两天内都无法察觉我们已经改道而行的事,如果萧帝没有派人跟踪我,那么等萧帝得知我失去行踪的消息,最快也还要四天的时间。 骑马,要比马车的度快十数倍,四天后,王宫里再派人来追我也不可能追得上了。 不分昼夜连续奔跑两天后,按我跟萧默的计划,我们要在开涟停留一夜休憩整顿。马匹的奔跑度比我们预计的要快一些,我们不到晚饭时间就已经在开涟某个不起眼的客栈栓好马匹,放好包裹。 “离儿,我让银湮去客栈的厨房帮忙准备晚饭,大哥去烧热水了,过一会儿热水好了你先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我一边整理包袱,一边回过头对正帮我整理床铺的萧默笑笑。没了侍卫、没了可供差遣的下人,萧染萧默倒也跟平常人没什么不同,该做的事都要亲自动手。 “二哥,等热水烧好了,你跟大哥洗吧。比起在屋里用热水洗澡,我更想到刚才那个瀑布去冲个凉。” “这……那我陪你去。” “没事地。这一路下来我跟大哥都很小心地观察。并没有人跟踪我们。二哥也说开涟地百姓都很淳朴友善。何况这客栈离市集那么远。瀑布那里更是偏僻。不会有人这么巧在我冲凉地时候路过地吧?再说。二哥即便陪我过去。也没办法靠近保护。我可以照顾好自己。” “离儿……” “好了。没事地。”我抱起要换地衣裳。跑到萧默面前大剌剌拍拍萧默地肩膀。“我去去就回。” 扭头。我地胳膊却被萧默拽住。我灿烂地笑着对上萧默担忧地眼神。萧默凝视了我半晌。才妥协地叹口气道:“好。二哥知道你功夫了得。就不啰嗦了。等你回来吃饭。” “嗯!” 高高兴兴跑到门口。想了想。我又折回房间。靠近窗口。调皮地说了句:“不许跟大哥告状哦~”。而后。在萧默不解地注视下跃上窗口。再纵身一跳。 “喂!” 萧默紧张的奔了过来,他哪还阻拦的住?在他看清之前,我就已经轻盈的落在楼下的地面,黑色的身影如敏捷的黑猫消失在客栈旁的竹林里。 如我判断的那样,瀑布的水声渐近,竹林渐渐稀疏,终于,那从高处降落的水帘与下面一汪清澈见底的水潭出现在我的面前。周围被竹林所遮掩,形成天然的屏障,用来冲凉再合适不过了。 褪去衣衫,仅留下穿在中衣里面墨雪帮我缝制的轻盈纱衣。纱衣的暗袋里装有不少毒针,这些毒针都被墨雪特殊处理过,即便泡水也不会影响其毒性。 正欲下水,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耳朵,我脚下一踮,身体如离弦之箭朝着声源的方向射了出去。 乌黑的指套毫不犹豫戳向目标,然而当那一袭雪白的衣衫与那张我所熟悉的温润脸庞闪身而出时,我不得不收起七分力道与杀气,剩下三分,也被那人伸出的手轻易化解。 墨雪握住我的手腕稍微用力,我顺势将后背靠近墨雪怀中,胳膊被墨雪缚住,我并不多做反抗。 “公主想要墨雪的命吗?” 我勾起唇角,“如果我想要你的命,这一刻你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谢公主手下留情。” “不客气。” “呵……” 墨雪轻笑着将他的头靠近我的,贪婪的嗅着我间的香气。我身体稍一紧绷,墨雪轻柔的捏着我的肩膀,让我重新放松下来。 轻轻叹一口气,他要怎样就随他去吧,这只是他表达思念的方式,我又何必非要拒绝。 “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公主这么问,是因为心疼墨雪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的身体状况影响了我的计划。” “公主真无情啊……” 后颈处被墨雪似有若无的以热气吹拂着,酥痒的感觉肆意开来,我的身体竟忍不住轻轻战栗起来。 “才几天不见,公主更美了。” 我冷冷一笑,“才几天不见,你变得更轻浮了。” “嘁----” 墨雪笑了,他放开束缚住我的手,我转过身,墨雪已经换上正经的笑,毕恭毕敬就要下跪。端住他的双臂,制止他下跪的动作,我将他扶起,暗红的眸光一闪,捏住墨雪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甩进水潭之中。 我真料想不到,只想冲个凉而已,竟然有这么多的不之客。无奈之下,杀意又起,身形闪至,却看到那一双圆圆的,无辜的大眼睛。 “是谁?”墨雪浮出水面,轻声问我。 我从地上抱起银依,好笑的自言自语:“搞什么?虚惊两场,你们两个还真会给我制造假状况。” “啊?公主说什么?”墨雪没听清。 “喵呜~”银依没听懂。 我感觉脑后那一排黑线已经开始具象化,决定再不浪费难得的休闲时光。抱着银依来到水潭边,看看猫,再看看泡在水里的那个男人,在银依来不及惊慌失措时,我以优美的姿势跃起,噗通一声落进水中。 猫应该是怕水的,我有意要惩罚银依才抱它一起入水,让我没想到的是,银依竟然动作熟练的四肢并用,先浮上水面,再优雅的划水,凭它一己之力轻松抵达岸边。 瞪着在水潭边的石块上抖掉一身水珠,炸了毛的银依,我在想,这猫到底是什么投胎?简直如他的主人一般怪异难懂! 挑衅一般,银依瞥了我一眼后,跳进竹林跑了。我愕然。 墨雪早已憋笑憋成内伤。 hapter 059 家猫&野猫 “墨焰已经按公主吩咐的那样日夜兼程到达甜水,他初步调查了殷王府的情况后飞鸽传书给我,我收到书信便立刻赶来跟公主会面。” “嗯。”我推开墨雪递过蜡丸的手,“信上怎么说?” 我毫无保留的信赖让墨雪眸光闪亮起来,他含笑把双手背在身后,稍微用力,将手中的蜡丸与纸条一并捏的粉碎。与此同时,我正往身上套那从客栈带来的黑色衣袍,得抓紧时间,否则萧染现我不在客栈,一定会跑来找我。所以我才喜欢独来独往,因为那让我觉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就目前来看,二王子说得基本属实。殷王府表面上是殷王告老还乡后的养息之处,暗里却一定在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但具体是不是与匪盗勾结就不好说了。” 墨雪禀报时一直凝视着眼前的女子,女子听罢一笑,丝丝缕缕暗红的贴在脸上,在斜阳的照耀下显得自然极了,还透着一股与年龄相符的健康活力。 “墨焰该不会一到甜水就先去探了殷王府的银库吧?”既然墨焰笃定殷王府在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么还有什么会比他亲眼去看看那王府的存银有多少更加能说明问题的呢? “呵,我猜是吧,墨焰做事向来讨厌拐弯抹角。” “嗯。”我也十分赞同墨雪的观点,只是一想起遥远的西部,那倒霉的殷王还不知道自己的银库被人查看过,大约还在那里高枕无忧翘着脚喝茶,我就不禁要萌生出幸灾乐祸的心情来。 “那么,殷王也确实喜好男色,借为王朝征兵的名义抢占了许多漂亮的男童吗?” “是的,另外,殷王私扣别国贡品也确有其事。” “把殷王府查了个遍,真是辛苦墨焰了。” “辛苦不辛苦地。墨雪也不好判断。不过只要是公主地命令。墨焰不惜送命也要尽力去完成地。” 侧头冲墨雪笑笑。我继续弯腰穿那长筒地牛皮靴子。墨雪墨焰这对兄弟对我地忠诚我心里有数。否则我也不会在离宫地前一刻在墨雪地枕头下面塞了一封密信。要求他跟墨焰替我暗中跑腿调查。 不过。墨雪是个有主见地男人。他并不会死守着我地命令。比如我并没有要他在路上等我告诉我调查地进度。当然我也没有说过不许他这样。所以我没道理责备他。更何况。墨雪地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能找到机会再多休息一下。我也会更加放心一些。 想到这里。我随意地拢拢背后地。走到墨雪跟前。墨雪没带换地衣衫。只能整个人**地立在那儿自然风干。 站定在距离墨雪一尺不到地地方。我认认真真去看墨雪地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脸颊仍然瘦削地叫人心疼。抬手。摸摸墨雪微微凸出地颧骨。我带着自责说:“你这个样子。我真不该叫你来帮我地忙。” “不。公主。”墨雪一下抓住我地手。揉进他地掌心里。 墨雪的手,温温的,可我分明记得我离宫前,他的手脚还都那么冰凉。由此可见,他真的在康复吧…… “公主也许不知道,当公主要离开王宫却要把墨雪留在宫里的时候,墨雪有多么……”顿了顿,可能墨雪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他那时的心情,或者,是他根本不想说些过于矫情的话,停顿之后,墨雪的笑容变得非常柔和,眉角挂着的水珠晶莹剔透,如他的眸子一样。 “好在公主并不是真的不要墨雪帮忙。如果公主想做什么,我却不能参与其中,这才真叫墨雪自卑绝望。”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不顾你伤势尚未痊愈而安排你先去甜水。” “哈,公主,不是墨雪存心抗命,而是墨焰那个倔脾气。他说他一个人先到甜水就够了,叫我一路暗暗跟随公主,随时以信鸽跟他联系,有新的进展,也好马上禀报公主。” “他只是在关心你罢了,你可是他唯一的哥哥。” 墨雪注视着我的目光有一瞬的飘忽,他的笑容变淡,变得悠远,喃喃的说:“是啊,我知道,他也是我唯一的弟弟。” 墨雪、墨焰,这一对并不相像的兄弟,越跟他们相处就越能察觉到他们之间那虽不明显却密不可分的牵绊。 把手从墨雪手中抽出,我踮起脚帮墨雪把头上略微凌乱的头整理一下,墨雪也很自然的帮我整理了衣衫的领口。 “如果现在有时间,我真想听你讲讲你跟墨焰的故事,但你不能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吹夜风,早点回去住的地方,洗个热水澡再换身干衣裳吧,我也该回客栈去了。” 墨雪温柔的望着我,态度顺从的那么贴心,他微微点头,明明答应了要离开,可他的眼睛却诉说着不愿分别。 叹息着,我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不顾他一身的水,抱了抱他。墨雪只是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脑,再没做任何亲昵的举动。 “我知道你是出色的药师,所以你更要照顾好你自己,我不懂什么叮嘱,我也不懂说什么好听的话,总之,你别让我担心你。” 窝在墨雪的怀里,我乌里乌涂说了一通与我性格相悖的话。为什么说呢?墨雪想听?是,他当然想听,爱听,可其实,这也是我心里想说的话,我已经没办法不去承认。 墨雪告诉过我,我对他有男女之情。他说的,应该没错,不然以我的冷血程度根本不会在意他是死是活,怎么会连湿了衣服这种小事也要放在心上?! “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话了。离儿,你也要保重自己。” …… 墨雪叫过我的名字吗? 也许叫过,也许没有,无论如何,这一声我都听的真真切切。 耳根一阵热,我窘迫的从他怀里钻出,抓起地上换下的试衣服往竹林里跑去。 该死,难道是扮演小乖猫太久了,以至于自己真的变成一只害羞的家猫? 不,怎么可能?我萧离就算是猫,也一定是暗藏利爪的野猫才对! hapter 060 又见迷药 越靠近甜水,我对墨雪就越的满意。看似弱不禁风还有些病态,可他做起事来还真合我的心意。墨雪非常巧妙的隐蔽在距离我们并不算远的地方,很多次,我都怀疑墨雪是不是已经不在了,可就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刻,墨雪也许就会突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我的房间。 “公主?”药已经对公主特别的体质起作用了。” 我当然很想否定这件事,奈何刚才那一阵奇异的香味过后,我的身体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力量,四肢不能动弹,头也无法旋转,全身上下我能控制的部分,仅剩下眼皮跟眼珠。 恶狠狠瞪着那一袭白衣,悠哉悠哉朝我走近的男人,我知道他对我下药只是为了来向我汇报新的情况,可我还是无法忍受自己已经被他迷倒的事实。 “看来公主很讨厌现在的感觉,怎么办呢?墨雪倒是很高兴呢。为了能配出能够迷倒公主的迷药,我可是忙活了好一阵子。” 说这话的时候,墨雪脸上挂着一脸危险的笑,我已经太久没有看到墨雪温柔之外的样子了,几乎都快要忘记刚与墨雪相识时,他根本就是一个狡猾难缠的对手! “嘿嘿,公主,您该不会以为墨雪将永远保持躺在床上病怏怏又任人宰割的模样吧?墨雪不知道说公主太大意了好呢,还是说墨雪多次深情的明示暗示迷惑了公主的双眼好,总之谢谢公主一路刻意放慢脚步,给了墨雪充分的恢复时间。您看,我现在已经完全好了,怎么样,公主是不是很为墨雪高兴呢?” 这个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把我迷晕就是为了证明他已经全好了?好吧,虽然他放在我脸上的手不但没有一点凉意,反而还热乎乎的,虽然他的脸色已经从病态的惨白恢复为正常的白皙。可这也不代表他能拿我来开玩笑!何况,那股迷药地香,他以为凭萧染那种高手会察觉不出任何异常?未免太过天真! 墨雪倒是不紧不慢,甩开落地的袍摆,坐到我的床边。我维持仰面朝上的睡姿,放在腹部被子上的手也无法拒绝的被墨雪握进他地手中。 还是一脸的坏笑。这样看墨雪,似乎比银湮那只狐狸还要阴险数倍似的,让人后背一阵阵凉。 “您一定在想萧染他们会闻到迷药的香味,到了明天,他们定要追查这件事,不过您忘了吗?我有太多种迷药了,在这股香味之前,我已经给他们下了只会让他们一夜无梦到明天的催眠药而已。这香味,是墨雪专为公主您准备的。您还满意嘛?” 我地手掌无力地被墨雪控制着。摊开来。贴上墨雪地脸颊。他好像长了点肉。面颊凹陷地程度有所缓和。皮肤也润润滑滑地。没有一点点胡茬。比女人还要细嫩。脑中又闪过从萧逸房里救出墨雪地那一幕。那个时候。我以为他死了。结果。他活地好好地。还能配制对付我地迷药了。这个……笨蛋。 当我地眼神从愤怒变成感慨良多地深沉。墨雪也一点点收敛了不正经地坏笑。让我抚摸他地脸。让我看清他地样子。又是几天不见。墨雪是要向我证明。他有遵照我地命令好好照顾他自己。我明白了他地用意。 “公主。谢谢你。为了表达墨雪地谢意。请允许墨雪将藏在自己口中地解药喂公主服下。好么?” 似笑非笑地。墨雪柔柔地在我耳边低语。 无非是想吻我。可这就是墨雪。时不时耍一点心眼。再制造一些傻乎乎地浪漫。 我想我没地选择。只能无奈地看他。看他地脸一点点向我靠近。 墨雪唇齿间有一股与刚才那阵迷药相仿地香气,被他用舌尖辗转的送入我的口中。他品尝着我舌尖的濡湿细嫩,他不自觉的张开双臂将我抱紧。他的呼吸越来越深沉。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解药的效果非常迅,在局面失控之前。我抬起手,盖在墨雪的脑后,安抚性的拍拍他地头。这很管用,墨雪再不情愿,也知道现在地我若是想推开他,他一定没有还手的余地。 唇总算分开,墨雪又依依不舍地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我的上唇。 难言的酥痒早已迫不及待爬满我的四肢百骸,我脸色潮红,有些尴尬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墨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揶揄我说:“好了,我不再轻薄您了,您就不要再多此一举了吧!” “你找死!”我恼羞成怒,一个手刀朝墨雪的后颈劈了下去。 墨雪不躲不避,我赶忙收力,才觉迷药虽然已经解除,但自己的力量并没有紧跟着恢复,手只是能够自如活动罢了,想要动手伤谁实在过于勉强。 懊恼,我掀起被子,墨雪扶我坐起来,像是故意要转移话题,墨雪正色道:“墨焰已经查到了殷王府的地牢在什么地方,只是地牢戒备森严,不伤及守卫是进不去的。墨焰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继续暗中监视。” “嗯,不要打草惊蛇,你让墨焰绘制一幅殷王府的详细地图,我到了甜水后也许用得到。另外……”我略作停顿,等墨雪视线对上我的眼睛等待我继续吩咐的时候,我才继续问:“你为什么要配置针对我的迷药?话锋骤转这一招并不是墨雪的专利,想浑水摸鱼可没这么简单。 墨雪讪笑着挠挠头,俊逸的脸上显出些许孩子气来。 “公主,您的体质真的很奇怪,其实我常常用无色无味的迷药在公主身上尝试,可直到今天才成功了一种,还是带有气味的下品迷药。如果公主刚才一闻到味道就屏住呼吸,这药就没用了,只是您知道下药的是墨雪所以才……哎,总之要配置出对公主奏效的药,这也是墨雪想要努力达成的心愿。” “这算哪门子的心愿?”我白了墨雪一眼,我看他是太无聊了,等到了甜水,我一定要好好给他找点差事做做,免得他总惦记着要把我迷晕。 “这是身为药师的自觉而已。”墨雪又恢复了淡然温润的态度,帮我倒了茶水递过来,看着我一口一口喝下去。 hapter 061 信任与爱 我大约能够了解墨雪所谓的“药师的自觉”,那就是职业性的强迫症,不允许自己知难而退,要在自己的领域里做好做强。 “另外,墨雪也需要让公主对墨雪有所顾忌,免得公主一而再的忘记了墨雪的存在。”这话搭配墨雪眼中灼灼的目光,向我昭示了墨雪身为男人骨子里透出的霸道与主导欲。 无言以对,我心中暗忖:活见鬼,我什么时候忘了墨雪的存在了?我顶多就是无视他那些频繁过头的告白而已。 墨雪也并不指望我能回答他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告诉我他为我配置迷药的目的,让我心里有个数罢了。毕竟,面对墨雪的用情,我几乎都是采取装傻充愣的战略,也难怪墨雪迫切的想要夺取主动权。 方才,当我得知墨雪已经配出能对我奇效的迷药时,我心中却是掠过一阵慌乱。没有人会喜欢受制于人的被动感觉,而墨雪一直以来都在打着至少有一件事能来克制住我的主意。我了解,墨雪没有恶意,如同他的迷药带给我的不安一样,我对墨雪的感情从不认真回应,这也让他难安。每个人都会用自己独特的手段来给自己制造安全感,这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墨雪当然也不会例外。 懂归懂,理解不代表可以释然,与此相比,我更加清楚,我无法阻止墨雪继续研究出更强更精良的,能够对付我的配方。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与他在这件事上纠结,索性将之弃于脑后,转而换上一贯的澄清眸光去看墨雪。 墨雪暗暗观察着我的每一个表情变化,当我没事一般瞧他,他心中隐隐的担忧总算褪去。我是主,他是仆,就算他不在乎这个。我作为萧离,生他的气、记了他的不好,也总能让他小紧张一下的。 谁先陷入感情的漩涡,谁就先失一招,看墨雪就是最好地例子。 我没兴趣对一件我无法改变的事去与某人争论,更没兴趣利用墨雪对我的感情去要求他什么。墨雪放心以后。绽放出他惯有的柔美笑容说:“明日一早公主还要赶路,墨雪就不多耽误公主了。不过,在到甜水之前,墨雪想请问公主一个令墨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嗯,你说。”话虽如此,我心里却在想,如果他再敢拿什么情情爱爱的事来烦我,我一定揪着他地衣襟把他从窗户丢出去。 “公主信不过大王子与二王子。公主也信不过银湮。可为什么有些时候。墨雪觉得公主对大王子跟二王子都非常真诚?难道公主真地可以对自己地感情如此收放自如?” 蹙眉。我没想到墨雪竟然问了我一个这么难回答地问题。更没想到他会这么放肆地想要窥探我地内心深处。 墨雪是聪明人。从一开始他就想尽办法要得到我地信任。而他在目睹了我周旋在萧染萧默等人之中地点滴。他开始怀疑。我对他地信任。是不是也像对萧染萧默那样。是相对而言地。 我地唇角无奈地上扬起来。墨雪啊。你真会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我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扮演着逐渐被驯化地小野猫地角色。对萧染。我要慢慢地不再那么尖锐伤人;对萧默。我要愿意担负王朝将要交付给我地责任重担;对银湮。我不多说。不多做。因为银湮是我最没把握地一个人;而对墨雪跟墨焰。他们见证了我地整个回归过程。我前后地变化。也只有他们看得最为清楚明了。 墨雪。翩翩白衣地温润公子。墨染地长多数披在背上。少数搭在两肩。头顶只用三分之一地量挽起简单地髻。一根简单精致地象牙质地簪固定在上面。额前。飘逸而下几缕。点缀地他那白皙过人地肤色煞是美丽。明眸皓齿。挺立地鼻梁。犹如一件被精心设计过地毫无瑕疵地艺术品……我含着笑。仔仔细细看墨雪地每一个细节。除了赞叹。还是赞叹。 赞叹墨雪的美。也赞叹他细致到有些自虐的 站在他的面前,我显得娇小又无害,可我知道,我的回答之于他而言,绝对谈不上温柔体贴,相反的,这些话一定冷漠的几近残忍。 “你何苦跟自己过不去?我已经说过,我相信你,相信墨焰。”明知徒劳,我仍然希望墨雪能够别再追问刚才的问题。 墨雪的笑,掺入一些能够预知答案地痛苦,变得不自然,眼里地光彩也消失大半,我看了都不禁开始揪心起来。 缓缓的,墨雪单膝跪地,继而虔诚地低下头去。这一次我没有阻拦他的下跪,因为我不想阻拦他试图藏起表情的行为。 “不。墨雪谢过公主的好意,可是,墨雪想要一个明白,请公主成全。” 望着墨雪执拗的肩背线条,我摇头苦笑起来,上前两步,搂住墨雪的头。 “墨雪,不是你不够特别,更不是你做的还不够好,是我的问题。我知道你想要的信任必须是我自内心的一种情感,可是,我根本不懂什么叫做信任。” 墨雪的身体一硬,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让他放松下来。 “对我来说,只有值得与不值得。若是你出卖了我,置我于死地,不问缘由,我心甘情愿,这就是我能给你的所谓信任。可是,这不代表我坚信你可以彻底的为我所用。我相信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要坚持的信念,当这种信念与我这个人相矛盾的时候,你必须做出选择,如果你不选我,即便我因此而丧命……我原谅你。” 我怀中,墨雪的头颅硬生生的摇动两下,他听的艰难,我能感觉的到。 “别跟我说你永远不会背叛我之类的话,即便那是真话,我也不信。” 墨雪不再动弹了,他安静的像一尊雕像,任我抚摸他的,轻拍他的脊梁。 “你真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明明这番话要置我于死地,可又偏偏让我觉得我还有生的希望。” 悲哀的话音从我的怀中传出,我伤到他了,可我没有道歉的理由。 我的脸上带着最美好勾魂的笑,口中却继续诉说毫无生气的语言: “这就是我,萧离,我至死都无法自真心的去信谁。我并不看重我的性命,我认为值得的人想要我的命,他可以尽管拿走,我不会怨恨他什么,因为他拿走的东西对我来说,一文不值。” 墨雪猛地仰起头,他眼里那种充盈的感情似乎是心疼,他在心疼什么呢?明明现在受到伤害的人是他。 “那么,你告诉我,你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笑的愈灿烂了,这个聪明的傻子,又在问傻乎乎的问题了。 “我活着是为了什么?为了谁?墨雪,我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我从来不会去想你问的这种问题,因为对我来说,思考这个问题也是多余的,可笑之极的。” 淡淡的说完,我不再去看墨雪悲悯的眼。 在他看来,我是可怜的吧,没有灵魂对许多人来说都算得上是最悲哀的事。 我不是那许多人中的一员,我是萧离,独一无二的萧离。 想要到窗口去看看外面的天,因为这一路我现,越往西走,夜空就越美。 然后,墨雪突然冲了过来,从背后揽住我的身子,他的长从我头顶上滑落下来,我暗红的丝跟他乌黑的丝便穿插在了彼此之中。 一白一黑两个身影紧拥着在窗前站立许久,墨雪身体的热度从我背后一点点渗入我的身体。他的心跳,他的气味,还有他几乎要勒死我的强大力道。 “离儿……” 又来了,他又这么叫我,还紧贴着我的耳朵。 “我爱你……” 在我被这三个字震惊的一瞬,墨雪放开了我,白色的身影从窗口跃出,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不见了人影。 hapter 062 甜水怪事 当一女三男,四个样貌不凡的陌生人来到西部小县甜水,立刻成为小县百姓讨论的焦点话题。 尽管我们已经换上了粗布衣衫,可脸上毕竟没什么遮掩,带面纱或者面具也是非常招摇的事,还不如以本来面目示人来的轻松简单,反正在这里不会有谁认得出我们。 萧默以往来甜水也从来没有暴露过身份,并且他在甜水还结交了一些朋友,以访友的名义,我们很快就被这里的居民所接受。只是,过于友好热情,也是一件令人困扰的事,不想一出门就碰到连名字也叫不上的人把我们硬拽去他家喝茶吃饭,于是我们跟萧默到了一位李姓的书生家中就再没有随便出过门。 “李兄,我这次来甜水还带了家眷,在李兄家中借助实在不妥……” “哪里的话!你称呼我为兄长,那么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既然来到甜水,怎么能不住在我家?还是周贤弟嫌我李家寒酸?” “不不不……” “那就是了,都是自家兄弟,各位不要客气,请坐请坐,我这就去给各位倒茶。” “李兄,李兄!” 萧默要去阻拦,书生已经乐呵呵的跑出房间倒茶去了。萧默是在假客气,我们原本就打算来这个李书生家暂住的。 甜水是个相对闭塞的小县城,平时很少有陌生面孔来到这里。我们四个如果去住客栈,一定会引起旁人的猜测,而我们有都长着叫人无法忽视的俊美脸蛋,这更会引起不小的骚动。所以我才答应萧默一起住到这个李姓的书生家,这书生空有一座不小的宅子,却没什么家人,而且萧默说着书生为人厚道正直,也没有十分旺盛的好奇心,住在这里显然成了我们到达甜水后的最佳选择。 萧染的冷傲贵气在这比王宫简陋了不少的宅邸之中更加凸显地淋漓尽致。他的右手随意的搭在腰间佩戴的长剑剑柄上。面无表情环顾了宅子一遍,然后继续面无表情的落座于客厅的木椅上。视线转向我,萧染地表情突然变得柔和,对我浅浅一笑。 萧染只是在看这宅子有没有什么异常。每到一个新地方。萧染都会亲自检查以保证我地安全。但在别人眼里。萧染检视时目光冰冷。民间地大宅已然被这目光逼视地渺小而有卑微。 好在那个姓李地书生倒茶去了。否则他看到萧染这副样子。一定会被萧染拒人千里又高高在上地姿态给弄地心生不快吧。 萧默是一副既来之则安之地态度。本来就低调地他。此刻看来更是亲民非常。想到萧默常常代替萧帝出宫巡查。原来这也不是没道理地安排。萧染就一定做不了这份差事。他太冷傲。根本无法融入地方百姓之中。 银湮半句话没有。自始至终都怀抱银依跟随在我们身后。现在他就坐在我地身旁。一人、一猫。两副慵懒地姿态。银湮非常嗜睡。一路上他睡觉地时间比在宫里少了太多。以至于现在抵达目地地。他那狐狸样地笑脸都已经掩藏不住他地困乏。 立地改姓。除去银湮。我们姓萧地在甜水要姓周。萧姓是国姓。除去王朝地皇亲国戚。就只有对萧家王朝做出过巨大贡献地功臣才有可能被赐姓萧。周染、周默、周离。倒也不怎么难听。 上了茶。又简单地寒暄一番。萧默据实介绍了我与萧染跟他地兄妹关系。在银湮地身份上做了一些隐瞒。说银湮是我们周家地表亲。 跟李书生李玄交谈中,我大约了解了甜水县的现状,跟出宫前萧默告诉我的基本一致:住在县城里的百姓每年都要上缴大量的税款,而这些税款比王朝的缴税标准要高出很多倍。交得起钱的人,都住在县城,交不起钱的就只能住在城外。甜水周边尽是戈壁荒野。唯一地水源就是县城内的一口老古井,所以城外的居民很难生存,可以说甜水县城内外根本是两个世界。甜水县名也正是因为县内那口古井里仿佛用之不竭的井水凛冽甘甜而来。 我们入甜水县所选择的道路正好是植被最稀疏的部分,我原以为这方圆百里内的人们都已经聚集在县城或者迁徙去了其他地方,可听了李玄的话,我才知道我们只不过是刚好绕过了城外百姓的聚居地----他们也要选择植物相比较多地地方,否则将更难生存。 这些事,萧默也不十分清楚,毕竟距离他上次来甜水已经过去了一两年地时间。他也不能确定在这段时间里甜水到底生了怎样的变化。 于是。许多疑问让甜水变得蹊跷起来。强收税款地殷王府为什么要这么干?为难附近的百姓对殷王来说有什么好处?难道区区税款那几个小钱就是殷王的目的?那些钱对百姓来说或许负担沉重,但比较起别国的贡品。也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既然殷王有办法截下西方小国进贡给萧帝的贡品,那么她应该不可能会把这些小钱放在心上甚至还要大费周章的驱赶穷苦百姓出城,如此费时费力落下个欺凌百姓的恶名,莫非那殷王已经老糊涂了? 萧默跟李玄有说不完的话,我时而听,时而浅笑,绝少参与其中。晚饭之后,萧默要李玄带他出去走走,我、萧染、银湮借故说累了,留在李宅。 银湮跟萧染回房后都没有再出来,他们肯定累坏了。我习惯不眠不休,不代表每一个人都能习惯。 临睡前坐在院落的石凳上纳凉,享受这维持不了太久的宁静。既然我来到甜水,就必须查清每件事。 明里,暗中,为别人,更是为我自己。 脚步走近,我收起思绪万千,笑着迎接萧默。 “离儿,这是我刚才跟李玄上集市买的水果,已经洗好了。” 我接下萧默递过来的盘子放在桌上。随手取一粒葡萄喂进嘴巴。甘甜的汁液在牙齿咬合的一瞬盈满口腔。我微眯双眼,享受的细细咀嚼。 “干燥的地方种出的水果总是很甜。” “嗯,我要拿去分给大哥一些。” “大哥不喜欢吃葡萄地,我刚才路过银湮房间,看到银湮也已经睡了,你自己吃吧。” 耸肩。这么好吃的葡萄他们两个吃不到,那是他们没有口福。再捡起一粒,丢进嘴巴前我留意到葡萄皮上面不太自然的花纹。 “葡萄上怎么会有图案?” 萧默从我手中拿走那颗葡萄,仔细看看,粲然一笑说:“这个图形有点像驼铃。” 说罢,那颗葡萄被萧默吃进嘴里,接下来我跟萧默两个人像极了小孩子,比赛看谁找到带图案的葡萄多,谁的图案更精美。 与萧默约好第二天一早就出县城去瞧瞧。萧默总是记挂着那些可怜人。我端着剩下的葡萄回房,没想到房间里早就多出一个人来。 “公主。”墨雪朝我微微躬身。 关上房门,我把装葡萄地盘子塞进墨雪怀里。他轻笑一下,尝了尝,也称赞甜水产的葡萄十分甜美。 “墨焰怎么不来见我?”坐到床边,随身的包袱还没打开,既然决定暂住在这儿,我也该把衣服都拿出来叠好放进箱子才是。 “墨焰?他这两天在闹肚子。” 我被墨雪的话弄得啼笑皆非,水土不服这个东西是不分时空的,可墨焰作的是不是也太晚了点?刚到甜水的时候怎么没听说他哪里不舒服?! “墨雪今夜来见公主是有两件事禀报。第一,王朝今年的征兵应该在两个月之后。可殷王府从后天开始就要抓壮丁了。规矩照旧,不但招体格强健的年轻男子做士兵,还招收天资过人地幼小男童去学习法术,有格外出色的就送给后位。” “嗯。第二件事呢?” “这两天甜水出了怪事,城外的穷苦百姓里有三个人像是被恶魔附身,残杀了自己地家人后上吊自尽。三个人的杀人方式、自杀方式都非常相似,所以城外的百姓传言是那三个人得罪了恶魔所至,弄得人心惶惶。墨雪自然不信有恶魔降世这种事,无奈墨焰行动不便。我只能自己去查,有了新的消息我会再来见公主的。” 点点头,这事确实奇怪,一时半会我也分析不出什么头绪,墨雪既然已经痊愈,让他去调查也未尝不可。 “不过墨雪猜测,那三个人可能是被人下蛊才会神智混乱残杀亲人。公主要多加小心,不要吃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要一个人去奇怪的地方。” “你说完了就快走!”不耐烦的催促墨雪。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一个萧染唠唠叨叨总要叮嘱我这啊那地。墨雪也跟着凑热闹。如此被关心的滋味着实让我无法消受,郁闷不已。 半晌。墨雪没有说话,我莫名其妙去看他,他正摆出优雅的站姿,脸上又是深情款款。 那晚墨雪所说的“我爱你”三个字又蹦了出来。戒备的,我瞪着墨雪,用凌厉的眼神警告他别再用柔情战术来对付我。 怕我是不怕的,只是有点头皮麻。 “好好睡吧。” 呃……我的样子一定很呆。 墨雪把盘子放下,对我简单的行礼后,消失在我地房间门口好好睡吧…… 我当然会好好睡,怎么连这种事也要你叮嘱?难道我萧离一失去自由就要变成废人了嘛! 可…… 我以为墨雪不管我怎么瞪他,他都会说些什么再走的,他总是表面谦恭实际上胆大又妄为的不是吗?! 是啊,他该禀报的都已经禀报完了,难道我其实是在期待这些内容之外的什么? …… hapter 063 古怪难民营 我与萧染、萧默、银湮、李玄五人一早就出了李家。 要出县有一段路,以马代步。李玄家里不养马,所以萧默把他的马借给李玄,而他则来跟我共乘一匹。 虽然甜水只是个小县城,但城门的守卫却一点都不含糊。我们进城的时候走的是东门,当时就被盘问了一通,今天要出西门,免不了又是半晌的你问我答。 我、萧染、银湮是一致的沉默,所有需要说话的活儿都扔给萧默跟李玄。像我们三人对甜水的了解这么少,即便想说也说不出什么,更何况我跟萧染的脾气有些相似,不到必要时候,不愿意跟陌生人说话。银湮还是没睡醒,坐在马上晃晃悠悠看上去随时都可能摔下马似的,倒是银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蹲在银湮的右肩上显得特别精神。 守城的兵士问完我们出城的目的,又熟络的跟李玄开起玩笑:“李兄弟,你倒是个好人,总自己花钱买水送去给县外,你爹娘留给你的家财都要被你散尽了吧?!” “哎……只要李玄还有能力,就尽量帮帮他们吧,总不能真的看他们渴死在外面。” “呵呵,行了,那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快出城吧,肯定有人盼着你送水去呢!” 这名守卫对城门上方做了个手势,上面负责开门的兵士不太情愿的去转动控制城门的大转盘。随着木头与金属锁链摩擦碰撞声音的持续,吊起的城门一点点降了下来,搭在护城河的河道上,铺出过去的窄道。 远远的,能看到千米外有一片村落,残破简陋的房屋之间稀疏的立着一些抗旱地植物。明明是死气沉沉看不到半个活人的小村,当我们走近后,那些破屋里却6续跑出许多人来。 破衣烂裤,灰头土脸,这简直像个难民集中营。还是条件最差的那种! 李玄跟萧默快下马,卸下所有马匹身上背着的大水袋,迎着那些人去了。我遥看李玄跟萧默被那些人包围,双眼不自觉的眯起。 “离儿。”萧染察觉到我地不快。他策马走到我身边。侧过头看我。 冷冷瞥了萧染一眼。我没有什么可以跟萧染说地。 萧家王朝如此强盛。大京地繁华、京都附近小城都建设地那么优雅别致。可还是会有这种穷苦贫瘠地地方让人有机会去鄙夷所谓“盛世”二字。与其说殷王欺凌一方。倒不如说是王朝地纵容导致事态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银湮打了个大大地呵欠。醒了。他把猫抱下来放在马背上。环顾一下周围。然后挠挠头。迷迷糊糊地样子像是不知他自己身在何处。我们带来地水。被那些贫民地盆盆碗碗分了个精光。等那些人慢慢散去。萧默对我们招手。我们三人才上前下马。把马栓在一棵叶片快要掉秃地树上。 拂面地微风。干干地带着股子沙土气。一些好奇心较为旺盛地人留下来。瞧着我们这些看似好人地不之客。 “县里有几个善心地。隔几天就往这里送些水粮。可跟县里比。县外什么都缺。他们还是很难活下去。”李玄无奈地说着。抬手指向不远处地一间屋子。“那里本来住了一个老大夫。前阵子刮了场大风沙。刮完他就不行了。他一死。这里地人有个大病小情都没人能给治治。接连有人小病拖成大病。大病再拖就活不成了。我当初要是学医就好了……” 萧默仔仔细细听李玄说话,我迈开脚朝李玄指的那间房子走过去。 心中思绪复杂,也是因为我身在大公主之位的缘故吧。我不知道那个假萧帝在王座上坐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是单纯的想要篡权。或是根本想让萧家王朝覆灭,或者还有其他我没有线索可去分析地目的。 今天,我来到甜水,可以帮这里的百姓脱离苦海,可这只是暂时的。王位上坐的人如果不是一个能够仁政治国的明君,甜水人民眼前的苦难势必会循环重演。如同甜水一样的地方还有许多许多,凭我一个人,能改变得了多少? 也许,夺回王位是最快最有效的手段。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我还不知道我这正地母亲。真正的萧帝是生是死,我还不确定那假萧帝的触角已经伸展到了什么程度。贸然行事只会弄巧成拙。 一切,都还只是个开始而已,我必须沉住气。 表情凝重,秀美微蹙,微风掠起我的丝在空中微微飘舞着。那群不了解我们为何会跟李玄一起来的人们,逐渐将目光聚拢在我的身上。 窃窃私语,在猜测我们的身份,在判断我们的来路,也在赞叹我们的容貌、气质。 “离儿,日光强烈,我们不如早些回去……” “回去?”我好笑地抬头对上萧染地眼睛,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我也知道对我们看到的一切他也在唏嘘感叹,但我还是不想去忍耐心底地气愤。 “离儿,我知道你不好受,但这个地方有点古怪,这些人……”萧染非常戒备的扫视了一遍周遭的人,那些人中立刻有人被萧染冰冷的视线吓到,倒吸凉气的声音我听的那么真切。 “是,他们古怪,因为他们穿着跟你不一样的衣服。他们贫苦,他们无助,他们怎么能跟你比?既然你这么讨厌他们,不如你一个人早点回京如何?带你一同前来本非我所愿,你忘了吗?!” 故意说了刺痛萧染的话,我只是很想宣泄一下烦闷的心情。这种时候如果没人理我,我自己调整,马上就会没事,可萧染这么主动送上门来,我索性不再压抑,把怨气一股脑撒在他身上。 “你……”萧染语塞,他当然看出我是故意在找他的茬。 我冷笑着,没有一点愧意,像一株长满毒刺的曼珠沙华,美的令人窒息,却又极具伤害力的肆意盛开。 有一些沙沙的声音传进耳朵,萧染本跟我瞪视的眼瞬间警惕。 萧染的右手,握住他佩剑的剑柄。 从我背后吹来的风,突然变得阴冷,这是一股不容我忽视的杀气。该死!在我任性的跟萧染闹脾气时,我竟然让自己变得大意! 萧染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古怪! hapter 064 巫蛊傀儡 随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沙沙”声,方才还保持一些距离围在我们周围的百姓们像是瞬间被夺走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魂魄,每一双眼睛都失去了神采。他们的瞳孔骤然放大,所有的低语,所有未完成的动作全部定格在这一秒钟。 萧染右手持剑,左手迅将我揽入怀中,如猎鹰一般用锐利的视线拉开一张无形的警戒网,却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淡定、高傲,萧染用他特有的方式警告周遭所有意图不轨的家伙----别想靠近我怀中的女子一步! 我不着痕迹转了个身,没有抗拒萧染的保护,可我并不愿意畏缩在萧染的怀中不去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 看清周围衣衫破旧的人们,我不禁微蹙眉头。这些人刚才还好好的,不是对我们充满好奇,就是对我们心存恐惧,为什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竟然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阴森恐怖? 银湮、李玄跟萧默并没有随着我往这边的破屋走,此刻,他们站在距离我近五十米远的地方与我遥望。没有人敢轻举妄动,因为没有人想率先打破这诡异的静谧。 跟萧默交换眼神,萧默紧皱眉头对我微微摇头,示意我他并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萧默身边摆出散漫站姿,双手交叉插在另外一边的袖管中的银湮,维持狐狸一般狡黠的笑容,那双眯起的眼完全遮住了他的双瞳,没有人能够读取他的思绪。 我被动的紧贴着萧染的前胸,他刻意控制的呼吸虽不凌乱,但我还是能够听出他的神经早已紧绷。 再看眼前的贫民,他们慢慢开始有所动作,但却动的那么缓慢僵硬,活像生了锈地机器! 一步、一步,他们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我。 四周分散无序的土屋里,那些分到水已经回家去的人。迈着怪异的步伐走出屋子,调转身体,面对我,继而靠近,再靠近…… “离儿。”萧染靠在我的耳边轻轻叫了我一声。 “嗯。”我略一点头。虽然我刚才无理取闹了一通。但现在显然不是我自责内疚地时候。 “你看到他们眉心处越来越清晰地黑印了么?” 从我转身起。就已经觉这些人眉心处地异常颜色。再仔细看看。果然过了不到两分钟。那些黑印更清楚了。 “是。类似一簇黑色地火焰。” “这应该是某种摄魂地法术。我不懂法术。也不知道凭我一个人是不是能挡住这些人地攻击。现在最好地办法就是……” 萧染无需说完后面地话。他也确实言尽于此。我们二人已经不约而同地朝银湮看了过去如果这是什么摄魂地法术。那么让我呆在银湮地身边应该是最安全地。毕竟银湮是萧家王朝第一法师黑格地左右手。驱散这样地小把戏应该不在银湮地话下。 意见统一,萧染的左手覆盖上我的后腰,只等看准时机后把我送出他的臂弯将我推向银湮。这群百姓是面朝我的方向,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们的目标一定不会是我身后地萧染。我若是到了银湮身边,萧染应该不会成为他们的目标,即便我判断有误,凭萧染的身手,等我折回头来帮他也不是问题。 可。所有的事都只生在顷刻间。步伐迟缓僵硬的人们兀得敏捷迅起来,原本面无表情死人一般的脸也张大嘴巴,如野兽般呲牙朝我扑来。 萧染搂住我的腰身,运用内力脚下一点,高高的跃起。 “银湮,保护好离儿!”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被萧染以极大的力道送了出去,而银湮地脸就在下一秒映入我的眼帘。就这样,我从萧染的怀中来到银湮的怀抱。旁边的萧默也已经双手握拳,挡在了我跟银湮的身前,一副随时准备迎战的架势。 我预料的没错,这群人是冲着我来的,我一离开萧染,那些人立刻变换方向如同恶狼般再次朝我扑来。萧染落地后再以点地,没有用剑,仅用掌力辟出一条路来,闪身到银湮背后。 我、银湮跟李玄被萧染萧默二人保护起来。 “银湮!”萧默也想到了这个名字。急急唤着。 “这……”银湮不紧不慢维持他一贯地语。拖了个长音后带着遗憾地口吻笑答:“不是银湮不想,这种巫蛊正好是与银湮所学的法术相悖地一种巫术。银湮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更不要说有机会去学它的破解之法。” 理所应当的推断被银湮一口否定,被团团包围的我们再没有退路,只能选择杀出重围。 这毕竟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虽然不幸被下了巫蛊,但他们的生命并不该就此完结。我的顾虑也是萧染跟萧默的顾虑,所以,当这些人疯狂的冲过来之后,萧染与萧默都没有下死手。 一场有顾虑的战斗一定不会是公平的战斗,况且敌众我寡,敌人还都丧失了本性,只知道拼死攻击。 我无奈的推开银湮,露出右手的指套,不知道毒药是否能对这些人起效,姑且一试吧! 萧染身手最好,他所迎战的敌人也最多;萧默虽然懂些内功心法,可一看他的招数就知道他练的武功强身健体有余,杀人夺命不足;银湮总体来说还比价从容,只是我根本瞧不出他出招的力道,难道他也不想伤及这些人? 该死,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良厚道! 我所学的技巧统统都是用来杀人的,一旦有不能杀人的大前提在,我便会束手束脚。试着用衣服暗内的毒针去放倒敌人,但很显然,这些毒针对正常人能够奏效,对这些已经失去自我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 如此说来,这群人被控制的不仅仅是神智,就连他们的骨骼、肌肉、神经也统统被操控着,以至于那些能够麻痹神经的药物也影响不了他们分毫。 “啊!” 一声惊呼,来自于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李玄。萧默已然陷入混战,无暇去管李玄,我距离李玄最近,只有我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他的身边。 反手将两个纠缠我的贫民击出数米,我一个旋身闪身至李玄身后。一手拽住李玄的后领,用力往回拉他的同时,我迎上飞扑过来的两个面容狰狞的傀儡平民。 “离儿,不要!” “小离!” 萧染跟银湮的叫声叠加在一起传来,听到银湮叫我“小离”,我本能的愣了一下。就是这么短暂的时间,我虽然挡下了正面的进攻,却没能及时察觉身后那人的袭击。 李玄,我们都只知道他是跟我们一同出县城的,却没人太去留意他是否已经被下了巫蛊。他刚才那一喊,根本就是请君入瓮的把戏,我来了,所以我进入了他布下的陷阱。 所幸银湮及时赶到,但他也只是赶到我身边,趴在我身后为我挡下那大力的一击。 鲜血,如怒放的红梅洒落在我胸前,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该死,该死! hapter 065 杀戮本能 鲜血,如怒放的红梅洒落在我胸前,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 该死,该死! 李玄手里居然有匕! 银湮!银湮! 哥…… 心中无比慌乱,我再也顾不得该杀不该杀,若是不下死手,那么将要死去的人就是我们! 瞬间,那一头暗红长的女子变得嗜血而又无情。 我用左手去稳住银湮摇摇欲坠的身子,仅凭右手中指一柄乌黑的兵刃,在周身呈扇面状划出一道血路。黑刃所到之处,喉管尽断,血光四溅。 萧染跟萧默仍然不愿杀人,我当然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我萧离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我是妖,嗜血的妖,所谓善与美,都只是妖孽为了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使出的障眼法罢了! “沙沙沙……” 似是风吹动树叶,又似响尾蛇觅食时演奏的乐章,与刚才一样的沙沙声随风传来,所有的一切,又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只有在我手中刚刚消逝地一条性命。用他猩红地血液来为这场动乱送行。 银湮咳了三声后。终于再也撑不住。跪在地上。 萧染跟萧默紧贴了上来。萧默更是警惕地盯住李玄----杀戮时。我残存地理智制止了我夺取他性命地杀念。 “啊!!” 率先清醒过来地人。惊叫着捂住双眼。而后。喊叫声此起彼伏。胆子大一点地人。像看魔鬼一样看着满手鲜血地我。 “怎……怎么会……”李玄醒了。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地一 尸体、血液,空气中弥漫的腥味让人一阵阵作呕。 萧染从怀中掏出随身带的创伤药,撕开银湮背部的衣料草草撒上一层。像扛货物一般,萧染扛起银湮,又用左手抓住我染满鲜血的右手。 被萧染带着离开人群。有人想要阻拦,萧染冷笑着扫了那人一眼,口吻不带一丝温度说:“没杀光你们,已是仁慈,你莫非想要送死?” 凌厉的眼神吓退众人,萧染侧头。看我地眼神心疼也无奈。 我的大脑出现短暂的放空,跟随萧染,我木然的上马,离开。 李玄还留在那群人之中,他们应该不是没有记忆,他们知道刚才在他们身上生了什么,不然他们的表情不会那么凝重纠结、惊恐万状。 萧染不在意我手上粘稠的液体,即便他抱着银湮与他共乘一匹马,也不忘腾出一手来拉着我这只罪恶深重地右手。有粘稠的液体从我跟萧染交握的指缝中滴落在干涸的荒地之上。渴水的大地便贪婪的将那妖冶的红**殆尽。 银湮艰难的喘息着,半躺在萧染的胸怀之中。直到这个时候,银湮地唇角也仍旧挂着笑。只是这笑容却相当的惨淡单薄。银依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我的马背上,挨着我蹲坐在我地身前,不慌,也不惧怕,亦不懂得担心他主人的伤。 而我,终于杀了数十个无辜的人。 呵…… 既然有人逼我做一个妖魔,我也就顺了他的意,泯灭了最后的一点人性吧。 我只要哥别再在我面前死一次,不惜任何代价。 进城。守城的兵士看到满身是血的银湮而不见与我们同去的萧默,自然要问许多问题。我几次想从萧染手中抽离右手去让那个多事的笨蛋闭嘴,奈何萧染死死握住,不肯松开,他甚至用他较长地袖管掩住我的手,只为不再引出更多的麻烦。 萧默用了不少银两才堵住守卫的嘴,离开城门,萧默带着我们找到一间医馆。大夫不说二话先为银湮检查伤处,萧默陪伴在一旁。我跟萧染则远远站在医馆门口的位置。 “银湮不会有事的,离儿,你冷静点,好吗?” 手再次被萧染握住,我死寂的脸上漾出一抹妖娆的笑来,如同曾经多少次执行任务后的自嘲那般,讽刺意味十足。 仰起脸,我笑意十足地眼对上萧染。萧染愣住了,他所看到的女子。并没有不冷静。她的眸中没有愤恨,没有惶恐。有的,仅仅是一种让他无法理解的绝望。 揪心的疼让萧染拧起双眉,他只能抱住我,用他的大手在我背后细细摩挲。可,凭他手掌的温度,是没有办法驱赶走我心底深处的冰冷地。 “没事地,没事了。刚才银湮受伤后我立刻封了他伤口附近的血脉,等大夫开了药,我们就回去。我可以用我地内力帮银湮疗伤,他很快就会好起来。” 喃喃的,萧染在宽慰我,我听着,不做任何回应。 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应对杀戮后的情绪乱流,即便有谁真的来抱住我安慰我,我也没办法去依赖他好让自己好过一些。 这种时候,我不需要什么,让我把自己封闭起来,一小会儿就够了。 拿了药,回到李玄家,李玄还没回来。萧染抱银湮回房,萧默去煎药。我坐在距离银湮房间不远的,庭院里的石凳上,从窗口往屋内看着萧染跟银湮面对面坐在床上,萧染覆在银湮双肩的手,蒸腾出淡淡的青烟。 也许,除了我之外的每个人,他们心中都有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但每个人也都清楚,再完美,也总会有无法预料的意外生。在别人为我制造意外的同时,我也必须暗中给自己铺路。 不知道李玄是不不敢回家,到了晚上他也没有出现。我在萧染他们房里下了一些催眠的迷药后,换了夜行装。 尽管我对墨雪墨焰执行任务的能力非常放心,可在经历白天的事后,我认为还是应该主动去找墨雪一趟。 墨雪告诉过我他住在什么地方----一家大户人家空置许多年的老屋,虽然已经用来堆放杂物,可里面有床有桌,也不会有人造访。 很快,我找到地方,从窗口跃入就看到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头红的墨焰。 墨焰的腹泻很严重吗?怎么会连我来了他都没有察觉还睡的这么安稳? 小心翼翼的靠近,总算看清墨焰的脸,我才明白墨雪所谓的身体不适根本不是什么闹肚子! “墨焰,墨焰!” 低声呼唤,再去摇摇墨焰的肩膀,墨焰纹丝不动,眼皮也不抬一下。 借着窗口映入的月光,我更仔细的查看,墨焰眉心处有暗暗的黑印,像极了我在县外看到的那些已经中蛊的人! 这个墨雪,果然是太有主意了点,出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瞒着我! 怒意升腾。 我检视了一下墨焰的周身,这房间处处弥漫着怪异的味道,乍一闻像是老旧家具腐朽的气味,再仔细辨别,分明是墨雪调配的药物,一定是用来防备万一有人闯进来的情况所设的陷阱,而这些药对我却不起作用。 或许,墨雪已经想到我可能会来这里找他,那么他一定为我留下了什么来给我一点提示。 伸手去翻墨焰的胸襟,险些被里面的毒针刺中,为了保护墨焰的安全,墨雪倒也费了不少心思。可他毕竟还要执行我的命令,所以不能一直守在他的弟弟身边…… 难怪墨雪要提醒我小心巫蛊,哎,我被墨雪若无其事的演技给骗了。 墨焰的衣襟里藏着一张方形的锦帕,拿出来一看,上面画着一张地图。有墙,有走廊,有房屋,在一间房屋上墨雪还用笔墨点了一点。 那么,墨雪是告诉我,他今晚若是不在墨焰身边,就一定身在这张地图所标示的地方了。 为墨焰盖好被子,手在他眉心处抚摸了几下。墨雪一定用药物控制了墨焰,让他一直陷入昏睡之中,可这药物能维持多久? 找出甜水古怪的根源并将之拔出已然成了迫在眉睫的急事。 再度从窗口跃出,小心的闭好窗户,我暗暗在心中默念:墨焰,别怕,我会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我会让你毫无伤的跟我一同离开这该死的地方! 甩出袖管内的勾线,勾住屋顶,猛力一收,我整个人便轻盈的跳了上去。 月光冷冷的洒下,我一路疾行,长在我的身后洒脱的飘扬。 hapter 066 出卖肉身? 有了地图的指向,我毫不费力就摸进了戒备森严的殷王府,并且很快就找到了墨雪做了记号的那间房间。那是深藏在殷王府内里的一套厢房,我在屋顶暗暗观察半晌,现频繁经过的守卫们极有默契的避开这个房间,保持距离绕行。 既然知道不会有守卫前来,我从房顶跳下,缓步朝那件屋子靠近。 一阵放荡的笑从屋内传出,是个女人,凭声音判断她的年纪应该不大。这阵笑持续了不短的时间,我正好趁机闪至房门处,房门微掩。 看来这房间的主人并不担心自己的言行被别人看到,那么,这女人应该是殷王府中身份颇为尊贵的一位了,那些守卫也一定是因为她的命令才绕行这里。 正要推门而入,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只是,这种**式的暧昧口吻实在让我心生不悦。 “您太心急了,我们相识到现在才不过四个时辰,您好歹也让小民多知道一些您的事嘛 语缓慢,每个字都慵懒的拖着长音,说的虽然是婉拒的内容,得到的效果却势必会让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对他为所欲为。 这是墨雪的声音,没错。 这家伙在搞什么鬼?为什么要深更半夜跑来一个女人的房间?他这么勾引这个女人难道就是在执行我下达的命令?那我还真是罪孽深重,让一个好端端的温润公子变成了私行不端的浪荡货。 “美人倒是好定力,从到我屋里开始就只是饮酒谈天,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不睡倒是没有什么,若是美人一夜不眠,我可是要心疼的哟!” 女人一番“贴心”的话勾出墨雪动听的笑声,这女人也随墨雪一同笑了,而后便是衣料摩擦的怪异声响。 我忍住心中地怒意。慢慢推门。这套房地格局正好可以让我进到室内好好瞧瞧里面到底在上演什么戏码而不被屋内地人察觉。 透过屏风折叠处地镂空。我看清了屋内地一切。 墨雪地髻早已被拆开。长且直地黑随意披在他地肩背上。他地衣服也已经有些凌乱。胸口一片雪白地肌肤袒露出来。那女人地手抚在上面。人整个贴在墨雪身上。紧密地程度堪比连体婴。 “您又叫我美人。不是说让您唤我地名字嘛!美人美人。不知道您口中是不是也这么叫别人呢!” 墨雪微抬下巴。垂下眼睑含笑对女人不依。虽然衣衫不整。话语轻浮。可墨雪地姿态仍然是圣洁高贵地。叫人不敢轻易亵渎。或许。正是我所见到地这种强烈地对比生在墨雪一个人身上。才更让那女人对墨雪欲罢不能吧。女人立刻讨好地用酥软地胸部去蹭墨雪地上腹。我才现女人也只是披着一件袍子。她里面只剩下单薄地肚兜而已。 “哎哟。你怎么凭空吃起醋闹气别扭来了?好啦。我叫你地名字。若雪。这个名字跟你相称极了。那么。我地雪。是不是可以消消气。陪我一同歇息了呢?” 胸臆间翻滚而上的气恼让我胃部一阵抽搐,墨雪到底在干什么?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再不催促墨雪,说不定我真要看到什么限制级的内容。从暗中取出一根细针,用力掰断尖端有毒的部分后。将针的尾端甩出,一针命中墨雪的左臂。 “唔……”墨雪吃痛地闷哼。 “雪,怎么了?” 女人问着就要四处张望,墨雪迅揽住女人的身子,女人便软绵绵的倒进墨雪怀里,享受她早已垂涎许久的美色。 墨雪微眯双眼,视线在屋内搜罗一圈,最终锁定我所在的位置,朝我温柔的一笑。 该死的。墨雪现在这副样子本就性感的要死,再加上他毫不掩饰的柔情,竟然让本处于盛怒中地我一下子局促起来。 针被墨雪不着痕迹的取下,藏好,墨雪也领会了我的意思。他低头吻了一下女人的头顶,女人水蛇一般缠绕在墨雪身上,唇早已迫不及待啃噬着墨雪雪白的胸膛。 “嗯……您……您太心急了……”被如此对待,墨雪呼吸不稳起来。 “急?若雪再不依我,我就要被烧死了。你说我能不急嘛!”女人饿虎扑食的态度蛮横的不容拒绝。 墨雪象征性的推搡了两下。不见女人离开,反而激起女人更强烈的欲火。墨雪无奈地冲我苦笑一下。我攥紧双拳,若是墨雪真地要拒绝,我一定第一个冲进去把这女人的脖子拧断!可墨雪还在周旋,我决不能一时冲动让墨雪四个时辰地努力泡汤! “好,好,若雪依您就是了。可是,若雪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您,如果不说,今夜若雪一定无法好好被您享用的。” “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为你去做!” “难道您没有现墨雪眉心的黑印吗?”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那女人的动作也猛然停止。 聚目去看,灯光不很明亮,我费了很大的劲才看出墨雪眉心处果然有一小块不自然的黑色。那女人抬起双手捧住墨雪的脸仔细端详起来,墨雪塌下眉毛,眼里瞬间积聚起一汪清水,那么楚楚可怜。 女人心疼了,她提起袖子去擦拭墨雪的眼,以阻止不断涌出的泪水。 “若雪,是我太大意了,我早该看出你也被下了蛊的。可是,要解这巫蛊,必须配合解药跟巫术,我这里只有解药,可以先给你服下,阻止蛊毒继续渗透你的身体,也可以保证在药效时间内你的蛊毒不会作。” 墨雪眼中闪烁出希翼的光彩,仅维持几秒,他就又哭了。 “哎……美人美人,我一见你就喜欢你,若是我能救你,一定会救。奈何那唯一懂得解雇巫术的巫师被我娘亲囚禁在密室之中,我要让他救你,还要费一番周折。我会想办法的,你不要难过,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不让你继续受这蛊毒之苦。” 果然,这女人所谓的娘亲应该就是喜好男色的殷王了,有其母必有其女,她的女儿也逃不过男色这一关。 墨雪抬眼瞧瞧女人,叹口气,乖顺的点了点头。 女人旋身到墙边,拿起不起眼的烛台,烛台下竟然藏着一个小瓶,里面肯定就是女人所说的解药了。 我的心已经乱成一团,墨雪的目的我明白了,他是要来找这个殷王的女儿要蛊毒的解法,现在知道解法,却不能立刻解除巫蛊。 解药可以控制蛊毒不会作,最终要彻底解除,一定得找出被殷王囚禁起来的那个巫师才行。这么说来,在找到那巫师之前,墨雪岂不是还要跟这个女人周旋? 牙关紧咬,我无法容忍墨雪做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hapter 067 不男不女 牙关紧咬,我无法容忍墨雪做这种事,绝对不能容忍!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出离愤怒,看到那女人扯开肚兜,露出酥胸,又褪去衬裙。女人的身体构造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但,当我看清那女人两腿间的东西,我却再也不能说我了解女人了。 那是什么?男人的器官怎么会出现在女人的身上? 更让我无法理解的,墨雪只是扫视了那里一下后,一点都不奇怪似的,还浅笑着注视那根挺立昂扬的东西! 女人将小瓶打开,那些液体被倒在她的那根东西上。她的手搭上墨雪的肩膀,墨雪挣扎了一下,还是顺了女人的意,跪下来,面对那个让我作呕的部分。 当墨雪微蹙眉头张开嘴巴要去迎接时,我终于从那股恶心难受的感觉里挣脱出来,甩出两枚细针。 女人的那里还没进到墨雪嘴里,她就已经向后倒去,墨雪手一勾,将女人抱起,而后置于床上。 无奈,又是无奈,墨雪挠挠头,歪头瞧着床上的女人喃喃自问:“这要如何是好?等她醒来我要怎么解释?” 我恨的咬牙切齿,从屏风后闪身而出,一记手刀劈在墨雪背部。 用力不轻,但还不至于让墨雪受伤,我只是想泄,想惩治一下糊涂的墨雪而已。好痛啊公主!” 补上一脚,踢在墨雪腿上,我一把扯住墨雪的衣襟挡住一片春光,愤愤的责备:“你这是在做什么?我有说过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去找那个巫师么?” 墨雪可怜巴巴撅嘴瞧我。像一只受了委屈地长毛狗。 “反正公主这次来甜水就是要找那个传闻中地巫师。现在墨焰跟我都中了蛊毒。找出那个巫师也成了公主命令之外。我也必须要去做地事。既然如此。能达到目地就好了。至于用什么办法。公主就不要计较了吧。” “什么鬼话?!解除蛊毒地事我自然会想办法。谁要你来替我决定该怎么做?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为了一点小事竟然会出卖自己地身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任人亵玩地下等货色吗?你是……你……”我已经气地语无伦次起来。说到这里。更是不懂我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墨雪并没有被我地责骂惹恼。相比而言。他好像更关心我接下来要说什么。 “公主。墨雪是什么?” 我急促地喘息。死盯着墨雪戏谑地眼。 妈的,居然还敢开玩笑? 心中闪过的粗口并不让我震撼,下一刻,我说出地话才让我惊异。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么你没有资格说爱我,你所谓的爱根本就很廉价,一文不值。我一点都不稀罕!” 时间仿佛止于此时,墨雪总算摆正了表情。 他默默的低头看我,我逞强的继续死盯着他。 我知道。有一些温热的液体涌进我的眼眶,甚至,还有一种我所唾弃的委屈钻进我的心中。 墨雪看到我这副比真哭还要难看地样子,他淡淡的笑了,一如我们住在冷宫时,他端坐于竹林旁边朝我微笑的样子。 “墨雪以为,墨雪不管做什么,也都是没有资格对你说爱地。”下来。 鼻子好酸,心好疼。 懂了,墨雪,我真的懂了。 原来,你四个时辰都在拖延,若我今夜不来,你便不会跟她真的生什么。你在激我,你在破釜沉舟。如果我跳出来阻止,就证明了我心中有你。你用你的办法得到了你想要而我一直不说的答案;如果我不阻止,你就真的跟她生什么也无所谓了,反正,你完成了我的任务,也救了你自己跟墨焰的性命。 我艰难地做出吞咽的动作,却咽不下喉咙口堵塞的难过。 走上前去,我抱住墨雪,环住他腰身的同时我听到墨雪一声清浅的叹息。 轻轻抚摸他背后如丝般顺滑的,“我已经把你逼迫到这种地步了吗?你要用这样的办法来算计我。”鼻音浓重。我说完。狠狠咬住墨雪的右臂。 “咝----”倒吸一口气,虽然痛楚在墨雪手臂蔓延。可他的笑声还是响起在我地耳畔,“呵呵……离儿,你真的好傻。我今夜不这么做,只怕今后再没有机会去了解你的心。” “你当然了解,否则你怎么敢这么做!你难道不怕我气愤难当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你要拿便拿去吧,你能给我的信任,我同样可以给你。何况,我了解你的心,无济于事,我要做的,是让你了解你自己的感情。离儿,或许你不懂信任,不懂爱,但请你一定记住,刚才在你出手之前你所有地心情,那是爱一个人地时候才会有的。” 我无言以对,让我承认,难;让我否认,难上加难。 “这里不是说话地地方,请公主稍等,墨雪还要做一件事,做完我们就走。” 点点头,我松开环住墨雪的双手,入眼,墨雪手臂上的衣料竟然染上斑斑血迹。我咬他咬的这么狠吗?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我一定无法想象我还会有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倒在床上不男不女的家伙虽然昏睡过去,可她下面那个东西却还硬挺着。我避开目光,不想去看,然而墨雪却偏要靠近那张床。 “你干什么!”我来不及阻止,墨雪已经用手撸了一把那根恶心的器官。 “嗯?”墨雪大惑不解,见我又一次生起起来,才恍然大悟似的笑道:“这是解药啊,我要闻闻气味再尝尝味道才能知道是什么方子。公主要找到破解巫蛊的办法还需要一些时间吧,那这段时间里总不能让墨雪跟墨焰兄弟二人受蛊毒摆布,不是吗?” 呃…… 这话是没错,可那些药汁毕竟是从那个地方…… 我内心剧烈挣扎,墨雪摇摇头,把他沾了药水的手放在鼻端嗅了嗅。 当墨雪伸出舌头去舔手指的时候,我难过的闭起双眼。 “哈哈!离儿你也有这么天真的时候!好了,我不戏弄你了,我只要带走这个药瓶就可以了,里面残存的解药足够我得到这药的配方。” 原来墨雪没有舔那个,他只是想看我出丑。 这个混蛋! 一脚上去,不管墨雪的哀号,我窜出屋子跃上屋顶急奔而去。墨雪很快就跟上了我。 “你不是不懂武功?”我故意找茬,冲墨雪翻白眼。 “离儿故意放慢度不就是为了让我跟上?啊!离儿你好狠毒!已经是第三脚了!” “我踹死你算了!留着你也是个祸害!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呃,敢问公主,所谓演员是什么东西?” 一路打闹回到墨雪住的地方,墨焰还是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 墨雪得到解药心情大好,追问我演员的含义,我终于忍无可忍解释给他听,听罢,他说:那离儿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我瞪着墨雪,墨雪含笑看我,我现我无可辩驳。 玩笑开够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没能问出那个问题:为什么殷王的女儿会长了男人的器官?为什么墨雪看到了却丝毫不觉得惊奇? 隐约中,我能猜测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可能会让我很不舒服。 萧家王朝跟我所习惯的时空是不一样的,这里有许多东西我还都没有见过听过。我不会相信在这个时空会有变性手术一说,除非借助类似于法术、巫术之类我无法解释却客观存在的“技术”去改造人体,否则,这绝对无法解释的通。 墨雪不惊奇,因为他见过,而且应该不止一次的了解这件事。 那么…… 我想,我还是暂且不要去推论这件事比较好。亲爱的,你们敢不敢点一下推荐票 hapter 068 一吻定情 可以确定甜水县县外百姓所中的巫蛊跟殷王有直接的关系,如今也知道破解巫蛊的办法需要解药跟巫术相配合。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配出巫蛊的解药送去给你,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行事。” “嗯。”撇撇嘴,墨雪爱唠叨的毛病眼看又要犯了,我赶紧转移话题,“你是怎么中蛊的?” 墨雪微蹙眉头仔细思索一番后,凝重的摇头,“我不知道。在饮食方面我跟墨焰都非常注意,也从来不曾与这里的人接触。在现不对劲之后我跟墨焰吃喝之前都先饮下驱毒的药汁,可从那之后墨焰就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我也会时而不知道自己前一刻做了什么。我用药物让墨焰沉睡下去,而我自己则不再去服用驱毒药,到现在再没有生过失控的事。” “这么说,这蛊毒已经渗透进甜水县民所吃所喝当中,并且一旦终止食用就会蛊毒作,继续食用则可以保持蛊毒不。”可我昨天在县外分明碰到了作的贫民,并且他们的蛊毒作起来要比墨雪形容的严重太多。 “应该是这样,所以说,不止墨雪墨焰已经中了蛊毒,很可能公主、大王子、二王子跟银湮也都已经中蛊。只不过墨雪曾尝试与蛊毒对抗所以加快了蛊毒的渗入,眉心已经显出淡淡的黑印,而公主等人却还没有显现出来。” “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是如何察觉到你可能中蛊的?” “呵呵,公主忘了墨雪是一名药师么?对于自己佘悌生的异常情况,墨雪总是会很敏感的在一开始就察觉的到,而其他人却没有墨雪这样敏锐。” 侧眼瞧瞧墨雪,他淡笑的样子并没有骄傲掺杂其中。墨雪见我看他,笑的更加温柔,抬起手用他宽大的袖摆盖在我的肩背上。 “冷吗?这屋子太简陋了,每到清晨总是又阴又湿。” 感受到墨雪地大手在我肩头轻轻揉捏,我竟有些难为情起来。我对墨雪的心意。一夜之间被揭开,**裸的呈现在墨雪与我自己面前。无法继续伪装逞强自欺欺人,感觉酷似被剥去了衣物,让我羞涩,很不自在。 用长长地睫毛盖住一双暗红地瞳。我地脸颊已经染上一层微微地红晕。心跳也变得不很平稳。 跟墨雪这样肢体接触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一刻却跟以往有太多不同。 墨雪将我地表情尽收眼中。摇曳地烛光下。他搂住我地手臂紧了紧。按捺不住心中涌起地柔情。用另外一只手抚上我地脸。继而勾起我地下巴。 墨雪会吻我吧……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息暖暖地喷洒在墨雪修长白皙地手指上。跟着。我有些颤抖地睫毛严密地盖住整个眼睛。 “离儿。你真地好美……”类似叹息。墨雪用他暖暖地拇指在我樱红地唇上磨蹭了几下。他地唇终于落下。 细细的,墨雪只在我的唇上辗转厮磨,他呼出的气息有一丝清新的香味。 一点点湿软的触觉,墨雪小心翼翼伸出舌尖来舔舐一下我的唇缝,似乎在试探我是否会拒绝他一般。 我不知道是因为我长久以来地若即若离令墨雪过于谨慎,还是他拘泥于我是大公主的身份,总之,我感受到了他的忐忑,而这份忐忑并不适合墨雪。 抬手。勾住墨雪的脖颈,我从椅子里站起,期间我们的唇从未分离。 墨雪不太明白我的意思,他只好从略微低头转为大幅度的扬起头来迎合我的动作变化。起身后,我用右手扣住墨雪的后脑,淡淡地吻着她的唇命令道:“张开嘴巴。” 短暂的呆滞后,墨雪乖顺的将唇齿打开一条缝隙。 伸出舌,挑到他牙关内的舌尖,墨雪粗喘一声。两手掐住我的腰身,迫使我分开两腿坐上他的大腿处。 玩火**,我身体的热度节节攀升起来,有了我一次的鼓励后,墨雪再不矜持,他紧搂着我地身体,让我与他无缝贴合。 胸、腹甚至于…… 墨雪牵住我地右手,让我从他的领口探入,清晰地锁骨往下便是他细滑的胸口。而墨雪。也揉捏着我的腰。一紧一松的力道让我全身瘫软下来,化为落花。投入春泥。 彼此的喘息交汇在一起,若不是全身最敏感的部分被墨雪腿间成型的器官隔着衣料磨蹭到,恐怕我们还会更深的陷入**的泥沼。 我是猛然从墨雪的腿上跳下来的,跳下后,墨雪双眼迷蒙喘着粗气望我。这一次他的衣衫不整居然是我一手制造的! 顾不得再说什么,我扭头开窗,手撑一下窗台便跃了出去。 “离儿!”隔着窗,墨雪在屋内唤了我一声。 “照顾好墨焰跟你自己,不到必要的时候别来见我。今天我要去会一会殷王,跟他谈一笔生意。记住,无论什么时候出了什么事,你的人你的心,还有你的身体,都不许再轻易交给别人。我有办法救墨焰,救你,救所有人!” 被我跳出后快关闭的窗户隔开,我静静站在窗口等墨雪的回话。约莫过了十几秒的时间,我听到墨雪一声浅笑。 “呵……墨雪记住了,从今往后,再不许公主之外的人碰我。那么,请公主万事小心,因为公主的安危再不是只关系公主一人了。” 回李家的途中,我连续的跳跃疾奔,脑中回想的都是墨雪那一句“公主的安危再不是只关系公主一人了”。 毫无疑问,我半推半就的被墨雪赖上了。在这女权当道的萧家王朝,墨雪这绝美的温润公子,他把他的信赖、他的归属、他的情感都交给了我,而我,应了。 唇齿间还残留着墨雪的香味,这个男人啊,说到底还是要跟我纠缠在一起。 我怕麻烦,怕有负担,我惧怕承担责任,因为我根本不懂得要怎样承担。 哥教给我的东西,我从不敢忘,哥没有教给我的,我要不要努力去学呢? 没有人命令我,没有人强迫我,我不是为了哥,而是为了墨雪吗?我愿意吗? 回到房间,换下野性装后,我又略略思考了一下。 苦笑,看来我是愿意的啊,为了墨雪去学习承担。 似乎,我并不讨厌这样的被动。一想到墨雪温柔深情的双眼,我知道,从我心底荡漾而起的悸动,叫做喜欢。 既然喜欢,就喜欢吧。不抗拒了,不掩饰了,不逃避了。 哥,我有爱人的权利吧?也有被爱的资格吧?! hapter 069 除奸惩恶① 洗漱、梳妆。 没有银湮来帮我打理头,我只能把一头长随意披在肩上,让我去研究萧家王朝女子髻的做法,一定会让我非常郁闷,我向来不喜欢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下太大的功夫。 正要去银湮房间看看,走到院子里,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我扭头,看到一脸魂不守舍的李玄。 想来昨天的事一定带给从来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李玄不小的刺激,他这一夜没有回家也必然有我所不能感同身受的情绪。我站住脚,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一些去看李玄,而李玄只是垂着头一步一步往屋里走,走到我身边,微微侧脸瞧了瞧我,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 “周姑娘你这么早就起了?” 我微笑点头,“嗯,正想去看看银湮。” “他的伤碍事么?哎,我应该早些回来,还能帮上点忙,只是……那些人受惊不小,而且他们里面也没有能担当的人,我就留了一夜帮他们挖坟。” 我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副有些无措的表情。 提起那些不幸死在我手上的人,我怎么能不内疚自责?虽然我的恢复能力总是强于别人,那种揪心的感觉已经在昨夜之前被我强行忘却,但这并不代表我真的可以不再在意生过的事。杀人无数,快将杀戮带给我的各种痛苦埋藏起来,这已然成为我生存的本能。 李玄眼看我将柔美的笑收敛,他忙慌乱的冲我摆手,宽慰道:“周姑娘,这件事不能怪你,相亲门当时被悲伤跟恐惧冲昏了头才会对姑娘透出敌意,其实在姑娘走后,大家都想通了。姑娘若是不出手,那么受伤的肯定不会只是银湮一人。当时的情况我们都看到了,我们只是接受不了自己变的那么残暴恐怖!周姑娘,我……我……我对不起银湮!” 我知道我的这副容貌一旦露出些许伤感,那么它带给观者的视觉冲击必然过我实际心情地百倍千倍。别说李玄,就是见惯宫内绝美女子的萧染,也对我这种模样毫无招架能力。李玄过于诚实的反应让我不由在心中苦笑。有这样一张脸,带给我的方便未免要比麻烦多太多了吧。 用指尖捻取一些催眠药。我抬手帮李玄整理一下衣襟将药释放。 “李大哥。离儿知道你是个好心地人。昨天地事请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伤了银湮并非你本意。” “啊……是……当然不是我地本意。我们都是中了邪了。怎么会这样……”李玄喃喃低语。任凭我帮他把略微凌乱地领口整理妥帖。 药效起效很快。李玄地眼皮开始下沉。我劝他回屋休息。他老老实实点头去了。连萧默已经站在院中也未能察觉。 跟萧默打过招呼。萧默起地很早。并且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我和他到银湮房间。银湮仍然昏迷不醒。再到萧染房里。萧染帮银湮运功疗伤消耗了不少精力。虽然已经起床。可却精神不佳。 “大哥。我做了些吃地。”萧默托着手上地木盘。笑望正在梳理髻地萧染。 “放下吧,等我收拾好。我们兄妹三人一起用膳。” “好。” 萧默将装满食物的木盘放在桌上,我坐在桌边的木凳上,萧默却不坐。他来到萧染背后,从萧染手里接过齿牙细密地梳子,另一只手又去接萧染拢起的。 萧染对铜镜里映出的萧默地脸微微一笑,放下双手,把梳理头的工作交给萧默去做。 “身在王室有太多身不由己,大哥,你我兄弟之间鲜少有如此亲密的时刻吧?!”为萧染仔细的梳理每一缕。萧默含笑低语。 “呵……”萧染只是轻轻一笑,看得出,萧染并不习惯把他的温柔分给我之外的任何人,包括他的亲弟弟。 萧默忠犬一般虔诚的动作搭配萧染仍显冷傲的高贵气质,这一幕说老实话,非常养眼。我很想继续默默欣赏,可现在有更重要地事需要讨论。 我为自己倒上一盅茶水,抿一口后开口:“大哥二哥,昨天的事。你们怎么看?” 萧默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萧染还算柔和的脸也一下子变得冷肃。 “离儿,你……”萧默颇为担忧的欲言又止。 我浅笑道:“二哥。我没事,不然我也不会一大早就来找你们商讨此事。” 萧染萧默二人紧绷的神经均为之一松,他们都在担心我无法释怀昨天的杀戮。对于两个不很了解我又处处关心我的兄长来说,为我担心是肯定的,我心中也因他们地这份关怀而倍觉温暖。 萧染不露声色观察了我一会儿,确定我已经没事才轻叹一口气说:“我想,这甜水县县民中蛊一事,殷王一定难逃干系。” “是,我也这么想。”萧默点头附和,“甜水县没有县官,一向都是由告老还乡后的殷王亲自管辖,没有在她的眼皮底下生这种事而她一无所知的道理。” 我点点头,继续问:“那么两位哥哥有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去查清此事?” 或许是我问的过于沉稳自信,萧染萧默在铜镜中对视一眼后,萧默领会精神代表他们两人反问我道:“离儿已经想到了对策吧?不如说来听听,只要离儿认为可行,我跟大哥自然随离儿差遣。” 我羞涩的笑笑,“哪里是什么对策,我只是想,既然这殷王有可能跟巫蛊一事有所牵连,我们不如去殷王府查查看,也许能查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哦?离儿可是要暗中调查?”萧染挑眉。 “保险起见,我想明里暗里一同调查。这殷王府不是要征兵么?按二哥曾经给离儿看过的那些记录来分析,殷王征兵多数是为了选出一些姿色过人的男童供她玩乐所用,那么只要我们中有一人去应征,凭姿色胜出,就可以光明正大住进殷王府去。” “殷王府要征兵?”萧染跟萧默异口同声问。 我耸耸肩膀,虽然这是墨雪打探来地消息,可这种事在甜水县一定不是什么秘密,民间相传是必然地。没有一丝慌乱,我理所当然的答:“昨夜二位哥哥休息之后,离儿睡不着,所以出去走了走,无意间听到巡逻地官兵聊天谈及这事。二哥不是告诉过我,殷王总是在征兵一事上暗动手脚,离儿自然而然就想到或许可以这么做以打入殷王府之内。” 合乎情理的解释打消了萧染萧默二人的疑惑,这时,萧默也已经为萧染打理好了那一头乌黑的长。 hapter 070 惩奸除恶② 合乎情理的解释打消了萧染萧默二人的疑惑,这时,萧默也已经为萧染打理好了那一头乌黑的长。 两位兄长相伴来到桌边坐下,边用早餐,边继续讨论。 “依离儿看,谁以应征的名义去殷王府更为合适?”萧默小口的咀嚼,问的也很谨慎。 我的视线在萧染跟萧默脸上徘徊几趟,答:“大哥更合适吧,大哥的样貌在宫内也是他人望尘莫及的,更何况是在民间。” 我在夸赞萧染的样貌俊美,萧染似乎并不因此而感到得愉悦,反而有些抵触似的皱起眉头。 “我去殷王府,谁来保护你?以默儿的身手我怎能放心前去?既然要混进殷王府单凭相貌就行,默儿的样貌又不输我,况且默儿比我更会为人处世。我去了只怕要倒进殷王的胃口,当下就会被殷王赶出王府。” 我一口糕饼来不及咽下,噗笑的时候险些喷出嘴巴,连忙端起茶水喝了一大口把嘴里的食物统统冲下去。萧默听了萧染这一番话也是哑然,看来萧染还是知道他的脾气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嘛! 萧默跟我强忍着笑的样子让萧染更加难堪,他只得愤愤咬碎口中的糕饼泄愤。 笑意勉强挺过,萧默轻轻摇头道:“确实,离儿,相比之下大哥更应该留在你的身边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我的样貌不如大哥那么令人过目难忘,但跟从民间征来的男子相比,我想我是不会输的。” “二哥别这么说。”我提起茶壶帮萧默倒茶,萧默忙用双手捧住放在桌上的茶杯,对我放下身份为他斟茶之类的事,萧默总会显得受宠若惊。恭敬之余,萧默脸上那难掩的窃喜也是任何人都极易看得出的。 “陛下的容貌应该属王朝第一,而二哥是最像陛下的一位王子,相貌当然不输任何人。离儿也想过或许大哥做不来地,但比这更重要的。离儿在担心,殷王虽然已经告老还乡二十年,可也难保她不会认出你们,两位兄长小时候一定常常与殷王碰面不是吗?何况,二哥长那么像陛下,殷王即便忘了小时候二哥的样子。也总不会记不起陛下的样貌吧,瞧不出二哥与陛下的相像之处吧?” 我话是对着萧默说地。回答我地却是坐在一旁地萧染。 “离儿不用担心。我们每位王子都学习过如何化妆。虽然不能彻底改变面容。但想要遮掩一些特征还是不在话下地。” 萧染大约是怕极了我让他去殷王府。所以才迫不及待向我解释想要让我安心。 萧默见萧染这样推辞。也是大大地无奈。摇头。叹气。认命般苦笑地点点头说:“是地。我们从小就学习如何侍奉女子。化妆只是其中很小地一个部分。教我们技法地先生都是王朝最优秀地。故而我们地化妆术也大都出类拔萃。” “哦?那太好了!”喜悦染上我地脸庞。我高兴地抓住萧默随意放在桌上地手。“二哥。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化妆给我看看?” “啊?”萧默原本较平地两道眉瞬间形成“八”字。惆怅不是一点点。为难地望着我。“现在就要?离儿。会不会太着急了点?” “呃……”我眨巴两下眼睛,看看握在我手里的萧默的手,再看看一桌子还没吃完的东西。嘿嘿一乐,放了萧默后挠挠头,不好意思起来。“嘿嘿,那吃完早饭再说吧。” 萧默再次摇头,萧染难兄难弟似的拍拍萧默的肩膀,又淡笑着看向我,替萧默解释道:“我们这趟出门并没有带化妆要用的那些小物件,这会儿还太早,街上地铺面都没开门。等到晌午那些铺子都开张了,默儿要先去买齐东西才能化妆给离儿看的。” 我了然的点头,萧默回拍萧染的肩膀,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在王宫那样的环境之下,每个人做事都必须小心翼翼,萧染跟萧默虽然是一对兄弟,他们的交流也一定少的可怜。这趟出行,最初的时候萧染对萧默也还是冷漠的不像一个大哥,但到达甜水。经历了一场莫名其妙地蛊毒作事件。今早萧默又刻意要拉近距离亲手为萧染疏离髻之后,萧染对萧默的态度已经变得非常亲切。 当然。这种亲切也是相对而言的,萧默应该也能感觉到萧染无论是对他笑,还是最普通的拍肩膀动作,都显得过于做作且太僵硬了。 萧染有意识的想要改善关系,这对萧默来说也许已经是一种难得。萧默向来就好说话,潜伏进殷王府这事,他也就很自然的愿意一力承担起来,而这样也会让萧染跟我打从心里对萧默心生感激。 一切,看上去都顺理成章,没有一点不对劲。但,事实果真是这样的吗? 在萧染低声嘱咐萧默有任何事不要勉强,要与我们取得联系,一起讨论后再决定具体如何行动时,我垂下眼睑,端起茶水。 清淡的液体啜进口中,我的唇角保持上扬,眼底浮出地危险光芒也是任何人都无法窥见地。 两位兄长,不要怪萧离多疑,实在是事由蹊跷,让我不得不有所戒备。 瞄向萧染,萧染略带疲倦的脸上写着珍惜。好好珍惜此刻昙花一现地幸福吧,我外冷内热的大哥,因为很快,这些表象之下的丑陋都将被我揭露,残忍的摆在我们每一个人面前。 二哥,你的和蔼可亲,在我剥下真相的假面具后,还会不会继续保留在你的脸上呢?你要如何面对我毫不留情做出的所有的事?到时候你还会教我画画,请我为你的画题字,将你苦心保留的私访纪要拿来给我过目吗? 亲情? 我心里再次冷笑的接近狞笑。 我该庆幸,哥从不让我相信任何感情。否则,当我可以预知一切的那一刻起,我必然要陷入痛苦纠结之中。 看,我已经可以料想到结局,可我真的不怎么难受呢。 因为,任何事之于我,都不会有百分之百的真实。 然而,当我异常笃定于此事时,脑中却有一个人影硬生生闯了进来。他绝美的脸上满是悲伤,他在用他的目光无声的质问我:我亲爱的公主殿下,难道,真的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是让你觉得真实的吗? 唇齿间仿佛再次染上墨雪微甜的气息,那股沁人的香令我动摇了。 大概,真实是存在的吧…… 大概,墨雪就是属于我的那份鲜少而有如珍宝一般的真实。 大概,是这样吧?! 我不太清楚呢,墨雪,别总这么悲伤的看我吧……不是我不想,我只是不懂,你明白的,不是吗? hapter 071 惩奸除恶③ 萧默的化妆术果然精湛,当他刻意掩饰他自己与萧帝想象的特征,又将眉眼勾勒得妩媚动人之后,我都险些要认不出他来。 征兵如墨雪所说准时开始,萧默换了一套短布衣卦。为防备意外生,我让萧染陪萧默一起去,于是萧染用萧默买来的炭笔胭脂等把自己弄成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生怕被人看出妆容下他那张过于俊逸的脸来。 答应了萧染与萧默,在萧染没回到李家前,我不会乱跑。处的越久,这两位兄长对我的“保护”就愈过头,就连功夫远不及我的萧默也坚持不许我一个人做什么。 兄妹之情、他们的嗦、我表面的顺从,就快要划上句号,我也乐得让他们多高兴一下。 李家只剩下我一个人,李玄对我仍然热情,可那里面却总是掺杂了隐隐的恐惧。我在他面前杀了那么多人,就算我有所控制没有伤及到他,对他来说,我也逃不脱血染双手的恐怖印象了。 “周姑娘,这些茶点放在桌上,你慢用。”笑里透出苍白,李玄从县外回来后一直吃不下饭,想来那些血腥的场面一定总在他脑海中回放吧。 “李大哥,你有空吗?陪我坐坐,说说话吧。” “啊,好,周姑娘想聊什么?” 我淡笑一下,走到桌边坐下,李玄待我坐定后才落座。门外“喵呜”一声,银依大约闻到食物的香味,寻香来我屋里找吃的了。 弯腰抱起走到我脚边的银依,掰下一块糕饼碾碎,放在手心里,将手摊在银依跟前。 银依吃食的时候免不了要舔到我的手掌,酥酥痒痒的感觉让我不禁加深了笑容。 这种自内心地笑。与先前故意做出地笑。带给李玄地感觉当然不太一样。不过这书生被惊吓后到现在都有点呆头呆脑地。他只知道看着我地笑出神。也分析不出什么一二三来。 “李大哥。” 我抬起头正好看到李玄有些呆滞地望我。一声轻唤。李玄回神后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嗯。周姑娘。” 李玄脸颊飘起地一抹绯红没有逃过我地视线。毕竟男女有别。现在又是我们二人独处。何况我地出色样貌对一介平民地李玄来说本就构成不可直视地压迫感。 王宫里个个人中龙凤。尤其是皇室血脉地我们。长相凡气质不俗。这事我在宫内也能跟地位稍逊地角色对比得出来。在离开王宫后。看了太多普通人地样子。这种对比就更加强烈了。 相貌上的相差悬殊会带给对方压力,更会让身为异性的对方产生可望而不可及的哀叹,虽无法百分之百感同身受。可从李玄地怯、羞、惧之中,我也能了解个七分八分。 笑得更亲切些,我把盘子往李玄跟前推推。“李大哥都没怎么吃过东西,脸色很不好呢。这些糕点离儿一个人吃不完的,不如李大哥陪离儿一起吃点,好吗?” “这……你留着慢慢吃吧,厨房里还有许多,我可以再去拿些……” “李大哥是不想看见离儿么?从那件事之后,李大哥对我就总是客客气气的,好像还在故意躲着我。李大哥是在怕我,还是在恨我?” 我脸上地笑已经在说话间改为哀怨。凄惨柔弱的模样任任何人看了都会于心不忍。李玄飞快的瞄了我一眼,再不说什么,抓起一块豆沙小饼塞进嘴巴,两三口咀嚼半囫囵吞下,结果可想而知,一定被噎住。 忙倒好一杯茶,送给李玄,李玄接下茶水又是一阵猛灌,呛水。跟着剧烈的咳嗽。 吃个东西而已,硬是被弄得狼狈不堪。 等李玄缓过劲儿来,我才轻笑着,开玩笑似的数落道:“李大哥饿坏了哦,吃的这么急。” “这,不,不是……哎……周姑娘,李玄失礼了,让周姑娘见笑。”李玄双手抱拳。懊恼的连连摇头。 “好了。李大哥慢些吃,我们边吃边聊吧。” “好的。多谢周姑娘。” 一手喂银依,一手喂自己,眸光不时投向李玄,李玄便羞涩的微微别过脸去。 我想,李玄此刻对我地感觉一定复杂极了,我还是不要过度逗他比较好。他毕竟是个平民百姓,就算饱读圣贤书,那也不代表他的承受能力会比一般人强多少。 思及此,我轻轻叹一口气,端起茶杯饮一小口。 李玄正在咀嚼,他用右手遮住嘴唇怕嘴里的东西溅出,乌里乌涂问我:“周姑娘有什么心事么?” 笑,我放下茶杯,面色变得略微凝重。 “不瞒李大哥,离儿只是在等。离儿在县外失手错杀数十人,回到李大哥家后就在等。官兵什么时候来抓我?按律法,殷王会怎么处置我?论罪,我理应被诛,可等到现在官兵也没有来。” “嗯?周姑娘没有听周默兄弟说吗?县外的百姓是生是死,殷王从不过问,也没人会管的。” “莫非真有这种事?我还以为是二哥怕我忐忑不安所以在哄我而已。” “不是不是,周姑娘不用再为此事多虑了,周默贤弟的话是真的,没有人会来问周姑娘的罪,何况,周姑娘也只是为了自保才伤人性命,说到底只是那些人命苦,跟周姑娘有什么干系?” “话虽如此,可……哎,不说这个。李大哥,那天在县外生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攻击我们,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我也不清楚,以前倒是从没生过这样地事,就是周默贤弟来之前,县外有个别人杀掉至亲后自尽的怪事。” 我点点头,这事我也知道的。 “那么,就在我们来甜水之前,还生了什么其他的怪事吗?” 李玄喝光一杯茶水,蹙着眉头细细思索,毫无所获的摇摇头。摇头到一半。李玄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啊,对,有一件事很奇怪的!” “什么?”我问的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已经起了十二分地精神。 “县里突然开了几家铺子,专门卖水果。以前卖水果地摊贩都被赶走了,说他们卖地水果来路不明。其实我们从前吃的水果都是百姓自家地农田种出来的,会有什么来路不明呢?不过那些卖水果地谱子,东西便宜,味道又特别甜美,所以很快大家就不在计较这件事了。而且被赶走的水果摊贩都得到了不少的赔偿,全都改行做别的生意去了。” “是在我们到达甜水前十天之内生的事么?” “周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事我好想还没跟周默贤弟提过……哎,甜水这个地方,殷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在她对县内的百姓还算不错,我们也就都这么往下过了……” 李玄考虑的方向是殷王无缘无故赶走老实本分的摊贩而让那些水果铺子垄断市场,他的不满多源于百姓地生计。而我考虑的当然不只是这个。 今天跟李玄聊天,多半是无事可做,对李玄有一点愧疚,想跟他说些什么,看他吃点东西,免得他搞坏自己的身子。聊着聊着到现在,我居然也能得到一些有用地信息,可见老天也要帮我。 附和一下李玄的观点,我还很和时机的说了句:“难道甜水百姓的苦。王朝都不知道的吗?” 此言一出,原本说话还有所顾忌的李玄感到我跟他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盟友,牢骚便更多了起来。 质问殷王的欺霸一方无人来管,控诉王朝放弃甜水,放弃诸多限于苦难的子民等等等等,一介书生胸臆之中地愤懑统统倒了出来。 李玄对我的那点惧怕,已经随着聊天的深入不复存在。 “哈哈,没想到周姑娘也有一腔忧民的热忱,若是天下人都像你我这般。何愁人民不幸,何愁王朝不强?!” 我再为李玄斟茶,李玄已经吃净了盘里的糕点,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这,你看看我,我竟然不知不觉吃光了。周姑娘稍等,我再去拿些吃食。” “诶,李大哥。”我叫住要走的李玄,“别拿糕饼了。不如拿些水果零食跟美酒。难得我们聊的高兴,不如喝上几杯。” “啊。好好好,我也正有此意。姑娘在此稍等,李某去去就来。” 朝李玄微微颔,李玄兴高采烈的去了,我方才收敛笑容。 低头看银依,银依也正眯眼慵懒的望我。 “如果不出所料,拿些带驼铃图案地水果就都是李玄口中的铺子卖的了。在我们来甜水之前搞鬼,这难道会是巧合?” “喵呜银依当然不懂我在说什么,但这灵性的小东西还是回了我一声细润的叫唤。 “呵呵,银依啊银依,我不会让银湮白白受伤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将银湮的痛楚,千百倍的还给那个罪魁祸!” 银依摇摇尾巴,从我腿上跳起,蹲在我的肩膀。 那小小地,仿若有无数倒钩地舌头在我耳垂上舔了一舔,然后黑猫迈着从容优雅的步伐离开了我地房间。 在我们有所防备之前,已经被人无声无息的下了蛊。 墨雪自己做的药物,虽然可以控制蛊毒,但控制的同时却会陷入昏迷,如同墨焰。好在,墨雪已经得到蛊毒的解药,想来以他的办事效率,解药的配方应该已经到手,在行动之前服下解药,至少可以压制住蛊毒保证它不会作。 萧默被我安排进殷王府,很显然,他只是一个幌子,我要萧默调查的事,墨雪也早已经调查清楚。 至于萧染,在谜底揭晓之前,我并不打算把来龙去脉讲给他听。 没有谁知道我的全盘计划,就算是墨雪,我也没有告诉他全部。 笑容,有些冷,有些无情。 李玄端着水果进来,我瞧见那些葡萄苹果上的驼铃图案,笑便从唇角延到心底。 “来来来,周姑娘,这些水果还是我跟周默贤弟前两日去买的,居然没有吃完,还很新鲜。咦?怎么染兄与周默贤弟说出去走走,到现在还不回来?” “嗯,我让他们帮我买些精致的小物件好带回给京城的朋友们。我们不要管他们,喝酒皇帝大嘛!” “啊?哈哈哈哈!周姑娘你还真是有趣!说的好,喝酒皇帝大,来来!周姑娘,让李某为你满上!” “谢谢李大哥!” 萧离就快要邪恶本质大爆了哦票讨票^^ hapter 072 惩奸除恶④棋逢对手 跟李玄喝酒,从晌午一直喝到下午。至于聊天,一开始还有来有往,往后,随着李玄醉意越来越浓,逐渐就演变成他不停的说,我默默的听。 意料中的,李玄喝了个酩酊大醉,我把他半拖半抱弄回房间,他又说了一通没逻辑可寻的醉话,之后便睡死过去。 我见时候不早,想想萧染回来后还要吃饭,就没有出门去见墨雪,而是来到李家的厨房。 生火这种事我并不擅长,虽然曾经的训练生火中,我也要常常做饭,但那毕竟是现代化的厨房厨具,根本用不着烧木头。光是用打火石点着炉内的柴火就费了很大的劲,做饭的时候为了避免糊锅,我还要守在炉子边,不时转一下饭锅。 李家厨房的存粮不多,菜类肉类也所剩无几。让我出门到集市去买菜?算了吧,一想到李家附近热情的邻居我就头皮麻。没有萧染那个能吓退众人的大冰块陪同,我一个人出去肯定要被不少人围观,麻烦。 简单的青菜,又炒了个葱花鸡蛋,用少许的牛肉跟土豆做了番茄土豆牛肉汤,尝一尝,味道也都不错,应该不会让萧染吃的皱眉才对。 傍晚时分,萧染进门,我也正好忙活完从厨房端着餐盘出来,萧染连忙迎面而上,从我手上端走盘子。“怎么你在厨房?李玄呢?” 听萧染这副理所当然该李玄做饭的口气,我只觉得好笑。萧染被人伺候惯了,他当然不会认为不妥,我低笑的时候,他一脸不明所以。 “什么事如此好笑?” “没,没什么。大哥,你把这些拿回屋里去吧,厨房火上还在煮粥,我再去看一下。” 萧染蹙着眉头,我想他肯定不愿意看我下厨。懒得解释什么。我耸耸肩膀扭头要走,萧染却用一手托住盘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抓住我的手腕。 “你脸上是什么?” “啊?”我胡乱在脸上抹两把。“没什么啊。怎么了?” “哎……”萧染叹口气。提起袖子。在我眉角处擦擦。再把袖子展示到我面前。 “哦。这个可能是刚才生火地时候不小心蹭到地炭灰吧。没事地。”我大剌剌冲萧染笑笑。 “你别去厨房了。跟我回屋。” 萧染地控制欲又上来了。他抓着我就往屋里走。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 “哥,我还在煮粥,这些饭菜我们吃没问题。可银湮一定不能吃这么硬的东西啊……大哥……大哥!” 任我怎么说都没用,萧染把餐盘放下,按着我坐在桌边的木凳上。冷冷瞥我一眼命令似地说:“你坐下歇着,我去煮粥。” “你会吗?”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怀疑。萧染就算是武术高手,就算也学过化妆之类的技巧吧,那也不代表他一定学过怎么烧饭吧!银湮受伤,李玄没回家前也都是萧默做饭,萧染根本没进过李家的厨房半步。 “我……这有什么难!” 呃,看萧染一顿之后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做饭。 “大哥。做个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你让我去做就好了。”我试图跟萧染讲道理,虽然这道理萧染八成听不进去。 “不行,你的身份怎么能去做这样的事!我陪你出宫就是不想看你受苦,若是这一点小事都不能替你分担,我还算什么大哥!” 我无奈地看着萧染,心知肚明萧染所坚持的东西是我无法去动摇的。我只能很无力的在心里跟银湮道歉:可怜的银湮,你今天估计要吃很难吃的粥了。 正准备对萧染妥协。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稳稳的,只是有些缓慢。 萧染跟我一齐往门口看去,当看到银湮没事人一般站立在我们的房门口,我有些呆滞,萧染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去。 “两位主子。”银湮非常从容地迈进屋子,对我跟萧染微微鞠了一躬,笑着行礼。“你……你醒了?” 银湮无声的微笑,像是在讽刺我问了一个多么傻的问题。 废话,他当然醒了。不仅醒了。他还下床了,他还……站在我面前。 “银湮。你刚醒,身子还很虚弱,不该下床走动地。”萧染反应过来之后的逻辑显然要比我正常许多,他走到银湮身边,扶住银湮的胳膊,“坐吧,离儿……为你煮了粥,我去厨房看看。” “不,银湮怎么敢让大王子与大公主两位殿下为银湮操劳?两位主子坐吧,银湮自己去厨房煮粥就好。”银湮委婉的拒绝萧染的好意,又不着痕迹将胳膊从萧染的手中抽离。 萧染的示好也就到此为止了,身份尊贵一身傲气的他,肯定不会对银湮这种下人身份的男宠表示出多么诚挚地热情的。 依银湮所说,萧染坐下后,不再去看银湮,只是将餐盘里的饭菜端出来,摆上桌子。 我依旧看着银湮,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银湮又对我施了一礼后,转身往外走去。 直到银湮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才恍然回神,“噌”一下站起来,对萧染说:“你先吃,我去看看他!”后,立刻跑了出去。 银湮正在火炉旁收拾我摆的烂摊子,柴米油盐一一归位。我在厨房门口看了他一会儿,他的动作不快,而且也不怎么利索,明显是伤势未愈,身体不听使唤所致。 走上前去,拽着银湮的胳膊把他拉开,我不一语接替了他的工作。 收拾完厨具,又洗了抹布去擦灶台,生火的时候这里被我熏地惨不忍睹。 “伤口疼的厉害吗?要不要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不疼的。” “怎么可能不疼?那么深的 “嗯?公主莫非一直在担心银湮的伤势?” “我……我不希望你因我而死。” 算是口不对心,可在某种程度上,我这说的也是大实话。银湮听了。狐狸式地笑容扩大一些,他从我背后靠近我,然后抬起右手,放在我的肩头。 一愣,银湮很少会对我做什么亲昵的动作,当然他也有过……轻薄我地时候。不过那是他故意地,跟现在情况不同。 “公主这两天一直避免进我的房间看我,是不想见我,还是害怕见我?” “……”我停下手上擦拭灶台地动作,浑身变得僵硬起来。 沉默,我慢慢让自己放松下来,而后旋转身子,面对银湮,抬头看他。 笑的眯起的双眼。看不见里面的双瞳,姣好的面容总是透着股子捉摸不定,甚至是阴险。这样一个男人。却在关键的时刻为我挡下致命的一击,只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所谓的公主吗? 想问,可我知道,他不会给我任何答案。 银湮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人无从辨明真伪,让人无法看透他地内心。 “那个时候,你叫我什么?”我能问的,也仅限于此了吧……问的时候,我心里已是败北地悲凉。 “那个时候?我叫您什么了?”银湮故意卖着关子。我眯起双眼,银湮似乎怕我生气似的连忙摆摆手说:“叫您公主?离儿?亦或者是……小离?” 很想,我很想撕了银湮这副虚伪的笑脸。 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我笑了,笑的花枝乱颤,笑的颠倒众生。 这是一种无法掌控某人的无望,更是一种棋逢对手的舒爽。 身后炉灶上煮粥的锅,米水沸腾。满溢出来,出咝咝的声响。我笑够了,回过头去,懒得去管烫或不烫,伸手就去抓那铁质地锅盖。 “公主!你……” 银湮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滚烫的感觉从手指传入敏感的神经,很疼,很疼。银湮抓住我的手腕一紧,我手上一麻。锅盖落在灶边。而我的手指在那锅盖落下出声响的同时,被银湮含进了他的嘴巴。 这一幕。好熟悉。 小的时候,我也做过类似的傻事,锅上煮着东西,沸水溢出,情急之下我去揭开锅盖导致手指被烫伤。那个时候,哥就站在我地身后。 笑,肆无忌惮爬上我的唇角,从无声,到有声。 “哈哈……哈哈哈……我还是没有长大,对么?小时候犯下的错,到现在还是会再犯,让你失望了吧?!” 银湮的表情无变,他含着我的手指微笑,他的手,盖在了我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当我的手不疼了,银湮张开嘴巴放开我地手指时,我听到银湮低声说了句:“我从没对你失望过,是你自己对自己要求过高了,傻瓜。” “你说什么?”我明明听见他地声音,可为什么,我没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我幻听?这怎么可能? “我……说了什么吗?”银湮无辜,很无辜,他歪头瞧我,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厨房地银依,喵呜叫了一声,用尾巴扫过我的脚踝。 粥煮好了,银湮将锅端下,用碗盛了,摆上勺子。 “走吧,公主。大王子殿下一定在等公主一起吃饭,您不想饿坏了他吧?!” 我跟在银湮身后往萧染的房间走去。 不,这不是棋逢对手,我哪里是银湮的对手? 是啊,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赢不了他。 不弄清他到底是谁,我这一生都没有可能赢得过他,是啊,我当然知道。 那么,我就该认输了吗? 我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我…… 还能怎么做? hapter 073 以身试毒 临睡之前,萧染才告诉我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从他眉宇间透露出的厌恶,我大约能够窥见他在殷王府一定是碰到了让他不屑谈及的状况。 没问太多,萧染借故再去帮银湮运功疗伤便离开了。我想银湮既然已经醒来,他应该不会接受萧染耗费精力帮他运功的。果然,不多久我就看到萧染又从银湮的屋里出来,径直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到了夜里,我浅睡之中听到非常轻微的声音,立即起身查看,只瞧见消失在屋顶的一道黑影而已。 如果不出我所料,萧染一定是去了殷王府,而他傍晚避而不谈的事多半跟萧默在殷王府所受到的待遇相关。 我换了夜行衣,到银湮房间门口,看见他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与萧染运功的方式不同,银湮周身竟然有一层淡淡的银光。 虽然有些惊讶,可现在不是我为此流连的时候。既然银湮在全神贯注的为他自己疗伤,那么今夜有所行动的人员名单里应该不会有他。 轻车熟路,我很快就到了殷王府。由于在夜间探访过殷王府,脑子里也印下了殷王府的格局图,寻找其目标来变得相当容易。 略去下人、侍卫的住处,避开会客厅、武器库、金库宝库等,只在殷王与殷王之女有可能在深夜出现的那些屋子周围查看,不多久,那熟悉的黑影远远的映入我的视线。 萧染何其敏感,他刚一出现在我的目光范围内,下一秒就已经被他察觉,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我射来。我暗红色的长在这阴郁的夜里是没有办法被人一眼看清的,直到萧染近在咫尺,他也未能了解在他面前蒙面的女子就是我萧离。 剑光闪动的一瞬,我扬起手,用乌黑地指套挡下萧染霸道利落的一剑。火花迸射。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漆黑的夜空中显得那么突兀尖锐。 高手仅需一招便能断定对手是不是相识之人,萧染右手一甩将长剑划出一道森冷的白光后,长剑入鞘,我脸上的蒙面黑布也被萧染用左手扯了下来。 “离儿?” “大哥。”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很危险。你……” “嘘----”我忙用手捂住萧染地嘴巴。压低嗓音贴着萧染地耳朵说:“离儿见大哥心神不宁。非常担心。想一同前来也好有个照应。这里不是说话地地方。回去之后离儿再跟大哥解释吧。现在我们还是先找到二哥比较好。” 萧染拉下我地手。握紧他地掌中。轻轻“嗯”了一声后。拉着我朝他刚才所在地那个屋顶奔去。 屋顶地瓦片已经被揭去一小块。透出一丝屋内地亮光来。我按萧染地示意。匍匐在屋顶上。双眼对准那个小洞.shudao.net书.道 “我让你们把衣服全部脱光,听到没有?!” 这真叫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了,我地眉头不自觉的蹙起。 怎么又是这个女人?殷王这个女儿难道是色魔转世,我见她两次,她都要在男人身上讨便宜吃! 定睛查看,这个视角非常好,正好可以将屋里所有的人收入眼底。 除去殷王地女儿之外,还有约莫二十个年轻的男子排成三排站立,其中最小的也就十二三的样子,年纪最大的应该也不过三十。萧默就在那群人里。他身体较长,站在最后一排,虽然如此,跟一屋子的乌合之众相比,萧默还是过于耀眼了。 为避免被巡逻的守卫现,萧染跟我一样,也采取匍匐的姿势趴在屋顶上。我抬起头瞧了他一眼,借着那一小撮亮光,我能看到他眼中的担忧。 哎。这个外冷内热地家伙,他对萧默的关怀原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嗯,这样才对嘛!你们之中倒是有几个机灵懂事的 轻浮的声音再次把我的视线拉近屋内,包括萧默在内,有三四个已经褪去上身的全部衣衫,裸露胸膛。 女人皮笑肉不笑的从一边的桌上取了长鞭在手,慢慢走到那群男人之中。长鞭地柄端,轻佻的在已然赤&裸上半身的男人胸口上撩拨,在男人痒的轻颤的同时。这女人就要娇笑一声。再换下一个目标。 当那女人站在萧默面前时,我感觉到身边的萧染骤然绷紧的身体。就连平缓的呼吸也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 “这个书生,你叫什么名字?”长鞭尾部一样问候了萧默的胸膛,萧默没有闪避,若无其事一般对女人抱拳,颔答道:“回少主,我叫周默。” “周默?啊想起来了,娘亲说今天征兵征到了难得地好货色,说地就是你吧?!” “这……”萧默拖个长音,这种问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我看到女人又娇笑了一阵,她一甩手,鞭子轻巧的绕上萧默地脖子,手上再一用力,萧默只能更深的躬身下去。她贴着萧默的耳朵说了句什么,而后留恋不舍的走了,再到众人之前分腿站定,换上一脸的骄横凶狠。 “我告诉你们,今天本少主心情不错,懒得与你们计较,但这第一堂课,本少主上的一点都不满意。别以为我放过你们,你们就可以高枕无忧,我娘亲----殷王的那一关,说不定会要了你们的小命哦以你们最好听话一点,学学那位周书生。” 投向萧默的视线中,有鄙夷,有怯懦,还有少许几人的妒忌----一定会有自认为姿色不错的男人为了生活的更好一些来殷王府应征的,可惜他们的风头盖不过萧默,心生妒忌也是在所难免.shudao.net书道 “来人,带他们下去。这几个机灵的一人分一床棉被,其他人统统丢进柴房!” 门口的守卫闻言进入屋中带人,殷王女儿唯独留下了萧默一人。 接下来要上演怎样的戏码,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了。没什么兴趣继续往下看,我拿起旁边的瓦片盖好。 “离儿,你……” “我相信二哥有办法应付,相信他。我们回去吧。” “……可,离儿,这……” “大哥,我们早知道殷王府征兵只是个幌子,那么二哥混进来会碰上什么事,你也应该一早就想到了吧?” 萧染沉默过后。不再执拗。我笑一笑,握住萧染的手。 回到李家,为了能让萧染睡个好觉,我不得不又在他身上下了些催眠地药粉。 第二天刚一入夜,墨雪就溜进李家跑来找我。这个墨雪,也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 “公主,从殷王之女手中拿到的解药……很奇怪。”墨雪眉头纠结在一起,坐在桌边,把玩手中精致的瓷瓶。 “有什么奇怪?”我站在窗口朝外看看。确定萧染没有察觉到墨雪的到来,才关起窗户走到墨雪身边坐下。 “若说这是解药,那就是以毒攻毒的效用。这解药所用地材料都是蛊虫跟毒性很强的药草。其中许多毒药服用过后会令人丧失神智。” “哦?吃了会疯吗?” 我饶有兴致从墨雪手中接过瓶子,打开瓶塞靠近鼻子。 “离儿,你不要以身试毒,我没有开玩笑,这药毒性真的很强。” “我当然不会吃了它的。” 推开墨雪阻拦的手,我闻了闻药的味道,没有特别刺鼻的气味。倾斜瓶口,看到里面的液体色泽也并不多么恐怖,清亮透明。 “那么。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已经按这些毒药的毒性配了相对应地解药吧?”盖上瓶子放在桌上,我抬眼瞧墨雪,墨雪纠结的眉头舒展开来,又从怀中取出另外一个小瓶。 “什么时候开始,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墨雪声音柔软,听在我的耳中,竟暖暖地有些暧昧。 “不是了解你,我只是知道你对配药充满了无止尽的热情罢了。” 墨雪笑了笑。“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这瓶药只能解除其中毒药部分的毒素,至于蛊虫的部分,我没有十分的把握。” 浅笑,我两手各执一瓶。 我当然无法料想这两瓶东西归根结底是不是能帮上我的忙,可,我早就想好了办法让着两瓶东西变成我可以利用的工具。 “墨雪,麻烦你一件事。” “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去萧染房里,让他好梦一夜到天亮。并且明天醒来后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 墨雪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不就是下些催眠药么?我配的药。从来不会有谁在醒来后现不对劲地,你已经用过多次了吧?” 我不置可否,对墨雪眨眨眼睛,笑的可爱中透着小小的狡黠。墨雪当然无法抵挡我这副样子,他只当我是在跟他闹着玩,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后,就往萧染的房间去了。 而我,拿了那两瓶药,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银湮的屋子。 银湮这一两天除去吃喝,其他时间都在运功,现在看他,气色已经与健康的时候无异。听见我推门进入,银湮收功,他周身那圈耀眼的银光也渐渐淡去。 “公主还不歇息?找银湮有事么?”银湮额头上挂着细细密密地汗珠,他拿起搁在一边的布巾轻轻擦拭。 我跟银湮说话,向来都无法切入正题,今天我索性什么都不说。 从袖管取出那瓶毒草毒虫配成的毒药,一仰脖子灌进喉咙。看,它闻着不奇怪,看着不奇怪,就连喝下去,也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呢。 银湮狐狸样的笑僵硬起来,他总是眯起的双眼总算睁开了,我难得这么清楚看到他一双漆黑的瞳。 “公主,您喝了什么?” 我但笑不答。 墨雪完成了我交代的任务,回房找不到我,也看不到他刚才给我的两瓶药瓶。心知大事不好,他三两步冲到银湮屋里。想阻止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两个好久不见了,打个招呼如何?”我回头看看墨雪,再扭头瞧瞧银湮。 真不容易,一下子看到两个自诩从容淡定地男人震惊地样子,我笑的很快乐。 “你喝了什么?”墨雪低吼着扑过来。夺下已经空空如也地瓶子,然后,他那张绝美的脸蛋骤然变得惊慌失措。 胸腹中,渐渐如同碳烤,变热,变烫,继而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里面啃噬。灭顶的疼痛让我再难保持笑容,我无力的倒进墨雪怀里,墨雪只能傻傻的抱住我。看着我脸上的红润以极快地度变成惨白,直至铁青。 银湮,总算失去了一贯的笑。严肃的看着我因疼痛而扭曲成一团的身子。 他依旧从容,只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却是被我逼迫的。 叹气,银湮微微摇头,“看来您真是不容许银湮有片刻的安宁。” 我强忍痛苦,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嘿嘿,你也可以选择看着我痛苦死去。我无所谓。” 一头银的男人冷冷一笑,他接过我颤抖地手中紧紧攥住的另一个瓶子,视线对上墨雪问道:“这是你配的解药?” “是!”墨雪不假思索地点头。 银湮打开瓶盖,单手扣住我的下巴,我顺从的张开嘴巴,任他把药水倒进我的口中。 “公主,您不该这么不爱惜自己。就算银湮与公主一样无所谓您的生死,可他不一样。您该看看他的样子,若是您死了。他怕是也会随您而去,您有于心何忍?” 说话间,银湮已经把我从墨雪的怀抱接了下来。他抱着我,走到他的床边,将我轻轻放下。我饱含歉意仰头望了望墨雪,墨雪脸色依然苍白,有两道不怎么明显的泪痕挂在他地脸上。 “对不起,墨雪,我不会死的。他不可能让我就这么死去。” 说话的力气已经就要丧失。我只想让墨雪知道,我不会打无准备的仗。然而。我的话却没有让墨雪觉得高兴。 墨雪笑了,这笑容却惨淡的令人心碎。 他的泪,一路流经他上扬的唇角。 我不太懂,墨雪为什么会哭的这么悲怆? 墨雪不看我了,他慢慢地转身,往门口走。我想叫住他,我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中毒的样子吓坏了他?可,我没有丝毫的力气去张嘴,去出声。 走到门口的墨雪,停了一下,低声说:“银湮……” “公主不会死她。”银湮打断墨雪的话,“她早料到我懂得解除巫蛊的法术,这只是她逼我承认的手段罢了。” 说罢,银湮闭起双眼,两手交错做出一串复杂的手势后,他的周身再次亮起耀眼地银光。银光渐强,我与银湮一并被包裹在这片光芒之中。 疼痛消失了,我格外疲惫,眼皮不受控制地盖了下来,以至于我没能看到墨雪出门的背影。 咯吱地声音告诉我银湮的屋门被墨雪从外面关上。 墨雪,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要吓你。 如银湮所说,我在逼他,当然,一定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可在我跟银湮之间,一直都在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只有这么直接的对垒,我才能在这场屡战屡败的局势之中挽回一点尊严。 我懂,银湮或许懂,而你,墨雪,你一定不会明白。 很猥琐的不想起章节名称,但现用惩奸除恶123的话会影响点击跟订阅,so还是老老实实根据章节内容起名字吧……里格 hapter 074 万事俱备 墨雪带来的毒药大概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大脑,幻觉毫不留情侵犯而来,无论我多么努力去稳住心神,也无法与之对抗…… 眼前一片猩红,哥的尸体倒在血泊之中,唇角微扬的样子却好像只是沉睡过去而已。我居高临下,想要伸手去触碰哥的脸,在指尖碰到的一瞬,画面突然变暗。 窒息,漆黑一片,耳边有一些很奇怪的声音,一下一下,向我靠近。光亮到来,我看到的是墨雪温润的笑脸,他手上抓着铁锨,我原来正躺在地下,刚才有规律的奇怪声响是他用铁锨掘土出来的。 从土坑里出来,看到墨雪身后站着墨焰跟紫瞳,紫瞳撅着嘴不理我,墨焰一脸酷样对我微微鞠躬。墨雪亲昵的搭上我的肩膀,我侧过头去看他,却愕然现墨雪已经不在,身边是眉心泛黑的萧染! 萧染的长剑朝我刺来,我情急之下只能躲闪,直到被他逼到死角,退无可退。周身响起各种诡异的笑,声音里有我所熟悉的,能够清晰分辨的人:哥,或者是银湮;紫瞳;墨雪;墨焰;萧默;萧逸;萧帝…… “离儿,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公主,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小离,我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的。” 一声一声,叠加在一起,萧染跟我的周围聚拢过来许许多多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上无一例外,眉心处都有一块类似驼铃图案的黑印。 然后,墨雪手执匕,墨焰手执长鞭,银湮指间夹着一柄指刀,哥手里捏着一把小巧的手枪,还有紫瞳,所有我所见过的王子们,他们向我围拢过来。一个个脸上均是狰狞的笑。 萧帝一声令下:杀了她! 所有人。所有地人。眼中顷刻布满杀意。 明知道这是幻觉地我。也忍不住要开始绝望。无助地挣扎。最后。萧染带头。一剑朝我地心窝刺来。 闭眼。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 “我们不会让你就这样死去……” 像一种宣誓。他们地声音整齐划一。我微微睁眼。只见所有人地武器全部对准了他们自己。 “杀了她!我命令你们杀了她!” 循着声音望去,萧帝的脸上没有五官,远远的,她站在人群之外,企图指挥这些人将我诛杀.shudao.net “不,我们不会!” 又是整齐坚定的拒绝。萧染第一个用长剑抹向脖颈,暗红色地血液喷溅而出,洒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甚至能感觉到血液暖暖的温度。 接着,是墨雪、墨焰、紫瞳……一个一个,像是经过排练似的,自尽,而后倒下。 他们的鲜血,铺天盖地,让我无处可逃。 最后的两人,哥与银湮。 我的身体不能动弹,眼睁睁看哥把枪口对准他的太阳**。扣动扳机。子弹射穿他的头颅,继而朝他身边地银湮射去。 可,一切却都在子弹触及银湮的前一瞬定格。 银湮笑着收起指刀,笑着环顾一下全然静止的四周。 他再度看我,用含笑地语调慵懒的对我说:“您该睡醒了吧?还是您更喜欢呆在血腥的梦境之中?” 浑身一个激灵,愕然睁眼,瞧见的,是银湮床顶垂下的帘帐。 侧目,银湮就站在我的身边。恢复了狐狸笑,他的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插在彼此的袖管之中。 “我……”想要出声,口干舌燥,嗓子根本不出实质地声音。 “您要知道,当今天下若有药师排序,墨雪一定可以排在前三,而他配毒的功夫更在医术之上。他拿来的毒药,您怎么敢往嘴里送呢?” 我想我以身试毒的做法一定让银湮觉得意外,否则以他的性格。不会在我刚一醒来的时候就质问我这种问题。 笑着看他。反正我就算想说话,现在也说不出。 银湮看出我挑衅的意图。他摸摸跟我对视,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入屋子。 补充了水分之后,我逐渐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萧染醒来之前,我下了床,回到自己地房间。 跟萧染一起吃早饭的时候,看着萧染精神奕奕却心事重重的模样,我在心里对他说了声:对不起,对你下药也是迫不得已.shudao.net书道 时隔一晚,当我看到墨雪跟墨焰一同出现的时候,我知道,银湮确实做出了妥协,他愿意帮忙,所以他不声不响的主动救醒了墨焰,以增强我们这一队人马的战斗力。 “公主,墨雪已经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 “好。你去请大王子跟银湮过来吧。” 墨雪点了点头就要出门,被墨焰挡住。 “我去请他们,你……”墨焰的视线在墨雪跟我中间徘徊一个周遭后,没继续说完话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能感觉到墨雪地冷淡,他从进门到现在根本不与我对视。我走到他面前,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墨雪,我在吞服毒药后能用字条的方式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证明我已经有了万全地准备,我知道我不会有事。” “是,墨雪明白。” 墨雪明白? 我怎么看他一点也不明白……脸上冷漠的不像他,口吻也生疏的形同陌路。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在心里暗暗叹气之后,坐回木凳上,决定暂且放下所有的私情,先将筹谋许久的事完结再说。 萧染跟银湮来的很快,萧染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见到墨焰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有事瞒着他的吧。 我不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趟甜水之行,我纵容他们已经太多太久。也是时候让他们重新认识我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我端坐于桌旁,一改先前的弱势,干脆利落的点名:“萧染、银湮、墨雪、墨焰。” 四个风格迥异地男子表情各有不同,却都在我点名后屈膝下跪,异口同声回答:“是,公主!” “听着。我不管现在你们心里怎么想,在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你们必须丢弃所有的心事,服从我的命令。” “是!公主!” 我冷冷一笑,“不需要急着回答,想明白我的意思。” 沉默,就此弥漫在这不很大的房间之内,我地视线如同猎鹰,敏锐的注视着每个人的表情变化。 “银湮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尽管吩咐,银湮绝对服从。” “墨焰明白!” “墨雪明白,任凭公主差遣!” 三个人先后表态。最后剩下萧染,他迟迟无法从他兄长的身份中脱离。 “公主。”萧染犹豫再三,还是讷讷开口。 “你说。”点头的同时,我逼视萧染的眼神已经在警告他,废话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事情结束后,萧染的疑问是否可以得到解答?” 再次点头,我含笑看萧染的眉宇舒展开来。他地表情转为忠诚,坚定。双手利落的抱拳:“萧染听令!” 眼见他们的转变,我总算稍微满意了些。 “好。银湮。” “是。”银湮回答地很快,可他那张脸怎么也看不出半点诚恳的味道。 “在场的人,还有谁中了蛊毒?” “回公主,公主、墨雪、墨焰的蛊毒已经被银湮驱除,大王子殿下从不曾中蛊。” 萧染脸色又是一僵,萧染不知道的事似乎是我们之中最多的。他不知道我们如何中蛊,更不知道我们的蛊毒已经被驱除。 “半个时辰后,我们一起去殷王府。我会亮明身份去见见殷王。问问看甜水县的蛊毒之事。不出我所料的话,甜水百姓地蛊毒会在那个时候作,不过殷王府府门紧闭,那些人无法进入,也就不足为惧。但,也许殷王府内除去关键的几个人物,其他人也早就中了蛊,所以你们要面临的敌人数量可能不容小觑,要多加小心。墨雪。” “是。公主。” 答过。墨雪从怀中袖中掏出许多小瓶,有红黑两色。分给萧染等三人。 “对付蛊毒作之人,可以选择诛杀,亦或者先喂下黑瓶内的药丸,再喂下红瓶内的药丸。两种药丸服下后,中蛊之人会痛苦异常,丧失攻击能力,待到所有的药用完之后,银湮再开始做法,直至蛊毒彻底驱除。” “若是府内人数过多,药丸不够……”墨焰拿着药瓶,面色凝重。 “我已经将药液提炼成小粒的药丸,每个瓷瓶里都装有数十颗。时间紧迫,材料有限,我也没办法再做更多,所以一旦药丸用尽,为求自保,唯一的办法就是抹杀其余的中蛊者。” 墨雪不带任何语气地回答了墨焰的提问,墨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再说。 杀戮,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沉重的事。 “这只是我们自创的解蛊方法,等府内平静之后,我们可以搜查一下王府上下,找出被关押的巫师,询问其他的解蛊办法。” 说到这里,墨雪总算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匆匆别开视线。其他三人思忖一番,各自点头。 “若是在殷王府碰到萧默,绑了他来见我。” “是!”银湮,墨雪,墨焰三人毫不犹豫的回答。 萧染似懂非懂,他大约猜到我支开萧默的用意,可却又不明白萧默到底做了什么。 在萧染闭目叹气,再度睁眼,抱拳答是之后,我站起身来。 “这是你们四人第一次与我并肩作战,不要犯错,随机应变。” “是!” 微笑,我迈步向外,既然万事俱备,那就没必要再耽搁时间了。 四个人影,在夜空之下朝着共同的方向疾奔而去。 左耳边,萧染轻声对我说:“公主,多加小心。” 右手边,墨雪不着痕迹捏了捏我地手,温热地触觉与他手心的濡湿告诉我,虽然冷漠对我,他地心却从未离开。 银湮仿若洞悉一切,他似有若无的轻笑响在我的身后。 墨焰,则像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那样,将他赤红色的长鞭扬起,在空中抡出完美的弧线。 随着赤鳞鞭出“咻----啪”的声响,萧染跟墨雪率先跃上殷王府的院墙。我正欲甩出勾线助我跳跃,身后的墨焰却用长鞭勾住了我的腰身,轻松的将我送至墨雪身旁,墨雪也极有默契的身手搂住我的肩膀帮我站稳。 有内力的人就可以这么嚣张么?我恨恨的回头去瞪墨焰,墨焰连忙恭敬的躬身。银湮见了,狐狸笑便愈张扬。 哎,果然是纵容太久,是不是现在想要做出规矩,已经为时太晚? hapter 075 王府之行(上) 进入殷王府之后,四个男人没有言语沟通,却很自然而然的将我围在中间。 萧染与墨焰在前面开路,碰到守卫或是巡逻队,往往在那些人还没来得及惊呼开口之前,萧染和墨焰就已经将其全部放倒,再利落的把那些人扔进空置的屋子或是漆黑的角落,以免被其他守卫现。 到殷王寝室之外,墨雪跃上屋顶,其他三人在门外把守。 “小心。”萧染又目露担忧的嘱咐我一次。 我浅笑点头,再看一眼银湮跟墨焰,而后推开殷王房间的木门,抬脚步入。 屋子里十分安静,房间大且豪华,绕过屏风才看到有一张被浅蓝色的帘帐掩于其中的大床。 缓步靠近,我侧耳倾听帘帐内的声音。有呼吸声,却并不十分均匀,一种熟悉的感觉。 看来他并不打算继续伪装下去了,那么,我也省去再与他打太极的麻烦。 “二哥别来无恙?”我歪着脑袋站在帘外,笑着问候里面的人。 “呵呵……”随着一声低沉的笑声,淡蓝色的帘帐被慢慢揭开,萧默衣衫不整站在了我的眼前。他身后的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从体型判断应该是女子,可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 半裸胸膛,长披肩的萧默,一扫之前的温柔亲切。或许真是化妆的关系,现在的他与王宫里高高在上的萧帝,更加想象了。眉目中隐藏的霸气,唇角上潜藏的心机,这哪里还是那个忧国忧民大好人的萧默? 不屑整理衣衫。萧默只用手将额前散落到脸旁地丝拢到脑后。他看到我好像没有丝毫地意外。也并不认为自己正处于危机之中似地。那么泰然自若。 “离儿你果然聪明。不过你让我等太久了哦。我真想快点见到你。好问问看我到底哪里出了差错。被你看出端倪.shudao.net书道” 我为难地笑笑。“二哥。我们兄妹之间地悄悄话。一定要让第三个人听到吗?” “嗯?”萧默顺着我地视线。回头看看床内地人。笑笑说:“啊在说她啊。” 萧默挽起袖子。他地手指间缠绕着我所不熟悉地饰品。一些金色地细金属链。其间每隔一小段就有一个圆圆地。类似于铃铛地东西。 我挑起两道秀丽地眉。饶有兴致看萧默打算做些什么。当他手腕微微摇摆地时候。从他指间地饰品上传出一阵“沙沙沙”地声响。 这声音我听过的,就在甜水县外,中蛊者暴动之前! 床上的女人在那阵沙沙声过后。硬挺挺地从床上坐起来,她眉心处的黑色驼铃图案异常清晰,她的双眼之内。没有任何情绪,就像一具行尸走肉。掀开被子,她站立起来,僵在那里再不动弹。 这是殷王?看年纪,最多也就是三十岁上下,身材姣好,面容也还算清丽。殷王地年纪应该有多大了?至少六十岁,这还是保守估计。 “没错,她就是殷王。告老还乡的时候。她已经有四十多岁,可现在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她的样子反而变成现在这样。” 萧默仿佛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他不紧不慢解释着,走到桌边坐下,倒上两盅茶水。 “离儿,你很聪明,可你对萧家王朝的了解太少。这萧家王朝的女子,若是常常受到阳刚之气的浸润。是可以保持年少青春的,这也是殷王一直假借征兵来物色男宠的原因之一。虽然最多活到**十岁,女人还是会衰老死去,可衰老地仅仅是身体的内部,从外观来看,或者到死,那女人也只有二三十岁的容貌体态。”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我穿越回来的萧家王朝?我也曾惊叹过萧帝年轻漂亮.shudao.net在萧默说这番话的时候。我也就很快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殷王,这是萧家王朝的大公主殿下。你准备傻站到什么时候?”调笑一般,萧默的斥责没有丝毫的力道,只像是跟自己地宠物开漫无边际的玩笑那样自在轻松。 可,殷王听了,却当真的不一般。她双膝弯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我,连磕三个响头。 “控制这样的傀儡,想必一定非常有趣。”我的笑里,掺入少许鄙夷。 这个萧默,我还以为他在搞多么有技术含量的阴谋,原来只是依靠蛊毒来控制殷王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还好。”萧默听出我的挖苦,他倒是一脸不介意,“比呆在王宫里终日假扮傻乎乎地二王子要有趣一些。” 手腕再次晃动,沙沙声再起,殷王起身,进入帘帐,倒在床上,再不动弹。 “离儿,过来喝杯茶吧,我们兄妹应该有不少话好聊。” “谢二哥。” 我略施一礼,来到桌边,坐在萧默对面地凳子上。 “离儿还没有告诉二哥,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二哥的呢?难道从一开始就从未信过我地话?” 我笑一笑,摇头道:“不,二哥一直掩饰的很好。” “哦?”萧默推过来一盅茶水,他也端起一杯,抿了一小口,等我接着往下说。 “二哥,你并没有什么纰漏,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可以洞察一切。在宫里,你给我看那些记录,由于你对甜水的描述格外细致,我不免要多关注甜水的事。我要出宫,也一定会往甜水的方向。虽然表面上看是我主动要来这里,可实际上,我是受到了你暗示。当然,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觉得你为国为民,是个难得的好王子。” 萧默勾唇微笑,透出一股说不出的邪佞气质,我等他再次看我,才继续说:“可到了甜水之后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有人暗中操纵的,且每件事都指向我。那么,再回头去分析,你当初那些暗示就显得别有心机了。” “就这么简单?”萧默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疑惑,有些不敢置信。 我耸耸肩膀,点头,“是,就是这么简单。” 萧默的双眼,慢慢眯起,他盯着我看了半晌,好像还是不太明白。 “离儿,我对你的关心不少,跟你处的也非常融洽,难道你跟我的兄妹之情从来都是假的?” “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从来不认为你我兄妹之情是假的。” “可……既然有情,你在怀疑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半点犹豫?” 我心下只觉得一阵好笑,脸上也没做什么遮掩,笑出声来:“呵呵,二哥,离儿分析事物从来就事论事,不会掺杂感情。一般人被利用,被欺骗,大多因为感情用事,明知道对方也许在动心思,可还是执拗的想要去相信他。这种事是绝对不会生在离儿身上的,所以二哥长久以来的苦心经营就显得太过多余了。” 一阵长久的沉默,萧默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像是想要看到我的内心深处。很可惜,我的心,有时候我都不懂,更何谈让他人看穿? “所以,即便你对我有妹妹对兄长的那份情,却也不会影响你怀疑我就是幕后主谋。” “只有怀疑还远远不够,所以我需要二哥暂时跟我们分开,才能让我更方便的去找出真相。” “那么,得知我是一切的主使,你也不会心痛愤怒?” “怎么不会?”我更加好笑了,“二哥问的问题越来越奇怪了,难道二哥在乎离儿怎么想吗?当我怀疑二哥,当我支开二哥,当我今夜潜入殷王府,我都还抱着希望,是我误会了二哥,或者二哥被奸人利用该多好……可二哥就躺在这里,见离儿进来,不慌不忙跟离儿在这里谈天。说实话,我很失望,也很心痛。” “说实话。”萧默借用我的话来打断我,我侧头瞧他,他摇摇头说:“我看不出你在心痛。” 笑,今夜的萧默让我笑了太多次。 “二哥,离儿总是学不会把真正的心事挂在脸上呢,怎么办?” 话说到这里,我已经不想再跟萧默废话什么。现在跟他面对面坐在一起,我想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件。 “天色不早了,二哥,离儿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不如你也回答离儿一个问题,这样才公平合理,不是吗?” 萧默蹙了蹙眉,“你是要问我做这些事的目的。” “难道二哥不打算告诉我?” “告诉你,可以,但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大哥说。可不可以麻烦离儿让大哥进来说话?” 萧染? 我知道萧染对萧默的兄弟之情比表面看上去要深厚许多,若是让萧染进来,萧默再胡言乱语一通,难保萧染不会被萧默迷惑。 “离儿不需要离开,我只是想跟大哥说几句话,叙一叙兄弟情谊罢了。既然这场游戏我已经输了,总要跟唯一的大哥道哥别吧,难道这样的请求也很过分么?” 输?萧默轻易认输,证明事情一定不简单。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该让萧染这个时候进来。 “大哥不进来,我是不会告诉你我真正的目的的,所以……” 萧默话未说完,只听见门口吱呀一声,萧染已经跨了进来。 hapter 076 王府之行(下) 萧默话未说完,门口却传来吱呀一声,我跟萧默一同回头去看,萧染已经跨了进来。 萧染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如果他想听清屋里的谈话,我知道,他就可以做到。 我沉默不语的坚持在这时已经不再具备任何意义,只能冷冷瞪了萧染一眼,责备他不经我的允许就擅自进来。 萧染关上房门后,径直走到我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公主恕罪!萧染也有话要跟默儿说,恳请公主原谅。” 在萧染如此坚持又先斩后奏的情况下,我只能无奈的点点头,心想: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只要我多警觉一些,不让萧默有机可乘就应该不会有事。 得到我的默许,萧染站起来,又对我恭敬的颔后,才走到萧默跟前。 萧默云淡风轻的笑着,站立,与萧染对视,两片色泽红润的唇略略开启:“大……” “啪!” 在萧默叫大哥,哥字还未出口的时候,萧染迅扬起右手,狠狠的一巴掌甩在萧默脸上,力道之大,让萧默的唇角溢出鲜血。萧默保持偏着头的姿势,僵立。而萧染,他的痛心疾溢于言表。 打完萧默,萧染的右手停在空中,指尖微微颤抖,他的呼吸也已经全然失去规律,那么急促。 外表冰冷,不代表内心没有温度。萧默所说的那种会因为感情而影响判断力的人,萧染应该算是其中的一个。 这当然不是罪过。看着萧染痛苦地样子。我心疼。也心酸。 具有这样内敛而深沉地感情地男人。是我所赏识地类型之一。那是一种不外放地。让人难以察觉地。一旦爆却又可以撼动人心地内在能量。 我痛恨冷漠。痛恨疏离。偏偏这些我所痛恨地特质。统统都表现在了我地身上。 寒冰向往火焰地炽热。但当寒冰将自己投身进火焰中。一定会被炙烤到融化。再到消失地无影无踪。 而。萧染。你又为什么要将内心地那团火焰用冰冷覆盖?我从来没有探寻过这个问题地答案.shudao.net如今。我似乎懂得一些了。 “你本该是最单纯热情地一个。可就连你也要让我失望!” 萧染这一句低吼,是指责、是控诉,在我听来,更是一种自心底的哀鸣。 萧默吸一口气,一点点慢慢的吐出,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唇角,才回过头来。重新对上萧染的双眼。 “大哥,你可以继续独善其身,照顾好你自己。照顾好你的离儿,可我不行。” “不要为自己的龌龊找任何借口。”萧染目光冰冷,若此时他用同样的目光看我,我想我一定会寒彻心扉吧。 “不,大哥,我并不想解释什么,我想这也不是现在讨论的重点吧。”浅笑着,萧默斜眼看了看我,“离儿说她想要知道我做尽坏事地目的呢。难道你不想帮她问问清楚,好给她一个明白?” 萧默的挑衅算是奏效了,萧染很快收起他地愤恨,虽然他没有看我,可我知道他已经因我而最大限度调用了他的控制力。 我不想为难萧染为了我而强忍愤怒对萧默妥协,谁知到萧默提出的交换条件会是什么?! “怎么样你才肯说?”萧染还是忍住了,既然事已至此,指责没有用,不如早早要了答案。了结此事比较好。 “大哥,你靠近一些。” 我死盯着萧默,萧染的武功在萧默之上,动起手来萧默不会是萧染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我。 若是不动手,萧默会用什么办法来解围…… 我瞥见床上那早被蛊毒侵蚀的殷王,脑中飞快的思索,当筛选的可能性跃入脑海时,我心中大叫不好。要冲上去抓回萧染。却已经来不及了。 萧染的耳朵已经贴在了萧默地唇边,萧默笑的那么灿烂。我眼睁睁看着从萧默的口中钻出一道细长犹如绳索又如小蛇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顺着萧染的耳朵钻了进去。.shudao.net书.道 等我拽住萧染的手腕把他拉回我身边时,萧默口中的东西已经全部进入萧染的体内。 “你做了什么?”我右手地指套尖端瞬间问候上萧默的颈项。 “我还能做什么?论武功我不及大哥,论法术我不及银湮,那么我只能另辟蹊径,用蛊毒。那条蛊虫是最新也是最强的一只,离儿,你与其在这里为难我,不如回头看看大哥吧 我怎么可能再受萧默的摆布!一手抓住萧默的衣衫,我踩上桌子往起一跃,两脚找准萧默的双肩,下一秒就已经稳稳的蹲在萧默肩膀之上。那乌黑的指刃尖端,就死死的卡在萧默地喉结处。 萧默没料到我由此一招,他只能保持站立,一动不动任我驾驭。 萧染…… 那条黑色地蛊虫在萧染的皮肤下方爬行,我能看到它地爬行路线,可它的动作之快,根本不可能有办法去制止。当那蛊虫爬到萧染的心口时,我清楚的看到它钻入了萧染的胸腔,就再没了踪影。 该死的萧默!该死! 我恨不得立刻要了他的命,可知道这种新型蛊虫解除办法的人,也许只有萧默一个! 怎么办?该怎么办? 或许这个时候,银湮能用法术来克制这条蛊虫也说不定,我欲喊银湮进来,可,萧默手上那串铃铛再一次响起,他手腕摇晃的方式跟刚才控制殷王时有所不同。 紧跟着,我听到门外传来打斗声,还有蛊毒作时人们的嘶吼声。 “你快点把蛊虫取出,否则我要了你的命!”别无他法,我只得手上用力,将指刃狠狠顶上萧默的咽喉。 然而…… 一切的一切,都改变的那么快,几乎只是眨眼的时间,萧染的长剑就朝我刺来。我被迫离开萧默的身体,而萧默,则被萧染揽进胸怀。 “大哥!”我往前一步,企图唤醒萧染地神智。 “滚!”萧染只一个子,就让我僵立当场。 当然,这个滚子对萧染来说言不由衷。可我还是有一瞬的错愕的。 “哈哈萧默斜倚在萧染怀里,那股子邪佞的气质更加肆无忌惮起来,“这条蛊虫可是极品中的极品,中蛊的人能言能语,能吃能睡,外表看不出任何异样,可他,却已经是我地奴仆。离儿,你省省吧。若是你再上前两步,他就会为了保护我而长剑一挥,砍下你的脑袋。” 于是。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跟萧染动手,我没有赢的把握,而萧染现在有中了蛊,为了保护萧默,他势必会拼尽全力,那么我的胜算就更微乎其微了。 “对,这样就对了。大哥,带我离开这里。让她们厮杀去吧。” 萧默命令完,萧染点了一下头,他以长剑破开窗户,搂进萧默,闪身飞了出去。 我能做的也只有紧随其后,可,我的脚刚一离开地面,后面却有一双手死死抓住了我跃起的脚踝。 殷王! 她面容狰狞,眼中是恨不得将我撕成碎片的凶残目光。 我无意跟她纠缠。从袖管掏出墨雪配置的毒药与解药,先后塞进殷王地嘴巴。殷王痛苦的倒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我再要跳出窗外去找萧染,却连他的背影也寻不见了。 整个殷王府已经乱作一团,墨雪在屋顶上与三五个士兵打斗,地面上更多地中蛊者在死命攻击银湮与墨焰。 我从屋内出来,先跳上屋顶帮墨雪摆平上面的几人,再一同跃下。加入到银湮墨焰的战斗之中。 “你们谁的轻功最好。去把王府四面的大门全部封上!刚才萧默对萧染下蛊,萧染已经带萧默逃跑。他们或许会大开府门给我们制造更多的麻烦!” 我吼着问完,墨焰长鞭一甩击退数十人后便要接令前去,银湮一把按住墨焰的肩头。 “我去。”简单的两个字后,银湮借墨焰的力,腾空而起,朝不远处地房顶飞去。 死狐狸,不到危机关头,你果然不会亮出真正的本领。 我、墨焰跟墨雪三人背对背,面朝外,用药物放倒一**敌人,奈何中蛊者的数量实在太多。我早知道殷王府守卫众多,可没想到居然多的这么离谱! 由于墨雪前阵子伤势初愈,体力有些不济,墨焰要处处照顾墨雪,也已经显得有些力不从 计划没有变化快,这话一点不错,若是考虑到萧染的战斗力,对付府内的中蛊者应该不成问题,但对于少了萧染的我们,就实在太过吃力。 好在银湮很快就赶了回来,四面大门确实被萧默敞开,好在关的及时,并没有涌入太多的百姓。 银湮地身手不凡,他的武功路数不像我完全是指对方于死地的快招,也不像墨焰外家内家相结合。在银湮出掌踢腿的时候,总能看到一些淡淡的银光闪出,而被银湮击中的士兵们,伤势不重,但人却会被弹得非常远。 “公主好心情,还有空来观察银湮的招式。”当我与银湮背贴背时,银湮话带笑意揶揄了我一句。 什么都逃不过狐狸的眼睛。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多的时间,我们才将药丸全部送入这些中蛊者地口中。地上,躺满了苦苦挣扎呻吟不断地士兵百姓。 上屋顶,四周查看,确定府内的人都集中在这里后,不需要我地命令,银湮就盘腿坐下,开始施法驱除巫蛊。 墨雪体力不支,只能依靠墨焰的搀扶才能站稳。我来到墨雪身边,想对他说些什么,可看到他疲惫的朝我微笑,我就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帮墨焰一道,扶墨雪坐下,墨焰坐于墨雪身后,开始运功帮墨雪调息。 我一个人站在三个男人旁边,满脑子只剩下被萧默控制的萧染。 他会带他去什么地方? 萧染…… hapter 077 美人巫师 大范围的施法,耗费了银湮过多的精力。在府内所有人的蛊毒被驱散之后,银湮已经大汗淋漓,就连站在我身边都令我觉得他摇摇欲坠。 我的招式,一旦使出多数会一击毙命,所以为尽量减少死伤,在战斗中我根本没有用尽全力。再加上以前哥训练我的时候,也重点训练过我的体能与耐力,所以一场混战终了之后,我的状况居然成了四人中最好的一个。 跟墨雪要了足量的迷药,我跳下屋顶,给那些已经脱离蛊毒控制的士兵跟百姓每人下了足够的量,以保证我们离开王府之前他们不会爬起来再给我们添乱。 我和墨焰一起,把银湮墨雪安置在一间干净的空屋。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墨焰留下来保护。我再去搜查一下,看能不能再在王府里现什么。” 吩咐完我转身要走,墨雪坐在床边对墨焰使了个颜色,墨焰连忙跟上我说:“公主,墨焰随您同去。” 我摆摆手道:“不用,我可以保护好自己。” “公主。” 墨雪叫了我一声,我心想这家伙一定又要坚持什么,无奈的回头看他。墨雪看到我的表情,有点尴尬似的,垂下眼睑继续说:“我和银湮稍微休息一下就会好,期间若是有什么事,我俩也可以互相照应,所以请公主带墨焰同去,否则我……我们怎么能安心在此等候?!” 墨雪说完,墨焰连忙赞同的用力点头。这个长了一头不羁的火红长的男人,对他那个哥哥的话,从来都是无条件服从的吧。 再看银湮,他只是闭眼盘腿坐着调息,根本不在意我们说了什么。 “公主……”墨焰生怕我不同意。又恳求地唤了我一声。 “好吧。你跟我一起去。” 我点头地刹那。墨雪飞快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我想对他笑笑地。可他又迅别开了视线。要不是他地这种反常。我可能根本想不起来我和他之间还有一些别扭。现在想起来了。可也不是想办法去化解误会地时候。 墨焰对殷王府地熟悉程度过了我地想象。出了银湮与墨雪所在地那间房间.shudao.net书.道墨焰极有方向有目地地在前面带路。让我不免觉得好奇。 “墨焰。你知道我想找什么?” “墨雪说。殷王府内。公主最感兴趣地一定是那个深谙蛊毒之道地巫师。” 我挑挑眉,虽然我对墨雪说的并不很多,而墨雪也很少好奇问,可墨雪就是墨雪,他的细腻。他的敏感,让他揣测出了我的想法。 “那么,你知道那个巫师被关在什么地方“萧默来到王府之后不多久就找过那个巫师。当时墨雪正好奉公主之命在监视萧默,所以已经摸清了那个密室在什么地方。” 听墨焰这么说,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 如果萧默足够聪明,一早预料到我可能会派人监视他,那么他去见那个巫师也显得有点太刻意了,倒好像是要给我下一个什么圈套;就算萧默没有考虑到我的行动,在他控制了萧染逃走的时候,也有足够的时间跟条件。说不定已经带了那个巫师一起逃走,我跟墨焰再去密室。怕也只会扑空而已。 跟随墨焰,一路来到殷王女儿地房间,进门前,墨焰回头。 “公主请小心些,今夜在殷王府并没有看到他们的少主人,也许她就在密室之中。” 我点点头,墨焰捏紧右手的赤鳞鞭后,推门进入。 房间空空如也,墨焰一步一顿。摆出随时准备迎战地姿态,慢慢走到靠里侧的大床边。床立柱后面就是房间的墙壁,表面看完全看不出什么不对,但当墨焰把手放在一块平整的墙面上聚力一按,完好的墙壁下一刻便分成两边,缓缓开启。 进入被打开的,漆黑的通道,约莫走了两三百米,才渐渐有了亮光。 亮光尽头。一扇厚重的石门挡在我们面前。墨焰示意我稍等。他将耳朵贴在石墙旁边的墙壁上,用赤鳞鞭地柄端轻轻敲击墙面。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开门的机关。 墨焰对于机关的布局多少还是懂的一些的,以前我跟墨焰一起夜探三王子寝宫就已经领教过了。 石门打开后,我听到一阵清浅的呻吟声,男女不辨.shudao.net 跟墨焰交换了眼色,墨焰继续走在前面,我也已经绷紧神经进入到备战状态,紧随墨焰的脚步。 “唔……嗯……求您……求少主饶命……嗯……” 越靠近,这种怪异的声音就越是挺得清楚。 难道,一夜没见殷王府的少主,原来她竟然在这种地方逍遥快活么?我啼笑皆非瞥了墨焰一眼,谁知墨焰竟然双颊酡红,他想必也已经猜到密室里面正在上演地一幕为何。 墨焰这家伙,还真是单纯的可以,仅仅听到这样程度的动静就已经羞成这样,等一下当他看到的时候,岂不是会更加窘迫? 密室里面,不像我想的那样冰冷潮湿。摇曳的红色烛光熏得这里充满暧昧的感觉,我不禁要想,这里到底是关押巫师的地方,还是给殷王的女儿调教宠物地地方? 殷王府地房间里都喜欢摆大扇的屏风,连密室也不例外。循着声音,终于来到声音传出地那间石室后,我和墨焰以门口的屏风遮掩自己。从屏风接口处的缝隙,我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殷王的女儿上身只穿了件通透的丝衣,身上再没有其他遮盖物。她正双腿大开站立在一张虎皮地毯上,在她身下跪立正用嘴伺候着的人,跟那人的声音一样,让人无法判断性别,只能看到他/她长的离谱的黑散落了一地。 除了刚刚来到这地我和墨焰之外,密室里似乎只有殷王女儿跟那个头很长的可怜虫。我好笑的看着脸颊已经红的快要赶上他的色的墨焰,忍住笑,轻轻咳嗽了一声。 屏风后面。本来激烈晃动腰部寻求爽快地阴阳人听到声响,动作骤然停止。她一把推开身前的人,在那人无力向后倒去的时候,我瞧见他平坦的胸部跟他喉部凸出的喉结,原来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异常漂亮的男人。 “谁?”在长男人倒地的同时。殷王的女儿草草用丝衣包裹住自己。不过她这么做几乎属于徒劳,以丝衣的透明度,就算她再包个十层八层,恐怕也是无法盖住他耸起地胸部跟腿间那早已肿胀不堪的怪物的。 低笑着,我走出屏风,跟殷王地女儿对视。 “抱歉,我并不想搅扰少主人的好事,可我身后这位小兄弟稚嫩的很,实在受不了这么强烈的刺激。” 我是有心要揶揄墨焰。看着墨焰难为情的从屏风后面跟着我出来,我一夜的晦暗心情总算稍微好转。 这个殷王的女儿真是色魔转世,即便在这种情况下。当她看清高大俊朗又羞怯难当的墨焰时,还是双眼为之一亮。我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只能暗中为墨焰捏一把冷汗。被这样古怪又变态地阴阳人看上,不知道墨焰是该笑还是该哭? 好在,人都是有理智的生物,就在我怀疑阴阳人也许会不分时候的朝墨焰扑来时,她也像个人类一样,收敛了一脸的色相,警惕的盯着我看。 我姑且当她是女人。毕竟她有女人的长相跟女人的胸脯。 当女人遇上女人----一番审视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我对阴阳人的样貌没太大兴趣,不代表她也不屑一顾我地长相。 我身上是简单的黑色野性装,头随意的披在身后。虽然行动前做准备的时候,银湮有到我房间问我是否需要梳妆,但想起这趟王府之行少不了血腥杀戮,我哪里还有心情把头弄得精致好看? 可,就是如此随性的打扮,不施脂粉的自然,却已经让阴阳人自愧不如。 看着阴阳人向我投射过来的嫉妒目光。我想,她的心理倒也是个真女子,看到比自己美丽的女人,自然而然就会起了敌意。而这种敌意,居然与我们地立场完全无关。 被我们忽略地漂亮男子,脱离阴阳人的控制后,连忙整理自己凌乱地衣衫,之后盘腿坐好,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双眼。不知道是在运功还是在施法,我只看到在他坐定之后。他周身隐隐浮现的黑色瘴气。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现这个密室?” 阴阳人很老套的向我问,难道我就要老套的回答她的问题? 凭良心说,我对这个阴阳人还是比较反感的,从她觊觎墨雪的美色,到她在这种密室里做苟且之事,再到她一见墨焰就迸射火花的双眼。我向来讨厌脑中只有肉欲没有其他的骨肉皮,恰好这阴阳人就符合骨肉皮的所有特质。 废话不想多说,在阴阳人跟墨焰都以为我准备回答问题的时候,我脚下一点,人已经朝着阴阳人射了过去。 指刃,直逼阴阳人的心口,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 可是,就在我乌黑的指刃要戳进阴阳人身体的一瞬,旁边被折腾了半天的男人突然左手一扬,有一股阴郁的黑气隔在了我和阴阳人之间。 本能的,我收住招式,往后退一步。 阴阳人刚一反应过来,就目露凶光瞪视着我,恶狠狠低吼了一声:“你找死!” 她的手,弓成鹰爪的形状,朝着我的面部抓来。我自然可以躲掉,不过在我有所动作之前,赤鳞鞭已经招呼上了阴阳人的身体。 就这样,墨焰把本属于我的对手抢了过去。我看墨焰对阴阳人并不留情,招招狠毒,心想不需要多操心墨焰了,也就坦然的把目光转向一边盘腿坐着的男子。 我无意逼问他为什么要帮阴阳人,他固然有他救人的理由。我只是想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殷王府从外域捉来,为殷王研究蛊毒的那名巫术高强的巫师。 “请公主赎罪!我不是……她体内被灌入了大量的蛊虫,若公主沾染她的血液,就会被下蛊,所以……” 闻言,我立刻从袖管取出几枚浸毒的细针朝阴阳人甩出,只两三秒,她就倒了下去。我仔细看看墨焰,他并没有受伤,也未曾让阴阳人受伤,血液没有沾染,应该没事。 墨焰收起长鞭,跟我并肩站立。我眯眼重新打量这个巫师,他很美,美的虚无缥缈,仿佛是不属于人间的绝美灵体。尤其在他包围在那一团黑雾中,更让人以为他随时可能随风而去。 “你……”我拖了个音,一时间竟不知该问些什么说些什么。“我知道您是当今王朝的大公主,我也知道公主找我是为了什么,可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请公主先带我出去,我还要为甜水县所有的百姓驱蛊!” 看着他那么急切,又那么真诚的双眼,我找不出拒绝的理由。 我对墨焰点点头,墨焰掀起地上的虎皮地毯,利落的缠在巫师身上,把人扛起来之后,二话不说掉头就往密室外走去。 hapter 078 谜底揭晓 “公主,这个巫师……”墨雪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开口说出心中的疑惑。 “他的长相,酷似后位,如果你是想说这个,我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现了。”说完,我对墨雪笑笑,墨雪抿了抿唇,往后退一步,到墨焰身边站立。 这个巫师,出了王府后要我们带他来甜水县唯一的一口大井旁边。他盘腿坐在井沿上,双手摊平,手掌对着井下的方向,口中念念有词,却都是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天边泛起鱼肚白,跟着,整个天空像是被鲜血染红。在太阳刚一露脸的时候,巫师身上的黑色瘴气开始慢慢收拢,最后完全消失。 “这位药师,请把你配制的解药拿一些给我。” 墨雪一愣,我也觉得奇怪,这巫师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回头对墨雪示意后,墨雪掏出他怀中的药瓶,走到井边递过去给巫师。 “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只剩这些。” 巫师接过瓶子,打开瓶盖分别闻了闻药的味道后,选择那瓶毒性很强的,一股脑投进井水之中。 很快,井中往外冒起了白色的烟雾,这烟雾虽然不重,却不似水蒸气那样很快消失。烟,袅袅升空,再一点点扩散在空气里。 “可以了,不出一天,当这些白烟充满整个县城,一切就都结束了。” 巫师的口吻中,透着大功告成的欣慰轻松。 “公主。我地时间不多。就不兜圈子了。我名叫黑祈。擅长用蛊。这甜水县出现地蛊毒大多是我配制地。但一年前。二王子找到了其他巫师。他将我地蛊毒进行改配。用了一年地时间养成了一条非常厉害地蛊虫。中了那条蛊虫地毒。没有人能察觉中蛊之人地异常。他会像我们所熟悉地人一样生活。跟我们来往。可实际上他已经被二王子控制。” “没有解除地办法么?”我怀着一丝希望追问。 “也许有。但凭我地本事是解不了地。通常来说。一种蛊毒地解除办法只有制造这种蛊毒地人才知道。不过公主身边有两位能人。他们互相配合也能破了我地巫蛊。这种事情不会总是生。况且你们破了地这种蛊毒并不是最最厉害地。也许等大王子回来。他二人可以再尝试驱蛊。不过八成是成功不了地。” 我地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按黑祈所说。岂不是萧染已经没救了?!就算我们找到萧染本人。也无法让他摆脱萧默地控制! 黑祈地体力似乎很差。这也许跟他长期被囚禁有关。话说了没多少。他已经有些气喘。挨着井沿坐着。手还要撑在身侧才能保证他坐立起来似地。 墨雪略一思忖。站在黑祈地身侧问:“既然你地巫术高强。那么只要我们找到大王子。把他带到你这里。你多少还是可以想些办法地吧?就算不能彻底驱除蛊毒。暂时地控制。应该难不倒你吧?” 黑祈仰起脸,两个样貌同样出类拔萃却风格迥然不同的男人互相审视了一番后,黑祈浅笑着回答:“是,若是我有足够的时间,别说控制蛊毒,也许我真能找到驱除该蛊地办法也说不定。我与你们不同,我自幼与蛊为伍,而蛊毒虽然种类繁多,其根本却都相似。” 听黑祈这么说。我当然会觉得高兴,只要找出萧染,让黑祈来为萧染驱蛊…… “但是。”黑祈停顿了一下之后,转眼看我,目光里尽是惋惜,“公主,各位,我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什么?!” 我跟墨雪异口同声,就连我身后的墨焰也上前一步,难以置信的望着黑祈。 墨雪抓起黑祈的手腕。为他把脉。这时,一直在墨焰身后站着的银湮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墨雪身边。 “为了增强自身的巫术,这个人长久以来都在自己身上种蛊。虽然不是活的蛊虫,可那些从植物中提炼出的蛊毒也早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看他地样子,至少两三天就要服用特制的蛊毒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一旦脱离,必死无疑。”银湮含笑对我们解说完,他低头去瞧黑祈,手掌轻轻覆盖在黑祈的脑门上。掌中亮起一抹淡淡的银光,而后,银湮的笑容扩大,“你已经两天没有得到那种蛊毒了吧?如果我没猜错,那些蛊毒都被控制在萧默手里。也就是说,最迟今天日落,就是你的死期。” 在银湮说话的时候,墨雪也已经把脉完毕,他眉头紧锁,对我摇了摇头。 我当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萧染,可,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萧默已经逃跑,想再找到他几乎不可能。就算找到,萧默也一定不会轻易交出能维持黑祈生命的蛊毒。 所有的事,就此陷入僵局。 “至少他可以回答几个问题。”墨焰冷静地低喃了一句,而后他以眼神向我请示,我苦笑着颔。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顾忌地?我一想到萧染从此往后跟我竟是冤家对头,心里那股失落哀伤就无法平复。 “你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公主?你为什么好像能洞悉一切?你到底是谁?从什么地方来?为什么要在甜水对无辜的百姓下蛊?”墨焰这是名副其实地逼问,他每提一问,就往黑祈跟前走一步。赤红的随风飘扬,面容上有难掩的怒气。 墨焰是在为甜水的百姓抱不平,是,他们无辜,他们没有招谁惹谁,可受苦最深的,却也是他们。 “我不是可以洞悉一切,我只是有常人所不具备的能力,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哪怕只有短短的一眼,我也能读出那人内心的想法。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对百姓下蛊?与其纠缠在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不如让黑祈为公主达成心愿吧。” 众人的目光就这样回到了我的身上。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黑祈所说地,他所具备的特殊能力。我也不能确定,他所谓的我的心愿,是不是真如我内心所想。 沉默,是对不确定地最好掩护。我冷眼望着黑祈。望着这个美的不可方物,却短命的让人不禁要为其惋惜的男人。 “公主不是想要知道,这个人,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吗?”黑祈说得很轻松,他抬起左手,用左手的食指点了点银湮的方向。 银湮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就好像他早已知道我一定会想办法确定他地身份。 可,墨雪跟墨焰。都有些错愕。 什么叫银湮是不是她要找的人?离儿一直在找谁?她跟银湮之间有什么我所不了解的牵绊?我认命了,看来这个黑祈说的不是空话,他了解,他确实知道我埋藏在心底的渴望。 当我等同于默认露出无奈微笑地同时,墨雪也笑了。 银湮的笑。莫测高深;我的笑,苦多于乐;墨雪的笑,则是全然的颓败,自嘲。 墨焰担忧的望着墨雪地脸,他很想安慰身旁为情所伤的兄长,奈何此时没有任何语言能让墨雪好过。 许久不曾出现的黑猫银依。喵呜一声钻入人群,又轻巧的跳上银湮的肩膀坐下。一头银的男子,跟一身乌黑皮毛的猫,若无其事在清晨的微风中与坐在井沿上,那命不久矣的巫师对望。 墨雪,低下了头。我想,墨雪要地坦诚跟信任,与我所能给予的永远都不能划上等号。那么,我伤他。就是命中注定的事。 除非他不再爱我,或者,他改变他爱的方法。因为想让我改变,这不可能。 “公主真是执着,难道当初公主愿意跟萧默一起出宫,也是因为听说殷王府关押了外域这位巫术高强的巫师?”银湮唯恐天下不乱,说出的话轻描淡写,却再次刺痛了墨雪的心。 原来,离儿出宫最根本的目的,只是要确定银湮是不是她想找的人。并不是想为边境地百姓铲除奸臣祸害…若是输给离儿忧国忧民地热心。墨雪无话可说,可输给她对另外一个男人的关心。让墨雪如何能够释然? 黑祈默默观察我们几人,当他瞧见墨雪失魂落魄地反应后,轻轻笑出了声。 “呵呵……这位药师对公主一往情深让人感动,不过,依黑祈所见,你的爱意过于霸道了。这位公主不是你可以一人独占的女子,若是你无法接受她在意别人的事实,那你还是早些离开公主比较好,否则将来会生更多令你痛不欲生的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该做什么,不劳你费心。既然你活不了多久,不如抓紧时间告诉公主她想知道的答案吧,多说无益。” 虽然墨雪极力压制,我还是听出了他话中深藏的痛楚。我无法看他,并不是因为我觉得对不起他,而是,我不能理解。 如果因为这时墨雪的痛苦,我有所愧疚,那么我至少对墨雪算是做出了回应。可是,墨雪在痛,我却不懂。我不内疚,我只是心疼他罢了,这样的我,也未免太过冷漠。 好像,我在欺负墨雪,是的,就好像我明知道他的期望,却仍然背道而驰故意要伤他似的。 可事实上,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也有一点无辜。 “那么。”黑祈总算开口,打破这微妙尴尬的气氛,“这位法师,你是打算自己回答公主,还是让黑祈代你回答?” 黑祈一头黑色的长被风撩起,在身侧飘洒,舞动。他的单薄,他渐渐苍白的气色都在昭示他将要随风而去。 而他的眼睛,就那么笑笑的看着银湮,银湮的笑,也毫无保留展现在黑祈面前。 我想起前些天我以为银湮与我是棋逢对手,现在我更确定那是我的错觉。像现在,银湮跟黑祈的对峙,这才是真正的棋逢对手。 谁会赢?谁会输? 头一次,我觉得银湮也许会败下阵来。 然而,银湮用他的行动证实了我的预感。 银湮,抬起右手,捏了捏他自己的鼻梁,那一刻他的笑容,变得有些无可奈何。 他转眼,转身,对上我。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直至与我一步之遥。 他朝我伸出双手,他的笑,更加让我觉得熟悉,熟悉的那么窝心,又那么痛恨。 “小离,看来我不承认也不行了。你赢了。” 这是我期盼了多久的答案?我已经弄不清了,脑子一团混乱。 我甩出了右手的指刃,朝着他的心口戳去,或者,我是真的想再杀死他一次。 他没有躲,我的指刃就那么戳进了他的皮肉,可,仅仅进入半寸,我就逼迫自己收手。 看着他银色的袍子上染开的血花,范围越来越大,我的双眼,模糊了。 哥……哥! 原来真的是你,哥…… hapter 079 幕后黑手 我不想给李玄再添麻烦,何况井水泛出的白烟还未能完全充斥满整个县城,说不定这个时候回去李家,面对的也只是蛊毒作意识不清的李玄罢了。 墨焰带着我们,一起回到先前他跟墨雪一起居住的老屋,进门后黑祈就倒进木床,仿佛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能量,他的骨骼再也无法支撑起他的身体。 “公主请稍作歇息,我去找些食物跟水。”墨焰向我抱拳,而后又看了看墨雪。墨雪抓住墨焰的肩膀,不容墨焰拒绝的低声说了句:“我也去。” 让墨焰陪墨雪出去走走也好,可如果外面还是不太安全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我没有对墨雪墨焰点头,而是先去看黑祈。 “公主放心吧,如这位法师所说,黑祈的身体早已是蛊中至尊,一般的巫蛊都不敢靠近与我有过接触的人的。这位药师跟他的兄弟都触碰过我的身体,就算外面还有蛊毒未净的人,见了他们也是会绕行的,绝不敢伤害他们。”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无法对黑祈的话表示怀疑,他这么说了,我也就放下心来。跟墨焰对视,墨焰坚定的对我点点头。 墨焰身手不凡,有他陪在墨雪身边我当然应该放心的,想到这里,我对墨焰笑笑,允许他带着墨雪暂时离开。银湮承认他是哥,之后我的失态也许对墨雪跟墨焰都是一种冲击。他们从未看过我那副样子,哭的全身颤抖,委屈的恨不得咬死抱我在怀的男人。 可是,无论是银湮,还是哥,那副胸膛都不是可以供我依靠的。我很快就察觉到银湮的冷淡,他只是无意义的把手搭在我的背上,不说话,也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我得不到银湮地安慰,就如同当初的我与哥。 在墨雪墨焰出门后。银湮就拉开衣襟,用墨雪给他的药粉涂抹伤口。我默默看着,头脑中蹦出一个可笑之极的念头----如果我具备黑祈的能力就好了,我就可以好好看一看哥心里在想什么:他亲手导演这一切,究竟是想让我怎样;而,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 既然黑祈能读出我们所有人的心思,他一定知道我在期望得知哥地想法。转眼看他,黑祈果然一副心知肚明的笑。 “公主。黑祈已经完成了公主地一桩心事。算是报答公主将黑祈救出殷王府地恩情。其他地事。与其黑祈一一说给公主听。倒不如由公主自己去找寻答案。” 黑祈那头乌黑地长散落在身体周围。话语像一个谜。他整个人。都是一个谜。 银湮像是要附和黑祈地话。他转过头来让我瞧见他狐狸样地笑容。 知道他就是哥。并没有让我觉得他更加亲切。事实上。银湮到现在为止地所有表现。都没有因为他多了一个哥地身份而有所变化。 嘲笑自己居然还心怀幻想。我早就知道。就算得知哥地去向。也无法改变哥与我地关系。但。在心底深处。我还是会有一丝希翼地。也许。换个时空。换个位置。我们两人地羁绊更多更深。他也就会对我…… 呵呵。唇角浮起自嘲地笑。该醒醒了。萧离。 虽然我不了解哥的想法,可至少我了解他的脾气。对我,他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解释。他只会看着我自生自灭,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念念不忘的哥。 这一瞬,我有一点释怀。我并没有真的杀死他,我所惧怕的事,也有充足的时间去扭转。 我爱哥,我最怕我对他地爱停留在我杀死他的那一刻。现在,他就在我眼前,我可以明明白白看清楚他的一切,继而。我可以一点一点让自己对他的爱。淡化,直至消失。 以前。我从没这么想过,可现在不同了。 至少有一个男人,他在期待我的回应,我一天放不下哥,就一天无法给墨雪他想要的爱情。 所以,我的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甜美。双眼半睁,一头银的男子变得朦胧起来。 也许,他知道我在看他,所以他刚转回脸去不多久就再次朝我看来。 我不知道,他看到的我是不是一脸深情款款,可我知道,我地样子一定凄楚悲凉,不舍却又不得不舍的落寞神伤。 我看到银湮的笑僵硬了一下,只有短短的差不多一秒钟的时间。 谢谢,谢谢你还能为我僵化一秒,我该知足了。 垂下头,我看着被我放在双腿上的手。有黑色的夜行衣做底,我的手指看上去白的那么孱弱,也难怪墨雪会捏我地手,他也许想借那一握来传递给我更多地力量。 起身,我走到窗口,推开老旧的木窗时出咯吱地声音。 天已经亮了,只是在这有些历史的庭院里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白色的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天空,远处的太阳在雾气中也变得不再刺眼明亮。 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这八个字一定不适合我的,至少不适合现在的我。 事还没有完,萧染还在萧默手上。 定下心神,再回头时,我已不是为情所困的萧离。 “黑祈,如果能保住你的性命,在萧染回来后,你也许能找到为他驱蛊的办法,是不是黑祈颇为欣赏的瞧着我看了半晌,才微笑点头说:“不愧是大公主殿下,对于感情的事竟如此收放自如。不错,如果能延续黑祈的性命,也许,我可以找到为大王子驱蛊的办法。” 他故意加重了“也许”二字,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就算只有一成的把握,我也该努力尝试。 “既然你能够读懂人心,那么想必你早就知道萧默想做什么,他现在身在何处,你不该一无所知才对。” “不。黑祈要读懂人心,也要先看到那人的眼睛才行。每一次二王子来见我,都是蒙面前来,我根本无法看到他的思绪。” 蹙眉,我一时难以判断黑祈的话是真是假,虽然他言辞恳切。但…… “小离。”银湮不紧不慢**我们的对话,我的视线对上他,他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在我眼前抹了一下。 “哈哈!”黑祈大笑起来,“不愧是王朝内数一数二地法师,我就说从刚才起就读不出你的心,原来是你用了法术,遮蔽了你的双眼。” “呵呵……”银湮也笑了笑。“所以关于刚才小离想知道的事,你也是读不出来,并不是真的要公主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黑祈躺在那里挑了挑眉。“我承认,不过现在连公主的想法黑祈也读不出了。你这是什么法术?” “告诉你,让你带着这个答案躺进棺材么?” 黑祈不再接话,只与银湮对视。 我立在一边,自知他们二人又在较劲,无意打断,冷眼旁观。 “我想。”银湮略略停顿,歪着头做出沉思地样子,“你说的能读懂他人内心的能力。也不过是巫术中的一种。因为我们都中过蛊毒,尽管蛊毒已经被驱除,可多少还是有一些残存在我们身体内的。我们察觉不到,它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唯独在见到你时,这些蛊毒会臣服于它们的制造者,也就是你,所以你的读心术也不过是那些残存在我们身体内的蛊毒对你的一种效忠罢了。” 黑祈地笑,总算变得不那么从容淡定。早知道这法师不简单。却不料他居然一语道破读心术的奥妙,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等等。”黑祈艰难的抬起右手,又十分勉强地从床上起来,盘腿端坐。 “说起来,从第一眼瞧见你,你的想法就很清晰。我原以为是你思维严谨精神专注,现在看来,你该不是想要故意迷惑我吧?” 听黑祈这么说,我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如果银湮可以预知一切。他有意要将错误的讯息传递给黑祈。那么,方才我得到银湮就是哥的答案。岂不是有可能被银湮造假? 我跟黑崎,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银湮身上。 我们等待着他的回答,等待他说是或者不。 银湮的狐狸笑,让他看上去那么的城府深重,看到他的嘴唇微启,我想要闭上双眼来抗拒那个回答,可我不想输地这么难看,只好故作坚强瞪着他的嘴 “就算是,又怎样?” 脑中“轰”的一声,我险些站立不稳向后退去。 该死!该死!! 银湮,你到底有多残忍,居然这样戏弄我? 黑祈受到的打击看样子也不小,他紧锁眉头盯着银湮的笑,许久,许久。 “果然是个厉害角色,不过……”黑祈又笑了,这一次的笑,显得有股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不再去管银湮,而是瞧着我说:“当今天下,知道我可以用巫蛊来读心的人,只有两个人。” 眯眼,我想黑祈一定会揭示什么,内容也必然相当震撼。 “一个,是我自己;另外一个,是我的亲哥哥,当今地王后,黑格。” 可能,人受到的震撼多了,就会变得麻木。 听到黑格的名字从黑祈口中说出,我还是心中一颤,但那种撼动,却更像是所有线索串联之后得出最终答案的欣喜。 是,我早就知道所有的事肯定有一个权势不容小觑的人在幕后操控。 那个人,并不是我所看到的二王子萧默,而是当今萧家王朝的王后,黑格! hapter 080 甘愿种蛊 “我跟我那个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死对头,可没想到他会那么好运当上了王后,更没想到他当了王后还是要跟我作对,不知道派了多少人马将我找到,再把我关押起来,逼我配制各种各样的蛊毒。我实在很想知道他究竟想用蛊毒做些什么。” 像是在自言自语,黑祈大且长的美丽双眼略微放空,眸子没有焦点,仿佛灵魂已经脱离身体。 从黑祈说只有黑格了解他的读心术后,银湮再不一语,只是习惯性双手插进另一边的袖管,带着狐狸笑靠进墙角。墙角的幽暗吞没了银湮大半的身体,只有几束从窗口挤进的阳光,斜斜照在银湮长长的袍摆上。 我自知不能单听谁的什么言论就做出任何不理智的判断,而且现在也不允许我追究银湮和萧默是不是黑格的人。 “黑祈,告诉我,怎样延续你的生命。”我逼近黑祈床畔,这家伙如果马上要死,他的从容淡定也未免太异常了点。 试问多少人在面对死亡时能够毫不惧怕?除非,他是跟我一样,无所谓生死的人。 “公主殿下,我也想继续活下去啊,看看黑格到底想耍什么花招,也看看你带来的这个法师,他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可是,没办法的,萧默本是让殷王府少主将我早早抹杀,可在那女人动手前,却对我起了色心,所以我才能活到公主到来。萧默不会留我活命,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蛊虫,再不需要我为他做什么。将我处死,怕也是黑格的命令,恰好符合萧默的心意罢了。所以,我必死无疑。” 我不知道黑格跟黑崎之间到底有多少过节,以至于黑格非要杀掉自己的亲弟弟。但,至少,若是黑崎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他应该会去进行尝试。可,黑崎现在根本心如死灰。 好吧,或者黑崎的从容只是因为他看透了他必须要死,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他,所以他宁愿平静的面对死亡。 既然这样,我就满足他的心愿吧。 “银湮。我们走。” “是。公主殿下。” 银湮走出阴影。来到我地身后。我向门口走去。没有回头。对黑祈说:“我们在庭院里等候。你死了。我会帮你下葬。” 老宅地庭院虽然老旧。但却四处透着一股腐木地清香。很难说那种味道算不算得上香味。可能对于很多人来说那是一种忍受不了地气味。可我在第一次到这里找墨雪之后。就喜欢上了这一股**之气。 坐在门外地木质台阶上。我也让银湮坐下。他选择与我有些距离地地方。坐下后靠在老朽地门柱上。 “公主在想什么?” 不看银湮。我淡笑着扬起唇角。“你不需要没话找话。” “不,银湮是真地想知道所以才问的。” 这一次,我斜眼看了看银湮,他只是笑着看飞入庭院落在地上那不知名的小鸟。我随着他的视线去看那虎头虎脑的小禽,它却不喜欢被两双眼同时注视似的,扑棱棱的飞上了墙头。 “是我把它吓跑了么?”有一点感伤,我竟然连那么一只小东西都不能亲近。 “不是。该飞的时候它就会飞走,与公主没有关系。” “呵……你怎么不叫我小离了呢?” “我只在公主认为我可以叫的时候,才去叫那个名字。现在,公主认为我可以吗?” 淡笑,变为苦笑,我就知道要从这家伙嘴里得到一句真话,会比登天还难。 “你随意吧,我不想去在乎了。你是银湮也好,是哥也罢。我跟你之间永远都会存在一条无法填平地沟壑。如果我尝试向你靠近,就会跌入那道深不见底的沟壑,摔个粉身碎骨。” 我用淡然的口吻说着这些话,不是抱怨,我从来没有对命运抱怨地权利。 “公主的心中总是充满绝望。” “呵……”笑,我想,银湮一定什么都知道的。我的喜怒哀乐,都看在他的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被他牵线的木偶罢了。 而银湮有在被谁牵线呢?黑格吗? 我连银湮都无法看透。又要怎么应对他身后的强敌? 脑中浮现出黑格的样子。那个柔媚至极的男人,我赢不了。 “看来公主对大王子地用情不比对墨雪的少。” 情?这个时候银湮扯上这个话题。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只有公主重视的人陷入危险,而公主又自知无力拯救的时候,公主的斗志才会被全然熄灭。不过,在银湮看来,大王子不会就此一去不回。” “你还真会推卸责任。是萧染落难让我一蹶不振,所以与你无关。银湮,我不是傻子,我知道我怎么了,你误导不了。” “不,我从不曾误导公主,只是公主一直在误导您自己罢了。” 我真的很不高兴听到银湮这种笃定的口气,从台阶上站起来,我走到银湮面前,伸出右手的指刃对着他的脸。 “你既然不承认是哥,那么就不要用一副什么都知道地口气来跟我说话,这让我很反感。你是银湮,就扮演好银湮的角色,做一个忠心于主子的奴才,就算你的主子,不是我。银湮的笑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猖狂。他用修长的右手手指,轻轻拨开我的指刃。 “如果公主在计较这个问题,我想说,我会服从一些人的命令,可没有谁是银湮真正的主人。” “我不在乎!”厉声打断银湮,我不介意让他看到我地失态,我地愤怒。 可能,银湮没想到我会突然火,他挑了挑眉毛,知趣的闭嘴。 墨雪跟墨焰回来,就看到庭院中我这副剑拔弩张地气势。 “请公主一个人进来一下。黑祈有话想跟公主说。” 我已经不想看银湮的笑跟墨雪的失落,甩手进屋,在门口下令:“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用力关上房门,将他们三人地回答关在门外。 坐到床对面的木凳上,我冷眼看黑祈。“你想说什么?” “其实,黑祈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以公主挽救大王子,不过这个办法可能会让公主非常痛苦,所以黑祈想,公主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冷笑从我的唇角漾开,果然每个人都喜欢玩勾心斗角这一套,就算是这个就快入土的也不例外。 行,没问题。 “既然你叫我进来,就一定猜到我会愿意尝试你的办法。不是么?那么,说吧,你地条件是什么。” “条件?”黑祈的样子。好像对我的话很意外。 “你不会平白无故帮我救人,你一定有你想要得到的好处。说吧,是什么。” “哈哈!公主您真是快人快语。黑祈不要什么好处,若一定要说我为什么要帮公主,那这也是我想借公主的力量我对我那个狠毒的哥哥所能做出的最后报复罢了。” “你想让我为了你跟黑格斗?” “不全是。公主不需要对黑格做什么,我可以用最后的生命来将自己炼造成一条蛊虫,种进公主体内。当公主跟大王子肌肤相亲的同时,大王子体内地蛊虫会被这一条吸引过来,两条蛊虫在公主体内决斗的时候。公主会感到钻心的痛楚,但最后获胜地一定是我所提炼的这一条。” 肌肤相亲? 好吧,为了救萧染,如果必须这么做,我…… 反正萧染也早已是我的男宠之一,生关系是迟早的事。行笈大礼,我逃不掉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萧染体内的蛊虫被吸引到我的体内,萧染的蛊毒就能连根拔除?” “就算不能。公主跟大王子多行房事,在他体内残存地蛊毒也会慢慢被驱赶进公主的身体,那些蛊毒也会被我提炼的蛊虫全部吞噬。”我望着黑祈灼灼的双目,他确实是在赌,赌他之前在我眼里读出的我对萧染的那份重视,会让我最终答应他的这个办法。 “那么,当你炼就的蛊虫吞噬掉萧染体内的那条后,它会长埋在我体内,伺机对黑格进行报复?” 蛊虫是不是有主观意识我不很清楚。但这个办法现在听来。总带着一股天方夜谭地味道。 “没那么简单。”黑祈歪着脑袋对我微笑,“我们都心知肚明。黑格图的,可能是萧家王朝的江山。既然这样,只要公主成为能克制黑格的人就足够了。公主身边有不少智勇双全的忠臣辅佐,随着公主在王朝内的地位得到巩固,愿意追随公主的人会越来越多。正人君子都不会乐于与黑格为伍,他的势力会慢慢削弱,可公主却永远有一样敌不过黑格。” “你说,法术?” “是巫术,黑格很精明,把巫术跟法术互相融合,伪装的天衣无缝。银湮,那个法师,他地法术一定比半路改道地黑格要强,而我,只要将自己的巫术种进公主地身体,公主与银湮互相配合,绝对可以胜过黑格。”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黑祈的话。 “当然,短时间内,公主是无法让蛊虫的能力跟公主的身体融会贯通的,至少需要一两年,蛊虫才会把公主当成自己的主人,听命于您。到时候您就可以自如运用我的巫术……” “这么做一定可以救萧染。”我懒得听黑祈嗦,对于今后的事,我向来不愿考虑太多。 “是。” “好,按你说的做。” 我突如其来的爽快让黑祈非常意外,他瞪大了双眼,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你该早点说这个办法,就不用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开始吧,我该怎么做?” 起身,我做到黑祈的身边,若他要对我种蛊,肯定需要足够近的距离才是。 “难道公主不怕黑祈趁机加害公主?” 我低笑起来,侧过头看黑祈。 “就算要加害我,你也要赔上你的性命,一命换一命,我死的不算冤枉。何况你还是样貌如此出众的美人。” 很久了,我没有露出故意勾人的姿态跟神情。此刻的轻浮,也只是想让黑祈知道,我跟他一样,对死亡不存在任何的恐惧。 黑祈被我用语言调戏了一把,他美丽的脸蛋上竟然浮起一层红晕。 hapter 081 事毕回京 黑祈的生命终止于那一道酷似黑烟又极像黑蛇的东西,顺着我张开的口腔钻入我体内的下一刻。 没有疼痛,没有挣扎,跟我盘腿对坐的男人含着淡然的笑,仿若被人抽去筋骨,轻飘飘迎面倒进我的怀中。 心口一阵疼痛。 我不会对黑祈又什么不舍留恋,可刚刚钻进我体内的蛊虫对黑祈的死表达出了它的悲伤。它折磨着我的身体,我强忍那种万蚁钻心的痛,将黑祈平放在床上,为他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再帮他把那一头略显凌乱的长拢在他的身旁。 如果这就是黑祈所说,种蛊之后的痛楚,那么现在我感觉到的,也不过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考虑了一下,就算我在甜水继续呆下去,也未必就能找到萧染与萧默。再者,及笄大礼降至,我必须要赶在那之前会到王宫,否则惹毛了萧帝,她追究起我在这趟行程的欺君大罪,我一人受罚倒也无妨,可我不想连累墨雪他们。 回李家换了衣裳,银湮为我打理好一头长,我吩咐他们把代表地位的腰牌统统挂在腰间。刚刚从驱蛊雾气中清醒过来的李玄是最先得知我们真实身份的人,他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对我磕了三个响头,恭送我出了李家大门。 在得知萧家王朝大公主就在殷王府外,殷王带着她的女儿以及殷王府上下数百人出府迎接,与百姓一道,跪成密密麻麻的一片。 我骑在本属于萧染的高头白马背上,目光凌厉,瞪视殷王质问道:“殷王,还有你的女儿,你二人,知罪吗?” “臣知罪!臣甘愿受罚!” 殷王以叩来回答我的问题,而她身边的那个阴阳人,显然还没有彻底从我暗器上附带的迷药中醒来。整个人跪在那里都有些打晃。 见我冰冷地视线对上自己地女儿。爱女心切地殷王急忙按住她女儿地脖颈。硬生生把那阴阳人地头按在地上。出一声闷响。 “公主恕罪!小女不知被什么歹人下了迷药。到现在也没清醒。并不是要对公主不敬!” “歹人?”我玩味地重复了殷王说出地这两个字。殷王连连磕头。根本不敢抬头看我。 “若不是那个歹人。怕是全县地百姓仍然无法摆脱蛊毒地迫害。殷家少主。你说。是么?” 阴阳人被自己地娘按着撞了几下地面。这会儿大约清醒了一些。再加上我有些挖苦地口气。让娇生惯养地她难咽怨气。她趁殷王磕头地时候。用不满地目光白了我一眼。只此一眼。却让她再也别不开脸。 “混账!你怎么能直视公主!还不快给公主磕头!磕头!”殷王瞧见了。生怕我立刻砍了她地女儿。这一番训斥。听在我地耳中。只觉得好笑。 “娘亲,她就是闯进密室带走黑祈的人!” “闭嘴!你……” “哼!”我不想再看这么无聊的戏码,用一声冷哼打断这对母女地悄悄话。 “既然你们知罪,不需要我动手,你们自己进地牢去吧。殷王,你是陛下的臣子,更是曾经有功于萧家王朝的英雄。如今生这样地事,我不罚你。我会将一切原原本本禀明陛下,是杀是剐,都由陛下定夺。在陛下下令之前,你们还有一段时间来为你们犯下的过错忏悔。” “……是!谢公主!臣一定好好悔过!臣一定……” 殷王话没说完,就被百姓里传出的呼声打断。 “公主英明!公主万福!公主英明!” 循着声音看去,我瞧见了一路跟我们来到殷王府前的李玄。他激动的双手高高举起,一声一声,奋力呼喊。 对着李玄的方向。我绽开一抹亲切的笑容。毕竟这边都是百姓,我不可能用对殷王的表情来对待他们。 李玄看到我对他笑,像是受到了鼓舞,他冲出人群,站在十分显眼的位置。 “乡亲们!是公主救了我们!是公主查出了殷王以蛊毒祸害百姓地事!看到了吗?公主在帮我们呐!公主要惩治殷王呐!咱们身上的蛊毒也要靠公主来帮咱们驱除!” “啊!原来是这样!” “公主是咱们的救命恩人!请公主一定要救救我们!把这该死的蛊毒从我们身上去掉吧!” 一浪高过一浪,当百姓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听上去也颇有一股惊天动地的气势。 我淡笑着,抬手对大家轻轻一挥,所有的声音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慢慢的。用温柔的目光扫视一圈后。我语带笑意说:“今天清晨地白雾,就是蛊毒的解药。现在大家身上已经没有蛊毒,不会再受他人控制了。另外,请把守城门的士兵去把城门打开,将县外那些穷苦的百姓接进城来。至于他们安顿的费用,由殷王府承担。” “公主英明!公主英明!” 我笑看面带感激的百姓,听他们此起彼伏的呼喊。 还有一些事,处理完,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萧染,你在哪儿呢? 我任命李玄为甜水县暂时的县官,将殷王府的银库、粮库统统交给他管理,又避人耳目将黑祈火葬。至于殷王私吞地贡品,我安排殷王府一百名侍卫随我一同,押运那些宝物回京。 回京地路上,安静的让我不免失落。 没有萧染地絮叨,也没有墨雪的浪漫告白。 墨焰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银湮是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说的人。 原本,我以为这样的安静是最适合我,让我觉得最为舒适的气氛。可,当我看到墨雪有意回避躲闪的视线,我还是怀念起墨雪会带着暖暖的笑来抱一抱我,跟我耳语的日子。 如果我愿意,只要说些什么,就可以跟墨雪回到从前。 可是,不行。 墨雪过于计较“情”这个字。而我,就算现在给了他这份情,等到回宫,等到及笄,我还是会再次让他受伤。 哎…… “公主又叹气了。” 思绪被人打断并不是十分值得高兴的事,何况来者是我几乎不想再与之对话地银湮。 “银湮在公主房门外站了不到半个时辰。已经听见公主叹了五次气。公主,天色不早,明天还要赶路,不如早点歇息吧。” “你何必要做出一副关心我的姿态?银湮,我只想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却跑到我的房门口,偷听我房里的动静。” “怎么是故作姿态呢?银湮作为臣子,关心公主是理所应当的,也是自真心的。至于偷听。关心则乱,乱则不顾方法手段。希望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银湮这一次吧!” 听银湮这么说。我连冷笑都觉得多余。 “公主这一次在甜水地功绩一定会迅传开,那么接下来公主有什么打算呢?” “打算?”挑眉,我实在不懂银湮为什么突然这么多事。 “及笄大典,行笈大礼,意味着公主真正**。在那之后,公主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政事,若是陛下抱恙,公主亦可以全权处理国事。” “你在暗示我什么?你希望我做些什么?虽然我从不主动打探,可我也知道长久以来。政事都由陛下与二公主一同处理。如果我没猜错,陛下处理的那一部分,或许也并不是每一件都经陛下之手。” “公主睿智无人能及,那么,公主难道不想把政权从王后跟二公主的手中夺回?” 我慵懒的调转视线,银湮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斜靠在门边的墙壁上。 看不出银湮的想法,不代表听不出他话中的弦外之音。 耸肩,我无所谓地笑笑。 “我想要的并非江山政权。所以我恐怕不能像你期望的那样,在王宫里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地争斗。抱歉。” “哈哈!”银湮妖佞的笑听上去有些刺耳,笑过,他歪着脑袋瞧我,很长时间,我们都没有再对话。 体内,那条蛊虫又开始不安分。它总是沉睡一会儿,再折磨我一会儿。 当心窝的痛楚蔓延至全身,我的额头已经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不想被银湮看出我的异常。我只能走到床边坐下。掀开被子躺进被窝。很明显的逐客令。 “公主打算睡了吗?” “多次一问!”我恨恨咬牙,只希望他快点滚蛋。我也好不用这么辛苦的忍耐假装没事。 “公主的声音不太对劲哦,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银湮帮公主看看?” 询问着,银湮地脚步已经踱到我的身边。在他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额头时,我一挥手,打断他的动作。 “难道公主怕银湮医术不够高明?那我去叫墨雪过来吧,他的房间就在旁边。” “别!” 一把拽住银湮的手腕,我宁愿继续疼下去,也不想让墨雪再因为我而心生波澜了。 “啧啧,出了这么多汗呢……”银湮另一只手捏着袖管,帮我擦汗。 可能因为疼痛,或者是我怕银湮真的去找墨雪,那只已经被我握住的手腕,没有放开,反而越攥越紧。 “看来,我猜的没错。黑祈跟公主说完话就死了,那之后公主就时不时地心口疼。墨雪跟公主闹着别扭,所以察觉不到公主的不妥,墨焰又是个粗人……”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聊天!不许告诉墨雪!你走吧!”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我才甩开银湮的胳膊。 蛊虫的痛,出了我的预期,像我这种对疼痛已经快要麻木的体质,居然也被摧残到这个地步。 该死的黑祈,他说的轻巧,如果我只有一般人地耐痛能力,怕是早已经被活活疼死了吧! “我是想说,我有办法缓解公主地疼痛哦。”兜圈子,说不定他今晚来我房间,也只是想知道黑祈提前死去的原因与我不时心疼地症结。 他总有办法弄清一切他想知道的答案,如果给他一份智商测验题,他的分数一定过一百五! 愤恨难平,在银湮要对我施法的时候,我抓过他的一根手指,狠狠咬进嘴里。 银湮眉头都没皱一下,任我用几乎要让他断指的力道咬着。 冰冷的银光,仿佛贯穿了我的身体,在我心口钻动的蛊虫也一下子变得安静许多。可是,当银湮收住银光后,蛊虫有活跃了起来,让我痛不欲生。 “看来今晚我要陪着公主了。” 我想拒绝,但我没法拒绝。 银湮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只要不跟他多说话,就不会再让自己的心被他牵制。 只是,当银湮大剌剌脱去外袍,仅着中衣躺到我身边,将我抱住时,我心口的疼痛,更剧烈了,几乎夺取我的呼吸。 银湮将他的右手放置在我的心口处,那是一个尴尬的位置。 他冰冷的体温渗透我单薄的衣料,直达痛处。 这一次不像之前那么立竿见影,疼痛慢慢的消失。消失后,我却不敢挪开银湮盖在我胸口的大手。 直到,我耳边,他的呼吸声变得平稳。 直到,我猜测蛊虫又一次睡着。 直到窗外泛出青色。 拜银湮所赐,我一夜未眠,他却好梦到天明。 我不禁要想,为什么这么巧,在银湮来的时候,疼痛作。然而,更巧的是,跟银湮起床后一起出门,看到了站在旁边客房门口的墨雪跟墨焰。 很好,真的很好。 太好了! hapter 082 拒绝变性 华丽至极的萧帝寝宫内,两个形神俱似的女子处于金色丝幔拢起的一方天地之中。 萧帝早已挥退所有的侍从侍卫,斜躺在柔软舒适的龙塌上,聆听我简练的出行报告。 真的很简练,我尽量用最少的话语将出行的过程说清。当然,有的部分被我做了适当的修改,有的部分,我索性用“这件事尚未查清,还需要陛下再派人彻查”的话来搪塞过去。 萧帝的表情虽然从头至尾都不改尊贵傲气,但随着我的叙述,她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一些细微的神情变化。 在我说禀报完毕之后,萧帝缓缓抬起左手,揉了揉她自己的眉心处。 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萧帝喃喃的说:“默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到底是为什么?” 黑格是幕后黑手这件事,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只是根据黑祈的话来推测得到的结论。我不打算将告诉萧帝有黑祈这么一个人存在,也不会在没有任何准备跟把握的时候就将黑格扯进来。 “陛下,离儿也不懂二哥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懊恼、自责,我像是一个诚心忏悔的臣子,又像是一个痛心疾的女儿。 “染儿,默儿会对染儿做什么呢……” 我无意跟萧帝讨论萧默可能会做什么,沉默以对是此时最好的推脱。 萧帝痛苦地捏着眉心。闭眼沉思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正打算恭敬地行礼后退下。她却睁开双眼。捏在眉心地手也伸了过来。轻轻抚摸着我地脸庞。 “离儿。染儿地下落跟默儿地目地。我会暗中派人调查。你亲历了亲人地背叛跟残忍地厮杀。接下来一定要好好休息。别去回忆。别去探究。更不要责备自己。” 我感恩地低垂着头回答:“是。陛下。” “我想默儿再狠毒。他还不至于去害染儿。也许只是那时情况所迫。他需要染儿帮他逃走。之后就会放染儿离开。说不定离儿行笈之前。染儿就会回到王宫。” 惨淡地笑笑。我是不介意萧染晚些回来地。只要他能平安。 “虽然他们都是我地孩子。王朝地王子。离儿地兄长。可论尊卑。他们只不过是我们地臣子。离儿。既然你已经回宫。接下来就要好好考虑一下与你行行笈大礼地人选。” 暗暗蹙眉,这件事还是被提上了日程。早知道躲不掉。但随着生日越来越近,我也知道,无论多么抵触,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 我可以骨子里特立独行,但表面上我绝对不能离经叛道。萧家王朝的谜团越来越多,我不能因为行笈、男宠之类的小事就引起有心人过多的关注。 尽量让自己像个逆来顺受的傻瓜,就算不能做到那么完美,至少也要让别人以为我不会与命运多做抗衡。这对我来说,必然利大于弊。我很清楚这一点。 “公主行笈的人选之中,历来由帝王挑选至少一名。我本来是要选染儿地,但依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么,既然离儿跟银湮走的近,离儿就把银湮算进去吧。” 我料想到萧帝会有此一说,也实在想不出推诿地理由。 “怎么,离儿对银湮不满意吗?” 我矜持的笑笑,没有回答萧帝的话,却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陛下。行笈一定要最少选三个男宠吗?” “三个?离儿,你是大公主,理当多选几名,否则会失了公主的身份。” 可笑,选的男人越多,倒显得我越尊贵了?怎么萧家王朝的观念这么怪异! “不……陛下,离儿是想,行笈能不能只选一名男宠?也许对历来的公主来说,多选男宠是件好事。可离儿有离儿的难处。” “什么难处?离儿但说无妨。” 呃。这个萧帝接话还真迅,她就这么怕我选少了男宠么?“陛下。离儿才回来不久,身子还很虚弱,又经历了这一趟甜水地坎坷。所以我想,一名男宠的话,离儿身体还吃得消,但人数太多,会让离儿疲惫不堪。” 说这样隐意颇深的话让我难过的要死,一想到我居然跟另外一个人谈论我的初夜,就让我没来由的心情郁闷。 “难道离儿还不知道?” 萧帝坐了起来,我连忙拿过靠枕垫到萧帝的身后。 “陛下,离儿该知道什么?” “在你行笈之前的及笄大典上,你将要饮下神露,神露会改变你的身体,亦会让你变得强健,仿若得到重生。” 神露? 我帮萧帝垫好靠枕,重新坐好。 听到神露以及神露地功效,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殷王的女儿,那个阴阳人! 什么强健体魄,我不了解,但所谓改变身体,多半就是把我变成殷家少主那个德行! 由于不屑,我在禀报萧帝出行内容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殷王女儿是阴阳人这件事。既然墨雪、墨焰跟银湮他们都见怪不怪,对萧帝来说,这也一定是一件平常事罢了。 我该告诉萧帝我宁死也不做阴阳人吗? 这个假萧帝又会再以身份啊地位什么的来给我施加压力吗? 正在我踌躇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萧帝已经开始有所动作。她下了床,在我的搀扶下朝墙边的柜子走去。 柜子被她打开,她取出里面一幅金色的画卷,解开束缚画卷地细绳后,将画卷抖开。 春宫图! 我碍于萧帝,只能忍着强烈地不适将目光定在画卷上。 不,不是春宫图,而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变化地全过程。 画中的**女子,先是饮下一瓶闪烁金光的液体,之后她双腿之间地草丛里开始有什么东西冒出头来。拿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最后长成相当可观的大小后停止生长。 于是,女人在身着衣袍时是柔弱的女子,当褪去衣袍后,她的那根利器会让她的男宠们见之色变。 神露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萧家王朝的历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给女人装上男人地器官来征服男人。那么,是不是男人也要负责生育子女! 男人的身体构造我清楚的很,这在我的学习中只是最底层最简单的内容。 那么,让无法生育的男人成为被女人压在身下可以随意**的玩具,说到底,女人还是要繁育后代,又何必要多此一举酷似掩耳盗铃?! “离儿不必如此羞怯,对于萧家王朝的主宰者,这是我们都要经历的时刻。就算不是公主。那些大臣以及她们地女儿,也都会得到帝王赐予的神露以帮助她们脱胎换骨。” 看着萧帝柔美的笑,我已经无法不把这种习俗跟变态两字联系在一起。 根本就是变态。不折不扣地变态! “在大典上,帝王钦定的人,为公主递上神露,满朝文武将亲眼见证你的蜕变。” 我的双眼瞬间睁大,“陛下是要离儿在大典上对群臣赤-裸身躯?” “啊?不……不,哈哈,离儿无需惊恐,不需要赤-裸,你会穿上最美的华服。”跳,惊出我一身冷汗。 不能怪我要忘歪处想,当初要法事坚定我的公主身份,也生过赤-裸事件,难保这萧家王朝除了变性的习俗,会不会还有逼人裸-体的习俗。 好在我的理智没有被惊恐吓跑,我抓到了萧帝话中地重点,那就是----将由萧帝钦点的男宠给我递上神露。 钦点的人选,本是萧染。如今已经换成银湮。 那么,只要我让银湮在神露上做些手脚……不过,那个家伙会照我说的做么? 愁,怎一个愁字了得。 萧颜已经把银龙宫让了出来,墨雪他们也已经带领下人将夜龙宫少内属于我们的物品搬去了银龙宫。 当萧帝终于疲倦,结束了我们的长谈后,我坐着萧帝为我准备的马车,回到我今后的住所,银龙宫。 圣龙宫的主色调是金色。银龙宫地主色调是银色。我想银湮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在宫殿门口,睡眼惺忪的银湮抱着银依。跟墨雪墨焰和紫瞳站在最前面,后面则是比夜龙宫数量要多出数倍的侍卫侍从,跪倒一片,高呼恭迎公主回宫。 墨雪的刻意疏远仍在持续,紫瞳也有一点小情绪。这趟出宫,我带走了所有的人,唯独留他一个独守夜龙宫。从我回来,紫瞳就一直撅着嘴不肯主动跟我说话,我问他什么,他也只是一反常态单纯回答,让我很不习惯。紫瞳就该话多聒噪,就好像银湮就该带着狐狸笑,这已然成为他们的招牌。 不管是谁,有什么不对劲,他们对我的恭敬却并未减少。也正因为有些小别扭吧,恭敬不但不少,反而有加倍的趋势。 我知道他们在等我,哄一哄,说些他们想听的话----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情。 让所有人下去休息,只命令银湮跟我回房。墨雪地样子免不了又是一阵哀伤,他那个状态,实在让人看了心疼。 “公主打算冷落墨雪到什么时候?”银湮为我关上房门,打着打哈欠问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口气不怎么和善,银湮明明就不在意,却还要问,问地又不怎么诚恳,任何人听了,都一定以为他是在幸灾乐祸。 “嗯?关系嘛……没什么关系,可墨雪好像在误会我,我是无辜的。” “少废话。”我挥挥手,打断这烦人地狐狸,“我找你来是有事商议。” “公主有何吩咐?银湮肝脑涂地。” 懒得兜圈子,我先带着一丝小狡黠试探银湮:“任何命令,你都会照做,是么?” “咦银湮两手抱在胸前,玩味的看着我,“我好想闻到了算计的味道。” 眉头蹙起,我瞪视银湮的目光变得凌厉。 “不过……”银湮拖了个长音,“既然是公主的命令,就算是算计,银湮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很好。”我给了银湮一个激赏的笑。 银湮毕恭毕敬抱拳躬身道:“公主请说。” “陛下指定你为我行笈的一号人选,大典上,我要你调换神露,给我一瓶能够出金光的凉茶。” 银湮挑起右边的眉毛,我微笑着跟他对视。 “这……” “这是我的命令,你不能说不。” “可……” “我绝对不要变成不男不女的阴阳人,让我变成那样,我情愿去死。” 一次又一次打断银湮的话,银湮不再说什么,沉沉的笑声从他喉口溢出。 他慢慢抬起手,挠挠他的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转身就往外走。 “公主还真是任性呢,这事若是被人拆穿,银湮怕是要人头落地。不过既然公主这么坚持,银湮遵命就是了。哈----”又一个哈欠,银湮的双脚已经迈出我的房门。 “银湮告退,公主早些歇息吧这句话从窗外飘进来,我的笑,终于从紧绷变得放松。 原以为银湮会拒绝,他这么轻易就答应实在出乎我的预料。 但,银湮的行为本就无法用常理去解释,他从来都是如此。 haper 083 及笄计划 “墨焰,你进来,其他人继续巡逻。” “是,公主!” 墨焰身后的侍卫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了,墨焰对我一抱拳,走进屋里。 傍晚,落日的余晖为被银色覆盖显得冰冷的银龙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色调,那些光辉非常慷慨,也从门窗照进我的房间。 墨焰进门后,来到我的面前,一路走,一路出金属摩擦的声音。 原则上,我的安全应当由萧染负责,可萧染目前下落不明,这件事又不能声张。我编造了萧染奉我的命令出外巡查的烂理由,把墨焰赶上了银龙宫侍卫统领的位置。所以现在的墨焰身着盔甲,走起路来总伴随着金属声,整个人看上去又魁梧了许多。 很公式化的,墨焰再次对我行礼,碍于我讨厌下跪这种嗦的礼节,墨焰早就已经习惯行简单的抱拳鞠躬礼。 “公主有何吩咐?” “没什么好吩咐的,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坐下吧。” 墨焰抬眼看了看我,我用视线指了指旁边的木凳,墨焰点点头,坐到我指定的位置。 “侍卫统领做的惯么?”我为墨焰倒茶,再递到他面前,墨焰双手接下茶杯。 “谢公主。还算习惯。” “好。你不是个喜欢和人接触地性格。我本以为你会很抗拒领导这么多地侍卫。” “银龙宫地侍卫多由五王子训练。又经大王子严格筛选。素质精良。墨焰不需要太操心。他们已经十分清楚他们应该做些什么。” 墨焰毫不吝啬地赞许这些优秀地侍卫。我见他英气十足干练豪爽地样子。不禁微笑起来。 “是啊。他们都是训练有素。不会给你添太多麻烦。而且他们应该会绝对服从上级地命令。一般地正规兵士都会把服从命令当成一种信条。是我多虑了。我还担心他们可能会不服你地管制。” “是不服。在我上任地第一天。我让他们来跟我打。我告诉他们。只有打赢我地人。才有资格提出异议。” 笑容在我脸上扩大,这还真符合墨焰的性格----废话不多。以身手论高下。 “像个男人。”这是我能想到的,最能表达我的心情的一句夸赞。 但,对我来说那是一句夸赞,可对墨焰来说,似乎更包含了其他的含义。 他微蹙眉头,欲言又止地将茶杯捏在手心,力气大的像是要把杯子捏碎。 “墨焰,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 “这……”墨焰还是犹豫了一下。才站起身来,对我抱拳道:“那么,若是墨焰有什么冒犯。请公主莫怪。” “坐下说话。” “是。” 我提起茶壶,为墨焰那只空杯倒满茶水,墨焰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墨雪也是男人!” 听到墨焰铿锵有力说了这么一句,我很庆幸我没有在这之前喝茶,否则一定会全数喷出。 啼笑皆非,我点点头说:“是啊,我当然知道墨雪也是男人。” “公主已经冷落墨雪很长时间了!” “长吗?我们才回宫不到五天而已……” “公主!” 苦笑着对墨焰挥挥手,“我不是在跟你打太极。墨焰,我不是要冷落墨雪。是墨雪先疏远我的。” “打太极?” “这……你如果有兴趣,改天我可以教你打太极拳。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要敷衍塞责。” 墨焰蹙着眉点头,我想他应该听懂了我的意思吧,不过在他脸上实在看不出他已经明白了。 “或许公主还不了解墨雪,他并不是要疏远公主,他只是……” “在怄气嘛,我大概知道一点。” “那么公主知道墨雪究竟在怄什么气吗?” 哎,都是夕阳惹的祸,我干嘛好端端把墨焰叫进来。聊来聊去又聊到我不擅长的话题。不管怎么说,是我先让墨焰进屋的,我也答应了不责怪墨焰,想耍赖也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沉吟。 “这……多数是因为我没有告诉他甜水一行,我全部地打算。” “不,公主。墨雪怄气,是因为他气他自己。他无法大度,无法接受公主费尽周折只是为了银湮。他越是因为这些事耿耿于怀。他就越会折磨他自己。” 我一直都知道墨雪偶尔不争惊的表象下隐藏的是十分敏感地神经,可没想到他除了敏感。居然还会这么脆弱。 “他是在用变相的自虐来惩罚他自己吗?如果是这样,我又能怎么帮他……”近乎自问的喃喃低语,我脑中已经浮现出墨雪独自纠结的瘦削身影。 是啊,墨雪前阵子气色好转,脸上也总算稍微有一点肉了,可最近几天跟他匆匆擦肩时,我感觉到他好像又瘦了。 “凭墨焰对墨雪的了解,他从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若是公主能让他觉得踏实,他也不会傻到跟银湮这么争风吃醋!” 我僵硬的笑终于全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头跟深邃专注地眼。 还是不太懂,但墨焰说我从来没有让墨雪觉得踏实,回想起来,好像事实就是这样。墨雪的明示暗示,墨雪的死皮赖脸,墨雪的冷漠疏离,原来都只因为他心中不安。 可我怎么能让他安心? “墨焰该死,说了许多逾越的话,请公主不要放在心上。公主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墨焰就先告退了。” “……好,你去吧。” 等墨焰走了,完全听不到他盔甲出的声音,天色也已经变暗。 我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并没有如墨焰所愿,去找墨雪。 墨焰是担心墨雪心切。我不会怪他。然而,我没有想清楚该跟墨雪说些什么,所以我不能就这么去跟墨雪谈论感情的话题。 况且,行笈在即,如果我现在让墨雪心里舒服了,等他知道我的行笈人选之中没有他。他一定会再次崩溃。 我不能做什么,至少,在行笈之前,我还是什么都不做地好。 “公主,银湮来为公主梳头。” 银湮很准时来到我的房门口,斜倚着门框,懒洋洋的样子要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瞪了银湮一眼后,我默默走到铜镜前坐好。银湮划着步子到我身后,拿起木梳。又撩起我的。 “听说公主地行笈人选要在及笄大典上公布,在那之前,没有人知道公主会选择哪些人。”我抬起眼皮看看镜子里的狐狸。他倒是不掩饰他已经见过萧帝的事情。 “嗯。”这个话题我已经十分厌烦了,再不想多说一个字,草草哼过了事。 “包括公主选宠,在大典之前也是保密的。” “嗯。” “行笈至少三人,选宠少说也要行笈人数的十倍,公主还是不要与陈规为敌地好。人数只能多,不能少。” 眉头再次蹙起,银湮该不是接了萧帝地命令来劝说我的吧?!我看很有可能。 “这是陛下地意思。” 看,我就知道。 “不过银湮倒是有些好奇。公主是怎么打算的呢?” 翻白眼,这狐狸一说起及笄的事就滔滔不绝。 “你那么聪明,猜猜看吧。” “哈哈银湮就斗胆一猜。” 将木梳咬进嘴巴,取下我头上的几根簪,放在铜镜前的桌上,银湮把嘴巴里咬着的梳子拿下来才继续说:“依银湮猜测,公主无论是挑选行笈人选,还是选宠,数量都不会很少。这次的甜水之行。掀开二王子叛逆地事,或者公主会考虑其他的王子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情况,所以,公主会选定所有地王子成为公主的行笈人选吧……至于男宠,公主不会选那些大臣送来的,因为太麻烦,公主最怕麻烦。所以,公主说不定会选冷宫里那些无人问津的男子。对他们来说,能脱离冷宫就已经对公主感恩戴德。一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凡事听从公主安排,比较好管理。人数嘛。四十?五十?” “既然你知道我怕麻烦,那么我又怎么会选全部的王子来跟我行笈?” “就是因为怕麻烦啊,把这些人全部弄到眼皮底下才方便观察他们是不是有问题,解决起来也更简单。因为他们都是公主的人了,就算没有真凭实据,公主想惩治谁,都是公主一句话的事。” 若是搁在以往,我的心事被人看穿,一定会让我恼羞成怒。但,今天,我不但不怒,反而还觉得心情愉悦。 行笈之后,要隐瞒我没有变性,就必须要依靠银湮的帮助。银湮在我动口之前已经猜准我地心思,也就不需要我再废话了,他应该知道我希望他做些什么。 “公主真是要把银湮往死路上逼啊……招来那么多男宠,又从来都不宠幸他们,从头至尾只让银湮一个人侍寝。说不定哪天夜里,银湮就会被妒火攻心的谁刺杀,到时候公主就要物色其他人来继续陪公主演戏了。” 我冷冷一笑,挑起鬓角已经梳理完毕的暗红丝绕在指端,“本公主叫你侍寝是你的荣幸,难道你有意见不成?” 银湮的梳头工作宣告结束,他一双冰冷的手掌放置在我的双肩上,人整个俯身下来,将他的唇贴上我的耳畔。 “要真地侍寝才好哦主殿下。” 右手的指刃顷刻袭至银湮的面门,银湮诡笑着抓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了我的下巴。 “服下神露,银湮便是公主的人;不服神露,公主只能委身于银湮。即便是这样,公主也还是要坚持初衷?” “怎么,你怕陛下现后会将你砍头么?”我挣扎几下,也无法挣脱银湮的束缚。这狐狸的功夫,有时候令我觉得,比萧染还要高强! “银湮怕死,很怕很怕。不过,让银湮为了公主去死,银湮倒也甘之若饴。” 说罢,这狐狸的嘴唇已经贴上我地脸颊,冷冰冰地触感让我浑身一个激灵。 hapter 084 准备就绪 “冷宫里面,不看相貌只要人品好,又乖巧懂事的……呃----有是有,还有很多呢!其实他们大多都是因为自己没有什么心机手段,受到其他男宠的排挤跟陷害才会被莫名其妙打入冷宫的。比如风哥哥,公主记得吗?在冷宫的时候,风哥哥的房间在最东面的角落里。” 紫瞳一边滔滔不绝,一边还能不影响效率的嗑出一小碟瓜子仁,我看的叹为观止。至于他口中说的什么风哥哥,我是一点印象也没有的。 如实摇头,紫瞳笑嘻嘻把那一小碟瓜子仁推到我的面前。 “紫瞳就知道公主不记得了,公主的记性比生病的时候差了好多哦。不过公主离宫的这段时间,我实在闲的无聊还去冷宫好几趟呢,那里的哥哥们都惦记着公主呢!” 惦记? 我还是落难公主的时候,那些男人明明对我避之唯恐不及的。不过世事就是如此,没有谁会愿意主动让自己涉险,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冷宫现在可以随意出入了么?” “是啊,当初的禁令也是不想公主的事被太多人知道嘛,既然公主都归位了,冷宫的禁令也就解除啦!” 挑眉,我从冷宫出来之后,就再没去考虑过冷宫的事。难得紫瞳,脱离了冷宫,还会时不时想要回去看看,这孩子的心肠不错,我是知道的。 紫瞳跟我的冷战结束于清晨,我把他叫到我房里,告诉他我们这次秘密出宫是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不希望紫瞳被牵连,更不希望紫瞳受伤,所以才瞒着紫瞳带了其他人走。而后,我把从甜水县带回来的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偶送给紫瞳后,紫瞳就变回了原来那个紫瞳。 他说他不怕危险,只想时刻陪在我身边,能伺候我。给我嗑瓜子吃。我夸了他几句,再让他跟我说说冷宫里那些失宠男子的具体情况,于是他现在就坐在我身边,嗑着瓜子聊着天。 “风哥哥人很好地。就是有点冷冷地。不喜欢跟人来往。只有我跟他合得来。他有什么好吃地也总要留给我。像真地哥哥一样。还有。小申哥哥。才比我大一点点。有一次公主地簪不见了。还是小申哥哥帮我找了一整天才找到地。嗯----好人太多了。凌哥哥、亭哥哥啊还有闻哥哥他们都很好地……公主怎么突然问起他们来了?” 紫瞳摇头晃脑地扳着手指头数。数来数去他自己也数不清了。掉过脸来后知后觉问我。我微笑着看紫瞳那一双紫而通透地眸子。 “我告诉你。你帮我保密。不许告诉任何人。” “好啊好啊!紫瞳用人头担保一定为公主保密!就连墨雪墨焰都不说!” 这个小孩性情地紫瞳。听我要告诉他秘密。就兴奋地跟扎了鸡血似地。我瞒了他太多事。如今告诉他一个小秘密让他悄悄高兴高兴。也没什么不好地。 紫瞳虽然嘴巴聒噪。但是对我地事。他从来不会泄露一丝半点。这种忠诚。是值得我奖励他一下。 “我就要及笄,反正按照规矩,我要选一大堆男宠。与其选那些不熟悉的,还不如选一些有过交集的。紫瞳。我把冷宫里那些好人哥哥接到银龙宫来陪你,怎么样?” “啊!公主当真?太好了太好了!公主万岁!哈哈!哥哥们一定会高兴死的!他们盼了这么多年就是盼着能出冷宫呢!公主公主!您太好了!” 我无奈地看紫瞳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他又跳又嚷嚷,我看他那个架势很难收住,只得站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去捂住他的嘴。 “呜呜……唔……” “不是说了要保密地吗?!你这么大声嚷嚷,其他人都听到了!” 紫瞳大大的眼睛眨巴两下后,用力点了点头。我才松开捂住他嘴巴的手。 “嘿嘿,公主莫怪,紫瞳高兴过头了。不过……”紫瞳压低嗓音,凑到我跟前,“公主行笈的人选呢?一定有大王子还有墨雪哥哥吧?还有谁呢?说起来好奇怪,好长时间没见过大王子了,他一定很忙……” 我一个爆栗弹在紫瞳头上,“这种事不要胡乱打听!” “哦紫瞳故意扯了个怪怪的长音,“公主害羞了吧?好吧好吧。紫瞳不问就是了。嘿嘿 无奈加无语,紫瞳理解事物的方式就是这样。傻乎乎的,又那么可爱。 玩笑开过,紫的小子又变得一脸严肃,双手抱拳对我躬身道:“涉及到公主选宠,紫瞳会小心谨慎的。公主,紫瞳会好好想想,把冷宫里最听话最好地哥哥们的名字列下来给公主。” “嗯,我相信你。没几天了,你现在就回房去想吧。这盘里的瓜子仁也足够我吃的了。” “是!紫瞳告退!” “去吧。” 淡笑,看这纯善热情的孩子走到房门口,他又转过头来对我挤挤眼睛。 就像两个小孩,瞒着大人们约定了一件什么好玩的事。我也很孩子气的冲他眨眨眼,而后,紫瞳高高兴兴的跑了。 紫瞳就是有这种能力,让我轻松,让我开心---- 割---- 晚膳之前,银龙宫来了一位不之客----萧颜。 银湮跟在我身后,我们三人一道,在银龙宫的后花园里散步聊天。 “说起来,颜儿有段日子没跟姐姐见面了。陛下总说姐姐在学习及笄地规矩,不让颜儿去打扰姐姐呢!” 萧颜说着,还亲昵的把手搭上我的手臂。虽然很别扭,我还是带着笑脸让手臂稍稍放松,方便萧颜挽住我。 在任何人看来,此时的我们都是一对相处融洽的亲姐妹。 “妹妹也知道的,我虽然回归公主之位,可是很多规矩还不懂得,都要重头学起。怎么。妹妹找我有事?” “嘻嘻萧颜可爱的笑笑,“没事就不能找姐姐了吗?颜儿就是想姐姐了嘛!” “呵呵……” 低笑,我可不想说什么我也想你之类的鬼话,想一想都头皮麻。 “现在王宫上下都在为姐姐及笄行笈的事做准备,不过颜儿听说姐姐选宠地名单要在及笄大典才公布……” 萧颜表现出对这件事颇明显地好奇心,我早就料到对这事好奇的人一定很多。可我没想到萧颜会试图从我口中得到答案。 “是啊,我到现在也还没有想好,哎……”故意懊恼地叹出一口气,眼睛的余光却瞥见后面笑的非常猖狂地银湮。 死狐狸,这个时候不去睡大觉,干嘛要自告奋勇陪着我们跑到后花园来散步?! “姐姐以为二哥怎么样?” 萧默? 难道萧颜知道了什么? 我不着痕迹观察了一下萧颜的表情,她好像有一点小紧张,又十分期盼我的回答。 对,我记得那次的晚宴上。萧颜跟萧默眼神交汇时的尴尬----原来是这样。 “二哥?二哥不是出宫办事去了嘛!回来了?”卖关子,我装作没听懂萧颜的意思,吊吊她的胃口也是个不错的娱乐项目。 “没。没有。大哥二哥都没有回来,颜儿只是……问问而已。” 心中暗笑,这萧颜的少女情怀倒真地有些可爱了。 “二哥人很好的,他教我画画,还跟我讲了许多我不了解的事情。比起其他几位哥哥,我对二哥更熟悉些。” “……那,姐姐会选二哥咯?” 再次苦下脸,带萧颜走到鲤鱼池边地亭子里,并肩坐下。侧过身子去看池塘里嬉戏的鱼 “哎……这件事真的好难……” 我说的近似自言自语,萧颜却一定听得清清楚楚。 “请姐姐……姐姐答应颜儿一个请求好不好?”萧颜像是要哭了,可怜兮兮抓住我的手。 “嗯?什么事妹妹尽管开口,你我姐妹之间,说什么请求呢!” “姐姐选宠,可不可以不要选二哥?颜儿……颜儿……”讷讷的,萧颜红着脸,下面的话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轻松出口了。 我歪着头,像是在仔细琢磨萧颜的意思。看着萧颜的脸越来越红。她眼眶里也越来越湿润,终于在她地眼泪落下之前,我恍然大悟的拍拍萧颜的手背。 “颜儿喜欢二哥是不是?” “这……”萧颜皱起眉头,为难的犹豫着,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哎,我还是不要继续戏弄她了吧…… 本以为她应该是一个很难对付的角色,未曾想在对萧默的事情上,萧颜居然会是这种态度。 “好,我不选二哥。把他留给妹妹。” “真的?!”我的手又被萧颜抓住。捏紧。 “当然是真的。” 微笑着再次确认,萧颜总算笑逐颜开。 留萧颜用了晚膳。她得到我地保证后似乎再没有其他心事,再聊天也只是无关痛痒的话题。 等送走萧颜,银湮靠近我,在我头顶上低声说了句:“一切都遂了公主的愿,很顺利呢。” “我可不这么认为。”仰头冲银湮淡笑一下,我们两个旋转方向,往银龙宫深处走去。 “公主还在担心什么?”“担心?谈不上。对于那些计划外可能生的意外,提前担心也没有用。” “咦……那不是墨雪跟紫瞳?” 顺着银湮的视线望去,庭院里果然是一袭白衣的墨雪,他正跟紫瞳有说有笑。 一瞬恍惚,我有多久没见到墨雪那样的笑容了? 然而,我们的注视,同样换来了墨雪的注视。 笑脸不再,换上严肃恭敬,远远地对我行礼。 在墨雪直起身子地时候,墨雪以我能看清,却说不清的一种目光,扫过银湮。 hapter 085 及笄大典 继庆祝回归的晚宴之后,我再一次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一次参加的人更多,规模更大,场面也更加隆重。 乐鼓齐响,声势浩荡。 以黑纱蒙面的黑格扶着萧帝的左手,萧帝则用她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一步一步,郑重的走上勤政殿龙椅所在的金色高台。 萧帝跟黑格先后落座,我走到高台靠近众人的一侧,举目望去。这是公主及笄的规矩,我不能坐。从一开始就是选宠,通常要选一整天,到晚上选宠完毕,喝下神露后,与选定的行笈之人一道回宫就寝。 这只是简单的概括流程,实际上,其中的细节还有许多许多。好比就算打定主意不选谁,也该走一个形式,到那人面前看其面相、身材、气质,并接受推荐此男宠前来的臣子的问安,我也要赏赐一些珠宝饰给这个臣子;再好比,接受男宠的敬酒,不可轻易喝干。每喝一口都代表不同的含义,若是喝干,就是这男宠极其惹人厌恶,要当场赐死的意思;还有,对自己中意的男宠,要用手指沾取杯中的酒水,点上他的唇,待他伸出舌尖舔舐干净我手指上的酒水,就代表我看中了他,他今后的归属也就此决定…… 繁复的规矩,银湮讲了一遍我已经能够记住。为了应对选宠,我还特地让紫瞳带我去了一次冷宫,悄悄认清了紫瞳给我列的名单中那些人的脸。 做好准备,迎接及笄大典。大典已经开始,女臣与男宠们,早已全部就位。 黑压压的一片,若我果真用心去挑,一天也未必挑的完。 “离儿,可以开始了。” 萧帝在我身后轻声下令,我回头去对萧帝笑笑,踏下台阶,走向人群。 排在最前面的。是各位王子与萧帝钦赐的男宠----银湮。 银湮作为敬上神露地头位男宠。我要第一个选他。 端起他手中地酒。饮下一口。再以手指沾取。送到银湮唇边。银湮地舌尖伸了出来。卷走我手上本就不多地美酒。**地触感令我有些难堪。然而。银湮地狐狸笑却完全不被盛大地仪式所干扰。我看他那副嘴脸。还是忍不住想踹他两脚。 乐声鼓声都在持续。这音乐跟鼓点将回荡在勤政殿整整一天。 银湮有资格上台。他从容地走上去。站在高台地南面----除了头位男宠之外。那里只有确定今夜与我行笈地其他几个男宠。才有资格站立。 已经成年地王子们。个性鲜明。气质不凡。我按照顺序。一个个进行选择。当我选了萧寂后。王子们面面相觑。人群中也传出些许议论地声音。 某位公主选宠。其他公主不便出席。若不是如此。萧颜地脸色也应该变了几变吧。虽然她看上地是萧默。可我选走其余地王子也势必会让她心生不快。 我顶着一头沉重的髻饰,难受的只想快点结束这该死的选宠,哪还管得了别人怎么看?!再说我决定将所有住在宫中地王子全部收为男宠的时候,早就料到会引起轰动。对于意料之内的事,我自然不会觉得奇怪。 再往后,是我银龙宫地男宠,目前只有三个:墨雪、墨焰、紫瞳。 紫瞳的兴高采烈完全因为他参加了这次盛典,他早知道我不会选他;墨焰自知我不会挑他,也是一脸淡然。只有墨雪,相隔十步,我都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期待,他的紧张。 喝下一口墨雪手中的酒。我并没有用手指沾取杯中剩下的液体。 “我不选你。今夜过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理由。” 用只有我们附近几人才能听清的音量说完,我把酒杯还给墨雪。紫瞳跟墨焰均是一愣,尤其墨焰,他不解的望着我,似乎,有一些指责地味道。 我可以跟墨雪谈,但至少要过了今晚,这也是我迟迟不肯去找墨雪的理由。我对墨雪。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主仆。他的不快,他的伤心。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可以说,墨雪总牵动着我,若是我早去找他,也许我就会改变主意。这不是我想要的。 墨雪,不像紫瞳墨焰那样呆滞,他浅浅的笑了起来,犹如三月和风般温暖。 怎么笑了呢?他现在该用质问的眼神看我才对,那才正常啊!他为什么要笑? “离儿,你在我跟前耽搁太久了。” 如同他的笑,墨雪提醒我地口吻也是那么的温柔,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温润的墨雪。 可…… “墨雪,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于是,语塞。 “呵呵……墨雪向离儿保证,以后再不让离儿为难。快去吧,大臣们都等着呢。” 我知道,墨雪这句话一定有我当下听不明白的弦外之音。可大典还在进行中,我确实已经在墨雪面前停留太久,再不离开,只会引起更多人的猜疑。 冷宫的男人们是排在最后的。我要在选到冷宫男宠之前表现的不紧不慢,还要让近处地大臣看不出我地敷衍。以至于我不得不暂且放下墨雪的不对劲,不去考虑,专心应付好眼前地盛典才是我今天最重要的任务。 中午要一起用膳,我看不到墨雪的人影。晚膳亦是如此。 终于,挑到冷宫的男宠,我居然一口气选走了其中的一大半。 臣子在窃窃私语、冷宫男宠们在惊喜雀跃,萧帝用左手扶住了额头----我没有破坏规矩,可我的做法也让在场所有的人不解、震惊。 从冷宫男宠所站立的位置回到高台,路上特意经过墨雪原本呆的那块地方,果然,墨雪已经不在,只剩下一头红的墨焰跟啃着手指甲,显得更加孩子气的紫瞳。 “离儿就选这么多?”萧帝刻意压抑了不满,可问话的口吻中还是带上了些许冷意。 我上台后对萧帝恭敬的鞠躬道:“是,陛下。” “嗯……”萧帝慢慢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我伸出手来。我走到萧帝身边,任它牵住我的手摩挲,她对着台下的人们沉声开口:“我萧家王朝的大公主,是一位念旧情的公主呢。” 我微笑着对萧帝颔,萧帝也带上宽容的笑。回望我。 萧离曾在冷宫住了十多年,跟冷宫地男宠们关系较好,这也不是多么难以理解的事。台下的人们,总算考虑到这个层面,嗡嗡的声音慢慢停止。 “王后,将神露请来。”萧帝侧目去望黑格,没有人能看清黑纱后黑格的表情,他只是简单的点头后,起身。两名身穿黑色巫师袍的随从跟黑格一道走向高台正中央。三人一起施法,所有人的目光统统集中了过去。 所谓神露究竟放在哪里?这个问题我倒是忘了请教银湮。偌大的勤政殿,什么地方适合放那种东西呢? 像极了某种祭司地仪式。在黑格跟其他两名巫师周身散出金光的时候,除去萧帝与我之外,众人全部单膝跪地,虔诚的期盼着,等待着。 有一束格外耀眼地金光从天空洒下,我抬眼看去,只见在黑格等人正上方的屋顶开始慢慢融化。从华丽的金色屋顶,变成半径约两米左右的一池金水。 随着黑格手势的变化,金水中甚至泛起水波。看得我匪夷所思。 魔法还是巫术,总会让我一再否定自己原来看待物质的眼光。它们就是以如此霸道的方式展现在我面前,它们可以做出任何我所无法理解的事。 一池金水中,慢慢朝着地面的方向浮出一个金色地小瓶。 小瓶脱离池水,缓下落、下落,最后悬空停在黑格三人圈起的空间之中。 没有谁的命令,银湮已经缓步上前,随黑格等人一道,做出完全一样的施法招式。 金瓶易主。以任何人都来不及看清的度,划出一道金光,落进银湮的手中。 收势,头顶的金水再次恢复成正常的屋顶。黑格归位。 萧帝说:“在神露的见证之下,离儿,在这些男宠中,选择与你行笈地人吧。” “是,陛下。” 今天的我,又一次扮演了顺从天意的大公主萧离。只要我完美的做好余下的工作。回到寝宫。打走几位王子,就大功告成了。 当我再度走下高台。朝几位王子走去时,远处勤政殿的大门口,那些臣子开始整齐划一的让开一条三米见宽的路。 这条路持续延伸到我所在的位置,当人群分开,我视线所及,看到地竟然是…… “染儿?!”萧帝地惊讶不亚于我,她一下子从龙椅中站立起来,那双妖媚至极的眼睛瞪得很大很大。 萧染维持着一贯地冷傲,严肃的走到我身边,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腕。 “陛下恕罪,萧染来迟了。” 黑格扶着萧帝,萧帝瞪大的双眼一点点恢复正常,果然是见惯大场面的帝王,心情起伏控制的完美。 我抬头仰望着萧染的脸,萧染没有什么不一样,看不出任何异常。 “不算太晚,至少赶上了最重要的一步。”看来,萧帝今天的宽容,不只针对我一个人。萧染恭敬的颔后,转过脸,低头看我,同时,我的视线也聚焦在他的眼中。 他这是身带蛊毒?还是已经拔出了蛊毒?我完全看不出萧染有中蛊的迹象。 对所有人冷漠,唯独对我温柔,萧染再一次露出暖暖的淡笑,轻声对我说:“还好,我赶上了。” 我哑口无言。 黑祈说,我身体里的蛊虫,只有跟萧染肌肤相亲的时候才能将萧染体内的蛊虫吸引过来。 我忍受着蛊虫的折磨,为的不就是要拯救萧染! 我知道,他中的蛊虫会让人无法察觉。在我跟萧染肌肤相亲之前,萧染的任何语言,任何神态,都有可能是被蛊虫驱使的假象。 那么,我还在等什么? 行笈之人,当选萧染。 这样一来,今夜的假行笈,便要假戏真做了。至少跟萧染是真的。 按照仪式的规矩,我咬破自己的手指,用鲜红的血液在萧染的眉心处点下。萧染笑着,放开我的手,走上高台。 一个银湮,一个萧染。既然我会跟萧染真的行笈,那么我还可以选择全部的王子作为行笈对象吗?如果我这么选了,回宫后要如何能让她们不起疑心的打走呢? 不行,这个时候已经不允许我选择全部的王子,我只能再选一名根本不期盼跟我行笈的人。 谁? 萧染的出现,扰乱了我原本平静的内心。目光四望,入眼皆是希翼的神情。 余光,瞥见一个笑的张扬的男人。 三王子萧逸! 我几乎在看到他那张笑脸的同时就下定决心,我也确实那么干了。 行笈三人已经选定,萧逸之后,我最后用带血的手指点了银湮的眉心。 银湮手中的金瓶,被他打开。 已经换了凉茶吗?手脚还真是利落呢…… 当我仰起脖子,将金瓶内的液体一饮而尽后,爆炸一般的欢呼声,四起。 而我,在排山倒海的欢呼中,竟开始有些胆怯起来。 行笈,跟萧染……这…… 我该怎么做…… hapter 086 行笈之夜(上) “公主还真是不把群臣放在眼里。他们带来的男宠,公主一个都没选,反而选了一群冷宫里的男人,啧啧……” 斜倚在马车窗边的萧逸一边撇着嘴摇头,一边嘴巴里出啧啧的声音。 看了一天的戏,萧逸对于他被我选中为行笈的人选并不多么意外。只是在回宫的马车上,他坐在我的对面,总是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瞧我,让我非常不悦。 萧染说话的方式跟萧逸完全不一样,他很严肃的帮我分析起来。 “离儿,这样一来,必定会有心胸狭窄的人会对你萌生不满。虽然作为臣子,她们理当臣服于你,可这些臣子的不满达到一定的程度后,对你多少还是会产生影响的。” “大哥,你难道看不出咱们的大公主殿下根本不把这些厉害干系放在眼里吗?你就不用多费唇舌了吧!” “逸儿,不要胡说。”萧染蹙眉打断萧逸,“离儿一定有离儿的打算。” “哈哈!那我倒想对公主的打算洗耳恭听了。” “怕就怕……”银湮两手插在袖管里,笑嘻嘻插话进来,“怕就怕公主的打算,不会轻易说给三王子殿下听呢!” 银湮的胆量到底有多大,我无法去测量上限。他这么挑衅萧逸,明显是要让萧逸将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不要再与我为难。 感激的看了银湮一眼,那狐狸堆着一脸狡猾的笑,完全看不出他有帮我的意愿。 我没心情跟萧逸废话。现在我地心思统统都集中在了身边冷傲贵气地男人身上。萧染表现地太正常了。他地言行举止都正常地让我起疑。 大典结束。被我选中地三人与我共乘一辆马车回银龙宫。碍于萧逸在场。我不可能去问萧染他是如何摆脱萧默。又是如何摆脱蛊毒地。虽然就算我问了这些问题。得到地答案也未必是真。可至少我能从萧染回答地细节中去寻找一些端倪。作为根据。来进行初步地判断。 一上马车。萧染就主动坐在我地身边。四人。同在一方不算狭小却也称不上多么宽敞地空间里。 白袍萧染地冷傲、黑袍萧逸地邪魅、银袍银湮地狡猾。这三个男人同是不容忽视地存在。围绕在一袭大红色华服地我身边。 我必须承认。对于将要进行地。我跟萧染地肌肤之亲。我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杀人。我可以干脆利落地下手。可跟男人…… 虽然哥训练过我,我知道要如何勾引男人,可这不代表我就真的具备和男人亲热地经验----其实我根本没有经验,一丁点都没有! 要命的是,就算没有。我也必须跟萧染生关系。就在今夜。 心情复杂,我无暇理会萧逸,好在萧逸已经改变目标。他带着邪佞的笑跟狐狸对视半晌,我才听到萧逸从牙缝里挤出冷冷地质问。 “银湮,我早就知道你很张狂,做了头位男宠,今后你更可以耀武扬威了,嗯?” “三王子太抬举银湮了,银湮只不过是个下人罢了。蒙陛下与公主殿下的错爱,银湮有幸成为头位男宠,这就可以耀武扬威了吗?哎呀那银湮还要找位师傅好好教教银湮。所谓耀武扬威,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好一个大胆的下人。别说是什么错爱的鬼话,谁不知道,能讨到两代君主的欢心,最重要的还不是……”萧逸意有所指,拖了长长的一个音。 “嗯?三王子说的最重要的是什么?如果是说忠诚,那么银湮地忠诚天地可鉴。” “嘿嘿,狐狸,你装傻的功夫渐长啊!” “哪里哪里 “不过。本王子倒是真的很想请教请教你,要怎么做,才能让如陛下,如大公主一般的女子对你如此喜爱欲罢不能?” 我跟萧染沉默着,萧逸的话越说越不靠谱,这句一完,萧染抬起手来扳过萧逸的脸。 “逸儿,够了。还有你,银湮。不得在公主面前放肆。” 银湮笑着对萧染一颔。萧逸也耸肩挑眉,没什么诚意的闭了嘴。 有负责内事的下人。把我选中的男宠安置到银龙宫后面地院落里。下了马车,银湮搀扶着我,径直走向我的寝宫。 “咦么陛下没有安排谁监督行笈么?”萧逸挠着头,这家伙的话太多了。 “大王子是后宫总管,不是么?还需要其他人监督么?”银湮今天心情也真是太好,竟然一直跟萧逸有来有往还聊的不亦乐乎。 “啊的也是。大哥是后宫总管,银湮又是陛下与后位都十分信任的宠臣。是不需要其他人来监督了。” “三王子话里有话,有什么不妨直说。” “直说?狐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可笑至极。” “是吗?银湮倒不觉得。”两个人根本是在唱双簧。 银湮知道我的打算,他故意挑衅萧逸,要跟萧逸对着干。萧逸也一早就知道我行笈根本不想选他,他乐得跟银湮配合,愈演愈烈的口角之争势必引起我地怒火。 我火,让萧逸滚蛋,他就滚蛋,那么一切地问题就都解决了。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萧逸,他就戴着银湮的人皮面具。他们两个相识时间必定不短,说不定二人间还有什么关联羁绊。 演技出色,差点连我也被他们骗了进去。心里暗笑,继续听他们两人越扯越远,话,也越来越不堪入耳。 “诶,狐狸。”萧逸贴到银湮身边,用胳膊肘顶了顶银湮地腰,“到底要怎么做?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法术让主子每次都达到极致欢愉?” “逸儿!”萧染再一次忍耐不住,扯住萧逸的胳膊把人往后拽去。 “呀!大哥!我正在跟银湮请教很重要的事呐!今晚不是我们三人一同伺候公主吗?怎么能被银湮一个人抢了风头!大哥!大不了我问到了再告诉你嘛!放开我啦!” 挣扎扭动,萧逸一个人演的那叫一个热闹。 “萧逸。你够了没有?”我见寝宫就在眼前,觉得萧逸跟银湮折腾的火候也已经差不多了,冷下面孔,回头瞪视萧逸。 萧染像是在为萧逸赔罪,放开萧逸后对我行了点头礼。 我扬起手,示意萧染闪开。萧染用“你咎由自取”的责怪眼神瞥了眼萧逸后。恭敬的退到一旁。 “你有没有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从典礼结束,你就一直语出不敬,一再冒犯。我念在今夜是我的好日子,又念在你是我的三哥,不想跟你计较,但现在看来,若是我继续沉默,只会助长你地气焰。” “这……公主,萧逸不敢。萧逸只是……”遭到我的冷炮火攻击,萧逸完全褪去那层张狂,躬下身子对我抱拳。喃喃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到底是谁在耀武扬威?你说银湮恃宠而骄,我看你还没有得宠,就已经忘了你是谁了。三哥,离儿已经后悔了呢,怎么办?” 萧逸的演技真不是盖的,他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我们身旁两侧地下人也一个个屏住呼吸,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只是观众,默默听着就行了。回头把来龙去脉传播出去,也免得我再跟萧帝解释。 “公主,萧逸知错了,请公主千万不要与萧逸计较。今晚,萧逸太过高兴,喝多了几杯,胡言乱语了什么我自己也记不得了,公主,我……” “够了!”我突如其来的怒喝让萧逸身体抖。他哐当一下双膝跪倒在地,人也颤抖起来。 会不会演的过头了?萧逸的恶名宫里还有谁会不知道的?他会因为我的一句怒喝就全身抖? 实在不想再看这个人在众人前出丑,我以寒风般凌烈的口气对萧逸说:“滚吧。跟我行笈,你没有资格。“公主!公主恕罪啊!公主!” “墨焰,把他带走。” “是!” 墨焰带领几名侍卫,一路远远跟随,听到我的命令,墨焰毫不犹豫几步上来,架住萧逸像拖死尸一样往后院拖去。 萧逸真是一点都不马虎。他嚎了一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被我剥夺了行笈地资格。 一出闹剧就此收场,萧染跟银湮一左一右。陪着我回到寝室。 “大王子突然回宫,想必公主殿下与大王子有许多话要说。银湮暂且退下,在门口等候,需要银湮服侍,仅需一声唤,银湮立刻就来。” 带着狐狸笑,银湮来了又走。 “等等,这不合行笈的规矩!”萧染墨守成规,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是显露无遗。 “若是陛下降罪,银湮一人承担。” “可……” “大哥。”我轻轻开口,抓住萧染的手指。 萧染不再挽留银湮,等银湮退出内室,关上大门,萧染才叹了一口气,坐到我地身旁。 只有我们两人相处,就再看不出萧染的守旧了。 萧染深情的凝望着我,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 “大哥,你……” “嘘----”萧染用一根食指压住我的唇,“别问,好吗?让我好好看看你……离儿,我的离儿……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好想你……” 正面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我心下错愕,这会不会太快了点? 没有聊天,没有喝酒,这就要行房? 开什么玩笑! 不过,早点行房,早点吸走萧染身体内的蛊虫,也算是好事一桩。 那么…… 我地双手攀上萧染的脊背,他的唇,软软的贴上我的脖颈。 酥痒撩人,过电一般的舒爽从颈项流窜到我的四肢百骸。 hapter 087 行笈之夜(下) 酥痒撩人,过电一般的舒爽从颈项流窜到我的四肢百骸。 可,我必须要这么做么? 我想救萧染,想让他回到从前,我不需要怀疑他是否已经被人控制的时候。 然而,我的身体,我的第一次,就要这样交付给一个我说不清是敬是爱的男人吗? “大哥,我……” 一开口,我才现我的声音那么颤抖,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从我口中出的声响。 胆怯,却又带着本能的魅惑,这是一种欲拒还迎的邀请。 “离儿……”萧染的低唤中也掺杂了**袭来的喑哑。 没想到,**袭来,仅此一瞬就足以泯灭人的理性。 然而,让我始料未及的,萧染居然张开嘴巴,在我以为他会**我的皮肤时,狠狠对准我的喉咙咬了下去。 虽然力道很大,可萧染控制的很好。他只要开了皮肉,却并没有伤及我的动脉。 很显然。这个人。他不是萧染自己。 我地指刃招呼上萧染地喉口。他一把抓住我地手腕。制止我地袭击。 体内那条蛊虫。突然大力地在我体内钻探游走。闷哼溢出我地喉咙。我却现。我无法真正出声。 “有一条蛊虫。暂时封住公主地声音。不过。公主别怕。我只是要将自己体内地蛊虫种进公主地身体。并不会要了公主地命。” 萧染用舌尖舔舐掉唇角地血迹。此刻他地样子。活像一只血统纯正却嗜血恐怖地吸血鬼。 这是巧合吗?原本我就是要这么做地。现在处于被动。才知道萧染也是为此而来。 或许是因为有新的蛊虫入住,我体内原本存在的蛊虫相当抵触他地新同胞,一路游来,两股力道竟然在我的喉咙里展开厮杀。 好疼。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滑出,落在萧染的手上。 那一刻,我似乎看到萧染像是被烫伤一般,猛地收回那只胳膊。 怎么,这蛊虫并没有让萧染的理智完全丧失吗?原来我地眼泪,还能召回一丝萧染的神志吗? “离儿……你怎么……啊……嗯……” 萧染的神志恢复只有短短不到两秒的时间。往后,我看到萧染的双眸一下子变成全黑,三四秒的挣扎,黑色褪去,萧染对我笑了笑。 “这蛊虫,本来就要通过一个人的身体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体,才能将巫蛊的力量最大限度地释放。公主才是真正的人选,我不过是一个过渡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萧默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萧染成为中蛊地第一个人,然后再把蛊虫过给我。其实他真正想要控制的人,根本就是我?! 萧染没给我考虑更多的机会,他抓起我的右手。用指刃尖端在他手腕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他的伤口,贴上我的脖颈。 萧染开始运用内力,似乎是要逼出他体内那条蛊虫。 该死,难道银湮一点都听不到屋内的异样? 我对巫术知之甚少,得到体内那条蛊虫又那么仓促。此刻,我已经不再确定,那条蛊虫进入我的体内之后,我将会得到一个怎样地结果。 感觉异常清晰,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创口。跟本来就已经在我颈项中厮杀的拿两条蛊虫遭遇。 创伤于我,只是小痛,可这些蛊虫纠缠在一起之后造成的痛楚,却是我有生以来最强烈的一次。 我已经无法再去注意萧染,只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倒在我的身旁。 我拼命的想出声音好让银湮听到,这种时候,我想我也只能依赖银湮的魔法…… “唔……” 当一声闷哼溢出我地喉咙,我知道,阻止我声的那条蛊虫已经被其他两条中的某一条吞噬了。 “银……银湮……”尽我所能的呼唤。声音异常嘶哑。 门口立刻有了动静,有一道银光瞬间闪至我的身旁。 一股令我的疼痛稍微得以缓解的冰凉触感覆上了我喉咙处的伤口。 “公主?小离?!该死!” 虽然我的视线模糊,可我地听觉却没有被蛊虫影响。我清楚地听到银湮的咒骂。老实讲,银湮地咒骂,又一次让我以为,他是我那个冷酷无情的哥哥。 自嘲,于是唇角扬起与我现在的境况不相和谐的角度。 银湮抱着我的身体,他看到了我的痛,我的苍白。亦看到了我晕厥前那一抹复杂的笑容。 仿佛沉睡了几千年。期间,我迷迷糊糊看到银湮的身影。听到他的呼唤,感觉到某些熟悉的力场包围着我,我想,那一定是专属于银湮的魔力。 我也看到了萧染,虽然神智没能清醒,可看到萧染的一瞬,我还是很高兴。蛊虫在我的身体里折腾,证明萧染体内已经干净了。现在,他因为关心而紧张的脸,不再是虚假的。萧染,你真的回来了…… 我听到,银湮命令谁去找墨雪,我也听到有人说墨雪在及笄典礼后就不见了。他房间的药瓶也跟墨雪一同消失。 意识总是时来时走,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有如被疾风吹上云端的蒲公英,时而飞高,时而降低,不管怎么飘,永远都在云层里穿梭,完全看不透云层外的景象。 “公主,我是银湮,我正施法通过意念来跟你讲话。由于公主未能主动吸取蛊虫,而是大王子硬渡入你的体内,故而大大增强了那条蛊虫的生命力。现在,公主自己的蛊虫已经快要战败,一旦战败,公主必定会被新入的那条蛊虫驱使。现在,银湮要用一些法术来帮助公主的那条蛊虫去进行争斗,大王子也会以内力来保持公主的精力不被过度消耗。最后。如若大王子内力耗尽而蛊虫的战斗仍未结束,银湮就必须要让公主饮下真正的神露,借助神露地力量驱蛊!请公主恕罪!” 我不知道早现实中我已经昏迷了多长时间,不过从银湮的急切口吻中我可以听出,我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妙。 人算不如天算,到最后。我还是有可能会被变性。 不过,至少我知道萧染没事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帮我运功驱蛊? 那么,我想要就他的目标就已经实现了。 死亡,我不惧怕,但让一条蛊虫来操纵我的意识跟身体,这却让我难以接受。 变性,当然也一样难以接受,可银湮说。只有到最后的时候他才会用这个办法。 若是我能跟银湮交流,我可以告诉他,若是无法制止那条蛊虫。就索性把我杀了吧。但很显然,我只有听从地份,根本没有能力表任何的意见。 好吧,一切听天由命。 恍惚中,疼痛忽而猛烈,忽而缓和。 我大约被剥光了衣服,一种赤-裸的冷感袭遍全身。 一次醒来,瞧见赤-裸的萧染端坐在我对面,他浑身上下都是汗;再一次醒来。看到同样赤-裸的银湮近在眼前,他手掌出的耀眼银光,正一波又一波渡入我的身体。 隐隐约约,我知道萧染大概撑不住了。那一刻,我几乎想要放弃努力。 “离儿,离儿……不行,我还可以坚持!是我害了她,我一定要救她!离儿!”萧染的呼唤,一声声传来。让我无法真的放弃。 “大王子,您再继续运功会送命地!请千万要保重!”墨焰,是墨焰! “墨焰,现在大王子不堪一击,你敲晕他就是了,不需要废话太多。”声音属于银湮,透着前所未有的疲累。 “银湮!你胆敢以下犯上!唔……” “大王子,恕罪!” 乱糟糟的动静过后,整个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在我以为我又一次陷入昏迷时。我又听到了银湮地声音。这一次。不是通过意念,而是他真的贴在我的耳边。 “看来必须要喂公主饮下神露了。” 不要。银湮……---- 割---- 如同获得新生的说法,一点都不夸张。 我被迫咽下了一些味道复杂的液体,那些液体带来的灼热感觉,从我的肠胃,慢慢扩散至全身每一个角落。 很奇怪的声音冲击着我的鼓膜,就像血液流动地度加快到我的血管几乎承受不住。 可,就是这种冲击,却让我格外的舒服。 好像全身都得到了净化,所有的污秽都随着血液的流动蒸到体外。 我在不停的流汗,我能听到额头的汗水滴落在身体上的,那么轻微的声音。 腹部有一团火焰在灼烧,两腿之间地部分,出现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我知道,那是有什么在生长,那个东西…… 眼皮得到一点力量后,我睁开双眼。 银湮大约在我身后,我能听到他从我身后传来的沉沉呼吸。 而我,正盘腿坐着。这种姿势,只要我稍微一低头,就能清楚的看到那令我汗毛倒竖的器官。 深呼吸,一次,两次,三次…… 缓缓的,视线往下移动。 该死…… 我以为我会惊叫,可看清之后,我却只是苦苦一笑。 那东西的色泽倒是跟我自身的皮肤非常搭配,白皙中透着淡淡的粉红。 背后银色地亮光渐渐淡去,银湮地声音响起。 “不但顺利消灭了大王子带来的蛊虫,而且已经将公主体内原本存在地蛊虫跟公主的身体互相融合。今后,公主不会再受到疼痛的折磨了。” 我想对银湮说点什么,可张开嘴巴,又现实在没什么好说。 “公主躺下休息吧。要降罪于银湮,也要等公主真的恢复才好。” 降罪? 算了吧。你有什么错? 不过是想要救我而已。 hapter 088 第一次 坐在床上,我的头脑一阵阵懵。 醒来之后,我先就检查了自己的身体。确定了先前的种种不是梦境之后,一时间我竟不知该怎么劝说自己接受眼前的现实。 银湮跟萧染一定是累坏了,萧染在远处的圆桌上趴着熟睡,而银湮就斜靠在我的床柱上睡的正香甜。 轻手轻脚起身下床,在中衣之外披上一件不知是谁准备好,放在矮凳上的黑袍。与红色不同,黑色,总是能带给我些许平静的。 从梳妆台上取了一根簪,将头高高的挽成一个髻,用簪固定。 我得出去走走,我得让自己清醒一下,尽管我的身体似乎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否则我的体温不会这么的高。 一行侍卫见我正穿过后庭的长廊,连忙跪下对我行礼。我看清他们之中并没有墨焰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听到墨雪离开的事,是不是确有其事? 我需要亲自到墨雪的房间看看。 人刚一到墨雪的房门口,虽然房门紧闭,可还是难掩一阵扑面的药香,就像墨雪身上与间总是带着的那股香气,熟悉的令我略略扬起唇角。 我想,推开房门,墨雪一定就在里面。说不定他正拿着小杵打算捣碎雄黄,或者他也许正把为我准备的细小暗器投入最新配置的毒药汁液之中…… 手稍微用力。屋门带着轻微地吱呀声打开一道足矣让我侧身进入地宽缝。 “墨……” 雪字尚未出口。我已经看清。房间里果然站着一个男人。他正背对着我躺在塌上。 这大白天地。我银龙宫里地男人倒一个个都在睡觉。 无奈地想着。我慢慢走向床边。 如雪一般净素地白袍。墨染如瀑地黑色长顺着床沿垂落。可是。那只搭在身上地手。肤色却不如墨雪那么白皙。 蹙眉。一瞬间我的指刃已经朝那人刺去。 “喂喂!”男人反应也称得上迅,回身来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将他立时刺死。 “萧逸?你在墨雪房间做什么?”恨恨的咬牙,这个下流胚子,偏偏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大公主殿下,我只是无聊想四处逛逛。你也知道的,行笈之夜往后数七天。我是出不了银龙宫地吧?!再不给自己找点乐子,我会闷死的诶!” 那你就去死好了! 在心里诅咒一句,我狠狠瞪了萧逸一会儿,才倏地抽回被他捏住的手腕。 脚下软,突然一阵头晕袭来,我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微微晃动起来。 “公主这是怎么了?才一夜不见,就虚弱成这个样子?看来昨夜,大哥跟银湮伺候的非常彻底嘛!” “走开。”我冷冷推开想要过来扶我的萧逸,强撑着往前一步。再坐到墨雪的床上。 想到这张墨雪睡惯的床上竟然被萧逸躺过,我就莫名的想要将这张床单扔去绞碎。 “啧啧主脸色越来越红润了,是不是着凉了?” 萧逸死皮赖脸又要来探我额头地温度。我想避开,谁知身体一动,人就整个软绵绵的倒在了床铺上。再想起身,已经完全没有力气。 我开始后悔,不该没确定自己能否自如行动的时候乱跑…… 等等,我没有乱跑,我只是在自己地寝宫里而已! 我只是想来看看墨雪,想跟他说说话。是的,我想见的人是墨雪。并非这个人面兽心的三王子! 看来我不只是身体不对劲,连大脑都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迟钝笨拙。 “原来公主也是到这间房来午睡啊?” “你出去。” “出去?去哪儿?” “如果你不想丢了脑袋,你最好马上出去。” 我鲜少用自己的身份去胁迫谁的生命,可对萧逸这种人,我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让他离我远点就好。 “公主忘了,昨天大典上,我可是公主钦点的行笈人选呢。我跟公主之间难道一定要如此相处吗?”神,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公主说出的威胁会有多么不具备杀伤力。现在,就算萧逸再让我不爽,我也没办法撵他走。除非很巧,外面经过巡逻地侍卫,我可以让他们进来帮我赶人。可是,巡逻的侍卫刚刚离开,要等他们再次巡逻到这,怕是还要等至少半个时辰。 “他们都叫您离儿呢。不知道我作为您的行笈之人。作为三哥,我有没有这个资格也叫您为离儿?” 调笑一般。萧逸大剌剌坐到床沿,我的身边。他用手撑在床面,俯下身子含笑盯着我的脸看。 色胚!我早知道这家伙满脑子都是苟且之事,可未曾想我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无能的被他用这种令人作呕的眼神非礼! “咦?公主的舌头被银依叼走了吗?怎么不说话呢……” 开着不怎么高明的玩笑,萧逸另外一只空闲地手,居然在向我的脸颊贴近。 我紧锁眉头,将双眼闭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最好祈祷我会给你留个全尸!” “哈哈!能死在公主手里,是萧逸的荣幸。萧逸说着,他的大手已经触及我的面颊。 “好烫哦,公主现在的样子很像是神露的能量得不到释放时的症状。”这一句,萧逸的腔调已经变得严肃许多了,可在我听来,他还是图谋不轨。 萧逸并拢他地食指跟中指,压在我脖颈地动脉上,约莫过了半分钟的时间,萧逸地手终于离开,可在我还没能缓一口气的时候,他居然再次靠近。把我整个人打横抱起。 “萧逸!你不要……唔……” 我是想让他不要欺人太甚,可我话没说完,刚睁开眼,萧逸就重重的把我扔了下去。 我躺在墨雪的枕头上,原来,萧逸是抱我躺好而已。我还以为他…… 不,下一秒我就确定,萧逸就是萧逸,色胚就是色胚。 他虽然不再继续那种猥琐的笑容,可他的双手,已然招呼上自己地衣衫。白色的长袍,一下子就被他扯下,丢在一旁的编织地毯上。 “你要干什么?” 这应该不是惊惧,我只是太过意外。萧逸居然这么丧失理智。他该知道他对我下手会有什么后果,我绝不会让他活命,甚至于死。都不会让他痛快的死。 如果他真的敢这么干,我有上千种办法可以将让他清晰的看清自己的整个死亡过程。 在痛苦中,在最深的恐惧中,无助的死去。 然而,此时地萧逸怎么会不顾这些? “我虽然跟你不太熟悉,不过我大概知道,你不是一个擅长提问的人。你对行笈之事到底了解多少?还是你根本不在乎?你知道不知道,这神露饮下之后,若是不去释放。最后的结果就是----你被灼烧殆尽。我以为大哥跟银湮会告诉公主这些,可看来并不是这样。已经没有时间让我去给你找更合适地人选,我这是救你。若事后你要杀我,悉听尊便。” 萧逸已经脱去上身的中衣,我别开脸,不想看他**的样子。 “你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明白。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任何你想知道的事,但你还是不愿意说一个字,问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要跑来墨雪的房间?为什么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戴着银湮的人皮面具?” “你……离儿,你真是个奇怪的人。第一个问题,我救你,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略一停顿,萧逸张开双腿,跨坐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我地双眼,这辈子都没瞪到现在这么大的程度过。 萧逸没有碰我上半身的衣服,他只是半跪在我上方,伸手下去。向两边拉开我的袍摆。然后…… 我的某些新生的部分,就这么贴上了萧逸的皮肤。那是我最隐秘的部位。我触碰到的,也是萧逸全身上下最最私密地股缝处。 “第二个问题,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过不少漂亮的男宠,可墨雪却是其中最令我难忘的一个。我看上他了,想要他,不过他是公主的,我也就只能闲来没事跑到这里闻闻墨雪的味道。” “嗯……你……” “疼?” 我瞪视着萧逸的脸,不想往下看,更不能忘下看。 那一声轻吟,并不是疼痛,而是,我清楚的感觉到那里正被萧逸试图推进他的身体。萧逸那里的紧致让我有一种将要窒息地快感。 “第三个问题,我说了我喜欢美色,无论男女。银湮也是一个特别地男宠,而且我想公主一定已经知道银湮有多难对付了。这样的人,我也喜欢,可惜他一样是我碰不得地人。” 说来说去,萧逸果然脑子里都是美色、男色。他做的任何事,都跟他的欲念脱不了干系! “公主。” 萧逸低低唤了我一声,我再次聚焦在他脸上,却看到他额头上已经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 “要进来了……”“嗯……” 这一生闷哼,是萧逸出的。他突然用力的下压身体,那种陌生的快感令我绷紧腰背,而他似乎正忍受着强大的痛楚。 “该死!我从来不知道这种事会这么痛的!”像是自言自语,萧逸低声诅咒着,眉头纠结,牙关紧咬。 而我,所有的神经末梢似乎都集中到了已经深埋进萧逸体内的那个部分。 炙热的,狭小的,濡湿的空间。 hapter 089 内力过渡 一场交欢,萧逸跟我也只是**的部分互相接触过,身体其他地方并没有一点点的沾染。 一波又一波灭顶的快感冲击着我的神经,可我的面部表情却慢慢变得木然。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得到的欢愉更能说明我已经是个阴阳人的事实? 从来,我都不认为男人跟女人存在什么根本性的区别。除了身材、生理构造之外,男人和女人也没其他不同。 但是,我来到了萧家王朝。这是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男人多数要依从女人。 女人少,男人多,一个女人拥有众多男宠,这是在萧家王朝司空见惯的事。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女人占有男人的方式居然会是以改变自己的身体为先决条件。 想要避开这种改变,可到头来还是没能逃脱。与其说是宿命,倒不如说是我一个人的暗暗坚持无法改变其他人早已默认的定律。 银湮不知道,让我改变,无异于将我杀死。 他真的不知道吗? 我记得,我告诉过他的啊……不过那只狐狸自以为是的决定用这样的方法来挽救我的性命。 我活了,看着在我身上蹙眉律动的萧逸,我却觉得身处地狱。 身体地快感跟心理地绝望交织在一起。竟然让我很快攀上了快乐地极致顶峰。 没能忍住。在最后释放地时刻还是粗喘了一声。萧逸大汗淋漓瞥了我一眼。我尚未从他体内退出。他便开口揶揄:“怎么样?也许你现在觉得厌恶。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彻底爱上肉-体地交缠。” 压抑着粗重地呼吸。我冷冷看着萧逸从我身上一点点起来。 “嗯……” 抽离地一瞬。我听见萧逸喉咙溢出地声音。 动作利落地。萧逸掀起被子盖住我地下半身。他站在床边地空地上。整理自己地衣衫。又取了角落木架上地布巾。在盆里沾湿、拧干后。擦了擦脸上地汗液。 “我能看出来,你不是一个沉溺于男女情事的人。不过你已经饮下神露,将来免不了总要找人宣泄欲火。女子多数性情冷淡,神露也是一样造福于人的东西。让女人变得热情,更多的男人就可以得到宠幸。我不知道你眼中那种悲凉是源于何处,一般来说,萧家王朝地女人都非常愿意接受神露带来的改变。” 萧逸把他自己整理妥当后,话音暂停,旋身走回我的身边。 我不带任何表情,与萧逸对望。 “公主若是不想染指更多的男子,萧逸随时恭候公主的临幸。” 上挑的眼角与勾起的唇角都带着不怎么诚心的笑意,萧逸语毕离去。他的那副笑脸却印在了我地脑海,怕是一时半刻无法忘却了。 “咦在门口多久了?” 窗外,萧逸的声音传入。 “并不很久。刚好听到三王子企图得到公主的独宠而已。” 与萧逸笑意相当,狡猾胜出,邪佞不足地声音,除了银湮还能是谁? “哈哈!银狐狸,你既然比我晚到一步,就老老实实认命吧!” “呵呵……三王子慢走。” “哈哈哈哈!” 心中冷笑,我在房里,他们两个都知道,却还是肆无忌惮谈论着这样的话题。 我果然还是太温柔了。惯坏了身边的每一个人。 身体的热度已经退却,力量也似乎回归。我试着坐起来,不怎么困难。明明刚才还像一滩软泥。 “叩叩叩” 三声敲门。 我站起来,衣服并不多么凌乱,三两下就整理妥当。 往门口走,回头再看一眼床铺。 墨雪走了,他的床也已经被我玷污。 开门出来,看见银湮狐狸样的笑容,我冷眼看了他几秒钟。第一次。我这么看他,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 难道身体变了,心也会跟着变硬? “什么事?” “回公主,大王子已经醒来,不过有一件怪事。” “说吧。” “大王子的内力……凭空消失了。” 蹙眉,“什么意思?他人现在在哪儿?” “还在公主房中,正在运功。” 跟银湮快步回房,就看到萧染端坐在椅子里,双手置于腿上。双目紧闭。 “大哥……” “咳……咳咳……”萧染猛然咳嗽起来。我连忙走上去帮他拍拍后背,等到他气息平稳。弱弱的唤了声:“离儿。” “嗯。银湮说你的内力消失了?” 萧染脸色有点苍白,犹豫地抿了抿唇才点头道:“是,消失大半。我尝试运功调息,几次都不能成功,导致郁结于胸,所以才……不过,不碍事的。” “怎么会不碍事?大哥苦练多少年才得来一身内力,如今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呢?” “这……” “公主,这可能……” “你闭嘴!”我回头冷冷瞪了企图插话银湮一眼,“我并没有在问你!” 银湮跟萧染均是一愣。 我并不是要迁怒于谁,实话说,我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是回到萧家王朝之后,总强迫自己变得逆来顺受,不希望太出风头,不希望被太多人注意----也正是这样的优柔寡断,导致我几天成了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我就是我。 “大哥,是不是你在救我的时候运用内力过度才会这样?”转脸,无视银湮的呆滞,尽管他很少露出那种怪异的表情。 “这……也许是。离儿,把手给我。” 虽然不太明白萧染要做什么,我还是很快的把两手都递到萧染面前。萧染分别用两手捏住了我地手腕。 约莫过了十秒,萧染疲惫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来。他放开我地手,欣慰的样子颇令人费解。 “怎么?” “没错了。”萧染用手撑住椅子的扶手。艰难的站起,“我的内力不是凭空消失,只是渡入了离儿的体内。” “怎么会这样?” “离儿你跟我来。” 萧染自然地牵住我地手,虽然他看上去非常疲惫虚弱,不过他地手还是很有力道,将我的手稳稳捏在掌心。 银湮这一次很聪明。没有跟出来。 “被默儿下蛊之后地的事我都记得。神露没有抢夺内力的能力,唯一的可能,就是驱蛊的时候,蛊虫吸取了我地内力。所以我才会那么快就精力不支,晕厥过去。不过好在那两条蛊虫已经不复存在,它们所吸取的内力已经融入离儿的身体。” “可是大哥,你要重新获得内力是不是还要苦练许多年才行?有没有办法让我把内力还给你?反正它在我地身体里,我也不懂得如何运用。” “呵呵,我这就带你去拿内功心法。你照着练,不出半年就可以融会贯通,运用自如了。” “怎么会?大哥练了多少年才达到今日的成就。” 难道我天资过人?武侠电影的惯用套路也要在我身上上演? “我跟离儿不同。我是一点一点的积累。而离儿已经获得了我积累成功的全部。一个是要让自己修炼出过人的内功,另一个只是要将已经存在的功力运用出来,所需的时间自然不同。” “大哥,我不需要,你快想办法把内力拿回去。” “傻离儿,内力岂能随意赠与或者索取?” “那么大哥……” 来到萧染房门口,他回头看我,我咽下了将要出口的话。 萧染地微笑看上去非常淡然。 “我身手再好,也不能与你形影不离。如今功力归你。若是你能自如运用,那么你的武功在萧家王朝上下必定无人能及,我也就不用总是担心你的安危而对你唠唠叨叨了。” 耳根一下子变得很热,我想我的脸大概是红了。 我是对萧染的唠叨腹诽过不少次,我自然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关心我爱护我,可我…… 萧染愿意付出他历练数年得到的内功,仅仅为了一个目的:我能安全。 这让我如何能受? 相视中,我能感受到萧染宽广的胸怀与无私的爱。无论这爱。是兄妹情也好,男女情也罢,我注定无以为报了。 跟随萧染进屋,他从墙边地书柜里取出粗粗的几管卷轴。 “按照卷上所写,顺序去练,遇到什么难关及时问我,万万不能硬闯较劲。” 我叹一口气,无奈的上前,把那些卷轴统统取下放在书桌上。挽住萧染的胳膊。把他从书房**。往他的卧房走去。 “离儿,我还没有说完……” “好了。大哥,你现在回房去休息,等休息够了,我会坐下来好好听你讲解。” “可……” “这是命令,由不得你不从。” 嘴上这么说,但我俨然是在用耍赖的方式逼萧染就范。萧染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再不多说什么,任凭我把他送进屋,推上床。 萧染坐在床沿,我帮他取下髻上的长簪,一头黑如丝般垂落下来。 他始终含笑,脱下外袍,我接下来将袍子置于一旁的矮几上。 看着萧染躺下,我又帮他把被子盖好。坐在他身边,跟萧染对望了好一会儿。 “我听银湮说,为了救我,你受了不少苦。”萧染地大手,抚上我地,目光中的心疼不言而喻。 浅笑,我握住萧染地手。 手指微凉,手心温暖----萧染的手永远都是这样。 “为了救我,你连内力都丢了,跟你相比,我做的那些算不了什么。” “离儿,你险些送命,我只是……” “好了,大哥!你一定要比个高下吗?我们兄妹之间,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了。反正,我知道你会不惜一切为我好,我也愿意为救你做任何事。” “……嗯。” hapter 090 第二次 “离儿,你惯用的指刃具备其他武器所无法企及的灵活,如果能将内力聚积在指端刺出,想必会与指刃相配合,对敌手造成的伤害也将增强数倍。” 我拿起紫瞳递过来以冰水浸湿的棉质布巾拭去脸上与颈上的汗水,跟萧染一起练功,练了整个上午。现在已经快到用午膳的时间,可萧染还全然沉浸在练功的兴奋之中,我也不想打断他,收到紫瞳以嘴型告诉我膳食快要准备妥当的信息,对紫瞳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做声,先下去等候。 “我刚才看你运功时气息流畅。是不是内力已经恢复一些了?” “我先前还不敢确定,但现在看来,我的内力正在恢复,且每次练功都能感觉到内力比上一次更加精纯充盈。” 扬起两道秀丽的眉毛,一双清丽的眼中闪烁出由衷的喜悦之情。我将湿巾送到萧染手上,高兴的说:“太好了,我真担心大哥会彻底失去内力。” “离儿,大哥已经说过……” “我知道,内力给我,我能更好的保护自己你也就更放心嘛!”略带调皮打断萧染的话,我将自己的一头长重新整理妥当,换上淡淡的笑容继续说:“相比之下,还是大哥守在我身边,我更加安心。” 从萧染惊喜的表情中,我能想象他听到我这么说,一定会以为他听错了或者别的什么。我也从未想过我会对谁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可经历了萧染被萧默利用的事情,我早已不想再跟萧染闹哪怕一丁点的小别扭。 毫无疑问,萧染在乎我,而我对萧染的在意也经过事实的验证,得到确定的答案。既然如此,我理当坦然面对。 只可惜,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自己总跟自己最真实的情感作对,也就不会失去了另一个我所重视的男人。 墨雪走了。这是墨焰告诉我地。我问墨焰为什么不跟墨雪一起走,墨焰的回答非常简单:因为墨雪不同意。 我也许不能彻底了解墨雪地想法。可他一个人黯然离去。却要墨焰留下来继续守护着我。这份情谊。已经让我愧疚不已。 “离儿。”萧染地大手盖在我地肩上。我才觉我竟又一次失了神。 笑里透着无力。我抬手在萧染地手背上拍了拍。萧染从我身后贴近。轻轻地拥住我。 “墨雪地身手足以自保。另外他还懂得相当出色地毒术。他是个聪明人。离儿不需要太过担心。” “原来我地心事这么容易被旁人看穿。”自嘲笑笑。身子放松。往萧染怀中靠去。 萧染牢牢地支撑住我。这是一副宽广地胸怀。可以供我随时想依靠了。便来依靠一下。 “离儿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样坚强,不过,也只有跟你相处久了。才能慢慢摸透你的心思。” “大哥……” 本是无关**的肢体接触,在我闻到萧染身上那股清新的香气中掺杂着些许汗液地咸涩,却令我的下腹一阵燥热难耐。 自从身体改变,我常常会莫名的感觉到那个部位地躁动,但这一次的躁动明显异于之前的小波小澜,更像是与萧逸的那次…… 真该死! 急忙脱离萧染的拥抱,慌乱的不敢去看萧染的眼睛。 “离儿,你……” “大哥,离儿本想求大哥陪离儿多练一会儿。可看看头顶太阳的高度,也差不多该用午膳了吧?” “这……”萧染抬头看看天,再低头看我掩饰不住红润的脸,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是,是到了该用午膳地时候了。我去看看午膳是否准备妥当。” “好,劳烦大哥。” “呵……” 萧染临走,想来摸摸我的头,我本能的避开,再不想被萧染看出更多我此时的窘迫。这样的表现自然引起萧染的不解。好在他没有问我,只是放下手,默默的去了。 等到萧染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末端,我才放松身体,谁知到这一放松,体内那些不安分的因子像是得到了肆虐地机会,更加灼烧起来。 我想起了萧逸的话,知道这种时候若是不想办法释放,神露的能量就会对我的身体造成损伤。甚至会活活将我烧死。 然而。就是脑海里浮现出萧逸的面容时,下身的感觉愈敏锐起来。衣料厮磨在上面。更加剧了欲火的热度。 短暂的挣扎之后,我脚一点地,跃上屋顶,朝萧逸的房间飞去。 已经找到修炼内功地方法,原本就轻盈敏捷地身体更是如虎添翼一般,在屋顶之间跃动如 余光瞥见忽然驻足的萧染,他抬头朝我地方向看了一眼。 怎么会看不到我,只是萧染并没有唤我的名字。 萧逸听到呼呼几声后,我已经从大开的窗口跃入。他正对着一桌美食,筷子还没下落,就有我这个不之客从天而降,打断他享用美餐的兴致。 “我以为你早就该来了,能撑三天,公主的定力真是不容小觑。”放下筷子,这顿饭怕是吃不成了。 我僵硬的站在桌旁。虽然我知道我来萧逸这里是为了什么,可要让我开这个口,却比登天还难。 萧逸不为难我,他缓缓起身,走到我面前,摸了摸我的脸颊。 “已经烫成这样,早告诉你不要硬撑,积聚的越多,就越难以控制。” 身体与**剧烈的争斗着,我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萧逸会挺身而出帮我的忙。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牙缝间挤出冷冷的质问,我的手已经被萧逸握住。他摩挲着我的手心,如此小幅度的动作已经撩拨的我几近疯狂。 “我能打什么主意?莫非让我看着你因这种小事丧命?好歹你也是我的妹妹,我做不出那么冷血地事。” 看上去正直多情的萧默可以不顾亲情算计我,可这个阴险狠毒的萧逸。反而说出这么煽情的话。 我已经没有空间去考虑他到底是否诚恳,急促的喘息所呼出的气体都已经变得滚烫。 “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废话了。” 笑着说完,萧逸牵着我来到内室。就像上一次,一模一样,他横抱起我,将我平放在床上。 我抬起胳膊。遮住自己地双眼。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想这样,可又不得不对致命的欲火妥协。 袍子被撩开,感觉到萧逸跨坐在我的身上。 听到萧逸低沉的声音说着:“何必这样?不过是男欢女爱,虽然你不情愿,可还是早些看开的好。” 我说不出什么,再不愿意,事已至此。 又听到了萧逸轻声的闷哼,他在疼。用膝盖想。也知道他的那里被这根异常粗大肿胀的东西填满,滋味不会特别好受。 这家伙不但擅长虐待别人,更擅长自虐。 “你在意的。其实是跟不喜欢地人做这种事吧……”萧逸隐忍的声音响在耳畔,下一秒,他的牙齿啃住了我地耳垂。 有一点疼,更多的是难言的舒爽,我甚至希望他的啃咬更用力一些。 “为什么不试着喜欢我?我有什么让你无法原谅的?” 我不懂,萧逸在说什么,他又想得到怎样的答复。我只知道,像他这样可以对幼小的男童施以那般残虐的手段,之后却又若无其事来问我到底不能原谅他的什么。这种人,才真让人恨到牙根痒痒。 可笑地是,这个人正在跟我声最亲密的关系。我没有拒绝的能力,是我主动找上门的。 比起第一次来,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更加长久。等一切宣告完毕,萧逸下床,我起身之后,竟然看到了萧逸的白色中衣上带着几块斑驳的血迹。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我用衣袍盖住自己裸露的部分。盯着萧逸的中衣。 “出了点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公主无需放在心上。” 语毕,萧逸提起放在矮几上地长袍,利落的套上。 “你……”我想,既然受伤,至少要清洁一下,不该放任不管。 “怎么?”萧逸一脸找打的笑,戏谑等着我下面的话。 该不该甩手不管。直接离开? 可。这是我的责任,他是因我受伤。 恶狠狠瞪萧逸一眼。我下床,背过身整理好自己,二话不说抬腿往外走去。 对门口等候的下人下令,让他们立刻准备洗澡水,下人们都没有看到我何时进屋,面面相觑之后才忙不迭跑去执行。 再回房间,萧逸的笑更加张扬。 下人搬来半人高的大木桶,又往里面倒了足够的冷水热水,萧逸始终不动。等我试好水温,让下人离开,萧逸才慢悠悠地站起来。 “公主好心情,要在我这里沐浴么?” “你,脱衣服,下水。” “哈?”萧逸一脸难以置信,这家伙该不会以为我真地打算在他房里洗澡吧? “你出血了,要清洗一下。我随身带着伤药,等你洗完,再上点药,免得炎化脓,难受的是你自己。” 虽然知道他地伤口是我弄出来的,可让我负责到底,还是具备一定的难度系数。 萧逸笑着脱衣服的时候,我从怀里掏出药瓶丢在凌乱的床铺上,说了句:“你自己弄吧。”之后,夺门而出。 屋里传出萧逸好心情的大笑,我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他要疼、要炎、要化脓,都是他的事。他那种人,死了都是活该! hapter 091 门禁解除 我是一个擅长遗忘的人。 如果有什么事让我难过,让我想不通,我也知道再纠缠在那件事上不会有任何结果,那么我就会选择将之弃于脑后,暂且不去理会。 既然我是萧家王朝的大公主,既然萧家王朝的公主行笈都要饮下神露,接受身体的改变,既然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样才是正常的,我又何必总跟自己过意不去? 尽管,走起路来某些地方像是多了些累赘总提醒着我,让我心情不爽,不过因为我成天板着面孔,倒也没有谁再来对我说些废话。 包括一向聒噪的紫瞳、总是对我关怀备至的萧染、成天不知道言下何意的银湮。 他们都不提神露的事,也不提我宠幸萧逸的事,像是暗中做了什么约定。 行笈后的第七天,也是银龙宫对行笈男宠解除门禁的日子。按规矩我要召见所有银龙宫的男宠,对他们做一些交代。说白了就是训话,让她们乖乖听话,不要惹事诸如此类。行笈前银湮已经把这些流程全都告诉了我,我记得清楚,知道该怎么做。 一大早,紫瞳已经把所有的男宠都叫到银龙宫的正殿。除了冷宫挑选出来的近百人外,还有那些站在最前排的王子们。 虽然门禁只是针对我挑选出来的行笈三人,可银龙宫的多数男宠在这七天里也都不曾踏出银龙宫半步。这些王子不同,除去萧染萧逸必须将他们负责的工作暂时交由他人,其他王子还是肩负重职的,他们这些天有没有回过银龙宫都是个未知数。 “公主,人已经到齐了。”紫瞳就像只快乐忙碌的麻雀,让他召集冷宫里的哥哥们集合,他是再乐意不过了。 “嗯。” 点点头。我站起来。面朝所有地男宠缓步靠近。 齐刷刷地跪拜行礼。叫他们起身后。我来到诸位王子跟前。淡淡扫了他们一圈。 “诸位已经是银龙宫地人。作为银龙宫地掌管着。我对各位地要求非常简单。谨言慎行。别惹麻烦。” 我暂停一下。除了几位王子。后面地男宠们都乖巧地笑着点头。我赞许地对他们扬起唇角。那些男宠们便再也无法转开视线。 我没有迷惑谁地意思。只是这张脸。这一双眼。只要不是冷下面孔。哪怕只是稍微带上一丝笑。也会不经意流露出娇柔地媚态。 隐去笑意。我可不想一番训话换来一群男人地痴情守候。感情债。我背不起。 “几位王子都肩负重任。由于二王子奉命出宫尚未归来,原本还未有职务地八王子暂时接替了他的工作,各位王子想必少有闲暇。所以银龙宫的各项事务我会安排其他人负责,你们继续恪尽本职就好。” 萧染微笑点头,萧逸无所谓的耸肩,后面几个王子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维持着他们惯有的神态。 “银湮。” “是,公主殿下。”银湮双手交叉插在袖管中,从几名王子身后走出来,站在我的身边。 “大家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银湮。若银湮恰巧不在宫里,再找紫瞳。” “是!公主殿下!”紫瞳也忙不迭钻出人群,跑到银湮身边站好,还对那些冷宫里的哥哥们招了招手。 最基本的已经交代清楚,如果按以前银湮告诉我的,我还应当公布一下银龙宫地宠幸法则,也就是要告诉他们我大概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决定哪天宠幸哪名男宠,好让她们有个盼头。 但,这个法则我是制定不出的。也根本不可能去制定。 男宠地天职就是伺候主人,我不要他们侍寝,也总该给他们找点事做。 看着这些阴气胜于阳气的男人们,我突奇想也许该锻炼锻炼他们,让他们多一些男子气概,免得今后在这银龙宫里我每每看到他们都要郁卒半晌。 “墨焰。” “是,公主殿下。”墨焰脱离人群,火红的近在眼前。 “从今天起,你除了要负责银龙宫的安全。还要负责教他们功夫。” 人群里低低的起了一阵议论。最前面站立的那些人更是表情复杂。 萧染的笑里包含了对我的宠溺跟无奈,萧逸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调侃笑容。褐地五王子萧释愣在那儿不明所以,金的六王子萧猊跟八王子萧寂面面相觑后都有点不可思议。 “我不喜欢柔弱的男人,之所以选你们来银龙宫也只是因为我曾经在冷宫与你们相处多年。真想在银龙宫立足,就好好练功,在我用得上你们的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否则……” 拖长音,冷笑着环顾一周,把这些男宠给吓得不轻。他们不约而同齐齐下跪,大声回答:“是!公主殿下!” 冲萧染眨巴两下眼睛,他一定早就看出我的用意是要躲开什么宠幸法则,不过我能这么理直气壮也许是萧染没想到的。 可,就在萧染旁边,萧逸很厚脸皮的将双手环于胸前,对我讪笑着摇头。 “明白了就都退下吧!记住,好好练功,我有空的时候会去找你们切磋,惨败在我手中的人可是要吃鞭子地。” “是!” 冷宫来的男宠们怯怯的退下去了,只剩下那几个王子还有银湮他们。 墨焰自从听到我的吩咐就愁眉不展,紫瞳跑到墨焰身边想安慰似的拍拍墨焰的肩膀说:“墨焰哥哥,那些哥哥们都很听话的,一定会照你说的做。” “不是这个问题……”墨焰艰难的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问题?”紫瞳地大眼睛忽闪忽闪。 “哈哈!”萧逸怪笑着走到紫瞳面前,大手一伸,揉了揉紫瞳地头。 墨焰非常警觉,一把把紫瞳从萧逸手上抢下来,萧逸那家伙有虐童癖,这一点墨焰跟我想到一起了。 萧逸倒是无所谓,习惯性耸耸肩膀帮墨焰解释。 “墨焰所担心的不是他们不够听话,而是他们就算再努力。也去不掉骨子里地女气。”答案完全正确地萧逸欠打的笑脸靠近墨焰,我才现墨焰似乎比萧逸还稍稍矮了一点。 也许是墨焰肌肉结实的缘故,亦或者是他那头红色的的关系,他的人看上去总比实际上要高大一圈。 “如果我没猜错,你很害怕跟女里女气地男人呆在一起,是不是?” 墨焰蹙眉盯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我暗想墨焰会不会一时控制不住拧断萧逸的脖子。要知道,墨焰对萧逸的厌恶,似乎比我对萧逸的厌恶更深。“公主是打算永远都不宠幸他们,所以给了他们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没有猜错吧?”笑的温暖的五王子萧释似乎对那些男宠心生同情。 “错,五哥,公主是打算永远都不宠幸我们所有人,并不只是他们而已。”金,张扬不羁的萧猊搂住萧释地肩膀。一副好戏看完的满足表情。 “六弟真是聪明过人。”萧逸的拿手好戏就是火上浇油,走到萧猊身边,有样学样把手搭在萧猊地肩膀上。 众位王子均眯起双眼。将目光集中在我身上。 看来我的心思被看穿了,那么……他们该不会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全都弄来银龙宫吧?我可不可以沉默? “公主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吗?尽管这么问有些逾越,可毕竟我们都是公主的兄长。念在兄妹之情,就请公主善心,给我们一个明白,好吗?” 该死的萧逸!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我不宠幸别人是真,可他,他! “三哥。” 一直没有吭声的萧寂此时开了口。他抓住萧逸的胳膊把他从萧猊身边推开,力气不大,也足以让萧逸靠边站。 “八弟你干什么啊,很痛的!”萧逸夸张的揉着被萧寂推过地部位,惹得众王子不得不对他翻白眼。这些王子碰到一起,竟然会这么热闹,这个时候反正我插话也是自找麻烦,不如站在一边看好戏。 但是,这出戏落幕也太快了。并且也太直接了。 只凭萧寂的一句话,他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冷冷的看了萧逸一个来回后淡定开口:“你是最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的人。我们之中,只有你得到了宠幸,不是么?” 我觉得,大家都是有意要避开这个话题的,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已经人尽皆知。 所以,当萧寂如此直白的说出所有人避讳的问题时。在场的人都有点尴尬。 尤其是我。 “好了。你们都没事做了么?!” 萧染救场救的很是时候,他以后宫总管与大哥地双重身份走到正中央。将我护在身后。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大哥好冷漠,难道你不关心吗?”萧逸真是不怕死,对一脸寒霜冰刺骨的萧染也敢再说废话。 “你最好闭嘴。”说这句话的不是萧染,而是在场年纪最小的萧寂。 萧染用他擅长的冰冷逼退了所有的王子,墨焰也带着侍卫安排巡逻任务去了,紫瞳被银湮带走。 时间还早,萧染跟我在正殿上沉默着对视。 我希望他不要问我关于宠幸的问题。 萧染没有问,许久后,他只是说了一句:“陛下该上朝了,我要去例行检查陛下的寝宫。” “好,你……” “陛下有旨!” 这一声通传后,几名从圣龙宫传口谕过来的侍卫端着萧帝地腰牌大踏步走了进来。 我跟萧染一齐躬身颔,等待口谕地内容。 “今日陛下龙体欠安,命大公主殿下即刻至勤政殿代陛下处理政务!” 手执腰牌的人宣完,另外一名侍卫上前抱拳道:“上朝时辰马上就到了,请公主殿下准备吧。” 我来不及再跟萧染说什么话,只能匆匆对视之后,快步往寝宫走去。 要更衣梳头化妆,这点时间怎么够? 那个假货萧帝地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居然搞这种突然袭击! hapter 092 首次上朝 我端坐在萧家王朝勤政殿的龙椅上,俯视文武群臣。想必这些臣子跟我一样,都是临时得知萧帝身体有恙,今天的早朝要我这个刚过及笄之年的大公主代为处理。 这是我头一次在如此庄重的氛围下与诸臣相见,萧帝甚至不给我与他们相识的机会,直接叫我来上朝。 难以服众,这是我能够猜到的状况。 文武大臣分成左右两边,虽然见我出现,整齐的行了跪礼,可她们之中有一些不太和善的目光朝我投来,这我还是感觉得到的。 也许,萧帝就是在试探我的应变能力。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想必诸位大臣已经得知,陛下今日龙体欠安,无法亲自上朝,只好由本宫代理一日。本宫已命人探视过陛下,得知陛下过度劳累,旧疾复,却也不是十分严重,只要好好休息几天就能恢复,大家无需太过担忧。” 我语适中,音调略为低沉说完一通开场白后,下面的臣子互相议论起来,嗡嗡的响过一阵,有人从武将的队列站出,对我抱拳躬身。 “公主言下之意是说陛下有可能几天都无法上朝?这几天都将由公主代为处理政事,臣下是否可以这样理解?” 这人的脸我是有一些印象的,知道她大约是武将中地位颇高的一位臣子。她看上去最多三十五六,精神蓬勃容光焕,长相没有什么让人一眼便能记住的特色,只是那一双坚定的眸子给我留下了些许记忆。 在这副身躯凌乱的记忆碎片中搜寻一通,这个武将的名字总算清晰起来。 她是当今萧家王朝的军权掌管者----凌沛。 “凌大统。本宫只接到今日代陛下处理政务地圣谕。故而前来勤政殿与诸臣仪式于朝堂。至于今后几日如何安排。稍后下朝之后。本宫会去面见陛下。请陛下定夺。” “这----” “凌大统有事请讲。” “臣无本可奏。” 凌沛一脸地有事。嘴上却说没事。推进群臣之列。我心中冷笑。脸上不做任何反应。 她不相信我地能力我不怪她。就算她地奏本可以延后。不代表其他人地也能延后。总会有事需要我立刻定夺地。 淡淡扫过群臣。我看到了一些人的蠢蠢欲动与另外一些人的不信任,甚至是露出蔑视之色。 “难道我萧家王朝已经太平到无事可奏的程度了么?或者诸位爱卿是想将这些奏本累积起来,等陛下再次上朝之时,将堆砌如山的政务一股脑交给陛下处理?请大家不要忘记,陛下圣体本就不好,病情初愈再一劳累,后果可想而知。有谁愿意如此难为陛下?本宫倒想见识见识谁有这么大地胆子。” 带着冰冷的笑意,缓说出上面的话,这种赤-裸-裸的威胁也许会让臣子产生抵触情绪。但同时也逼得她们必须把要紧的事物上奏给我。否则,过不了几天,等萧帝能够重新上朝。我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了解是谁延误了什么事,一旦出现不良后果,责任都将由她承担。 能站在朝堂上的女子,都不会是傻子。 那些蠢蠢欲动的人里终于有人走了出来。 “禀报公主,臣下收到西北部诸多县市官吏的急函,汇总后了解到西北至少有数十县市遭遇旱情,怕是今年的庄稼要旱死在地里,颗粒无收了。” “哦?难道这些本就容易出现旱情地县市从来不做抗旱的准备?” “回公主,十年前陛下就拨出款项帮助这些县市在高处修建蓄水池以积攒雨水。但这些蓄水池中积蓄的水量根本无法维持雨季之外其余时间地灌溉需求。” 我沉思了一下,回归萧家王朝后我也了解过萧家王朝的地理,知道西北部大致的地形。 “这位卿家怎么称呼?” “下官尘羽,职位农司,负责王朝农业相关事宜。” “好,尘爱卿。西北地区多见丘陵地势,要充分利用地形保留灌溉后的土壤水分,应当将田地进行修整,做成阶梯状分布于地势凹凸不平的地域。” “这……赎臣愚钝。不太明白公主的意思。” 我只是想让西北丘陵地带将山坡式的用地方法改成梯田,未曾想说的如此直白,这尘羽居然还不明白。 提起一旁的笔墨,展开面前地纸张,我索性改说为画,这样一定非常直观。 画好一些阶梯状的土地,站起身来,提起画纸走下龙椅所在的高台,来到尘羽面前。我的行为已经引起所有臣子的注意。她们都在等我说出不切实际的方法----许多人断定不了解王朝各项事务的我。注定要闹笑话的。 “尘爱卿,你看。若是将山坡改成这样的形状。人们种植起来会更加方便,土壤水分地流失也可以减到最低。因为最表面的土地不再是斜坡,而是一层一层的平地。” 尘羽盯着我手上的画稿看了又看,蹙起的眉头猛然舒展开来,“啊!臣下明白公主的意思了!对,这样做确实可以保留住大量的水,不至于一浇下去就马上顺着山坡流走了!” “嗯。”我有些无奈,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们居然从来没有想到过。轻轻点头,我不得不给尘羽再泼一盆冷水。 “不过改造天地要在没有耕种的时候,也就是冬季才能进行。现在临近雨季,农田里地庄稼已经长出几寸长了,不可能挖掉立刻整地,否则就算天降大雨,今年还是要颗粒无收地。” “是是,公主说的是!想必公主已经有好地解决对策,请公主明示!”尘羽见我提出一个建设性意见,就想到我一定有第二个好办法来帮她的忙。 办法我是有,不过也得先问问情况。 “尘爱卿,我问你。西北地区的蓄水池中是否还有蓄水?” “有,还有一些,但若是雨季迟迟不来,那些蓄水眼看就要用光的。” “好。今天下朝后,你立刻命人快马加鞭传令到遭受旱情的县市,让他们立即用竹管架起尽可能密集的管道。若是没有竹子,砍伐一些大树做成木管也可以。将这些管道从蓄水池一路往下延伸。这些管道不要太粗,三指足以,当这些管道假设到农田上方时,每隔三寸开一个米粒大地小孔。” “公主的意思是……用这些细管从蓄水池往外抽水,而蓄水池的水不直接灌入天地,通过那些米粒大的小孔一点一点滴入土地?” 我微笑着对尘羽点头,尘羽毫无特色的脸上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哈哈!臣下明白了!公主地办法实在妙极!不知公主这种灌溉方法名称为何?尘羽也好命人普及开去,造福一方百姓!” “这……这就叫滴灌。”我带着后脑的一排黑线心虚的说了这个名字。 当然不是我的明。我对农业又没有什么研究,虽然以前学过齐民要术一类的典籍,可那里面并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 “哈哈。滴灌!果然名副其实!公主睿智无人能及,尘羽佩服!佩服至极!” “尘爱卿先不要高兴的太早,要实现滴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需要非常多的人力,还需要消耗大量地木材。请尘爱卿务必记住,在砍下大树之后,一定要在远处补种新的树苗,否则只砍不种,树木迟早要用尽的。” “是!臣下明白公主地苦心!虽然滴灌想要实现需要人力物力。可这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今年可以先假设一部分,保证基本的粮食产量,慢慢的把这些管道普遍农田!尘羽有个大胆的设想,在这些管道必要的部分做一些闸口,控制水的流量跟流向,这样就更省水,也更实用了!” 是啊是啊,做滴灌当然要这样,不然长年累月的往下漏水。就算蓄水池流不干,庄稼也会给你泡死。 不过,看尘羽的兴奋劲儿,我知道她地问题已经摆平了。这才是重点。 具体的实施办法,我想尘羽会好好斟酌,再多次尝试,然后实施下去,我就没必要再多操心了。 把梯田的概念图放进尘羽手中,我踱回龙椅前。落座。 下面的大臣。表情都有细微的变化。我知道我让他们刮目先看,虽然我没有用到属于自己的本领。但却帮他们解决了最实际的问题。 “还有谁要上奏?” “禀公主!臣下有本要奏!” “回公主,臣下有本!” “臣下有本!” 那些观望的臣子一个一个都冒出头来,看来真是有不少的急事需要处理。 一国,虽然强盛,可国土辽阔势必会有许多事件生。我头一次真实地感受到身为一国之君的不易。 那个假萧帝,倒也甘心情愿坐在这个位置上饱受折磨。 “凌爱卿,本宫看你一副心事重重,不知是否在刚才本宫与尘爱卿商讨农事时,凌爱卿想起了什么?” 我放着一群火烧**的大臣不管,唯独问凌沛是否有事。 这个时候若是她还说没有,就是对我这个公主的大不敬了。 凌沛也算个识时务的女人,她双手抱拳,再次出列。 “回公主,凌沛接到消息,说一西方小国排遣一支由精兵构成的乔装队伍正往大京靠近。” “哦?哪个国家?”我问归问,可凌沛说出来,我也许并不知道那个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对于萧家王朝,我了解的部分,实在只是其中的九牛一毛。 “西爵国。这个小国虽然一直臣服于我萧家王朝,但由于这个国家低处西部,而西部又正是我朝最薄弱的部分,边境时而遭到西爵国地骚扰,只是陛下不屑与之计较,所以一直未曾大动干戈。” 很好,凌沛愿意跟我解释这些,就说明她是真地打算让我帮她解决问题了。 “凌爱卿,既然是一西方小国,国力无法与我朝抗衡,凌爱卿又何必将西爵国的一只乔装队伍靠近大京看得如此严重?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值得凌爱卿如此担忧地?” 凌沛抿了抿嘴唇,向前一步,表情凝重。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凌沛身上,我也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说不定这事,真的不太平常。 “凌沛之所以如此忧虑,是因为有人看到这只队伍挟持了我朝的一位重要人物。” 重要人物?目前萧家王朝莫名失踪的重要人物,似乎只有一个…… 难道,真的是…… “凌爱卿说的是谁?”我不得不追问一句,毕竟,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萧默背叛的事。 “是二王子殿下,萧默!” 预感成真的事就这么生在我身上,下面的大臣们乱作一团,无不表露出对萧默安危的担忧。 萧默,西爵国,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西爵国实际上就是黑祈的本国?我很清楚的记得他不是萧家王朝的子民。 “此事关系重大,凌爱卿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消息是否可靠?” “这……正因为凌沛不敢确定消息可靠,所以刚才没有一开始就禀报公主,望公主恕罪。” “不,凌爱卿没有做错。那么,这事在朝上暂且不谈,下朝之后,请凌爱卿随我一同面见陛下,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是,凌沛遵命。” 凌沛的态度,说不上愿意不愿意,诚恳不诚恳,我现在也不想计较这些。 先处理掉其他臣子的其他事物,再详细了解一下凌沛得到的消息,然后我必须要让萧帝答应,派我去追查此事。 我跟萧默的帐,是该好好算清。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不住气,才分开没多久,就又自动送上门来。 hapter 093 奉命出宫 凌沛跟我见过萧帝,萧帝问清凌沛所了解的情况后让她先退下,凌沛看了看我,只得毕恭毕敬离开圣龙宫。 斜躺在软塌上,萧帝的脸色不是很好,有些苍白,说话也显得有气无力。不过病态的她虽然少了一些霸气,却更多了几分柔弱,无论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离儿如何看待?那真的会是默儿吗?” 我稍作思索,期间萧帝叫我过去坐到他的床榻边,我照做。坐下后,萧帝握住我的手,轻轻的摩挲。 “陛下,凌沛的消息真假难辨,并不是我不信她,而是她也没有亲眼所见,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既然此事涉及到二哥,那么就不能大意。现在,最了解二哥迟迟不归原因的人,除了陛下,也就只有我而已。陛下若是想要调查,尽管吩咐,离儿定会全力以赴。” “呵呵……” 萧帝不置可否轻笑起来,“是啊,我也是这么考虑,可离儿也看到了,我的身体……这种时候,我真希望离儿能陪着我,帮我处理朝中事物。” “一切全凭陛下定夺。” 从萧帝的目光中,我能看到她的犹豫不决。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过按照我的分析,她考虑到最后,八成还是要派我出宫的。 虽然,我已经行笈,按规矩萧帝抱恙,理当由我来处理政事。可这没有我的许多年里,萧帝身体一直不好,她的政务不也从来没有耽误过么?! 一个黑格、一个萧颜,这二人帮了萧帝多少,我暂时也不好断定。 不过我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我就算暂时离开王宫。对萧家王朝地政务也不会影响多少。 今天上朝。我把它看做是萧帝对我地考验。我在朝上从容且有效地处理掉那些事务。想必萧帝在我拜见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她怎么衡量我地能力。那是她地问题。不过无论她怎么看我。都已经无法改变我已经是名正言顺地大公主地事实。 我去调查萧默。可以给萧帝仔细考虑该如何处置我地时间。也可以让群臣对我是否有心政事有个全新地判断----若我一心想要继承王位。那么在萧默跟江山之间。我定会选择后者。这是常人判断地依据。 “其实。我想了很久。始终不能想通默儿为什么要背叛王朝。他背叛之后到底投靠了谁?难道真是那小小地西爵国不成?”萧帝脸上写着纠结。当然。萧默是萧帝地儿子。她没有道理对萧默地背叛无动于衷。 当然。这是把眼前地女人当作真地萧帝来考虑地结果。 “陛下这次生病也许就是因为二哥地事。请您保重身体。千万不要想得太多。更不要伤心难过。” “能做到的话。我也不会……哎……” 人前凌厉的萧帝,在叹气的时候却显得那么无助凄凉。 我反手盖在萧帝的手背上,顺着她的意思再次请求:“既然陛下这么在意。不如就让离儿前去调查吧,离儿一定查清事实,将二哥带回来。” 萧帝原本暗无神色地眸子突然闪亮,“离儿能把默儿带回来吗?” “我想,只要二哥真的在那里,我就一定可以把他回来。” 无论用什么手段。 后半句没有说出口,我笑的暖暖地,不想被萧帝看出我心底萌生的杀意。 “好,那么离儿回去准备准备。随时可以启程。” 颔称是,这本来就是萧帝的打算,巧的是我也跟萧帝想到了一起。 “离儿这次要不要多带些人马?” “不需要的,带两三个护卫足够了,这次一定要暗中行事,绝对不能打草惊蛇。” “可……” “陛下不用担心,请相信离儿能做好这件事,好吗?” 这种哄孩子似的口气从我嘴里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很奇怪。我只看到萧帝感激的看着我,然后疲惫的躺了下去。神露让离儿更加果敢了,你跟我年轻的时候真像啊!” 笑,我帮萧帝盖好被子,又把他脸侧地理到旁边。 “当然要像了,离儿可是您的大女儿啊。”---- 割---- 宫里的消息传的相当快。 当我从圣龙宫回到银龙宫,在大门口迎接我的紫瞳笑嘻嘻的远远跑了上来。 “公主,听说今天上朝您把那些大臣都镇住了!公主您太厉害了!我本来还担心这么突然让公主去上朝,公主会被大臣们欺负呢!” 对紫瞳笑笑。我抬手拍拍紫瞳的头顶。紫瞳便像得了什么便宜似的环绕在我身边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恭迎公主回宫。” 以萧逸为的三位王子跟银湮、墨焰还有许多侍卫整齐地站在大门两侧,他们当然不会像紫瞳那么孩子气的跑出来接我。如果不是紫瞳,而是换作别人这么干,我想我一定会当场给他难看。 紫瞳这孩子,我是打从心里喜欢他,就像个天真烂漫的弟弟,无忧无虑的小跟屁虫。 “五哥八哥,今后我再出门,你们不需要特地在这里等我回来的。我们兄妹之间不需要拘泥于这种礼数,何况你们都很忙的。” “嗯?我今天没什么事做,正跟墨焰商量要怎么训练那些男宠,听说公主要回来就一起出来迎接。倒是八弟,好像是早早处理完事务回到银龙宫来等待公主归来。” 阳光大男孩儿一样的萧释淡笑着随意跟我聊天,我侧脸看看墨焰,他难为情的挠头,大概是我让他训练男宠真的是为难他了,他才会找身为守备司地萧释帮忙。 奇怪,墨焰这家伙平时从来不主动跟谁打交道,难道我真地逼他到这种地步,他竟然去跟萧释攀交情?! 至于萧释说萧寂是有心等我,这话我基本不信。跟在我们身后默默无语的萧寂只管走路。根本不在乎萧释说了什么,也无所谓我会不会误会似地。 “大哥还没回来么?”左顾右盼,若是萧染在银龙宫,他一定会跟紫瞳出来接我的。 “是,大哥去亲自检查各个宫殿的御敌机关了,说是午膳地时候就会回来。” “嗯。大哥回来。让他先来见我,我有事要问他。另外,银湮。” “是,公主。” 回答的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我回头去找人,才现银湮跟萧寂一样,默默的眼观鼻鼻观心跟在我们身后。 行笈之后,我有意无意的在疏远银湮。从见到他起,只要有他在。我总有种被人牵制的感觉。我希望用这种疏离来减轻银湮对我思绪与情感地影响,只是不知道这究竟是否有用。 “银湮、墨焰、萧逸,你们三个跟我回房。五哥八哥。我们午膳的时候再见。” “是,公主。” 众人回话后我准备带领银湮等人回寝宫,余光瞥见紫瞳愣愣的站在人群外。稍微留意,才现紫瞳一脸的哀怨,刚才的高兴劲儿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等萧释跟萧寂他们离开,我才开口问:“紫瞳,你干什么?” “紫瞳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我就看他敢的很。 这孩子在别扭什么? “他大概是想听公主要对我们说的悄悄话吧半天没吭声的萧逸凭空冒出这么一句,听上去像极了在调戏紫瞳。 “我才没有!公主要跟谁说什么,紫瞳不敢耽搁。更不敢妄图偷听!”紫瞳一下子急了,这一急,正好向大家证明萧逸说中了他的心事。 “咦又没说你要偷听,你这叫什么?此地无银?” “你……你……我……我……” 紫瞳虽然平时说话很多,可跟坏心眼地萧逸一比,紫瞳就根本不是对手了。 我摆摆手阻止萧逸再说什么,往紫瞳跟前走两步,贴上紫瞳的耳朵。 “紫瞳,你去准备一下。这两天我要带你们几个出宫。” “公……” “嘘----”我以凌厉的视线制止紫瞳地叫唤,紫瞳又一次兴奋了起来,对我用力的点点头,一溜烟跑了。 萧逸笑看紫瞳跑远的身影,嘴巴里出“啧啧”的声音。 “啧啧,公主对紫瞳还真是宠爱有加。他只不过是一个下人吧,连男宠都算不上,公主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走过萧逸身畔,我冷笑着回答:“如果你能像他那么单纯可爱。我也会对你宠爱有加。” “哈!那我怕是一辈子都得不到公主的宠爱了。真可惜。是吧?” 萧逸像是要找同一战线的战友去顶了顶银湮的腰。 银湮若无其事,完全不去看萧逸。而是以右手的食指跟中指夹住墨焰大红的袖摆拽了拽。 “怎么?”墨焰被拽了个莫名其妙。 “三王子在问你话。” “问我什么?”墨焰就好像是初还魂一样,根本不明白刚才到底生了什么。 银湮带着狐狸样地笑脸,摇摇头,加快步伐跟上我。 后面的墨焰只好扭头去看萧逸,还是用深恶痛绝的目光。 “三王子有什么事?” 萧逸似乎对墨焰一直都有所顾忌,看到墨焰这么盯着自己问,萧逸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银湮,你这条该死的狐狸!”低声咒骂着,萧逸绕开墨焰,也跟了上来。 墨焰紧皱着眉头,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可每次看到萧逸,墨焰还是会想起无辜被虐待致死的男童。 我听到了后面那三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有一点好笑。 一物降一物的定律,在我这银龙宫里也充分的体现了出来。 再看看银湮,他一头的银在晌午地日光下闪耀。随着走路迈步的动作,一些丝轻轻抖动着,不时搭上他长长的睫毛。 我的克星,从来就在身边。 hapter 094 出行人选 萧默甜水叛变的事,按萧帝的意思是在查清楚之前,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我把银湮、萧逸跟墨焰三人叫来屋里的途中想清要怎么跟他们说,想到最后还是决定用探察西爵国暗中来京队伍的名义。 朝堂上谈论的事情,一般不会外泄,可距离我出宫毕竟还有一天时间,很难说这一天里会不会有什么风声被泄露出来。与其编造其他理由,不如隐瞒一定的事实告诉他们实话。 我原本就不擅长给自己的任何行为寻找借口,可我要做的事,总是会涉及到机密,这往往会让我觉得自相矛盾。 虽然,银湮这个人我并不觉得他十分可靠,可从我一直以来的观察判断,银湮对萧默的事,对一些生在我身上不可告诉别人的事,也算得上是守口如瓶。萧默也许在西爵国的队伍之中,银湮知道也无妨,暂时不知道也无所谓。 我避讳的人定然不会是墨焰,墨焰是甜水时间的目击者之所厌恶、并一点都不信任的人----萧逸。 不知道神露的潜藏能量会在什么时候又作起来,万一是在我出宫期间,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让我找银湮、墨焰或者紫瞳泄欲?开什么玩笑……虽然在我心中早已做好要跟萧染生关系的准备,但毕竟整个驱蛊的过程我们都没有实质性的亲密行为,现在与萧染行房事已经不再必要。而且萧染的内力丧失了**成,这次出宫我并不打算带他一起,让他好好在宫中休养练功对萧染来说才更为合适。 “这次我叫你们来,是要告诉你们一件事。西爵国有一只乔装的队伍正向大京靠近,鉴于这个小国近年来在边境的不安分,陛下命我前去调查一下他们此次来京的目的。” “西爵国?”萧逸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才一拍脑门,“啊。对,那个西方小国嘛!他们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暗中动作?” 身为三王子,在听到西爵国三个字的时候还要想一想才知道是什么国家,萧逸也未免太“称职”了点。我懒得搭理他那副狂妄地样子,转头对上银湮跟墨焰。 “银湮,墨焰。这一次出行你们两个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我、三王子以及紫瞳的安全。” “是。公主殿下。”墨焰跟银湮。一个利落有力。一个慢条斯理。但态度都很恭敬。对我抱拳回应。 “公主。为什么让他们保护我?你们保护好公主就可以了。不用管我。我可不是白活二十七个年头地。” 萧逸地废话怎么这么多?我冷冷斜了萧逸一眼。等他闭嘴后才不掩嗤笑对他说:“是。三王子地身手我可是见识过地。武功高强哦。” “呃……”萧逸被我地挤兑弄得有点尴尬。他挠挠头。嘴巴里嘀咕起来:“当然。公主地武功更胜一筹。” 这样一来。我想萧逸就不会再胡说什么了。跟银湮墨焰交代好让他们早做准备。外面也传来下人地通报。萧染回来了。 “你们下去吧。让大哥进来。” “是。” 萧染与那三人擦肩而过,银湮和墨焰都默默的对萧染颔后离去,只有萧逸。右手搭上萧染的肩膀,一脸的炫耀。 “诶,大哥,公主说要带咱们出宫去玩儿玩儿呢。” “嗯?”萧染微微蹙起眉头,搞不懂萧逸口中的“咱们”到底是指的哪些人。 “银湮、墨焰、我,还有那个小可爱紫瞳。不过公主也让大哥来见了,估计也会算上大哥吧弟很期待跟大哥一同出游哦萧逸好兄弟似地拍拍萧染的肩膀,又故作神秘靠近萧染的耳朵,压低嗓音说:“不过公主好像心情不太好。你可千万别说不该说地话,否则会像我一样被公主数落一通的。” “逸儿,你……” “萧逸,你可以退下了。大哥,你进来。” 出声打断萧染未能出口的提问,两个男人在门口说话,声音虽然不大,可也足够保证每个字都清晰的传进我的耳朵。 这个萧逸,表面上对我还算恭敬。骨子里其实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 萧逸做出“你看。果然是这样吧”的无奈表情,耸耸肩膀后扭头走了。 萧染对着萧逸的背影看了几秒。像是预感到什么,脸色变得比平时更加冷肃。 进屋,关门,萧染迈着大步走到我的面前躬身行礼。 “大哥不必多礼,坐吧。” “好。” 坐定在椅子上,我瞧见萧染额头上挂着细密地小汗珠。他回到银龙宫后听到我要见他,一定着急赶来,以至于出了一身的汗吧。 “离儿出宫是否与西爵国的秘密入京队伍有关?” “大哥已经知道了?” “嗯。今日陛下未能上朝,圣龙宫的检查工作暂且放下,我便召集后宫其他宫殿的总管商议了一些机关布局的改造事项,他们之中有人是凌大统的爱宠……离儿是为这事出宫么?” 暗忖那凌沛的爱宠还是个热衷于散播消息的长舌夫,我抿起嘴唇笑笑,对萧染点头。 “是地,我这次出宫是奉陛下之名去调查一下那只队伍的来意为何。” “离儿要带逸儿跟紫瞳前去?这……带逸儿去还可以帮上些忙,可紫瞳这孩子不懂武功,带去会不会制造不必要的麻烦?” 萧染说到萧逸能帮忙时,那副神情带着隐喻的含义,我能看出来。 只能笑脸相对,我实话实说,“大哥,带三哥去的原因想必你也知道,离儿就不多解释什么了。至于紫瞳,我带他去一来是因为那孩子对宫外的事物十分好奇。想带他出去看看;二来,有些时候我要做一些不方便让萧逸知道的事情,那个时候也可以让紫瞳帮我缠住萧逸,免得他来给我添乱。” “让紫瞳缠住三弟?离儿你不会不知道逸儿对紫瞳那种样貌出色的男童都……”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正是因为三哥的这个嗜好,我才能断定紫瞳可以在必要地时候牵制住他。紫瞳是我在意地人,三哥不会真地对紫瞳怎么样。最多只是调戏一番过过嘴瘾手瘾罢了。” 萧染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下。我倒上一杯茶,推到萧染跟前。 “那么,离儿这趟出宫不打算让我同去了?” “大哥内力几乎完全丧失,再加上宫中总有许多事务需要大哥处理,离儿不想大哥耽误自己地职责,更不希望大哥在需要勤于练功的时候跟着离儿劳苦奔波。” “我不怕辛苦,只怕离儿觉得带我在身边是个累赘。” 本打算好言相劝的我,听到萧染这充满怨气的一句话后。脸色骤变。我对萧染,跟对其他王子还是有所不同的,我想这一点萧染自己也很清楚。他现在说这样地话。像是在跟我赌气,却着实辜负了我对他的一番好意。 气氛顿时变的僵化,我心情的变化令周围的空气几乎冰冻凝结。 萧染肯定感觉到了我态度的变化,可他还是打定主意要把话说完。 “离儿,有的时候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的想法。你说你需要带逸儿,可还要带个紫瞳去挡逸儿,既然如此麻烦,何不让逸儿呆在宫里?难道离儿这一生都打算只宠幸逸儿一人?” 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地眉头已经微微蹙起。这种问题。在避开多日之后,还是被人提起,只是我想不到第一个因为此时来为难我的,居然是一向视我如珍宝的萧染。 “我一直以为离儿不会随便对谁动情,更不会与没有感情地人肌肤相亲,所以我始终在等。可,到头来,离儿竟然对逸儿如此专情,虽然在大典上要了这么多的男宠。可离儿真正愿意触碰的,只有逸儿一个,这是什么道理?” 萧染说的越来越激动,他端起茶水豪迈的饮下后,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出“啪”的一声。 喉结滑动,那些清凉的茶水顺着萧染的喉管咽下,却怎么也浇不灭烧在他心头的一团莫名火焰。 “不但是我。离儿,因为你地无情。墨雪已经离开后宫。他是否还会回来离儿问过没有?他到底去了哪里离儿是否派人去追查?难道离儿一点都不在乎?如果离儿对墨雪都能如此冷酷,我对离儿抱有再多期待。怕也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 不知道我在哪里听到的一句话此刻浮现脑海:外表越是坚强,内心越是脆弱,外表越是冷漠,内心越是火热。 萧染就是一个典型的代表,他的外貌、气质,活像一座万年不化的冰山,可在熟识他,了解他之后,才知道在那种表象之下隐藏的,其实是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都要热情的一颗心。 面对萧染的指责,我无话可说。 是我逼走了墨雪,在他走后,我连问都没问一句。 是我放着与我较为亲密地男人不碰,专门找萧逸来侍寝,虽然我有我的苦衷,可在萧染或是其他人看来,这确实是难以理解的。 “离儿是我见过最令我钦佩的女子,与对陛下的忠诚不同,我对离儿更是心甘情愿自心底的服从跟追随。我想,我就这么陪在离儿身边,一生一世,到死也不会后悔。可是,离儿,为什么我无论怎么做,都没办法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就算前一天我跟你紧紧相拥,到了第二天,你就好像忘了那些亲近,我们的关系就又重新回到起点。” 说到这里,萧染十分痛苦的用右手捏住他地额头。 hapter 095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说到这里,萧染十分痛苦的用右手捏住他的额头。 其实,刚才萧染开始质问我的时候,我很想用公主的身份去迫他闭嘴。还好,我没有那么做,否则又会伤了一个男人的 看萧染近乎失控不顾尊卑来跟我说出这些话,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个温润的男子----墨雪。 萧染的话,我不是不懂,可他的感受,在我看来是在过于抽象。 为什么要因我而痛苦?为什么总对我期望这么多?为什么我一定要对你们做出回应,否则你们就会这么难过? 慢慢起身,衣袍出的响声。我慢慢走到萧染面前,略略躬身,脸侧的暗红长便扫到了萧染的鼻尖跟嘴唇。 “大哥,我……”喃喃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似乎只能抓住萧染捏紧额头的手。 熟悉的触感,有一点凉,凉的让人心中隐隐作疼。 “离儿,离儿……”萧染的反应出了我的预料,他突然伸开双臂,拥住我的腰身。 萧染的侧脸,贴在我的胸腹之上,小幅度的摩挲着,像是在隔着衣料汲取我的体温。 “你难道真的突然爱上逸儿,于是打算冷落我们所有人?离儿,别这么狠心……” “不。不。大哥。我不是……”不是什么?离儿。算我求你。把你地心事告诉我好吗?总是这么无根据地猜测。又总是猜错。我真地好累。” 沉默着。我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手抚上萧染地侧脸。触感光滑细腻。只是有一点凉。像是被许多泪水洗刷过无数次之后地那种温度。 “大哥。我不问墨雪。不找墨雪。因为是他主动离开我地啊……任何人。想要离开我。不需要理由。想走就尽管走吧。我也不会挽留。更不会企图找他回来。那是他地选择。我能做地。只有尊重他地选择而已。” “不是地。离儿。你明知道他不想走地。” “可他还是走了。无论想不想。事实摆在眼前。” 将手指插进萧染的丝之中,我在考虑,是不是该试着解释一下,可想来想去。也组织不出精彩的语言。 “那么,逸儿呢?” “萧逸?呵呵……大哥认为我会爱上萧逸么?” “就是认为不会,所以才迟迟想不明白。” 再叹一口气。为什么所有人都喜欢给自己出那么困难的题目,非要把事情合理化,否则就难以释怀? “那天,大哥跟银湮为了救我都耗尽了精力,我起床,离开卧房,你们两个人也没有察觉到。其实我起来是想去找墨雪地,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谁知到进到墨雪房里。就看到萧逸躺在墨雪的床上。然后,神露的能量突然爆出来,在我几乎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萧逸为我解去欲火灼烧的痛苦。有了第一次,也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我不是爱上了他,我只是将错就错罢了。” 沉声的诉说让萧染悲伤浮躁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他从我的怀抱中脱出,抬起头来。专注地望着我的双眼。 “为什么要将错就错?只要离儿愿意,无论是我还是银湮都可以成为离儿正确的选择。” “大哥还不明白吗?”我带着苦笑,无奈地摸摸萧染的头顶。 像极了在抚慰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现在的萧染在我看来,真的好想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向我撒娇索求宠爱的无辜的小孩。 “明白什么?”萧染被我摸的很舒服,顺着力道往我手上靠靠,鼓励我继续抚摸下去。 忍不住浅笑,其实这座冰山演起温情戏来,是不会输给任何人地。 “大哥说无论前一天跟我多么亲近。第二天仿佛又会回到原点。这话一点不错。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就算,跟谁生肌肤之亲。转个脸的功夫,我又会对其冷面相对。若是我这样对待大哥,大哥受得了吗?” “且不说已经生肌肤之亲,就算还未生,大哥已经有些承受不住,所以才会有此刻的一幕。若是我再做些什么,让大哥陷入更深,付出更多,到时候大哥该怎么办呢?” “既然离儿知道,为什么不……” “我不会的。”冷声打断萧染的提问,我再改变,也无法让自己热情奔放起来。骨子里的冷漠,这是我存活的最根本条件,我改不了的,除非重新再投胎一次。 也许,就算重新投胎,也还是洗不掉包裹在我心脏之外的厚重冰层。 “墨雪离开我,也是这个原因。我明白。而且,我能够预见,现在愿意靠近我地人,在不久的将来,只会一个个被我伤害,然后一个个掉头离开。” 可能是我的笑显得有些悲哀,亦或者是我说话的语气那么绝望。萧染站了起来,刚才还在我怀里着牢骚讨要爱情的男人,这一刻却变得高大挺拔起来。 “我好像懂了。”萧染自言自语着,我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听懂了什么。 没有为自己怎么辩解,说的话都是欠扁的混账话,而且句句都透着主动放弃的消极态度。 所以说,萧染,你听懂了什么? 在我挂着空洞的笑容头脑罢工地时候,萧染张开双臂,缓缓将我抱进怀中。 现在,我们变换了角色,我像是个委屈地孩子,萧染变成了宽容的大人了。 头被一下一下抚摸着,这种感觉令我心里踏实极了。 “离儿,你是不是在想,不知道哪一天,我也会离你而去,这种拥抱。这种抚摸就再也不会有了。”这种伤感的念头,话已经被萧染说出口。 “离儿,你太逞强了。明明希望得到关怀,可在关怀靠近的时候,你又狠下心肠拒绝所有人的爱。就因为你害怕失去。所以你不允许自己曾经得到过,你以为这么做了,到不得不失去的时候,你就不会太痛,是吗?”吧?我真的不喜欢站在弱者的角度被人剖析。 “傻离儿。你曾经失去过什么?让你这么不信任身边地人?无论你曾经失去过什么,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因你的冷漠痛苦着,可我不会离你而去。永远不会。这副怀抱,在你想要的时候,就会为你敞开。我的心。无论你是否需要,始终对你不设关卡,你想来便来,想走……那你就走吧。”心脏一阵抽搐,好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染不愧为大王子,统领后宫的总管事,一旦给他一个突破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闯进来。用最霸道地方式。 “大哥,你这是何苦?”眼泪徘徊在眼眶之中,这个男人,竟然可以把我弄哭。 “想要走进你的心,就必须做到这种程度不可。在墨雪离开之后,我先想到的是他多么痛苦,现在,我更在意离儿你的痛。会在醒来之后第一个去找他,而那个男人却丢下你离开了。是他不够坚强,错不在你。离儿,我不会的,我可以用我项上的人头来起誓。” “没用的,大哥。”我以缓慢却坚定的力道推开萧染,往后退一步。 直视萧染的双眼,我灿烂地笑着。 “如果承诺对我管用,墨雪就不会走了。我不会相信承诺这种东西,你说的再多。于我而言。也不过是一句没有意义的空话而已。” “那么我就用我地行动来向离儿证明!” “看,又是一句**型的承诺。大哥。打定主意跟我在一起,是很累人的事。如果能改变主意,我劝你还是改变了吧。” 这一次,换成萧染沉默。 我觉得我的目的快要达到了,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了这个男人的决心跟信心。 就在我想要从心中为自己的表现喝彩时,萧染却一步上前,扬手扣住我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上来。 我有足够地能力推开他的,若是我按萧染教我的心法运功,用力一推,萧染就会被我推到十步之外。 但我没有那么做。 舌尖与舌尖的纠缠,唇齿之间津液互换,萧染用力的在我口中**,恨不得将我吞吃入腹一般的蛮横。 这一吻,代表你放弃了,还是你决不放弃? 隐隐的,我好像在期盼,别放弃我,别放弃…… “我不再要求你带我出宫了,我会在银龙宫等你回来。” 耳边有热气吹拂,我的心往下一坠。不坚持了吗?其实,如果你再强硬一点,我也就答应带你一起去了。 “好,多谢大哥的体谅。”硬下心肠,我不能让失落影响自己分毫。 “离儿不必客气。”萧染也恢复那副冷若冰霜地样子,我们之间,就此拉开无形的距离。 又是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萧染,你果然是好样的。 “这次叫大哥过来,主要是想问大哥一个问题。萧默下蛊后如何命令大哥为他办事?” “默儿?”萧染挑眉,显得有些错愕。 看来,凌沛的男宠并没有提及二王子要在西爵国队伍之中的事。很好,若是他提了,我也许会去找凌沛的麻烦也说不定。 “是,据说二哥有可能就在西爵国的队伍之中,我这次去,除了打探他们的目的,有更重要地任务在身。” “……我就知道离儿不会叫我来只是通知我这次出宫没我地份而已。好,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离儿,就算不能追随在离儿身边,我能出一份力,心里也会好过一些。” “谢过大哥,离儿会万事小心,保证毫无伤地回来。” 萧染大约是想再摸摸我的头,手刚抬起来,外面就传来紫瞳的声音。 “公主殿下、大王子殿下!用膳啦!有好多好多好吃的菜哦!” 萧染举到一半的手略一停顿,还是放了下去。 hapter 096 大京一夜 “主子?” 放下手中的书卷,回头就看到紫瞳的脑袋探入门口一半。跟头想比,他的手倒是伸进来一大截,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盘小巧精致的糕饼跟一壶香茶。 叫我主子、其他人都直呼其名,这是我的命令。不过紫瞳还是会偶尔叫错。 “进来吧。” “是!主子!” 得到我的允许,紫瞳高高兴兴打开门,把点心端到桌边放下,又为我倒上一杯热茶。 “主子,这茶叶是我从大京最有名的茶庄买的,已经找银湮试过了,没有毒。” “找银湮试?” “是啊!就是我先泡上一壶茶,送去银湮那里,看着他喝下,等一会儿,他要是没事不就证明茶叶里没有毒药的嘛!” 听紫瞳这么解释,我忍不住轻笑起来。 “呵呵,那银湮一定不知道你泡茶送去是为了试毒的吧?!” “当然不知道。要是让他知道。我怕是有苦头要吃了。”紫瞳说着。还做出惧怕地样子故意打个冷战。 笑着摇摇头。我端起紫瞳倒好地茶水尝了尝。味道与在宫里常喝地没有太大不同。 王宫就在大京地正中央。而王宫里喝地茶叶必定是全国范围内精选地极品。虽然我认为紫瞳没必要跑去茶庄买茶。只要给我泡宫里**来地茶叶就好。可看紫瞳那副乐呵地样子。也就随他去了。 这次带紫瞳出宫。紫瞳只知道我是要带他出来游玩。并没有多余地心思。就让他这么无忧无虑做他想做地事情吧。想来他出宫地机会少之又少。我既然希望他能高兴。自然不该多限制什么。 “主子。萧逸跑去对面地赌馆玩儿去了。我刚才送茶过来正碰上他要出门。手里掂着沉沉一钱袋地银两。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阔绰似地。哼!” 紫瞳不满意地皱了皱鼻子。这小子倒是跟墨焰同仇敌忾。 “哦?你不喜欢萧逸么?” “当然不喜欢了!其实……其实本来没什么,只觉得萧逸为人轻浮又太过放荡,不过这趟出宫前。墨焰哥哥告诉我要处处提防萧逸。虽然紫瞳不太懂要提防萧逸什么,可墨焰哥哥都这么说了,一准没错地。真不知道萧逸对墨焰哥哥做过什么,像墨焰哥哥那么善良大度的人都看不惯他。” 再度轻笑出声,紫瞳心无城府的言论那么自然而然流露出他对墨焰的信任跟对萧逸的厌恶,这样单纯的表现本来就会让我觉得轻松愉快。 伸出手揉揉紫瞳地头,紫瞳乖乖任我摸,待我收回手后,紫瞳才挑起眉毛好奇道:“好奇怪。主子以前从不摸紫瞳的头的,最近却摸了好几次。” 我略一愣,想了想。也许是总被人这么对待,所以习惯了,并将这种习惯贯彻进了自己的行动之中。 我想起让我染上这种恶习的萧染,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为了不让这种感觉持续下去,我有意板起面孔问紫瞳:“怎么,你不喜欢么?” “不是不是!紫瞳很喜欢,主子摸紫瞳是紫瞳的荣幸呢!再说,主子这样对紫瞳,让紫瞳觉得主子是喜欢紫瞳的。嘿嘿……” 在紫瞳说完话之前,我再次伸手去揉他的头,换来紫瞳一阵轻快地笑声。 “主子,银湮早早睡下了,我刚才去看的时候,现他把他那只猫也带来了。奇怪,一路上都没看见猫的踪影怎么突然出现了?还有,我一晚上都没见到墨焰哥哥了,是不是又出去巡视了?每到一个地方。墨焰哥哥都要四处去查看是否安全,真是尽职尽责啊!” “主子,银湮跟我都出宫了,要是银龙宫有什么事,只能萧染去操心了。说起来紫瞳真地挺内疚的,萧染本来就很忙了,可是紫瞳又很想跟主子一起出宫来看看……哎!我一定要买点好玩的回去送给萧染殿下……不过萧染一定看不上紫瞳喜欢的小东西吧……” “主子主子,明天早晨我们要往哪走?” “主子主子……” “好了紫瞳,我乏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啊。是,主子!主子好好休息。紫瞳退下了!” 看着紫瞳出门,我无奈的捏住太阳**。 刚出宫没几天,我让他们叫我主子的命令,只有紫瞳执行的不是非常到位。到他离开我的房间我才开始怀疑,这小子该不是专门来找我练口的?为了后面几天再不叫错? 窗口短促地刷刷声掠过,我全身的肌肉猛然绷紧,在看清进入的人是谁之后才又放松下来。 “主子。”墨焰抱拳。 “你回来了。” “是。主子头疼么?” “这……”我放下捏在头上的手,无奈的摸摸鼻子回答:“不是头疼,只是……算了,不说这个。你调查的怎么样?” 尽管我已经说了我捏头不是因为头疼,可墨焰还是走到我的身后,扶住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的腹部。两双温热地大手开始在我的头部轻重叫错的揉捏起来。 “墨焰,你不必……” “墨雪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主子,我至少要做到这个程度。若是主子不习惯跟墨焰接触,请把墨焰当成墨雪就是了。” 我想我一定是个宽容的主子,墨焰这么明显的怨气,乍听之下我居然都没有动怒。可能是墨焰按摩的手法颇为娴熟,我被捏舒服了,也就随他去了。身体往后,自然的依靠,闭上双眼,鼻子里却似乎嗅到了一股属于墨雪的药香味。 把墨焰当成墨雪? 这也是墨雪交代的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我为什么有要去考虑他地动机? 墨雪这家伙,到底干什么去了?要走,索性带走墨焰,走个彻彻底底。还留下这个男人。让我每看到他,都想起一身白袍温润如水地那个翩翩公子。 哎…… “西爵国虽然刻意改装,可还是无法隐瞒他们的口音跟一些不太寻常地生活习惯。我已经查到他们入住的客栈。明天白天,像游人那样慢慢靠近,入夜后就可以行动了。不过……” “说话犹犹豫豫也是墨雪交代地么?”带着讽刺的意味我睁开眼,仰头看墨焰。 这样看他。他的脸是倒过来的,比平时正着看他要滑稽许多,尤其是他那两道微蹙的浓眉。 “墨焰该死。” “你不该死,该死的另有其人。说吧,不过什么?” 墨焰按在我头上地手动作暂停,我想他一定不习惯我这么盯着他,他来回答我的问题重新把脑袋放好,闭上眼睛,墨焰才继续为我按摩头部。 “西爵国派出的这只队伍中。不乏武功高强的好手。我去打探的时候,险些被他们现,而且。我也没能看到萧默。” “若是萧默想要隐藏自己,你看不到他,也是正常的事。” “这么说是没错,墨焰只是不太懂……” “你是在想,连你都看不到萧默殿下,那凌沛是从哪儿得到萧默在西爵国队伍中的消息呢?难道她手中有比你更加出色的武将?” “墨焰不敢如此狂妄,论起武功,王朝上下比墨焰强的人不计其数。” 你就少谦虚了吧!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始终都有一份自信跟骄傲。墨焰。我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腹诽了一小下,我当然没有直接说出来,墨焰这家伙有时候也极其别扭,我还是别没事找事地好。 “我只是担心会不会有人设下圈套,引主子入瓮。” “那也要他的瓮足够结实才行。” 浅笑着,我抓住墨焰忙碌的双手,拉了下去。 起身,把桌上地糕饼端起来,送到墨焰手中。 “出去这么久。也该饿了,把这些吃了就早点睡吧。” “是。可,主子,您的脸色有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烫。 自从饮下神露,身体生难以启齿的改变后,我总很容易就动了欲念。刚才墨焰帮我按头,那么有限的接触下。也已经让我几乎难以自持。 “我没事的。你下去吧。” “……是。” 墨焰虽然不那么利落,可还是遵从了我的命令。转身离去。 一个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本想借着窗口吹入的夜风能平息体内那股不安的躁动,可这风却也像撩人地妖精,拂过我的面颊时也似轻抚一般,挑拨着我的耐性。 如果计划不错,明夜就是我跟萧默相见之时。如果到时候神露的能量突然满溢,可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思及此,我拿了刚才只读了开头的兵法,走出自己的屋子,来到萧逸的房间。 房内空空如也,我知道萧逸去赌馆了。他总有回来的时候。 斜靠在萧逸的床头,一列一列去读那些枯燥无味地文字----这些兵书比起哥以前让我读的那些,要落后许多。现在读来,也纯粹是想打时间罢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竟斜靠在那里熟睡过去。 等再睁眼,是因为一股不属于自己的气息靠近,刺激了我的神经。 指刃降至,萧逸侧头躲过,用力握住我的手腕。 “我的主子,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也未免太狠毒了点吧?” 如此轻佻的口吻,我当然已经知道来者是谁。 四下环顾,门窗已经被萧逸关严。 “本想多玩一会儿,奈何看到这房间有烛火摇曳,思来想去还是得回来伺候主子歇息。可,我看主子也并不是多么需要嘛,难不成您这么快就迷上了我的身体?” 露骨地语言令我心下生厌,不过我也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样地话语还不至于让我失去理智。 懒得跟萧逸说什么废话,我挣脱萧逸的钳制,两手扯住萧逸地衣襟,用力往两边撕扯开去。 随着布料撕裂的声音,萧逸露出惊讶的深情。 我笑的如同夜色幻化的恶魔,从床上跪立起来,按住萧逸的肩膀,迫使他趴在床上。 “主子,你……” “你说的没错,与其跟现实作对,不如早点认清,早点顺应。我得谢谢你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到,不惜献出自己的身体,更是在你赌的不亦乐乎时还要惦记着及时回到我的身边,供我泄欲。三哥,你真是个尽职的兄长。” 萧逸不再吭声,说老实话,我也被我的奔放吓了一大跳。也许,因为萧逸突然回来,我被吵醒后情绪不佳吧。 我本来就是个起床低血压恶魔,谁吵到我睡觉,谁就会有生命危险。只这么几句话,根本算不得什么惩罚。 hapter 097 无关情爱 虽然我从来不认为男人应当比女人强悍,可当我力量爆撕破了萧逸的衣衫时,心中多少还是会有一些震撼的。 来到萧家王朝,时而清醒时而浑噩过了这么些日子,我头一次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女尊男卑。 如果不是在这里,我根本无法想象自己会在性-事上有如此霸道的一面。就算对方不是我心仪的对象,就算我只是单纯为了宣泄出来以方便明天甚至后天的行动,这样对待萧逸,也已经出了我的预期。 伴随震撼而至的,是一种非同寻常的刺激。衣料裂口出的刺啦声、那衣料分开后露出的一片蜜色皮肤,映入眼帘后,竟然令我的身体兴奋了起来。 迫萧逸趴在床上,我不想让萧逸看到自己的表情。即便我可以冠着因为神露的作用令我不得不定期与萧逸亲热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改变我的身体正在适应并慢慢开始享受肉-体相融带给我的快意。 萧逸并不挣扎,他只是愕然的低唤了我一声,往后就不再出任何声音。 我能感觉到萧逸的抗拒,毕竟,他也是身份尊贵的王子,而且以我对他那些不光彩的历史的了解,他应该从来没有被人如此不尊重的触碰过。 不,我立刻推翻了先前的判断。 无论故意与否,萧逸在跟我第一次生亲密关系的时候说过的,他从来不知道做这种事会这么疼。那么,很显然,我是掠夺他身体的第一人。 也是会对他施虐的第一人。 我知道我的血液里一直都涌动着黑暗的液体,我从来不是英雄,我历来都以恶魔自居。此刻,在萧逸趴在我的面前,被迫用弓着腰身撅起臀部这样耻辱的动作迎向我时,我想起了曾经被萧逸弄死的那个男孩儿。 那男孩儿地头扫在地上。面色死灰地模样在眼前一遍遍掠过。 方才因为想到我是萧逸献身地第一个人而想要稍微对他温柔些地念头也因此而彻底改变。 身体地反应总会比脑中所想地要忠诚许多。两腿之间。那炙热地部分早已蓄势待。我草草撩起覆盖在萧染身后地衣袍。再一把抓住他地外裤跟中裤。撕扯下去。 大约是夜晚清冷地空气突然贴上萧逸皮肤地缘故。他突然打了个冷战。我瞧见他露出地皮肤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地鸡皮疙瘩。 “主子……”从唇齿缝隙挤出来地声音传进我地耳朵。听得出萧逸一定在忍受着什么。 “怎么?” 这个时候。如果萧逸说不,我肯定不会继续做下去。 在看到萧逸不舒服地表现之后,在他的裤子被我扯掉,可我却没有勇气去直视他那紧实的肌肉地时候,我就知道,这样做对我来说还是过于勉强了一点。 起床低血压的那股怒意到底能持续多久?现在已经有平复的趋势,若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攻克,那么稍微冷却一下,再让我继续。到时候想要成功怕是会非常困难了。 “请主子务必用这样东西先……否则我会很痛,想必主子也一定不会太舒服。” 东西? 会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 就在某样物品的名称呼之欲出的时候,萧逸已经从他的袖管中取出一块用丝帛包裹着的固态物体。 接过来。将丝帛打开,里面还裹了一层白色的蜡纸,隔着蜡纸我已经闻到一阵淡雅芬芳的玫瑰香气。 “这是什么?”我原以为他说地是润滑剂,或者是古代安全套之类的东西,这捏上去像糖果又像肥皂的物件怎么也不会是我想的那两样吧? “玫瑰膏。” “做什么用的?” “主子,您……” 萧逸哭笑不得趴在床上回头看我,我挑起眉毛不明白他到底要暗示我什么。 “如果主子允许,让萧逸给主子示范一下这东西该怎么用,好么?” 他现在这个恭敬的样子是很讨人喜欢没错。只可惜他的俊脸上早就被我刻上“恶人”两个字,就算他再做乖巧状,我也不可能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 把手上的东西抛出一个弧线,丢到床上。萧逸维持趴着地姿势不变,拿起所谓的玫瑰膏,剥开上面的蜡纸。 这东西不但闻上去像糖果,看样子也如同长条状的太妃糖。玫红的颜色,只是形状有点特别,被做成了没有棱角的锥状…… 等等。圆锥状? 萧逸没有卖关子,他落落大方的取出那东西,用胸口撑住床面以维持身体的平衡,两手绕到后面。左手,分开左边的臀瓣,右手则把那个锥状太妃糖对准他地那个地方,轻轻地一点一点推入。 一些在被推入前融化的膏体沾染在萧染地手上跟他那密闭的洞口处,在烛火的照耀下,折射出暧昧的光泽。 “只需要很短的时间。玫瑰膏就会在我的体内融化。然后……嗯,还是我自己来吧……” 萧逸解释这个问题显得不很自然。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光让我看走了眼。 他用他的手指,伸进里面搅弄了一番后,再出来,把手指上沾染的油亮的膏体涂抹在入口周围。 “主子,可以了。”看着萧逸脸上的苦笑,我几乎想要就这么离开萧逸的房间。 真是不同于以往的挑战,我竟然能保持冷静这么站在一旁看他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工作,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主子该不是想要退缩吧?刚才明明那么霸气,连我也被震慑住了。如果现在放弃,是不是太可惜了点?” 萧逸喜欢虐待别人,他也许更喜欢自虐。 他一定知道这么说的话,会将我逼上梁山,无论我是否愿意都要把事情进行到底,而且会毫不留情。也许他就是这么打算的。 蹙起眉头。我掀起一旁的薄被盖到萧逸的头上。 在萧逸闷笑的同时,我终于褪下了最后地阻碍。 我听到萧染从闷笑变成闷哼,继而他忍着痛出一阵阵低沉轻微的呻吟。 难以置信,这个从我身上生长出的部分,似乎正以惊人的度啃噬着我的灵魂。每跟萧逸亲热一次,我就更加觉得这种感觉并非折磨。而是一种最原始的快乐。 如果,对象不是萧逸,而是…… 那么,感觉一定会更好。 那么灼热,那么紧张,死死咬住我地某个部分,每一次的进出都很艰难,却又痛快淋漓。 我仿佛能够听到自己血管里血液在疾的涌动,所有的神经末端都集中到了跟萧逸碰触的那个位置。 比梦境更加梦幻。同时又比现实更加真实。 事毕以后,善后的工作仍是萧逸在做。用了玫瑰膏,我大力的冲撞也没有让他出血。这多少令我有些失望。 “主子,您今夜跟以往相比,很不一样。” 我已经整理好衣衫准备离开,听到萧逸这么说,又驻足了一下。 “你以后看到我在睡觉就不要靠近,否则是伤是死,后果自负。” “原来主子是不喜欢睡觉被人打扰,我知道了,以后会记住的。” 总觉得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今晚的萧逸会这么听话? 旋转身体,回头看他,萧逸也正站在床边歪着脑袋看我。 也许看出了我地疑惑,萧逸耸耸肩膀,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又抿抿嘴唇。难道他在思考的问题有这么复杂? “我只是……嗯……第一次被……你知道,离儿,向来都是我对别人下手。” 离儿?这家伙又叫我离儿。 眉头微蹙,看在他双腿已经有些抖站立不稳的份上。叫我离儿地错就不责罚他了。 “我告诉过你我喜欢墨雪,最初是因为墨雪敢不在乎我是谁拿我来试毒。我也对银湮刮目相看,因为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可能是脑子有点问题,谁对我不好我就会记住谁,谁让我不舒服我就喜欢谁,到今天,离儿你是让我最难受的一个。你瞧,我的腿都支撑不住自己了,里面很的很疼。我想两三天也不见得能恢复。” “你什么意思?”我不耐烦的打断萧逸。他这个长篇大论听上去就很没道理,什么叫谁让他不舒服他就喜欢谁?变态么? 是。萧逸是个变态,我承认这一点。可我以为他只对别人变态,没想过他对他自己也这么…… 神经病! “我的意思是,我能看出来离儿你很讨厌我,可我好像已经喜欢上你了。” 本能的眯起双眼,这一瞬我的眼神应该是充满杀气的,否则萧逸不会突然笑地那么张扬。 “哈哈!就是这样。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过离儿用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看我,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非常兴奋!再多一点,以后离儿每天都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几遍,我就会彻彻底底爱上你,为你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萧逸,你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嫌恶的冲萧逸摇摇头,我跨步出门。 夜已过半,再在萧逸的身上浪费时间也未免太不明智了。 简单的清洗自己之后上床,只觉得再跟萧逸继续这种关系,难受的肯定是我。 可,除了萧逸,还有谁能让我碰了,却不动情的呢? hapter 098 不得不输 “公……不,主子……您,您刚才说什么?” “我让你把衣服脱掉,快一点。” 紫瞳一对通透明亮的紫色眸子装满了惊异,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墨焰已经确定我们所在的地方距离西爵国的秘密队伍不过三条街口的距离,我也已经做好准备要去会一会这只来意不明的外国“友人团”。现在的问题只剩下:萧逸。 尽管萧逸每到一处客栈,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跑到客栈周围去找赌馆、酒馆跟歌姬院之类的娱乐场所。从表面来看,他似乎对我这趟出宫的真正目的根本没有兴趣。可,我深知表象与实情有可能相差十万八千里,所以还是要让紫瞳当个幌子,去纠缠萧逸,也去监视萧逸。 萧逸是个危险的人物,当然他不敢对我做什么令我损伤的事,可难保我不在的时候他就真的不会对紫瞳动手。就算紫瞳是我的人,萧逸顾忌我而有所收敛,但谁又知道萧逸那肮脏不堪的双手到底有多少伎俩能让紫瞳不得不去就范?到头来他一句“紫瞳是自愿的”,我又该如何为紫瞳讨回公道?! 所以,要提防萧逸,我只能起了个大早叫紫瞳到我房里见我。 然后,让他在我面前,脱掉身上的衣服。 脸蛋已经红透,紫瞳半晌不知道想了多少内容。我好笑的看他羞愧叫错不敢跟我直视的样子。 这孩子一定是想歪了,也难怪,我劈头盖脸就让人家脱衣服,怎么能不让紫瞳误会? “你脱不脱?主子的命令你也敢不从了吗?”板起面孔,我现这么逗弄紫瞳实在非常有趣,也就没去解释,打算继续欣赏紫瞳慌乱无措的可爱相。 “不不不!紫瞳怎么敢不听主子地话!可……可……” “可什么可?” “紫瞳昨晚偷了个懒。没有仔细沐浴。怕弄脏主子地身子……”声音越来越小。紫瞳跟说到最后。那个音量基本上可以跟蚊虫飞过相较高低。 忍着笑。我伸出手去。拉住紫瞳地手腕。隔着衣料地触碰都让紫瞳胆战心惊。 “原来你这么怕我。是我太迟钝么。到今天才看出来。” “奴才敬畏主子是理所当然地。主子。您……您容紫瞳暂且退下。好好地把自己清洗干净再来供主子享用可好?” 哈哈!心里已经狂笑起来,可我脸上还得绷住,不能就这么结束好玩儿的游戏。 “紫瞳,平时我们说话不是很随便么?怎么到这个时候了,你反而变得拘谨了?”坏心眼的去拉紫瞳坐到我的身旁,身下的床铺更给我的言语增添了不少杀伤力。 紫瞳地脸,如同熟透的红苹果,我看了都要怀疑下一秒他的面部皮下的血管会不会突然爆裂。 是不是玩儿过了? 早晨逼自己早起。心情本就不太好,难得紫瞳能让我开心,当然应该好好逗弄他一下。 就这样。我那点良心被恶趣味给压了下去。 我微微的放下眼睑,用迷蒙的目光去扫视紫瞳近在咫尺的脸。 不错,紫瞳长得十分精神,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此刻正讲诉他的无助与挣扎。 “是紫瞳平日太随意了,作为奴才,不该对主子不敬,请主子恕罪!” 这叫慌不择言么?紫瞳好像真地被我吓坏了。几乎要滑下床沿给我下跪请罪。 淡淡一笑,我要让他知道我在乎的并不是这个,而是…… “我很高兴你对我随意,因为那才是真正的你。好了紫瞳,别再说你不干净之类地话,快点把衣服脱了吧。还是----你希望我来帮你脱?” 真想给自己精湛的演技颁个大奖,我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急色鬼,手也搭上了紫瞳的肩膀,人也往紫瞳身边依偎过去。 紫瞳的脸色。好看的不得了,一阵红,一阵白,那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看着好像就要流下泪来差不多了吧?再闹下去说不定真会把紫瞳吓哭,这个孩子很单纯的,他当然想不到我是在跟他闹着玩。 说起来,我平时鲜少跟谁开玩笑,难怪紫瞳会这么认真对待。 “好!紫瞳不劳烦主子动手。紫瞳自己脱!” 紫紫瞳的孩子从床上“噌”一下站起来。说着话就开始大力的对付他自己地衣袍。 外袍褪去,扔到凳子上。接着是白色的中衣。 上衣脱去后,看到紫瞳结实的肩背,我稍微有些吃惊。还以为紫瞳弱不禁风,看来他平时也会锻炼的,否则肌肉不会这么漂亮。 在紫瞳决绝的要去脱裤子时,我适时站起,按住他的手。 笑,从危险到温柔,紫瞳看到我表情的变化,更不知所措了。 “主子,您……” “好了,不用再脱了。” “啊?可是不脱的话,主子您要怎么……” 侧眼去看紫瞳,紫瞳硬生生吞下了后面的话。量他也没这个勇气再说什么让我享用之类地话。 我的手探进自己的衣领,从丝衣的暗袋里取出一包药粉。 “主子这是什么?” “你说呢?” 我无心的一句反问,在紫瞳听来倒像极了暧昧的**。等我打开药粉包再看紫瞳时,只见他死死盯着这包药,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该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催情的药物吧? 我无奈的将药粉倒出一些,抹在手心,再一点点擦到紫瞳的身上。难免触碰到敏感地部分,紫瞳就会浑身打个冷战,全身地肌肉都紧绷着,可想而知他有多么紧张。 “这是非常强效的催眠药粉,任何人只要用舌头舔一舔,就会昏睡一天一夜。”玩够了。我这才不急不慢切入正题。 “呃……难道主子喜欢这样?紫瞳保证不做任何反应就是了,求主子别让紫瞳昏睡过去好不好?” 一个爆栗弹在紫瞳地脑门,这孩子怎么脑子不带转弯的呢? “啊!好痛!” “谁说要让你侍寝了?这些药粉涂抹在你身上是要提防萧逸的,免得我出去办事地时候萧逸对你有不轨的企图。” “啊?!主子要跟紫瞳分开?主子不带紫瞳么?” “不是不带。紫瞳,我这趟出宫其实是有任务在身的,这任务必须对萧逸保密。所以你要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监视萧逸的一举一动,看他有没有做什么值得怀疑的事情。” “主子是说,萧逸有可能是坏人?” 已经涂抹完,我拍掉手上多余地药粉,拿起紫瞳的衣服丢给他,示意他穿起来。 小孩子的思维方式就是这样,只有正反两面,非善即恶,绝对不会有什么辩证的相对论。 事实上。虽然我讨厌萧逸,觉得他这个人人品很有问题,可要一定说萧逸是个坏人。这还真谈不上。 恶人,跟坏人,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跟紫瞳解释?没这个必要。我只要让他知道他该做什么,就可以了。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错,所以你要帮我看着萧逸,他走到哪你就跟到哪。不过萧逸这个人在我面前乖巧,可背着我,不知道会做多少坏事。你听说过他虐待男宠的事吧?” 紫瞳立刻用力点头,“当然知道的。以前在冷宫,穹哥哥跟我说过呢!他就差点被萧逸给……呃……反正萧逸不是好人!” 我满意的点点头,既然紫瞳知道,那就不需要我多费唇舌让他时刻注意保护自己了。 “有了这些药粉,萧逸就算想对你做什么,也没办法成功。” 紫瞳地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噜转了两圈,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脑门,“啊!我知道了,原来主子是要保护紫瞳呢!哈哈哈哈!我还以为。还以为……” 抬手揉揉紫瞳的头,我随口说道:“怎么会?我可不想委屈了你。” 放下手,想要转身去倒杯茶水,手却一下子被紫瞳拽住。 回头,看到紫瞳蹙起地眉心跟他凝重的神情。 “怎么了?”不禁苦笑,紫瞳这孩子有时候也会生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么? 怎么跟我身边的男人们相比,我倒好像是个粗线条、粗神经? “就算主子真的要紫瞳,紫瞳也不觉得委屈。紫瞳会很高兴的,刚才紫瞳害怕。也只是因为紫瞳知道。现在的主子,并不会敞开心去接纳谁。相反的,主子亲近谁,才更证明主子对那个人根本不在乎,无所谓。” 这一回轮到我蹙眉了,紫瞳怎么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若是紫瞳具备这种观察能力,那么今后,我岂不是也要对紫瞳处处提防? 我很不喜欢被人探究,真的很不喜欢。 “这是墨雪哥哥走之前对我说地话,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主子在选宠,越往后,墨雪哥哥的脸色就越让我想不明白。我以为他会生气主子不选他,可他却笑的特别轻快。我问他为什么要笑,他就跟我说了那些话。” 原来,竟然是墨雪吗…… 心里像是被什么猛力拉扯了一阵,坠的我那颗冰冷的心脏几乎痉挛。 “主子……”紫瞳拽着我的手,关切从他的眼中溢出。 “那么,”我停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问下面的问题。 若是问了,就代表我真的,在意。 可,不问,就能否定墨雪在我心中地地位了么? 我总是这么不敢面对自己,我总是这么的自欺欺人。 苦笑,我反手盖住紫瞳的手背,决定至少在这个孩子面前,不再隐藏自己真实的情绪。 “墨雪,还说别的话了么?” 紫瞳原本有些悲哀的面容,在听到我这么提问之后,一点一点变得快乐起来,最后,他几乎是用狂喜的笑脸来面对我。 “我只是想说说试试的,没想到一次就得到了答案!墨雪哥哥还说,如果什么时候主子会问我墨雪哥哥跟紫瞳说过什么之类的问题,就证明主子是真地舍不得墨雪哥哥!墨雪哥哥一定会高兴死地!其实主子最喜欢墨雪哥哥了,是不是?” “可,墨雪又怎么知道我问了你这样的问题呢?”我不禁更加哀伤,喃喃低语。 人已经走了,还是不告而别。就算他地预料多么准确,就算他用这种方式证明了我真的爱着他,可,他要怎么得到这个验证结果?他又如何能让我看到他因为胜利而对我扬起骄傲的笑容呢? 墨雪……墨雪……是啊,墨雪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就连墨焰哥哥也不告诉。” “所以,墨雪临走之前就说了这些,再没有其他?” 我知道,跟墨雪的这一场持久战,我输得多么彻底。现在,我愿意认输了,可那个大赢家却早已逃之夭夭。 这是多么讽刺的结局?虽然我很希望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可,我实在不能确定,墨雪还会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主子问了两次呢,墨雪哥哥真不该走。墨雪哥哥还说了一句话,不过不是对我说的,他好像是在对他自己说,只不过我耳朵厉害,听清了内容。” “嗯,是什么呢?”既然输,就输个彻底吧。 我很在乎,墨雪的每一句话。 “离儿,最先输的人是我。不过,输的最彻底的,会是谁呢?” 离儿,最先输的人是我。不过,输的最彻底的,会是谁呢? 说这句话的时候,墨雪一定带着温润的笑跟意味深远的目光。他的一头长,一定迎风飘散着,风也一定带走了他身上的独特香气。 只可惜,那个时候,我太……糊涂。 墨雪,你这个人,竟然能钻进我几乎冰封的心。我想我懂了,为什么在你走之后,我再也没有过多追究银湮到底是不是哥。因为,你在的时候我察觉不到,你离开了我才明白,跟他相比,也许,你更加重要。 可是,我要如何战胜如疯草般猛长的思念? 墨雪,你还会回来的,对吗? hapter 099 落入圈套 西爵国那支队伍并不担心高调行事也许会暴露他们自己----他们包下了一整间客栈,还在客栈四周布置人手来进行守卫。 带着银湮墨焰二人靠近客栈,趁守卫转身的空档跃上屋顶。找到萧默,是我们这晚行动的主要目的。 上房总在最高层,而一行队伍中地位最高的人通常只会住在上房。这一条定律带给我不少的方便。 三个人,分为三个方向各自去查看,我所调查的方向没有什么异常,银湮亦是如此。等我跟银湮聚集到墨焰那里,墨焰远远的朝我们打着手势,意思他那里有些情况。 将耳朵贴上瓦片,凝神去听,果然听到里面不寻常的对话。 “我们已经住在这里三天了,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这是一个浑厚的低音,可以听出来他急切又烦躁的情绪。 “亲王不必着急,就算急,也没有用。您不如平心静气,四处看看大京的美景。” 听见这个声音,我抬起头,跟墨焰和银湮交换了眼神。 墨焰和银湮自然也听出了这个人是谁,一个一脸的严肃,一个一脸狐狸笑。无需多言,既然萧默在这里,那么我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就可以了。 “赏景?二王子开什么玩笑!且不说我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大京,就算是第一次来,在这种时候我哪里还会有赏景的心思?” “亲王。”萧默有一点无奈,顿了顿才继续说:“没心思赏景,您不如早点歇息吧。” “你!萧默!别以为大王愿意相信你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身为萧家王朝地二王子怎么可能跟我对我西爵国投诚?你所谓地什么计划也不知隐藏了多少阴谋诡计!这一次我主动提出随你一同来到大京。就是为了看看你到底在图谋什么。哼!萧默。这次回去我一定会向大王禀报实情!” “实情?”萧默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地事。轻快地笑了两声道:“呵呵。什么实情?莫非是我带着亲王在大京附近游玩太久。令亲王心下生厌地实情?” “萧默!你太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地到底是谁?亲王大人。你最好弄清楚现在你在什么地方。就算你带着西爵国顶尖地高手。也抵挡不住萧家王朝地千军万马。如果我有心要对你不利。早在你入京地第一天就已经化作刀下鬼。省省力气吧。你只需要等着回去令功受赏就好。其他地事不烦亲王费 “萧默!” “怎么?亲王还有什么指教么?” 听到这里,我也忍不住要对萧默表示一下理解。带着那么一个鲁莽暴躁的亲王。还真是影响心情的事。 拌嘴,亲王不是萧默的对手,最终摔门而去。 萧默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既然房间里只剩下萧默一人,我也差不多该现身了。再稍微观察了一下,确定其他人都已在各自的房间躺下,不会再有谁来打扰,我再对银湮墨焰使过眼色。 从屋顶一跃而下。由窗口钻入,萧默正背对着我准备褪下衣袍。 听见我脚尖落地地轻微声响,萧默猛地转身回来。我也正好近身到萧默身旁。 指刃卡上萧默的喉咙,跟着,我闻到了一些迷药的香气。 “二哥,别来无恙?” “离儿,你怎么……” “怎么没有被你迷晕?二哥难道不知道,一般的迷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用的。” 那一股香气渐渐淡去,萧默在我指刃的威胁下,只得按我示意的那样,走到桌旁。乖乖坐在木凳上。 我旋了个身,轻盈落座在萧默身边,指刃虽然收起,可我手上把玩的几根浸毒的细针却在烛火下折射出色彩斑斓地光点。 萧默没有轻举妄动,他多少也了解我的身手,知道我只要手指一动,那些细针便会立刻刺入他的皮肉,针上地毒药也会瞬间遍布他的血脉。 “二哥等在这里,是知道我会来看望二哥么?”我浅笑着。摆出一副想跟萧默长谈的架势。 萧默的目光从我手中的细针转移到我的脸上,一丝苦笑之后,萧默叹口气道:“整夜被那西爵国的亲王打扰,都没能做好迎接离儿的准备,要让离儿见笑了。” “怎么会?我只是在想,二哥会不会是故意放松戒备好让离儿有机可乘?” “离儿还是这样,凡事都喜欢想的那么复杂。” 挑挑眉毛,我倒是不想对萧默地这一句话进行反驳。他说的没错,我是喜欢多想。想复杂。这是我的本性使然。 “那么,既然离儿怀疑我设有圈套。又为什么会贸然前来?就不怕中计么?”萧默的笑淡淡的漾开在唇角。这样看他,就又是那个低调的、与世无争的二王子了。 “我既然敢来,就有办法可以全身而退。” “哦?” 萧默表示怀疑的同时,他身后的房门被缓缓推开。 墨焰跟银湮前后进入,银湮两手插在袖管,悠哉悠哉走到我地身后,而墨焰则是一抱拳道:“主子,已经办妥了。” 我微微点头,墨焰也站到我的身后。 萧默一脸狐疑,我好心的解释:“他们两个趁我们聊天的功夫,去给这客栈每个房间都下了一些迷烟。现在,西爵国的人马应该都已经昏睡过去了。” 微笑,而后摇头,萧默无奈道:“这么说,我已经在离儿的掌控之中了。” “那要看二哥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我与萧默,一个笑的淡然自若,另一个笑的波澜不起。我在等萧默,等他摇动串铃。至于萧默,他一定就是在观察我身后那两个男人。在计算控制了我之后,会有几成胜算。 萧默地心算很出色,短短几秒钟地时间,他就已经知道,只要他能让我体内的蛊虫作,那么他就是今晚最大地赢家。 于是。萧默慢慢抬起他地左手,我看清了缠绕在他手上金色的串铃。 “离儿,大哥应该告诉过你一些关于蛊虫的事吧?” “蛊虫?如果二哥说的是我体内那条被大哥渡入的蛊虫,那么,我是听大哥说过一些。” “离儿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 “是不是虚张声势,二哥摇摇铃铛,我们大家就都知晓了吧?” “离儿总是这么充满自信。有一句话,二哥很想送给离 “洗耳恭听,二哥请说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离儿,你太大意了。” 铃声在萧默话语结束前想起,萧默房间的衣柜突然被冲破。里面竟然藏有两人。银湮与墨焰迅跟那两人缠斗起来,只有我,仍然端坐在木凳上,跟萧默对视。 “主子!这两个人是被蛊毒控制地傀儡人偶,身手了得!主子快走!”墨焰一边打斗,一边不忘提醒我快些离开。 “看来我们中了计中计,公主还是快走吧。”银湮也在打斗的间隙向我劝谏。 可,我听清了他们的话,身体却完全无法动弹。 萧默的笑容渐渐扩大。最后张扬的狂笑起来。 “哈哈!离儿,我就说你太自以为是。别以为什么事都在你的计算之中,就凭银湮,他根本无法驱除你体内那条千锤百炼的蛊虫!哈哈!” 我还是面无表情看着萧默,如同一具丢失了灵魂的躯壳。 “离儿,从现在起,你只能服从我一个人的命令。去杀了墨焰!” 双眼骤然睁大,我地躯体像是被灌入了最虔诚的信仰。起身、反扑向一头红的男人,所有地动作只在一瞬之间。 萧默从容的倒上一杯清茶。慢慢饮下,含笑看着眼前的战局。 墨焰遭受我与另外一个蛊人的攻击,节节败退,银湮自身难保,亦无力来帮墨焰脱身。 终于,在墨焰对我不能用尽全力攻击之下,我一掌击在墨焰的肩膀。剧痛令墨焰倒退三步,蛊人跟我,再次迎击上去。 被逼到窗口的银湮。竭力将跟自己打斗的蛊人踢开。那蛊人又扑上来,银湮双手接连做出几个手势口中默默吟唱。一道银光自银湮的手指射出。变幻为几根绳索,牢牢捆住那个跟银湮搏命的蛊人。 墨焰又中了我一掌之后,我身旁地蛊人连出数脚,把墨焰踹到银湮身旁。银湮指端的银光立即在墨焰与我之间划出一道银色的护盾。 在我跟蛊人突破护盾之前,银湮搂住墨焰的腰身。 “墨焰,公主已经被蛊虫控制,我们先行离开再从长计议!” “不行!怎么能把公主留在这里!要走你自己走!我要救……银湮!” 墨焰的怒吼消失在窗边,银湮没有给墨焰挣扎的机会,已经拦腰抱住他,从窗口逃离。 银湮一走,那银色的护盾也就即刻失效。我先跃上窗台要追他们,萧默及时出声制止。 “离儿,别追了。过来坐下吧。你们两个可以退下了。” 悄无声息,我跟那两个蛊人分别做了萧默要求我们做的事。 两眼空洞的坐到萧默对面,直视着萧默地双眼。 萧默边饮茶,边盯着我的眼睛看。 他要从我的瞳孔中看出我一闪而逝的情绪么?可惜了,二哥,我的演技向来都是十分出色的。 足足半个时辰,萧默就这么坐着看我,而我也就那么坐着任他去看。 “好了,离儿你也该累了,躺倒床上去吧。” 站起,走到床边,坐下,躺下,除了这些,我再没做多余的动作。 萧默熄灭了烛火,来到我的身旁。他脱去了衣衫,掀开被子躺下,又用被子的一半盖住我地身体。 无论他做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反应。 好在,萧默没有做什么别地,他只是轻轻说了两个字。 “睡吧。” hapter 100 调查进行中 “怎么这么奇怪?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二王子,你有没有现什么异常情……况?” 西爵国亲王一脚踏入萧默的房间,看到跟萧默坐在一起的我,顿时呆立当场。 “离儿,给亲王大人倒一杯茶,请他过来享用茶点。” 我如同被无形的细线牵引的木偶,遵从萧默的每一个命令。机械一样倒好茶水,又起身走到这位西爵国亲王面前,视线虽然对准他的脸,可却没有聚焦,就仿佛是穿透他的脑袋在看远方。 “亲王,请。”没有丝毫情绪,我站在西爵亲王眼前,对着萧默的方向做出请的手势。 西爵亲王的样貌跟性格是完全的格格不入,昨夜我听了他说出的那些话,只觉得他鲁莽笨拙,今天才现他长得也算不错。不能跟萧家王朝绝顶的美男子相媲美,至少也算是五官端 既然是亲王,那么他必然是西爵国某位女性王室成员的男人,若是长相难看,也坐不到亲王的宝座。 “二王子,这位是……”亲王一脸诧异加好奇。 “她是我的妹妹,也就是我说过的萧家王朝大公主萧离。” “啊?!” 亲王难以置信上下打量了我几个来回,边看,边往萧默身旁走去。 见亲王落座。萧默浅笑着对我说:“离儿。回来吧。” 于是。我默默地回到原来地位置坐下。 在这期间。那亲王地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我地脸。 “这……该不会这位大公主已经如二王子所说。中了蛊。可以任二王子摆布吧?” “若是没有中蛊。她又怎么会这么乖巧?要知道我地这位妹妹可是非常聪明且有主见地。想要让她听话。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嘿嘿王子地话听起来可没有一丝一毫地内疚。不过。你怎么知道你这位妹妹不是假装被你控制地?” 萧默笑着挑眉。我心中暗忖,这个莽撞地亲王,心眼倒是不少,居然还猜到了点子上。 “亲王可以仔细看看她的双眼,正常人的眼睛有办法这样空洞无神么?” 亲王听了萧默的话,站起来走到我的右侧,身手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那种犹如能够透视的目光再次径直射向亲王头颅的方向。看得出,亲王被我地这种视线弄得很不舒服,可他还是耐着性子盯着我看了半晌。 “好像真的没有任何情绪,不过若是刻意伪装,说不定可以做到。”像是自言自语,亲王不再看我的眼睛,而是捏着我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目光更是不老实的开始在我身体上下乱瞄。 “那么亲王不妨自己尝试一下,从昨夜到今晨,无论做任何事都不带眼神。” “喂,二王子。我可是为你好。不如这样,我帮你试试她如何?既然她可以任你摆布。也就是说我无论对她做什么事,她都不会抵抗,是不是?” 萧默微微眯起双眼,不仅是他,就连对这个亲王不甚了解的我都已经听出这男人的言外之意。 “她可是我的妹妹,萧家王朝地大公主。亲王就不怕将来事情暴露,萧家王朝会追究此事么?” “怕什么?你不是说这种蛊虫一旦种入就再也无法驱除。就连你都没办法。还能有谁帮她恢复神智?既然她一辈子都要被人操控。又怎么会将她经历过什么事告诉别人听呢?没人知道,就不会有人追究了。二王子你说是么?” 萧默再次扬起唇角,“亲王还不明白萧默的意思么?她是我的妹妹。就算别人不追究,难道我也要装作没看见么?” “哈哈!”亲王怪笑两声,单手搭上萧默的肩膀道:“我还不知道二王子原来是个这么称职的兄长呢。是谁处心积虑要算计自己地妹妹?怎么事到如今倒装起好人来了?难道你怕你妹妹突然清醒,杀了你泄愤不成?” 萧默左手抬起,在肩膀轻轻一扫,把亲王的手推下他地肩头。 “我说过,出此下策是我迫不得已。即便我算计了我的妹妹,至少我从未想过要加害于她。所以请亲王务必放尊重些,否则等亲王回到西爵国,大王怪罪下来,别说萧默翻脸无情。” “哟哟!好,我不碰她就是了。真是可惜,早就听闻萧家王朝的公主王子们个个样貌不凡,看到二王子的相貌我已经十分赞叹,今日再见大公主,便更加惊艳了。要说你们萧家王朝,为什么总把王子公主们藏在深宫之中呢?多让他们出来见见人,到邻国走动走动,不是更好?” “这个问题,亲王可以去问我们的女王陛下。” “那个假女王?” 萧默目光一凌,我心里也打了个颤。 怎么这个西爵国的亲王会知道萧帝是假?这么说来,萧默也是知道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不小心说了不该说地话。临行之前我可是答应过二王子不乱说话地,免得被旁人听了去,引起萧家王朝的动荡不安,那罪责本王可就承担不起了。” “您还要继续说下去么?”萧默地耐性相当出色,如果换成是我,身边有这么一个蠢货,恐怕早就手起刀落削了他的脑袋,免得心烦。 不过,这家伙蠢归蠢,倒也说出了一些对我有所启地内容。 目光仍旧空洞,心中思绪不断。如果萧默已经知道萧帝是假的事,那么,他的所作所为也许可以找出另外一种解释也说不定。 他所背叛的,到底是萧家王朝,还是萧帝一个人?如果是后者,那么,萧默用蛊虫控制我,也是要达到扭转假萧帝统治王朝的局面。 可,为什么他要跟西爵国联手?又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西爵国知道?萧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他是受黑格指使的话。莫非黑格也早就看出萧帝是假? 亲王老实了一会儿,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咀嚼几块点心后,他的话痨又一次作。 “其实,如果我是大王,根本就不会答应这种条件。要我西爵国助你推翻假萧帝,让已经被你控制的大公主登基,就等于把政权交到了你的手上。这样一来。在萧家王朝你便可以呼风唤雨,怎么能用区区一小块土地就打了我们西爵?” “那么亲王以为什么样地条件才算公平?” “当然是共同统治萧家王朝了!我西爵国兵强马壮,有了我们的帮助,萧家王朝必然会更加强盛!” “所以亲王只能是亲王,做不了大王。” “嘿嘿,萧默,我知道你在气什么。随便你怎么说,反正事实摆在眼前。若是没有西爵国的帮助,你一定当不成这个幕后大王的。” 萧默叹了口气,从昨天到今天,萧默跟这个亲王对话的时候,总是会无奈的叹气。 没有头脑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我想,小国西爵若是再多一些这样的臣子。他们地灭亡也就指日可待了。 “其实,二王子,你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呢?你们王朝的王位迟早是这位大公主的,你只要控制了她,她登基后封你为王后,那么你不就可以不借助外力就统治了萧家王朝嘛!” 萧默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再不想搭理这个亲王的样子。 亲王不但头脑笨。还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他深怕惹不急萧默似的,用胳膊肘子顶了顶萧默的上臂追问:“怎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亲王大人。”萧默顿了顿。喝一口茶,再深吸一口气。直视亲王的双眼。这一次,萧默用了十分冰冷地目光。 “正如亲王所说,即便没有西爵国的帮助,这王位迟早也是大公主的。既然我愿意给西爵国一个跟我合作的机会,让西爵国从中捞些好处,那么,亲王是不是该乐见其成呢?若是亲王惹得我不高兴,这一次的合作也就无法继续进行,到时候西爵国不但得不到约定地土地,还会与我萧默成为冤家对头。这笔买卖,要怎么做才划算,亲王应该很清楚吧?” “这----” “另外,亲王请不要忘记,这次出行之前,大王给了我一块令牌。有了这块令牌,我便可以惩处任何妨碍我行事的人,其中也包括亲王您。这一路,我念在亲王对大王忠心耿耿,一直不与亲王计较罢了,你当我真地顾忌你的身份?现在,事情成功大半,接下来我要如何去做,就不劳亲王费心了。这是我萧家王朝的大京,该怎么做,该做什么,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我就知道,斗嘴,这个亲王一定不是萧默的对手。虽然萧默曾经表现的那么无害,那么温柔,可他的头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萧默聪明,不输给任何王子的聪明,他怎么会败给一个这么不知深浅地笨蛋? 可惜,亲王被萧默说地闭了嘴,也就断了我的信息来源。 我本来想,也许从亲王地挑衅中,能得到更多的讯息。我之所以要装作被萧默控制,也正是为了调查萧默到底为什么背叛,他投靠西爵国又要图谋什么。 现在,我知道了萧默地目的,却不知道他计划中还牵涉了谁。 最好能把一切都弄清楚,例如萧默是否受黑格指使、再如萧默对假萧帝事件了解有多深,等等等等。 只是我连续几天不出现,紫瞳、墨焰跟银湮三个人要怎么隐瞒萧逸? 虽然我知道他们一定会有办法,可萧逸也不是个傻瓜。 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萧逸是假萧帝最偏爱的一个王子。这种偏爱不可能是毫无根据毫无理由的。 hapter 101 另类试探 如果萧默够谨慎,他应该还会用一些办法来验证我确实已经被蛊虫操控。 离宫之前,我已经从萧染的口中得知萧默手指间缠绕的串铃便是启动蛊毒的机关,而蛊毒作之后,我一定要做到对萧默惟命是从。 这种蛊虫确实厉害,只要是萧默的命令,就算再长,再复杂,中蛊的人也一定可以不差毫厘的照做。 比如,萧默命令萧染以正常的状态回宫,跟别人相处、对话。让萧染完全如同萧染那般的生活,暗中寻找执行任务的契机,等等。 我还以为,要对中蛊之人下达命令,一定要具体到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可萧染跟我长谈之后,我才知道,这种蛊虫不但操纵能力强,就连智力也是惊人的高。它可以分析这些命令,并且根据实际情况来选择最有效的行动。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可从萧染身上,我分明已经见识过蛊虫的成就。 既然,我猜到萧默还会测试我的忠诚度,那么在测试之前,萧默应该不会让我执行重要的任务。所以两天来,萧默根本没有离开那间客栈,我也只能如木偶一般陪在萧默身旁,安静的等待。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我才可以让空洞了一天的双眼稍微休息一下。这辈子我头一次知道,两眼无物也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奈何萧默没有布置给我长线任务,也没有吩咐我如常人那般表现,听萧染的话,我也只能当自己是一具会呼吸的行尸走肉。 跟萧默同床共枕,我索性闭目装睡。如果真的睡着,万一次日清晨被谁打扰,我那不分情况的起床气肆意作起来,到现在为止的努力可就要前功尽弃了。 只是有一件事让我不得不去担忧,萧默将会怎么试探我?若是他要我抛弃尊严,这倒不是困难的事;可若是他要我取来谁的人头。那我就要好好考虑一下得是否足够尝失了。 脑中思绪不断,呼吸却毫不凌乱。胸脯规律的起伏说明我睡地正香甜。 床虽然足够两个人睡,可我跟萧默都是长,躺下之后,两人的丝便交织在一起。我能感觉到脸侧有一些不属于我的丝贴在皮肤上。 萧默地呼吸声音虽然轻微。但这么近地距离已经足够我去听清。在一起躺了一个时辰之后。他依然没有入睡。 从昨天晚上地经验来看。萧默睡觉应该非常老实。躺下是什么动作。醒来便是什么动作。然而今夜却跟昨晚不同。 萧默偶尔会有细微地动作。比如抬起头整理一下头。或者捏起不知道是谁地丝。在他指间揉出簌簌地声响。 很本能地。每当他有一个新地动作。我都会紧张一下。好在他一直没有碰我。我最不希望地。就是他让我与他同床共枕。是要做那些兽性地事。 不过。很快。萧默变换侧身面对着我地睡姿。我又一次不能自己地紧张起来。 能感觉到他在盯着我看。虽然漆黑一片。他必然看不清什么。可那两道目光还是让我芒刺在背。 萧默的手。轻轻抚在我的脸上,他的唇靠近我的耳朵,低低唤了声:“离儿。” 蛊毒不会改变我本来的性情。我是个浅眠的人,这一点萧默应该是知道的。 心中无奈,双眼也不得不睁开。 “醒了吗?”暖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跟脸上。 “嗯。”该回答地时候,我也必须用属于萧离的口吻回答主人的提问,萧染说过地任何细节我都铭记在心。 “我可以抱抱你么?” 问到我的主观意识,我不能回答,因为蛊虫还没有高级到可以自己决定行或者不行。 “啊。是我问错了。我要抱抱你。你转过身来吧。” “嗯。” 转身,面对萧默侧躺。萧默的胳膊环上了我的腰身,他的手按在我的后背。让我的正面跟他互相贴合。 隐约中,我知道萧默或者会用我最不希望地方式来试探我。 萧默,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太长,可他依然看穿我不喜欢与人亲热地冷性情。 “我并不想这样对你的,可你比颜儿靠得住,颜儿还只是个任性地孩子罢了。离儿,如果能够选择,我真希望能每天都跟你一起画画,一起写字,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身为王子跟公主,我们本就比凡人要承担更多地责任。对不起,我虽然控制了你,可这真的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 一边低低的诉说,一边,萧默的唇开始问候我的耳垂跟颈项。我只能任由他抱着,为所欲为。 他的手,在我的身上慢慢游走。一开始只限于后背,之后,他小心翼翼的贴上我的臀部,我听到他的呼吸一窒。抚摸,已经勾起了他的**,再往后,失控的应该不会只是中蛊的我而已了吧…… 当他的手来到我的腿间,摸到那已经初具形状的物体,他的轻笑响起在我的耳旁。 “只分开这么短的时间,离儿就已经变成这样了。想必离儿已经尝过男女欢愉的滋味,我还真嫉妒跟离儿亲密过的人呢……离儿,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都接受过谁的侍寝?一定有大哥的,对不对?” 该回答的问题一定要答,问题只在于我是要说真话,还是该说谎话。 很难说萧默是否掌握宫中的情况,宫里,许多人都传言我独宠萧逸一人。显然,说谎是不明智的。 “只有三哥。”话一出口,我才现自己的声音也已经喑哑。 体内蕴藏神露的能量,被萧默这般挑逗,那些本不至于爆的**也已经被撩拨的快要疯狂。 “只有逸儿一人?怎么不选大哥?大哥可是对离儿一往情 别说这种问题我不想回答,就算我想,这答案也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沉默成了我唯一能做的事。 “看来离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选大哥啊。这样一来,大哥该有多伤心?” 我的喉咙里只能出糊涂地喘息。两腿间的某物已经被萧默握紧手里。他的亲吻,铺天盖地而来,不停落在我的额头、脸颊,只差嘴唇。 “不过,离儿做的很好。我也不喜欢离儿跟那么多人一一缠绵。离儿,这次我们回宫后,你不可以再碰别人,我是今后你唯一地枕边人,明白吗?” 像是警告,萧默的牙齿一下咬住我的耳垂,力道不轻,咬的我很疼。 “明白。”我喘着粗气回答,这是萧默的命令。属于我必须回答的范畴。 我想,我的表现应该没有萧默看出任何端倪。他轻笑着,紧紧抱住我,比刚才更加激烈的跟我纠缠在一起。 “离儿,让我们好好享受第一次吧……别忘记照顾我的这里。” 萧默抓着我地手,让我去触碰他腿间的那个位置。 这是萧逸从来没有要求过的,当然,就算他想,我也不会按他期望的那么去做。 奈何,现在我身旁的人是萧默。想要知道萧默下一步的做法。我只能老实的服从。 看不见萧默的样子,只听到他脱去衣服的声响。而后,他也不忘帮我脱去中衣。甚至连中衣里面那一层丝衣也没有放过。 如果说,之前跟萧逸是被迫无奈的敷衍了事,这一次跟萧默,就是无法反抗地被动承受了。 萧默的大手在我的胸前抚摸揉捏,真庆幸萧默没有点亮烛火,否则,此刻我眼中迸射地杀意一定会被他看穿我在伪装的事实。 一种熟悉的香味飘来。原来萧默早就准备好了玫瑰膏。他是有计划的要跟我生关系。 可这又是何必呢? 要试探我,办法还有很多。不一定非要让他牺牲自己的身体吧? 清凉滑腻的感觉包覆住我的下面,紧跟着那些咕呲咕呲地声音。想必是萧默在为他自己进行扩张了吧。 一点点地进入,萧默整个人跪立在我的身上,两腿紧紧夹着我地身体两侧。 我知道这一定很痛,当初萧逸那副忍痛的纠结表情钻进脑海,萧默地脸,应该也已经皱成一团。 终于成功的进入之后,萧默粗喘着趴在我的身上。 苦笑溢出萧逸的唇齿,“呵……我还以为这有多么舒服,想必是第一次的缘故。离儿这里真是庞然大物啊……” 大约是为了缓解他自己的痛苦,我的手再一次被他抓住,按在他那根已经坚挺的分身上。 “上下动动,好让我也舒服。” “……嗯。” 手心里捏着萧默滚烫的分身,下身更是被滚烫紧致的肠壁包裹,我的理智也快要处于崩溃边缘。 想不到,一个萧逸,一个萧默,他们都如此主动的对我奉献了第一次。 固然,萧家王朝的女子数量不多,可他们也是身份尊贵的王子,真想得到女人的宠幸,应该不会太难。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我? 只因为我是萧家王朝的大公主,王位继承第一人萧默适应之后,开始上下动作,我的大脑在他律动的时候开始罢工。 在萧默闷哼着释放于我的手中之时,一个问题霸道的冲破**,逼我正视。 如果,我对萧逸不会产生感情,那么,萧默呢? 如果萧默真的是为了萧家王朝才对我下蛊,如果他有十足的理由这么做,我是否能像讨厌萧逸那样,去讨厌他? 不,我没有讨厌过萧默。实际上,排除甜水的叛变事件,我对萧默还是有很深的好感的。 像一个温柔的哥哥,像一个儒雅的学者,头脑又好,也有一定的手段…… 该死的,无论怎么想,要把灵与肉互相分离,都不是说到便能做到的简单事。 hapter 102 目标一致 蛊虫之毒无法驱除,可却能随萧默的心意去决定何时启动何时关闭。萧染就曾经被蛊毒控制,又恢复过一次短暂的自由,因为萧默要跟萧染说一些道歉的话。只有道歉,没有解释的话。 启动蛊毒的串铃,萧默的手震动的幅度小而频率快,暂停蛊毒的铃音则是一下一下,有力的顿音。 当萧默跟我的呼吸都平复之后,我耳边那缠绕串铃的萧默的手,便摇出暂停控制的清脆响声。 我没有做任何动作。实际上,我根本没料到萧默会在这个时候停止对我的控制,我以为他会一直让我保持傀儡人偶的状态,这样他才可以更加方便的操纵一切。所以,我没想好当他解除操控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是该攻击他,还是该怒骂他,只能呆呆的保持原来的姿势。 “怎么?离儿不想杀了我泄愤么?”萧默的唇就在我的耳边,他说话吐出的气息像刚才肢体纠缠的时候一样酥酥痒痒的钻进我的耳朵。 “在我杀你之前,你又会把我变回行尸走肉。起来,贴在一起很热。”给自己的不作为找了个合适的借口,我用两手去推萧默的胸膛。他出了不少汗,染湿了我的整个手掌。 “呵呵,我倒是没有想过离儿会是这样平淡的反应。不过,离儿本就跟其他女子不同。” “现在做什么都改变不了已经生的事情。” 萧默稍稍侧身,我从床上起来。黑暗中抓过一件衣袍裹住身体,摸黑到桌边用火折子点亮烛光。 往自己身上看看,难怪走路地时候觉得脚下拖沓,原来被我披在身上的并不是我自己的衣袍,而是萧默脱下来的淡青色丝质长袍。 不想在有亮光的情况下更换衣衫,我捡起地上属于我的腰带,把身上的袍子束住让它不至于肆意滑落。之后,我走到房间放置水盆的一角,洗了一块干净的布巾,回到床边。 萧默慵懒地侧躺着。脸上还带着**之后地暧昧红潮。他微眯着眼睛瞧我。不知道他地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 把布巾丢给萧默。我总要说点什么。这种情况下。与其去追问。不如等待萧默自己开口。他既然还我自由。想必是有话要跟我说。需要我能说话、能思考、能赞同或者辩驳。 “擦擦汗。还有。你有没有出血?如果有。还是早点去清洗一下。上些药比较好。” 这种程度地关心。也许能缓和目前颇为怪异地气氛。我要让萧默知道。我并没有视他为仇人。 萧默含笑拿起布巾。先后去擦拭他地脸、颈项跟胸膛。 “离儿不怨恨我吗?” “怨恨有用么?如果我怨恨你,你就能去掉我身上的蛊虫或者向我保证这辈子再不用蛊来控制我,并且说到做到?”说完,我冷冷的笑了两声,而后坐到桌边,端起杯子将里面早就放凉的茶水灌进口中。 “你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我不是一个好兄长。离儿,我该跟你说对不起的。” 放下茶杯,我冰冷的视线对上萧默负疚的神情。 “作为妹妹,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不过,被你控制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察觉到你有你地苦衷。如果你是为了大义而牺牲了我们的兄妹之情,作为个人来讲。我也许会对你表示敬佩。” 萧默的笑里掺进些许苦涩。他也从床上下来,捡起我落在地上的黑色袍子披上。步伐艰难的走到桌边。 “很少有人能把情跟义分的这么清楚地。” 当他的屁-股落在木凳上,我清楚的看到萧默猛然蹙起眉头。我轻轻叹口气。站起来到床上取了个绵软的枕头,来到萧默旁边。 萧默站起来,我把枕头垫在凳子上,萧默又坐下。离开他身旁的时候,我看到他脸上带着一种类似受宠若惊的表情。 面对面坐着,萧默一连喝了三杯茶水,他一定是渴坏了,刚才长时间的床上运动我几乎没有动过,都是他在努力。 “大哥一定告诉过你这蛊虫十分厉害。为什么你还会冒着危险跑来找我?若是你一直呆在宫里,我跟你无法见面,你听不到铃声,也就不会被**控了。” “你既然有办法对我下蛊,就一定有不止一种办法去让我听见铃音。” “可我只用了第一种办法,你就送上门来了。” “我本来是想抓你回去,逼你说出驱蛊地办法地。不过很可惜,我带的帮手不敌你那两名护卫。” “也许,离儿带来地人里,有一个并没有拼尽全力。” 萧默意有所指微笑着瞧我,我也微笑着,对他眨眨眼睛。 我知道,萧默说的一定是银湮,这狐狸高深莫测,到底什么程度是他地全力,恐怕没人能够说清。 “他从来都不会拼尽全力,我也拿他没有办法。”耸耸肩膀,我想不止是我,王宫里熟悉银湮的人都会对那只狐狸表示无奈跟无力。 “这么说,也许他是故意要把离儿送到我手里。” 我用茶杯掩住唇角的笑,心里暗想:好厉害的萧默,一语双关也说得这么隐晦。 银湮故意把我送来,这句话,若是我心中有鬼,听上去一定会理解为是我吩咐银湮,要他在打斗的时候有所保留。如果我心中没鬼,听起来就像是银湮跟萧默串通好的,是萧默吩咐银湮打斗的时候不要全力以赴。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深意。都需要足够聪明地人才能听得出来。 慢慢饮下一口茶水,我再抬眼去看萧默,已然换上探究的目光。 “二哥,你是在暗示我,银湮是你的人?” “我哪有那个本事?!据我所知,银湮这些年来只愿意听命于一人。难道离儿会不知道?” 终于切入正题,萧默如此明显的告诉我,银湮是黑格的手下。那么,按他的理解,银湮故意放水。也是黑格的授意了。 如果,当初在甜水没有黑祈,我也无法断定萧默是受了黑格的指使。黑祈的事,萧默不可能知道。所以我压根不能表现出我在怀疑黑格。 很好,不需要我的引导,萧默已经把话题引到黑格身上。看来,今夜,萧默是打算对我全盘托出了。 短暂地静默,我跟萧默对视着,彼此都看出对方眼底的笑意。 不久,我讥讽的笑着打破沉默:“若是我不被蛊虫控制,二哥便信不过我。我们兄妹之间。还真是缺乏坦诚呢!”萧默挑起双眉,对我抱拳作揖,“好离儿,你就不要再数落为兄了。” “那么,还请二哥说说明白,到底二哥需要离儿做些什么?” 萧默双眼一亮。急切的抓住我放在桌上地手问:“离儿愿意帮忙?” “就算不愿意,最终也还是要帮的。区别自在于一个是我自动的,一个是被你控制的。” 萧默的眉头又纠结了一下,似乎,他真的很在意他对我下蛊的事。 “离儿应该已经听西爵亲王说了,当今王朝龙椅上端坐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陛下。那只是一个带着陛下人皮面具地假货罢了。只不过我们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瞒天过海,我们也不知道她已经伪装了多少年。” 顺着萧默的话。我好奇的问:“那么。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假的?有什么证据?” “没有切实的证据。其实,这些年来。很多人都隐约能够感觉到陛下与前些年不太一样。尤其是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可是,这种感觉总是朦朦胧胧。我曾经去找过后位。多次地暗示之下,后位才说出他的疑惑。跟我一样,后位也觉得陛下起了变化,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夜晚的床笫之间。” 喝一口茶,润润喉咙,萧默接着说:“跟后位有了一致的想法后,后位又仔细观察了很久。他看不到陛下化妆洗脸,多年前陛下习惯让后位侍奉她沐浴更衣,这些年也早已改成了独自沐浴。最终,又一次,后位趁陛下沐浴,进去瞧了瞧,果然看到在镜边木案上放着一张人皮面具。” “后位没有看到那个人的样貌?” 萧默摇摇头,“沐浴的时候,水汽太重,后位看不清水池里面,只能瞧见比较靠外放置物品的木案而已。” 我失望地垂下眼睑。在萧默叙述地过程里,我听的非常仔细,一边听也一边思索。虽然整个过程听上去顺理成章,可没来由地,我就是觉得此事另有蹊跷。 “在大哥中蛊期间,我也跟大哥说过这件事。看来大哥并没有告诉你。” 皱眉,我是没有听萧染提过。 “不过,离儿不要怪大哥,当时大哥就说这事关系重大,在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绝对不能声张。”跟着,后来说了也许我会碰到萧默地事,萧染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担忧。原来萧染早已知道萧默的目的并不是想要伤害我。 “正如大哥说的,此事关系重大。所以我才在甜水那偏远的地方试验蛊毒。毕竟,口头的承诺不如蛊毒的控制更让人觉得心安。离儿,我必须有一群可以信得过的助手,我要查清冒充陛下的到底是谁,更要查出真正的陛下到底去了哪里!这是我身为王子的责任!否则,用不了几年,王朝就真要落入他人的掌控了!” 跟萧默的激动想比,我要淡定多了。 说心里没有波动,那是骗人的。当我知道,萧默跟我的目标基本一致时,心里真的十分高 原本不知道要从何下手的调查,现在也因萧默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真的萧帝,我的生母,我该想办法救她。萧家王朝,我的天下,我该把它从那假货的手中夺回。 hapter 103 受制于人 “每年的秋季我都会想,当年把王朝大京定在这里的帝王是多么圣明啊!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差不多,所以一年四季都有好吃的水果,不过秋天就更好,多了我最喜欢的柿子!哈哈!”一边笑,紫瞳一边捧着一个金灿灿的大柿子塞进嘴里,贪婪的咬了下去。 萧默正在铺了白纸放了文房四宝的石桌上画竹,听到紫瞳清亮的笑声,也不禁勾起唇角。毛笔的软尖,出神入化一般绘出了竹林的远、近、浓、淡、疏、密。萧默的画功日益精湛,银龙宫里,他的藏画也多的将要站满两间墨房。 萧默回宫,我没有跟萧帝解释太多,倒是黑格从中出了不少力。萧默告诉我,他向萧帝承认他在试验蛊毒,为的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将蛊毒运用在治国之上。比如,中蛊的罪犯会乖乖说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责、若是他国进犯我朝,在战斗中使用蛊毒,可以让王朝不战而胜,等等等等。 我不知道萧帝是怎么信服的,这些并不完满的理由硬是搪塞了过去。或者假萧帝的身体真的已经差到那种程度了吧,她已经有点糊涂了。 总之,在萧默说他要调查事情始末之后,我只需要静观其变,另外在萧帝无法上朝的时候去处理那些琐碎的政务,其他的事,都不需要我太过操心。在“不得不”服从萧默安排的情况下,我倒也过了一阵清闲日子。无论萧默跟黑格在计划什么,我可以不看过程,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足够了。 当然,这是萧默认为的,也是我所表现出来的。 我挥退身后跟随的下人,只留下帮我抱了一大堆奏折的萧染。远远看见庭院里的紫瞳跟萧默,我停下脚步,跟萧染两人并肩站立。 萧默回宫后,紫瞳很快就被萧默的官方理由给说服。现在跟萧默处的相当融洽。墨焰却没那么好对付,他只是沉默着做好护卫的工作,从不主动跟萧默说话,就算萧默找机会搭讪,墨焰也只是冷冷看萧默一眼就匆匆走远。 萧染算是一个真正地知情人,他大约十分信赖萧默。与之相处也像是从未生过任何事的王室兄弟。只是,当萧染跟萧默对视的时候,我还是能窥见隐藏在萧染冰冷视线之内暖暖的温度。 唯一不表态的人,只有银湮。他不亲近,也不疏离,无论是对萧默,还是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狐狸笑脸外加时不时怪异地几句玩笑。 “大哥,后位上一次见二哥是什么时候?” “昨天上午。我安排在圣龙宫地侍卫来告诉我地时候。离儿你正在上朝。” “那么。我吩咐你办地事----” “我去过陛下寝宫。所有地下人都在寝宫之外守候。我被告知陛下正在休息。不希望任何人前去打扰。所以就又折回勤政殿后殿。等待离儿下朝。” 微微点头。我在心里算了算。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呢? 黑格见萧默。总要选我上朝地时候。同一个时间内。萧染去萧帝寝宫。门口地下人总以萧帝正在休息为由拒绝萧染进入。 凭我目前所得到地信息是无法判断这究竟代表什么含义地。现在我所处地位置。也不允许我对这样举足轻重地事情妄下定论。 “咦?公主已经下朝啦!公主殿下!大王子殿下!”紫瞳眼尖的看到我跟萧染站在走廊地廊柱边,他拿下啃到一半的柿子,也不管脸上还带着金黄色的果肉,兴高采烈的冲着我们挥手。 带上微笑,我练朝着紫瞳的方向,嘴唇微启却是在跟萧染对话。 “你先去把奏本放到书房,然后就去忙你的事吧。” “今天没什么好忙的,许多事务墨焰都可以代我处理。有了墨焰的帮忙。我近来清闲多了。” “难怪这几天总看不到墨焰。” 墨焰有一阵子不常在我的面前出现了,偶尔地见面也都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我大概能猜到墨焰的心思,他多数是因为在银龙宫总要跟萧默碰面,而萧默又总是一副天然无害的模样,这让墨焰心里很不舒服。 另外,墨焰为墨雪抱不平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自从墨雪离开王宫,我根本没有派出任何人去查找墨雪的下落。跟墨雪从来都保持暧昧不清却又并不真正亲密的关系,却一连收了萧逸跟萧默两个男宠成为我的入幕之宾。别说墨焰会不愿意,就连紫瞳。也在知道我宠幸了萧默之后。跟我闹了好几天的别扭。 “墨焰很有能力,让他做银龙宫侍卫统领有些屈才。所以我也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请离儿你把墨焰让给我。这样,他再帮我的忙,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这个问题你自己去问他吧,如果他愿意,我是不会对他进行任何限制地。” “这……只怕没有离儿的命令,他是不肯离开银龙宫的。” “呵呵----那是以前,现在你再去问,也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 说完,我没再对有些迷惑的萧染做更详细的解释,甩开袖摆往紫瞳的方向走去。 萧默已经放下画笔,跟紫瞳站在一起,温柔的笑着迎接。等我走近,萧默跟紫瞳对我颔行了个简单的礼。 来到石桌旁边,瞧了瞧桌上摆着地画卷。每一次看萧默地画,都要让我心中震撼良久。他的画风、他地技艺,都是无人能够越的。 “离儿每天都要带回一大叠奏折。”萧默主动去帮萧染拿下奏折,小心的轻轻放在石桌上。 萧染卸下了重重的奏折后,活动活动双臂道:“不知道为什么,朝堂上要处理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 “哦?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一句,萧默是望着我问的。 我脸上仍旧是浅浅的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回答:“好坏参半。你想听好的还是坏的?” 萧默的笑容之中,有一瞬地错愕,他掩饰的非常完美,除了近在咫尺的我,旁人根本无法察觉。 “离儿真会开玩笑。政事是容不得我们这些男宠过问的。我只是担心离儿的身体会吃不消。这不,我吩咐下人给离儿炖了一盅银耳羹,已经放凉了。”边说,萧默边端起柿子盘旁边的小盅,递了过来。 “谢谢二哥,你想地真周到。”接下小盅。揭开盖子之后,用里面的小勺盛了一勺喂进嘴巴。甜而不腻的口感十分可口,里面还有一些小小的红豆,咬上去脆脆的。 “这是什么?” “一些野生的小果,具备补气血的功效。”萧染替萧默回答了我的问题,说完,他还跟萧默互相交换了眼神。 这我就搞不懂萧染了,他对我宠幸萧逸的事那么在意,可对我宠幸萧默地事却从未放在心上。甚至似乎乐见其成。 “公主,我也亲手摘了好些柿子呢!已经都洗干净了,这些是剥了皮切成块的。您尝尝!” 紫瞳也讨好的端了柿子送过来,我有些无奈。这又不是小孩子在争宠,一个送银耳羹,另一个就抢着送柿子,我一张嘴能吃下多少东西? 在院子里呆了不多久,墨焰回来,说有事找萧染,把萧染叫走了。紫瞳也说该去看看冷宫来地哥哥们,看看他们有什么生活上的需要。去打点一下。 只剩下我跟萧默两人,萧默的笑不再那么云淡风轻。 “离儿,你还在怨我。” “如果以我自己喜欢的方式跟你对话会让你认为我在怨恨你,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萧默蹙眉沉默,我坐在石凳上,拿起他的画卷,从上而下细细端详。 “上朝对离儿来说不是难事吧?我听说不少大臣已经对离儿心服口服。” 轻笑一声当作回答,这个问题本来就没有什么好附和的。 哥训练我的时候没少让我学习治国之法,现在只是学有所用。对我而言算不得可以炫耀的事情。 “这样对陛下来说,不知道是省了心,还是增添了烦恼?” 我地视线从画卷转移到萧默脸上。 他又在笑,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可他的一言一行都已经渗透进了我的全部生活。无时无刻,萧默不在以他的方式来操纵我的行为。 “二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以后我会量力而行。” “呵,倒也用不着这样,我只是想提醒离儿多多留意朝堂上对离儿心存二心的臣子罢了。毕竟。她掌握朝政这许多年。谁知到在暗里他养了多少心腹。那部分人,最终都会成为阻碍我们行事的祸患。” “好。我知道了。” 顺从的点头应了,我已经无心看画。 “把奏折送去书房吧,我去换身衣服就去批阅奏折。” “等等。” 萧默一把拽住了我地手,我不悦的回头瞪他。 “离儿,这副翠竹已经要画完了,离儿就帮这幅画题个字吧。” 挣脱被萧默钳制的手,我用无感情的低声说了句:“我很忙,以后再说吧。” 之后,我头也不回离开庭院,回到我的卧房。 换了衣裳再出来的时候,萧默站在门口等我,也同我一样,用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对我说:“晚上我来侍寝。” 擦身而过,我闻到了萧默身上的那股墨香。 虽然不喜欢被人操纵的感觉,可,我必须强迫自己继续扮演这个受制于人地角色。 这是短时间内不可更改地游戏规则。 hapter 104 明里暗中 “公主您的意思是……” 我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凌沛凌大统,有些时候脑子真是硬的可以。 “凌大统之所请我至此,不就是为了讨论要如何在不大动干戈的情况下平定西部小国时不时的进犯扰乱嘛!”打气精神,我想我还是说的更明白一些比较好。 “是,臣确实用意在此。前天上朝,臣提出这个问题,武将们讨论未果,可公主却带着成竹在胸的微笑,所以臣斗胆请公主到臣的府邸。名为宴请,实际是要请教公主有什么好的对策。” 废话连篇,你说的这些难道我不知道么?还需要你再来陈述一遍。 心里无奈,脸上也只能继续笑着,微微点头。 “嗯,边境之乱虽然并不严重,可凌大统能在百忙之中还惦念此事,足以证明凌大统防微杜渐,是我萧家王朝难得的忠臣良将。” “臣惶恐,无论事小事大,这都是臣的责任。一天不能平定,臣便一天无法睡的安稳。可……刚才公主所说,要调集军队中不怎么听话的兵士,经过挑选之后组成一支不在兵部挂名的机动部队……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沛那张本就样貌平平的脸,因为想不明白我的话而纠结成一团,显得她更加笨拙。我的余光瞥见一旁坐在椅内端茶浅笑的素人。 如果说,凌沛是萧家王朝掌握兵权的最高统帅,那么素人就是文官中官位最大,也最权威的一位。 自从我帮萧帝打理朝政以来,逐渐了解到凌沛跟素人私底下也是十分要好的友人。难怪,王朝的朝堂上并没有我所忧虑的文武对立。大家分工明确,又相得益彰,这些臣子也为端坐龙椅之上的人省了不少心。 “素人。你也过来。”冲素人招招手。我对素人地智商更加信赖。就算凌沛听不懂。素人也一定听明白了。 素人放下茶杯。站起来对我躬下身道:“文不参武。臣可不想坏了王朝历来地规矩。” “并不是要让你表见解。我想。你跟凌大统比较熟络。更懂得要用什么方式告诉她你要表达地意思。” 若不是对凌沛地领悟能力几近绝望。我也不会如此低声下气请素人帮忙。 这是凌沛宴请我之后地小议。与在朝堂之上不同。我更加没有必要为了让素人听话而摆出公主地架子。何况。素人与凌沛都是朝中重臣。且不论我该与她们修好。单说他们自己。也未必会对我这个大公主打从心底恭敬臣服。 得人心。是个漫长而又枯燥地过程。这是我最新由体验得出地结论。“既然公主这么说。那素人再推辞。就太不识抬举了。好吧。素人只管讲公主地意思说给凌大统听。绝不参与讨论。表意见。” “哎呀素人!你那拐弯抹角嗦死人的一套就暂且收住吧!既然你明白公主在说什么,还不快点过来说给我听!你看我都急出了一头一脸呃汗啦!” 凌沛不等我回素人的话,已经迫不及待冲过去抓住素人的胳膊,把人生拉硬扯到我的面前。 我们三人,围着一方一米见方地沙盘。这东西也是我命人做了送给凌沛的,以方便他进行军事布署。另外,我还亲手用牙签长短的小竹条。配上各种颜色的蜡纸。做成五彩小旗,连同沙盘一起赠送。这件礼物让凌沛十分满意。从那之后,凌沛对我生硬的态度也缓和了很多。 不管凌沛是什么地位。什么职务,她总归还是个女人。女人就都会有感性的一面,我不显山漏水的讨好,早晚会让她动摇地。 素人用手在沙盘上划出一条长线,又用若干绿色地小旗插在线外,若干红色的小旗插在线内,后独取一白色的小旗插在线内距离长线稍远的地方。 “公主的意思是说,这是西部国境线,绿色代表西爵国以及其他不安分的小国扰军,红色就代表凌大统将要调集的……呃,机动部队。凌大统的机动部队平时只需要穿便服,隐藏在百姓之中,待到此时……”素人将绿色地小旗一个一个移动到线内,意为侵犯之时,“那么,这部分兵士立刻换上盔甲佩戴兵器前去驱敌。” 素人用红色地小旗,一个一个贴上绿色的小旗,然后将手移出沙盘,往向凌沛。 “哦,这样当然可以,不过西部地区历来不设小吏,这些那个……机动部队,由谁来管理呢?” “ta咯!”素人食指对着白色地小旗一点,“凌大统只需要调派一个忠心耿耿又有领导能力的武将,负责带领他们,并且按旬以飞鸽传书向大统禀报近况。大统若是有什么进一步地命令,也可以传书回去。虽然时间上会有延后的问题,可也比目前这种无人去管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啊,这个很简单,我明白了。然后呢?为什么要用军队里的不安定分子?还要不在兵部挂名?这样的话,岂不是对这些将士很不公平?” “这个……” 素人很耐心的一点一点讲给凌沛听,我见素人对我的话领悟的如此透彻,也就不再担心她会传达错误。 绕开沙盘,到圆桌边坐下,饮茶,赏月。 这凌沛府邸的议事厅,竟然有一整面墙都没有封闭,只有上面凸出的遮雨顶,跟下面为了支撑遮雨顶而立的木质圆柱。 从屋里往外看,一汪人工湖,波浪折射着清冷的月光。远处,灯火星星点点,与天上由于月明而显得稀疏的星群连成一气。 “原来是这样。为了平定边疆动乱,却又不让朝廷受到牵连,所以这些人不能在兵部挂名。只有那些不安于现状的兵士,才会愿意尝试这种任务。因为这比日复一日的生活有趣味有挑战的多。这样,就算他们因平定动乱杀了西方小国的大将,追究起来,我萧家王朝也可以将责任推个干干净净,只说那也许是不忍骚扰集结的民兵部队就好。另外。这些民兵平时就是普通百姓,隐蔽地很。王朝要查,难度也非常大。再者,那小国也许根本不敢来追究,毕竟是他们进犯在先,就算有死有伤,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久而久之。他们顾忌这机动部队,也就不敢再小规模进犯,若是规模变大,王朝便可出兵讨伐,一举将那小国拿下。”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素人拍拍手,将手上沾染的沙子拍干净。 “呀……不过,这样一来。带领机动部队的大将。还有机动部队的兵士,都要得到更多的月俸才行。或者,可以缩短他们地从兵年限,还乡之事再多些赏银……还有……” “这方面就按凌大统的意思办吧,凌大统一定能做到让他们毫无怨言去为王朝隐姓埋名平定外乱的,不是么?” 我淡笑着说完,倒好三杯茶水,示意她们过来一起坐下。 只是茶水而已。却好像比烈酒更加让人容易沉醉。凌沛双颊泛红。豪饮一杯后将茶杯啪的一声落在桌上。 “哈哈!多少年来,王朝都不重视的问题即将得到解决。真是酣畅!” “凌大统,不可如此无礼。”素人略有担忧。提醒了凌沛一句。 “什么有礼无礼?这问题本可以早早解决,可陛下一直认为这无足轻重,不予理睬。公主却不一样,看得出此事长久之后必成祸患,如此果断提出解决的办法,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嘛!” “你……哎……” 素人自知无法阻拦凌沛,只能叹气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从他们两人的对话之中,我能窥见凌沛对萧帝还是有一些不满地,可碍于一个是君,一个是臣,就算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今天,可能是高兴的过了头,让他一时按捺不住,终于说了出来,素人自然怕凌沛祸从口出,奈何凌沛为人就是这样,素人也无力扭转。“公主,我听说您是灵魂被盗多年后才回归王朝的,那早些年的事您肯定不了解。十多年前,陛下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陛下只以国事为重,可现在,陛下终日呆在后宫,都不与我等见面……” “凌大统,你请公主来难道是专门牢骚的么?” “哎呀,素人,难道你不觉得奇怪?陛下这些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啊!” “凌大统!” 在素人抓狂之前,我伸出手去,拍拍素人的手背。笑着,我对素人点点头,“没事地,大约是刚才宴席上地酒后劲太猛,凌大统也许是有些醉了。她的话我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去责怪她的。” 素人恭敬的对我颔后,冷冷瞪了凌沛一眼。 凌沛挠着头,不好意思的对素人扯开笑脸,“是吧,我可能是醉了。” 这个凌沛,一定不会是跟假萧帝狼狈为奸的佞臣,她太耿直,也太刚正,一心为臣,一心为国。至于素人,这就很难说了。 虽然凌沛冲动起来,素人也拉不住,可我看得出来,通常情况下,凌沛还是很在意素人说的话。 如果素人已经是假萧帝的心腹,事情会更加复杂。 回到寝宫,已经是深夜,萧默正斜靠在床头读书。我进门后,萧默帮我拆去头上地饰品,再用梳子帮我把头梳理通顺。 “以前,这种事都是银湮做地。那个时候我可是很羡慕银湮的。离儿,你地头很美。” 我面无表情看了镜子里的萧默一眼,转移开话题。 “后位有没有试着找找圣龙宫可能存在地密室机关?” “离儿认为真的陛下还在宫中?”萧默手一停顿,“那个假货应噶不会这么笨吧?” “最危险的地方,通常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有这个可能性,为什么不去查查看?反正,要往宫外调查也是没有方向可寻的,不如先从我们都熟悉的后宫开始。” 萧默默不作声,我不知道他是否赞同我的观点,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向黑格说出我的建议。 随他吧,反正,我根本不信任黑格。 脱离他们,我也可以让萧染伺机去查,只要是我让萧染保密的事,他就不会透露给别人。就像,我命他在我上朝时,去试探萧帝在不在寝宫。 虽然萧染看好萧默,可,萧染更明白他该听命于谁。这一点,是我可以充分利用的武器。 hapter 105 狐狸的建议 宫内的生活,有时候也会日复一日的平淡着过。 萧染暗中执行我的命令,把圣龙宫上下里外统统检查了一遍,可还是得不到任何线索。 我每三天去一次萧帝寝宫,汇报一下这三天来的朝政大事跟我的处理办法,萧帝总是含笑颔,对我赞赏有加。 一切,都平静的过于诡异。除了黑格偶尔告诉萧默一些关于萧帝细微的蹊跷之处,再没有什么部分是值得我去在意的。 萧默没有用蛊虫来控制我,他甚至摘掉了手上的串铃。这种做法,似乎是在向我示好,而我们的亲密关系,也一直延续了下去。 没有任何人可以横插一脚,我的后宫,只有萧默一人当道---- 割---- “公主,银湮求见。” 头被萧默梳理到一半,银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萧默的轻笑自我的身后扬起。 “呵,他大约是太久没有没有伺候这么美丽的丝,特意来跟我抢这宝贵的短暂时光的吧?” 俯下身体,如同虔诚的信徒亲吻他们所信仰的圣主一般,在我的头顶跟后颈印下两个轻吻之后,萧默又取来一件黑袍,披在我的身上。 “你是怕我着凉?还是不想被银湮看到我地身体?”带着一半挑衅。一半**地魅惑眼神。压低嗓音轻问。我地手也盖在萧默放置在我肩膀地手背上。 “离儿。我想。如果你有心要虏获哪个男人地心。那个人就必定会成为你地囊中之物。” “其中也包括你吗?” “呵呵……” 萧默把他地手从我手中抽出。在他转身地一瞬。我脸上地笑容尽数收起。 可。萧默并没有马上迈步离开。他就那么背对着我。说了一句耐人寻味地话。 “我越来越希望,在我转身之后。你的笑容仍然愿意为我而绽放。可惜……” 似是自嘲,萧默喉咙里分不清是冷哼还是冷笑。从容悠然的,慢慢走到门口,开门。 “殿下。”银湮极恭敬地对萧默鞠躬。 “免礼。事情说完。到大哥房里找我,不要让公主一个人孤孤单单呆在这间卧房里。” “是,二王子殿下。” 银湮含笑目送萧默走远,才进屋来,关闭房门。见我手里拿着梳子,他走到我身旁,接下梳子,再绕到我的背后。小心翼翼捧起那些暗红色的长,熟练的梳理起来。 头冠跟簪被一一放回饰盒内,髻完全被松散开来。我有些昏地脑袋立刻变得轻松。转动两下脖子,银湮有眼色的将我的全部归拢到左边,放置于我的身前,那双冰冷的大手隔着衣袍为按摩,力道适中。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银湮每个月都要把银龙宫的各项事宜汇报给公主听的。今天到日子了,白天公主忙了一整天,银湮也只能在晚上前来打搅,还望公主莫怪。” “哦。你不说我真的要忘记了。让你跟紫瞳一起打理银龙宫地琐事。紫瞳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不会。紫瞳虽然看上去有点孩子气,可处理事情还是很稳重的。” 微笑着点头。紫瞳在银龙宫的人气出乎意料地高,不管是谁。他有怎样的性格,紫瞳都能与之打成一片。 “紫瞳是我们银龙宫不可或缺的宝贝呢!公主也知道,银湮不怎么懂得讨人欢心,没有紫瞳的话,银湮打点银龙宫也不会那么顺畅无阻。” “哦?”我与镜子里的银湮对视,虽然他的表情是百年不变的狐狸样,可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跟他对望,这么看着,倒觉得他的笑容也没那么奸诈。 “你来我这儿,该不是为了帮紫瞳邀功地吧?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地权限,要奖励紫瞳金银珠宝还是衣裳美食,你自己拿主意吧。” “这等小事银湮自是不敢烦扰公主的。其实,银湮只是假借汇报银龙宫事务之名,来给公主一些或许能派上用场地建议。” “真是少见。好吧,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 银湮做出惶恐状在后面对我躬下身去。我起身,取下银湮手上的梳子,随手丢在梳妆台上。 斜躺进垫有虎皮地躺椅上,捏一块柿子酥放进嘴巴。我的指尖轻点躺椅空出的边沿处,示意银湮坐在我身旁。 银湮笑着颔,到我旁边坐下。 躺椅的高度只到膝盖,银湮这么坐着,双腿自然的分开,将银色的长袍顶出直角,显得他衣袍内那两条腿格外的修长。 我已经许久没有仔细瞧过银湮的样子了,现在,自下而上看到他的脸,也只觉得当初那么纠结他是否是哥,未免太可笑了点。 于是,我的唇角上扬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银湮眼尖,用余光就看清了我的笑容。 “银湮很想知道,自己什么地方惹得公主如此开怀?” 慵懒的像一只猫,我把沾染酥饼碎屑的手指伸进嘴巴舔舐干净后,又用这只手去拽住银湮的衣袖。借着拉力,我慢慢的起身,从银湮背后,用两手圈住这个男人的颈项。 牙齿啃住银湮冰凉的耳廓,银湮没有任何反应。用手指,勾起银湮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来,而后我的唇恶意的袭上他的唇。 很凉,那薄唇啃起来的感觉比看上去要饱满厚实一些,而他的唇齿之间,也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很诱人的,能够引出我最原始的**的…… 该死,神露地能量又开始在我的身体里蠢蠢欲动。在自己失控之前,我艰难的放开银湮。颓然倒进躺椅之中。 “公主今夜想要银湮侍寝么?” “不需要!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吧。” 懊恼的断然回绝,天知道我多想把银湮留下,可,还有一个萧默等着我。即便没有萧默。我也不能对银湮这种危险的男人下手。 我地懊恼,跟银湮的淡定想比,显得那么狼狈。狐狸,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做低调的赢家! “银湮知道,公主现在在查一件很危险的事。” 冷笑,我再拿一小块酥饼往嘴巴里喂。 银湮地信息都来自什么地方,我并不关心。他或许是黑格的手下,他或许安插了不少眼线,或者他用他的法术之类的办法,总之他想知道什么,就呢过知道什么。这早已是我认清的事实。 “银湮认为,公主不如暂且将此事放下,着力于处理朝政。笼络人心比较妥当。公主能力卓群,只要将精力全部投入于治国之上,用不了多少年,天下归属公主,公主便可以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你凭什么断定我一定愿意登上龙椅,君临天下?也许我想要的成就,跟你所谓的成就根本就不同。” 我不屑的态度令银湮沉默。他挂着狐狸笑。默默看了我半晌。 “若公主对坐帝王一事没有兴趣,那么公主现在在做地事。又是为了什么?” “银湮。” 低唤一声之后,我略为思索。跟这狐狸对话。有时候不能说的太明白,可又没必要遮掩的太过头。 无从得知银湮对整个事件了解有多少,更不知道这个男人在什么时候会…… 背叛。 银湮从未对我做过效忠地承诺,我相信,他曾说过他不会听命于谁,他只服从他自己的意愿。那么,若是我要做的,跟他的意愿相违背,结果显而易见。 银湮会背叛,会远离,说不定,他还会一剑刺死我。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让人不能彻底怀疑,也不能让人彻底信赖,更无法让人觉得可以依靠,可以相伴。 一个危险的角色,他具备最后赢家的全部条件,只要他想玩这个游戏,我也只不过是他游戏中的一粒棋子而已。 正是这种认识,让我不再想去追究他到底是谁。 哥,不是哥,实际上都一样的。 哥跟银湮完全一样,即便我证明了银湮是哥,也不代表我能跟他一起为某个共同地目标而并肩前行。 复杂地心情,或许已经从我的瞳孔之中显露出来,被银湮收入眼中。无所谓地,对他伪装与否,意义都没什么区别。 “我曾经彷徨过,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回到萧家王朝,不明白自己该做些什么,不明白我的人生被谁导演,我地生活被谁操纵。不过,现在我已经不会再去想这些很难得到答案的问题了。我正在做的,正在容忍的,都是为了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其实我可以选择更便捷快的方式,但,我现在已经不能再独善其身。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如果一场漂亮的胜仗需要牺牲这些人,我宁愿自己败北,留住他们。” 银湮表情无变,如果不是我早就习惯他这个样子,换个人,都会以为自己的话是说给了一个木桩去听。 “公主真是温柔,跟银湮想的不太一样,可仔细想想,又没有本质的区分。” “呵……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我是有所图的。现在,你是不是觉得你对我的有所图有可能会落空所谓对我有所图,无非就是一个“权”字。银湮,你要的,是这个吗? 既然我不知道这个答案,至少,我也要让你搞不清楚我想要干什么。这样,趣味会更浓,我们玩儿起来也才能更尽兴。 银湮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站起来,背对着我。 要走了吗? “公主明日上朝,请多看看脚下。银湮告退。” 没有给我细问的机会,银湮已经离开我的卧房,双手插进袖管,往萧染的房间去了。 萧默还在萧染的房间闲聊等待,银湮当然不该占用公主殿下太久。 公主,不是银湮的。 小离,也已经不是银湮的了。 hapter 106 易容之术 “自从公主提出鼓励经商,臣下与各地分农司进行认真就此事商议近半月,将商讨中不甚明了的问题一一记录,呈与公主。若是想要那些世世代代靠耕种为生的农户转而经营买卖,先至少需要一定的本钱,但那些农户多数是自给自足的状态,一年到头能存下少许积蓄的只有两三**家,这……” 尘羽想必是在家揪头想了很长时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才会奏本上来让我定夺。 自从我代萧帝处理朝政以来,尘羽总是问题最多的一个。也难怪,萧家王朝固然强盛,可人民也多是维持吃饱穿暖的状态,谈不上多么富裕,但,比起其他小国来说,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本宫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提出,已经拟出一份小额低息的借贷施行计划,你拿下去看看。要根据各地不同的情况,考虑到今后具体实施会碰到的问题,再与各位分农司详细商讨。” “是!” 尘羽忙不迭快步上来,恭敬的接下我手上的卷宗。 将卷宗举过头顶,躬身后腿十步之后,她才摊开卷宗,专注的盯着那些文字。 写这种卷宗,我都会把精髓以概括的方式写在卷位置之后,可以让这些臣子一目了然,更可以节省不少上朝的时间。 在尘羽手上那一卷东西吸引了所有大臣注意力的时候,我身体稍微后倾,不着痕迹观察起银湮所谓的“脚下”。 脚尖,在这龙案之下轻轻敲击。虽然由于地面铺了华美的手工地毯,这么做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可,就凭我敏锐的感觉,足以判断地面上有什么玄机。 萧染在后宫一直未能查出的“密室”,难道就在勤政殿的龙案下面? 有这种想法。我还真要在心里对银湮说声抱歉。我地想象力十分有限。除了密室机关。我一时也想不到其他可能地…… 呃…… 脚尖敲击得到地回馈。有那么一尺见方地地面似乎没那么瓷实。下面该不是空地?! 那么。这种玄机具备一个出人意表地位置。却不具备出人意表地方式呢…… 下面是什么?难道。就是假萧帝藏匿我生母地地方? “公主殿下。” 尘羽地声音拉回我的思绪,我做出疲惫的姿势,用右手放在龙案上,捏住自己的额头。 “公主身体不适么?” “只是突然有一阵晕眩,不碍事。你说吧。” “这……请公主务必保重身体。” 我浅笑起来,感激的看一眼尘羽,“等退朝后,我会叫御医来给我看看。先说这份计划地问题。” 尘羽那有些惶恐的脸上立刻挂上敬佩尊崇,毕竟。我已经代替萧帝上朝有段时日,每天都把当日的政事完满的处理完毕,这是他们多少年都不敢奢望的办事效率了。 假萧帝,看来,她虽然占据了龙椅。却还是没有足够地能力来端坐这个宝座。即便加上黑格跟萧颜的帮助,也远远不能满足这些如狼似虎的大臣。 为王者,比起享受,更多的是要付出吧…… “那,臣下就斗胆再提一问。公主这份卷宗中所写的低息借贷,是要各地那些私立地钱庄支持吗?那些钱庄也许未必心甘情愿承担这样的风险。” 所以说,为什么萧家王朝就不早一点开出国有的连锁钱庄系统呢?真是麻烦透顶。 “是。考虑到这一点,在执行这份计划之前。我会先奏明陛下。请求以王朝的名义在中央以及各地新开国有钱庄若干。为了不抢掉原来那些私有钱庄的生意,国有钱庄的数量不能太多。主要是为了做出一个典范,来让那些私有钱庄效仿。尘羽。你只需要负责鼓励农户借贷经商便可,开立钱庄的事,我会找适当的人选担当。” “啊,是!那么……” 我深呼吸一次,再捏额头。群臣指责地目光一齐射向尘羽。 农司总是在上朝最后地部分拖堂的罪魁祸,我表现出地不适,已经令群臣惶恐的恨不得立刻散朝好让我去找御医看看,若是尘羽再多嗦,凌沛那个暴躁脾气一定会跳出来骂她。 尘羽不是傻子,她当然留意到四周气氛地变化,更看清了凌沛眼中迸射出的火光。 “臣下暂时无事禀奏了,万望公主珍重身体,此乃群臣所盼,百姓所盼。” 轻轻的点头,我再扫视一下下面的大臣们。 “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事么?” 整齐划一的回答响彻勤政殿:“臣等无本需奏!” “好,退朝吧。” 看着那些大臣6续离开勤政殿,我把手从额头上拿下。 撒谎也是情非得已,如果我不表现的疲惫不适,必定在退朝后还有人会到偏殿再跟我请教少说半个时辰。 挥退身后的女侍,当勤政殿再无他人时,我站起来,用脚挑开地上金色龙纹的地毯。 就在龙椅下面,有一块地砖边沿存在细小的缝隙。蹲下,取下地砖,里面分不清大小的漆黑空间里弥漫出一股甜腻的香气。 我不能一个人在勤政殿呆太久,后殿还有不少下人,他们之中必然有各方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 盖上地砖,铺好地毯,离开勤政殿,总共耽搁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割---- 想要进入龙椅下面的暗室,就一定要掩人耳目不被任何人察觉才行。可…… 身为大公主,无论走到哪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就算呆在银龙宫,也有一个萧默总是让我没办法自由行动。 好在,萧默还是要顾忌我的身份。当众说让他不要跟来,我要跟紫瞳和墨焰聊天时,萧默当然不敢不从。 很久没有用到易容术,手法不免生疏。 折腾了半个小时,我才把紫瞳“做”成我的样子。 墨焰的表情从一开始的迷惑道最后的惊诧,足以说明紫瞳扮成的“萧离”足以以假乱真。 “公主究竟是用什么办法把紫瞳弄得跟公主一模一样?!这……这真地是我吗?太厉害了!可……这……我……哈哈诶。墨焰哥哥,你看我是不是跟公主完全一样了?” 紫瞳站在铜镜前左右上下的照,墨焰瞪大双眼一步步靠近,抓着紫瞳的肩膀转过来转过去看了两三遍。 “若是把你这头紫换成暗红色的长,恐怕没人再能认出究竟谁是真的公主。” “对。现在地问题就是头。”我也来到紫瞳身后,拽拽他一头紫色的乱。“墨焰,我要你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帮我找到跟我这头长一样的头。能不能办到?” 心里清楚我定是有急事要用,墨焰蹙眉思忖了一下,点点头说:“应该可以。我知道冷宫来的那群男宠中有一些喜欢唱戏。他们有各种各样不同地假头套。” “对对!我跟哥哥们都很熟的,见过有假套的!什么样的都有!就算颜色不一样,用花朵做成的染料一染就成了!可是,公主到底想做什么啊?” 紫瞳孩子气地先兴奋再疑问,墨焰也用同样疑惑的眼神望我。 “明天晚上。我要你假扮成我,到勤政殿去散散步。”唇角挂着笑,我越看紫瞳就越觉得满意。 身高,紫瞳比我高两公分左右,只要他稍微屈膝就跟我一般高。至于身材。我平时穿的红袍本就为了张扬霸气而将肩部与腰部做了许多硬线条的装饰,这衣服穿在紫瞳身上,倒也瞧不出我俩身材上的太大区别。再加上夜晚去勤政殿,让紫瞳披上一件披风,只当是害怕着凉,这样就能更好地掩饰那是紫瞳的事实。 我有大胆的设想,不代表其他人也有足够的胆量来配合我。 听我说完,紫瞳就已经吓到腿软。身子歪着靠到墨焰身上。墨焰也皱紧眉头。不懂我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墨焰哥哥,是不是紫瞳听错了?公主说要我假扮公主夜晚去勤政殿散步?” 我伸出手去摸摸紫瞳的脑袋。再捏捏紫瞳因为惧怕而僵硬的脸蛋。 “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勤政殿跟后宫相连的那湖上长廊看看么?明天晚上,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去看了。这有什么不好么?” 紫瞳地表情变了几变。最后成了比哭还要难看地笑脸。 “公……公主,您该不是为了让紫瞳赏景而特意作此安排的吧?那紫瞳也太罪无可恕了啊!” “我当然有必须这么做地理由。紫瞳,这件事我只能信你,让你帮我。你不需要开口讲话,到了勤政殿,只需要到龙椅上坐一会儿,就可以了。” “啊?!还要坐龙椅!紫瞳怎么敢!这……墨焰哥哥,您快劝劝公主殿下吧!公主这是在要紫瞳的小命啊!” 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紫瞳拼命摇晃着墨焰地胳膊。墨焰把视线从紫瞳脸上转到我的眼睛。 我严肃的看着墨焰。当然,我不知道龙椅下究竟藏了什么,就算那真是我的母亲,这种涉及王朝命脉的大事,也不可以随便说给谁听。 尤其是紫瞳,虽然他很忠诚,也很听话,但他终究是个孩子。过重的负担对他来说,只会徒增紧张,说不定本来可以轻松完成的假扮任务,也会被他搞砸。 郑重的,我对墨焰点头。 于是,墨焰读懂了我眼中的决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大手盖上紫瞳的头顶,双眼盯住紫瞳的眼睛。 “我们陪伴在公主身边,不就是为了在公主需要我们的时候挺身而出助公主一臂之力么?紫瞳,至少你还有一整天的时间做准备。” “紫瞳当然想帮公主!可是……可是……紫瞳怕做不好,这件事听上去那么严重!” “别怕,我会陪着你的。”墨焰鲜少的露出笑容,他的笑不是柔情似水,而是坚决的把他骨子里的刚毅传递给与他对视的人。 紫瞳不再多言,只是皱着一张小脸,默默不语。 墨焰再拍拍紫瞳的肩膀,而后转身对我说:“既然这样,不如明天我陪紫瞳同去。公主出行总要带上护卫才是,以我目前的身份,挥退其他侍卫,只身一人保护公主前去,也是可以让众人不去起疑的。” “好。那么,我现在要回房去了。你帮我去找银湮,让他帮我开些治嗓子的药送去我房里。白天上朝的时候我就觉得像是受寒了,嗓子很痛,明天恐怕说不出话。” 墨焰立刻明白了我话中的隐意,躬身回答:“是!公主!” “咦?公主受寒了吗?那要早些休息才好……” 我跟墨焰相视后,一齐把含笑的目光投向紫瞳。 机关算尽的后宫中,还是要有一片未净污染的净土来净化人们的心灵啊。 在银龙宫,毫无疑问,紫瞳便是所有人得以净化的那一方难得的净土。 hapter 107 地穴之谜 萧默会一路跟随紫瞳假扮的我来到勤政殿,也算是我意料之中的事。让墨焰作为唯一的侍卫跟来,正好可以挡住萧默靠近的脚步。让萧默跟紫瞳之间保持足够的距离,紫瞳就算有一些破绽,也无法在昏暗的光线下被萧默看清,何况还有墨焰在那里扰乱萧默的观察。 “二王子请留步,公主交代,要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任何人不得靠近。” “什么事让公主如此烦心?不是身体不适么,这么晚一个人呆在空旷的大殿,只怕要让病症加重了。” “究竟是什么事令公主烦心,这墨焰也无从得知。既然公主选择勤政殿,多半是国事纷扰吧……这不是墨焰有资格去追问的事。至于公主的身子,二王子可以放心,公主离开银龙宫之前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披风,凉不着的。” 我半蹲在勤政殿高的离谱的横梁上,能清楚的听清墨焰阻止萧默的对话声。 只有我跟萧默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萧默才会表现出他的控制欲,现在有墨焰在场,墨焰更是以国家大事当成挡箭牌来让萧默有所顾忌。这样一来,萧默不敢进入大殿,我也就可以放心的开始行动了。 “二殿下,既然公主想静一静,不如我们避开一会儿。墨焰也正好有事想要请教二殿下。” “哦?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 萧默的警惕是不容小觑的,我呆在高处,也不禁要为墨焰的这个借口捏一把冷汗。 自从我带萧默回宫,墨焰就对萧默异常冷淡,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这种时候,墨焰突然说有事请教,这突如其来的改变也未免太不自然了吧?! “自然是有关西爵国的事。” “……好。这件事我也一直想找你聊聊。你似乎对我有些误会。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澄清一下。” “那么。二王子请。” “请。” 两个男人极具江湖气概地互相抱拳之后。离开大殿侧门。我听着他们两个离去地脚步声。苦笑着摇头。 这个墨焰。果真不懂什么是惧怕么?他不是男宠。仅仅作为银龙宫地侍卫总管守护银龙宫地安全。竟然敢这么对萧默说话。 我记得。墨焰第一次见到萧染时。可不是现在他对萧默地这种态度。面对萧染。墨焰要恭顺地多。也要敬畏地多。 以我对墨焰的了解,他只会对自己心服口服地人表现出恭敬,对让他心怀不满的对象,即便不得不卑躬屈膝,也都带着显而易见的不甘。他这种个性。直爽的让人无奈,好在他还懂得为人要低调谨慎,否则必然会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树敌四方。 紫瞳在下面做头痛状已经有一会儿了,他知道萧默跟墨焰一同走远,调皮的抬起脑袋冲我眨眨眼睛,又挥挥手,小声说:“公主下来吧!他们走啦!” 身体轻盈的从横梁落下,从萧染身上复制过来的内力越来越能运用自如。像这种登高跃下地动作,也比曾经要轻快迅捷数倍。 下了地。二话不说,我就去掀紫瞳的袍子。 紫瞳被我吓了一跳,蜷起双腿惊道:“公主你做什么?” “我要到下面去,在我出来之前,你继续假装头痛就好。” “头痛?”紫瞳显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废话!你一手撑着头,眉头紧蹙,那不是头痛是什么?保持那个动作,不要做声,萧默若是闯了进来。你就用最阴狠的眼神去瞪他!不必跟他说话。墨焰会想办法拖住他的。我尽快回来。” “下面?下面有什么东西?” “就是这个东西。” 繁复的衣袍被掀起来,露出下面的地毯。我一把撩起地毯。又迅取下地砖,以极快的度跳进那个小小的黑洞。 “把地砖跟地毯铺好。脚踩在上面。我要上来地时候会推推地砖让你知道,若是不方便,你尽管用脚狠狠踩下去。方便的话就挪开双脚。” “是!紫瞳知道啦!公主你快一点哦!” 笑着应了,紫瞳在上面把地砖盖好后,从黑洞顶部传来地亮光即刻消失。我打亮随身带的火折子,火着的很旺,说明这洞里一定连同多个通风口以保证里面有充足的氧气。 那一股甜腻的香气混着潮湿的空气扑在我的脸上身上,这种香味,太浓烈了,闻得我有些头晕。 令人惊叹的,除了洞口只有一个人的大小,进入洞中之后,那通道却变得非常宽敞。人行走在里面,根本用不着低头哈腰。 越往里走,香气越浓,我取出一些提神地药粉吸入鼻孔,免得被这种香味弄昏了头,睡死在这不知道做什么用途地地下密室里。 在火折子尚算明亮的火光照耀下,我瞧见不远处地通道洞壁上长着一些奇异的植物。它们紧紧地附着在墙壁上,从稀疏到密集。许多尖锐的针刺,埋在那深绿色的叶片之中,行走于此,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划伤皮肤。 当终于踏步在这植物之上,我确定了,那一股甜腻至极的香味就是这种植物散出来的。 这东西,该不会有毒吧? 起初进洞,我只当是我讨厌浓重的香味所以头晕,现在再看这奇形怪状的植物,才觉得其中定有蹊跷。 摘下一枚针刺,在火折子下面照了照,刺的尖端不像底端那样是如叶片一般的深绿色,而是骇人的乌黑。 自知有抗毒体质,我并不太担心这种刺真的将我刺伤会产生多么严重的后果。但在这里种了如此奇怪的东西,到底是为了掩藏什么?难道种这东西地人就不怕自己被伤到? 还是……他/她自由办法突破这种机关? 蹲下查看,瞧不出植物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也许,这地方有不止一个的入口。 沿着被植物覆盖的走廊往里。拐过两个弯道,前方突然出现一间更加宽大的暗室。用火折子的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整个空间。 靠近暗室,脚下踩到一个硬物,低头去看,竟然是一个木柄的火把。 由于已经受潮,这火把点着的时候出一阵刺啦声,我能闻到水汽蒸地潮味跟裹在火把顶端那些油布被烧糊的呛味。 然而,当我用火把去照亮暗室。看清里面的情景后,这些感官都呆滞在了那个瞬间。 这……是什么? 那些被藤蔓缠绕的,是人吗?他们还活着吗? 他们是些什么人?里面会不会有……真正的萧帝?! 脑中闪过的念头让我再也顾不得荆棘满地,右手拿着火把,左手就去抓缠绕在那些人身上的植物。 被刺狠狠的扎伤,有血液流出,可这个时候,我一心想要看清被藤蔓挡住头脸地人的相貌。全然顾不得这些小痛小痒。 第一个露出脸来的,是个样貌不俗的中年男子;第二个,也是俊美的男人;第三个……第四个……直到第五个。 当我剥开那些恐怖的荆藤,露出来的,是一个女子的脸。而她,不是别人,正是该每日端坐朝堂地萧帝! “这……陛下!陛下!” 激动的情绪无法按捺,我几乎冲口而出“妈”这个字。这张脸不会是假地。与我那么相似的容貌,可苍白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双唇也已经煞白。 那些藤蔓,我本以为上面的刺都已经刺进萧帝的皮肉,可在我剥掉之后,才现萧帝身上并没有被刺伤的伤口。仔细想来,不止是萧帝,其他几个人也都是一样的情况。 这些植物像是有自己的思想,避开了人体,朝着其他方向生长。 这究竟是什么植物?它的毒性又是怎样地? 我能感觉到手指触碰下,萧帝地皮肤仍然带有温度。她颈部的动脉还在跳动。只是每一次跳动距离下一次。时间长地令人心惊。 “你……不要……” 一声低沉的,犹如从地底出地男声传入我的耳朵。愕然回头。是刚才第一个被我从荆棘中释放出面部的男人。 他气若游丝,却还是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别动。这些刺本没有伤你,你这一动肯定要被刺伤的。”我小心的将萧帝的身子放在没有荆棘的地面上,转身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 帮他一点一点去处身上的藤蔓,他不解的看我不顾尖刺去抓那些植物。 “我不怕这种毒的。倒是你,还有陛下,你们都被关了多久?” 一时情急的问话,哪来得及考虑是否合理? 男人微微一笑,缓缓摇头道:“姑娘,若是你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恐怕也会无法区分时间流逝了多少吧……” “呃……那么,至少告诉我,你们都是谁。” “姑娘先告诉我你是……你,你……你该不会是……”他话说到一半,我取来火把,照亮了我们两人的脸。 俊逸的中年男人,严重蓄满震惊。 “我是萧离,萧家王朝的大公主。” “你……你是离儿?你真的是离儿!” 些许惊讶,这个人,他认识我,那么,在十数年前,我的灵魂尚未离开萧家王朝时,他也是鉴证我的出生跟成长的某个重要人物么? “你……”越看他,我就越觉得他长相非常熟悉。 “我是陛下的男宠,也是陛下的大哥。”识。 原来这人,竟是我的大舅…… hapter 108 五夜红蝶 很清楚,眼前这个虽然落魄却仍旧掩饰不了其俊逸高贵特质的男人,论起来我该叫他大舅。但,由于萧家王朝是女权当道,我一时竟想不通是不是该叫他国舅。 男人应当没有正式的官衔,就算我想要讲礼貌,也无从讲起。 眼看男人双眼闪光,似乎很期待我能认了他这个亲戚。我只能暗暗咬牙,硬着头皮半跪着对他躬身,道:“离儿拜见舅 “好……好,好孩子,好离儿……来,让舅父好好瞧瞧。我只知道已经过了不少年,却不想离儿已经长大**。离儿……离儿……你怎么知道我们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这……是有了解内情的人告知离儿的。舅父,是谁把你们关进这里的?” “还能是谁?当年,我们几兄弟尽心竭力服侍在陛下身边,陛下纳宠众多,其中不乏心机深重的奸人。但是,说起谁有这个胆子,唯独那人,只有他才敢连同陛下一起囚禁于此!那就是王后黑格!” 大舅父说到激动处,本来孱弱不堪的身体更是不堪重负,咳嗽声紧跟着起来。他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我扶住他的身体,一面帮他轻拍后背,一面在他耳边轻声劝慰。 “舅父莫要动怒。离儿既然已经找到此地,定不会让舅父与陛下再受囚禁之苦。舅父坐着歇息一下,等离儿去掉其他人身上的毒蔓,我们立刻离开。” 舅父说出黑格的名字,我不觉得多么意外。从萧默在甜水叛变之后,我就不再认为黑格是无辜的。后来萧默所说的种种,我也只当是黑格跟萧默串通一气在耍心机罢了。 “不!不……离儿,不行。” 大舅父扯住我的手,阻止我去拔掉其他人身上藤蔓的动作。我不解的望向他,他紧皱眉头。那一脸的绝望已然取代见到我地喜悦。 “离儿。你知道这种藤蔓叫什么名字么?” “叫什么名字?”再次蹲下。我若是站着。大舅父抓着我地手就太过吃力了。 “五夜蝶。夜晚地夜。蝴蝶地蝶。别看这暗室里遍布藤蔓。实际上这些藤蔓都是由一根而生。它喜欢长在阴暗潮湿地地方。它毒性很强。这种毒会让人神志模糊。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久而久之便会陷入昏睡。心跳变缓。却不会死去。被这种毒物缠绕。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亡。因为它几乎停止了那人身体地一切变化。你看。除了我。他们即便被拨开藤蔓。也不会醒来。因为毒液已经深入骨髓。一时半会根本不可能醒来。” “那么舅父你又为何能“呵呵。离儿。大舅父自幼学习医术药理。接触过地毒物一多。身体自然就比普通人要耐毒一些。我看离儿也不怕这些毒刺。想必离儿一定跟毒物打过不少交道吧。” “嗯……可。既然这样。就更要尽早除去那些藤蔓才是。为什么舅父要阻拦离儿?” “离儿。”他握住我地手。我才现他地手指那么冰凉。比银湮地体温更低。根本不像活人。 “这种五夜蝶,是毒药。除了具备毒性。它还会让人上瘾。若是离儿就这么拔掉它们,陛下等人五夜之内便会死去。再无回天之术。” “那连藤蔓一起带走不就可以了!” “没用的。这种藤蔓莫说见到阳光,就是离开这潮湿地地**。立刻就会枯萎,含有的毒素也会转眼消失。而且,这藤蔓十分稀有,离开这个洞**,再要找到新的,五天,绝对不够。我曾经对这五夜蝶很感兴趣,但每每想要找到,都要再往南走半个月的时间,快马加鞭。” 好吧,我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就这么带走萧帝,带走大舅父以及其他人。 “这里躺着的,除了陛下,都是你的舅父。离儿,你可知道我们被囚禁之后,黑格是怎么编排后面的故事的?那个时候你还小,该不会是黑格以王后地身份登上龙椅将天下据为己有吧?!” “不。舅父,既然这里是真的陛下,那么外面的陛下就是有人假扮的了。根据我地观察,黑格的身形跟陛下相差不多,也许根本就是他自己用了易容术跟变声术伪装成陛下的模样占据了王朝的江山。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不愿上朝,朝政都由离儿代为打理,不知他是何用意。” 大舅父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离儿,现在是不是已经到了秋天?” “是的。秋天怎么了?” “每年秋季入冬的前一个月,黑格都要闭关。以前我听陛下说过,黑格体质特别,若是入冬前不闭关修养,到了冬季身体便会挨不住寒冷。” “可大京的冬天,应该一点都不冷的吧……” “呵呵……”舅父低笑,我见他一副力气快要用尽的样子,连忙从暗袋中找出提神地药粉。 “离儿身上所备地药与毒,都是自己配制的么?” 舅父只闻了闻那药,就知晓药性一般放心地用舌尖卷走我手指上的药末。 “不是离儿自己配地。这些都是一位名叫墨雪的药师配制并赠与离儿的。” “哦?那这药师的技艺一定非常精湛。” 或者,舅父对药物的热衷已经渗透进骨血,落得这般田地也不忘讨论一下跟药相关的事情。我轻轻点头,默认舅父的话。关于墨雪,我已不想再说更多了。 “说起来,你父亲的毒术也相当高明。那个时候,我与你父亲二人,一人酷爱医药,一人酷爱毒术,为此起过不少次的争执。每一次,你父亲都用他特制的毒药来害我。虽不致死,可也会全身痒或者腹泻好些天。呵呵……那个魔头。” “父亲?” “怎么?难道离儿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不。我知道他是谁。可他已经在离儿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他怎么……哎……一定是黑格干的!” 我很想跟舅父多聊几句,这样我就能知道更多我所不了解地事。可,紫瞳还在上面假扮,勤政殿附近,墨焰还在拖着萧默。他总不能一直拖下去。既然无法直接救人,我必须尽快离开此地,不打草惊蛇,好为之后的救人计划争取最有力的条件。 “舅父,离儿很想跟舅父长谈,不过不瞒舅父。离儿这趟进入地**是得到了几位朋友的掩护。舅父说不能这么把你们**去,那离儿必须尽快离开,去想别的办法。关于这植物地毒性,请舅父再多说一些。” 大舅父也知道,这不是可以聊天的地方。他借着火把的亮光,向地**覆盖的藤蔓看去。 “那里,那一朵蝴蝶模样的红花,离儿你去把它摘来。” “嗯。” 顺着舅父指点的方向。我慢慢走过去,小心地避开脚下躺着的几人。 红花,果然如同落定的蝴蝶,这五夜蝶名字的由来。我算是彻底明白了。 摘下红花,回到舅父身边,舅父捏着我的手腕仔细查看花的样子。 “很好,这一朵花已经开到最盛。只一朵花的毒性,就比这所有的藤蔓跟毒刺都要强。而且,花跟叶片也不一样。它并不十分畏惧干旱,离儿将花带走,在两三天之内它不会枯萎。离儿要做地,是找一位信得过的药师。让他想办法将这花的毒液调稀。调到不至于毒死我们,却又能维持我们的生命。不过。就算服下调好地药丸,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药丸在肠胃里消化的快慢。决定毒性的释放是否完全。像我们现在这样半死不活,谁知道肠胃还能不能受得了这种负担……哎……” 我的脑筋灵机一转,扬起自信的笑来。 “舅父莫要担心,离儿自有办法能保证这药一点一点渗透进你们的身体。那么,在离儿回来之前,请舅父务必要保重自己。离儿先走了。” “好……好……离儿,虽然黑格有可能已经闭关,可你也要小心行事。那个人城府太深,就算闭关,他也一定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离儿明白。” 以坚定地眼神让大舅父放心,在看到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又笑着对我挥手时,我才转身,沿来路而去。 萧默还没回来,我抓了紫瞳到隐蔽地角落,将他身上的衣袍换到我身上后,让紫瞳暂且藏在龙案下面。 时间非常吻合,当我把一头长从披风下面拢出,抚平之后,墨焰跟萧默两人并肩回到了勤政殿地侧门口。 我捏捏额头,瞟一眼萧默。 起身,缓慢的走向侧门,一语不地离开勤政殿,朝后宫方向走去。 湖上长廊,被粼粼的水光照耀出斑斑的白点。 在我身后,无声跟随的那个男人,萧默。 你是被黑格利用,或者,你根本就是他的心腹? 地下囚禁的,是你的生母,你的几位舅父。那个黑格,能给你的,难道比这些人还要多? 我知道,有些时候,为了达到某些目的,不惜牺牲一切的人有很多。 只是,萧默,这个我曾经让认为最淡然脱俗的男人,他被推倒了阴谋的浪尖之上。 我想我是在心痛。 我想,我真的希望,他不是我必须取其性命的一群人中的某一个。 hapter 109 银湮的故事① 萧家王朝的后宫,是一个男人聚集的地方。 生活在这里的男人,良莠不齐,目的也都各不相同。 若不是十多年前,他的孪生兄弟用了那么极端的方式来请求银湮帮忙,银湮到现在也不会跟萧家王朝的后宫有任何关联。可是,事情早已生,不可逆转,无从更改。银湮只能每日带着狐狸样的笑脸,让所有的人都捉摸不透----这是他的性格,同样也是他生存下去的最有效的防御跟武器。 被人看透,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这意味着你的弱点会被一些人掌握,而那些人,若是想要算计你,你便无处可逃,只能乖乖等死。 银湮见过太多太多因为“真诚相对”四个字而不得善终的人,那些人,足以让银湮相信,伪装是活着的根本。 银湮跟他的兄弟,都不是凡人。跟随师父在深山长大,在山中修炼法术。可,师父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修炼法术是为了什么。 师父只说:这个答案,需要你们自己去寻找。 于是,银湮的弟弟为了寻找那个答案,离开了与世无争的桃源,融进世俗,并因为某一次用法术救了一位女子,而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 那个被银湮救了的女子,便是刚刚登基不久的萧帝。年轻的她为了做好一个帝王,微服去了民间。一时兴起甩掉了跟随地护卫,独自闯荡了三天,就碰上劫财劫色的匪徒。 那个时候的萧帝,养尊处优长大,对碰到的危险仍然有些懵懂不知。好在有一个笑的十分阴险的男人在紧要关头伸手相助,萧帝才后知后觉现若是没有那人,自己将会陷入怎样的危机之中。 护卫很快找到萧帝,也找到萧帝的救命恩人。 尽管他不情愿。可还是被带到了位于大京正中地宫殿。 被封为宠。享受了荣华富贵与男女之间地鱼水之欢。有那么几年。他沉迷于此不能自拔。 可是。修炼地人。悟性总比常人要强。 没多久。他就知道。这样地日子并不是他要寻找地答案。他想要离开。作为临别赠礼。他愿意折寿十年。为萧帝预言萧家王朝未来地百年。 毁灭。分裂。内战。 众叛亲离。 都只因为,萧帝将要纳入的一位男宠----黑格。 自从有了他,萧帝更加迷恋懂得法术的男人。一个他不足以让萧帝满足,她派了不少人去寻找懂法术样貌出众的男人,所以。他们带来了黑格。 黑格虽然并不高大,可他的脸却那么精致,一头长的离谱却美的没天理地头更是令人转不开视线。 在黑格被正式封宠之前,萧家王朝的大公主萧离降生。 看到萧离的第一眼,他就确定,要扭转萧家王朝未来百年的命运,就只有靠她。 黑格得宠,萧帝也仍然对他很好。 黑格跟他,如同水火。不能相容。 更让他担忧的是。那个黑格,似乎也知道。萧离会是他野心地绊脚石。 三年的时间,他没有离开。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是希望帮帮那个虽然不是自己的答案,却跟自己有过肌肤相亲,有过浓情蜜意的女子。 然而,他没有想到,黑格的手脚会这么快。 黑格用了他不了解的法术,将萧离的灵魂驱赶出她的身体。 他现了,只得逼自己灵魂离体,去保护萧离的魂魄。 让萧离活下去,唯一地办法是找到一副温热地躯壳。可,萧离原本的身子已经被黑格用了某个来路不明地灵魂霸占。 银湮找到了那个灵魂的来处,把萧离送去。 从此之后,萧离跟那个女孩儿,交换了身体,也交换了他们地人生。 孪生兄弟,更容易心意相通。银湮知道了他的弟弟做了些什么。“银依,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让你魂飞魄散。值得么?” “哥,我只是不能视而不见。请你一定要帮我。” 银湮扮作银依,进入王宫,成为男宠。 银湮把银依已经没有灵魂的躯体修炼成一粒丹药,深埋进一只黑猫的体内。 既然不能再回来做一个叫做银依的人,那么,我至少可以做到,在你回来之后,做一只叫做银依的猫。 相隔两个时空,银依守护着萧离长大,虽然他对待萧离的方式不那么温柔----那毕竟是害他失去身体的女人。尽管萧离是萧帝的孩子,可这不构成银依对萧离温柔的理由。 训练萧离成为一个冷漠的杀手,可银依知道,在萧离的骨血里,还是流动着灼热纯善的血液。他多想彻底让那个女孩儿变得强硬,无人能及,可,他不得不承认,他失败了。 不是他的训练教导有问题,只是,萧离的本性如此,没办法改变。 好吧,那么,银依只能期盼,萧离掌握的各种技巧足够她在萧家王朝使用。 银湮找到了一个最为合适的时机,那个时候,让萧离回归,让自己的弟弟回归,成功的机会更大。 萧离回来了,银依也回来了。 银依成了一只猫,除了银湮之外,再没有人懂得银依心中在想些什么。 那么多次,银依钻进地下的那个地**。守在已经毫无知觉地萧帝身旁,看着五夜红蝶鲜少开放的花朵慢慢绽开。 老天相助,红蝶绽放,黑格闭关。 长大**的萧离,拿着那朵红花,交给银湮。 帮我把花朵里的毒汁提炼出来,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要把它做成小粒的药丸。我要把这药丸埋在那些人的皮肤下面,让毒性缓慢释放,争取拯救他们的时间---- 割---- 手中夹着那朵红花。银湮坐在桌旁。笑容依旧。 “小离就要带着陛下离开王宫了,你没什么话要对她说么?” “你又开口说话了,就不怕被小离听到?” 浅笑着责备,银湮起身,把门窗关好。抱起地上的猫,放到桌上。猫湿润的鼻尖碰了碰五夜蝶,那一股甜腻的香味令它窒息。 “听到又如何?你只说是在自言自语好了,反正我们两人地声音本就相似。” “呵呵……你以为你地妹妹那么好骗?” “也许不好骗,可她很清楚无论什么问题。想跟你要个答案,都没那么容易。” 银湮冰凉的手摸摸猫的背部,黑猫舒服的趴下,伸展开四肢。 “你以为我想这样么……”近乎自言自语,银湮的双眼不知道在看哪里。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要牺牲这么多。去保住她的萧家王朝。” “不。”银湮否认的十分干脆,“我可没说过,我已经爱上她了。” “哈哈爱么?哥,你的嘴真不是一般的硬。好吧,就算你不爱,但你还是会帮她逃离王宫地吧。” “我只不过是在帮你而已。” “好吧,就算是这样。” 黑猫扬起爪子,拍拍银湮的手背。肉垫冰凉,一如银依曾经的那副身子。总是没有温度。 “你不会跟小离一起走。”黑猫收起玩笑的口吻。换上严肃。 “不会。” “留下,为谁?” “明知故问。” “其实。你可以帮他夺得天下。” “他不是一个能够君临天下的人。”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守着他?” 银湮已然无心对话,他再次拍拍猫地脑袋。拿起红花,往房间后面的暗室走去。 银依,就如同你先爱上萧帝,之后便无法再爱萧离。 有一些事情,总要讲究先后次序的。黑格,率先搅乱了我的生活,就算我想对小离动情,也必须先跟黑格做一个了结---- 割---- 夜深,萧帝寝宫之内,那个只有极少人知道机关可以打开的石室里,缓缓步入一位身着银色长袍的男人。 “你来了?” 浸泡在蒸腾着热气闪耀出金光的水池里的黑男人听见熟悉的脚步,转过头来对他微笑。 “嗯。” “下来陪我吧,我好冷。”黑格地手,从水里伸出,对着银湮地方向。 那些水珠,连成串的从黑格手臂上滴落。 银湮笑着点头,一件件褪去身上地衣衫。下水之前,不忘从衣服的暗袋里取出一个小瓶。里面是金光四溢地液体,他把它们全部倒进水池之中。 “让你受累了,每隔三天便要来加一次神露。” “呵……” 银湮浅笑着,牵住黑格的手,一步一步沿着台阶走进水池。水温很高,可黑格还是冷的抖,瑟瑟缩紧银湮的怀中。 “很奇怪,你的身体明明这么冷,可我靠着你,就是觉得温暖。” 黑格用了极其温柔的声音,深情的诉说。银湮没有用语言回应,而是用指尖去勾住黑格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 吻,柔柔的落下,在黑格饱含笑意的唇上游走,继而探入伸出,**品尝。 石室的门,很不巧的在此时再度开启。 黑格不情愿的离开银湮的唇,面色绯红的说:“是默 萧默的脚步靠近,他看到水池里的两个人后,躬身行礼。 “有什么事?默儿。” “我已经用蛊虫控制了凌沛,以确保后位闭关的这段日子里,萧离不会跟凌沛串通,闹出什么乱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蛊虫虽然用起来方便,可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使用。” “回后位,我只是觉得这两天萧离有些不对劲。” “哦?”黑格调转视线去看银湮,“萧离有什么不对劲么?还是默儿多心了?” 银湮从容的望了萧默一眼。 “她没有什么不对,倒是默儿,终日陪在萧离身边,怕是过于紧张了。” 银湮一语双关,萧默的脸色有一瞬的赧然。 黑格好心情的摸摸银湮的脸,笑着对萧默说:“默儿,你可要当心,别被萧离勾了魂,耽误了大事。” “默儿不会的,请后位放 “哈哈是开个玩笑而已,默儿果然是太紧张了。” 银湮微微点头,算是附和黑格的话。萧默站在水池旁边,目光清冷的撒在银湮身上。 hapter 110 银湮的故事② “最近几天见到默儿,总觉得他心事重重。你每天都在银龙宫,就没有现默儿有什么异样么?” “我只是觉得他对萧离过于霸占了。” “嗯……”黑格旋转身体,在水池里跟银湮面对面相拥。银湮自然而然张开双臂把黑格揽进怀里。 “希望这不是你在跟默儿争风吃醋才好。” “争风吃醋?”银湮像是听到十分好笑的笑话,低声轻笑起来,“呵呵……你以为我会喜欢萧离?” “她很美,不是吗?” 黑格撩起一捧温水,撒到银湮的胸口。他喜欢这么对他撒娇,只有他,能对银湮做这样的事。 “我每次见你,你都非要听我说些甜言蜜语才肯善罢甘休么?” “嘿嘿,那你说还是不说呢?” 银湮笑着低头,去吻了吻黑格的额头。黑格把双臂从手中伸出,柔柔的搂住银湮的脖子,把头埋进他的颈窝。 “萧家王朝王室的女子都很美,可没有哪个女人的样貌能胜过萧离。但在我看来,她再美,也不及总黏在我身上所求无度的某人。” “咯咯黑格仰头亲一下银湮地下巴。“你一面说着让我心动地话。又一面要数落我。你这个人。坏到骨子里了。” 手指在银湮胸口戳戳。黑格十分喜欢在银湮地胸膛上做文章。 “我若不坏。你还会这么中意我么?” “当然不会。否则。早在十数年前。我就先看上你那个双生弟弟了。” “提起此事我都不免感慨。银依当年是用了我地名字入宫为宠地。之后我代替了他。无人察觉。除了你。” “懂得巫术地好处很多。其中自然包括辨别不同身躯中地不同灵魂。” “呵……” 银湮笑过,不再说话。静静的抱着黑格,黑格的身体比方才变暖了一点。黑格总是将此归功于银湮地拥抱,银湮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温暖别人的力量,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银湮的身体,总能勾起黑格的欲火。 当**升腾,身子想不热也难。 “这次出关之后,我会设计除掉萧离。默儿的蛊毒也已经十分成熟,让他用蛊毒控制萧颜。这萧家王朝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我没有掌管天下的才能,到时候还要你来帮我处理朝政。” “嗯。” “至于默儿,我还在考虑……” “既然你无法完全信任默儿,何不让逸儿帮你的忙?”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亲生地孩子涉险?虽然现在一切都掌握在我们手里,可难说今后会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黑格说到了让他不安的话题,本能的想要逃避。于是,他仰起脸,带着撩拨意味的吻上银湮的唇。 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动作,银湮就知道黑格想要做什么。 他并不是一个难懂的人。他只是有一份与他自己的能力不想符合地野心跟一份不顾死活执拗坚持的倔劲。 跟黑格亲吻着,当年的种种浮现在银湮的脑海。 第一次见到黑格的时候,银湮就知道这个外表阴柔眼神深沉的男人不是一般的人物。 第二次见面,黑格就告诉银湮,你不是原来的那个你,若是不想这件事暴露,你必须答应我一些条件。 第三次见面,黑格说,抱我吧。跟女人的身体想比。我更喜欢你身上地温度跟味道。 在那之后,银湮跟黑格一直保持这种暧昧不明的关系。为了掩人耳目,他们在人前表现的水火不容,银湮更是要求去冷宫居住,借照顾萧离之名。 再往后,事情慢慢开始脱轨,银湮被黑格接出冷宫之后,黑格说。从今往后,我就是一国之君。 一切都朝着银依当年预言的那样在展。 直至今天。 唇与唇分离,黑格的身体往下滑,牙齿啃咬上银湮胸前的突起。 弓起腰身,让身体产生最本能的反应,双眼则轻轻闭起。 感觉到黑格灵巧的舌尖在卖力地引诱着,银湮忍不住把手插进黑格的丝之间。 这触感……竟然跟萧离的那么相像。长,且柔韧,且顺滑。那么舒服。叫人难忘。 手落到黑格的肩膀,银湮的唇角挂上一抹苦笑。 男人跟女人毕竟太不相同。黑格就算再柔美,他的骨骼也硬的让人一触便知。这是个男人。 “没想到都十多年了,你对我的身体还是这么排斥。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听出黑格的哭腔,银湮无奈地用手盖住黑格地脸。用触感去寻找黑格的双眼,抹掉上面刚刚涌出地泪花,而后,将那沾满咸涩液体的手指,伸进黑格地口腔。 这样一来,黑格就不能再说什么让他自己落泪的话了。 手指被黑格的舌头伺候着,**的感觉自指尖扩散至全身。很快,银湮双腿之间的那个部分就生了变化。黑格了解银湮的敏感之处,只要他的舌头舔舐他的指尖,他的手去抚摸银湮的胸膛跟大腿内侧,那么,这个男人的体温就会迅上升,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会变得非常顺利了。 见火候已经差不多,黑格张开双腿盘住银湮的腰身,两手再次拥紧银湮的脖子。 唇舌又一次纠缠起来,黑格用自己灼热的股缝去厮磨银湮那根已然成型的利器。 “你的身体,比你,诚实太多。” 是么…… 银湮品味着黑格的这句话,他不想反驳,不想再引出他的泪水。那些泪水,虽然不至于让银湮心痛,可。他触碰到的一瞬,心情还是会变得不同。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聪明如银湮,十年多来,从没能弄清这个答案。 只知道,他愿意跟他保持这种关系,只要他不要做那么勉强地事。可是,他阻止不了黑格。 让银湮说:为了我,住手吧。 比登天还难。 任何人都有自认为自己该做的是,就如同任何人的身体都会比嘴巴诚实。 银湮不想挑战。即便有胜利的把握,他也不愿。 为什么要让他为自己改变?他并不想承担这份责任。 一切的一切,让它们顺其自然吧。 除了银依的愿望,银湮不想再参与任何事,亦不想涉及任何人的情感。 虽然,情感二字,总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就好像,黑格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把信任跟爱统统交给银湮。银湮想。最初的最初,黑格是不想这样地。那个时候,黑格只不过需要一个可以纵欲,又能让对方守口如瓶的男人而已。 黑格的手,扶住银湮的下身,试图就这么把它放进自己的身体。 “喂……你会痛的。”银湮阻止黑格的手,“我去拿些香脂,免得你又受伤。” “不要!” 断然拒绝,黑格闹气别扭就是这样孩子气。让人无计可施。 “除非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看我们做这种亲密的事!” 不是第一次了,黑格总会提类似的要求。 银湮不是没有让步过,比如,曾几何时,银湮跟黑格亲吻也一定要闭起双眼地,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可,除了那种让步。银湮没办法再往后退。 放开黑格,意思非常明显,随你的便。 就这样,黑格憋着一股气,猛然让自己的身体迎向银湮。 “啊!呜……” “嗯……” 谁都不好过,黑格痛,银湮也被黑格的紧窒夹的闷哼出声。 可,黑格没有给他们两人缓和的空间跟时间。 非常用力,深深的埋没再彻底的抽出。黑格紧紧抱住银湮。像是在惩罚自己。也像是在惩罚银湮。 几次之后,银湮感觉到他们交合的部分没那么难受了。他知道。黑格一定又出血了,血液为他们做了天然地润滑剂。 “你这是何苦?” “我爱你啊……不行吗?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看我一眼?” 听到黑格的声音,银湮的心情又下沉了。他还是哭了。 银湮蹙起眉头,露出狐狸笑之外的愤怒表情,一把扣住黑格的后脑,唇便堵住了黑格的唇。 两个人因银湮用力,向水池内倒去。 黑格被银湮压在下面,两个人叠在一起,落到池底。 呼吸,对于两个精通法术或巫术的男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必要的。他们可以屏息很久,至少比常人要久数倍。 黑格没办法说话了,彻底没办法了。他地泪,也化在了水池里,银湮可以当做,它们从未溢出过黑格的眼眶。 掐住黑格的腰身,银湮反客为主,动作缓慢,显然是为了照顾已经受伤的黑格。 挺进,再缓缓退出。越是低,越是令黑格不能自持的轻颤。 黑格的长,在水池里飘散,慢慢裹住两个人赤----裸的身体。 在**埋没两人的时候,黑格一直睁大的双眼,终于闭了起来。反正,他不可能看他地。 那个狐狸脸地男人,本就不是如黑格一样,会对男人动情的男人。 银湮,你知道么?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一直想要撕下你那张时刻带笑地面具,想让你为我笑,为我怒,为我流泪,为我,只为我。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只成功了一半。 你将你自己守护的那么好,那么无懈可击。 不过,我知道地。 既然你早就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揭穿你不是你弟弟那件事,而你选择继续留在我的身边,就代表你对我也有一份情。 够了吧? 不够,又能怎样呢? hapter 111 王子有喜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一把拽住紫瞳的手腕,力道大的弄疼了紫瞳。不过跟这疼痛想比,紫瞳大约是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给吓的不轻,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也没能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转头,萧默也是一副错愕的样子,手上端着的茶壶已经将茶杯注满,可茶水还在不断往下流。 我的视线,在萧默的脸上跟杯中溢出的茶水之间往返两个来回,才唤回萧默的神志。 回神后的萧默,取了布巾回来擦拭桌子。一边擦,一边用比较平稳的声音吩咐:“紫瞳,你再说一次,三王子怎么了?” “三王子,三王子他……怀了孩子了!” 这已经是我第二遍听紫瞳说这句话了。 我没听错,紫瞳说的确实是萧逸怀孕了。 男人,怀孕?开什么玩笑! “你从哪里听说的?” “早晨公主上朝,我去给三王子送洗净的衣服,听下人说三王子不太舒服什么的。我也不想多事,知道御医会来诊治,应该不碍事,所以送了衣服就要回来。谁知到,走到三王子房门口,正好碰到御医从三王子房间出来,一脸喜气,我当然奇怪啊,就问了,三王子生病你高兴什么?那个御医嘛就告诉我说三王子有喜了。“如此说来,这事应该不会有错。” “当然不会错。我亲耳听到地呢!除非那个御医老糊涂了。不过我觉得他还没老到那个程度。要不然。我去把御医叫来。二王子您再问问他。” “不。不用了。” 萧默跟紫瞳这问问答答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异样。可。他们是不是忽略了最关键地问题? 难道。男人怀孕对他们来说是那么正常地事情? “你们等等。”我忍无可忍。终于出声阻止那两个人继续说下去。 “离儿。你地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萧默说着话就要来摸我地额头。被我一巴掌拍掉他地手。 “为什么萧逸会怀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男人……男人怎么怀孕?”他们要怀孕,也得有那个生理构造才行吧! “公主您在说什么啊?难道公主没有宠幸过三王子么?”紫瞳揉着被我捏疼的手腕。大惑不解。 他大惑不解,怎么这事弄得,好像我才是异类一样! “宠……当然有过,你们都知道何必再问。我是不明白,他一个男人,如何怀孕?” “啊?” 紫瞳被我地问题问地瞬间呆滞,萧默思忖了一下,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 “这有什么稀奇的?从离儿饮下神露那一刻起,就具备了生育后代的能力。被离儿宠幸过的男人,当然是有机会怀上离儿的孩子地。” 好。好…… 让我静下心来好好想想这件事。 先,萧家王朝的男男女女,跟我脑子里固有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否则我也不会弄得男不男女不女。 另外,我变成了半个男儿身之后,也曾想过,如果要生孩子,该怎么办的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答案出来了。不是由我生。而是由那些男人来生。 那些男人,是具有生孩子的生理构造的。就如同我具备某些我所排斥却不得不接受的生理构造是一个道理。 那么…… 萧逸怀孕是正常的。 紫瞳跟萧默的反应也是正常地。 只有我一个人不正常而已…… 难怪萧帝有了那么多孩子,样貌跟身材还是没有走样。 难怪。萧家王朝要女权当道,时至今日也没有被数量占据多数的男人们篡权。 这不是男人的奴性使然,只是因为,女人才是这个时空的主导者。 我总算明白了。 可,明白归明白,我要怎么接受我突然有了孩子的事实? 而且,那孩子还是我跟萧逸的!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然而,更可怕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玩笑。 “公主,要不要紫瞳准备写珠宝跟补品,您带了去看看三王子殿下?” 我心情阴郁,瞥了紫瞳一眼。这孩子又在自说自话了。 “去准备吧,另外告诉墨焰,从今往后加强三王子住处周围的守卫。” “是。” 紫瞳乖乖的退了下去,萧默地命令,在我没有反驳地情况下,紫瞳大多都会恭敬的遵从地。 “你要我去看萧逸么?”紫瞳一出门,我就对上萧默的眼睛。 萧默淡笑起来,“你不想去,我也不会逼你。只不过,他有了你们地骨肉,你真的能狠下心不闻不问?” “也许是御医诊断错了。” “怎么可能?” 我不想再说话了。 很讨厌遇事逃避的自己,但这件事,我实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萧逸要为我生孩子了,这个孩子并不被我期望。甚至,我想,萧逸也不会那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临。 能怪谁? 萧逸侍寝的时候,我从来没有问过类似的问题,对他而言,那样的亲密,总归是带着一些危险性的。萧逸没有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拒绝。 好在,到目前为止我宠幸过的男人还是可以计数的。 两个。 除了萧逸。就是,萧默。 当我再次去看萧默。萧默像是看懂了我地顾虑。 “离儿。想怀孩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有些男子,一辈子也不会有一个孩子。所以,逸儿更该得到离儿你地关怀,特别是在这个时候。” 嗯,又是一条新地信息。 男人怀孕没那么简单。概率问题吧,反正,萧逸有了孩子,这不容易,我理当承担自己的责任。 头脑昏,脑子里对于男人女人的定义完全被打乱的感觉让我变得无法冷静。 是,我是该去看看萧逸,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当个活寡妇。 活寡妇? 活寡夫吧…… “从今天开始,离儿还是多跟逸儿走动走动。若是想叫逸儿侍寝也可以。” 我上下打量一下萧默,心想,你倒是大方,终于觉得始终只有你跟我两人,是一件很令人生厌的事了么?---- 割---- 萧逸这个人,性格是怎样的? 曾经,他那么残忍地虐待那些单薄的男童,被他折磨致死的孩子们,尸体恐怕能堆起一座小山。就是这么一个冷血无情手段残忍的男人。竟然要成为我的孩子的父亲。 去往萧逸住处的一路。这些话盘旋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 到了萧逸的门口。里面传出来打斗的声音让我驻足。萧逸在练功?谁在陪他练手? 当打斗地声音越来越激烈,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出一声闷哼。 是萧染不会有错。可萧染这个时候跑来萧逸的房间跟他打架,是为什么? 推门进去,我看到萧逸的手正死死卡在萧染的喉咙处。 “住手!你们两个在干什么?”我怒喝,脚下轻点,一瞬间已经来到他们两人身边。 单手卸掉萧逸袭击的动作,我拽住萧染的胳膊把他拉到我身后。抬头,对萧逸怒目相向。 “你在干什么?是嫌身体太健康了想折腾出点事来是么?” “喂,这里是我的住处,他跟我在房里动手,怎么看也是他来找事的吧?你一进门就责备我?!” 我一愣,怎么也没想到萧逸会这么孩子气地为自己叫屈。按他平时地路子,怎么也是讪讪一笑,冷嘲热讽才是。 “离儿,你已经知道了么?”萧染在我的身后低声询问,不用说,一定是我刚才那句责备透出地关切让萧染听出了端倪。 “就是知道了才会过来看看,没想到你们两个感情这么好,挑选这种日子来切磋武艺。” 只责怪萧逸当然是不公的,萧染一向行事谨慎,跟萧逸打起来,也是萧染地不该。我冷冷瞪了萧染一眼,离开他的身边,去扯住萧逸的手,把他带到床边。 “你躺下,要么就坐下。我听说你身体不太舒服,那就不要胡乱折腾。” “哟,公主特地来关心我还真是少见。如果公主是因为御医说的那些胡话,那就不用再费心了。我会解决这个问题,公主或者大哥都不需要为此太过忧虑。” 萧逸坐是坐下了,但他的口吻里分明就是不满跟挑衅。我回头去看萧染,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染无奈的蹙眉摇头,向我摊开掌心道:“我若晚来一步,这个就已经被他吞下了。” 他手上几粒黑色的药丸引起我的注意。 “这是什么东西?” “打胎药。” “什么?!” 我只知道,做女人的有这种矫情无聊的毛病,可还是头一次现男人竟然也有这种爱好! 两步上去夺过萧染手上的药丸,转身到萧逸面前质问:“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吧?先斩后奏也要分情况!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这正是你们每个人都期盼的,不是么?何苦在我面前假惺惺。公主殿下,我们心里都很清楚,你厌烦我,我也并不是多么喜欢你,那么,我吃下这些药,然后我们就当作什么也没生过,相安无事。这样,不好么?” “好?” 我冷笑着重复这个字,那些药丸已经在我的手中被碾碎,一点点洒落在地。 “萧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他说。” “是。” 萧染恭敬的退下,并为我关上房门。 萧逸坐在床上,胸口起伏不定,可以看得出,他的情绪很不好,整个人呈现非常烦躁的状态。 hapter 112 温情戏 坐到萧逸对面,我想要安慰他几句,可到嘴边的话语,统统都是不带温度的斥责。 “你想骂就骂,不需要忍耐。” 萧逸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知道还能责怪他什么了。 叹口气,有一些问题,我还是需要确定的。 “三哥,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什么心仪不心仪?我没有那种多余的感情可以付出,我只是个自私的小人。” “那就好。” 我的轻笑,让萧逸觉得有些意外,他愤然的表情也稍有缓和,眼睛对上我的视线。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为什么讨厌你。我想你一定知道,在你做那些令人指的事情时,应该早就做好被人愤恨的觉悟。不过,跟你相比,我也不能说我比你好到哪去。我手上沾染的血液,不会比你少,在我手上葬送掉的人命,不计其数。曾经,我以为我杀掉的那些人,都是该死的恶人,但现在想想,即便他们罪无可恕,我又有什么权利去制裁他们呢?” “离……离儿,你……” “所以。”含笑,我握住萧逸的手,“我们骨子里都是一样的邪恶。可,就是这样邪恶的两个人,却要一起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如果你觉得我会不负责,或者无视你跟将要到来的孩子,我可以向你承诺。我不会地。” “我们都不是那种可以豁出自己去爱谁地人。我们都很自私。刚才在来地路上我还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面对我们地孩子。可现在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很简单。既然你不会爱上谁。我也不期待被你爱上。那么我们在一起。不就是最好地结局么?我不会因你而受伤。你也不需要努力做那些让你为难地事。孩子。该怎么抚养就怎么抚养。就算我们不爱彼此。可我们一定会爱孩子。这是每个人地天性。你说。是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有了孩子让我变得成熟。这些煽情无谓地话。我也很难相信。是从我地口中说出地。 是否出自真心。我不清楚。这个时刻。我只想安抚萧逸地情绪。因为他看上去太过无助。他地无助。因我而起。 “你……”萧逸地表情那么复杂。他地眼睛也写满了疑惑。 “这些话听起来让人作呕。” “对。我就是想说这个。” “哈哈!你看,我们还是有相似点的。三哥。” “……呵呵……” 萧逸笑了,那么我的任务应该是完成了。 我能让萧逸安心。让他打消那个企图扼杀孩子的古怪念头,可,我有办法让自己释然么? 那一夜,我没有离开萧逸的房间。那是第一次,我出自本意的想要留在萧逸身边入睡。 当夜晚,我们都以为彼此已经入眠的时候,萧逸转了个身,胳膊轻轻圈住我地身体。那个时候,我能感觉到,在我们之间,有一种轻微地共鸣。 孩子,我跟萧逸的孩子。拿着我上朝要穿地红袍跟各种饰物来到萧逸这里。 银湮帮我着装,紫瞳去帮萧逸穿衣。大约因为上一趟出宫,紫瞳跟萧逸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萧逸又没有在那段时间里做出什么让紫瞳惧怕地事,紫瞳伺候起萧逸来,也还算甘心情愿。 当银湮要帮我梳头的时候,萧逸也已经穿着妥当。他过来对银湮伸出手。 “给我吧,我帮公主梳头化妆。” 银湮看了看我,我点头允许后,他才把梳子交给萧逸。 “那么就有劳三王子了。我跟紫瞳去准备早膳,稍后就来。” “好,你们去吧。” 从银湮跟紫瞳进门,我就没有说过话。一来因为早晨起床心情不好,二来,我也想看看萧逸的异常是我的错觉还是事实。 银湮离开之前递给我一个消遣的眼神,他一定是对我跟萧逸现在的相处方式感觉怪异吧。实际上不止银湮,紫瞳在离开之前,也很纠结的抬头去看银湮,像是想从银湮那里得到什么答案,可银湮那只狐狸,最擅长的不是解谜,而是编织谜题。 他人的反应尚可不谈,萧逸一下一下仔细而轻柔的帮我梳头时,我心里那一股异样的电流倒是着实让我很难消受。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做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人可以伺候我,你……” “总不能每次你来我这里过夜,都等着他们来伺候吧?!难道二哥是这么干的?” “我的意思是,你并不喜欢做这些,不是么?” “谁说我不喜欢?只是没有谁能让我甘心去伺候罢了。其实你昨天来之前,我想你一定会逼我放弃这个孩子,可后来你能那么坦然的接受,难道作为你的三哥,我就不能做的好一点么?” 萧逸这家伙一定是吃了火药,句句顶撞。我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去跟他计较礼数的问题。 以前总听说女人怀孕后性情会生很大的改变,现在亲眼看到男人怀孕,才现这男人有了孩子,前后的变化也足以令人惊叹。“这样的髻可以么?我总看你束着简单的髻,猜测你大约不喜欢过于繁复地式。” “好。你随意吧。” 早知道这些王子是接受过梳头化妆方面的训练地,我也不需要怀疑萧逸的技术。何况。他用我的头做出地简单造型,也很符合我的心意。 “你……” “嗯?”我抬眼去看镜子里的萧逸,他一脸犹豫。像是有话要说。 “我是想问,你退朝后是来我这里还是去二哥那儿?如果来我这里,我吩咐下人准备午膳。”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萧逸话语里那种小心翼翼还是被我听了出来。 我把手扬起,放在萧逸地手背上。阻止他为我弄新的髻地动作。 萧逸本来那种性格,突然变成这样,我几乎要忘了他有多么可憎。仅仅一夜之间,我竟然会对这样的萧逸心生怜惜。在昨天之前,我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的。 果然,人生总是存在各种变数。 “三哥,等我去上朝,你替我传令下去。今天中午,银龙宫上下在前殿一同用膳。你……总之,这是一件喜事。我也该亲自向大家宣布。而且。这件事被那些大臣知道,说不定他们也会张罗着为咱们庆祝。所以这些天你一定要养好身子。有任何不舒服,早早宣御医来看。我就把紫瞳派来。专门伺候你。那孩子机灵的很,对后宫又格外了解,多少可以帮上你的忙的。” 萧逸的表情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惆怅了。 “怎么了?有事尽管说。” “没……没有。我只是不太习惯你这么……” 瞥见萧逸的脸颊染上红晕,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萧逸脸红。早起的郁闷一扫而光,我的心情不由愉悦起来。 站起身,我站在萧逸面前,含笑看他。 “你不习惯我关心你,我也一样不习惯你这么正经严肃。看来我们要重新开始磨合。不过,三哥,我要警告你。银龙宫里漂亮地男子也不在少数,你可不要再去拈花惹草,让我听到什么流言蜚语。否则,我不会看在孩子地份上轻饶你的。” “现在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体力了。比生了场大病还要疲倦,原来有孩子是一件这么累人地事。” “累人的还在后头。好了,你就不要再为此事心情抑郁了,快帮我梳头吧,不然耽误了上朝,你地罪过可就大了!” “呃……嗯。” 坐回木凳上,我看到自己的笑容自然又绚烂。我身后的萧逸,也带着浅浅的笑容,心满意足的帮我打理头。 头弄好,就剩化妆。 萧逸勾着我的下巴,我闭上双眼让他画眉,画眼。 轻轻的,我感觉到唇上有湿软的物体划过。微微睁眼,看到的是萧逸放大的脸。 以往,是我故意不去关心关于萧逸的所有。现在,近看萧逸,他闭起的眼睛,眼线细长,睫毛还在微微颤抖,那模样竟让我的心跳漏了两拍。 若不是紫瞳在外面说早膳准备好了,我想我会张开双唇邀请萧逸的舌尖共舞。听见声音,萧逸慢慢离开,他一双狭长的眼蒙了一层迷雾。 像是着了魔,我不知不觉,手盖在了萧逸的脸上。 原来,萧逸的脸颊抚摸上去是这种触感----具备男性的硬朗线条,可他的皮肤却柔柔的,那么舒服。 “这就是身为男人的宿命。”萧逸把脸靠上我的手掌,厮磨着低语,“我曾想过,我这一生也不会对哪个女人臣服。现在看来,我也不过是一个凡人,当我们肌肤相亲,当我……即便不爱,我也情愿在你身边。” 这不算表白的表白,比**裸的说“我爱你”还要叫人窝 我不太擅长处理深情的场面,好在萧逸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并不期待我的回应。 “紫瞳,进来吧。” “是!” 紫瞳答的很快,他跟银湮端着两个托盘将萧逸房里的圆桌摆了个满满当当。 吃了尚算温馨的一餐后,我让紫瞳留下照顾萧逸,银湮则说,他送我出银龙宫。 让下人们远远跟着,我跟银湮并肩离去。 我轻声说:事情变得更麻烦了。 银湮同样轻声回答:这事确实复杂。不过,公主,您交代的事,银湮已经办好了。 我拿到了一瓶颗粒状的小药丸,银湮办事,效率很不错。 “把这个埋在皮下,不会造成毒素过度释放而危及性命吧?” “不会的,请公主放 “还有一件事。你帮我列一个名单,这些王子,他们的生父是谁,你详细的写下来。” “虽然这属于后宫不可谈及的禁忌,不过公主既然想知道,银湮定会办好。” “嗯。” 银湮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我却并不怕他在中间耍什么花样。相反的,我认为银湮也很希望我能救出萧帝以及我那几个倒霉的舅父。 这是出于对萧帝的忠诚,还是另有目的,我不得而知。但,这种坚信的直觉是真实存在的。 而我,只需要再深思熟虑一下。 该在什么时候救出我的母亲以及舅父,救出他们,又要如何安排他们。 那个凌沛,若是能借助他的兵权,推翻黑格便易如反掌。 不过,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hapter 113 狐狸啊狐狸 午膳,银龙宫全部成员齐聚一堂。我将消息宣布,得到众人的祝贺,萧逸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他的脸色苍白,吃东西也非常缓慢,偶尔还会难以下咽似的皱起眉头。 结束午膳之后,我叫人送萧逸回房。 下午的时间,一般都被我用做批阅奏折。萧默因文史司有事要做,下午不在银龙宫,我借机让叫银湮来见我。 每位王子是由谁所生,银湮已经详细的列了出来。我大略扫了一眼,现在跟我有所接触的王子,他们的父亲都不同。其中,引起我注意的,是萧染的父亲。他的生父,就是我在地**里见过的大舅父。 我用笔勾出那些跟我有过交集的王子问银湮:“他们的父亲如今身在何处?” “除了三王子之外,其他王子的父亲均已身故,或者失去消息。” “那么我的父亲,是已经,还是失踪了?” “我以为公主早就知道……” “我问的是事实。银湮,既然你已经暗示了我那么多,又何必再兜圈子?我虽然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拐着弯的帮我,不过,既然你已经帮了,何不帮到底呢?” “呵呵……” 银湮浅浅一笑。绕过书桌。来到我地身边。 他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我想公主是误会了。银湮并不是在帮公主。而是在帮银湮自己。” “那么。”我也扬起一抹轻笑。让开椅子地一大半位置。“就算动机不尽相同。我要做地事。也正好是你所希望看到地。不是么?” 银湮带着一脸狐狸笑坐下。一张椅子挤进两个人。我跟他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地缝隙。两人地胳膊紧紧贴在一起。银湮索性身子靠后。用靠近我地那条胳膊。圈住我地肩膀。 我没有躲避。如果想私下谈点什么又不确定周围是否有人监听。最好地办法就是近距离耳语。 “公主地生父当年擅离王宫。后来传出死讯。这其中有多少内情银湮也不十分清楚。公主命银湮准备这份名单地时候。银湮就想问公主。您是打算在这些王子之中再找出几人成为公主地帮手么?” “我不会冒那个险。黑格闭关能有多久?我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试探他们是否愿意为了他们的生父去与现在的假萧帝相对抗。这份东西只是让我心里有数,当这些王子成为我的阻碍时,我才不会束手无策。” “咦主一下子说了很多机密给银湮听哦来陛下竟然是有人假扮的吗?” “喂,你演戏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侧过脸去一半愤怒一半无奈瞪着银湮,银湮地狐狸笑正对着我的脸。几秒种后,银湮耸耸肩膀道:“好吧,那么今天就不演戏了。幸好公主没有那种打算。不然,银湮可要提醒公主一定要在三天内完成,否则……” 银湮拖了个长音,笑的狡黠。 三天。这么说,黑格闭关只剩下三天? “我猜测是黑格本人假扮陛下,可他闭关应该至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我偶尔去圣龙宫还是可以见到他。黑格闭关也可以短时间出关的,是么?” “公主说的不错。” “那么,我在行动的时候,他即便还在闭关,也有可能出关来对付我了。” “这……可不一定哦湮有不下一百种办法来让后位留在关内,等该出来的时候。他再出来。” 看着银湮高深莫测地笑容。我更加确定他是希望我救出萧帝,并且愿意在我的行动中助我一臂之力的。 我若真的追问他原因。他会说么? “公主莫要问银湮为什么,银湮不想谈论这个。” 笑。有些时候,银湮好像懂得读心术,能读出我脑子里地想法。或许,因为我没有去刻意掩饰自己的表情,以至于让心思从眼眸中泄露了出来。“这三天,我只需要相出对策来让凌沛交出兵权。有了兵权,我便能一举拿下黑格。可……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吧……” “嘿嘿。”银湮又一次怪异的笑打断我的自言自语,“公主今日上朝,难道没看出凌沛有什么不妥?” 我立刻蹙眉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凌沛已经被二王子以蛊虫控制。公主要说服凌沛,怕是不太可能了,除非公主有办法拔出她体内的蛊毒。” 该死!我就说上朝之后不见凌沛的**问,原来她已经被人控制。 萧默,你果然还是跟黑格一伙! 想到这段日子,假装受制于萧默,我的心情又是一亮。做戏没有白费,他们一定以为我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们没有戒备,就更方便我做我想做的事。 “凌沛掌握兵权,王朝地将士只会听命于她。公主打算如何是好?” “怎么办?” 这种问题已经不需要再去考虑了。 王宫,掌握兵权地人被黑格跟萧默支配,而我刚救出萧帝等人,他们也无法清醒的指证黑格。我唯一能做地,只有带着他们暂时离开王宫。 “我想,我只能离开。如果我没猜错,凌沛中的蛊虫跟当初大哥中地是同一种,那么,我只需要把她体内的蛊虫吸引到自己体内,那蛊虫就无法再控制任何人。” “公主的意思是,先出宫,再伺机抓了凌沛驱蛊,而后命令她交出兵权,推翻后位?”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 我的问题让银湮变得沉默。他的狐狸笑收敛了一些,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主打算如何处理三王子和他肚子里地孩子?” 心中一紧,这件事,确实是让我极为头疼的。 “萧逸是黑格的儿子,他的身体很虚弱,而且。我也无法相信他会跟他的生父作对。留他在王宫,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为什么会关心萧逸?” “我只是随便问问。看来公主已经决定如何去做,银湮这几天就多去圣龙宫走动走动,陪后位说说话。祝公主一切顺利。” 银湮说完,起身要走。我拽住他地袖管。 “你等等。” “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我走了之后,你要怎么逃脱?黑格现你是故意拖延为我争取逃离的时间,到时候,他不会把你……” “不,不会的。”银湮轻轻的,把袖管从我的手指间抽离。“后位不会置我于死地。而且,我也不会离开王宫,我要看公主走后。这王宫会变成什么样子。” 银湮轻描淡写地说,像是在谈论跟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我不太明白他凭什么这么有自信,黑格为什么不会置他于死地?而,萧帝被我救走。银湮在这王宫还有什么牵挂让他不愿离去? 银湮不会回答的,一开始他就说了。 他散步一般,慵懒的踱步到门口,停下脚,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我。 “公主,今日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我想我没什么时间去喂养银依了,公主走的时候,带它一起离开,好么?” 明知道不是生离死别。可我的心还是拧了起来。缓缓点头。答应银湮的请求,银湮笑了。 不是狐狸笑。没有狡猾,而是。温暖地,温柔的,让人……不忍别开视线的。 在王朝,跟银湮的种种,一幕幕浮现脑海。我从椅子里站起来,绕开书桌,快步靠近银湮。 迎着银湮张开地双臂,我把自己狠狠的投入银湮怀里。 这拥抱,是为什么呢? 我早已不在乎他是不是哥,我早已让自己不去在乎这个那人。 可,离别在即,我心里的痛楚又是什么? “告诉我,你不会死。在我回来的时候,你还会笑着站在这里等我!”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礼,又霸道。我跟银湮之间,哪里有过这样的约定?我们从来都是若即若离,没有谁应该对谁服从。 然而,就是这么荒谬的要求,银湮却抚摸着我的头,答应了。 “好,我会等你回来。帮我照顾好银依,也帮我照顾好你自己,小离。” 这一次,我没有因为他叫我小离而愤怒。 用力点头,我将银湮抱得更紧。 再多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之间,无法表白,亦无法深情作别。 “五夜蝶虽然只生长在南方潮湿阴暗的地方,可,小离,出宫后,千万别往南走。他,一定会循着那个方向去追的。” “是,我知道。五夜蝶我会想别地办法去找,绝不会让自己落进黑格地手中。你放心吧。” 丝,被银湮一下一下的摩挲。他指间地冰凉渗透进我的皮肤,以往觉得不适,今天却觉得那么令人安心。 “想我地话,告诉银依。它会在梦里告诉我的,我听得到。” “嘁----”我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就这么被一个笑给击溃,“你果然是把银依当弟弟养的么?原来你这么奇怪的性子,都是每天跟猫说话说出来的。” “呵……它本来就是我的弟弟啊……” “亏你还有这个心情开玩笑。你也不用担心银依,我保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着它的。等我回来,我就把它还给你。” “比起我,它更愿意呆在你的身边。” 轻快的玩笑,让先前的伤感荡然无存。银湮扶着我的肩膀,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眼角的泪,被银湮用指腹擦干。 “代我向墨雪问好,小离。” “啊?”是我听错了,还是银湮说错了? “呵呵……银湮告退。” 嘎吱的木门声宣布银湮的离开。我因听到墨雪二字游走的神志也被唤回。 追出门口,正好看到银湮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死狐狸,临分别还给我出了道谜。 hapter 114 准备逃离 能够为我所用的人,除去银湮,算一算也不过只是萧染、墨焰跟紫瞳三个。三人,带上地**里昏迷的那些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王宫,谈何容易。 这种时候,我深知仅凭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成事的,唯有叫他们三人帮忙安排,我们才有成功的可能。 萧默又去了圣龙宫,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的。趁这个机会,我把萧染、墨焰和紫瞳一起叫到我的书房。 “大哥,你派一名亲信到银龙宫宫门口去把风,看到二哥,立刻回来禀报。” “这……” “先按我说的做,之后我再详细解释。” 萧染沉吟片刻,点过头,走出门口,招手唤来一名侍卫。低声命令之后,那名侍卫行礼后快步离去。 我听见萧染又让门外的侍卫距离十步以外严密把守,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的卧房。他已经知道我有话要说,而这内容,必然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机密。 “公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样谨慎小心……让紫瞳觉得有点害怕诶。” 我带着微笑说:“就算害怕,你也不会让自己置身事外的,不是么?” “嘿嘿!那当然!您是紫瞳的主子嘛,无论什么事,我都要陪在公主身边的!” 我满意地点头。一旁地墨焰也抬起手。揉揉紫瞳地。 萧染面色凝重。我想。是我对萧默地戒备令他产生了不好地预感。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讨论。现在。我要把我地计划告诉你们。大哥。”我先把视线对上萧染地双眼。“萧默并不是你想地那么纯善无害。他将是我们这次行动最大地敌人。” “离儿。你说地这是什么话?”萧染一头雾水。脸色也愈难看。 “当今地一国之君。并不是真正地陛下。而是萧后黑格用了易容术假扮地。她假扮陛下。粗略算来也差不多有十多年地时间了。这件事。你们都没有察觉到么?” “啊?!” 紫瞳夸张的张大嘴巴瞪大眼睛,墨焰也紧蹙眉头,萧染则是向前一步,来到我面前。 “离儿。这种事……怎么可能?黑格一个男人,如何假扮成陛下?” 我没有正面回答,侧脸去看紫瞳。 紫瞳震惊的根本没注意我的暗示,倒是一边的墨焰,在短暂地震撼之后,很快回神。 “若是在那夜之前,我也会跟大王子有一样的疑问。不过,易容术确实存在。公主殿下就懂得易容术,还成功的把紫瞳假扮成公主的模样。” “对,对对,那个易容术太厉害了,我假扮过公主的!”紫瞳突然还魂,跑到萧染身边一边比划自己脸,一边努力的试图说服萧染去相信。 “那……那真正的陛下。我们的母亲在哪里?”萧染地急切尽显于眉眼之间。 “前些天,我让紫瞳假扮成我到勤政殿去,为的就是这个。真正的陛下,其实被黑格囚禁在龙椅下方的地**里。除了陛下,还有多位舅父一同被囚禁在那。其中,就有大哥的父亲。我的大舅父。” “什么?!这……”萧染蹙着眉头,惊诧的不知所措。 墨焰是最镇定地,紫瞳的嘴巴一张再张,现在若是拿个鸡蛋来,一定可以不磕碰他的牙齿就塞入他的口腔。 “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五夜蝶。这是一种能让人上瘾的毒草,陛下他们就是中了五夜蝶的毒。虽然现在他们都还活着,可人在持续昏睡。而且中了五夜蝶地毒后,是不能把五夜蝶从身上移调的,所以,那天我才没能把他们救出来。” “我知道五夜蝶。这种草不能见光。只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样一来。他们被困地**是没办法离开的了,公主又打算怎么办呢?” 墨焰了解五夜蝶。一定是因为他那个兼药师毒师双重身份的大哥墨雪了。我绽放让他们安心的笑容,从怀中掏出瓷瓶。“我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只要将这些颗粒药丸小心的埋到陛下他们的皮肤下面,这药丸所含的五夜蝶毒素便会缓慢释放。在药丸用光之前,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逃走。” “我们为什么要逃?”萧染惊异过后,空剩愤恨。他地双拳死死攥住,说话时,牙关紧咬。一股冰冷地杀气就这么充盈满了我的卧房。 紫瞳惧怕这样地萧染,他悄悄躲到墨焰身后,这动作被我看到,我无奈笑笑。 “大哥,我们不得不逃。萧默在甜水试验蛊毒,最终的目地是为了什么呢?如果大哥想将黑格叛变的事告知天下,让王朝的兵马将士一并制裁黑格,我要告诉大哥,凌沛已经被萧默以蛊毒所控,她不会派出一兵一卒来帮我们。我们只能暗中行事,救了陛下逃离王宫后从长计议。” “二弟……二弟他居然……亏我如此信他!”萧染愤怒拍案,桌上的茶壶茶杯被震的一阵脆响。 “这只是我知道已经被蛊虫控制的大臣,除了凌沛,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已经成了萧默的走卒。萧默,是跟黑格一道的,现在大哥信了么?” 萧染沉默着,别过脸去,不敢看我。 对于自己的兄弟,他还是看走了眼,难免会懊恼混乱。 “黑格现在正在闭关,距离出关还剩两天。这两天,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准备。大哥,我想知道,你的手下之中,有多少人能不计后果跟你并肩作战?” “这……此事关系重大,一般的亲信不算在内,与我多年肝胆相照的兄弟大约……二三十人。” “那么,请大哥从中间挑选十名武功高强又绝对值得信任的,来负责护送陛下。” “只要十人?” “人多招摇,其他人。你可以让他们在宫门处等候,万一我们跟萧默交锋,让他们及时出手相助。” “好。”萧染用力点头,他已经恢复冷静,明白自己该做什么。 “那么,准备马匹跟马车,再在马鞍下隐藏足够的兵器,这些事。大哥你看情况准备吧,我就不多说了。” “是。我会准备好的,离儿放心。” “嗯。墨焰。” 墨焰抱拳上前回话:“是,公主!” “你准备一套不会被五夜蝶毒刺刺穿的轻型铠甲,今夜随我同去勤政殿,到地**为陛下他们埋药。紫瞳,你再假扮成我的样子在龙椅上坐一会儿就是了。至于萧默……这一次就麻烦大哥以亲自保护公主为名,到勤政殿附近阻拦萧默地靠近。” “是。公主殿下!” 三个男人一齐躬身,或低沉或明快的声音里,都装满了无可撼动的忠诚。 “我也要去准备一点银两珠宝,还有公主、大王子、墨焰哥哥的衣服……嗯,这些小事交给我吧,保证不被任何人现,悄悄的办好!” “再准备一个笼子。这两天看到银依,就把它关进笼子。我要带它一起走。” “呃,那不是银湮的猫么?”紫瞳挠头。 “现在是我的了。” 吩咐完这些,又针对细节小讨论了一下,侍卫匆忙来报萧默回宫,这个小型会议立刻解散。 等萧默回到我的房间。我正准备离开,后面,紫瞳手上捧着第二天上朝要换地红袍与头 “又要去三弟那儿么?”萧默走到紫瞳身边,随手拿起头冠捻在指间把玩。 “嗯。” “我听说三弟总对下人脾气不肯吃饭,不过紫瞳伺候的话会好一点……紫瞳怎么又回来了?” 明显的质问令我不悦,不打算回答,我想要直接离开,但在迈步之前,紫瞳却笑嘻嘻的开了 “嘿嘿瞳是帮三王子传话来的。三王子想知道公主今晚是不是过去,既然公主说会去。那紫瞳正好帮公主准备明天的衣袍嘛 紫瞳在萧默面前。总是嘻嘻哈哈的,现在这样轻松作答。正好替我解围。 这孩子机灵,我早就知道。他平时表现的那么胆小,可关键时候他总带给我意外地惊喜。 每个人,要在王宫生存,都需要给自己涂抹一层保护色。紫瞳的天真,紫瞳的怯懦,就是他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盾牌。 萧默冲紫瞳微微一笑,我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后,低声命令:“紫瞳,走吧。” “是。二王子,紫瞳告退了!” “好。公主慢走。” “二哥不必送了。” 往萧逸房间走的路上,到没人的地方,紫瞳朝我吐吐舌头。我带着赞许的笑去拍拍紫瞳地头说:“紫瞳,你做的很好。” “那当然,现在是公主需要紫瞳的时候,紫瞳说什么也不能给公主拖后腿!” “嗯,我知道的。” 话不能说的太明白,毕竟,银龙宫人多口杂。 进到萧逸的房间,紫瞳放下衣袍手势就离开了,我看到桌上放着一碗粥,还腾腾地冒着热气。 “又没吃东西么?你何苦难为这些下人。” 端起粥碗,要让萧逸乖乖吃饭,看来还得我亲自动手才行。“我不是想难为谁,只是吃不下,没胃口罢了。” 萧逸说的有气无力,不过,他还是用手撑床做了起来。我坐到他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搭上我的肩膀。 “靠在我身上吧,这样省力些。趁粥还热,吃几口,不然你会越来越乏力的。” “你能撑住我的身子吗?我这么高大。” 翻白眼,我承认,萧逸一米八多的身高是算得上高大,可他最近瘦了不少,我的力气又大,撑住他算什么难事? 强搂住他的腰身,强迫他靠在我身上。将粥盛进勺子,送到萧逸唇边。 食物让萧逸皱眉,但,他还是很勉强地,吃了将近十口。 陪着萧逸一起沐浴更衣后,我们一并躺下。萧逸自然而然地把他的头贴在我地脸侧。 这应该算是一种依赖,一种信任。 这个时候,我突然很想对萧逸说:跟我一起走吧。 好在,那只是一个冲动,我不会真的那么做地。 hapter 115 逃亡 静谧的夜空之下,一场没有后路可退的逃亡正在暗处悄悄的进行。 我只用了少量的迷药将萧逸迷晕。不知道那些药能够持续多久的效用,我无法加大用量,毕竟萧逸已经不是一个人。 地**内,萧帝等人就在龙椅正下方等待。我、萧染、墨焰三人,打晕了看守勤政殿的侍卫,而后,萧染那十名手下下到地**,将萧帝他们背上地面。 离开勤政殿,墨焰在头,我顿后。我们没有打乱夜的寂静,一切,都顺利的让人不安。 勤政殿距离王宫东门最近,宫门外藏匿着接应我们的马车,宫门内,也有萧染安排的其他人马在暗中保护我们。 只要突破东门,趁着夜色逃离大京,那么,我们就能松一口气了。 可是,事情会按照最好的方向展么? 一路疾行,不时撂倒挡路的杂兵,东门就要到了,而我们周围,却还是安静非常。 宫门口的侍卫早已被掉了包,待我们靠近,萧染取出袖管的火石打亮几次火花,宫门便吱呀呀的缓缓打开。 出了宫,上了马车,马匹一路狂奔。坐在颠簸的马车车尾,望着被我们抛在身后的王宫那模糊的轮廓,我感到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染儿……染儿,是你么?”大舅父坐在马车最靠里的角落,他勉强的想要坐起来,看看窗外策马急奔的儿子。 “父亲。是我。萧染。现在不是说话地时候。等到了安全地地方。儿臣再给父亲请安。” “好。好……” 马车里只有一盏小灯笼。我无法看清大舅父地脸。却能看到他双眼里闪烁地水光。 父子团聚本该是催人泪下地一幕。奈何我们还没有逃脱险境。根本没有条件让他们父子好好见个面。 紫瞳在马车里忙个不停。他用水壶里地水浸透布巾。为陛下与各位舅父擦拭脸庞。他们在地**呆得太久了。每个人都一身泥土。散着潮湿霉败地腐气。 王宫。渐渐地看不到了。逃跑地路线。我们没有仔细商榷过。一切都凭直觉。转了几次方向后。遥看星空。我判断我们正在北行。 然而,当我们每个人都侥幸的想。或许能够就这么逃走的时候,远远地,我却看到一片火光,越来越近。伴随火光,轰隆隆的巨响也愈来愈清晰。 “王子殿下。有追兵!”在马车尾部护航的侍卫扬鞭加,追上我们后大声的禀报。 “我去拖延他们。”墨焰几乎没有考虑,冲口而出这句话。 “墨焰!你在说什么鬼话!听响声,他们怕是出动了成百上千的骑兵,你一人回去只会被他们乱蹄蹋死!”我立刻怒喝出声,阻止墨焰的自杀行为。 萧染和墨焰,一起放慢度,在马车尾部跟随。这样。我就能跟他们面对面的说话了。 “大哥,墨焰,你们千万不能走散。派出四名侍卫,两两一组,在马尾榜上尽可能多地树枝,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奔跑。树枝扬起的灰尘也许会扰乱追兵的注意力,只要他们的主力部队目标不在我们,我们就有机会逃过一劫。” 我话刚说到这里,萧染地亲信中就响起一片请命声:“属下愿去!” “挑四个马匹最为壮实,脚力最强的人。一旦追兵赶上。就卸下树枝。千万不要被他们逮住,保命要紧。” 我说完余下的话。萧染立刻选出四人,那四人对萧染点头后。没有半句废话,立刻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奔去。 “大哥,马车的度必然比骑兵要慢许多,就算他们四人分散了追兵的兵力,我们要面临的敌人,仍可轻易至我们于死地。” “离儿,你有什么对策,尽管说出来,我一定服从命令。”萧染坚定的目光穿透漆黑地夜,我赞赏的对他点头。 不愧为我的大哥,萧家王朝的大王子殿下。我想,就算是我让他回头去送死,他也不会有半分犹豫。 但是,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我的目标,是让萧帝他们成功逃脱,并且,我们的人,一个都不能牺牲。 “紫瞳,我让你准备的绳索在哪里?” “公主,在这里!” 紫瞳一脸的紧张,但他的眼中并没有胆怯跟犹豫。是个有勇气的孩子,我没有看错他。 从紫瞳递给我地包裹中取出绳索,分给萧染他们。 “大哥,这些绳索,你们每人一根,系在腰上。而后,陛下他们要与你们共乘马匹,你们必须把他们牢牢地绑在自己身前,保证他们不会跌落。” “是,公主殿下!” 余下的六名侍卫,除掉负责赶车地艺人,再算上萧染、墨焰,一共七人。马车里,去掉我跟紫瞳的人头,有七个人需要他们保护。 先把昏迷地萧帝交给萧染,“大哥,你负责保护陛下。” “是。”萧染立刻借住陛下,把她抱在自己身前,用腰间的绳索牢牢将她捆在自己身上。 舅父们,被我和紫瞳一个一个送到马车外,那些侍卫动作利落,按我的要求,把舅父们护在身前进行捆绑。 “墨焰,你先接一下大舅父,但不要捆绑。” “是。” 交代完,我回头去看紫瞳。 “紫瞳,你的骑术如何?” “这……不是很好。”紫瞳挠头,“我从小到大没有多少机会去骑马的。” “那么,等一下,你要跟大舅父共乘一匹。大舅父只是身体虚弱了点,还不至于完全没有知觉,跟他骑一匹马,应该不会很难。” “好,紫瞳一定保护好国舅大人!可……公主,您……” “我赶车去!” 我来到马车前面,拍拍赶车的侍卫。“你卸下一匹马,跟在马车后面,让紫瞳把马车里最后一位舅父交给你。该怎么做,你应该都听到了吧?!” “是!公主殿下!” 拉车的马匹一共四匹,缰绳被我拿来后。那侍卫利落的卸下一匹马,骑了上去。 很快,紫瞳也到前面来对我回话:“公主,国舅们都已经有人保护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再卸下两匹马,你我一人一匹。留下最后一匹拖着马车继续奔跑。” “是!” 我和紫瞳,一人骑了一匹马,而后。紫瞳狠命的扬起马鞭,在扔套在马车上的那一匹马的**上抽出一道深深的血印。 那马,仰头嘶鸣一声后,加快度跑了出去。那马车之内的微弱亮光,应该能再分散一部分地追兵。 墨焰帮紫瞳把大舅父绑在紫瞳身上。于是,除了我和墨焰仍是单骑,其他人都是两人一匹了。 “离儿,你这是……”萧染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大哥,你们带着陛下与舅父们逃走,我跟墨焰留下,去对付追兵。” “什么?离儿,你怎么能涉险?要去也该是我去!” “大哥。你的内力尚未恢复。现在,我们一行人中,只有我跟墨焰的武功是最强的。再说,我毕竟是大公主。只要追兵不是黑格率领地,那么,他们就不敢轻易对我动手。” “可,万一是黑格亲自率领的骑兵,那又该怎么办?” “我们一路已经分散掉了他们许多兵力,除非我运气真的很不好,否则。不会碰上黑格的。你们继续往北。沿途留下不起眼的记号,我会追上你们的。” “不行。这绝对不行!墨焰,我跟你换。你来保护陛下,我……” “大哥,你是要违背我的命令么?我回去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稍后还要逃走地。情急之时,墨焰能帮上我,而你跟我一道,只会给我添麻烦而已。我可不想逃命的时候还带着逸儿拖油瓶。”“紫瞳。”我轻唤一声,递给紫瞳一个眼色。 紫瞳咬了咬牙,自知无力反驳,唯有服从一途。 再一次,紫瞳扬起马鞭,这一次,马鞭落在了萧染所骑乘的马匹臀部。 “紫瞳,以及诸位,陛下和大王子就交给你们了。不要让他回头,就算把他打晕,也要让他继续逃走。” “是!公主!” “公主,紫瞳知道公主一定不会有事!紫瞳等着公主!” 我对紫瞳微微一笑,这些侍卫们齐刷刷对我抱拳。之后,他们追上萧染,把萧染夹在队伍中间。 听着他们的马蹄越来越远,而追兵的马蹄越来越近,我侧头看看墨焰,他也正侧着脑袋瞧我。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同生共死?”带着笑,我问地有点挑衅。 墨焰眉毛都没动一下,仍旧是严肃的表情,回答了我一个字:“好。” 无奈,这家伙这么正经,弄得我想开玩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开了。 牵动马缰,双脚夹夹马肚子,我那匹马便慢慢悠悠踱步往前。 “这个方向,应该有一条河。过了河再往前走,好像有一条峡谷。峡谷下面也是一条河,在几十里外,两条河交汇……是吧?” “是。“你的水性怎么样?” “很好。” “嘁----你不懂什么是谦虚么?如果你受了重伤,还能不能活着漂到两河交汇的地方?” “若是伤不致命,应该可以。” “好。追兵来了,我们走吧。” 我跟墨焰朝着河流的方向奔跑,跟追兵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听到河水的声音时,追兵加快了度,风向也起了变动,从我们背后吹来。 有一阵沙沙的串铃响声,顺着风灌进我地耳朵。 哎,我的运气真是不好,追在我**后面的,若不是萧默,就一定是同样懂得蛊术的黑格了。 继续跑都河边,那有一座浮桥。站在桥头,我停住马匹,墨焰跟着我停下。 “公主,难道要与他们正面交锋,在这河边?” “是啊,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开始,我不让你说话,你就一个字也不要说,一个问题也不要问,知道了么?” “是。” 看,墨焰多听话,就算心里有疑问,也不会像萧染那样马上问我。这样,给我省去不少麻烦。所以说,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人,这都是有讲究的。 hapter 116 置之死地,能否后生 如果来的人是萧默,我也许还能跟他周旋周旋。 奈何,等追兵靠近,我瞧见在正前方打头的,却是那个阴柔又绝美的萧后黑格。 黑格身后跟着一个我熟悉的人,银湮。这家伙还是没能彻底拖住黑格。不过,黑格带银湮一起来追我,倒是很有意思。 他是想让银湮将功补过?再给银湮一次表示忠心的机会么? 凭我的想象力,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牵着马缰站在浮桥桥头,我和墨焰并肩等待黑格。 “大公主殿下,你跑的好快,我追你追的好辛苦。”黑格从马上下来,一脸伪善的笑。我看到他手上指缝之间挂着曾出现在萧默手上的串铃。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被蛊虫控制,却还要这么勉强的逞英雄。呵呵,怎么,你倒是继续跑啊!”黑格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捏住我的下巴。“你跑得再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墨焰向前一步,做出想要保护我的架势。黑格不屑的看向墨焰。 “公主的这个男宠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见了本后还不下跪请安,反而瞪着眼睛,他想吓唬谁?” 我仍旧没有任何回应,老老实实任黑格捏着下巴,扮演已经被蛊虫侵蚀的木头人。 “哎呀。我怎么忘了。公主现在已经不是公主。不过是一个只懂得服从命令地傀儡而已。哈哈!” 我地双眼虽然没有聚焦。可隐约中。我还是能看到银湮骑在马上。火把把他银色地衣袍照耀地泛红。他脸上一定挂着招牌狐狸笑。看我跟黑格会以怎样地方式较量。最后。又会是谁赢。谁输。 “好吧。我也不想再耽误时间了。萧离。我命令你杀了这个男宠。然后带我们去追萧染。” 黑格眼中闪烁出阴狠。他放开了我地下巴。我也在一瞬之间亮出右手地指刃。逼视墨焰。 墨焰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为什么我会问他懂不懂水性。为什么。我要问他重伤之后还能不能游到两河交汇地下游。 浅浅的,墨焰叹了口气,喃喃低语的说:“原来公主已经被蛊虫控制。看来,墨焰今天是难逃一死了。” 墨焰一边说,一边巧妙的变换角度。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浮桥上退去。 这个时候,我地正前方只有墨焰跟滔滔的河水,背后的黑格,是看不到我的表情的。 “萧离,快点动手!” 黑格真是沉不住气,我还记得为我验证灵魂时,黑格并没有现在这么令人生厌。很难想像。这样的人竟然敢蓄谋颠覆萧家王朝,而,萧家王朝上下又是多么的迟钝,才会被这种人搞到今天的局面。 在我刺出指刃的前一秒,我扬起灿烂的笑脸。墨焰知道我要动手,便停下脚步,身体一动不动地等待。电光火石之间,墨焰交给我他全然的信任,而我。也只能狠下心来,对准他心脏的位置,蓄力刺入。 太庆幸,指刃是套在我的手指上,随着我手指的变动,可随意变换攻势的灵敏型武器。当它的尖端刺破墨焰的皮肉,钻进他地肋骨,我猛然变换手指的方向,准确的偏离他的心脏。 这种伤虽然很重,但不会致命。而且在外人看来。墨焰是必死无疑的。 一击击毙,我用力的甩动右手。把墨焰整个人甩进夜色下漆黑的水中。 收回指刃,上面冉冉留下的血液那么炽热。我讲猩红粘稠的液体送到唇边。伸出舌尖一舔。 墨焰,别让我失望,一定要活下来,一定! “正中心脏,大公主地武功真是高强。好了,既然解决了讨厌的蝼蚁,那么,带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呵呵…… 黑格,你的天真,注定了你的失败。 萧家王朝没有我萧离的时候,也许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但现在,这天下,已经不是你的天下了。 上了马,我率先策马踏上浮桥。浮桥不宽,且不稳,黑格他们只能一子排开,慢慢的过河。 “银湮,为什么你说我的气数已尽?现在,萧离不是又被我攥在手中了么?”像是炫耀一般,黑格回过头对跟在他身后的银湮说话。 “呵……” 我听不出银湮这一声低笑代表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黑格似乎很在乎银湮说过地话,也迫不及待想要推翻银湮地预言。 他们难道不是单纯的主仆? “你又笑了。你总是这样,有什么话都不说清楚,让我猜,可我又总猜不对。你说,等我把他们带回王宫,要怎么处理你地陛下?又要怎么处理你的小离?” 黑格说话地口气越来越奇怪了,这样听着,怎么都觉得他是在……闹情绪?或者说是…… 我有点混乱,搞不懂这个黑格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说的话,你会听么?” 银湮的声音也跟平时不同。平日里,他像是故意要让别人觉得他阴险,所以说话的时候,偶尔会拔高嗓音。现在,他的声音低沉又平缓,正常的都不像他了。 “我一向最听你的话。听到最后,结果是你要帮他们逃跑,背叛了我的信任。” “我是为你好。这条路不适合你,执意走下去的话……” “什么为我好?不适合我我也顺利的走到了今天,你凭什么断定我会失败!银湮,你只是在记仇,记恨我当年以你的真实身份来要挟你与我欢好!” 心中一窒,黑格的话犹如当头棒喝,震得我头脑晕。 原来。银湮跟黑格是这样的关系,所以银湮才会说他可以拖住黑格,且黑格不会置他于死地! 那么,黑格所说银湮的真实身份是怎么一回事?这……会不会跟哥有关联? “你以为,若是我不情愿,你能凭借那个要挟,让我就范这么多年?” “我怎么知道你在等什么?你那个孪生兄弟莫名其妙失踪十多年。你替他在王宫守候地,必定不会是我!在你心里,我连一个小小的萧离都不如。” “既然你这么认为,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因为你无可辩驳!” 在他们身后跟随的兵士,大约也能听到黑格激动的声音。 他,在乎银湮,所以今天银湮背叛的事,让他无法接受,继而变得有点歇斯底里。他不冷静,但他却误打误撞选对了方向来追。没有萧默跟凌沛的队伍足以说明。他们两个是被分散到之前我安排的迷雾里去了。 萧染已经跑出多远?墨焰顺着水流漂走多远? 还是要再拖延一下时间,为他们争取更多地活命机会。至于我…… 说老实话,我虽然研究过地图,知道过了浮桥再继续往前会有峡谷,峡谷底部也是一条河流。可,我不确定那峡谷有多深,水有多湍急,若是从那里跳下去。我活命的可能性有多少。 一切,全凭天意。 等待,有序的过桥虽然不快,但也没有用去很长的时间。等三十名兵士过来,黑格一声令下,让后面的快些跟上,我们就这样,朝着峡谷的方向狂奔而去。 “以为我不会料到你们往峡谷方向去了么?真是可笑。” 原本我还担心黑格会顾忌前方是峡谷,而重新考虑我是不是真的中蛊。但,自以为是是黑格的致命伤。 故意放慢度,让黑格以为是我的马匹疲惫。慢慢的,我融入到黑格地队伍里,再不着痕迹的,让马奔跑在银湮跟黑格之间。 我需要一个人质,让我在跳下峡谷之前,保证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否则,跳之前我就被检视射穿,掉下去之后再想活命……我又不是不死之身。 换成左手握住缰绳。右手已经凝固的。属于墨焰的血液,在火把的照耀下闪出狰狞的光芒。 但是。在我出手去刺黑格的瞬间,银湮猛地搂住我的腰身。把我带到了他地马上。被动的,我分腿跨坐在银湮身前,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引起黑格的注意。 “你干什么?”这一句,黑格是盯着银湮问的。 银湮不看黑格,只盯着我扭头瞪他的双眼。 “公主,你玩儿够了没有?”银湮的声音再度拔高,狐狸回归。 “嘁----”我不满,“你不是也乐此不疲的看了这么久的戏?” “我是想看你活着逃走,不是想看你为了救他们而牺牲你自己。” “我不得不赞美一下你地智商。”耸肩,银湮这家伙太不一般了。 “智商?” “就是夸你聪明睿智,无人能及。既然你知道我打算做什么了,那就不用我再解释了。走吧。” 我一早就留意到银湮的这匹马皮肤上渗出的汗水带有血色,想必,他特地骑了一匹汗血宝马以备不时之需。现在,正是这匹马表现的时候。 银湮笑时喷洒出的气息,吹拂过我的耳廓。很痒,熟悉的淡淡香气。 在黑格搞不清状况的时候,银湮已经把黑格等人落到身后。 “弓箭手准备!”不知是哪个昏头的家伙竟然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都给我住手!若是伤了银湮,我要你们拿命来赔!” 黑格的叫嚷,在凌乱地马蹄声中显得异常喜感。 我心情大好,用胳膊顶顶银湮地腹部,“诶,黑格好像很爱你哦。” “嗯。”银湮用轻哼回答。 我撇嘴,这家伙也不反驳,真是无趣。 “峡谷很深么?掉下去会不会直接摔死?”这个问题比较紧迫,我还是问问属于这个时空的狐狸比较好。 “深,而且怪石嶙峋。也许还没落到底部,公主就已经被断壁上凸出地岩石或者树枝给撕碎了。” “喂你不要吓唬我。” “我有办法保你不死,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跳下去之前,不要伤害黑格。” hapter 117 跳崖 “跳下去之前,不要伤害黑格。” 我必须承认,我已经准备了不下十种毒针,想在跳下峡谷前统统甩到黑格身上。银湮还真是了解我的狠毒心肠。 “原来你也爱他,那为什么还要背叛他?”我的心情没来由变得沉重,一想到银湮这家伙居然心里装得下某人,无论那人是男是女,都让我…… 很不舒服。 “我是为他好。等公主与陛下一同回朝之时,若黑格必须死,我会亲手送他上路。所以,暂且留他一命。” 这不是要挟,也不是商量。银湮是在求我。 狐狸,你居然为了黑格,低声下气的求我。 无法拒绝,我只能点头。 “好,我答应你。” “谢公主。” “最后,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哥?如果不是,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眼看峡谷就要到了。我不抱什么期待。轻声问出这个问题。银湮应该不会回答吧。像他以往做地那样。沉默。或用玩笑来转移话题。 可今天。银湮是存心要让我意外到底。他竟然没有笑。也没有打岔。很正经地回答我:“我不是。如果你那么想知道他地情况。不如去问问银依。” 这算严肃地答案么?让我去问一只猫? 虽然银依是银湮养地猫。可它。能开口跟我说话? 不过。银依……银依…… “啊!银依!”惊呼。我怎么把银依给忘了! “嗯?”银湮莫名。 “我把它忘在马车上了!这可怎么办?我……” “呃……呵呵,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它有办法找到你的。” “你是不是太高估它了?马车上面没有人的,也不知道会被马牵去什么地方。而且它还被我关在铁笼里面!”扭头,我任性银湮是因为不够了解情况而夸夸其谈。 银湮的反应,再次让我无语。他只是挑挑眉毛,像是认真思考后才说:“对它来说可能会有一点麻烦,不过,他会找到你的。” 太好了。 看来不止是黑格一直在隐藏他惹人嫌的脾气,就连银湮也一直隐藏了他是个笨蛋地事情。 我能相信一个这样的男人么? 不相信?不信我也已经没的选择。 峡谷,转眼就到,银湮搂住我的腰身。我的身体被迫紧紧的靠近他的怀里。 “从这里跳下去,岩壁上有一处岩洞。如果你没办法提气减缓下落的度,那么你就只能抓住岩壁上攀附的树藤,想办法爬到洞里。”耳边再次响起银湮地低语,他字字清晰,看得出是在对我做最后的嘱咐。 “抓住树藤,我也会撞上岩壁的吧。”我喃喃低语,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自由落体下坠的过程中被软藤勾住而撞上山壁的惨状,那种撞击,很轻易就能致使我的昏厥。 “所以我会送你一件宝贝。你可要替我好好保管。” 说完这一句,银湮左手捏着缰绳右手抬起,牢固的扣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这种动作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接吻了。这种时候,他居然有这个心情。 我的猜测出了一点偏差。在我们两人地嘴唇相距不到一厘米的时候,银湮停止靠近。 “公主。请张开嘴 “啊?” 本是因为不解而出的声音,正好给了银湮控制我地机会。他捏着我下巴地手立即移动。并起两根手指,竖着插进我的牙关。 我不喜欢咬人,更重要地是,如果他要吻我,有手指阻碍他也会很别扭吧? 银湮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的嘴巴被成功分开之后,银湮也跟我一道微微张嘴。他地喉咙处,渐渐升起一道银光,那银光越来越亮,刺的我几乎睁不开眼睛。 “&*……¥#%a”我地问题都化成乌里乌涂的声音。 银湮喉口的银光最终聚积成一个小亮点,那东西,一点一点从银湮嘴里飘移出来,再慢慢的进入我的口腔。 等那东西到了我的咽喉处,银湮猛地收出手指,掀起我的下 本能的吞咽动作,将那东西吞进肠胃之中。我不适的握住自己的颈部,“这是什么东西?” “你只要知道,它能保护你的躯体不轻易受损就足够了。” 缰绳突然被银湮拉住,马儿的嘶鸣在眼前的山谷中回荡,不绝于耳。 “公主,下马吧。” 银湮从容的从马背上跃下,轻巧的落地。他牵住我的手,在我跨下马的同时,握住我的腰,把我放在地上。 黑格等人的马匹,几秒之后就已经来到我的面前。 火把的照耀下,我看到黑格狰狞的表情。他用眼神质问银湮,银湮只是浅笑。 黑格下马,他因愤怒而更显青白的面色,在黑色巫师袍与黑色长的映衬下,看上去活像一只吸血鬼。除去,他没有骇人的獠牙。 “银湮,你以为你带着她能够逃掉?” 银湮耸肩,“我记得这里应该有条岔路,我记错了。” 黑格突然转头,朝我迈步。 “萧离,你没道理不被蛊虫控制,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有必要回答这个问题么?不如你先告诉我。你凭什么觊觎王位?” 笑,我知道我问了一个很无聊地问题,在黑格的脸几乎要贴上我的脸时,我往后退一步。 “很多事都不需要说明理由,生了就是生了,你没法控制我,不信你可以多试几次。” 我的话提醒了黑格。他果然又晃荡起手上的串铃。我忍不住低笑出声,“呵呵,你还真是听话。” “我的蛊虫不可能失败!”黑格很暴力的扯掉串铃,可怜地铃铛被丢在地上。 “那你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 刺激黑格是很有趣的游戏,他似乎很容易被人激怒,比如我,才说了这么几乎,他就已经忍不住要对我动手。 在他交合的手掌中心,骤然出现一道黑色的烟雾。紧跟着,他左右各朝我的肩膀击出一掌。 普通的攻击我倒是不在乎,原本疼痛对我来说就不是多么难以忍受的感觉。只不过,我比较在意他掌心的黑烟,那是伴有巫术地攻势,我要如何应对? 躲,能躲去哪里?周围都是他的人,身后则是万丈深渊。 跟他打?我可是答应银湮不会伤害黑格的。奈何我出手就是死招,对手是野心勃勃的黑格,我想我一旦出手。再想控制自己攻击的力道,就不太可能了。 思考的时间总是短暂,在我就要亮出指刃跟黑格交手时。一旁的银湮突然闪身过来。挡在了我跟黑格中间。 于是,我无奈的再后退一步。 无路可退了。我的脚跟已经位于峡谷的悬壁上。 银光,化解了黑雾。黑格更加愤怒。一招接着一招跟银湮打了起来。 两个懂得法术地人过招很有意思,脚下不需要多大的动作。只在手上出招,每一下都伴随亮光或瘴气。 是继续看戏,还是回头跳下去? 这道选择题刚跳进脑子,银湮就中了黑格一张,身子后仰。 “喂!”我一把把银湮推回去,他是想跟我一起掉下去么? 这么一推不要紧,银湮站稳了,而我…… 掉下去之前,我看到的就是银湮那张狐狸样地笑脸跟他对我说“再见”地嘴型。 然后,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内功这东西我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运用,但提气轻身,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岩壁果然陡峭,至少下落地过程中没有岩石撞到我,这说明岩壁呈直角,或干脆是内陷的。问题是,月色地亮度不足以让我看清岩壁上哪里长着藤蔓,该死! 一通乱抓,抓到类似植物的东西就紧紧攥住。几次失败继续掉落之后,总算抓到一根还算粗壮的树藤。 屏住呼吸,等待树藤把我荡上岩壁。 “砰”的一声,我以为我全身的骨头会被撞碎,但几个来回的碰撞之后,我只觉得有些疼痛而已,意识仍旧清晰。 不知道峡谷上面,黑格要怎么惩罚银湮。看他那个样子,一定不会弄死银湮的。这方面来讲,黑格比我还像女人。妇人之仁嘛! 顺着树藤,借着月光,我在岩壁上慢慢的攀爬寻找。被岩石划伤、被不知名的植物刺伤,就连我的脸也没能幸免于难。 也许,我会就这样被山崖毁容也说不定,我甚至能感觉到脸颊流下的温热血液,看来伤的不轻。 是谁说相死很容易,想活却很难。现在我算是明白了。 待到脚踩稳一块岩石,手也有攀附的地方,我决定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之后再找所谓的岩洞。 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昏迷,我不停的去想。 想到了善于攀爬的蜘蛛人、想到了会飞的人、想到了装备精良的蝙蝠侠…… 当清晨的阳光照耀在我身上时,我哭笑不得看着距离我仅不到两米的那个岩洞。 银湮,你的计算没错,岩洞确实在这个位置。 我想,我最需要的,不是人的能力,而是一副夜视眼镜。 进了岩洞,里面尚算干燥,也并不多么寒冷。用足够的藤蔓枝叶挡住洞口之后,我便倒在地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hapter 118 黑猫or豹王? 与其说是沉睡,不如说是昏迷更加确切。 我无法分辨过了多久,只知道我醒过两次。第一次,勉强醒来后眼前漆黑一片,脑子里只来得及想“也许已经是晚上了”,而后立刻又昏睡了过去;第二次,我是被什么东西拱醒的,睁眼,看到一只模糊的猫影。 “银依,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喵呜 银依用脑袋蹭蹭我的脸,一声轻叫。我原本担心银依会在那铁笼里饿死,这会儿也就安心了,于是很快又闭上眼睛。 等到第三次醒来,我总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从岩洞口的藤蔓缝隙中射入金黄色的阳光,我分不清那光线是来自朝阳还是日落的余晖。 坐起的动作变得非常艰难,我全身都像是被拆散了,虽然并不多么疼痛,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摸摸脸,有变干的血痕,再低头看卡身上的衣服,肩膀、胸前、胳膊、双腿,遍布很多深浅不一的伤口。这些伤口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已经让我损失了不少血液。 天色慢慢变暗,我终于知道此刻不是早晨。 我躲在山崖中部的岩洞,不可能往上爬,就算往下,也不是我现在这个状态能做到的事。 饥寒交迫。我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滋味了。 我应该给自己找点食物。再找些能点火地干枝。试着站起来。膝盖酸软。身体不受我地控制。 无奈。 再撑一夜。等明天天亮再想办法把……这是没有办法地选择。我心里也不太确定。过了今夜。明天地我是不是能够恢复一些。或者会更糟。 靠在岩洞地石壁上。我觉得自己好像在等待死亡。也许是银湮高估了我地生命力吧…… 等等。我昏迷中好像见到了银依。难道是幻觉? 当我以为我又要靠在岩壁上睡着时,听到洞口有的声音。立刻警醒,我摸出毒针攥在指间,凝神盯着洞口地方向。 “喵呜 若不是这声猫叫,我也许就不管来者是谁,先一针甩过去再说了。猫这么一叫,我顿时放松下来。 银依摇着尾巴向我靠近。它的嘴巴里居然叼着一些细长的干树枝,难怪刚才的叫声听上去有一点乌里乌涂。 它只是看了看我,见我醒来也没多大的反应,径直往岩洞最里面走去。 跟着它看向那里,原来,那里已经有一堆干枝,堆在一起。 这猫是怎么做到的?它是经过训练还是能通人性? 银依视我为空气,自顾自的放下干枝,再用一只爪子压住,另一只从低端翘起。娴熟的把树枝折成合适的长度。 “喂……你该不会能把这对柴火生着吧?”玩味地望着银依在那里忙活,看到一只猫做这种工作,换作是谁。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吧。 银依像是听懂我的话。他把树枝全部用爪子拨到一堆后,卷起尾巴蹲在柴堆旁边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睛看我。 “怎么了?你倒是点火啊 “喵呜 银依抬起爪子挠了挠他的脑袋。好像在故意无视我的话。 我没问题吧?难道自由落体也会让人变傻?不然我为什么要跟银依较劲?这不是疯的先兆吧? 无奈更加无奈,我手脚并用。几乎是爬到银依身旁,从暗袋里掏出火石。 打着火。我十分庆幸自己多了一份准备,知道在古代想点火不容易,随身多带点打火石总归是没错的。这不,掉下来,衣服被刮破,丢了两三块,还剩下两块。否则,今晚我注定要挨冻了。 有了火堆,我觉得暖和了些,可又担心洞口的藤蔓不够遮挡洞里的火光,被黑格派出地追兵现。 银依真是一只神猫,他漫不经心走到洞口,跳出去,三下五除二叼了很多藤蔓,从各个角度去堵住洞口。他从茂密不透光的叶片中间跳出跳进多次,最后像是满意了,蹲在洞口舔舔爪子,用爪子擦擦脸,一副悠然自得。 我已经看的出离了瞠目结舌,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我肯定还没醒,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如果梦里也会感到饥饿,这个梦还真是真实地不一般。我地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银依听见后,回头瞧瞧我,然后一下子钻了出去。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这中间,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还以为银依跑掉了。按理说,一只猫怎么会守着我?它无聊了跑出去玩才是正常的吧! 可,更令人称奇地事却生了。 银依再次回来,它嘴巴里叼着一根嫩绿的藤蔓,上面结满了鲜红地小野果。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拿来给我吃的。”我又疯了,再次对着猫说话。 这个世界到底有多疯狂?银依偏偏把那些野果丢到了我地腿上。 这种果子,能吃么?不是,银依怎么可能懂得帮我寻找食物? 脑子已经失去正常的逻辑,我本能的摘下红果,在衣服上擦擦,喂到嘴巴里。 汁液甜美,而且里面的核很小很小,果肉饱满的很。 一颗一颗,我也顾不得银依是不是能力猫了,现在填饱肚子才是关键。 “喵呜!” 吃到一半,银依突然低吼了一声。然后它迅地冲向洞 当一只又一只样子像狼,却比狼要小巧许多的动物钻进洞来,我才意识到,我流出的血液,是有可能会引出嗜血的生物。 毒针,从指间甩出,可我肌肉的无力直接影响了暗器的精准度。除了一根毒针刺中某一只狼的尾巴之外。其他地针,都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 “喵呜!”银依浑身的毛已经竖了起来,看样子,它是想跟这群生活在山崖上的饿狼战斗。 “银依,你不是它们的对手!快点回来!”我大声的想要喝止银依。只要它肯回来,让这些饿狼靠近,我想,我的毒针应该能近距离刺中它们。即便不能,它们扑向我的瞬间。我也可以用右手的指刃把他们削成肉片。 银依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它执拗地跟饿狼对峙。那些狼,很快呈扇形包围了洞口。 我已经弄丢了银依一次,难道,我还要眼睁睁看着它在我面前被饿狼杀死? 原来,本以为照顾银依是一件容易完成的小事。可,就是这样的小事,我也坐不到了吗? 我萧离,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挣扎着,我扶住墙壁。一步一跌往洞口走。 那些狼中的几只,根本对银依不屑一顾,他们试图跳过来直接攻击我。但是。每一条狼跃起之前。银依都会嘶吼着警告那畜生不要轻举妄动。 银依不止是聪明、通人性,它的勇气也让我震惊。并,感激、感动。 这种小型野狼。像是十分习惯群体捕猎。它们在被银依吓退几次后,最终决定一起动手。 每一条狼。眼里都闪烁出贪婪的红光。银依一定撑不下去的,只要那群狼决定行动,银依顷刻间就会变成狼群的餐前甜点。 并不远的洞口,此时却变得遥不可及。 我跌倒一次,起来,再跌倒,再起来。 狼群喉咙里的呼呼声,渐渐同步,它们要扑上来了么? 再等等,只要几秒,我就可以…… 狼群没有我期望地那么具备耐心。我惊呼的看它们齐刷刷的跃起,朝银依扑去。 就在这个瞬间,银依黑色地小身体随着它愤怒地吼叫,一眨眼的时间变得巨大!它居然从一只黑猫,变成了一只……黑豹? 黑豹仅用一只右爪,就扫落一片饿狼,另外一边地狼,也被银依漂亮的旋身后,用尾巴狠狠地抽向地面。 银依振聋聩的吼叫迫使那群狼以最快地度逃走,动作最慢的那一条,很不幸的被银依拍中脑袋,立时毙命。 它一动不动守在洞口,直到确认已经安全,才叼起那条狼滴血的尸体,回头。 果然,银依已经变成了一头黑豹,体型之大,根本就是黑豹之中的豹王! 虽然,我已经见识了很多我原本不信的东西。比如魔法、巫术、蛊毒、变性……但看到银依从猫变成豹子,我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身体早已软绵绵的瘫坐在地,我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银依。 看他把狼的脑袋咬掉,看他用锐利的牙齿撕破狼的皮,再细致的把狼皮剥掉。 “你不吃带血的肉吧?我把它拿出去洗一洗。”谁。木然的点头,银依叼着狼离开岩洞。洞里,只剩下我,跟一颗被血浸透的狼头。 好,银依不是猫,它是一只豹子。 好,银依会说话,它是一只会变身的神豹。 好,银依说的是人话,音准确吐字清晰,而且声音还很耳熟,像银湮。 像银湮? 当我反应过来,银依的声音跟我记忆中的哥一模一样时,我的心跳立即加快,心脏仿佛要冲破胸腔。 难道……这怎么可能?哥怎么会变成一只猫?不,是一只豹子…… 我到底是撞坏了脑袋,还是已经死了,步入天堂? 这一定是幻觉,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hapter 119 果香狼肉 火堆里的干枝被烧得噼啪作响,火光映红了整个岩洞。 我长时间的呆坐在刚才瘫倒的地方,身子挨着冰凉的石壁,时而蹙眉摇头、时而叹气、时而自嘲的轻声嗤笑。我的脑袋混乱极了。 跳下峡谷之前,银湮的话似是玩笑,现在看来他也许真的如他的口吻那般眼神认真。关于哥的情况,让我问银依,他就是这个意思吧?银依会变身、会说话,声音还跟哥完全一样。 这代表什么意思? 虽然,意识已经指向那个答案,但我还是执拗的不肯相信。 一只黑猫,就算它能变成豹子,能说话,可它也不能跟人相提并论。 银湮是法力高强的法师,说不定他在银依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想用一只猫来转移我的视线,让我认为他并不是哥。 但是……银湮若是不想让我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只需要继续装傻就足够了,又为什么做这么多余的事? 从岩壁中断下到底部,这对银依来说似乎没有任何难度。它很快就回到了岩洞,嘴里被剥了皮滴着血的狼尸体,也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 “你该坐到火堆旁边去,这里很冷。”银依目不斜视走到火堆边,把狼肉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块上。 一只动物在嘱咐我小心受凉,我竟然还能碰到这种离奇的事。苦笑着,我用力想要站起来,可情况比先前碰到狼群时更糟。我的双腿颤巍巍地。只是扶墙站立。也随时有跌倒地危险。 银依大约看到了我地窘状。它折回来。在我身边趴下。 “到我身上来。我背你过去。” 也许我该道谢。可。让我真地和这只大猫对话。我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双手抱住银依地脖子。我艰难地爬上银依地后背。惊叹于银依变成豹子后体型地巨大时。银依已经轻松地把我驼到火堆边。 “我地爪子不方便做细致地动作。你自己把狼肉穿到木棍上烤熟。如果嫌狼肉有腥味。把野果地汁液涂抹上去。吃起来应该会舒服一点。” 银依说着。卷起身体在我身后不远地地方躺下。闭起双眼。 它说话地口气称不上友善,也听不出任何情绪。平淡的好想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死活,可却又跟它对我的帮助形成强烈的反差。 很像哥的口吻,哥说话就是这样。始终在说他自己关心地内容。几乎不需要听取我地任何意见。也不留给我说不的余地。 狼肉,无疑是我恢复体力地最好食物。既然我一时半会也无法捋清思绪。倒不如按银依的话去做,吃饱肚子再说。 穿狼肉地时候。我现狼的内脏跟四条爪子已经没了踪影。银依还真是懂得我地饮食习惯,知道我肯定对那些部分没有兴趣。 狼肉没有太多的油脂。即便有,也随着火堆的烘烤,慢慢的滴入火焰之中。烤出的肉香里掺杂了一些难闻的腥味,我又一次听从银依的提议,把先前丢在一边的野果挤碎,将鲜红的汁液涂抹在狼肉上面。 果香狼肉么?在我以为我命不久矣的时候,银依的出现扭转了我的命运,还给我带来这么美味的食物。还需要别的证据来证明银依不同寻常吗? 撕下烤全狼的两条后腿,抓着送到银依的嘴边。闻到香味,银依睁开眼慵懒的瞧了瞧我说:“你自己吃吧。” “我想你也不喜欢吃带血的生肉吧?再说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就当是避免浪费,吃吧。”抓着狼肉的手有往前伸伸,差一点蹭到银依的鼻子。 银依看看我,再看看我手上的肉。没再说什么,他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咬住狼腿,没几下就嚼碎了吞进腹中。 虽然这狼肉对我来说确实很多,但我分给银依的那一块,跟银依巨大的身形比起来,塞牙缝都嫌太少。 “还要么?”我不介意把自己的口粮再分些给它,因为它看上去也是一副饥饿的模样。 银依从地上爬起来,舌头舔舔嘴角。 “我再去抓几条狼来。” “呃……也好。” 就这样,银依又钻出了山洞。我先前的混乱有一点平复的迹象,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撕下狼肉,大口大口喂进嘴巴,味道真的很不错,香甜可口。一定是因为我把狼肉烤得刚刚好,所以也勾起了银依那家伙的食欲,他才会想要再抓一些狼来让我帮它烤了吃。 这家伙,看上去很酷,其实骨子里是相当可爱的。 等我把那些狼肉吃光,银依也已经回来,这次它抓了三条狼,又带回来许多野果。 我烤狼肉的时候,银依就趴在我的身边。看着它光滑亮泽的皮毛,我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它的背脊。 “你到底是猫还是黑豹?” “你觉得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 撇嘴,这小猫还真是个性十足,我以前怎么没现? “如果不是那些野狼出现,你一定会继续隐瞒你会变身黑豹的事吧?” “如果可能,我永远不想被人知道我具备这种能力。” 继续撇嘴,难怪以前从来没现银依有什么异常,它是存心要伪装的。 “银湮说,你知道我哥的事。” 这一次,银依没有回话,它懒洋洋的闭上眼睛。把脑袋放在前爪上假寐。 “喂。我只想知道哥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你知道,请你告诉我。” “你很在乎这个答案么?”它不睁眼,只是轻轻开合嘴巴跟我对话。 “当然在乎。其实,这是我回到萧家王朝之后最迫切想要知道的事。” “好,那我告诉你。他没有死。还活着。只不过,不是以你所认为地那种形式活着。” 我微笑起来,再去摸摸银依地皮毛,喃喃低语,“你的意思是,也许他现在不是以人的形式活着。而是以猫,或豹子的形式。” “也许吧……肉烤好了没有?我快要睡着了。” 银依的默认,让我心里有了明确的答案。哥,原来你一直就在我地身边,我却从来没有认出过你,直到今天。 把烤好的狼肉拿来。送到银依嘴边。银依张嘴就咬。狼吞虎咽,连骨头都一同嚼烂咽下。 或。因为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吧,那之后我的心情出奇的平静。 只是看着银依吃肉。自己再捏一些野果喂进嘴巴解渴。 吃完之后,它伸展四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再次匍匐下去。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需要再隐瞒什么。上来吧,我背你到山谷下面。” “现在?不多休息一晚么?” “黑格派出地人马就快要绕到山谷下面,等他们到了,再想离开,就没那么容易了。” 我点点头,黑格倒是谨慎,我从上面掉下来,他还要见到我的尸体才肯相信我已经死了。 再次趴到银依的背上,将一头长卷起,放进胸襟之内。我牢牢抱住银依的脖子,双腿也尽可能的缠住它的身体。 很难想象,银依是如何在几乎垂直地陡峭岩壁上跳跃自如。天空被乌云满满地遮住,漆黑一片,让我分不清天与地,只听到哗哗的流水声越来越近。 “你知道要如何跟他们汇合吗?” “他们会沿路留下一些隐蔽地记号,不过在去寻找其他人之前,我们要先到两河交汇的下游去找墨焰。为了拖延时间,让黑格相信我已经被蛊虫控制,我亲手伤了墨焰把他丢进河中,并且暗示他要在两河交汇地地方等我。” “好。我会背你过去,你若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银依脚下已经是平坦的地面,我听着它地爪子在地面踩出的轻微声响,心里觉得那么安然。 抱着它,我把脸贴在它的脑袋边。 “哥……” “……嗯。” 得到银依的回答,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牵扯了一下。有些疼,有些酸楚,还有一点幸福。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本来是会魂飞魄散,但我哥救了我的命,把我的灵魂装进黑猫的身体。也许是我本来就懂得法术,在灵魂跟猫的身体融合的时候生了一些意外。” “你哥?是银湮?你们是兄弟?” “对,孪生兄弟。” “难怪……”我想起最初见到银湮时,误以为他是哥而挣扎的那段日子,就忍不住要摇头苦笑,“你们除了色不同,其他地方都是一样的。” 银依的沉默,不知道是在默认,还是懒得再继续说下去。 这是第一次吧,哥愿意跟我说他的事情。 我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他已经不想多谈,我再追问也没有什么意义。 黑豹厚实的肉垫踩在被河水打磨光滑的鹅卵石河岸上,乌云时而散开,月色之下,我清晰的看到银依腿上结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呈现流畅有力的线条。 虽然,我曾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乎银湮是不是哥,但,现在答案明确,银湮却是不是哥,我的心中,却又在幸福之后,有那么一点难以理解的落寞。 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银湮帮我,就是为了哥,为了他唯一的弟弟。 说到底,我其实不算什么。 “我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低声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哥的耳朵,它低笑一声,像是在嘲笑我。 “你总想这种无聊的问题么?存在就是存在,无论你觉得是否有意义,你都将继续存在下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吧。现在,已经没有谁会再强迫你什么了。” 哥的话没错,可我还是叹了口气,惨淡的说:“我倒宁愿有谁强迫我做事。那样,我就不需要去考虑太多,只要执行命令就足够了。” 银依扭头,瞧了瞧我。 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些歉意,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hapter 120 五王子到 河流向东,银依背着我顺流而下,东行的路线与萧染他们往北的逃亡路线相错。**千载提供该小说阅读急也没用,担心亦是徒劳,我现在唯有接受银依的照顾,让自己尽快恢复,再与墨焰汇合,之后一起向北去寻找萧染他们的踪迹。 除去第一晚由于我伤势较重,银依必须步行保持行进的平稳外,从第二天开始,银依改步行为奔跑,大大加快了行进的度。 饿了,银依将我放置在隐蔽的草丛中,他去捕猎,将新鲜的肉洗净带回,我亲手烤了,银依吃掉一大半,我吃一小半就已经足够。渴了,不止可以喝干净清透的河水,银依还会摘来各种各样味道甜美的野果。等我能够跨坐在银依背上自己保持平衡,银依赶路的时候,我也可以拿这些野果来当零食吃。于是,逃亡之路,除了与伤痛作伴不那么美妙外,应该称得上是我长这么大最开心快乐的时光。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获得真正的自由,而且,这段日子我每天跟哥朝夕相处。尽管他已经不再是人形,而是一只巨大的黑豹,可变成豹子之后的哥却比以前是人的时候更具有人情味。 他会关心我的伤势,为我采集药草嚼碎了敷在我的伤口上,还会按时提供食物跟水果,更是做好了守护的工作,一路避开追兵,驱赶猛兽。这一切,都是我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哥除了训练我、给我布置暗杀任务之外,根本就是让我自生自灭的长大。 即便那样,我还是爱上了冷酷无情的他。 现在,爱这个字,已经距离我们很远了,可我跟哥的距离,却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很多。 峡谷两边的山崖渐行渐低,我身上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有时候,吃完烤肉。我会跟哥一起在河边走一会儿,虽然说的话并不多,但我跟他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还是让我心满意足的。 “小离,峡谷下方地河流并不很长,今晚应该就能到达两河交汇之处。那里有三四个村庄,一一找遍也需要至少两天的时间。为了不被人察觉,你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多的地方。由我去寻找墨焰比较妥当。” “好。不过你似乎不希望被很多人知道你可以说话的事,那么又如何让墨焰知道跟着你就可以早到我呢?”看看哥现在的样子。还有谁会想到这只豹王会是王宫里那只毫无杀伤力的小黑猫? “墨焰一定认识黑猫银依,让他看到我就足够了。” “啊。我已经习惯你这个样子。几乎忘了你还可以变成猫。嘿嘿 银依低笑附和了我地傻笑。这一刻。我竟萌生出一股不舍。难得两人独处地时光就要结束。我身负重责。不应该贪恋这些。可有些时候。我也是管不住我地这颗心地。 哥带着我找到一间废弃地旧木屋。里面有一些陈旧简单地家具。在那里。他从一头黑豹变身回一只黑猫。眨眼间完成。我根本看不清变化地过程。哥让我暂时呆在这里。他又四处勘察了一下。没有现异常。才离开木屋去寻找墨焰地踪影。 就在哥离开不到一个时辰地时候。屋外突然想起一片马蹄声。我迅来到窗边查看。外面已经被火把照得通明。 “五殿下。这里只是一片早就废弃地村庄。看样子。是因为这里周围地土地不够肥沃。村民都搬到几十里外地下游去了。” “嗯。” 随着这一声轻哼,那长有褐色头的我的五哥从骑兵群中策马走出。也许因为火光的关系,这样看他,比平时更加挺拔俊朗了。 不过,五哥居然找到了这里。是因为黑格撒网式的搜查,还是他有方向地派出了人马?既然要派,又为什么只派后宫兵士出来,正规军都哪里去了? “所有地屋子都仔细搜查,不要漏了任何地方。下马。” 萧释下令,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人从马背下到地面。萧释地某个副手更详细的分派了任务,四面八方全部安排了人手去搜。 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运气太差。萧释居然径直往我所在地木屋走来。不过,他的副手想要跟随保护,却被他支开。 “你去查那间屋子,有任何异常立刻来报。” “是,五殿下。” 这间木屋只有木床跟快要散架地桌椅,若是有柜子,我倒是还可以躲一下。现在可好,只要萧释进门,他一眼就能看到我身在其中。 想要逃脱,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萧释,吓住他的那群手下。 不过,萧释有那么好对付吗? 在宫里的时候,大家都传言所有王子之中,大王子萧染的武功最为高强。但,既然萧释能作为后宫兵士的训练教官,他的武功也一定不会差到哪去。我伤势初愈,能不能打过我这个五哥呢? 勾起唇角,此刻我非常庆幸,哥教给我的都是偷袭的手段,只要出其不意,即便功夫再强,萧释也不足为惧。 悄悄的躲到门后的位置,当萧释打开木门,门便会遮挡住我的身影。这自然是偷袭的最佳地点。 但是,萧释并没有如我所想那样,推门进来。他站在门口,半晌也没有响动,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搜查其他方向的兵士回来,一一禀报说没有现异常。萧释叹口气,类似自言自语的说:“从那么高的峡谷掉下来,说不定尸体都已经被野兽吞了,骨头都没剩下一根。怎么可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呢?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回营地歇息吧。” 听闻可以休息的兵士们高兴的上马,一群骑兵就又这么绝尘而去。 萧释原来是个不怎么把任务当回事的家伙,不过,他已经查过这里,想必不会再来。那么这间木屋也就成为相对来说非常安全的一个藏匿地点了。 等所有的声音全部消失,我走出木屋,废弃的村庄恢复静谧。看上去带着股子难以言喻的荒凉感觉。 想要推回屋内,意外的瞧见木门缝隙中夹着什么东西。 用毒针勾出来,打开看看,不像是陈旧地纸张,墨迹也像是新写上去的。而且,这字迹,看着有些眼熟,是谁的呢? 想起刚才来过的萧释。我蹙眉思索。在王宫里,我好想见过萧释的字迹。但一定是非常不经意的方式,否则我不会记不起那时的状况。是萧释的字,应该没错。 难道他知道我藏在木屋里?那么他写地这三个字又代表什么意义? 下河村,是一个村庄的名字?这……他想暗示我什么? 既然知道我在屋里。为什么不进来抓我?还要说那么一番迷惑手下地话。 他想放我一马? 萧释是三舅父的儿子,三舅父也在我救出的那群人之中。但,王宫的历史记载上早已经把三舅父归为失踪人口,按理说萧释不会知道我救出了他地父亲吧? 难道是银湮告诉萧释的?可,银湮被黑格抓回去之后,他还有那个自由吗? 没有办法揣测出萧释的意思,直到后半夜哥从窗户钻进来。 “是不是有人来过?外面都是脚印。” “嗯,萧释来过。带了几十名骑兵搜查。” “没有现你?” “可能不是没有。而是故意当作没现吧。你看这个。” 把纸条摊在桌子上,哥跳上桌子。蹲在纸条边看看。 “这是萧释的字迹。” “嗯。不过他写下河村是什么意思?让我们不要去下河村,还是让我们去下河村找墨焰?”挠头。我还是没弄明白。 “不管是什么意思,我明晚去一趟吧。下河村离这里比较远。若现在去,天亮前未必能到。” “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还不知道萧释打的是什么主意,若那是个陷阱,我容易逃脱你却不行。明晚我一人前去,你保护好自己就是了。” 想一想,哥说的也对,我便欣然同意。 在这荒村找了个遍,也小有收获。东家找到一些陈米,西家凑到一些炊具,哥又抓了几条鱼和一只野鸭,今晚总算能吃上米饭炒菜了。 用柴火生起炉灶,我想起以前在甜水生灶的时候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也算是为今天积累了经验,不由浅笑起来。 “需要我做什么?”哥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了黑猫,蹲在我身后跟我说话。 “不用,烧些热水把野鸭烫一下,拔了毛就是了。倒是哥,这一点东西你能吃得饱么?”我可没有忘记哥的大食量。 “变大之后为了维持力量必须吃很多食物,若是猫地话,我也吃不了多少东西。” “哦。不过你是怎么变身地?要不要在心里念什么咒语?” “没有咒语,只需要注意力集中,想着变身就可以了。” 吐舌头,我只是想跟哥开个玩笑的,没料到他会这么正经地回答我的问题。 这老木屋地墙上挂着风干的辣椒,我没有取来做饭用,只放了粗盐和一些野果。哥蹲在桌上吃鱼地时候,我瞧着它一口一口优雅从容的吃食动作,还是觉得它就是我哥,这件事实在太过神奇。 他吃干净了一整条鱼,剩下鱼头跟鱼骨头。我笑着说:“一般的猫不是都要把鱼头一起吃了么?哥,你怎么挑食啊!” 本以为哥会不理我,未曾想,他用爪子把剩下鱼头鱼骨的破盘子推到我面前来。 “你喜欢吃就吃了吧,我愿意把自己最喜欢吃的部分留给你。” 呃…… 哥悠哉悠哉舔舔爪子洗洗脸,若无其事,倒是我,哭笑不得看着眼前的盘子,那鱼头鱼眼睛也在嘲笑我似的。 吃饱睡觉,不似前几天,都是我躺在哥的怀里取暖,而是我把哥抱在怀里,一边抚摸,一边慢慢入眠。 真好,能跟哥这样相处。我想,就算梦中,我也会快乐的翘起唇角吧。 hapter 121 是友非敌 萧释来了又走这件事,哥认为还是应该谨慎一些,他去下河村搜寻墨焰的时候,我还是离开荒村,找一个更隐蔽的藏身之处比较好。 我倒不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东躲西藏,伤势已经痊愈,体力也差不多恢复正常水平,就算碰上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应付的来。但是,哥的安排我并不想提出意见,在他面前,我早就习惯了服从。况且,这样的安排是哥对我的关心,我当然不应该去拒绝哥的好意。 距离村庄不远,便是早已废弃的田地。里面已经长满杂草,高度甚至能把站立的我全部隐没进去。 哥带着我进入看似无边无际的杂草丛里,步行十多分钟的样子,草丛里出现一口古井。清澈的井水满满的像是要溢出井沿。古井旁边,搭建有低矮高度不过荒草的凉棚,凉棚内的地面,是用藤蔓横竖交错编制成的。 能够想象,以前,这片土地有人耕种的时候,务农的人们来这里休憩、喝些井水再小躺一会儿的惬意画面。 夕阳仿佛落进草地,哥又在古井周围详细查看之后才离开。 傍晚凉爽的风扬起一片沙沙的声音,我斜靠在凉棚低矮的木栅栏上,静静等待哥的归来。 入夜之后,草丛里响起不太自然的声音。我警惕的朝声音的来源慢慢靠近。 听那脚步踩踏出的声响,应该不是动物,而是人的双脚制造出来的。 距离已经十分接近,声音骤停。我把指刃置于胸前,压低声音问了声:“谁?” “咦?听声音,难道是离儿么?” 这个萧释真是阴魂不散。为了躲开他我才跑啦荒草丛里。他是怎么找到这儿地? 拨开草丛。萧释地脸露了出来。跟着。他迈脚向我靠近。明亮地月光下。萧释挺拔地身姿与和善地笑容之中。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地敌意。 “你怎么找到这里地?”我收起武器。直视萧释地眼睛。 “大约是因为我闻到了熟悉地味道。这种味道。像极了我在银龙宫闻到过地。一只黑猫身上散出地气味。” “你是狗么?鼻子这么灵敏?”翻个白眼。若是因为气味寻觅而来。这也说得过去。不过。萧释这种特殊地能力。我以前在宫里可是一点都没听说过。 “我也没有办法。小时候大病一场。好了之后鼻子就变得很敏感。”萧释摊手做无辜状。 好吧,大病之后的基因突变,只能这么解释。 转身,朝来路返回,到我方才身处地凉棚坐下。萧释也跟了上来,丝毫不客气的坐在我的身旁。 “这么说,昨夜你也知道我就藏在那间木屋里。为什么放我一马?”这一次,我开门见山问出自己无法理解地问题。 “谁么叫放你一马?我原本就不打算抓你回宫的啊。只是陛下的命令萧释不得不从,做出个样子罢了。”两手撑在身后,萧释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残月。“昨夜乌云压顶,今夜倒是个好天气。” “五哥。你明明知道我在这里却不抓我回去,这算是欺君大罪吧?”我无视萧释的打岔。他的目的,我一定要弄明白。 “那又怎样?虽是圣命。我却怎么也不相信你与大哥会背叛王朝的。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误会?”我重复这个词语,觉得好笑极了,“原来五哥这么容易感情用事,连圣命也敢质疑。” “离儿,为什么你总要跟我唱反调呢?如你所说,我也算是放了你一次,你不该感激我吗?” “你是何目的?下河村三个字有是什么意思?” “哎呀,离儿,这么美好的月景之下,你何必如此紧张?我们兄妹虽然还不到亲密无间地地步,可也不至于需要这么生疏防备吧?” 总觉得,萧释不会轻易回答我地问题。我没什么心情跟他周旋,我与萧释本就不很熟悉,也没必要在我必须逃亡的今天,跟他培养什么狗屁兄妹之情。 站立起来,我决定用武力来解决。 “五哥,你既然只身前来,就代表你有信心能说服我,或者有实力战胜我。既然弹不出结果,便构不成第一种情况地条件。那么,不如让我们切磋切磋,输的一方,必须回答赢地一方提出的所有问题。如何?” “哈哈!”萧释拍手站起,笑得一脸春光,“离儿地提议甚好,说实话,我倒也不是想隐瞒什么,只是,在宫里我没有机会跟离儿切磋武艺,出了宫,我怎么能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再说,不止是离儿有问题想要问我,我恐怕有更多的问题,想要问问离儿你呢!” “那太好了,废话少说,动手吧。” “好很喜欢离儿爽快的性子!” “哼!” 冷哼一声,我待萧释抽出腰间的佩剑后,飞快的扑向他的身体。指刃贴着他的脸颊划过,若不是他躲闪及时,这一下应该是狠狠刺进他的眼窝的。 “哇,离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这哪里是切磋武艺,简直是要我的命嘛!” 萧释一边惊叫,一边用长剑挡掉我的三五下突袭。看准我只攻不守的空档,萧释长剑一挑剑尖扫向我的咽喉,见状,我立刻右脚点地,聚力一跃,身影已经离开萧释十步之外。 “嗯?离儿也懂内功?” “多新鲜?!我懂的还有很多,你一一领教吧!” 再一次运用内力将移动度加快数倍,我转瞬间来到萧释身旁,指刃刺出,被萧释用剑身挡下,再从背后突刺,萧释整个人却凭空消失。 “好悬!离儿,你差点刺中我的后心!难道你真想杀了我嘛?” 顺着声音看去,萧释竟然站在十五米开外的凉棚顶上。微风拂过。他暗色的袍摆轻轻飘荡,手上的长剑自然的垂下。看上去,他从容淡定的仿佛不是在厮杀,而是在与我谈笑风生。 只这么一会儿的交手,我已经确定,萧释不是我正面攻击能够打赢地对手。我擅长偷袭暗杀,若是在对手与自己实力相当。对手又早已有所防备的情况下,我想要胜出就会很难。 萧释地武功路数不像萧染那么偏重内功,也不像墨焰那么注重外家攻击的功夫。他似乎更擅长防守。而且身体的灵活度非常高。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萧释却身立月光之下,将长剑收回剑鞘。他腰带的另外一边,别着类似于刀鞘的东西,可露出地部分又不是刀柄。慢慢的,他把那东西从鞘中取出,伸开,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折叠成两段的弧形物体被组合成了一把长弓! 萧释擅长弓箭,这是宫里人尽皆知地事情。我原以为弓箭不方便携带。他一定没有带来。现在的情况证实我错的非常离谱。 萧释不紧不慢从那刀鞘中取出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缓缓的,却极其稳定的把弦拉开。 逃? 我不认为我逃命的度能够胜过弓箭射出的度。只有在他射箭的一瞬,我横向转移。才有可能避开箭矢。 “离儿,你现在认输的话,至少不会受伤。否则……”拖音之中尽显威胁,萧释的笑脸也已经不再,取代地是冷酷与无情。 “认输?这是什么?我萧离可从来没有学过这门功夫。”我很不识好歹地顶撞回去,目光则紧紧盯住萧释握住箭矢与弓弦的右手。 “那,就不要怪我无情了。我不会杀你,但会让你收起你地傲气,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等你射中我再说吧,我亲爱地五哥!” 萧释眼中迸射出一股杀意,我知道,成败在此一举。必须在他松手的一瞬绕开,并迅贴近,刺穿他地右臂,他便无法再使用弓箭。 但是,就在我以为萧释要放手射箭的时候,草丛里一道黑影突然窜出,跟着,萧释的身子被那道黑影扑下凉棚,狠狠的按在地上。 等我看清,萧释手上的弓箭已经掉在远处。他身上正呲牙低吼的猛兽,正是变成豹王的银依。 草丛里,还有响声,我惊喜的望去,以为可以看到墨焰。 是的,墨焰确实在那里,但背着墨焰的那个男子,却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这样再见的人。 “墨雪见过公主。”身着白衣的温润公子微微颔后,对我扬起淡淡的笑。 我愣在原地,双眼瞪圆,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墨雪只那么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后,就把实现转移到银依那里,“银依,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变成一头豹子,不过,请你放了五王子吧。墨焰能够活命,多亏了五王子的帮助,他可是墨焰的救命恩人。” 银依却充耳不闻,继续用两只前爪按住萧释的两条胳膊,凶狠的用尖牙贴在萧释不得不别到一边的脸上。 无奈,墨雪只得再度看我,“公主,请让这只大猫冷静下来。” 这个时候,我才从方才的呆滞中回神。瞧瞧墨雪,再去看墨焰,墨焰虚弱的对我微笑着点头。 我,走到银依身边,伸手去拍拍银依的脑袋。 “放了他吧,我还有话要跟他说。” 银依出色的扮演了仅服从我一人命令的大乖猫,轻巧的从萧释身上跃下,萧释坐起身来,拿袖子擦擦脸上银依留下的口水。 “一个狠毒的主人,养了一只狠毒的大猫。怎么离宫没几天,它就长这么大了?离儿,你用什么喂的它啊?” 萧释一边牢骚,一边走到墨雪身边,帮墨雪一起把墨焰放到凉棚的藤编地面上。 我与哥站在一边,对望一眼。 好像,是我们警惕过头了,萧释果然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忙的。 hapter 122 五哥的目的 哥一时情急,在墨雪墨焰跟萧释面前变成豹王,他们三人虽然都觉得奇怪,可我只说我也不明白银依为什么会变身,也就搪塞了过去。 当然,哥也可以选择不变成豹子,不过那样的话,身负重伤的墨焰或者武功不及萧释的墨雪就会代替哥来充当保护我的角色。莫说这种情况下,墨焰跟墨雪联手也未必是萧释的对手,就算他们两人一齐冲上去,萧释想要射中我,也应该不算多么困难的事。当时,也只有哥能够迅的威慑并制服萧释,又能同时保证我不被萧释所伤。 围绕在银依变身事件的话题没能继续下去,反正哥没有在他们面前开口说过人话,我看上去也不像是能够听懂动物的语言,他们缠着我再问,也问不出任何结果。 一行人回到荒村,才现墨焰的伤口又出了很多血。墨雪为墨焰处理伤口时,我坐在萧释身边的木凳上,哥仍旧以豹王的形态匍匐在我的脚边。 “我活了二十四年,还是第一次亲见这么离奇的事。从气味判断,它确实是银龙宫i常常可以见到的那只黑猫,可是,为什么它会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头巨大的黑豹?离儿,你如果不介意,我想靠近一些,好好瞧瞧这只大猫。”萧释到这里,手已经伸向银依。 银依慢慢的抬头,我从它的眼睛里看到凶光,于是一把握住萧释伸出来的手腕。 “五哥,你不会忘记它刚才差一点就咬断了你的脖子吧?” “可它毕竟没有咬下去啊!” “如果我没有阻止它,你以为它不会那么做?” 萧释和善的笑脸僵硬了一下,他乖乖的把手收回去,银依也紧随其后把脑袋轻轻搁在自己的爪子上,闭上眼睛,不再搭理萧释。 “离儿,它为什么偏偏会听你的话呢?我记得紫瞳说过,这猫是银湮养的。” “你不如自己问问它吧。它要听谁地话便听谁地话。又怎么会对我解释这么许多?即便它想解释。你认为我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吗?” 极其不耐烦地态度让萧释看出我不想再谈及银依。本来就是。方才在古井旁地凉棚里。墨雪和墨焰都已经停止好奇地问。现在也只剩下萧释一个人没完没了。让人烦闷。 “离儿对五哥还是很不友善呢。墨雪和墨焰不是已经说了。在下河村。是我救了他们不是吗?” “那么。就烦请五哥详细地叙述一下整个过程。否则。凭离儿这么笨拙地脑袋。很难想得通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救下他们。现在这么跟我坐在一起。你又是图了什么呢?” 我地咄咄逼人。让萧释地笑里多了几许无奈。墨焰躺在木床上。也轻轻笑了两声。他这么一笑。牵动了胸口地伤口。又出“咝----”地一声痛吟。 “你见到公主。心情变得这么好吗?再笑。这几天地休养就都白费了。” 墨雪略带怒意地责备引起了我的注意,他这是在气什么?是在气谁? “你……见到公主无恙,还这么有精力能跟五王子唇枪舌战。难道你不高兴?”墨焰虽然气力不足。说话有点断断续续,但他没有服输。撑着反问了回去。 这个问题,墨焰一定是故意当着我的面问的。了解墨雪心思地人。除了墨焰还能有谁呢?我跟墨雪再见面的疏离和尴尬,墨焰都看在眼里。他也自然会打心底里为我们着急。想趁着玩笑,来化解我与墨雪的别扭吧……这个看上去粗手粗脚的墨焰,心思倒也如此细腻。 墨雪是个聪明人,他怎么会瞧不出自己弟弟的那点小心思? 装狠瞪了墨焰一眼,墨雪讷讷了半天,还是轻声说了一句:“高兴自然是高兴的。我只是说,你有伤在身,情绪不可以如此起伏不定,否则伤口很难痊愈。” “不会了,见到公主无恙,我就安心了。以后,我都会听你的话,好好养伤,再不让你担心了。” “嘁----谁要你做这种保证了?多此一举。” “呵……咳咳……” “你又笑!” 这一对兄弟,看似平淡的对话里饱含情深意重。不止是他们之间,并且,连同他们对我地关心,我也能听得出来。 萧释微笑地脸从墨雪墨焰那里转向我,离儿身边,有这么重情义又忠心耿耿的人在,真是让人羡慕。” 我总觉得萧释有揶揄地成分,又想起刚才墨焰含沙射影讽刺我牙尖嘴利,一时窘迫,只得清清嗓子,收起一半的逼问气焰。 “五哥,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到了这里,救了墨雪两兄弟,找到我之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呵呵……” “公主,五王子慢聊。既然这屋子里有还能用地茶壶茶杯,那么我去打水烧水,泡些随身带的茶来。” “好。” 萧释代替我应允了墨雪,我只来得及跟墨雪对望一眼,他便颔后,离开了木屋。 “离儿,你离开王宫地那一夜,整个后宫鸡犬不宁,所有的侍卫都被派了出去,四面八方的追。我也带了许多人马,追了一路,只追到两名侍卫。那两人本要自刎,被我拦下。你知道,即便是大哥的亲信,也多数在我手下受训过,他们对我,多少还是心存敬畏的。即便是那样,我把他们带回王宫,再三拷问,得到的答案仍旧是不知道三个字。我大约知道后位会采用什么手段逼问他们,所以,在后位动手之前,我亲手了解了他们的性命……” “什么?你杀了他们?!”拍案而起,萧释竟然杀了救我出宫的侍卫! “那么,依离儿看,我该把他们交给后位?后位的法术高强,要套出他们的真话简直易如反掌。对于他们而言,比起出卖主子。他们更愿意去死。何况,离儿,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你逃走了,大哥逃走了,这中间会完美的不造成任何牺牲吧?” 我看着萧释淡然的笑容,心里知道,他说的没错。但我还是忍不住要为此事心痛。 “杀掉那样忠心地侍卫,我也于心不忍。许多事就是这样叫人无奈。感情跟原则。始终统一,这根本不可能做到。” 激动之后。我很快冷静下来,重新坐下。 “既然你杀了他们,又怎么会知道我会往哪里跑?” “我可没说我知道。虽然我杀了他们,可。他们在临死之前还是透露了一些信息给我。他们说,他们所做的,是为了王朝,为了真正的陛下。这说明什么呢?坐在龙椅上的那个,难道不是真的陛下么?” 我沉默不答,这件事,我不想轻易告诉任何不能完全信得过的人。 “真厉害。无论我怎么问墨焰,墨焰也不回答我这个问题。你们主仆真是一条 听闻此言。我转过脸去,墨焰脸对着我。露出一个疲惫的笑来,我也对他微微一笑。心照不宣。 “我不知道龙椅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陛下。但是,我相信我训练出地精英侍卫。不可能在临死之前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谎话。所以,我愿意相信,离儿你跟大哥地出逃,是有你们必须逃走的原因的,并不像后位跟陛下所说,是背叛了王朝。” 冷笑,我能背叛些什么呢?通敌卖国么?这黑格,找的借口都如此烂俗。 “凌沛地军队都被派去其他方向了,只有我,带领后宫的侍卫们顺游而下搜寻离儿的踪迹。这又让我产生怀疑。陛下跟后位把重点放在了其他方向,是不是说明离儿这里已经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或者,人?” 萧释慢慢把他的逻辑顺序说了出来,除了继续听下去,我没什么好说的。 “我派了一部分人沿着河岸寻找,自己则快马加鞭先来两河交汇处。因为我听说,离儿把墨焰刺死后丢进了河里,我想他应该还没有死,这是离儿想要让他活命所用的计谋。找到下河村,我灵敏的鼻子闻到一些熟悉地药香。我记得,那是墨雪身上地味道,所以支开了其他侍卫,顺着气味搜寻,终于找到了他们。当时,墨雪身上的草药不够,我便将自己携带地伤药和保命丸给了墨雪。” 我再看向墨焰,墨焰小幅度的点头,证明萧释没有说谎。 “不过墨焰什么都不说,让我很头疼。我想,你应该不会抛弃自己地手下不顾,所以就继续等,继续搜寻,功夫不负有心人。” 萧释大手朝着我的方向划动,示意我“你现在就在我地面前”。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已经了解了其他的事,只剩下这一件。 如果萧释说不出,或者说的不合情理,我会即刻要了他的命,免得横生枝节。 “那两个侍卫临死问我:难道五王子对于自己父亲失踪的事,丝毫没有怀疑?” 我眯起双眼,继续盯着萧释的脸,要看清他表情跟眼神里所有类似谎言的端倪。 “离儿,我只想知道,你逃走的事,是不是跟我的父亲有关?他……是不是还活着?” 很好,我在萧释的眼睛里没有看到伪装,有的,只是他身为人子的急切。 垂下眼睑,我略略思索一番。在我的队伍里,已经不需要更多的人了。而且,若是我看走眼,就像当初对萧默那样,岂不是在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开玩笑? 淡笑着,我再度望向萧释。 “五哥,你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三舅父,他确实没有死。不过,为了大哥,为了跟身处同一条船上其他人的安全,我无法告诉你更多。如果你想见你的父亲,那么,你继续在这里搜查,搜够了,就回到王宫,说没有见到我,没有见到墨焰。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带三舅父回宫,和你团员。”事实上,不止三舅父,还有你的生母,萧帝。 萧释蹙了蹙眉,他仿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很快他就现,即便他说,我也不会再透露任何信息给他。 “离儿,我只是想帮忙。”最后一次,萧释近乎恳求的望着我。 “想帮忙的话,留在王宫,等我回来你再帮不迟。” hapter 123 离开的理由 “五王子这就要走?” “嗯。离儿,墨雪,墨焰,你们保重。若是今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语顿一下,萧释为难的看我。 “如果需要你帮我,银依会送信进宫给你。”我拍拍银依的脑袋,黑豹懒洋洋的睁眼瞧了瞧萧释,像在附和我的话一般。 萧释点点头,重新露出和善的笑来,抱拳施礼之后,打开木门走了出去。 墨雪目送萧释远去,关上门回来,提起他刚刚稍好的滚水倒进已经铺了茶叶的杯子里。 “本来还想让五王子尝尝我自己炒制的药草茶,他却这么快就走了。” 一股茶叶混杂药草的清香扑鼻而来,我讲倒满的茶杯端来,放在跟前,让那蒸腾出的水汽更充分的在我的鼻子周围扩散。 “银依,你要不要?”墨雪把一杯热茶放到地上,挨着银依的鼻子。 银依虽然没有睁眼,可它却把脑袋往茶杯前凑凑。 “看来它也很喜欢药草茶的味道。” “这药草茶有什么功效?”我晃荡着茶杯,看里面漂浮的褐色茶叶,“这种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每一种药草茶效果都不尽相同。公主这一盅是解乏提神与滋养并重地。原来要给五王子。现在给了银依地。是驱火驱邪地。从五王子地面色来看。他一定饮水较少。身子有些燥火。而银依。也因为吃了太多地肉食。火气都从眼睛里冒出来了。” 我并不怀疑墨雪地眼力。低头去看银依。它也竖着耳朵听了前面地话。这会儿正一下一下伸出舌头去舔茶杯里地茶水。 “公主是不是受过伤?如不介意。请脱了这件斗篷。让墨雪为公主瞧瞧。” “也不是什么重伤。现在已经都好了。只是里面地衣袍被刮得有些惨不忍睹。怕你看了会误以为我曾经到阎王殿去转了一圈。”说着。我捂了捂身上地黑斗篷。这是银依不知道从哪给我找来地。大小正好够我包裹住整个身子。 “即便没去阎王殿兜圈子。怕是也失去了许多鲜血。否则公主不会像现在这样体干又无力。如果公主不想伤口留下狰狞地疤痕。还是让墨雪为公主瞧瞧。涂些药膏比较好。” “这……”我四下望望。如果让墨雪帮我涂药。免不了要露出皮肤。我地伤口又遍布全身。难道要在哥和墨焰面前让墨雪帮我处理伤疤?我好想没有暴露癖。 “公主在担心什么?” “没,没什么。银依。你帮我照看一下墨焰,我跟墨雪出去一下。” 墨雪也意识到我的伤疤可能有一些在不方便露出的部位,他看了眼墨焰,却现墨焰已经沉沉睡去。 银依喝光了茶水。起来踱步到墨焰身边,轻跃上床。趴在墨焰的身旁。 我笑着对墨雪点头,示意他有银依地保护。我们可以放心离开。 墨雪跟在我的身后,我们换了一间木屋。进去后,墨雪点亮屋里被灰尘覆盖的蜡烛。 可能因为喝了墨雪沏的药茶。在阴冷地木屋里我也不觉得很凉,从肠胃里散出的温热让我全身舒爽。 脱下黑斗篷,两手扯住一扬,斗篷便铺在了木桌上。我轻盈的跳起,坐在桌子上,将自己被撕破多处的衣裳展示在墨雪眼前。 “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墨雪蹙眉说完,将他手上地包袱放在我的身旁。他翻出一包黑布,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粒药丸。捻着那药丸,他把手指送到我的唇边,我开启双唇,他把药丸推进去。指腹,轻巧的蹭到我地嘴唇。 下腹突然升腾的燥热让我心里一惊,神露这玩意儿,竟然给我不分场合地想要作! 尽力压抑,可墨雪抓起我的手腕为我把脉时,他手指润泽地触感还是让我心跳加快了好几拍。 “公主……” 墨雪的眉头蹙得更紧,凭他地医术,碰到我的脉搏就已经知道我到底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管这个,做你该做地事就好。”我窘迫的恨不得撞墙,跟墨雪重又见面,居然就萌生了这种肮脏的念头! “从公主的脉象来看,这一次神露能量的迸又急又凶,不尽快释放的话,以公主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会承受不住。” “那又如何?你是在告诉我,让我用你来泄欲火?开什么玩笑!”我急急的脱口而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口吻有多么恶劣。 墨雪关心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他再不说话,只缓缓的帮我褪去上身的衣衫。我用双手挡住胸前大片的春光,留了背部给他。他拿起药瓶,用手指沾染药膏,而后小心翼翼的为我涂抹。 然而,这种触碰更让我抓狂。药膏的清凉,在我背后划出一道道战栗,更要命的是我的脑子里总盘旋着一个念头:是墨雪的手指在挑弄着我的背,他就站在我的身后,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喷洒在我背后皮肤上的热气。 很想转过头去,就这么抱住墨雪,吻他,再扒下他的衣服。 可……这是多么兽-性的**,我怎么能容许自己对墨雪做出这样的事?! 理智崩塌前,我一把打掉墨雪忙碌的手,迅将衣袍拢起,打算夺门而逃。 一个白色的人影,倏地横在我与木门之间。他执拗的用背顶在门上,他的眼里,说不清是挑衅,还是引诱。 “原来再见到我,公主能做的事,只剩下逃走而已。” “墨雪,你离开的这段时间生了很多事。你也知道我饮下了神露,那么,继续下去我会对你做什么你心里应该有数。我不希望把你变成……跟萧逸、萧默一样,只是为了满足我一时之欲,而将你们禁锢在我的身旁。” “呵……原来只有二王子跟三王子而已。我本以为会有更多。例如,大王子,或者紫瞳,甚至墨焰……” “墨雪!”我大声的呵斥。不知道墨雪为什么要说那么令人心寒的话。 “墨雪无意冒犯。请公主回答墨雪几个问题,问完,我自会放公主离去。” “你说。”这两个字,我已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了。 眼前的墨雪。可是我一直想要忘记,却一直不能忘记。死死压抑在心底,却时不时还要冒出来扰乱我心神的男人。现在,在我几乎要被神露地能量湮没的时候,他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要克制自己不去碰他。简直是活生生的摧残! “为什么是萧逸跟萧默?” “萧逸,因为我知道我不可能爱上他;萧默,那是情非得已。” “你爱上了萧默?” “不。起初我也有这样地担忧,但现在看来。那只是杞人忧天罢了。我不会爱上一个弃自己生母于不顾,却为别人卖命的叛徒!” “很好。那么。公主现在不想碰我,是怕爱上我了?” 为什么兜一个大圈。墨雪还是要把事情扯到情爱上来?他早就做出了选择,不是吗?为什么现在又要逼我回答这种问题? 墨雪的固执。不是一般二般。他张开双臂,把我抱进他的怀里。我早已敏感不堪地身子一触碰到他。就本能的想要去抚摸厮磨,可……可…… 忍耐的痛苦犹如万蚁钻心,我耐痛的体质也不能缓解哪怕一分一毫。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让自己忍着不去吻他,抱他的。我只觉得,一切痛楚难耐,都化作灼热地泪,从眼眶里奔涌而出。 “放开我,墨雪……你已经选择离开我,就坚持到底吧。我从不想干扰你的选择,更不希望你一时冲动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选择毁于一旦。现在你抱着我,并不是你多么爱我,而是你的不甘。”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何时选择离开你了?如果你是说我离开王宫,那只是我跟银湮地一个约定,为了能在你逃离王宫后,提供五夜蝶的解药给你啊!我地傻公主……我的傻离儿……” 这个刹那,我以为我在做梦。 泪水,越流越汹,墨雪地胸膛已经被我染湿一大片。 熟悉的药香,我脸上粘着一些墨雪地丝,我耳畔,响着墨雪的低喃。 我地傻离儿,你难道不知道,银湮离开冷宫后,拜托我讲你养大,就足以证明喑哑跟我之间有一份不需言明的默契和信任?银湮那家伙,果真什么都没告诉你吗?我真是服了他,唯恐天下不乱!这个混蛋! “可……可银湮明明把你从冷宫捉了去,害得你那么惨!” “那又如何?我毕竟没有死不是吗?银湮有时候很爱玩,有时候很残忍,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他是不会伤害离儿你的。”那也是奉命行事。 银湮是个怪人,可到最终,他还是成了我救出萧帝跟各位舅父的帮手。我还怀疑他什么?还计较他什么呢? “你,真的从没打算离开我吗?”反手抱住墨雪的腰身,我必须再次确认,让墨雪亲口告诉我。 “当然啊……仅仅是因为银湮告诉我,想帮助你,我就必须即刻出宫,研配五夜蝶的解药。你及笄的时候,我真想把一切都告诉你,可银湮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要五夜蝶的解药,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离儿,五夜蝶是很复杂的毒物,可我还是赶在银湮规定的期限内配置出了解药。跟着,我收到一封飞鸽传书,告诉我该在下河村等你,等墨焰。所以我才会及时的出现。你还要怀疑我曾经企图离开吗?” “我还以为,你是在怪我没有选你为宠。” “呃……其实,这一点我还是相当计较的,所以才赌气,不告而别。” “嘁----” 嗤笑一声后,我把满脸的眼泪统统擦到墨雪的衣服上。 只想稍微拉开距离,我能好好看看墨雪的脸,但我的头刚跟墨雪的胸膛分开,他就迫不及待俯下身来,用他的唇捕获我的唇。 熟悉的甘甜滋味蔓延与唇齿,我想,这会儿,我已经不需要再控制了。 他的唇,落在我的颈项,我脑袋里却蹦出一件事来。 “墨雪,墨焰告诉你了吗?萧逸怀了我的孩子。” “……我知道了,所以我才更迫切的想要和你重聚。别人可以为你做的事,我同样可以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也必须做到。” hapter 124 白水晶的宫殿 “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在这种情况下跟你……”我轻抚上墨雪的脸。在他乖顺温润的笑容里,愧疚盈满我的整个心脏。 “那么,我们离开这木屋,去那片草场吧。我很喜欢那里。” 轻笑,木屋跟草场又有什么区别?一样是寒酸粗糙的。 墨雪当然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能郑重的和他生第一次的肌肤之亲,给他最优雅的环境,以最温柔的方式待他。可现在,神露能量的突然爆几乎夺取我的所有理智,我根本无法保证接下来的过程里是不是会用力太大,粗鲁的伤到墨雪。 一面是继续强忍便会灼伤自己的欲火,一面是重逢后仍然美的令我转不开视线的墨雪。身体与情感的双重推力之下,我艰难的一再拖延。 “公……离儿,我真的很喜欢那里,让我们一起到那儿去,好么?”蛊惑一般的声音跟表情,墨雪的唇轻轻问候了我的手指。 我自知濒临崩塌的边缘,不得已点了头。墨雪笑着抓起桌上黑色的那卷布料,又牵住我的手,拉我离开荒凉的小村。 夜空仍旧寂静,墨雪和我一同施展轻功,快朝草场奔跑的路上,时而惊起在枝头栖息的小鸟,扑棱棱的飞离树梢。 我们很快来到我遭遇萧释的那个古井凉棚处,墨雪解开腰带,将他白色的长袍铺在凉棚的藤编地面上。只着中衣的他,来为拘谨的我脱掉外袍,里面的中衣等物,也已经在落下山谷时划出多个裂口。 “我还是先去洗一下吧……”丑陋的伤疤就要展露,我难堪的想要临阵退缩。 天空实在太过明朗,月光星光一并洒下,竟然也把地上地我们照得无所遁形。 “离儿是要让我再给你上一次药么?再说。离儿身上透出地清香足以说明你地身子干净地很。倒是我。该好好洗一洗。” 墨雪放了我地肩膀。他脱下上身地中衣。走到井旁。将中衣浸湿。在他要把**地中衣往身上擦去时。我及时走到他地身边阻止。 “你是想着凉么?”我嗔责地把那湿透地中衣夺来。置于掌中。 虽然内力我还无法融会贯通地运用。可用它来加热手里地东西还是不成问题地。不出一分钟。冰凉地中衣变得温热起来。甚至还蒸腾出丝丝水汽。 “离儿地内功真是进步神。”墨雪淡笑。结了中衣。擦拭他地上身。 不用问也知道。墨焰应该已经把墨雪走后生地事情都告诉了墨雪。我只是耸耸肩膀。看看旁边又圆又大地井口。突然萌生一个疯狂地念头。 用凉的东西擦拭身体,容易在晚风里着凉,可如果全身都泡进去地话……只要出来之后迅用内力烘干身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墨雪。” “嗯?” 墨雪定然不知道我打着什么主意,他偏过头来瞧我,眼神那么清澈无辜。我诡笑着抓住他擦拭身体忙碌地手腕。喊了声:“闭气!” 而后,大力的把墨雪一起拉进了深浅不明地古井。 虽然我已经提醒墨雪要闭气。可他还是被凌洌的井水给呛了好几口。由于完全没有准备,冰冷地井水这么猛地一激。墨雪本能的死死抱住身边唯一地热源----我。 “咳咳……咳咳……离儿你……咳……”脑袋一出水面,墨雪就开始不住的咳嗽。 我贴在墨雪身旁。心疼的去拍墨雪的后背,另一只手则把自己跟墨雪两人的头分别归置到各自的脑后。 “水很凉。正好可以让我稍微清醒一点。我可不想第一次就弄疼你,给你留下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勾一下墨雪的鼻子,我给自己的恶趣味找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当然,跳井之前我是没想到这个层面的,不过跳下来之后,下腹的燥热明显消退许多,我才脑筋一转想到了这个妙用。 “离儿是在心疼我么?”墨雪赖皮的索性两手一并搂进我的腰身,嘴唇就要贴上来。 我单手捂住墨雪的嘴巴,可他的舌头却不老实的舔了舔我的掌心,弄得我又有一点难以自持。 “喂!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快把多余的衣服脱掉,我们潜到井底去看看。” “井底?去看什么?” 我故作神秘把耳朵贴到墨雪耳旁,“你看,这井看上去非常古老,井口又这么大,不知道下面是不是有很多尸体或者白骨……听说古井不枯,多数是因为有亡灵护佑。你敢不敢跟我下去找找看?” “虽然月色明亮,可毕竟不是白天。我们潜下去,恐怕也看不到的吧……”墨雪担忧的往水下张望。 我抿唇一笑,从袖管里取出一颗珠子。这珠子一拿出来,立刻照的周围如同白昼。 “夜明珠?!”墨雪很识货,一眼辨雌雄。 “嗯,出宫的时候我让紫瞳收拾细软,他就调皮的把镶嵌在银龙宫顶部的夜明珠给取了下来。至于什么时候这东西到了我身上,估计是要分道的时候吧……这小子可能是害怕我身上没有盘缠,让我用这个当钱做路费的。” 想起紫瞳,我的笑更加愉快。只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让他保护大舅父是不是太为难他了?他还要帮我阻止萧染回头,说起来这件事似乎更难办到。 “离儿,你不用太担心的。我已经写信通知师父,让他帮我们查大王子跟紫瞳他们的下落。师父在江湖上认识许多深藏不露的高手,他们想要调查什么,就必定能查到的。”墨雪抚着我的头,贴心的安慰。 “师父?”我第一次从墨雪嘴里听到这个词语,以前,我居然都不知道墨雪还有个师父。 “离儿该不会以为医术跟毒术都是墨雪自学成才吧?我当然有师父,那也是墨焰的师父。如果今后有机会。离儿愿意见见他么?” “当然要见!”我翻墨雪一个白眼,“这还用问么?他是你师父,就跟你父亲没有区别。你都是我地人了,我肯定要拜见他老人家,谢谢他把你养得这么出色,呃……嗯。”越说,我越觉得像烂俗电视剧里男人娶老婆的台词,于是决定住嘴。不再往下说。 “呃什么?下面还有话吧?怎么不说完呢?离儿,我……” “烦死了。跟我下水去!” 又一次,几乎没打招呼,我就扯住墨雪的手把他往水下拖。 我把手中的夜明珠放开,任它自由下落。而我跟墨雪,就紧随其后,一路下潜让我意外的是,井水并不是特别的深,而且,夜明珠落在井底。我看清了井底并没有我猜想的尸体或者白骨。 扭头大惑不解的去看墨雪,墨雪笑地带有揶揄之意。我上手去捏墨雪的脸,他吃痛地捂脸。瞪我,样子可爱极了。 古井的水底。像是经过精心的设计,铺了厚厚的一层鹅卵石。这些颜色鲜明地鹅卵石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折射出各种颜色的光来,水底一下子变得色彩斑斓,煞是美丽。 墨雪靠近,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朝暗处指指。顺着看过去,那里好像有一个黑洞。捡起夜明珠往那儿游游,果然,一个不知通向那里的水下通道出现在我和墨雪的眼前。 我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通道有多长,通向哪里,是否该顺着进去看看。虽然我跟墨雪都具备内力,可以比常人更长时间地憋气潜水,但这也不可能是无限的。万一进入洞内,出现什么问题…… 墨雪比我乐观多了,或者因为他真地非常高兴。我被他推着,进了洞。他始终用一只胳膊搂着我游泳,这一点还是说明他心底是有所顾虑的。 这个水下通道,倾斜往下,游了三四分钟地样子,我才看到通道尽头有亮光。墨雪已经有点撑不住的样子,我拉着他,竭力往亮出游,得尽快让墨雪得到氧气才行。 通道尽头,豁然开朗,这亮光竟然能掩盖掉夜明珠地光泽,究竟是什么地方?迅的上浮,当再度接触到空气,我和墨雪都被眼前地景象惊呆了。 这,绝对不是人工打造,而是大自然精心策划的水晶宫殿!洁白晶莹的水晶四处可见,出虽然明亮却并不刺眼的光,数百个平方米的洞**,全部被这种水晶覆盖着,就连地面,也是一大块平整无棱的水晶! 中央的水池,是通往这里的唯一途径。普通人是无法闭气到达这里的,而且,进入水晶洞,我立刻感觉到有一点头晕。不是因为这些水晶有毒,而是,这石洞的气压问题。 难怪那井口的水会满溢到井口,水也格外的清凉干净。原来,水源竟在这里,我能看到水池上方的白水晶在不住的往下滴水,就好像慢慢融化的冰块。 “离儿,我们好像找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墨雪狭长的眉目也睁得大大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被白水晶折射的光照得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 “我们是最先来到这里的人么?” “大概,是吧。” 墨雪拉我上了白水晶案,我们盘腿对坐,各自用内力逼干身上的水分。 气压的关系让我们都有点晕,可,我们又实在舍不得马上离开这个美的无法形容的地方。 “离儿,若是在这个水晶洞里,你抱了我。你还会不会内疚呢?” 墨雪柔柔的望着我,这家伙,有时候就像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他柔媚的眼神缠得我无法动弹,而更让我疯的还在后头。墨雪慢慢的侧躺下去,用手撑住脑袋,含笑,唇角眉梢尽显挑逗,蒙雾的眼,专注的望着我的双眼。 白色的水晶洞**,像是为墨雪量身定制的啊……这地方让墨雪变得更加诱人,让我因井水暂时抑制的欲-望重新抬头。 脸,不由自主的朝墨雪贴近。他微微仰起头颅,鲜红的唇分开一条缝隙,里面洁白的牙齿,也一并打开。我看到他的舌尖在齿端撩拨,便不能自己的掠夺上去。 墨雪是个妖精,我亲吻他的时候,他喉咙里漾出轻柔的笑声,引得我恨不得立刻把他拆散,吞下,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 hapter 125 整篇的竖横竖 墨雪柔嫩的指尖隔着衣料也能在我身上烧起一连串的火焰,他那一双近在眼前的美目所传递过来的魅惑,更是比他的触碰还要令我沉沦深陷。 他像是十分中意事先进行充分的爱抚挑逗,吻忽而猛烈,忽而轻柔,从不在某个位置多做停留。 当他亲吻我的额头、脸颊,我能感觉到他将我视为珍宝般的小心翼翼;当他含住我的耳廓、耳珠,我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感觉到他舌尖在我的耳朵上清浅的逗弄,过电般的**便一路荡漾开去,让我全身无力,只能被动的承受;当他略略伸出舌尖,舔过我的颈畔,划进我的唇齿,我的口腔与鼻腔里就只剩下属于墨雪的清香,我也变得贪婪起来,恣意索求墨雪吻我更深,两人的呼吸一次比一次更加痴缠;当他用温热的指,探进我的衣襟,我克制着,却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满眼爱意抬头望我,我的不安转眼不见,微笑着鼓励,让他继续做他想做的事。 也许,正是这种性别错位却又主、被动倒置,更让我感到难言的兴奋。我跟墨雪,他怀抱着我,或是我怀抱着他,都变得不再重要,一切,顺应本能,自然而然。 “离儿,我……”墨雪喃喃低语,口吻里充满不确定。 我看得出,他虽然看似具备许多经验,曾经在甜水,他去勾引殷王府的少主也易如反掌,但面对我。他还是会有些许胆怯。 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瞬间,墨雪跟我衣衫不整,他将我压在身下,他地手仍然在我的身上游走,可他却那么无助的看着我,像是一个等待大人奖励糖果,他才能继续行动的小孩。 他在犹豫什么呢?方才,他是想要探进我的胸口。去抚摸我那个敏感的部位么? 我浅笑着,伸手去摸摸他的脸,而后,我牵住他的手。慢慢向上,让他覆盖在那个他所向往地位置之上。 只是,我果然还是不习惯做这样外放的事,很快就把手撤下,脸也偏向一旁。我能够想象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什么模样。 我跟墨雪。竟然像两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在这白水晶地宫殿里,上演如此纯情的互许诺言。 如果这样地鼓励。还不能让墨雪变回从容。我想我就要无计可施了吧…… 好在。墨雪地笑再次轻扬。他隔着衣服。揉捏了两下后。便低下头。用牙齿咬开我地衣领。而他地舌尖。紧随其后撩起我最深层地欲念。 无论是跟萧逸还是跟萧默。我都没有这么动情地时候。更没有让他们这样彻底地与我结合。只有墨雪。这个我早就在心中默许地男人。他可以这样碰我。这样……让我欲罢不能。 墨雪张开嘴唇。含住了一遍地凸起。舌尖不断挑弄。我忍不住出阵阵轻喘。 他地腿。在我地腿间厮磨。有意无意触碰到我挺立许久地那个部分。这更是在我无法立即宣泄地**上浇了一桶热油。 这个家伙。他到底要磨蹭到什么时候?我身体里好像有另一个我在叫嚣着。命令我快点夺取主动。制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地男人。 在我终于按捺不住,反手按住墨雪地双肩把他压在身下,我看到墨雪脸上分明带着得逞的笑。 “好玩儿么?看我忍耐地如此辛苦。”霸道的、凶狠地,我瞪视墨雪的双眼。 “嗯,从来没有玩儿过这么好玩儿的游戏。”墨雪一点都不惧怕,他张开双腿,勾住我的腰,让我更紧密的与他贴合。 “这可是你自找的……”我清晰的感觉到,神露的能量已经撺掇了我的意识。否则,我不可能会萌生好好教训墨雪的可怕念头。 “那么,离儿打算怎么做呢?”墨雪偏着头,迷蒙的眼恨不能勾走我的三魂七魄。 我知道,神露能量爆的时候,我就会变得不像我自己。从开始到现在,我所有的控制,都已经比墨雪没轻没重的挑衅弄得支离破碎。 紧咬牙关,我扔想再坚持坚持,但,墨雪容不得我有丝毫退缩,他勾起脚尖,在我两腿根部的那里轻轻踩过。 “离儿这里,可是长出来一个让人吃惊的大家伙呢……” 这果然是墨雪蓄意为之的,他就是要让我用最强烈的方式对他。 为什么呢?我与他的第一次,他想要记忆深刻,是这样么? 我无法再思考更多,指刃已经代表了我的意志。它倏地划破墨雪的腰带,我的双手跟上,将那脆弱的布料撕开,剥离墨雪的身体。 这样,他就浑身**躺在白净的水晶地面上了。这样,水晶出的白光,就可以完整的映照在墨雪的身上。 于是,他的樱唇、胸前的两颗凸起变得更加樱红;他的丝与必要部分覆盖的毛变得更加乌黑亮;他的皮肤,通透晶莹。墨雪整个人,变成天下最美的艺术品,然而,这件工艺精湛的宝贝,他正性感的躺在我身体下方,等待我去宠幸。 已然干透的暗红色长,随着我俯身吻他的动作,将他包覆起来。我焦急的用力**他的锁骨、继而是他胸前的樱果,那么美味,随着我的动作渐渐变硬。 “唔……嗯……离儿……痛……” 墨雪低声的呻吟,似有若无的推搡,在我看来都更像是一种盛情邀约。我啃噬的动作更加用力,那一瞬,我若是没有及时恢复理智,恐怕。他胸前那两粒漂亮的小珠会被我接连咬下也说不定。 住了口,我有些错愕于自己的施虐,抬头望一眼墨雪,他眼眶里已经蓄起点点泪光。 “你……知错了么?”本想安抚,奈何出口却成了一句不相及地问。 “是,我知错,求公主轻一点。” 如此楚楚可怜的他,眼里仍旧是全然的信任。我一时感动的无以复加。去吻吻他的唇,决定早些结束这漫无边际的折磨。 “转身趴下,这样你会好受一点。” 墨雪很听话,他乖乖的翻身。乖乖的趴下,不过,他趴下之后,看到旁边水晶壁上一根凸出地水晶柱,动作利落的将其掰下。塞进我的手里。 “你……”我不明所以抓着这根圆柱状,通体润滑没有棱角的水晶棒。 “这种水晶是上好地药材,它最普遍的用法就是……放在男宠的这个地方,让男宠的身体更容易接受宠幸,而且不会受伤。即便受伤,也因这种水晶的特殊药效,会很快复原。而且……” 我仔细看着水晶棒。这东西摸上去是跟一般地水晶不太一样。“而且什么?” “如果事先用这个扩张一下,即便不用玫瑰膏。也可以顺利的进去,很……舒服。” “呃……” 其实。墨雪讷讷说了半天,归根结底这就是个有润滑作用的按-摩-棒。另外还是个平时可以塞进男宠体内保养身体具备疗伤药效的扩张棒。 我用手去撸弄两下,是有一些油脂状的触感。再用舌头去尝尝味道,没有任何味道,倒是鼻子闻到了很淡很淡的石墨香气。 “没有毒的,离儿可以放心用。” 我点点头,也赞同墨雪地话。 看着已经趴跪在自己跟前的墨雪,他正以令人羞-耻地姿势将他最为隐蔽的部位展现在我地眼前。 我先用手去触碰一下墨雪那个小洞外面的褶皱,墨雪难为情地收缩肌肉,那一圈褶皱便漂亮的缩紧,再慢慢松开。 几乎没有去思考,我就吻上了墨雪白净挺翘地臀-部,那里的皮肤更加细腻,那里的肌肉更加富有弹性。 墨雪出连串的轻吟,这是一种与女性的呻-吟完全不同的声音。它低沉、隐忍,却更加诱惑,也更刺激我的占有欲。 直到我在那周围亲吻到墨雪不再紧张,投入望我的迎合,我才用那根水晶棒,一点一点探入墨雪的那个秘密之处。 几近透明的水晶,让我看得清它进入后,墨雪那里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收缩、尽力放松、再本能的收缩…… 计算着伸入的长度,停顿在我自己那东西完全没入的位置上,用指刃在那里轻轻一划,刻出印记。 一点点抽出,再没入,进行旋转。次数越多,进入也就变得更加容易,水晶上的润滑脂质成分也就更多的附着在墨雪的肠壁上。 在我专心的为墨雪扩张时,他不知又从哪里掰下一根更粗的圆润水晶棒。这一根比上一根更粗,几乎已经跟我那里一样。 “离儿,你已经出了这么多的汗,快点让我适应吧,我想早一点跟你……” 后面的话,墨雪没能说出口。我微笑着让他明白,我这么等待,甘之若饴。 抽出细的一根,再把粗的慢慢放进去,这一次,墨雪喉咙出的声音更大,他全身的皮肤也泛起了诱人的红潮。 几次出入,墨雪主动抓住我的手腕。我的手刚一离开,他就自己取出了那根水晶棒。 我看到,没有任何物品充斥其中,墨雪那里一开一合。 “离儿,你快点进来吧,别再为难自己了。” 这就像是一种咒语,突然被解开,我如野兽的欲-望也随之倾泻。 我跪立起来,掀起袍摆,墨雪配合的把头转了回去,把腰低低的压下,让他那个迎合的部分更高的翘起。 眼看着自己被墨雪逐渐包纳,这是一种极为刺激的视觉体验。我屏住呼吸,静静聆听墨雪难耐的闷哼轻吟。 他一下又一下的收缩着,我被他的力道弄得有一点疼。更多的,则是几近灭顶的快意,和充盈胸臆的满足。 hapter 126 我们都变了 几番的忍耐,让最终的结合变得完美而销-魂。不用刻意,我也已经将墨雪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次轻喘浅吟都牢牢的刻在了心里。 虽然借助神露的能量,直至结束以前,我都还是一副主动大过被动的索求角色。当那一股炙热的力量迸出来之后,我却成了全身脱力的软脚虾,瘫在了墨雪敞开的怀抱。 长久的沉默着相拥,我们两人都还没能从方才的激-情中抽离。我趴在墨雪身上,他搂着我的身子,轻柔的摩挲我的后背,我们两人混成一气的凌乱呼吸,逐渐逐渐的平复。 老实讲,我是有一点难为情的。这种不自然,并非来自于我们刚刚的亲密接触,而是源于那个时候我那么的渴求。非常不喜欢被墨雪瞧见那样的我,总觉得那是丑陋不堪的一幕。 “我们该回去了,不知道墨焰醒了没。” “再让我多抱你一会儿。”墨雪不依的把想要起身的我拽了回去,圈住我,让我不能动弹。 “你倒是不怕墨焰出事,他一个人呆在木屋,不但身负重伤还一点警觉性都没有的睡了过去……” “不是有银依嘛?我相信它能保护墨焰。至少它的攻击力比我要强很多。” “呵……” 浅笑,我垂下眼睑,脑子里两股意念开始争斗。 在墨雪离开王宫之后,我曾经想过,若是能再见到他。我会毫不保留把自己为什么要对银湮那么在意的事告诉他。甜水之行也好,其他时候的王宫生活也好,墨雪最大地一个心结,应该就是我对银湮的在意,永远都要胜于对他。 “墨雪。我曾经对你说过。等到合适地时候。我会告诉你让你不解地一切。” 我地手指在墨雪白皙地皮肤上无意识地拨弄。他抓住我不安分地手。拥抱着我坐了起来。 “怎么了?”听到墨雪异样地声音。我还以为是我伤了他。 “没有。只是猛地坐起来。有一种很奇怪地感觉。不疼地。你不要担心。”墨雪安抚地笑在他地唇角漾开。继而将稍微远离地我拉了回去。 墨雪靠在水晶壁较为平滑地一部分墙面上。我缩在他地怀里。将头靠在他地胸膛。 “离儿。跟你分开地这段日子里。我想了很多。也许。因为在冷宫里。我陪着先前那个并非你地你时间太久。习惯了你最在意我。当真正地你回来后。那种习惯性一时无法改变。我又现我对你地感情。已经变得与以前大不相同。所以自己先乱了阵脚。你作为公主。身边有许多男人。这不是我应该过问地事。这醋。我吃地实在莫名其妙。离儿就不必再计较过往了。我已然相通。不会再争风吃醋。只要能呆在你地身边。就可以了。” 我扭过头,亲吻一下墨雪胸膛的皮肤,“墨雪,我希望地并不是你无奈的退让。在你离开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跟数个男人如此亲密。但,那个时候,我并不是不在乎你。我坚持着一份扭曲地信念,我以为银湮就是我回归萧家王朝之前那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男人。” “原来,他不是么?”我地丝被墨雪抚摸着,我喜欢这种感觉。他的手那么温暖,不像某人。 “我没有对谁说过以前地事。现在,我愿意说给你听。” “如果你因为惧怕我再次离去而要对我坦诚,不用的,离儿,我不会再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你知道,即便是上一次,我也有不得已的理由。” “我知道,我知道。墨雪,让我说完,好吗?如果这个时候不说,我怕我又会把自己封闭起来。我不想封闭自己,我信任你,愿意告诉你,除非你不想听,那我就不说。” “离儿……”墨雪无奈的吻吻我的额头,“好,你说,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个字。” 感慨着我曾经有多么的反复无常,才会让墨雪这么难以相信我是自愿的想要与他分享我的过去。歉意再次涌上,我伸出双臂,抱住墨雪的腰身。墨雪轻笑起来,我这种亲昵的示好,显然让墨雪觉得非常高兴。 诉说,从我有记忆开始。那些此刻能想起的内容,我也不管逻辑上是不是顺序混乱,一股脑的全部讲了出来。 随着我的讲诉,墨雪会心疼,会将我抱得更紧,会不停的吻我,不停的轻拍我的背。 “那些年,你竟然是这么活过来的。也难怪你会不轻易信谁,又总是对任何人都冷漠以对。现在,我总算了解了。” 我苦笑着,任凭墨雪说出怜悯疼惜的话语。我不喜欢对谁示弱,现在,我宁愿靠在这个男人怀里,让他尽情的安慰,这对我们来说,都太难能可贵。 “从小训练我,后来被我亲手杀死的哥,无论是长相还是声音,都跟银湮几乎完全一样。只有一点,哥的头,是黑色的。” “嗯。所以你一看到他,就错以为他是你要找的人。不过,你又是怎么得知他不是的呢?” “因为我找到了真的哥啊,他其实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呢。” 墨雪好奇的扳着我的肩膀将我推开一些,我诡秘的笑着,卖了个关子,“你猜猜,会是谁?” “一直在你身边的,除了紫瞳、墨焰、那几位王子……还能有谁?” “嘿嘿,哥不喜欢被人知道,所以我不告诉你,你慢慢猜吧对的话。我就把这个夜明珠送给你。” 墨雪皱皱鼻子,“我稀罕的才不是什么夜明珠。就算你不说,我也一定能猜到地,时间问题。” “哟么自信啊你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 “什么都可以么?” “再议,再议们快走吧,外面说不定天都亮了。墨焰醒了看不到我们,肯定要着急的。” 我不由分说去拉扯墨雪的胳膊。他不满的从地上起来,捡起衣服后摇摇头道:“不能再穿了,好在我有准备。” 就像两条鱼,我们赤-裸着潜回古井。天边微微泛出鱼肚白。墨雪跃出井口,到凉棚的地上捡起他先前丢在里面的黑色布包。 看上去只是一小团黑布而已,被墨雪打开后,我才现那是几套衣袍。墨雪自己穿了一身,又朝我招手。让我光着身子从井里出去?除非我疯了! 最后。还是墨雪用一件斗篷把我包了出来,我迅的在斗篷里穿好那身合体的衣袍。 那布料,触感相当舒服,虽然很薄,可丝毫不透,也让我觉得很暖和。 “这衣服都是你做地?这是什么布料?**。”我像个好奇宝宝,抓住墨雪的袖子问他。问了。才惊觉墨雪竟然也是穿着一身黑色。 “当然是我自己做的。我们两人穿的,是大小不同样子却完全一样地两身袍子。” “情侣装啊?” “情侣?” 吐舌头。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说这么穿越的词语来让萧家王朝的谁混乱不解的。 “就是。比如你跟我,我们是这种特别的关系。所以穿一样地衣服,让别人看起来。一眼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啊,情侣装,我明白了。” 不得不说,墨雪是一个很内敛的男人。对于我刚才诉说的那一切,他几乎没问什么,只听我想说的部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他不感兴趣,而是,他懂得尊重我。 从他的眼睛里,我能够看出他听过之后,心情有很大的转变。 比如,他再看我,会更加宽容、更加怜惜、更加深情。 回到木屋,墨焰没有醒,银依没有睡。看着我们手拉手的进来,哥扫了我一眼,我窘然地垂下头。 墨雪帮我梳了头,他要梳理他自己的头时,我抢下梳子,命令他坐好,我来帮他。 “离儿,你不要太担心银湮。” “嗯?”我不明白,墨雪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其实说起来,我也并不十分了解银湮。不过,他那个人,是不会做没有准备地事的。虽然他不是你哥,可我想,你还是很看重他地。他不会有事,我有这种预感。” “嘁,你除了当药师当毒师,现在还想当一个预言家了吗?” “呵呵。” 手中捏着墨雪的黑,我地思绪还是飘向了远处。 墨雪说的没错,就算银湮不是哥,我也还是会在意他地死活。 转头瞧瞧哥,哥微眯着眼睛,懒洋洋的,好像我跟墨雪说的话,和他完全无关。 找回了哥,也仿佛失去了我跟银湮最后的羁绊。今后再见银湮,我和他,算什么呢? 他,在乎的是黑格,可他却帮了我、帮了萧帝,我们一旦逃脱,那么萧家王朝,我就势在必得。这样,我与黑格之间,迟早会展开殊死的争夺。到时候,银湮会怎么选择? 银湮会选择把萧家王朝给我,而把他自己给黑格。这个答案,我心里早就有数,只是始终不想这么承认。 我无法去说,与萧家王朝想比我更想要的是银湮。这不是身为公主该说的话,我要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但是,但是…… 与萧家王朝相比,一定要选的话,我真的,宁愿选择银湮啊……可惜的是,他并不期待我的选择。 恍惚中,我的手被墨雪握住。视线转移,我看见墨雪担忧的神情。 牵出一个笑来,我对墨雪点点头说:“我没事,真的,没事。” hapter 127 男人是如何怀孕的 清晨出门,远远看到萧释牵着两匹马朝我们走来。 他只是把马缰交到我的手里,嘱咐了一句:万事小心,之后又对墨雪笑了笑。墨雪和墨焰兄弟两个跟萧释道谢,萧释摆摆手,按原路走了回去。 马鞍上吊着个包裹,我跟墨雪打开看看,里面是一些变装用的物品,还有很多金银。用那些材料把我跟墨雪、墨焰,都打扮成粗犷的江湖中人后,墨雪跟墨焰共乘一匹马,我单程一匹,已经变回黑猫的银依蹲在我的肩头。 脸上粘贴的胡子让我不太舒服,墨雪瞧见我一路不停的挠脸,偷笑了不知道多少次。我每瞪他一眼,都要招来他更欢快的笑,到后来,我差不多习惯了胡子,墨雪也差不多习惯了我“长胡子”的样子。 骑在马上我还在想:我现在把胸部裹平脸抹黑,头换个眼色扎成男性的髻,谁还会把我当成女人?我跟男人的差别,也就仅剩下这一点点屈指可数的部分了吧?! 哎…… “墨雪,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去掉神露加在我身上的这些变化?”墨雪可是药师中一等一的高手,我怎么早没想起来问他呢? “嗯?你怎么着么问?”墨雪挑眉,自上而下打量我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我跨开的双腿间。 “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变化,不雌不雄。” “哈哈!”墨雪仰头大笑,“虽然我已经知道离儿你是从某个我不了解的地方回到萧家王朝,不过,在这里。女子及笄行笈一定要接受神露的改变,才能让男女结合,并且孕育后代的。若是离儿变回原来的样子。就没办法让后宫地男宠怀孕了。” 呃……说起来,我还真不知道男人是怎么怀孕的,我又是怎么让男人怀孕的。就算身体外部地构造容易改变,可我确信我没有制造小蝌蚪的那些内部器官。 墨焰除了在萧释来送马地时候醒了一阵子。上马后。他仰靠在墨雪身上。又睡着了。至于银依。当着他地面问这些问题。应该没什么关系。 我好奇是正常地。嗯。 “那个。墨雪。我要补充一点。在我以前生活地那个时空。怀孕生孩子这种事都是女人做地。而且。女人也不需要长出……这种东西。这个活儿。都是男人干地。” 不知道是我说地太露骨。还是墨雪地脸皮太薄。实际上我觉得我已经很隐晦了。没想到一番话说出来。还是让墨雪白皙地脸蛋染开美丽地桃色。 “到底萧家王朝地男人有什么不一样地?男人怎么生孩子?”我锲而不舍追问。这个问题搞不懂。我怎么能坦然接受自己被变性地事! “离儿。这个……等到了下一个落脚地村子。我再详细解释。虽然这是一条偏僻地小路。可……” 我顺着墨雪的视线四周望去。果然,离开了荒村。我们踏上这条僻静的小路,但是来来往往还是会有一些樵夫或者种田的庄稼人。被他们听到我这惊世骇俗地问题。一定会引起侧目。低调赶路,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银依蹲在我肩膀上。它保持警觉,时而小声告诉我哪里有官兵,我会提前绕道而行。走了一整天地路,才来到先前听说的下河村。 “奇怪,下河村离荒村那么远,那天银依和你们兄弟二人怎么回来地那么快?” “我们是在路上碰到的。我接到五王子派人快马加鞭送来地密信,就立刻启程赶来,很巧,路上竟然看到银依。” 是巧合么?我看看银依的眼睛,他小声说:“我在路上闻到墨雪地气味,一路寻找,找到后又故意出现在他们面前。” 哦下了然,原来如此。就是说,这世界上怎么会存在那么多的巧合。 墨雪身上的药香还真是绵延数里,挥之不去啊 碍于墨焰有伤,我们赶路不宜过久,度也必须放缓。到了下河村,我决定在这里住下。 下河村是两河交汇处生活的村民想要出行的必经之地,也是方圆百里人数最多的一个村子。我们落脚在之前墨雪和墨焰藏身的,位于村子外围的一间茅草屋。虽然是茅草跟木头搭建的屋子,却比之前荒村的木屋还要宽敞。一共两间,靠里的一间给墨焰歇息。 没有我的吩咐,银依一声不吭进了里面那间,趴到墨焰身边。 我和墨雪,用从集市买来的蔬菜跟鱼肉,烹制了一顿比较像样的晚餐。做好饭,墨雪给墨焰吃了一粒药丸,墨焰转醒。原来,墨焰始终在沉睡,是墨雪用了药物的缘故。那种药可以加墨焰伤口的恢复,副作用就是会昏睡不醒。不过,对于已经变装的我们来说,现在不会有什么危险,让墨焰快些康复才是最紧要的事。 墨雪特意剔除一条鱼的鱼骨,把鱼肉装盘,放在方凳上让银依去吃。银依吃的时候,墨雪还时不时去抚摸银依的黑色皮毛。这一人一猫,一白一黑,倒是处的十分融洽。 “现在你可以正大光明的喂它了。”墨焰也瞧见了墨雪的小动作,忍不住揶揄。 “什么意思?”我不太懂墨雪墨焰两人暗中传递的眼神算什么意思。在王宫的时候,墨雪总偷偷的喂银依。什么好吃就喂什么,比如鱼,他每次都要把鱼刺剔干净才给银依吃。”墨焰眼角眉梢都在笑,看得出,他现在很放松,也很快乐。 “你不是也一样?喂块糖糕还要掰开了让银依先吃到里面的糖馅儿。”墨雪不甘示弱顶回去,我又瞧见墨焰麦色的皮肤上染上了红晕。 可爱的兄弟两个,原来以为他们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可现在,我现了越来越多他们的相似之处。 都喜欢小猫、都忠心不二、都重情重义,也都不会对我记恨在心。 有样学样。我剔除鱼骨头后,把鱼肉胡乱塞进墨焰地饭碗里。这个举动,把墨焰给吓了一跳,他猛地坐起,牵动伤口,又用手去捂伤口。 “公主。您这是……” “你的伤得快点好起来,多吃一点。鱼肉清淡好消化,还有营养,快吃吧。”我还是不擅长道歉之类煽情的话,只好埋着头挥苍蝇一样催促墨焰吃饭。 “可是。公主怎么能做这种……” “你不吃给我吃吧,我不知道多羡慕你,居然能吃到离儿剔了骨地鱼肉。” 墨雪话一出口,墨焰护宝一样护住自己的碗。他翻了墨雪一个白眼,遂低下头去,大口大口的吃掉那些鱼。 一对活宝,以前竟然没现他们两个人相处,是这么有趣的事。 “你不是也在剔骨头?干嘛还想抢墨焰的。”我用筷子点点墨雪正忙碌的手。 墨雪正好忙完,把那块鲜嫩地鱼肉放在我的碗里。含情脉脉笑着说:“这是给你的。” 很好,这一次。换成我脸红了。 低头浅笑,不经意瞥见银依。现它正歪着头看我。我以为我会立刻收敛笑容,可。实际上我却是换了另外一个会心的笑,展示在银依面前。 吃饱喝足。墨焰吃了药之后,又睡了。银依便陪在墨焰身边。 我跟墨雪在门外散了散步,我又想起白天问过,墨雪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于是,一把抓住墨雪地胳膊,拉他到茅屋后面的小石凳上坐下。 “你还没说男人是怎么生孩子的,我等着听答案呢。” “呃……离儿,我可以借给你一本医书,上面对于男人的身体描述的非常清楚。” 茅屋后面很暗,我看不到墨雪的脸,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能又脸红了。 “这么难以启齿么?我觉得这个问题是非常严肃的,你完全可以不带任何联想,客观的回答我。” 看书是需要时间地,明明几句话能说清,墨雪为什么要这么别扭?! “这……好吧。” 我听见墨雪吞咽了一下口水,让他不要联想,恐怕他早就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给了墨雪足够的准备时间,我捏着他地胳膊,不让他逃走。终于,墨雪狠了狠心,咬了咬牙,开口说话。 “虽然我不知道离儿曾经生活的那个世界,男人跟女人是怎样地。不过,萧家王朝的男人,无一例外都是……那个……” “是什么啊?”真抓狂,墨雪怎么比我还矜持害羞! “都是,具备孕育地结构,也具备使之怀孕的结构……女人身体变化后,每次行房,送进男人身体里地那些水样的东西,都是……呃……那个……” “什么啊?”我正听到关键处,这家伙有磕巴了。 “都是让男人的两个结构变得成熟而连通,连通之后才有可能怀上孩子。不过整个连通的时间非常短暂,所以,怀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次,墨雪总算一口气说全了。 我很诧异,这是传说中的雌雄同体,同体受jin,但需要异体的体液来帮助男人的自产活动? “那,女人的身体如果未经改变……” “男人就没办法怀孕。当然,行房是可以的,不过很少有人那么做,那是很奇怪的行为。” 晕,我真要喊晕。 这么说来,我想要有孩子,就得继续当阴阳人!而且,就算有办法让我恢复原来的身体,那么一来,如墨雪这样的男人根本接受不了和我生亲密关系。 如此的本末倒置,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啼笑皆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夸张是夸张了一点,我确实就是这种感觉。 明白了,我总算明白了。 我是女人,没有错;他们都是男人,没有错。 女人就该变成我现在的样子,这里的伦理道德标准,跟我脑子里的那些,是完全不一样的。 无力感笼罩全身,除非我不要后代,不要男人,否则我就得继续这种状态。 无奈! hapter 128 爱财如命的师兄 也许是东,或许是西,虽然分别的时候他们有一个大约的方向,但过了这么多天,萧染他们是否已经被迫分散?即便没有分散,也许他们的行进方向也已经生了变化。 离开下河村,我略作考虑,还是决定跟随一般的民众东行。这些百姓刚刚获得了不错的好收成,大多数赶着马车拖着多出的粮食,往东去更大的城市贩卖。这形成了秋收之后两河交汇处跟东面其他城镇特有的贸易路线。 人们大多东行,若是我们几个走其他方向,不但会引起追兵的怀疑,失去了百姓的掩护,原本就有伤在身的墨焰更是容易被看出破绽的。 墨雪告诉我,他的师父人脉颇广,光是同门的师兄弟开的药铺医馆,就遍布全国。除去一些边远动荡的地区,一般情况下,走到大一点的城镇,墨雪都能找到他的同门。 这让我不禁要对墨雪的师门心生敬佩,想一想墨雪医术与毒术高明的程度,他的师父一定也是各种高手。这么说来,弟子遍天下,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了。 为了避人耳目,墨焰坚持自己骑马。他说,在东行的队伍里,两个大男人共乘一匹马实在太过怪异。可我现在也是男人的打扮,他与墨雪共乘一匹马怪异,难道墨雪跟我共乘就不会显得奇怪了么在添购一匹马跟添购一辆马车之间,我选择了后者。买的是运输货物的无蓬马车,又买了不少袋中草药材。我跟墨雪坐在前面赶车,就让墨焰跟药材一并呆在马匹后挂的货仓里,这样一来,墨焰也不用骑马那么辛苦。我们也能更好的乔装自己。 至于银依,它只是懒洋洋的窝在药材包地缝隙里,既不露面,也不出声。 跟这些散户商队一起赶路,晚上一起支帐篷休息,倒也过了三天清闲平淡的日子。墨焰的伤已经结痂,在墨雪的悉心照料下,第四天到达东面城镇向梅镇后,我们再不需要刻意照顾墨焰,他已经能像常人一样坐立行。 在向梅镇。我们跟同行的农户作别后,直奔墨雪同门师兄经营的医馆。 到达医馆之前,我以为那会是一间小规模的。隐于商户中的小买卖,可等到了地方,看到大的离谱的门脸,我才眉角抽搐地想:这些所谓的高人之徒,倒是高调市侩的很。 三层地楼。每一层都有百十平米的大小。装潢气派,若不是店里弥漫着药草的香味,我几乎要以为这不是医馆。而是银楼。 “三位快请进!您三位是要瞧大夫还是抓药呢?” 看看。还有这么热情地导购小二。看这年纪不大地男孩儿脸上带着那么灿烂地笑。我即便没病。也想生出病来给他们家大夫看一看了。 “这位小哥。我们既不是来看大夫。也不是来抓药地。”墨雪也跟着笑。只是他脸上贴地那些胡子。掩盖了一张俊脸。他笑地再美。这“导购员”也瞧不见他让人神魂颠倒地庐山真面目了。 “那三位是……”这男孩儿挑高了眉毛。看来平时来他药铺里不抓药也不看病地人并不多见。 “我们是来访友地。麻烦小哥给你们家楼大夫传个话。就说有墨字辈地晚辈来探望他了。” “这……我们家楼大夫正潜心著写医术。已经许久不见客了。” 墨焰一听来了脾气,上前一步就要怒目相向。墨雪一把扯住墨焰地胳膊把墨焰拽了回去。 男孩儿从墨雪那儿得到了一锭银子,然后高兴的请我们坐下,跑到内堂去传话了。男孩儿一走,墨雪回头瞪了墨焰一眼,“这是楼师兄地地方,你莫非要惹事不成?” “嘁----不知道他是怎么管教手下的,净养出一些见钱眼开地俗人。” “楼师兄本就是个财迷,养出见钱眼开的俗人又有什么稀奇?你今天若是在他这里惹事,说不定他会剐走你身上所有的音量才肯罢休。”墨焰被墨雪说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不再做声。 我听着这兄弟两人小声的对话,心里更加无奈。墨雪的同门师兄,竟然也有爱财如命到这种地步的人。实在不能想象,淡然温润的墨雪跟嫉恶如仇的墨焰,他们以往是怎么跟姓楼的师兄相处的。 很快,内堂里快步走出一位四五十岁面色红润的男人,他顺着身后小哥的指点,仔细瞧了瞧我们三个。 墨雪笑着等师兄辨认,墨焰一脸的严肃不爽。 楼姓男人率先辨认出墨雪,扑上来就跟墨雪来了个熊抱,他那么高壮,我都为墨雪捏了把冷汗,生怕那人把墨雪一身瘦削的骨头给勒散了架。 “哈哈哈哈,我说谁会这么大方,给了那么大一锭银子。原来是你,哈哈哈哈!好,好,快跟我进来说话。”男人拉着墨雪要往里走,转眼又瞧见墨焰,一巴掌拍上墨焰的肩膀道:“你怎么还是一副惹人讨厌的脾气,不就是少了一锭银子,至于摆出这张臭脸给我这个老头子看么?” 墨焰翻个白眼,被拉扯着往里走。墨雪回头递给我一个眼色,我微笑点头,默默跟随在他们身后。 “师兄,外面有一车我精心挑选的药材,就送给师兄做见面礼吧。” “嗯,好好!还是你懂事!都是些什么药材?” “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就是峡谷里生长,别处见不到的药材罢了。除了这一车,我还跟下河村的药商订了足够师兄用一冬的分量,他们会分批送来。” “呃,让你破费了。虽然我知道你这些年不缺钱花,可钱财也不能这么挥霍。” “怎么是挥霍呢?师兄开医馆济世救人,我这个做师弟的只是买点药材送来。这跟师兄的作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哈哈哈哈!你的嘴可真会说话,不像你这个弟弟,笨蛋一个!” “你说谁是笨蛋?” “啪”地一声,姓楼的又拍了墨焰一巴掌,这次是拍后脑勺。 “就是说你,怎么样?混孩子竟然敢对师兄不敬,不怕我代替师父教训你么?” “我……” 墨焰还想说什么,墨雪的手绕过姓楼的后背,狠狠捏了墨焰的胳膊一下。 我在后面把他们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这同门师兄弟之间,还真是“感情深厚”,让人无语。 直到进了医馆三楼。这里像是姓楼的住的地方。楼梯口有厚重的木门,上面还有门锁,虽然白天开着,但晚上应该会上锁,跟楼下的医馆药铺相分隔。 来到一间套间。这房间有会客厅,还有两间卧房。一进门,墨雪跟墨焰就迫不及待撕掉脸上地人皮面具和胡须。这些东西粘的时间长了。是会不太舒服,尤其是对他们这种没有用惯的人来言,就更觉得不适。 这必然是安全地地方了。否则墨雪不会卸下伪装。思及此,我也就放下防备。抬手扯掉脸上的面具,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 楼姓的男人一直背着手。直到看清我的长相,他才一惊。走上前来跪拜在我面前。 “草民叩见大公主殿下!” “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草民不敢!” 我掏出藏在假下面地长,松散开来,再微笑着俯身下去扶起楼姓的男人。 “你是墨雪的师兄,也就是我地前辈。礼数多了,未免太过生疏。您怎么对待墨雪,就怎么对待我吧,楼师兄。” “这……”楼师兄为难的瞧了瞧墨雪,墨雪含笑点头。 “原来传言竟是真的,墨雪高攀上王朝地大公主殿下,而且,深的殿下地宠爱。” 这句话让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说他是墨雪地师兄也就是我的师兄时,想到地只是我与墨雪算是一辈,并没有想到我跟墨雪的关系如何。这楼师兄到底听了谁的传言,一口咬定我跟墨雪关系不一般? 虽然,他这么说是没错,不过我和墨雪真正在一起,也是近几日的事情…… 不过,无论时间长短,都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 罢了,就让他这么认为吧,叹息…… “师兄,我们这次来拜访,其实是有事要请师兄帮忙。不知道师兄听说没有,大公主……” “我都知道了。”楼师兄打断墨雪,“大公主跟大王子一道逃出王宫,说是因为你们背叛了王朝,不过这种说法破绽百出,我根本不信。既然今天看到墨雪墨焰跟公主一道,那么,我听说大王子在逃亡过程中跟你们走散的事就属实了。师父已经交代下来,让同门师兄弟四处查探,一定要帮公主找到大王子。我也暗派人手正在调查,一有进展消息便会传来。在查到之前,你们就在我这医馆住下,保证安全。” “多谢楼师兄。”我抱拳躬身,这男人虽然爱钱,可关键时候表现出的可靠,也让我不禁肃然起敬。 “草民不敢当。公主住在我这医馆,才是给了楼某不小的面子。若是将来公主回宫,称王天下,我这医馆也可以借公主之名做的更大更旺,哈哈!” 黑线,老小子算盘打的真精。 “墨雪,师兄也正好有事要找你。”楼师兄话锋一转,不再管我,而是抓了墨雪的手腕脸上露出急切的神情。 “什么事?”墨雪也隐去笑容。 “前阵子有个人来找我看病,他的病症十分奇特,我查遍医术也查不到相关的记录。我想你也许有办法救他,他……可能撑不过三天了。” “有这种事?你快带我去看看,救人要紧。” “还是我叫人把他搬到这儿来,你不能这副样子出去见人的。” “……也好,师兄快请。” “嗯。” 楼师兄匆匆离开后,墨雪进房,迅换了干净的衣衫,又出来在水盆里洗净双手。我跟墨焰在一边看着,我目瞪口呆,墨焰习以为常。 “公主不必觉得奇怪,我们同门之中,墨雪医术最强。当年墨雪离开师门进入王宫的时候,医术就已经将要赶师父,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没有经过比试,可墨雪的医术已经精湛太多,说不定师父早就已经不是墨雪的对手。” “墨焰,就算师父不在跟前,也不可对师父无礼。”墨雪蹙眉责备了墨焰一句。 墨焰低头,算是知错。不过,我知道墨雪这个人,他是不会夸大其词的。只要是事实,墨焰就会说的自信满满,他从不胡乱夸口,也从不懂得谦虚。 所以说,墨雪来拜访楼师兄,这本身就已经是一种见面礼。楼师兄可以趁机从墨雪这里学到很多医术,让他有所提升。不过,虽然如此,墨雪还是准备得十分周全。 这个墨雪,心思真是细腻的让人惊奇,也可以看出他的谦逊,还有对师兄的敬重。这样的男人,即便放在眼睛里也不会疼的吧…… 我笑望墨雪,墨雪察觉后回头瞧我,我便笑得更加绚烂。 hapter 129 日常生活,日常浪漫 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又轻轻松松躺在宽敞的大床上。想一想,离开王宫后已经很久没有呆在如此舒适的地方过夜了,不免又要自嘲一下:我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习惯舒适就会期待一直舒适下去。 墨焰真心喜欢银依,他就算去洗澡也要抱银依一起。我不知道他是担心为银依洗澡会占用我的时间,给我带来麻烦,还是他十分愿意为银依服务。不过,如果墨焰知道银依猫的身体里其实是人的灵魂,他会不会崩溃?原来自己喂养的、照料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这种事放在我心里,想起来就免不了要偷笑。比起王宫,离开那儿的束缚之后,我似乎更加快乐,心胸也更加开阔了。 只不过,还是有一些人、一些事,会牵引着我的思绪,让我就算放松,也无法放松的彻底。我不指望借助外力来完成所有的事,当墨雪的师门帮我找到萧染他们的下落,之后的问题,还是需要我自己去面对。 我可不想把楼师兄一样过着平常日子的人们拖下水,跟王朝作对可不是那么有趣的事情。 但是,起码短时间内,我可以任由自己轻松下来,享受一下跟墨雪重逢后的美好时光。 墨雪跟楼师兄去给病人看病,就在隔壁的房间,却去了数个时辰还没回来。我、墨焰和银依收拾干净各自,便凑在一起,围着圆桌坐下。 墨焰跟我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银依趴在一个圆凳上假寐,墨焰时不时的去摸银依,我心里就又会窃笑。 “墨焰你果真很喜欢小猫,以前在宫里地时候我居然没看出来。” “在宫里的时候,公主事务繁忙,哪会留意到这种细小的事情?”墨焰惯有的严肃表情也变得温和许多,他沐浴后随意穿着的红色袍子并没有扎的特别严实,露出胸前一片麦色的健康肌肤。 隐约可见里面裹着的白布,但看上去松垮垮的,好像没有裹实。 “你洗澡地时候是把伤口上覆盖地药跟白布取掉地吧?洗完再自己缠好?” 墨焰低头。看到他地袍子敞开太多。于是拢一拢。难为情地说:“嗯。以往都是墨雪帮我做。今天自己弄。不太顺手。所以有点松你吧。墨雪不知道要跟楼师兄济世救人到什么时候。” “不用了。我还是等墨雪回来再……” “你怕我吃了你么?”我冷下面孔。“你是被我刺伤地。我却没能为你上过一次药。这件事我已经耿耿于怀了许久。你要是不怪我。就让我帮你包扎。否则就是你在记恨我伤了你。” “公主。墨焰不敢。墨焰只是……” “还有。你可以跟墨雪一样叫我离儿。或者随便你叫什么。但不要再叫公主。万一被人听到。我们地行踪就暴露了。” “这……我还是叫您主子 我站在墨焰身后撇嘴,这男人不在乎师兄师弟的礼数,却无论如何也要分清主仆的关系。石头脑袋。 “说了随便你怎么叫。快点把衣服褪下,我来帮你把这些白布裹好。” “那……就有劳主子 墨焰总算乖乖就范,他肩膀两侧的衣袍褪下到腰间之后,我看到地,是乱七八糟缠在他胸口的绷带。 找到打结处,小心的解开,一层一层剥开那些白布,不经意看到墨焰地脸,麦色的皮肤渗出些许红色。他竟然害羞了,我顿生揶揄之心。 “诶,墨焰。”我去拍拍墨焰上臂紧实地肌肉,墨焰微微一颤,立刻扭头看我。 “主子有何吩咐?” “你放松一点不行吗?都快硬成石头人了。” “啊,呃,好。”墨焰的脸更红了,有意思。 “墨焰,如果我没记错,你比墨雪小四岁,今年也已经二十四岁了,是吧?”我一边拆绷带,一边故意用手指碰碰墨焰地皮肤。 “嗯,是。”墨焰一方面要服从我的吩咐放松,另一方面又因为我地触碰更加紧张,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那你也是到了婚娶的年纪,有没有什么心上人呢?” “啊?”墨焰一惊,瞪大眼睛瞧着我。 “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虽然现在不太可能,不过我总会回到王宫,到时候就有能力来帮你主持一场婚礼。你长这么大,总有喜欢的人 “没有,主子,真的没有!萧家王朝男子多过女子数倍,墨焰从小就打定主意不婚,跟墨雪两个人相伴到老!” 嘿嘿,好玩儿焰紧张起来会有一点结巴,眼睛瞪那么大,身上出很多汗。真是个单纯的男人。 “谁说一定是女人了?如果是男的,也可以吧……”我准备继续作恶,萧家王朝男风盛行,一些有地位的男人养些男宠,这种事我也已经有所了解了。 “不不,我还是跟墨 “难道你喜欢墨雪?他可是你亲哥哥诶!”我捂嘴惊叫,活像个好奇的三八。 “这怎么可能!主子您不要再取笑我了,我……咳咳……咳咳咳……” 呃,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这家伙虽然伤势好的很快,但毕竟还没有痊愈。惹急了他再吐两口血,那我要如何跟墨雪交代? 赶忙拍拍墨焰的后背,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我只是跟你说笑的。” 墨焰红着脸。咳嗽地并不厉害,说不定是被口水呛到的。绷带已经拆掉,只剩下最后覆盖在伤口上沾有药膏的一块方形白布。 缓缓的,把那块布取下,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去看这个伤口。 比我想象的面积要大,虽然早听墨雪说墨焰的伤口已经结痂,但我亲眼看到,才知道结痂的只不过是伤口外围,最中心的位置还是会随着墨焰的呼吸。冉冉流出少许暗红的血液。 我地指尖。不由自主去触摸那一圈狰狞地伤疤。 “对不起,我竟然把你伤的这么重。” “主子不必这样,若不是主子出手。我落在黑格的手里,必死无疑。” “可我明明可以让你跟萧染他们一起逃走!” “不。只有我跟主子在一起,大王子才可能被紫瞳他们强行带走。如果主子身边没有身手胜过大王子地人,他一定会豁出命去保护您的,又怎么可能和您分开?” 轻轻的点头。墨焰是个明事理讲义气的人。我当时那么做,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只是现在看到墨焰地伤。我一时无法克制自己的内疚。 “换一换药吧,这些药已经有点变干了。” “好。麻烦主子打开我的包袱。里面有干净地白布,还有一罐墨雪早就配好的药膏。” 按墨焰说地。我在干净的白布上抹了均匀地药膏后,覆盖在他的伤口。再用刚才拆下地绷带,一层一层小心的缠绕在墨焰的胸前。 缠绕的时候,难免要两手做出环保的动作,每当这个时候,墨焰的呼吸都会加快,在我耳畔急促的喷洒。 “如果你打算跟墨雪相伴一生,我倒成了你们之间的障碍。” 一对兄弟,原本亲密无间,现在在他们中间却多了一个我。我不禁要想,这会不会让墨焰觉得寂寞? “不会。您是主子,您能如此对待墨雪,我为他高兴。我会一辈子对您尽忠,保护在您的身旁。这样,我就不会跟墨雪分离,仍然是相伴一生的兄弟。” 这个家伙,说他单纯,他可不止单纯。这家伙的执拗我已经见识了不是一次两次,实在令人惊叹。 “墨焰,虽然你这么说,我很高兴。可是,你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人,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生活。我们不该成为你活着的意义。” “主子的话,墨焰明白。墨雪是墨焰唯一的亲人,看着墨雪幸福快乐,墨焰就心满意足。除非主子想让墨焰走开,否则,墨焰决不去过自己的生活。这就是我认为,我活着的意义。” 好吧好吧,我真是被这个顽固的墨焰给打败了。跟他讲道理,讲人生,就是在对牛弹琴。 帮墨焰包扎好,让他早些休息。他又抱了银依回房,难道他睡觉也想抱着银依一起? 在墨焰进房的前一瞬,我看到被他抱着的哥回头瞧了瞧我,那眼神相当无奈。是,我也很无奈,谁会知道墨焰竟然是个这么虔诚的爱猫人士。 回屋躺在床上,尽量清空大脑,让自己早早入眠。半夜里,惊醒,知道有人进门。从气味辨识,是墨雪。 我听到墨雪褪去衣袍的声音,然后他掀起棉被钻进被窝,从我身后将我揽入他的怀中。他的脸颊在我的颈窝里厮磨了一会儿,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你还没有睡着。”墨雪搂着我的肩膀,让我转身面对他躺好。 “是你把我吵醒了好不好?”我捏捏墨雪的脸,手感真好,皮肤很嫩。 “哎呀,那墨雪真是该死,要不要跪下来磕三个响头请公主恕罪呢?” “好啊,跪吧。” “你……” “哈哈!”我笑出声来,搂住墨雪的腰身蹭过去,紧紧抱住他。 很喜欢闻他身上的味道,那么清新特别,香的沁人肺腑。 “楼师兄的那个病人,治好了没有?” “病入膏肓,没药医“你算什么神医,竟然把人给治死了!”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神医。”墨雪一把把我拉回来,嘴唇严严实实堵住我的嘴巴,辗转**了很久才放开,轻道:“我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 总觉得,墨雪那个酸的掉牙的浪漫病又要作了,我咬咬牙,先顶好避雷针,免得被墨雪的话劈个外焦里嫩。 “你也不问问我有什么病吗?”墨雪耍赖用下巴刮我的脸。 我惊了,墨雪居然有胡茬!天啊,我从来没看到过他长胡子! 身手仔细去摸,确实有一点硬硬的东西,反复的摸,来回的摸,墨雪终于忍受不了抓住我的手按下去,“你在摸什么?” “你长胡子了!” “你是说,胡须?哪个男人不长呢?我熬了半夜,实在没力气去剃它,倒是被你当成了笑话。” “哦,原来你本来就长胡子的。奇怪,长胡子的脸,皮肤怎么这么好?” “……你还没问我有什么病。” “喂,你是每天都刮胡子么?” 我的打岔终于被墨雪识破,他俯下身子,把我按在身下,狠狠的吻。吻到我脸红心跳,感觉到神露的能量又要爆,他才再次放开我的双 “好吧,你有什么你自己也治不好的病?” 我誓,他要是敢说相思病,我就一脚把他踹下去! “我好想你。帮楼师兄救活那个人之后,我立刻回来,那么短的几步路都好像变得很长。我……” “啊,原来那个人没有死,你把他救活了!” 我必须解释,这是不得已的。再听他说下去,我真的会崩溃。 “离儿,抱抱我。” 真要命,我怎么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hapter 130 美喉少年 往后的几天,楼师兄不分昼夜的抓墨雪一同研习医术,墨焰继续安心的养伤,银依每天都跟墨焰泡在一起,我也是除了吃跟睡,再没有什么作为。 住到第五天,楼师兄带了一个年轻男孩儿来见我们。这男孩儿长得十分精神,眼睛大大圆圆,看人用直勾勾的眼神。乍一看我只觉得他天真纯净,再仔细观察,我现他跟紫瞳有一点神似。 “公主,这是我的儿子,名叫楼轩。”楼师兄抱拳行礼,我连忙上前阻止他的客套。 “楼师兄,你又跟离儿见外了。” “呵呵……轩儿,过来见过公主殿下。” “是!楼轩见过大公主殿下与两位师叔!” 楼轩的声音一出,让我颇为惊讶。看惯了宫里的绝色美男,楼轩的样貌跟墨雪他们相比实在显得平庸了些,但他说话的声音却清亮的很,而且透出一种男子少见的温柔婉转。 待楼轩疑惑的抬头望我,我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众人面前走神。尴尬的轻咳一声,我去扶起深深鞠躬的楼轩。 “不必多礼,在宫外,大家还是随便一点的好。” “是,殿下。” 可能因为楼轩还很年轻,我触碰他的动作让他有点害羞。他起来后,迅的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他爹的侧后方。 我转脸去看墨雪跟墨焰。墨雪地目光也定格在楼轩身上。墨焰更是一脸惊奇。银依蹲在墨焰地肩膀上瞧了瞧我。我能看出。哥也被楼轩地声音给吓了一跳。 “犬子前几日率领门下众徒去打探大王子等人地消息。故而没能及时来向公主问安。他今天才一进门。我就把他带了过来。轩儿。把你打听到地都禀告公主吧。” 楼师兄这一解释。我立刻来了精神。原来他这么慎重。让自己地儿子亲自带人去打探。 “禀报公主。楼轩已经得知有与大王子以及紫瞳等人外貌相符地一行人是一路往北去了。原本。他们是朝东。但遭遇了凌大统亲率地大队人马围追堵截。才改变了行进地方向。” “什么?!”我惊呼出声。“他们碰上了凌沛?有没有正面交手?大哥他们有没有谁受伤?” “回公主。本门有一位在东面开医馆地季师叔。在未接到师公密函之前曾诊治过大王子一行人中地一个。” “那人什么特征?”向前一步,我逼视楼轩。 迫切想要得知萧染他们地情况。让我没有注意自己身上散出的凌厉之气,这么逼近楼轩,带给他非常严重的压迫感。以至于他怯怯的望着我,嘴巴不听使唤说不出话来。 “离儿。”墨雪走到我身后。揽住我的腰身,把我往后带了半步。“你不要着急,让轩儿慢慢把话说完。你这样会吓坏他的。” “我……好。你慢慢说,我不再打岔了,你把你知道地情况全部说出来。” “……是,公主。”楼轩再度抱拳,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再度开口:“那身受重伤的人,是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有一头紫跟一双紫瞳。他受地是箭伤,箭矢从背部射穿至前胸。季师叔为他拔箭的时候,瞧见了箭身上刻着萧字,便知道他们是被王朝地官兵所伤。” 听到这里,我的胸膛剧烈起伏,将墨雪地手狠狠捏在手里。紫瞳,受伤的竟然是紫瞳!让他保护大舅父果然是太为难他了,那傻小子,一定是豁出性命要完成我交代地任务! 墨雪一边轻拍我的后背安抚,一边转头去问楼轩:“那个孩子救活了没有?” “回师叔的话,他的伤很重,本该静心休养,可他们着急逃亡……据季师叔所说,若是没能好好休息,怕是凶多吉少了。而我知道他们北行,是因为北方一位霍姓的师叔也见到了这位少年,当时的情况很不好,霍师叔能做的也已经不多。他们再次离开后不到一个时辰,霍位师叔就接到密函,立刻派出人马去追寻踪迹。再往后的事,就要等下一次飞鸽传书了。” “姓霍……在大都以北行医……”墨雪喃喃的陷入苦 “是霍师弟。墨师弟,你离开师门的时候他才刚入师门,你也许不认识他,但墨焰一定知道。”楼师兄适时的提点一句。 墨雪看看墨焰,墨焰点头,“是。因为他年纪比我大两岁,却因为我先入师门,他常常追着叫我为师兄,我记得很清楚。” 我满脑子都是紫瞳奄奄一息的样子,无助的抬头看墨雪,他坚定的望着我说:“既然已经知道他们大概的方向,我们就去追他们吧。” 我也正有此意,狠狠点头道:“嗯!我们立即起程!” “我去准备干粮跟水囊,马上就好。公主,你们就在这里收拾一下行李吧。” “谢楼师兄。”墨焰跟墨雪一起抱拳,楼师兄摆摆手,转身离开。 “公主,那位少年是您的……”楼轩看到墨雪跟墨焰分别回房收拾东西后,好奇的问我。 “是我的贴身侍从。” “只是,侍从?”他挑高双眉,难以置信。 “嗯。虽然是侍从,不过我拿他当我的弟弟般看待……紫瞳,绝对不能有事……” “公主,大王子一行人中有人懂得医术。霍师叔说,有个中年男子,没有等霍师叔开药方就已经念出所需的药材,让霍师叔多拿一些就好。而他说的,也正是治疗那位……紫瞳。必备地药 我明白,楼轩这孩子是想要安慰我。让我不要太着急。懂得医术的那位,应该就是萧染地父亲。我的大舅父了。就算是这样,他们一路疲于逃命,紫瞳伤地那么重,用再好的药材,怕也是徒劳无用的。 如今。我只能快点跟墨雪一起找到紫瞳,墨雪医术最强,由他来救,也许紫瞳还能获得一线生机。 “公主,楼轩请求公主答应,让楼轩随公主一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不是好玩的事情,你还是呆在家中陪伴楼师兄吧。”我断然拒绝,转身往屋里走去。 跟着我就要遭受逃亡之苦。就算楼轩受得了这份苦,我也不想因为我而让他受到什么损害。天知道等待我地。会是什么样的未来。在跟萧帝他们汇合之前,我无法去预料。即便是汇合之后,我们想要推翻黑格。也不是简单的事。 政权之争,少不了死伤无数尸横遍野,能避开的人就该一早避开,我不能拉无辜的人来陪着我冒险。 “可是,就算墨雪师叔懂得如何与本门各位师叔飞鸽传书,那些鸽子也要飞到固定的位置才会落下地。有我在,情况就不同了,我的嗓音可以引落天上的飞鸟。”楼轩不甘心,一路跟着我进门。墨雪已经打好一个包裹,正在收拾另外一个。 “轩儿说地没错。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我早就听说轩儿有这种特殊的能力,可以引得飞禽走兽到他身畔听他唱歌。”墨雪没有抬头,用十分平淡地口吻说出这番让我无法消化的话来。 “公主若是不信,我现在就为公主唱上一段。” “轩儿不要胡闹!你想把医馆变成兽栏,引得更多人注意么?” 楼师兄地声音传来,我往外看,他正急急走来。 “公主,我已经吩咐人准备好了马匹,备好了干粮跟水囊。还有一些便于携带的兵刃,都藏在了马鞍下面,另外还有几件斗篷和常用地药草。至于轩儿,公主还是带上他吧,他不会给公主添乱,能帮上一些忙的。” “可是,楼师兄,轩儿还这么小,我是不想让轩儿涉险。”我还是不希望让这个孩子跟我一道遭罪。 “楼轩不怕吃苦!能跟公主并肩作战,这种荣耀岂是想要就能得到的?!就算为了公主,让楼轩去死,楼轩也在所不惜!更何况,公主,我已经不小了。你的那个侍从不到二十岁,我也不到二十岁。” 这是什么逻辑?紫瞳十八,快要二十,但这个楼轩,怎么看最多也不过十六。 “轩儿论医术不及墨雪师弟,论武功不及墨焰师弟,但他有一副好嗓子。公主与大王子会合后,定要用什么障眼法来避免被追兵现,就说是戏班子吧,有轩儿在,不会被谁怀疑的。”楼师兄也不遗余力推荐他的儿子入我的伙,眼里闪烁炯炯目光,看来是不会放弃了。 “离儿,就带上轩儿吧。我想大王子他们应该不止一人受伤,而这一路也不知道会碰上多少凶险。多一个懂医术的人,就多一份生的希望。”墨雪收拾好全部,背在肩上再度谏言。 墨焰也已经整理完毕,他背着包袱,抱着银依,在门口不一语的等待。 我看了楼轩半晌,这孩子坚定的很。我心中叹气,无奈的问楼师兄:“轩儿是你唯一的儿子么?” “是的,但是……” “那好。”我打断楼师兄余下的话,“我不保证能让楼轩活着回来。” “谢公主!” “走吧。” 楼轩用了最快的度,打包好行李,跟我们在马厩碰师兄作别后,我们策马绝尘而去。 紫瞳,你等我,在我见到你之前,你决不能死!我还要带你去看萧家王朝的大好河山,你还得帮我剥瓜子,对我嗦个没完呢…… 你可不能就这么死去,我不允许!(,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hapter 131 萧逸① “三弟,你还是顺了后位的意,把这碗药喝了吧。” 萧逸微低着头,抬眼瞪视萧默的时候,露出一部分眼白,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自从大公主带领大王子等人叛国逃离王宫,萧家王朝的三王子萧逸就不再跟人说话,下人们若是敢来劝他吃饭饮水,轻则被萧逸踹出门外,严重的甚至被萧逸挥剑砍断了胳膊。 曾经以暴虐之名让下人们闻之色变的三王子,似乎又回来了。那一段有大公主在,三王子收敛残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不吃、不喝、不睡。萧逸静静的等待,一旦被他得知大公主的去向,他便会即刻离宫,去找她问个明白! 可是,数日已去,回到王宫的人都说搜寻不到,就连萧逸那个相当能干的五弟也是无功而返。萧逸已经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跟他腹中的那个孩子,他只想知道,萧离,那个女人,究竟想干什么!她怎么能说走就走,还走的这么彻底! 萧离离宫之前,已经在银龙宫举行了庆祝萧逸怀孕的宴会。这消息早已传遍王宫上下,只不过公主一逃,王宫里顿时乱成一团,黑格忙着派人追查,直到今天,他才叫萧默端了打胎药来,命令萧逸喝下。 然而,萧默想,萧逸是不会轻易喝药的。事实果然如此。 “这不仅是后位的命令,也是陛下的默许。公主已然叛国,你若是一意孤行生下这个孩子。对你而言绝对没有好处。你要想清楚,今后你怀着她地孩子。要怎么在宫里自处?又要怎么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嘲讽甚至谩骂?!” “哼。”萧逸总算开了口,面对一个假意关怀地二哥跟一碗乌黑的药汤。萧逸只觉得讽刺可笑。“二哥,你何必做出一副关心我地样 “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 “别在我面前伪善。我可不认为你本人如同你表现出来地那么与世无争敦厚老实。” 萧逸起身。冷漠地瞥了萧默一眼。推开药汤往门口走。萧默闪身到门口。拦住萧逸地去路。 “我是奉命前来。你不喝药。我没法跟后位交代。” “那是你地事。走 “动手?真动起手来。我不一定会输给你吧?” 虽然两个人目前都是赤手空拳。不过他们地目光交汇在一处。迸射出无形地火花。好像。谁一动手。另一个就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喝药。”萧默已经不想再费唇舌。与其在这里跟萧逸耗时,不如带人出宫去找萧离的下落。 “你没有命令我的资格!”萧逸猛然抬起右手。把萧默手上的药丸打翻在地,“怎么样?现在没有药了。你是不是想换个方式替我弄掉这个孩子?” 明显的挑衅着,萧逸冷笑着看看萧默攥紧地拳头。再低头瞧瞧自己的肚子。 “怎么?不敢?你怕伤了我之后,更没法跟你的后位交代吧?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拖累二哥。现在我去找你地后位,我的父亲,向他请罪。你要不要一起来?” **裸地嘲笑萧默甘心做黑格的走狗,萧逸地口吻跟神情透出对萧默的不屑。 萧默,只是攥着拳,冷着脸。他没办法对萧逸做什么,萧逸虽然说话恶毒,可他毕竟已经多日不吃不睡,脸色惨白至极。萧默不可能跟萧逸动手,在黑格怒气正旺地现在,他可不想再去招惹那个善变的男人。 萧逸嗤笑一声,推开萧默。 从银龙宫到圣龙宫,萧逸看到路上络绎不绝的信使来来往往。这些废物,又有谁能带回有用的消息?! 黑格坐在案前,长垂在一侧。手扣住太阳**,看上去很疲倦。 “后位。”萧逸径直走到黑格的桌案前,并不施礼,只是简单的一唤。 黑格抬头瞧见萧逸,想对他笑,却笑的有些惨淡。 “逸儿,你来了。” “您派二哥送到银龙宫的药,被我打翻了。我是来请您收回那道命令,这孩子就算该死,现在也不是时候。” “逸儿,我是为了你好。” “谢后位关怀,但我不想暴力抗旨,所以您省省吧,别再来管我,全力去找大公主才是当务之急。” 萧逸站的笔直,说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黑格紧蹙眉头瞧着他的儿子,这孩子性格像谁?怎么会这么桀骜不驯,难以控制?! “好吧,此事也不急于一时,你可以再好好考虑考虑。”黑格无奈妥协,“你要保重身子。” “是。另外,我想请后位准许我的一个请求。”萧逸这次抱拳躬身,恭敬了许多。 “什么?” “我要见银湮。”萧逸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银湮已经被我关进密室,在我决定如何处置他之前,我不想让他见任何人。” “我不会伤害他的。” “不,我不是……”黑格匆忙的想要辩解,可看到萧逸坚定的眼神,现自己再如何强辩,真相也逃不过亲生儿子的双眼。 “我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 “逸儿,他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已经盘问过他多次。” “我要问的,跟您已经问了的,不是一回事。” 黑格对萧逸的请求,向来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只要是萧逸想要地。黑格总想满足他的要求。而,萧逸这个人。黑格地儿子,他除了有事相求之外。是不会轻易来见黑格的。 想来,萧逸也许只是想问问萧离逃走地原因,而银湮又不会据实回答。黑格便轻轻点头,起身后,带萧逸到墙边。扭动开启暗室的机关。 墙壁打开,萧逸对黑格道了个谢后,快步入。黑格将暗室的门重新关闭,招来外面的信使,继续听他们的回报。 萧逸对黑格跟银湮地事,了解的并不详尽。他只是隐约知道。黑格对待银湮的态度不同一般。这一次把银湮捉拿回宫,黑格更是亲自审问,关押的地点也不是监牢而是圣龙宫的密室。这让萧逸更加确信,黑格跟银湮之间没有那么简单。 进门。走到尽头,在宽敞的石室里。萧逸看到被铁链吊起双臂,两腿分开跪立在地。垂头无力地银湮。 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口,银色的衣袍完好无损,只带着一些灰尘草屑而已。 “后位对你还真是温柔,我以为至少会在你身上看到一些鞭痕的。”萧逸一步一步,来到银湮跟前,蹲跪下来。 银湮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萧逸眼睛微眯,用右手狠狠地捏住银湮的下巴,迫使他抬头面对自己。 银湮是真地睡着了,被萧逸捏了下巴,感觉到疼痛,眼睛才慢慢张开。 “你好像很享受嘛!”阴阳怪气,萧逸对银湮这副怠慢的样子厌恶透了。 “三王子若是想要拌嘴,请先赏给银湮一口茶喝。”银湮说话地声音有些喑哑,这是水分摄入不够导致的。 萧逸用力甩掉银湮地下巴,银湮的银因此扫上整个脸侧,但他的笑,还是从唇角绽放,任谁都能轻易看到。 石室里应有尽有,萧逸在一边的桌上端了杯凉透的茶水,回到银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银湮。 “你不是要喝水么?”萧逸将茶水端在手里,并不打算蹲下来好好的喂银湮。 明白萧逸想要羞辱自己,银湮无所谓的抬起头,长大嘴 茶水倾倒下来,一大半洒在银湮的衣袍上,只有小半进到银湮嘴里。不过,银湮仍然痛快的饮下,像是品尝到了可口的甘露。 冷冷瞪了银湮一眼,萧逸当然知道银湮的性格,真想看他出丑,估计会很困难。于是,他决定不再做无聊的事。 “今天,萧默奉了后位的命令送打胎药给我。” “您没喝啊?”银湮大惊状。 “我当然没喝!我为什么要喝?!”萧逸恼羞成怒,该死的银狐狸,这种状况下还要耍不争惊。 “那么,您是为什么来找我的呢?难道想让我帮您拿主意,看这孩子到底要是不 “你少说废话!这一次我能躲过,但难保下一次他不会强行给我灌药。他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是为了你好,我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银湮耸耸肩膀,活动双臂,弄得铁链一阵哗哗作响。 “这是萧离的孩子。” “嗯,我没说不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跟萧离见面。” “是啊,我也不知道。” “我要去找萧离。” “好啊,那你去啊。” “告诉我,我该往哪儿走?”只是笑,不再说话了。 萧逸再次蹲在银湮面前,跟他平视。 “银狐狸,我不信萧离会叛国,她也没理由叛国。不管她为什么逃走,陛下跟后位为什么要大肆去追,这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当面问她,这个孩子,她要不 “你为什么认为我会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跟她分开已经有些日子了,我也没有可能跟她保持联系。” “告诉我一个方向,就算是你猜的,我也愿意一试。” 银湮带着狐狸笑,看了萧逸许久。 萧逸目光坚定,执着的等待着银湮的回答。(,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hapter 132 萧逸② “你说凌大统追到了大王子,但又被他们给逃脱了?!”黑格拍案,倏地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信使跟前,一把抓住信使的衣襟。 信使哆哆嗦嗦两腿软,但这是实情,凌沛甚至顾不上写信继续追查,只是叫他传了口信回来。这信使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黑格,不过有了这一次恐怖的经验,他再也不会期望见到黑格第二面。 “是……后位,凌大统是这么说的。” “废物!全都是废物!她凌沛率领王朝最精良的兵士居然还能让他们给跑了?!” “这……奴才不知,奴才只是领了凌大统的命令,快马加鞭回来报信给后位,详细的情况,凌大统会再派人传信回来的。奴才……奴才……” 黑格自知逼问这个下人没有任何意义,他愤怒的甩开此人,阴狠的目光几乎要把这个信使吓晕。 萧逸悄无声息从石室走出,关了暗室的门,又绕过遮蔽的屏风。见外面黑格正怒气冲冲瞪着一个奴才,萧逸止住脚步,屏息观察。 “传我的口谕,凌沛若是再追到萧染一行人,生擒不成,亦可带回他们的人头!” “是!奴才这就去!奴才告退!” 暗处的萧逸心下一惊,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在事情还没有明晰,萧离等人叛国之说还认之前,怎么能就这么取了他们的性命? 信使退下,黑格再度坐到桌后,两手撑住头颅,狠狠揉捏他自己的太阳**。 “该死!他们不过区区十数人。竟然能连逃数日!凌沛。你真是无用极了!”黑格自言自语地责骂着。本来就已经怒火攻心。此刻更是气急败坏。 “后位。”萧逸从暗处走出。慢慢靠近黑格。“我要问地已经问完了。” 黑格猛地回头。见萧逸脸上没有什么异样。可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出来地?” “就是刚才。我听见一个奴才告退。他有没有带来什么有用地消息?”萧逸佯装没有听到任何要点。否则。只会让黑格追问不休。 黑格紧张地神情略略放松后。又换上气愤地脸。低声道:“都是一群没用地东 “后位无需太过焦急。如今。王朝已经洒下天罗地网。捉到他们是迟早地事。”萧逸微微一笑。与方才来圣龙宫时地态度截然不 黑格注意到了萧逸的变化,他聚目凝视了萧逸一会儿,伸出胳膊拉住萧逸的手,把萧逸拉到自己身边。 “逸儿,你向银湮询问了什么?怎么一来一回,你像是换了个人?” 萧逸并不习惯跟黑格如此从黑格掌中抽出,在黑格露出失落表情之前,萧逸笑答:“只是打听了一下那女人临走的时候有没有提及到我。毕竟,我跟她的关系已经不同一般,若是她有交代银湮转话给我,那至少证明她对我还有些牵挂。” 萧逸地笑,看上去云淡风轻,但黑格听了却心里一阵抽痛。 “逸儿,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跟她……” “不,后位,我没有怪你。王朝历来的规矩,都是公主及笄自行挑选男宠,我们这些人是没有权利说不的,即便是您,也不能干涉那女人的选择。” 黑格不能说什么,他当然不可能现在就告诉萧逸所有的事,例如他有办法阻止萧离选择萧逸做男宠,而他却没有那么做。 身为父亲。未能带给儿子幸福,反而将他推入火海,这便是黑格此刻的心情。 “逸儿。银湮的回答是什么?萧离有没有让他转告你什么?”黑格问的时候,竟怀着一丝希翼。若是萧离那个女人。能对他的逸儿有所留恋,说些嘱托地话。那么逸儿也会好受一点。 “呵呵。现在我总算明白后位以往常常对我说的话:情爱乃是过眼烟云,想要捕捉。终究只会落得一场空。”从没想过,他桀骜的儿子居然暗暗记住了他挂在嘴边的话。可,黑格并不希望逸儿是用他的实践来证实这句话的正确性。 “后位,我已经想明白了。请后位明天再派人准备一碗汤药送来,这一次,我会听后位的话,乖乖把药喝下去,了断一切。” 萧逸仍然在笑,这种笑容,更深的刺痛了黑格的眼睛跟他地心。 这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曾经以为手段残忍的萧逸是不会被任何人虏获的,所以他放心的让萧逸跟了萧离。未曾想,事到如今,受萧离出逃之事伤害最深的,就是他唯一的爱子! 黑格从椅中站起,抬头仰望比他高出许多的萧逸。手,轻轻覆盖在萧逸的脸上,已经很多年了,他们父子没能这么近距离的交谈,而且说地还是萧逸的伤心事。 “逸儿,可否叫我一声父亲?”这是黑格一直以来的期望,身居后位,有太多地限制,就连儿子也无法唤他一声。 “这……”萧逸微愣,长这么大,后位虽然对他宠爱有加,可他们之间始终保持距离,萧逸想到父亲二字,都觉得异常别扭。 “我只想听你叫我父亲。”黑格的眼睛闪烁出斑驳地光泽,诉说他的希翼。 “……父亲。”萧逸终他地脸上染上了少许不自然的红晕。 “好,好……”黑格激动地抱住萧逸的腰身,可他的身材跟萧逸相比,实在有些矮小。这么抱着,却更像是萧逸在与他相拥,而非黑格主动。 “逸儿,只要你喝下汤药,一切就都可以重新开始。告诉我,这天下有没有你喜欢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会替你把他找来。送到你面前,任你摆布。” “父亲此话当真?” “当然,说吧。” “那么,请父亲捉拿回萧离之后,再替我找一个人回来。” “只有一个?”黑格让自己跟萧逸稍微分开一点,不解的望着儿子。据他所知,萧逸以往的作风都是男宠多多益善,现在怎么只想要一个人? “是。这一人可以抵过天下美色。即便我与萧离在一起,那时我心中所想。也只有那一个人。” 黑格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能有人比萧离更让萧逸动心,这个人,黑格势必要为萧逸找来。 “那人是谁?” “父亲,您也知道的。他叫墨雪,曾经在冷宫抚养萧离长大,后来囚禁我,拿我试毒,差点被父亲赐死。却被银湮所救,在萧离及笄之后,莫名失踪的那个人。我想要地,只有他。”黑格思忖了一下,喃喃道:“难怪你没有追究墨雪囚禁你的事,原来你对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萧逸挠挠头,做出难为情的样子说:“让父亲见笑了。我长这么大,只有墨雪敢这么对我,起初只是觉得新奇。后来现这个男人不但长得漂亮,性格也很讨人喜欢。只不过他对我没什么好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想得到他。” “好!逸儿,我答应你,会尽快把墨雪找来,送给你。” “谢父亲成全!”萧逸立即躬身行礼,被黑格托住双臂。 “逸儿,你的脸色这么苍白……稍后我叫人炖补品去给你吃,你一定要全部吃下。” “好的。逸儿会听父亲的话!” 一对父子的贴心交谈,让黑格暴怒的情绪得到些许平复。只是,他看不到萧逸转身之后。立刻变得冷肃地面容。 对不起,父亲。我们之间有许多话是不可以开诚布公的。你所追求的东西,我不想探寻。但我知道,我想要的。与你的目标,绝对不石室,来到银湮跟前,一下子扑进银湮的怀中。 “不管你对逸儿说了什么,我都要谢谢你。没想到逸儿这么快就想通了,愿意拿,愿意叫我父亲,愿意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银湮,我知道,就算你放走了萧离,可你没有随他一同逃走,这便是你对我的用心。” 银湮挂着双臂,身上又加上黑格的重量,使得两个手腕与铁链相连地部分磨得更疼,乃至渗出了不少鲜血。 但是,银湮没有动,也没有因为痛楚而出任何奇怪的声音。 他只是偏着头,让自己的一头银跟黑格那一头乌黑的长纠缠在一起,耳鬓厮磨。 “可你为什么要放她走呢?为什么要带给我这么多的麻烦?我们原本可以静静的除掉他们,共享江山。” “黑格,你知道的,我对江山没有兴趣。”银湮轻声诉说着黑格永远无法理解的语言。 “你对什么有兴趣?一定不是对我,你只是同情我,可怜我罢了,是吗?” “呵……你这么问,是希望我怎么回答呢?你以为我这么多年在你身边,是为了什么?黑格,听我的话,现在罢手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去过与世无争地生活。” “不!不可能!我已经是箭在弦上,现在收手,谁会原谅我以往的作为?何况,这天下,我也不是为了自己才争的。我不懂,男人居多的萧家王朝,凭什么要女人当道做主?你难道就甘愿被女人统欺凌吗?” 银湮微笑着闭嘴,这样的问题,是讨论不出结果的。 “你说话啊!银湮,你说话!”黑格却容不得银湮沉默,他抱着银湮,用力的摇晃。 血液,顺着银湮的手臂滑下,只是,它们流进了银湮的袖管,黑格没能瞧见被血染红地银色衣料。 “可惜,萧家王朝上至宫廷下至百姓,都早已习惯于女子为尊。如若,在王朝建立之初是男子掌握政权,到今天,也许会是完全不同的境况。” 银湮轻描淡写,他避重就轻。把责任推给历史,推给陈规与早已成形的观念。 有人可以客观地看待这些,有人不能。这就是银湮与黑格永远不可能协调一致的 黑格抱着银湮,他也没话可说了。若是能够改变陈规,他又何必多年来假扮萧帝? 疲累,无助,孤军奋战。就连与他最亲密地银湮,也似乎随时可能飞走。 放弃…… 不,绝不。(,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hapter 133 萧逸③ 前一日,信差将萧染等人从凌沛手下逃走的消息告知黑格,黑格几乎暴跳如雷。(专业提供电子书下载二天天一亮,凌沛的亲笔密函就送到了黑格的手上。看到凌沛叙述详细的经过后,黑格虽然仍旧愤怒,可毕竟经过一夜的冷静,这时的他已经知道,再怎么生气也没用,还是让凌沛把萧染他们如数抓回或杀了灭口,这才至关重要。 萧默一早到圣龙宫见黑格,那时黑格正在书写密信。见到萧默进来,黑格仅仅抬了下眼皮,就又将视线转回手下的纸张之上。 “你来的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 就算黑格不看,萧默也恭敬的行了一礼,“后位请讲。” “凌沛体内的蛊虫受你支配,我想知道你临回宫前,对她下达了怎样的命令。” “回后位,我只是让她继续竭力追查大哥等人的下落。若是找到,便把他们抓回宫来;若是抓不到,要将详细的经过写成密函送给后位。” “怎么,你没说让她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取了他们的性命么?” 被这么一问,萧默的眼神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他抱拳于头顶,深深的躬下身子,“萧默知罪。” “你有什么罪?”黑格操着怪异的腔调,讽刺意味十足,“你不过是见不得自己的大哥惨死在凌沛的长枪之下;不过是担心萧离也许会在你跟凌沛分开后,与萧染等人会合,生怕凌沛会连萧离一起杀死;你如此重情重义,又何罪之有呢?” 萧默蹙了蹙眉,脸朝地面的姿势使得黑格看不到萧默的表情。 “虽然我已经派信使传令给凌沛,让他再见到萧染等人格杀勿论。不过,我的命令跟你的命令比起来。凌沛也只会服从你的而已。” “后位。萧默知道该怎么做了。事实上。萧默今日一早来见后位。正是为了此事。” 黑格挑眉。绕起一小缕头。不甚严肃地态度就是对萧默不满地最有利证明。 已经知道凌沛碰上了萧染。却没能捉得住他们。让他们跑了?” 萧默慢慢直起身子。疑惑地说:“凌大统碰上了大哥他们?这事我并不知情啊!” 眯起双眼。黑格仔细地在萧默地眸子里搜索了一番。也许。萧默没有说谎。这么说来。他倒不是想要弥补什么才出现地。 “你说你这会儿找我是为了什么事?”黑格转了个心思。他还是想要再试探一下萧默。 “因为我跟凌大统分开的时候,没有让她对大哥他们下死手。回宫后我反复考虑,我一时的妇人之仁也许会让凌大统在关键时刻做出错误地判断跟决定。所以想来请命,求后位让萧默立刻回去修正对凌大统地……”萧默丝毫没有犹豫,说了许多。突然一愣,眨眨眼睛,“莫非后位在怀疑我是因为得知大哥从凌大统手中逃走,想来做亡羊补牢这种可笑的事?” 黑格早就知道萧默不是个笨蛋。萧默自然也了解黑格多疑的性格。两个人沉默着对视了一阵,黑格笑了。萧默也跟着尴尬的笑了。 “罢了,既然是这样。我相信你就是了。我也正想让你快去见凌沛。记住,必要的时候。就杀了他们,否则会对你我造成难以估量的威胁。” 一个“你我”,就把萧默跟黑格牢牢的栓在了一起。萧默坚定的点了点头,在他准备告退之前,黑格喃喃自语说了句话,让萧默暂停了动作。 我这个脑子!昨夜就该吩咐下去,让下人熬好药,今天清晨我亲自送去给逸儿地……” “后位要熬什么药?” “还能是什么?” 弟是不会乖乖听话的。他昨天打翻了药碗,那个时候态度强硬,甚至逼我对他动武。” “呵呵……我也知道,他昨天来找过我。不过,后来他总算想通了,说让我今天再送一碗药过去。” “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萧默诧异地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我让他见了银湮。也许是银湮告诉逸儿萧离对他没有任何留恋,所以他才能突然想通的吧。”黑格脸上又露疲态,抬手掐了掐眉心,一副不想多谈的模样。 萧默微微低头,站在原地思忖良久。直到黑格吩咐下人快去熬药,又来问萧默怎么还不动身,萧默才惊觉大事不妙。 “坏了!后位,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请后位与我同去银龙宫看看三弟的情况!” 黑格听了,虽然不明白萧默所谓坏了是什么事,可他地心跳还是加快了许多。 “你在说什么?” “三弟自幼就是一个特立独行的王子,他不可能因为谁地几句话就改变态度,除非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环节。后位,您对自己地亲生儿子实在了解太少!哎……” 萧默说完,再不管黑格,转身就往外走。黑格快步跟上,没有去追究萧默的无礼。他地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萧默指的是萧逸会自寻短见。 “默儿,你以为逸儿会……” “三弟会怎么做,我无法预料。但我知道,他定然不会如他表现的那般,接受被萧离抛弃的事实。三弟除了跟后位讨要汤药外,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他说让我帮他找墨雪,墨雪才是他真正中意的人。” 两个男人,一高一矮,在肃穆的圣龙宫内疾步而行。见状的下人,赶忙跑去备好马车,在圣龙宫门口等待着。 萧默又是短暂的沉默,眉头蹙得更紧,“这就更不对了。按三弟的脾气,他若真喜欢墨雪,早该用尽手段把墨雪据为己有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若是他对萧离无意,又怎么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他同床共枕?他又怎么会在身体不适的时候,只愿意听萧离的话,吃萧离下令让他吃的 这番有理有据的分析,让黑格顿时惨白了脸。萧默瞥见,叹口气道:位若是担忧三弟会想不开去寻死,这就不必了。三弟不是那种轻生之人。” 越往后听,黑格的表情越纠结。 原来,他最为重视,宠爱有加的儿子,竟然是他最不了解的人。 深秋的清晨,凉意穿透衣袍,冷的黑格打了个哆嗦。萧默出来有所准备,他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到黑格的肩上,并迅帮他把带子系好。 过于长的斗篷,拖在地上,时而扫动新落的树叶,出轻微的沙沙声。就是这么轻微的声音,也已经刺痛了黑格的耳朵。 真希望萧默的话,不是真的。真希望,到了银龙宫,能看到他的逸儿好端端坐在屋里,笑着迎接黑格的到来。 然而,事与愿违。 到了银龙宫,接近萧逸的住处,远远就闻到呛鼻的血 是谁的血?黑格的心紧紧揪住,他一路奔跑,用力推开那扇房门。 满地的尸体,其中没有萧逸。 萧默在尸体之中找到一个一息尚存的人,那人说:“三王子背着包袱,走了。” 说完,那个人也一命呜呼,只留下踩了一脚鲜血,已然呆滞的黑格,跟无话可说的萧默。 逸儿,你这是要去哪里? 银湮,你到底跟逸儿说了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要背叛我?为什么?!! 此时,萧逸已经远离王宫。**的黑马健步奔驰,踏起竹林间那条小路上的无数落叶。 > hapter 134 萧染① 东北偏北有一座巍峨的高山,山尖耸入云端。这座山名为琥珀峰。 由于琥珀峰位于三郡交界之处,它的管辖向来不很明确珀峰上,奇石林立,猛兽毒蛇多藏匿在树林之中,直到这时,山上也没有开辟出山路。三郡的百姓全部绕山而行,偶尔有进山的人,也多数没能活着出山。 对于普通人来说避之唯恐不及的大山,如今成了萧染等人藏匿的最佳地点。 没有道路、没有指向、没有人来人往,藏在山林之中,又能有谁轻易现他们的踪迹? 萧染带人进山,在一处背靠崖壁面朝瀑布积水潭的地方停步。他亲信的几人,迅砍伐树木造了一间木屋,供萧帝等人暂住在内。 然而,紫瞳却无法安心于此。 “大王子,您不要管我,我的伤不碍事的,可以继续赶路。” 萧染正用布巾擦拭自己长剑上早已干涸的血渍,听到紫瞳有气无力的劝说,抬眼看了看正为紫瞳换药的父亲。 萧亳经过一路的调试,已经让五夜蝶的毒药维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能让萧亳自由行动,可却无法叫其他中毒的人也脱离昏迷的状态。 他见到萧染询问的眼色,淡笑着摇了摇头说:“不行。伤口还未结疤就又因为奔波劳苦而再度出血。若是勉强赶路。他地血很快就会流动,伤口又涌出一股猩红的血液。萧亳连忙压住伤口,旁边地侍卫也帮忙按住紫瞳的两肩。 紫瞳躺平之后,喘了几口气,不死心的继续说:“虽然这里深处山林之内,可难保官兵不会奉命搜山。若是真的碰上搜山。大王子……” “现在还轮不到你来考虑这些。”萧染冷冷瞪了紫瞳一眼。“若是不想拖累他人。就该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受伤。既然已经受伤。再废话这些还有什么用?” 长剑收回剑鞘。萧染说完后再不看紫瞳。而是转身离开了木屋。 紫瞳惨白地脸上。堆满了自责跟内疚。萧亳看在眼里。轻轻拍拍紫瞳地肩膀安慰道:“你不要在意染儿地话。他只是担心离儿罢了。既然他不顾追兵强留在琥珀峰。就说明他很在意你地死活。你也就不要再说什么违逆地话。免得惹他不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紫瞳抿着唇轻轻点头。“我知道大王子地好意。可我怎么能拖累陛下跟诸位国舅。还有大王子殿下?!我不过是个下人而 “你说地什么胡话?你可不是一般地下人。离儿多么看。我都有所耳闻。难道你心里不明白么?” 紫瞳地眼泪连串滚落。他闭上双眼。算是默认了萧亳地话。 萧亳轻轻拨开紫瞳有些凌乱的留海。和善的笑渐渐收敛,而后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侍卫几人。有负责四处查看的,有负责在屋内守护萧帝等人地。眼看就要日落,萧染来到水潭边,瞧着里面游泳嬉戏的鲤鱼,抽出长剑,连续刺了几下,剑上便穿了几条肥美的大鱼。 有侍卫看到,抢着要来捕鱼,被萧染挥退。 他自己拣柴、生火,把剑上的鱼架在火堆上,慢慢地转圈。 “染儿。”萧亳从萧染身后过来,叫了一声,却没得到应答。 走近,俯身,手盖上萧染的肩头,萧染才愕然回神。 叫他爹,如同平常地百姓。这也是逃亡途中他自己提出的要求,萧染别扭了几天,现在已经能很自然地叫出口了。 “我听说你在烤鱼,就拿了点土豆跟调料。放在一起烤吧,一定很美味。” 萧染接下萧亳递来的纸包跟土豆,把土豆穿到剑上,一并去烤。 “我想,离儿是不会有事许她现在正四处找咱们 “染儿,再跟离儿见面的时候,你想跟她说些什么?” 这样的提问,引出萧染一个苦笑,“我即便想说什么,她也未必愿意听。” “呵呵。”萧亳轻笑起来,“原来你并不是全然的担忧,心里对她是有怨气的。” 是这样在宫里的时候,我反对离儿接近逸儿,而怂恿她去跟默儿在一起。没想到,到头来背叛我们的,偏偏就是我一直信赖的二弟。” “信错人这种事,许多人都会碰上,很多人还碰到不止一次。你信任你的二弟,这有什么错呢?是他伪装的太好 不用这么口不对心的劝我。” 萧亳笑着缓缓摇头,眼睛望进萧染的眼睛。 “我没有口是心非。你是我的儿子,你的脾气跟我有许多相似的地方。我当年跟陛下初在一起,也是经历了许多波折,最后才认清自 “认清自己?” 萧染不明白,他疑惑的跟萧亳对视。萧亳拿过萧染手上的剑,把已经烤破皮的土豆皮慢慢的撕掉,一边若有所思的继续跟萧染对话。 “你是大王子,我也是当年的大王子。因为我们排行上要担负的东西远多过其他王子。正因为如此,我们都会或多或少的想要支配比我们年轻的弟妹。我们认为,他们该怎么做,于是我们就那么要求他们。这样,是很强求的,也是得不到什么结果的。毕竟,你期望最高的人,是那个将要继承王位的人。她一旦成王,便要君临天下,你只是她的臣,她的宠而已,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萧染狭长的双目露出一丝惊讶,这番话,确实说出了萧染自己无法理清的心情。 “你觉得离儿会成为一个好帝王么?你觉得,没有你的提点,她就无法成事了么?” 儿不是会甘愿受人摆布的人。她常常让我意外,这种意外又都是令我惊喜的。她若为王,一定会是一位能力卓越的君主。” “那么你还在烦闷什么?既然你无力左右她,又知道她能力在你之上,那么你只要服从她、追随她、辅佐她、关心她就是了。我虽然只见她两面,可我也能看得出来,她生来就是为了做王的人。你若能摒弃那些坚持,她与你之间,也就不会再存在什么矛盾了。想一想,为什么她对紫瞳比对你温柔?” 土豆皮已经剥干净,萧亳又把盐均匀的撒在鱼跟土豆里,起身。 “否则,你就要顺着她的想法,帮助她完善她未能考虑到的方方面面。有些时候,我相信天命。你若是仔细回顾萧家王朝的历史,就会现,每一代人中,总会出现一位理当成王的人,那人也最终能够成王。只有一位,绝无其他。”,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hapter 135 深山采药人 对于父亲说的话,萧染思忖了半夜,也还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做到仅仅追随萧离,再不去干涉其他。萧染是个相当独立的人,让他做如同附属品一般追随于萧离身边的男人,这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扭转的事。 到了后半夜,萧染索性盘腿坐好,闭眼调息。既然睡不着,还不如利用这些时间来运功。 屋外猛然传出一阵骚动,不仅萧染迅冲出屋外,就连紫瞳也睁开眼睛强撑着坐起。 “什么事?” 萧染聚目望去,远处跑来两名侍卫对萧染抱拳答话:“回殿下,有人触动了机关,被网到网子里去了。” “是个什么样的人?” “此人身着布鞋短褂,身后背着竹篓,手上拿着小铲,像是上山挖药来的。” 萧染点点头,让两名侍卫带路。来到一棵大树下,萧染抬头看到悬空被包在网子里兀自挣扎的人影。 有侍卫送来两个火把,照亮了这一片地方。萧染仔细观察,果然如那侍卫所说,这人是采药人的打扮,不过与这身行头不相称的,那人的目光却没有丝毫惧怕,反而透着窃喜。 命人把人放下,采药人被反缚双手,目光灼灼望着萧染。 “你是什么人?”萧染这么简单。 “我只是一个采药人。倒是您。莫不是当今王朝地大王子殿下?” 侍卫纷纷拔箭。萧染摆手制止。 上前一步。逼视此人。那人比萧染低矮一些。看萧染地时候需要仰头。可萧染还是没有看出这人眼中存在丝毫恐惧。 “把他带回屋去。这里地机关重新布置一下。之后继续轮流守卫、休息。” 紫瞳硬要追问生了什么。负责照顾他地那名侍卫无奈之下只得出门去看。正好看到萧染回来。说明情况后。萧染索性把那个采药人带到紫瞳所在地屋里。免得紫瞳再敏感地以为生了什么大不了地状况。 采药人被按进屋里。棒在支撑木屋横梁地柱子上。紫瞳缓缓躺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这个不之客。 所有的侍卫都已经退下,萧染凝望采药人良久。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谁?” “哈哈!”采药人仰头大笑,“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来找你,找你们的。” “什么?”萧染顿时警惕起来,若是有人能够找到他们,就证明会有更多的人闯来这里。 本以为这木屋至少能让大家休憩几日略作整顿,可没想到刚驻扎下来的第二天,就已经被人寻到踪迹。下不必担心,我能找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我对琥珀峰十分熟悉。能进入琥珀峰而不被野兽吞没、不失足跌下山崖存活下来的,除了我之外,也剩不了几人了。那些官兵,肯定追不上的,我一路上也刻意抹去了自己的脚印,您可以放心。” 这一席话说完,并没有减少萧染的担忧,反而令他更加费解。 “你……” “殿下,无论您是不是相信,目前我都是您唯一能够依靠的人了。” 萧染的双眼瞬间眯起,这人究竟什么来路? 他是敌,还是友? 如果是友,他又代表谁出现在萧染面前的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hapter 136 明确方向 我没没有避开主道,变装之后隐藏在人群中仔细观察了一路。官兵不少,从他们所穿的盔甲可以看出他们是隶属于凌沛的部队。 带了少年模样的楼轩同行,路上确实省了不少麻烦。虽然我们可以掩饰自己的容貌,但却掩饰不了各自的口音。每到一个新地方,跟人说话打探消息时,就会被人问及是否是从外地来此,来此是为了什么之类闲碎的问题。 每到这时,楼轩都抢着回答,说我们原本是在大京唱戏的戏班,后来戏班子散了,就剩下我们几个人结伴游历四方,希望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再一起唱戏。有人来了兴趣,想听听楼轩的嗓音,他就大大方方唱上几句,次次都惹来一片叫好声。 戏班不可能只有唱的没有练的,也有人想看我们的打戏,墨雪只能硬着头皮比划比划,虽然不怎么卖力,但对平头百姓来说,墨雪的身手已经足够让他们咂舌的了。 至于我,楼轩跟墨雪都说我是戏班的管事。变声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原本就粘了胡须,再装出男人的声音说话,连我自己都几乎要相信我们所编造的谎言。 楼轩嘴甜,总能哄得别人自愿敞开大门邀请我们去他家过夜,好吃好喝不说,这也让我们避开了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客栈。连续赶几天路,再借住一晚民宿休憩,我们在那些官兵的眼皮子底下活动,倒也一直没有被盘查追问过。 很快,就到了传言中凌沛跟萧染等人交手的地方。在这里我犯了难。 北,是个很笼统的方向概念。具体怎么北?正北?东北?西北? 在民间打探不出什么消息,只听说再往东北方向前行,有一座琥珀峰。那座山极为凶险,有人奉劝我们若是要走那个方向,一定要避开琥珀峰。不要企图穿越山林,否则一定凶多吉少。 墨雪找来了当地更详细的地图,我们几个凑在一起,研究萧染可能会去哪里。 “既然琥珀峰是距离此处最近最明显的一个标识,我认为大王子很有可能是去了那里。”墨雪指着羊皮地图上勾勒出的巍峨山峰,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下定结论那样坚定。 “可百姓都说琥珀峰地势险峻野兽遍地。山林里还有许多毒虫毒蛇毒草类地毒物。大王子会这么冒险么?”墨焰歪着头。令他地红倾泻在一侧地肩膀上。银依就窝在墨焰略敞开地领口内小憩。 “如果只有紫瞳一个人受伤。或者受伤地人不多。那么大王子一行人是可以应付野兽跟毒物地。据楼轩得到地消息。可以看出大王子他们之能只有紫瞳一个人受伤而 楼轩听了墨雪地话。转头对墨焰点头说:“是地。如果还有别人受伤。霍师叔不可能不提及。” “就算是这样。大王子也极有可能坚持赶路。不在附近多做停留。现在官兵比比皆是。若是不快点逃开这里而躲进山中。若官兵搜山。大王子他们岂不是等于在坐以待毙?” 我听到这里。喃喃念出一个名字:“紫瞳。” “对。紫瞳。”墨雪附和我地话。“离儿。你也认为大王子会为了紫瞳放弃赶路 “虽然大哥平日里总是冷面对人,可实际上他是很善良的。楼轩,既然你霍师叔说紫瞳的伤绝不能再受赶路之苦,大哥也一定会考虑到这一点。他不会为了逃命而放弃紫瞳活下去地机会。” 墨焰听了,露出赞同的目光。墨雪抿了抿唇。补充道:“大王子固然好心,可他毕竟带了当今陛下在身边。肩负着前所未有的重担。如果只是同情紫瞳,他不会停下,就好像他明知道让手下分散追兵也许会让那几人送命,也毫不犹豫看着他们离去。” 我微微蹙眉,为什么墨雪说话前后矛盾? 楼轩跟墨焰也傻眼了。不知道墨雪到底在想什么。“你到底以为大王子等人是不是在琥珀峰之中?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不敢断定他们一定在山里。可我能够确定,大王子一定会为了紫瞳暂停逃亡。躲藏起来。这并不是因为大王子的善心,而是因为。大王子对离儿的看重。” 楼轩、墨焰跟墨雪,三个人三双眼,齐刷刷朝我望来。 我愣了愣,墨雪笑着解释:“离儿有多在乎紫瞳,大王子心里有数的。他不想看着离儿在意的人死去,因为他不希望让离儿难过悲伤。” 墨焰恍然大悟,楼轩捂嘴偷笑。我狠狠瞪了墨雪一眼,这个人,什么时候了还要分析到感情层面,真是让人又尴尬又无奈。 “那么。”墨焰不善玩笑,他表情严肃的问:“我们是不是要去琥珀峰找找看?说不定真地可以碰到大王子他们。” “我觉得该去!”楼轩抬高音量赞同。 “你?”墨雪跟我皆是不解,大人在讨论事情,他一个孩子凑什么热闹? 转念一想,楼轩十六,我也才刚过十八,不到十九,怎么就算是大人了呢? 心中叹息,这萧家王朝总是把女人历练的早熟,男人往往要到二三十岁才得到婚配的机会。难怪我会在潜意识里“大人”。 “不管大王子他们在不在琥珀峰,我要去找送信的鸽子,也是要到那走一趟的。信鸽送信,不喜欢越过人住的地方,而喜欢飞越高山大川。我要到那里去找鸽子!” 清透的声音活力十足,也渲染得我们三人高兴起来。一路担心紫瞳的阴霾,此时被楼轩遣散。 “如果能找到大王子他们,我们就一起去见霍师叔。霍师叔对我很好的,而且他也对王朝非常忠心。知道真正的陛下有难,他定然全力相帮。至于那个受伤地紫瞳,墨雪师叔医术如此高明,肯定可以救活他的啦!公主你就不要再皱着眉头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地!” “嗯,轩儿说的没错。”墨雪揽住我的肩膀,“而且我也已经配置出了五夜蝶的解药,一见到陛下他们就可以替他们解毒。再往后,我们只需要集结王朝中忠心耿耿的臣子一并推翻黑格地霸权,萧家王朝就得救了。” 如此积极的论调,让我听了也不免心情开朗起来。 虽然知道,这只是他们地安慰之词,可面对这样的关怀,我又有什么理由继续蹙眉悲叹呢? 笑着靠近墨雪怀里,我衷心期盼,墨雪他们地话终能变成现实。(,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 hapter 137 萧逸④ 借一己之力,萧逸终于强撑着日渐虚弱的身体,来到)+7。 将马栓在树干上,从随身的包裹中拿出一张厚布铺在尚算干燥的枯草丛上。坐在上面,再取出水和干粮,一边吃喝,一边仰望被夕阳的余光染红的天空。 萧逸听说了这座山的凶险,可银湮交给他的指路银针一路指着这个方向。没错,萧离一定就在琥珀峰内。为了躲避追兵,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 将要入夜,失去光照会让本就难走的山路更加危险。如果足够慎重,萧逸应该在山脚下休息一晚,明日天亮再进山。萧逸也知道那也许才是正确的选择,但他还是决定只在山外吃喝小休,过后马上就走。 再也等不了了。并不是萧逸的心情真的焦急到那般田地,而是…… 右手放下水囊.,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腹部。也许因为赶路劳累,他的肚子已经疼了三天。萧逸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再耽误下去,这疼痛只会愈剧烈。真等到明天的话,说不定他会疼的无法走路,说不定,维系他跟萧离的唯一羁绊,会就这么告别他,告别这个世界。 “撑着点!就算你想走.,也要当着那个女人的面!” 腹内的小.生命像是听懂了似的,萧逸的肚子又是一阵绞痛,这一次的疼痛又比先前厉害了很多。萧逸额头上迅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深呼吸,萧逸闭起双眼,.静静等待不适减轻。 在他认为可以了的时候,.他便从地上起身,快的收拾好行囊,牵马进入琥珀峰。 前半夜,银依卧在墨焰身边浅中突然响起一些声音,银依仔细去听,听清之后慢慢睁眼。 墨焰睡得很熟。他地伤.虽然好地差不多了。可元气还有待恢复。墨雪配给他地药。见效快。可却总会让墨焰睡得过于深沉。 银依轻轻地起身。跳到地上。从微启地窗窜出。没有任何人察觉到银依离开了他们。 远离人们居住地地方。银依疾奔跑在丛林之中。眨眼地功夫。它已经变成体型巨大地黑豹。目光炯炯。 琥珀峰地山林之中埋伏着许多隐形地杀手。从萧逸入山开始。他就觉得有许多双嗜血地眼睛在盯着他。 萧逸不想用能热地火把来吸引更多野兽地注意。他只能掏出腰间别着地玉佩。用上面镶嵌地小巧夜明珠来照亮脚下地路。 几次。萧逸都险些踩到长满毒刺不知名地花朵。还有那么两三次。萧逸四顾找路。转回头地一瞬。瞧见眼前地树枝上竟然悬挂着一条手臂粗细地毒蛇。正对着他地脸吐着分岔地芯子。好在萧逸入山前在附近地城镇买了一些驱赶毒物地硫磺。已经撒在了身上。那些东西才没有真地扑向萧逸。 摸索前行,无法分辨他正在走向什么地方。也许前面是死路一条,可萧逸却不曾想过要停下脚步。 然而,当萧逸走到一片空旷的杂草地上,这里约莫二十尺见方的地面竟然没有生长树木。更奇怪的是,萧逸接近这里的时候就已经现,越靠近这片空地,那些令人的视线就越少,到了这里,就再也听不到咝咝的声音跟低沉的哼吟。 原以为,也许这里会有人家居住,是他们用了什么办法驱赶猛兽毒物。来了,看到了,萧逸不由更加紧张起来。 不是人家,却让丛林里的万物避之唯恐不及,那么这里存在的,必然是丛林中最最凶猛的…… 萧逸还没能想完,杂草丛中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沙沙是强风吹过草面,但这分明没有一丝的风。 高达大腿的杂草,被什么东西压塌了一片。那种怪异的波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朝着萧逸的方向靠近。 萧逸想要上马逃离,他手中牵着的缰绳却骤然绷紧。马匹受到惊吓,挣扎着掉头,马腿胡乱蹬踹,为了不被马蹄踢中腹部,萧逸只能放手,看着坐骑消失于黑色的森林。 面对那个越来越近的东西,萧逸拔出长剑,弯腰屈腿,缓缓后退。 马的嘶鸣从不远处的身后传来,令萧逸一惊。这马是遭受了什么动物的攻击?怎么只惊叫了一声就再没了响动?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眼前被压低的草丛里,那个神秘的东西从俯身前行改为直立前行。 萧逸看清了那个东西----一只巨虎! 额头上清晰的显示着字样,而它凶恶的目光,更是要向萧逸说明:它是百兽之王,萧逸难逃一死! 任何人,无论是武功多么卓绝的高手,看到比自己体型大了数倍的猛虎,也要惊愕绝望的。更何况,萧逸已经在赶路途中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想拼死一搏,这是萧逸唯一能做的。他知道自己逃不掉。 身体沉重,小腹坠痛,他无法施展轻功。仅凭两条腿怎么跑得过这巨大的家伙? 长剑在手,也不由微微的颤抖。萧逸自嘲的想:莫非这是天意?让他见不到萧离,让他命丧于此。 猛虎不会去管食物有着怎样的情绪,它步步紧逼。 在萧逸察觉到这老虎可能是要扑向他的时候,他冒出一个念头:与其被老虎咬死,不如先自我了断。 巨虎跃起,萧逸的长剑搭上自己的喉管。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从暗处射出,萧逸的剑刚划破了一点皮肉,就听见巨虎一声惨叫,划破天际。 停止自尽的动作,萧逸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 一只比这头猛虎体型小了一圈的黑豹,竟然死死的咬住了猛虎的脖颈。无论猛虎的爪子如何用力拍打在黑豹的身体上,黑豹绝不松口。 大量的血水喷洒在草丛里,那猛虎从挣扎到抽搐,最后终于没了动作,死了。 这一股血腥,让萧逸一阵反胃。他脱力的趴到在地上大吐特吐。 干粮早就消化了,他吐出的只有酸涩的胃液跟苦楚的胆汁。 黑豹从容的在老虎身上抹净嘴角的鲜血,旋转身体,安静的匍匐在萧逸身边。 呕吐之后,放松的身体才感觉到腹部那一阵胜过一阵的痛。 萧逸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斜斜的倒了下去。银依微微侧身,萧逸正好倒在它的背上。 乌云散去,清冷的月光映照在山林里的这片草地上。 一头黑豹,背负着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踱步前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38 一句话的快乐 离儿,还是找不到。 墨雪进入屋内对我摇摇头,他身后跟随的墨焰和楼轩也均是一副失望的样子。 “收拾东西吧,我们进山。” 墨雪沉吟几秒,按我的吩咐回屋去收拾行李,楼轩跟随墨雪一道去了。墨焰还站在门口。 “主子,若是我们走了,银依回来找不到我们岂不是……” “它有办法追上我们的。” 毕竟当初在我身负重伤藏匿山洞的时候,银依就已经示范了一次它的追踪能力。虽然我没有具体去问它是如何找到我的,可它肯定有它自己的办法。 “……好吧。” 我们三人分别背上包裹,牵了马匹跟借宿的人家道别。这家人热情的邀请楼轩下次路过这里再到他家来住。楼轩开心的道谢,看他那副烂漫的样子,我愈觉得这次带楼轩同行也许真是带对了。 入山的路上,楼轩浅吟低唱不断。我不解的望向墨雪,墨雪告诉我,这便是楼轩召唤信鸽的预备唱段。 召唤鸽子还要来个序章?那什么时候才是正剧? “主子你看!” 在墨焰地低声惊呼下。我们一齐顺着他手指地方向看去。那是在山脚下生长了几十年地一株树。树干底部地树皮被某种动物用利爪抓出三四道深痕。 “再找找看附近还有没有类似地痕迹。” 在我命令之后。楼轩、墨雪与墨焰三人分头去找。我下马仔细瞧瞧那个印子。树皮里面地组织呈现浅绿地颜色。水分充盈。证明这是新伤。 “离儿。这里!” 牵马疾行到墨雪身边。他正蹲着查看距离上一株树十步开外地另外一株。同样是在树干底部。抓伤地痕迹几乎完全相同。 根据这两棵树上抓痕所标示的位置,我指着琥珀峰,“按这个方向继续去找,跟着类似的标记走,一定能找到银依。” 么大的抓痕,会是银依留下的吗?”楼轩挠挠头,百思不解。 墨雪已经上了马,他纵马来到楼轩跟前,拍拍楼轩的肩膀,“银依可不是一般的猫而已。走吧,以后你就会明白。” 自此,我们四人算是真正踏入了琥珀峰的领地。 我还没有看到过琥珀峰的庐山真面目,据距离此地最近的居民介绍,琥珀峰高,山石险要,而且这地方整个秋季都会弥漫着浓重的白雾。只有在天气非常好的中午,也许能看到琥珀峰山腰的位置,想要看清山顶,那要等寒冷的严冬来临,山顶积了厚厚的雪,秋雾也不再来的时候才有可能。 进入山中,眼前遍地皆是我叫不出名号的植物鸟虫。墨雪用他配置的带有刺鼻气味的药粉撒在我们跟马匹的身上,说是可以驱赶毒物,我们只能忍受着这种气味,尽可能快的继续赶路。 马匹坨着我们走了半个时辰,周围的数目枝桠变得粗壮繁多缭绕在我们面前。让墨焰与墨雪用长剑劈掉枝桠?算了吧。我下了马,跟他们三个一起牵马继续行进。 毒蛇出的咝咝声不绝于耳,隐隐还能听到野兽的咆哮。 这原本应该恐怖非常的气氛,却因为楼轩不断的歌声而变得美好起来。 送信鸽!” 楼轩兴奋的叫了一声后,他微启双唇,出一阵冗长的鸟鸣。楼轩的口技相当不错,他的歌声里本就会夹杂一些动听的鸣叫声,现在只是脱离了音律,让鸣叫独立出来,便更令人难忘。 抬头,树的枝叶遮蔽了整个天空。我实在不懂楼轩是从何得知有信鸽飞过的。不过在他的喉咙出鸟鸣后不久,一只鸽子穿透树叶,盘旋着飞了下来,落在楼轩伸 的手指之上。 我、墨雪、墨焰三人面面相觑。就算是墨雪,他听说过楼轩的特别本领,可亲眼见到,这恐怕也是头一遭。果然让人大开眼界。 只是信鸽藏信的位置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我以为会像一般情况那样把信卷成卷,放在鸽子脚腕附带的信筒里,可楼轩却是从鸽子翅膀的羽毛缝隙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纸筒。 不用问也可以想到,这样能更好的藏匿信件,即便鸽子飞得很低,官兵也看不出鸽子有什么不妥,多数会当成野鸽任它们飞走而已。 师叔说大王子他们真的在琥珀峰里!峰回柏转、轻铺低旋……这是什么意思?是说位置么?我怎么看不懂。” “拿来我看看。” 墨雪接过纸条,仔细看了几遍,他又拿出从民间得到的皮质地图。那地图上根本没有琥珀峰的详情,顶多记载了几处小山峰的名字而已。 “乍一看,霍师弟似乎是要我们在某棵柏树处改变方向,但这地图上标了一个小山峰名叫百回峰……轻铺两字更让人难懂,但是如果用同样的读音改两个字,会不会是清澈的清,瀑布的瀑……百回峰有没有瀑布呢?低旋就是瀑布的下方了……” 墨雪的分析我也觉得很有条理,可对琥珀峰一无所知的我们,想要寻找百回峰的某个瀑布,会有多难? “离儿。”墨雪把信跟地图都交给我,我对照着思忖了一番。 如果本就没有任何线索,这封信已经能为我们缩小寻找范围。不过目前我们正在跟随也许是银依留下的标记,我总认为找到银依,就能找到更重要的东西。 回头,再往前看,我惊喜的现我们所行进的方向,大约与通往百回峰的方向相同。 “我们暂且继续跟着抓痕走,有了新的现后再决定是否改变路线。” “是。” “好的。” 他们的服从让我感受到一种被信任的满足,尤其是墨雪,总在我下达某个命令后最先做出回应。 墨焰在前面开路,楼轩紧跟着墨焰,我快跑两步抓住在他们身后的墨雪的手。 “怎么……” 墨雪的问话还没出口,我踮起脚迎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吻了他一下。 笑着看墨雪傻乎乎呆愣愣的反应,他或许从没料到我会在他意想不到的时候,做出他意想不到的亲昵举动。 在他又呆愣到浅笑的表情变化后,我们已经不知不觉相互依偎在一起。 “知道吗,离儿。我知道这很自私,可我仍然期盼能慢一点找到大王子他们。” 抬眼,我瞧见墨雪有些落寞的眼。这个男人,他又在感伤了吧……我该如何劝他,才能让他释然? “因为,一旦找到他们……离儿你的眼中就会多出许多人。而我,呵呵……” “喂……” 我挽住墨雪的手臂,把脸贴到他的肩头。 “虽然你这么说,可你一路以来都是最积极的在寻找大哥他们的啊。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办法向你承诺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但是……” “不不,离儿,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奢求自己成为唯一。” “若是能回到最初,我倒宁愿让你做那个唯一。” “……” 我想,这一刻更加落寞的人,一定是我。否则,墨雪看我的眼神不会变的那么惊愕。然而,墨雪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更加震惊。 “你的这句话,足够我快乐一辈子。”(,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39 会合于深山 墨雪手牵着手继续寻找,在前面开路的墨焰突然回头t变了方向,而且地上有马蹄跟人足的痕迹。 我上前去看,果然如墨焰所说的那样。不过经过仔细的寻找,我现继续沿来路的方向前行,也有抓痕,只是在面前的地方,标志分了岔而已。 “是继续往前走,还是转向看看?”墨焰征求我的意见。 “转向吧,人的脚印有来无回,说不定在那里生了什么事。” “是。” 牵着马拐弯后没走几步,马匹们拒绝再走,好像前面有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存在。我们只好把马栓在树上。 “主子,动物渐渐少了,好像都在避开这里。也许前面存在什么凶险,还是让我先去查看一下吧。”楼轩敏感的现了环境中的不妥,他这么一提醒,墨焰也附和道:“轩儿说的对,还是让我跟轩儿一起去看看,墨雪跟主子就在这等候。” “你们一个身体还没好全,另一个还是个孩子,就算要去也是我跟墨雪去。”我即刻否决了他们的提议,墨雪笑着站在我的身边。他不劝我,想必因为他知道我的脾气,劝也没用的。 “怎么能让主子涉险?我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轩儿,别说了。在离儿眼里,没有谁的性命是低贱的。还是我们四人一道去看,就算有事也能互相照应。”墨雪拍拍楼轩的肩膀制止他继续劝说,墨雪做的很对,若是楼轩再废话几句,我怕是就要怒了。 再往前走,我们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加快步伐,很快看到一片不长树木只有荒草的空地。在空地的一边,居然躺着一只巨大的老虎! 楼轩跟墨焰一同拔剑护在我地身前。墨雪则淡定地走到老虎身旁。 “它已经死了。是被野兽咬死地。致命伤在颈项。” “野兽?” 我重复墨雪地话。来到他身边查看。斗大地老虎头歪着贴在荒草上。他颈部流出地血液已经几乎要变成黑色。 “跟它搏斗地野兽体型一定不如它大。从咬痕地范围就能看出。不过那野兽也真是凶猛非常。一口就咬断了它地颈子。而且还把咬下地虎肉吐在一边。” 已经跟上来地楼轩好奇地查看一番。地诶!这野兽咬死老虎不是为了吃肉么?” 墨焰低低笑出声来:“呵呵,有些野兽是不喜欢吃生肉的。” 听闻这一句,我跟墨雪都回头跟墨焰默契的交换了眼神,楼轩也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脑袋,“对啊!我家养的那条大狗就不爱吃生肉!” “这是什么?”墨雪走开两步,俯身捡起草丛里的一样东西。 那东西被墨雪送回到我面前,看清之后,我只觉得脑中一阵嗡嗡的声音。那是一个玉佩,我把玉佩拿过来再仔细看看,没错,这是属于萧逸的!我曾跟萧逸多次肌肤之亲,对他身上佩戴的物件自然是再熟悉不过! “墨雪,你有没有办法看出这血水里有没有人血?”我忙不迭抓住墨雪的胳膊,眼中满是急切。 “人?” 墨雪蹲下,用手指捻一些血到鼻子跟前闻闻,楼轩跟墨焰也跟随墨雪一起,去闻了不同位置的血。他们三个一起起身,对我摇头。 “回主子,这里没有人血。” 稍微安心了点,我立刻下令:“沿标记继续寻找,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 “是。” 我跑到马匹跟前,解下缰绳扭头就走,墨雪急急跟来询问:“怎么了?离儿你认得这个玉佩?” “是萧逸的。” “什么?”墨雪的眉头蹙了起来,“他竟然一个人跑到琥珀峰来?!” 我微微摇头,萧逸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我是猜想不到的。我现在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我们离宫的时候,三王子的身体非常虚弱,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墨焰在后面自言自语,我能听出他也非常担心。 “三王子?墨焰师叔,那个玉佩是三王子的?他会不会是来抓我们的啊?” 楼轩的话正好命中我们三人最担忧的部分。萧逸是黑格的亲生儿子,若是他能找来琥珀峰,那么就说明黑格已经盯准了琥珀峰,随时可能派兵搜山。 “我认为三王子不是这个目的。否则,按墨焰说的,他现在身怀有孕,身子虚弱的很,不可能冒险一个人进山。也许是他跟我们一样,揣测出大王子他们会在琥珀峰驻扎等待紫瞳伤势好转,那么……” 王子不可能知道紫瞳伤势如何,是否一定需要停留休养。”墨焰迅否定了这个说法。 “对的,墨雪师叔你也该了解师门的规矩,霍师叔他们都为对诊治过的伤患保密的,就算官兵去问,他们也不会说。” 楼轩进一步否定了墨雪的推测,墨雪暗暗瞧了我一眼。 我知道,墨雪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让我稍微安心一点。我不希望与萧逸为敌,这一点墨雪非常明白。 “在见到萧逸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论。虽然他来到琥珀峰疑点重重,可他确实是冒险独自进山,而且还遭遇了猛虎,幸好得到银依相救。为什么人的脚步有来无回?说不定是银依背着萧逸先去找大哥他们了。”我鲜少的说了许多话。这些我自认为说得通的推论中究竟有多少不合理,我已经无法判断。总之,我抗拒把萧逸当成敌人。 墨雪吩咐楼轩:“从刚才的马蹄可以看出三王子的马已经跑远,轩儿,你试着唤一唤它。” 楼轩立刻开始吟唱,歌声引来了不少飞禽走兽,半个时辰过后,果然有马蹄声靠近。墨焰去牵了那匹马来,我们再往前走,边走,边毁掉我们留下的各种脚印。 百回峰地势险要,但入了百回峰就能听到轰然的瀑布声。继续跟着爪印走,我现这些爪印带的路都是较为平坦好走的路。银依真是煞费苦心。 瀑布的声音越来越近,我们走到了瀑布的上游。再沿着水边继续前进,钻了好几个岩洞后,最终来到瀑布坠落的地方。 从高处俯瞰,瀑布底部是巨大的水潭。水潭岸边,有一幢木屋,而木屋周围两三个侍卫的脸,是我记忆中的那几张脸。 已经现我们的侍卫冲回木屋禀报,萧染最先出来,跟着是大舅父扶着紫瞳。 一只黑猫懒洋洋的趴在木屋顶上,似乎所有人的欢呼都与它没有任何关系。 我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终于,我们再度见面了,终于……(,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40 傻瓜萧逸 匹都被隐藏在瀑布上方的树林里,我们几人跟随萧染)布底端的木屋。 激凉的清水奔涌而下,撞击在拦腰凸出的巨大岩石上,水流一股分成两股,大量的水雾被制造出来。站在木屋边上,铺天盖地的细小水珠撞击在我们的脸上身上,本来不觉得冷,这会儿也已经让人忍不住要进屋去躲一躲了。 已经跟大舅父打过招呼,萧染像从前一样对我恭敬的行礼。也许因为彼此之间想要询问诉说的太多,乍一见到,反而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总之,进入木屋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在保持沉默。 木屋从外面看并不很大,进入之后才\现这屋子充分利用了所有的空间。新的木板把木屋隔开成数个小间,每一间门上都挂了男人们随身穿着的斗篷,让我一眼无法看到屋里都躺着什么人。 “最靠里的一间是陛下在住,往外几间是我几个弟弟,逸儿来的最晚,他住在这间。”大舅父伸出右手变换指向向我介绍,我感激的对他笑笑,“谢大舅父。” 大舅父笑着点了点头,我率先往距离门口最远的那间房间走去。 这一次跟在地**里不同,我在充足的光线下仔细瞧了瞧萧帝的样貌。虽然黑格一直戴着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可静静沉睡的萧帝本人却让我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气息。 她一定是个无论外表跟内在都非常具备魅力的女人,看着她恬然的睡容,我几乎忍不住想要去抚摸她的脸庞。跟我进屋的只有墨雪,在我看萧帝看出了神的时候,墨雪轻轻上前,拥住我的肩膀。 “离儿,你还是先去看看三王子吧。我要给陛下与国舅们服用解药了,还要诸位侍卫来为他们运功调息,让解药快一点起效。” 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也无法排遣胸中的积郁。我终于要跟我的生母相认了,复杂的心情难以言喻。 墨雪叫来侍卫们解药后嘱咐一遍,侍卫们各自进入不同的房间。 萧染一副欲言又止地样子。说实话我不太像跟萧染单独相处。免得他又来追问我舍弃他选择墨焰地原因。苦笑。我这个大哥。难得地成了我在萧家王朝较为害怕地人呢。 大舅父地视线在我跟萧染中间转了几圈。淡笑着摇头。我也知道我跟萧染地气氛让人无奈。 “大舅父。萧逸地身体……” “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我们在瀑布顶上\现他地时候。他非常虚弱。如果再晚一点。肚子里地孩子也怕是要保不住了。” 眉头不禁蹙起。萧逸果然是太逞强了。 “萧逸来了之后。还有其他人出现过吗?” “除了你们几个,就只有那只成天躺在房顶上的黑猫了。说起来,这黑猫真机灵,是它在门口喵喵叫着引我们去找逸儿的。它才是逸儿的的救命恩人。” 我轻咳一声,对于银依的事我现在不想解释什么。大舅父要这么理解,就随他去吧。 “我去看看他。” “离儿,等等。” 萧染突然叫住我,让我愣了愣。转头看他,他手上正端着一碗汤药送来。 “逸儿是时候吃药了。” 我在萧染脸上看到的,是兄长对弟弟纯粹的关心,这让我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萧染曾经是不太喜欢萧逸的。 拿了药碗,我笑着道谢:“谢谢大哥,我拿去喂他。” 转身之前,我瞥见萧染突而落寞的双眼。我顿了顿,用带点撒娇的口吻对萧染说:“请大哥准备一些热水,我累了,想洗个热水澡。” “公主,还是我跟轩儿……”一直站在桌边不吭声的墨焰赶忙接话,楼轩也拼命点头。 去吧。” 萧染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我暗忖,如果想跟萧染处的好,我也是可以找到合适的办法的。 萧逸还在昏睡,他脸上手上有多处的刮伤,眉眼间尽是倦意。 我把苦口的汤药倒进自己嘴里,俯下身子,扣住萧逸的下巴迫使他张开牙关。 一口接一口,药碗很快见底,我抬头时,看到萧逸居然睁着眼睛瞧我。那目光,带着近似于憎恨的控诉。 “你……” 醒了两个字还没出口,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萧逸居然抬起右手狠狠的打了过来。若是想躲,我躲得掉的,可我却没那么做。 一声,我的耳朵被扇的嗡嗡作响。我听见外面有谁脚步匆匆过想进门来查看,又似乎是有谁阻挡了那人的动作。 被打得偏了头,我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 我没有生气,如果换我成他,也许我会就这么杀了眼前负心背离的人也说不定。 “我来,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萧逸的声音颤抖着,原来他的嗓子也已经喑哑成这样。 我点头,“问吧。” “这个孩子,不要,我们之间就此一刀两断。” 明明说是问一个问题,可萧逸接下来却用了陈述句。这代表他已经擅自回答了他的问题,他认为,我一定会这么选择。 我的心,沉沉的往下坠着。萧逸的心酸我可以感同身受。 慢慢站起来,我不知道这时的我是什么表情,总归不那么潇洒,不那么从容吧。 张开双臂,我趴了下去,抱住萧逸。在我压上他胸口的一瞬,我听见了他的一声闷哼,如同压抑许久的哀鸣。 “如果我说,留着孩子,从今天开始你要跟着我一道奔波受苦,你会答应么?” 我从来不知道萧逸是这么脆弱的,他在我眼里一直是虐杀男童的变态,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懂得感情耳边响起了这个男人低沉的啜泣声。他的身体随着抽泣在抖动着,凭我的力量也几乎无法压住他剧烈抖动的身体。 从\现萧逸的踪迹开始,我手中始终捏着他的玉佩。此时,我张开手心,去握萧逸的手,同时把玉佩放在他的手里。 萧逸的双手环住我的腰身,我又一次被他震撼了。这个人,他大度的让我自惭形秽。他不要求我解释,我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而已,他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我。 “亲亲我吧。” 萧逸低声的请求着,我心疼的捧住他的脸,将唇印了上去。 然而,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心里升腾起一丝苦笑。嘴唇被他咬破,血液被他**进嘴里,贪婪的咽了下去。 这种惩罚,也太轻微了啊。 我身边的男人,个个都是傻瓜。(,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41 三个男人= = 到晚上萧逸再次睡着之前,我都没能离开萧逸的房间提去用萧染帮我烧的热水洗澡了,那水怕是已经被他又重新烧了好几回吧。 期间,楼轩来给我们送过水跟饭,萧逸不认识楼轩,他看楼轩的目光非常警惕。我简单向萧逸介绍了楼轩后,萧逸才知道墨雪跟墨焰也已经来到此处的消息。 “那么,请公主跟三王子多吃一点吧。 哦对了,墨雪师叔已经看过紫瞳的伤势,说因为大王子果断的决定暂停赶路,已经让紫瞳活了过来。再用墨雪师叔在来时路上配好的药服用几天,紫瞳就会没事的。嘿嘿~” 萧逸对楼轩不怎么友善,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来他不希望楼轩在房内呆太久。楼轩是个聪明的孩子,他当然也看出了萧逸的意思,只不过楼轩知道我心里还惦念着紫瞳,他这是做出一副聒噪的样子要来告诉我这些好让我放心的。 “陛下和国舅他们也吃了五夜蝶的解药,不过墨雪师叔说五夜蝶的毒是慢性的,驱毒也一样是慢性的。至少要过两三天,陛下他们才会醒。” 我微微点头,再看萧逸,他的眉头蹙了起来。楼轩把该说的都说完后,走了,萧逸才不解的低声问我:“他刚才在说什么?陛下?国舅?” “你不知道?难道你来到这里就一直昏迷到我出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只记得被一只巨大的猛虎攻击,有一只黑豹救了我……等我醒来,你就已经在喂我吃药了。” 原来是这样,那么也就是说,萧逸对我是为了救陛下与舅父才逃离王宫的事还一无所知。 “我离开王宫的时候,陛下还在宫里。” 我把萧逸身上盖地毯子往上拉拉。心里有点犹豫。不知道这个时候告诉他真想对他来说会不会构成沉重地打击。 思忖了半晌。在我地踌躇不定中。萧逸大约意识到什么。他自嘲地笑笑说:“看来要回答我地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地。等你想好该怎么说之后再告诉我吧。” 木窗外不知从哪刮来一阵风。带着许多水汽。我看到萧逸微微打了个冷战。毯子薄了吧?我解下身上地披风。加在萧逸地毯子上。扶他缓缓躺下。 在我想要去关木窗地时候。萧逸制止了我。他说外面地风景很好。让我等天全黑了再关窗。 墨雪来为萧逸送晚上吃地药。萧逸见到墨雪。表情\生了细微地变化。这两个男人也是渊源很深地。现在竟又一次碰上了彼此。 我一匙一匙喂萧逸喝药。墨雪斜倚在窗口。似乎在看我们。又似乎在看外面地水虫。 平躺在床上的萧逸,药还没全吃完,就已经睡了过去。 我给他掖好毯子,一回头,就看见墨雪歪着头,目光复杂的样子。 “晚上的药是我配的,能迅恢复体力,只是会让他变得嗜睡。” 从床边起来,端着药碗拉了墨雪往外走。 “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吗?” 我摇头,“不知道,但我相信他是不会出卖我的。” “呵呵,那么我也愿意这么相信。” 外面的大间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影,我把药丸搁在桌上去看墨雪。 “墨焰带着侍卫们去布置更多的机关,楼轩在跟紫瞳聊天。我刚才进去之前告诉大王子你快要出来了,他就又去烧洗澡水了。大国舅嘛,在陛下屋里看我带来的医书。” 我心里一阵内疚,萧染这个人, 懂变通,果然还盯着洗澡水不放。 “我去看看大哥。”我踮起脚,在墨雪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后转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能预感到如果我不这么时不时的对墨雪亲昵,他又要胡思乱想的。 堂堂萧家王朝的大王子蹲在灶头烧一大锅热水的模样让我又心疼有好笑。虽然我还是很担心萧染的唠叨,可也不能总对他视而不见。 跑到他身边蹲下,他扭脸看我,我也看着他。 如果主动认错能换回宽大处理,那我还是主动一点吧。笑嘻嘻的对萧染眨眨眼睛,我小声讨好的说:“大哥,我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小妹计较好不好?” 萧染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温柔起来,他的双眼像是染上了什么魔力,让我无法移开视线,灵魂也几乎要被他吸去。 揣测着他会怎么训我,未曾想他就这么看了我一两分钟,然后简单的抬手揉了揉我的头顶,“水好了,我帮你倒进木桶,你好好泡一会儿,放松一下。” 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一个都变的这么深沉了?萧逸也不再邪佞、墨雪也不再胡乱真情告白、萧染也不再唠叨训斥,我不是在做梦吧? 半推半就的进到浴室,萧染把热水倒进木桶,又用手试过水温,觉得温度适合了,还往温水里撒了一些香料跟草药。 “我已经跟墨雪拿了一身你的干净衣裳,放在凳子上。我再去烧点水,现在天凉了,过不了几分钟水就不那么热了。” “谢谢大哥。” “呵……” 目送萧染出去,我使劲挠挠头。不习惯,真的很不习惯。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我一路上太疲倦了,给我点时间休息,等我休息够了再跟我好好研究研究先前我不选他而选墨焰的事情? 这么一想,我就释然多了。脱去衣物,迈进木桶。药香扑鼻,水温适当,舒服极了。 不知道泡了多久,实在太舒服了,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醒来,是因为感觉到有谁在抚摸我的脸,缓缓睁开眼,看见的是雾气蒸腾中萧染疼惜的脸。 本能的,我按住萧染覆盖在我脸上的手,喃喃的说:“大哥,我真的没事。” 萧染的视线缓慢下移,我低头他是在看我左边锁骨下方那道狰狞的伤疤。 “这没什么,已经好全了。至于难看的疤痕,墨雪已经给我配了很厉害的药膏,我每天坚持用,不出一年这些疤就会消失的。” “我不是想要责怪你。”萧染的声音透着我无法形容的伤痛,“以前也一样,我从来都不是想责怪你。我只是……” 萧染没再往下说,或许,他也不知道他该怎么解释吧。 我叹口气手放在萧染的脸上。我们彼此抚摸着对方的脸,我浅笑着开口:“我也知道你不是想责怪我,你只是关心我,想要保护我。是我这个妹妹太不称职了,又没办法让自己毫\无损,还要一再忤逆你的意见。” “就算你听我的,也不一定就能毫\无伤。是我干涉太多了。” “大哥,我们不需要自我检讨吧?我们又不是神,没办法预知未来。无论如何,现在我们又在一起了,陛下他们也已经被我们救出来了,这就足够了。以后会越来越顺利的,对吧?” 萧染笑了,他没说什么,只是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42 狩猎 墨雪已经带楼轩去采药,我准备和大哥一起去猎虎取)[)大舅父带墨焰与侍卫留守在这里保护陛下和诸位国舅的安全。” 我的命令刚一下达,侍卫们就诚惶诚恐跪倒在地抱拳请求:“公主,猎虎这种事就让我们去做吧!” 大舅父跟墨焰也齐齐上前,墨焰皱着眉头望我,大舅父则直接开口:“离儿,染儿,你们……” “爹。”萧染打断大舅父的话,待所有人都看向他,他才淡然一笑说:“这些日子以来我对附近的地形已经有了不少了解,也大约知道什么地方可能出现虎豹。以离儿和我的身手,要猎杀几只猛虎简直易如反掌,大家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万事听从离儿吩咐。” 我一愣,萧染这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往他最怕我涉险,这一次倒支持起我来,让我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跟萧染一前一后小心的避开复杂的机关,往丛林里去的路上,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对萧染表示一下感谢。 “大哥,谢谢你。” 萧染扭头看我,“谢什么?” “就是,答应让我出来猎虎。” 萧染浅笑着低头,他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了我的手。 “你是看到几个侍卫不分昼夜的站岗守卫,大舅父也日夜陪伴着陛下,不想再让他们在这些事上受累。你如此体恤大伙,我又怎么能坏了你的好意?” “呵呵……” 我地笑一定很傻。萧染瞥见我地笑脸。他脸上地笑容更明显了。 “对了。楼轩去采药之前一直在找银依。还说想看看银依变身。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地表情一下僵在脸上。被楼轩知道银依会变身地事还真是我地失误。 “怎么了?不能说吗?” “不。不是。我、墨雪和墨焰都见过银依从黑猫变成黑豹。楼轩没有见过。所以他一心想见识见识。可自从我刚到这里看到银依一面之后。它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别说楼轩。我想找银依也不知道上哪找去呢!” “黑豹?有这种事?” “嗯。” 我小心翼翼的观察萧染,希望他不要问我银依为什么会变身。好在萧染只是侧着头思忖了一会儿,就挑挑眉毛说:“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银湮的法术果然厉害,能让自己养的猫变成豹子……虽然这么说还是有点说不通,不过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出其他解释了。” “是啊,银湮可真厉害。”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喃喃的附和萧染的话。 墨雪担心陛下她们醒来后会身体虚弱不堪,所以才要去采集更多能够补充精血力量的药材。虎骨也是需要的一种,可墨雪告诉我,那只被银依咬死的老虎没能及时处理,尸身已经不怎么新鲜,采下的虎骨一定不如新鲜的虎骨有效。 想一想不免觉得可惜,那只老虎的个头巨大,如果及时采集虎骨,那些虎骨足够我们用一阵子。再想找到这么大的老虎,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一连找了几处山洞,虽然看到老虎,却都是雌虎带着几只小虎的情况。我跟萧染都不忍心下手,只能苦笑着互相看看,转头继续去找。 “若是今天碰上的都是雌老虎带着小虎崽,那我们就只能空手而回了。”萧染无奈的摊手。 “最好碰到一只恶虎。” “呵呵……” 正在我们苦于找不到猎虎的目标时,突然从树林里传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呼救声。 “是霍方!”萧染踮脚提起,施展轻功飞身出去。我连忙跟上,疑惑的问:“霍方是谁?” “你不知道?你们不是收到了霍方的飞鸽传书才找来这里的?” 我这才明白,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哦,既然姓霍,那就是墨雪提到的霍师弟了。我们 到了他的飞鸽传书,否则不会这么快找到你们。” 萧染点头回应,前面的呼救声愈透出惊恐万状。从萧染轻功的轻巧程度与度可以看出他这阵子下了不少苦功在练功上面,以至于到了我不尽全力几乎无法甩掉他的程度。虽然期间我已经慢慢赶了他,可他紧紧跟在我的身后,我也没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哇啊啊!救命!救命啊!” 眼前的一片树丛的缝隙中突然冲出一个年轻的男人,他逃命还不忘回头看,我避开他迎面撞来的身子,迎上呼呼刮来的阴风。 不要过去啊!有猛虎!” 听见霍方这么说,我的心情霎时变得晴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巧合的碰见霍方,又巧合的碰上一只正打算攻击人类的恶虎。 这头雄虎比先前银依杀死的那只小了将近一倍,虽然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可丝毫也没有让我觉得恐惧。 “大王子?!呀这么远你就听见我叫救命啦 我想,萧染这会儿也没时间去理会霍方吧。在我跃上树干,准备蓄力去攻击猛虎时,萧染长剑脱手,倏地刺了出去。 结果,恶虎还是死在了萧染手里。眼看老虎的头颅被整个削下,我只能收了力道,从树上轻盈落地。 “哇,好功夫好功夫,真叫霍某大开眼界!不过,这位姑娘明明可以先出手,怎么却让大王子赶了先呢?” 萧染不一语走去踩在四肢抽搐的老虎身上,捡起长剑,在老虎的皮毛上抹干净。 我心想,也许我那么积极又让萧染担心了,他说不定正在压抑急待爆的怒火。 哎,我的大哥,永远都保护欲过于旺盛。 对霍方微微点头,我慢半拍的对他解释:“这老虎身上的骨头要采来入药的,而我所持的暗器都涂满毒药。” “难道姑娘刚才是想空手打死老虎?” “有什么不可以?” “啊,没有没有,姑娘武艺过人,空手打死十只八只老虎不成问题。不过,大王子,上次我来,没见过这位姑娘呢。” “她就是大公主,我的妹妹。离儿,这就是霍方霍神医了。你们赶来之前,霍神医帮了我爹不少的忙,给紫瞳用的上等药材也都是霍神医慷慨相赠的。” “公主殿下?”霍方瞪大两眼从上到下把我大量了一遍。 能看出霍方的意外,可我实在看不出他对我心存恭敬。即便是银湮,他最起码也要维持表面上的尊卑。这个霍方,胆子不小。 “大恩不言谢,霍神医,你的帮助,萧离记在心里了。” “呀,不用不用~”霍方嬉笑着摆摆手,“不记也没关系。这只老虎,我们是在这里剔骨,还是扛回去?不过说老实话,它追了我一路,我真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开膛破肚。大王子跟公主殿下若是不介意……” 我笑着回答:“霍神医请便。去掉了内脏,这老虎搬运起来也会容易的多。” “哈哈,谢谢公主!” 霍方掏出随身带的刀子,小巧的一柄,据我估计应该是采集药材用的。他看看小刀,又看看萧染手上的长剑。 “反正这剑也沾过血了,不如就借给霍某用用吧?” “……” 萧染不置可否,霍方自说自话从萧染手上取了剑,跑到老虎身边,两手握住高高抬起,重重挥下。 实在不想看那个霍方在老虎肚子里一阵乱搅的恶心画面,我背对老虎,现萧染也避开了视线。 “不是空手而回了。”萧染的无奈,翻倍。 我耸耸肩,自嘲的说:“不但没有空手,而且还买一送一。”(,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43 艰难的选择 方对那只恶虎恨之入骨。除了我们需要的虎骨外,+头说要做成饰壁,剥了虎皮说要做成地毯,切了虎-鞭说要泡制药酒,剁了虎爪说要连同虎肉一道晚上煮了给大家做下酒菜。 他跟萧染两人合力把去了内脏的老虎搬回木屋,霍方就开始忙活着对付老虎,连墨雪跟墨焰都是主动去找他打的招呼。 霍方跟墨焰比较熟络,看得出墨焰并不喜欢跟霍方开不着边际的玩笑。 等墨焰给霍方介绍了墨雪,霍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立刻收敛了有些玩世不恭的调调,变得庄重而谦恭。一口一个师兄,叫的墨雪只能以笑来应对,除了久仰大名就是如雷贯耳,还有一心求教的执着恳求。 我早知道墨雪的医术跟毒术都相当高明,可出宫后一而再再而三碰上类似的事。看到墨雪在萧家王朝的“医疗界”如此备受尊崇,墨雪的形象在我心中也变得越来越明亮高大。可是,另外一个问题随之而来的越来越让我费解:既然墨雪有这样的本事,我看他又并不是多么希望得到王朝女子的宠幸,那么他究竟为什么进宫?还有墨焰,他那个未开化的木头脑袋跑进宫里做男宠干什么?若是想得到重用,像后宫的其他侍卫一样不是很好吗? 再看看人称神医年轻的霍方,萧染告诉我说霍方十分了解琥珀峰的地形,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进山居然不做任何准备,差点成了恶虎的口中餐。墨雪的师门,盛产怪人? 说起来,我见到最正常的就是楼轩父子了。性格正常,能力却一样的怪异----楼轩在采药的时候又截获了一只信鸽,是周边县市的官员给凌沛传的密信,报告说在他管辖的地域没有现形迹可疑的人。 看来,凌沛大军的调查重点并没有停留在琥珀峰一带,而是正逐渐往周围扩散。得知这一点,我稍微安心了些。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紫瞳跟萧逸的身体都需要再恢复一阵子,萧帝跟国舅几人醒来后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提起萧逸,我又要叹气了。 紫瞳很好哄,只要说吃药能尽快康复,无论药汁有多苦,他都会憋着气咽下去。萧逸没那么省心,每次他喝药我都必须亲自上阵,端着药碗使用怀柔战术。 “离儿。逸儿地药煎好了。” 萧染端着药碗非常“是时候”地出现。我无奈地把药碗接在手里。低声说:“谢谢大哥。” 萧染抚摸了一下我地头。转身回了厨房。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喝药。墨雪跟墨焰又被霍方缠住。几个侍卫分散把手。楼轩跟大舅父一个处理药材。一个照顾萧帝。 在这深山老林之中。俨然已经少了许多宫里地规矩。多了许多人性地温暖。 把药端到屋里。萧逸正靠在床头对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三哥。吃药了。” “……” “三哥?” 叫了第二声,萧逸才扭头看我,原来他并不是在欣赏风景,大约是有什么心事,想的入了神吧。 “你刚才去猎虎了?” 来有一阵子了,听大舅父说你在睡,所以没来叫你。” “哦……” 我面对萧逸在他身边坐下,盛一勺浓黑的药汁喂到他的唇边,却被他慢慢的推开。 “三哥……” “你出去的时候,大舅父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不带我离宫,只因为我是他的儿子么?” 我的手一僵,劝萧逸喝药的话也被我硬生生的咽回腹中。 “是我追问大舅父的,他也不想再看你为难下去。” 牵强的笑笑,我点点头,“我知道。” 把药碗放到一边,我把萧逸身上的毯子网上拉拉,手划过他的小腹,心中闪现出一种非常奇异,难以言喻的感觉。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的。那个时候不是我可以意气用事的时候,萧家王朝的一切都掌握在我的手上。即便你不是他的儿子,以当时我对你的了解程度,我也不会真的带你一起离开,尽管临走的时候我非常想那么做。” “大哥、墨焰、紫瞳,这三个人确实都比我可信。你这么做没有错。” 虽然萧逸说的话是理解的含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想,我也许该说不带他走也因为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我怕他在路上受不住颠簸,不过,再一细想,又觉得这么说太过欲盖弥彰。 我无法安慰萧逸,无法说出违心的话,尽管那非常容易。 “我不会证明什么。等你们决定离开琥珀峰的时候,我不会继续跟着你们。这样,你们应该可以放心了。” “三哥,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有,不代表所有人都没有。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在乎的人,我混在你们中间,只会让他们觉得他们在乎的人受到威胁,终日惶恐不安。虽然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跟大哥会背叛王朝,但真相居然是我的生父才是叛徒。早知道是这样,我不会来找你的,绝对不会。”说完,萧逸艰难的摇头,他用牙齿狠狠的咬住了下嘴唇,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我握住萧逸的手,才现他的手那么冰凉。 “三哥,你不要胡思乱想。” “这不是胡思乱想,这是事实。离儿,你何苦要自欺欺人?我明白你想要对我好一些,我也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对我好一些。我离开你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你带领他们完成大业,再来找t3了。” “三哥……” “药要凉了,快喂我喝了吧。今天大舅父已经告诉过我,这药的方子里没有任何可能伤害孩子的药材,我不会再闹别扭了。” “……” 萧逸的这句话让我格外心痛。就在刚才我还在心里埋怨他不肯喝药的任性,实际上他却是想要保护孩子。 我居然让一个可以玩死无辜男童的王子变成今天这副样子,虽然他已经敛去了所有的暴虐却更想让他回到以前的可恶面目去。 至少,那样的他,是真正的他。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现在,我紧紧的束缚着他,却又总想置他于不顾! 一勺一勺,萧逸沉默并乖顺的喝了所有的汤药。喝完,他说他想要躺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让我再来叫他。 门外,墨雪墨焰帮霍方一起剔虎骨,我本想寻找墨雪的怀抱,现在显然不是合适的时候。 把药碗送去厨房,正好碰上楼轩捧着药材拿出来要到水潭边去清洗。 厨房里只剩下萧染一个人,他手拿着蒲扇弯腰去扇一个一个的小炉子。 脑中一瞬的空白,让我把药碗扔到竹篓里,人已经扑进萧染的怀里。 “离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逸儿吵架了吗?” 我不说话,只是在萧染的胸口狠命摇头。这种事让我怎么去问萧染?他跟萧逸也是兄弟,他只怕也在受到这个选择的煎熬。 问了两遍,萧染索性不再出声。他一遍一遍抚摸我的长,轻拍我的后背,轻吻我的头顶。 片刻的失态过后,我向萧染要了扇子,跟他一起煎药。 他时不时用担忧的目光望望我,见我不愿启齿的模样,他也就再没问过什么。 墨雪跟霍方把剁成块的虎肉搬来厨房,霍方大剌剌的很快走了,墨雪敏感的察觉到我和萧染之间不寻常的气氛,所以在门口逗留了一下。 “墨雪。”萧染望向墨雪,墨雪连忙回应:王子。” “带离儿去瀑布边坐一坐吧。” “…下。” 墨雪径直走来,用沾了虎血的手拉住我的手就往外带。 我回头饱含歉意的看了一眼萧染,他朝我挥挥手,眉目中尽是宽容跟宠溺。 来到水潭边,我又正好碰上洗完药材要回木屋的楼轩。他嘴里哼着小调,对我简单的行礼后,步伐轻盈的走远。 墨雪先洗干净他的手,又抓着我的手帮我洗干净。一向斯文儒雅的他难得的豪迈起来,脱了鞋袜把脚伸进水潭。 秋的水真不是闹着玩的,离儿你要不要来试试?凉的让我浑身打颤!” 我没有接受墨雪的邀请,只是在他身边坐下,一股脑把自己身体的重量全倒在他的身上。 “墨雪,萧逸说等我们离开琥珀峰的时候,他就会离开我们。” “他要回宫么?” “我不知道,我想,他不是想要回宫,只是想离开我们而已。” 墨雪缓缓的搂住我的肩膀,我们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别让他走。” 我愕然的抬头,难以置信这是墨雪给我的建议。 “别让他走,否则你会后悔终生。如果陛下与国舅他们醒来后,三王子不得不走,那么,我跟他一起走。” “墨雪,你在说什么……” “离儿。”墨雪用手指按住我的唇打断我的话,他目光投向远处险峻的山峰,幽幽的说:“现在的情况,三王子绝对不能一个人过活。且不论他的身体如何,单说你让他离开之后你对他的牵挂,这一点就已经是足够的理由。我陪着他,一来可以保护他照顾他,二来,我可以让他不那么孤单寂寞。有一个处境相同的人陪伴,对三王子来说是一件好事,否则他一定会郁郁寡欢,心情低落到极点。” 这,会是一个好办法么? 我跟墨雪早已作出过再不离开彼此的承诺,可在关键的时刻,还是要牺牲掉我们之间的约定来成全所谓的大义吗? “其实事情也许没有那么严重。 我、墨焰、轩儿、紫瞳、大王子以及诸位侍卫,都会坚定的跟随着你。陛下醒来后,只要让陛下相信三王子,诸位国舅也就不会再说什么了。离儿,你已经相信三王子绝对不会做出卖你的事情了,对么?”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这根本无需再问。萧逸这家伙,他虽然劣迹斑斑,可他对我的心还是十分干净的,我已经了然于心了。 “那么,你只要说服陛下跟你一样相信这一点就可以了。” 我纠结一团的思绪一下子被疏通开来,大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所以,你刚才跟大王子别别扭扭的就是这件事?你觉得没办法把这事拿出来跟他商量?” 我才高兴一秒,这句话又把我的兴奋全赶跑了。哭丧着脸,我怎么总要让身边的人难过呢? “别说你问大王子,就是你去问紫瞳,问大舅父,大家也都会这么回答。大王子早料到你会因为类似的事情苦恼,所以私下里已经跟我们一个一个都商量过了。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我们都会按你的意愿做事。离儿,你也该对大王子好一些了,他对你的关心,也许比我还要多。”,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hapter 144 母女相认 场大雪突然将秋季与冬季划分开来。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天并不怎么冷]t会变冷的。霍方带着乔装后的墨雪墨焰跑了许多趟,总算备齐我们御寒所需的衣裳被褥。 漫天飞舞的雪花为琥珀峰的山林怪石裹上了厚厚的雪衣。紫瞳念叨着楼轩,让楼轩带他出门看雪。紫瞳在王宫里呆久了,而王朝大京又鲜少降雪,难怪他会忍着伤痛也要跑出来感受一下置身在雪中的奇妙。 也许是因为皑皑白雪的召唤,大舅父惊喜的跑来告诉我萧帝又醒来的兆头。我、萧染、萧逸与大舅父一起在萧帝床边屏息等待。 萧帝的眼皮跳动了几下,她的呼吸从平稳变得混乱,再平稳,再混乱。反复了多次之后,她的眼睛终于做出尝试睁开的努力。 “陛下,陛下!”大舅父握着萧帝的手努力呼唤,我们几个也不由得又往前靠了靠。 萧染和萧逸一左一右站在我身旁,我的余光可以窥见他们的表情有多紧张,有多期待。与他们相比,我的心情一定更加复杂。 她会认我吗?她看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她…… “陛下!你醒了吗?能看到我吗?” 萧帝的眼眸在眼眶里流连了一圈,最后停在大舅父的脸上。大舅父激动的无以复加,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热泪盈眶的。 “你……大哥?” “是我,是我!陛下,是我……” 萧帝出声了。可她地声音却喑哑地厉害。在她低唤大舅父大哥地时候。我内心跃动地同时不由想到了身边地萧染。 这是萧家王朝地宿命吗?兄妹相恋。苦苦相守。 我转过头去。望着萧染。他也扭头看我。萧染想牵扯出一个笑。可他已经紧张地脸部僵硬。根本无法成功。 默默地。我握住萧染地手。他凉地手心里已经布满汗水。 “大哥……你怎么又叫我陛下……不是早就说好了。没有外人地时候。你就叫我地名字嘛……” 大舅父喜极而泣。他用脸摩挲着萧帝地手掌。喃喃地说:潇儿。潇儿。” 萧帝恍惚的眼神慢慢的聚拢,她微笑的看着大舅父。 或许,我们三个晚辈不应该心急见萧帝的,应该给他们留点时间独处才对。我跟萧染交换眼神,会心的互相点头后,我一手牵着萧染,另一手牵住愣的萧逸,往门外拖拽。 “等……等等,我还……”萧逸入戏太深,他不合时宜的出声,想要拒绝我带他出门。 “逸儿?是逸儿么?” 萧帝果然还是被萧逸打扰到了,她叫了萧逸的名字,我就只能松手,放萧逸回去。大舅父让开了床边的位置,换成萧逸坐下。 “怎么回事?一眨眼的时间你都长这么大了?站在后面的是染儿对不对?染儿怎么也……”萧帝逐个寻找,逐个确认,很快,她的视线锁定在我的身上。 “红,赤瞳,又这么美丽……你,你是……” 萧染揽住我的腰身,把我推向萧帝。萧逸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他的身边,萧帝的面前。 “逸儿,她是……” “陛下,她是离儿。” “离儿……离儿……”萧帝轻轻的重复了数遍,一副记不得我的样子。 我的心一点一点沉入谷底,可,萧帝的双眼突然睁大,目光惊愕的在我脸上搜寻起来。 “离儿!你是离儿!” 我来不及反应就被萧帝一把抓住手腕,刚刚醒来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力气?我居然一下子就被她抱进怀里。 “怎么可能?你是我的离儿?没错,没错,看看你的头,你的眼睛,你是我的离儿没错……离儿,离儿,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萧帝嘶哑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无法离开他的怀抱,并不是没有那个力气,只是,我离不开她强烈的感情。活了将近二十个年头,这还是我头一次被可以称作母亲的人这么用力的拥抱着。我原本以为,母女之间的感情也许跟爱情差不多,现在再看,才知道两种感情相去甚远。 “是银湮带你回来的,一定是他。他答应我,就算拼掉性命,也要把你送回我的身边。” “……” 这句话震撼的不止是我一个人,萧染和萧逸也都大吃一惊。 不是哥吗?怎么又成了银湮?哥送我回来,当初的说法是为了救他的妹妹,现在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窗口外的雪地上,一抹矫健的黑影夺取了我的视线。 银依,哥,你也知道萧帝已经醒来,所以失踪数天后,又一次现身了吗? 可……为什么我无法理清思绪,哥,你到底还隐瞒了我什么? hapter 145 七个舅父 萧帝醒来后的两天里,舅父们也先后苏醒。(而银依)e的时候在窗外出现了几秒后,就又一次失去踪影。 本来还算安静的深山木屋,在舅父们醒来后变得喧闹起来。墨雪的药很厉害,包括萧帝在内的他们并不是多么虚弱,反而神采奕奕。 老实说,我很不擅长应对这么多的亲戚,或说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七个舅父组成的舅父军团挨个抱我,问这问那问东问西,这场面实在壮观的让我难以消受。 我不明白大舅父为什么也要夹在里面凑热闹,逮到空隙我去问他,他只说喜欢跟他的兄弟们呆在一起而已。真是兄弟情深。 七个舅父,从长相、声音、举止上分别来记,我很快就记住了谁是谁。 大舅父告诉我,萧释是三舅父的儿子,萧猊是二舅父的儿子,萧默是四舅父的儿子可四舅父多年以前就已经去世了,同样不在人世的还有我的六舅父。其他的舅父都是没有子女的。 绕来绕去的关系谱弄得我头晕脑胀,可我还是想到了萧颜跟萧寂。他们两个不是国舅生的吗?那他们的父亲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更让我惊叹的还在后面。萧帝除了第一天醒来后总牵着我深情的望我,往后,舅父们一个一个醒来,萧帝就没这个空闲来跟我建立母女情谊了。 舅父军团轮番上阵,像是要争宠一样不停的围绕在萧帝身边,简直令我叹为观止。萧染、墨雪和萧逸都说陛下身边只有七位男宠陪伴已经算很少的了,这么想来,我身边现在也只有墨雪和萧逸,至于萧染,我和他根本没有实质的关系----这在他们看来岂不是少的可怜? 舅父们的活跃也帮了我们不少的忙。我以前还在想,萧染的一身功夫跟布置机关的技能是跟谁学的,大舅父根本就是一个大夫。等二舅父醒来后,我才知道萧染的这些本事都是二舅父传授的。不止是本事,就连脾气,萧染跟二舅父也有很相似的地方。 二舅父看上去非常冷漠,但他的眼底又总透出温柔,无论是看我们几个晚辈,还是看萧帝。 我有幸看了一场二舅父跟三舅父地比武。二舅父内力不浅。三舅父更擅长外加功夫。这就如同萧染跟萧释吧。 除了大舅父武功很弱。五舅父根本不懂武功之外。其他五位舅父都可以成为木屋地守护力量。而且。因为墨焰伤势初愈后不能时常帮萧染调息地问题也得到了解决。二舅父每天都跟萧染一起运功。帮萧染恢复内力。 萧帝年纪小于二舅父大于三舅父。五舅父往后地舅父们都比较年轻。很能跟我们这些后辈混成一气。 狩猎捕鱼。采药烹煮。尽管六个侍卫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他们舍不得自己地主子们做这样地粗活。可舅父们却乐在其中。 深山地木屋之中。尽是翩翩佳公子地身影。这是紫瞳跟楼轩地原话。他们两个成天只顾着仰慕王子跟舅父们。孩子气尽显无遗。 忙着争宠。忙着体验生活。忙着在丛林中玩耍。这样无忧无虑地日子若是能持续下去该有多好? 可是,我们并不是能够继续这么生活下去的凡人。 一面,难以割舍平静美好的生活,另一面,我也不得不慎重的考虑下一步的行动了。 hapter 146 返回大京 停之后,温度果然一降再降。原来在山里的愉快生+|那么一点被困山林的凄惨味道了。 霍方又一次急匆匆的赶来,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说是从县城的布布告栏里撕下来的。 看了上面的内容,我们所有人全部陷入了沉默。 黑格要杀银湮,半个月后,大京之内,北面宫门之外,斩。 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要去就银湮,就必须即刻启程,快马加鞭才行。但是,这布告**裸的写着诱饵两字,黑格是要逼我现身。 萧帝只一挥手,七位舅父明白萧帝的意思,他们各自回房收拾。我扫视了一下身后的几人,他们也一起去了。 “陛下,公主。紫瞳伤还没好,三王子的身体绝对承受不了半个月的赶路。霍方愿意用项上人头担保他们二人的安全,请陛下跟公主准许,让三王子跟紫瞳暂且跟霍方去避一避。” 萧帝轻轻点头,我也没有否决的理由。现在的情况,也只能依靠霍方了。 我已经知道,是银湮帮萧逸找到了我们,就凭一根施过法术的银针来指定方向。如果之前,黑格还有让银湮活的心,在银湮又一次的背叛之后,他若起杀念,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杀银湮,就算是为了引我出现,我也不能不出现。否则,也许银湮就要人头落地。 再者,我制定了几个计划,每一个计划都必须有银湮的参与。现在王朝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黑格跟萧默的蛊毒控制,只有墨雪配置的解药跟银湮的魔法并用,才能解除蛊毒,让有心追随萧帝的力量转换立场,与我们一道对抗黑格。 银湮不能死。王朝需要他。萧帝挂念着他。而我。也不能没有他。 萧帝、七位舅父、萧染、墨雪墨焰、楼轩、六名侍卫和我。十八个人地力量能不能把银湮救出? 救不出也得救! 趁夜色下山。把萧逸和紫瞳安顿在霍方地医馆后。我们十八人没人一匹快马。朝大京地方向疾奔而去。 一路上。人们都在谈论帝王要斩杀叛国地男宠。萧帝地表情从未舒展开过。既然银湮本就是萧帝地男宠。后来被黑格送给了我这也并不是萧帝地本意。那么。我理所当然应该把银湮看做我母亲地爱人。可…… 复杂地心情随着距离大京越来越近。也变得越来越纠缠难懂。 “进入大京后,我要先去找一个人。” 进入大京前夜,萧帝突然宣布这个决定,让我始料未及。 “您……要去找谁?”我心里在打鼓,她该不会是想要去找她认为忠心于她的臣子吧? “御书素人。” 我的脑海浮现出素人那张清秀的脸。难道对萧帝来说,素人是值得信任的人? “可是陛下,万一素人也被蛊毒所惑……”几位舅父讷讷道出心中的担忧。 我细细思索了跟素人相处的那段日子。素人是个相当聪明的女人,表面看来,她对黑格假扮的萧帝忠心耿耿,却对我略有疏离。或许这样的素人会让黑格以为她是绝对忠诚的,而暂且没有被黑格下蛊。 “陛下,你对素人的了解有多少?”我不提建议,只问我想知道的问题。 “素人与我,是姐妹。虽然没有公布天下,可我们结拜过。私下里,她叫我姐姐,我相信她。” 轻轻的点头,我从萧帝的话中可以感受到萧帝对素人强烈的信任。 “好,入京之后,陛下、我,还有二舅父,我们三人一道去见素人。” “这怎么行?”大舅父猛然站起,“陛下若是要去,我陪陛下去就是了。如若素人已经反叛,损失的也只有我们两人。离儿,你必须留下,如果陛下有什么闪失,王朝就只剩下你了啊!” “大舅父,既然你并不十分相信素人,又为什么要跟陛下一起去冒险呢?”我问的不疾不徐。 “因为陛下的决定就是旨意,我必须遵旨行事。更何况,我想,陛下相信素人是有她的理由的。” “大哥,你的老毛病……”萧帝拽住大舅父的手腕,大舅父顿了顿,难为情的软下声来低唤:“潇儿,我又忘了。” 在场的人都被大舅父前后的变化弄得有些哑然。我轻笑之后,深深的望着萧帝说:“既然陛下相信素人,我也愿意相信素人。这本来就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战争,我愿意跟我的母亲站在一起。” 萧帝眼里闪烁出感动的光泽,萧染、墨雪跟墨焰则是一味的沉默不语。 “二舅父武功卓绝,又擅长轻功,是探入御书府的最好人选。我的身手也不会比二舅父差到哪去。探入御书府,人数不宜太多。由二舅父跟我一起保护陛下,各位可以放心。” 我坚定的跟每一个人对望,以增加他们的信心。他们欲言又止,在看到我的 ,也纷纷点头,不再多说。 “既然我们提前两天到了大京城外,今夜就不着急进京了。找一处空宅,大家好好休息一夜。”萧帝更具威严,她一开口,所有人都齐齐躬身。 大京之外有很多闲置的宅邸,我们找了一个较为干净的,大家便各自寻找房间去休息了。 墨焰带着侍卫们在外面把手,我跟萧染和墨雪坐在屋里。 “离儿,你其实并不信任素人,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决定?”墨雪先问,萧染也急切的等待我的回答。 “如果把我换成陛下,我一定愿意相信自己的结拜姐妹。陛下去找素人是一定的了,而我能做的,也只有陪在陛下身旁。她是我的母亲,我活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找到了母亲。我不会让她一个人涉险。” “可如果素人她……” “没有人能料到陛下跟舅父们已经摆脱了五夜蝶之毒。黑格不会知道,萧默不会知道,素人就更不可能对此有所防范了。我跟陛下一起出现,弄清素人是否可信后迅离开就好。我不会给素人加害我们的机会。” 墨雪还想说什么,可他俨然已经被我的坚持弄得无话可说。 “大王子,你也不反对离儿去御书府?” 萧染望望墨雪,再望望我。他叹了口气说:“离儿分析的没错。就如同诸位舅父不愿违背陛下的旨意,我和你,也应当服从公主的安排。” “你!” 墨雪的好脾气彻底不见了,他倏地起身,瞪着萧染。我还从未见过墨雪对萧染如此无礼过,而萧染,也只是淡漠的坐着,不去理会墨雪的失礼。 “那么,既然今夜有可能是我们可以伴随公主的最后一夜,后面的时间我就留给大王子跟公主吧。墨雪告退!” 这是怎样的冒犯,现在已经没有人计较了。墨雪怒气冲冲离开房间,空留一室药草的芬芳。 “也许墨雪不了解御书素人,可我多少也跟她接触过,知道她不但睿智,而且对王朝是忠心耿耿的。只要她没有中蛊,我也愿意相信她是会追随陛下对抗黑格的。” 像是在宽慰我一般,萧染握住我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手太冰凉,以往觉得冷冰冰的萧染的手,也竟然能温暖我了。 “就算我去找墨雪理论,他也不会被我说服的。墨雪那个人,好的时候很好,倔起来也很惊人。”我喃喃的,像是要说给萧染听,也像是要说给我自己听。 “今晚留在我这儿吧。” “大哥……” “不需要你做什么,离儿,让我抱着你睡到天亮就足够了。我知道的,在你心里,我只能是你的大哥。” 我被萧染的浅笑弄得有些难堪,他却绕到我的身后,帮我解开髻,褪下衣衫。 相拥着躺下,萧染的唇时不时在我额头上轻吻一下。他有多珍视我,我明白的。至于他说我只当他是大哥,虽然一开始是这样,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已经没办法再坚持说我对萧染完全没有男女之情了。 “睡不着吗?想不想听小时候我常常唱给你听的歌谣?” 我轻轻的点头,于是,萧染磁性的嗓音在寂寥的夜里漾开。每一个字,每一个音符,都敲打在我的心上。 可能是着了魔吧,我竟然仰起头,去吻了萧染的嘴唇。烛光下,萧染的神情先是僵硬,后来又变得忧伤,最后化作深情。 “大哥,你变了很多。我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唠叨了。” “呵……我以为你并不喜欢听,所以一直在暗自忍耐罢了。” “你还是再念叨几句吧,不然我总以为自己做的都是正确的。” “你本来就没做错什么。离儿,你是一个总能做出正确判断的人,这份智慧会帮助你夺回政权,将来君临天下。是我错了,我不该干涉你,我应当顺从你。你是主,我是臣。” “可,你是我的大哥啊!”我不依的扭动两下,怎么想让他念我他反而不干了呢? “只是,大哥吗?” 话题又回到了刚才,萧染轻声的问,像是怕极了得到我的答案。 “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的男人。” “……” 脱口而出的答案让我跟萧染都为之一愣。当萧染的唇主动压上我的唇时,我想,这大概就叫做覆水难收吧。 亲昵的过程中,我又见识了萧染出去冷傲、温柔的另外一面----诱人。 他散落的、他紧实的肌肉、烛光中被镀上金色的皮肤、他紧闭双眼微启双唇喘息的样子。 这一次,并不是神露驱使我要这么做。 这是我的本能,也是我的愿望。我的大哥,是属于我的了。 hapter 147 御书府一行 本以为萧帝的意思是要探进御书府,可到了第二天我)#的意思是光明正大的进去。 当然,萧帝知道了我易容的能力,她是要让我为所有人易容,然后大张旗鼓的进去。 所有人,大张旗鼓…… 我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所以前一晚还上演了一幕悲情戏。 “离儿,我一夜都没睡好,被这些个男人念的头晕眼花。最后我灵机一动,想出一条妙计!” 说这话的时候,萧帝就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她早就找墨雪跟墨焰一起准备了丰富的易容道具,就等着我起初后开工。 我跟萧染一头雾水,站在他们中间,看着萧帝脸上高深莫测的笑。 “论唱,我们有楼轩,染儿唱曲儿也是很棒的。你们七个舅父里,有三个擅长歌舞。墨雪说他也懂跳舞。咱们不缺会功夫的,不缺能唱能演的,那么咱们何不组成一个班子,到御书府去唱上一场?” 萧帝兴高采烈的跟七个舅父加上墨雪,还有六名侍卫站在我对面,楼轩也是刚睡醒的迷糊样,墨焰远远站在廊上看我们,活像在看珍惜动植物。 我留意了一下他们表情中的小细节,萧帝跟墨雪交换的那个眼神看上去好像不怎么简单…… “墨雪!你好大的胆子!”我一声呵斥吓得所有人倒退一步。 墨雪捏着手上地假胡须眨眨眼睛。他想装无辜。也已经是破绽百出了。 “陛下。您这个计划早就告诉过墨雪了。是不是?”我一扭头。改成跟萧帝对视。 萧帝原本幸灾乐祸地窃笑变成惊讶。“离儿。不是我地意思。是墨雪出地主意。他说你跟染儿明明已经互相爱慕却迟迟不见展。就让我帮染儿一把。怎么样。成了吗?” 我瞪向萧染。萧染连忙摆手:“离儿。我不知道。陛下。墨雪。这……” “哎……还是让我来解释吧。”墨雪放下手上地东西。踱步过来。站在我跟萧染中间。 “其实。昨夜在离儿跟大王子就寝之前。知道这个计划地只有陛下跟我而已。不过。你们入睡之后。所有人都了解了计划地全部。” 我环顾周围,楼轩睡眼惺忪的对我点了点头,墨焰满脸无奈的对我点了点头,各位舅父都在对我点头,就连站在最后面的六名侍卫,也在对我点头。 “离儿,到底成功了没有?看染儿的面色有些苍白,你是不是有点过头了?”萧帝哪里还像是个一国之君,她几步跑过来戳戳我的胳膊,又推推萧染的背。 “陛下,还是请您先说明一下我们要怎么进入御书府吧。我想,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戏班子说要见素人,素人就会乖乖去见的。”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往边上让了一步,又毕恭毕敬的对萧帝鞠了个躬,请她快点把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来。 萧帝笑的非常张扬,在我看来,她高兴的太过分了。到底什么事那么好笑?就因为我跟萧染圆了房?这种事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听讨论的嘛?!! “哎呀,离儿,你这个表情也太吓人了点。其实要见素人很简单,我们私下里交换过信物,只要把东西交给御书府的侍卫,素人自然就会见我的。” 原来这么简单,我居然从没想过萧帝跟素人结拜或许会交换信物!早想到这一点,我也不会被她跟墨雪耍的团团转。 虽然,就结果来看,我跟萧染结合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坏事,也没有违背我的心意,可,这种方法是不是太奇怪了点? “离儿,你让我们留下,你和大国舅去保护陛下实在太残忍了。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情愿。所以,组成一个戏班子,大家一起去冒险,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不过,我们这么多人的话,想死也没那么容易。”萧帝代表所有人做了总结陈词。 我还能说什么呢? 墨雪跟楼轩两人因为对易容都极感兴趣,我多少已经教了他们一些。有了他们两人的帮忙,我再为众人易容,就节省了很多时间。 戏班子成立,三个女角,余下全部是男人扮相。 女角,就是萧帝、我和楼轩了。其他人身材过于高大,虽然我很有**想把墨雪跟萧染也弄成女人试试效果,但一想到他们过一米八的身高,就让我望而却步了。 楼轩比较容易塑造,个子不很高,声音又婉转动听,面容虽然不是多么美丽,却很秀气。装扮完成之后,陛下与众人都围着楼轩惊叹半晌。 墨焰带着侍卫们不知道从什么散伙的戏班子抱来戏服、锣鼓。锣鼓容 曲调难成。我们之中懂得弹琴的不少,可民间的乐tt有几个人了解呢? 又是萧帝的灵机一动,我们出的路上路过琴行,她去买了两张琴来。这不俗不雅的戏班子,就开始朝着大京进。 一路上吹拉弹唱,煞有介事到了城门口。守门的侍卫没多问什么,看我们这副打扮就明白我们是干什么的了。 楼轩的歌声始终没停,这让半个月来没开嗓的他过足了瘾。我们这个无名的班子,在赶去京城的路上就这么红火起来。不少人打听我们的来历,楼轩一阵胡侃乱吹也就蒙混了过去。 来到御书府外,恰好碰到外出归来的素人。楼轩唱的周围聚拢了不少百姓,素人也驻足听了一阵,并派人过来打赏。 萧帝假借道谢,来到素人面前,掏出一对血红的耳环。素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刷白。 她端详了萧帝好一会儿,才又镇静下来,让侍卫请我们入府。 御书府本就有一个戏台,御书府的侍卫们远远候着,素人站在我们中间,挨个细看。 “你怎么会有这对耳环?”素人又一次望向萧帝,她还是没能认出她来。 “怎么会有?这东西是一位友人赠与我的,多年来我一直贴身藏着,生怕丢了等见到那位友人不好交代。”萧帝并不直接回答,而是迈了个关子。 素人踟蹰的样子一扫往日的从容。她欲言又止,许多次之后,萧帝笑了起来。 “哈哈,素人,你竟然不记得我了吗?” “姐……你是……”素人将要出口的话又硬硬砍断,她拉住萧帝的手往戏台的后台走去。 我让其他人在原地等候,跟着进了后台。这么近的距离,素人又不懂武功,她是伤不了萧帝的。 “你是姐姐,对吗?姐姐!” “嘿嘿,除了我还能有谁?不过离儿帮我弄这张脸花了不少时间,不然我就剥下这面具让你看个清楚。” “可是,这么多年你都去哪儿了?坐在王位上的人又是谁?” “原来你已经知道那不是我了,素人你果然聪明。” “知道又能怎样?我根本找不到你,只能假意忠诚继续做我的御书。我想,你有朝一日总会回来的,没想到,没想到……”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是离儿把我从奸人手里救出的。离儿,你还不过来?” 我掀开门帘进去,来到萧帝身边。素人又大量了我好几个周遭,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一点都看不出这竟是大公主殿下!” “看得出就麻烦了。素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至于染儿他们,就在戏台上表演吧,免得你府内有人起疑。” “大王子也在外面?原来所谓的叛国,其实是为了救真正的国君。我总算明白了!” 看样子素人在这件事上纠结了很长时间,她现在才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之后,素人牵住我跟萧帝往外走,又吩咐侍卫叫府内的亲眷到这里来看戏。 素人是个文官,手上没有兵权。我们解释了一切后,又从素人那里得到了王朝的消息。 黑格已经乱了阵脚,不但不上朝处理政务,就连后宫也已经无暇去管,一切都交给了萧默。而黑格自己,好像每天都呆在后宫。 “姐姐,黑格如此对你,你想好要怎么处置他了吗?” 素人的问话十分谨慎小心,我一直在一边听他们对话,到这里才意识到,无论如何,黑格也曾经是萧帝宠爱的男人。 “他不但背叛了我,更背叛了王朝。等将他擒获之后,我……” “陛下。”我突兀的打断萧帝,只因为想起了那个请求我放过黑格的男人。 “离儿,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如果此刻不求萧帝,等她诛杀黑格的话一出口,怕是就要来不及了。君无戏言就是这么回事。 “陛下,离儿斗胆求您,擒拿黑格之后,把他交给我来处理。” “什么?” 萧帝像是没听懂我的意思,素人也是一惊。 我硬着头皮继续说:“请把黑格交给离儿处置!” “是为了逸儿吗?你不希望他失去父亲?好吧,我答应你。反正,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狠下心来真的取了他的人头。” 我没有吭声,就算默认了吧。看萧帝对银湮还有感情的样子,我自然不能说出银湮跟黑格之间的事情来让萧帝难过。 hapter 148 惊人逆转 帝刚要与素人细说凌沛中蛊的事,门外突然传来通报t3王子来了。 “请二王子去前厅,我马上就来。”素人朝门口吩咐完,转过头对萧帝说:“最近二王子总借故找我,今天更是登门造访了。” “他找你干什么?”萧帝问话的时候,眼睛向门外瞥了一眼。我无法获知萧帝的心情,萧默也是她的亲生儿子,被儿子背叛的滋味我想象不出。 “大多与我讨论一下各位大臣前一日的奏折。黑格不理朝政,我先前并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就无法做什么努力,二王子……说起来,他与我讨论的时候非常恳切严肃,像是真的在关心着急需处理的政事。” 萧帝默默的点头,我也能够想象出萧默正直认真的样子。从我跟萧默认识开始,他都是那副忧国忧民的姿态,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了他所有的作为,我也无法从他的举止神情中窥见他的叛逆跟野心。 “而且……”素人犹豫了片刻又接着说:“二王子告诉我,将要被处斩的银湮是王朝是否能重新兴盛的关键人物。” 关于这一点,萧帝也不十分清楚。素人看向萧帝的时候,萧帝便朝我看来。 我点点头,“他说的没错。凌沛和朝中所有中蛊的大臣都需要银湮来解蛊。现在除了黑格跟萧默外,只有银湮有这个能力。不过,萧默这么说,也许是有他的阴谋。御书大人,萧默应该已经到了前厅,你也该去见他了。如果他再说起银湮的事,你多打探一下他的用意,我会在暗处观察,等他走后我们再详谈。” “是。那么,陛下,公主,素人先去见二王子。” “好。” 得到萧帝地允许。素人恭敬地退了下去。 考虑到萧帝地安全。我本想请她在我去偷听萧默与素人谈话地时候回到萧染等人那里等候。但在我开口之前。窗外跃进地一个小黑影消除了我地担忧。 自从萧帝与七位国舅醒来。银依就一直未曾出现。我虽然能隐约感受到他就跟在我们周围。可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确认他确实是跟来了。 “咦。哪里来地黑猫?”萧帝看见银依。好奇地站起来走过去。把银依从地上抱进怀里。 “这是银湮地猫。在我离开王宫地时候。银湮把它交给我。不过这猫不怎么听话就是了。动不动就自己跑出去玩。又总在我以为他跑丢了之后突然回到我身边。”这话。与其说是我向萧帝地解释。不如说是我对哥地抱怨。 银依窝在萧帝怀里。瞄了我一眼。我朝它皱皱鼻子。 “哈哈,离儿,你跟一只猫呕哪门子的气呢?我帮你看着它,你快去瞧瞧默儿要跟素人商量什么吧。虽然我也想去,不过以我的身手,很容易就被默儿现了吧……” “有劳陛下,我这就去了。” “好。” 素人已经吩咐下人把府里的亲眷都集中到戏台附近,下人们自然也都跟着主子们到了那里。没有人碍事,我轻易的来到前厅的屋顶,取下瓦片就看到萧默正跟素人坐着说话。 “难怪,一向热闹的御书府今天却如此安静,原来是去看戏了。”萧默手执折扇,并不打开,儒雅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竟然会有叛国的念头。 “是啊,有个不错的戏班来到大京,我便请了他们来唱上一场。比起在王宫与凌大统间奔波的二王子,我也未免太逍遥自在了,奈何素人只是文官,带兵搜捕的事,素人心有余却力不足啊。” “御书大人言重了。萧默也不过是替陛下为凌大统带了句口谕。回宫之后的这些天里,萧默才是真的毫无作为。” “呵呵……” “呵呵……” 两个人打着官腔,说到没话题的时候就互相干笑。估计,接下来萧默应该会切入正题吧,他总不能再扯些有的没的来浪费两个人的时间。 “御书大人,其实萧默这趟贸然拜访,是有事找御书大人商量。” “哦?什么事?” 素人的演技也不寻常,她这个时候表现的如同毫不知情。 “先前,萧默跟御书大人提起过,银湮是王朝能否重新兴盛的关键人物。” “等等,二王子殿下,您的这句话素人本就不很明白。在素人看来,王朝现在也并不落没,哪里来的重新兴盛一说?” 萧默抿了抿唇,看得出,素人的问题对萧默来说显得有些尖锐了。 萧家王朝,能够讨论国事的只有女性,萧默作为二王子虽然身份尊贵,可他毕竟也只是个男人而已。 “御书大人,也许在您看来,萧默考虑这些是太逾越了。不过,您也应该看出了如今陛下无心朝政,地方上呈的奏章无人批阅,朝政无人处理,而且对大公主叛国一说,陛下也从未说出大公主的具体罪责与相应的作为。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王朝势必变得混乱。稳定的根基也将……” “二王子。”素人蹙眉打断萧默的话,“你这是在暗示素人,陛下昏庸,无能为君么?” “这……”萧默语塞了。我也觉得奇怪,向来沉稳的萧默怎么会突然跑来找素 hapter 149 忍辱负重的男人 的指刃在萧默的喉咙处轻轻的滑动,指刃闪烁出嗜血而我心里却很明白,我没办法就这样杀掉萧默。 我知道,萧默演技出色,就从小接受观察能力的我也曾经信任过他。我最终没有被萧默**于鼓掌之上,并不是我早就洞悉了萧默的阴谋,而是我一贯的多疑跟过度的谨慎使得我无论对谁都会有所保留罢了。 很多时候,我的戒心都成为我无法与他人接近的阻碍,比如墨雪、比如萧染,还有萧逸……但是在面对萧默的时候,我的恶习竟然救了我们所有的人,此刻想到这一点,我这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唇角扬起一抹苦笑,记得当初,我还是一个杀人机器,那时的我可没有这样的多愁善感。失去了哥的主宰,我的情感也在不知不觉中蔓延到了我的每一个细胞吧…… 杀了萧默,对我来说不是难事。心固然会一痛,但那种痛楚,我可以承受的起。然而,现在我抱着萧默的头颅,看他脸上恬然的表情,看他一副乐于死在我手上的样子,就算他是在耍手段,我也还是想暂且留他一命,把我想要问的事情问问清楚后再决定他的死活。 我把手掌贴在萧默的额头上缓缓抚摸,低声询问道:“二哥,你料到我不会杀你的,是么?” 萧默的笑,从恬然变为温柔,他睁开眼,目光如轻柔的暖风撒在我的面庞上。 他温暖的大手也覆盖上我的脸,他的大拇指在我的额头与鼻尖游走,他不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离儿,可能是分别太久了,隔着这张人皮面具,我竟然都想不出你的样子。” “你画过许多副我的肖像,不是么?” “那些画,有你在王宫的时候栩栩如生,你离开王宫的那一刻,它们也就随着你的离去而死去了。” 萧默眼里地思念太深。让我难辨真伪。我有些慌乱地把他推离我地怀抱。这样也就避开了他地凝望。 马车仍在缓慢地行驶。马蹄声中。我跟萧默都沉默了片刻。 萧默突然起身。我马上提高警惕。他笑着望我。“我只是不想那么快进宫。” 我点了点头。但手上地暗器却蓄势待。如果萧默有任何可疑地举动。我会立刻将他诛杀于此。 “先不要回宫。在附近逛一逛。” “是。殿下!” 萧默简单的吩咐完就回到我的身边,我把指间的细针收回暗嚢。 “离儿,在那么多的王子中,我的样貌是与陛下最相似的。你觉得呢?” 我转头看看萧默的脸,事实上,也许他已经忘记我的相貌,但他的样子,我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的记性太好,还是因为萧默像极了萧帝,再或者是什么别的原因。 “陛下眉眼之间有股凌厉的气势,而你的眉眼就柔和多了。”我如实回答了萧默的提问。 “其实,离儿也许不知道,陛下的心性非常天真,并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难以亲近。” “……” 我弄不懂萧默想说什么,不过他的这句话我倒是深有感触,也颇为赞同。 自从萧帝醒来之后,看着她跟七位舅父相处,时不时的开句玩笑,就可以看出萧帝是有一点孩子气的。而且,远的不说,就拿这一趟御书府之行,也是萧帝跟墨雪串通一气把我跟萧染蒙在鼓里,让我们以为就要彼此分离而提前完成亲密行为----萧帝,我的亲娘,她绝对是个骨子里喜欢玩,喜欢捉弄人的隐性捣蛋鬼。虽然这么说一位帝王是太过分了点,但我的直觉通常是不会有错的。 “离儿三岁时,魂魄被离奇调换,那时,陛下受到不小的打击,曾经有近一年的时间终日恍恍惚惚。我们年纪较长的三位王子暂时从学府回到王宫,为了陪伴陛下。不过,大哥一回来就忙着跟二舅父学习武功,学习如何管理后宫,逸儿又因是后位之子,时不时的被叫去后位身边。能陪着陛下的,就只剩我而已。” 我仍然不明白萧默的意思,不过,他说的这些事都是我没有经历过,也根本不了解的。但这却关系着我不在萧家王朝的那些年里,王宫的动向,所以我还是被萧默的叙述吸引了注意力,自然而然听了下去。 “在人前,陛下尽力让自己维持一位王者的气度与尊严,但一下朝,她就会陷入混乱之中。我亲眼见她抱着你小时候的被褥哭着度过无数个夜晚,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对陛下说,如果能用我去换离儿的魂魄,我愿意去换。这句话让陛下非常气愤,她告诉我,她之所以伤心,并不是因为离儿是大公主,是王位的继承者,而是因为离儿是她的孩子。 我们每一个王子,或者公主,对她来说都是一样重要的。” 我脑中浮现出萧帝的样子,她清醒之后,并没有跟我深入的讨论过这个话题。就连我们相认,也并不是多么的催人泪下。难道,萧帝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再后来,过了一年多的时间,有一天我突然觉得陛下好像换了个人。紧跟着,舅父们一个接连一个的出宫,失踪,而我的父亲,四国舅,他预感到他的死期将至,便想要把他的疑虑全部都。我的父亲,曾经周游他国,接触过巫蛊这类事务t后位可能是蛊术中的高手。”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蹙了起来。 “可惜,我们的谈话还未结束,后位就已经来到我父亲的住处。我被父亲藏在帘帐后面,我目睹了我父亲死去的整个过程。” 我的心,狠狠的拧了一下。死亡,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可萧默云淡风轻的诉说,加上他一脸不知伤痛的微笑,让我无法对他所诉说的死亡以平常心去对待。 那可是他的生父,年少的他目睹了那一切,当时的他,会有多么惊惧,多么悲伤?可他现在还这样的笑着,这…… “我父亲,懂得一点抵抗蛊毒的方法。那时,后位的蛊虫还是新炼的,就算是简单的驱蛊方法也足够给后位找来不小的麻烦。后位厌烦了,就一剑割断我父亲的喉咙。我还记得,他的血喷溅了数尺之远,有一些洒在了后位的脸上。” “二哥……”我喃喃的唤着,握住了萧默的手。 不去碰他,我以为他能扛住回忆带来的痛楚,可当我触碰到他的手,感觉到他正在剧烈的颤抖时,我却知道,萧默又在演戏了。 “既然明知道黑格是你的杀父仇人,你又怎么能帮他作乱后宫呢?”我的质问不由自主冲口而出,他的表情越是无所谓,我心中的愤怒就越是难以平息。 “我还能怎么办?离儿?” 萧默笑容依旧,只是眼中染上了许许多多的无奈。 “你……” 我语塞了。是啊,那个时候,萧默应该只有十三四岁,他要如何对抗黑格?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黑格下了蛊,我怀疑身边所有的人,包括大哥,包括逸儿,包括还没有被害的舅父们,包括朝堂上的所有大臣跟后宫的所有侍卫、下人。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能够相信。所以,我隐藏了自己的感情。陛下对所有人说,我父亲的死,是因为他有了叛逆之心。我做出对我父亲鄙夷的样子,开始讨好后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算得到了他少许的信任。再往后,离儿你回来了,我奉命对你下蛊,监视你的行动。当我一次暗暗跟踪后位,现真正的陛下被囚禁在地**里,我开始打算着要救出陛下跟诸位国舅。可惜,我的计划还未成熟,离儿就已经先动手了。” 萧默慢慢的把手从我的手中抽离,他说完这些,像是完成了多么艰难的任务,长长的叹出一口气,疲软的靠向马车壁。 我可以相信萧默的话么? 从时间上来判断,四舅父的死确实在那一年没错。如果换位思考,我是萧默的话,接近讨好,取得信任再伺机行动,这确实是个比较妥当的办法。 “那么,你完全可以不要对我下蛊,在甜水的时候就告诉我黑格所有的阴谋,让我来帮你救陛下,夺回王朝。” “呵呵,离儿,去甜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陛下是后位假扮的。许多事情,都是在对离儿下蛊之后才慢慢揭晓的。而且,若是我不对离儿下蛊,后位也会想办法下蛊。蛊虫,一旦一个人下过,另一个人再想下,就要先驱除先前的那一条蛊虫。以我对后位的了解,他不会那么做。也正因为如此,凌大统的蛊,也是我下的。” “你是想要控制我,也控制凌沛。因为控制了我们,就等于控制了王位继承权跟兵权。” 萧默浅浅一笑,“怎么,离儿觉得我太阴险么?” “不。你很聪明。” “与其说我聪明,不如说是后位过于自以为是。 当然,这些年他对银湮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无法自拔,这也是他变得愚钝的原因之一。” 我点了点头。如果当初的黑格能够颠覆整个后宫,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完成那种事,那么如果不是他太过自负又被男色迷惑,我还真无法解释黑格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容易对付。 “不过,我所有的计划,都是我一个人的计划。离儿可以信,也可以不信,其他人也是一样。我并不想做什么努力让别人信我,陛下已经得救,王朝已经得救,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死,也就无憾了。” “……” 我再看萧默,他还是那副从容自若的脸,这个男人,不做戏子真是可惜。 “即便你不想辩驳,愿意背负着世人的辱骂去死,我也不是一个喜欢糊里糊涂取人性命的昏庸之人。二哥,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来替你正名,替你洗刷所有的罪,还你一个清白。” “你就不怕我是在骗你么?”萧默挑起双眉,挑衅着问。 “怕什么?我已经被你骗过,难道还怕再来一次么?不过,在银湮行刑之前,二哥就不能回宫了。为了我,也为了把性命都交给我的所有人。” 萧默若有所思看了我半晌,而后叹了口气。 “离儿,你跟我是同一种人。” “永远不会相信别人的人?”我轻笑。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我已经学会要去相信值得信任的人。过了这一关,也许你也会成为我所信任的人。” hapter 150 母女隔膜 大京,要找一处空旷的大宅真是易如反掌----许多达\|买了数套宅邸,随心情变换住处。我讲萧默安顿在凌沛某个空出的大宅里,喂他服下墨雪制作的,在两天内会让人浑身无力动弹不得的药丸。无论我对萧默做什么,他都是全然的配合着我,服下药丸后,他口不能言,可目光却执拗的在我身上流连。 “这种药会让你无法动弹,无法声,同时也会延长你上一顿饭的消化时间,两天内不再饮食也不会有饥饿感。” 我说着去拉床上的被子,约莫入冬的夜晚是十分寒冷的,我可不想冻死萧默。被子盖上萧默身体的一瞬,我突然想到,虽然这药可以减缓萧默身体的新陈代谢,可是他之前有没有去方便过?这件事我居然没有考虑。 “二哥,你要不要去方便一下?要的话,眨两下眼睛,我扶你去。” 萧默脸上露出一丝窘意,不过他还是飞快的眨了两下眼睛。这下,窘迫的人换成了我。一门心思想着救银湮,对萧默粗心大意到这个程度,我也真是自讨苦吃。 无奈的扶起萧默,把他的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心里碎碎嘟囓,早知道应该听墨雪的话带些解药在身上。 萧默看上去也算高大,但这么半背半扶着他,我却着实没觉得他特别沉重。这么一想,不免又回忆起在王宫内,我假装受制于萧默,终日跟他同床共枕的那段时日。萧默身上有多少肉,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过总要有一些接触唤醒我的回忆,我才会想到我跟萧默还有那么亲密的时候。 只是,扶着萧默到了如厕的地方,萧默疲软的双脚却再不愿往前走。 抬头看他,他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我的拳头捶向他的腰侧,“你在跟我闹着玩是不是?” 萧默的笑容扩大了许多,我不太明白他在高兴什么。 天色已经不早,萧帝他们见不到我,可能早就焦急起来,我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还要方便吗?”我一脸威胁又问了一遍。 萧默用嘴型回答我:“不用。”不过。他地喉咙已经不出声音。说出地话只是没有声音地喷气罢了。 于是。我只能再把萧默扶回房间。到了宅邸地庭院处。萧默无力耷拉地脑袋努力地偏向庭院地方向。我顺着他地眼睛看去。现他正盯着漫天地繁星。 “二哥。……”我本想说我要赶紧回去。但又想到接下来地两天里。萧默只能面对空无一人地房间。心里一软。话也变了内容。 “要不要在院子里坐坐?” 萧默惊喜地表情足够说明他有多期待我地这句话。我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良善地人。但脚下还是往庭院走去。把萧默放在长廊廊凳靠近柱子地地方坐下。并赴他靠在柱子上。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跟说不了话又自己不能行动的人尝试交流,但现在对着萧默,我居然也没有觉得这存在什么障碍。或许,是我多少也了解萧默,或许,是萧默所思所想都竭力的表现了出来,我只要稍微注意,就能了解他想做什么吧。 坐在萧默身边,看着天空中闪烁的群星,我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萧默的胳膊,轻轻的碰了碰我的胳膊,他做这样的动作,应该是要用尽浑身的力量的。 我看萧默,他的视线在我的手与他的手之间兜转了几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大手。 “二哥,抱歉。我只能这么做。银湮的事情结束,这药的效力也就会慢慢退去了,到时候你可以自行离开。” 萧默的眼睛,望着天空,我揣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笑容看上去那么的安然。 “我该回去了。”我拍拍萧默的手背。 这次,萧默转过头,笑着对我眨了两下眼睛。 如果你没有对我说谎,过几天,我再陪你看星星吧,就我们两个人。 在心里默默做了这样的承诺后,我扶起萧默,把他送回房间。萧默再没有用任何眼神或任何细小的动作暗示我什么。为他盖好被子后,我跟他互相凝望了片刻,没有说再见。 回到御书府,在素人为萧帝安排的屋子里,我被团团围住,场面好不壮观。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我,我等所有人问完,才满脸堆笑对他们说:“我很好,我没事。没碰上什么危险,我只是出去走了走。” 舅父们被萧帝赶走,墨焰和楼轩也在我的示意下离开。墨雪跟萧染是倔强的不肯听我的命令,我只好坐下,喝几口茶润润喉咙,再一五一十把萧默的事告诉他们三人。 说完,萧帝的脸色非常复杂,萧染跟墨雪两个人都是将信将疑的神情。 “在我被黑格取代的前一年里,每天陪着我的,确实只有默儿。不过默儿从小就很内敛,他的想法很少告诉别人,如今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当真。”萧帝像是在自言自语。 萧染微微点头,接了萧帝的话:“是。在知道默儿背叛之前,我十分信任他。一个可以用许多年来博取他人信任的人,想必也可以用许多年来谋划对某人的背叛。我已经没有办法再轻信默儿了。” “二王子的问题我不好多说什么,不过陛下、离儿,就算是冤枉了他,我们也还是要小心提防才是。这不是我们疑心病重,而是他先失去了我们的信任。” 墨雪的话让我们深有同感,纷纷点头称是。 “所以我用了你给我的药。起码,这两天他是无法回宫去跟黑格报告什么了,一切真假,等到银湮斩之时就都明晰了。” “离儿你做的好。默儿被你安置在哪里了?” 是在关心着自己的儿子,问话的时候带着明显的忧虑 “凌沛的一处偏宅。她正奉命四处追查我们的下落,不可能回京到那座宅子里去住。按二哥说的,在银湮斩时,凌沛临时回京,也是受了蛊毒的控制,变装回来而已。她更是不可能大张旗鼓跑回偏宅去住,所以那里非常安全,也非常隐蔽。” “陛下若是不放心,我派两名侍卫去那里把守。”萧染对萧帝一抱拳。 “我们的人手本就不够……” “陛下,暂且让两名侍卫去把守,到行动的时候让他们与我们会和就是了。”我也附和起萧染的话,这样,萧帝才能放心吧。 萧帝的脸上总算稍微轻松了一些。看着萧帝,我又想起了萧默的话。在我被灵魂转换之后,萧帝仿佛受了无比沉重的打击,那么,在我回来后的现在,她怎么从来表现的那么平淡? “陛下,离儿有个请求,请陛下答应。” “嗯?什么?” “今晚……让离儿跟陛下一起睡吧,离儿有许多话想跟陛下说。” “……” 包括萧帝在内的三人都是一愣,事实上,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自己也非常别扭。跟萧帝一起睡觉,这样母女情深的戏码好像并不适合我。可是,我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期待,让我非常期盼萧帝点头。 “离儿。”萧帝缓缓叫了我的名字,“等我们回到王宫,我会跟你促膝夜谈。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萧帝果然是在有意的拉开我跟她的距离,究竟是什么原因? 点了点头,我对萧帝行礼后,回到素人为我安排的房间。萧染跟墨雪紧紧跟在我的身后。 我的脸色一定难看到了极点。我坐在圆凳上,萧染和墨雪坐在我的对面,他们面面相觑多次后,还是萧染先开了口。 “离儿,陛下有她的考量,也许她只是还没有适应。” “适应什么?我是她的女儿,既然十五年前我的离开让她那么悲痛欲绝,那么现在,她应该对我更加亲近吧?”我不由自主提高了音量。 萧染,并不是一个十分懂得劝慰别人的人。我悲愤交加的吼声让萧染无法继续说下去,他侧过头去看墨雪,“你照顾离儿,我带侍卫去看看默儿。” “是,大王子慢走。”墨雪颔,恭敬的为萧染送行。 看着萧染走出房间,关山房门,我的情绪变得更差。 “离儿,这是你第一次对大王子怒吼吧?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被你吓着了。” 不得不承认,以往我虽然也对萧染表现过怒意,但那大多都是一个凌厉的眼神,或者几句看似平淡却暗藏指责的话语。像这次一样失态的吼叫,确实是第一次。越是这样,我就越不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令我气急败坏,可萧帝却能轻而易举触怒我,让我难过。 “在我看来,陛下这么做,其实是在害怕。” 墨雪温柔的声音像是缓缓的流水,从我的心间流过。他走到我的身后,双手在我的肩膀上揉捏起来。 “她在害怕?害怕什么?” “曾经,她太在乎你,你突然离开了她,所以她无法承受。而现在,在她沉睡多年之后,你突然出现,对她来说是不是像一场梦呢?这场梦什么时候会醒?醒来后,她的离儿是不是又会离她而去?” 我犹如被当头淋下一盆冰水,狂躁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 如果,把我换成萧帝,我也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吧?就好像我刚回到萧家王朝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把自己融入这个陌生的时空一样。 “而且,离儿,你难道没有现?” 我抬起胳膊,抓住墨雪的手。站起来,转身,我仰望着墨雪的眼睛。这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他确实拥有让我平静的力量。 “好像,陛下不止是对我,她对每一个人都显得亲密不足。” “你看,你不是很清楚么?为什么不冷静的想一想她这么做的原因,而要一意孤行的认为她是在有意跟你拉开距离?” 我的脸一热,墨雪行云流水的话让我相形之下惭愧起来。 墨雪把我揽进他的怀抱,轻轻抚摸我的头。 “不过,离儿能这样,是不是证明离儿的感情终于融进了离儿的生活?从一开始处乱不惊,到现在情绪的大起大落,离儿总算把自己放进了萧家王朝。怎么样,最近还会常常想起以前那个时空的生活么?那些杀戮,还有训练你的哥哥?” 原来,墨雪知道了我的秘密以后,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我,这个家伙…… “以前,萧家王朝像是一场梦;现在,跟哥一起生活的那个时空,却变成一场梦了。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在萧家王朝。我想我再也不会去怀念那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了。” 墨雪搂住我的手臂紧了紧,我的耳朵贴着墨雪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 “尘埃落定后,我得好好对待大哥。我总是让他担心也让他伤心。” “如果他计较,他也就不会一边伤心,一边执着的守护在你的身边了。” “喂,你现在不会再争风吃醋了么?我记得你以前可是酸味很重的哦~”我揶揄的用手指戳戳墨雪的胸口。 “呵呵……”墨雪笑着握住我的手,“以前是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在乎我,所以介意你去在乎别人。现在,既然我知道你是如此的深爱着我,那么,即便你跟别人在一起的夜里,我也可以含笑入眠了。” “嘁----” hapter 151 劫法场 京也终于有了冬的气息。银湮处斩这天的早晨,已)吸时从鼻子喷洒出去的水汽,虽然那些白雾很淡很淡,仍然不能否定天气骤然转凉的事实。 尽管黑格假扮的萧帝多数不会去上朝了,可素人还是向往常一样天蒙蒙亮就离开御书府去王宫的朝房里等候。素人会在确定萧帝不上朝后随几位“有兴趣”观看斩的大臣一并到王宫城门外,而我们十数人,在御书府演了两夜的戏,也总算敲敲打打的离开了这座府邸。 在安置萧默的那座空宅里整顿妥当,我们打扮成一般群众的模样混在人群里朝城门的方向游荡。一路上可以看到不少兵士守卫,从着装可以看出,不仅是正规军队,就连后宫的守备力量也被调了出来。这跟素人得到的情报一样,因为银湮是后宫的男宠,处斩他的时候有后宫的人参与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黑格也许以为只要部署重兵就能保证万无一失。萧帝等人身中五夜蝶的奇毒,按黑格的判断,那毒应该是无人能解。这就是黑格最失策的地方。 银依在街道旁的屋顶上轻巧的跳跃着,跟随我们的脚步。萧染、舅父们和侍卫分散在百姓中,墨雪墨焰跟楼轩在我身后跟随。该部署的,我和萧帝都已经说的十分清楚,我相信这些人的忠诚跟能力。 黑格监斩。他选择用自己真正的身份,而不是带着帝王的假面具出现。我不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挑衅还是他对银湮的尊重,不管是什么,这都将是我、萧帝与黑格之间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 城门外的广场上已经布置好斩头台,清晨的阳光挥洒下来,乌黑的铡刀反射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冷光。一阵风吹来,怕冷的人瑟缩着脖子,却不肯回家去避风取暖。斩这种戏码已经许久没有在大京上演过了,更何况还是斩一名侍奉了两代君主的绝色美男。 绝色美男,这是走在路上我听到周围的百姓议论的内容。爱美之心人皆有,不过要看美人被杀,很多人还是表示出了于心不忍的意思。 大京的百姓们,思想都算单纯良善。萧家王朝是该给这些百姓天长日久的和平生活。我突然很庆幸,还好,这是一场宫廷的内乱,而非正式的交战。 一直到晌午,天稍微暖和了一些,穿的厚的人又敞开衣襟嫌热的时候,王宫的宫门吱呀呀的缓缓开启。数以百计的兵士迈着整齐的步伐慢跑出来,齐刷刷的分成两边,再每人保持一段距离,把斩的广场包围起来。跟在士兵后面的,就是黑格骑乘的深棕色高头大马了。他黑色的长如瀑布一般覆盖在身体两侧跟后背上,在阳光下显得那么耀眼,美轮美奂。 人群里出一阵惊叹,就算是长期居住在大京的百姓,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第一次看到黑格的真面容。美,根本不足以形容此时的黑格。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清冷的面容只应该存在于画卷里,此刻却分明出现在人们的眼中。 跟在黑格后面地。就是无朝可上地诸位大臣了。素人骑着白马。她身后地几位也都在朝中担任要职。很好。见证人足够多了。 再往后。一辆平板马车碾着木轮把斩地罪人押送到场。马车地平板上只钉了一根圆柱。银湮两手被高高地束缚在头顶上。跟圆柱捆扎在一起。他地双眼无力地闭着。脸色青白如同死尸。嘴唇干裂。本该穿在身上地银色衣袍也只剩下白地不很彻底地中衣中裤。 马车停下。银湮缓缓张开双眼。士兵把他从马车上推搡到斩头台上。他没有任何挣扎。顺从地跪在斩头台前。 “这个人地长相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嗯。看他地眼睛。感觉很狡猾。” “是啊。不过长地确实好看。真可惜。” 议论声一阵压过一阵,我已近不着痕迹的走到人群的最前面。 黑格落座之后,一旁负责记时的官员跟黑格说了些什么,黑格站了起来。百姓们十分配合的停止说话,一个一个都把视线集中在黑格身上。 “银湮,距离斩还有一段时间,你有没有话要说?” 银湮轻松的笑笑,他干裂的嘴唇立刻溢出少许鲜红的液体。 “请后位允许银湮最后为您弹奏一曲。” 银湮的声音嘶哑,但口吻却没有丝毫的慌张或者恐惧。黑格的丝被微风吹到脸上,他的目光流露出的情绪,也许只有银湮才能了解。 “好。为银湮松绑,把琴、琴案、琴凳拿过去,再给他一壶酒,一个酒杯。” 等这些都摆在铡刀旁边,银湮缓缓落座。他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黑格做了个敬酒的姿势后,仰起脖子一饮而尽。酒壶跟酒杯被他随意的仍到一旁,他的双手,像是在抚摸贵重的珍宝一样柔柔的在琴弦上摩挲而过。 触弦,哀婉的琴音流泻出来,这是我所熟悉的曲子,《镇魂曲之垂怜章》。 很显然,这曲子并不是银湮只为我一个人弹奏过的,当乐曲声传出之后,黑格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湿润,他慌乱的靠近座椅的靠背中,垂下头,试图用两侧的遮挡 究的目光。 如果,我以前还不是很懂银湮跟黑格之间的事情,那么现在看到他们两人隐晦的交流方式后,我也差不多领会了六分七分。 一曲子,舒缓的流淌,没有人打破这种美好的感觉。可,时间毕竟在一分一秒的流逝,负责记时的官员又一次凑到黑格耳边低语了几句。 曲子还没能揍完,但银湮很主动的停止了拨弦。他的手再次抚触过琴弦之后,猛然间,从他的掌心迸射出一道银光,咔嚓一声之后,那面七弦琴便断成了两节,就连下面的琴案也被一并劈断。 在百姓们惊的低呼时,我跟隐藏在四周的各位交换了眼神。没有人看到凌沛,不过萧帝跟二舅父那里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出现在这里。 “这琴,我以后用不到了。时辰差不多了吧?我是不是该上路了?” 银湮主动询问,更让观看的人不解。我却暗暗在心中笑了起来。银湮,你想把黑格逼到什么程度呢? 黑格说不定已经慌了,到现在还不见我们露面,说不定他现在以为我们根本不会出现,那么他为了圆这场戏,就必须杀了银湮。但是,我跟黑格都知道,他下不去这个手。 而我,之所以等到现在,也是想看看黑格能撑到几时。 黑格慢慢的再次站起,他的神情已经是无比的悲伤。他的嘴唇颤抖着,沉沉的说:“上路吧,我会看着你走。” 银湮浅笑着,跪在斩头台前,把头伸到斩头台的底座跟刀刃之间。 杀头的令牌,被黑格紧紧的攥在手里。记时官催了几次,黑格的手抬了几次,每一次都让我提起心,可他很快又会把手放下。反反复复,没完没了。 哎…… 我看了眼楼轩,他嘻嘻一笑,张开嘴来。 一阵奶声奶气的猫叫从楼轩嘴里传出,紧跟着又是一阵咕咕的鸽子叫。他的口技效果比预期的还要惊人,大街小巷里的野猫纷纷窜了出来,朝斩头台聚集过去,人们家里饲养的鸽子,甚至是宫中饲养的信鸽,都呼啦啦的飞了过来。 在所有人错愕的反应里,断头台上已经变成猫跟鸽子的海洋。黑鸽白鸽,黄猫花猫,都像是得到了领的指示,围绕在银湮的身边,盘旋在银湮的头顶上。 就算是银湮,也料想不到这样的场面,他愕然的抬起头,一头雾水看着已然混乱的斩头台。 士兵的头目带领士兵到断头台周围去驱赶动物,失去了兵士的阻拦,围观的人群挤挤撞撞向断头台涌去。 我被人潮推着前行,心里的无奈胜过喜悦。 “后位,快下令吧!这也许是有人故意扰乱所至!” “是啊,后位请快下令斩!” “后位!” 黑格手里的令牌逼不得已朝地上丢去,我甩出一枚指刀,把那个令牌硬生生钉进黑格身后的宫墙上。 脚尖轻点,我脱离了拥挤的人群,萧染与几名侍卫,还有国舅里擅长轻功的都跟随我跃上了斩头台。 “所有企图劫法场的祸乱,杀无赦!”黑格像是终于等到了,他恶狠狠的撂下这句命令,那一双眼睛死死盯在我身上。 “是!后位!” “住手!” 随着一声威严的低吼,包括黑格跟诸位大臣在内的所有人视线一转。人群让开两边,为突然出现的一男一女让路。 这个男人,面容冷肃,手上紧握长剑,随时准备与人搏命。而这个女人,身着一袭华贵的金色长袍,头戴做工精细纯金打造的----龙冠! 不仅仅是冠,就连在两边固定髻用的簪,也都是金龙的造型。那一身袍子上的花纹,细看之下,也是一条栩栩如生的蟠龙! 而她,狭长凌厉的眼,小巧刚毅的唇,从容稳健的脚步,俯瞰天下的傲气,这都是只有当今君主才具备的条件! “臣叩见陛下!” “草民叩见陛下!” “奴才叩见陛下!” …… 反应过来的人们66续续跪成一片,只有黑格跟我们几人仍然保持站立的姿势。 “你……你……”黑格惊恐的指着正对面不远处的萧帝,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应该还在昏睡,十多年积攒于体内五夜蝶的奇毒怎么会一朝消散?黑格,你是想问这个问题么?”萧帝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去理会斩头台上的我们,甚至没去看银湮,而是绕过斩头台,朝黑格走去。 我走到银湮身边,银湮并没认出我来,直到我开口说话。 “银湮,你还可以大范围的使用驱蛊法术么?” “你……小离?” “是我。” “我没问题。” “好,墨雪已经准备了足够多的毒蛊解药,等一下我们会四散开去逼所有人服下解药,之后你便开始施法。” “不用。现在就算没有解药,我也可以一力驱除蛊毒。” 我不解的看他,他抿唇一笑,又像个狐狸一样了。 hapter 152 劫法场② 帝的眼睛,始终望着黑格的双眼。那是一种极其耐)+光,我从中看到了心痛、憎恨、埋怨,另外不容我忽视的,还有浓浓的思念。 无论在哪个时空,女人的生理特征怎么变化,地位如何不同,在我看来,女人都是难以脱离感性两个字的。虽然我并不如萧帝那么多情,可我现在已经能够理解对某一个人,一个背叛过自己的人,想恨却又没办法单纯的恨,那是多么让人绝望的感受。 萧帝跟黑格,某种程度上与我和萧默有一些相似之处。虽然萧默对我的背叛,也许真的只是一场误会,可在萧默还没有对我解释那许多事之前,我看到萧默跟素人说话,看着他那张脸,当时的心情也只能用复杂的无以复加来形容。 只不过,萧帝对黑格的心情,要把我对萧默的心情放大数倍。 十多年累积的爱恨情仇,今日就要做个了断。无论谁是最后的赢家,那个赢字都同时代表着失去。 当萧帝来到黑格面前,我们的伪装也已经各自撕下,人皮面具丢了一地。黑格的眼睛,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舅父们如鹰般锐利的视线令他无所遁形。 “五夜蝶的毒,并非无药可解。黑格,这么多年来,你竟然忽略了宫中一位医术卓绝的人。” 萧帝一副想要为黑格解惑的好心情,我们所有人都十分配合。已经卸掉人皮面具的墨雪翩翩向前走了两步,站在斩头台最靠近黑格的位置对黑格的方向笑着颔道:“陛下太过奖了。墨雪也并不是拥有多么过人的才能。研制五夜蝶的解药,这件事墨雪已经做了多年,而最初令墨雪对五夜蝶产生兴趣的人,才是真正有先见之明深谋远虑的人。” “墨雪你这么说让我很为难。”银湮轻揉着被绳索勒出红色深痕的手腕,靠到墨雪身边用墨雪的身体来支撑他自己的重量,“我可不想让后位觉得我从一开始就在伺机背叛。” 话虽如此,不过银湮恢复了狐狸样的神情后,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别有用心的玩笑,没有一丁点说服力。 墨雪简单的告诉过我银湮跟他以前的种种,我并不惊讶,不过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楼轩这孩子最单纯,他看银湮的眼神已经是激动万分,充满敬仰之情,我想他的表现多少都代表了我们这群人中大多数人的感觉吧。 二舅父因萧帝地示意。留在了距离黑格几步之外地地方。黑格在萧帝地逼视下已经脸色大变。又得知银湮是所有事情最初地策划者。他地脸色就更加惨白。 “黑格。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够好么?”萧帝地声音透出太多地伤痛。黑格。那可是萧帝拥有地男宠里最得宠地一个。 “不。陛下待我很好……”黑格连忙摇头。他面对萧帝。倒是变得老实多了。 “难道你对女子掌政有所不满?我记得刚收你为宠时。你总是抱怨现世对男人地不公待遇。” 黑格欲言又止。嘴巴开合几次后。垂下头。轻轻摇了摇说:“起初我也以为我是为了这个原因。可后来我现。不是地。不是。” “那你是为什么?” 萧帝的质问那么迫切,她有多想知道黑格的理由?是啊,她在黑格身上付出的感情,是该得到一个能够令他信服的理由。 黑格缓缓抬起他的胳膊,带动黑袍的宽大袖摆,指向我身边的银男人。 银湮的狐狸笑没有任何变化,他仍然倚在墨雪身上,看戏一样看着萧帝跟黑格的对话。 “你是为了银湮?”萧帝非但没有明白,反而愈加糊涂。 “起初,我只是不想继续受女人的摆布。陛下,我从没告诉过你,我并不喜欢女人碰我,可我没有拒绝的资格。您对我太信任了,给了我太多机会,我只是没让那些机会浪费而已。不过,在取代了您之后,我得到了银湮。”黑格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凝望着银湮,带着淡淡的笑继续说:“慢慢的,我开始希望能够不再假扮您的样子,让所有的朝臣,所有的百姓都认同我,也认同我跟银湮的关系。我是王,他是后。” 萧帝、大臣、百姓,全部为这个答案吃了一惊。萧帝难以理解的回过头来望银湮。而银湮却轻笑着说:“呵呵……我可从来没有当王后的打算。” “是,我现在知道了。”黑格苦笑。 “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你从来都听不进去。”银湮耸肩。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办法逼我从王位上走下来?你就这么讨厌我坐在那个位置上?” “不是讨厌,我只是觉得你不适合坐在那里。你看,你给不少人添了不少麻烦,也让你自己变得很辛苦。朝堂,不是你可以掌控的,天下应该交给适当的人去掌管。” “谁是适当的 果你愿意帮我,我又怎么会弄到今天这样的局面?” 黑格的控诉,换来的只是银湮沉默的狐狸笑。在这种笑容里,黑格无力的垂下肩膀。 萧帝很快明白了过来,黑格爱的人是银湮。虽然黑格的想法很扭曲,也过于自我,太强人所难,不过,黑格的眼睛跟情深意切的话语,还是令萧帝感触良多。 换下不解的脸,萧帝的面色变得严肃而冷漠。 “黑格,就算你死一万次也无法赎清你的罪。” “呵呵,我知道。” “如果你解除对朝中大臣种下的蛊毒,我可以饶你不死。” 黑格愕然,我垂下眼睑。这是我跟萧帝谈好的,把黑格交给我处置,那么她就不能取了黑格的人头。不过,现在毕竟是众目睽睽,黑格犯下滔天大罪,除非有这么一个说得过去的条件来交换,否则黑格的命,不能留。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就算黑格不驱蛊,银湮也可以做到。黑格自己驱蛊,可以顺理成章活下去,他如果拒绝,就是在自寻死路。黑格应该不会这么笨,听不出萧帝的言外之意。 蛊毒一说,让几位大臣脸色骤变,士兵跟百姓也交头接耳讨论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开口询问萧帝的。 黑格在一阵呆滞之后,笑意浮上他的唇角。 “可是我并不想芶且偷活。我失败了,败的彻彻底底。逸儿说走就走,我不及那个从来没对他交付真心的女人。银湮说变就变,我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博一搏,说不定会制造什么新的局面出来。陛下,您说,是么?” 黑格邪魅笑过,突然欺身上前抓住萧帝的胳膊。二舅父见状,脚下一点,手上的剑直冲黑格刺了过去。 清脆的铃音从黑格的袖摆中传出,跪在黑格身后的一个侍卫迅冲上来挡住了二舅父的一剑。这个肉盾倒下之后,除去素人之外,两位大臣站了起来,还有人群里许许多多的士兵。 黑格跟二舅父之间已经隔了数层侍卫,二舅父也被团团围住,我们斩头台这里更是被士兵包了个严严实实。 “想不到有这么多人中蛊。”墨雪喃喃的低语一句。 “恐怕还有更多。”银湮不慌不忙补充。他刚一说完,宫门吱呀呀再次打开,里面冲出无数人马,其中有多名直属凌沛的中统将士。 “给我把在场的人全部围起来,不许放走任何一个!站在斩头台上的人,杀!” “是!” 情况急转直下,数不清的士兵朝斩头台逼近。而黑格,他已经从袖中掏出一柄尖刀,刀刃死死的抵在萧帝的脖颈上。 “陛下,就算到了现在,你也还是要给我机会的。黑格谢谢陛下如此深情待我,可惜,黑格的情,永远不可能交给陛下。” “黑格,你要杀我?”萧帝没有害怕,她问的很镇定。 “我早该杀了你的。如果不是当初的心慈手软,就不会给萧离救走你的机会,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事生。” “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黑格,真正将你打败的人不是我,而是离儿。”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在我死之前,杀多少人,就赚了多少份。” 萧帝叹了口气,“你一点都没变。” “呵呵……” 黑格抓着尖刀的手瞬间扬起,不过,在他的手落下之前,又是一阵沙沙的铃声响起。这声音,我记得,是萧默。 “众将士听令,不要顾忌其他,所有听命于黑格的人,杀!” 这声音竟然是凌沛的!随着声音传来,百姓又一次让开道路。 没错,凌沛身边确实是萧默,只不过搀扶着萧默的那个人,却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释儿?”一直保持沉默的三舅父迎了上去,萧释看到三舅父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凌沛的命令使得乱了阵脚的兵士们重新找回方向,他们拔出兵刃,跟自己的同僚对峙着。 中蛊的人,没有中蛊的人,被黑格控制的傀儡,被萧默控制的凌沛,一时间旗鼓相当,人数上谁也没有占据压倒性的优势。 可是,接下来楼轩的一声惊呼让我们所有人意识到,事情又一次生了转变。 原本依靠在墨雪身上的银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夺下了墨雪的佩剑,剑的刃卡在墨雪的喉管上。墨雪脸上的惊愕尚未退去。 “如果人数相当,就等于黑格已经输了。小离,麻烦你下令让他们放黑格走,否则我会杀了墨雪。” “什么?” 难以置信的众人禁不住一齐出声。 hapter 153 墨雪之死① 银湮,你想干什么?”墨焰担心墨雪心切,手执赤鳞t7近一步。 银湮没去理会墨焰,他继续挟持着墨雪斜眼看我。一成不变的狐狸脸上仍然挂着不怎么讨喜的笑容,我深深的看了他足有两分钟的时间。 黑格的执迷不悟断送了萧帝留给他的退路,在臣子跟百姓面前,萧帝作为一位君王的威信受到了黑格的挑衅,这样一来,就算萧帝仍然有心要留黑格一命,她若果真那么做,也实在是无法令人理解了。所以从黑格坚持一搏时起,我就已经在盘算要怎么留下黑格的命,完成我对银湮做出的承诺。 这个办法不是没有,可至少也需要黑格的配合。若是他不再抵抗,我活捉了他回宫后再想对策,这也是一条行得通的路。问题是,黑格的情绪似乎波动很大,他完全被因银湮导致他最终失败的事实冲昏了大脑,已经根本不顾他自己的死活。 就算我跟萧帝有过约定,可我的这些舅父还有那些未中蛊毒的侍卫士兵,他们能在关键时刻对黑格手下留情么?答案显然是不确定的。 所以,银湮现在拿剑架在墨雪的脖子上,他是要演一出逼我就范的戏码,先救黑格再说。 我安抚的看了看墨雪,墨雪从我的眼中看到了笃定,他也就不再惊慌,朝我温柔的笑笑。 “离儿……”萧帝把决定权交给了我。 萧帝就站在黑格旁边,二舅父也已经占据了有利的位置,只要我一个杀字,黑格的人头就会立刻落地。可,我也只能跟银湮一起演戏了。 许久不曾跪地的双膝噗通一声磕在地面,我垂下头,任头顶暗红的丝盖住整个面庞。 “备马,从宫门到城门让出一条路来,任何人不得阻拦。”萧帝的命令紧跟着出,高声之后,她换上低沉的声音轻轻的说:“黑格,你走吧。” “银……” “你去城门外等我。我马上就来。”银湮打断了黑格地话。 黑格挣扎半晌。终于朝为他准备好地马匹走去。跨上马背。他却策马回头。不肯离去。 “要走一起走。没有你。我哪儿也不去。” 微风吹来。掀起黑格地。柔美地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令人惊叹地倔强。银湮无奈地点了点头。他逼迫墨雪跟他一起走下斩头台。靠近黑格地坐骑。 “陛下。您一定希望在场所有人地蛊毒全部清除。银湮有这个能力。不过。想让银湮为众人驱蛊。您得答应银湮一件事。” 萧帝紧咬牙关冷声问:“什么事?” “请给银湮一道免死令。这道令牌,我可以按我的意愿去用在任何人身上,一旦使用,那人所有的罪责都将被赦免。” “……” 萧染扶我起身后,我望着银湮的脸,心中百感交集。 这个男人,他对黑格要负责到很么程度?要负责到什么时候?我甚至怀疑,他如果跟黑格一起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想到这里,我明显尝到了心中的苦涩滋味。虽然,我已经知道银湮不是哥,可我对银湮,还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存在着。 萧帝从头上取下一根金龙簪,远远的抛向银湮。银湮对黑格使了个眼色,黑格伸手抓住簪。 “这根簪就代表一道免死令。不过,只有在你为在场的众人驱蛊成功后,免死令才会生效。” “是,陛下。那么银湮这就施法驱蛊。” 墨雪被银湮转移到黑格手上,黑格就用萧帝钦赐的簪来威胁墨雪的生命。 很熟悉的画面,银湮闭上双眼,在一串复杂的手势后,他掌心冒出银光,银光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大,最终笼罩了整个宫门。 萧释扶着萧默到斩头台下,我们也都下了台阶。施法应该需要一段时间,在旁观的同时,我还有不明白的事想问问萧释。 “五哥。” “嘿~我记得你说过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找我,身为公主怎能食言?” 我挑挑眉毛,“我想不出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喂……”萧释挠挠褐色的,“其实一大早城门就关了,要不是我啊,凌大统可就进不来了。” “你?” 我不解的看看萧默,萧默疲软无力,可还是出轻微的气音来向我解释:“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银湮斩的当天会关闭城门。凌大统按我的命令是在斩前进城,所以她就被关在了城门外。” “你用内力减轻了药效?”我有些惊讶,萧默应该还是只能卧床而已,不过他的双脚虽然不稳,却还是竭力自己支撑身体。而且他说话的声音也算是相当清楚的,这都不该是还被药物控制的人该表现出的状态。 “嗯……你们一走,我就自己下了床,跌跌撞撞到街上。听到有人说城门关闭的 我怎么摇铃凌沛还是不来,我就知道事情可能出现了9t “二哥你还是歇着吧,后面的让我来说。”萧释拍拍萧默的肩膀,萧默疲倦的笑笑,微微点头。 “很巧,今天我奉命守城。巡视到北门,听说外面有人急切的想要进城,大有要硬闯的势头,可无论侍卫怎么问,那人都不说自己的身份,也不说进城是为了什么。我一时好奇,到城墙上看了看,才现那是乔装之后的凌大统。我放她进城,又跟着她走了一路找到二哥,然后我们就出现在了这里。还算及时么?” 萧释灿烂的笑容像是急切盼望我的夸奖,我只好笑笑说:“谢谢你,五哥。” “哈哈!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值得感谢的事。说起来,蛊毒是怎么回事?凌大统进了城门就直冲二哥过去,难道是因为二哥手上的串铃出的响声?”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再跟你解释吧。” 我敷衍的摆摆手,再看其他方向,中蛊的人全部僵立着,接受银色光芒的洗礼。 可,黑格的小动作却让我不由的紧张起来。他原本坐在马背上挟持墨雪,现在,他翻下马背,站在墨雪的正前方,不知道在跟墨雪说些什么。 银光缓缓的收敛,说明银湮的做法已经宣告结束。他的脸色更加苍白,额头上密布着大粒的汗珠。 萧默试着晃了晃串铃,凌沛毫无反应。 又过了几秒,这群如木雕般站立着的人们开始变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刚才生了什么事。 “凌沛,你感觉好些了么?” 萧帝的问话一出口,凌沛从茫然不知所措中惊醒过来,她赶忙来到萧帝面前跪下。 “臣……臣感觉很好,可是……臣不记得臣怎么会身在宫门外。”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诶?你也一样?” “我们这是怎么了?” 士兵将领们疑问的声浪此起彼伏,银湮从黑格手里接过簪,高举过头,“陛下,驱蛊已经完成,这免死令----”拖个长音,银湮是在等萧帝的接话。 “你要把免死令用在谁的身上?”萧帝也形式化的问了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 银湮瞧了瞧黑格,黑格浅笑着拉下银湮的手。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没做。” 银湮脸色一变,“什么事?” 黑格的笑,美丽的如同妖魅。他凝望着银湮的双目,唇齿微启:“现在,我只有你了,可你却不只是有我而已。这怎么能让我放心?我必须切断你的后路啊,银湮。” 黑格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使我整颗心揪了起来,我几乎是在他说完的同一时间提气轻身飞向墨雪,但黑格的眼神突然一变,他的黑眸深的仿佛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般。 一股玄黑的烟气从黑格的背后瞬间窜起,而拿到黑烟,在空中转了个弯,凝聚成剑尖的模样,径直朝墨雪的面门袭去。 “墨雪!”我的惊呼声未落,黑烟已经从墨雪的七窍钻入。 黑格的笑愈邪魅,他挽住银湮的手臂,银湮则瞪大一双眼瞪着他没来得及救下的墨雪。 墨雪,那个温润如水的男人,他用自己的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拼命的想要把什么东西从体内赶出似的。他踉跄的向前晃了两步,扑倒在我的怀中。 “你干了什么?”银湮一把掐住黑格的脖子,可黑格的笑却一点都没有收敛。 许多人,数不清的人包围在我们身边。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声音,一声一声都在呼唤着墨雪的名字。 我的内力,根本灌注不到墨雪的身体里。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双眼被憋出鲜红的血丝,而他的唇已经紫,甚至黑,脸色青白的骇人。 “墨雪!墨雪!”我拼命的摇晃这个男人,我用力去拉他的手,可他的力气怎么这么大?他这是要掐死他自己啊! “你快住手!黑格!”银湮第一次表现出这般的急怒。可他怎么逼迫,黑格都只是笑着看他。 银湮跪了下来,他从我怀里把墨雪抢了过去。他在掌心凝聚出刺目的银光,抚上银湮的额头跟胸口…… 在银湮肩膀塌下的刹那,我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灰飞湮灭了。 “黑格!我支撑不了多久,墨雪快不行了,你必须马上停手!否则我会恨你!”银湮失去了所有的从容,他的身体也开始打晃,这是运用法术过度的副作用。 “反正你也不会爱我。恨我,至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哈哈~”黑格扭曲的人性已经到达极致,他漠然的垂目,看苦苦挣扎的墨雪,看所有想救墨雪,却有心无力的众人。 hapter 154 墨雪之死② 帝没有靠近,二舅父拦住了她。他是担心黑格再做激的事,威胁到萧帝的性命。 “很好。”我慢慢的站起,“既然这样,至少在墨雪断气之前,我会让他看着你为他陪葬!” 漆黑的指刃跟漆黑的烟气交汇在黑格的面前,他所操纵的黑烟一次又一次朝我袭来,可却没能伤我分毫。我已经在黑格的颈项上划出三道血痕,一道比一道更深。 “墨雪!你给我撑住!看着我为你报仇!你给我看好!”眼泪扑簌簌的掉落,我拼尽全力要跟黑格殊死一搏。 “怎么会这样?我没道理伤不了你!”黑格也已经打红了眼,他更加疯狂的操纵巫术朝我更猛烈的攻击。 我已经全然顾不得其他,放弃了防卫,唯有出击,不断的出击。 既然黑格不可能救墨雪,那么我就用他的血液来为墨雪送行。这个该死的黑格,他竟然敢夺走我在萧家王朝唯一可以真心相待的人! “不可能的!不可能!萧离!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来对付我的巫术!” “你为何不厚颜无耻的继续称那为法术?你怎么能无视所有人对你的宽容!你若果真不救墨雪,就带着你的疑问到阴曹地府去问阎王吧!” 一招更比一招阴毒,我只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力量在游移躁动着。那不是内力蓄势待的感觉,而是一种膨胀感,它越来越渴望突破我的身体这道束缚。 在我凝聚所有力道再次向黑格挥出指刃时。我清晰地看到指刃尖端笼罩上了一层氤氲地黑色----跟黑格所用地巫术居然是一样地颜色跟状态! 黑格急忙向后飘离。他瞪大了双眼。根本不相信眼前地一幕。 我将指刃归在胸前。周身泛起大量地黑色烟雾。此刻。我身上所散出地巫术气息并不比黑格差。这是什么?难道是黑祈留在我体内地蛊虫凝聚着黑祈巫术地精华?而在我跟黑格面对面交战地时候。这种凝聚便会自动爆出来。 我地唇角扬起森冷地笑意。“呵呵。原来如此。黑格。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墨雪地命你救还是不救?!” 黑格知道我不会回答他地问题。他蹙眉喘息良久。也随我一同笑出声来。 “呵。萧离。我就是要让你痛苦。这样。银湮就永远不可能回到你地身边。” 绝望的点头,我自知按黑格变态的想法,他这么说了,就会不惜一切这么去做。 “那么,你去死吧。”我只能轻轻的说出这一句。周身地黑雾更加浓重起来,这股力量完全配合着我的内力,聚集在右手的指尖。 我会用我最憎恶的方式,取了黑格的性命----刺穿他的胸腔,抓住他的心脏,狠狠地捏碎!我要把那团被我捏烂的黑心送给墨雪!黄泉路上,聪明的墨雪一定会用他的办法再折磨折磨黑格,就像当初他折磨萧默那样。对,墨雪太聪明了,如果他跟黑格都没有外力的帮助,黑格怎么会是墨雪的对手呢? 我已经被泪水洗刷到惨白的脸色于是泛出一些不自然的红晕。 墨雪……墨雪…… 我带着那一团黑烟,阴霾的接近黑格。我前进一步,黑格便倒退一步,他颈项上地伤口已经溢出许多血液,只是他的袍子是黑色的,因而看不出血水染红衣袍的美景。实在是可惜。 “小离!墨雪在叫你!”银湮突然出声,我袭向黑格的手指顿时变换方向。 整个人扑倒在墨雪身旁,我抱住墨雪的头,他已经不再扼住他自己的喉咙,看上去还算平静,只是气若游丝。 “离……儿……” 我抓住墨雪努力抬起地手,把它贴上我的脸颊。我笑着流泪,笑着问他:“你真的要走了吗?” “恐怕……是……”墨雪浅浅的笑,好像在跟我说什么笑话一样。 “不要吧?”我哽咽了起来,“你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呢?你可是墨雪啊!能把死人救活的神医墨雪!你快点想办法活下来,算我求你,活下来,好吗?” “神医……通常都……不懂得如何自救啊……离儿……请你……把我放在……水晶宫……我会在那里……守着你……到……永远……” 墨雪笑着说完,笑着垂下了他地手,他的眼睑。 萧染跟大舅父一个探墨雪地鼻息,一个为墨雪把脉,结果统统都是----摇头。 我,没有让哭泣成为全部。 我把墨雪交给萧染,我面对已经跟黑格站在一处的银湮,流着泪,望着他。 “把黑格交给我。”我想,这是我活到现在最哀伤地语调,颤抖、低沉、绝望。 银湮张开双臂,喉咙处溢出不少血液的黑格躲在银湮后面,他们两人一步一步地后退。 “把他交给我,银湮。”我不是在命令,我是在恳求。 “小离,不……”银湮的狐狸面具拿下之后,表情异常的严肃。 “把他给我!” 我崩溃了,歇斯底里的狂吼。银湮举起了手上的簪,对着我,对着所有人。 我用力的摇头,别,银湮,别用那道免死令。你知道的,如果你用了免死令,就等于把你跟黑格绑在了一起。我会如恨他那般的去恨你! “这道免死令,我用在黑格身上。从这一刻起,黑格所有的罪都将被宽恕。小离,如果你还要杀黑格,就是在违抗圣意!” 你以为我会在乎! 我轻蔑的笑了起来,银湮望着我的目光,盈满了担忧。只是,你这份担忧是为了什么?是怕我杀了你心爱的黑格吗?! “既然你不是哥,对我来说你就没有任何意义。银湮,跟黑格一起受死吧。” 回到萧家王朝后已经长久没再萌生的嗜血念头又一次升腾,我的眼中已经再也容不下其他,至于银湮听过之后脸上细微的变化,也被我一并无视。 我要杀了黑格,任何阻挡我的人,都是我的仇人! 萧染与他手下的六名死士不知何时已经分散包围了黑格跟银湮。大舅父低声呵斥萧染,“染儿!银湮已经动用免死令,黑格杀不得!” “爹,请恕染儿不能从命。从染儿决意追随离儿起,她的意愿就是我拼掉性命也要完成的任务!”萧染说完,又扫视一眼那六名侍卫,六名侍卫坚定地点头。 被二舅父与诸位舅父护在身后的萧帝,仍然不一语。她如果命令我住手,就太令我失望了。作为帝王,她一言九鼎,免死令一出,她不可以命令诛杀黑格,至少,她这么沉默着看我违抗君令,而后再下令将我捉拿回去,这样,就是她对我最大的支持。 我朝着银湮与黑格逼近,萧染几人也随着我一起行动。虽然缓慢,但这个包围圈,他们 无法突破出去了。 银湮在一连串复杂的表情变化后,再一次翘起唇角,狐狸笑回归。他拉拢黑格身上的披肩,把相对娇小的黑格牢牢抱进他的怀里。 “银湮,你真的愿意陪我去死?”黑格闪烁着泪花,说的话仍然只关系两人的情爱。 “事到如今,你还在怀疑什么?不如让小离先杀了我,等你确定我已经死了,你再来找我,怎么样?”银湮含情脉脉地把手覆盖在黑格的脸上,云淡风轻说着风花雪月的情话。 住口!你们只为了互相之间的不信任就让我的墨雪丧命!你们这两个混账!难道你们的爱是爱,别人的爱就不是了吗? 我已经无法说话,只要一开口,我悲怆地哭声即刻会冲出喉咙。 不,我不能让黑格看到我那副样子,绝对不能! “银湮,告诉我你爱我,不爱她。告诉我,你做的这一切,只是不想让我饱受高处之寒,只是想带我一起去过返璞归真的简单日子。” 黑格的手指指着我,看来,银湮做的所有的事都被黑格理解为银湮对我的爱。 可笑,如若银湮爱我,今日又怎么可能生这样的事?他又怎么会容许黑格杀了对我来说最最重要的人! “可是怎么办呢?黑格,我爱地人,确实是小离呢~” 犹如晴天霹雳,黑格的身体晃动了一下,准备对他们下死手的我也不禁愣了一愣。 “不过我做的这些事,并不是为小离,也不是为你。” 一道黑影从人群中窜出,等众人看清,银湮身旁已经多了一只黑猫。 哥,你是来阻止我杀银湮的么?我抹去眼泪,质问的盯着银依。银依明亮的双眼没有掺入任何情绪,不过他地身体却在毫无征兆的状况下突然变大,成为一只身姿矫健的黑豹豹王。 银湮不是为我,不是为黑格,他究竟是为了谁呢?我也曾无数次问过这样的问题,现在总算得到了答案。 为了哥,为了银依。可银依又是为了谁? 不可能是我,绝不可能!哥对我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脑中突然掠过萧帝醒来时,银依在站在窗外地雪地上凝望萧帝的样子。萧帝?我地亲娘? “哥,把黑格交给小离。”黑豹双唇开合,说出人话,吓住了周围所有的人。 只有我和银湮没有什么特殊地反应,我只是有一点意外,难道哥是要来帮我? “我的好弟弟,我耗费了十几二十年地时间为你心爱的人夺回萧家王朝,你难道不该为我做点什么?” 黑豹的视线穿越人群望向远处高高在上的萧帝,我心里一颤。难道,真的是为她? 银依很快收回目光,微微叹气。它转眼望我,“小离,对不起。放了他们吧。” 这倒戈的度也实在快的有些惊人,我扯出嘲讽的笑,“呵,放?哥,你不会以为我到现在还会对你惟命是从吧?!” “你会乖乖听话的。” 银依轻巧的说罢,纵身跃起,颀长的身躯朝我扑来。我挥动右手,可银依对我的招数了若指掌,轻易的躲开后,狠狠的把我按倒在地。 “哥,不要让我恨你。”我贴着银依的耳朵,咬牙挤出这句话。 “你对我的恨再多一些也无妨。杀了他们,你也不会好过。 墨雪已经死了,你现在该做的不是寻仇,而是好好的抱抱他。” “用不着你来教我该怎么做!” “哼。”银依冷哼一声,他仰起头,对萧染说:“你们最好都不要轻举妄动,我轻轻的一口就可以咬下萧离的脑袋。” 马的嘶鸣声宣布银湮跟黑格已经准备离去,我徒劳的挣扎在银依近乎拥抱的阻止下,毫无用处。 银湮又看了我一眼,他用嘴型对我说了句话。 “对不起。” 我的泪,又一次不受控制。我听到了马蹄声的远去,而面前这头黑豹,曾是我回归萧家王朝后追寻的意义,今天却变成了所有意义的终结者。 “小离……” “你还想说什么?归根结底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颗棋!我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帮萧帝,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可以继续做她的帝王!你哥可以跟黑格一起去逍遥快活!那么,我只不过是个多余的人,是吧?你不如咬断我的喉咙,给我一个痛快,让我去陪墨雪,让我去陪他!我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那条路上没人陪伴,他该有多孤独?我没办法送黑格去陪他,只好我自己去了。放心吧,我死了,就没人会追杀黑格了,你放心吧……” 我痛哭着,已经不再有一位公主应该具备的坚强或是威严。在我最后举起右手,想用指刃刺进自己喉咙的时候,银依轻轻的含住了我的手腕。 萧染、萧释,甚至行动不怎么方便的萧默,三张脸紧跟着出现在我的正上方。三双眼充满关切,尤其是萧染,他的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只是倔强的不肯落下而已。 “公主,你在闹什么?”一个更加悲伤的声音传来,我脑中闪过一道雷电。 是墨焰,他也亲眼目睹了墨雪的死!他亲哥哥的死啊! 我再一次挣扎着要起来,银依没再阻止我。我看到了墨焰,他正跪在墨雪身边。我看着他打横把墨雪抱了起来,墨雪的头大幅度的后仰着,如瀑般的黑色长荡在下面,跟他白皙的皮肤对比分明。 “从一开始,我们兄弟就做好了要为公主付出一切的打算。就算哥死的有些不值,有些莫名其妙,可有公主的这份心意,哥已经满足了。现在,请告诉我水晶宫在什么地方,或者的人至少可以完成死去的人最后的小心愿吧?” 墨焰,语气悲哀,可他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能够体会到墨焰内心的痛苦。傻瓜,难过就哭啊! 脚下打晃,我想要去抱抱墨雪。可没走出两步,膝盖一软,我的脸就朝着坚硬的地面撞了过去。银依及时的把我接住,顺势将我扛在他的身上。 “我大概知道在什么地方,跟我走吧。”这是银依的声音。 “等等,离儿她……”萧染的。 “我想,小离不会愿意离开墨雪的。就算晕倒,等醒来后也会第一时间想看到墨雪的脸。”又是银依。 “好。释儿,带一队精锐,我们一道护送离儿去水晶宫。”萧染的。 “好!” 恍惚中听完这些,我终于撑不下去。晕倒在银依背上的一瞬,我仿佛又看到了墨雪活生生的笑脸。那么温柔,那么包容,又总带着一点小小的狡黠。 hapter 155 水晶冢 我醒来,到我跟墨雪的水晶宫殿,一路上我食不下咽眠。 我不能在路上倒下,我要亲自带墨雪回去,回到那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地方,所以我强迫自己吃东西,可每每硬撑着吃下,最后的结果也是又吐了出来。 夜明珠这等宝贝除了光外,还有令接触到的人体不会腐坏的作用。我把夜明珠贴身放在墨雪的怀里,墨雪轻柔的闭着双眼,脸色只是更白了而已,这给了我一种错觉,总以为墨雪会突然睁开眼睛笑着对我说: 离儿,你要好好吃饭才行啊。 离儿,你的脸色怎么着么差?累了就歇歇吧! 离儿,你看这一路的风光是不是很美? 离儿,越走越冷了,要穿厚一点,把披风系上吧…… 离儿,你再这么盯着我看,我又要忍不住想亲你了。 离儿,等到了水晶宫,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好的温存一下吧? 离儿…… 离儿…… 我笑着。对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地墨雪点头。 好。我听你地。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地。 “离儿。你……”萧染地手搭在我地肩膀上。我全身一僵。转头凌厉地瞪了他一眼。用力拍掉他地手掌。 别碰我。谁也别碰我!不要当着墨雪地面跟我亲昵!我不想再让墨雪为我受任何地伤害! 萧染露出悲伤地眼神。萧释无奈叹一口气。策马赶上来。拍拍萧染地后背。 “大哥,我们还是跟在后面守着离儿吧。这种时候,我们就不要再打扰了。” 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对话。我只是不能做出反应罢了。眼泪不能自控的流淌,怀里抱着墨雪,他侧坐在银依的背上,头靠在我的颈窝里。 体温冰凉,触感却仍然柔软。 穿过草场,这片荒草已经脆弱的轻轻踩过就断成数截。在井口边,银依停下脚步,“小离,到了。” 我扶着墨雪,从银依身上下来,又坐到井沿上。手伸到后面去拨一拨水,上面浮着少许冰皮,水冰冷刺骨。 同行地百名侍卫在萧释示意下分散成一圈,面朝外背朝里把守。我的视线在周围缓缓扫过。物是人非。 “哥……”我喑哑的嗓子低低唤了一声,在场的三位兄长全部抬头望我,而我只去看那头蹲坐在地上的豹王,“在你把我送回萧家王朝的时候,你让我不要杀了墨雪。其实,你是不想我破坏了你地计划,是不是?” 黑豹锐利的眼中掠过一抹窘迫,不过它还是点了点头,“是。在我为潇儿夺回王朝的计划中,墨雪是一颗必不可少地棋子。” 我浅浅的笑了,“果然如此。不愧是哥,任何事就计算的那么精准,也最终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 “我没有料到墨雪会死。” “你当然没有料到,否则你就是杀害墨雪地元凶,我又怎么会跟你废话到现在?”我的笑扩大了一些,脸在墨雪的额头上蹭了蹭。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导致了墨雪的死亡,你会毫不犹豫杀了我为墨雪报仇?” 我不置可否,“哥,小离不会永远是你**于掌心的小女孩。我也不是要追究什么,只是请你告诉我,你跟银湮身处于不同地时空,你怎么能知道银湮在萧家王朝的种种部署?你跟银湮还是可以联系地,对么?” “我们是孪生兄弟,再加上都懂得法术,才会有越时空的感应。小离,你若是想问我能否让你跟墨雪再见面,我告诉你,无论任何形式地见面都是不可能的。银湮有在人之将死地一瞬把他的灵魂封印在其他躯壳里的能力,在墨雪死之前,他也那么尝试了,不过结果你也看到了。黑格的巫术,若想置人于死地,那人就只能去死。抱歉,我帮不了你。” 是吗?哥你果然还是最了解我的人,我什么都没说,你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 不过,这样也好,你断了我最后的希望,我也就没什么可期待的了。 把墨雪抱紧,我疲惫的对三位兄长笑笑,“大哥,五哥,哥,我想一个人带墨雪进去,你们可以走了。” “离儿,水很冷……”萧释向前一步,被萧染抓了回去。 “别管她,让她去。” 我感激的看了萧染一眼,可他却冷漠的瞪了我一眼后别开脸。 是被我给气着了,还是不忍心看我掉进冰冷的水里呢?大哥,离儿知道你不好受,原谅离儿吧。 现在,离儿只想好好的陪陪墨雪。 后仰,噗通一声过后,我跟墨雪双双落进冰冷的井水中。墨雪身上的夜明珠出的亮光,照亮了我们要走的方向。 水井底部,依然是铺满了圆润的鹅卵石。游过长长的暗道,再浮出水面,脸上已经分不清是井水还是泪水。 我把**的我们拖到白水晶的地面上,这洞里的冷气很快刺得我全身打颤。 我了下来,在墨雪身边。冷一点才好,跟夜明珠一起,墨雪就更不会腐坏了。我要一辈子都看着墨雪完好无损的样子,我要一辈子都让他这么干净,这么美丽。 不知不觉我竟抱着墨雪睡了过去,梦中,我又看到我跟墨雪在水晶宫里快乐的画面。墨雪柔媚万分的望着我,他敝开衣领,用他纤 指引诱我去触碰。 “墨雪……墨雪……”我梦呓似的轻轻唤着,腿缠上墨雪的身体,慢慢的磨蹭起来。 “怎么办啊,墨雪,神露好像又在起作用了……” 墨雪地笑靥如花,“离儿,不用忍耐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是吗?” “嗯……可是你的身体好冷,果然水晶宫的温度太低了吧?” “那么,就请离儿让墨雪热起来吧。” “呵呵,好一个妖精!” “怎么?离儿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 忘情的低语着,我捕捉到了墨雪冰凉的嘴唇。乖,把嘴巴张开,让我吻你,好好的吻一吻你。 就连嘴巴里也一样冰凉呢,我得快点让你暖和起来。身为医术高明地神医,被冻感冒了是要遭人耻笑的吧? 解开墨雪的衣袍,同时我也卸下了自己身上的束缚。一颗明亮的珠子滚到墨雪的颈边,映地墨雪的皮肤那么通透,美轮美奂。 “墨雪,你好美,你真的好美……” “离儿现在才现么?会不会太晚了一点?” “我一直都知道地啊,只是我这个人太笨拙了,不懂得夸赞别人,也不懂得表达自己的爱意。” “离儿这么说,我可以理解为离儿在说爱我么?” “当然可以,我就是爱你啊,墨雪。全天下,我最爱你。” “那就用你的行动来向我证明吧……抱紧我,离儿……” 好啊,墨雪,我这就抱紧你,再也不松开,永远都不松开! 轻易的把墨雪翻转过来,我把夜明珠放进墨雪地手心。他挺翘的臀部在我的身子下面,我磨蹭的动作逐渐加大加快。 “墨雪,我等不及了,现在可以吗?” “嗯,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算不做前戏,我也可以适应离儿的。” “那么,忍着点,可能会疼。” “嗯,来吧。” 两手,分开墨雪的臀瓣,我用力地挺身,深深的把自己埋进墨雪地身体。 还是好冷啊,墨雪,你身体里也好冷…… **着,我只希望快一点让墨雪变暖,可再怎么努力仍是徒劳。直到我忍不住释放,墨雪才总算有了一点温度。然而那不过是我的错觉而已,把自己释放出地热量当成了墨雪的。 从墨雪身上爬起来,我站直身子,盯着墨雪看了好一会儿。 “墨雪,起来了。”我小心翼翼地命令着,希望墨雪能像刚才那样跟我对话。 没有任何人回答我,水晶宫里静的那么诡秘,让我胆战心惊。 “墨雪,我们睡了好久了,该起来吃饭了吧?” “墨雪,你再不起来我要生气了。我可是公主,你惹我不高兴是要掉脑袋的。” “墨雪,起来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墨雪仍然是一动不动的趴着,维持我从他身体里退出后,看上去那么羞耻的姿势。 我猛地扑倒在地,去拼命推搡墨雪,“墨雪,你起来!你别睡了!快起来!” 无论我怎么用力,墨雪都不说话,也不动。我去摸一下墨雪的臀缝,刚才那一点温热也已经消失,只剩下粘腻的冰凉感觉。 “还想要一次吗?是我还没能温暖你,所以你在跟我脾气吗?好,再来一次,这一次我会让你暖和的,一定会的!” 我摸索着,再次爬到墨雪身上。可是,身后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接近了我,一双大手把赤-裸的我从赤-裸的墨雪身上抱了起来。 “离儿,离儿……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大哥!你不要管我,你走吧!墨雪说他很冷,想让我帮他取暖!刚才亲热的时候,他一直在跟我说话,可是一做完他就不理我了,他肯定是生我的气了!我要去抱他!大哥,你放开我!放开我啊!”我在萧染的怀里死命的挣扎,拳打脚踢,丝毫不去顾虑自己是否会伤到萧染。 “离儿,墨雪什么都没说过……他已经死了……死了!” “大哥,你没听到吗?是你来的太晚了。 他刚才说话了,他请求我抱他,那个声音我听的很清楚!大哥,是你来的太晚了!一定是的!” “我一直都在!我看到了,都是你在自言自语而已!你不能这么对待墨雪!你这样,他会舍不得离开你,成为孤魂野鬼,你忍心吗?!” “我忍心!”我竭尽全力离开萧染,站在萧染对面,我瞪视着他。 “墨雪,无论他是生是死,都不可以离开我。就算让他做孤魂野鬼,我也忍心!就让他不要得到度吧,让他游荡在我的身边!你走!别再来打扰我们!走!” 萧染黯然垂下眼睑,他转过身去,一步一步走进清水池中。 在萧染呆过的那块水晶地面上,我看到了一柄小刀,一朵雕刻的非常精美的水晶雪花,还有一朵尚未雕刻完毕的。 泪水决堤,悲伤决堤。 大哥,对不起,求你别管我了,让我安静的聆听墨雪的声音吧。 求你! * 崩溃了,写这章我也是泪流满面啊,tt( hapter 156 醒悟还是沉沦 离儿,你已经三天不吃不喝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撑 萧释把饭食送到我的眼前,我无动于衷的别开脸。他轻叹一口气,放下吃的东西,拖着**的脚步往水池里走。 “五哥,你们不要再一趟一趟潜水进来了。”我嗓子里出的声音干涩而嘶哑,也许因为哭了太多,也许因为饮水不够,或者是着凉感冒了,谁知道呢。 “你这是在关心我们么?”萧释站住脚,问话的语调带了些嘲讽,他衣袍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出轻微的声响。 “随便你怎么想。” 我不打算说更多的话,推开脚边的饭菜,把躺在旁边的墨雪扶起来一些,让他靠在我的身上,而我则靠在冰凉的水晶壁上。 “离儿。”萧释没有像前几次干脆的走掉,他转过身,走到我面前。“从离开大京的那天起,大哥吃的东西不比你多。这些天我送来的食物,也都是大哥亲自做好,又用防水的牛皮袋包严了才交给我。大哥始终守在外面,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你再不振作起来,大哥会跟你一起垮掉。” 我没理会萧释,只是把脸贴在了墨雪的额头上。 “我看你好像也受了凉,大哥已经病了两天,他不肯吃药,更不肯让大夫为他诊治,你难道就……” 萧释话说到一半,看到我死气沉沉地脸,无可奈何的住了嘴。 听到一阵水花声。既然萧释还没走。这八成就是萧染了。我把眼睛闭了起来。不打算理任何人。 “三哥?”萧释地一声招呼否定了我地推断。我心里颤了一下。来地人是萧逸么? 是。萧逸跟霍方走了。他们距离这水晶冢也不会很远。既然我们又来了这里。萧染通知萧逸。让他来这里会合也很正常。只不过。怀着身孕地萧逸就这么潜水进来。他地身体吃得消么? “释儿。你出去吧。这里交给我。”萧逸地脚步靠近。之后没多久。萧释地脚步淌进水里。 怀中地人被谁动了动。我缓缓睁眼。看见萧逸正拉住墨雪地手臂。好像要把墨雪往他怀里拉地样子。 “你干什么?”我蹙眉。这萧家地兄弟怎么就不能给我一刻地安宁?! “让我抱抱他。”萧逸没看我,他的眼睛直对着墨雪安然的睡容。 “什么?” “从墨雪囚禁我开始,我就喜欢墨雪。只不过碍于你,我才没有对他下手。让我抱抱他。” 萧逸地话过于匪夷所思,我愣的功夫,墨雪被萧逸抢了过去,他果然紧紧的把墨雪抱在怀里,脸贴着墨雪的头,手一下一下去摩挲墨雪地肩膀跟胳膊。 “墨雪,我会为你报仇的……就算他是我的亲爹,我也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 “你在干什么?”我适才反应过来,跪立着去抱住墨雪,想把他夺回来。 “你还问我在干什么?既然我把墨雪让给了你,你就要保护好他!你怎么能让墨雪被人杀死?萧离,你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萧逸瞪大双眼朝我吼叫起来,他两眼布满血丝。 “是!我是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怎么样呢?你现在这么责备我,是想看到我为墨雪去死才解气吗?”我也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这个人,他凭什么责怪我?他算什么东西?! 萧逸没有变的更生气,他反而咧着嘴笑了起来,“哈哈!萧离,原来你真地是个懦弱的女人。早知道是这样,我还不如强迫墨雪跟了我,起码这样他不用去死!” “你怎么没那么做?你应该那么做,让墨雪跟着你,这样,他就是你地人,黑格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他儿子的爱人。”我也笑了,笑地同时,眼泪流下。 “好。你让时间回去,我一定抢走他。” “我也想,我也想!我希望回到从前,回到我跟墨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早知道结果是这样,那个时候我就该把他赶走!死也不让他陪着我,不让他爱上我,不让他这么信任我,最终却因为信任两个字,轻易地死去……墨雪……” “哈哈哈哈!”萧逸仰天大笑,笑了足有半分多钟,我的哭声无法停止的时候,他突然停了笑,柔柔的说了一句:“可是,墨雪不会后悔的。他为了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不会有怨恨,否则他不会想要回到这里。这是你们两个人幽会过的地方,是吧?只属于你们两个人的地方。离儿,他之所以要来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他人不在了,可他的感情永远维系在你的身上!” “是,我知道!我知道!他就是这种人,我真是该死!可是,我陪他去死的话,他一定会看不起我,我该怎么做?三哥,我该怎么做?”我无助的抓住萧逸的肩膀,三天的沉默在这个时间爆,我虚弱的身体几乎要就这么倒下去,再也无法起来。 “真的那么难过,想死了去追墨雪吗?”萧逸搂住我,他的手覆盖在了我的头上。 我用力的点头,再点头,“我从来没有给过墨雪什么,怎么能让他一个人走?他会寂寞啊,他是个怕寂寞的人。虽然他从来不说,可我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那么缠着我,就算我一直对他冷淡,他也还是苦苦的等着我对他敞开心扉。” “那么,我送你去他身边。”萧逸温柔的抚摸着我的,他另一只手放开了墨雪,把他慢慢放在地上。 我抬起头,愕然的去看萧逸的 萧逸的长相还是那样,看上去像个坏人,又阴险又>可现在,我为什么觉得他那么善良? 我的右手,被萧逸握住,他寻找到指刃的机关,按下,将指刃从我的手指上取下来,捏在他的手上。 萧逸提起我胸口的衣襟,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他这么把我推到一边的墙壁上,我惯用地兵刃被他抵在我的喉咙口。 “决定了就点点头。” 我几乎想要立刻点头,可脑中突然闪过一个问题。我从萧逸的脸看下去,他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使我能够轻易看到他的腹部。好像已经有一点隆起了,也许是我的错觉?按时间推算,他地肚子应该还不会变大的。 试探性的,我抬手去触碰一下他地腹部,未曾想萧逸一把拍掉我的手。 “要走就走的干脆一点。萧离,你死了,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留下。我不会为你做那种傻事,你放心。所以,想走,就点头,我会立刻动手,甚至不让你感觉到一丝痛楚。墨雪就在那里,你只要点点头,就可以去见他了。点头吧。” “三哥……我……” “怎么了?还犹豫什么?”萧逸讥讽的勾起唇角,“我认识地萧离,应该不是一个怕死的人吧?我已经说了不会让你感觉到痛苦,所以你……” “三哥。”我轻轻的打断萧逸,“其实,就算我死了,你也会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 萧逸的笑僵硬在脸上,他很快恼羞成怒,“我不会!像你这种无能的女人,我怎么可能想留下你的孩子?” “如果你不想要孩子,早在你爹逼你喝打胎药地时候,孩子就已经没了。三哥,既然你会生下孩子,那么杀了我,你跟孩子怎么办呢?” “用不着你管!反正你眼里只有墨雪,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又何必假惺惺做出关心我的模样?大哥已经病地快死了,你连看也不看他一眼,我连大哥都比不上,又怎么奢望你能像对墨雪一样对我?” “行了。”我拿回我的指刃,重新戴在手上,“如果你是想用这种方法劝我,你地目的已经达到了。放开我,我跟你出去。” 萧逸无话可说,他把我松开,我整理了一下身上地衣物。 “等我。” 跟萧逸说完,我走回到墨雪身边。为墨雪把头跟衣服都收拾整齐,我又俯下身子在墨雪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这么快清醒过来,从墨雪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好像陷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只有绝望跟无助。然而萧逸的出现,让我重新回到了现实之中,就连对墨雪的死感到的伤痛,也似乎变得无足轻重了。 原来,我竟然是个双重性格的人么?可,为什么清醒之后,我心里的压抑非但没有消除,反而变得更加沉重。 曾经,我的眼里或许还能看到一点色彩,现在也都变成了黑色。 这并不是振作,这是什么呢?我不懂,也不想去弄懂。 抓了萧逸的手,把他带进水里,我们潜出了水晶宫殿。我看到了脸色苍白的萧染,看到了一脸担忧的紫瞳,他也跟萧逸一起来了,看他的样子,伤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我开始运功,用内力逼干我跟萧逸身上的衣物。萧染和萧释也迅上来,帮我一道运功。 衣服干的很快,我拿了萧染递过来的披风披在萧逸身上。 “大哥,在这块土地上建造一座雪之冢。不要加新的入口,也不要造的富丽堂皇,不过一定要派足够的人来把手,除了经过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雪之冢。” “是!”萧染一抱拳,看得出,他对于我突然打起精神来很不解,却又非常喜悦。 “大哥,里面的食物我没有**来,还有其他吃的么?” “有!还有很多!” “谢谢大哥。” 虽然我说话的时候还是面无表情,不过萧染的脸色也已经红润了很多。 我得快点吃些东西,然后带萧染一起去市镇上抓点驱寒的药来吃。 “五哥,派一名侍卫帮我传话给陛下,为巩固陛下的君主之位,我请求调派军队西征西爵国。” “什么?”萧释、萧染、萧逸、紫瞳,还有一直卧在草丛中的银依异口同声诧异道。 “我要出征西爵国。不仅是西爵国,所有对王朝不敬,不时侵犯我萧家王朝边境的境外小国,我要逐一拿下,就当是我送给陛下重新夺回王朝统治权的礼物吧。五哥,有劳。” “离儿!这件事……” “这件事不是男宠可以参与讨论的,请五哥立刻照做,其他人不许以任何方式私下提及!” 我凌厉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他们错愕的表情之后,唯有齐齐下跪,齐声回答:“是!大公主!” 黑格跟黑祈两人并不属于萧家王朝,如果我没猜错,银湮带黑格走后,应该会直奔黑格所属的国家。萧家王朝只要有我,就不允许他们两人在王朝境内存在,这天下只要有我,我就不允许他们藏匿在任何地方! 不管黑格在哪,我一定要找到他!不能违抗免死令,我就在找到他后,暗中要了他的命! 等着吧,黑格!等着吧,银湮! hapter 157 必要的出征 骑马到勤政殿下,下马后快步进入勤政殿。两边的l入,纷纷躬身作礼,我朝他们一颔,径直走向高居王位的萧帝。 “萧离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急招萧离回宫,可是为了出征之事?”我简单的单膝跪地后便站了起来。 “离儿救驾有功,特准许离儿今后不必行跪拜之礼。”这句对朝臣的话说完,萧帝低下头来望着我问:“离儿,你果真要带兵出征?” 我双手抱拳,坚定的答:“是!” “诸位大臣对此事有何看法?不如当着离儿的面一一道来。” 萧帝的话一说出口,我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无论是否赞成我带兵出征,先我都要过了朝臣这一关。 耿直的凌沛第一个出来,对我行礼说:“请大公主恕臣无礼。大公主并不曾有过实战经验,用兵之道,公主殿下懂得多少?” 我欣然一笑,“凌大统难道不知,身为公主,我亲自带兵出征并不意味着我必须要亲自调遣军队,带一个有实战经验的军师就足够了。” “这……既然如此,何不直接命有战事经验的大臣出征,何需公主亲自上阵?” “哪位大臣能比当朝大公主更能稳定军心?” “一个诸事不解地公主如何能安稳人心?” “呵呵。”我冷冷一笑。凌沛意识到她说话太过无礼。急忙下跪赔罪:“请公主恕罪。臣一时情急说了冒犯地话……” “不。凌大统说地很对。我刚才那番话不过是与凌大统开个玩笑罢了。说到用兵之道。最主要地还是在实战中地战术运用。若是诸位大臣认为萧离经验不足。现场出题考考萧离就是了。” “若是公主回答不出。或是回答地让人无法信服……”素人背着手走出来。在这件事上。她跟凌沛是站在同一边地。 “那么萧离自当打消念头。” “好!” 素人跟凌沛两人一起称好,萧帝慵懒的靠进龙椅中,我则转身背对萧帝,面对朝臣,等待他们的种种刁难。 凌沛眼珠转了几圈后率先出题:“听闻公主第一个要攻打西爵,西爵小国不断骚扰我朝边境,我朝早有意要将其拿下,奈何西爵地形复杂,并不是大军压境就能轻松取胜的战斗。若是公主打到一城,改城被山环抱,只有前后两道峡谷为出入之途,公主当如何?” “围堵出入山谷要道,待城内粮草亏空。” “若是城内粮草足够食用一年……” “凌大统,一般地县城粮仓最多囤积半年的粮草而已,而西爵地处西北,即便是夏季到了夜晚也要生火来取暖,故而与粮草想比,他们更需要的是柴木。即便那个城池内堆满柴木,也不过供百姓烧用几月而已,等柴木用尽,他们定会出城上山砍伐树木,这就是攻城的好时机。” “几个砍柴的樵夫就算被杀死,又能损害什么?” “只几个樵夫自然没什么损害,但要维持城里的取暖,又怎么会只有几个樵夫而已?我军可以排出百人去砍柴,对方见我方人少,必然出城掠夺。几次下来,他们的出动人数必然加多,看准时机包抄,再一举攻进城池,此城势必拿下。” 我话音落定,凌沛陷入苦思。素人拍着两手称赞道:“好一招抛柴引兵。” “呵。”我简单一笑,懒得计较素人用词的不恰当。 “那么,素人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公主。” “不敢,御书大人请讲。” “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应对这样的可能:若是公主带兵攻打西爵,其他小国个个自危,打算连成一气来对抗王朝。虽然那些小国分开来看都成不了大气候,但一旦联合起来,对王朝来讲也是不小地威胁。” “这很简单,只要秉承远交近攻的策略就可以了。” “哦?”素人像是有所不解,挑起双眉。 “远方小国,攻打起来行军遥远,还要绕过其他小国才能到达,一开始就与之为敌不是智者所为。先将邻疆的小国拿下,派兵在边境严防死守,迅将取得的领土同化,待稳定后再展开新一轮的攻势。这就如同剥洋葱,只不过剥洋葱是从外往里,而我们的攻打是要从里往外,层层展开。” “妙!”凌沛直爽地一拍手,素人回过头去瞪了凌沛一眼,凌沛兴奋的样子有所收敛,但红润的脸色还是掩饰不住她的兴奋。 “素人还有一问。” “御书大人请说。” “若已有两小国结盟,但我军与两国联盟军对垒时,其中一国派使者来表意愿意归降,公主如何判断这人所言是否属实?又当如何应对?” “为什么一定要知晓使者所言的真假?”我大惑不解。 “如若不知,公主要如何处置扬言归降的一方?” “先,若是两军对垒,敌弱我强,只要一举拿下两国就好,没有与之谈判地必要;再者,若是我军与敌军势均力敌,有使者前来,我只需要使用一个反间计,让这名使者以为另一国早有归降的打算,他一定会把消息带回去。所谓联盟,也不过是在一个必要的时刻被迫结成的罢了,他们之间能有多少信任?在强大的王朝军队面前,无论哪一方先起了投降之心,都会以交出自己地同盟为条件来获取王朝的好感,如此,联盟军必然会从内部被打乱,也许我军不需要一兵一卒,就能轻易取胜。所以,御书大人地问题并不具备什么讨论的价值。” 素人被我噎地哑口无言,凌沛也在一旁张着嘴巴没能替素人再问出什么问题。 我想,凌沛是出于对大局的考量,才是真心要试探我地能力,她既然已经觉得我有带兵的资格,也就不会多为难我。至于素人,多数是受了萧帝所托,想用一些刁钻 问题来难倒我,可惜素人不过是一介文官,她提出:能有多少深度? 一个远交近攻的原则就已经让素人脸上挂不住,她再去问更多问题,也过是显得她是故意找我的麻烦罢了。我对素人微微一笑,上前轻问:“御书大人好像对兵法也颇有研究,接下来还有什么想问的,萧离十分愿意一一解答。” “不,臣没有问题了。” “那么,御书大人与凌大统都肯定了萧离是有带兵打仗地能力咯?” 素人轻咳一声,凌沛得了暗示,跑出来对我说:“纸上谈兵没有意思,只有到了战场才能真正看出公主是不是有这个才能。” 哎,这个说话不经大脑的直肠子。如果我萧离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凌沛今日的不敬言辞早就够我对她大雷霆拖出去杖责了。 “既然各位大臣没有什么要问的,那么,这件事就由我与离儿进一步商讨吧。好了,退朝。” “陛下万岁!恭送陛下!” 群臣叩之后,我见萧帝对我招招手,便走上龙位。萧帝握住我的手,我随她一同来到勤政殿后的朝房,大舅父跟二舅父都候在那里,萧默也在。 很好,这又要唱上亲情戏了。 我这个亲娘,还真是不放心我出去打仗呢。 一行人缓步到圣龙宫,萧帝才开口问我:“离儿的心情好些了?” 我点头,“已经没事了。” “那么,离儿打算把墨雪葬在哪里?我已经为他准备了一块墓地,在帝王陵的后面,那是正式地男宠才可以下葬的地方。” 墨雪并没有经过我的点名,实际上,他还不算是正名的男宠。得到萧帝这样的特殊待遇,我理当道谢。 “谢陛下如此周到的为墨雪打算。不过,我已经选了一块更适合他地地方,大哥跟五哥在那里监督,相信很快就能完工。” “哦?” “这件事也是我要跟陛下商量的,那个陵墓,我需要专人把守,名为雪之冢。我希望,除了得到我的允许的人,其他人一律不得进入。” 萧帝抚摸着我的手背,轻轻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去办。派什么人去看守雪之冢,离儿你自己决定。” “是。” “离儿,为什么突然想去征战?第一个目标就是西爵,离儿是打算为墨雪复仇么?黑格跟银湮不一定身在西爵国。” 我意外地望了望萧帝,怎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我不瞒你,离儿,银依已经在你之前回到王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我。事实上,曾经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并不是现在的银湮,而是失去了人身地银依。所以,无论你打算对银湮做什么,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为娘不会干涉。” 我推算一下,在时间上,这说得通。哥是为了萧帝才做了那么多事,也利用了我,足以说明他对萧帝地感情有多深。所以,我曾经对哥的爱恋他才无法接受,而他为了让我死心,也就一直对我是冷漠疏离地态度----这些往事,我都已经不想去回忆,不过萧帝说起来,我难免还是会略略想到一些而已。 “离儿,为娘只是担心你带着一腔怨恨去带兵打仗,会弄得自己遍体鳞伤。这件事,我们母女两个好好讨论一下再决定好吗?今天晚上,离儿跟为娘一起睡,如何?” 这种提议,在墨雪死前我就提起过的,不过当时遭到了萧帝地拒绝。 难道说,王朝已经回到她的手上,唤回了她的真实感,她也就不再担心我会随时消失,愿意跟我亲近了? 算了吧,我没这个心情。 我们母女之间,总是会错开彼此,错开最适合拉近距离的时刻。 “抱歉,陛下。这几日赶路我一直在控制神露的作,既然已经回到王朝,我还是想先放松一下。今晚我要让二哥侍寝,我们改天再一起睡吧。” “离儿……”萧帝似乎察觉到我的刻意,她顿了顿脚步。 我笑着看她,“陛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现在的离儿,什么都听不进去。离儿需要一场战争,否则闷在胸口的一股气就出不来,离儿迟早会被憋死。请不要劝我什么,我会带着那些小国君王的降书回来,或者提着他们的人头回来。” 我不知道我脸上是什么表情,可萧帝看着我,他的眼睛里却已经盈起了点点的泪光。 难道我看上去有那么悲伤么?应该不会吧?我觉得,我还是非常平静的----平静的像个活死人。 “请陛下好好休息,二哥,跟我回宫,我累了。”我十分无礼的自顾自告辞,又对萧默号施令。 在出门的前一刻,萧帝还是追问了一句:“离儿最想带回的,是黑格的人头吧?” “怎么?陛下还会为那个男人心疼不成?”我蹙着眉头,不回头对着门外空问。 “不。如果那样做,能让我的离儿快乐一些,那么,离儿,你就带着黑格的头回来吧。” 我的眼角一阵酸,连忙垂下眼睑,抿了抿唇,跨步离开。 整个过程里,大舅父跟二舅父还有萧默都没有机会插上一句话。 萧帝,是我的母亲,无论怎样,她也在为我心疼着,所以她最终才会说出那么一句默认的话来。 听着萧默在后面跟随的脚步声,心里一个声音在对我说:萧离,虽然墨雪不在,可你并没有失去全部。 我知道,我现在拥有的东西比起我回萧家王朝之前多了太多。然而,我还是不能就这么忘掉墨雪的仇。一定要做个了断,否则,我无法珍视手上所拥有的任何东西。 我必须这么做。 hapter 158 出征前夕 过衣服,我从沐浴房出来,看见萧默正双手环抱在胸抵着沐浴房的墙壁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听见我的脚步,萧默微微侧头来对我淡淡一笑。 “二哥站在这里是为了等我?” “你不要任何人伺候,门外至少要有个人等待差遣才行吧。” “所以贵为二王子的你就代替下人守在门口?” “呵……” 萧默干笑中,我越过他打算回房去小躺一下,不过萧默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一路跟我到房间门口。 “到晚上还有段时间,二哥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晚上过来侍寝就好。” “离儿不是说神露已经折磨了你一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我扭头上下打量一圈萧默,揶揄道:“怎么好像二哥比我还要心急?” 萧默只是耸耸肩膀,对我的问题不做正面回答。 “进来吧。” 我松了口。萧默微笑着跟我进房。又把房门牢牢地关住。萧默为我解下身上地斗篷。他也脱了他地披风。我径直朝床地方向走。萧默紧跟在后面。 “既然你已经决意出征。那么至少有个初步地打算把。准备带多少人马、多少将领、多少粮草?” 我从枕头下拿出一张清单。上面是我早就写好出站前地准备清单。把纸塞给萧默后。我大剌剌地躺倒在床上。 “十五万步兵。五万骑兵。百余位大小将领。粮草数量大约够这些人马吃四个月……离儿。王朝兵强马壮。完全可以再多带几倍地人数。” “不需要。我会请陛下再调派数百分队。每队五万人马屯兵在王朝与别国地国境线上。如果我带地人数不够。可以就近抽调人马增援。不过。应该是不会出现这样地情况了。” “离儿的自信从何而来?” 我浅笑着说:“我曾经了解过周围小国的地形与军事力量等相关的信息,近来又再重温一下,综合考量之下才定出这些数据。怎么,二哥觉得哪里不妥?” “不是不妥。离儿毕竟是大公主,理当多带些人马,至少要保护好自己。” “我自己的安全大多是不会依靠众位将士了。说起来,二哥有没有去见过颜儿?我记得当初选二哥为宠时,颜儿可是很不高兴呢。” “咳……”萧默脸上一阵尴尬,他把纸张放在桌上,到我身边来边解腰带边说:“生了这么多事,颜儿总是后知后觉的厉害。她现在只忙着在陛下跟前打转,哪顾得上理我。” “颜儿可是很喜欢二哥哦。” “离儿,你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吧。我只当颜儿是妹妹看待,而且颜儿凡事都没有长性,对我地热乎劲儿早就过了也说不定。” “嘿嘿~” 看着萧默一件件脱掉衣服,只穿着中衣躺到我的身边,我往里让了让。这几天赶回王朝,确实有点躁动难耐,可现在一想到要跟人肌肤相亲,眼前不免又会出现在水晶宫里对已经毫无知觉的墨雪做过那样地事,心里阵阵刺痛。 “就算黑格跟银湮已经逃到西爵国,我们这么打过去,西爵也未必交得出人。” “交不出的话,就等我占领西爵后,自己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去把他们挖出来。”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攻打他国?离儿只是单纯的想要为墨雪报仇,还是想借打仗来释放对墨雪地无尽想念?” 翻转身体,我背对萧默,不想理会他的话。如果人在做每一件事的时候都非常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么,这个人活的也太循规蹈矩了。我只知道我需要打仗,需要杀戮,至于除了为墨雪报仇之外还想释放什么,那是太过复杂的问题。总之,打仗能让我舒服一些,至少我这么认为。 萧默掀起被子,从后面拦腰把我拖进被窝。我依靠在他的胸膛上,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 我的僵硬没有逃过萧默地感官,他的动作停了停,而后他把手松开了一些。 “既然那么想他,用你擅长地易容术把我化妆成他的样子,怎么样?” 猛地回头,我地眼中充满怒意。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萧默认真的看着我,“从身材到肤色,我跟墨雪都极为接近,除了他那张如画中仙落入凡间一般的脸与我大有不同。” “所以呢?你以为我会想要一个代替品?” 萧默笑了,“什么啊?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取代谁,我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别扭,或者你只想亲近墨雪一个人,可无奈拗不过神露的力量……至少,在欢好的时候暂且忘掉他已经不在了,暂且把眼前的人当成是他,别那么为难自己,不好吗?” “二哥,别忘了还有气味这种东西时刻提醒着我你并非墨雪。” 萧默抬起胳膊闻了闻他自己,不解的问:“什么气味?” “墨雪身上永远带着药香,而你身上却带着墨香。” 萧默又再闻了闻自己,他无奈的笑出声来:“呵呵,看来我要去弄些药材常常带在身上,把自己熏出点药香才行了。” “算了吧。不需要那么做,我只是有一点点 已,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这句,我的唇落在萧默的颈项上,他仰起头来方便我的动作。帮他把中衣的衣襟拉开,将手探入其中细细的抚摸。从触感上来讲,萧默的皮肤跟墨雪的皮肤差别真的不大,我也不明白我到底从什么细节感觉到两人的不同,反正摸着萧默,我绝对不会以为自己是在摸墨雪。 “带我一起去吧,离儿……” “嗯?去哪儿?” 我一直有意避开萧默地唇,他却不甘心的主动贴了上来,辗转**了一会儿才松开,他迷蒙着双眼有点抱怨的意思,“当然是带我一起出征。” 继续俯下身去轻轻的吻遍他地胸膛,我如呓语一般的话音从亲吻的间隙溢出:“论武功你不及大哥,论战略你不及五哥,我带你去做什么?” “凭我对西爵有一定的了解,你该不是忘了我跟他们的某位亲王是旧相识吧?” “把你了解的都事先告诉我就可以了,你不必……” “不,你必须带我去,否则我半个字也不会告诉你!” 我微愠,抬头去盯了萧默片刻,他蹙着眉头跟我对视,只不过他在我身下衣衫不整地样子实在是表现不出他的气魄。虽然如此,我也看出了他的决心。 “为什么想去?”我希望萧默能给我一个能说服我地理由。 “为了戴罪立功。”萧默眼睛一眨不眨,说的十分诚恳。 “罪?”我疑惑。 “就算我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王朝,可过程之中我毕竟也做了许多对王朝有损地事。陛下不计较,你也不计较,可是我计较。我现在不是在以二哥的身份求你,而是以二王子的身份。这个身份,不允许我逃避我的罪过。” 我挑起双眉,萧默这番话说的也算是合情合理,不过在此刻,我是真的不愿意继续讨论这种正经地话题。 “就算你以二王子的身份求我,接下来,我能不能拜托你以一个男宠地方式来讨好我?否则我想不出我必须带你去,让你赎罪,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如果我没有看错,萧默脸上一闪而逝的赧然就是他在害羞地说明了。他坐了起来,一面亲吻我的颈项,一面帮我褪下身上地重重束缚。 跟萧默不知纠缠了多久,也不知纠缠了几次,只知道完事之后我们的喘息都很剧烈,过了不多久,就相拥着熟睡了过去。 等到我清醒过来,萧默已经不在身边,起身时,在门外候了很久的紫瞳啪嗒啪嗒跑进门来。 “你不是在伺候萧逸么?” “哎哟公主,这都什么时候了?三王子回程的路上可是累坏了,一个时辰前就已经睡下了,我才得空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的。” 紫瞳利落的帮我穿衣,我张开双臂任由他摆弄着我。 “我这里也没什么需要的,你照顾好他就可以了。紫瞳,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去看望墨焰?” “墨焰哥哥带侍卫巡逻的时候来找过我了,还跟三王子聊了一会儿。”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墨焰他……还好么?” “哎,公主,您的问题跟墨焰哥哥的问题完全一样呢。既然你们都关系对方,不如就见个面啊,何必要这样找紫瞳当传话筒?” 苦笑,我何尝不想去见墨焰,只是,我对他有太多的歉疚,又怎么能那么坦然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接下来的沉默,让我跟紫瞳之间第一次产生了怪异的气氛。在紫瞳帮我梳头的时候,我从铜镜里看到紫瞳好几次望着我的头,默默呆。 我握住紫瞳的手,紫瞳惊了一下,我起身去看他,紫瞳诧异的看我,眼里有一层薄薄的泪光。 “对不起。”道歉的话脱口而出,我几乎想要把紫瞳搂进怀里。 “嗯?对不起什么?”紫瞳天真的眨了眨眼睛,可爱极了。 “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的墨雪哥哥。我知道,紫瞳最喜欢墨雪墨焰两位哥哥了,对吧?”我的微笑中,掺杂了多少辛酸?我自己也无法去清算了。 紫瞳原本有些上扬的唇角一下子塌了下去,他瘪着嘴,忍了半晌还是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强咽下喉口的苦涩,我没再顾忌其他,把紫瞳揽进怀里。其实,紫瞳已经长高了很多,我这么搂着他显得非常怪异,不过在这个时刻,谁也不会计较这么多了。 “墨雪哥哥不会怪公主的,公主千万不要自责……墨雪哥哥一心都是向让公主快乐,如果他死了,公主整天闷闷不乐,他会死不瞑目的。所以,公主,你要高高兴兴的,好不好?呜呜……紫瞳也想看到公主高高兴兴的……”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下下去抚摸紫瞳的后背。 满胀的情绪快要决堤,这情绪里诸多纷杂的成分我已然理不出头绪。眼泪仿佛已经流干了一般,无论眼眶怎么灼热,鼻腔怎么酸涩,那咸味的液体始终没有再落下来。 墨雪的死,带走了太多东西。太多太多。 hapter 159 大军压境 水以西,紧贴国境线的许多村落旧镇已经荒废,只剩人们在险境中顽强的生活着。 二十万大军强势压境,我与随我同行的王兄,还有三分之一的高阶将领留在甜水后方,命另外三分之二的低阶将领率兵与西爵的边陲城镇隔境相望。 战车排在最前方,全副武装的骑兵紧随其后,再往后就是数不尽的步兵。整个队伍中持续着锯木跟敲击金属的声音,让对方以为我方在建造攻城用的塔楼车或是云梯,实际上我只是让兵士们闲来无事用树枝扫出些尘土飞扬的场面,再立在原地敲敲盆罐,至于锯木头,反正大块的圆木也要锯开了才能生火,很顺便的事情。 甜水的县令已经换过两次,那位李大哥又继续去研究诗书去了。这趟听说我要带兵攻打西爵,他还来探望了一番,只不过能跟他聊上话的也还是萧默而已,我没什么心思与他闲话家常,只顾着应付那三十多名大将。 按这些人的说法,西爵边陲城镇城墙厚实,守备森严,一定要多多制造攻城塔,再让兵士们一道把箭矢改造成火箭。她们口口声声都是既然已经决定要打,军队也已经在甜水休整妥当,那么就该一鼓作气把名为翰羊的城池取下。 我很少见到三四十个女人一起气势汹汹迫不及待上战场的画面,一时间也被她们给吵的难以辩驳。慵懒的半躺在椅子里,我抚摸着身上盖的虎皮毯,索性让她们去说,说够了,自然会停下。 凌沛没有与我同行,但她还是派了她的女儿来协助我。她女儿名叫凌飒,虽然年轻,可气度与耐性都不一般。她跟我一样,耐心的等到最后,三四十大将见我无动于衷,都向凌飒投去求救的目光。 凌飒叹一口气,从人群中走出,对我一抱拳,“烦请公主为诸位将臣指点迷津。” “指点?”我冷冷一笑,“我怎么觉得诸位像是要把萧离生吞了一般?” 大将们脸上都是一窘,大家面面相觑后,都恭敬的对我行了礼。 凌飒代替众人对我说:“大家只是攻城心切。就请公主不要再跟咱们卖关子了吧。” 我心想。凌沛是个直性子。这凌飒地性子也不见得能圆滑到哪去。居然说我卖关子。这算是有礼还是无礼? 不过。转念一想。这些将臣多都是凌沛调教出来地。像凌沛也很正常。而且要上战场打仗地大将。要那么多圆滑好像也并派不上多么大地用场。 “各位稍安勿躁。” 我总椅子里站起来。把虎皮毯随手放下。腿上一阵凉飕飕地感觉。西北地冬天。真是冷地让人骨头打颤。即便在生了火炉地室内也还是让我觉得不太适应。 等所有人安静下来,我走近木案,点了点上面翰羊城的位置,又用手指划过城后连绵的大山。 “说老实话我不太懂,为什么这样的地形之下,翰羊城居然是西爵的领土?而且翰羊竟然还时不时地来骚扰甜水周边小村小镇,搅扰的王朝西北边境不得安宁。” “是,这是先前后位作乱期间忽略掉的部分。不要说公主不解,我等也早有劝谏,奈何当时的帝王却是假的,根本对臣等地话不放在心上。” 比凌飒年纪大出一倍的女将对我抱拳答话,看得出她对这件事确实是上了心的。 “夏中统,那么依你看,翰羊城也早该是我萧家王朝的属城才对。” 女将再次正色答道:“是,臣是这么想的。” “如何攻城,夏中统可有良策?” “这……翰羊城守历来对我王朝不敬,臣愿意亲自率兵强攻城池,取来那恶守的人头!”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强悍地要命,可以说勇猛无畏,可她真的懂得什么叫做谋略么? 我再调转视线,问了三两名大将,得到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每个人都只在乎由谁带兵攻城,却都没有提出强攻之外更好的办法。 浅笑着,我转眼望向凌飒。凌飒观察了我半晌,想必已经料到我对强攻没什么兴趣,她眼珠一转,抱拳抢答:“若末将没有猜错,公主应当是在考虑让翰羊城守不战而降。” 赞许的笑着对她点头,诸位大将也都露出恍然大悟地表情。 “能让翰羊城守不战而降自然是好,可他自知多年来对我王朝骚扰不断,一定以为公主不会留他活命。既然如此,他降与不降结果都是一样。我若是他,定会誓死抵抗,死也死的壮烈些。”夏中统一口气说完她地想法,又得到许多大将的支持。 “当然,夏中统这样考量是非常正确地。”我先承认了夏婉的分析,之后话 ,“不过,若是我答应饶他一命,你说他还会不会” “有两种可能。”夏婉立即接话,“一种,他对西爵无比忠诚,会断然拒绝,继续与我军对峙;第二种,他是个懦夫,立刻开城投降,这样地降臣于我王朝毫无用处,还不如一刀杀了痛快。但公主又有承诺在先,那城守的头怕是取不下了,让他活到老死,真是便宜了他!” 夏婉的话中明显表现出,若是那城守誓死顽抗,夏婉倒对他有些敬佩,若是那城守即刻投降,夏婉第一个就像取了他的狗命。 我继续笑着问:“如果就这么让他投降,让他安逸的活到老死,这是不是太不解恨了?” “当然!”众将士一起回答,“他侵扰我边境数年,残害了王朝多少良善的百姓?!” “那么我就来跟他玩一个游戏。” “啊?” 所有人皆是一愣,我诡笑着详细的解释:“大兵压上城门,我亲自放话出去,若是城守能混在士兵之中,让我三轮之内辨识不出,那么我就饶他不死,并且放他回去西爵。” “三轮?三轮什么?” “自然是三轮认辩,只不过具体的内容由我来定。第一轮,就让他们交出近些年对我朝边境侵扰最猛,杀戮最多的士兵,交出后,杀之;第二轮,就让他们清空城内的粮库金库统统上交给我,方便我以战养战。” “这么做也难以揪出城守的吧?若是他早有部署,让所有的兵士除了交出他外,对公主惟命是从,那么这两轮过后,城守还是会安然的立在人群里,毫无损。” “夏中统,听公主说完第三轮的办法。”凌飒拉住夏婉的手臂,夏婉顿了顿,颔道:“公主恕臣无礼,请公主继续。” 我微笑摇头,不在意夏婉的打扰,继续说道:“这第三轮当然是最重要的。从今夜开始,夏中统传令下去,让士兵们采摘大量的秸秆做成箭矢。第三轮,我就是要让士兵们把这些秸秆箭射入他们之中。” “哦?”凌飒有所不解,“秸秆箭的杀伤能力远不及真的箭矢,公主如此斩尽杀绝的办法也未免太心慈手软了些吧?” “谁说我是要赶尽杀绝?若我想赶尽杀绝,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 “凌飒愚钝,还请公主明示。” 我心里叹口气,凌飒的头脑还是太直了,希望跟着我打仗,能把她培养的诡计多端一点。呃,不过,诡计多端算是好事么? “先在我提出这个条件之后,那城守跟所有的士兵都以为他们必死无疑,绝望至极。待到那射过去,只有少数人被划伤,大多数人毫不损,那么他们高兴之余一定会忘乎所以,一旦有人去禀报城守说箭矢是假的,那么,城守的身份就无法再继续隐藏了。” 我这么一解释,包括凌飒跟夏婉在内的所有人瞪大双眼,有的还张开嘴巴,瞠目结舌的不一般。 “妙计!妙计!简直是太妙了!就算那城守命令士兵不许供出他来,可士兵们劫后余生定然会第一个要禀报城守这个好消息!这样,城守就暴露了,哈哈!公主妙计,臣甚是佩服!” 夏婉附和的功夫也不一般,高亢的情绪感染了在场的众人。大家仿佛这场仗已经打赢了似的,高兴的互相点头,互相就细节展开更详细的讨论。 凌飒呆愣过后,表情变得相当微妙。她看着我笑,笑的时候又缓缓摇头。我知道,她这不是对我的否认,而是难以置信我居然能制定出这样的策略。 “而,公主最后一计更是使得翰羊士兵对他们的城守失去信赖,这样的城守,为了自己活命而轻易的接受了所谓的游戏,把他们的命当成一场赌局来戏耍。等公主擒获城守,再奉劝那些士兵归降,就要简单的多了。” “是,是!”夏婉又被凌飒提点,觉悟得到了提升,“祸害边境最多的士兵已经被公主所杀,剩下的人若是愿意归降,我们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收下。军队得以扩充,这果然是以战养战的妙策!” “那么,这些准备工作就请夏中统放在心上,切莫大意。待到夜晚十分,让兵士们纵声高歌,一来缓解赶路之苦稍作娱乐,二来让翰羊城听听咱们的歌声,好让他们能睡得更安稳些。” “哈哈!臣下听命!臣下这就去办,请公主放心!” “嗯。” 我点点头,要离开是,众将又要行跪拜之礼,我一摆手免了,懒洋洋的踱步离去。 hapter 160 胜利后的感伤 哈哈哈哈!”夏婉豪爽的笑声大老远就传进我的耳姿势不改,倒是身边的兄长们正襟危坐了起来。 夏婉掀开厚重的棉门帘进入屋子,见有这么多后宫男宠在,一下子敛去笑声,但她脸上的笑意确实丝毫未减。紧跟在夏婉身后,凌飒跟五六名大将也进来屋里,她们以为打扰了我的兴致,纷纷躬身赔罪:“公主恕臣鲁莽,没有通报就直接闯入,实在是罪该万死。” “才打了一场胜仗就已经高兴的想死了么?”我咬了一粒冬枣在嘴里咀嚼,消遣的口吻十分明显。 “嘿嘿~公主神机妙算,这翰羊城拿的简直易如反掌!公主是知道必定取胜,所以第三轮游戏规则刚一说完,转身纵马回营,看得那翰羊城守目瞪口呆,真是大快人心!” 夏婉这是想改行专攻拍马屁了么?我敷衍的笑了笑,慢慢坐起身子。 “若是诸位大将是来报喜的,那么喜也报了,你们回去分一分投降的人马,不要让他们有常常碰面的机会。今晚在甜水县与翰羊城之间的空地上举办露天庆功宴,不要过于铺张,但酒水要管够,让将士们喝个痛快。” “是!那臣等就不再打扰公主,这就下去准备。” “去吧。” 我轻声允许,一直不曾开口的凌飒面带笑意,跟其他几位将士的表情差不了多少。他们抱拳退出的时候,还特意对我房里的男人们微笑施礼,结果本来坐定的男人们呼啦一声全部起立,匆匆忙忙把礼还了。 这一次我带兵出征,带的男宠队伍也甚是庞大。二王子萧默、五王子萧释、六王子萧猊、还有八王子萧寂,再加上紫瞳、墨焰,不知情的多数以为我不是来打仗的,而是来旅行享乐的。 怨不得我。我本来应了萧默要带他一起。谁知到临行之前。萧帝突然跟我商量。让我把我及大典上指定地男宠都带来。细问之下我才知道。原来这些哥哥们私下里都找了萧帝。而萧帝也正为我地出征感到不安。让几个王子陪着。她也更放心点。 我是没什么不方便地。量这些王子也不敢在出征地过程里给我找什么麻烦。不过给将士们听到看到。八成是要在背后议论我迷恋男色不务正业吧。没办法。我现在正在考虑怎么样才能让这几位哥哥“物尽其用”。不要做军队地米虫。 “二哥。五哥。六哥还有八哥。今天这场仗不战而胜。而且以全军目前地情况来看。暂时还不需要你们地帮忙。不过今后地仗会越打越艰难。我希望你们能做好准备。需要你们上战场带兵打仗地时候。你们必须全力以赴。我地军队里。不养闲人。” 萧默抿唇微笑。萧释抓了抓头。萧猊张狂地不像是个人类。他那头长地像话地金色卷衬托地他活像个精灵王。再看萧寂。深深地黑眼圈苍白地脸……前面两个人也就罢了。萧默我得带。神露作地时候我身边总要有个男人。萧释跟我也算说得上话。可萧猊跟萧寂算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离儿。不是我们想闲着。我们地身份对那些女将们来说是上不得战场地。”萧释作为代表嬉笑着言。我心想。从什么时候起。这家伙也可以随便叫我为离儿了? “我们只是男宠。”萧寂半死不活来了这么一句补充,虽然补充了跟没补充根本没区别。 “那么,那些女将们率领的可是男兵?”我挑眉问。 “公主是不是有些误会?”萧猊笑的样子也那么凶悍,“不是我们兄弟几个不想上战场,只是王朝历来没有男宠带兵打仗的先例。那些士兵都是男人没有错,但他们没有男宠的身份,如果有朝一日他们成了男宠,也即刻会从军队中消失。” 我浅笑,这个规矩难道我会不懂? “六弟,你听离儿继续说,不要着急。”萧默软绵绵的态度任谁看了也忍心反驳他。 萧猊耸耸肩膀,翘起二郎腿靠近椅背里。 “我没兴趣改写萧家王朝历来地规矩,但是在我这里,无论哪里的规矩都得配合我,我就是规矩。四位兄长随萧离出宫,是为出游而来么?” “当然不是。”萧释即刻否认。 我再看其他三位,他们也主动配合或者被动地摇摇头。 “那么四位兄长是为了什么?” “明知故问。”萧寂冷言冷语嘟囔了一句,他根本不怕被我听见,其实他就是要让我听才说的这么大声。 “既然心里想着要上战场,为什么不说?怕我治你们不安于男宠身份地罪?你们太瞧不起我了。四位兄长,今晚的庆功宴上,我就要带你们一起去,并且要当众给你们表现地机会。能不能让将士们对你们刮目相看,就要你们自己看着办了。” “什么?”四个男人刷的一声站了起来,都瞪着我,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们都懂功夫的,在军队里,想要让人看得起自己,一靠脑子二靠拳头。有没有脑子不是一朝一夕能看得出的,但拳头厉害不厉害,比划比划就能知道。” 我不怀好意的笑着看这四个男人的反应。 萧默表情僵硬,他的功夫说好也不是特别 不好又有失公允。能打赢多少将士?看他那副样子,里没什么底。 萧释双眼放光,这家伙对自己的身手相当自信啊,我也领教过他的拳脚,他应该会有一番表现才对。 萧猊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姿态,虽然我对他的底子了解不多,但看他那个德行应该不会差到哪去。 萧寂,估摸是傻眼了。在我看来,萧寂是我接触过的王子之中最神秘的一个。我不知道他擅长什么,不过看他紧蹙眉头,估摸他的功夫一定不会是他的强项。 “不是只有一种方法能够获得别人的尊敬。距离庆功宴还有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吧。” 丢给众位兄长一个大难题,我自顾自的回到寝室去躺了一会儿。这场胜利来地太过容易,所以我才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么? 看着大将们神采奕奕,再看哥哥们矜持的怀揣抱负,我一下子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晚上地庆功宴,我带四位兄长去见过各位将士后,就把他们扔在人堆里,自己抱了一大壶酒,一个酒杯,钻出人群,静静的来到翰羊空城。在清冷的月光中,我走上城楼,翻上城墙坐下,两脚腾在几层楼高的半空中。如果谁在后面推我一下,我可能会掉下去摔死。不过,本能的我应该会提气轻身,想死哪那么容易? 自己喝一杯,再倒满一杯,慢慢洒在城墙下面。寒风吹来,醇香地酒气也似乎给吹得凝固了,吸进鼻子里,有一种刺痛的感觉。 出征前,我告诉自己别想墨雪,然而这种提醒却不能时刻奏效。 夜很静,我一个人,一壶酒,一阵风。墨雪的音容笑貌,不可抗拒地浮现出来,他身上的药香也随风飘来,可我顺着风找过去,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苍凉的大地跟冰冷地城墙而已。 “上面风大,你这么坐着是要着凉的。” 我心里一颤,墨焰怎么会找到这里?从墨雪死的那天开始,我们都有意的避开彼此,此刻又为什么要跟我说话? 宽大的厚斗篷从头盖下,我冰冷的身子瞬间回暖。墨焰火红地出现在我的余光之中,他利落地上墙,坐下,随我一起把脚伸到半空中。 “有信使前来送信,恰好被我碰上,我四处找你,原来你竟一个人跑来这里。” 我苦笑,“是谁的信?” “三王子地,除了信还送来了一个盒子,我放在你房里桌上了。” “谢谢。” “呵……” 我觉得墨焰变得跟以前不太一样,他一直对我都是恭恭敬敬的,有时候还有些疏离,可现在我跟他对话,他却像一个熟识地老友那样随意,自然,不拘小节。 “在想墨雪?”墨焰突然开口问我,问完,扭头直视我的眼睛。 我挣扎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他会觉得幸福的。有这样的公主惦念着他,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幸福的。” “你是存心来惹我哭的么?”我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满的推搡一把墨焰的肩膀。 “够了,真的够了。你再为他伤心下去,对其他人来说,就太残忍了。想一想为了你而留在雪之冢,没日没夜赶着建造的大王子,想一想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三王子,想一想无论如何都要陪你一起打仗的诸位王子。墨雪算什么?他不过是一介草民而已。” “这跟身份没有关系。”我蹙眉打断墨焰,他这么说话让我很不舒服。 “其实,如果把墨雪换成大王子,公主现在的心情也一定是这么痛苦着,自责着,难以释然。” “……” 我从没这么想过,如果换成大哥,我会这么难过?我会吗? “公主太善良了,也太重感情了。我替墨雪谢谢你,不过我也替他求你,对自己好一点,对身边的王子们好一点,别让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哥哥以为没了他,公主也无法好好活下去,他会内疚的从雪之冢里爬出来的。” “----”我嗤笑墨焰哄人的技术真是差到极点,也嗤笑他说我善良。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看着明月,不知道在对谁说这句话。 “那就做个坏人。不要夹在当中,太尴尬了。” “是啊,呵呵~”我觉得墨焰这句话对极了,我活的很尴尬,真的很尴尬。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代替墨雪拥抱你,那个人只能是我。”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呵。” 又是这么一个深沉的笑声,我端起酒杯又要饮下的时候,墨焰却突然搂住了我的肩膀,把我压进他的怀抱。 我刚一挣扎,头顶上墨雪的声音霸道的命令:“别动。” 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听他的,可听见他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颗心,这副身躯,跟墨雪有着莫大的联系啊! 于是,我的头颅枕上了墨焰结实的大腿,两滴眼泪同时滑落。 不过,今夜为墨雪流下的泪,只有这两滴了。 hapter 161 挺进翰羊山 城收入囊中,我命萧寂率领五万人马暂且守住翰帝任命的翰羊新城守来接手。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是因为翰羊背后的翰羊山脉地形十分复杂,而翻过翰羊山,就有地理上距离翰羊直线距离几乎相同的三座西爵国城池镇在那里。 如果我带领大军离开翰羊城,那么,无论我走哪个方向,得到消息的其他城池都极有可能排遣军队绕过我的大部队,企图攻回翰羊。留五万军队驻守翰羊,人数上来讲,其实是相当单薄的。 在我出战之前,就已经调拨了大量的机动部队每隔一段距离便在国境线上驻扎五万,不过,如果敌人的攻城采取度战,那些机动部队根本来不及赶到,翰羊就会失守。我留下萧寂,一来,萧寂是王朝的八王子,多少可以迷惑住敌人的眼睛,认为有八王子镇守的城池,驻军一定有相当的数量,二来,萧寂在翰羊城夺取当夜的庆功宴上,被几位女将揍的颜面尽失,我也得给他一个机会,从武力之外的另外一个方面得到将领的敬佩。 送大军入山之时,萧寂脸上的淤青还没有褪去,我几度控制不住要笑出声来,都被萧寂冷冰冰的瞪视给噎了回去。 “八哥,让你去跟女将比武是我不对,离儿跟你道歉了。”我骑在马上,跟萧寂并肩前行,挂着笑脸小声讨好。 “得到机会却没能好好把握的是我,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何况你可是军中最高的统领,在诸多将士面前,这是做什么?故意要让我落下个对统领不敬的骂名么?” 你别说,萧寂呕起气来才真的有了点不满二十岁的男孩该有地脾气,他苍白的脸色上也染上了一些懊恼的红晕,跟那些淤青凑在一起,实在是丰富多彩。 “嘿嘿,这笔帐就先记着,等我攻下山后的三座城池,八哥也击败企图夺回翰羊城的西爵部队,到时候离儿会准备美酒佳肴,好好的跟八哥赔不是的。” “你这个人!”萧寂一下子恼怒起来,“我又没有怪你!再说,你怎么着么善变?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这样要怎么让下属信服?” “你不信服吗?还是别人不信服?谁不信服,揪出来让我认认他地脸。” “你……” 萧寂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我得承认。这个时候我脸皮是厚了一点。可是要跟萧寂这种性格交流。脸皮不够厚。是怎么也没法拉近距离地。 见萧寂也已经非常无奈了。我话锋一转。微笑着问:“八哥。我交代你地退敌之策。你记下了吧?” “当然。虽然拳脚功夫不行。可我地脑子没有问题。记得清清楚楚。” “嘿。那就好。千万不要指望驻守在甜水一线地五万人马。他们也有他们地任务。不可以轻易调动。” 我地语气渐渐严肃起来。萧寂转动眼珠瞧见了我地表情。口吻也就跟着我。不再别扭。他轻轻地说了句:“我知道了。”而后。我们不再对话。该说地。离开翰羊城前我都交代地足够清楚了。只要萧寂一切按我交代地办。不出任何闪失。那么他不但守得住城。还可以擒获企图进攻地西爵将士。 最佳行军的山道算算不过三条,为了安全起见,我挑了一条绕开陡峭山壁而从缓坡开出地道路。虽然翰羊山内地形复杂,不过它也不尽然全是悬崖峭壁,缓坡道路是翰羊城跟西爵国内通商的道路,又宽阔又没什么设埋伏地地形,对行军是非常有利的。 只不过这条山道绕了不少远路,而且,我要走这条山道,也一定被敌人估算了出来。一路上要小心提防敌军的突袭,要尽可能迅的过山,到达平原地带才可以松一口气。 萧寂送我到山脚,对我抱拳之后,掉头就走。真是个冷漠无礼又傲气十足的王子啊,我看着他的背影浅笑摇头。 其他三位兄长这才上来,跟我一道观望眼前地高山。 “离儿,八弟性格如此,他也并不是真的在跟你斗气。”萧默老好人地毛病又犯了,要知道他的眼角也被夏婉砸了一拳,肿都还没有消。 “二哥,你地眼睛真的没事吧?”我不是想给萧默难堪,只是看他眼睛伤地程度,我总怀疑他的眼眶是不是被夏婉给打裂了。 “这……没事,当然没事。” 我挑挑眉毛。 三位王子中,最惹眼的还是萧猊。萧猊是二舅父的亲生儿子,可他跟二舅父样貌相似,神态跟色却怎么也让我无法把他们联想到一起。他这头金在阳光照射下出灿灿的光,晃的人头疼不说,我身后的女将们,时不时的都要去看萧猊几眼,这让我很为难。 虽然每个女将,我都允许他们带一两个男宠,不过条件是这些男宠必须足够强壮,或者身手矫健,能充当兵丁来使用才行。尽管如此,好像女将们每每看到萧猊,还是忍不住的会视线飘移。而萧猊外型俊逸的过于夸张,表情却总是凶神恶煞一样,没有女将敢真的接 是了。否则,我真想找个借口把这家伙赶回大京去军心。 “还不进山?你盯着我看什么?”萧猊不悦了,我看看他都不行。 “看你又怎样?你昨夜饮酒时不还在问我离儿宠幸了几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我吗?这副表情,谁看了谁也不会对你动那种心思的。”久不开口的萧释语不惊人死不休,萧猊顿时愣住,我也一下子脸红起来。 听见的女将们低头吃吃笑了起来,我急忙轻咳一声,下令进山。 “五哥,那不过是醉话,你怎么能拿出来讲?”萧释压低声音埋怨,我没回头,可距离够近,听的十分清楚。 “醉话才是真话,我不替你表白心迹,你自己永远也不会说。” “这么说来我要谢谢你咯?” “好说,好说。你我兄弟一场,这是我这个做哥哥应当做的。” “我呸!” 越听越尴尬,我索性转头去看看四周的地形。刚一入山,其实没什么好看,地形没吸引住我的视线,倒是萧默若有所思的目光引起了我地注意。 萧默在看谁?我顺着往后看,那一头红,张扬程度可以跟萧猊一比高下的墨焰跟在女将之后,与身旁的紫瞳聊着什么。 原来萧默在想这件事。 庆功宴当晚,我跟墨焰两个人坐在城墙上,我一个人喝光了一整壶酒,后面的事就记不清了。第二天醒来,我枕头边一边放着一双小鞋子,另外一边躺着的人让我大吃一惊。 不是萧默,而是墨焰。 虽然我们两人的衣服都还算整齐,看样子是没生什么事,可我居然会跟墨焰睡在一起,这令我着实纠结了好几个时辰。萧默私下告诉我,是我喝醉了,抱着墨焰不肯松手,墨焰才无奈之下伺候我睡觉。至于到底我们有没有亲密的行为,就只有墨焰这个当事人才知道了。 过后,我考虑了又考虑,这个问题还是问不出口。我对墨焰没有男女之情,他就像是个靠得住地兄长,又武功高强的让人敬佩的得力助手,虽然墨雪的死,让我对墨焰的心态生了诸多转变,可那里面应该是没有掺入男女之爱的……这,我也不很确定。按我以往处理感情的经验来说,我爱上一个人的开始都是在一次次的否认中错过了许多时机。 顺其自然? 我也只能顺其自然。 不主动,不拒绝,可若是有什么需要我负责的,我一定会负责。这么想着,我也就释然了,可萧默现在这副样子,他又有什么放不下心地呢? “二哥,你在想什么?” “呃……”萧默一怔,见我好想观察了他很久,他扬起淡淡的笑,“我只是在想,是不是该追封墨雪一个名号。每当看到墨焰,我都在想,墨雪就这么默默死去,默默葬在雪之冢,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委屈了。毕竟,他是为了救陛下才……” “这件事,陛下提起过?” “嗯。陛下让我找机会问问你的意见,我一直不敢开口,怕勾起你的伤心事。” “那现在就不怕了么?” 萧默表情一僵,以为我要责怪他,我摆摆手对他笑笑,“二哥,别紧张。逝者已矣地道理我很明白,只是感情上还有些过不去罢了,我会努力调适心情,请二哥放心。至于墨雪是否追封的事,我想,还是算了。墨雪为王朝做了那么多,可他为地并不是功,并不是利。这么追封他,表面看来像是对墨雪表达了尊重,可本质上来说,是对墨雪的一种亵渎。” “我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离儿,你不跟墨焰商量商量么?他们兄弟两个,也许还有亲人健在世上,我记得他们的师门成员众多,对他的师门来说,这也是一种荣耀,不是么?” 我蹙了蹙眉。 是啊,我怎么就只想到了自己?墨雪除了墨焰外还有没有别的亲人?他那么尊敬地师父又对墨雪的死怎么看呢? “谢谢二哥提醒。我会问问墨焰地意思,这件事二哥就不要再挂心了,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二哥。” “好。”萧默温柔的笑着,点点头。 “不过,离儿,你交代八弟地退敌之策是什么?” “等八哥胜利之后,让他自己揭晓吧,这样才足够惊喜。” “呵呵,你啊……” 我冲萧默眨巴眨巴眼睛,惹得他怜爱的望着我。等萧默别开脸,我也很顺便地又看了墨焰一眼。 他跟紫瞳还是聊着,聊着。他们聊什么呢? 紫瞳为了墨雪嚎啕大哭的模样我再也不想看到了,墨焰为了墨雪的死无动于衷的模样我也不想再看到了。我们都得走过这道坎。 一想到我要让自己慢慢忘掉失去墨雪的痛,我的心,就更加痛的让我直冒冷汗。 就用战争制造的鲜血为我的遗忘进行洗礼吧。 hapter 162 西爵王子VS王朝公主 翰羊山耗费了足足三天时间,也不是碰上了敌军,只处可疑的山壑,我都要谨慎的观察许久,做一些试探性的工作,确定没有危险或危险已经排除后才继续前行。 别说,翰羊山后三城城守也算有些布置机关的头脑,深坑陷阱、干草遍地,我如果不是命人先放火箭烧了杂草露出陷阱,光是那一个个陷阱里立着的尖刀就足以夺取我们打头阵的这些统帅将领的命。 只可惜,我选的这条路,险峻太少,空旷地面上除了挖陷阱也再耍不出其他花样。三天后,我们未折损一兵一卒,就到达了翰羊山背面的平原。 三城,从南到北构成一个扇形的排列,名字也非常简单,就叫南城、中城跟北城。在我到达这片平原,安营扎寨的当天傍晚,就收到了萧寂的飞鸽传书。说是有近十万的大军从翰羊山的各个小道包抄了翰羊城,飞鸽上,萧寂问我要如何守城,我看了抿唇一笑。 这个萧寂,借着飞鸽传书之名,故意在给敌人放烟雾弹呢。我明明已经告诉了他要怎么守城,他还要再问一次,也不知道他放出了多少飞鸽,被敌人射下了多少,反正到我手里的,只有这么一只而已。 攻过去的敌人说不定已经乐疯了,以为守城的萧家王朝八王子是个十成十的窝囊废,我若是回信过去,想必就算放一千只鸽子,也会被打下来一千零一只。不过表面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我放了五只鸽子出去,命令萧寂死守,多的一个字也没有。 三城调走了十万军队,还剩下多少人马?这不太好估算,也许西爵国已经从其他城池调了军队来增援三城,而这些信息我暂时是无法了解到的。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西爵突然派来使者,要将西爵国大王子的亲笔书信交给我。看过书信,我才知道原来西爵国的大王子已经带领大兵进驻三城。他言辞恳切,表明了不愿与萧家王朝为敌的态度。我让那使者带了口信回去,叫他告诉他家王子,如果西爵国自愿做我萧家王朝地属国,否则这仗,非打不可。 即便是在这个时代,打仗的起国也需要一个好听的名头。西爵小国屡屡犯我萧家王朝的边境,而祸乱王朝的黑格,最早也是西爵国人,如今多数是逃回西爵去了。这两点加起来,我征讨西爵在其他小国看来也是因为受不住西爵地猖狂,暂时还不会让那些小国产生自危的意识。天知道我这一次根本不想去管什么理由因果,统一天下就是我的目的,至于手段,我才不去管那么多,就算要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 两军对垒陷入僵局,接下来就是要上门去挑衅,让他们派出将领来跟我们的将领一决胜负。西爵国在用人方面,男女不拘,我第一天就派了夏婉上阵,她不知道哪来的劲头,活生生砍了对方一名大将,提着人头回来向我复命。 第二天。萧坐不住了。我看他目露杀气。索性随了他地心愿。他擅用地武器是爪刺。虽然没有提回人头来。可跟他对阵地一名男将被爪刺刺地体无完肤。死状相当恐怖。 连续两天大胜之后。敌人再不出城迎战。我心里明白。那个什么王子。肯定是想要剑走偏锋。动奇袭了。 果不其然。 第四天夜里。我们驻军地打赢就遭到了夜袭。不过我早有准备。这两天天气阴沉。没有月光。我命令所有地将士都放弃了军营地帐篷。而是裹着被褥在营外休息。大营地帐篷已烧起来。放哨地士兵急急擂鼓。营地周围地将士拔剑而起。把夜袭地敌人团团围在我们自己建造地打赢里。 这一次地收获不小。带领奇袭地人竟然是中城城守。 第五天天刚一亮。萧寂地部队就赶了过来。我布置地守城战术已然奏效。去攻翰羊城地西爵军死伤惨重。大将也被萧寂生擒。这个大将让我十分惊喜。竟然是北城城守。 一下子虏获两个城守,那么对面地三城必然陷入慌乱。嘿嘿,我倒要看看,西爵大王子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夜晚,又是将士放声高歌,我虽然下令不许饮酒,可萧寂的获胜让所有将士即便不饮,也相当欢愉。 “不知八王子究竟用了什么样地谋略,竟然能在短短几天内就把敌人的十万大军击溃?”女将们纷纷问,我笑而不答,望了望萧寂。 萧寂也是相当高兴地,不过他这个性格,即便高兴,脸上也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德行。他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答:“不过就是虚虚实实不断变化,让敌人不辨真伪,等他们麻痹大意之时再一举出兵,杀的他片甲不留。” 嘿嘿,八哥啊八哥,我是不介意你故意贬低我的计谋啦,反正现在在将士们眼中,你已经是胜利的英雄,随你怎么说都可以。 “虚虚实实?不知是怎样的虚实?还请八王子说的详细一些。” “前几日夜里还有月光,我每夜都吊大量的稻草人从城墙上下去。月光虽然明亮,但找不出稻草人的真假,攻城的西爵兵以为我要动夜袭,连忙射箭。等上一会,稻草人上插满了箭,我再把稻草人收回城里,取下箭 军所用。连续几天下来,他们带的箭矢已经所剩不多再不放箭,便把稻草人换成真人,趁天色阴沉迅攻进敌营,胜的易如反掌。” “妙啊!实在是妙!西爵兵连续数日没能好好睡觉,想必是以为八王子还在用那稻草人来骗取箭矢,他们大将索性不去理会,命令大军好好休息。即便没有他的命令,他的兵丁们也早已熬不住了。趁着夜色,假人变真人,动奇袭,这真是……” 夏婉又在代表性大家高唱颂歌了,不过说到最后,她涨的满脸通红。我心里暗笑,她该不会是想爆粗口,说太***妙了之类的话吧? “不过这并不是我的谋略,而是大公主殿下临行前交代清楚的。”萧寂话锋一转,他一副不愿意领我地好意的高姿态。 “即便如此。”凌飒缓缓出声,“这计谋若是用的不当,面对西爵的十万大军,八王子也难以取胜。八王子能沉得住气,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假人来混淆对方,直到最后才出致命一击,这样地耐性实在是难能可贵。凌飒佩服,着实佩服。” 女将们跟着凌飒的话,也都对萧寂表示出了钦佩。这凌飒,该机灵的时候还是很机灵的,她像是看出了我故意要让将士们对我带来的男宠另眼相看,所以顺水推舟的工作做地很到位。 我对萧寂也是刮目相看的,其实,一开始我以为萧寂会把对方人马不分高低全部杀光,可他其实只杀了负隅顽抗的那些人,而且还能把城守活捉回来以供我要抰西爵大王子。而且,我听说他在烧杀的过程里,还可以留下了敌人修剪的云梯、攻城塔等实用地战争设备,他率先到达,而那些东西将在明天送到。 这是出我预估的表现了,攻城要造云梯、攻城塔,这些东西造起来就算再快,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懂得敌尽我用,萧寂不是个没脑子的王子而已。 我灼灼的目光刺的萧寂有些窘迫,他冷冷瞪了我一眼,我才觉自己的失态,讪笑着以茶代酒敬给萧寂,“八哥,谢谢你对离儿地信任。现在大敌当前,不便饮酒,我这里以茶代酒,敬八哥了。” “说的什么话?”萧寂嘟囓了一句,不过他还是端起满满的茶杯,“一来,你是大军的最高统领,我们遵从你的命令是当然地,二来,你是……我哪有立场对你表示质疑?” 萧寂话没有说囫囵,不过众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我地男宠,他听我的命令,这对他来说是再自然不过地事情。萧寂喝了茶,我的笑里没有太多喜悦。如果是因为那些原因才听我地话,我还真就不怎么稀罕。 我喝光一杯,再倒一杯,对萧猊说:“六哥那日大胜西爵大将,我还未能找到机会谢你。一样以茶代酒,敬六哥。” 萧猊眯着眼睛瞧了我一会儿,他端起茶对我说:“若不是你特立独行,我们这些男宠哪有机会上战场,更何谈与他国大将对阵。要谢就谢你自己。” 这还真是个硬柿子,捏不动,就算用矛戳,也不见得能戳出个窟窿。我苦笑着喝了茶,再倒上,对众位女将道:“谢谢诸位将士忠心耿耿对为我萧家王朝!这三城要攻,难度不小,接下来的几日,还需要大家鼓足了劲,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出击!胜利必然是属于我们的!” 忽悠士气是我这几天做的最多的事,已经十分熟练,口气比搞传销的还要**澎湃。 将士们很买我的帐,仰脖子喝茶,又摔了杯子抱拳下跪,高呼为王朝死而后已。 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喝茶,也喝得我全身燥热。思来想去,估计又是神露在作怪。我偷瞄一眼萧默,萧默感觉到我在看他,回头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意思。 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来对我耳语:“离儿,我前些天露营受了凉,这两天腹泻不止。要不要我为离儿去找墨焰?” 墨焰?算了吧!我跟他有没有事还两说,今天决不能找他。 见我面露难色,萧默又推荐一个:“六弟怎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怒道,“要是我没记错,当初你可是恨不能一个人霸占住我。” “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想天天与离儿同床共枕,奈何这肚子……” “算了,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不要跟任何人提起。” “可……” “不准提!” 我凶狠的扬起指刃恐吓萧默,萧默被我吓的脖子一缩,连连笑着说:“好好,我不提,我只字不提。” 这还差不多。我翻了萧默一眼,可下腹那一股燥热实在是烧的我难以忍受。 扫视过去,此刻,不仅是常常侍寝的萧默,就连萧释、萧猊跟萧寂,在我眼里也成了难以抗拒的诱惑。艰难的吞吞口水,我喝了一大口茶,抬眼却看到金的萧猊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害的我差点把茶如数喷出。 人,果然不能有邪恶的念头,否则是要遭报应的----我绝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呛死。 hapter 163 黑豹的礼物 夜无眠。 神露的摧残让我辗转不安,起来运气调息,勉强压了下去已经到了后半夜。披了披风起来,走过屏风,就看见紫瞳趴在矮几上谁的十分香甜。 紫瞳胳膊下面压着三城地区的地形图,我取了一张虎皮毯来给紫瞳盖上,他迷迷糊糊的换了姿势,趴到地形图的另外一角去了。我含笑望着紫瞳的睡颜,好像这阵子我没少忽略他,可他始终没有抱怨,安安静静的陪在我身边。就连我睡了,他也要在营帐里守着我,这孩子,很让人感觉到窝心。 轻轻揉了揉紫瞳的头,我的目光转到地形图,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三城,呈扇面状,死死堵住了我攻向西爵的道路。我早已研究过西爵国的详细地形,三城地带是最易守难攻的要塞,如果我能突破三城的防御,西爵国定然会陷入恐慌,也许用不着继续打仗,去跟西爵国王谈一谈,西爵就会被迫签订属国协议,老老实实归降萧家王朝。 可是,西爵国大王子到达三城,这便是告诉我,他们定要死守三城了。强攻,是下下策,对我来说,强攻这种战术不到逼不得已,我是不想采用的。很难说我手上两城城守的命是不是能换来西爵大王子的注意,据说那大王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那么我手上持有的条件对他来说,应该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即使我再不情愿,目前能够取胜的方法似乎也只剩下强攻一途。 萧寂不但把我调派给他的五万人马原封不动带了回来,还缴获了对方的攻城设备,只要设备一抵达大营,各位将士们定然要激动起来,急迫的希望去攻打城池。拖,只会让将士逐渐丧失斗志,也会显得我太瞻前顾后……可真的攻城,对双方地损伤都是不容小觑的。 本来,我考虑萧寂取得胜利后,西爵王子一定会遭受打击。可如果他能沉得住气,死守不攻,问题就会变得麻烦起来。 看来,还是寻找时机去强攻,将死伤降至最低,可…… 实战比纸上谈兵要艰难地多。虽然我早就预料到不会轻易胜利。但真正面临挑战。才明白我所学习地兵法。在实战中也是要受到许多限制而无法充分运用地。 紫瞳嘤咛了一声。想是睡地不太安稳吧。他大约是本能地在寻找温暖。所以身子朝我地位置靠了靠。头也贴到了我地手臂上。我索性抱住紫瞳地脑袋跟肩膀。让他把头枕在我地腿上。紫瞳扭动了两下。手臂自然而然环住了我地腰身。 真要命!被我强压下去地神露又蠢蠢欲动起来。我紧咬牙关屏息调整了好一会。才抑制住去拥抱紫瞳地冲动。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听见帐外一阵骚动。正打算叫醒紫瞳我好出去瞧瞧。墨焰地声音却在外面响起。 “公主。您睡了么?” 睡了地话。我干嘛还要点灯呢?我回答:“还没有。外面生了什么事?” “是银依。” 我地心一跳,银依怎么会来?我出征的时候并没有请他跟我一起。 “进来吧。” “是。” 紫瞳揉着眼睛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瞧着我,又瞧了瞧被他枕过的我的腿,他一下子清醒过来,红着脸讷讷地说:“我怎么睡着了……公主怎么……” 紫瞳话没说完,墨焰就掀开门帘,一头矫健的豹王踱步而入。银依背上驮着一个扎住口地大布袋,里面好像装着一个人,不断的挣扎着。墨焰也跟了进来,看他略显疲态却又警惕性十足,该不会一直守在我的帐外吧? “哥,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我起身,朝银依走去。 它慢慢伏下身子,后背一甩,把布袋甩在了地上,“我来送你一样礼物。” 我挑起眉毛,对墨焰使个眼色,墨焰把不断乱动的布袋打开,里面装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这是西爵的大王子,我趁夜色潜入中城把他绑了出来。” 西爵大王子? 我几步跨过去,扯下他嘴上塞着地布巾,他手脚都被捆着,躺在地上开口就骂:“你这个妖女!究竟是使了什么魔法让这野兽帮忙?简直卑鄙!” 银依毛茸茸的大爪子用力踩了上去,它锋利地指甲伸出一半来,直逼西绝大王子的眼球。 “再出言不逊,小心我拍烂你地脑袋!” 银依这样凶狠的威胁别人,我还是第一次瞧见。他那个大爪子,居然有西爵大王子地头颅那么大,被他这么一按,我却是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了。 “哥,你先放开他。” 银依瞧了我一眼,出一声野兽的低吼,把爪子从西爵大王子的头上拿了下来,却并不离开,就匍匐在那人的身边。 我半蹲下去,这个西爵大王子双眼深邃,浓眉斜入鬓,鼻梁挺立,嘴唇饱满,长的是极有气势,跟萧家王朝的男人们相比,要阳刚许多。即便是墨焰这种粗犷的男人,在这个西绝大王子跟前也显得文静多了。 两军对垒,你居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方法偷偷把我掳家王朝大公主的所作所为么?传出去就不怕别人耻笑么?” 我瞥了哥一眼,他不屑的朝西爵大王子翻个白眼,“你倒是光明磊落,不知道是谁在密谋用邪门蛊术来对付萧家王朝的大公主殿下?” “你竟然偷听,你这个,你这个……” 西爵大王子大概是想骂银依畜生吧,可碍于银依体型庞大,凶相毕露,他反复多次也没能把那个词说出口。 我蹲的累了,便盘腿坐在地上,“哥,他打算用巫蛊来对付我?这话怎么说?” “他料定你不会轻易采取强攻的战术,所以半夜与几位西爵大将密谋,说要提出跟你一对一的比试比试,在两人交手时,让他已经安排好的十位巫师做法,扰乱你的心智,趁机掳获你,要挟王朝退兵。” “哈?”我只觉得好笑,还以为在作战方面我已经是非常不循规蹈矩,没想到这个西爵大王子竟然比我还要卑鄙。 “哼!萧家王朝仗着国势强盛便随意找个借口来攻打我西爵国,对付你这种人,根本不需要去计较方式方法。”西爵王子嘴硬地不一般,嘴里振振有词。 不过,出征带着巫师团,这一点我还是很佩服这个男人的。我就从来没考虑过要带个法师团,看来我的脑子还是太僵化了。 很好,这样一来,攻打三城我就胜券在握了。本来我还觉得银依这么做是太卑劣了,可听说西爵大王子的打算,这种小小的内疚也一扫而光。 西爵这个国家,崇尚巫术,并且把巫术也带到战场上来,对敌人原本就是一种蔑视,何必再跟他谈什么战场道德。 “先把他带下去严加看守,天也晚了,紫瞳,墨焰,你们下去睡吧。” 墨焰把西爵大王子带走,紫瞳也跟着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我跟银依。 “你该知道,我这趟攻打西爵的另一个目的是把黑格跟银湮找出来。你这么帮我,岂不是间接地害了银湮?” “他不在西爵。”银依口吻平淡,完全事不关己似的。 “如果我问你他在哪里,你不会告诉我的吧?” “按照你的征战计划,迟早有一天会把他们逼出来的。” 我冷冷一笑,银湮是银依的哥哥,他要保护银湮,这也无可厚非。 “我会帮你尽快实现你的目标。如果按你现在的征战度,统一周边小国起码也要十年时间。有了我的帮忙,时间会大大缩短。”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银依的立场究竟是什么?他跟银湮两个人都是那么神秘,让人摸不透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因为我也很想知道银湮他护着黑格地理由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爱么?我嗤笑了一声,唇角带着明显的嘲讽。 银依看见我的表情,他沉声说:“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他自己也承认了,他爱地人是你。” “他的话还可以相信么?”我高声打断银依,“是他害死了墨雪!他跟墨雪认识这么多年,墨雪帮他把我养大,帮他完成了救出君王地目的!墨雪嘴上不说,可我知道他对银湮是十分敬重的!可他干了什么?他眼睁睁看着黑格杀了墨雪!” “小离,你何苦钻这个牛角尖?我们都知道,所有人做所有的事,都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没错,墨雪是促成了这些,可他终究还是为了你,想要帮你夺回萧家王朝地江山。至于墨雪的死,这怨不得银湮,他很努力地想要救墨雪,你也看到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用免死令?为什么?他用了免死令,救了黑格,就等于背叛了我。 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他。” “那就找到他,让他死在你的指刃之下,一切就结束了。” “你……” 我瞪着银依,他说地好轻巧,真是轻巧啊…… “虽然我帮他逃走,可不代表我赞同他的做法。我不会允许别人伤害银湮,这也是他这么多年帮我留守萧家王朝,我能报答他地。可如果你要杀他,我不会干涉。” “你真的很奇怪。”我缓缓的摇头,“你这么说,会让我以为你有多么在乎我。”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 “----”我再次冷笑,这种话,怎么会从哥的嘴里说出口?真是可笑。 “我欠你的,想还给你。” “你不欠我什么。”我断然否定银依的说法。 “因为我,你的性格才会变得这么扭曲。在我完成了帮潇儿夺回王朝的计划之后,我以为我会很满足,可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并不好受。所以,我得站在你身边,看着一切尘埃落定。” 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像是人生最后的心愿?我深深的望着银依的眼睛,可那里面,并没有我想看到的答案。 hapter 164 拆穿诡计 爵国大王子隔日一早就要求见我,我原来是想直接用两城城守的人头来要抰三城打开城门,不过那大王子说要代表西爵国跟我谈判,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事先交代夏婉跟凌飒两个旁听,但我命令他们自始至终不要出声。而萧默、萧释、萧跟萧寂也被我叫来我的营帐里。有些时候,让自己身边的王子们瞧瞧其他国家王子的言行,也是必要的。 西爵大王子进入营帐却不下跪,在银依威胁的低吼声中,他对我躬下身子行礼。我命令银依不得无礼,银依便退到一边去假寐了。不过银依的耳朵始终耸立着,仿佛那大王子稍有不轨的打算,银依随时会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大王子一早便要见我,不知是什么事让大王子如此焦急?”我悠哉悠哉饮着热茶,也不让座,就让他站着回话。 虽然西爵对萧家王朝而言只是一个小国,可西爵王子想来也是从小骄纵到大的,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辱没。他的脸色铁青着,不过他身体挺的笔直,头颅也微微仰起,透出一股不屈不挠的气势来。 这一点我倒是非常欣赏,能在被敌军俘虏后做到维持尊严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是奉了大王的命令,要来跟你谈判的。” “哦?”我听了,微微一笑,“那么大王子为何初到三城时不来找我,偏偏要等我把你抓来之后才提及此事?” “哼!”那个大王子冷哼一声,“虽然大王有令命我不得与王朝作对,可上战场的人是我,我有权利临时改变计划。” “好一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笑着鼓掌,“那么,王子的意思是,本来王子要违抗你家大王的命令要跟我决一死战,奈何今日被我虏获,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遵照大王的意思来谈判咯?” 简单地一个反问。让这大王子又变了脸色。一个退而求其次。道尽了大王子对他家大王地命令不尊不从。这种话要是传进他家大王地耳中。这大王子想必也担待不起。 “这并非你所说地退而求其次。而是我自知落入你手。恐怕就没有那个命再回到西爵国去为大王效力。临死之前也要完成大王地嘱托罢了。我对大王一片忠心。你不要曲解了我地意思。让我死后落个无视君王地骂名。” 嘿嘿。这小子一脸严肃地样子还真是挺引人笑地。当我是三岁地孩童么?他说什么我便信什么?我萧离从小到大。最擅长地就是怀疑别人地用心。 换个姿势。我慵懒地躺进宽大地座椅。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手则轻轻托住头侧。暗红地丝被我把玩在指间。我眯起眼睛探究地望着这个王子。过了不多久。这王子就被我看毛了。健康地肤色泛出一片红潮。 “你看什么看?虽然我现在人在你地手上。可你也不要以为我会任你凌辱!” 哎。我怎么会凌辱他呢?他论姿色根本比不过我这几位哥哥。只是具备男子气概就会让我对他心生歹念。他也未免太自我感觉良好了点。 “你倒说说看,我能怎么凌辱于你?”我坏心眼的想让他更加难堪。 “你……我在西爵王宫里早有耳闻,知道你萧家王朝崇尚一女多夫,皇亲国戚地女子更甚。如今看到你与我谈判还让诸多男色陪伴,足以说明你这个女人……哼!” “我这个女人怎么了?你想说我放荡?还是要说我不知廉耻?”我戏谑的笑问被我那两名大将跟诸位男宠听见,他们均是身形一震,各自眼中都充满了杀气。 那西爵大王子感受到周围猛然变化地气氛,暗暗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我倒是没什么可生气的,其实我的情绪本来就较少起伏,他即便真那么说了,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好了,不与你做这些争辩。我萧家王朝与你西爵国规矩不同,我不曾笑你西爵迂腐,你也就少拿我萧家王朝来做话柄。说吧,你家大王让你与我谈判的内容是什么?” 话题终于被我引入正轨,我这里的几位王子忍了又忍,才又稳稳地坐下,收敛起一身的杀意。西爵大王子咳嗽一下,清了清喉咙,他地手往怀中伸去的时候,负责押他过来地墨焰抢先一步,按住他的手以防止他做小动作,而后把他衣襟里地东西掏出来。 这回,那大王子倒是没有动怒。他把手从墨焰的手中挣脱,然后对我说:“这是我家大王的亲笔书函,请萧家王朝大公主过目。” 墨焰非常谨慎,他检查了信纸没有什么不妥,才把信呈到我手里。 我很快看完了信的内容,嘴角的笑意便更加夸张了。 “呵呵,你家大王有心要归降,愿意成为萧家王朝的属国,可你却无视他的旨意,与他背道而驰。这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哦。” “呵呵~”西爵大王子也随我一笑,“杀头又怎样?我对西爵国一腔热血,宁死不为他国奴。” “做了属国便是成了奴隶么?你家大王写的清清楚楚,他愿意投降,但要求萧家王朝允许西爵自己治理西 这一国两制的策略,想法很好,萧离佩服。” 西爵大王子冷笑道:“你当我西爵大王是什么样的人物?若是萧家王朝与我西爵国力相当,我们有此明君,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归降于你萧家王朝!” 我的眉头稍微蹙了蹙,这人,骨头太硬了也是很招人讨厌的。我懒得与他计较,很快把眉头分开,笑容重新扬起道:“只是你家大王太小瞧了我萧离的智谋。” 西爵大王子一脸费解,我看他那个样子,好像是真的不懂我在说什么。我把信狠狠的拍在案上,出一声巨响,西爵王子身体一颤,可他还是竭力不让自己觉得恐惧。 我的双眼已经迸射出血红的光芒,咄咄逼人的问道:“你家大王要求,日后我萧家王朝想做什么,西爵帮忙;而西爵想做什么,我萧家王朝也要帮忙。她当我是蠢蛋么?!” 西爵大王子先是一愣,思忖片刻后,怒火又起。他大步往前一迈,在墨焰执起长鞭拦住他之后,他恶狠狠瞪了墨焰一眼才对我怒道:“若我西爵甘愿成为萧家王朝属国,你萧家王朝难道不该对我西爵国伸出援手?而且这也是双方互相的条件,当你萧家王朝有需要时,我西爵国也不会吝啬!这么明白公平的条件你也要挑毛病,实在是欠缺诚意!” “我便是欠缺诚意又能怎样?”我今天拽文拽地好累啊,奈何西爵王子这种人见了敌人,肯定是不会说大白话的。头疼。 “你……你……” “不要你啊我的。大王子,也许你还没有悟出这其中的意思。你家大王这个条件,我若是答应了,无异于限制住萧家王朝的脚步。试想,若是他日有其他小国再犯我王朝边境,我王朝举兵讨伐,可西爵国却派兵增援那小国……” “这便是违背了约定,我西爵国不会做出这等出尔反尔的事!” 靠,你小子话接的倒是很快,我无奈的摇摇头,继续说:“若是你家大王到时候对我说,你西爵国是要援救那小国地,我萧家王朝不帮你西爵一道援救,也是违背了约定,到那时,我要怎么回答你家大王呢?” “……” 我的这个疑问,无异在所有人心中投下了一颗巨石。 每个人都从迷惑转为清醒,我这里地人马更是愤愤起来,墨焰自制力那么强的人,也已经暗暗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西爵大王子嘴巴张开半天,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看来,这个小子也是被他那个狡猾的娘给蒙蔽了啊。还说什么是他自己的主义要跟我打仗,那肯定也是她那女大王地娘亲搞出来的花头。 “罢了。我看大王子也是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就不追究大王子地责任。不过,萧离有个请求,还请大王子应了萧离。” 我起身对西爵大王子作揖,恭敬的态度让他更加恐慌。现在,明显是我占据优势,可我还要请求他,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你说。”他反应过来后,也只能这么回答。 “请大王子能以大局为重,劝说你家大王莫要再使这些小伎俩,诚心归降,避免两国交战让两国无辜的百姓遭难。”话说的漂亮,其实现在遭难的只会是西爵百姓,我萧家王朝地百姓可是安全的很。 “这……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我们战场上对阵便是敌人,你……” “大王子,这可是萧离为了西爵国考虑才提出地请求,请仔细考虑清楚再决定帮是不帮。” 西爵国大王子这次没有急着回答,他低头思索良久,我看他已经有了动摇,就再接再厉道:“我并不是在要挟于你,我并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 我乘人之危,可我不是小人----这才是正解。 “那,我被这黑豹半夜掳来,这事不可能就此作罢。让你放我回去也是不可能地,不如我跟你斗上一斗,若是你能胜我,我便承认你有些能耐。西爵势薄,我自会对大王好言相劝,让她不要与这么有能耐的萧家王朝大公主殿下作对。” 嚯,这话说地是相当动听啊,今天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彬彬有礼。 “怎么个斗法,你说吧。”我浅笑,毫不在意周围担忧的目光。 “文斗,武斗。你我各选一个方向,出一道题目,谁能获得两局胜利,谁便是绝对的赢家。” “好啊,我来出文斗的题目,你好好想想武斗是如何斗法吧。” 我接话之快,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萧家王朝大王子诧异道:“你难道不问,若是你输了,我会提什么要求么?” “我萧家王朝承诺永久与西爵修好,立刻撤军,并归还翰羊城,另外我把甜水县周边的土地也送给西爵,这样如何?” 西爵大王子双眼冒光,凌飒和夏婉则是捶胸顿足。我那几位王兄,像是看出了我有什么诡计,纷纷笑而不语。 “好!一言为定!”西爵大王子生怕我反悔啊,声音高亢的恨不得我整个军营都听到。 “一言为定。” hapter 165 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pterr165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让墨焰对西爵大王子以礼相待,叫他带大王子下去之后,夏婉和凌飒立即起身到我跟前。 “公主,不知道他要耍什么花招,公主又有什么应对的妙策?”凌飒沉声问,表情是异常的严肃。 从大王子先是强硬的与萧家王朝大兵硬碰硬,再到他被抓之后突然提出的谈判,再加上他带到前线的巫师团,还有所谓谈判不过是毫无诚心可言的骗术,我这些大将跟兄长都已经看出西爵国并不会轻易投降。那么,他大王子又提出文斗武斗,说不定是他连环计的又一计,凌飒的担忧是合情合理的。 “我看不如就对他动用大刑,逼他说服他那个诡计多端的老娘降伏我萧家王朝!”夏婉的豪迈气一出,还真有点粗犷的味道。 “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我既然答应,就是有把握能够胜出的。夏婉,凌飒,从大京出之前我对你们日常操练兵士提出的那些要求,你们是否记得?” “当然记得!我们还在商量等三城之战结束后,就请公主殿下来验收我们的训练成果!”夏婉眼睛迸射出亮光,看得出他是非常自信的。 “好。也用不着等到三城之战结束,今天下午就是你们表现的最佳时机。” “下午?”凌飒不十分确定,“公主是说,在与西爵大王子武斗的时候?” “确切一点说,是在与他武斗之前。记住,要齐、响、猛、恶!距离武斗还有一段时间,你们两人去传达我地命令,让全体将士做好准备!” “是!公主殿下!” 两位女将从我充满自信地口吻中获得了无比地信心。他们抱拳躬身行礼之后。手扶长剑。踏着沉稳地步伐离开营帐。 紫瞳见女将走远。才小心翼翼地掀起营帐地门帘。我对紫瞳招招手。紫瞳笑嘻嘻地跑到我身边跪坐在桌旁。 “紫瞳。帮我磨墨。” “嗯!” 紫瞳也不多嘴,利落的拿过墨条跟砚台,倒上些清水,慢慢推磨起来。我看看四位哥哥的脸,他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就尽管问吧,憋在心里一定不怎么好受。” 四位兄长互相交换了眼神,萧默作为年纪最长的一位,率先代表他们出列。 “离儿,我想,那西爵地女大王定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即便公主应了文斗武斗,这大王子按公主的要求去修书劝降,那女大王也未必就会听从西爵大王子的建议。既然他派了大儿子来迎战,同时又没有调拨过多地军马给他,就说明这大儿子在她心中的地位也许并不多么重要。离儿,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做这么多地努力,或许都是白费啊!” 萧默言辞恳切,他所考虑的问题也是非常细腻周到的。我对他微微点头,“二哥,你坐下说话。几位哥哥也都不用拘泥礼数。” 等萧默后退坐下后,我端起茶盅对他们敬一敬,他们也都端茶来回敬。看这几位兄长把茶水一饮而尽,我露出一丝笑容。从他们进到我的营帐之后,茶早就放凉了,可他们始终没有去喝,足以说明他们表面无论多么从容,心里也是紧张的要命的。 几位兄长看到我地笑,似乎也察觉到我细微的关怀,一个一个脸色都变得柔和了一些。 我用手指轻轻点击桌上地地图道:“这三城,想来当初修建的时候就是考虑到了翰羊山之外地萧家王朝而故意建成扇面状包围住翰羊山进到西爵国腹地的必经之路。几位哥哥应该也看出来了,只要攻下三城,西爵国想再与我萧家王朝大军抗衡,怕是只有人力,却失去了坚固地壁垒。三城之后,西爵国的城池多建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地方,我们只要走包围作战的路线,从人口稀少的地区向人口聚集地挺进,就可以接二连三获得胜利,直到攻下西爵王城。” 解释的过程中,我的手指跟随语言,一路指向西爵王城所在之处。萧默等人跟随我的话,默默点头。 “所以说,不要看三城是我们进攻到西爵碰到的第一块拦路石,就误以为西爵处处都是拦路石。这一块,比之后的都要难对付。我能这么分析,难道他西爵女王不会如此分析?她对自己的国家一定了解颇深,心里清楚三城一丢,等于败局已定。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派出一位不信任的王子来对付咱们?” “是,离儿说的有道理。早在决意攻打西爵之前,我与二哥就讨论过西爵的王位继承权的问题,虽然二哥以为西爵必定会如王朝一般把王位交给一位公主,可二哥也说过,论起能力,还是西爵国大王子更胜一筹。”萧释赞同道。 “嗯。”萧默点点头,“我跟西爵一位亲王是旧相识,他跟我说过许多关于 权的事。只是当时我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到今日有爵大王子并不十分睿智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混乱。听离儿这么分析,我倒是觉得当时那亲王跟我说的,也许不假。” 我深深的忘了萧默一眼,他提起那个西爵亲王倒是自然而然,当时我可是在他为何要背叛萧家王朝的问题上纠结了许多日子。 萧默见我不满的眼神,连忙抱拳道歉:“离儿,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看在咱们都是为了王朝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我浅笑着瞪了他一眼,当时他也是奉了黑格的命令,我又何必再旧事重提。 “这么说来,咱们看到的西爵大王子并不是真正的他。他还是有所保留地,故意让我们觉得他没什么本事。”萧好像看不惯我跟萧默地“眉目传情”,严肃的把话题重新引回正题。 “可以这么说。所以,他说文斗武斗,我抢先选了文斗。武斗的话,再怎么特别我也不会怯他,倒是文斗,范围是在太广,由着他挥当然不行。” “所以你已经想出来要跟他文斗什么了?”萧寂久未话,这时插了一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我不一定非要让他输,只要不让他赢就可以了。”我的笑,此刻带着浓浓的狡诈。 “凡事比试,终有输赢,怎么能做到不让他输却又不让他赢?而且,不干脆的获胜,这比试还有什么意义?” 萧寂不光是脸上死气沉沉,就连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心灰意冷的。他这种批判主义放在我曾经生活过的时代,应该叫做愤青?还是朋克精神? “有时候,让他不输不赢,比让他完败更能令他懊恼。而且,用他使过的招数反过来对付他,这本来就极为精彩,不是么?” 萧寂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再说出什么反驳地话。不过我这么一说,就让他们更奇怪了。 “究竟是什么题目?”萧默试探性的问我。 “一个有趣的悖论。”我耸耸肩膀,答的十分随意。 悖论,原本就不是什么高招,就像那西爵女王地谈判条件一样,无论怎么变换条件,最终的结果都是没有结果。我不知道西爵国在这个领域有多少研究,不过不挂她有多少研究,悖论就是悖论,无解是悖论地基本特点。 “悖论?”四位兄长面面相觑,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是太新鲜了,闻所未闻。 “如果你们有兴趣,等空闲的时候我可以慢慢跟你们一起研习一下悖论。不过现在,我要请二哥来为我画一幅图。就叫做萧家王朝奇兵图吧。” “骑兵?”萧默愣了愣,“画骑兵做什么?” 我瞥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退到角落里睡的正酣的银依,再看向萧默,回答说:“不是骑马的骑,是奇异的奇。” 萧默还是很迷惑地样子,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卷起袖子。我让开座位,叫他坐下,他拿毛笔蘸了墨水,却迟迟下不了笔。 “这,奇兵,怎么个奇法?” “通常来讲,无论是巫术还是法术,都是人类修炼而来,多少带了人力在其中,所以并不是特别值得称奇地事情。但是,如果连猛兽也加入了我萧家王朝的军队,这种传言若是放出到民间去,必然会引起人们地热议。什么人才能操纵猛兽?即便是懂得巫术跟法术的高人也无法做到。若不是有天上神仙地旨意,又能是谁具备这样的能力呢?换言之,具备这种能力的人,说不定就是天神下凡了。”我这番话,是站在一个普通百姓的立场上来看待猛兽军团这种问题的。说完,萧默焕然大悟。 “啊!原来离儿是要把这幅画传到西爵国的百姓之中去,让他们民心大乱!” 我嘿嘿一笑,却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有几束不怎么和谐的视线朝我射来。回头,我瞧见萧释、萧、萧寂,三人均是以看小人一样的目光看我。 挠挠头,我难为情的为自己辩解:“兵者,诡道也。既然他西爵国对我们不讲诚意,我们对付他们也就用不着再讲什么道义了吧。何况,动摇民心,就等于动摇军心。哪个军人没有亲人呢?军人都是来自于民间嘛!这一动摇,说不定整个西爵都不战而降,如此一来,既减少了杀戮,又达到了目的……”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萧寂抬手阻止我继续往下说。 我仿佛已经听见萧寂心中的潜台词:再怎么解释你也就是个小人了,跑不了。 萧默却高兴的厉害,他既然明白了作画的精髓,便迅高效的动起笔来。紫瞳对我满眼崇拜,还是这孩子比较可爱,至少,比我那另外三个哥哥都要可爱。 汗颜啊,今天我萧离的一世英名算是毁于一旦了---- - 求各种票!磕头了~ hapter 166 连环骗术 默的《萧家王朝奇兵图》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已经画其他三位兄长又聊了聊武斗的相关事宜后,萧默把画稿拿来给我。一眼看去,萧默的画功果然是出神入化,而且他充分领会了我的精神,不但画上了战车、攻城塔、云梯等看上去很唬人的设备,更是把骑兵、步兵的装备精良、精神抖擞淋漓尽致的绘在了画纸之上。 最重要的,这奇兵的野兽部队,萧默更是大肆渲染了一番。明明只有银依一头黑豹,却被萧默凭空复制了成千上万的数量,种类也从豹子扩展为狮子、老虎,还有在天空盘旋的雄鹰。我满意的频频点头,萧默见我神色赞许,转过身去又坐回到桌案后面。 “二哥,这图已经画的够完美了,你还要做什么?”我很是不解萧默再次提笔的行为。 “按离儿的意思,这幅画定然要大肆的在西爵国流传开来,一幅画怎么够?若是请他人代笔描画,怕是无法做到形神兼备。所以我还是自己动手,尽量多画一些给离儿备用。”萧默微笑着回答。 我的好哥哥啊,真是个不辞辛劳的好人。可方法太笨拙了,我连忙上去把他手中的毛笔夺下道:“一张形神兼备的画就足够了。接下来,就请几位兄长在我们的军师中寻找懂得刻章的匠人,技术越高越好。” “公主要刻印?不知要刻什么印?”紫瞳眨巴着眼睛。 “不是刻印,而是要把这画拓印在木板上,把画的线条全部刻出来,然后在木板上抹上墨水,就可以批量生产我们的奇兵图了。” “啊!原来是这样!公主真是聪明,居然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来!我只听说过年画可以这样批量生产呢,却从来没想过其他画作也可以用这种办法。公主,说起刻印,我倒是想起来墨焰哥哥很擅长刻制模具,他打铁的时候总是能做出很多漂亮的图案。” 紫瞳若是不提醒,我都忘了墨焰曾经是个铁匠。抬起右手看看指刃地做工,精细程度就不谈了,每一个指关节边沿精致的图案居然被我一直忽略掉,可见我有多么的粗心大意。 “那紫瞳你去把墨焰找来,至于那个西爵大王子,找个机灵点的将士跟着伺候就行了。只要他不提出过分地要求,都可以满足他。” “那就让紫瞳换了墨焰哥哥吧。等墨焰哥哥刻好了。我们再调换回来。只不过公主身边就……” 紫瞳是足够机灵。而且让紫瞳跟那个西绝大王子相处地好处就是紫瞳绝对不会招惹那个人。不像墨焰。始终板着面孔。虽然我所谓地以礼相待也不过是表面文章。但紫瞳一定可以让这表面文章做地更好。不过。这次我离开大京。随从就带了紫瞳一个。墨焰属于护卫。他照顾我地饮食起居定然不会像紫瞳那么细致了。 “不碍事。我也没什么需要别人伺候地。你快去吧。” “是。紫瞳这就去!” 一道紫色地火焰飞也似地跑了。四位兄长围着萧默地画品头论足了一番。他们四个最后把目光集中在了银依身上。银依像是有所感应。他慵懒地抬起头。沉声问:“干什么?” 银依在其他人眼里。只是会说人话地猛兽。由于银依地体型相对于一般地黑豹来说大了太多。而银依又具备人类地智慧。所以我那四位哥哥对银依也是多少心存恐惧地。当然。这是我地猜测。看萧那副嚣张地样子。倒是完全看不出他有惧怕地意思。其他三位兄长倒是均对银依露出了些许地惧意。 “哥。”我只得自己出马,走到银依跟前,盘腿坐在地上,“你既然是豹王的姿态,那么山林里的野兽是不是会听从你地命令?” “除了豹子之外,我无法与其他野兽沟通。”银依半趴着答话,“如果你需要其他野兽,不如考虑让楼轩到前线来。他似乎有些特殊的能力,上次劫法场的时候,那些动物就是楼轩招来的。” 这件事我是知道的,楼轩虽然不懂得如何与动物交流,但是他出地各种声音却具备吸引动物的能力。至少,有楼轩在地地方,就可以招来无数的动物,尽管那些动物不一定可以真地帮忙对付敌军,但多少也是壮大了我们的声势,又能证明萧默地画稿没有作假。 楼轩当初决定留在水晶宫帮萧染建造雪之冢,他对墨雪是相当敬佩的,墨雪的死,对楼轩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想起楼轩,我的心一阵抽痛。没能保护好墨雪,竟然伤害了这么多的人。 当下修书,放出信鸽。写信的时候墨焰来了,几位兄长向墨焰说明了情况,墨焰便走出营帐去寻找合适的木料。等他回来,我也忙完,墨焰放下几块木板对我躬身禀报说:“公主,西爵大王子要求武斗时,我们为他准备菜油跟白醋,还要一口大锅,一堆柴火。不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 我思忖片刻,这些东西跟武斗有什么关系?怎么看,都觉得这些东西像是江湖 骗的手法,该不会是…… “手入油锅么?”银依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一句。 跟我想到了一起。 在萧家王朝,也许所谓江湖大仙用油锅洗手之类的伎俩还被当成是神灵附体,可在我跟哥生活的那个时空,这种骗术早已经见怪不怪,人人都可以为其揭秘。 我对付的到底是帮什么人?怎么从头到尾不见真本事,偏偏爱好一些旁门左道?不鄙视也不行。 摆摆手,我说:“按他的要求去准备吧。” 墨焰出营帐对外面的侍卫吩咐了些什么,再折身回来,我命令下人去找的精细的刀、凿都已经到位。 四位兄长对手入油锅的事一头雾水,我只说让他们等着看好戏,其他的没有多做解释。我把什么都说了,到时候一点悬念都没有,便营造不出紧张又真实地气氛。没了气氛,我跟那西绝大王子又怎能玩的尽兴呢? 大约知道西爵大王子武斗的题目,我必胜的信心更加旺盛。趁墨焰埋头雕刻地时候,我带了四位兄长到操练场去,夏婉跟凌飒正带领将士们排列阵型,两名壮硕的士兵负责敲击鼓点来控制士兵们的节奏。 骑兵不但人的动作整齐,就连马蹄踩踏地面都是步伐一致。而骑兵们手持的长枪,挥舞的角度完全一样。夏婉是个魔鬼教练,她绝对不允许手下的骑兵动作出现丝毫偏差,现在便看出了成果。 而步兵这里,凌飒更注重于布阵。各种阵型交替着,没有谁出错,每个士兵都像精密的机器那样算准了变换阵型后自己该处的位置。凌飒站在云梯上,一手执红旗,一手执黑旗,所有变换阵型地命令都是用这两面旗来下达。 这些,并不是只有看看好看而已。我仔细研究过夏婉跟凌飒的操练方法,他们以往更注重于在实战中如何能够取得胜利,并不很在意表面是否漂亮。要求表面的漂亮,是我出大京前命令他们照做的。毕竟,我带的人马不过区区二十万,若是不在表面做出整齐划一的气势,便会给人一种散漫易攻地印象。 当鼓手的四个鼓槌齐齐敲击鼓面之后,骑兵与步兵一起出振聋聩的呼喝。我的笑意更深了,这呼喊声气势绝对足够,一般心理素质的敌人只怕还没看见我们的部队,但是听见吼声就已经吓破了胆。 很好,我对夏婉跟凌飒两人十分满意。 到了下午约定地武斗时候,我特意去西爵大王子的营帐去接他。说是带他参观一下我们萧家王朝的军容军貌,实际上就是要用我验兵时看到的成效来吓吓他。 骑兵战马与战马齐头,士兵与士兵想连成坚固的壁垒,当鼓手打出出击地鼓点,骑兵们边策马扬鞭,手执长枪,整个队形呈剑尖的形状朝虚拟地敌人冲杀而去,嘶吼震天。西爵大王子看的冷汗淋漓。 步兵已经分成两批人马,一批扮演敌人,一批则是我们地军队。阵型一开,攻守皆是滴水不漏。喊杀声中,士兵们个个凶狠无比,这哪里还是军人?分明与嗜血的妖魔无异!西绝大王子脸色刷白,就连坐在马上,握住缰绳地手也在微微打起颤来。 带他一路缓缓而行,来到武斗场地。场地正中架起木柴堆,上面放置一口大锅。大锅旁边,一大桶菜油,一大桶白醋都已经准备妥当。 “既然大王子是我萧家王朝的贵客,那么萧离就请大王子先出这武斗的题目吧。”我跟西爵王子并肩坐在场地旁的椅子里,对他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再当着所有将士的面来说一说如何判断输赢,免得赛完之后有人不服。”西爵大王子硬挺的眉宇间依稀可见方才的惧色,不过当着我所有将士的面,他还是在努力的强撑。 “两轮皆输便是输了,输的一方要答应对方的要求:若是萧离输,即刻撤军,归还翰羊城,并赠送甜水县周边土地,与西爵永世修好,再不言战;若是大王子输--” “我便修书与大王,劝大王归降王朝,同时三城城门大开,欢迎萧家王朝大军入城!” 好的很!是你自己加了后面那半句话,并不是我逼你的。我想我的笑一定很阴险,你自信满满以为绝对能赢,可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你赢的! “好。众位将士听的清楚明白。请大王子出题吧!” 西爵大王子看不懂我的笑,或者他以为我是在用笑容来掩饰紧张。他探究的瞧了瞧我,终于狠下心来,指着架高的大锅道:“我出的武斗题目就是:手入油锅捞铜钱!” 我瞪大眼睛,西爵王子看到我骤然转变的脸色,得意的扬起头颅。我的惊惧只在一瞬,而后故作无力的垂下肩膀道:“那么,就请大王子说明详细的规则吧。” 哎,我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hapter 167 亡人不亡 则无非就是在锅里倒入醋跟油,再撒入五枚铜钱,的柴火堆。等油锅里的油开始翻滚之后,谁在最短的时间里取出五枚铜钱,谁就是获胜者。 虽然所有人都有些疑惑,手入油锅为什么还要加许多的醋到锅里,可并没有人察觉到这种比试存在什么蹊跷。也难怪,这个时代的人对物理知识并没有全面的认识,对于这醋的妙用也就无从得知了。 西爵大王子说完规,又命令紫瞳去倒油倒醋而后点火。紫瞳看我的眼色行事,完全照西爵大王子的话去做。 柴火堆上淋了些火油,火把稍一靠近便立刻燃烧起来,柴木出噼啪的声音。不一会儿,锅里的油就“沸腾”起来。那西爵大王子脸色也染上了些许凝重,看来,这个方法也不是他明的,恐怕他自己也对这手入油锅的事心存疑惑与恐惧吧。 “公主,油已经滚烫了,请公主去取铜钱吧。”西爵王子~|一抱拳,我心里暗笑,就算你不让我先,我也要抢先于你的。我可不想让我的手变成油炸猪蹄。 我挽起袖子,露两截白嫩的胳膊。将士们皆是向前一步,我身后的四位兄长也出轻微的提气声。 “诸位,今天的比试是我与爵大王子殿下约定好的,输便是输,赢便是赢,就算在我手入油锅后有所损伤,也与西爵大王子无关。” 那西爵大王听罢一愣,他根本没想到我会应战。不过他的脸色在愣过之后又有些缓和,估计是在想我现在还在死撑,等走到油锅前就要临阵退缩了。 我确实表现的战战兢兢,一步一来到大锅前。守在锅边的紫瞳眼睛都红了,死死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蓄满了眼泪。 “紫瞳,你不要怕,我不会事。”我对紫瞳淡淡一笑,谁知这话并没有让紫瞳放下心来,他的眼泪反而有奔涌而出的势头。 “请公主尽快吧。”西爵大王子:蹙双眉催促道。 我再看他一眼。他地表情更加纠。而我地表情则变得怡然起来。 慢吞吞地。我把两手**油锅。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公主(离儿)!” 这时我地手感觉到地温度只不过稍稍有点热度而已。见我手入油锅后表情无变。而且并没有一般情况下把什么东西抛进油锅便炸出一片刺啦啦地声音。将士跟兄长们瞪着眼睛屏息凝视。当我从容地取出一枚铜钱。展示在大家面前时。我地军队里传出一片叫好声。 爵大王子面色已经惨白。我朝关心着我地所有人绽放笑容。那四位兄长也已经看出我是不会受伤地。放下心来地同时。他们又不明白这其中地原理。 难不成,公主(离儿)真的是仙人下凡? 开玩笑,什么仙人下凡?我还知道更多类似地把戏,若是全部使出来,只怕是要把我当成女如来了吧?! 再一次把手伸进油锅,取出铜钱,如此反复了几次。到最后一枚的时候,我刻意放慢动作,慢慢摸索,等待油温升高到我快要忍受不了的温度。 第五枚铜钱取出,我地胳膊已经被烫的有些红,将士们除了叫好,竟然还叫起了公主乃现世神仙的口号。我朝大军望去,之间凌飒面带狡猾的笑,好么,原来是她干地!不过,干的好~! 我把五枚铜钱捏在手里,走回西爵大王子身边。现在,锅里的油仍在沸腾,却轮到他去拣这新丢进大锅里的铜钱了。 看着他步履艰难的走到大锅前,我悄声对萧默说:“二哥,叫军医准备医治滚油烫伤的创口。” “怎么?离儿你果然还是被烫伤了么?”萧默紧张地牵起我的手,我手上油腻腻酸溜溜地水油混合物便原封不动涂抹到了萧默的手上。 “不是我,这西爵王子马上要被烫地哭爹喊娘了。我们要对他以礼相待,忘了么?” 萧默哭笑不得的放下我地手,走到一边去吩咐侍卫了。我好整以暇等着看戏,这一次,守在大锅旁边的紫瞳则是洋洋得意的样子。他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对西爵大王子说了什么,我估计,可能是催他快一点动作吧。 不快不要紧,确切的说,越慢越好。我诡笑着,接过旁边侍卫递来的布巾,先将就着擦干双手双臂。 如果是有人教给西王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么,那个人一定叮嘱过他,要在油滚开后尽快取出铜钱。然而,现在油已经翻滚了一段时间,这西爵大王子一定在心里打鼓。手,是伸,还是不伸?伸的话,接过又会如何? 所有人都等的不耐烦了,西爵大王子还站在那里扮演雕塑。我迟迟不去催他,表现出了我萧家王朝的大度,与他先前的催促是截然不同的。 只不过,我有这个耐心,不见得我的将士们也有这份耐心。这一次,是夏婉先腻烦了,举起手中的长剑大喊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快!” 将士们跟着主将一齐呐喊起来:“快!快!快……” 眼西爵王子脸上有汗水滑落,只是不知道这是被大锅熏的,还是他紧张害怕的过了头。 我也不想太难为他,如若他肯认输,他的手,不入油锅也就算了。 “若是殿下尚未练成神 如主动认输吧。这种手入油锅的神功,也不是人人的。萧离运道不错,早年有神人相助,练成了铜皮铁骨,可我看王子皮薄肉嫩,只怕是无法承受滚油的热度。” 我故意把手入油锅说成是神功,一方面提升了我在将士中的地位,另一方面也算是给他西爵大王子找了个台阶下。一石二鸟的伎俩,无论西爵大王子的手是不是被炸成猪蹄,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果了。 西爵大王子又落下数滴汗水后,做出了一件让每个人都意外的决定。他迅的把右手伸进锅里,又在眨眼的功夫,把手拿了出来。一阵刺啦啦地声音足以说明他的手遭受重创,可他愣是没出一丁点声音。 我一下子从椅子里来,只见西爵大王子左手的四根手指已经红肿,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大幅度的颤抖着。 “军医,为大王子处理伤口!”我声命令,早已准备就绪的军医抱着药箱跑到西爵大王子身边。 不由的,我对西;大王子心生一股敬意。他明知道这个时候把手放进去是非常危险的,可他还是那么做了,并且,在剧烈地痛楚面前,他哼都不哼一声。 虽然一直以来,西爵对付萧家王朝的方法都显得狡诈奸猾,可这个大王子却处处表现的仿佛并不知情。我本来还以为他也许是在演戏,现在再看,他也不过是为了西爵不择手段了而已。 试问,一个如家王朝这样的强国突然攻打弱小的西爵,完全用正人君子地办法又如何能取得胜利?我暗暗对他赞许了一番后,忙走到他身旁,蹲下来查看他的伤势。 “是……我……输了!”这人,忍着疼咬着牙,还忘公布这次比试的结果。 “请大王子不要再多说,就让军医好好为你诊治一番,希望这伤不要影响到大王子地以后才好。” 我想,这怕是我~|西爵大王过最真诚的一句话了。其中每个字,都是我自内心的想法。西爵大王子的视线固定在我地脸上,那军医要把被烫过有些粘连的四根手指分开时,西爵大王子突然闷哼一声。我迅的扣住他的下巴,迫他张开嘴巴,而后,我把另一只手臂的手腕部分横着塞到他的牙关之中。 疼痛袭来,我地手腕被他狠狠的住。不过,我原本就是耐痛地体质,只蹙了蹙眉头便忍了下去。 等那军医分别为大王子的四根手指涂抹药膏又分别包扎好之后,他才缓缓开启牙关。意识到他咬了半天地是我的手臂,他脸上顿生惧意。 “公主殿下,我……” “嘘----”我制止他,“十指连心,你一定痛地厉害,我这里有一些镇痛的药丸,你快些吃了,睡上一觉,等醒来就会好受一些的。” 取出怀中的小瓶,往外倒药丸的时候,闻到这股熟悉的药香,我又有一瞬的失神。 雪为我配置的各种药丸、药粉,我再用一年也用不完,可,他的人已经不在了,永远的不在了…… 眼眶的热度瞬间升高,西爵大王子距离我最近,也立刻就看清了蒙上我双眼的雾气。我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我表情有多么奇怪,可,痛成那样的西爵大王子也忘记了一切,盯着我的脸看了半晌,足够说明我的样子有多古怪了吧。 喂他吞下药丸,他也没有挣扎抵抗。看他喉结滑动,我忍住泪水笑着问他:“你倒不怕我给你吃的是毒药么?” “你若要我死,我早就死了。”西爵大王子惨白的脸上,艰难的扬起一抹苦笑来。 我亲自扶着西爵大王子回到他的营帐,看他躺下,又为他盖好棉被。墨雪的药,起效很快,他的脑袋一沾到枕头就熟睡了过去。 这一场比试,毫无疑问是我赢了。可走出西爵大王子的营帐,我看着诸位将领与四位兄长的脸,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紫瞳,你好好照顾大王子。等他醒来,你马上派人通知我。” “是!公主!” 我没再跟将领们说话,而是调转方向,径直回了自己的帐篷。四位兄长中,也只有萧默跟了过来。 “离儿,你怎么了?”萧默关切的从背后搂住我,我把头向后仰,无力的靠进萧默的肩上。 “我没事,没事……” “没事么?我可是觉得你很有事呢。” “……” 我跟还没说上几句话,只听见外面有人通传了一声:“大王子到!” 心里一颤,这说的肯定不是西爵大王子,莫非是萧染? 我急忙从萧默的怀里钻出,跑到门口,正好迎上掀门帘进来的萧染,险些撞进他的怀里。 萧默对萧染颔了颔,悄悄走出帐篷。萧染直盯着我的脸看,而我,心情复杂之下,猛地扑进了萧染的怀抱。 “!怎么办?我还是忘不了墨雪,我忘不了他!” 软弱的泪,再也无法被眼眶阻挡,它们迫不及待的挥洒在萧染尚未变暖的衣襟上。 萧染僵硬的站在那里,任凭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身,久久的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hapter 168 大王子见大王子 最初的婉转低泣,到之后的声嘶力竭,再到最后的无我的情绪又一次彻底崩塌。 我做不到的,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忘记那个身上带着股子药香,温润细致,永远用温情把我团团包围的男人。他的离去,抽走了我所有的情感,所有的希望。 我知道,这么说是对萧染、萧默、萧逸甚至对整个萧家王朝的不负责。身为大公主,身为其他男宠的主子,我不应该一心维系在某个男人身上,可是我如何能够做到? 原本,我就被调换去了一个男女平等的时空,在那里,一夫一妻,爱情里容不下第三者。回归萧家王朝后,我虽然以极快的度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在我的内心深处,有许多观念都已~定型。而,墨雪是我在萧家王朝爱上的第一个男人,这就注定了他在我心中的与众不同。 曾几何时,我以为我对哥的感情叫**情,暮然回才现那不过是我对一位强势的主宰者近似爱慕的崇拜,或者是大从骨子里认为我必须服从他,我的一切都该属于他,由他掌控,继而误以为那就是爱。是墨雪让我懂得了爱是相互的,他对我的关心,对我的占有欲,对我的纵容,对我的柔情;他的悄然离去,他的再度出现,他默默的为我,为萧家王朝所付出的一切;他的死,他临死时,要我把他葬在水晶宫……我忘不了的,永远都忘不了。 一声轻叹,自我顶响起。 我又一次伤害了,我么自私?!我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我对墨雪的在意,一次又一次忽略了他。流着泪,我仍然紧紧抱着他。大哥,我能依靠,能信任的人,能有足够地胸襟来容许我的自私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呢? 萧默虽然我冰释前嫌,可他曾经的所作所为对我而言,即便是忠于王朝,也是偏离了我的道路。我无法在大义面前舍弃小义,我跟萧默,注定需要极长的时间来化解之前的心结。 萧逸,虽然他不顾他地亲生父亲、不顾:身的安危,只为寻到我,求一个我为何要弃他于不顾的答案,这份决绝令人感动,可他地心智本就不很成熟,再加上受孕之后他的情绪很容易失控,我又如何能与他诉说? 除了大哥,我不知道还能有谁来将抱紧,倾听我的痛苦?! 萧染手盖在我地头上。轻轻地抚摸。他不再僵硬。身上地衣料也在帐篷地火盆烘烤下变得温暖起来。 “离儿。既然忘不掉。不要去强迫自己忘记。雪之冢已经修建完毕。墨雪永远会在那里等着你。他哪儿也不去。”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自。我知道。跟你说这些话。只会让你难受而已。”我慢慢地摇头。哭地久了。身上地力气也随着泪水一并流干了似地。脚下如同踩进了棉花堆。只能依靠萧染来支撑我地身体。 “你在说什么傻话?忘不了墨雪地何止你一人。就连我。一想到墨雪。也是要流泪地。” 萧染地这句话。仿佛让我在漂流于大海时抓住了一片。我抬头看他。果然看到他地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只是他没有让它们流下。他在用微笑与那些酸楚抗衡着。 “在离儿离开之后,越来越多的百姓自愿到雪之冢帮忙。墨雪为了王朝所做的一切,已经被广为流传,他现在是王朝的英雄。离儿,也许你并不在乎这些名头,可这正说明了墨雪并没有就这么死去,他将在所有人地心中获得永生。” 泪水继续流淌着,我脑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百姓在雪之冢默默地为墨雪送行的场面。真正目睹那一幕地人,一定感触更深。 迷蒙之中,萧染对我点了点头,“离儿,墨雪并不孤单。不要心疼,不要害孤零零的,不要让这些绊住了你,也绊住了他。” 萧染说中了我地心事,从墨雪死后,一想到这件事,我最大的心痛就是认为墨雪太独。虽然我明白,一些劝慰的话语并不能代表事情真的如此,可我那颗残缺的心,也仿佛落进了温暖的襁褓,仿佛,那些缺角的部分,就能一点点结痂,然后愈合了。 胸口的闷疼总算减轻了许多,我的呼吸也顺畅起来。哭与笑之间,我轻轻的对萧染说:“大哥,谢谢你,谢谢……” 已经被我禁锢许久的神露的能量,在我这一放松之后,便如同喷薄的岩浆一般爆出来。我的体温瞬间升高,脸也变得绯红。 “去休息一下吧。”萧染在我耳边低语一句,之后打横抱起我。天旋地转中,我很快落入了柔软的床榻之中。 我看着萧染从我身边走开,到营帐门口对侍卫吩咐了几句,再看走回来,在床榻边,卸下斗篷,褪去棉袍,一点一点把他身上的束缚剥去,最后,他光洁白皙的身体呈现在我的面前。 “默儿飞鸽传书给我,告诉我他连天腹泻,而你又执拗的不肯宠幸别人。你怎么着么固执 萧染钻进被子之后,语带责备训了我一句。 “既然给不起,索性不去获得。”我的笑,一定苦涩难看极了,否则萧染怎么会在帮我褪去衣衫时停住双手,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晌。 他有些冰凉的唇,在我的双眉之间轻轻印下一吻,“傻离儿,你的获得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一种给予了。你难道想一辈子让你的男宠们在等待中度过?萧家王朝,女少男多,身为男人,这一点觉悟还是有的。” 是吗? 啊……原来如此,还是我~的太多了。 如果我不要他,反而是我太小气了,所以在我有需要的时候,认真的选一个人来侍寝,对那个人来说才是幸福地。 “有没有哪个国家,是女多少的?我去找他们进行人口买卖如何?”我无力的开着玩笑,迎上萧染俯下的身躯,双手环住他的颈项。 萧染的长:,覆盖在我的身上,为我构建了一片安全地天地。 “放弃这个念头吧,各个国家皆是如此。” 浅笑,萧染的住了我的嘴巴。我火地身躯跟他冰凉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他冰冷的手指刚化解一处的燥热,就又点燃了别处更加灼热的欲火。 我没有再让萧染一味的主动,待身恢复了力量之后,我轻轻推搡他的肩膀,他顺势躺在床上,疑惑地望着我。 吻上的颈项,他竭力仰头方便我的动作。我的唇舌不时制造出他粗重的喘息,牙齿啃咬的瞬间,萧染喉咙溢出的轻吟险些让我忘了自制,粗野的弄伤他。 分开他地双腿,正的姿势让萧染双颊氤氲起淡红的色泽。在害羞么?我的好哥哥…… 用塌边摆放的香脂为萧染进行润滑扩张,他一张一合地力道**着我的手指,更吸引着我身体地另外一个部位。 “离儿……别弄了……我……”萧染承受不住,终于抓住我的肩头求饶。 情事,总是能够让人暂且忘记一切。我悲伤地表情化作迷恋,一鼓作气要了在我身下辗转承欢的男人。 事毕之后,萧染身上红潮未褪,却简单地套了件长袍在我的营帐中踱了几个来回。 战事之中,住宿的条件固然比不上王朝的宫殿,萧染的表情里多少说明了他的心疼。 “离儿,了。” 我没想到他巡视半天,竟然说出这么一句结论。 裹着被子,我慵懒的笑笑,没有答话。其实在我看来,真正瘦了的人,是萧染。 “我明日就要回朝,离儿你……” “回朝?回去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这次来,就是要陪着我的。”我坐了起来,如果没有非回去不可的原因,我希望萧染能够留下来。 “离儿,几位舅父已经十数年不曾处理后宫的事物,而掌管各个门类的王子都随离儿出了宫。无论他们中的哪一个,都不能像我一样对所有门类的事物都能了若指掌,只有我回去,才能帮助几位舅父尽快重新领导后宫。不瞒你说,现在陛下很头痛,后宫被黑格弄得一团糟,急需要迅整顿,而舅父们又因为时间上的差距,一时间无法做好。” 萧染一说,我明白了。原来萧染是要在回宫之前再见见我,可又时间紧迫,他无法多呆。 萧家王朝的后宫有多庞大,我是了解的。仅仅是我,一位公主的后宫男宠就已经多的我认不过来,再加上萧帝的、萧颜的……呃,萧颜虽然还未及,但她也早已选定了不少男宠,养在夜龙宫。 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部门,也就只有萧染回去才能面面俱到了吧。 点了点头,虽然不情愿,可我也?只顾自己而忽略了宫中。 “离儿,我还是不太放萧染意有所指,我知道他说的是神露的事。 “大哥,经过你的劝导,我还能像以前那么固执么?我知道几位兄长的意思,有他们在我身边,你放心的回去就是了。”我比较含蓄的回答了萧染的问题,让我直接说我会宠幸他们,这实在太强人所难。 “好,你能这么想自然再好不过。等我处理好宫中的事物,便即刻离宫,追随在你身边。” 浅浅一笑,我的心思,大哥最明白了,无需多言。 “如果离儿愿意,带我参观一下吧,我想看看王朝将士的士气与配备。” 我掀开被子,抓起衣物穿上身,“大哥不仅能看到王朝将士的士气与配备,更是能看到我营中的一位贵客。” 按萧染得到萧默的通知,赶来我这里的时间推算,萧默写信时,银依应该还没有抓了西爵大王子送来。萧染来的匆忙,又没有在帐外停留,想必他并不知道目前的战况。 萧染扬起的双眉,证实了我的判断。 大王子见大王子,巧字便是这样写成的吧。 hapter 169 我的骑士 跟萧染一走出营帐,就远远的看到几位大将跟我四位一团讨论着什么。见我们出来,萧默对那一团人抱拳后,作为代表走到我的面前。 “离儿,你的气色好多了,看来还是大哥知道该怎么让离儿宽心啊!” 如此明显的揶揄我跟萧染怎么会听不出来?我恶狠狠甩给萧默一个卫生球眼,萧染则有些腼腆起来,刚刚才恢复白皙的皮肤又一次染上薄薄的红晕。 “二哥,你们凑在那里做什么?莫不是讨论今晚的晚饭想吃什么菜色?” “哈哈~当然这个问题我们也谈及到了,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在议论那手入油锅的门道。” 我方才想起关手入油锅的原理还未曾跟他们解释过,也难怪他们要守在这里等我出来。只是这些人的好奇心是不是太旺盛了点?我跟萧染方才纵情,现在面对众人,免不了心里都有点别扭。萧默定然知道我跟萧染的单独相处都做了什么事,可他非但不去劝阻众人,还混在里面凑热闹,这个人简直是个恶魔啊! “什么手入油锅?”萧染不明以的望着萧默。 萧默瞧了瞧,我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可他丝毫没有受到我“淫威”的震慑,嬉笑着走到萧染跟前,“大哥,这手入油锅嘛,就是我们的离儿应了敌人的挑战,将她那一双纤纤素手伸进滚烫的油锅里去捞掉在里面的铜钱。” “什么?!”萧染狭长的眼顿迸射出惊诧的光芒,他迅扭头一把抓住我地手腕,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一边检查还一边询问:“离儿,你真的把手伸进滚油里?有没有被烫伤?你怎么那么糊涂!” 我不痕迹的转移到萧默身边,抬起脚来重重的踩在萧默的脚背上,她地那一脸笑登时凝固,我心里才稍微舒爽一点。 萧默故意要让大哥着急担心地。手入油锅地事若是不解释清楚。怕是有要受到大哥地一顿念了。 “大哥。你也看到了。我没事。手好好地。没有受伤。连一个水泡都没有。”我任凭萧染翻来覆去查看我地。挂上笑脸来讨他地安心。 “是啊大哥。离儿确实没有受伤。所以我们才觉得奇怪。为什么把手伸进滚烫地油锅里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咱们地离儿真是神仙下凡?” “好了二哥。我现在就去解释手入油锅地事。大哥。我们走吧。” 萧染还是一副担忧地神色。哎。就算看到我没事他也还是不放心吗?我又不是三岁地小孩子。 来到将士们面前。大家齐齐地对我行礼后。我缓缓道出手入油锅地蹊跷之处。 无法用密度这种抽象地概念来解释,我只好用轻跟重来代替,虽然这么说并不严谨,可也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将士们明白。 “因为油轻于醋,所以当油跟醋一起倒入锅里,油会浮在醋的上面。而油跟醋达到滚沸地温度是不一样的,醋滚沸地温度对人来说是不会造成烫伤的。最初大家看到油锅翻滚,那个时候滚沸地只是处在大锅底部的白醋,并非真是热油被烧滚了,油只是被翻滚的醋带动一并翻动罢了。那时,油的热度跟醋是一致的,所以我把手伸进油锅,并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随着醋滚沸的时间越长,醋就渐渐的被烧干,油慢慢的热了起来,直到最后,油真正滚沸,也就足够把人的手给烫成那副样子了。” 这不能提密度、不能提导热、不能提蒸,还真是为难了我一下。我也不知道这种解释说下来有多少人能懂,等说完,看大家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才知道这些话确实能被他们理解。 “我只知道油可以浮在醋上面,可油滚沸的热度跟醋滚沸的热度不一样,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离儿,你对日常生活的细节观察的还真是仔细啊!”萧默的笑不再有揶揄的成分,而是换上了诚心诚意的敬佩。 “是啊,这种道理若是公主不说,我们恐怕穷尽一生也无法参透啊!”夏婉给我戴高帽子倒是当仁不让,她说完还跟凌飒交换眼神,两个人一面笑,一面互相点头。 萧染也总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他悬着的心稳稳落下,微笑又淡淡的显现在他的脸上。 萧释与萧,还有萧寂三个人已经有了再找些油跟醋重新做次试验的打算,我急忙插进他们之间说:“几位兄长,你们试试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伤了自己。” 油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非常危险的,我为了让油温达到足够烫人的地步才在捞铜钱的时候拖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其他人照猫画虎却没有注意醋的分量,其结果可想而知。 跟这群人聊了许多闲话后,我让他们各自散去略作休息等待吃晚饭。那三位兄长忙着搞实验,萧默陪着我跟萧染来到西爵大王子的帐篷。 进入其中,紫瞳忙来向萧染行礼请安,墨焰也放下了手上的活,过来对鞠躬。 我说这个墨焰怎么在我回到营帐之后就不见了,原来他已经默默的转移了工作地点。他跟紫瞳关系是好,愿意来陪着紫瞳照顾西爵大王子,还能不时聊一聊。想紫瞳对墨焰的依赖,我不由的心中泛起一阵暖流。 “公主,大王子睡的很沉,倒是一直没喊疼。我喂他喝了两次水,他不能自己咽下去,我便揉着他的脖子给灌下去了。”紫瞳乖巧的向我报告道。 “大王子?”萧染又是一阵疑惑,但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讶异道:“莫非是西爵国大王子克戎?” 西绝大王子名叫克戎,只是我们跟他的关系还没到可以直呼其名的程度,所以一直都以大王子来称呼他。 我对萧染点头,“就是他。之前二哥说提出手入油锅的敌人,说的也是克戎。” “卑鄙无耻!若是离儿不懂其中地门道,岂不是要吃大亏!离儿,他是用什么条件来引你答应这种挑战的?” 我四下去寻萧默,他却拉了墨焰去看奇兵图的雕刻进程了。没人能替我解答,我只好自己把一切说给萧染听。 紫瞳很有眼色,中间给我跟萧染倒了茶水,我干的慌的嗓子才得以浸润,稍稍舒服一点。 “离儿,这木板差不多雕成了。大哥,你也过来看看吧。”在我跟萧染说完话后,萧默对我们招招手。 我们几人一起围拢到墨焰周围,他手上的木板经过了精雕细琢,线条地部分呈现出均匀的凸起。 “有一些地方还要修地更细致些,最迟不过明天,墨焰一定能够完成。”墨焰郑 诺。 “不用着急,你慢慢来。”我要是不这么说,墨焰肯定要通宵达旦的忙活了,这个人有时候是标准的死心眼,不提醒不行。 “这是什么?”萧染初来乍到,典型的好奇宝宝,什么都不明白。 这次我递给萧默一个眼色,他把萧染拉到一旁地桌边坐下,开始讲解我这《萧家王朝奇兵图》的用意。 我见墨焰又要拾起小刀,忙一把抢了过来,把小刀放在他够不到地地方,“你该歇歇了,对着这个久了,眼睛要吃不消的。” “公主,我没事。能一刻完成便早一刻,原本墨焰能为公主做的就不多……” “胡说什么?!”我厉声打断他妄自菲薄,“你为我做的难道还少了么?我命令你出去,找个地方坐坐,看看远处的风景或者骑马散步,反正在吃过晚饭前再不许碰这块木板,否则按军法处置!” 紫瞳噗嗤一笑了,“公主,不知道墨焰哥哥犯了哪条军令要按军法处置哦?” “他当然是犯了违抗主令一条!紫瞳你休想帮墨焰捣糨糊,否则连你一起挨罚!” 我说,还在紫瞳头上呼噜了一把,可我地严厉并没有让这两个人有所觉悟,他们不但不怕,反而笑的更厉害了。 那边暂停一下,提议道:“离儿,不如你跟墨焰紫瞳一起出去转转吧,这里有我跟大哥就可以了。正好我也要跟大哥说些悄悄话。” 你跟萧染有什么悄悄话说?我正打算反驳,却看到萧染含笑对我点了点头。 好吧,反正如果没有我看着,墨焰即便到了外面也还是会自己找些事去忙,不如我看着他,让他好好地放松放松。 “公主跟墨焰哥哥去就好了,紫瞳留下给两位王子侦查倒水。再说这西爵大王子喝了不少水,估摸等一下就要小,怎么能让两位王子伺候他?” “那还是你跟公主去吧,我留下……”墨焰话还没说完,紫瞳咯咯笑着站起来,连拉带拽把墨焰给弄出了帐篷。 我再次揉揉紫瞳的头,“真是辛苦你了,这种事我该找其他人来做地。” “其他人哪有紫瞳这么机灵!再说,紫瞳是公主的贴身侍从,只有紫瞳来伺候这西爵地大王子,才能表现出公主对他以礼相待的诚意嘛!” 这孩子真够可爱,而且贴心的不是一般二般,看着他那坦诚的笑,我真恨不得抱住他亲上几口。 “只是不知道两位王子会不会担心紫瞳听了你们的悄悄话呢?”紫瞳又换上调皮的样子,对萧染跟萧默眨了眨眼睛。 “那就只能拜托紫瞳来帮我跟大哥保守秘密啦!”萧默也愈的喜欢紫瞳了,他跟紫瞳开个玩笑后又对我说:“离儿你去吧。” “呃……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好像紫瞳跟萧默都在刻意的撮合我跟墨焰。出了帐篷,一眼看见墨焰赤红的迎着寒风潇洒的飘舞。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良久,在某个温润男人的身影与墨焰相重合之前,我甩甩头,走上前去。 一人一匹马,我们两人并肩跺到翰羊山的山脚下。落日余晖尚残存一丝温暖,将金色挥洒在天地之间。 “公主,我们许久不曾切磋武艺了。” 我笑,“怎么,手痒了?” “有一点。”墨焰麦色的皮肤在金色的光辉中蒙上一层柔光,他看着落日的方向,唇角略略上扬着。 “下马吧。” 将马缰绑在一边的树上,墨焰从腰上取下赤鳞鞭。细长的鞭子被他甩到空中,划出一道暗红色的痕迹,“啪”的一声,之后,墨焰脚下轻点,身体如离弦的剑一般向我冲来。 虽然我的武功早已经凌驾于墨焰之上,可我的招数仍然局限在暗杀方面,正面的迎击总要让我避讳三分的。 轻巧的躲过几趟,我故意把墨焰往树林深处引。树枝越多,墨焰的鞭子就越施展不开,不出几分钟,他的长鞭就纠结在了纷杂的枝叶中。枝叶弹性很好,不是墨焰一两下的蛮力就能扯断的,我趁机近身,绕到墨焰身后,轻盈的一跃,人已经落在了墨焰的肩头。 多么熟悉的一幕,当初我跟墨焰一起去抓萧逸,我就是用的这一招。蹲跪在墨焰身上,我的指刃虽然扣住了墨焰的喉咙,可们两人却不约而同~起轻笑起来。 “公主,你很擅长这一招呢。”墨焰乖乖的站着,没有半分挣扎的企图。 “那当然,我这一招可不是谁都能见识的,而你有幸看到两次,这可是贵宾级待遇哦!”我一句玩笑过后,按住墨焰的肩头,翻转身体落在墨焰身前,背对着他勾勾手指,“走吧,也到了该用晚膳的时候了。” 可,我的脚只迈出了一步,墨焰就握住了我的手腕。他并不拉我回头,我的动作定格在迈第二步的瞬间,心里猛然忐忑起来。 翰羊山那一夜,我跟墨焰同床共枕,究竟有没有生什么,我至今也没能得到确切的答案。现在,墨焰是要将答案揭晓了么? “公主,请不要回头,听墨焰说几句话。” “……” 我哪敢回头?这种时候就算让我回头,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你啊! “墨焰会一辈子追随公主。不是因为墨雪,不是希望萧家王朝,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我的呼吸开始变的沉重,墨焰这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一开始我对公主并不认同,但慢慢的,公主已经成了墨焰的一切。翰羊城那一夜,墨焰以为自己会忍不住跟公主亲热,可到了天亮,墨焰才知道公主在墨焰心里并不是可以成为那种关系的人。并不是墨焰不想,而是,与那相比,墨焰更希望成为公主的心腹,公主的剑跟盾牌!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情,明明掺进了男女之情,可又似乎不全然是男女之情……虽然我不懂,可我知道我该怎么做。公主,墨焰会以护卫的身份常伴您左右,决不破坏这种关系,公主可以放心!” 我的心起伏多次,最后却剩下心酸。墨焰,别说你不懂你对我的感情,我也同样不懂我对你的感情啊! 也许我的样子非常悲伤,可我还是调转身体,面对墨焰。 “既然这样。”我顿了顿,牵扯出一个笑来,“你就做我的骑士吧。萧家王朝第一个骑士,我萧离唯一的一位骑士。” hapter 170 内心的恐惧 骑士?”墨焰的反应有一点断弦。 骑士是欧洲中世纪时受过军事训练的骑兵,后来演变为一种荣誉称号用于表示一个社会阶层。我对骑士文化了解不多,可在墨焰对我说了这番话后,我的头脑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墨焰合做我的骑士。 我随手折下旁边树上的一截树枝,用指刃削去上面多余的碎叶,郑重的对墨焰下令:“墨焰,跪下。” “是!公!” 墨焰虽然不懂我要做什么,可顺从我已经是他的本能,没有一刻的犹豫,他立刻单膝跪地,将头颅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看着。” “是!” 墨焰仰起头,这时他似乎经意识到我正要举行一个庄重的仪式,他的神态肃穆起来,眼神坚定。 “墨焰,我授予你零之骑士的封号。零,万物之始,亦是万事之初。你便是萧家王朝头一位骑士,仅属于我萧离唯一的骑士。从今天起,你是我的影子,是我的剑,是我的盾,是另一个我。勇敢的面对敌人,毫无保留的战斗,只需要对我一人尽忠。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以任何理由调用你、责罚你、提升你、罢黜你。记住,你为我而战!” 这几句誓词像是早就铭刻我的头脑里,自然而然的一口气说完后,我用手上的树枝分别点了墨焰的双肩,“枯枝为剑,见证立下誓言的一刻。” 墨焰沉沉地望着我。回答~;有力:“我将勇敢地面对敌人。毫无保留地战斗。只对大公主一人尽忠!为大公主而战!” 凝重地气氛。墨焰恭敬地双手抬起接下我手上地树枝。 我像是了了一件心。浅笑爬上唇角。 “起来吧。因为你还没有建立什么战功。我又是临时决定要让你做我地骑士。没有准备宝剑。等你在战场上立下更多战功。我会再正式地举行一次仪式昭告天下。不过那只是表面文章。在我心里。你已经是与我定下誓言地骑士了。” “墨焰不需要正式受封。只要公主心中这么认为。墨焰甘愿做这无名有实地骑士!” “喂喂~”我把固执地墨焰从地上拉起来。弯下腰帮他拍掉膝盖上沾地尘土。墨焰惶恐地一动不敢动。“就算你觉得仪式没什么意义。可我还是要昭告天下地。免得今后有人来跟我抢你。我又没有什么名头可以拒绝。” 也知道墨焰想到了什么,他麦色的皮肤突然染上一点红,讷讷道:“不管是谁想抢,墨焰不会跟他走的。” “好啦好啦!我肚子快饿扁了,你难道不饿吗?” 墨焰真是木讷的让人愉快,他本能的将视线放低到我地腹部,看了看又看不出什么异样,再一想又觉得这么做有些失礼,于是急匆匆跑去牵了马匹,“请公主上马。” 挠挠头,我怎么觉得受封仪式之后,墨焰对我的感觉没那么亲近了?这家伙在别扭什么啊?难道是对新身份太生,一下子不能适应? 这也太可爱了点吧?! 我不懂要怎么让他放松,不过上马后我倒是突然想恶作剧了,扬起马鞭狠狠地在墨焰的马**上抽了一鞭。墨焰平时对马匹看地很重,从不下此狠手,被宠坏了的马经得住我的虐待,嘶鸣一声带着墨焰朝营地飞奔而去。 “啊……公主!公主请快跟上!一个人呆在大营外太危险了!”墨焰险些被马甩到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子,第一个反应竟是叫我快点动作。 我好心情地大笑几声,扬鞭策马,追着墨焰身后的尘土去了。 * 萧染本来是准备次日一早就赶回王宫,但在得知克戎就在我大营之中后,他决定至少等克~醒来,见过克戎再走。 萧默已经把我们到达三城后所有地情况都告诉了萧染,晚上跟萧染同床共枕,我又与他讨论了一下克戎跟西爵国女王的事。萧染地想法跟我大同小异,我们都认为克戎也许只是为了西爵国才无所不用其极,真正对萧家王朝存在威胁的,还是他那老娘,西爵国的女王。 “虽然西爵国是王朝的邻国,可西爵王宫的巫师数量众多,王朝法师的数量与西爵不可同日而语。但他们屡屡犯我边境,却从不动用巫师,只是派出一些杂兵,不知是什么用意。” 萧染和我并肩躺着,面朝帐篷顶部,身边摇曳的灯火为严肃的话题蒙上了一层暧昧的光泽。 “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用意。翰羊城守嚣张跋扈,做事又鲁莽,说不定是他自己要那么干的。而西爵女王对翰羊城守的行为不予制止,可能就是因为黑格了。” “离儿的意思是,黑格在王朝假扮陛下,是西爵女王的授意?”萧染有点吃惊,如果这种假设成立,那么西爵的野心就太令人心惊了。 “嗯。只是她没料到黑格会爱上王朝的人,而陷入情爱的黑格又变得冲动而偏激,在黑格取代陛下后不久,西爵女王就已经无法控制黑格。不过,黑格的伪装并没有被谁拆穿,萧家王 政也在一步步走向衰败跟混乱,西爵女王还是愿意在黑格身上的,而西爵扰我边境,王朝都不管,西爵女王为什么要制止?她巴不得更乱一点才对。” 萧染转过身来面对着我,我也侧过身子面对他,他的目光深沉,轻叹后对我说:“也就是离儿及时的回归才改变了王朝的命运。若不是离儿,又有谁敢去质疑陛下的真假呢?” “怎么没有?”我浅笑道,“质疑的人应该大有人在,可是真正敢承认的人却很少。即便是在心里想一想,也是会惊胆战的。” “呵……是,离儿说的没错。其实回想过去,我又何尝不是对陛下地性情改变心存疑惑,可我却没能像离儿一样去追根究底。” “这不是你的错,你,还有王朝的任何人从小便被灌输了唯王命是从的观念,何况黑格的易容术非常精湛,若不是我自幼就与易容术打交道,也一定无法出其中的蹊跷。” 萧染温柔的笑,抬起手来覆盖在我脸上柔柔地摩挲几下。我本来还想再聊聊对付克戎的办法,可看萧染一副忘情的样子,心里也不免有些荡漾。 主动凑过去吻了吻萧染:唇,萧染的笑扩大了一些。萧染,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的脸在冷傲的时候与温柔地时候,表现出的是截然不同地两种美。 “大哥,你的这种笑,除了我之外不可被任何人看到。”我霸道地说着又去吻了他一下。 “离儿,你也改变了不少呢……当的你,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说这样的话地。” “不要打岔,先回答我。” 萧染一个熊抱把我从床到他身上,他的唇贴在我地耳边轻轻的说:“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绽放如此地笑容?就算离儿不说,我这种笑也仅仅是对着离儿才会出现的。” 我的心里像被灌进了蜜糖,嘴也跟着变甜了,“大哥,我是怕你被别人抢走。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全天下都知道我是的人,谁那么大胆子敢在离儿身边抢人?” “死神也不可以吗?”我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又纠结了。 萧染搂着我的手僵硬了一下,他很快重新放柔,捋着我的长,誓一般答道:“死神也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死神也偏好男色,大不了我帮他找百十个角色美男送去让他慢慢享受,我不会跟他走的,除非离儿让我……” “不会!”我立即捂住萧染的嘴巴,“我不会让你走,永远不准!” “呵……” 萧染轻笑着深深的吻住我,唇齿交融间,我闭上双眼,可却驱赶不走心头隐隐的恐惧。 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胆小鬼,以往从不惧怕死亡的我,现在却因一个死字而惶恐不安。 不想这样 * 隔日一大早,墨焰就来到我的营帐外,说克戎醒了。 我强自按捺住起床气,黑着脸由萧染服侍我穿好衣袍,他帮我梳头的时候,我闭着眼睛运气,引来萧染的一阵笑声。 “大哥你笑什么?”我好想更郁闷了。 “离儿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着实可爱的紧。”萧染俯下身在顶印下一吻。 我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样子委实谈不上成熟稳重,也跟着萧染难为情的笑了。 来到克戎的帐篷,见紫瞳像勤劳的蜜蜂跑来跑去的忙活。克戎脸色惨白,除了一头一脸~,想必很痛,但他没有吭声。 “伤及手指的痛楚怕是比刺穿肺腑还要难忍,离儿,有没有什么止痛的良药?”边往克戎身边走,萧染边低声问我。 “疼就让他疼一下吧,看他受不住了,我会用药的。”我狡黠的对萧染眨眨眼睛,萧染无奈的摇头,他该不会把我当魔女了吧? “大王子感觉好一点了么?我大哥正在边境附近办事,听闻大王子受伤,连夜赶来探望了。” 萧染一愣,跟着扯出很不自然的笑来对克戎略微颔。克戎在紫瞳的搀扶下坐起来,他本能的要对萧染抱拳,可双手互相,疼得他差点叫出声来。 “大王子不必多礼,我两虽属两国,但都是大王子的身份,便免了这繁琐的礼数吧。请大王子躺好说话。” “谢大王子关心,克戎已经无大碍,可以起来说话的。” 两位大王子堪称虚伪的互相客套着,克戎果真从床榻上起身,紫瞳忙给他披了件斗篷。 “谢谢。”克戎对紫瞳也相当客气。 “呃……”紫瞳呆了呆,迅换上一脸灿烂的笑来,“您不必跟紫瞳客气!公主的贵客就是紫瞳的主子,身为公主贴身侍从的紫瞳当然要好好照顾您了!” 好一个机灵鬼,这就挑明了我动用自己的贴身侍从来照顾他。 怎么样,克戎筋肉猛男,我萧离对你够意思了吧?! hapter 171 黑豹军团 不知是克戎比较喜欢跟男人沟通,还是他的手受伤的说话没了底气,总之从萧染见到克戎起,克戎的态度就比先前对我要好很多。 我拉了紫瞳到一边去,紫瞳告诉我墨焰已经把画雕刻完成了,天还不亮就已经回到他自己的帐篷里去试拓印效果了。死心眼的男人啊,就算我三令五申让他慢慢来,他还是赶了一夜的工。 “离儿,我想跟克戎王子单独聊聊。”萧染的声音传来,我看看他和坐在他对面的克戎。 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用姓名互相称呼我一直以为大哥的冷漠外表让他没办法好好的跟别人拉近距离,现在看来,他跟克戎倒是挺投缘的。 克戎面色紧张,他的目光小心翼翼的在我跟萧染之间变换。我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不过从萧染投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中,大约能明白,克戎似乎并不了解大哥可以这样跟我说话的。 公主居上位,王居下,这一点萧家王朝跟西爵国,以及其他小国的规矩都差不了多少。想必克戎在西爵国已经受够了被女人压迫的苦,看萧染提出这样的要求,他难免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好,那你们慢慢聊。紫瞳,你也出来。大哥,克戎王子,你们有事就叫外面的侍卫吧。” “好。”萧染温柔笑了。 虽然不知道大哥想跟克戎说什,可我却对大哥十分放心。他应该算是所有王子中最稳重的一个,说不定我到墨焰的帐篷里转一圈回来,萧染已经跟克戎称兄道弟了。 抓了紫瞳闪人,来到焰的帐篷,掀开门帘就闻到一股浓郁地墨香。紫瞳蹦蹦跳跳跑到墨焰身边,紧跟着出一阵轻快的笑,我跟着走过去,原来是墨焰的脸上沾上了很多墨汁,身上也蹭了不少。 “公主请看。这便是《奇兵图》拓出来地效果。起初还有一些不自然地地方。我又把木板细细地修改一遍。现在印出来:已经跟二王子画地几乎完全一样了。”墨焰提起一张印好地纸。上面线条清晰流畅。着色也十分均匀。 “你地手艺真是不错啊!不需要再修改你快去洗洗脸。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吃早饭。” “。” 墨焰听话地到隔断地布帘后去洗脸更衣。紫瞳把凌乱地纸张木屑收拾利落后。墨焰再度出现。人已经干净清爽了。 我们三个没有去王子跟主将们用膳地帐篷。而是到士兵们吃大锅饭地大帐篷。吃饱出来。见许多兵士在大营门口聚集成堆。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 紫瞳好奇地跑去看。很快回来报告说是营帐外面遍地都是~花样地野兽脚印。我听了急忙出去查看。大大小小地脚印一望无边。肯定不是银依地。 “去查一下将士是否有失踪的,马匹有没有受伤或者丢失地,查清后迅来报!”我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四散开去执行我地命令。 银依越来越随性,时而呆在大营,时而不见踪影。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晨,我没见到银依,他也没跟任何人说他的去向。这一大早,如此多地梅花脚印是什么意思?这是猎豹?老虎?还是别的什么?我对野生动物的认识十分有限,实在无法从脚印辨别这究竟是什么动物。 突然,背面山谷中传出一声熟悉的吼叫,那才是银依的声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似乎是有尘土在空中浮动,林木间也抖抖索索不知道埋伏了多少数量的生物。 被惊动的将士们已经拉开弓弦,严阵以待。我一步一步接近营帐后方,却被闻讯赶来的凌飒和夏婉挡住。 无论是检查马匹还是军士的数量,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得到回馈。我的直觉告诉我,不等那些数据核对完毕,就会有什么生在我的眼前。 野兽的低鸣一浪高过一浪,树林里的枯枝干叶还有那些扛住寒冬仍然将绿色释放的树木抖动的更加厉害。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射箭,违令者斩!”我高声命令,丛林里有银依在,我不能让无眼的箭矢伤及到他。 “是!” 在弓箭手齐齐回话后,树林一下子变得静谧,这种安静非但没能让人感觉轻松,反而更加心惊。 靠近大营后面的马)里,突然传出乱糟糟的的声响,马长嘶起来,所有人脸色皆是一变。 才刚刚安静一下的树,又有些响动,然而这次再也不是不知名的生物。银依黑色健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家看清是银依后,才放松警惕。 “我用了一夜的时间召集翰羊山深山里的黑豹,不过担心吓到兵士,才在营帐外徘徊,待到天亮才现身。” 银依的尖牙开合间,已经 上千只黑豹从树丛里走出。它们全部恭恭敬敬的跟后,银依俨然成为这群猛兽的领导者。 我命令弓箭手放下弓箭,银依一声低吼后,所有的黑豹便踱步朝着营内走来。虽然他们呲牙低吼的样子十分吓人,可没有任何一只有逾越的动作。黑豹们分散开来,各自找舒服的地方卧倒,有一些还用身体蹭过将士们的身体。 刚才听到躁动就已经出帐来的克戎见黑豹竟然加入到我的部队中,除了长大嘴巴瞪大双眼,再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银依来到我跟前坐下,我拍拍他的头,“哥,谢谢。” “我说过我会帮你的。这些豹可不是来凑数的,只要有需要,我就可以带领他们上战场去跟敌人厮杀。” “嗯。 不过,翰羊山附没有太多的动物可以让他们当食物啊~”难道让我杀了战马?这绝对不可能啊! “楼轩不是快要来了么?有在,飞禽走兽,要多少有多少。” 呃…… 不知道楼轩了之后听说这些豹子要吃掉他召来的小动物,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大概会哭出来吧…… 躁动很快平息,有了黑豹军团的入,将士们士气更加高涨。 我到萧染克戎面前,“戎王子,方才我命人把早饭送进营帐,饭菜粗糙,希望王子吃的习惯。” “呵呵,哪里的话,饭菜十分可,有劳大公主费心了。” 咦?这么快就对我笑了?看来萧思;工作做的很到位嘛! 克戎跟我颔后,又转头去对萧染抱拳,“看来我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萧染王子的建议了。” “好说,克戎王子可以慢慢考虑,不过我今天就要回宫去了,剩下的事,你跟离儿说就好。” “这……好吧。多谢萧染王子的苦心,克戎没齿不忘。” “你我之间就必如此客气了,说不定将来要常常走动,不是么?” “呵,说的是。” 我冲紫瞳使个眼色,紫瞳从怀里掏出我事先给他的镇痛药去扶克戎的胳膊,“克戎大王子,紫瞳服侍您去吃药好不好?” 克戎让萧染走之前一定要跟他说声,然后就跟紫瞳回了帐篷。我这才逮到机会问萧染。 “大哥,怎么回事?什么建议?什么常常走动?” 萧染神秘一笑,抓住我的手,带我回了我的营帐。 我听萧染解释之后,大惊失色,“什么?!你说萧家王朝要跟西爵国联姻?我……让克戎当我的……大哥!” “离儿,这是最好的办法。既能让西爵国放下顾虑成为王朝的属国,又能用克戎来牵制西爵国。” “我知道,政治联姻那一套我懂。可是,大哥,你说把克戎娶回王朝就能牵制西爵,这不一定吧?西爵女王到底有多重视克戎,我们都无法得知!” “不。从西爵女王派克戎来镇守三城足以说明他在西爵的地位不一般,而且最关键的一点,西爵女王的王位继承人,唯一的公主,她对克戎很是依赖。我提出条件,让西爵女王退位,公主继位,那么我们萧家王朝就不再追究他西爵国派黑格到我国内作乱一事。否则,西爵国灭,西爵国的王族、子民,都将沦为王朝的奴隶。” “你是这么直接跟他谈判的?”我惊讶的不一般,克戎那个人怎么看也不是个会吃硬的主。 “当然不是硬碰硬,只是如实的把形式跟他分析,恳切的提出对西爵最为有利的建议而已。有时候想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萧染摸摸我的头。 我承认我是比较喜欢把问题想复杂,这一点我无可辩驳。 “如果克戎接下来要求回西爵王宫,你就让他去,但其他的条件不要答应。用你的二十多万大军驻守三城,我回朝会再请陛下派十万大军来支援,给西爵强力的压迫,逼他们快点履行承诺。” 愣愣的点头,既然萧染都谈好了,我索性痛快捡个现成的。 “那在克戎考虑期间,你跟他好好相处。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不过对西爵女王你要提高警惕。” “好。”我又点头。 “很少看到你这话。”萧染做到凳子上,拽着我过去,让我坐在他腿上,“我这么自说自话,你生气么?”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我眨眨眼睛,“谢你还来不及。” “谢就不必了,等西爵国的事处理好之后,回宫整顿一下再决定下一步要做什么吧。你也该陪陪逸儿了,他现在情绪总是不好,可能是太想你了。” “……好吧,听你的。” hapter 172 精灵王子的献身 城城门大开,萧家王朝的军队顺利入驻。克戎考虑结果正如萧染所料,他愿意带着我们提出的条件回到西爵王宫去跟西爵女王商议。 中城由我来镇守,另外两城分别交给夏婉和凌飒,于是萧家王朝攻向西爵最难攻克的壁垒成为了萧家王朝的所有物。如此一来,西爵女王再做抵抗,也只能是垂死的挣扎罢了。 在入驻三城的第二晚便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鹅毛大雪,天倒是不冷。克戎让西爵的厨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宴,邀请我几位兄长到城楼上去饮宴。 我和克戎坐的最近,在三城中,我一直是让克戎与我平起平坐的,饮宴时他也就顺理成章坐在我的身旁。享用美宴时,克戎跟我私下说点什么,也是旁人听不见的。 “公主,虽然克戎已经甘拜下风,可我们的文斗没能比成,克戎深感遗憾。 不如请公主在=说出文斗的题目,让克戎试试能否答得上来可好?” 克戎跟我说话已经随意多,可他这个要求却让我有些为难。我本来是要用悖论来刁难他的,但现在我们都已经谈妥,如果现在再说个悖论出来,未免显得我太狡~险。 慢慢咀嚼完中的美味,当下咽的动作结束,我也想出了更合适的题目。 原谅我用物理学原理忽悠你吧,让武斗的时候你打算用手入油锅来忽悠我呢?嘿嘿~ “题目是这样地。”我清清子,“来人,去把暴露在雪地里的一块生铁和一块木头带到城楼上来,注意拿的时候不要用手直接触碰。” 我地命令引起了几位兄长地注意。墨虽然也心存疑惑。可他还是用眼色差遣两名侍卫跑到城楼下面去找木块跟铁块了。 “克戎子。你说这大雪纷飞天落下地每一片雪花都一样冷么?有没有哪片雪花比其他地更冷一点?” “这怎么可能。雪花都是从同一片天落下。自然是一样地冷了。不可能有哪些雪花比其他雪花冷。” “很好。”我点点头。“各位兄长也这么认为么?” 就算这是我跟克戎地话题。可看几位兄长疑惑地神情。我也不该把他们当成无关地人。反正只是个小把戏。权当娱乐而已。谁参与进来都没问题。 萧默跟其他三位兄长交换眼神后。笑着说:“我们都同意克戎王子地见解。” “那么,被雪花覆盖的木块跟铁块,也是一样冷地,因为雪花都是一样的,对么?”我“循循善诱”道。 “正是如此。”克戎王子答的毫不犹豫,四位兄长也一**头。 “好。我要出的文斗题目就是,在周围环境完全一致地情况下,木块跟铁块的温度到底是否相同。” “可这答案也未免太简单了吧?刚才克戎就已经回答了,难道这个答案有误?” 我神秘的笑笑,不做回答。侍卫很快抱回了一大块木头跟一大块生铁,我让他们摆在距离火盆较远的城墙上,邀请克戎跟四位兄长一起出去。 “请克戎王子跟几位兄长分别触摸铁块跟木块,然后再考虑一下我刚才的问题。” 他们五人照我说的,都去摸了摸铁跟木头,摸完之后,五人地神色都有了一番改变。 “怎么样?铁块跟木块的温度一样么?”我微笑着问。 克戎蹙起眉头讷讷道:“这是什么道理?明明都是从雪地里搬来地,为什么铁块更冷一些?” “如果克戎王子有所疑虑,我们可以下城楼去找一块木头一块铁,扫了上面的积雪重新再试。” “不,克戎并不怀疑两位侍卫大哥从中做了手脚。仔细想想,克戎儿时练剑是从木剑练起,寒冬腊月握着木剑不觉得怎样,可后来换了铁剑就完全不同。这么说起来,是克戎答了,应该是铁块更冷一些。” 人往往容易相信自己地感官体验,实验进展到这里,克戎已然被铁块跟木块绕了进去。我再望几位兄长,他们围着铁块木块不断的来回触摸。能摸出什么花样呢?人地触感都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如果当时我找一块铁,一块木头,先让克戎王子触摸过再做判断,克戎王子一定会回答铁比木头冷,对不对?” “没错。” “嘿嘿……”我乐了,“其实,克戎王子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两块东西,温度还是一样,只不过带给我们手指的感觉不同罢了。” “我想也应该是这样。”萧默接了我的话,“两样物件放在一样环境里,热度只会跟周围环境相一致,怎么可能一个热一点而一个冷一点?这绝对说不通。” 我跟萧默的话再次让克戎蹙眉,“那么,公主,如果两样物件是一样冷的,为什么摸上去会……” 汗,这个解释恐怕比较麻烦。我去跟克戎谈比热容的问题,他能理解才有鬼。 “这个……其实是这样。铁跟木头,是两种不同的材料。任何材料都有独特的特性,我这里只说导热这一种。” “导热?”萧默跟克戎一起问。 “就是传递热的能力。铁传递热的能力很强,很 以我们的手指触碰到铁,手上的热会被铁迅带走,手便会觉得非常冷;可木头传递热的能力远不及铁,我们手上的热不会被木头迅带走,所以手的热度没怎么变,也就不会感觉那么冷了。” 说完,我悄悄看他们五人的反应。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低着头沉思着,萧默第一个笑了,然后是克戎,萧释、萧猊跟萧寂就迟钝许多。 “公主见识广博,克戎自愧不如,好在一早投降,否则有是自取辱了啊,呵呵。” 我才是愧不敢当,拿这种小儿科地常识来糊弄克戎,我实在胜之不武。 “真是怪了,你从哪学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道理?”萧猊一脸的难以理解。 无视萧地问,我带克戎回到桌边坐下。克戎举起酒杯朝我一敬,“公主,日后有机会,克戎还有许多问题想向公主请教,到时候希望公主不吝赐教。” “不敢不敢,萧离这些旁门道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克戎王子真是折杀萧了。” “公主是在拒:克戎么?” 呃,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怪异?我忙摇头,“不是,赐教不敢当,不过若是王子有兴趣,我们一起讨论讨论倒是无妨的。” 克戎总算是高兴了,他一笑,也颇有铁汉柔情的一面。 这个男人,果真要做我的男宠么?我上瞄了克戎一遍,这么大块头的男宠,我如何宠幸地了啊?! 我的线让克戎别扭万分,他健康的皮肤泛起一些红色,“公主,克戎身上有什么奇怪之处么?”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克戎王子体格健硕,猜测你平日一定勤于练武。” 这句话说了比不说还要糟糕,那边萧猊一口酒喷了出来,克戎地表情更加尴尬了。 是啊,好端端的我去研究别人的体格干什么?这不是赤-裸-裸的调戏么?!我讪笑着看向四位哥哥,萧默笑地异常诡秘,萧释用袖子掩住笑容,萧则狠狠瞪了我一眼,萧寂瞧我的目光只有三个字:鄙视你。 好吧,莫名其妙我就变成贪恋克戎色相的好色公主了,最崩溃的,这还是我一手造成的。 难道是酒精作用让我变得不太正常?我死也不会承认是自己一时口误,太丢人了啊! 晚宴用毕,目送克戎回屋后,萧默、萧释、萧寂也走了。我打算回房,可萧一副不打算离开的样子杵在我面前。 “大哥已经走了四天了,你一直没有找人侍寝。” 萧猊劈头一句惊地我退后一步,这是什么意思?直奔主题想让我叫他侍寝? 萧猊的样貌十分英武,那一头金色长卷尤其妖孽,我没事地时候偶尔也会看着他的头呆上几秒,心中暗暗赞叹他是天生地尤物。可,让我宠幸他,这还是要攻克一个心理大关的。 我已经答应萧染不再为难自己,也不再让期待我宠幸地哥哥们没完没了的空等,可答应归答应,我还是需要调整的时间的。 “我跟大哥五哥和八弟商量过了,以后每两天选一个人去你房里过夜。第一次就由我来跟你谈。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是征求我同意的态度么?萧那副的姿态跟凶恶的口吻,分明是在威胁我嘛! “那个……”我吞口口水,“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两天?” “神露的能量一般每个两天就需要释放,而你一直以来都用尽各种办法拖延,这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久而久之,你的身体会积蓄太多未及时释放的能量,轻弱易病,重则影响心智。” 不会吧?这么严重?我怎么没听说过?唬人的吧! “你没听说过,因为你情况最为特殊,大哥跟二哥一直在私下里叫我们不要跟你提起,给你适应的时间。但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都已经看透,一直纵容你,你只会继续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不如我们替你想想办法。何况如今隆冬已至,冬季是神露最易躁动的时节,无论你是否愿意,都要听我们的。走吧。” 我的手腕被萧一把拉住,他扯着我往我房间的方向走,我被动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那头华丽的长卷,心里叫苦不迭。 “你放心,我们每个人都有自知之明。即便被你宠幸,也不会想入非非。们会对你忠诚到死,你无须为我们付出什么。所以,宠幸能让你感觉愉悦的人,其他的,一概不要去考虑。” 萧低沉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我心里一紧,不免要扪心自问: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大哥说过,我宠幸他们,就是他们最大的期望,除此之外他们不会要求更多。这是萧家王朝的男人们自从出生就必须要接受的事实,可我连他们最起码的期望也不愿意满足么? 看萧猊一件件脱掉自己的衣服,这家伙,原来是用凶恶跟强势来掩饰他不得不面对的苦涩命运。 为什么不对他好点? 他美的不可方物,不是么? hapter 173 精灵王子继续献身 家王朝的男人似天生就懂得如何取悦女人。 萧猊将自己脱的一丝不挂,他的长短拖在臀际,我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细白的皮肤配合金灿灿的,晃的我一阵眩晕。 “怎么,不喜欢你看到的?”萧没有回头,背对着我提问,我能听出他声音里隐隐带着颤抖。 “不是……五哥,你……很美。”我艰难的吞咽一口口水,眼前的美景刺激之下,我的下腹传来一波强过一波的躁动。 “哼----” 这一声不知是哼还是冷笑,萧猊迈开腿跨上床榻,在床的正中央转过身子。我视线的高度正好看到他腰部以下的位置,让我讶异的是,萧猊不止有头是金色,就连私密部分的毛,颜色也是如同头一样的金光灿灿。 没有更细致的去观察,我开脸去,可余光还是能看到萧猊慢慢的俯下身子,像动物一样趴着跪下,他的头探到我的面前,“我们的大公主怎么了呢?脸怎么红?” 我终于明白作柳下惠的痛苦。萧的语气带着勾魂的挑逗意味,而他喷洒出来的热气,直喷向我的颈项,打乱了我的呼吸,让我的忍耐更加脆弱无力。 “五哥,你确定你愿意?我能真的没办法给你什么。”既然事情不可避免,还是提前讲好才是。 “我刚的话难道是说给木桩听的?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反正除了你之外,我也不可能再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那么我对女人身体的望就让你来满足,这就已经够了。” “那么果你有了孩子……” “那不是很好么?我可以教武功。看着他一点点长大。一定数量地王子来管理后宫。这是必须地。难道你打算让三哥地孩子一个人掌管后宫么?那个孩子他忙地过来么?离儿。听我地。别考虑那么多。” 萧猊蛊惑地声音快要将我催眠。说完之后。他更是贴了上来。用温热地唇在我地眼角轻轻亲吻一下。 “看着我。离儿。” 哎。这几位兄长好像都已经叫离儿叫顺了嘴。每当他们这么叫我。总要让我窝心一阵地。 慢慢地转过脸。我所看见地。萧猊地脸。却跟平时有太大地不同。 平时的他,桀骜不驯,一脸地凶神恶煞,而此时,他的双眼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迷蒙中满怀期待,又无辜地令人心疼。他的唇,本就鲜红欲滴,此时微微张开一些,让我能够看到他口中洁白整齐的牙齿。更要命的还在后面。 萧猊刻意扭动了一下腰肢,我的视线也就自然而然随着他的动作往后看去。他地腰,努力的下榻着,背部到臀部之间形成了一个非常优美而又撩人地弧度。他的~,有一些松散在背后,有一些散落在脸颊两侧。 无论怎么看,猊都不再是性格恶劣地五王子殿下,而是一名为了偷走人的灵魂而落入凡间地精灵。 “别再犹豫了,好么?”萧的眉心挑起,眉角下压,这种几乎要落泪的乞求姿态极容易诱人最深层的欲火。 我的头脑已然罢工,呆愣之中,萧猊的唇再一次靠近,这一次,他对准的目标是----我的嘴唇。 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瞬间分崩瓦解,我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按住了萧的后脑,嘴巴也**住他探过来的舌尖。很奇特的,萧猊唇齿中散出的清新竟然让我联想到丛林中的绿叶。 “好奇怪。”嘴巴刚一分开,我就忍不住想开口问:“二舅父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呢?虽然长相有~似的地方,可这一头金……” “呵……”萧伸出舌尖舔一下我的嘴唇,“他的色原本也是金色,只是在地下睡了太久失去了原本的色泽而已。过不了多久,他的头就会重新变回金色的。” “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二舅父从森林里找到的精灵呢!知道么,五哥,你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人类。” “你这是在夸我么?”萧猊灿烂的笑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萧猊如此不做修饰的笑容,看着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的呐喊变得更大声。这不是人,绝对是精灵国王子! “不行。等我回到王宫,一定要问问二舅父。” “喂……”萧猊露出不满的表情,“你还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多久?不打算到床榻上来陪陪我么?” 我真庆幸我鼻孔里的毛细血管足够坚强,否则这样的人加上这样的台词,应该足够我鼻孔飙血飙到死吧?! 萧猊见我还是一副呆愣迟钝的样子,他索性猛地向前,抱住我的腰身,稳住我的嘴唇,把我整个人抱到床上,压在他的正上方。 这一刻,我脑 过一个疑问:我萧离何德居然能让这么多优秀|绕在我的身边? 他们每一个都有各自的特色。墨雪那个让我痛彻心扉的男人,美的如画中仙,脱俗飘逸,温柔缠绵;萧染,外冷内热,却是可以让我踏踏实实依靠的大哥兼完美情人;萧默,画功神乎其神,论文采也是萧家王朝一等一的优秀;萧逸,虽然曾经残忍暴虐,可却为了我做出那么大的改变;如今又是一个萧猊,美的张扬跋扈,美的野性十足…… 叹息着,我俯下身去,用濡湿的唇舌从萧猊的颈项开始亲吻,在他胸口流连片刻,再如一尾鱼,灵巧的向下游动。亲吻到他的小腹,他双腿间挺立的部分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一下有一下挣扎着,紧缩再紧缩。 稍作停留后,我转移到上方,在萧猊耳边轻轻下令:“转过去趴好。如果你是第一次的话,那个姿势会让你好受一点。” 萧猊挺起颈项,吻了吻我的额头后,听话的趴了下去。 我取出玟瑰膏,开盒子,香气扑鼻而来。这种香气,让已经旖旎至极的气氛变得更加迷人。 手指抠取大量的香脂,我自己的双腿去最大限度的分开萧猊的双腿。直立起身子,我原本只是想让扩张的动作更加顺畅,可这个动作很直接的让我看到了萧猊最最隐蔽的那个部位。 出人意料,那竟然是粉嫩的颜色,如同一片为被开垦的处女地。我的目光过于直率,萧别扭的动了动,他那里也就随着动作,紧紧的闭合,再缓缓的展开。 以往,我过多的纠结性调换的问题而从来没有真正做到百分之百的全情投入,欣赏欢爱的过程,原来,只要我放下那么多的疑虑,美不胜收的景色便会朝我伸开双臂,等待着我的拥抱。 “离儿……,在等么?” 萧猊急又羞的声音引我笑,不管刚才用了什么手段来勾引我,到这个地步,还是他更加害羞啊~ 用没有沾取香脂的左手指划过他最柔软的部分,引他的一阵战栗,我坏心眼的笑了笑,“嘿嘿,五哥,你这个地方很美哦,而且,还很敏感。” “你……你喜欢就好。” 我敢打赌,刚才萧猊肯定是想开口骂我的,可骂词毕竟不适合现在的情况,他才硬生生改口来附和我的话。 可爱的五哥啊~ 作弄他的心思暂时收敛住,我细心的把香脂涂抹在他那里,一边亲吻他的脊背让他尽快放松,一边轻轻的按压他那个最紧张的部分,等那里柔软之后,再把手指缓缓的推进去。 里面的温度高的惊人,萧猊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好在我已经有多次这方面的经验,很快就帮他扩张妥当。当我褪下衣袍,覆在他身上之后,他身体~栗说明了他心中的恐惧。 “五哥,别怕,我不会弄疼你的。不过,如果你现在后悔的话,我可以……” “不!不要停!你……进来吧。” 当然,这是我所期待的答案,如果他真的说他后悔了,让我停下,那么我今晚一定会彻夜不眠吧。 终于,我们结合成为一体,刹那间,萧猊喉咙里溢出难耐的轻吟。他放在枕头上的双手也死死的攥住了枕头,牙齿也咬住头的一角。 我已经是大汗淋漓,忍受欲火的煎熬等待萧猊适应,可看他这么痛苦,我只能继续承受。捏住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我把舌伸进他的口腔,他几乎立深深的吸住我的舌头,导致我舌根一阵钝痛。 作为惩罚,我小幅度的动了动自己的腰身,萧猊哼了一声,我的舌头得到解放,可他的表情就更难看了。 “还是弄疼你了么?五哥,抱歉……” “没……不是疼……只是,感觉很奇怪……稍等一下就好,离儿,等一下再动……嗯……” 这个执拗的要把身体给我的男人,顽强的挺过了这一关。毫无疑问,这势必是他的第一次,否则不可能进行的这么艰辛。 我不免又想起曾经,我对待墨雪、对待萧逸、萧默、萧染,他们又何尝具备跟其他女人欢爱的经验?可我对待他们,却没有今天对待萧这样的耐心跟细致。 这个世界,女人才是主宰,而我的后知后觉让多少男人为难过呢? 墨雪,已然晚了,至少我对其他人,还可以弥补。 萧猊一声声或轻或重的闷哼低吟中,夜色更显深沉,冬雪没有停下的打算,三城静谧的似乎从未经历过战争一般。 hapter 174 没用的八王子 戎离开后,还没等他一一干西爵将士所骑乘的马:落下,就有另外一行人马从翰羊城的方向赶来。我骑在马背上等那支队伍靠近后,才看到队伍的大旗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素”字。 难道是素人?她一个文官跑来前线做什么?难道是王出事了?! 策马迎上,素人的车队见我迎来急忙停下,坐在马车里的素人急匆匆的走出马车,下到地面对我拜倒下去。 “素人叩见公主殿下!” “御书大人快请起。 朝中生什么了?” “朝中?公主为何有此一问?” 我一愣,翻身下马上前扶素人,“我看御书大人急急赶来,难道不是么急事?” “急事倒是没,不过我虽然没有派出信使,可也放了信鸽送信说我要到三城来。怎么公主没有收到么?” “信鸽?”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该不是楼已经到这附近了?最近也很少看到栖息在翰羊山里地冬鸟。除了楼轩。还有谁能控制飞鸟? 跟素人一起回到城。素人又跟几位王子跟将臣寒暄一番后。我们才坐下来喝杯热茶。聊一聊素人来地原因。 “大王子有飞鸽传书回王宫说接下公主可能要跟西爵国谈属国地各项事宜。而这方面地问题公主可能会需要文官地协助。陛下本打算派其他文官前来。不过素人从来不曾开过王朝。也想到西爵来走走看看。所以就主动请命来了。” 萧染是什么时候放地信?至少也该知会我一声吧?或者他是离开三城才想到要放信鸽回去。在翰羊或是甜水放地……不管怎样。他是为了要帮我。我没道理去责备他。 虽然跟西爵国谈属国事宜现在看来也太前了。可正如萧染所说。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西爵国没有别地选择。我们有足够地理由去攻打西爵。只是西爵派出黑格一条就足够西爵国被萧家王朝举国歼灭! “西爵大王子克戎刚刚离开三城。他会回到西爵王宫去把我地条件带话给西爵女王。就算再快。也要起码十几二十天才能得到西爵女王地回复。这几日又一直大雪不断。三城附近也没有什么可以游玩地地方。御书大人怕是要失望了吧?” “呵呵,果然是来的太早了点。路上我一直担心会晚,日夜不停的赶路,早知道我就该慢慢的走,也会让那几匹马儿那般受累。” 我干笑一下,素人最心疼的居然是那些马匹,该说她善良好,还是该说她奇怪好? “大王子在信中已经详细说明了情况,既然西爵女王没有说不的余地,那么等待的事就交给素人吧。雪之冢已经建造完毕,公主不如趁这段时间去看一看,或者回王宫陪陪陛下,陛下很挂念公主,总是说公主匆匆离开王宫让她心中十分不安。” 提起雪之冢,我心里刺痛,但表面仍维持笑脸,“我暂时还不想去雪之冢,把建造地事交给大哥,我很放心。至于王宫,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吧……” “公主认为什么时候才适合回去呢?” 我的脸色一变,虽然知道素人说话直接便是对我地毫不造作的表现,可是被她这样质问,我还是会觉得不怎么痛快。 “公主是在避开什么?惧怕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怕眼里看到,心里就会想起,是么?” 素人说完,轻轻地瞧了我一眼,低头去抿杯子里的茶水。 大将们见我跟素人讨论到个人话题,都默默的保全退下了,只剩下四位兄长,神态各异的坐在远处。 “御书大人,我当初请命带兵攻打西爵时,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王朝重新回到陛下手中,我这个做女儿地难道不该送上一份大礼?若这十数年中陛下未曾被奸人控制,西爵周围的小国怕是早已成为王朝的一部分了。现在,萧离已经长大**,自然要承担起兴盛王朝的指责。” “公主,素人这次来,不是要听公主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的。” 我地眉头狠狠的蹙起,“素人,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素人浅笑起来,“公主终于对素人直呼其名了。” 我没有接话,严重怀疑素人这次来就是为了故意惹我生气地。 “素人已经听说了公主的战略非常奏效,虽然战斗次数不多,却充分地体现出公主在战事上过人的才能。就连凌沛也在看了传回王宫地信后,拍腿叫好。既然公主担负了战事中最为重要的部分,那么如今战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善后工作不如就交给素人如何?” “你?”我真不是小瞧素人,虽然西爵已经没有反抗的理由,可谁也不能保证西爵国百分之百会乖乖的成为萧家王朝的属国。万一他们想要以死相拼,就凭一个素人,她能打下西爵剩下的疆土?就算……失去三城的西爵国已经不具备顽强抵抗的能力,就算……凭借大军就算践踏也可以把西爵踏平…… 事实上,接下来我确实是没有留在前线的必要了。这个认识让我不由垂头丧气起来。 西爵国打的太过容易,而搞不定西爵,我也没理由在这里放着二三十万大军,再从王朝抽调其他人马去攻打其他国家 要攻打其他国家就需要制造必须去攻打的理由,些布置就去强攻,只会让天下责骂萧家王朝恃强凌弱。当然,事实上我确实是想要恃强凌弱的。 “看来离儿你确实是在逃避啊~”萧猊不疾不徐给犹豫半晌的我下了个结论。这个下了床就变得惹人厌毛精灵男! “我还以为她真是一心为了王朝,原来只不过是害怕留在宫里会想起那个短命的男宠。”萧寂半死不活符合起萧猊。 萧默柔柔的笑着“指责”萧寂:“诶,八弟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墨雪是离儿最珍视的男人,离儿为墨雪的离去感到心痛难忍,正说明了我们地离儿有多么的重情重义。” “是啊,八弟,以后不要再说设么长命短命的了,墨雪可是我们王朝的大英雄。”萧释也乐呵呵的补充了一句。 很好,每个人都;试验我的心脏负荷能力有多强似的,一句一句提醒着我墨雪死了,墨雪真地死了。 “公主。素人是过来人,请公素人一句。有些创口,并不是刻意忽略就能够愈合的。 还是面对创,寻找适合的良,才能避免伤口化脓,伤势更重啊。” 素人这一番劝就苦口婆心多了,正视着我地眼睛,某种的坦诚跟怪坏容不得我忽视。 “公主现在的样子,让想起了曾经地陛下。在黑格之前的那位王后体弱多病,终于撒手人寰后,陛下曾经痛不欲生,也像公主一样离开王宫,周游了许多地方。但是过了不多久,陛下就意识到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既然总有一天要回到王宫,不如在自己最心痛的时候回去。牢牢记住失去爱人地痛苦,也是对死去爱人的尊重。难道公主对墨雪的爱,还不到能让公主下定决心直面痛苦的程度么?” 我不擅长跟别人谈论我的情和爱,人说这些话,我也就只能默默去听。虽然她的理论必然带着他个人对待情爱地态度,我并不需要去受她的影响,可当我听到他说直面痛苦也是对爱人地尊重时,我开始怀疑我的逃离是不是真地错了。 “素人日夜赶路,实在是累乏了。请公主准素人下去休息。” 慢慢点头,素人起身后对我鞠躬,退出房间。一直立在我身后不曾出声的紫瞳也陪素人一起下去了,他肯定是带素人去找合适地房间了吧。 “若是御书大人不来,我们连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萧寂的冷嘲热讽又开始泛滥。 “利用?”萧释挑眉。 “她就是在利用战争,利用我们来忘记墨雪,不是么?原来我们的地位也过如此而已。什么王子之名,远不及一个死人!” 萧寂今天好像要故意跟我作对,我心里郁闷至极,也顾不得维持姿态,拍案而起直指萧寂怒道:“你说够了没有?墨雪得罪了你什么?你一定要一再的出言侮辱墨雪?” “到底是谁让墨雪蒙辱?他一个被打入冷宫多年的男宠竟然夺走了当今大公主的一整颗心,他死后,你萧离便为他掀起战事,为他不回王宫,为他尘封情感,你以为你这么做会让他轻松的离去?这只会让他背负更多的包袱!让更多人对本该是英雄的他暗露微词!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不要这么自以为是!萧寂,自始至终你都是一个局外人!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的确实不多!你身为大公主,如果直对一个男人死心塌地而对其他男人不屑一顾,那么被你死心塌地对待的人,他就该死!只有他能走进你的心,这就注定了他的短命!这都是你造成的,萧离,是你自己!” 我的呼吸已然凌乱沉重,他的话音尚未消褪,我便冲到他的面前,扬起右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指刃的尖端,在萧寂的左脸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鲜血即刻染红了那一片皮肤,粘稠的液体冉冉流淌,滴落进放在他面前的茶杯里。 萧默跟萧释急忙过来劝阻,萧猊环着双臂冷眼旁观。 我甩开萧默跟萧释的手,冷笑一声,“呵呵,既然你这么渴望能分到我的感情,那么我当然不能让你失望了,对么,我亲爱的八哥?” 萧寂的眉头即刻蹙起,我的话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羞辱。 “萧默、萧释、萧猊。”我冷冷的叫出另外三个人的名字。 “是,公主。”三个人一起抱拳回答。 “你们三个留在三城辅佐御书大人,西爵国一旦举兵反抗,不要犹豫,杀他个片甲不留!而你,八哥,你陪我一起回宫如何?我也该给你个机会跟我单独相处,让你好好的我一下了。我想这正合你的心意,对不对呢?” 虽然我处在暴怒中,可仍然做出了一番权衡。萧默的智谋、萧释萧的身手都是留在前线的最佳人选,可萧寂跟他们相比,就太没用了。 我是故意的,要让他知道他也只不过是我的一个男宠,还是最没有用的那一个! 令我意外的是,我以为萧寂会怒,可他只是忍气吞声,缓缓点头道:“是。你说的没错,这正符合我的心意。” hapter 175 爹来了 能是我一直没有给自己机会去好好的沉淀,与萧寂争我想了整整一夜。 萧逸的情绪状况我是知道的,在墨雪离开之前,我本来打算等摆平黑格,我再好好关心关心萧逸,让他安心一些,那么他的情绪肯定也会慢慢好起来。可墨雪一走,我连自己的情绪都无法掌控了,又怎么会顾及到他?说起来他也不是一般的委屈,算算时间,他的肚子也应该要渐渐打起来了。上一次他送来的也只是一双婴孩的鞋子,没有信件,没跟我说半个字,想来一定是在埋怨我吧。 那双小鞋我总是摆在枕头边,每天临睡都会摸一摸,但这种隐隐的牵挂并不能够被萧逸知晓,他说不定会以为我根本不打算理会他。就现在来说,所有的男宠里,我最应该顾全的就是萧逸,但细细想来,他也是我最没有顾到的一个。我的心里,着实充满了歉疚。 素人的话也没什么错。心里的伤痕并不是一味逃避就能够愈合的。最初,我实在没有办法去看银龙宫的一切,好像每一处都存在着墨雪的影子,可现在,我早已接受了墨雪死去的事实,回去的话,勇敢面对,伤痛才能得到真正的治愈。某种程度上来讲,这样做,也确实是我对墨雪的一种尊重。 决定回宫是正确的,前线已经不再需要我,我继续留下并没有任何意义。不过,这次地回宫之路,我希望能一路安安静静,不再有众人围绕在我身边。 这个想法当然会遭到反对,但最后获胜的肯定还是我。 离开三城的时候,我只带了萧寂、墨焰跟紫瞳。萧寂是我怒火攻心时扬言要带走的。墨焰是我地骑士,紫瞳是我的贴身侍从,他们两个还是跟着我比较好。 临走,萧默、萧释和萧分别抱了抱我。语言不多,我却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出不舍。 翰羊城已经迎来了王朝排遣的正式城守,我没有进城,而是一路到达甜水,才找了个客栈住下。客栈距离城门不远。 傍晚,我们四人一起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吃饭,有一队人马气势汹汹的闯进客栈,**还没坐下就吆喝着要酒要肉。跟在这群人之后进门地,是一个须花白,仙风道骨的老者。可细看他的脸,我却现他地眉毛跟胡须还有头都是假的,只差没戴人皮面具。 “师父?”墨焰饮完一杯酒。抬起头。表情错愕地立了起来。 “什么?墨焰哥哥。哪个是你师父?”紫瞳也跳了起来。朝门口张望。 我顺着墨焰地视线望去。他说地。就是那仙风道骨地老者了。只见老者跟墨焰对视了数秒。墨焰才有所反应。几步迈过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快起来吧。”老者地惊讶只出现了一瞬。他很快恢复平静。端起墨焰地双臂。“你跟这些人是一起地么?” “是地。师父这边请。” 墨焰把老者带到我们地桌边。我连忙起身。萧寂不动。我暗中踹了他一脚。他才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为了行走方便,我们几人也做了简单地易容。墨焰跟我的红几乎成了萧家王朝人尽皆知地招牌,我们都改变色为一般的黑色,墨焰地下巴粘了胡须,我的脸也加了褶皱跟斑点,紫瞳跟萧寂倒是不太被人知道,他们两人几乎没怎么易容。 以这副样貌见过墨焰的师父当然有些失礼,这礼数也只能之后补上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只能带着萧寂跟紫瞳对老者沉默着抱拳躬身。 老者似乎也不是个在意礼数的人,他对我们这些小辈点点头,便坐在了墨焰身旁。 “师父,这几位的身份,稍后上楼后墨焰与您细谈。不知师父为何会突然出现在甜水?” 老者捋了捋胡须,淡淡的扫了我们一眼,沉声道:“我是要去见大公主的,不想要通过翰羊城,必须要有通行令,被挡了回来。呶,那一群莽汉也是一起被挡回来的。” 我有些疑惑,这老头找我干什么? 墨焰看了看我,我微微一笑,墨焰又接着去问老者:“师父为何要见公主?”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去看看你那可怜的哥哥!” 从得知老者是墨焰的师父,我就已经内心忐忑。墨焰跟墨雪出自同一师门,我清楚的记得当初墨雪还告诉我,说以后如果有机会,会带我去见见他的师父。 没想到,如今不是墨雪带我见到,而是我们偶然遇上了。命运真是喜欢作弄人,偏偏在我最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长辈的时候,以这样的方式叫。 “墨焰,墨雪果真是被黑格所杀?”老者问这句话的时候,严重乍现的杀意让我也为之一惧。这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气势,是一种深藏不露的憎恨。 “千真万确。墨焰亲眼目睹兄长被黑格杀害。”墨焰心痛的蹙起眉头。 “那么,大公主这趟对西爵出兵,是为了帮墨雪报仇?” “这……”墨焰又瞧了瞧我的眼色,我点点头,他才继续说:“是的。公主殿下却是有此打算。” “哼!人都已经死了,报仇还有什么用?何况打仗也只会造成更多的牺牲,这个萧离,简直是胡闹!” “喂!”萧寂脸色一直不太好,作为八王子,他被老者跟墨焰无视了半晌已经不悦,这一听老者对我直呼其名还加以指责,怒火便再忍不住,压着嗓子怒视老者,“单凭你这番话,足以定你的死罪!” 老者冷冷一笑,“怎么?主子还没说话,你却已经按捺不住了么?” 这老头果然深不可测,他既然早已看出我的身份,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当着我的面对我横加指责。我佩服他的胆识,也敬重他的身份。他的指责,只是没有彻底弄明白我开战的意图断章取义的理解罢了,我当然不会去跟他计较。 “我八哥年少冲动,先生切莫责怪。就请先生随我们一道上楼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恭敬的抱拳,待老者点头后,叫来小二,让他把饭菜全部转到楼上墨焰的房间里去。 总算到了封闭的空间,萧寂的脸色仍然难看,我也没工夫理会他。紫瞳乖巧的帮众人倒酒,而后站在我的身后,再不落座。 “这位小哥为何不坐?”老者却盯上了紫瞳。 紫瞳讷讷的不知该怎么办,我回头跟紫瞳说:“紫瞳你坐吧,这里只有长辈跟晚辈,没有主子与下人。” 紫瞳大概以为他给我找了麻烦,一脸歉意坐回原位。老者望着我的目光倒是变得柔和了一些。 “好一个只有长辈与晚辈,没有主子与下人。公主有此度量,是我王朝上下的福气。” “先生您莫要取笑萧离了。既然现在已经没有外人,萧离一定要向先生赔罪。”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起身,走到老者身侧,我掀起袍摆,将双膝狠狠的磕在地上。 萧寂、墨焰跟紫瞳见我下跪,连忙起身,要陪着我跪,我冷声命令:“你们坐好。这是我欠先生的,与你们无关。” 那几人哪还敢真的坐下?个个虚坐着,眼睛里除了我,再看不到其他。 老者仍旧是从容的姿态,他又捋了两下胡须,缓道:“萧离,你为何要对老朽道歉?” “是萧离让先生失去了爱徒!萧离罪无可恕!”我一字一顿,说的非常清晰。 墨雪,若是跟你一起见你师父,我也是一定要行这跪拜之礼的。管他什么身份高低,我只知道,你的师父便是我的师父,你要下跪,我便同你一道下跪! “那么,墨雪走后,你是否为他伤心难过?” 我没有料到老者会有此一问,一腔的歉疚化为哽咽,堵在喉咙,说不出半个字来。 “我想,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离儿更难过的了……”萧寂清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无。 “是啊,老先生,大公主殿下她……她为了墨雪哥哥……呜呜……”紫瞳想起我送墨雪到水晶宫后,几天不离墨雪的身畔,就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师父……”墨焰的声音也在颤抖。 这些男子,倒是如此容易伤怀。 老者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到我的头顶。一股暖流袭遍周身,我强自忍耐的泪水便如泄了闸一般,滑落,滴在干涸的地板上。 “离儿,你抬起头来。” 老者第一次呼唤我的小名,如同亲人一般的宠溺,让我更加心酸。我缓缓的抬头,老者慢慢的卸掉了他脸上的胡须,花白的眉毛,以及头上的套。 他原本的色居然跟我的头完全一样!而他毫无遮掩的脸,也像是一个我相熟多年的旧友!这哪里是一位老者?顶多只是个三十五六的壮年! “受你这一拜,也并没有亏了你。离儿,你可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一个呼之欲出的称呼被我硬生生挡在口内,不可能啊,怎么会呢?墨焰跟墨雪的师父怎么会是…… “我是你的爹爹啊,生你却没能养你的爹爹!” hapter 176 萧寂的秘密 子的话一出口,不只是我,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瞪 我不是没有查过我爹的事情,同样是在萧帝宠幸黑格之前的那几年,我爹就已经神秘的失踪,生死不明。之后一段时间失踪的男宠难以计数,无论是不被宠幸的,还是像我爹这样因为生了公主而地位大大提升的。在救出大舅父他们之后,大舅父告诉我那些失踪的男宠基本上都是被黑格给暗中杀害,弃尸荒野了,我爹也应该难道厄运。 黑格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已经见识过了,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爹居然还活在世上。 可,突然间有个人冒出来,本该是墨雪墨焰的师父,却突然告诉我他就是我爹,这让我怎么能轻易接受? 就算他一头暗红的色跟我如出一辙,就算我看到他的这张脸丝毫感觉不到陌生,可是…… 墨焰诧异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师父,难道这就是你让我跟墨雪进宫做男宠的原因?当年你只说让我们暗中保护辅佐大公主,却没有多做解释。原来,大公主是您的亲生女儿么?” 这名男子沉痛的点了点头,“是。虽然我在生下离儿之前就常常游历四方,研习医术与毒术,广收弟子,可直到我从黑格手中逃出王宫后,见到十多岁的墨雪带着更小的你艰难度日,收你们为徒后,墨雪才算是我最满意的一个徒弟。而且墨雪聪明,做事稳重,你的武艺不凡,让你们这对亲兄弟进宫照顾离儿是我地私心。我知道宫内险恶,可以墨雪地机敏应该不会成为黑格的眼中钉,但没想到,最后还是害了墨雪……哎……” “师父您不要说这样的话。若是没有您收养了我们兄弟,我们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了。我们两人的命是师父给的,而且墨雪他……虽然一开始是为了完成师父的命令,但后来他对公主……他是心甘情愿的,师父……”墨焰地嘴比较笨拙,而且事情的展大大出他的预料。劝慰师父的话,结结巴巴,可也已经足够表达墨焰地心情。 “好了,你也不用这样宽慰我。我父女二人对墨雪的亏欠已经铸成,不是几句话就能消除地。离儿。”男子把头转向我。 “嗯。”我只能轻哼一声算作回答。 “没有你地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入雪之冢。而我必须要进冢去看看。” “好。墨焰。把令牌给这位先生。” 我生疏地称呼让男子一愣。墨焰望着我们。也面有难色。他掏出一块代表我地令牌双手呈给男子。男子却没有看他。直盯着我接下令牌。 半晌过后。男子叹了口气。“罢了。离儿。我听说当日你跟黑格有交过手。当时你身上被巫术地瘴气笼罩。却并不是着了黑格地道。这件事。你是否可以说与爹爹一听?” 男子扶住我地胳膊。我缓缓站起。坐在他旁边地凳子上。 关于黑祈地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地了。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他紧蹙着眉头提起我的手腕,在又硬又凉地桌板上替我诊起脉来。 我虽然觉得奇怪,可他那副严肃的表情让我觉得他一定有这么做的目的。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紧蹙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唇角反而扬起一抹浅笑,“原来是这样。离儿,你难道从没现那黑祈的巫术已经如数过度给你了么?” “巫术?” 这倒是怪了,我常常觉得体内有一股奇异的气流窜动,可我以为那是萧染过给我的内力或者是神露的能量在流动,但仔细想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难道那奇怪的感觉就是所谓的巫术?而在我跟黑格打斗时,从我身体冒出的漆黑瘴气就是巫术的释放? “很奇怪。虽然你体内融合了几股能量,这些能量却并不相互冲突,反而相辅相成融洽极了。离儿,除了巫术跟神露之外,你的内力也强的惊人。功夫是跟谁学的?” “学?”我摇摇头,“没有学,这些内力是大哥过给我的。本来我跟他都以为这样一来,他的内力就会消失,可到最后他的内力还是恢复了,我好想只是复制了他的内力一般。” “不是简单的复制,而是复制之后又在你体内得到大幅度的提升。离儿,这可能要归功于那个黑祈了。” “……” 我越的糊涂起来,男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了让我明白,男子环顾屋子,一眼看见萧寂。 “这位是……” “他是八王子,我的八哥。”我替男子解惑。 “八王子,看你的面色,不知你的吸补之术已经练到了第几层?” 我们几个又是一惊,尤其是我。八哥无论从智慧到身手都不及另外几位王子,可他却练了这种旁门左道的功夫么?如果练了,又怎么会连军中的将领都打不过? “你怎么会知道?”萧寂面色惊诧,更多的是恐惧。吸补之术属于禁术,是最卑鄙的内功之一。 “你故意服用药物让身体变得弱不禁风,面色也苍白的毫无血色,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你因练吸补之术形成的特有肤质。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练就才吸补之术的高手。本是试探,看你 惧,想来便是真的了。离儿,你身边还真是高手辈:|一番话中并没有对萧寂练禁术的鄙夷,反而像是带着欣赏一般。 我回过头去,仔仔细细瞧了瞧萧寂。曾经看到他那张死人一样惨白的脸,我曾以为是涂抹了脂粉,后来现不是,而是从皮肤深层透出的颜色。如今经过男子地解释,我终于明白了萧寂这种不自然地肤色是怎么来的。 一般人用药,都是为了治病,或是进补,谁会反其道而行故意让自己变得孱弱呢?萧寂还真是不走寻常路。 “八王子的善良,让我十分佩服。”男子又对萧寂笑笑,萧寂的脸上竟然陡的升起一丝的红霞。 “啊……是紫瞳太笨么?公主殿下,八王子殿下,墨焰哥哥,还有这位先生,这吸补是什么?为什么说八王子善良?虽然紫瞳一直觉得八王子人很好,但也没什么事能说……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紫瞳半天不吭声,已经给憋坏了。现在见气氛已经活络,也就不再拘束,一边抓头,一边问了让他迷惑不解的问题。 我曾经在宫内读过不少地书籍,看到过关于吸补之术的介绍。但紫瞳这孩子,不像墨雪墨焰有复杂的背景,他只是个男宠,也没机会接触相关的信息,不懂是自然地。 “吸补之术,就是吸取别人的内力以提升自己地内力,被吸取的人轻则武功尽失,重则一命呜呼。这种内功一旦炼就,就必须常常吸补才能维持正常的形态,否则就会跟常人大有不同。 这么想来,就是八王子殿下不忍去吸补他人而用大量的药物改变自己的外观,一来不去害人,二来也可以保全自己。不过,在没有练到一定境界的时候,这么做是十分危险地。八王子想必已经练到深层,可以随意控制采补与否,即便长时间不去采补,也不会影响自己的身体。对于一般人来说,能吸补当然要尽量吸补,这就好像上瘾一般难以自控,而八王子却极力克制住了,所以说八王子善良。师父,墨焰说地对么?”墨焰絮絮叨叨一大堆,其实他可以解释的更简单些,显然他是重点说给紫瞳听地。 “是啊。请八王子靠过来一点。”男子对萧寂伸出左手。 萧寂不一语,让人难以捉摸他在考虑什么。不过他还是依言走了过来,男子一把抓住萧寂的右手,盖在了我地手背上。 所有的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我跟萧寂贴合的手,在男子以内力引导之下,居然开始互相争抢彼此的内力。男子及时退出才得以保全自己,可我跟萧寂的手就像是被强力胶水粘合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很明显的,我能感觉到萧寂疯狂的想要吸取我的内力,我什么都没做,可我体内也像是有什么怪物一样,死命跟萧寂抵抗,反而试图去吸萧寂的内力。 一番抗衡之后,我这边胜出,一股又一股能量从萧寂的手上渡入我的身体。萧寂惊惧的大睁着双眼,男子对墨焰使个眼色,墨焰长鞭一挥,鞭子束住我的手腕,他再用力一带,我们两人的手才终于分开。 分开之后,萧寂粗喘着向后退去,坐倒在墙角,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而我,则是四肢百骸充盈满了力量,恨不得找块石头拍碎了去释放一下。 男子缓步来到萧寂面前,提起萧寂的手腕把脉后,笑道:“不碍的,内力消失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恢复。” 萧寂自己也运功感觉了一下,点点头,同意男子的话。 “所以,我跟八哥一样都可以吸取别人的内力来增强自己的内力?区别只在于我是复制,并不会对被吸取的人造成什么损害?” “没错,正是如此。”男子笑着印证了我的推测,“不过以离儿现在的内力,就算不再吸取,也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你们慢聊,我……先去休息了。”萧寂似乎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他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墨焰的房间。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去看男子的时候,他也望着萧寂离去后紧闭的房门。 “怕是内力被吸走,引出了他吸补的瘾,再跟离儿呆在一个房间,会忍不住觊觎离儿身上的内力吧。”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临出门,用那么怪异的眼神回头瞧了我一眼。 “好了,令牌已经拿到,我连夜启程去雪之冢。离儿你……” “我要先回王宫,过阵子再去雪之冢。” “好。那么等我看过墨雪,再来见离儿。就请诸位不要在陛下面前提起我,在下谢过了。” “……” 没有人去问他为什么,想必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我跟墨焰又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紫瞳虽然好奇,但他也不会做很逾越的事。 男子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交到我的手里,“这是我收藏多年的一本秘籍,是指导修炼巫术的,可能会对你有用,拿着吧。” “……谢谢。” 我讷讷的接下后,男子便不再看我。他把假、胡须跟眉毛重新戴好后,拍了拍墨焰的肩膀,轻轻的离开了房间。 hapter 177 八哥,八哥 上,躺在床上回想那个自称是我爹的人,他来去匆的时候表现出了少许的激动,可也就是一瞬的事情。基本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难道是已经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感情才十多年隐匿于世?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么就是他本来性格就是这样的冷漠,这样的话,我跟他倒也有一点相似。 可无论是萧帝,还是这个男人,所谓父母双亲对我来说,越来越像是一个不具备任何意义的符号了。我曾经以为如果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双亲,我一定会多么激动兴奋,其实,根本没有。 我的情绪起伏最大的一次,莫过于墨雪的离去。不过,总是把墨雪的事放在心里,挂在嘴上,我并不想这么做的。 半夜起身,寒冷异常。我走出房间想到萧寂房里看看,不知道他好一些没有,我吸走了他几成的内力,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不少就是了。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还给他,免得他那孱弱的身子更吃不消。 到了他的房门口,缓缓推门而入,让我意外的是,萧寂根本不在房里。 在客栈找了一圈,连马厩也没放过,可哪里都不见萧寂的身影。 他该不是出去寻找吸补的目标了?我这么想着,回房把衣服全部穿戴整齐,没有惊动墨焰和紫瞳,一个人走出客栈。 如果我是萧寂,会到什么地方去寻找目标呢? 想必一定是关押穷凶极恶之徒的县大牢了。 甜水县衙我是知道的,很快就找到那里,避开守卫径直来到大牢。不出我所料,大牢门口的守卫已经晕死过去,而大牢里面则弥漫着诡秘的气息。 悄然进入。牢房里已经有几个人生死不明地躺在牢门打开地监房里。监牢地一角。一个熟悉地黑色身影背对着我。死捏住一个囚徒地脖颈。表面上看。他好像是要掐死那个囚徒。可对于已经具备高强内力地我来说。一眼就能看出那囚徒身体里为数不多地内力正急地向萧寂地身体里流窜。 “喂。这一点内力够补充你所失去地么?与其出来碰运气。还不如跟我说一声。我还给你就是了。”我慢慢向萧寂靠近。当距离近到一定程度。我才看到那名被萧寂提在手上地囚徒已经双眼内凹。脸色乌青。短短地十几秒。萧寂就吸干了他地内力。也索取了他地性命。 可萧寂没有回我地话。他也并不意外我会找到这里。县衙地监牢里。囚犯并不很多。这边几个都戴着手铐脚镣。想必是重刑犯或者死刑犯。不知道萧寂用了很么手法。几名戴着手铐脚镣还没有被吸取过地人也均是晕倒在地。而另外一边。量刑较轻地人则是缩在一起。惊惧地望着我们。却不敢出任何地声音。 当萧寂去提下一个人地脖子时。我上前一步。抓住他地手腕。他猛然回头。我着实吓了一跳。因为萧寂地眼睛。瞳仁黑地离谱。而眼白地部分已经全部充血。赤红地颜色如同嗜血地魔鬼。 “怎么?吓到你你了?”萧寂地唇角挂着饱含嘲讽地冷笑。可他说话时颤抖地声音足以证明他地身体有多么不舒服。 我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在萧寂对我这种反应感觉到疑惑地同时。我将内力聚积于手掌。在萧寂肩上狠狠地拍了下去。萧寂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我地眼前。 “你不要运功,否则又会变成是我吸取你的内力了。我现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这种能力,但至少已经学会了该怎么把内力过度出去。” “不,你不需要……”萧寂急着想要打断。 “什么不需要?反正留在我身体里也是多余,我可不想欠你一个人情。” 我并不是要故意说这些话让萧寂安心的,躺了半夜,我总觉得从萧寂那里吸取的内力在我体内窜动,虽然知道刚得到的内力都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跟自己的身体想融合,可这个融合的过程中,我都会精神饱满的没办法好好睡觉。 就算这个过程过去,我的内力会大有长进,更加精纯,可我对内力这种东西本来就没多大的兴趣跟渴望,索性就不要这个提升也没什么关系。 闭起双眼,我将注意力集中之后,把手掌盖在萧寂的头顶----灌注内力或吸取内力,从头顶开始都是最迅有效的方式。 一边进行灌注,我一边仔细的感觉萧寂身体的变化,差不多归还了他的内力后,我知道他还可以容纳更多,便又将自己本身的三成内力给了他。 觉得再多,萧寂怕是要承受不住,我才收手。萧寂一睁开眼,立刻起身,“你这是做什么?” “能做什么?虽然这大老里的死囚罪孽深重,可他们还关在这里就证明他 到死的时候。我不想让你来扮演刽子手而已,走吧。 我不再理会萧寂纠结的表情,扭头自顾自走了。不多久,萧寂的脚步声跟了上来,我隐隐的扬起一丝笑意。 一直到了客栈,我也没再跟萧寂说话,不过在我路过萧寂的房门要回自己房间时,萧寂却快步上来,挡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很讨厌我的么?”萧寂眼白的红色已经全部退去,而瞳仁也从深不见底的墨黑恢复成正常的黑色。 “讨厌你?”我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有些话,不用说就已经很明白了。” 我有点想笑,萧寂大我一岁,可他的脸还是十五六岁少年的脸,身高虽然高过我,骨架也比我大,可整个体型比起其他王子,真称得上是小巧玲珑。就算紫瞳,看着也比萧寂要壮上一圈。 如果不是萧寂那个阴阳怪气的性子,我肯定很难当他是我的八哥,现在他这么追问,表情透着执拗的孩子气,而脸色也因为接受了我的内力红润非常,整个人透出一股子可爱的感觉。 这还是萧寂么?那个一般不说话,说话就说风凉话的萧寂? 我思忖间,表情自然而然变得柔和起来,萧寂红润的脸色更红了一些,讷讷的问:“你……你笑什么?” “八哥,我并不是讨厌你。上一次跟你争吵,也并非是蓄意与你为难。” “我知道!那次吵架,是我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问的是,你平时不是很讨厌我么?” 这个人怎么一孩子气起来就没个完呢?我哑然失笑,“八哥,你凭什么一口咬定我讨厌你啊?” “这……我……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可……” “好了八哥,你还不打算睡觉么?就算你不想睡,我也已经困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 我没再给萧寂反应的时间,快步回房,关上门,脱掉衣服上床。 本来凌乱的脑子这下子空了,乱窜的内力也已经不在,而且我把自己的三成内力交了出去,多少也有些疲倦,躺下不一会儿,我就睡熟过去。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我就看见萧寂表情严肃的坐在我面前。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并没有把熟睡的我惊醒。 公主的睡房他倒是想闯就闯啊?我真庆幸自己平时没有裸睡的习惯。 掀被子起来的一瞬,萧寂别过脸去,我斜了他一眼,既然不好意思看,又为什么一大早跑来守在我身边? “你这么早来,有什么事?” “来找你一起练功。” 练功?练什么功?我要练功也是跟墨焰练啊,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够格当我的陪练吧? 虽然腹诽,可我的嘴巴还不至于那么恶毒。 最里层的衣袍穿好后,萧寂靠了过来,我正纳闷他要干嘛,他就拿了我的外袍展开,原来他是要服侍我穿衣裳的。 梳头的工作自然也交给了萧寂,我从铜镜里仔细瞧了瞧他的神情,他梳头时非常专注,好像还特意花心思要把我的长尽量盘在一起,而后又小心翼翼给我戴上黑色的假套。 这些王子们,个顶个的手巧,要是让我自己处理头,肯定没有他们疏理的这么顺贴美观。 “主子!该起了!紫瞳已经给您准备好早饭了!” 紫瞳在门口轻轻唤了一嗓子,我站起身来朝门口走,萧寂跟在我后面。打开门,紫瞳端着托盘进来,他机灵的眼睛立刻就看见了萧寂。 “啊!八王子也在公主房里用餐么?”小声询问的时候,紫瞳亮晶晶的紫色眸子在我跟萧寂之间兜来兜去。这小子肯定是想歪了,不过一大早,我跟萧寂就共处一室,任谁看了也会忘歪想的。 “不,他……”我想说萧寂回他自己房间吃,可萧寂却打断我的话说:“我跟公主一起吃,你去把我那份早饭端到这里来。” 紫瞳乐呵呵的把我的饭放下,又跑出去端萧寂那一份。我莫名其妙盯着萧寂看,萧寂的眼睛瞄来瞄去,可就是不跟我对视。 “八哥,你这样会让紫瞳误会的。”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误会就误会,反正迟早也会……成真的。” “……”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萧寂还真是个实心眼。 不过,按我这次带在身边的三个人来看,神露一旦在路上大爆,要扮演我床伴这一角色的,也就只能是萧寂了。 谁让墨焰是我的骑士,而紫瞳就如同我的亲弟弟一样呢? hapter 178 雁过留声 个早饭时段,萧寂都默不作声。只是他时不时抬头神看我,弄得我有点莫名其妙。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我默默的吃饭,等紫瞳收走了碗筷,我才去问萧寂:“八哥,我脸上时不时沾了什么东西?你盯着我看什么呢?” 萧寂带着挺严肃的表情,垂着眼皮思忖了一阵子才看向我,可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离儿,你昨晚用掉了几成内力?” “嗯?大概三成,怎么了?” “难道今天不觉得倦怠?通常练武之人失掉两成以上功力都会觉察到不适,可我看你脸色正常,精神饱满……” “啊~说这个啊~”我挥了挥拳脚,嬉笑道:“看,我没什么问题,你不用一直把此事挂在心上。” “你要不要运功试试看,现在你的体内剩余几成功力?” 我一愣,十减去三等于七,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干嘛还要专门去验证? 萧寂看出我的惑,他上前一步,更仔细的观察起我的脸,看的我一阵窘迫。 “离儿,因为我练的内功非常特殊,所以对于内力有很敏锐的观察力。你现在的样子,绝对不像是内力有所损失。快运功看看吧。” 听萧寂这么说。我才觉察到事情可能有一点不同寻常。按他说地。我回到床上盘腿坐下。两手置于腿上。试着运功调息。充盈地内力在我地四肢百骸游走。丝毫不见损失地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我收功之后盯着萧寂问。就算他早晨来我房间我没有及时察觉。可他绝不可能趁机过度内力给我地。我地警惕性还没有差到那个地步。他对我过度内力我没可能不会觉。 “怎么?内力恢复了多少?” “这……怎么说……好像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昨天从你体内吸取地内力又回来了。才短短几个时辰过去。这怎么说得通?” “果然。”萧寂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坐到桌边去倒了两盅热茶。 果然什么啊果然?八哥你既然知道就明说啊。干嘛卖关子! 我也来到桌边,跟萧寂面对面坐下,端起他为我倒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关于给你体内中蛊的那个男人……” “黑祈。”我提醒了一句,“是黑格地亲生兄弟。” “嗯。他没有跟你提起过这方面的事?” “没有。”我立刻摇头,黑祈那家伙怕是连这蛊虫种进我身体后究竟能达到什么效果,自己也还不确定吧。 “那蛊虫是用他自己余下的生命炼就的,此生只有可能种下一次,所以他也不清楚吧。反正他告诉我的非常有限,不过我知道黑格的巫术伤不了我,所有的蛊虫也都控制不了我。” 萧寂抿唇笑了一笑,我惊了,不会吧?萧寂也会笑?而且……笑起来样子还蛮好看的…… “八哥,你的气色也好了很多。”仔细看过他之后,我才现他的面色比起平时,要红润很多,苍白地嘴唇也有了血色。 “嗯。每当吸过内力,我的样子就会变回正常。而你的内力甚为精纯,只得到了三成也已经让我精神百倍了。” “这么说,你这个状态下的武功会比平时高强很多?”我想当然说了这么一句。 萧寂又笑了笑,“是啊,所以我来找你一起练功。走吧。” 天,八哥你就别笑了,看你的笑,没来由的会让我觉得非常诡异! 萧寂腰上别了一把普通的长剑,我仍然是用我右手地指刃。在客栈后面马厩边宽阔的空地上,我跟萧寂比划了几下,惊奇的现此事萧寂的功夫绝对不会输给墨焰或者萧染。 “你还没有用出全力,是不是?”我跃到马厩的草棚顶上,蹲下来问站在地上被风吹乱了一头黑的萧寂。 “呵呵……”萧寂有笑了,我在冷风中颤抖了一下,他好像心情很好。 看着他这么反常,却这么快乐,我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 “八哥,既然我的内力就算失去也会很快就恢复回来,不如以后你有需要的时候就来找我,我负责提供你需要的内力。” 萧寂脸色一变,蹙眉道:“这怎么可以?不行,绝对不行!” 我轻盈地落到萧寂面前,不解道:“怎么不行?反正我就像是一个绝对不会干涸的水井,而你是永远无法填满的深洞,把我这边满溢的内力给你,这不是很顺便的事情么?” “不行就是不行!离儿,你不要再说了。我们……该启程回宫了。” 萧寂撂下话之后,施展轻功几个跃步就回了客栈里面,留下我一个人丈二的和尚莫不着头脑。 这家伙干什么这么抵触我的内力?他得到我地内力之后明明就很爽,状态很好啊! 想不通,萧家王朝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更难以捉摸。 不知道我跟萧寂之 了什么的墨焰和紫瞳,一路上有说有笑。我并没有而是让马匹小跑步,我们则坐在马背上走走看看,怡然自得。 到了一条小路,紫瞳见许多人家都晾晒着冬枣,他叫墨焰陪他去农户家里买写枣子解馋。我点头后,墨焰陪紫瞳去了,我策马来到萧寂身边。 “八哥。” “你什么都不用说,这件事是万万不行的。我就当你没有说过,你也赶快忘记吧。” “喂,八哥,你就算拒绝,也至少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 萧寂一张脸憋地有些胀红,他讷讷的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要是没有充分地理由,那我绝对会一意孤行的。” “你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执着?把内力给我,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好处?”萧寂学聪明了,反过来追问我。 “好处?”我挠挠头,“很多啊,比如你性格会变好,让我觉得很舒服;比如你武功大增,可以提升我们地战斗力;比如你脸色变回正常,不会再吓到路过的百姓;再比如……” “离儿。”萧寂地眉头又一次蹙了起来,“不是八哥不识好歹拒绝你的好意,我有我的苦衷。” “什么苦衷,你倒是说说看啊!” 我快要火了,这男人长地娇小,性格也别扭,干脆做女人算了。 “若是常常让离儿过度内力给我,那么我就会对离儿产生依赖,我的身体更是会因为习惯了离儿的内力,慢慢的拒绝接受其他人的内力,并且隔一段时间得不到满足,就会更加痛苦不堪。你难道愿意把我的命运跟你紧紧的绑在一起么?” 萧寂一口气倒出他担忧的问题,我倒是没考虑这么多。听他一说,有道理是有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被他忽略的先决条件。 我豪迈的拍拍萧寂地肩膀,“八哥,其实我们的命运早就牵连在一起了不是么?你已经是我的男宠,难不成你的心另有所属?不过就算是那样,我成全了你们,你也还是我的八哥。作为妹妹,时不时给你些对我来说无足轻重的内力算得了什么?小小的内力难道比我们兄妹之间地感情还重要么?” 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我其实也并不是真的这么想。我只是觉得萧寂计较的问题比较没有意义,想说服他罢了。 毕竟他不是每天都需要内力的,隔三岔五给他一点,他不要太远离我的身边就可以了。说什么命运不命运,这不是搞笑么! “我没有喜欢别人。自从被离儿选作男宠后,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人。” “咳……咳咳……”我被自己的口水狠狠的呛了一下,萧寂关切的过来帮我拍拍后背,我对他摆摆手,示意我没事,不过咳嗽还是持续了一会儿才停止。 “那你还真是不擅长表达情感啊……”我恢复说话能力后,讪讪地揶揄萧寂。 萧寂沉吟片刻,“嗯”了一声。我彻底被他打败,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在紫瞳跟墨焰已经回来,紫瞳手里的布袋装满了洗过的冬枣,他献宝一样把袋子交给我。 “公主快尝尝!我跟墨焰哥哥已经试过了,没有毒的。很甜哦!八王子殿下也尝尝吧?” 紫瞳平日里不太敢跟萧寂说话的,今天可能是看萧寂脸色不错,才装着胆子讨好道。萧寂也极给面子,抓了一大把冬枣,往嘴里丢了一颗,咀嚼出清脆的声音,“嗯,很甜。” “嘿嘿……”紫瞳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蹭蹭鼻子,又催我,“公主快点吃吧,这是用温水洗过的,等一下又要被风吹凉了。” “一起吃吧。”我抓了一些放在紫瞳手里,又分给墨焰一些。 四个人,每个都忙着嚼枣子,一时间全是咀嚼地声音,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尽管,在寒风中,脸被冻的有点刺痛,可此时,我们的心中却都是暖洋洋的,非常平和。 “不知道楼轩到没到三城。”我自言自语,嘴里有东西,说话的声音乌里乌涂地。 “肯定到了啦!我们离开的时候,三城那里地小动物都跑光了,肯定被楼轩叫走啦!”紫瞳大剌剌的回话。 想起楼轩跟墨焰墨雪属于同一个门派,我便又想起了那个自称是我爹地人。 他的一来一去,就如同飞雁掠过,虽然没留下实质地痕迹,可却有雁的鸣叫留在了我的记忆里。 已然平静的心中,莫名有掀起一阵涟漪。 爹,我也有爹啊。怎么想,都是极讽刺的一件事,倒让我给碰个正着。如果墨雪知道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劝我? 一定是让我好好的接受爹,不要与他,也不要与我自己为难吧。呵呵,墨雪就是这样的男人,我清楚的。 hapter 179 求你要了我吧 快,我就现萧寂的顾虑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他汲成内力,脸色好了不到三天,就又逐渐恢复苍白。 难怪他一定要拒绝我为他提供内力,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不愿意每隔三天就必须去找一个人补充一下内力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我的自由时间只有三天而已。 三天能做什么?在交通并不便捷的萧家王朝,基本上是什么也做不了的。如果,萧寂同意,那么他确实是要始终跟在我身边才行了----这样可以吗? 当然,对我来说是没什么不方便的。既然身为公主,我早就有了身旁总要有人陪伴的自觉。多一个少一个,差别并不很大。现在的问题,只在萧寂身上而已。 在我现这个问题的同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神露,又快要爆了。 忍到现在,我已经到了看到紫瞳靠近就想对他伸出魔爪的地步,谁让他跟我最亲,又总是缠在我身旁呢? 绝对不能对紫瞳下手,而墨焰又跟我存在墨雪这道坚决不能跨越的屏障,再加上萧寂每天都仔细观察我的气色跟神态,他也已经察觉到我快要忍耐不住,时不时的会透露出一些愿意侍寝的暗示。真叫人抓狂! 寒夜里不许紫瞳点火盆,我只穿着中衣中裤,盘腿坐在床上运气调息。 有谁敲了敲我的门,我暂且收功。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这一次我们住地客栈规模很小。都是如此简陋地房间。没有挑剔地余地。 “八哥。你这么晚还不睡。到我房里做什么?”我一看见萧寂那惨白地脸上带着少许尴尬。就已经判断出他是来试探我是否会让他侍寝地了。这样明知故问。只希望他能明白。我还是没办法轻易接受新男宠地献身。 “只是……睡不着。听见你房里有响动。就过来找你聊聊。” 这什么烂借口?我以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萧寂关上门。走到桌边坐在凳子上。 “这么冷。你屋里也不放火盆。开着窗还穿这么单薄?” 你以为我愿意啊?心里暗暗地鄙视了萧寂一把。我神态自若地穿上鞋。走到窗边。迎着外面地冷风背手而立。 “你想着凉是不是?”萧寂口吻有点急促,他起来走到我旁边,不由分说把大开地窗户给合了起来。 “难道八哥就是为了帮我关窗才来的?那么谢谢八哥,夜深了,你请回吧。” 我也知道这么说会显得不近人情,不管怎么说,萧寂也都是为了我好--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想那么做,可这事是要两个人互相配合的,哪一方存在问题都没办法达到统一。 “你果然还是讨厌我。”萧寂地表情一下子哀怨起来,又开始旧事重提。 “我没有讨厌你。”我总觉得现在生的一幕很像都市偶像剧里的狗血片段。 “那么,为什么你可以接受六哥却不接受我?” “因为……”我一下子语塞,难道让我告诉他,我贪恋萧的美色? 萧猊跟萧寂性格上存在太多不同,我总觉得即便我要了萧猊,他也可以不受影响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可萧寂这个人,有时候很纠结,纠结地让我拿他很没办法。 他不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他得到我的宠幸,就一定会想要更多。他想要的就是我最给不起的,我的感情。 很难判断,墨雪走了之后我地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好像变得泛滥了,可再仔细想想,其实是变得麻木了。出了萧染的出现能让我心里掀起小小地涟漪,其他人,很难激起我平静的心湖。 “还有大哥、二哥、三哥、墨焰……” “等等,没有墨焰。”我不得不打断萧寂,他这种臆测实在是叫我哭笑不得。 “为什么就不能有我?我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我冷声回答,心想你既然想不明白,干什么还浪费那个脑细胞? “你……” 好吧,我真是服了他了。他要是换个女儿家地打扮,再涂点胭脂水粉,那说他是女人,一定不会有人怀。这委屈的表情简直让我变成了一个负心地罪人,说我不内疚是假的,好歹他也是我点名的男宠,天下皆知,却惟独没有生真正的肌肤之亲。 不知道是不是我断然拒绝的态度伤到了他,他的眼眶里居然升腾起一丝雾气。我无奈极了,想哄哄,可又怕一句话说又让他纠缠起来。 “那你,渡内力给我吧。” “啊?”我是不是听错了,他这个话题转变也太利索了点吧? “我很难受,有了上次你给我的内力之后,这几天已经贪恋上了那种活力充盈的感觉。如果你那天的话还作数,就把内力渡给我吧,三成足够了。” 我愣愣的点点头,虽然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那天是我主动要求帮他的,到今天他同意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反悔。 让他坐在床上,我站在他的面前,如上次一样用灌顶的办法渡了三成内力后,觉得他的身体还是非常渴求,于是又多渡了两成。 仅剩下五成内力,疲倦一下袭来。当我收功之后,萧寂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你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听话。” “嘿嘿。”我揪揪滑落在胸前的长,“就当作试验吧,看看我失去更多的内力是不是也一样能快恢复。” “哎……” 萧寂叹气就叹气,让我震惊的是,他叹完气后,居然整个人向我倾斜过来。我还以为他被我的内力灌注给伤到了,急忙上前扶住他的肩膀,可就在这个时候,萧寂的双手却牢牢的抱住了我的腰身。 他的侧脸贴在我的胸口下方,我全身立刻僵硬起来。 要我的老命啊,神露作怪,美色在怀!就算是柳下惠重生也没办法抵挡这般的诱惑吧! “八……八哥……你做什么?”我开始口齿不清,巨大的疲倦和肆虐的**几乎要将我击溃。 “没有足够的内力去压制神露,你现在一定很痛苦。是么,离儿?”萧寂缓缓的抬起头,他恢复血色的脸染上一层娇艳的粉红色,而他双眼中的黑色瞳仁,也挂上了深深的欲念。他尖俏的下巴厮磨着我的腹部,他喉结的部分正好处在我那个最尴尬的位置。 “八……八哥!”我急了,想推开他。可获得我内力的萧寂早已不是孱弱不堪的身体,他此时的功力几乎可以与我旗鼓相当! 没能推开他,反而被他抱得更紧。他的唇角带着一抹得逞的诡笑,他的手也开始在我的后背游走抚摸,甚至去刺激我敏感的尾椎部分。 “离儿,要了我吧,好么?”这蛊惑性的语言刺激着我的鼓膜,在单薄的中衣下面,我某个部分已经开始膨胀变大,很快便抵在了萧寂脆弱的喉咙上。 “你是故意的。”我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竟然落入了萧寂的圈套。 “嗯!”萧寂却灿烂的笑了起来,深邃的两眼眯成两弯月,纤长浓密的睫毛如扇面一般微微的颤抖着。 “离开三城之前,二哥、五哥和六哥一起给我想了各种办法。不过我还是找不到名头来接近你。现在有了过渡内力的借口,我当然要好好把握。” 萧寂说的理所当然,我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 “他们几个可真是用心良苦啊!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 “没有什么好处,他们好像很乐于看到离儿要我。” 脑后一排黑线开始具象化,萧释这尊笑弥勒也就算了,萧猊那个剑走偏锋的性子也就罢了,可萧默,曾几何时他明明是个醋坛子,现在怎么也以给我扩充后宫为乐了? 也知道萧寂的力气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大,他抱着我一转身,我便被他横放在了床上,俨然变成砧板上待宰的羔羊。 我是真的没关系,真的。我只是怕,将来会伤害到萧寂。我不能保证我会爱上他,不能保证任何事,我就是这样一个没办法对男人做出承诺的女人。 “八哥。 如果你觉得就算我不会对你动感情也无所谓的话,那你就做你想做的事吧。”我放弃了拒绝。对他,我已经一再逃开,一再不想伤害,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又怎么样?全天下都知道你只会爱墨雪一个。除了墨雪,也就只有大哥还能让你动情。其他人,所有人,我们从来不奢望你的感情,只要你的宠幸,只要你让我们陪着你,就足够了。” 虽然是宣誓一样的语言,可从萧寂嘴里说出来却变得那么寂寥伤感。 我开始鄙视我自己,难道,撒个谎就那么难?让他稍微快乐一点,就那么难?我何必要做的这么残忍,明明得了便宜,还把自己伪装的像个被动的受害者。 慢慢抬起手,我用大拇指去抚摸了一下萧寂的眉毛,不想他却把脸贴到我的掌心,讨好的厮磨起来。 轻轻叹一口气,我淡淡的说:“也许无法做到对你比对其他人好,可至少,对你不会比对其他人差的。” 萧寂落寞的表情变得稍微生动了一些。所有的语言已经变得多余,他俯下身子,吻上了我的嘴唇。 有点凉,没有任何味道。我把手伸向萧寂的领口。 就算做的很少,我也不该让他一个人从头到尾去唱独角戏啊……他只比我大一岁而已,经历的事能有多少?他的心,又能经受多少次我无情的冷漠呢? 拥抱吧。 hapter 180 我要的不多 寂的青涩是我始料未及的。当我开始抚摸他的身体,了主动,把自己完全交给了我。 我哭笑不得看着跨坐在我身上的男人----不,应该是男孩儿。虽然他已经将近二十岁,可长期服用药物使得他身材纤细,外貌也显小,看上去好像比紫瞳还要小一点似的。 “八哥,你就打算这样侍寝么?” 萧寂红着脸,惑的望我,“那……还要怎样?” “据说你们在宫外的学院有接受过这方面的学习,怎么你竟然不懂,还要问我?” 我也不知道此时的我是一个什么心态,可能只是不想单纯的跟他生关系,而找机会跟他说些话,让气氛变得自然一些吧。 “你希望我按那个套路去做?”萧寂试探性的问我,口吻小心翼翼。 “也不是希望你……”我有点语塞,这种事要怎么交流呢?思考了一下,我才接着说:“我希望你按你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做。” 我需要的不是一种固定的模式,不是高的技巧,我想看到的,是一个真实的萧寂。 平日里,萧寂把自己隐藏的太深了,有时候我甚至怀他自己是否还能分辨哪种性格是他真实的自己? 安静?阴沉?懦弱?狡黠?还是对所有地事都抱有诸多地不满? “可。我原本是希望离儿你……主动地。现在吸走了你一半地内力。你已经没有力气了吧?” 这还真是个孩子啊!说话地时候眼睛里失去了平日地阴冷。多了像小鹿一样无辜地眼神。看地我一阵窝心。 力气。当然还是有一点地。我拍拍萧寂地肩膀。轻道:“八哥。你躺下吧。” “嗯?你要做什么?”萧寂不解道。 “当然是按你希望地那样去做咯!” “呃……嗯。” 萧寂这么可爱的一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柔柔弱弱的身子软软的躺了下去,衣襟已经有些松了,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 当我仔细去看他的胸膛,却惊奇的现那一片皮肤白地晶莹剔透,竟然像极了温润的白玉! “你地皮肤是怎么回事?”我用手指轻轻摸了摸,不错,摸上去的感觉也细腻光滑,手感极佳。 “每当吸足内力之后,我通身的皮肤都会变成这样……脸看不出来的,我擦了粉。”萧寂讷讷的解释,我再仔细看他地脸,虽然还是很苍白,但能看得出这已经不是因药物而显现出的苍白,好像确实蒙了一层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去洗了一条布巾回来。水很冷,布巾也是冰凉地。 “我想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忍着点冷,我帮你把脸擦干净。”哄小孩一样,我用没有拿毛巾的那只手去撩起萧寂额前的碎。 以往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萧寂的样貌,只知道他虽然苍白,可长相也绝对不输给其他王子。现在撩起他的头一看,他地脸型是非常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地,很是漂亮的脸型。 萧寂轻轻点头,我用冰凉地布巾去一点一点擦拭萧寂的脸。从额头开始,然后是眉眼、鼻子、脸颊、嘴唇、下巴、颈项。 当那些白色地脂粉被拭去,萧寂如白玉一样的皮肤彻底展现出来。 我把布巾丢在一边的桌上,忍不住走开两步,借着桌上的烛光,仔细看了看萧寂的样子。 他的胸膛和脸,像是能够捕捉光源,把昏黄的光清洗一遍再放射出柔和的白色光晕。这样看他,他整个人就像雕工完美的玉器,让我忍不住盯着他看,却又舍不得去触碰他,好像轻轻一碰,他就会被我弄碎了。 “离儿,你怎么了?”萧寂朝我伸出右手,连他的手也变成了一样的色泽。 看上去好像没有关节。 我捉住萧寂的手捏进手心,呵呵,实际上还是男人的手啊,摸上去精瘦,而且修长,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柔软。 “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由衷的赞叹着。 “我看过许多次了。”萧寂回答的时候并不怎么高兴,他抬起另一只手放在眼前看了看,“因为离儿的内力精纯,所以我才变得比以前更奇怪了。” “奇怪?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难道不怪么?哪有人的皮肤会是这种样子的?人不人,妖不妖。” “喂……”我坐到萧寂的身边,两手撑在他身体的两侧,跟他面对面近距离对视。我的头就这么散落下来,倾泻在了萧寂的脸颊两侧,就好像这些丝把我跟萧寂封闭在了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暧昧的味道肆意蔓延。 “八哥,你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不是刺激别人,就是妄自菲薄。” “你,讨厌我这样说话?”萧寂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惶恐。 我连忙摇摇头,“并不是讨厌,每个人 个人的性格,如果你觉得那样说话会让你快乐,就人怎么看。” “快乐?”萧寂蹙了蹙眉头,“我不懂。其实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心里并不好受。比如之前总是跟你作对,每一次惹你生气,我都非常自责。可不那样做的话,我好想就融不进你和其他兄长之间。我那么不起眼,总会被你忽略,你从不正眼看我……” 晕,原来萧寂总是跟我作对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这跟叛逆的小孩为了引起家长的重视有什么区别? “你还是小孩子么?”我笑着吻了吻萧寂的额头,这家伙,好可爱啊! “只有你这么说我。从小到大,任何人都没有说过我像孩子。从刚记事起,我就不讨人喜欢。” “那是因为你总要把自己跟别人隔离开。对了,说到小时候,你为什么会练吸补之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的父亲,可能也是被黑格害死的。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一点相关的记忆都没有,只知道我睡的床榻下面有一个暗格,里面有我父亲最重要的东西。等稍微长大一点,我现那是一本秘籍,就是教人怎么练吸补之术地。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物品,所以……” 萧寂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几乎轻不可闻。 原来,这是他对他父亲的一种怀念。原来,他对他父亲的执念会有这么深。 我真切的感觉到了心疼。萧寂是孤独的,他的孤独不像萧染,虽然傲视一切,可却能得到许多人的尊敬和追随。萧寂地孤独,是真正的孤独。他得不到萧帝地偏爱,也得不到父亲的爱,似乎兄弟之间,对他也是最漠视的。 轻轻的,我搂住萧寂的肩膀,把脸贴在他地脸上。 “八哥,我已经开始害怕了,怎么办?” 萧寂全身一僵,“离儿,你在害怕什么?” “我怕,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因为我对你不够重视而受到伤害。” “那你就多重视我一点啊!这很难吗?”萧寂有一点急了,他慌忙反搂住我,企图抓住救稻草一般。 八哥,我也想啊…… “我要的不多!你说你愿意给我内力,那么在你每次给我内力地时候,抱我,跟我说几句话,问我这几天过的好不好,问我有没有着凉,问我有没有想你,再告诉我你想我了!就算是骗我也可以!这样就够了!离儿,我要的,真的不多!” 他急切的一番话,强烈的刺激了我地泪腺。我的心,真是越来越脆弱了呢。 “只要做到那些,你就会快乐吗?” “会!一定会!” “那好。”我紧了紧搂住他地手,“我会说的,不过我不会骗你。我以后每天都会提醒自己,要想你,就算只是一瞬,也要记得想你。这样我就不会对你撒谎了,对不对?” 萧寂地呼吸已经变得不再规律,他该不是要哭了吧? “离儿……谢谢你!” 果然,他确实是哭了。 稍微拉开一些距离,我对他温柔的笑笑。 用唇吻干他地泪,他合起双眼,两手解开腰间的束带,把衣襟一层一层剥开。 在萧寂微微的颤抖中,我用自己的手指和唇齿制造出他点点的轻吟。偶尔,他会难以忍受的弓起身子,这种动作让他的男性特征硬挺的更加明显。 我选择了让他在我下方的姿势,虽然这样对他来说也许会比较难承受,可我实在不想让他转过身去,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我对萧寂做了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在我没入他的身体之后,我也去握住了他的那个部分。他惊讶的睁开眼睛,我却难为情了。 “闭上眼睛,不许看!” 萧寂马上把眼睛闭了起来,在他闷哼的同时,我看到他的唇角变得上扬。 “原来离儿也会害羞呢。” 你这是在揶揄我吗?我故意用力挺进了几次,萧寂带着哭腔求饶,我才又恢复温柔的动作。 一切完毕之后,萧寂躺在我的胳膊上。 我问他,难受么? 他回答我:很舒服,身体也是,心里也是。 搞不懂,这样的萧寂好像总能勾起我的心疼。我吻了吻他的头,他乖乖的蜷缩着,呼吸清浅,非常安静。 “回宫以后不要乱跑。我可能要在宫里呆一阵子,三哥身体不好,我……需要你。” “可是,大哥呢?” “当然也需要他。” 我的回答可能过于诚实了,萧寂的表情有一瞬的失落,不过很快就又甜甜的笑了。他圈住我的腰身,把脑袋往我怀里拱了拱。 他说过,他要的不多。看来是真的。 hapter 181 贤惠的三王子 一进大京的城门,我就看见一大队人马。骑马率领是萧帝。他一身金色龙袍,头戴华贵的龙冠,远远看去,已经快要灼伤我的双眼。 我们四人在距离大京不远的地方已经卸去了所有的易装,但并未换上华服的我们,相形之下就要黯淡多了。 在大京温暖的和风中,萧帝率领萧染和萧逸,策马到我面前。我要下马行礼,萧帝免了我的礼。 我身后三人和对面打头的几人互相招呼后,我跟萧帝肩并肩策马回宫。 萧染、萧逸、萧寂分别在我身旁。萧染浅笑着望我,萧逸的脸色让我很是担忧,萧寂则默不吭声。 “素人已经飞鸽传书回来,说西爵国愿意对王朝称臣。不过,离儿你不必勉强自己纳了克戎。西爵小国对王朝屡屡不敬,就是出兵踏平了它,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萧帝已经恢复了身为帝王的霸气,她言语间目露凶光,似乎对西爵怀着许多的仇恨。 因为黑格么?一定是了。 “虽然以王朝的实力,战胜西爵犹如探囊取物。可以武力获胜只是下策,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就降伏西爵,何乐而不为之?” 萧帝考虑了片刻,点点头。 她问了我一些征战中地事宜。我公式化地作答后。萧帝让我回银龙宫准备准备。晚上会为了设宴接风。宴会这种东西只会累人而已。可同时也是少不得地形式。答应之后。我们地谈话陷入僵局。 “离儿……”萧帝欲言又止。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陛下有话请讲。”我不知道在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好顾忌地。虽然感觉生疏。可我们是真正地母女。 “你地心情。好些了么?” 我微微一笑。答道:“好多了。谢陛下关心。” “我希望你能多留在宫里一段时日。西爵国地问题素人会处理。至于其他小国。若离儿仍想收服。可以派其他人去。离儿没必要亲自出征。” 萧帝说话地口吻像是在恳求我,我望了望她,他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忐忑。 “我也想在宫里多住些日子。至于讨伐他国,这要从长计议。毕竟其他小国并没有像西爵一样来侵犯王朝。而且,若是我不亲自带兵打仗,就一定要把我所掌握的兵法策略书写成册,将士们熟读之后再去征战,更是会如虎添翼。” “离儿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可以让你的几位舅父去帮你整理兵法!” “呵呵,舅父们不是正忙着重新接管后宫的各项事务么?我有三哥和八哥帮忙就够了,如果忙不过来,我宫里还有许多男宠可以一起帮忙。舅父们刚回宫不久,又被五夜蝶的毒迫害了十数年,离儿希望他们能保重身子,好好休养。” 萧帝浅笑起来,“离儿,你的舅父们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那就请陛下帮我把这番话转告给舅父们吧。” “呵呵……” 简单的玩笑让我们之间地尴尬化解了一些,之后萧帝说到萧颜已经过了十七,来年就要及~的事,我才想起来我还有个妹妹。 “离儿若有合适的人选,不妨推荐几位。年长的王子们已经都归了银龙宫,颜儿那孩子又有点浮躁,不懂事,我想为她物色几个能够辅佐她的男宠。” 汗啊,这事不提也算了,提起来我还真是汗颜。年纪大一些的王子统统被我选走,包括萧颜倾心的萧默在内,一个都没给她留。她是不是暗地里恨死我了?我仿佛已经能够感觉到她强烈的妒意。 让我推荐好男人?现在在我身边,没有被我染指的好男人有谁呢? 墨焰?他那个性格能喜欢萧颜就见鬼了。而且墨焰已经是我地专属骑士,我不可能把他让出去。 萧释?虽然没有染指,可他也是我的男宠之一。把人当礼物送过去,岂不是很伤萧释的自尊?这种事我可不能干。 紫瞳? 我瞄了一眼身后的紫瞳,紫瞳正跟墨焰小声聊天,见我看他,他灿烂的对我一笑,笑的我心里暖暖的。就当是我自私吧,这个人我也不会放手的。 那么,还能有谁? 我认识的男人也非常有限的啊……这问题着实难倒我了。 “离儿不必为难,只要今后稍稍留心便是了。”萧帝可能是看出我面有难色,及时地补充了一句,我才算放松下来。 回到宫里,人马分为两边。一边跟萧帝走了,另外一边,跟我回到银龙宫。 银龙宫正殿门口的广场上,被我从冷宫挑选出来的男宠们看得出是经过了精心地打扮后,特地来迎接我的。我草草地接受了他们的跪拜后,就让他们下去了,只当作没看到他们脸上地失望表情。 萧染只跟我打了个照面,就又要去应付几位好学的舅父。萧寂路上想来是累了,我让他先下去休息。墨焰和紫瞳则因为许久没见到冷宫地男宠们,跑去和他们聊天了。他们大约是故意的,要留我跟萧逸单独相处。 跟萧逸回了他的房间,我几乎要认不出这间房了。里面居然摆满了小孩要用到的 小鞋子摆了一桌子,小衣服叠的厚厚的放在床上,吊在小床上的玩具一类的物件,看的我眼花缭乱。 “三哥,这段日子你都在忙着做这些?”我啼笑皆非,做这些事是萧逸的风格么?为什么一想到他一针一线缝制东西,我身上就泛出丝丝冷意呢? “不做这些还能做什么?想练功,身体越来越重;想出去走走,一大帮下人跟着还不够我烦心地;想去找你,只会给你添麻烦。” 看看,这个抱怨多像是小媳妇? 我讨好的拉住他的手,把他带到桌边坐下,捏起一双小鞋,细细端详。 “我送去给你的那双小鞋呢?”萧逸脸色别扭,也不知道是在质问我,还是在试探我。 我把手伸进胸襟,从那里面的暗袋里掏出小鞋,交到萧逸手里。他眼中露出难以掩饰的欣喜。 “怎么也不书信回来?我以为你把它扔了。” “当然不给你写,谁让你只做孩子地鞋,也不说给我也做一双穿穿。西爵过天寒地冻,你也真舍得!”我这就叫倒打一耙,反咬一口,不过这样的话,萧逸一定爱听的。 “怎么可能少了你的!” 萧逸好像是急了,他噌的一下站起来,快步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双暗红色的马靴。做工甚是精美,上面竹了龙图腾。 这家伙还真给我做了啊?我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怀着感动的心情把鞋拿过来。 “试试么?”萧逸满怀期待看着我的脸。 “嗯!” 我迅脱了脚上地靴子,把这一双套起来。大小刚刚合适,里面软软的,非常舒服。 “怎么样?” “舒服极了!三哥,谢谢你!” “嘁----只是很顺便就做了一双,也值得你那么高兴。” “嘿嘿……” 我傻乐着,左右来回欣赏这双鞋,越看越满意。萧逸这个人,怎么已怀孕就完全变性了?不过变的真好,变的真符合我的心意! “我已经命人准备好了热水,你要不要去泡个热水澡?看你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路上累坏了吧?” 哎呀,我的三哥啊,你温柔起来还真是毫不含糊! 牵起他的手,我大剌剌的望洗浴室走去。进去之后,我把打算服侍我洗澡地下人赶出来,就开始帮萧逸脱衣服。 “离儿,你做什么?”萧逸又惊慌,又惊喜,表情相当复杂。 “当然是让你跟我一起泡澡。我一个人没意思。” “可是我……我现在……身子不方便啊!” “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泡泡,聊聊天而已。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萧逸急忙抓住我打算拿开的手,讷讷的说:“愿意,当然愿意。就是……肚子有一点大起来了,可能看上去会比较臃肿。” 原来他是在担心这个。我巴不得他再胖一点,知道他怀孕后一直都吃不好睡不好,总是让我很揪心。 “有了孩子当然会大肚子,我喜欢看你大肚子的样子。” 萧逸不再说话,我脱光他的衣服,再脱掉我自己的,自己先下到水池里,再扶着他下来,让他缓缓的坐在我的身旁。 水很暖,可以有效的驱散疲劳。我享受的闭上眼睛,反正身边有个肉墙,索性靠上萧逸地肩膀。 十分奇妙的体验,性别这种概念在萧家王朝已经变得非常模糊。有些时候,我是强者,可到了现在,我又非常享受依靠着萧逸的感觉。 “今晚我睡在你这里。” “……嗯,好。” “我想摸摸你地肚子。” 萧逸愣了愣,不过他还是抓住我的手,覆盖在他凸起地小腹上。 轻轻的抚摸着,萧逸伸出胳膊把我圈进怀里。他地吻落在我的头顶,于是我仰起头,把嘴唇送到他地口中。 “离儿,你会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么?”萧逸幽幽的问我,我听不出他是什么意图。 “怎么这么问?”我保持仰头的动作,想从他眼中看出什么端倪。 萧逸浅浅一笑,“只是问问。有时候我觉得,让你接受这个孩子,是对你的强求。如果你把这当成是一种负担,我不会安心的。” “哪个孩子不是父母的负担?”我笑着打断萧逸的话,“如果你以为我连一个孩子都无法接受,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离儿……” “三哥。虽然我从没说过,可其实……如果不是墨雪走了,我想我会好好陪着你,等到孩子出生,跟你一起抚养孩子长大。墨雪的事,太突然了,但现在我已经想清楚了。逝者已矣,可我还有将来。” 我意有所指的轻轻拍一拍萧逸的肚子,他深深的望着我。 “谢谢你这么说。会有许多人记住墨雪,但离儿,还有更多人需要你,你不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 用力的点点头,我什么都答应。别再提这件事了,我不想讨论。 hapter 182 杀杀人谈谈情 宫里陪了萧逸两天后,他突然提出要跟我两个人出宫 我知道他可能是在宫里闷得慌了,于是答应了他的请求。 做了简单的易容后,我们两人都打扮成侍卫的模样,没有通知任何人便出了宫。 大京仍然是一副升平繁华的景象,萧逸坚持要牵马步行,我也只能顺着他,陪他一起。 “你要不要吃山楂糕?酸酸甜甜的一定很开胃。”我指着路边一个卖小吃的铺子,萧逸顺着我的手看过去,点点头,“好。走了半天也有点累了,我们买点山楂糕,再到旁边的茶楼里去坐一会儿。” “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暗暗捏捏萧逸的手,他露出淡淡的笑来。我们一起去买了一块热乎乎的山楂糕,用油纸包了来到茶楼,茶楼里有说书的正在摆桌子,我们赶的很巧。 “不去二楼了,在这里听听书吧。”萧逸今天的兴致好像格外的好,对什么都充满好奇。 “好,听你的。” 不可否认,我这几天一直在顺着萧逸,讨好他,让他开心。以前亏欠他的实在太多了,既然现在有了机会,我自然想要好好的补偿他一下。 捡了拐角最隐蔽也最清净地一个位子坐下。萧逸要了茶水。我又追加了几样点心跟小菜。萧逸还是不好好吃饭。不管怎么说。我都得逼他多吃一点才行。 在说书地开场之前。又66续续来了很多客人。我也来了兴趣。不知道这个说书地说地有多么精彩。竟然能让许多没赶上座位地人宁愿站着也不去二楼坐。 “希望不是说什么淫烂地地内容。大哥说最近大京里说书地像是串通好了。总是说一些含沙射影中伤王朝地故事。” 我望了望萧逸。他一副闲适地样子。我本以为他只是出来消遣。看来是我错怪他了。就算身怀有孕。他还是把萧染地话放在了心上。甚至要在跟我一道出宫游玩地时候来听听看萧染口中地事在民间已经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萧逸。动不动就给我一点惊喜。今天我又要对他重新认识一次了。 “谢谢各位客官光顾。今天咱们说地是。‘爱宠死于非命。主子怒斩良臣’!” 乍一听这个标题,似乎跟我有关,可似乎又和我完全没有关系。我跟萧逸交换了一下眼神,各自喝了一口茶,准备继续往下听。 什么叫巧舌如簧,颠倒是非,在这个说书地口中我算是彻底领教了。 他说的确实是我,是说我的爱宠墨雪死后,我变得残暴起来,后宫生活也更加烂,同时大肆兴修爱宠地陵墓,征用雪之冢当地不少冬季休养的百姓来帮我累死累活,宫里有大臣进言劝谏,还被我秘密斩,直到现在,那名忠臣的亡魂仍然在王宫游荡,无处申冤。 虽然他把所有地人名、地名、陵墓名以及朝代都进行了变更,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听出来他说的绝对不会是别人。 我听的冷笑不断,萧逸却听地青筋凸起,捏紧双拳,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原来大哥说的确实是真的!我小瞧了大京的百姓,他们中间居然有这等歪曲事实,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人!”萧逸狠狠砸了一下桌面,这一声响动没能引起谁地注意,有人还以为我们这边是在敲桌子叫好,于是一片叫好声、敲桌子敲盘子的声音凌乱地响了起来。 “三哥不必如此。虽然有这样的人在信口雌黄,不过百姓们多数还是明辨是非地。至于雪之冢的问题,虽然距离大京遥远,但消息绝不会闭塞,事实胜于雄辩。我从未欺压百姓,斩杀忠臣,就不怕他胡编乱造。”我压住萧逸地手,试图平息他的怒气。 “离儿你好大度!他这样胡编,听的人多了,就会有人信以为真!有多少事都是被说书的给歪曲了,离儿你可能并不了解,但我是深有所知的。” “不要这样,你这么轻易就动怒,肚子里的孩子也感觉的到的。我可是听说,父亲怀孕时性子如何会直接影响到孩子的性子,你莫非想我们的孩子出世后成为一个易怒的人?” 这个劝说要比其他都来的有效,萧逸立刻深呼吸几次,表情也稍微放松了点。 那说书的还在口沫横飞,说到激动处,他的表情都几乎要抽住。萧逸再看他,虽然不怒了,可眼神里的杀意却更重。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说书的喉咙都已经沙哑了,他才把这一段故事说完。告诉大家明日请早后,收了赏银,这说书的便匆匆离去了。 周围的客人们开始热烈的讨论,有人说只把这当成戏词听听,并不当真,但也有一大部分人觉得空**不来风,既然说书的这么说,也许王宫暗地里确实生了什么百姓所 的事情。 萧逸掏出银钱砸在桌上,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我们的马匹还在茶馆后院的马)里,他也不管了。 “三哥!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这说书人的老巢!” “啊?” 萧逸还真跟这些人较劲啊?我被他一路拽着,一路在人潮里穿梭。只见说书的鬼鬼祟祟穿过几个窄道后,钻进了一间简陋的民宅。 隔着墙,萧逸就要施展轻功,被我一把拽住。 “三哥,你不要忘了你……” 萧逸笑着打断我,“不碍事的。就是知道,所以我才要给自己找点乐子。这段时间闷死我了,我巴不得有谁来招惹招惹我,好让我也见见血腥。” 这是个什么人呐!我眼睁睁瞧着他跳进民宅的院墙,只好紧跟上去。 萧逸就是萧逸,他体内的暴虐因子丝毫没有减少,只是被他控制住不去作罢了。今天这说书的,算是倒霉透顶。 我没理由去阻止萧逸,我甚至嗜血的因子爆时的痛快淋漓。而且这群说书的口无遮拦,也是需要得到一些惩戒。王朝对待大京的百姓太宽容了,宽容到他们都有些得意忘形。 萧逸猜测的没有错,这民宅果然是说书人的聚集地。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先到了,等这个说书的也到了,他们便开始讨论明天要说些什么。 有人说,可以说说后宫之事,这个话题男人们都爱听;也有人说,干脆说三王子的孩子不是大公主的种,肯定会叫好一片! 我听了,大汗淋漓。你们几个是活不过今天了,我替生你养你的父母惋惜。 萧逸唇角的冷笑已经昭示他忍不了多久了,在那个说萧逸的孩子不是大公主的种话音刚落,哄笑一片时,萧逸猛地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负责观战,萧逸身形利落,他取人性命的招数也让我练练惊叹。 拧断脖子是最普通的;把人的脑袋狠狠的砸向墙壁,爆出一堆血浆还是脑浆,这算是比较痛快的;挥剑斩断胳膊腿,人死不了,惊恐的看着同伴被一个个杀害,疼的恨不能咬舌自尽,这是最残忍的----这人喊叫的声音,分明就是刚才说萧逸孩子不是我的那一个。 狭小的屋子顿时血腥弥漫,萧逸玩够了,最后赏了那个失足手足的人一剑。 “满意了?”我把掉在我面前的一只手臂踢出去,声音里没有半点责备。 “你倒是不骂我,我记得你很讨厌我暴虐残杀的。” “那是针对无辜之人。这群人为了挣钱不惜辱我王朝,更有甚者还敢说你和我的闲话,不杀不快,杀了活该!” 萧逸望向我的眼睛迸射出兴奋的光泽,他踩着血泊到我面前,我掏出怀中的帕子把粘在萧逸脸上的血迹抹掉。 “不过,三哥,你还是让孩子看到你残忍的一面了。”我无奈的捋捋萧逸微微凌乱的丝。 “我的孩子自然要像我!更何况,离儿你对杀戮的态度也好不到哪去,没有资格来训我吧?我们的孩子,一定会集合我们两人的所有优点!”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终究会成为一个嗜血如命的魔头啊!”我露出惊恐万状的表情,这样的搞怪成功的引萧逸一阵狂笑。 我微笑着等萧逸的情绪收敛后,深深的望着他说:“回去之后我就命人彻查,不会再让任何人嚼你的舌根。” 萧逸一愣,随即戏谑的笑了,“你就从来不怀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不是我的,我也会当成自己的来养。” 撂下这句话,我扭头就往院门口走。走出去没两步,萧逸急忙上来抓住我的胳膊,“离儿!我在跟你说笑,你万万不能当真!这孩子……这孩子……” 我扑哧一笑,回过头来,“这孩子当然是我的!我的傻三哥,怎么连逗你你也当真呢!” 这一次轮到萧逸无奈了,他叹口气,用责备的眼神瞧了我半晌,猛地把我抱在他怀里。 “离儿,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这么在乎你,这么渴望得到你的关怀。如果你只是为了孩子,那么在孩子出生之后……你是不是就……” “说你傻你还真是傻啊!”我反手搂住萧逸的腰身,在他背上拍一拍,“孩子出生后,叫你爹,叫我娘,我们两个是孩子最亲的亲人,到时候我们的羁绊会比现在更深。你担心的事情绝不会出现。虽然我是个不懂情的人,可我从来不是一个负心的人。始乱终弃的事,我绝对不做。” “嗯!我信!离儿,你的话,我统统都信!” hapter 183 墨雪可以复活? 然,之前也会时不时梦到墨雪,可那个时候毕竟不在见就梦见了,调整过后还能入睡。但是,现在已经回宫,在梦到墨雪,醒来之后,再要入睡就困难的多了。 披上衣袍下床,帮萧逸把被子掖好,我悄悄的离开了他的房间,在门口走廊的柱子上靠了一会儿。 大京的冬季一点都不觉得寒冷,只是微微有点凉,凉的让人感觉宁静。 偶尔有巡逻的侍卫路过,他们也都怕惊扰了我,立在走廊上齐齐的对我躬身行礼后就走了。这样来来去去,第四批侍卫路过的时候,有人在后面靠近。 “离儿?这么晚还不睡,站在门口做什么?” 这个温柔的声音我当然记得,回头朝他笑笑,我乖巧的叫了一声“大舅父”。 “嗯。”大舅父点点头,他命令侍卫继续巡逻,自己则并肩跟我站在一起,欣赏起这没什么可欣赏的夜景。 “从你回宫当夜的接风宴过后,我们一直都没有见面。今天白天我还在跟你的几位舅父商量,要一起请你出去狩猎。怎么样?离儿有这个兴致陪我们几个老东西出去玩玩么?” 我扑哧一声笑了,“老什么老啊?大舅父,你和其他舅父如果不说,没有人会以为你们的实际年纪的。 其实你跟大哥站在一起,我觉得你们像是一对兄弟儿不是父子呢。” “离儿你地嘴可真甜。可大舅父身上没有带糖人。不然非要送给你。看着你吃完了才行。”大舅父地笑在月色下显得温柔极了。大哥笑起来。样子也跟他差不多。 “吃了糖人。只会让嘴更甜。到时候连其他舅父一起夸赞。大舅父你会不会吃醋啊?”我调皮地对大舅父吐吐舌头。 大舅父慈爱地抚摸一下我地头。“醋是一定要吃地。不过。离儿能这么快快乐乐地。就算吃醋。大舅父也心甘情愿了。” 我撇撇嘴。大舅父突然玩什么深沉。弄得我都有点难为情了。鲜少对人撒。偶尔撒个娇。大舅父买账也买地不痛快。 “大舅父。大哥现在很忙是不是?”我索性转移话题。生怕大舅父再提及我地伤心事。 “是啊。我想见他一面都难地很。你那个二舅父总是霸占着染儿。还有老三他们。一个一个笨地要死。学了这么长时间也学不会他们曾经负责地那些事务。怎么。离儿你想染儿了?” “想当然是想的了,不过也不能耽误大哥的正事。跟大哥比比,我最近真是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啊!嘿嘿~ “说的什么话?我们这群男人处理的都是后宫地琐事,你是辅佐陛下处理要事的人,不好跟我们比的。” “可陛下那边我也没去帮忙……”说起来了我才想到,回宫后我居然都没去问问萧帝是不是还习惯那么繁重的政务。哎,女儿做的不到位啊! “是啊,潇儿她每次见到我都要抱怨。你有空的时候还是要去看看她的,虽然她对你没说什么,可我知道,她很在乎你。” 我点点头,“大舅父,我知道的。可能是我们都还没有习惯彼此,时间久了,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就要离儿多多体恤潇儿了。当年她亲眼目睹你地离开,现在她心里已经有了阴影,生怕你还会再次离去。她这个人,表面坚强,心里还是很柔弱的。” “嗯。我知道了。” 大舅父再朝我微微一笑,“好了,那我去巡逻了。你还是早些回屋休息吧,不要着凉。” “好。” 目送大舅父走远,我轻轻的叹出一口气。 银龙宫居然派国舅来巡逻,我的排场还真是不一般啊!不过现在宫里的王子只有萧染、萧逸跟萧寂,而舅父的数量却比较多,可能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大舅父才会夜间巡逻银龙宫。 相通之后,我转身回房,可却在我的手触碰到门板之前,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倏地一下掠过走廊的末端。 那个身影……为什么…… 让我觉得是墨雪? 是墨雪?不可能!可…… 我无法控制我地身体,不由自主朝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追了上去。 是的,确实有一个白影在前方晃动,每当我靠近,他就会跑远,像是在引我去某个地方,某个我所熟悉却一直远远避开地地方----墨雪的房间! 熟悉地药香扑鼻而来,他已经走了那么久,属于他的味道居然还没有消散!我猛地推开那扇房门,屋里地陈设没有丝毫的变动,只是上面落了厚厚地一层灰。 没有人来打扫么?还是,没有人敢来打扫?怕碰到不该碰的,怕摸了不该摸的,怕我再来这里的时候,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同? 就连地面上,也洒了一层均匀的灰尘。没有脚印,刚才那抹身影明明跑进来了,可却没有脚印…… “墨雪,是你么?”我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走进屋里,回头去看,倒是我的脚留下了几个纤瘦的鞋印。 我不想哭。可我 流泪了。 一**坐在墨雪的床上,迸起了许许多多的尘土,它们被我吸进鼻子里,呛的我咳嗽了几声后,眼泪更加肆无忌惮的向外流淌。 “墨雪,你知道么?我又梦到你了。梦到我受伤了,你一边给我上药包扎,一边骂我不小心,威胁我以后再不爱惜自己,你就不再替我疗伤,不再理我了。呵呵……”我的哭诉,一开始便停不下来。墨雪,你听到了么? “墨雪,告诉我,心里地伤口要怎么治疗?我试尽了所有的办法。我逃避了,也面对了!我接受了其他人,也努力去关心他们了!我好像已经爱上了大哥,也爱上了三哥!我对二哥念念不忘!现在,六哥和八哥也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一席之地!可是!”话说到这里,我已经哽咽的难以言语,“可……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忘不了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有人站在我的面前,我才把埋在墨雪被褥中的脸仰起来。 看到来人一头红色张扬的,我忙不迭扑进他地怀里。 他搂住我的身子,第一次,我听到了他的哭声。压抑的、沉闷的、悲痛欲绝的。 “你怎么这么傻?公主殿下,你怎么这么傻,我的公主殿下……”墨焰嘶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一句一句,都在骂我傻。 听着墨焰的哭声,我反而笑了。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傻。不过你没资格说我。你不是坚强吗?怎么忍到现在,还是哭了呢?到底你还是墨雪的弟弟,唯一地亲人。” 墨焰紧紧的搂着我,已经泣不成声。 墨雪,对不起,弄哭了你唯一的弟弟。不过,他这一哭,你也就能放心了吧?他一直憋着,总不是个办法。 哭了好,哭了,就能释放出来了,是吧? 不过,就算释放了,心里的伤口也没有办法痊愈的。没办法的。 直到墨焰收住哭声,我又等了将近十分钟,让他把情绪稳住。他缓缓的推开我。借着月光,我知道他脸上已经没有泪痕,不过双眼却肿了。 “公主,今晚我收到了师父的密信。他已经去过雪之冢,仔细查看了墨雪的情况。他说,墨雪……还可以救地活。”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眼睛瞬间瞪大,紧紧抓住墨焰的胳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师父说,墨雪还可以活过来,只要集齐包括神露在内的七样宝物。不过,那也只能救活墨雪身子,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所以他复活之后,不会认识你,也不会认识我,他会像一个婴孩,什么都不记得,过去是一片空白,一切都从头开始。” 我久久的愣在那里。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墨雪,他能活?他真的能活?! 可……那样的活法,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七样宝物现在分别在七个不同的国家。公主,墨焰只是按师父吩咐的,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如果问我地意思,我希望……公主不要救他!” “为什么?”我不懂,墨焰怎么会这么想?他难道不希望看到墨雪复活? “公主!你爱的是哪一个墨雪?如果他的一切都被抹去了,可以说,他就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即便强行把他过去地种种都灌注到他的脑海里,那也不过是一个墨雪地复制品而已!真正的墨雪,死了,彻底地死了!所以,我不要公主救他!” “可他的**还是你地兄长!就算他不是以前的他,可他的血液跟你还是紧密相连的!墨焰,他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 说到这里,我突然看清了墨焰脸上的悲伤。 不对,他不让我救墨雪,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他是为了…… 为了我? 对他来说,无论是哪一个墨雪,都不会改变那是他哥哥的事实。有区别的,只是我们这些跟墨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而这些人中,影响最大的,只能是我。 他变了一个人,就意味着他也许改变性格、改变感情、改变对我的态度,对我的爱,对我的忠诚。这些,我要怎么承受? 是啊……我要怎么承受? 这么说来,还不如让他就这样死去。让他带着对我的爱与忠诚死去,让我们的那段爱,不被重新洗牌。 是这样,墨焰,我明白了。 “你才是真的傻。墨焰,这种时候你就要自私一点,懂么?我会救活他,为你,更是为我自己。就算到时候我会面临新的痛苦,可至少……至少在我想念他的时候,还能看看他的笑脸。我要救他,你让爹来宫里吧。如果他想避开陛下,我会给他安排,让他快点来宫里,告诉我具体该怎么做。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休息吧。” 我逃命一样逃离了那个房间,逃离了墨焰的身边。 乱了,我的世界又一次被打乱了。 hapter 184 斗群臣 了掩饰我的心神不宁,第二天一早我就换了朝服,与一起上朝。 萧帝见我上朝,开心溢于言表,可我很快就现了朝堂上怪异的气氛。 暗暗观察半晌,我大概了解了。没有素人为萧帝镇住群臣,这些臣子都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似乎萧帝十多年的地牢空白让这些臣子的建议比金贵。固然,一些老臣的话还是十分中肯的,但另外一些,明显就是在压制萧帝,用十多年来王朝一贯的做法限制萧帝的手脚。 难怪大舅父会请我来帮忙处理朝政,如果我早知道这种情况,这些聒噪的臣子也该早就吃到了我带给他们的苦头。 今天朝堂上主要讨论的问题,正好是西爵国提出的一国两制的问题。萧帝主张不可纵容西爵,但朝臣都普遍支持一国两制的方法,认为这样才可以让西爵长久的对王朝称臣,让王朝长治久安。 我扬起一抹笑来,在官位仅次于素人的延清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议论后,我的笑再也抑制不住,冲出喉咙。 “公主在笑什么?”延清很不爽的瞪着我。 我往外走一步,来到延清面前,明知故问道:“延大人在原御书大人离宫这段时间,暂代御书大人的职位,是不是?” “回公主,正是如此。” “好。那么延大人可知道就这件事,御书大人的本意是什么?延大人所说的建议,可是御书大人的授意?” “这----”延清拖了个长音。但很快就找到了说辞。“既然御书大人将御书之位暂时交给延清。延清就有这个义务把自己地想法直说出来。恰当与否。只要群臣一起讨论。就可以得出结论。” 我继续笑着说:“如此说来。延大人说地只是你一家之辞。那么就请延大人言辞之间去掉我等地等字如何?谁不知道延大人一个我等。就把原御书大人也一并牵扯进来了!” 我地厉声呵斥让延清愣了一愣。不过她毕竟是一位老臣。立刻明白了我要与她为难地意图。跟我硬碰硬。她根本不占优势。我是堂堂公主。萧家王朝地主子。她不过是一介臣子罢了。 “公主教训地是。臣一时激动。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还望陛下、公主、各位大臣原谅。” 我冷冷地瞥了延清一眼。回过头来递给萧帝一个安抚地眼神。萧帝朝我微微一笑。我看出他地笑容里有多么疲惫。 终日要应付这些死脑筋地大臣。确实是难事一桩。素人在地话。萧帝跟素人姐妹之间还能有个商量。有个照应。现在素人去了三城。跟西爵国面对面地谈判。作为后方。就只剩下萧帝一个。 哎,我这个女儿果然是不称职的。 在西爵的问题上,我的看法跟萧帝是一致的。西爵没有资本来要求萧家王朝对它一国两制。萧帝的判断十分正确,但这帮老臣却腐朽的不一般。如果有机会,我是一定要把这些老朽换一换新鲜的血液的,免得他们太得意忘形! “陛下,关于西爵提出一国两制的条件,萧离认为,不可应允!”我抱拳上前,断然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群臣皆是倒抽一口凉气,在她们看来,我的出现一定是一场灾难吧! “离儿,说说你的意见。”萧帝有了我的支持,就有了底气,声音不怒自威,竟然也压下了群臣的议论之声。 “先,西爵小国从文化、历史、商业等方面来看,与我萧家王朝相差本就不远。既然相差不远,她又有心投诚,何不给她机会表现诚意,把那些大同小异的部分都改成与王朝和谐统一?其次,西爵小国历来对王朝不敬,那祸乱十数年的黑格就是西爵人。既然如此,她凭什么来跟王朝谈条件?再次,西爵小国疆域小、人口少、比王朝落后了不只两倍三倍,与这样落后的国家谈一国两制,有必要么?让他西爵按照王朝的方式往下展,才能增他们地展,让他们免走无谓的弯路!综上所述,一国两制的方法绝对行不通!至少,对他西爵小国不可采用!” 我手臂一挥,身后的披风划出张扬的弧度,气势远远过这些臣子。我是故意用嚣张地口吻和夸张的肢体动作来压制群臣地。萧帝或许会顾虑群臣的想法,可我还不是帝王,只是个公主。这就注定了我说地话可以一言九鼎,同时也可以狂傲不羁。 “公主口口声声西爵小国,对于一个将要对王朝投诚的国家来说,公主未免太不够尊重了!”延清这个老顽固看来是被我给惹急了,居然敢用这样地说辞来顶撞我。 我又一次阴阴的笑了,“那么按延大人的意思,我该说西爵强国,我王朝小国?只是不知道这是所谓的谦虚为美,还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西爵国小不说,惯用的手段也令人不齿!我王朝国势强盛,却从未欺凌于他,我凭什么不能对他 夷?我王朝就是强过他!在我眼里,他西爵国只是一” 这番话就是我故意说得过激了。 毕竟,现在的王位是萧帝的,我若是处处都出风头,处处都说的完美无瑕,那么要把萧帝摆在什么位置上呢?但,我这么一说,也会引起许多臣子的共鸣。虽然他们主张一国两制,可不代表他们会跟延清一样把西爵当回事。这些臣子只是和平惯了,害怕一丁点风吹草动就会让王朝陷入战乱之苦而已。 我暗暗对萧帝使个眼色,萧帝冷声斥责我道:“离儿,你放肆了!” 嘿嘿,不愧是我老娘,察言观色真不是盖的。我立刻单膝跪地,对萧帝抱拳,“陛下,离儿知错!” “你错在哪里?”萧帝演戏演的很自然啊,老娘,你不做演员可惜了! “这……”我的错当然不能由我来说,老娘,交给你了! “萧离,西爵国过去纵有种种不是,如今也已经要对王朝投诚。对于这样一个知错善改又甘心退居人臣的国家来说,我们地尊重就是对他们最好的鼓励和支持。放眼天下,我王朝幅员辽阔,可为何至今不能统一天下?说到底,还是我们太过自满。所以,离儿,你一定要切记,对待任何小国的投诚,都要胸怀宽广的接受,敞开心胸去对待他们,如同对待自己地子民一般。” 老娘啊,你这番话是不是说的太煽情了点?难道你是在开国演说嘛! 我忍着笑,连连点头,“是,离儿谨记在心,以后不敢了!” “好。你起来吧。” 我假装很颓丧的起身后,萧帝跟我暗中交换个眼神。看来她也忍笑忍的很痛苦啊,不如早点退朝吧! “虽然离儿的话有些偏颇,不过也还是有些浅显的道理的。各位大臣地建议,我也会慎重考虑再做定夺。今日早朝就到这里吧,我累了……” 萧帝扶额做哀怨状,群臣一看,谁也不敢再让萧帝烦心,大家一起下跪磕头后,人潮便渐渐散了。 “哈哈!离儿你真是帮了大忙了!快过来!”人刚走光,萧帝就大笑着朝我招手。 我提起袍子跑到龙椅旁,萧帝让开点位置,拍拍空出来的椅子,“坐这里。” 龙椅我也不是没坐过,当初替黑格处理朝政的时候,龙椅我都坐的没心再坐了。自然而然的坐下,萧帝搂住我的肩膀。这一刻,我们就像是毫无芥蒂的母女一样,让我心中泛起阵阵暖意。 “素人的折子想必也快要送到了。只要素人再反对一下一国两制,那么这事也就定了。倒是你,离儿,你确实要收克戎做男宠么?”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既然能以此来牵制西爵,何乐而不为?而且克戎长的也还不错,又具备王朝男子不具备地刚毅之美,收了做男宠,也不算太为难我。” “你啊,玩笑都说的像真话似的!”萧帝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尖。我朝她吐吐舌头,“哎呀,连我在开玩笑也都被您看出来啦!我原来是这么容易被看穿的人呐!” “我是你娘,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还不知道么?” 听萧帝这么一说,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娘,我可从来没想过要真的这么称呼她呢。 “今天怎么想到来上朝了?是不是听到什么传言?” “当然是有人求我我才来的咯!”我故意卖关子。大舅父关心她,我当然还是要让她知道的,免得大舅父一番苦心却没有传递到她那里。 “谁?” “大舅父。他很担心你,可能是觉得你最近太累了吧。陛下,是我不好,我早该来帮你的。” “什么傻话?你如果真地有心帮我,继承了我的王位吧,这样我就彻底轻松了!” 我吓了一跳,噌的站起来,“不要!您还这么年轻,再做二十年的皇帝也没问题!我才不要当皇帝!” “好啦,我知道的,要不然我早就一纸诏书昭告天下,把王位传给你了。离儿,等到我实在撑不下去地时候,你答应我,要接下我的担子。好不好?” 我缓缓地坐下,看萧帝严重那么恳切,心想,要接受王位这是早就注定的事。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也由不得我说不啊。于是我默默地点了点头。 “今天时候还早,离儿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为娘地陪你一起去玩玩!” 萧帝这个时候高兴的像个孩子,我想了想,正色道:“请您带我去看看曾经你和爹居住的寝宫吧。如果可以,把你们的故事告诉我,我很想知道。” 萧帝脸色一僵,过了十几秒,又慢慢的恢复。她轻轻点头,捋了捋我的头,“好,其实我也知道,是时候告诉你我跟你爹的事情了。” hapter 185 无赖的娘 帝支开了在朝房等待的大舅父,只让我带了紫瞳,我往圣龙宫冷寂了许多年的寝宫一角。 虽然屋里非常干净整洁,可看得出,这里已经没有生活的痕迹。所有的摆设都像是为了迎接新的主人而存在的,在这样的环境里,我丝毫不能感觉到萧帝和我的生父曾经生活在这里。 “那个时候我年纪很小,还是公主。有一次随大哥到大京周边的小城游玩,不想却在一条偏僻的小路上碰到匪盗。因为是私自跑出宫去的,我身边只有大哥一个人,大哥的功夫你也有些了解吧,他一个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眼看着我们就要被劫财害命,你爹突然出现,用不知名的暗器把所有的匪盗迷晕。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涂抹了迷药的细针。” 我静静的跟在萧帝身后,听她讲述曾经的往事。他一边说,一边怀念过去似的,在金色的帘帐上轻轻抚过。 “你爹的头跟你是一样的颜色,我记住了他骑在马背上的样子,缠着大哥让他帮我去跟你爹认识。你爹对大哥无话不谈,可很少跟我说话,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讨厌我,伤心了一阵子,不过后来大哥告诉我,说你爹只是不太敢跟女人说话。呵呵……你爹腼腆的样子,现在还印在我的心里,这辈子也忘不掉了。” “难道你只是喜欢我爹的样子?”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感情也不会深到哪去。 “对只有十五六岁的我来说,还不明白喜欢一个人跟喜欢他的外貌有什么区别。不过,后来又有几次,我求大哥带我出宫去找你爹玩耍,次数一多,时间一久,我就渐渐的离不开他了。你爹那个人,脾气有点孤僻,大哥好像是他结交的第一个朋友,所以他对我也就十分的照顾。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他也许只是把我当成妹妹吧,可却被我误会成男女情爱。” 萧帝淡淡的笑笑,我看不出她的心情,不过却从他地叙述中听出了一丝沮丧和无奈。 她拉着我的手一起坐在宽大的床榻上,幽幽的继续说:“后来,我到了及~之年,一门心思想让你爹进宫。我知道他当时的住处,就颁了一道旨意,直到宫里的侍卫把他带到王宫,带到我的面前,他才知道我和大哥分别是公主和王子。不过,他并没有被我们吓到,反而说一早就看我们于凡人不同,本以为是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少爷,不想竟然是公主和王子。” 我点点头,“接下来他应该知道你要纳他为宠了吧?拒绝了么?” “当然拒绝了。”萧帝笑地更加惨淡。“我不懂该怎么劝他。就让大哥帮忙。后来弄得大哥跟他也很不愉快。” 真棒。为了纳我爹为宠。破坏了我爹跟大舅父地友情。哎……我默默地等待萧帝继续说下去。 “你爹一心要离开王宫。我气急败坏。我可是一人之下地公主。今后地帝王。怎么能允许一个男人忤逆我呢?于是。下旨、强迫。总之在我地及~大典上。他跟几位兄长并排站在了我地面前。而且。当夜地行笈大礼。我指名了要大哥、二哥和你爹一起。” “三个人啊……”我有点感叹。萧家王朝长大地女人。观念跟我就是不一样。一个我都不愿意。何况是三个! “大哥。打地是人情牌。我希望大哥还可以说服你爹;二哥。就是用强地了。二哥武功过人。性格冷傲。绝对不会允许一介草民对我说不。” 我悄悄地瞥了萧帝一眼。暗想你倒是算计地很清楚。 “及~之后,你爹就住在这里。他不允许其他人住在他附近,就连大哥也不行。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便开始在这块属于他的地方开垦土地,种了许多草药,又专门腾出一间屋子来配药、制作各种兵器。既擅长医术,又武功高强,我对他地迷恋越来越深,几乎每天都要到他这里来过夜。” “我爹没再拒绝?” “没有。不过我知道,他一直都不情愿。久而久之,我也已经不了解他时不时情愿,我又时不时在乎他情不情愿了。他常常出宫,我从不阻拦,可能,我倒希望他一走了之再也不要回来……” 我的心里突然很不是个滋味,可还是好奇地问:“为什么呢?你不是很希望他在你身边的么?” “他不快乐啊,离儿!他从来都不对我笑,哪怕对着一院子地花花草草,那种表情也要比对着我来的轻松愉悦。可,他每次出宫,都还会回来。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你也从来没有问问他地想法么?我觉得,如果他真的那么抵触跟你在一起,就不会走了又回来。” 萧帝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很害怕问这种问题,怕得到让我心寒的答案。可后 了太多年,你那几位王兄先后诞生,可他对我的态度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了,跟他大吵了一架,才知道他每次出宫还要回来的原因。” “是什么原因?”我急切的追问。 “他说,他在等我放他走,而不是自己逃跑。如果逃跑,他会一辈子无法安心,因为他那么做,一定会让我怨他恨他。” 我蹙了蹙眉。我爹这么做,表面看好像是在为萧帝考虑,可实际上却是把难题丢给了萧帝,未免太狡猾了。不过,谁叫萧帝一开始强迫了他呢?也算是萧帝自食苦果。 “所以,你是怎么做的?”我虽然仍旧在问,但心里大概也有了答案。 “如果我就那么放他走,就没有你了。我告诉他,如果让我放了他,他必须帮我生下一个孩子,好让我今后看见孩子就仿佛看到他,多少还能得到些安慰。没想到他很干脆的答应了,之后的一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他开始对我笑,开始坐在这里弹琴给我听,开始用各种药草制作汤粥来给我吃。直到他怀了你,我知道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所以你开始宠幸黑格。” 萧帝有些讶异,随后又笑了,“离儿真聪明。 黑格是献媚的大臣专门挑选出来的,他样貌秀美,又很恭顺听话,跟你爹完全不一样。在你爹怀孕期间,我开始冷落他,宠幸曾为了产下逸儿的黑格。实际上在那之前,黑格就已经看准了我一心都铺在你爹身上,在后宫动了不少的手脚,再加上我后来的宠幸,他更加肆无忌惮。总之那些年,朝政方面我还算打理的不错,但后宫却因我而乱成一团。男宠数量多的惊人,时不时就有男宠失踪、或者死于非命,我也从不追查。再往后,你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我又点了点头,萧帝的讲述跟我的猜测还是有很大的出入的。我从来没想过黑格作乱还是我爹给他创造了条件----虽然这么说有点勉强,但从某个角度考虑,确实是这样。 “只可惜我没能兑现答应你爹的事。你爹无故失踪,只能做死亡处理,昭告天下。那之后不多久,我和大哥他们就都被黑格算计了。” 我小心翼翼看了萧帝一会儿,轻轻的问:“那么,我爹真的死了么?” “我当然希望他没死!但是以黑格的性格,他怎么能容忍你爹活着?你爹讨厌黑格是写在脸上的,宫里人人皆知。” 要是按萧帝这个思路,那么包括大舅父在内的所有人都会以为我爹已经被黑格给杀害了。 “就算你爹真的还活着,我也绝不会再找他了。他改过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我束缚着他,只会让他痛苦。早知如此,当初及~之时就该让他走的。” “如果那个时候你让他走了,我也就不存在了。”我浅浅的笑了笑,并不是在责怪活着埋怨。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要经历无数的苦难。”萧帝深深的望着我,她却不说更多教导的话。 “我明白的。曾经我不止一次怀自己生存在这个世上是不是有意义,但我的出现,让被我爹间接毁掉的王朝重新复兴,这种意义有多巨大?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妄自菲薄了。” “不止是你爹吧,还有你娘我啊~生下来就是要为爹还债的。” 我皱皱鼻子,“你跟爹太赖皮了。所以我决定,要晚几年继承王位,就麻烦娘在那龙椅上多享受几年啦~ “不要吧!”萧帝哀号一声,“离儿,为娘知错了!你已经看到我应付不来那些朝臣的!你还是快点做好准备,我把王位传给你,然后带着你那几个舅父去四处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想的美啊你!”我跳起来叉着腰站在萧帝面前瞪眼睛。 “可是,你那几个舅父……他们很想出去走走。过去的岁月过的迷迷糊糊,至少以后,他们想好好的看看王朝的大好河山,好好的享受只有普通百姓才能体会的自由快乐。” 老娘你是演员么?之前还开玩笑,现在又上演苦情戏。拿舅父们压我是吧?哎……不过我一想到舅父跟萧帝一起被关了十多年,还真是挺想放他们出去逍遥逍遥的。 “王位我暂时不要,不过如果你想出去玩,就去吧。我会在你离宫的时间里帮你处理朝政。” “真的啊?离儿你太好了!”萧帝本性又暴露了出来,抱住我的脸一通猛亲,一点没个做娘的样子。 “不是现在!等各个小国的事处理完之后再说!” 当然,也要等我收集到可以让墨雪复活的宝物后,再说。 hapter 186 争宠 想到一次上朝,一次聊天,就能把我跟萧帝间的疏离。到了晚上,萧帝在银龙宫用膳,还特地叫来了萧染、萧逸和萧寂。 我们五个人,不分身份地位的围坐在一桌。萧染负责给我们斟酒,萧逸被我勒令不许喝酒,一时郁闷的不愿意参与我们的话题。 酒过三旬,萧帝已经显出醉态。我适时的让墨焰去请了大舅父来,大舅父也陪我们喝了几杯,等萧帝醉倒,就把她接回圣龙宫去。 也许是萧逸觉得他一直霸占着我,有些不好意思。他也匆忙起身,叫了侍从回他房里去了,临走拉我到一边,告诉我今天他想一个人好好的休息。 人散了,萧染才消停下来好好的吃了些下酒菜。萧寂的酒量应该不是很好,可他一直喝的很慢,竟然坚持到最后也没有倒下。于是我跟萧寂又一起陪萧染喝了约摸一个时辰,萧寂撑不住了,我们才停止。 后来的事就十分尴尬了。我已经有三四天没为萧寂灌注内力,他的脸色很不好。我该带他回房去,可萧染又是一副期待跟我好好聊聊的架势。 无奈之下,我只得把他们两个一起叫回房。 萧染接着一小口一小口的浅酌,我吩咐紫瞳泡了一壶茶,跟萧寂两个人与萧染坐在一起。 沉默,尴尬的沉默。 “大哥,你日夜忙碌,一定累了。今晚我来侍奉离儿就可以了。”萧寂在酒精作用下沉不住气了,他率先打破沉默,听了他的话,我咽茶水的时候都差点咬到舌头。 萧染微微蹙眉。他冷下面孔。瞪了萧寂一眼。 “我特地做了安排。明天上午没事可做。” “怎么会呢?大哥最近不是一直在忙着应付诸位舅父么?” “舅父们学地很快。现在已经掌握了很多了。” “那就是还没有完全掌握。大哥你有责任要教到底地。” “我也有责任要侍奉离儿。” “离儿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我已经与离儿许久不曾独处了!” “我也已经许多天没有……” 我额角的青筋跳跃着,压抑住怒火,我沉声打断他们的争论,“够了!” 怎么也没想到,性格怪异的萧逸今天会把我让出来,反而一向大度地萧染却要跟萧寂争抢。不过,萧染说的没错,比起萧寂,我跟萧染分别的时间更久一些。但从萧寂这个脸色就能看出他已经相当难受了,我今晚一定要为他灌注内力。 那么…… “请大哥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跟八哥私下说几句话。” 萧染的表情更加难看,我急急地拽了萧寂到偏房里,把门关好。 “离儿,你是要渡给我内力然后赶我走?”萧寂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我,一脸委屈。 “不管谁走谁留,先过渡内力再说。我见不得你这么脸色惨白的样子。”我地怒意眼看就要爆,这两个男人搞什么飞机?再抢,等一下两个人都给我滚蛋! 抓住萧寂的胳膊把他撂在椅子里,我两步上前,手伸到他的脑袋顶上狠狠的按住。 “别动!静心,运气!”我冷冷的命令挣扎不断的这个男人。 内力被迅过进萧寂的体内,收功之后,萧寂的脸色已经红润许多。我扭头要出门,萧寂却一把抓住我地手。 “离儿,你在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 “你渡给我的内力并不稳定,一定是因为你在生气。我惹你生气了么?” 这个呆子!有些时候聪明的要死,有些时候笨的像只蠢猪! “如果你想让我走,我走就是了!” 萧寂控诉一般说了句气话,先我一步夺门而出。我快步追了出去,很好,萧染已经堵在了正门口。 我很无奈,无奈的出一阵冷笑。 “呵呵……大哥,八哥,你们两人是嫌我纳宠太多是么?” 对峙中的萧染跟萧寂均是一愣,回头看我时,萧染说:“怎么会?离儿的男宠已经少之又少,算是萧家王朝的历史之最了。” “既然我地男宠这么少,为什么会出现两男争宠的状况?或者是我平时太纵容你们,让你们变得这般恃宠而骄!” 一声呵斥,总算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酒精害死人啊!我感叹着,上去一手拉一个把他们拉回桌边。 “今晚还是八弟留下,我回去了。” “不,还是大哥留下吧!” 我靠靠靠!有完没完!一下子抢,一下子让,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别扭! 如果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肯定要给他们心里留下心结的。我再一次板起脸,命令道:“谁也不许走,都坐下!” “……是。” 不用公主的口吻下达命令果然不行啊~ 等他们坐好后,我给他们两人各斟了一杯茶。 “大哥,八哥。回宫之后我一直呆在三哥那里,冷落了你们,是我不对。我也知道,萧家王朝史上鲜少有男宠怀孕后,公主始终陪伴在侧的先例。我不能跟历史上地公主们相比,常常顾此失彼,惹你们兄弟两个争吵,说到底是我考虑不周。抱歉。” 诚恳的道歉让这两人再次抬头看我,萧染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萧寂瞥了一眼萧染后对我说:“你就算经常陪着三哥,我们也不会说什么。问题是离儿你太奇怪了!” “我奇怪?”我指着自己地鼻尖,不知道萧寂说的奇怪是指哪个方面。 “史上,无论是帝王还是公主,纳宠许多,爱宠许多,男宠间争宠许多,这都是女子少男子多地无奈局面。但离儿纳宠少,却还是不能兼顾周全,就是因为离儿你对侍寝之时过于抵触,就算叫我们侍寝,也一次只找一人,这样下去,等二哥、五哥、六哥从三城回来,我们肯定要打起来的!” “……” 萧寂肯定是酒喝多了,他在说什么胡言乱语?一次一个不正常么?难道他们喜欢一次多个?光想一想我就汗毛倒竖,一次多个,就算他们不介意,我也……没那个经验,没那个自信能顾得过来啊! 萧染没有对萧寂地话提出异议,难道他也赞同萧寂的观点?我求救的望向萧染,萧染只是举杯饮茶,当作没看懂我的意思。 “离儿,你可以问问陛下,她一次会找几个男宠侍寝。据我所知,昨夜陛下就召了二舅父、三舅父和一名三舅父挑选的少年一起。如果离儿也能这样,我跟大哥怎么可能吵起来?” 好吧,我知道萧帝很彪悍,她初夜就找了三个人,现在没事也找三个四个的,绝对属于正常范畴。 “我知道离儿不习惯这样,也不喜欢这样。”萧染终于淡淡的开了口,“今天是我饮酒过度,脑筋混乱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我还是先退下了,你们早些休息。” 萧染说着就要起身,不想萧寂却拉住了萧染的手腕,然后扭过脸来挑衅的看我:“不如今夜就让我跟大哥一起服侍你。总要有第一次的,不是么?” 我一惊,顿时感到头一根根竖了起来! 是,没错,肖家王朝女多男少。嗯,我知道神露具备取之不竭的力量,就算是他们两个一起侍寝,我多数也不会被他们弄得筋疲力尽,因为以往的房事中,我从来没有感觉过疲累。也是说,从条件上讲,我让他们两个一起侍寝是不存在什么问题的,可…… 心里这道坎,我要怎么爬过去? 萧染一脸的犹豫,他蹙眉望着我,等了半天也等不到我的回答。萧寂见我没有反应,干脆提起两手去八卦萧染解下披风,也解下了他自己的。 紧跟着,萧寂的手伸向了萧染束缚长袍的腰带,萧染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我冷冷的看着萧寂帮萧染脱的只剩下中衣中裤,而后,萧寂又迅的脱下他的外袍。 我继续愣。 没有直接拒绝,一方面是被这种大胆的提议给吓傻了,另外一方面,也许我心底也存在这样的好奇心吧。 在饮下神露后到现在,我越来越能够在房事中体会到性别倒置的快乐。那么,为什么不应了他们的请求,试一试被两个男宠一起侍寝呢? 还来不及想清楚,萧染就在萧寂的带领下,拉我进了卧房。在那宽阔的大床边,萧寂正面捧住我的脸,深深的吻上我的唇,而萧染则从背后搂住我的腰身,将他的唇印在我的后颈上。 本能立刻被两人唤醒,我的意识却还在与身体抗衡。 他们脱掉了我的衣袍,萧染褪下了他的中衣,用他宽阔的胸膛从后面把我满满的抱进怀里。 萧寂总算离开了我的嘴唇,可萧染却迫不及待的含住了我的唇舌,**,舔舐,撩拨。 当萧寂绕到我的身侧,拉住我的手抚摸他的臀瓣,含住我的耳珠魅惑的对我说:“不要想那么多,让我们好好的服侍你。你尽情的享受就够了。” 就是这如鬼魅一般的话语让我闭上了双眼,仰起头来,更深的承载萧染的深吻。 萧寂的吻沿着我的颈项一路下滑,最后终于蹲跪在我的面前。 他不但吻上隔着布料的我的腿间,也没有放着萧染的同一个部位不管。 身上一凉后,我跟萧染一起出一声舒爽的低吟,却被纳入对方的喉咙。 夜,还很长。 hapter 187 共犯 得不承认,我一直以来对两个以上男宠同时服侍一个识存在偏差。我考虑的方向是:一个女人如何应付两个男人?而事实是:两个男人互相服侍,并且一起服侍这个女人。 所以,接受萧染和萧寂一同侍寝的我,并没有感觉到手忙脚乱。他们互相之间没有一丁点的尴尬,连带着让我也变得自然而然。 这是一种绝妙的体验。萧染的高大和萧寂的瘦削在视觉上对比鲜明,当她们两人跟我纠缠在一起时,我竟然现他们两人的搂抱跟亲吻都没有任何障碍。在自己享受的同时,也能欣赏到两个绝色美男的激艳表演,这种体验强烈的冲击着我的神经,让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整个过程里我没时间思考其他,只能仔细的感受,身临其境的欣赏。萧染和萧寂两个人披散的黑垂坠在他们雪白的皮肤上,这种画面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 事毕之后,我习惯性的仰躺在萧染的胳膊上,萧寂则从另外一边搂住我的腰身,他也枕在萧染的手臂上。萧染的胸膛真是宽广啊~然装得下我们两个人。想到这里,我微微一笑,还没睡着的萧染用空着的手点了点我的唇,“笑什么?” 萧染的声音让快要睡着的萧寂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他迷惑的分别看了看我们两个,嘟囔了一句:“大哥……冷……” 萧染宠溺的笑着,把被子往上拉拉拉,包住萧寂的整个肩头。萧寂又扭动了两下,把腿搭在我的腿上后,再次犯了迷糊。 我跟萧染默契的等萧寂睡熟后,相视一笑。 “你还没告诉我,刚才在笑什么。”萧染把我额脸侧的头拨开,然后轻轻的抚摸着我地脸颊。 “笑我以前把某些事看的太严肃,太严重。” “现在想通了?不再纠结于此了?” “是啊。拜你们两个所赐!”我点了一下萧染地鼻尖。萧染难为情地笑了。 萧染露出羞涩地表情并不常见。我看得有趣。就盯着他看了会儿。他叹口气。抬手捂住我地眼睛。 “你再捂我就睡着了。不想让我陪你聊天是不是?” “当然不是。” “那你把手拿开,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萧染慢慢的把手挪掉,认真地看着我,等我所谓的事情。 “可能过段时间我又要带兵出征了。” 这句话一出口,萧染的眉头猛地蹙起,“不是说从长计议地么?现在王朝已经派出十数位使节出访周边小国,如果能够顺利的协商,这些小国会6续臣服于王朝。这样一来就没必要征战了,不是么?” 我微微摇头道:“在桌面上谈判是一个好办法,可却不是最迅有效的办法。我等不了那么久。” “为什么?离儿你在急什么?” “我……”我语塞了。难道要告诉萧染实情,因为我需要极其散步在各个效果地六样宝物来救墨雪?为了墨雪一个人的生命,我要让整个王朝陷入动荡,把边境的人民卷进战争? 是的,我地回答是肯定的,我确实要为了墨雪这么做。可,让我把这个决定告诉萧染,我说不出口。 萧染纵然宽容,纵然宠我,可他毕竟也深爱着我。我一而再再而三为了别的男人对他冷落,对他无情,在需要关怀的时候却又毫无愧疚去接受他的拥抱,现在我已经深刻的了解到这么做有多伤人,我怎么还能继续去伤他? 我做不到啊! 还是等爹来到大京,我跟他详细商量一下再说吧。如果那些宝物是散落在民间,我便带着墨焰一起隐匿身份去寻找。如果宝物被各国朝廷拥有,那么我只能制造事端去跟他们打仗,逼他们交出我需要地东西! 为了墨雪,失掉天下又如何?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在我脑子里盘旋着,挥之不去。 但,我连萧染都不忍心伤害,我有那个资格谈论失掉天下么?我有那个勇气去面对无数失望,甚至绝望地目光么? 我不知道……我也想去考虑。我要墨雪活,可我不要伤害爱我的人。一时间巨大地矛盾撕扯的我胸口闷疼,我地身体也微微的起抖来。 萧寂醒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细微的抖动还是因为骤然变化的气氛。他抱着我的手和缠住我的腿一起紧了紧,吻了吻我的脸轻问:“离儿,你冷么?” 看,又是一个关心着我的男人!我紧蹙眉头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无法言语。 现我的脸色不好,萧寂纳闷的仰起头来问萧染:“大哥,离儿怎么了?” “我不知道。”萧染撑起身子,“可能有什么心事,她不想说。” 萧寂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只用被子盖住他的下半身。纤瘦的腰光洁的胸背就这么再次暴露在我的眼前。 “离儿,你在想什么?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和大哥说的呢?”萧寂凝望着我,得到内力后的他皮肤具备透明的质感,在烛光的照耀下镀上了。 “是不是想起墨雪了?”萧染带着心疼的眼睛注视着我的每一个表情。 我想摇头,可摇头又等于在说谎。在他们两人悉心侍奉过我之后,我无论如何也不想做那么虚伪的事。 “果然又在想他。”萧寂这次倒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无奈。 萧染也坐了起来,他背对着我,半晌后淡淡的说:“我常常在想,如果那天是我代替了墨雪,那么离儿会不会也如牵挂墨雪一样牵挂着我。” “大哥……”我慢慢起身,靠在床头,用被子覆盖住自己的身体。 “我也这样想过的。 其实,能让离儿这么牵挂着,就算死了,也很值得。” “八哥,你……” “八弟说的没错。我想,不止是我们,二弟、三弟,甚至五弟、六弟也这么想过的吧。”萧染非但没有阻止萧寂,还附和他的话。 “夜深人静,我们也没必要再戴着假面具了。离儿,你对墨雪的情深意重让我们感动,同时也让我们……难过。”萧寂比萧染更加直接,他轻松地一句话就撕掉了我们三人的伪装。 “我想,如果我死了,离儿也会牵挂吧,只是没有对墨雪那么多,那么深。”萧染幽怨的近乎自言自语。 “大哥都是如此,我就更不用提了。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傻瓜才会跟离儿讨论这种问题。像二哥、三个那么聪明,五哥六哥那么豁达,他们一定不会傻到给自己找不痛快。” “……” 这种问题,我不愿意想。无论是萧染还是萧寂,或者萧默、萧逸、萧猊,我不希望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人死去! “为什么明知道没有答案还要问我?你们希望我说什么?”我眼眶里已经蓄满泪水,却不是因为他们逼我,而是因为我明明知道他们的期待,却不能如他们期待的那般说出他们想听的答案。 “我没办法给你们任何承诺,我是个人格有缺陷地女人,没有生的事情,尤其是感情上的事,我都无法预料!当初墨雪没有死地时候,我也曾经觉得他可有可无,可他死了,我怎么也忘不了他!难道你们也要像墨雪一样弃我而去?是,是我让你们产生这样可怕的念头,错都在我。可是,至少我没有跟墨雪一起离开,大哥,我想到了你,所以没能把剑尖对准自己。现在,我身边又有了八哥、六哥,还有将要出生的孩子。为了你们所有地人,我不能放弃自己的生命,我得活着,好好的活着!可每当我想起墨雪,我就伤心欲绝!死也不过如此吧?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一大堆牢骚完,我也已经泣不成声。萧染惊讶的瞪着我,萧寂也是一样。在他们默契地坐到我身边,三个人抱成一团后,我听到他们两个此起彼伏的道歉声。 “墨雪回不来了啊!大哥,八哥!墨雪就算能活过来,他也不会记得我!只要让他活过来,我就可以放开他了,让他离开我的束缚,想去哪就自由的去哪……这一天不会远了,你们别再试探我了好吗?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我搂进他们两人交叉在我面前的手臂,眼泪一股脑地抹在他们的皮肤上。 “离儿你说什么?”萧染和萧寂异口同声问我。 我哭声骤然停止,此刻才意识到刚才情绪失控居然说出了最不该说地话。 拼命的摇了摇头,我利落地起身,披上衣袍冲出屋子。萧染和萧寂的轻功是追不上我地,我一路跑到墨焰的房门口,顾不上敲门就闯了进去。 熟睡中的墨焰还没搞清是怎么一回事,我已经隔着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墨焰抱着我坐起来,他又惊讶,又惑的看向门口站立的两个男人。 到现在我才明白,我是多么的色厉内荏。我经受不了他们的盘问,承受不住他们的厚望。我是个无能的人,一个软弱的公主,一个失败的女人! “离儿……”萧寂往前迈了一步,然后他的肩膀被萧染抓住。 “八弟,就让公主在这里吧。我们走。” “可……” “走吧。” 随着吱呀一声响,墨焰的房门被关了起来。我抖的身体被墨焰裹进被子,他隔着被子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后,和我一起躺在床上。 别问我任何问题,墨焰!千万不要! “没事了,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再次泪如雨下,我却轻轻的笑出声来,“谢谢你,我的骑士。” 然而,墨焰并没有回答我。他的手在棉被上有节奏的轻拍,喉咙里也开始哼唱一能够令人安心的曲子。 如果我要把许多人拖入火海,那么,墨焰就是我的共犯。这个想法让我难过,却又让我有了归宿感。 是啊,我需要一个共犯,一个即便颠覆天下,也不会追问我原因的共犯。 hapter 188 心理疾病 二天睁开眼,看见墨焰躺在我的身边,我突然觉得恍 前一夜的美妙跟痛楚涌进我的大脑,我很难相信自己居然会从萧染和萧寂的身边逃跑。我是这样的人吗?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自己。 从杯子里钻出,触碰到墨焰的手臂,才现他身上冰凉。是啊,被子都裹在我身上,他当然会冷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起身他都没有觉察到。将被子盖在墨焰身上,我晕晕乎乎的出门,脚刚迈出去,就看见萧染和萧寂两人并列跪在走廊上。 “大哥,八哥,你们干什么?”我赶忙关上墨焰的房门,上前去扶他们两人。 “我们不该说那些话让离儿难过,特来领罚!”这两个人异口同声。 “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自己的问题。快起来。” “请离儿惩罚吧,否则我和八弟无法安心。”萧染格外的执拗。 “惩罚了你们,让我怎么安心?大哥,八哥,你们给我站起来!这是命令!” 两人面面相觑后,只得缓缓站起。萧染还好,萧寂起身的时候晃荡了一下,好像双腿已经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你们跪了多久?” “……” “回答我!” “从……离儿进去开始。” 我把双手狠狠捏成拳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压抑、愤怒、悲哀、无奈。太多太多复杂地情绪缠在在一起。几乎要将我逼疯。 一瞬失控。我飞身冲出走廊。庭院地翠绣林被我挥舞着右手地指刃。剪下无数地枝叶。 “离儿!” 萧染和萧寂两人一起追了上来,合力制服住我。 “我这是怎么了?你们又是怎么了?我不懂你们,你们到底要我怎样?”我声嘶力竭,在他们两人的怀抱中拼命的挣扎。 墨焰大概是听到了声音,顾不上穿衣袍就跑了出来,他急奔到我们旁边,看看萧染和萧寂。 “请大王子、八王子放开公主殿下。”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萧寂恶狠狠的顶了回去。 “这只是请求而已。你们继续下去,只会让公主更加失控。” 萧寂猛地扑向墨焰,嘴里骂道:“你一个小小的侍卫也敢对我说这种话!不要以为给了你几天好脸色,你就是宫里的红人了!现在让我告诉你谁才是这里地主子!” “萧寂!”我大喊一声,挣脱萧染的束缚,从背后抓住萧寂的衣领。 萧寂骤然回头,他向墨焰挥出的掌力顺势转向,直砸向我的胸口。 我可以躲的,可这个刹那,我很想被谁毒打一顿,让我好好的清醒一下。硬生生受了萧寂一掌,他昨夜才吸收我五成的内力,掌力大的惊人。 喉咙涌出一股腥甜的气息,我地身体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萧染施展轻功将我接住,缓缓落地。 这一掌,让所有的人不再冲动。 我站在地面,拭去嘴角溢出的鲜血。胸口闷疼,可大脑确实是变得清醒了许多。 很明显,我的情绪不对劲,或者说整个人都不对劲。 想事情一定要钻牛角尖,怨天尤人,而且受不了丝毫的刺激。 这么久了,我居然没有好好的留心自己地状态,今天总算让我开窍了。 或许,我需要一位大夫,给我开一些宁神的药物。不知道萧家王朝对这种病症如何称呼,我习惯称它为:心理疾病。焦虑症,或者是抑郁症,或者其他的什么,反正我的精神状况肯定陷入了混乱。 “大哥,你去帮我找几位资历足够的御医。八哥,最近一段时间你不要尝试激怒我,我可能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墨焰,从这一刻开始,我命令你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直守在我的身边。一旦现我情绪失常,立刻提醒我,不要让我继续疯。” 这些命令还算冷静,可我清楚的感觉到大脑里有十分喧嚣的东西在蛊惑着我,引诱我爆。 “离儿,你这是……” “先不要问,等御医诊断后再说。好了,大哥八哥,我不会惩罚你们,按我地吩咐下去吧。墨焰来帮我更衣梳头。” “是。” 在墨焰帮我梳头的时候,我询问墨焰在这个时代要治疗症会用到什么办法。这个问题让墨焰手中的木梳掉落,他呆愣了半晌,捡起梳子后无言以对。 “你不用担心,我可能只是轻微的情绪失控,思维混乱,并不是真的得了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就有可能会展成症了。” “公主,墨焰无能。多年来在师门下只学习锻造兵器,却从不曾研习过医术。” “呵……这不是无能,你对医术没有兴趣又不是你的错。” 墨焰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地话而放轻松,他 结着眉头,心中不知道积蓄了多少话却无从开口。 御医很快就被萧染带来了,一个一个白苍苍,数量足有二十人。 我躺在床上,让他们挨个为我望闻问切,等二十人轮番折腾过,他们聚在一起嗡嗡的讨论了许久。一个年级最长的御医提着药箱上前报告:“臣等认为,公主脉象不稳,一定是操劳过度,引心力交瘁而影响了心智。 这种病,来时难以察觉,想要治愈却如同抽丝剥茧,不可操之过急。臣等会仔细商讨,配置药方来为公主调理。请公主保重身体,对任何事切莫过虑,也请大王子吩咐公主身旁的人切莫惹公主动怒。” 这些老大夫看来还是有些医术的,从我简单地描述和诊脉就能诊断出我出了什么问题。或者说,在王宫这种地方,有一些人总要承受普通人难以想象的压力,所以这群御医也见过类似地病症,有了一定的经验吧。 总之这个诊断结果让我地猜测成真,萧染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想必又在自责。 御医走后,我主动告诉萧染:“大哥,这不是什么大不了地毛病。你跟八哥真的没做错什么,只不过是我的承受能力和思考能力降低了许多才会做出那样过激的反应。” “离儿,我……” “银依曾经说过,我是个性格存在缺陷的女人。他的话一点都没错。本来就有缺陷,再加上这种毛病,肯定会有很多异常的表现。你们不要放在心上,把心放宽一些,陪我熬过艰难的时刻吧。” “是。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昨天那样的事,我保证不会再犯。” “要我说多少次?不是你的错。”我的情绪有开始烦躁,一句话重复几遍,这种事只会让我火气升腾。 萧染再不敢多说什么,退了下去。 墨焰告诉我,我爹再过几日就会到来,到时候可以让他再进一步替我诊断。 小题大做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表现呢,我明知道这种心理疾病不算什么大事,可还是要担心自己是不是会越来越严重。 一天之内,我患上轻微症的消息传遍王宫。 萧帝、舅父们、萧颜、凌沛以及各路大臣,络绎不绝出现在银龙宫。除了萧帝和几位舅父之外,我一概不见,免得自己更加烦躁难安。 不出三天,大京已经遍传我因墨雪的死而患上怪病,以讹传讹的威力此刻得以彰显。 爹到达大京,被我秘密接进王宫之后,他第一眼见到我,就在问我的身体情况。我这才了解到宫外的传言已经出了四五个版本,有说我疯了的,有说我命悬一线的,有说我变成血腥暴力变态的,还有说我上吊自尽的…… 带着一脸黑线,接受了爹的诊脉和提问。他又查看了御医给我开的药方,去掉了两味药材,又添加了三味药材后,爹说这个药方继续服用下去,会让我慢慢恢复。 终于要谈到墨雪的事,我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爹的解释。 “离儿,墨雪虽然看上去像是死了,可实际上,他还残存这微乎其微的心跳,并且非常慢,慢的令人很难察觉。按这种心跳的度,如果不是你当初把他送进水晶冢,到现在他的身体怕是已经风干腐坏了。水晶冢的冷气和夜明珠一并将墨雪的身体完好的保存了下来,我也是在尝试为墨雪驱除体内巫术瘴气的时候才不经意现他还有一丝生气。江湖传闻,天下七宝并于一处后,可以起死回生。所以我才写信给墨焰,希望离儿能做出决断,是否要尝试集齐七宝。” “这么说,就算集齐七宝也未必能让墨焰复活。这只是个江湖传闻而已。”我分析出了问题的重点。 “不错,但希望聊胜于无。” “而且,墨焰活过来也只是**的复活,他的灵魂已经不在,是不是?” “黑格的巫术,本身就是逼迫灵魂跟**分离。而且我知道墨雪死时,有一个法师企图召回墨雪的魂魄,却没有成功。” 蹙眉点头,这是事实。当时银湮确实要救墨雪,奈何黑格的巫术太过毒辣,墨雪最终还是…… “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要试一试。你知道剩下的六件宝物分别在什么地方么?” “大约知道,离儿可以再派人去调查一下。” “好。爹,你是住在宫外,还是住在银龙宫?” “我要在宫外联络本门弟子,在离儿决定之后,随时准备协助离儿寻找六件宝物!” “谢谢爹。” 爹还是白苍苍的扮相,他微微笑了笑。等他离宫后,我才现,自然而然之间,我居然已经开口叫他爹了。 hapter 189 结局 了一个月的时间,我查清了六件宝物的下落。分散国,三样在民间,三样被朝廷拥有。 我精心挑选了三队人马,分别潜入朝廷拥有宝物的三国。 不久后,一国因滋事王朝边防军,被刚从西爵撤军的凌飒、夏婉,带兵攻下。 一国因邪教势力飞展使得政权迅分崩瓦解。 一国因君王被暗杀,几名公主抢夺王位,将国家势力分成数股,互相攻击,矛盾愈演愈烈,最后被邻国的邪教军团攻入朝野,一夜之间,王国覆灭。 这三国的三件宝物:七彩灵芝、天丝霓裳、五味香炉很快便落在了我的手中。 而已经被邪教掌控的两国,邪教领突然向王朝投降,两国领土归位萧家王朝所有。那邪教,其实只是我派了楼轩去,用一些操控动物的方法使人民相信楼轩是天神下凡罢了。若是国富民强,那些百姓不会轻易将希望寄托在楼轩身上,可谁让那两国困苦不堪,国家的统治者又相当无能,才最终被轻而易举的毁灭。 时间已经到了一年以后,我正式迎接克戎与西爵女王到王朝长居。西爵公主登基称帝,却凡事都要写信给克戎,让克戎定夺。克戎在我的严密监视下,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双眼。西爵国已然成为王朝的囊中之物。 剩余的散件宝物,爹带领天下弟子负责搜查一国;凌飒带领数万将士伪装成平民搜查一国;萧释与萧猊带领上万后宫侍卫搜查疆域最小的一国。 又过一年,余下的三样宝物:长青橘、血猫眼、寒冰锁也归于我的手上。 王朝神兵天降地奇兵图已经散播到了世界各处。余下地小国在王朝几番派出使节劝降后。接连对王朝称臣。 没有出动正规军队便征服天下。萧家王朝正式步入极盛时期。 而这两年来。我始终以症为由。拒绝与任何人深入地沟通。我仿佛又回到了到萧家王朝之前一个人独自战斗地时候。不过。还是有一些不同之处地。作为我地骑士。墨焰始终默默地支撑着我。只有他明白。我做这一切地目地是为了什么。 根据爹在民间搜集地巫术修炼之法。我已经可以运用巫术。七样宝物浸泡在神露之中。我用巫术整整锻造了七天七夜。炼出一粒金色地药丸。 “明天跟我一起去雪之冢。除了爹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墨焰帮我褪下衣衫。接着帮我拆除头上地簪。 “终于要结束了,是吧?”我苦笑着望镜子里地墨焰。 “嗯,马上就要结束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积郁在胸中整整两年的压抑总算可以释放出来了。 “今天召谁侍寝?”墨焰操着公式化的口吻问我,他已经习惯每夜都问我一遍了。 “克戎吧。现在也就只有他还敢对我脾气了。” “……”墨焰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回话。 “墨焰,两年来我已经让所有的兄长都对我寒心透了。他们对我的恭顺就是他们最强有力的控诉。只有克戎,他还能瞪我两眼,骂我两句,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的诉说并没有牵连什么情绪,可墨焰却轻轻的捏住了我地肩膀。 “就要结束了,等结束之后,你可以重头再来。重头赢得几位王子的心,让他们重新爱上你。因为,你已经没有什么好继续对不起他们地了,以后只需要偿还之前的债,就足够了。等偿还完,你可以平静,他们也会再计较了。” “墨焰,你好像越来越多话了。不过你说地这些都没有错,我马上就可以解脱了。” “一定可以解脱的!” 墨焰走后,克戎很快就来到了我地房里。他例行公事一样脱光自己,钻进杯子里,等着我的宠幸。 “克戎,你娘身体还好么?我上次送去的补品要是吃完了,我就再送一些过去。”我躺在他的身边,手搭上他精壮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着。 “不要你假好心!我们母子落在你的手上,你要杀要刮随意,不需要在我面前演戏!” 克戎瞪着眼睛,却没有反抗我要跟他亲热的意图。这个男人,性格还真是有趣,相同的话说了一年了,还没说腻。 “我怎么是假好心呢?虽然我限制了你们的自由,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们母子吧?锦衣玉食,光是伺候的仆人就给了你们二十多个,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我想让你不要理会我们,让我们自生自灭!” “不可能的,你可是我的男宠。” “我宁愿不当这个男宠!宁愿被你贬为庶人!” “是么?可你的身体却不是这么说的哦。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多了。” 着掀起被子,跻身进他的两腿之间。每当我做出这,他都会变得窘迫起来,头一定偏向左边,麦色的皮肤染上淡淡的红晕。 “你是在害羞,还是在气恼?”我将香脂抹到他的股间,还不忘再拿他寻寻开心。 “你要做就做,哪那么多废话!”克戎刚烈的很,不过只限于嘴上。 要让他彻底服从,很简单,只要去吻住他的嘴就足够了。可,明天我就要完成策划两年的要事,今晚,我不想这么平平淡淡的度过。 在我贯穿克戎的一瞬,他紧紧的咬住了自己的手臂,血液顷刻染红了他的嘴唇和牙缝。 很好,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居然开始喜欢弄疼身下的人,虐待身下的人,看到他们越是痛苦,我就越能够舒爽。 一次根本不够,我完事之后甚至没有从他的身体里退出来。他嘴唇边沿的血液已经流淌到颈项,我喘息着伸出舌尖,舔掉那些鲜红的液体。 很咸,很腥,但滋味却美妙的难以言喻。 我撤掉他覆盖在手上的手臂,不由分说吻住他的嘴唇,将他口腔内的腥甜血液如数卷进自己嘴里。完成之后,我才含着笑跟他的嘴巴分离。 “你有病!你绝对有病!”克戎绝望的慢慢摇头,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笑容又扩大了一些。 “我有病已经是王朝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怎么你才现么?” “萧离,这不是我认识的你,不是!” “你认识的我是怎样的呢?” “那个时候的你,虽然迷惘,却并不疯狂。现在,你变了,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 我轻笑一声,“呵呵,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好想从来都没有认识过她。那是我么?你确定?” 在克戎回答之前,我已经再度起立的部分大力的抽出再挺进,克戎闷哼了一声后,蹙眉道:“我已经无法确定了。或者那个时候的你根本就是为了欺骗我,所以才做出那副样子。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你,我上当了。” “这么说,在我和你三城相见的时候,你就已经爱上我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知道的。如果那个时候他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后面投降的事也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他爱我,是的,我没道理去怀疑这一点。 一个晚上,我折腾了克戎四次,最后一次的时候,他几乎要晕死过去。 当神露的能量不再受到我的控制,它便如同火山爆后的岩浆,即便每天叫人侍寝,也永远都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这提供给我了一种逃避的方式,我可以每夜流连床畔,跟我的男宠们抵死缠绵。第二天,只要我运功调息一番,就可以解除前一夜的疲倦。从这个角度来说,神露真是一样不可多得的宝贝。七样宝贝之吧! 悄悄的出宫,悄悄的到达雪之冢。两年了,我第一次来看墨雪,雪之冢兴修之后的第一次。 很圣洁的一个殿堂,占地不大,却洁白的让人不敢亵渎。 从水池潜入,墨焰没有跟来。 见到墨雪的瞬间,我的泪又一次决堤。两年,不曾哭泣,两年,尘封了自己,今天却因为这个男人,再一次使得我的心防崩塌。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拥抱他了。我趴在他的心口,隔了很久很久,才听到非常轻微的一声心跳。太轻微了,可确实存在。 “墨雪,谢谢你能坚持下来,谢谢你等了我这么长时间。现在,我可以救活你了,然后,你就要离我而去了……” 在这无法不伤感的时候,像两年多前一样,我绝望的剥掉墨雪身上的衣物,仔仔细细的占有了他。最后一次。 在我达到高(和谐)潮的瞬间,我将口中含着的金色丹药用舌头推进他的嘴里,然后用手捋着他的喉管,帮助他慢慢的咽下。 我用清水洗净墨雪的身体,帮他运功,助他已经几乎无法蠕动的肠胃去吸收那颗金丹。 整整一个晚上过后,墨雪的身体开始变暖。 又是一个白天,墨雪的心跳和呼吸恢复。 再过了一个晚上,墨雪开始呓语,而我的内力损耗已经快要到达极限。 拼命又坚持了半天后,墨雪总算睁开眼睛。 那一刻他望着我的眼神,我一生也无法忘却。 清澈的,让我再也不敢去触碰他,太清澈了,里面根本没有我,也没有这个世界。 “你……是谁?”墨雪小心翼翼的抹掉我脸上的泪,温柔的问我。 “是啊,我是谁呢?”我也这样问我自己。 结束了,果然都要结束了。 hapter 190 墨雪回宫 墨雪潜水出雪之冢后,墨焰盯着墨雪的脸,墨雪看向却透着恐惧。 现在的墨雪,他可以像成年人一样走路,像成年人一样说话,可他的脑子里没有任何的记忆,心中也没有任何感情痕迹。 我是墨雪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虽然我也不能带给他完全的安全感,可毕竟他对我要比对墨焰要熟悉一些。所以,一米八的大男人缩在我的身后,死死的抓着我的袖子,怎么也不肯接近墨焰哪怕一步。我只能让墨焰帮我运功,我再运用内力先把两人的衣服烘干,水晶冢外寒风瑟瑟,不彻底烘干衣服,出去肯定是要受凉的。 “你不要害怕,他是你的亲生弟弟,名叫墨焰。”我捏住墨雪微凉的手,试着把他从我身后拉出来,墨雪稍微动了一步就不肯再动了。 “墨雪,你……”墨焰伸出手想去碰碰墨焰的脸,墨焰立刻又跑到我背后去了。 无奈之下,我对墨焰摇摇头。让墨焰牵来我们两人的马匹,墨雪不肯跟墨焰共乘一匹马,只好由我来带墨雪。墨雪已经连怎么骑马都忘光了,我让他坐在我前面,我坐在他的身后,可他的肩膀挡住了我的视野,我又让他尽量弓着身子。策马走了不多久,墨雪弓腰弓累了,索性躺在了我的怀中,脑袋就窝在我的颈窝里。 “公主,我们是要带墨雪回宫么?” “嗯。先回宫,然后联系爹。” “要不要让墨焰在宫里多住一段时间,说不定他可以恢复一部分的记忆。” “你和我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不需要做这种徒劳的努力。告诉爹之后,就让爹带墨雪走吧。” 墨焰深深地望了墨雪一眼。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我跟我爹早就商量过。如果墨雪醒来。我会把墨雪还给爹。 虽然墨雪忘了一切。可墨雪地天资还是没有变地。 再跟着爹学习十几年。墨雪又可以成为一代神医。那个时候。墨雪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吧。我们地故事在这十多年中。只会慢慢地淡去。被我渐渐地遗忘。 “我饿了……”墨雪躺在我怀里。讷讷地揉了揉肚子。 墨焰要取出包袱里地干粮。被我拦住。 “去旁边地农家里买一点米和菜。我们做一顿热饭吃吧。” “是,公主。” 墨雪仰起脸看了看我,我也不知道他对公主这种称呼有没有概念。对他微微一笑,他居然脸红了一下,急忙把头低了下去。 又是深冬的时节,我们来到农户家中,墨雪已经冻地抖抖索索了。农户是一男一女的壮年夫妻,还有一个孩子正在屋里玩耍。墨雪进门后就开始跟那个孩子一起玩,全然没了成年人的样子,简直跟小孩没有区别。 这对夫妻非常热情好客,不但不收我们地银子,还不让我们动手。他们煮了热乎乎的农家饭给我们,墨雪吃了好几碗。想到他已经两年多没有吃过东西了,我心中隐隐的一阵闷疼。 吃饱后,墨焰按农户指地方向去附近的成衣店去给墨雪买了厚一件厚衣袍和斗篷。等他回来,时间也已经到了下午,农户邀请我们留宿,可这个小家是没有多余的地方给我们三个人住的,我们谢过了农户,那孩子还送给墨雪一个陀螺。 在入夜前赶到一间驿站,墨雪还是赖着我,可我仍然决定要三间房间。 我不能让墨雪对我地依赖太深,我跟他很快就要分开了。 墨焰怕墨雪乱跑,在墨雪房门口守了半夜才回屋去睡觉。而我则是整整一夜无法入眠。 前半夜运功调理消耗过度的内力,后半夜听见墨焰从墨雪房门口离开,我代替了墨焰,到墨雪房门口守着。 有一丝苦笑浮上我的脸颊,能让萧家王朝大公主来看门的,整个王朝也就只有墨雪一个人了吧,呵呵…… 很多很多回忆,在墨雪没有醒来之前总是会灌进我的脑子,可现在墨雪复活了,我刻意要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看来,我对墨雪的牵念会随着墨雪地复活而慢慢消逝。他的死宣告了我头脑里时钟地停摆,在这个时候,那无形的时钟终于有开始运转了。 我听到了墨雪地呓语,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那些呓语后来变成了低泣,最后哭泣停止,变得安静下来。我始终在忍耐,不让自己推门进去。 回宫的路上,我对墨雪地态度越来越冷落。后来,墨雪可能觉得墨焰比我更好相处一点,他主动要求墨焰带他骑马,晚上住客栈也要跟墨焰住在一个房间里。墨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除了愿意白天对墨雪好一点,夜里也绝对不允许墨雪跟他住在一间屋子里。 再回到银龙宫,萧染、萧默、萧逸、萧释、萧猊、萧寂、克戎和紫瞳聚集到了我的。 除了克戎以外,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墨雪,尤其是紫瞳。 紫瞳今年已经十八岁了,他两年来长高了很多。他一看见墨雪,瞪大眼睛走了上来,张开双臂把墨雪狠狠的抱进自己怀里。 我在一边看着,才现紫瞳的身高跟墨雪居然差不多了。不过,这个大男孩儿说哭就哭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 “墨雪哥哥!墨雪哥哥你活过来了!呜呜……呜呜呜……” 墨雪怎么也扒不开紫瞳,急急的说:“你是谁?你不要抱住我!公主!墨焰!你们帮我把他拉开!他是谁啊!” 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惑了。 紫瞳挂着眼泪放开墨雪,墨雪立刻跑到墨焰背后去躲避。 “公主,这是怎么回事啊?”紫瞳带着哭腔看我。 我递给墨焰一个眼色,自己则坐到椅子里,端起热好的酒水喝了两口来暖身子。 墨焰把两年来困扰每个人的事情用尽可能简单的话语解释了一通。我知道在这期间,诸位王子,包括克戎的视线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没什么要申辩的,我之所以对诸国做了这么多的手脚,只是为了能让墨雪活过来而已。 你们要怨恨,就怨恨吧。如果不这么做,我永远也没办法解脱。 萧染抱着我跟萧逸的儿子,这孩子名叫萧禾,刚才沉沉的睡着,可能是睡够了,咿咿呀呀的醒了过来,伸着手要爸爸。萧逸把孩子抱走,我对萧逸伸出手,萧逸又把孩子抱到我跟前。 “墨焰也说完了,你们都退下吧。三哥你留下,等我跟禾儿玩一会,你再带他走。” “是。” 不管他们还想问我什么,现在我的命令他们都只能无条件服从。萧染带着他们走了,墨焰也带墨雪离开了我的房间。 “紫瞳你去热点羊奶,禾儿可能是饿了。” “是。” 紫瞳也走了,我抱住禾儿的身子,让他两脚踩在地上。 “禾儿已经会自己走路了,你不用扶他。”萧逸不带任何感情提醒我一句。 “哦。”我松开手,禾儿果然可以依靠自己,从我脚下走到萧逸脚下。萧逸往后退了几步,禾儿又跟着他走,因为穿了厚衣服,孩子像一团肉球,很是可爱。 “你打算把这样的墨雪养在后宫,继续让他做你的男宠?”萧逸跟禾儿玩着,还是忍不住问了我这个问题。 “不。我过几天就送他出宫。他师父会带他回去,重新教他医术和毒术。” “……” 紫瞳把奶送来之后,萧逸让紫瞳去给禾儿喂奶,他坐在我旁边,凝望着我。 “你救活墨雪,是为了让他离开你?”萧逸难以置信。 “你不需要管我是为了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必须这么做。” “为什么必须这么做?你到底在策划什么?” “三哥,你知道我不一定会回答你的问题的。” 我瞥了一眼在给孩子喂奶的紫瞳,他也惑的望了我好几眼。可两年来我对紫瞳的态度也变得跟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他不太敢问萧逸也问不出答案的问题。 “我累了,你来侍寝。紫瞳,喂禾儿喝完奶,你陪他玩一会。要是禾儿不听话,就送去大哥那。” 紫瞳连忙点头,我抓住萧逸的手腕,把他往后面的寝室里带。 这就是两年来我跟其他人的相处方法,冷漠,不可理喻。 把萧逸扔到床上,他暗暗咬了咬牙,却还是主动开始脱下身上的衣物。我等他把他自己的衣服脱光,张开双臂,他又来脱我身上的衣物。 “墨雪离宫后,我会继承王位。禾儿作为大王子一定有很多要准备的,所以我先通知你一声,免得你手忙脚乱。” 萧逸手一顿,“你要继位?怎么突然又愿意了?” “陛下已经叫嚷了两年多要带舅父们去天下游玩,我再不继位,她要崩溃的。” “可你一直都是拒绝的……怎么这么突然?跟墨雪有什么关系?” “跟他没有关系。我以后要做的任何事,都不再跟墨雪有半分关系。所以,三哥……”我踮起脚,勾住萧逸的后颈,萧逸也搂住我的腰身,让我做这样的动作不用太费力。 “所以,你救活墨雪,只是为了结束之前一切。墨雪复活,你也得到了新生。是不是?” 勾起唇角,萧逸两年来从不问我什么,可他确是看我看得最清楚的一个男人。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缠着他倒在了后面的床上。 这一次,我眼里看到的只有萧逸,他不再带有一丝一毫墨雪的影子。 hapter 191 分离之前① 决定自己进宫来接墨雪,我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这个必要的,只要我派人把墨雪送出宫就可以了。 时间定在第三天一早,我已经向萧帝告了假说早朝我不会参加。萧帝只以为墨雪突然复活,我想留在银龙宫陪伴墨雪,没有多问什么就准了我的假。 夜里,我没有叫任何人侍寝,自己在床上辗转反侧。 墨雪就要走了,这一别,也许一生都不能再见。我真的可以这么从容的放开他的手么? 放手是必须的,我知道。可,也许我可以利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再给自己留下一些新的记忆,以供我未来的几十年,偶尔想一想他,叹一叹气。 虽然时值深冬,但大京的温度并没有多冷,只需要穿稍微厚一点的衣袍就足以御寒。我突然很想去御用的狩猎场去转一转,那里有许多植被、动物,有一条清澈的河流,那里具备可以让我的心灵暂时被洗涤清澈的一切条件。 天还不亮我就已经起身,吩咐墨焰去把墨雪叫起来,给他准备好行装。紫瞳侍奉我梳洗的时候表情变了数变,我权当没有看见。 墨焰带墨雪来我房间的时候,他也给自己准备好了狩猎骑马的行装。 “公主,请带墨焰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我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墨焰,今天除了我和墨雪之外,狩猎场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负责带领侍卫封锁狩猎场所有的入口。” “公主……” 我拍拍墨焰地肩膀。笑着说:“你是怕我保护不好墨雪?我已经害过他一次了。这次。我绝度不会允许自己再犯同样地错误。” “可是狩猎场中有不少猛兽。” “那是丛林深处。我只带墨雪在河边走走罢了。” “可……” “不要多说了。墨雪。我们走。” 我冷声打断墨焰,走到他身边抓住墨雪的手拉他出门。墨雪对墨焰已经有些依赖,但他也已经意识到在这王宫之中,敢违抗我的命令的人寥寥无几。犹豫地跟着我,墨雪轻声问:“为什么不让墨焰一起去?我们要去哪里?” “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墨焰不会笑的,带着他,我们两个都玩不痛快,对不对?” 墨雪悄悄回过头去看了墨焰一眼,转过头就嘿嘿笑了起来,“对哦,他都不怎么笑的,好奇怪。” “所以,想好好玩的话,还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吧。墨焰会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把守,你放心吧。” “嗯!” 真好哄骗。我不禁要联想,他这样出宫去,万一爹没有看好他,别人给他一块糖,他时不时就会跟人走掉。 这种念头让我自己也要忍不住笑,墨雪已经三十岁了,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可会有谁来哄骗这么大地人呢?虽然他的长相非常出色,虽然他笑起来足以令任何女人心动,虽然萧家王朝就算是民间,女子的权利也要比男子大上许多…… 越想就越担心,只能等爹来了之后,拜托他寸步不离墨雪地身边了吧。 虽然共乘一匹马,可我还是又带了一匹性格温驯的白马一起进入狩猎场。待看不到墨焰与所有的侍卫之后,我扶墨雪下马,让他自己试着骑那匹白马。 “我……害怕……”墨雪捏着我地手,怎么也不肯去接马缰。 “那你先到马背上去坐着,我帮你牵住缰绳,带着马往前走。这样可以了吧?”我简直要怀此刻我是在对禾儿说话,自然而然想去哄他,拿他当孩子看待。 “嗯!那我这就上去!” 墨雪等着脚蹬,上马的动作还算利落,只是一上去就紧紧的抱住马头,弄得马很不舒服,左右摇晃了几下。 “啊!公主,不要让它动!我害怕!!” “你不要死死抱着马脖子,稍微放松一点,你勒到它了,它当然要乱动的。” “哦……” 墨雪按我说地稍微放松了一些,这匹马性子确实温顺的不一般,虽然墨雪还抱着它的脖子,可只要他不去泪它,它也就不会再挣扎反抗了。 牵着两匹马往河流的方向走,墨雪渐渐的坐直了身子,还时不时去摸摸马的鬃毛。他脸上地笑容又天真,又柔和,连朝阳的光芒也要被他地笑所掩盖了。 每当我心情复杂去看墨雪,墨雪都会稍微俯身下来对我咧开嘴笑一笑,露出他白净整齐的牙齿。 我望着前方不久就要到达地河畔,听着潺潺的水声越来越近,轻轻叫了声:“墨雪。” “嗯?” “虽然我不希望再影响你一分一毫,可如果你能重新记住我就好了。 不管把我当成是公主还是把我当成是一个为你牵过马地人,只要能记住我,任何形式,都可以。” “公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苦笑,是啊,这种话让墨雪怎么去理解?他现在就是一张没有沾染任何墨迹的白纸,我不该放纵自己去在这张白纸上画下第一笔。还是像微风一样,悄悄的,轻轻的掠 以了,这才是我应该做的。 “要到河边了,你想不想吃烤鱼?我带了调料哦!”我拍拍马上挂着的包袱,墨雪高兴的笑着点头,“好!我饿了!” 我把马栓在一边的树上,带着墨雪去找了许多枯木枯枝,在河边的草地上架起小篝火。让墨雪一点点往火里添柴,我取出几根没有浸毒的细针,很快就捕捉到几条肥美的鲤鱼。 用指刃处理鱼鳞和鱼内脏的时候,墨雪好奇的蹲在我身边,葱白的手指在指刃的关节处摸了摸。 “这是什么?”墨雪对周围的一切都很好奇。 “这是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送给我地一份很重要的礼物。”我隐藏笑容中的悲哀,尽量说的轻松一点。 墨雪,这份礼物,将要伴随我一生一世呢。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用来做这个?” 我一愣,当下产生一种墨雪在责怪我的错觉,可看到他纯粹是好奇的眼神后,我地心又深深的坠入谷底。 “没办法啊~我大剌剌的甩掉右手上地水,把指刃在墨雪面前展示了一下,“本来这个是我的武器,不过要浸毒之后才更有威力。现在,那个人为我配置的毒药早就用光了,这个也就只能刮刮鳞片,剖剖鱼腹了~ “毒药,一定要他配地吗?别人的不行吗?” 我直视墨雪惑的双眼,点点头说:“对。别人配的都不行,我只用他为我配置地,独一无二的毒药。” “那他去哪里了?他不知道公主很在乎他吗?” 真是天真的问题啊……我无奈的笑道:“他本来知道,可现在,他不知道了。” “为什么?他死了吗?” 我又是一愣,墨雪,你的好奇心还真是旺盛呢! 我再次点头,“是,他已经死了。两年前,我一个错误的决定害死了他。” 墨雪地笑容不见了,他露出悲伤的神情。小孩子地性情就是这样的,高兴也在脸上,不高兴也在脸上。 在我低下头打算继续处理鲤鱼地时候,墨雪的手突然搭在了我地头顶上。我全身一僵,迅扭头看他,他抿唇做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柔柔的说:“他不会生气的。” “什么?”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墨雪的意思。 “你说是你害死了他,他不会生气的。” 我的眼眶一阵热,可,墨雪,现在的你凭什么为上一个你下结论?你没这个资格吧? “为什么这么说?你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是那个人,我不会生气的。公主对我很好呢,给我吃喝,教我骑马,给我烤鱼,所以如果是因为公主让我死掉了,我不会生气的。” “你这是什么理论?”我哭笑不得的瞪了墨雪一眼,“何况我为你做的这些,从来都没有为他做过。” “哦……”墨雪颓然的低下头去,手指在略显冰凉的河水中划来划去。 “不过,如果给我这个机会,我可以用全世界来交换他。只要他能复活,真正的复活,我愿意抛弃现在的一切。包括江山,包括男宠,包括……我唯一的儿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心痛的落下泪来,眼泪掉在鲤鱼上面。呵呵,等一下要在鱼身上少抹一点盐了吧…… “禾儿会哭的,没了娘的话。”墨雪说的话,越来越出乎我的预料了。 墨雪只见过熟睡的禾儿一面,居然就记住了那个孩子,他还是那么细心。 “还有公主身边的人们,没了公主,他们都会哭的。” 我用力点点头,“是啊,所以我不想让他们继续为我难过,所以我要放弃一个人,在他还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彻底的放弃。” “啊……”墨雪吃惊的低呼了一声,“如果那个人知道他一个人离开,可以换来那么多人的笑,他会离开的。” “嗯?”我有点糊涂,墨雪又在说什么傻话? “如果我是那个公主愿意放弃一切的人,只要我在公主身边,公主就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我不要自己霸着公主,公主身边还有其他人,所以我要走的远远的,让公主去喜欢别的人。等公主真的喜欢上他们了,我再回来。嘿嘿,这样大家都可以笑了,没有人哭!” “那你呢?你不会哭么?”我急切的抓住墨雪的胳膊。 “不会啊!因为我迟早要回来啊!除非到时候公主不喜欢我了,那我才会哭。” “不会!我喜欢你!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喜欢你!” “公主!你抓疼我了!” 我一惊,迅放开墨雪,扔掉手上的鱼起身走出五六步,背对着墨雪深深的呼吸着,调整自己的情绪。 墨雪,这就是你最至纯的想法吗? 如果我为了你,无视所有人,你不会快乐。 不管这个墨雪有多天真,可他的心性还是跟你一样的!墨雪,你会跟他作出同样的判断,对不对? hapter 192 分离之前② 然烤鱼烤的有一点焦,可墨雪还是吃的很开心。他了不少焦黑的颜色,等他吃饱之后,我带他到河边去洗脸,他居然趁我不注意,撩起河水泼在我的脸上身上。 跟墨雪打了一会儿水仗,我们两个人都已经几乎要湿透了。墨雪累的气喘吁吁,我拉他到一边的草地上,运功为我们两人把衣服烘干。 “为什么冬天,地上的草还是绿的?” “狩猎场的草种分为两种,一种是春夏季生长的,一种是秋冬季生长的。所以一年四季,狩猎场平坦的地方都是绿色的。” “哦……那为什么狩猎场里没有动物?我们已经呆了很久了,连一只兔子都没看到。” “你想看兔子么?” “想看。” 我摸摸墨雪的衣服,已经干透了,于是拉着他起身。 “从前面的桥过河,再往前走一段路,在高一些的草丛里有许多兔子洞。冬天虽然不冷,可兔子也不常出洞的,想看兔子就要把兔子洞挖开了。” “啊!那我们快去挖兔子!” 墨雪迫不及待拽着我往小桥地方向走。我跟在他身后。看微风撩起他地黑色长。梢轻轻地厮磨着我地脸颊。虽然很淡。可他身上还是有一股药香。难道是因为又回到了那个充满药香味地房间去住地关系?现在地墨雪。应该完全不懂医术药理才对。更不可能去接触那些药材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一个洞口。墨雪捡了木棍就要来挖。被我制止。 “狡兔三窟。我们从这里挖。它会从别地洞口逃掉地。再找找附近有没有其他洞口吧。” 墨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兴高采烈去找了一圈。果然又找到一个洞口。 “你守住洞口。我从这边开始挖。兔子等一下会从你那边出来地。你趁机逮住它!” “好!快挖快挖!” 我用指刃将洞口的硬土弄松之后,再用手掌将土捧到其他地方。挖了几寸之后,我捡起一边地干枝伸进洞口里面去大幅度的搅动。墨雪一动不动趴在另外一边的洞口,不一会儿他惊叫一声,等我抬起头,他手里已经多了一只毛茸茸胖乎乎的大灰兔子! 墨雪高兴的跑到我身边,我又把被我弄得乱七八糟的洞口清理了一下。墨雪不解的问我:“公主在做什么?” “洞里可能有小兔子,等你玩够了这只兔子就把它送回来吧。” “小兔子?啊,这只兔子是母的?”墨雪把兔子的肚子翻过来仔细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端倪,我一眼就看出这确实是在哺乳期地母兔,便指给墨雪看,“你看,它是母兔。因为在喂小兔子吃奶,所以这里的毛有一点秃。” “哦,公主你懂的可真多啊!” 我挑挑眉,这可是常识。 今天跟墨雪在一起,我也被他**了不少小孩子的秉性,挖出一只兔子就让我们两个高兴了半天。 我们坐在兔子洞旁边,他抱一会儿兔子,我再抱一会儿。墨雪还揪了很多草来喂兔子,可惜兔子被我们吓到了,怎么也不肯吃。 “你要不要去看野鹿?”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把兔子放掉了。 “好啊!在哪?”墨雪一如既往的兴奋。 “前面,树林和草地的交界处,那里常常有鹿出没。你把兔子放了吧。” 墨雪歪着头对我笑,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他突然说:“公主很善良呢,是怕兔子离开太久,小兔子会想妈妈吧?” “……” 我尴尬了一下,什么善良不善良地,这个词语用在我身上也太不伦不类了。 在丛林边缘,我们不但找到了鹿,还看到了两三只狐狸。墨雪追着小鹿跑了好几圈,又想去抓狐狸,结果被狐狸身上的臭味给熏了回来,皱着鼻子猛摇头。 墨雪的体力本来就不是很好,又在昏死了两年之后刚刚复活,体能上比正常人要弱许多。这么玩闹了一阵,他已经脸色苍白,回到我身边一**坐下,往后一仰,躺在草地上闭起眼睛不吭声了。 我把被墨雪压在背后地披风拉出来,包裹在他的身上。想了想,觉得他如果就这么睡着肯定会冷,索性脱下自己的披风再给他盖了一层。 他胸脯的起伏从剧烈到舒缓,有风吹过,把一些草屑吹到了墨雪地脸上。我侧躺下来,为墨雪挡住风,帮他拨开脸上的碎草,他不安的动了动,身子朝我身边挪动几分。 不受自己控制似的,我的手指攀上了他的额头、鼻尖,停留在他地唇上。他的睫毛微微抖动了几下后,慢慢地,慢慢的张开。目光迷蒙,有些不解,有些无助。 “公主……” “嗯?” 我还以为墨雪又要问什么稀奇古怪地问题,可他突然撑起身子,用嘴巴在我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我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墨雪。 墨雪迅躺回草地上,他好像也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讷讷半天,摸着他自己的嘴唇轻问:“这是什么?” “这 是吻啊,墨雪!你都这么做了,却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墨雪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我喜欢公主,是不是?突然就想这么做,可这是什么?感觉好奇怪……” “……” 我无言以对。没办法解释,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像我说什么,都没办法准确解释墨雪这种做法的含义。 是喜欢么?不太可能。 是本能么?我不清楚。 是气氛到了这个程度,自然而然的反应么? 我不知道,不知道。 从这一刻起,墨雪开始变的沉默。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躺了一会儿,休息够了,起来后把披风还给我。我们两个并肩回到河边,沿着河岸散步了几个来回。墨雪说,他不想玩了,想回去。我便带他回到银龙宫。 第二天,爹打扮成老者的样子进宫来接墨雪。墨雪见到爹,虽然有点畏惧,不过并没有太抗拒。很不巧的,爹刚跟墨雪说了不到几句话,萧帝突然来到银龙宫。 “爹,你要不要先避一下?”我知道了爹跟萧帝地故事之后,估计爹是怎么也不肯见萧帝的。 “不用。我跟她的事,已经都结束了。躲不能躲一辈子,我已经想通了。” 没有时间让我们再深入的探讨是不是该躲,萧帝已经带着大舅父进到我的房间里。 我只行鞠躬礼,其他人则统一跪拜,连爹也不例外。 萧帝扫过众人,爹带来的几名徒弟都是生面孔。等爹抬起头,萧帝眼中闪过错愕,脚下像是站立不稳,往后退了两步。 “陛下别来无恙?”爹浅笑着,不带其他情绪。 萧帝的愕然很快就消失了,她深深的望了爹一眼,又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我。我知道,她是在责怪我没有把爹地事情告诉她,这件事只能等以后有时间再跟她解释了。 “你……还活着?”倒是大舅父没能迅恢复平静,他上前一步,抓住我爹的胳膊。 “呵……国舅大人,别来无恙。” 大舅父一看爹是这种拒人千里的姿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退到了萧帝身后。 “离儿,我听说你要送墨雪出宫。”萧帝不再看爹,而是直盯着我。 “消息传的够快的。爹是墨雪的师父,他这次来就是接墨雪离开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费了这么打的劲把墨雪救活,难道不是为了让他陪在你身边?” “不。”我摇了摇头,“现在的墨雪已经不是从前地他了,我不想扭曲他的意志,强迫他做任何事。何况他现在忘记了所有的事,爹要重新教他,毕竟他是爹最得意的徒弟,只要经过十几年地学习,墨雪可以再次成为一代神医。” “这么说你早就已经打算好了。” “是的。” 萧帝点了点头,她望着站在爹旁边的墨雪,墨雪目光闪烁,让人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没有遭到萧帝的干涉,她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想必她不是只为墨雪地事来的,可见到了爹,她只能暂且离开,把事情留到以后再说。 “那我就带墨雪走了。今后书信联络。” “好。”我对爹点点头。既然迟早要走,我多做挽留也是没有意义地。 “等等。我想跟公主说几句话,师父。”墨雪突然出声,让我们都感到非常意外。 墨雪递给我一个眼神,示意我到后面的寝室去说话。我跟他走到寝室,他把门关起来,转身望我地眼神,让我几乎以为他是在责备我的无情。 怎么可能呢?现在地他,应该没有这么多情绪,这么多想法的。 我不过是他最初的一个玩伴,很快他就会把我忘了。 “公主,你希望我离开你么?”墨雪问的问题相当直接,直接的我想要逃避。 硬着头皮点了点头,我必须要干脆一点,拖沓只会让我们都无法解脱。 “昨天夜里,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配方,用这个配方做了一些毒药。不过,既然公主只用一个人的毒药,想必不会使用我制作的。但我还是想把它送给你。”墨雪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我的手中。 “以后还能一起捉兔子么?”墨雪紧跟着焦急的问,迫切的等待我的回答。 “应该,能吧。” 又一次,墨雪飞快的凑近,俯下身子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在我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转身出门,跟爹一起往银龙宫大门去了。 我慢慢的走出去,远远的看着墨雪离去的背影。 墨焰站在我的身后,萧染、萧默、萧逸、萧释、萧猊、萧寂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聚集到了银龙宫。 紫瞳和克戎站的最远。克戎看着紫瞳眼中晶莹的眼泪,表情凝重。 hapter 193 登基 做决定,再通知萧帝她可以达成心愿,光荣下岗了。一个帝王来说未免太过儿戏,也太不尊重了,不过萧帝听到我这么说,她的反应完全不是不满或者愤怒,而是惊喜交加,跳起来抱着我转了好几圈。 我强制把她按在龙椅上,她的兴奋劲全都写在脸上。 “我真的可以退位了?我真的可以带你的舅父们一起出去玩儿了?我真不敢相信!离儿,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无奈的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本来的性情像个孩子一样,可你身为一国之君,不得不隐藏自己原来的性情。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我能够想象。” “可……这样一来,你也要走我的老路,受到王位的束缚……” 我浅浅一笑,“我的性格本来就是这样,霸道、无礼、目中无人、冷酷无情。” “不!”萧帝立刻笑不出来了,她严肃的看着我说:“离儿并非冷酷无情,你只是,太压抑自己了。” “没办法,我的性格已经如此,没办法更改的。”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改变。” “可如果我变了,也就不再适合当萧家王朝的萧帝了,不是么?统治一个国家,尤其是有诸多属国的国家,还是冷酷一点比较好。至少在大世统一之初,冷酷是君王必须具备的条件之一。” “然而我就不具备你所拥有地冷酷。所以我在这个王位上越来越累。越来越想要逃跑。” 我们两人地想法达到统一。互相默契地点点头。萧帝把她头上精致华丽地龙冠取下来。仔仔细细戴在我地头上。 “你地两名王弟已经结束了宫外地学院生活。就要回到王宫里来长住了。你如果还想纳宠地话。可以考虑……” “不。 陛下。我还是……” “叫我娘吧。从龙冠戴到你头上地一刻。陛下这个称呼就已经专属于你了。” 我抿了抿唇,改口道:“娘,事实上我的男宠已经足够了。王弟们年纪较小,相信会和颜儿更合得来。如若他们愿意成为大臣或者将领的男宠,我会为他们做主。这些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既然要出宫去玩儿,就要玩儿个痛快,心中有所牵挂,你肯定没办法让舅父们感到开心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他们?”萧帝挑起双眉,不太明白。 “当然知道。不管萧家王朝地规矩如何,情感的事都不会有太大的不同。男宠多了,你那面会顾此失彼。出宫去好好的放松,跟他们快快乐乐度过一段时间,这样是消除彼此间芥蒂地最好方式。” 萧帝低头想了想,笑了,“离儿,你是个心细的孩子。不过,你把这样地机会给了我,你跟染儿他们之间的问题要如何解决呢?这两年来,我眼睁睁看着你们彼此间渐渐疏远,却帮不上任何忙,我心里非常难过。” “我会用我自己的方式让他们了解的。不管怎么样,你为王朝付出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把一切都交给我吧。我会在有生之年让王朝巩固统一,达到最强!” “我相信!是离儿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离儿具备历任帝王都不具备地素质,是成为帝王的最优秀人选!” 我苦笑着摇摇头,什么最优秀地人选?我连自己感情上的事都处理不好,怎么敢说自己是最优秀地?! 私下里的交接仪式完成之后,第二天,我娘就向天下宣布,她正式退位,由大公主萧离继承王位。 登基大典筹备一月之后,在春天到来之时正式举行。 王后之位,暂时空缺。我无法从萧染他们几人中选出谁更应该坐上王位这个位置。综合各方面去考虑,萧染应该是当仁不让地人选,可在得知我将要登基的消息后,萧染第一时间就来告诉我,他放弃王后之位。 紧跟着,萧默放弃、萧逸放弃、萧释、萧猊、萧寂,就连克戎也找过我,让我不用考虑他了,他根本没有这个野心。 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私下里商量出这个结果,可我总觉得,他们是有意要把王位留给墨雪。虽然大家都不曾开口,可,每个人都知道墨雪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可取代的。至少,曾经是。 百姓还在传言我的症之事,甚至有几位不知情的大臣也上奏,恳请原萧帝三思而行。不过这萧家王朝的王位早就已经是原萧帝巴不得尽快丢弃的烫手山芋,她怎么会考虑那几个臣子的质? 而,吞并西爵以及另外三国的阴谋,经过时间的洗礼,真相也渐渐被人们所领悟。是王朝在搞鬼,是萧离在搞鬼,她为了救活她深爱的男宠而不惜与诸国为敌。可惜,所有的小国皆已向萧家王朝投降,生米煮成了熟饭,他们也没有切实的证据来指证我的阴谋,故而只能暗暗愤慨,无力通过正当的途径来改变这一切。 但是,正当的途径不可行,不代表 会放弃。我能够预料,在我登基之后将会面临许题。 既然这些矛头均已指向我,那么我就端坐王位之上,将这些不安定因素一一排除。这样,就可以了。 会有多难?我无法预计。但肯定比搞定这些男宠要简单的多。 战争于我而言只是挑战而已,感情的事则是我的死**,我永远不懂该怎么处理,永远不懂要怎么平衡。 春竹绽放出鲜嫩的绿色,梅花尚未完全谢去,君子兰已经绽放出独有的芬芳。 百花竞相绽放,无数花簇装点了我的登基大典。 身着金丝织成地轻盈龙袍,头戴华贵地金冠,金步摇的穗在我两边的脸侧轻轻的荡来荡去。 这一天,我事先派出宫去剿灭大京附近企图在我登记大典组织刺杀行动的反抗组织的墨焰功成归来。 当着文武百官,大京百姓,我宣布墨焰为我萧离的专属骑士,并成立一支皇家亲卫军,墨焰为总统领。 虽然不能马上更改王朝陈旧的贵族制度,但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把贵族制度中的世袭制改为有限地人数才能享有,大多数贵族只是终身制。 关于王朝的经济、文化,我将在未来的十年中逐渐变更。所有迂腐的部分将被我剔除,我需要萧家王朝从上到下,焕然一新。 俯瞰天下,霸业未成,仍需在我地主持下,不断变革。 然而,帝业已经有了具体的规划,可我地后宫却…… 哎…… * 处理完一天的朝政,紫瞳陪我回到圣龙宫就寝。没有人主动前来请求侍寝。 “陛下今天要召谁侍寝?紫瞳这就去传唤!”紫瞳看出我看中的落寞,做出嬉笑的表情来讨我欢心。 “不用叫别人了,就你吧。”我说着,挑起了紫瞳见见的下巴。 这个男人,已经长到比我还要高一个头了,可下巴还是这么尖俏,样子还是这么可爱。 “陛下!您……在开玩笑对不对?”紫瞳一双大眼睛露出畏惧的光芒,这孩子,我每次逗他他都会竭力配合。真是个贴心地侍从啊! “当然是玩笑。我还不想毁了最后一个跟我贴心的人。”我悻悻地放下手,张开双臂,“不用叫人侍寝了,今天我一个人睡。帮我宽衣吧。” “……是。” “不过,我看现在君子兰开的正旺,明天你将我房里这几盆君子兰分别给他们几个送去。” “送花?为什么要送花?” 我一脸黑线,在萧家王朝是没有送花地习惯的,我居然不经意间就给忘了。 不等紫瞳为我宽完衣,我就走到桌边,拿起毛笔,紫瞳见状赶紧研墨。 分别写下几张字条,内容虽然大同小异,可每一字都是我认认真真去写了地。 将字条分别折成纸鹤,我又找来一些白色的棉线将纸鹤分别挂在几盆君子兰的花朵上。 “按顺序,大哥的、二哥的、三哥的、五哥的、六哥的、八哥的,还有克戎的。不要送错。” “呃……紫瞳不太明白,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我轻轻的抚摸君子兰的花瓣,淡淡的说:“喜欢君子兰的人,都是思想冷静,观察力强的人,可是感情上会比较冲动,容易一见钟情。” “嗯?那陛下喜欢君子兰吗?” “算是……喜欢吧。” “可陛下的感情一点都不冲动,也不会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 “不。如果我不会对谁一见钟情,就不会那么容易喜欢上墨雪了。” “……” 紫瞳陷入沉默,墨雪这个名字已经是宫中的禁忌词语,没有人敢谈论相关的话题。 “不过,喜欢君子兰的人对爱情非常专一,一旦成为爱的俘虏,是可以牺牲和奉献自己的。所以,太过激烈的感情并不适合喜欢君子兰的人。” 紫瞳默默点头,懵懵懂懂的也不知听懂没有。 “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君子兰的花雨为:高贵,有君子之风。君子之交淡如水,既然逃避激烈的情感,那么自然就显得高贵而又疏离了。” 紫瞳讷讷的接了我的话:“而且,还显得非常孤独。” 我心中一震,这孩子什么时候么敏感了?正要问,紫瞳却顽皮的一笑,“好了,陛下该就寝了。这些花我一定不会搞错,明日一早您上朝的时候我就给国舅大人们送去!” 我张开的嘴又轻轻合了起来。 自以为隐藏的很深,可许多东西,还是很轻易就被别人看懂。这方面,我也非常失败呢…… 一盆小小的君子兰,能代我诉说我心中的歉意吗? 我知道,答案是否定的。苦笑再次爬上我的唇角。 高贵的君子兰,孤独的君子兰。 hapter 194 萧染有喜 季到来之前,我将处于大京以外的学院搬回王宫。 虽然明白王朝的先祖将王子们学习的地方安置在远处的意图是让他们脱离王宫的庇护,更有自知之明的长大,可经过这么长的历史之后,学院所受到的庇护并没有像先祖们期望的那样被削弱,反而已经到了不得不去整顿的地步。 没有帝王与群臣的监督,在学院里的王子只会越来越蛮横跋扈。从萧和萧寂身上就可以看出他们有多目中无人。在萧寂之后,我还有三位王弟,他们皆已经结束了学院的学习被接回王宫,那么这就是将学院搬回王宫的大好时机。 负责学院的大臣是素人同期的好友,在我登基之后,她的多次上奏让学院搬回的事宜顺利被提出,也顺利的执行完成。我特地请她到圣龙宫与我会面,进一步了解之后,我才能决定是否重用此人。 “季秋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季爱卿请起。素人,扶季爱卿起身,你们都坐吧。” “是。” 我私下里早已不叫素人为爱卿或大人,她对王朝的忠诚,她跟我娘私下的关系,都已经让我们变成跨越君臣的特殊关系。 “季爱卿,我此次叫你和素人私下来见我,是想听听季爱卿对王朝王子的教育以及子民的教育有什么看法。” “这……臣一向负责王子的教育,至于国民教育,这另有大臣负责。” 我冷哼一声。现在负责国民教育地是一个顽固不化地老古董。谁要听她怎么说? “季大人。陛下让你畅所欲言。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如今王朝正是改革地重要时期。需要新地思想来取代陈旧地观念。素人知道季大人有许多想法只是没有时机提出。如今不正是大好地机会么?” 季秋又看了看我。我鼓励地对她点点头。她咬了咬牙。点头道:“那臣就把臣地浅见与陛下和素大人探讨一下吧。” “季大人请讲。”我做了个“请”地手势。 季秋垂下头去。快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抬头。眼中已经没有任何犹豫。 “陛下。其实王子或是公主地教育与国民教育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完整地制定出一份国民教育计划。在这份计划上稍作修改。就可以成为王子、公主以及贵族之后地教育方法。” 仅仅是一个开端,已经让我对季秋刮目相看。在当今的王朝,哪有人敢把王子、公主、贵族之后跟平民放在一起来讲?这在一般人眼里可是大大的不敬! 跟素人交换个眼神后,我浅笑着说:“我很赞同你的这个观点。请季大人继续。” 季秋得到了我的鼓励,立刻自信满满起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当下,王朝对于子民的教育是远远不够地。公立的学堂所教的内容都过于陈腐,想要学到更进步的知识就要去民间私办的私塾,可私塾所需的费用过高,一般地平民根本无力负担。所以,臣提议,先从公立的学堂开始改革。” “如何改革?爱卿详细道来。” “先,学堂地先生不一定只能由女子担任!只要有能力,男子经过审核后也可以成为学堂的先生!” 素人蹙了蹙眉,在萧家王朝女子当权地大环境下,让男人来担当教育的角色,这不知道要遭到多少人地非议。 “毕竟女子的人数比起男子来说,少了太多太多。 若是拘泥于只允许女子成为学堂的先生,那么许许多多才能卓著的男子就平白无故浪费掉了。当然,男子的考核要比女子更为严格一些。” 我又瞄了素人一眼,她不愧是王朝的栋梁之才,很快就明白了季秋的话是非常有道理的。 “好。这个提议不错。你继续往下说。” 季秋喜形于色,她这些大胆的构思从来不敢说出口,怕的就是惹怒君王。我一而再的鼓舞让她兴奋的浑身颤抖,恨不得一口气将她的想法全部倾吐出来! “不管是男先生还是女先生,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能力考核,不过关的不可以继续教书,换上够资格的新先生。这个考核时间,最长也不要间隔四年以上比较好。这样就能保证先生们掌握的知识永远是最新的!那些陈腐的东西,也就不可能继续存在下去了。” “考核不止是知识层面,还有道德层面。教书育人的先生必须具备以身作则的素质才行。”我清浅的补充了一句,立刻得到季秋的附和。 “对!陛下说的甚是!这一点季秋居然还没想到!真是目光短浅,不及陛下远见!” “呵呵……季爱卿,既然我叫你来,肯定也是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在季爱卿说的时候,我们大可以拿出来讨论,不必拘束。” “是!现在的学堂里,大多存在一位先生又教导六七岁的孩童,同时又教导十多岁的少年。季秋想,先生们 划分等级,专门针对一个年龄层的学生。” “没错。先生的能力参差不齐,我们先就要完善一个考核制度,根据先生的素质让他去教适合的学生。” “陛下所言甚是!而这……” “陛下!陛下!不好了,陛下!”紫瞳突然闯了进来,打断我跟季秋的讨论。 紫瞳通常情况下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什么事让他如此惊慌?我沉声问他:“什么事?快说!” “大国舅,大国舅他……”紫瞳气喘吁吁的,话也说不连贯。 “大哥怎么了?” “大国舅突然晕倒了!御医刚才去为大国舅诊治,说大国舅已经身怀有孕三四个月,但现在可能,可能……孩子保不住了!” 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素人跟季秋也一并起身。 “季爱卿,你把你这些想法详细地书写成册交上来!我先大哥!” “陛下快请!” 我慌忙的别过季秋和素人,跟着紫瞳往萧染住的寝宫走去。 “怎么回事?大哥有喜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大国舅有喜的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好像就连大国舅自己也并不十分清楚,否则他一定不会坚持每天练剑,又总是为了后宫的琐事而忙的通宵达旦!” 我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萧家王朝男子怀孕本来就非常困难,而男人怀孕之后的反应也是各种各样地。萧逸当初怀孕因为身体极度不适才被诊断出来,可如果身体上没有出现任何征兆,那么怀孕地事很有可能会被忽略,当事人察觉不出也是有可能的。 该死!我居然三四个月来没有一次注意到萧染的不同!就算找他来侍寝,也从来不曾跟他讨论过他的身体问题! 说起来,前一天侍寝的好像就是萧染。既然已经怀孕三个多月,按说他不该再继续侍寝,免得伤及胎儿。可……说不定萧染今天晕倒,孩子将要不保,根本就是我地疏忽所致! 急匆匆来到萧染屋门口,御医忙紧忙出,萧默和萧逸已经赶来在门口守候。 我跨步进屋,来到窗前,听见萧染粗重的呼吸声。拨开两名御医,我看到萧染渗出汗水惨白地脸,心里顿时拧成一团。 “国舅情况如何?”我揪住一名御医逼问。 “这……大国舅练剑之时用力过猛,加上内力的游走突然中断给了孩子不小的冲击。我们已经给大国舅施针,也让他服下了安胎的药丸,接下来就要看大舅父能不能挺过去了!” “你还安什么胎?如果孩子危机到大国舅的性命,你该立刻把孩子打掉!” “不……不……”萧染突然转醒,抓住我的手猛烈地摇头,“保住孩子,我可以的。我只是有一点真气倒流,没事地,调息一下就好。离儿,别……要保住孩子!”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气萧染,黑着脸赶走这群没用的庸医后,我闭眼运功,然后将手掌按在萧染地头上。 果然是真气倒转,现在又在他的体内乱流。我废了很大地劲才算顶住那乱窜的力量,慢慢的将它疏导,引回正途。 收功之后,萧染的表情稍微放松了一些,可他脸上的汗还是在不停的往下流。 “离儿……你的内力已经精纯到这个地步……呵呵……” “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已经……我……”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长长的叹出一口气,“你侍寝的时候,我明明觉察到你有些奇怪,可并没有往这方面去想。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是我……” “好了,大哥。我接下来要运用巫术去检查一下孩子的情况,你闭上眼睛,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告诉我。” “是。” 巫术里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施展巫术的人将施放出的瘴气打入对方的心脏去监视对方是否还有生命的迹象。孩子现在是不是安好,我只要将瘴气打入孩子的体内就可以了解了。 自从掌握了这种方法后,我常常在想,当年黑格应该很清楚墨雪还没有死去。这个人真正的目的,更让我费解了。 经过一番检视,孩子生命力旺盛的很,萧染的情况好像也在慢慢好转。 虽然我总觉得御医都是一群庸医,可不得不说,他们的处理方法还是非常奏效的。那粒药丸也很管用。 “怎么样?离儿?” “放心吧,孩子很好。你调整好呼吸,不要胡思乱想,让自己放松下来。”我捋了捋萧染额前的,真不知道他是历经了怎样的惊心动魄。 他闭起的眼角溢出了一些泪光。 这个孩子对他来说有多宝贵,我是可以想象的。 爱情参谋 胎药和安神药使萧染浑浑噩噩睡睡醒醒持续了三天,他的情况总算稳定了下来。没有继续腹痛,没有任何出血的症状,这一劫他算是顺利渡过了。 三四天来,我上朝之后都呆在萧染房里。书案上堆满了奏折,我常常一忙就忙到后半夜。毕竟不是自己的卧房,萧染又十分需要一个安静的休养环境,我不允许任何下人随便进来打扰,就连紫瞳也不可以。所以,没人嘱咐我该歇息了,我就常常会忘了时间。 季秋的教育改革计划已经交到我的手中,我一边看,一边进行批注。要不是萧染轻轻叫了我两声,我说不定会一直看到第二天天亮。 放下卷轴,我来到萧染身边,端起旁边小火炉上热着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扶萧染起来饮用。 “离儿,你还在批阅奏折么?” “奏折已经处理完了,我在看季秋呈上来的教育改革计划。” “哦……”萧染点了点头,对于朝政的事,我这些兄长们已经很少会跟我讨论了。 “大哥,你感觉好一些了么?”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几天你又要操劳国事,还要照顾我,实在是辛苦你了啊,离儿。” 我笑着摇摇头,“大哥,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我的骨肉,为你们,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萧染愣了愣。我把他喝完地空杯放好。 “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让下人煮了粥。就在外面热着。让紫瞳端一碗来好不好?” “那个……离儿……” “嗯?” “你好像变了个人。我不太习惯。” 萧染讷讷说完。低下头去。我心里拧了拧。这些年。面对萧染。我一变再变。现在地萧染已经被我弄得混乱了吧? “大哥。可能你已经分不清哪一个是真的我而哪一个是我故意伪装的。有时候我也不太清楚,可现在我可以确定的是,以后我不会再改变了。虽然我不太懂如何关心人,不过我会尽量努力。这两年你受地委屈,让我慢慢的补偿你吧。” 我的手指在萧染脸上轻轻的抚摩几下,又把他脸侧披散下来的直归拢到他的而后。萧染默默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回答我。 让萧染相信我的话,已经这么困难了么?我叹口气,在萧染额头上印下一个吻,走到门口去吩咐紫瞳,端一碗粥来。 粥里没有太复杂的食材,只是加了一些新鲜的肉末。我用小勺一勺一勺仔细地喂萧染,萧染吃着吃着,他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他的小腹上。 “孩子没事了。大哥,别再想了。”我地手盖在萧染的手背上,企图来安慰他已经受到惊吓地心。 萧染笑的非常苍白。我把季秋写的卷轴收好,脱掉衣服钻进被子里,从背后搂住萧染的腰身,轻轻抚摸他的腹部。 “你的工作,我暂时交给五哥了。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受累。” “有些事五弟不一定能处理好地,还是我……” “那我就每天都让五哥来报告一下,有什么问题你们口头沟通。反正我不许你乱跑。” “这……那好吧,我会告诉五弟该怎么做的。” “嗯。” 我把萧染后颈上地长掀起,放在枕头上。嘴唇在萧染后颈白晢的皮肤上细碎地吻着。 “离儿,你已经在这里守了几天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今晚不如去二弟房里,或八弟……” “不要。我只是想亲亲你,不是想干别的。好像,除了侍寝地时候,平时我几乎都没有跟你怎么亲昵过。” “呃……嗯。只要离儿高兴,怎样都好。只是离儿,不要为了我,忽略其他人。” “大哥,你是不是太大方了点?存心要赶我走吗?那我走好了。” 我赌气的爬起来,还没下床,胳膊已经被萧染拉住。他急切的解释:“不是,离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说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心里一窒,我又一次现自己是多么的卑鄙。 我到底做了什么,让萧染这么诚惶诚恐,患得患失? 张开双臂,我跪立在床上把萧染的头抱紧自己怀里,一下一下亲吻萧染头顶的丝。 “大哥,对不起……离儿知错了,不会再对你那么不公平了。大哥,我不会再对你忽冷忽热,不会再若即若离让你难过。这一次是真的!就算我的话你已经没办法相信了,至少,再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我并没有说什么啊,离儿你这是怎么了?” “就是你什么都不说,我才担心。大哥,跟我说点什么吧。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会让你开心?我真的不懂该做些什么,可我已经决定要好好的心疼你,还有二哥他们。墨雪走了,就算我忘不了他,我也会认认真真对待你们。现在说这些话,是不是太晚了?我再怎么努力也挽回不了了?来不及了吗?” “离儿,离儿!”萧染拉住我的双臂,把我从他身上拽开。他严肃的看着我,看的我心 酸。 “你送墨雪走,是为了我们?” “我……” “你送他走真的是为了我们?那你自己怎么办?你是怎么想的?”萧染晃了晃我的身体,他好像没什么力气,我的身体并没有多大的晃动。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把他送走,谁来取代他?难道你想爱上我们,就能爱上我们吗?你是这样的人吗?” “我不是。”我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这个笑容让萧染咽下了他接下来地斥责。他放开我,我颓然的坐在他的对面。 “不是,又能怎么办呢?我必须要这么做。看着你们不快乐,我也没办法安心。而且,说我是为了你们,其实不尽然。我没那么伟大。我也是为了墨雪,他等同于新生了一次,所有的思想和感情都是空白的,也许当他那些空白地地方被填充之后,他对我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他的性格、他的一言一行,也许都会改变!我没办法看到一个陌生的墨雪站在我的面前!我要的是以前的墨雪,不容许存在一丝一毫的偏差!”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活他!让他就那么死去,他就永远不会改变了,永远是你的墨雪!” “他不复活,我永远会带着对他的歉疚生活!看着你们,跟你们相处,跟你们说话,跟你们亲热,我眼里全都是他!让我怎么办?我没办法啊!” “就算你把我们当成他,也没什么。我们只是挂着王子、国舅名义地男宠而已。最重要的是,离儿你要快乐!可,两年来,你对我们冷漠疏离,你自己却怎么也快乐不起来。这才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啊,你是我的大哥!你很疼我,我知道地!告诉我该怎么做?” 萧染凝望着我,许久之后,长长叹出一口气。 “争辩半天,没有任何结果。离儿,如果你只是问我你该怎么做,我可以回答你的。” “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我像是抓到了大海中地一根浮木,抱住萧染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 萧染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捋我的头。他一定有好办法的,让我挽救我与诸位兄长之间破碎地关系! “想关心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做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你一句平常地嘘寒问暖,抽空陪他散散步,聊聊天,一起画画,写字,或一起练武。 亲手做一些东西送给他们,大家聚在一起,把烦恼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办法……关心是彼此相互的,无论你想单方面接受别人地关心还是单方面去关心别人,都不妥当。而且不能操之过急。离儿你日理万机,许多事不可能一下子完成,你没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慢慢来,我会陪着你,支持你地,放心吧。” “那,大哥你想要什么? 萧染搂着我躺进被子,从正面圈住我的肩背。 “我要你健健康康,要你时常脸上带笑,要你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 我笑着往萧染怀里钻了钻,“你是要感动死我么?大哥,我对你那么冷落,你居然还这么替我着想。” “谁让你是我唯一的离儿呢。我的一生都交给你了,就算你要冷落我一辈子,我也认了。” “怎么可能!我最喜欢大哥了!” “嘁----小骗子!” 我跟萧染相视而笑,躺在他的怀抱中,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大哥,我跟我爹也很生疏,有没有什么办法拉近距离?” “咳……你怎么跟谁都……” 我面露窘色,不懂得人际交往是我的致命伤啊! “写信吧,试着把你的心情写下来。等你爹看到,他一定能读懂你的心意的。” “如果我任性的要求他一年进宫一次,陪我住个十天半月的,你猜他会同意吗?” “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拒绝。” “那……紫瞳呢?我觉得紫瞳也大了,是时候帮他考虑考虑终身大事了。可我在大臣的女儿中挑选了很久,始终没有合适的人选。” “紫瞳如果听说你要把他送给别人,一定会哭鼻子的。一定要让紫瞳有个归宿,不如让他跟了你吧。” “啊?” “你的男宠太少了啊!隔了两年才有第二个孩子,照这样下去,这一代的王子公主数量一定少的惊人。有没有公主还成问题,难道离儿不怕王位后继无人?” “怕什么?选一个有能耐的王子继位好了。” “离儿说的什么傻话?这种话被别人听到是要人心大乱的!” “哎呀,我知道了。先不说这个,你告诉我明天开始要怎么讨好二哥他们吧?具体一点,怎么做?上次我送过花了,这次送衣服?送珍馐佳肴?送金银珠宝?送……” “离儿,夜深了,睡吧。” “可是大哥,你还没告诉我……” “睡吧睡吧,听话……” “呃……” 征服萧默大作战 染告诉我,想要挽回自己的信誉不是那么容易的,|着广撒网多捕鱼,一定要逐一击破。 退朝之后,紫瞳跟凌霄、凌罗两兄弟一起捧着许许多多奏折,跟随我来到萧默的住处。 凌霄和凌罗是银湮还在王宫时,属于银湮的随从。我登基之后将后宫进行了一番整理,他们两个也就跟随紫瞳,成了我的下人。 由于我刚登基不久,萧默也要负责编写最近我调整后宫的记录,他也很忙。 我不解释我跑来他这里批阅奏折的理由,他也不问。我们两个一人守着一张书桌,到用午膳的时候,紫瞳来请我们用膳,我和他坐在一桌,才开始聊些无关痛痒的废话。 “对了,四哥和七哥分别派人送来奏折,说既然他们所属的两国都已经归属王朝,他们想要回到王宫来居住。” “嗯?”萧默优雅的用一口汤送下嘴里的饭食才说:“这样一来不是要将那两国的公主也一并带来王宫?” “这个折子上没有明说。我已经下令先接他们回宫,我会跟他们面对面商量此事。所以二哥,当时联姻时的情况你应该有一些了解吧?这属于纯粹的政策联姻,还是两位兄长对那两国的公主真的倾心?” “政策联姻。当时黑格假扮陛下,那两国联合起来,似乎有要攻打王朝的意思,有些怕事的臣子向黑格提出用两名王子去联姻的方式平息可能到来的动乱,黑格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四弟是性格最孤僻地一个王子,除了闷头写诗之外不跟任何人来往;七弟最可爱,讨很多人喜欢,我们对他更是疼爱有加,当时让七弟去联姻,我和大哥都试图阻拦过,可圣命不可违。现在想想,可能是黑格讨厌七弟吧,他太单纯善良了,浑身闪耀着耀眼的光芒。性格阴暗的人最怕这种人,不是么?” 我点头表示赞同,黑格那个人不是一般的阴暗。虽然……当年他对墨雪下手,好像是手下留情了的,不过他对萧家王朝的损害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眼看一顿饭就要演变成严肃地讨论会。我突然想起萧染地话。要从小环节来做起。打动对方地心! “二哥。这香酥虾味道很不错。 外皮脆。肉质鲜嫩。你尝尝!”我灿烂地笑着。夹了一只香酥虾放在萧默地碗中。 “呃……谢陛下。”萧默整个人硬了硬。表情怪异地客气起来。 “平时都叫我离儿地啊。怎么突然叫起陛下了!二哥。你也真是地。”我又笑嘻嘻去推了萧默一把。 我誓我没有用力。可萧默**下面地凳子却晃动了一下。他人也差点掉到地上。 “离……离儿,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 萧默稳住身子之后紧张的把手伸到我地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难道我稍微温柔一点有这么可怕么?带着一脑袋黑线,我继续温情大作战。 “二哥,离儿突然很怀念当年你为离儿画像的时候。等一下用完午膳,我们到庭院里去,二哥再为离儿画一幅画怎么样?” “……” “对了,二哥,这是边疆小国进贡来的玉石,据说贴身佩戴对身体很有好处。离儿特地拿来送给二哥,希望二哥健健康康的。” “……” “啊!二哥!那边摆着的君子兰是上次离儿送你的那一盆吗?” “离儿。” “嗯?” “离儿,你真的……没问题?是不是吃错东西了?还是……生了什么事情让离儿性情大变?” 我艰难维持的笑容一瞬间崩溃。 大哥,太难了啊!带着笑容去从小处表示关心,展示柔情,这种事我绝对做不来地啊! 哭丧着脸,我闷头继续吃饭。好像我变得沉默了,萧默才能吃得下饭似的,他终于又开始动口。这个人吃饭连拒绝的声音都没有,儒雅的不像是人类。 也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我故意出很大的声音,嚼食物,用筷子去碰撞碗盘。 “那个……离儿。” “干嘛啊?!”我怒。 萧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筷子夹地一块鱼肉放到我碗里。 “鱼骨已经被我剔掉了,吃吧。”萧默柔柔的一笑,我立刻被他地笑给晃晕了眼睛。 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在荡漾着,好像是感动,还有温暖,并且伴随柔情…… 我立刻夹了一块鱼,小心翼翼挑掉所有地刺,夹到萧默嘴边。 “二哥,鱼刺我挑掉了,你也吃吧。” 萧默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他无声地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缓缓张开嘴。我把鱼肉放进萧默的嘴巴,看着他慢慢咀嚼完,吞咽下去。 我高兴的夹起刚才萧默为我挑好的鱼肉,放进嘴巴,眯着眼睛嚼啊嚼。 很香的味道,并且,这是一块凝聚了萧默心意的鱼肉啊! 大哥,原来做这样的小事真的可以打动一个人!当我了解之后 白,你们以往为我做的那些小事,都是你们心意的写我,竟然这么迟钝,从来没有细细的去体会过。 在我感慨万千的时候,萧默的手轻轻的放在了我的头顶。 他温柔的抚摸着我的头,温柔的笑着。 这个曾经为了王朝,在黑格身边卧底那么多年,心机深重的男人,如今居然为了我夹给他一块挑过刺的鱼肉而用这样清澈的眼神望我。 一顿饭,在温馨中结束。我和萧默分别去漱口之后,回到书房。 我确实想让萧默为我再画一幅画像,可堆在桌上如同小山的奏折呈现在面前时,我绝望的放弃了那个念头。 “离儿……”萧默像是看出我的心情,从我背后轻轻搂住我地腰身。 “在我有时间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要利用那些时间去谈情说爱。到现在我想要谈情说爱了,却没有了那些宝贵的时间。哎……” “来日方长。如果离儿真心想跟我谈情说爱,那么我们就无时无刻不是在谈情说爱啊……” “二哥,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离儿……” 萧默的低喃吹进我的耳朵,我们的拥抱瞬间被染上了地味道。 大白天的,萧默这是在干嘛呢? 我转过身,想阻止萧默,可刚一转过来,萧默就扳住我的肩膀吻了过来。 我萧默推着后退,后背贴在红木书柜上,萧默地吻激烈异常,跟他两年来的被动完全不一样。 “唔……二哥……”我用力敲打萧默的肩膀,当然没有动用内力,这种情况肯定不能对他动粗。 “离儿,离儿……告诉我你不是一时兴起!告诉我,你今后都会这样对我!不再冷言冷语,不再视而不见!离儿……告诉我……” 这个男人居然喃喃低语着,把额头抵在我的肩膀上,身体渐渐往下滑落。 我揪心的随他一起跪坐在地上,听他粗重的呼吸响在耳边。 “二哥,对不起。我真该死。”我猛地抬手,将萧默的头拥抱在自己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是我当初算计了离儿,所以离儿一直无法对我坦诚相见。我知道,我当初罪孽深重,就算离儿永远不能原谅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离儿,我不知道怎么控制自己,我无法不去渴望你地原谅,渴望你的笑靥,渴望你一句喜欢。” “你在说什么啊!”我急切的吻了吻萧默的额头,“二哥,那些事根本不是你的错!我早就已经忘记了,真的!这两年,我并不是只对你一个人冷漠,你知道的,不是吗?二哥,我没有责怪你,也不是在故意惩罚你……我,是在惩罚我自己啊!” “真的?你不怪我?虽然我想过也许你是在刻意疏远每一个人,可我跟他们毕竟不一样,我曾经背叛过你……” “那种背叛是必然地吧?你一个人为了王朝战斗着,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二哥,对不起,是我的错。这两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活墨雪,可能是我无法在一门心思想救墨雪的同时对你们交付真心,所以才愚蠢地拉开自己跟你们的距离。现在墨雪走了,我地心结打开了,所以我不会再那么做了。二哥,应该是我请求你的原谅,原谅我为了一个墨雪,伤了你。” 被我捧在手里地,萧默的脸,愣愣地反应了半天,才总算露出一个苦笑。 “离儿,你好傻。” 我垂下眼睑,“是啊,我知道。可是,你只说我傻,难道你就不傻吗?居然以为我会计较那样的事情。” “那是因为我再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啊……” 萧默叹息着,紧紧的抱住我。 “既然为了墨雪可以做那么多,为什么还让他走呢?你的心,不疼吗?” 长长的叹出一口气,我把脑袋搁在萧默宽阔的肩膀上,乌里乌涂的回答:“心当然疼。可,如果把他留在身边,我势必又要一门心思铺在他身上,继续忽略你们。墨雪是个害人精啊,得赶走他,然后我才能学着靠近你们,爱你们。” “那么,如果墨雪回来了呢?” “因为墨雪最先入驻我的心,所以我心里才装不下别人。现在,心里已经没有墨雪了,我要尽快把你们都装进来。如果过些年,墨雪再回来,那抱歉,能留给他的位置也不可能是全部了。何况,他根本不会回来的吧。他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忘光了。” “你是帝王,你想要谁,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那我现在想要你,可不可以?” 我将唇贴在萧默的颈项上,萧默仰起头配合我的吻,嗓音喑哑的回复道:“万分荣幸,我的陛下。” “呵……那我就不客气了,国舅大人。” “嗯……” 小心意 龙宫的后花园里种着几株樱花。我从勤政殿回圣龙=况下是不会特意去后花园的,不过紫瞳说樱花马上就要凋谢了,我才想起来应该在樱花落尽之前去瞧瞧那些粉红色的纤弱花瓣。 子民教育改革的事情我跟季秋已经商量的差不多了,前几天进入了落实阶段。理论上的东西我已经尽可能交代清楚,季秋也很明白她只有独立执行才能彰显她的劳苦功高,所以接下来我应该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操劳。 赋税方面,早在我还是大公主的时候就已经向我娘提出了改革方案,在我登基之后,我加快了变革的度,好在各地官员也还算称职,把赋税改革的事情跟当地百姓耐心的解释沟通,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生一起因赋税制度变革而引的群众抗议,让我意外之余又觉得自己实在太人忧天。 还有王朝军队制度的改动以及鼓励农户家多余的劳动力去从商等等各方各面的改变,之前我还在想这些变革一起进行定然会遭到不小的阻力。阻力是有一些,但跟我想象的相比,已经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虽然我曾经代替黑格上朝过一阵子,不过那个时候的朝政并没有现在这么纷杂繁乱,而且我当时的心态也并没有真的把朝政当成自己必须竭力完成的任务。现在的情况跟那时不可同日而语,我才了解身在王位,有多么的操劳辛苦。 越是没有空,我就越希望能抽时间让自己的脑子放空一下。让紫瞳陪我到后花园看樱花,就属于这个理由。 “陛下累了么?难得今天没什么折子,可紫瞳看您好像不比往日轻松。” “不是累,只是有些感慨罢了。你不懂的。” 紫瞳撅了撅嘴,“在陛下眼里,紫瞳还是小孩子么?” “这与你是不是小孩子没有关系。不处在我这个位置,就没办法设身处体会我地心情。紫瞳,你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无忧无虑。” “陛下又在与自己为难了。” 我笑着捏捏紫瞳地脸。虽然他已经长地很高了。可脸还是嘟嘟地带点婴儿肉。捏上去感觉很不错。 “我没有与自己为难。你也不用担心我什么。紫瞳。我好像听见有人说话……” 紫瞳竖起耳朵四周听听。点点头。“紫瞳这就去找。谁敢在后花园嬉闹。胆子也太大了!” 我来不及阻止。紫瞳已经跑了出去。无奈地摇头紧跟在他身后。穿过几株密密长在一起地樱花。眼前出现地。是三哥萧逸和跑步摇摇晃晃地禾儿。当然还有两个白晢干净地侍从在陪着禾儿玩耍。 “你怎么不去骂嬉闹地人大胆了?”我戏谑地拍拍紫瞳地肩膀。紫瞳面色一窘。嘿嘿傻乐了一下。 迈步从樱花树后走出,萧逸就在我正对面,坐在一顶华盖下面的太师椅上。他抬头瞧见我,从容地起身迎上来。 “陛下。” “三哥不必多礼。”我托住萧逸的胳膊,再看向那两个侍从,“你们也不用跪了,好好看着禾儿,别让他摔了。” “是!陛下!”两个侍从紧张的重新直起身子,只有禾儿不明白生了什么事,还在晃晃悠悠的跑啊跑。不一会儿,他居然朝樱花树跑去,两个侍从赶忙去追,几个人便消失在漫天飞舞的粉色海洋之中。 我无意间瞥见一个大大的花篮,里面装满了樱花花瓣。 “三哥,你收集这些花瓣做什么?” 萧逸好像有点难以启齿,不过在我好奇地目光中,他还是讷讷答道:“我想用这些花瓣来装点禾儿的卧房。这孩子似乎很喜欢樱花漫天飞舞地美景,如果我能把这种景色留在禾儿房里,让他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犹如置身樱花花海之中,那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心里最柔软地部分被萧逸一番话轻轻触碰到,看他的眼神也不由温柔起来。 “可花瓣最终会干枯地,干枯之后,颜色就不再这么鲜艳了。与其用这些花瓣装点房间,不如用颜料在四壁画满樱花。” “这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可那样就留不住樱花的香气了。” “樱花有香味么?” 我有点诧异,虽然置身花海,可我并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在萧逸微微点头后,我凝神再嗅了嗅周围的空气,这一次,好像感觉到了淡淡的气味,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属于樱花的香。 来到花篮旁,捧起一手掌的樱花靠近鼻子。 果然,樱花是有香味的,而且是非常清新的香气。只是那种味道太淡了,尤其在这百花争艳的后花园,各种气味都能轻易掩盖住樱花的香。 “三哥,我有个办法既能留住樱花的色泽,又能留住樱花的香味。你愿意跟我一起试试么?” “嗯?什么办法?” 我神秘的笑笑,吩咐紫瞳去多找一些下人来。这些下人为我收集了几大筐的樱花花瓣,我又让他们去找压榨的工具。 这种压榨工具是用来压榨麻油的,看上去非常粗 然不能用来压榨花瓣。在萧逸费解的目光中,我找按这种压榨工具的雏形来进行修改,很快就完成了一副升级版的压榨工具模型图。 “去找手工最优秀的工匠,在最短的时间内按这张图做好我需要的工具。做好后直接送来三国舅房里。” “是!” 下人领着图走了,我想了想,做这个工具就算不需要两天也至少得花费一整天的时间,毕竟有许多细小的零件是萧家王朝从来不曾出现过的,再聪明的工匠也要反复钻研才能明白其中的巧妙之处,继而将压榨工具做到最好。 “紫瞳,去找些宣纸,越厚越好。再拿两把剪刀。” “是……” 紫瞳和萧逸地惑跟我的兴奋形成鲜明的对比,我摩拳擦掌地开始挑选筐子里完好的花瓣。 “三哥来帮忙啊!你难道不想把樱花留给禾儿了?” “想是想……不过离儿你到底要做什么?” “把这些还没有干枯的新鲜花瓣做成干花,其余地花瓣用来做樱花香水。干花和颜料用来装点屋子,香水就用来制造真实的樱花气味。” “香水?”萧逸一愣,“那是什么?” “就是……呃,等做好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是个好东西。” 萧逸挑了挑眉毛,好像并没有怀我的话。他蹲在我身边,我们一起挑选花瓣,等紫瞳带着下人们回来,挑花瓣地任务落在下人们头上,紫瞳跟我和萧逸一起开始处理厚厚的宣纸。 宣纸吸水效果不错,把花瓣紧紧压在两片宣纸之间,再放在通风干燥的地方进行风干,那些花瓣很快就可以变成干花瓣了,色泽上也比任其自行干枯要明艳的多。 我们将宣纸裁成a4大小,用两片竹片夹住理整齐地厚纸一端,将线绳紧紧捆在两片木片多出来的部分,做成牢固的夹子。然后,花瓣挨个摊平,小心的摆到最后一张宣纸之前,一张纸上均匀的摆十数片,盖下一层纸,再摆十数片,这样反复多次后,一本宣纸中就都是樱花花瓣了。 有了我的示范,紫瞳又找来许多下人,大家一起动手,不到两个时辰地时间,一大筐花瓣就都封进了宣纸之内。 “可以了。其他的花瓣留着做香水吧。紫瞳,这些宣纸你拿去阴干,不要让太阳晒到,也不要用火去烤,不过可以试着加通风来让它快点干燥。” “好地,紫瞳知道了。陛下还有其他吩咐么?” “暂时没有了。” 紫瞳满腹狐疑带着下人们抱着宣纸册子走了,萧逸屋里还剩下许多花瓣,怎么看,他这间屋子都俨然成了半个手工作坊。 “反正也要做香水,不如多试几种香味。三哥,今天我就先走了,等那个压榨工具做好你叫人告诉我一声。我再找人帮我去弄更多花瓣,我要给你们每个人都做一瓶独一无二的香水!” “我们?” “当然是你,大哥,二哥,五哥六哥八哥,呃,还有克戎,不能忘了他。” 我乐呵呵地,全然忘了这句话是不是能在萧逸面前说。等我反应过来,话已经说出去了,他要吃醋我也拦不住了。 不过,我小心的扭脸去看他,他脸上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地。 “既然这件事让你这么感兴趣,那我会帮你的。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香水是个什么东西了,能让离儿你这么兴奋。” “呃……”我有点语塞,好像我是兴奋过头了点,不过想到可以亲手做香水这样意义非凡的礼物送给自己的男人,这确实让我热血沸腾。 “哦,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我猛地拍了下脑门,才想起来这些天我一直随身带着一样水晶饰品。因为这种血水晶非常稀有,而水晶本身有具备驱邪的效果,所以我从拿到这样从边域进宫来的玩意儿后都想着这个东西该送给生下禾儿后身子骨一直都不太好的萧逸。 这是一根做工非常细致的项链,五颗小指尖大小的血水晶每隔一寸被固定在罕见的蓝金细链上,两端分别是一个小圆环和一根小柱,将小柱穿进圆环,那小柱子就会卡在圆环上,除非故意去摘,否则绝不会脱落下来。 我大剌剌的从袖管掏出项链,跑到萧逸身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稀里糊涂给他戴在了脖子上。将项链圈住的黑色长撩起,放好,我再回到萧逸正面,抱着他的脸仔细打量一遍。 “嗯,很帅,跟你很搭!” “离儿,这是……” “据说这血水晶可以驱邪的,我希望三哥因为生禾儿落下的病能彻底根除。虽然病不能强说是秽邪啦,总归是我的一点希翼,三哥尽管收下吧。” 冲萧逸摆摆手,我大步流星离开他的房间,找凌霄凌罗和更多的下人陪我到后花园蹂躏鲜花去也~( 跟八哥打赌 馏水的制作方法很简单,但在提取纯净的酒精时碰到难。 王宫里是没有酿酒作坊的,宫里饮用的酒水都是大京一个非常有名的酒坊做好,经过层层筛选后送进宫里的。我让墨焰代我去那个酒坊,把我的意思跟酒坊主说过之后,他们答应两天内就把我需要的纯净酒精送来。 榨汁工具已经做好,鲜花的压榨工作全面展开。在下人们忙碌的时候,我又制定了详细的香精过虑、提取的办法,继续找相关的工匠来制作更多我需要的工具。 要不是萧寂突然来见我,我都要忘了该给他渡内力了。他看见我寝宫里一派热火朝天忙碌的景象,显得有些诧异。是吧,我这么干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不务正业了,呵呵…… 最近我在贡品堆里挑来挑去,就是为了找到适合这些男人们的物件当成礼物赠送出去去讨他们的欢心。 萧寂的气质最为特殊,阴郁沉闷的,我为他挑选礼物废了不少心思,最后从一堆黑曜石做成的饰品中挑出一枚小巧精致的耳钉。 在卧房里将内力渡给他之后,我没允许他马上离开,而是拉他一起坐在床沿。我从袖管掏出一个漂亮的黑丝绒盒子,放到萧寂的手心里。 “这是什么?” “礼物啊~开看看吧,我觉得很适合你。” 满腹狐的萧寂犹豫着打开盒子,在透进窗户的日光照耀下,黑曜石闪烁出冷硬的光泽。 “给我地?”萧寂眼中一喜。可还是不太敢相信似地。 “当然是给你地。不过这个是要戴在耳朵上地。你耳朵上没有耳洞……” 萧寂急匆匆地把耳钉从盒子里取出来塞到我手里。“你帮我戴上!” “你没有耳洞啊。要先扎个耳洞才可以。” “就用这个来扎。快点!” “呃……很疼地。你等一下。” 我叫紫瞳去帮我找几块冰,回到床边坐下后,萧寂灼灼地目光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有点不知所措。 “那个……上次送你的君子兰,还活着么?”他不说话,我只能自己制造话题。 “活的很好。我看了你写地字条,本来想找你聊聊,不过又怕耽误你的正事。没想到……” 萧寂意有所指瞄了眼窗外,我嘿嘿笑着解释:“就算忙着处理政务,也要做一些政务之外的事啊。我正在试着做更好地礼物,做好后你可一定要帮我鉴定一下啊!” “陛下的话我当然会听。” “这不是陛下的话,是离儿的话。”我怒着纠正。 “呵呵……那就更要听了。” 他这么回答,我也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不管是陛下,还是离儿,都是我啊,他抬高哪一个都会让我觉得另一个自己非常失败。 “我登基之后,你们应该都很忙吧?注意身体,尤其在还没接受我地内力时,不要太拼命。” “好。” “那个……四哥和七哥快要回来了。” “七哥看上去比我还小,性格也很好,你肯定会喜欢他的。” “嘿嘿,我也喜欢你啊……虽然,我从来没说过,可……八哥,你其实也很可爱的。” “我?”萧寂大吃一惊,“我从来都觉得自己很讨厌而已。” “是有点讨厌啦,不过,其实仔细想一想,你那些小任性也很有意思。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性格,你这样就挺好的,不用羡慕别人。” 萧寂歪着头笑了笑,白净的脸上,长长地睫毛微微颤抖着。我看见他垂下眼睑,他的眸子直盯我地嘴唇,这样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格外地性感。 难得默契一次,我感觉到他想要吻我,于是我闭起双眼,仰头迎接他的亲吻。 一个柔柔地吻落在我的唇上,但他并不急着将舌头伸进来,而是用他柔软的唇瓣在我的唇上缓缓厮磨。彼此的鼻息交缠在一起,我有一点意乱情迷,人贴进萧寂的胸膛之中。 “我喜欢你这个样子。”萧寂贴着我的嘴唇说话,口中是清新淡雅的香味。 “什么样子?”我有点不解。 “有情感,有情绪。懂得怎么笑,懂得怎么回应,而不是用冰冷来武装自己。你那么做,虽然看上去强势冷酷,可其实破绽百出。但我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是不容许任何人对你造次的,所以我只能等待,看你什么时候愿意卸下那些沉重的东西,重新投入我的怀抱。” 我很无奈,看来过去的两年,只有我自己以为自己伪装的十分完美。 这群男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居然整整两年都在配合我的可以疏离。 “不会了,以后不会了。我已经很累了。”我喃喃自语一般,舔了舔萧寂的唇缝。 萧寂微微开启唇齿,伸出里面嫩红的舌尖,我们就这样没有紧密贴合让彼此的舌尖拥抱起舞。 在我们都有些把持不住,气息凌乱时,紫 了。他端了一大盆冰来,我只取了两粒,剩下的叫=房做冰品用。 两粒冰块夹着萧寂小巧的耳珠,我用布巾盖在萧寂肩上来接住冰块融化的水滴。 等到萧寂的耳珠完全麻木之后,我执起黑曜石耳钉,聚力一刺,贯穿之后,他的耳珠溢出一滴鲜血。 用舌尖舔掉那滴血,我还来不及咽下,就被萧寂反搂住身体旋转一圈后,跟他深深的吻在一起。 舌头上咸腥的血液被如数勾走,他好像在跟我抢夺什么珍馐美食,饿狼似的,非常用力的**我的舌头。 舌根快要断了,我试着推搡,可却没办法推开他。 “八哥,天还亮着!” “我知道……” “下人们都在外面,会被听见!” “让他们去听好了。” “可……他们听见的,可是你的叫声啊……” 萧寂脸一红,我笑着搂住他的脖子问:“不怕被听到的话,我就不客气了哦!” “我不会出声的。”萧寂像是在誓一样的说着。 “要不要打赌?如果我让你出声音,你赔什么给我?” 萧寂眼珠转了两圈,微微一笑,拉下我地手,让我手心贴到他左边地胸口。 “我这颗被你伤透的心赔给你,你要不要?” “我什么时候伤过你啦?!”说我伤萧染差不多,萧寂嘛,我有伤到他?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我已经被被你伤的体无完肤了。” 恶,能不能更恶心一点?我嫌恶地皱起鼻子,萧寂哈哈笑了起来,原来他是在跟我开玩笑。 “那,你这颗残缺不全的心,我就收下了。”我揪住萧寂的衣领,用力把他推倒,再将他压在身下。 萧寂地笑原来也可以这么温暖,我看着看着,竟然有点愣住了。 当眼前的萧寂开始媚眼如丝的上下看我,当他用修长的手指挑开他地衣襟,露出里面雪白的胸膛,我的意识才被本能唤醒。 俯身,我吻上萧寂的喉结,用舌尖去小心翼翼的舔舐。 他胸口的两粒在我轻巧地拨弄下很快变硬,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我地欲火也已经升腾起来。 但我并没有忘了我们打的赌。 啃咬他身上地敏感带,他每次都将呻吟堵在喉咙,出的永远是难耐地粗喘声。 “八哥,忍不住就出声啊……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呵……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啊!”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答案当然是,有! 当我埋下头去,用嘴巴含住他挺立的分身,我如愿以偿听到了他的低吟。 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方法来对待男宠,以前我对这种事都心存抗拒,不过今天,为了让他打赌输掉,我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将他顶端溢出的少许液体舔进嘴巴,看到他正抬头死盯着我的动作。 “你给我把头放下去!不准看!”我抄起旁边的枕头砸向萧寂的脑袋。 萧寂轻笑着躺平,再没有看我。而我,也在制造出他的声响之后,又继续亲吻他那里,直到他几乎要忍不住释放。 翻转他的身子,我把香脂涂抹在他股间。一具进入后,我将手环绕到他的身前,去撸弄他欲求不满的那个部位。 “离儿……啊……不要……我快……啊……” 每一次的冲撞,都能激起萧寂的呻吟。看来,外面的下人一定是什么都听到的了。 “八哥,你叫的真好听,声音再大一点。” 我本来是恶趣味的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萧寂真的叫的越来越大声。 我听见紫瞳的声音,他让外面的下人先去休息半个时辰。这孩子,肯定是红着脸下的这道命令吧,呵呵。 长久的交合在一起,萧寂细长的腰身惹的我不愿离开他的身子,一次又一次企图掀起他体内更大的波澜。 而萧寂也竭尽全力的迎合着我,他头一次叫的这么忘我,他的声音极大的满足了我的耳朵。 等到一轮奋战结束后,我跟萧寂都已经是气喘吁吁。 见他耳朵上又染上了丝丝鲜红,我索性去含住他的耳珠。这种动作又让萧寂叹息了一声。 “离儿,知道大哥怀孕后,我也很想快点为你生下一个孩子。” “才一个?你就这么点追求吗?”我戳戳萧寂红润的面颊。 “当然……越多越好!可这不是容易的事!” “哈哈~其自然吧。如果你们一个一个都赶在一起怀孕,那我怎么办?谁来伺候我?” 我的霸道引出萧寂的轻笑,他点了点头,“好,我们顺其自然。” “嗯。” 捋一偻萧寂黑色的,他就如同乖顺的猫咪,躺在我的胸口。 群聚 么样?”我忐忑的看看左边的萧染,再看看右边 这两个男人分别嗅过我颈项的两边,闭着眼睛回味了约摸半分钟后,才一起笑着用力点头。 “很香啊!根本闻不到酒味!”萧寂兴奋的抓住我手上的瓷瓶,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而且这种味道要比香囊的味道纯净许多。我从来没闻到过这么好闻的香味!” “哈哈!” 我高兴的跳了起来,在几次配制失败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配制香水时各种用料的比例! “美中不足就是没办法做喷雾器,我只能用小皮囊跟细竹管做成滴管来把瓶子里的香水取出来,涂抹在身上。” “喷雾器?”萧染不解。 “滴管?这个么?”萧寂捏起既是瓶盖也是量取工具的滴管,放在鼻子跟前闻啊闻。 “嗯。条件限制,没办法了。这已经王朝目前具备的技术之下最完美的包装了。” “呃……为什么这样闻这瓶香水。里面会有股怪味?” 萧寂皱着鼻子把盖子重新盖好。将瓶子还给我。萧染不太相信。接了瓶子学萧寂闻了闻。也蹙起眉头。 “因为樱花地香味实在太淡。为了吊出更浓地樱花花香。我在里面加了一点味道特殊地香料。那是从贡品里找出来地。本来是作为药材用地。乍闻一下跟麝香类似。可其实比麝香还要难闻。” “离儿说地是精麝吧?麝香提炼而成地一种油。” “大概是吧。我不了解。紫瞳也说不知道。那边桌上就有一瓶。你去看看是不是。” 萧染去闻了闻那个瓶子。点点头说:“就是精麝。这么难闻地东西居然能调香。真地很奇妙。” “嘿嘿。我现在只能配出樱花味道的香水,其他味道还要再尝试各种原料的比例。每一种香水的比例都不一样。” “这种就很好啊!离儿可不可以把这瓶送给我?”萧寂又抱住香水瓶不肯撒手了。 “不行啦!这瓶要送给禾儿的!你一个大人要跟小孩子抢礼物不成?” 一听说我是要送给禾儿的,萧寂也就讪讪一笑把瓶子还给我了。疼自己的儿子他们当然是不敢有意见的。 “八哥,你地气质也不适合用樱花。我会调出适合你们每个人地香水,然后在送给你们,不要着急。” “嗯!”萧寂高兴的点点头。 萧染淡笑着劝我:“离儿,你又要处理朝政,又要做香水,会不会太累了?” “不会。我头一次想自己动手做些好东西送给你们,兴奋的很,一点都不累!” “那么,这瓶香水离儿要送去三弟那儿么?不如我们跟你一起去吧。” “好啊!我答应要把禾儿的房间变成花园呢!不过最近都忙着做香水,今天你们就陪我一起去,帮我的忙!” “呵呵……好。” 萧寂今天好像高兴地不一般,罕见的提议说:“那就把二哥他们都叫来吧,我们在三哥那里庆祝一下离儿地第一瓶香水配制成功!” “好啊!八哥,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我扑过去捏了捏萧寂的脸,萧寂脸色一窘,偷偷看了眼萧染,这兄弟两个便一起笑了起来。 让紫瞳去请人,紫瞳一个都没落下,连克戎也给请了来。 克戎跟我这群王兄相处的并不算融洽,也就是萧染跟他比较有话聊,对其他人,克戎总是要防备几分。 我把一群人喊来,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等凌霄凌罗把我需要的涂料、大号毛笔、刷子等工具都搬来,我第一个把长盘起来,卷袖子号召大家一起干。 “除了大哥不能剧烈的活动之外,你们其他人都要来帮忙。紫瞳,凌霄凌罗,你们三个带紫瞳出去玩。其他人统统要做粉刷匠。目标是:把禾儿的睡房粉刷成樱花花园!” 萧姓地男人们虽然还是有点惑,不过禾儿是要叫他们舅父的晚辈,为禾儿做些事情他们也没太大意见。只有克戎,他蹙着眉头站在一旁,不知道是不是该跟大家一起挽袖子干活。 我走到克戎身边,戳戳他地胳膊,“诶,你怎么不动?” “我为什么要加入你们?你们要么是孩子的娘,要么是孩子地爹,要么是孩子的舅父,我算什么?” “你在闹什么别扭啊?当然因为你跟我们是一家人我才叫你来帮忙。你看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种荣幸?就连墨焰我都给轰走了,你还不偷着笑去!” “是啊,克戎也一起来吧。”萧染露出一截白净地胳膊冲克戎招招手。 “嘁----你可不要不识抬举。上次离儿回绝了其他属国送王子来联姻的请求,多半是为了你。”萧金色的束成马尾,样子别提多俊逸了 人性格还是这么不羁,跟克戎的刚烈碰在一起,堆冤家。 “其实,就算是在私底下,离儿的话也还是圣旨对不对?”萧默挑着眉毛问萧释,这一对腹黑兄弟一定又要使坏了。 “当然!违抗圣旨是什么罪呢?我怎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萧释笑的相当无害,可他说的话却让所有人后背凉。 “不如先让我来教教他怎么做一名合格的男宠。”萧逸已经许久不曾露出这种嗜血阴险的笑了。 “在那之前,你先把人借给我半柱香的时间。”萧寂冷眼瞪着克戎。 “你要干什么?”几个兄长一起问萧寂,他们还不知道萧寂在练吸补之术,只有我明白他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可以对克戎做些什么事。 果然,萧寂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我急忙挡在克戎身前,“你们几个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再危言耸听,小心我治你们地罪!” 萧家兄弟们见我如此袒护克戎,一个个要么含笑,要么冷哼,又去忙各自的了。 克戎多少还是被这些人给吓着了,他跟他母亲住在圣龙宫里,如果萧家兄弟几个有人想要他们母子的命,那简直易如反掌。 萧染还在保胎,不能乱动,他利用自己卓越的调度能力,根据每位国舅的特长来分配工作:萧默画功好,萧寂画画好像也不错,他们两个负责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出樱花树和花瓣的轮廓、萧逸对禾儿的喜好比较了解,他负责把各种颜色的颜料配成合适的颜色、萧猊和萧释力气大,他们负责根据木板上的图案来镂空雕花,制作粉刷用地模子。我看萧逸在那里一桶一桶提涂料,非常费力,于是拍拍克戎,“你比较有力量,去帮三哥地忙吧。三哥生完禾儿后,身体一直都不太好的。” “帮他?!”克戎疯了,萧逸可是一心惦记着要对克戎施虐的人啊! “你想抗旨?”萧逸凌厉的视线抛了过来。 克戎无可奈何,只能走到萧逸身边,在萧逸的指挥下开始调涂料。 所有地工序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为了加快进度,我也加入到萧默地小团队里,用炭笔画樱花的片片花瓣。我们每画好一块,萧萧释就及时的过来雕刻,开始的时候还有刻错的地方,不久后我们就都熟练了,再没有木板被浪费掉。 “离儿你身上是什么香味?我闻了半天,闻不出来是哪种香囊。” 萧默一开腔,立刻引起周围男人们的侧目。 萧寂跟萧染是知情,他们默契地不说,要吊大家的胃口。 萧逸举着两只沾满涂料地手跑来,贴着我的脖子闻了闻,惊道:“这是樱花地香味!” “樱花?樱花有香味么?” 其他人都觉得奇怪,一个个纷纷过来,排队使得挨个闻我,痒的我边躲边笑。 克戎还是没有融入我们,我趁几位兄长讨论地时候,跑过去大方的仰起脖子,“你闻闻,香不香?” 克戎犹豫了一下,不过他现在也已经不想再跟我对抗了,他俯身在我身上闻了一下,点点头,“很香,确实是樱花的味道。” 萧逸这才反应过来,惊喜的抬高音量说:“难怪离儿你今天来帮禾儿刷屋子,原来是樱花香水做成了!” 其他兄长也对我要做香水的事情有所耳闻,他们听萧逸这么一喊,也都恍然大悟了。 “所以晚上我要在三哥这里设宴,庆祝我成功的制作出第一瓶香水!虽然这瓶是做给禾儿的,不过我还在配制其他味道的,等做成了,我就送给你们。” “那我可不可以要玟瑰味道的?”萧释第一个提出要求。 “我想要薰衣草!” “我要苿莉!” “我要……” 我抬手打断他们的亢奋,“我会根据你们各自的气质来送不同的香味。每一种香味都有不同的含义的,你们等着收礼就,不许这么多意见!” 这群男人愕然之后又赧然,为了香水,他们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兴奋起来了。 一直忙到晚膳时间,我们才把房间的底色确定下来。 蓝天和绿草地是必不可少的,房顶上还要画太阳和飞翔在天空的小鸟。 大家折腾累了,吃饭吃的格外香。 萧逸不再为难克戎,两个人在合作中已经变得熟络了一些,萧逸甚至还向克戎敬酒。 紫瞳和凌霄凌罗给大家倒酒,墨焰的身份已经可以算是另一个我,他默默的坐在我身旁低一层的台阶上。 这晚,我知道我们每个人的笑容都是自真心的。 想要让我的后宫变得美满和睦,看来是可行的呢! 嘿嘿~( 叛军 儿非常满意他的新房间,他总会用他肉嘟嘟的小手瓣,还以为那是真的樱花。负责绘制模板的萧默功不可没,他出神入化的画功让这些樱花花瓣栩栩如生。 干花制作好之后,都贴在禾儿摸不到的位置。樱花香水喷在房间里,整个房间如同花海,令人心神愉悦。禾儿在这样的屋子里呆着都不愿意出门了,每天的散步和晒太阳也变得困难起来,为这件事,萧逸没少对我吐苦水,不过我看得出,他在抱怨的时候,眼里还是装着满满的幸福。 四哥和七哥的归期转眼降至,我本打算派王朝的军队去迎接他们,可他们各自表示有军队护送,不需要我再操心了。虽然仍觉得有些不安,可毕竟我跟四哥七哥还非常生分,不好强行对他们下什么命令,免得还没见面就给他们留下我非常蛮横的印象----虽然我的名声在百姓间口耳相传的并不怎么好听。 “离儿,你还不睡么?” 我转脸去看榻上的人,金色长随意披在的上半身,萧猊睡眼惺忪的样子格外迷人。 “六哥继续睡吧,我马上就来。” “嗯……” 虽然嘴上哼了哼,不过萧猊并没有按我说的继续去睡,而是将金归拢到身后,只穿了一条中裤走到我身边,趴在我的书桌上。 “我都睡了一觉了,你居然还在看这个什么商业协会的计划。哪个混蛋写这么长的东西来烦离儿?明天一早我便去拧下他的头!” 我笑着拍一下萧猊的脑袋,让出自己龙椅的半边,拉他坐下。他坐下之后紧贴着我,把脑袋倚在我地额头边。 “农业虽然是王朝地根基。但每一个农户家拥有地土地毕竟是有限地。许多人家都是人多地少。鼓励多余地劳动力去经商是必须尽快推广地政策。” “多分他们一点土地就好了啊!反正王朝幅员辽阔。” “问题是。现在王朝地农产品已经供大于求。再继续分土地。让他们种更多地农产品。那样只会降低农产品地价格。对农户来说并不是好事。” “呃……”萧猊迷迷糊糊地挠挠头。“那还是鼓励他们经商吧。就怕农户种地种关了。叫他们去做买卖他们会心存顾忌。” “所以才要朝廷支持。这种支持不是空口白话。我现在就是在衡量一个怎样地物质支持标准比较合理。” 萧猊用他精壮的臂膀环住我的肩,“那你要做许多调查,进行详尽的计算才行啊。一时半会哪能算的明白?不要这么拼命,明天在继续吧。” 我还想坚持一下,可萧猊已经用他修长地手指将我手上的毛笔取下丢在一旁。那份厚重的卷轴也被他推到一边。 有一点愠怒,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我并不喜欢在我专心考虑一件事情地时候被人中途打扰,并且要因他而暂停。 萧猊侧目瞧我,我冷眼瞪他。他忽而勾唇一笑,转过脸来吻了吻我的嘴唇。 “离儿今日召我侍寝,难道就是让我一个人睡觉,你独自忙到天明么?” “拜托,六哥,是我召你侍寝,还是你们几个抽签到最后决定是你来侍寝啊?” 他们几个人在萧染的号召下居然一起玩起了抽签游戏,谁运气好谁来侍寝,哦不,也许是谁运气差谁来侍寝。这个要看每个人怎么想了。 “谁让你总是动不动就在一个人房里过好几天?大哥说抽签的办法最适合离儿跟我们,所以才这么做地。怎么,你不想看到我啊?” “当然不是。只是每夜都有人侍寝,我总不能每夜都……” “都干什么?” 我狠狠瞪一眼萧猊,这个人不让我忙正事,却要我陪着他谈情说爱,真是分不清轻重。 也知道萧性格倔强,而且我好不容易跟他们几个人重新拉近关系,不可能再轻易的去破坏。我最多也就是板着脸,瞪瞪他,回到床上躺下不理他,冷落他。 我这么做了,萧猊也跟回床上钻进薄被。 “种花的温棚已经按你说的,快要造好了。造好之后真的一年四季都可以种出鲜花来做香水了么?” “嗯。只要将温棚里的温度跟湿度控制好,一定没问题。当然也要有经验地花匠来打点那些花苗才可以的。” “花匠都说不敢想象一年四季都开花。” “不用想象,到时候自然就能看到了。” “离儿,你交代大京郊县地琉璃厂做玻璃小瓶,是为了装香水?” “是。瓷瓶不透明,用起来很不方便。” “我很奇怪,不管是兵法,还是香水,或是玻璃的制作方法,这些稀奇古怪地东西你从哪学来的?” “本来就没什么好奇怪地,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东西,稍微动动脑子罢了。”我大言不惭。 自从墨雪之死的事之后,我心里产生了阴 是我将我在另外一个时空生活过的故事告诉了墨往事是不可以再这个时空出现的,所以墨雪才会死,就算复活,也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我知道这么想很牵强,甚至是荒谬,可我不想再冒险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就让那些事成为我、银依、银湮三个人的秘密吧。那两个,一个化身为兽,另一个隐匿于世,都是不会被我摆布的角色。他们的死活他们自己负责,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萧猊的身体已经缠了过来,他细细的吻着我的颈项。 “离儿,有时候觉得你近在咫尺,有时候又觉得你远在天涯。你是一个谜,我好像永远也看不透你。” “看不透就不要看了,反正我不会凭空消失,这一生都要跟你们纠缠在一起。” 我有些倦了,不过身体的本能已经被萧猊唤醒。懒得动弹,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用身体来暗示萧猊,他想要,就自己动手吧。 萧在床上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羞怯。他非常大方的压在我的身上,为我拆下头上的簪,又为我宽衣。 在他娴熟地技巧下,很快,我就紧闭双眼,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当他用唇舌包覆住我的下体,我忘情的将双手插进他金色的长之中揉搓。 可能是**让我变得迷乱,也可能是忙到深夜过于疲倦,之后生的事情我没办法记得清了,只知道萧猊在我耳边一声一声呼唤我的名字。 第二天早朝,萧猊跟紫瞳和墨焰一起陪我到勤政殿。紫瞳和萧在朝房等待,我答应萧下朝之后会一起去温棚看看工程的进度。 墨焰立在我的身边,任何奏表都要经过墨焰的手再传到我地手上。 正当我与几位大臣商讨商业协会的鼓励制度时,迟迟不来上朝的凌飒突然急匆匆冲进大殿。 “陛下!大事不好!四国舅与七国舅分别被叛军所劫!” “叛军?”我吃了一惊,哪里来的叛军?之前从未听说。 “是。时间上来看,两位国舅几乎是同时被掳走,短短的一个时辰之后,几个小国对王朝不服的乱贼便结成叛军!” “这是有计划地叛变啊!”夏婉当下惊呼一声。 凌飒母女面面相觑,看来凌沛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她脸上的表情也格外震惊。 “叛军规模如何?统领是谁、归属哪国?” “叛军规模尚不清楚,但他们的统领非常神秘,暂时尚未知晓归属哪国,姓甚名谁。” “知道两位国舅被掳到了什么地方么?” “尚不知晓,只有护送军队统领地飞鸽传书说两位国舅被掳,他们正在当地搜查,奈何不属于王朝的军队编制,处处受限,希望可以得到陛下的授权。” 我默默点头,飞快的思索了一番。凌沛已经开始沉不住气,催促我快点下令为属队授予搜查地权利。 “事情也许并不是这么简单。”素人沉着的迈出一步,先对我躬身,再对诸位大臣作揖。 素人这么说是跟我想到了一起,我直视她的双眼,“素御书,你请说。” “为什么当初陛下要派人去接两位国舅,两位国舅都表示不需要了呢?其实于情于理,王朝出兵去接自己的国舅都是非常妥当的。如今再看,当时的拒绝也许是蓄意为之。” “我担心地也是这个。如果叛军已经腐蚀到两位国舅所在的属国,那么这就是一场蓄谋已久地计划。也许是为了撇清两个属国的责任,所以才等进入王朝腹地才开始行动。” “陛下睿智。”素人恭敬地附和我的话。 文臣武将全部一默,大家地眉头都已经纠结。我却微微一笑。 “既然叛军已经抓了人质,而且我们已经判断出他们蓄谋已久,那么他们必然有他们的目的。现在在他们还没有进一步行动的时候,我们再紧张也无济于事。静观其变吧,我想他们会告诉王朝他们的目的何在。能成气候的组织,是不会轻易动用武力的,谈判是他们的选方法。” 我的从容冷静也让诸位大臣静下心来,素人朝我微笑点头,我也报以微笑回应。 叛乱,虽然我早料到有可能会碰上这样的事,可现在真的出现了,我却现自己其实根本没有任何准备。 其实,该具备的条件我都具备,无论是财力还是兵力。问题是,叛军在暗,我就算想要一早做提防,也只会防不胜防而已。 没想到从未见面的两位兄长竟然成了威胁我的人质,这群叛军想要什么? 独立?让我承认他们?胁迫王朝与他们并存于世? 一切还属未知,我必须静心等待。 叛军头目 下令封锁消息,但这么做也只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事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幸好,我娘和各位舅父的行踪是属于绝对机密,除了我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了解。而他们目前所处的方位距离叛乱之地非常遥远,暂时我不用担心我娘得知消息后会突然跑去叛乱之地企图拯救自己的两个儿子了。 就在我耐着性子等待叛军领的下一步行动时,我爹送来一个包裹。我给了爹一枚大印的,只要印了那个印记的包裹都可以顺利到达我的手上。 包裹里是一个檀木盒子,做工精细。 盒子上面压着一封厚厚的信,我还当是我爹写给我的,打开一看,那熟悉的笔记瞬间让我的心波涛汹涌。 【公主殿下,哦不,现在应该称呼您为陛下了。 我是墨雪,在我苦苦哀求之下,师父答应帮我送这些东西进宫。其实也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只是我又学会了配置新的毒药,也学会炼制许多功用特殊的药丸,所以分别做了一些,希望能让您派上用场。 这么说是不是太狂妄自大了?我一介草民却把这些粗糙的东西献给陛下。 不过这是墨雪努力学习的成果,就算自大,我也一定要这么做的。 您说您只用一个人配置的毒药,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那个人究竟是谁。我在宫里认识的人不多,在宫里住的那几天,除了紫瞳和墨焰之外,我也没跟其他人说过话。其实临离开王宫,我问过紫瞳的。公主只用谁的毒药呢?那个人怎么不能继续为公主配置毒药了呢?紫瞳不告诉我答案,却让我试着配毒药来送给公主。他说,如果是我配的,也许公主愿意用呢……看看我,怎么又是公主公主,您明明已经是陛下了啊! 虽然我不太明白紫瞳地意思。可我愿意相信他说地话。我觉得紫瞳是个好人。他不会骗我地。 毒药和药丸我都用纸包包好。上面写了名称。绝对没有弄错。如果您真地用了。墨雪打从心底里对您说声谢谢。 师父说。既然要写信。就一次多写一点。把想说地话全部都说出来。免得信送出后又后悔有许多话没有写进来。我想一想。觉得很有道理。可这么一来就要劳烦陛下百忙之中看我这些没有意义地絮叨了。真是抱歉。 尽管抱歉。我也还是要写地。 先说奇怪地事吧。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这么大一个人居然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可师父教我地时候。我又觉得这些药啊毒啊都似曾相识。就连写字也是一样。我不记得我懂得如何写字。可提起笔来。却偏偏就能把心里想地一个字一个字记下来。多么奇妙啊!总觉得我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我。他知道在我身上到底生了什么。他在指引我慢慢回到原本属于我地那条路。只是。那条路上是不是有陛下呢?没有人可以告诉我这个答案。 另外再说说高兴地事。师父养了许多动物给我试毒。我每次都不忍心用剧毒去害他们。于是就想出一个办法:我没告诉师父我已经学会做假死地药了。所以我常常给小动物吃一点。骗师父说这个东西被我毒死了。可以扔掉了。其实。扔掉不出几个时辰。那小动物就能起死回生地。当然。这件事除了陛下。我没有告诉其他人。请陛下一定要帮墨雪保密哦!不然墨雪要蒙上欺师之名。说不定会被师傅打板子地! 还有不高兴的事。师门里许多人都叫我师兄、师叔什么的,可我会的明明就比他们少。所以他们每次这样叫我,我都要暗暗别扭很久,然后逼自己快点学,把师门博大精深地医术药理毒术统统学光!不过,师门还有一绝却是我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兴趣的。那就是锻造兵器。 师父说锻造兵器学的最好的就是墨焰,我居然一直都没有现。看来我有一个了不起的弟弟,您说是么? 现在我跟师父住的山上有成片成片的花田,这里地花农都很亲切和善,常常送漂亮的花给我们,让我们装点屋子。 其实屋子是极简陋的,生活也十分艰苦,但有了那些美丽的花朵陪伴,我总会觉得就这样过一生也不错。 对了,我才知道我已经过了三十岁了!这真可怕! 不过师弟们都说我的样貌看不出年龄,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要哄我开心。我有点在意我地年龄跟样貌呢,这也非常奇怪,是不是? …… …… 春天快要过了,夏天里,陛下请注意身子。又要说盒子里的药丸了,里面有排毒去湿气地,适合夏天服用。 唠唠叨叨写了几张纸了,全是废话,陛下看过就会忘吧? 我不。信里面每一个字,都是我希望能面对面说给陛下以,我不会忘。 希望还能跟陛下一起钓鱼烤鱼,那一天的回忆会伴随我一生。我会好好珍惜,好好地记住那天的每一个细节。 最后,祝愿陛下,一切安好,一切顺利。 ----墨雪】 洋洋洒洒的文字写了满满六章信纸,说实话我不太能把握这封信的重点。 墨雪究竟想说什么?或,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吧。 如他所说,这全都是废话,可看完这些废话,我长久的捏着信纸,在那些娟秀的字迹上寻找墨雪的影子。 墨雪墨雪,看来你没什么不好,我放心了。 墨雪墨雪,你这么惦记着我,我很开心,可我又要自责,是不是在你离开王宫之前,我所做的还是给了你影响,在你心里留下了属于我的印记呢? 就在我将墨雪的信收起来的同时,打开的窗口突然响起熟悉的脚步。 那不属于人类,轻巧而又矫健,莫非是哥? “哥?是你么?”我飞身到窗口,蹲在窗台向外张望。 找来找去,也没看到黑猫或黑豹的影子。 也很久没见过哥了,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我心里有一点小失落,回头跃下窗台,要回书桌继续批阅奏章时,却愕然现一只黑猫慵懒的趴在桌上。 “哥,你故意吓我啊?”我走到桌边,抱起它,将它放置在我的肩膀上。 “离儿,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的陌生感让我们寒暄之后变得有点尴尬,我只能坐在椅子里,提起毛笔沾取墨汁,用批阅奏折来驱赶这份无言。 “做君王的感觉如何?” “累。无聊。” “呵呵,就没有一点让你觉得享受的?” “享受吗?”我用毛笔尾部戳戳脑袋,“有吧。接受万人膜拜的时候,感觉我就是神。” “呵……” 银依低沉的笑声响在我的耳旁,我有一点庆幸,现在可以跟哥这样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了。 “你这两年在什么地方?” “跟楼轩在一起,我们在查黑格的下落。” 我心里一惊,银依跟楼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 不对,当初我攻打西爵的时候,楼轩跟银依就已经有了合作。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楼轩那孩子……他还不知道墨雪已经复活了么?” “不,他知道。不过他还是执拗的想把黑格揪出来,为墨雪报仇。” “那么你们的目的是不一致的呢。万一找到黑格,楼轩要杀他,你该怎么办?” 银依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银湮不会让黑格死。楼轩不是银湮的对手。” “那你呢?难道你也不是银湮的对手?” “在他们两人争斗的时候,我可以把黑格抓回来,任你处置。” 我心中又是一颤,哥这么说的话,就证明他确实会这么做的。笑着,我问:“为了我,你要伤银湮的心?” “对银湮来说,黑格已经是一种负累。我帮他处理了黑格,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伤心?” “既然是负累,甩掉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一直背负着?” “离儿,你还是坚信银湮因为爱黑格所以才背叛你?” 这么直接的问题让我变得语塞。许久后,我冷声道:“哥,我甚至不想去想银湮的脸。” “他的脸跟我的脸本是一样的,不是么?” “你们两人都是骗子。不过我已经习惯你这副样子了,一想起那张脸,就只会联想到银湮而已。” “你在避重就轻。离儿,其实你很在乎银湮。” 我笔下一晃,写到一半的字居然划出一道丑陋的墨痕。 “从他为你弹奏《镇魂曲之垂怜章》开始,他已经在你心里扎了根。” “哥,你以为现在的你,还能完全掌握我的思想跟情绪么?”我有点恼了,哥洞悉一切的姿态让我非常难受。 “如今的你是天下之君,想法固然有些改变。但是,离儿,你的心是不会变的。而我,是最初接近你这颗心的男人。” 用力抿紧双唇,这个话题我无法再继续下去。 “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直说吧。” “呵呵。”黑猫笑着跳下我的肩膀,在旁边的空地上变为一只黑豹。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次的叛军头目,不是别人,正是银湮!” 谈判请求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次的叛军头目,不是别人,正” 这句话从银依嘴里说出,无异于在我心中投下一颗强力炸弹。我久久的呆看着银依,嘴巴开合多次,却无法说出任何话来。 银湮居然是叛军头目?他是怎么集结了几国的叛逆之徒,又是怎么料定一切,估算好时间让他们同时揭竿而起? 从凌飒的报告来看,四哥和七哥被掳的一个时辰之后,各个小国的叛军一起叛变,在萧家王朝这个时空根本不可能存在那么迅捷的联络工具。除非是一惊谋划好一切,事先布置妥当。可,这么做是非常冒险的,万一他们在掳走两位国舅的时候出一点偏差,那么这所有的叛军没有人质对王朝进行要挟,岂不是会成为不明不白的刀下亡魂! 难道说,又是黑格运用了蛊毒来控制全局? 该死!我本想念在墨雪没有真的死去,放黑格和银湮一条活路,这些日子来才没有派兵四处去搜查他们的下落。没想到我如此息事宁人,却换来他们两人的集结叛变! “离儿登基以来,本可以派出更多的军队去搜查银湮和黑格的下落。但你并没有这么做。这是为什么?”黑豹蹲在我的脚边,灼灼的双目盯着我的双眼。 我蹙了蹙眉,如实回答:“我已经可以自如运用黑祈寄生在我体内的巫术,知道如果黑格真的想置墨雪于死地,那么墨雪是绝对活不成的。” “也许只是黑格一时失手。回想当时的情况,他应该是真的想要杀死墨雪才对。” “那又如何?”我挑眉淡笑,“对我来说,重要的不是他当时地意图,而是最终的结果。既然墨雪没死,那么我也就不必对黑格赶尽杀绝。” “没有必要么?难道黑格囚禁你娘以及几位老国舅地事。罪不至死?难道他祸害王朝这许多年。还有留他一命地理由?” “这……”我被银依地咄咄逼人弄得有些慌乱。 原因。他应该很清楚地。可他还是要这么逼问我。 “你是希望我承认什么?”转念之后。我无奈地拍拍银依地脑袋。 “你能这么问。就证明你心中已经承认了。离儿。我调集许多猎豹去各个叛军所在营地查过。头目确实是银湮。却不见黑格地踪影。银湮接下来会做什么。我也无法预料。不过我想他是不会伤害你地。” “这我也知道。” 银依不再说话,他用他的脑袋蹭了蹭我的小腿,“好了,我先走了。在叛变之事平息之前,我会守在你附近。”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也只是想知道银湮到底要干什么罢了。” 黑豹的身姿从容而傲慢的踱步到床边,轻轻一跃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默默捕捉它地脚步,等到声音完全消失,我才长叹一口气,颓坐进硬邦邦的木椅中。 * 凌飒又有新消息来报,叛军正往一处集结。 他们的行进路线直指一处,是王朝南部特殊地一片地域。那里有一片环形山脉,山脉正中央高耸一座山峰,是一座活火山。 环形山周围没有居民居住,考虑到活火山潜在的杀伤力,王朝已经将那片环形山列为死地。 难道银湮要在那种地方建立基地? 我下达命令,为了两位国舅的安全,绝对不能攻打叛军。而叛军也在宣布叛变之后,没有对王朝的百姓或军队做出任何地攻击。 这很明显了,银湮是要跟我谈判。他的目的不是战斗,而是逼我对他妥协。 至于妥协什么,除非我亲自跟他谈一谈,否则是绝对猜不出的。 又等了半月有余,得知叛军已经在环形山山脉与活火山之间的死地驻扎。 再等七天,终于,我等到了叛军头目的亲笔书函。 看不出是银湮地笔记,也许是请人代笔。 信中的内容与我猜测地完全吻合,需要我亲自去环形山与他谈判,而且必须是我一个人进入环形山,不允许带其他任何人。 “陛下,这一定是陷阱!无论如何,陛下也不能去环形山冒这个险啊!”今日素人是第一个沉不住气的,或许,凭她对我地了解,她已经从我的表情中察觉到我有要一个人前去地打算。 素人一出列,凌沛也紧跟着出列抱拳道:“素人说的没错!陛下,您是一国之君,绝对不能涉险啊!” “陛下,请出兵攻打环形山!凌飒愿为统帅,杀他个片甲不留!” “陛下!夏婉愿与凌飒一同前去!” “那两位国舅怎么办?”我提问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国舅的性命固然重要,但毕竟两位国舅都已经是属国的人。而且,若是因两位国舅使陛下遭遇不测,那么两位国舅定然要以死谢罪的!” 我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的敲了 “素人,你这么说是要我放弃两位国舅,将叛贼如 “这并不是放弃,素人相信,两位国舅也一定愿意为陛下舍弃一切,为王朝舍弃一切!” “是啊,陛下!素大人说的没错!” “陛下请三思!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臣子们高呼着,跪成一片。为的素人与凌沛更是额头紧贴地面,那样子,好像我不答应,他们就要跪一辈子似的。 “你们不必担心,就算我遭到什么不测,这龙椅也不会就此空缺。” 有我老娘在,就算我挂了,她作为太上皇也可以回来掌管天下嘛! 诸臣立刻领会了我的意思,他们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辩驳。 若是继续反对,那么就是他们在否定我娘的治国能力。虽然他们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可在朝堂之上,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能说,这群精明的大臣还是搞得清楚的。 “好了,这件事我会再好好考虑考虑。退朝。” 无视诸臣纠结的表情,我在墨焰地陪同下离开王座,退出勤政殿。 回圣龙宫的路上,我看到长廊两边的水池已经开满了荷花,景色美不胜收。 “紫瞳。” “在!” “还记得当年你的愿望吗?希望到这长廊走走看看。” “哈哈~啊!那个时候真的很向往这条架在水上的长廊。” 我突然停住脚,回头笑着看紫瞳。紫瞳愣了一下,旋即被我看红了脸。 “我达成了你的愿望。现在你每天陪我去朝房,都路过这里。满足吗?” “当然满足!陛下,紫瞳知道,跟随在陛下身侧只有好事,没有坏事!陛下是最最英明,最最睿智,最最……” “好了吧!”我拍一下紫瞳的脑袋,“你拍马屁的功夫也是最最到家地!” 紫瞳吃痛的吐了吐舌头,墨焰在旁边沉声笑了。 倚在长廊的柱子上,望着荷花从,我沉默许久。 “陛下决定要去环形山么?”墨焰也很关心这个问题,少有的打断我的思绪。 我没有看他,却缓缓点了点头。 “凭墨焰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不是一个为了从没相见过地兄长而让自己涉险的人。” “你是说我冷酷无情?” “某些时候,是的。” “墨焰,你好大地胆子啊……”我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这句话说的类似一句叹息。 “陛下要治墨焰的罪么?” “你以为我不敢?” “墨焰以为,您不会。” 什么时候开始,我被这个红小子给看透了呢? 我笑地有一点无奈,“你是我的骑士,等于这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这句话不是回答,却胜似回答。墨焰往前一步,与我并肩站立。 微风吹拂墨焰的红,他的丝竟飘到了我的脸侧。我抬起手,执起那一缕,“墨焰,你地头都长到这么长了。” “不及某人。” “哈哈!”我大笑起来,狠狠拍一下墨焰的肩膀,“你地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啊……陛下,墨焰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啊?”紫瞳来到墨焰身边,抓着他的袖子晃了两下。 墨焰浅笑着揉揉紫瞳地脑袋,“我在说我的头没有陛下地长。”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紫瞳使劲挠挠头,自言自语道:“这么简单吗?我怎么听起来觉得很复杂呢?难道是我想太多了?” 我跟墨焰对视一秒,继而低笑。旋转身子,朝圣龙宫的方向踱步而去。 远远的,我瞧见萧染和萧逸,他们中间,禾儿正拉着他们的手指朝我走来。 因为禾儿想要看荷花,而看荷花最好的地方当属这条长廊。 紫瞳带禾儿去玩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在走廊上跑来跑去,笑闹声不绝于耳。 我很少会把朝堂上生的事情跟萧染他们说,但今天这件事,我非说不可。 萧染紧蹙眉头听完,默不作声。 萧逸板着脸,死盯着我问:“你该不是想按那个叛军头子的话去做吧?” 叛军头子是银湮的事情,我现在还不能说。但不说的话,萧染他们势必不能放心。 没想到在我以为一切都已经平息的现在,我又一次要让他们为我提心吊胆,惶恐不安了。 也许,这就是身为帝王的迫不得已吧。 对萧染和萧逸轻轻一笑,我拦住萧逸的腰身,倒进萧染的怀抱。这两个男人身体均是一僵,可紧跟着,他们便顺从的贴了过来。 “我要去,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出事。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就乖乖的等我回来。” hapter 203 三人小分队 然已经决定要去会会银湮的叛军,我用了一天的时写信并送出,安排素人来代替我处理政务直到我娘回宫,又把我将来离开王宫的事跟我的男宠们交代了一下。『 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人支持我的决定。素人尤其不赞同。 现在还没弄清银湮的目的,我不可能把叛军头目是银湮的事告诉任何人。造反是百分之百的死罪,银湮手上已经没有免死令,若是把他抖出来,无论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银湮都难逃一死。 我承认我是想要包庇银湮的。但原因,我更倾向于我知道银湮不会害我,他只是需要我帮他一个忙才出此下策。所以,我不必杀他,至少,不必当着天下人的面杀他。 不过,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让银湮借天下人的眼睛来鉴证我的做法呢? 毋庸置的,我这一趟只身前往环形山去跟叛军谈判,这件事没办法隐瞒太久。在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之后,我怎么对待叛军,是招安还是绞杀,若是招安要用什么方法,这一定会是旁观非常好奇想要知道的问题。 所以,银湮一定是故意要闹的人尽皆知。 作为帝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理解为君命。银湮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叫我赴约,继而让我答应他的条件这并不难推断。 我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要在消息散播出去之前赶到环形山。 由于我已经跟墨焰订立契约,他是我的影子,与我同生共死。所以,我没有带任何人,唯独带了墨焰一起上路。 这就牵扯到神露地能量一旦释放。我该怎么解决地问题。再三考虑之后。我只得多带一个男宠在身边。这名男宠必须战斗力强。必须不会过多干涉我。必须具备冷静地头脑。 萧染身怀有孕。不宜。 萧默尽管睿智沉着。可武功却不令人满意。 萧逸生完禾儿之后身体一直不好。不是合适地人选。 萧释。隐藏较深。但武功跟头脑都不错。 萧猊。武功好地无可挑剔。问题是太容易冲动。 萧寂……这个人直接排除吧,太感性了,孩子气十足。 而克戎,叛军中有一些是西爵人,他当然不可以跟我一起。 综合考量下来,萧释是最佳人选。当我宣布让萧释随我同行时,其他国舅虽然都很失望,却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 至于正规军队,素人跟凌沛都请求我派遣亲卫军暗中进行保护,被我拒绝了。 银湮不会伤我,路上需要防备的只是一些抢匪毛贼而已,何需兴师动众? 第二日一早离宫,素人等诸位大臣、萧染等一干男宠将我送至王宫正门口。 最怕告别这种事,我草草的对他们点一点头,不等他们磕头道别,我就已经调转马头,带领墨焰和萧释绝尘而去。 日夜不停,连续赶路十昼夜,终于到达距离环形山最近的一个小镇橡木镇。 我们三人都需要整顿,被我禁锢十日的神露也已经再也无法按捺,沐浴之后,萧释穿着朴素的长袍来到我的房间。 一路来,墨焰本性使然不多说话,萧释则是刻意的保持沉默。当只有我们两人独处,又将要生亲密行为时,总不能继续那么尴尬的无言下去。 沐浴后,我地头还没有梳理,萧释手执木梳为我梳头,我从铜镜里看着萧释似笑非笑的柔和神情,胸腹暗潮汹涌。 “亏离儿能忍十天,我从未见过饮下神露后的女子能忍这么长时间的。”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萧释用他的手指蹭过我地脸颊,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触碰就已经让我气息微乱。 “硬忍不行就用内力压制,内力也压制不住的时候就动用巫术。不过十天还是太久了点,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忍耐了。” 我大胆地话语配合望着铜镜的深沉眼神让萧释双手一抖,我眼看他手上的木梳险些落了下去。 “哈哈!五哥你原来这么胆小!” 萧释这才知道我是在逗他,嗔责的瞪了一眼铜镜中地我,“离儿你是越来越坏了。”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哎……当初那个腼腆内敛的离儿哪去了?” 萧释故意做出痛心疾的表情,我抓过他搭在我头上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啊!”萧释痛呼。 我笑嘻嘻的放开他的手,他却没把手收回去。 他把木梳放在梳妆台上,从背后搂住我地身子,将带有牙印的手放在我地唇边。 “你……干什么?”我身体硬了硬,这种时候任谁抱我,我都会把持不住的。 “好痛。” 废话当然痛!我那可是真咬地! “离儿不心疼么?真的好痛。” “呃……” 我可以把这理解为他在对我撒娇么? 暧昧地色彩弥漫在我跟萧释之间,我顶着他手上属于我的牙印,声音有些喑哑的问:“痛的话,要怎么办?” “要你吹吹啊!” 我倒,痛了就吹吹这是哄禾儿的把戏吧! 不过看萧释那副委屈的样子,这家伙装的还真有一套。权当是情趣了吧,我抱住他的大手,嘟起嘴巴呼呼吹了几口气。 “好点没?” “没有诶,不如再亲亲试试?” 我的眼睛已经笑成了两弯月,用自己嫩红的唇覆盖在他大手的皮肤上。 这下子不止是我,就连萧释的喉咙里也出了难耐的闷哼。他迅的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我顺势扭头,跟他的唇贴合在一起。 牙关一开,萧释的舌尖就迫不及待钻了进来。有一点鲁莽,看来他也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我们两人紧拥在一起,磕磕绊绊到了床榻边。我刻意让吻变得柔和起来,等他终于冷静一些后,我稍稍跟他分开一点。 “五哥,你难得有这么热情的时候呢!” “离儿不要笑我。” 我没有看错吧,萧释居然脸红了? “我没有笑你,只是觉得惊喜。”我满意地仰头望他,又在他有些红的嘴唇上啄了一啄继续问:“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变得饥渴了?” 萧释的脸更加红,他飞快的抬眼看了看我,又迅的垂下眼睑。挣扎半天,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因为,从没有跟离儿单独相处过。” “嗯?难道墨焰不算人啊?” “墨焰将骑士的角色扮演的太完美了,现在宫里的人几乎已经把墨焰当成离儿的影子。” 这个家伙啊,也有他可爱地一面。 非常主动的,我去帮他解开腰带,又去松领口的盘扣。萧释没再躲避我的视线,他的眼中迸射出灼热的火焰,烧在我地心中,我解他扣子的动作都有一点微微的颤抖。 下腹地躁动几乎要击溃我的理智,我还不想立刻变身色魔将萧释推倒了事。毕竟,这是他难忘的一次独处经历,我至少该给他留下一个比较理想的回忆。 萧释很快就看出我地隐忍,他轻笑道:“离儿,你真的很温柔。如果想做,就做吧,不需要这么忍耐的。” “不!”我倔强的摇摇头,“如果把我换成是你,我也会希望你能温柔的对待我。” 萧释出现了短暂的错愕,而后,他缓缓拉掉我地手,换作他自己去解开那些碍事的盘扣。 当一片蜜色地胸膛裸露出来,我忘情的吻了上去。以我地身高,唇部正好在萧释胸口往上一点的位置,只要稍微欠身,就很容易吻到他敏感地蓓蕾。 萧释又褪去了他剩下的衣物,我的吻始终追随着他的身体,在他终于一丝不挂后,我轻轻的搂住他的腰身,自己先坐到床上,再示意他到我身上来。 醉人的红色面颊,迷蒙的双眼,一头褐色的乱此刻却看上去那么柔软。他的锁骨由于双手撑在床上的动作而凸显出来,我抬起头,在他两边的锁骨上印下轻吻。 “五哥,你的锁骨好美……” 我誓我不是锁骨控,只是这一刻,他的这种姿态,让我将他完美的锁骨看的格外清晰而已。 “美的只有锁骨么?” 萧释已经撩开了我的袍摆,褪下了我的中裤,抚摸着我那坚硬的部位。 喘息、忍耐。 萧释涂抹香脂,而后将我的那个部分贴上他的股沟。 他将腰身挺的笔直,甚至有些后仰。 他微闭双目,仰头对着天空沉重的呼吸。 在最初艰难的挺进之后,他灼热的肠壁包裹住我的分身,而他也在将我那里全根送入之后,沉沉的趴在了我的身上。 “离儿,我不想问,不想做一个牵绊你的人。可……告诉我,你绝对不会出事!” 他心中的纠结被他挣扎的口吻如数展现,我耳边还存有他说话时的暖风。 紧抱他的腰身,我试着缓缓**。 在萧释的轻吟忍不住溢出喉咙之时,我坚定的回答:“我向你保证,我怎么去,就怎么回来,一根头也不会少。” “嗯……可……如果你……啊……做不到……” “你是在怀疑当今帝王的能力么?” 我用力一顶,萧释当下惊呼一声。 他不再问了,我们都全身心的投入到目前的**之中。可,我想,他还是希望听到我再说些什么的。 所以我贴在他的耳边,用煽情的语气蛊惑道:“五哥,我不会出事,我保证安全的归来,跟你,跟墨焰,我们三个不需要着急回宫,写封信回去保平安,然后我们慢慢的一路游玩,一路往回走。好不好?” “嗯……好……” 听到他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登时笑出了声。 五哥,你到底经过思考没有?还是被做到这种程度,你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我说什么你都会回答好啊? 这个问题,只有等做完之后我再重新问问他看了。 狐狸男再次登场 命令墨焰和萧释留在橡木镇等我。因为是命令,他抗,也因为是命令,他们送我离开时的表情才会那么不甘。 单枪匹马闯进环形山,路上没有碰到一兵一卒,进入山中,却突然冒出来大批人马。 五花八门的铠甲,还有许多不穿铠甲的民兵。他们从外貌就可以辨认出我是他们的领要见的人吧,总之没有人阻拦,我沿着山路一直走到活火山的半山腰。 虽然是半山腰,可对于活火山这种特殊的地形来说也已经是极限了。再往上走,几乎没有植被的覆盖,火山是不是迸出的岩浆也会极大程度的威胁到攀登的生命。 我认得西爵兵的盔甲,便多看了他们的方向几眼。为的人有些面熟…… 似乎,是当初萧默熟识的那位亲王? 自从西爵成为萧家王朝的属国之后,我就知道有一部分皇亲国戚非常不满,看来这位亲王大人就是这一部分人的代表了。 想来,这亲王应该不太认识我才对。不过他笑嘻嘻的迎面走了上来,我也不得不下马跟他寒暄几句。 “萧帝陛下亲临环形山,真让我等倍觉荣幸。路途遥远,陛下辛苦了!” “亲王何必客气?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不是么?” 那亲王微微挑了挑眉。并不在意我地揶揄。 我没兴趣看他那虚伪做作地表情。直奔主题道:“不知你们地领是哪一位?既然邀我前来。不如早些见面。早些把事情谈谈清楚。” “陛下所言极是。请随小王来。” 小王? 你倒是谦虚。本帝尚未采用特殊地自称。你倒先炫耀起你那末日亲王地地位来了。 腹诽着。冷眼扫过旁边地兵士。 正规军队训练有素,虽然对我心存惧怕,却仍然能撑得住。民兵就差多了,我这么冷目一瞪,他们立刻后退几步,有几个人手上的兵刃还掉落在地,出哐当地声音,惹来不少人的鄙视。 山路复杂,马匹已经被西爵兵牵走,我跟着这狗屁亲王走啊走,拐了不少弯,可还是不见有建筑物或帐篷的踪影。 “陛下,小王斗胆问一句,我西爵女王与克戎王子可好?” 冷笑,他这么说就是否认了西爵归属之事了。 自从归属之后,他家女王便不再是王,王子也不再是王子。 “他们都很好。”我懒得与之计较,他不过逞口舌之快罢了,又不能改变事实。 “克戎王子性格刚烈,怕是让陛下不少头疼吧?” “哪里?”我故作惊讶的挑眉道:“克戎十分乖顺,不久前还帮我粉刷禾儿的房间来着。哦,亲王可能还不知道,禾儿是我的第一位王子。” “原来克戎王子与陛下已经这般和美了。” “那是当然。我对克戎,就像对待自家兄弟,大家将心比心之下,克戎对我也越来越诚恳。” 你要恶心我,我也不让你舒服。将心比心这四个字在你听来肯定要头皮麻吧?呵呵~ “陛下能与克戎王子将心比心甚好,只是,陛下能否与天下人将心比心呢?” “那要看对方是谁。如果曾经对我王朝虎视眈眈,如今又想用卑劣的手段达到自己目的的小人,我自然无需与之交心。啊,我看到前面有一片营帐,最大地帐篷可是你们领的帐篷?” 那亲王恨恨咬牙,点了点头。 我对亲王一抱拳,“亲王不必再为我引路,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陛下请!” 蔑视一笑,我根本不想掩饰我对他地鄙夷。 旋身,径直走向最大的帐篷,我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沉重。 那里面的人,真是银湮么? 许久不见,他现在又是一副什么模样呢? 在他身边,会不会有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 甩头,这些问题根本不是这次到环形山来的重点!萧离,不要慌张,从容地应对那个狐狸一样的男人! 掀开帐篷地门帘,进入之后,看到一个男人背对门口站立。 那个背影,如此熟悉,又让我觉得格外陌生。 “小离你果真是一个人来,我是不是该夸你有胆识?” 男人转过身,有黑色布巾遮挡住他的下半张脸。可,我知道这个声音,更熟悉他那双微笑时眯成两条弧线,狐狸样的眼! “是你,银湮。” “嗯~来小离已经知道是我,所以才不惜冒险前来?”银湮踱步到我面前,他的手指轻佻的挑起我的下巴,眯缝地眼靠近我的脸颊,“难道不怕我加害你?” 嫌恶地拍掉他的手,顺便扯掉她地面巾,然后自顾自坐到帐篷里的木凳上,不去看他。 “我四哥和七哥呢?你有没有为难他们?” “当然没有。好吃好喝供养着,几个仆人伺候着,他们这会儿正乐不思蜀呢吧!” “我人已 ,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能做到地,我不会吝啬。 “几年不见,难道小离就没有其他话要对我说么?我可是积了一肚子的话想告诉你呢!” 我不想动摇,可这一刻我还是回忆起了当初跟银湮一起住在后宫的日子。 这只深不可测的狐狸,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如果说墨雪是我最深爱的男人,那么银湮就是我最把握不了的男人。 人性皆是如此,越是无法掌控的,就越想得到。得不到,一生都会觉得遗憾。 我的沉默换来银湮再一次的靠近,他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托起我的手,让我去抚摸他的眉眼和脸颊。 “有没有想我,嗯?” 有点绝望,我的指腹轻轻抚摩他的眉毛和眼角,跟着,是他那冰凉无情的薄唇。 他仰起脸,虔诚地样子仿佛他是我最忠实的信徒。 “你呢?想我了吗?” 我以为我是想开一个玩笑,可他立刻点头回答:“想!”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猛然颤动。原来我问的不是一句玩笑,而是真的想知道他的心意。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苦笑着把手从他脸上拿来,我别开视线,紧闭双眼。 呼吸有一点困难,与他分别后,压抑许久的思念如洪水猛兽般无法抑制的想要爆出来。 不行啊,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 他只是一个为了其他人背叛我地人而已,为他情绪波动,为他眼眶算喉口堵塞都是不值得的! 然而,银湮却没有让我逃避。他站起身,两手端起我地脸颊,细细的吻了下来。 从眉心,到鼻尖,从眼睑,到我的嘴唇。 我不是逃不掉,我只是,不想逃。 “想不想要我?现在,马上!” “不!”我惊呼着推开他的身体,“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叫我来,不就是要用四哥和七哥的命交换一个你想要地条件嘛!你的条件是什么?快点说!不要让我这么……忐忑……” “如果我想要你,要你地人也要你的心,你给不给?” 我愕然的瞪视银湮,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异常认真,就连眼睛也已经不再眯起,狭长的双目死盯着我看。 摇头,我能做的只有摇头。 “这个条件,我给不起。” 银湮蹙了蹙眉,再度绽放笑容,眯起地双眼遮盖掉他眼中微妙的情绪。 “啊~然猜到你会这么回答,不过真地听到,还是有点失落的。” 阴阳怪气地语调,好像他之前只是在跟我闹着玩的。 这个人就是这样,他从不展现他真实地一面,我还在期待什么? 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轻易被他**于股掌之中。 在他面前,我输的很彻底。 就像我知道叛军头目是他,就快马加鞭赶来与他见面。虽说是为了拯救国舅,为了跟叛军谈判,可事实上,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还是想见银湮的,我渴望着他的解释。 “看你的脸色,是不是累了?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上会为你设宴。” “不必了。”冷声拒绝,在王朝我都极讨厌宴会,难道跑到他这里,我会有心情跟他们玩什么喝酒吃肉聊家常的游戏? “那好。你就住在我的帐中,这里不止有一张床榻。” “你不怕有人对你起?我的后宫还是空荡荡的,再多加几百个男人进去不成问题。” “呀,你是在为我担心?真叫人惊喜!” 翻白眼,这个人打岔的功夫实在是修炼的太到家了。 “谁会猜忌我们的关系呢?死心塌地跟着我的,不会质我;被种下蛊毒被迫跟着我的,他们不会有自己的思想。我的队伍就是这两种人构成的。” 总算说了一句正经的,真难得。 “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个问题我已经谈的有点不耐烦了。 之前暗示,他无视,这次我明明白白的问,看他到底回答还是不回答。 “小离你着什么急呢?我迟早会告诉你的。在那之前,先休息吧。” 我并不认为我真的需要休息,昨夜已经在客栈睡的很好了。 可看银湮的样子也知道继续追问没有意义,我只能赌气的走到床榻前,甩掉脚上的靴子,用力躺了下去。 “忘了告诉你,那是我的床榻,你的在这边。” “我喜欢这张床!那边那张要睡你自己睡!” 孩子气就孩子气,跟这种人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我吼完就闭起眼睛蒙上被子,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淡雅的香味。而这香气,我已经太久没闻到了。 这是银湮的味道吧? 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确实是专属于银湮的味道。 hapter 205 这样就好 环形山的第三天,气温突然上升。 春季结束,初夏到来。 环形山的土壤条件本来就不适合植物生长,我以为在这里不可能看到在夏季才会盛芳的花朵,可在我百无聊赖绕到叛军营寨后方时,才现坚固的木栅栏外面有一片碧蓝色的花丛。 那种花的花瓣类似于太阳花,但颜色却如宝石一般摧残耀眼,尤其在早晨露水尚未干透的时候,蓝色小花就更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油彩,美的令我驻足观赏了半个多时辰也不觉得无趣。 “小离在看什么?” 身后响起似笑非笑的声音,在这世上会叫我小离的人只有两个,在这营寨里,当然就只有那个狐狸男银湮了。 不想回头,我继续看那些小蓝花。 “原来在赏花。” “你不需要管我,去忙你的事好了。” “现在,陪小离赏花就是我要忙的事。” 如果这话从萧染口里说出来。我也许会觉得感动。可从银湮嘴里说出来。我只觉得他虚伪而又无聊。 “说到花。小离身上地香味是不是风信子?” 我愣了愣。他怎么会知道?毕竟风信子地香味极淡。就算做香囊。也会有人去用风信子作为香料。 “风信子代表什么?” 他是在问我风信子地花语么?说老实话王朝地人对花地认识都很传统。很少有人用花来引申其他地意思。不过。银湮跟依是孪生兄弟。银湮十分了解银依曾经跟我在另外一个时空生活地事情。那么他对那个时空地事物有一定地了解也是说得通地。 “风信子代表地含义很多。其中含有喜悦和悲伤这一对相反地情绪。风信子花期过后。若要再度开花。一定要剪掉之前尚未彻底凋落地花朵。所以它也代表结束过去。代表重生。” “嗯~很适合小离地一种花。” “呵呵,也许。” “不过你身上这种味道十分干净清透,不像是香囊散出来的,更不像脂粉的味道。” 我从袖管掏出一个瓷瓶,玻璃器皿还在试验阶段,并没有真正投入生产,所以我离宫时也只带了一小瓶这样的香水而已。 捏着小瓶,把它送到银湮手里。银湮打开瓷瓶的盖子,不直接用鼻子闻,而是用手扇了扇瓶口,隔一尺的距离来嗅。 意外的看他这种专业的动作,其实把鼻子凑近闻,香水地味道往往都太刺鼻浓烈,反而像银湮这么做,才更能领略香水的精妙绝伦。 “这是什么?是小离自己配制地么?”银湮好像对这瓶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举在手里对着天边的火烧云仔细端详。 “香水。我跟哥曾经生活的那个时空,不论男人女人,都会用到这个。” “很奇妙,可惜风信子的含义跟我无缘,否则我一定要请小离把这瓶香水送给我地。” “无缘吗?我倒觉得风信子适合每一个人。不过如果是你的话,可能黄色郁金香更合适一点。” “为什么是黄色?” 我微微一笑,小声回答:“因为那代表无望地恋情。” 银湮愣了一下,由于我垂着眼睑,所以并没能看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 “小离,我……” “昨夜我听到营寨里有些响动,起来看看,好像你们的成员又增加了一些。把我留在你的营地就是这个目的么?为了让在附近观望地叛军相信你有能力把萧家王朝的君王并不引出萧家王朝地正规军?” 我是故意要打断银湮的话地。其实,说出黄色郁金香的花语,是我一时头脑懵而已,如果因为那句话让银湮再说一些别地什么,我怕我会又一次被他牵着鼻子走。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 “是什么事让一群生面孔加入你们?又是什么原因让你一夜没有回帐篷就寝?如果这样我还猜不到,那我岂不是天下第一大笨蛋?” “哈哈!我听说小离疯了,从未信过,现在更笃定了。” 我这才抬眼瞧了瞧银湮狐狸一样的笑容,浅笑道:“我当然没有疯,疯的人是你。” 银湮但笑不语,他微眯的眼睛让我无法看清他的瞳,可我仍然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了一些令我局促的东西。 或者,只要我盯着他看,就一定会变得局促吧,我也不能确定。 “虽然蛊毒可以控制人,可从我们离开王宫后,就丢失了大量的蛊虫。黑格没办法在两年多的时间里养成太多,所以蛊虫只用在一些领的身上。其他人,还是有许多不放心的人,毕竟我天天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不过我准确估算了叛变的时间让他们对我稍微重视了点,现在又把君王请来长住,有了君王这位人质在手,我想不会再有任何人会质疑我的能力。” “啊,果然。”我点点头,接着惑道:“那你的蒙面巾呢?摘掉的话不怕被人看到?” 银湮将背在身后的左 ,扬了扬手上的黑布,“我以为小离不喜欢跟一个蒙话。” “我只是不想跟你说太多话,跟你蒙面不蒙面没太大关系。” “呵呵,那倒是我多虑了。” 我皮笑肉不笑,银湮将布巾戴到脸上。 “如果你让黑格出来晃一晃,可能就用不着做这么多准备工作了。毕竟黑格是王朝的叛徒,这件事天下皆知。让一个在萧家王朝潜藏十数年的叛徒来统领叛军,这难道不是上上之策?” “不,那太危险了。而且黑格的性格小离你也知道,他本来就不适合做类似的事。” “哦,他不适合所以你代替他做?其实你的心机跟手段比黑格要强太多太多,你来做的话,也许真的可以成功。” “多谢小离的抬举。” “我没空奉承你,这是真话。” “嗯,谢谢。” 点头,我觉得我跟他之间的废话也该结束了。 “晚上没睡好,我回去再躺一会儿。” “一起吧,我也一夜没睡,困的很。” 一起? 这个词听着怎么这么暧昧? 我不知道银湮是不是故意地,狐疑的白了他一眼后,我迈开脚步回到帐篷里。 他的可能是在宽衣,我闭眼不去看他。 过了不多久,我听到他的脚步靠近我的床榻边,然后听到他的呼吸。转身,我背对他躺好,他轻笑一声,揉了揉我的头。 “憋久了对身体不好。别忘了,你要在这里长住的。” …… 我差点回头踹他! “不劳你费心。” “我是你地男宠。” “那是以前的事。” “你已经休了我吗?” “你背叛王朝之时,就已经不再跟我有任何瓜葛。” “嗯~等你想要地时候,就告诉我,我会等你的。” “……” 实在搞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不管他想干什么,都没道理奉献他自己的身体吧? 难道这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计划什么?让我要了他,然后呢? 怎么想,这件事也会存在精彩地后续。 好不容易等到他的脚步离开,我紧绷地神经才稍微放松一些。其实我并不困倦,躺在陌生的床上,鼻间尽是银湮的气味,我更不想睡了。 又是一阵奇怪的动静,不知道银湮在搬什么东西。 桌子?还是椅子? 一两分钟后,磕磕碰碰的声音结束,屋子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地耳朵自动去寻找银湮的声音,能微微听到他地呼吸,可却不知道他人在哪里,在做什么。 睡了么?还是……在看书?在呆?在…… 凄凄哀哀的琴音突然响起,我脑中出现片刻地空白。 对,银湮会弹琴,《镇魂曲之垂怜章》,这是他唯一弹奏给我听过的曲子。 那曲子具体地曲谱我记不住了,可当时的感觉真的令人安心。然而今天这一曲,却跟那时大相径庭。 依然是低沉的银色,百转千回的韵味; 依然是舒缓的节奏,古色古香的风格; 弹琴的依然是银湮,听琴的依然是我; 然而,物是人非。 可,为什么这曲子会这么悲凉?仿佛在倾诉天涯断肠人的相思之痛? 为什么他没拨动一下琴弦,就像是在拨动我的心弦?我的心,也跟着痛了。 究竟是琴音将弹琴之人的情绪讲诉,还是琴音将听琴之人的心绪勾出? 难以分辨,我连叹气也变得有些颤抖。 银湮,银湮。 你帮过我,背叛过我。 你说你爱的是我,可你却选择了他。 你的他,差一点杀了我最心爱的人,为了你,我原谅他。 为什么又要出现?为了他,你还想从我这里拿走些什么呢? 抬手,用袖管将双眼覆盖。 眼泪被堵住流不出来,却仿佛不甘心就那么僵持,反方向流向我的心中。 苦涩的味道蔓延。 我才知道,我已经将银湮埋的那么深,深到我以为我已经释然,可却轻易被一曲七弦琴如数扯出,不留丝毫的余地。 “为什么……”哽咽着,我怀这是我自己的声音。喑哑的让我感到陌生。 “我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依靠。”琴音不断,他的回答字字清晰。 很好,他只能指望你,所以你够义气,不抛弃他。 很好,因为我站在强者的立场,所以你认为我不需要你。 很好,在这世界上,我早就知道我不能依靠任何人,只能依靠自己。 那么,如果,我愿意找个人依靠,而我选了你,你不也成了我的唯一? 不不,那不可能,我不是那样的人。 所以,这样就很好,就很好。 风铃草 过了一天,我和银湮仍然没有针对他的叛军多谈什么 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银湮基本的性格特点我还是有所了解的。 在帐篷里跟银湮面对面无言的吃过晚饭,我本想找块空地去练练武功。在他这里住了几天,我的骨头都要僵硬了,每天没事做,就是吃跟睡,如果再不动动,都要养出懒肉来了。 换了银湮帮我准备的轻便衣服,刚要出营帐,银湮迎面进来,我几乎扑他个满怀。 他撑住我的双肩,笑着问:“小离要去哪里?” 我答:“找块空地练练功。” “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现在?” 我看看远方天边马上就要落山的太阳,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 “现在去,明天回来。” “啊?” “带件披风。啊。还要带一块油布和水囊。明天一早就回来地话。不需要带食物了吧?东西太多不好拿。我们要走着去地。” “等等。银湮。你想带我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 银湮笑地非常神秘。我愣着看他把我一件黑色厚斗篷折好。又从他床榻边地木箱里取出一大块油布。两样东西分别包进包裹。他出帐去几分钟回来。手上又多了一个大大地水囊。 这些东西都被银湮挂上肩膀,他脖子上的黑布重新围在脸上,拉着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我们两人拉拉扯扯的动作引来不少人侧目,还有一些人交头接耳笑的十分猥琐。真是怪了,就算我跟他们的领有一个人要献身,也该是他们的领吃亏才对,他们笑个什么劲? 啊,也不对。这些士兵民兵都是男人,在他们看来我一个女人是很稀奇的,又跟他们的领这么暧昧,好像是有一点讨论地价值。 八卦的诱惑力真可怕。 银湮说是步行,还就真是步行。面朝落日的方向,在没有道路的崎岖地面上往山下走,难道他要带我去挖宝藏?不然干嘛只选没人走过的路? “诶,天快黑了。这山里面会不会有猛兽?” “猛兽见了我就变成乖巧的小猫了,小离你不用怕。” “我不是怕。” “嗯~一头豹王处久了,当然不会再怕其他的野兽了。” “你嫉妒啊?嫉妒你的宝贝兄弟陪着我却不搭理你?” 银湮回过头,夕阳残余的橘光在他的银上镀了一层金边。我只能看见他眯成两道弧线地眼睛。反正这里也没人,我甩开他的手,上去扯掉她的蒙面巾。 “小离不是无所谓我是否蒙面么?” “你说话声音太轻,如果不看你的嘴型又隔了一层布,就更听不清了。”我想也没想就给自己找了个牵强的借口。 “是吗?” “是!” “银依让我很意外。我以为它会陪在你娘身边,没想到它却在四处寻找黑格的下落。说白了他是为你。” 我不想跟他讨论银依跟我娘的感情问题,一人一兽,就算银依拥有人的灵魂,他跟我娘也是没办法再好好继续下去了吧?! “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只有他们清楚,我从没问过。不过说到意外,你又何尝不让哥意外呢?他甚至不懂你为什么对黑格那么执着。” “很多人都不懂,黑格也常常问我这个问题。我地回答只有一个,我没法不管他。” “因为爱他。” “不是。” 我抬眼死盯着银湮的后脑勺,“到现在你还不承认?” “因为那不是事实。我确实有爱的人,不过并不是黑格。这件事我已经说过了吧?还是小离你开始沉溺于男人的甜言蜜语?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多说几次。” 我扯住他的手,立在原地不肯继续走。 他头边沿的金光不见了,黑暗渐渐笼罩,我有一点看不清他的样子。 “你说吧,我要听。” “很难为情。” 听他的声音,他应该是在笑吧? “你脸皮那么厚,还会害羞么?” “对着别人当然不会,对着自己爱慕的人,脸皮再厚也要脸红的。” …… 我承认,是我要听地。不过我也得承认,他这么说了,我并不相信。 算了。 “走吧。你说的地方还有多远?” “前面就是了。” 我地夜视能力算是比较优秀的,顺着银湮手指的方向望去,看不出什么端倪。眼睛左右寻找,无果,最后往下瞄了一眼,现地面上似乎长满了杂草。 往那个方向走近,我尝试调动巫术,可巫术与法术是不一样的,巫术本来就是黑暗的东西,它所能着凉地范围实在有限。 尽管如此,我还是看清了地上生长的 是杂草,而是一种花。 大概是风铃草? 我看到了类似小风铃地花朵,只是无法辨认颜色。 “走吧。” 银湮再次抓住我的手,迈开大步踩着这些植物往这片田野地中心位置走去。 有一小簇银光在我们身前飘荡着指路,银湮明明可以照亮更大的范围,他地法术有多高强,我又不是没有见识过。吝啬的家伙,那一点光对我辨识地上风铃草的颜色没有任何帮助。 银湮把油布铺在地上,然后将包袱放下,按住我的肩膀,于是我也只好坐在油布上面。 “你想做什么啊?这些风铃草是怎么回事?” “嗯?你已经看出来是风铃草了么?” “不好意思,我眼力比一般人强。” “呵呵……如果不累的话,我想表演一个戏法给你看看。” 我有些好奇,“什么戏法?” 他轻笑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黑暗中,他往外走了几步,我追着他的身影。 隐约看到他张开双臂,从他身上散出耀眼的银光,紧跟着,那些银光瞬间破碎,散成无数的小光点,夜风一吹,小光点随风飘落到花丛之中。 夜风很奇怪,吹的方向居然会不断变化,把银依周身的光点吹到四面八方。 这一幕出奇的美丽,如同漫天繁星坠落凡间,又如同千万只萤火虫冉冉下落。 而银湮,作为光的中心,他微仰着头,脸上带着享受的笑,双臂展平,如同将要飞天的仙人。 当我被这美景震惊的双眼呆滞,嘴巴微张时,银湮双手突然握拳,他身上再度绽放光芒,但这一次的耀眼程度比上一次要高出数倍! 光,顷刻间燃亮了一整片田地。我看清了,这是风铃草没错,而且,风铃草的花朵居然是银色的!就像银湮头的颜色一样! 天空仍然被黑暗笼罩,地面却因银湮染亮。 一颗一颗风铃草,风铃样的花朵如同纯银精心打造而成,精致的程度令人咂舌。 银色的花,闪耀出点点亮光,明明有些刺目,却让我不忍心别开眼。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每个小风铃都随风微颤,我仿佛听到巫术风铃清脆的声响,绵延不绝,此起彼伏。 它们在为谁歌唱? 是谁赋予了它们如此璀璨的生命? 我的视线缓缓转回银湮身上,他淡笑着往我,收回双臂,却不收回他的魔力。 他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托起我的右手,细细吻过我的每一个指尖。 我动弹不得,其实,就算可以,这个时候我也不想破坏如此美好的气氛跟景色。 所以当他托起我的下巴,垂目注视我的嘴唇时,我没有躲闪。 冰凉的唇覆盖着我,我张开嘴,迎接他的舌尖。 交缠在一起的舌互相逗弄,舔舐。 “把你交给我,小离。” 我有没有听错?萧家王朝的男人怎么会说这样的台词呢? 而且,我要怎么交?我的身体已经是…… 当银湮俯下身子,撩开我的下袍,我才现明亮的银光已经消散,留下的只有风铃草丛中无数的光点。 那些小亮点不能照亮任何东西,可,却让我有了一种置身繁星之间的不真实感。 恍惚中,下身被濡湿包覆,我立即挺直腰背。 生理反应一瞬点燃,再也无法平息。 他跪在我的腿间,卖力的吞吐。 我忍无可忍,将手**他的丝之中,逼迫他吞入更深,幅度更大…… 不出任何声响,我抑制自己的喘息。一丁点声音,都会打破夜的寂静。 要让我释放,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努力了很久,我脑中却始终在提醒自己,这个人是谁。当大脑不能完全沉浸,那么我的时间将更加持久。 然而,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搂住我的腰部,将我掀翻。 他的手探入我的衣服,这在萧家王朝的男人中也是少有的。被抚摸这种事,我的经验并不丰富。 从胸口到臀部,银湮冰凉的手指轻易激起我身体的颤抖。 他一边揉捏我未经开化的胸部,一边将手指往我的股间探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他要我,就像我要我的每一个男宠,方式没什么不同。 胸前的蓓蕾被他啃在口中,我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小离,告诉我你愿意!” “嗯……”我被他撩拨的通体烫。 那种地方,接受男人当然也不是不可以……既然我那些男宠可以做到,为什么我不行? 而且,银湮对我来说也是不同的。 “我愿意。” 傻男人 “我愿意”三个字脱口而出后,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有 银湮早已不是我的男宠,我跟他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我的身体,做接受一方的第一次,为什么要交给他?凭什么? 如果我真的这么做,那墨雪和萧染算什么?我宫里的男宠们算什么? 身体别扭的坍塌,可银湮束缚住我的腰身,没有给我退缩的空间。 说出去的话还可以收回吗?维持半趴半跪的姿势,我扭过头,无助的望着银湮。 “后悔答应了?”银湮果然是人精,一眼就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咬紧牙关,我试着挣脱他的钳制,可他冰凉的手仍在制造我身体的颤抖,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这双手与他灵巧的舌尖统统带走了,毫无反抗能力。 “银……我想我们还是……” “你可是天下之君,王朝天子,自己说过的话,可以这么轻易就推翻吗?” “……” 就知道。这家伙想要做地事是不会去理会旁人怎么想地。否则他当初就会带着黑格。背叛我。背叛王朝。 他大手一扯。我早已宽松地地腰带立即滑落。他握住我两手地手腕。猛然把我地两手扳至身后。 他地气息再一次从背后靠近。我颈项一湿。原来他是在用舌尖挑起我地衣领。再用牙齿衔住。慢慢地将那轻薄地衣物从我身上剥离。 初夏地夜晚凉风习习。我只觉得胸前背后一凉。打了个寒战。尤其是胸前。没有任何衣料地掩护。暴露在空气之中。这样地凉意让我觉得非常不安。甚至有一点恐慌。 终于。我地衣服还是被他褪去。终于。他隔着中裤开始抚摸我地臀际。 他像是在我身侧。又像是在我身后。或是上方。前方……他。无处不在。属于银湮地气息将我团团包裹住。躲不开。逃不掉。 不想逃。 我知道我很矛盾,一方面脑子里不断盘旋银湮协黑格策马扬鞭绝尘而去的绝情姿态,一方面又在他的手中获得刺激,获得无上的欢愉。 仅仅是抚摸与亲吻就已经让我这么动情,如果他继续做下去,我岂不是要化作一滩泥任他为所欲为? “小离,你很美……你的丝,你的脸庞,你的眼你的唇,你的颈项,你的背脊……腰身、小腹、这里……” 他地唇移动到哪里,他最终的呢喃就跟到哪里。 乳前敏感的位置被他张嘴含住,另外一边则被他用拇指与食指地指腹部分夹住,细细的揉捏。 **的感觉从那两点荡漾到全身,下腹一把火烧的我几乎要焚化成地灰烬,顺着夜风飘向无尽的天边。 十八岁少女的身体到今天,变得更加敏感,更加丰盈。而王朝男子生育的规则又使得我虽然得到一子,却仍然体态鲜嫩。 以往与其他男人同房,我或多或少也能感觉到他们对我身体的渴望,但碍于王朝历来重女轻男,在房事上男人可以主动,却万万不能亵渎。 只有银湮敢这么对我,他的手游走在我地后腰跟臀瓣,他的唇流连在我的胸前,像是爱上了**的动作,欲罢不能出啧啧的声响。 索性,他再次旋转我地身体,让我平躺下去。背后并不是油布的凉。 银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包裹中的披风拿了出来,垫在油布上。 丝微乱,我眼前地银湮已经不是一只银狐,而变身为侵略性极强的野兽。他地表情不再轻浮,笑意不再狡黠。 夜空下,点点的银光从中,银湮地眼眸竟然镀上了一层暗红色。不,再仔细看看,那一抹红根本就是从他眼底映出来的。 没办法,谁让他鲜少把眼睛好好睁大给我看他的眼眸?我竟从未能认真与他四目相对。 他就这么睁着眼,或轻或重,半是爱抚半是凌虐我可怜的胸部。而紧跟着,他把有力修长的右腿挤进我双腿之间,弯曲膝盖去厮磨我大腿根部那最致命的部位。 已经傲然挺立的那里怎么忍受这样的逗弄?它跟随银湮的动作跳跃着,与此同时,得知银湮目的我,双臀之间小缝里的密洞也开始一下一下的收缩。 一边的被他放开,他的手伸进我两腿之间,却避开了我渴求最强的部分,直袭我的臀缝。 紧张的弓起腰身,那里从未被人触碰,我甚至不了解他去碰那里,会引我怎样的反应! “放松,你知道这里也可以让人很舒服的。”他的手指在洞口轻轻敲击两下。 我非但不能放松,反而变得更紧绷了。 努力去回想男人们被我压在身下,之间他们的表情。是,确实愉悦,否则他们不会那么难以忍耐,呻吟不断。 可对待他们,我都是用了香脂的。我知道那个部位不可能分泌粘液,别说是银湮的男性部位,就连一根手指也极难**!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银湮两指指腹压住我的洞口,一下重,两下轻的为我按摩起来。 我也了解,这么做会让僵硬紧 里变得柔软,更加敏感,更容易侵入。 好在,银湮并不是没有经验,否则我今晚的经历会变得非常惨痛吧?! 经验…… 这个词狠狠的刺激了我的神经。 黑格,那个长过臀的妖冶男人,他跟银湮在一起,一定是他在取悦银湮。如银湮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把他强压身下?就连我,王朝之君,也休想! 不知道在斗什么气,我突然生出一股蛮力,抱住银湮的颈项把他按倒,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 他稍稍动动,我以为他想挣扎,继续施力后才现他不过是手被压在身后,难受的将手拿出来罢了。 “小离,你做什么?” 我暗红色的长垂在脸侧,微风将其吹拂到我的面颊,遮挡住了我的神情。 “为什么不是把你给我,为什么要挑衅我身为君王地傲气?” “啊?” “不要装傻!我没兴趣做第二个黑格!” “……” 低沉的嘶吼声使得几乎无法掌控的**冷却下来,风一阵阵的吹,周围的光电一明一暗,神秘而又幽怨。 “我没有要你做第二个黑格。”银湮的声音冷清,我没有勇气去看他的脸。 “可你跟黑格做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在下面。” “那又如何?你跟墨雪、跟萧染、跟萧默、跟那么多人,你什么时候在下面过?” “我跟你不一样!”我急切的摇头。 “当然不一样。你是帝王,我是一介草民,还是一个叛徒。” “重点不是这个,银湮,你知道我从不想追究你叛变的错!” “错?”银湮猛地笑了起来,诡秘地声音在田野与山间回荡。“我从不认为我有什么错。我背叛的只不过是王朝而已,从不曾背叛你。小离,不知不觉间,你已经把王朝划为你的私人所有物品,再也跳不出来了么?” “你没有背叛我?”我仿佛听见了多么好笑地笑话,一样仰起脸狂笑起来。 然而,情事中已经氤氲的双眼,此刻更加迷蒙,眼角甚至开始变得濡湿。 “难道黑格杀死墨雪,是我所愿意看到的么?你很清楚,我当时的震惊与慌乱不亚于你!墨雪曾代替我抚养你那么多年,他信任我,而我却眼睁睁看着他被黑格杀死!” 第一次,我第一次听到银湮这么失控地吼叫。 吼完,他扬起右手,用宽大的衣袖去遮挡他的双眼。 “我承认我对墨雪心存愧疚,可对王朝,我并不亏欠什么。不是我,你能那么顺利救出你娘和你的舅父们?不是我,你能那么轻易将黑格掌控的局面推翻?小离,做人不能永远想着别人如何对不起你吧?我到底背叛了你什么?背叛了你什么……” 银湮的控诉令我心中一窒。 是,当初不是银湮帮我,我怎么可能那么迅地挽救王朝? 他救了我的亲人,他无意伤害我的爱人,那只是一个意外,一个他也没办法预估,没办法控制的意外。 我为什么埋怨他?刚才问他凭什么想要我,现在我才要问问自己,我凭什么? 无奈的,又无望地。 我喃喃说了一句:“可你爱我,为什么又离开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他有多可怜呢?他一心一意的爱着我,其实,只要我说一句爱他,他宁愿抛弃一切。可,我骗尽天下人,也不能欺骗自己。不爱就不能说出口,这是我地原则。 所以,如果我没有这么虚伪的原则,黑格早已经抛下一切跟我离开,也不会有之后地种种。” 这个男人,原来是一心想要……报答黑格的爱情? 全世界最复杂地人是银湮,全世界最单纯的人,也还是他。 我慢慢俯下身体,去拉他的手臂,他执拗的不肯把手拿开。 不得不运用力道,蛮横的将他的手臂按到一边。 他的眼神,迷惘,负责,与我纠缠在一起便再也无法分开。 “知道么?小离,黑格为什么一定要当王?”银湮像在问我,又像在自言自语。 我淡笑,“为什么呢?” “他要我当他名正言顺的后,当着群臣,当着百姓,坐在他的身旁。他要天下承认我和他的名分。” “啊,原来他这么傻,跟你有一拼哦。” “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 我的吻落下,堵住他下面的话。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傻子,我有幸,接连碰到他们。 尽量敞开身体,我解开他的裤带,扶住他健硕的男性部分,在没有任何润滑跟扩张的情况下,绷直肩背,慢慢将他包容进我的身子。 银湮,如果那是你的目的,就让我帮你完成它吧。 我们一起来偿还他对你的爱情,然后,我会毫不留情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 让他再无怨言,让你再无牵挂。 符号策略 眼难望到边的风铃草花海中,散落着数以万计的银色 它们会随风微微舞动,当银湮表情微微变化,那些光点的颜色也会随之改变。 原来被人侵入是这样的感觉,起初会觉得难受,甚至是痛楚,尤其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硬要纳入银湮的男性部位。我疼的浑身微颤,银湮冰凉的大手在我腰间轻轻揉搓,像是要将他的勇气灌输给我。 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什么部位被他顶开,那个从未被人染指的私密之处羞涩而紧张,却又对他的肢体充满好奇和渴求。 那也许是银湮身上唯一炙热的部位吧。 我的大脑不再能清晰的思考,乱七八糟的念头毫无章法的闪过,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绪。 似乎有一些液体从我的体内溢出,或许是血,不,只能是血。 撕裂的痛清清楚楚,我没有停下的打算,可银湮却立即掐住我的腰身,有些惊讶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 “不要紧,我不觉得有多疼。”我笑靥如花,丝随风舞动,在流光溢彩的光点中绽放一抹摄人心魄的笑靥。 “小离……” “你如果敢劝我哪怕一句话。我立刻从你身上下来。再不靠近你三步之内地距离。考虑好再开口也不迟。我等你。” 银湮地嘴巴开了合。合了又开。最后颓然地躺了下去。 “慢慢来。我不想弄伤你地。” “我也不想弄伤我自己。” 说完这句话。我才现“伤”是一个双关语。 银湮说地伤。是指伤了我地哪里?而我说地伤。又带着怎样地隐意? 深呼吸几次,我让自己尽量放松下来,就像曾经我无数次让我地男宠们放。虽然角色对调,但之前的经验也还派的上用场。 终于不再是纸上谈兵了,我有点自嘲的想着,不经意收缩了一下,引出银湮清浅的闷哼。 “我知道你忍的很辛苦,这是我的第一次,你要体谅我。”我没有道歉的意思,微微俯身勾住银湮的颈项,他也配合地坐起来一些,吻缠绵而至。 “也就是说,你的第一次归我了。”嘴唇分开后,银湮又笑的像个狐狸。 揉乱他的头,我怒嗔道:“是啊,那你有没有什么第一次可以交给我呢?” “当然有。” “嗯?” “第一次的爱啊~我可不像小离你那么博爱,当我爱上你,就注定我一生都只会爱你一个人。” 我被银湮讽刺的有点脸红,“在萧家王朝,女子博爱是必须地吧?否则怎么传宗接代!” “是啊是啊,所以我有说什么吗?” 也知道是要赌什么气,我又用力夹了夹他,他脸上的狐狸笑顿时僵在脸上。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家伙有些时候还是很可爱的。 等笑过,我也放松地差不多了,继续扶住他的坚挺部分缓缓送入。 屏住呼吸等待完全没入的一刻,当我的臀跟他地下腹亲密无间的贴合时,我才全身一松,喘着粗气趴在他的身上。 “早知道该带点香脂来。你不是计划好的吗?为什么不准备呢?”我怒,咬他肩膀。 “我只是想带你看看风铃草,再变个戏法哄你开心。这几天你一直闷闷不乐,我有点担心你而已。后面的事情,我没有计划,也不敢计划,只是自然而然展到这一步了吧。” “原来你也不是万能的。” “什么?” 我再次直立上半身,歪头看着他说:“我还以为你总能预测到很多事情,能够掌控很多事情。现在看来,你只不过是在突事件面前能冷静面对而已。看上去好像你什么都知道,但实际上你知道地也不比我多多少。” 银湮想了想,抬起双手枕在后脑点头道:“本来就是这样。我什么时候说我能预测未来,能掌控大局了?虽然法术博大精深,可预测未来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银依就是一个活生生地例子,难道你希望我也变成一只猫?” “是黑豹!”我捏一下银湮的腰。 银湮身体猛然一颤,我体内地那根东西胀了胀。 “啊……”我难耐的想要躲,可在我躲之前,银湮又控制住他那里地膨胀,我才又安心的坐回去。 “还……还要一会儿。你不要乱动。”我紧蹙双眉,艰难的说。 “你不动我就不动。” 我急忙触电一般把放在他腰上的手拿开。 “如果你变成一只猫,也不错。我把你关在笼子里,喂你吃喂你喝,走到哪带到哪,就怕你被别人抢走了。” “用法术的话,打开笼子上的锁是很容易的。” “那就做一个没有门的笼子。” “弄弯笼子上的铁条也是很简单的。” “那就做一个完全密闭的笼子!” “小离……” “你就那么想从我身边跑掉吗?” 不知不觉,玩笑被我们说的像真的一样,我的怒气也在节节攀升。 银湮无奈的望了我一会儿,挠挠头说:“等我给黑格一个安全的窝,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银湮的分身又胀了胀,“小离,你一定要维持这样的姿势聊” 我的脸一红,真庆幸光线昏暗,我们只能看清彼此的脸,却看不清彼此脸上的颜色。 可能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吧,银湮意念驱使下,几粒光点居然移动到我的面颊附近,让我无处可躲。 “很美。”银湮笑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性感。 我垂下眼睑,趴了下去。银湮同时弓起腰身,试着小幅度的一个来回。 “嗯……感觉好奇怪……” “等一下就会觉得舒服了。还痛不痛?” “不痛了。你可以开始了。” 我两手紧抱住银湮的颈项,两腿分别跪在银湮身体两侧,人已经足够平衡,那么还等什么呢? 可当银湮**之时,我无力再说什么,银湮却开始倚在我的耳畔,夹杂喘息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 “如王朝,臣子众多,子民无数,黑格用蛊虫是无法控制所有人地。但如果只是几十万人,而黑格又控制住这些人的头目,那他的地位就会得到巩固。只要没有外敌威胁到他,他就可以高枕无忧。” “嗯……可……” “可是王朝如今已经一统天下,天下每一寸土地都属于王朝,所以黑格无处可去,没有任何地方是属于他的,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得下他这些手下。” “你……意思是……啊,轻一点……” “嗯……我需要小离划分出一块领土,而且要保证小离在位期间绝不会跟这块地方为敌。” “不可能的……大臣……所有人……都不会赞同。” “可如果是小离陷入了一个圈套呢?” 我还想继续说下去,可出口的声音全部变成呻吟。 银湮也彻底沉浸在中,没有再说什么,下面的话,只能在结束之后再谈了。 一个个小光点,色彩斑斓,犹如被赋予了鲜活的生命,为我们的第一次渲染出一片旖旎。 夜不再凉,银湮地身体也逐渐变得火热。 我不禁要想,他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我捂热呢,真是神奇。 的交合令我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开始的不适过后,一种从身体深处释放出的快感将我淹没,银湮的表情也相当生动,我想他一定也如我一样,沉浸在灭顶地快意之中。 终于,在我几乎要无法承受而要晕厥之前,银湮激烈的几次碰撞后,将灼热的液体挥洒进我地身体。 我们相拥着急喘,他用周围散落的衣服盖住我的身体,就这样停留在我的体内,慢慢等待**之后地平静到来。 “小离。如果你为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将叛军招安,但条件是放过叛军的头目。你会愿意这样做么?” 我沉沉的闭着眼,但思考并没与就此停止。 “这么做没什么不好。不过你一定不是为了让我放了黑格一个人而这么问的。” “那么,当一个人不再代表一个人,他只不过是一个符号,人人都可以扮演的符号……” 银湮话只说到一半,我飞快的消化他地意思,当我明白过来,我讶异的撑起身子瞪着他地两眼。 这个人,他简直聪明的叫人畏惧! “你地意思是,你蒙面就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符号!当我同意释放叛军领,也就是你,那么叛军所有人都可以染成银,蒙住面部来扮演你这个符号!到时候,我无路可退,毕竟身为国君……那我就不得不放走你们所有人。因为我并不知道叛军的头目就是你,银湮!” “小离好聪明。”银湮抬手,抚摩我地面颊。 这个办法很妙,妙到天下人不可能猜的到,妙到就算我不得不按约定放走他们所有的人,却不会有谁来追究我的错。 但,这就会铸造一个奇迹。叛军领的睿智,竟然将萧家王朝的君王**于股掌,而享受这份荣誉的,却不是这一切的策划,因为到时候他会作为交换条件,离开黑格,陪我左右。 “小离是该好好考虑,事关小离的声望。” “声望?”我自嘲一笑,“我哪里有什么声望?天下人说我疯,说我颠,说我空有治国的才能却没有正常人的感情。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一个叫人望而生畏又腹诽连篇的角色,就不介意让自己的名声更臭一点。” “小离的意思是,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我本就想放过黑格。现在更好,给他一片土地,一个有名无实的国君称号,夺回我爱的男人,继续做天下的主宰。不过,银湮,如果黑格从今往后不再觊~王朝,一切好谈,如果他再想伺机作乱,有一种手段叫做暗杀,他逃不掉的。” “我知道,他也已经很清楚他的境地了。小离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那就好。银湮,我累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是,我的陛下。” 再次趴下去,伏在银湮胸口听他的心跳。 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方式与其他人有太多不同,就连最亲密的时刻,也要用其他事来干扰我。 该情迷的时刻却头脑清醒,哎…… 我还真是一个容易被人摆布的帝王。 情敌见面 山地区因为活火山时不时会喷,大量的火山灰空。 我已经忘了火山灰是停留在天空的哪一层,也许是平流层吧,反正萧家王朝也没人会追究这个问题。总之,火山灰积累到一定程度,如果突然下起暴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在我到环形山的第十一天,大雨倾盆而下。我站在帐篷门口往外看了很久,注意到外面原本还算干净的水盆,装满雨水后,盆里的水却异常浑浊。 等银湮处理好日常事务回到帐篷,我把自己想法告诉他,希望能引起他的重视。 “你看外面那个盆里的雨水。” 银湮把头上的笠和身上的蓑衣脱下后站在我身旁,“雨水怎么了?” “浑浊的很,证明雨水中有多杂质。环形山火山虽然岩浆没有喷出来,但火山却始终没有停止活动,喷时常会生。火山喷出来的杂质被喷到天上,这再一下雨,就全都带下来了。” “小离,你想说么?” 我再指着远处的帐篷:“除了我们这顶帐篷是穹顶构造,其他的帐篷都是平顶的吧?顶上会不会积水?” “会。刚才就是去查看几个漏雨的帐篷……小离,你是说……” 缓缓头。我继续说:“再这样下去。这些帐篷都会坍塌。呆在里面地人就算不被压死。也有可能受伤地。” “可雨水中地尘土不断被雨点敲。应该没办法沉底吧?既然这样。雨水从屋顶流下地时候。总会带走很多杂质。屋顶所受到地压迫也不会继续加大了。” “你真地这么以为?” 我抬头看银湮。银湮脸上没什么表情。 艰苦条件下要带领一支半业余地部队有多痛苦。他现在应该深有感触。 这些人地野外生存能力有多强?其实就算是银湮。我也不认为把他扔去荒岛。他能活过三个月。 冒雨跑出去,把积满水的水盆端进来,银湮急忙拿了棉布把我头上身上的水吸走。 我慢慢把水倒出帐篷,让银湮看到水盆底部都有些什么。 那是一层颗粒,跟尘土完全不同的杂质。这种颗粒一旦沉下再很难飘起,所以其他帐篷的屋顶其实是不断的在接受着这样的颗粒物。 这次银湮不再辩驳,他甚至不穿蓑衣,只带了斗笠就跑了出去。 外面顿时一片混乱,被通知到的帐篷,人全部跑了出来,我则环着双臂,等着看银湮要把这些人安置到哪里去。 把叫大家集合的任务分派下去,银湮再度回来,用油布雨衣裹住我的身体,搂着我离开帐篷。 “你要带这些人去哪?难道去空地上站着淋雨?” “山后有个山洞,山洞蜿蜒曲折,不过里面的空间很大,也许能容下他们。” 我们才刚说了两句话,身后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巨响,立刻回头去看,几个帐篷接连坍塌,引出一片惊呼。 “应该没有人被压到吧?我刚才看边的人都撤出来了。”我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来让银湮别太紧张。 “其实你没必要救他们的,他们根本不会谢你。” “你会不会谢我呢?” 银湮低下头望我,隔着面巾我看不出他全部的表情,只在他眼中看到复杂的目光。 “你今天格外严肃。” “黑格住在那个山洞附近。” “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黑格住在山洞附近。我们去的话,你就能见到他了。” 我撇撇嘴,扭头往帐篷走,“那我还是不去了。” “喂,你在闹什么脾气?”银湮拽住我,声音很无奈。 “我是怕你尴尬。新欢旧爱齐聚一堂,你就不怕顾此失彼?” “我……” 看,我就知道。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真不像他那个狐狸的作风。与其看他这样,还不如回帐篷去,反正穹顶帐篷不怕被压塌。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走吧。”银湮又来抓我的手。 “我可没打算在黑格面前装大度。 如果你一定要带我去,那好,你跟我呆在一起,或跟他呆在一起不要来理会我。” 自从银湮得到了我的身子,他对我变得愈小心翼翼起来。跟以前不同,以前他似乎并不害怕伤害到我,可现在,他的一言一行都会顾忌我的感受。 模范丈夫啊,这个男人一旦认真,可爱无敌。 大雨中逼他做一个选择,这可能太残忍了点,可事情本来就要有个结果,让我跟另外一个男人共享爱人?做梦! “黑格的性格非常阴暗。私下跟他好好说,他什么都听,可表面上如果逼的太紧,他会崩溃,会疯。” “他崩溃不崩溃跟我无关,我并不关心这个。至于疯,他疯有能怎样?他的巫术根本伤不了我,他的功夫又没我厉害。” “小离。”银湮蹙眉走到我面前,“我从来不知道你会这么斤斤计较。” “那是因为我跟你的关 展到值得我斤斤计较的地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一向都比较能忍,所以你打算让我忍气吞声,看着你跟黑格卿卿我我。是不是这个意思?” “……” 银湮不说话了,我的心突然冰凉,他这等同于默认。 惨淡的笑笑,我垂下头,不再跟银湮对视。 “我是怕他对你做出过分的事。” 呵呵,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这种话。 黑格伤不了我,够伤害我的人,是你啊,银湮。聪明如你,居然不懂么? “好吧,刚才是我任性。我不怎么样,你按你想的去做就行了。如果黑格住在那里,是不是我四哥跟七哥也被关在那个地方?” “……嗯。” “明白了。走吧。” “小离!” 我甩开银湮手,快步朝营帐后面的围栏走去。跳跃翻过,践踏地上被雨水凌虐过的一小片花地,我根本不想回头去看银湮的脸。 风铃草的花田也已经雨点敲击成一片惨败的景象,那些粉红色的花朵倒在地上,与泥土为伍。 那亮后,风铃草地带给我的震撼与今天的残败难分高下,只不过一个是美到极致,一个是凄凉到极致。 浩浩荡的叛军队伍远远跟在我和银湮身后,银湮的脚步声紧跟着我,可他却没再追上来。 是有山洞,不过位置也太隐蔽了。银湮上来指给我看,我才在几乎是视线死角的位置瞧见那里有个洞。 距离还很远,我就已经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从山洞的方向飘来。凄婉空灵,在山间回荡,具备让雨中景物幻化为仙境的魔力。 这是黑格吹奏的,还是我那两位兄长中的一位? 来到近处,再绕过洞口,现背面有一块巨岩平台,上方也有伸出来的岩石遮挡风雨。 吹奏笛子的人就站在那里。 黑长达臀际,身材比一般的男人娇小许多,一袭黑色巫师袍。 黑格。 笛声戛然而止,黑格没回头,清浅的问:“怎么带来这么多人?” “帐篷已经坍塌了好几顶,为了他们的安全,只能暂时到这里来避一避。” “她呢?一起来了么?” 银湮扭头看我,我耸耸肩膀,自己回答黑格的问题。 “是啊,我来了,你有什么问题?” 黑格立即回头,我裹着蓑衣,不太美观吧也不能没了气势。 扬着下巴跟他对视,我可没有示弱的打算。 可能是我太强势,就显得黑格底气不足。他的身体居然晃了晃,前一秒还站在我身旁的银湮立刻就到了黑格身边,毫不避讳的搂住黑格的肩膀。 “你在这里站了多久?怎么身上这么冰冷?” 黑格愕然的扭头去看银湮,银湮又笑的像只狐狸了。 我的心已经沉到谷底,别开脸不想去看他们。 西爵的那个狗屁亲王真不会挑时间,偏偏这个时候又要来找我斗嘴。 “咦?这位是陛下啊?穿了平民的蓑衣我都认不出来了呢!” 什么鸟人?居然敢嘲笑本帝的打扮?! 我随手把蓑衣丢到他怀里,冷笑着说:“敢为您是哪一位?在这叛军队伍里,跟我说过话的人我都有印象啊,怎么偏偏不记得你?” “……” “啊~”我故作恍然大悟状,“对对,我想起来了。亲王大人,帐篷塌了就来山洞,要是山洞塌了,你接下来要去哪?不如我从国库拨些银两为亲王修一座宅邸,可好?” 我不喜欢跟人斗气,这一回我斗的是在有够幼稚。 亲王大约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变了性子,跟他胡扯起来。他有点应接不暇的意思,我再翻他一眼。看他,还不如看那一对狗男男。 “银湮,黑格,我两位兄长在什么地方?我要去见见他们。” “我带你去。”银湮说着话就要过来,却被黑格拽住。 银湮双眼含笑拍拍黑格的手背,温柔的说:“你也一起来吧,这里太冷了。” 真是火大,银湮绝对是故意的! 我跟在这两个人后面,黑格勾着银湮的手臂,一秒也不想放开。我忍着想上去把黑格暴打一顿的冲动,走进山洞,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后,看见一扇铁门。 银湮从袖管拿出钥匙,打开铁门。 我毫不犹豫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挺干净干燥的房间,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坐在方桌跟前下棋。 见我进来,两个男人同时一愣。 坏了,我都不知道四哥跟七哥长什么样子,怎么认啊? 百密一疏,我居然忘了这最起码的环节,脑子真是被猪亲了。 “你是……离儿?四哥,她是离儿对不对?”极可爱的那个男人兴奋的拽拽另一个文弱男人的袖子。 文弱男人蹙眉看了我许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四哥七哥 同我无法验证四哥跟七哥是不是真的国舅,他们两法相信我就是真的萧离。他们与我互相审视了一番后,我愣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红,长的跟娘很像,一定是离儿了啊!四哥,对不对?” 被叫做四哥的文弱男人还是一脸的不确定。 好吧,我投降。 “四哥,七哥。” 迈步向前,四哥拉着七哥往后退了一步,警惕性很强。 “你怎么证明你是离儿?” 翻白眼,我想的没错吧?大都在犯迷糊,毕竟以前从没见过面。 耸耸肩,我无的说:“反正我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我四哥跟七哥。看来得想个办法来确认一下,你们说呢?” 四哥这才稍微缓和了色,他把七哥拽到他身后保护起来,独自应对我。 “你么办法?尽管说。” “这次我来环山。带了两个人跟我一起来。一个是我地侍卫。墨焰。一个是五哥萧释。” 四哥回头七哥对视了一会儿。七哥兴高采烈地说:“墨焰我认得啊!是墨雪地弟弟嘛!头比离儿地头还红呢!” ==||||这人地性格跟紫瞳有一拼啊。 怨不得我一看到活泼可爱地男人就联想到紫瞳。谁让他是我在萧家王朝接触地第一个可爱男人呢? “释儿和墨焰人在哪里?” 我回过头门口看看,银湮跟黑格就站在那里。我对银湮勾勾手指,黑格表情变得有些难看,他该不会以为我在勾引银湮吧?醋味呛鼻啊! 银湮拉着黑格进来,他在用他的亲昵态度让黑格放心让我更加寒心。 不过没关系,我已经说过我可以忍耐,那我就尽量无视吧。 “那个,你帮我去橡木镇请五王子和他身边的一个侍卫过来,让他们两个来辨认两位舅父,也可以为他们两人证明我的身份。” “好。不过还请陛下交给我一样随身物件,免得他们不信,动起手来就不好看了。” 我想了想,把右手的指刃咔嚓一声取下来。这东西跟了我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离开我的手指。 随意丢到银湮怀里蒙面布下大约还是狐狸笑吧。 “这东西是墨焰帮我打造的,他肯定认得。记住,我说的是让你把他们请来,如果我看到任何与请字不符的地方怪我翻脸不认人。” “请陛下放心,空自当对两位贵客以礼相待。” 空? 哦,空子是银湮所扮演的符号的名称。我早知道了,不过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他这样自称,感觉很奇怪。 “我看你这山洞里有不少类似的房间嘛,为我和五王子准备一间干净的,墨焰的房间就安排在我房间的隔壁间。有没有问题?” 我趾高气昂的样子一定让黑格呕到家了然他怎么会用那种怨毒的眼神瞪着我的脸,好像恨不得在我脸上烧出两个窟窿似的。 “没有问题切按陛下的要求来办。” “嗯。这山洞里面真是别有洞天啊~就当是休假吧,在这里住些日子也不错。不过如果你不在四哥七哥的门上上锁打算在我与五王子,还有墨焰的房间上锁就更好了。” “这……” “空,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要好好与你商量招安的各项事宜,在事情没有商量清楚之前,我不会离开,也不会让他们离开。就算虎落平阳,我也还是一国之君,我的承诺还是值得一信的吧?” “是,陛下所言极是。空谨遵陛下旨意。” “好。你去忙你的吧,我跟两位哥哥聊天,你就用陪着了。” “是。” 银湮带黑格走了,门虽然被关闭,却没听到上锁的声音。管他呢,反正在墨焰和萧释来之前,我没有出去跟他们玩的打算。 其实屋里这两个男人,无论从长相还是气质,都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银湮多数不会拿假货来冒充,我可以相信他,问题是这两位并不相信我,没办法。 “你们在下棋?继续吧,我在旁边观棋就好。” 我自说自话搬了角落里一张木凳放到棋案边,七哥看看四哥,四哥微微点头,两个人重新回到棋案处,分两边面对面坐下。 这种棋跟西洋棋非常类似,只不过把黑白两色的格子棋盘换成了红白两色,棋子也是红白两色的。 规则跟西洋棋规则一样,王棋被将死就宣告此战败北,也有和局一说。我对西洋棋没兴趣,有时候看看这些形状各异的棋子倒是有点赏心悦目的感觉。 尤其是两个 起捏着漂亮的棋子下棋,这画面就更美妙了。 七哥时不时的看我,下棋就不免要分心。不过他胆子大,敢走棋,而且有点不按章法来走,这样一来就逼的四哥不敢贸然行棋,时不时要退避。 四哥下棋就像他的人一样,谨慎的有点过了头,而且攻势很弱,经常在躲闪,躲闪到最后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等五哥来了我们兄妹四哥可以凑一桌麻将了。” “麻将?”七哥顿时来了精神,大概以为麻将是什么好玩的游戏吧。 “是啊,麻将是四人围成一桌玩的。我曾经教过紫瞳规则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告诉五哥呢?诶反正是很容易掌握的规则,我重头教也可以。” 我轻松的口吻让七哥双亮,四哥戒心仍然很重,不过他好像也有要跟我聊聊的打算。 “不知道麻将么样的?” “麻将嘛,就是……”我在这间室里四下搜寻,墙边有一张书桌,上面竟然有刻刀和一块半尺见方的象牙木。跑过去把刻刀跟木头抱回来,用小刀划出一个麻将牌大小的范围,敲一敲指给四哥看,“呶,麻将牌大概就这么宽,这么长,厚度嘛,大概这样。” 刻倒是锋利的很,我划了几下觉得很好玩,于是开始一点点去雕琢。 四哥跟七哥我专心的雕刻木头,就又把注意力转移回他们的棋盘上。 我雕刻出第一张麻将牌,是一条,也就是幺鸡。鸡还被我美化了一把。 再跑去书桌,用水墨颜料细细涂抹好,用嘴巴对着吹干,献宝一样捧回来放到四哥面前。 “就是这样了。这是一副麻将牌中的一张,其他牌大小都一样的,只是上面的字和图案有区别。等五哥跟墨焰来了,我们一起做,不出两个时辰就能做好一整副了。” 四哥捏着麻将牌端详一番,七哥又抢了去仔细的看。 接下来再看他们下棋,我就不说话了。看了几局,他们的兴致不减,我已经昏昏欲睡。 跟四哥和七哥告辞,我出去随便拉了个人命令他去把空找来。 银湮来是来了,身边还是有黑格陪着。黑格是狗么?怎么跟主人寸步不离? “我累了,要休息。” “好,我带你去你的房间。我已经派人赶往橡木镇,不过就算再快,也要明天才能见到五王子和墨焰了。” “我知道。你应该还有很多事要忙,把我带到房间你就走吧。明天之前我不会出来。” “陛下不必如此,只管在这里随意走动,不会有人阻拦的。” “该出来的时候就算有人拦着我也会出来。” “是,陛下乃一国之君……” “废话不要多,走吧。” “是。” 我觉得我有故意找麻烦的意思,而银湮的反应也未免太没个性了。在他们陪我到我房间的时候,我突然很想试试看,如果我不让银湮离开,把黑格轰走,黑格会怎么样?银湮又会怎么样? 当然,我不会真的去做这么幼稚可笑的事,只是放在脑子里想想罢了。 他们携手离开的背影在我看来那么刺眼。 这或许也是我非要叫萧释来这里的理由。 我不想一个人面对这对老情人,我需要一个人陪着我,这样我就不会常常纠结于银湮跟黑格如何如何了。 反正,他有黑格,我有萧释。我不但有萧释,我还有一干男宠在宫里等着。 怎么算都是银湮更委屈一点,可那个人真的会为我吃醋么?我表示严重的怀。 盘腿坐在床上,准备运气调息的时候,我在想:现在的我居然已经不会再认为一女多男的感情有什么不妥了,反而,我好像根本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其他的情人。 多可怕的占有欲? 不过我是帝王啊,占有欲强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撇撇嘴,挑挑眉,闭眼放松。 其实在我近距离看到黑格的时候,体内的巫术就在蠢蠢欲动。很难说那是黑祈的怨念在作樂,还是他当初将蛊虫和巫术灌注进我的身体的时候就做了这样的设定,当我跟黑格近距离接触,我们就注定要互相为敌。 如果是那样,在我离开环形山前的这段日子里,我都要想办法克制自己了。 大雨冲了银湮的营地,到山洞来驻扎的话,他们肯定要重新整顿。说不定这场大雨拖延了银湮的计划呢…… 也知道我娘有没有赶回王宫,宫里不可一日无君。 夜 完全平息巫术的躁动,又一个人简单用过膳食。除不扬的年轻男人来送饭,再没有人过来打扰。 说起来我这件石室还真大,一张大床也不过才占据石室的一小块地方。这些书桌板凳都是什么地方弄来的?再仔细看看石室的门,似乎不是新装的。 有机会一定要了解一下这个山洞的历史,说不定还藏着什么有趣的故事。 不过如果是历史久远的山洞,为什么没再之前的火山爆中被淹没? 考虑到山洞所处的位置,上方有厚重的岩石遮挡,说不定岩浆流下的时候都因为那块岩石给挡到了其他方向去吧,所以这山洞才能完好的保存。这样说起来,如果住在这个山洞里,也就不用担心火山喷了。 胡乱想了很多的没的,总之我始终不想让大脑空着。只要脑子稍微一停,银湮的狐狸脸跟黑格阴暗的眼睛就会冒出来提醒我他们两个人还黏在一起。真烦人。 山洞里空气不流通,而且些潮湿,这都让我感到不太舒服,难以入眠。 回忆曾经自己对环境强的适应能力,我不禁要扬起苦笑。人果然不能总是放任自己,当享受成为一种习惯,就很难再回归最初的无欲无求了。 数绵羊到五千,总算睡了,可睡到一半,我却突然闻到一阵怪异的香味。 迷香嘛?谁这么无聊?我大多数迷香都是免疫的个味道闻上去又有些熟悉,肯定是我在什么地方闻到过的。 想弄清楚是谁要对下手。这很简单。只要我继续装睡。减慢呼吸频率就可以了。 不久后。有人蹑蹑脚靠近。这个脚步声该是黑格地。 黑格。你对我地了解真是少地可怜。如果你能够用心查一查我地事情。就会现用一些罕见地迷药远比用这种迷香要有效地多。 一只具备陌生触感地手抚上我地脸颊。继而移动到我地颈项。有几次。他都捏紧了我地脖子。但很快又放开。黑格。你在挣扎什么? “你在干什么?” 属于银湮地含笑声音兀然响起。我居然没听到银湮靠近地脚步声!这人地轻功又比以前增进了许多! 放置在我颈部的手立刻拿开,除了这个动作之外格的身体没出多余的声响。看来他对银湮的突然出现并不多么意外。 “你想杀她?” “只是想想罢了。”黑格语气苦涩。 “你知道我做这些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真的下手。可,我告诉过你吧?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算亡命天涯我也不会觉得苦,不会觉得累。” “亡命天涯?”银湮又靠近几步,“你认为,这天下还有我们可以逃去的地方么?你虽然没有真的杀害墨雪,但你还是得罪了天下第一的门派。就算萧离不派兵追杀你,墨雪师门上下也绝不会饶过你。” “我知道!”黑格突然嘶喊起来“就算是那样,你也没必要对她献出你自己!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这个,你再清楚不过,为什么还要那么做?” 什么叫银湮献上自己?难道银湮告诉了黑格我跟他肌肤相亲的事,却没告诉他其实是他占有了我? “你说过,我对自己占有过的人都难以弃之不顾,所以我只能让自己属于她。这样她才会相信我,你也能相对好受一点。”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黑格的情感细腻程度真是叫人咂舌。 “是啊,你只占有过我所以才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要跟别人分享你,我不要……” 一阵响,听上去应该是黑格投入了银湮的怀抱吧。 “没有人跟你分享我。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们就可以享受着王朝的保护,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快活日子。别想那么多话,回去睡吧。” “你真的不会离开我?在萧离说放过空之后你会陪我一起建立属于我们自己的国度?” “当然。” 我的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 如果银湮答应黑格是真,那么他对我说的就是假。如果对我说的是真现在就在欺骗黑格。 “我喂她吃解药,你快点回去吧。如果让她看到你在这里,她对我的信任一定会大打折扣。” “嗯。” 黑格这次是被银湮给捋顺了皮毛,乖乖走了。当然,临走前两个人还吻了一会儿,出了一些清浅的声响。我真佩服我的忍耐力,这个时候我分明想跳起来踹银湮几脚的。 等黑格走远,银湮去关了房门,走回床边。他捏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把嘴张开一些。 解药吃就吃吧,反正我身体的抗药性很强,吃再多这样的解药也没什么影响。 但,到我口中的并不是什么药丸药水,而是,舌尖。 银湮冰凉的嘴唇覆盖在我的嘴唇上,我的眉头立即蹙起。 “啪”的一声响,我竟然甩了银湮一个巴掌。睁眼去看,这个男人被我打的脸偏向门的那一侧,银色的也有一点凌 “不要用吻过他的嘴来吻我,很恶心。”我压抑住情绪,冷声斥责。 银湮勾起唇角淡淡一笑。他的面巾是被黑格扯到颈项上的吧?为了方便亲吻…… 该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猛地抱住银湮的脑袋,狠狠亲上了那张令我生厌的嘴巴。 你的嘴怎么就么随便?吻完一个马上又可以吻另外一个? 上面还沾染着属于别人味道!令我作呕…… 我又猛然间推开他在床边干呕起来。 “不要在意跟黑格的话,那只是为了安抚他而已。” 我强忍了恶心的感觉,回杯子里,盯着银湮眯起的双眼看了一会儿,笑着说:“对谁说的话是出自真心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我已经答应的事是不会反悔的就算到时候你跟他走了,我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小离好大方。”银湮的像是讽刺。 “我并不想大方,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如果刚才黑格真的要杀你,你会怎么样?” 我转着眼珠想了想,“也许会有好的跟他谈一谈,请他下次换一种迷药,确定我已经被迷晕了之后再动手。” “呵……很少有人知道你的抗药体质。” “你算是其中的一个。” 真是无聊的对话,我厌烦的闭上眼睛,“没事了你就走吧,我要睡了。” 可银湮并没有动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说:“明天五王子就要来了。” “嗯。” “有了第一次之后,是不是就会想要第二次?” 我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银湮说的是什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看心情。” “别那么做,否则我会杀了他。” 银湮操着阴狠的口吻说完这句话时,我心里颤了一颤,他这是在吃醋?还是他想标榜他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一个人这种特别,他不愿意跟其他人分享? 如果是这样,他跟黑格倒有些相似之处。 “我跟他会采用怎样的方式,你是无从了解的。” “好。就算你跟他,或跟他们尝试了,也不要让我知道。” “看来自欺欺人是一个老少咸宜的游戏,你很沉迷其中。” “你不答应?” 我突然睁开眼,瞪着银湮问:“我为什么要答应?你以为你为我付出的比他们多?你以为他们一心一意爱我,对我忠诚,还不及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就算你有再冠冕堂皇的理由算你想报答黑格的心情令人感动,可你对我,不及他们!” “我说的不是谁付出多少的问题是你爱谁更多的问题!” “好,我告诉你曾经爱你过爱其他人,甚至过爱墨雪!可现在跟他们的区别仅在于你还没有被宣告天下,真正成为我的男宠!银湮果你想要一个人全部的爱,去找黑格。我不会再厚此薄彼,我身边的每一个男人,都值得我去好好珍惜。” 这也许是气话,却绝对不是谎话。 墨雪走后,我就一直这么要求自己。一视同仁。 将心比心,我会更容易看懂那些男人的心思,他们的期盼,他们的喜怒哀愁。每个人都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我不可能再把谁当成是一个可以任我摆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偶。我见不得他们伤心。 银湮还在笑,狐狸一样。可他不说话了。 我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下来,继续说:“你是特别的,你永远都是特别的。你跟哥一模一样,而哥是我仰慕了许多年的男人。哥渴望不可及,你却是我可以触碰的,曾经你是他的代替品,现在虽然不是了,可你的特别也脱不了这个关系。我不奢望你对我像萧染对我那么忠诚,也不敢奢望你对我像当初的墨雪对我那般爱的刻骨。我对你,不放心,所以你总是充满了神秘感,充满了难以征服的魅力。想明白了之后就会现你不是一个好爱人,所以我也有理由,对你有所保留。” 意外,我之前并没有把这些关系想的这么透彻,但这些话却像事先彩排过的台词一样脱口而出。 这就是我真实的心情,未经深思熟虑的话虽然常常不够圆润,却往往是最诚实的。 银湮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不知道他狐狸笑里透出的是不是哀伤。 呵呵,也许那只是我的错觉,是我主观的期待强加在银湮脸上的幻象。 石室恢复安静,我的心却再难平静。 其实我也说了一些谎的,在银湮占有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告诉自己,只有他可以这么对我。 反正其他男宠也不会有这样的念头,反正,我也想保留银湮在我心中的不同。 为什么说谎?我在逞强什么? 想要流泪,却连流泪的理由也找不出。唯有苦笑伴我挨到天亮。 联姻问题 二天大雨还在持续,一直到吃完午饭也没见萧释和墨。 闲来无聊又跑去四哥跟七哥房里看他们下棋,聊了些乱七八糟没有实质内容的话题。我知道四哥对我还是心存顾忌,所以他也限制七哥跟我多说话,但只要不关正事,聊下棋、聊麻将、聊歌舞、聊一些新奇有趣的事物他们也都不会始终沉默。尤其是七哥,性格开朗的很,特别喜欢跟我说话似的。四哥偶尔也会插话进来,可每当我去看他,他就要别开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你们一直呆在屋里不觉得闷么?”我很奇怪,既然门已经打开,银湮也答应可以让他们自由活动,可他们还是寸步不离这间屋子是为什么。 “四哥说我们一旦踏出这屋子,就要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看的。与其那样还不如呆在屋里来的自在。” 七哥脱口而出的回答惹来四哥一个白眼,嗔责道:“就你话多。” “哈哈!四哥啊你……咳……咳咳咳……” “你怎么了?”四哥连忙丢下中的棋子绕到七哥背后去捋七哥的后背。 我一早就意到这个山洞里空气非常污浊,毕竟距离火山口不远,长期的灰尘积淀在洞里,当山洞里人一多起来,势必要扬起大量的尘埃。吸入肺部以后对身体会有怎样的损害可想而知。 如果外面的大雨能让洞微湿润点也好,可我摸过洞内的石壁,都带有一定的热度,水分在这样的空间里很难保留,所以洞里干燥的厉害。 七哥虽然性格开朗,但我看他的脸_也并不是十分健康的样子。 “四哥七哥还随离儿出去走走吧。外面正在下雨出去呼吸一下湿润地空气也好润润肺。” 四哥考虑了一会儿。才缓缓头。七哥高兴地跳了起来。看来他早就想出去了。可在四哥面前他也不敢太放肆。 这么看来哥倒是挺威严地一位兄长。仔细看看。他板起脸地样子还真有点像萧染。 银湮给我安排地随从就在门外等候。我带着四哥七哥出门后。吩咐他叫人在四哥七哥房里洒些水。压一压灰尘。 到山洞口。有人拿来三张椅子放在石壁旁。我们三人坐下。果然像四哥说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不过他们看他们地我来说构不成什么影响。 “等一下我叫他们去炖点雪梨粥。” “这种地方会有雪梨么?”四哥放眼远处,不甚关心的问。 我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叛军正在一些头目的带领下把坍塌的营帐中还能使用的物品搬回山洞,他们一个个在大雨中行动迟缓,整个画面带着股子说不出的萧条感觉。 “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难道以为凭他们这些人就能与王朝为敌了么?”七哥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像在自言自语。 “这种事轮不到我们考虑。”四哥依然是那副不愿意多谈此事的态度。 “可我们是他们用来要挟王朝的人质啊。” “只有他们以为我们两个够资格做人质吧。说到底我们只是两个属国公主的男宠而已。” “四哥……” 不是我敏感,我觉得是个人都能听出四哥话中的埋怨。 他们两个是被王朝抛弃的王子实他们根本不需要跟属国联姻,只因为黑格对他们两人比较厌恶。到现在,黑格沦为王朝的罪人,却还不放过他们,抓了他们来当人质。这种愤怒和怨恨岂是能够轻易释然的? “我可以取消当初的联姻。那时的旨意并非真正的帝王所下,而如今的我有足够的权利否认这件事。四哥七哥,其实我登基后一直都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没能跟你们面谈,不能确定你们的心意,所以我不敢贸然行事。” 我言辞恳切中不乏对他们两人的歉意。 “如果你真是离儿,我倒像听听看你都考虑了什么?”四哥面对着我问。 “当然是考虑你们跟那两位公主有没有感情们愿不愿意回到王朝。” 四哥蹙了蹙眉,七哥始终在意四哥的神情敢随意插嘴。 “作为一国之君,你考虑的方向是不是存在偏差?难道你不该先考虑王朝与属国之间的关系若因联姻的破裂而生改变件事将怎么处理?” “那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对我来说,重要的当然是两位哥哥的想法。至于属国,如果他们不自量力的想要与王朝对抗,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第二次对王朝称臣。” “所以我才不相信你就是离儿。”四哥冷冷一笑,继续说:“如果离儿的判断是如此的幼稚,那么这君主的位置还不如让颜儿去坐!她就算再不懂事, 明白不可因小失大的道理!” “为何四哥要断言我一定是因小失大?” “你会失掉身为君主的威信!” “那圣旨本就是不该作数的,若是我不将其否定,这才是真正的一错再错!” “就算是这样,属国定然要对王朝心存微词!” “存就存好了,反时间内他们不敢作乱,往长远考虑的话,我只要让他们看到归顺王朝对他们来说是多么明智的选择就可以了。” “说来轻巧,你要如何证明:们看?” 我长长的出一口气,四哥四哥,你要么不问,一问起来就没完没了。难道之前的冷漠都是假装的?你就在等合适的时候来逼问我这些问题么? “四哥,王朝的农业、纺织、商等等都是天下的风向。可以说是王朝带动各个小国的展,这话并不为过。十数年前,王朝还没有被黑格祸乱之前,那时的王朝展之快让周边小国望尘莫及。就算是这十几二十年来因为黑格治理无方,王朝不进反退,可大国的基础之强在这些年得到了充分的验证。我问你,这些年来,王朝未能有所突破和展,难道其他小国已经有越王朝之处了?” 四哥并不言语,抿着唇等我继续往。 “要重振王朝不困难,而要让王朝更快的展,就要制定出一系列的改革计划。如果四哥七哥愿意听听看看,现在王朝上下正大张旗鼓的改革,难道这些改革的方向不是积极的?你们是不是可以预见到,改革完成后,这些新的举措会推动王朝以飞快的度展下去?” “……”四哥虽然仍在沉默,但他垂眼睑的神情已经告诉我,他并不否认我说的话。 “不是离儿自吹,对于先进的事务离儿掌握的不在少数。我有足够的信心改变王朝的现状,也有足够的信心让属国看到王朝一天天强盛,让他们认为有这样一个强国可以依附是多么的幸福。到那时,他们各个方面都要仰仗王朝,又怎么能叛变?更何况,我根本没有想让他们一直自制下去。” “离儿的意思是……” “最多五十年,我会让这些属国变成王朝真正的一部分。方法跟措施我都已经拟定的差不多了,如果你们有兴趣,回宫后我可以给你们看一看。” “啊,离儿,四哥,说来说去我们到底要不要接触联姻啊?我好想回王宫跟大哥他们在一起,那个丑八怪公主总欺负我,我再也不想跟她见面了!” 四哥又瞪了七哥一眼,七哥吐吐舌头不敢吭声了。 方才那些话,我说的有些慷慨激昂。当宏大的报复变成一条条可行的方案后,我本来就满怀热情的心容不得任何人的质。当然四哥他还没有跟我相处过,对我不是很放心,也可以理解,所以我更要用我的自信来说服他信赖我。 “我跟七弟在蜀国的日子过的并不舒服。 如果能回王朝,我们都希望能够回去,但我们都不愿意给王朝增加麻烦。” 我灿烂的笑了,一把拍在四哥肩膀上,“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其实在听说你们想回宫长住时我就明白你们的意思,不过见面再一聊,我就更确定了。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我可是很期待和两位兄长在一起生活呢!” 四哥像是不习惯我豪迈的举动,他往开避让了一下,目光又一次放向远处。 “其实四哥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真的离儿,对不对?” 四哥唇边漾开淡笑,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就连笑也笑的这么惨淡,该说这位兄长忧郁美,还是该说他苦瓜脸好呢? “啊,他们来了。”四哥突然抬手指向远处。 我跟七哥一起站起来往远处眺望,果然,在倾盆大雨中,一抹张扬的红色正在靠近。那肯定是墨焰的头,在雨里都能当标识来用了,真不容易。 大雨把墨焰和萧释淋成落汤鸡,可萧释刚一靠近,四哥还是不怕湿的上去给了萧释一个狠狠的拥抱。四哥完,七哥接着上。结果他们三个没一个是干透的,赶忙回到屋里去换衣服。 我带墨焰到我房间的隔壁屋里,那里倒是已经摆放了几套和墨焰体型的粗布衣裳。 “我刚才看到了黑格。在他身边蒙面的银男人是……” 丢给墨焰一块干净的棉布巾让他擦头,我知道他肯定已经认出银湮来了,可我不能承认。 “他叫空,是叛军的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放在心里想想就可以了,不要说出来。” 墨焰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点头,“墨焰遵命。” 混乱晚宴 起来也怪,虽然银湮带领的这支叛军队伍无论从人)装备都算不上精良,可他们的伙食却一点都不含糊。虽然一定是不能跟王宫里的御膳相提并论了,可也是有鱼有肉,有菜有酒,无论从花色还是味道上讲,都不亚于民间的小酒楼。 在萧释和墨焰到来之后,银湮特地为我们几人安排了一桌丰盛的宴席。 我,萧释,四哥萧琅和七哥萧烈,银湮所扮演的“空”和真面目示人的黑格。 墨焰不肯入座,坚持要站在我身后。四哥和七哥跟墨焰不很熟也没多说什么,萧释却一反常态,站起来去抓了墨焰的肩膀把他按到座位里。 “国舅大人,我……” “你难道没看出今天这顿饭伦身份都可以入座。你身为当今圣上唯一的骑士,有谁比你更有资格坐在这里呢?” 我对面的黑格本来脸色不好看,这会儿更难看了。萧释的话很显然是在针对他和银湮。他们两个目前只能算是普通百姓,又顶着叛军头目的名头,说他们是王朝的罪人也不为过。他们都能跟我平起平坐了,墨焰当然没理由不可以落座。 萧释对黑格敌视态度并没有在墨焰勉为其难坐定后有所收敛。他所针对的不是银湮,因为他的目光总是瞥向那个长的娇小男人,而那个男人的目光也总是闪烁游移,似乎并不想去跟萧释对望。 其实,黑格在还是王后那些年中,除了宠爱他的亲生儿子萧逸之外,也并不是对其他所有的王子都那么冷漠。 萧染时就跟黑格处的不错,萧默不谈了,他一度跟黑格“狼狈为奸”过。萧释这个人格上没太多棱角,聪明归聪明,却聪明的十分内敛,身手好归好,却深藏不露。总之他不显山不漏水的低调风格还是让黑格比较喜爱的,有时候黑格见了萧释,也很愿意跟萧释多聊几句。 撇开黑格阴谋。我相信他在这些王子中也有他地偏好。萧释应该算他还比较喜爱地一个。所以到了一切都被揭晓地今天才更加不愿面对萧释。 当然这只是我地分析。当人怎么想就是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地了。 “后位。时隔许久。释儿又有机会向后位敬酒了呢。不知道后位是不是愿意干了这一杯?”萧释对黑格举杯。口吻跟眼神都写满挑衅。 黑格迅端起杯子。草草跟萧释碰了一下后起脖子喝光一整杯酒。 萧释也笑着喝光后。再倒一杯而敬向银湮。“这位‘空’先生。说起来你露出来地这半张脸像极了我地一位旧识。为了这难得地巧合。干杯!” 银湮也端起杯子跟萧释碰一下。然后抬起另外一只手。用袖管遮住面部脸饮下酒水。 就在他转回来的一瞬,萧释突然脚下一点身体如箭矢射向银湮。 “刷”的一声,银湮脸上的黑布被萧释撕扯下来。而露出来的下半张脸根本与银湮大相径庭。 “啊~好意思,是我认错了。该罚该罚~” 萧释一边说一边倒酒饮三杯。 我故意做出一些失望的表情,就像四哥五哥和七哥所露出的表情一样。墨焰面不改色,他这个人,只要他愿意,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大惊小怪。 易容术并不是被很多人所掌握的技术,我算是个中高手,黑格的易容技术也可以骗过无数双眼睛。银湮下半边脸不知道是他自己做的还是黑格做的,反正做的几乎没有破绽,总不见得萧释再去撕扯银湮的面皮来看看那是不是真的皮肤吧? 闹剧该终止在这里了。 “五哥,我已经告诉你晚上会有宴席,叫你不要喝酒,你怎么不听呢?”我嗔责的拉了他的手,把他拽到我身边属于他的位置上坐下,然后按住他的大腿,再不允许他随便动弹。 “嘿嘿,离儿,我也没喝多少,真的!”萧释明白我的用意,笑嘻嘻的陪我一起演戏。 “二位千万不要与我五哥计较,他只要喝点酒就控制不住自己。” “不会。”变声后的银湮微微摇头。 其实这些话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我们在座的人,有谁不认识谁呢? 除了四哥七哥离开王朝有些年头了,其他人都算得上是熟识之人。奈何现在立场不同,目的不同,大家都在伪装,而且还将继续伪装下去。 “可是离儿,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在这种地方到底有没有受到一国之君应该得到的尊重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他们两人对你行礼?” “五哥……”我暗暗递给萧释一个眼色,他有点过头了。 “国舅大人说的极是,我二人确实礼数不周,请陛下恕罪。”黑格突然接话,让我有点意外。他抓住银湮的胳膊,把他拉离座位,站在一旁的空地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银湮没有跪,说实话我也不希望看到他对我下跪。我本来就讨厌下跪这种大礼,无论是让我跪别人,还是让别人跪我。可有些时候,这是必须的,所以我也就只能极力忍耐。 “哼……好像让你下跪是委屈了你,你在装什么可怜?” “麻烦四哥七哥送五哥回房,他喝醉了。”我已经很烦躁了,本以为萧释是最不容易出问题的一个,没想到他却这么快就让我失望。 我并不需要他来为我争取什么,我也没那个兴趣逼迫黑格对我下跪,对我磕头,对我高呼万岁。何必呢?这种形式上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最关键的,让黑格做这些事,银湮势必会心中不悦。我虽然对他多少存有怨念,可我不会小气到要利用黑格来刺伤他的自尊。 在四哥七哥架住五哥的双臂要把他拖走的同时,我叹口气,上前搀扶黑格。但,在我的手刚触碰到他胳膊的那一瞬突然像被针扎到一样激烈的挥动了一下手 这一下力道不大,方向却是在很准。 “啪”的一声脆响,我的脸偏向一侧。 沉闷的石室里一下子变得狂乱,萧释怒吼着挣开四哥七哥的钳制朝黑格扑上来。 墨焰迅揽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带了两步。我抬眼,看到墨焰心痛的神情,才意识到我被黑格甩了一巴掌。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让她碰我!”黑格躲过萧释两掌,急切的解释。 萧释根本不买账,伴随呼的掌风,他的攻击一次比一次更狠! 四哥拉着七的手让他贸然加入战斗。我一时还不知道要怎么理解那一巴掌,也就没去及时的阻止萧释。 “黑格欺骗了所有的!那么假惺惺的对我嘘寒问暖,可将我爹娘囚禁在地牢的人就是你!你不是故意的?你以为这样一句话就能抹掉你那些卑劣的行径?连王位你都敢觊觎,打离儿一下你又怎么会心存顾忌?我太目中无人!你把王朝当成什么?你把萧家当成什么?如果你不懂什么叫做敬畏,今天我就让你深切的体会一下那两个字的含义!” 论武,黑格远不及萧释多久他就被逼的动用巫术,拳脚之间夹杂着骇人的黑气。 眼看一股烟就要袭到萧释的面庞猛然想起墨雪中了巫术之后几近死亡,一时冲动之下居然横身挡在萧释跟黑格之间。 体内的巫术瞬间沸腾起,根本不需要我去调动,它们自然而然形成一道屏障,保护了萧释,也开始跟黑格对峙。 我相信我对黑格并没有动杀念之前我就感觉到,巫术的力量在近距离跟黑格见面后就蠢蠢欲动在已经冒头,又岂是我想压抑就能压抑的住的? “带萧释走!你们几个也暂且退下!”我不想殃及池鱼是巫术真格被全部释放出来,就怕这山洞也要被我给毁掉了。 黑格虽然惊惧可仍然顽强的操纵瘴气来跟我对抗。 巫术,难分高下,但我的内力精纯,这多少会对巫术的释放起到积极的影响。在萧释他们都退出石室后,我稍一放松,自己身上泄露出的瘴气就更大面积的包裹住我跟黑格两人。 “我很熟悉这个感觉。是黑祈,对不对?” 我勾唇冷笑,“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很多人都知道当年黑祈牺牲自己,把他所拥有的一切都给了我。” “他希望你代替他杀了我?” “开什么玩笑?”我嗤之以鼻道:“你认为我是一个可以任人摆布的人?黑祈不是傻子,他也知道即便我答应他,也未必会照他的话去做。所以他才把赌注押在他自己身上。你现在看到的巫术瘴气,并非我愿意施放的,这都是黑祈临死前设置好的。我想,只要我碰到你,这些隐藏在我体内深处的力量就会萌动。要知道从又见到你到现在,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压制住它。” “够了。”银湮突然捏住黑格的肩膀把他拉进怀里。 “我们已经知道陛下的实力了,没有必要继续互相试探。今天的晚宴不欢而散实非我所愿,就等国舅大人平静之后,空再为陛下与国舅们重新设宴。” 我艰难的将那些瘴气慢慢收回,淡然的说:“不用了。我们要的不是款待。虽然一场大雨为你们带来了不小的损失,可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整顿。我不是闲人,不想长久的陪你们在这里混日子。” “是,空自当加快整顿,尽量少耽误陛下宝贵的时间。” “嗯。不过……”我在黑格离去前抓住他的手往回一扯,不由分说甩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程度比刚才我挨的那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为了你那一下,你死十次也难赎其罪。 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公平,原封不动还你,你收下就是了,用不着谢恩。” 黑格紧咬下唇,苍白的脸上是一张五指印。 银湮又在用复杂的眼神看我,我冷冷瞪他一眼,再没有其他废话,率先离开石室。 简直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多么荒唐的一顿晚饭! 我怒气冲冲来到萧释的房间,四哥跟七哥正对坐在床沿的萧释劝说着什么,我听也不听,直冲过去,一拳砸向萧释的左脸。 “离儿……”七哥赶忙过来抱住我的胳膊,生怕我再揍萧释。 “七弟,你放开离儿。五弟是该挨揍。”四哥好整以暇在一旁看戏。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以为那种情况下你杀得了黑格?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六哥带来!” 萧释微笑着垂下头去,并不解释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离儿一样冰释前嫌的。”七哥认真的看着我,大大的眼睛装满了对萧释的理解,“离儿的肚量非常人能及,可五哥这么做也是有情可原啊!何况,黑格居然打了你一巴掌!” “他打我一巴掌,我自然回连本带利还给他,用不着任何人来替我出气!” “可是……” “七哥你不必说了。四哥,七哥,你们早点去歇着吧。离儿,今晚要我侍寝么?还是你根本不想再看见我的脸?” 好么,一不见黑格,萧释原来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又回来了。 我气的牙齿打颤,指着他的鼻尖说:“你想得美!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身后两声轻笑,再加上眼前萧释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多么诡异的话。 我的意思只是要训斥他而已,这些人都想到哪去了? 回头望门口看,站在门口的墨焰也是一副快要破功的憋笑德行。 这群人,简直是胡搅蛮缠!我没有那个意思! hapter 215 温情五哥 都散了,萧释跟我把他们送到门口后,关闭厚重的木内。 “离儿。” “干……” 吗字还没出口,我身后就传来“噗通”一声。转身去看,萧释竟直挺挺的跪在我的正后方。他把头垂得很低,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事都已经做了,现在才后悔有什么用?站起来吧,你知道我不喜欢私下里接受别人的跪礼。” “我跪并不因为后悔,其实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能在饭桌上杀死他!” 我蹙了蹙眉,但屋里已经有外人,我考虑问题没必要再从大局着想。掺入私人感情之后,我是非常理解萧释的心情的。黑格早该为他的所作所为赔上性命的,可一个银湮却轻而易举带着他藏了起来,逃过重重追捕。 无论是对还是对忠于王朝的其他人而言,黑格跟银湮的行为都无异于对王朝的嘲弄。尤其是我们几个,自己至亲的人硬是被黑格关在地下十多年,黑格一天不死,我们胸中的这口恶气都难平。 “你如果觉得跪着比较舒;,那你就跪着吧。”我搬了个凳子到萧释面前摆好,翘着二郎腿坐到上面,以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准备跟萧释长聊。 “我为许多人不值,那么一个弱小的居然祸害王朝这么多年,直到离儿出现才一层层揭开他虚伪的面具。他凭什么在为非作歹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他以为没有人能杀了他?我虽然知道离儿一定有离儿的处理办法,可无论作为儿子、王子、离儿的男宠还是王朝的一名臣子,我都必须要羞辱他一番。”萧释说话的口吻并不怎么激烈,反而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平常的琐事。 “只可惜你羞地还不够彻底。 你该扒掉他地衣服。在他身烙下祸国殃民四个字。绑住他地两条胳膊悬挂在宫外地广场上锣打鼓吆喝天下地百姓来围观。”我双目含笑。先前地气愤早已被我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萧释意外地抬起头。看到我地表情。他更加不解。 “离儿到底是要责怪我是要赞许我?” 我一巴掌拍在萧释地脑袋顶上。“赞许你个头啦!不过责怪也谈不上。刚才我正在气头上没仔细想。而且当着另外两位哥哥。我好歹也要杀鸡儆猴一下。免得他们两个也有样学样对黑格拳打脚踢啊~” “四哥不会地。他是个非常沉稳地人。” “我也知道,但七哥呢?你没现七哥这个人还有点孩子性情,而且光我看到,他就暗暗瞪了黑格好几眼给他树立了榜样的话,他可就难控制了。” “嘿嘿,原来离儿是打着这个主意。萧释这次是真的乐了,他说这话就要站起来。 “谁让你站起来了?你今天可是真没规矩,越不让你干什么你越要干什么。” 周瑜打黄盖释又笑嘻嘻的跪了回去,不过他脸皮够厚的,这次跪下去之后居然往我跟前靠了靠,把下巴搭在了我的大腿上,双手也环住了我的腰。 我在萧释的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又硬又直上去并不舒服,可却带给我一种非常愉悦的感觉。 “四哥和七弟都没什么事,我放心了。”他鼻音变重,身体跟精神一并放松后,他倦怠慵懒的就像头昏昏欲睡的雄狮。 随便嗯了一声来之前,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会有事的。 “那个人是银湮。” “……我们都看到了不是。” “虽然样貌不一样,声音也不一样那头银,那双眼我不会认错的。” “我的想法跟你差不多,可我们没有办法去证实他到底是不是银湮。他的武功很强,从我身后靠近,我居然察觉不到,所以五哥你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联手就可以胜出了嘛!” “我们这次来环形山难道是为了找人打架的?不管他是不是银湮,现在我们都不能把他当熟人来看。我们面对的是一伙叛军,如果不能和平招安,我们就只能好好计划一下该如何逃走,再如何将他们一举剿灭。” 抱歉,五哥,我没办法告诉你真相。 我俯下身,在萧释的头顶印下一吻,歉意很深,但我只能这么做了。 “离儿一定不希望绞杀银湮。” “如果他非要作乱,我没有选择。” “希望他们足够清醒,接受我们的招安条件。” “条件?你觉得怎样的条件合适呢?” 萧释稍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跪姿,更紧的抱住我的身子。 “如果让我说,我最多只能留下他们的狗命。不过那样的话对他们来说肯定是远远不能满足的。可以免除他们的罪责,加官晋爵,授予封地。让他们今后的日子过得滋滋润润,当然在他们的行动上必须要有一定的限制。不出大京怎么样?让大京的重兵严防死守到他们老死的那一天,天下太平。” “一点也不精彩。我以为你会在答应他们的条件后,暗杀他们。 “这不是在挑战离儿的威信么?我不会做这样的蠢事。只要他们答应投降,他们就已经死了。虽然身体会在数十年后埋葬,这数十年中,他们只会觉得自己剩下一副空皮囊。拥有许多权利,也丧失了许多权利,遭人白眼,遭人唾骂。想一想这种生活,我都觉得那很可怕。要是让我那么活着,我倒宁愿一死了之,更加痛快。” 萧释这些话代表了很多人的推断,但他没能想到,这些叛军的胃口大的令人难以置信。他们要的是一个被王朝承认的国家,是王朝许诺的永不入侵。 如果银湮手上没有足够大的筹码,这场赌局他没法赢,就算我有心要配合他提也必须是全天下都以为我也被他蒙在鼓里。 突然,我很恨银湮对我的坦白。虽然回过往,他对我坦白的次数实在少的可怜,我也曾希望能得到他诚恳的对待现在,我却分明在为他的诚恳而烦恼着。 他如果不告诉我,我就可以傻乎乎的被他骗下去。我还是会不自觉的顺着她的安排往下走,因为我不希望银湮死,不论我是否了解他的计划,这个对银湮来说最根本的有利条件永远都存在。 “具体的招安条,我会带你、四哥和七哥一起去跟他们谈。你也该跪累了吧?” “你就是让我这么跪一辈,我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敢有意见叫违抗圣旨!”我弹他额头一下。 他揉着头,站起来牵着我手往床边走。 “神露一定作过了吧?难为你忍了么些日子。今天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我心虚的摇头,神露确实不怎么消停,但说到作也谈不上。毕竟,之前,我跟银湮做过了,虽然不是在他体内释放那样的方式同样可以缓解我的躁动之苦。 “可能是路上淋了雨,我总觉冷飕飕的。我们躺下聊吧。”萧释将手搭上我的腰,不等我点头就开始帮我解腰带。 我索性由他去,勾住他的脖子用自己的脸去触碰他的额头。 “没有热。我随身带了一些药,有防风寒的。 你吃了我再和你运运功,驱除体内的寒气觉睡醒就都好了。” 释浅笑着点头,“跟离儿这样说话,真好。” “好什么?” “不瞒你说,在你回归王朝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会成为颜儿的男宠。不是说我不喜欢颜儿只是跟他相处,格外的累。总要去迎合她的喜怒总要疲于应付他的各种任性。那个时候我最担心的就是颜儿继承王位之后,王朝怕是要遭殃了。” “她哪有你说的这么不堪?我平时跟颜儿来往较少也知道在小事上她有点任性,但大事上她还是很有分寸的。” “那是因为你压在她头上不能没分寸。” “好了好了,我可不想听你贬低颜儿来提升我的形象。” 我的外袍被萧释褪去,只穿了单薄的中衣中裤,我走到自己的包裹跟前取出里面的小檀木盒子。 “啊,墨焰还没把我的武器还给我呢!”我突然想到这件事,手指上空了两天还真不习惯。 “你走后,墨焰找了个打铁房忙活了好些日子,又给你做了副新的。” “真的?”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取了药丸跑回萧释面前,把药塞进他的嘴巴。 “当然是真的。他说旧的已经有些磨损,而且杀伤力并不很强。我想他应该是完工了啊,但新品的样子我还没见过。” “肯定很漂亮,也很精致。墨焰做兵器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时都深藏不露,真想展示啊,会让你们所有人大吃一惊!” 萧释挑挑眉毛,我也不逼他当下就信我的话。 有点兴奋,我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的新武器是个什么样的。 萧释见我这副异常的样子,有点不悦,他勾住我的腰吻上我的嘴,待我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他身上,他才醋意十足的说:“跟我在一起,不许想别人。” 笑,这家伙搞什么? 捏捏他的脸,我皱皱鼻子揶揄他:“我的五哥也变得跟八哥一样爱耍小性子了!” “你吃不吃这一套呢?”萧释一点都不脸红,拉着我一起钻进被子。 我贴着他的身体躺在他的手臂上,熟悉的感觉令我非常安心。 “吃,当然吃这一套。我严重怀疑在宫里的时候,你们只要一得空就凑在一起交流心得,看谁的办法更容易让我举双手投降。”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离儿果然是一代明君,英明,英明啊!” “去你的!” 一拳,轻轻砸在萧释胸口。萧释嘿嘿乐着把我搂的紧紧的。 虽然脑海还是飞过银湮夜晚搂着黑格入睡的情景,但那只是一瞬,我立刻就驱赶走了这无聊的幻想。 美色在怀,我还考虑银湮什么呢? 我说过了,我会珍惜身边的人,一定会的。 hapter 216 情蛊羁绊 们兄妹四人,再加一个墨焰,五人小分队的气氛跟入。 雨停了,风止了,我们几个就在山洞外的坡地上练武,还搬了桌子板凳在这里下棋、饮茶、看风景。用怡然自得来形容我们一点都不为过,这不止是外表而已,我们的心情却是都挺不错。 虽然催促了几次,但银湮以还没有整顿好军队为由,将谈判的时间一推再推。但我们都知道这场暴雨带给他们多大的损失,而且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把他们逼的太紧反而对我们不利。这么考虑之下,并不知道银湮计划的几位兄长和墨焰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焦虑,大家聊聊天,喝喝茶,四哥跟五哥没事还要吟诗作对,听的我浑身不舒服。他们要我加入,我是宁死也不加入的。说道诗词,我脑子里都是唐宋时代的名句,要是厚着脸皮把这些念出来博得他们的叫好,那还不如默默呆着,就当自己在这方面毫无造诣吧。 墨焰的沉默跟七哥的活泼又构成鲜明的对比,我仿佛看到紫瞳跟墨焰相处的情形。不过紫瞳虽然潜心学习,武功却还停留在三脚猫的阶段,但七哥的功夫却可以跟墨焰打上一两个时辰难分胜负,让我多少有一点惊讶。 所以,与其跟四哥五哥拽文,我倒更情愿去跟七哥和墨焰切磋。打的酣畅淋漓,出上一身的汗,再到附近的温泉去泡一下,神仙也不过如此吧~ 环形山有温泉,是我来到环形山的山洞后才知道的。想一想,难怪银湮要把黑格藏在这种地方,好吃好住,还有温泉保养湮当然可以放心的去施展他的计划。 真是用心良苦。 偶尔有几次我独自泡温,没有人敢接近的时候,远远的好像看到了银依的身影。他说过他会守在我附近,虽然目前的情况下我根本就不需要他来守护。 一个人泡温成了我最惬意享受的时光,脑袋上顶一块湿布,下巴以下全部浸泡在矿物含量丰富的热水里,蒸到头晕眼花再出来风一吹,舒服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 不过相对银湮来说,黑总是显得十分空闲。在我又一次仅穿着蚕丝一样轻薄的中衣泡在温泉中时,黑格也不知道从哪得知我在这里,悄悄的一个人跑到我的面前。 听步就知道是他。体内突然躁动地巫术之气更证明了这一点。我懒得抬头。甚至懒得睁眼。 “你来干什么?” 黑格脚步一顿。快又开始靠近。 “我想跟你聊一聊。” “聊什么?我不觉得我跟你之间有么可说地。” 我地冷漠并没能成功地阻止黑格。当听到物体入水地声音。我睁开眼。黑格也只穿了一件丝薄地黑色底袍慢坐在了温泉水池中。跟我面对面地位置。 客观的说,黑格非常美。他的皮肤嫩白,吹弹可破肢纤弱,像是没什么肌肉弱不禁风的少年一般。他的五官极为秀美,一头瀑布般的黑更是为他增色不少。现在,他这一头黑正盘在头顶,有一些稍短的丝结成几缕,垂在他的脸颊两侧。 这是一种不分性别的美,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他的样貌势必都无法挑剔出什么瑕疵。每一个角度去看黑格,他都美的令人窒息。 在外貌这一点上在黑格面前,自愧不如。 无论有多少人夸赞我的美貌若是把我换成男人,这张脸肯定就没法看了。黑格不一样的脸比我的脸更摄人心魄,我只是从来不曾仔细看过他而已。 曾经,他是高高在上的后位,我没有立场去细看他。 后来,我得知他的背叛,他的阴谋,他的野心,就更没那个心情去看他了。何况银湮也把他从我的视线中带离,就算想看,我也没的看。 “你对我的样貌,满意吗?”黑格毫不避讳,大大方方把他最美的深情呈现在我的眼前。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就算是我,也有一瞬为了他而失神。 “想要我吗?” 他微微动作,向我靠近了一些。我抬脚踩住他的胸口,用力,他被我推回原来的位置,背部贴在水池的石壁上。 黑格对我如此不雅的动作显得非常嫌恶,我讪讪一笑,“嘿嘿,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动作不怎么美观,不过这么阻止你,比较方便省力,不是么?” “你不想要我?”黑格一双美目瞪得圆圆的,说老实话还真有点可爱。 “要你做什么?你是萧逸的父亲,是禾儿的祖父,我没兴趣搞。” “禾儿……是逸儿和你的孩子么?” 我耸耸肩,“是。” “那禾儿一定很漂亮,也很聪明。” “谢谢你的恭维,我相信禾儿的聪明跟漂亮不是隔代遗传的功劳。” “……” 黑格有点纳闷,我又说了这个时代的人难以理解的词语了,叹…… “禾儿是谁在带?” “从禾儿出生到现在,都是萧逸自己在带。” “逸儿自己带孩子?”黑格挑眉,惊讶。是,我很理解他的心情,当初我看着萧逸自己把禾儿养的白白胖胖,我的讶异绝不少于黑格。 “我从来不知道逸儿这孩子还有那么温柔的一面。”黑格浅浅的笑了,露出了为人父的欣慰表情。 人父啊,这个人父长的比儿子还要年轻,难道是妖精不成? 我又一次看入了神,黑格又一次试探的对我眨眨眼,问:“想要我了?” 我无奈,“你为什么总惦记这个事情?我只是在想,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生出萧逸那样的人。” “逸儿一点都不像我呢……” “对,一点都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 “曾经还是有点像的,我以为他跟我一样,不会相信爱情。” 黑格说的曾经该就是萧逸虐杀男宠的那一段过往了。 “爱情是存在的,多人说不信,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没碰到真正相爱的人而已。” 我感性的有点无厘头,跟格谈什么爱情啊?他…… 或许,他也渴爱情吧? 对,他一定是渴望的,否无法解释他对银湮执着的纠缠。 见若有所思的望着他严肃了下来,坚定的对我说:“我爱他。” 点点头,“等下见到他,我会帮你转告他。” “离儿,你……” “请不要叫的这么亲热,虽然你是儿的祖父,但我跟你之间还有狠多笔帐没有算。你可以叫我萧离,或者学别人叫我陛下。” “……陛下。”黑格咬了咬唇,叫的心不甘情不愿。 答的很利索,故意气他的。 “我爱银湮望你放弃他,因为他绝不可能离开我,无论到什么时候。”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其实银湮所说的,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回到我身边直陪着我,这样的承诺我也并不是全然相信的,可再怎么样我也不需要黑格来跟我耀武扬威,用他所谓的爱情来否定我的博爱。 我是博爱,男宠一后宫,真正有关系的人也不少。黑格是专一守着银湮,不离不弃。那又怎么样? 决定权在银湮身上跟黑格私下里较量有什么意义? “我给银湮下了情蛊,他没办法离开我的则他会死。” 我心中一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你以为银湮不爱我以为一切就像他说的,他要补偿我?他要报答我?他要对得起他的良心?其实,这些借口虽然漂亮,却都不是事实。我羡慕你,陛下,他不肯让你为他担心,所以他从不告诉你真相。他早就中了我的情蛊,这情蛊跟你体内的蛊是一种性质,以性命作为引子来炼就,绝对无解。” “……” 我再也没办法嬉笑下去了,竭力通过黑格的每一个表情和每一句话的口吻来判断他说的是不是属实。 “情蛊跟我同生同死,若是我还没到阳寿该尽的时候就死去,那银湮体内的情蛊也会将他折磨致死。除非我自然死亡,他体内的情蛊才会随我一同消逝。所以,在我老死之前,银湮必须守着我,保护我,或者,跟我同归于尽。” 黑格笑的非常灿烂,他像是在炫耀,像是在对我示威,又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 太棒了,实在是太棒了! 如果说我一直对银湮所谓的对黑格负责不能彻底理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这些日子,我看出来银湮对你非常在意。每当你跟释儿他们嬉笑玩闹,银湮就痛苦不堪。我不希望看到他痛苦,也不希望他加在你跟我之间,欺骗完你,又来欺骗我。其实我和你都很清楚,他说的话并不多么可信。他自己也知道他的话不足以让我们相信,可他还是无可奈何的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我的心,渐渐下沉,却总无法触碰到万丈深渊的底部。 “然而,我知道,等你答应为我建立一个小国后,他确实会离我而去。他觉得他亏欠你太多,愿意用性命来作为补偿。陛下,你会收下他的命么?一定不会,是不是?” 摇头,我只能摇头。我怎么可能让银湮送死?如果他要死,我还不如让他留在黑格身边,让他跟黑格比比看谁的命更长。 如果黑格先死,那个时候我和银湮都还活着,就算头花白,我们也可以再见面。一起喝茶,一起相对无言。 是啊,我不要他死,不要! “我真的羡慕你,嫉妒你。银湮活着,陪我,死却想死在你的身边。我真庆幸我为他下了情蛊,否则……” “黑格。”我蹙眉打断他的话,“我相信银湮陪你到现在,确实是为了弥补你对他感情上的投入。既然他愿意死在我的身边,那么他大可以不再帮你,直接跟我走就是了,为什么一定要安顿好你,他才离开你?” 黑格兀然睁大双眼,我的一番话应该可以让他清醒了吧? “不要用你狭隘的理解去抹杀银湮的好意。他不怕死,从来不怕。他之所以留在你身边,与情蛊无关。他之所以要离开你,更证明了他不会甘心受情蛊的摆布。所以他没有骗我,我信他的每一句话。” “陛下……你……” “但就像你说的,我不想他死。所以,我会好好考虑该怎么做。你说完了就走吧,再继续下去,我体内属于黑祈的巫术就难以控制了。” 黑格目光纠结的望了我片刻,咬牙从水中起来,披上他放在一旁岩石上的衣袍走远。 不知是温泉水温太热,还是这事实太过残酷。我的呼吸居然变得困难起来。 胸口好疼,真的好疼。 银湮啊银湮,你这个家伙,要逞强到什么时候呢? 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hapter 217 空城 没想到这个空居然如此卑鄙。他大费周章号召到如+军,最终的结果却是要让王朝为他建立一座只有他一人既为君也为民的空城。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七哥大大的眼睛填满了费解,挠头半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也许只是一个想做王想疯了的痴汉。如此一来,王朝给他一个王的名分,用王朝的军队保护他那座空城的同时也等于是在监禁他。只不过这座牢房实在够大,够气派,王朝要供养着他和他的空城。这个人,实在可笑之极。”四哥对空的蔑视已经溢于言表。 “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萧释若有所思的缓慢摇头,转头看我,“离儿你怎么看?” “这种要求实在难以理解,可我又想不出他能在其中耍什么阴谋诡计。说到底,我承认的只有空一个人,其他所有的叛军都作为建立空城的交换条件落在我的手上。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我怀着十二万分的歉意在这里拧眉做苦思状,对银湮的不满愈升级。他如果不告诉我他的计划该多好?我真希望此刻我是跟这几位兄长站在完全一致的立场上考虑问题,而不是在这里假惺惺,还要故意去误导他们的思路。 “对,说到底,王朝答应放过并承认的只有空一个人。他一个人能做什么?个人的力量非常有限,除非他是神,否则这次的交换对是王朝占优。”四哥的思维已经被我拐带走了,我又在心里说了声:四哥,抱歉。 “四哥说的没错。”哥也点头赞同。 “那么,黑格呢?难道他要把格也甩掉?”萧释仍然持怀态度。 “甩掉黑格怎了?”七哥问。 “银湮不会弃黑格于不顾则当就不会带黑格一起逃亡了。” 黑格跟银湮一起逃亡事,七哥与四哥了解的并不十分详细,经过萧释这么一提,他们两人刚有点放松的表情又紧张了起来。 “他真地是银湮么?”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包括我在内。屋里有地人都望向墨焰。 我尤震惊墨焰对银湮地熟识程度恐怕是在场男人中最深刻地一个。他第一天到环形山就已经追问过我那是不是银湮。我模棱两可地回答也等同于给了他一个确定地答案。那么现在在干什么?为什么要…… 难道他是在帮我?他看出了我是有意要包庇银湮? 墨焰看向我地时候。并没有什么特殊地暗示。他沉着地扫视了我们一圈后继续说:“我们都看到了。蒙面布下面地脸。并非银湮。” “也许是易容术格精通易容术!” 这一下,全部人的目光又转向我。我同样懂得易容术,所以我最有资格来判断那张脸的真假。 我轻咳一声,撒谎真是太难为人了。 “当时情况混乱,我也没能仔细去看。 但就我看到的情况来判断,他的脸不像是假的。皮肤的纹理很自然颊边上也没有粘合的痕迹。” “我们可以寻找机会再逼他露脸给离儿看看,或者去撕撕看!”七哥的孩子气冒了出来人都是无奈的低笑。 “你们笑什么?这不是最直接的办法嘛?!”七哥不服,跺了跺脚有点娇憨的模样。 “现在的重点并不是那个人是谁,而是们一定要把他当成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来考虑。他如果不放弃黑格,会用什么办法保护黑格?如果他还有更多不愿意放弃的人,是不是也能一并保护的了?”萧释摸摸七哥的头,七哥嫌恶的躲开。 “五哥,你不要像小时候那样摸我的头好不好?我已经长大了!” “八弟比你还要小,可他做事要比你沉稳的多。” 七哥一听五哥这么说,顿时气得跳脚。对于萧释说萧寂的这句话我是持保留态度的,萧寂在我面前实在是幼稚的厉害,我看他就不如七哥,至少到目前为止,七哥只在嘴上说说,并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可是----”四哥犹豫的拖了个长音,“他说让离儿答应免除空的一切罪责,承认空为空城的国君……空只是一个人,不是么?” 我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四哥这个思考方向非常危险,搞不好就会想透了! “是啊,他一个人到底想干什么?”萧释蹙眉。 “也许只是实现他个人的美梦。”墨焰继续忽悠。 “空是这么无聊的一个人么?”萧释无奈。 “我看他本来就是个无聊至极的人。”七哥表态后,其他人想了想,也纷纷表示赞同。 汗,银湮把这个空扮演的还真是不得人心啊。不过也正是他这么平淡无奇的演绎,才让我的兄长们对他减少了警惕。 “而且他要求空城就围绕环形山周围建造,真是怪上加怪。这种地方,一般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偏偏挑中这里。”七哥继续感叹空的奇怪。 “是,环形山并不处在王朝疆土边缘,可以说是正处在腹地之中。一个国中之国,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萧释开始抓头,问题太难了,想不通啊! “不管在哪里,只要王朝 那么这块地域就是属于他的了。这样考虑的话,位疆还是腹地也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四哥如是说。 “我们说来说去还是没有结论啊。到底要不要答应他?”七哥拖着下巴,大眼睛变得迷茫。 “答应不答应都要看离儿是怎么决定的。我看我们还是安静下来,让离儿好好考虑一下。” 五哥我爱你!我爱这个时候愿意停止讨论我一个清静的任何人! “好,离儿也累了,那我们先回房去。”四哥起身,拽住七哥就往外走。 “我去找空聊聊许能现什么。”萧释对我微笑,我点头。 反正银湮那个狐狸是不露出马脚的,萧释你尽管去吧。 “墨焰,我们出练练功。”我没兴趣总呆在憋闷的山洞里,抓了墨焰陪我离开山洞到半山坡上。 “陛下焰欲言又止始捏着袖管。 “你干什么?有话就说啊!我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我大剌剌去拍墨焰的胳膊,却听见他袖管里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 墨焰咬了咬牙,手探进袖管摸出一串西。暗红的颜色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有些诡秘。我接到手上惊喜的现这是一套极其精致巧妙的指刃! 与墨以前为我做的那个黑色的不同,那个要稍微笨拙一些。 而眼下暗红的新品却要比先前的轻巧的多,包裹整根手指的指刃也改成了仅包裹半截手指。我忙不迭戴在手上,连接五指指刃的暗红铁链垂在手背上霎时好看! 将手伸给墨焰“帮我扣起来。” 墨焰面带窘色,小心翼翼拾起指刃上的铁链,绕在我的手腕上,一枚环扣轻轻扣住,这指刃便看似轻飘实则结结实实戴到了我的手上。 妙的细节不胜枚举,尤其是代替了我的手指前部的那些金属指甲鹰爪,却比鹰爪美出太多。稍微动动个指刃内部尖端好像还有什么机关,我试着去攻击旁边一干枯树当指刃与枯树树干接触,我的手指对指刃施加压力的同时原本只有三四厘米的指甲突然延长,深深的刺入树干之中。 用力抽出,我惊喜的现这指甲最长能达到十厘米左右! “你是怎么做的?工艺太精湛了!墨焰,你简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我太高兴了!”我兴高采烈抓住墨焰的胳膊开始蹦,这些日子因为黑格积聚在心中的抑郁一扫而光。 “陛下喜欢就好。”黑格腼腆的笑笑,又怕我跳来跳去摔倒,只好反手扶住我的双臂,跟着我跳跃的动作原地转圈。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墨焰,我何德何能居然能让你这样的男人对我尽忠!墨焰,你真是我的宝贝!我爱死你了!”我就差抱住墨焰去亲一口,这个时候我确实想这么干。 “陛下,您……”墨焰尴尬了,这男人还是对开玩笑比较迟钝。 “啊,对了。”我突然想到刚才的事,竭力冷静下来,“刚才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墨焰浅笑着,用他温暖的大手把我乱跳时弄乱的整理到脑后,“因为陛下希望事情那样展,不是么?” 我怔忡了一会儿,眼前墨焰的笑容有点,恍恍惚惚。 这家伙真的是我的宝贝,他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作为我的骑士,他像是被束缚住手脚,其实,他只是把他的手脚都借给了我而已。 “我觉得,陛下的心情比以前好了很多。记得陛下刚刚变回赤瞳赤,那时的您总是神情萧索,拒人千里。” 我扑哧一声乐了,“什么神情萧索?拒人千里我倒是承认。哦,我一直都没有问过你,你对前一个我怎么看?就是黑黑瞳的那一个。” 墨焰轻轻摇头说:“我跟前一个你并不熟。师父派我和墨雪进宫来保护的,是赤赤瞳的你,但黑黑瞳的那个身体也是我们两兄弟必须要好好保全的。” “哈?你说什么?” “难道陛下不知道?墨雪和我之所以入宫,又被打入冷宫,都是奉了师父之命要好好保护当时的大公主殿下,等待公主殿下的回归。” “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傻眼,很傻眼,这个事情我是真的不了解啊! “我以为墨雪告诉过你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多嘴。”墨焰把责任推卸的一干二净,这个人狡猾起来也很有一套。 “算了算了。”我故作大方的摆摆手,心里却暗骂,原来我爹那只老狐狸才是罪魁祸! 难怪当初他知道墨焰死了却没过激的反应,那可是他至爱的徒弟! 现在懂了,他明知道入宫是一件危险的事还要让墨雪墨焰两兄弟来做,恐怕一早就已经做好了为墨雪墨焰收尸的心理准备了吧? 爹啊爹,我怎么能把墨雪还给你呢?你哪天一高兴,又把迷迷糊糊的墨雪扔到什么地方去执行危险的任务,到时候我要怎么去搭救墨雪啊! hapter 218 君王的烦恼 木镇最大的一间客栈成为萧家王朝现任萧帝的临时大京王宫内,则由上任萧帝坐镇朝堂。 王朝国库拨款,以环形山为中心,在方圆一百里开外修建空城城墙。 世人都道,叛军头目以四国舅与七国舅的性命要挟君王,得到空城一座。君无戏言,一旦应允,再无变更。于是我那疯癫的名声竟因为对两位兄长性命的看重而挽回了一些,不知道这算不算应验了因祸得福四个字。 四国舅与七国舅已经奉命回到王宫。大国舅萧染身怀有孕,考虑到环形山周边空气污浊,我回绝了他几次奏请来橡木镇的请求。 大王子萧禾年岁尚幼,三国舅萧逸无法离其左右,故而无奈留在王宫,无法侍奉君王。 二国舅萧默、五舅萧释、六国舅萧猊、八国舅萧寂四人在橡木镇陪伴君王身侧。西爵王子克戎与其母被强行留在王宫,待到叛军之事处理完毕,他们才能重获自由。 有传言,天下第一门派青的大部分门徒皆聚积于环形山周围。我却始终没有见到青玄的掌门,也就是我爹,更没有见到被我爹带走之后,许久未曾相见的墨雪。 身后跟着五男人,各个都是绝美的容貌。 紧跟在我身侧的红子,墨焰,萧家王朝零之骑士。走路步伐稳健,目光紧追眼前的女子,一脸严肃芶言笑长握一柄暗红色长鞭,名为赤鳞鞭。 默与萧猊。一个儒雅。一个张扬。凑在一起看看路边摊贩卖地物件。倒也显得融洽。 满脸和善地笑。臂膀下勾着一脸别扭地萧寂。萧寂性格孤僻萧释地性子。若是他想跟谁亲近。那人一定躲不掉逃不开。萧寂也就只能忍了。 “陛陛下!您就是陛下吗?”一个七八岁地孩童手里抓着五彩风车迎面跑了上来。 墨焰猛然横身挡住小男孩地脚步蹲下身子。小男孩惧怕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笑着站住脚焰并不是要吓唬孩子。他只是在尽他地本分。保护我。同时。我知道他会善待这个小孩。所以才不去制止。 强悍地男人笑起来有点勉强。但笑容地感染力总还是存在地。小孩见红男人笑了着笑一笑。 “她是陛下吗?你一头红头,是不是陛下身边的骑士墨焰?你们的故事我听说书的人讲了好多好多想到真的能碰上你们呢!你们是来逛街的吗?要买糖人吗?前面有一个捏糖人的大伯,手艺可好了!我带你们去好吗?” 我身旁的几个男人都露出温暖的笑来焰更是被活泼的孩子惹的笑意更浓。他揉揉小孩的头问:“你爹娘呢?” “爹娘在卖糖人的大伯旁边卖糖糕呢!不过我不喜欢吃糖糕,天天吃天天吃的我也快变成糖糕了!不过买我家糖糕的人都说好吃,都来买呢!一次买一大堆!” “那咱们就去你家的小摊尝尝糖糕好不好?”我也俯下身子跟小孩搭讪,这孩子浓眉大眼实在讨人喜欢。要不是紫瞳留在宫里照顾萧染,他跟这孩子凑到一起,肯定特别热闹。 “好啊!陛下你们跟我来!我保证你们吃了我家的糖糕,再也不想吃别家的!就算等陛下回到大京,馋了的时候也会再来橡木镇吃我家糖糕呢!” 小孩笑着说着,脚下啪嗒啪嗒跑出去给我们带路。墨焰被小孩拖着手指,被动的跟在后面,无奈的回头看我。 我直起身子时现周围无数双注视的眼睛,于是叫来萧默。 “二哥,上次出来玩的时候,百姓明明都要下跪行礼的。这次怎么回事?” “离儿你可不要错怪我,这次是八弟搞的鬼。他私自下令,以后陛下等人出行,再有下跪行礼的,立刻杖责三十大板!” 我愣了愣,转头看萧寂,萧寂脸色窘迫,讷讷的说:“离儿讨厌他们走一路跪一路,我这还不是为了离儿出门方便么……” “好啦好啦,这有什么?八弟这么做,也让百姓们的膝盖少受点罪。谁让咱们的陛下总喜欢在街上溜达呢!”萧释息事宁人的揉揉萧寂的脑袋,萧寂根本不买帐,一把推开萧释埋怨道:“五哥你再揉我的头,我跟你没完!” “没完又能怎样?你打的过我吗?”萧释挥挥拳头耀武扬威。 我暗暗笑,要是让萧寂吸饱内力,我跟他都要竭尽全力,何况是你呢,五哥~ 萧寂对这样的挑衅无动于衷,他默默瞧了我一眼,我们默契的叫唤眼神后,萧寂居然偷偷笑了一下。这一笑,惹的我恨不能大街上就去捏捏他的脸。我的八哥可爱起来真是无人能敌! “快走吧,墨焰都走远了。”萧默不着痕迹牵住我的手,带我们几人追墨焰的脚步去了。 待到墨焰站立的糖人小摊跟前,捏糖人的和做糖糕的摊主都诚惶诚恐起来。我摆摆手说:“你们放松一点,我们只是来逛一逛,吃点小吃,买些好玩的玩意儿。要是让你们 恐,下次我就不好意思再出客栈了。” “不不不!陛下说的哪里话!咱们巴不得天天看到陛下呢!您快请坐!”做糖糕的妇人和她的两个丈夫一起招呼我们坐下。 墨焰把糖糕摊家的小男孩抱着放到腿上,小孩一点都不认生,单手搂住墨焰的脖子,两条小腿在空中荡啊荡的。 “你叫什么名字?”墨焰好像很喜欢这个孩子。 “夏青莲!”小孩清脆的声音一点都不扭捏,大方的很。 “青莲不要太肆了陛下跟国舅大人们恭敬一些!”训话的男人高高大大,方正的脸上透着股子书生气。 “哎哟二爹我知道了啦!陛还没怪我,你倒要先请我吃板子了嘛?!”青莲嘟起小嘴不满。 这原来不是亲爹,而是二爹,不过这一对非亲父子的对话也能让人窥见他们平时生活里一定是亲密无间的。 青莲又跟他爹娘和二絮叨了几句,无非是大人觉得孩子没有礼貌,而孩子却不服气的顶嘴。萧默当惯了老好人及时劝那家大人不要责怪孩子,孩子这样天真无邪才最可爱。 有一点恍惚,尤其是看到墨焰抱着青莲那副乐呵呵的样子。如果墨焰也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他一定能把那孩子教育的格外出色。 他是我的骑士早已宣誓过,一生追随我护我,不离不弃。 而,也决不能让墨焰离开,他逐渐成为了我所依赖的男人,我心中许多旁人无法窥见的脆弱,都被墨焰了解的一清二楚。 他可以包容我的一切道的,无礼的自私的,狂妄的弱的,甚至龊的。 青莲家的糖糕是用糯米面擀成厚厚的皮子,里面装上许多砂糖再捏成汤圆状,压扁,投入油锅去炸成金黄色再捞出来放进盘子里就可以吃了。 等糖糕上来,墨焰照例先尝一口,确定没有问题,再对我们几人点头。 我咬了一小口,里面不止是糖汁的甜味,还混合一种很奇妙的香味,好像是麻油,可又没有麻油的油腻感。 “这是怎么做的?”我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丝毫没去考虑这也许可能是人家的商业机密。 “哈哈!好吃吗陛下?青莲没扯谎吧?”青莲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糖人,是墨焰跟旁边那个糖人摊买来塞给青莲的。 “是啊,真好吃。这股子香味也中和了糖的甜腻,平时我吃甜的东西只吃一点点就饱了,今天这个糖糕我觉得我能吃十个呢!” “啊,陛下这么说,草民实在不敢当!其实跟砂糖包裹在一起的,就是普通的面粉跟麻油混合后的油面粉,这么一包,炸的时候糖就化进了油面粉里,吃的时候就有股子香味,也不容易让人感觉腻味。”青莲的娘忙不迭又把刚炸好的糖糕送了一盘上来,我们几个大快朵颐,吃的十分酣畅。 “据说离儿在哪家摊位吃过或买过东西,那摊位的生意立刻就会红火起来。想必明天开始,你们就要忙不过来了吧?”萧默一边小口的吃糖糕,一边跟青莲的二爹聊着天。 “是啊!最近因为陛下再橡木镇长住,周围县市有能力的人都要到橡木镇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陛下。你看这街上热热闹闹,一大半人都不是本地人。” 我点点头,这我是知道的。第一次来橡木镇的时候,这个镇子冷清萧索,哪有今天这么热闹。 聊了些没头没尾的闲话,远远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萧寂脸色变得很不好,我看他就要怒,便硬把音量塞给青莲的娘之后,离开糖糕摊子。 墨焰跟青莲依依惜别,青莲还说让墨焰一定再找他玩。这孩子也开始粘墨焰了。 “孩童喜爱的人,往往都是本性极善良淳厚的人。”萧释拍了拍墨焰的肩膀,开起墨焰的玩笑。 “呵呵……说起来,紫瞳也喜欢粘着我。”墨焰憨厚的笑引萧默和萧释的爆笑。 “紫瞳哪还算孩子?”萧寂一脸无奈数落墨焰,“他现在都跟你差不多高了吧?” “啊,也是。”墨焰脸红了,他可受不住这么多人取笑他一个。 我抓了墨焰的胳膊,瞪其他兄长,“你们不许欺负墨焰,墨焰,走,我们到前面去看布料。我要请裁缝给你做件秋装。” 无视其他人吃味的表情,我拉墨焰快步朝布料店走。 确定没有其他人能听到我们的话时,我才凑近轻轻问了一句:“墨焰你很喜欢小孩对不对?” 墨焰一愣,不置可否,却蹙起了眉头。 你看,我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猜得到。 “陛下不需要为此事烦恼,墨焰绝不会离开陛下。” 我吐吐舌头,厚着脸皮否认:“我又没说什么,你想太多了吧?” 快跑几步,我的笑脸被担忧取代。难道我真的要禁锢墨焰一辈子? hapter 219 情乱天下 神不知鬼不觉闯进我暂作行宫的客栈的,除了银湮出第二个人。 银湮的武功和法术深不可测,我早就有所了解,可当他若无其事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中一颤,有些难以置信。 萧帝行宫,里里外外不知布置了多少层的机关和守卫,而在我卧房的隔壁与门外更是有几位国舅和零之骑士墨焰的把守。他是怎么避过这些人进来的?他又是从哪里进来的? 比风更轻,就像一缕青烟,飘渺而至,亦会随风而逝。 放下手中的卷轴,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已经看的我有些头疼。都是建造空城的花费记录和王朝上下对建造空城的迥异态度。 踱步到房门口,开房门,墨焰立刻抱拳躬身,“陛下,有何吩咐?” “你带侍卫们退下吧。” “可……”墨焰不放心的望屋里了一眼,当看清屋中那银蒙面的男人后,他才抿了抿唇点头,“是,墨焰这就带人退下。” “嗯。” 关闭房门,转。屋外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挥洒在银湮身上。银银袍,肤色也被月光染成了银色,如同一座精雕细琢的塑像。 “墨焰知道空就是银湮。”湮并没有用问地语气。 “你可放心。墨焰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我并没有放心。” 银色地雕塑突然动作地间。我心中竟觉得恐惧。甚至想要后退。可又觉得没有理由。于是只能怔在原地。银湮浑身散着包含侵略性地张力。铺天盖地将我包覆。我只有硬着头皮去承受。 当银湮冰凉地指尖挑起我地下巴地目光仍然在逃避跟他对视。闪烁游移。望遍了视线所及地一切。唯独不愿看他。 “作为空。与你见面地次数不少。每一次我都暗示你跟我单独聊聊。可你却选择无视。为什么?” 平时,由于银湮总是笑的眯起双眼,很难被人看到的漆黑双瞳此时正锐利的盯着我,就算我没去看他能感觉到他如利刃般的视线在企图切割我的思绪,将里面属于他的部分全部揪出来裸露在他的面前。 “单独聊,你想跟我聊什么呢?关于空城的一切,我们都已经谈妥了。我给你一座城,一个王国,换取王朝的永世和平。” “无关空城只关你我,难道你就不想和我说点什么?难道你就不想……”银湮的唇凉凉的落在了我的唇上,蜻蜓点水后依依不舍的分开一指的距离,“不想让我抱抱你吗?” 温柔,溺死人的温柔嗓音。我的心防顿时坍塌,用足力气也只能让自己不至于就此落泪而已。想必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自己,无助的哀伤的。否则他为什么要来抚摸我的眉?为什么轻吻我的眼睑?眉眼总是最先泄露心迹的部位啊……世人皆知的道理。 “小离,你知道了什么?”银湮的嗓音变得有些喑哑我不禁要猜测,他正在压抑多少心事多少情绪。 我推开银湮的手,后退一步。 口中默念一段巫咒曾经交给我的那本修炼巫术的方法,我早已融会贯通。 黑色浓郁的瘴气从我体内渐渐溢出,集结成一股,流向银湮所站之处。银湮后退半步,但我祈求的望向他,他紧蹙双眉,站定脚步,让那些瘴气笼罩他,侵入他,而他不做任何抵抗。 情蛊,原来是这样的东西。 极致的爱与恨,极致的嫉妒,极致的恐惧,极致的痛苦……那么多极端的因素融合在一起,再用自己生命的二分之一来炼就,种在值得的人体内,让他从此与自己再不可分割,再不可互相背叛,再不可爱恋他人。 巫术,很神奇的力量。它汪汪的代表邪恶,而那些邪恶又与人的本性紧密相连在一起。**是一切罪恶的本源,而,我拥有了巫术,也就拥有了看透巫术背后所牵涉的情感的能力。 我仿佛看到了那个貌美无人能及,黑色长拖坠在背后,总是一脸矛盾,一腹挣扎的黑格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情蛊神不知鬼不觉种到银湮的身体里。而那时,银湮或许只是睡着了,他什么都没现,或者,现了吧,却故意假装看不见。 “他有多爱你?”我胸腔内跳动的那个部位,痛的痉挛。那不仅仅是我的原因,还有巫术把黑格的用情传递到我心中的强大压力。 “很爱。”银湮目光透着关切,他微动手指,银光乍现,驱散了他体内所有的黑色瘴气,又温柔的把它们重新送进我的身体。 “是啊,我感觉到了。你知道的,哥以前怎么训练我,他让我的身体变成了耐痛耐药的体质,让我的心冰封起来,可现在,我这里……”我无助自己左边的胸口,艰难的说:“好痛……” “我知道,我知道。” 银湮轻柔的把我从地上抱起,我得感激他,因为若是他不这么做,我很快就要承受不了自己身体的重量而瘫软倒地。 “以后不要轻易动用巫术,这本不 ,你总要耗费大量的内力才能操控它。” “我感觉到了黑格,他……” “他有多爱我,我心里清楚,你不需要替他再表白一次。”银湮浅笑起来,把我放置在床榻上,为我盖上薄被。 “我不想跟他抢了。” 决意一下,泪如泉涌。 银湮喉结滑动,在用吞咽的动作强行压下什么?后口的梗塞?即将流泪的心算? “小离,你还是太过善良。”银的声音更加喑哑,后面的话几乎只剩下气音,“这样很难做好王朝的萧帝。” “我本来就不一个好君王。”苦笑伴随眼泪。 “比你娘强一点。”银湮笑很勉强。 “呵呵,像是,只比她强那么一点点。” 银湮也跟上了床,侧躺在我身边,拥住我。他身上有一股干净的清香有点像那夜的风铃草。 “我好想开始懂了,你为什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却要坚持对黑格负责。” 我将额头靠向银湮的额头,流泪让我鼻音很重,可我们谁都没有在意。 “嗯。” 银湮浅浅哼了一声。 “除了黑格,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爱你爱的这么彻底。” 银湮执起我的手,置身事外的把玩,这次他连嗯一声都免了。 “人活一生,总会碰到自己爱的人爱自己的人。我知道我是爱着你的,可我这种人来都不会毫无保留的交出自己的心。现在我身边的男人已经很多了,就更不可能做到对你全心全意。虽然黑格背叛,虽然黑格强求,但我突然之间,不再想责怪他了。他只是爱你而已让你跟他一起得到世人的认可,让你们在一起变得名正言顺。天下格并不觊~,他觊觎的是得到天下之后所拥有的权利可以改变女尊男卑,改变男人跟男人只能是暗处芶且的存在。可惜,他的力量有限,最大程度的挥也只能假扮帝王,却始终无法以真面目统治天下变他真正想要改变的东西。” “他从不渴望权利。”银湮总算出声,字数仍然有限却算是表了态。 “错都在你。如果你一开始就带他远离王宫,告诉他即便不被认可们在一起就是幸福快乐,他便不会再做这么多无谓的事。你真可恶。”我的眼泪一直不停佛在诉说自己的委屈一般替黑格伸冤。 “嗯,都是我的错。他最初只是厌烦女尊男卑,但碰上我之后,他的一切初衷都扭曲改变了。那个时候如果我带他走,你娘跟你的舅父们将不会受到十数年的囚禁之苦,王朝也不会停滞不前。”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自己不爱的人,为了与自己无关的天下而牺牲自己?” “可你最后还是牺牲了啊!” “因为一切不再与我无关。我爱上了一个人,你知道的。” 我的手指被银湮捉到嘴边,吻了吻,凉且**。 “所以呢?不让我知道情蛊的事,给黑格安排一个妥当的结果,你便可以对你无所谓的,你所在意的,放手?” “让我在他身边等到他死,而在这期间饱受对你的相思之苦,还不如现在就要了我的命吧。小离,我要的不是黑格全部的爱,而是小离哪怕千分之一的关注。” “露馅了,你。”我点点银湮的鼻子,“你说话的方式与王朝的背景格格不入。我早该想到,哥懂得的一切,你只会比他懂得更多。” “何以见得?” “我查过的。巫术这东西,懂得的大有人在,可真正懂得法术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王朝曾经的法师院里也大多是巫师充数,真正会法术的,除了你和哥,我找不出第三个人。你们的师父是谁?” “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反正我跟银依都已经是背叛师门的人。曾经的修炼已成事实不可改变,可却再也无法更上一层楼。我们两人,是这世上最尴尬的生命。” “所以可以穿越时空?” “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变成黑猫。” “如果你变成黑猫,倒方便了,我可以把你养在身边,再也不让你离开。” “你以为我在打算什么?情蛊束缚的只是我的**,并非我的灵魂。” “……”我瞪大眼睛才现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你是说你也要把自己的灵魂禁锢到动物的身体里?跟哥一样?!” “别这么惊讶。”银湮笑着吻吻我的额头,“这样对谁都好,唯一让我担忧的只是,变成黑豹之后,我要如何跟小离你亲热。” “……” 我双颊一红,脑子顿时浮现一头黑豹骑在我身上的画面,恶寒袭来,头脑懵。 “还是不要了吧?我宁愿你等到黑格自然死。” “是在可怜黑格?” “不,我是在担心我自己。” 尘埃 橡木镇逗留的时间越久,我就越不愿意离开这个漫天方。 这个地方,有银湮在,在这个地方,即便我与他并不见面,也仍然觉得他离我并不遥远。 然而空城的建造时长是早已估算到的漫长,虽然在建成之前,银湮就带领他的叛军驻扎在空城之内,那里已然是他们的地盘,可空城不能真的空无一物。 我答应了给他城墙,给他宫殿,给他花园甚至广场。 渐渐的,我开始为我答应的事情感到疲惫。眼看着城墙一点点筑起,就觉得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座无形的城池之中,难以逃脱出去。 对外,我们宣称城是为一切渴望独立的人建造的自由王国,可其实,空城建成后,我们将上演一出令人啼笑皆非的闹剧。 于是对银湮越来越思念同时,也越来越不愿相见。 终于,在萧染要临盆,他送来飞鸽传书,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离儿,你不必守在那里,而我却那么需要你。】 留萧跟萧猊两人留在橡木镇监工,我带着墨焰以及其他兄长一路走马观花的回到王宫。 娘满口地怨。舅父们拦也拦不住。 禾儿长大了许多。他可以跑地很快了。只是在我初回来时。他对我觉得陌生。 我想到。我离开橡木镇。离开银湮。竟然一句话也没留给他。 这是我下意识地决定。我不知道跟他。还能说些什么。 在得知银湮企图将灵魂做与银依一样地处理之后。我试着劝他多次。最后他再不提起此事。我不知道他是听取了我地意见。还是默默地决定坚持己见。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地事。 属于我和萧染地孩子呱呱坠地。所有人地精神为之一振。是个女孩儿长了一双漂亮地暗红眼瞳。 萧逸抱着禾儿,看到这个女孩儿,他笑着嫉妒,“可惜禾儿长的像我。” 我用头蹭蹭他的肩膀,小声说:“像你才好,你不知道我多喜欢你的样子。” 习惯了甜言蜜语之后,说类似的话似乎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萧逸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再看那襁褓中的女孩儿就不再露出凄楚的目光了。 萧染生孩子非常顺利,萧家王朝的男人们生产的部位与承欢的部位是一样的有时候我想一想都觉得这是多么艰巨的任务,可不止萧逸,萧染也为我完成了这种血淋淋的任务。 感动溢于言表,我搂住身体脱力,话都说不出口的萧染着他的脸颊,连续说了许多遍谢谢。 过后又跟萧逸私下里厮磨了许久,曾经未能及时诉说的谢意,一口气说到他耳朵起茧。 四哥和七哥曾经的婚事已经在我的授意下,由我娘颁布旨意做废除处理。这样一来,银湮手下的叛军又增加了两批,然而王朝上下并未因此觉得恐慌。 和平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与空那个人缔结了和平协约。 兄长们轮流到橡木镇监工在那里驻守一段时日的国舅换回,这样来来往往之间居然也有一年未曾出宫。 禾儿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偶尔还会蹦出一句:“每天都是这样无聊啊!”来逗得大人们前仰后合。 一个小孩子说出这种话,叫人多崩溃?我是切身体验到了。 禾儿很心疼他唯一的小妹妹,那个像极了我的女孩儿,我给她取名为媛,取圆的同音字。因为我名为离,所以曾经一度离开王朝,这是我娘常常挂在嘴上的。所以我要叫我的女儿为媛,圆圆满满,再不与亲人、爱人分离。 这是我美好的希翼,没有人能剥夺我怀揣希望的权利。 媛儿的头也是暗红的颜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常常让禾儿看得入了迷。有时候我会想,萧家王朝的规矩又会传承在媛儿的身上吗?迎娶她的亲生兄弟,亲上加亲。 但她一定与我不同,她不会对此心存芥蒂,也许她会将她的后宫塞的满满的,而不像我,后宫的人数我一直嫌多,可实际上圣龙宫的后宫却还是空空荡荡。 曾经被我救出冷宫,成为我挂名男宠的男人们还梦想着有朝一日会被我宠幸,可笑的是紫瞳还时不时为他们传递书信给我。字里行间都是渴望之情,而我要如何一一去满足他们? 萧染身体恢复后,跟我进行了一次长谈。 他问我:“离儿今后不再纳宠了吗?大臣们为此事非常心焦,生怕我们这些男宠不能够生养足够的王子公主。” “你们又不是一个人只能生一次,只要我好好努力,说不定明年的今天你又怀上了我的孩子呢?” 萧染脸上升起一抹红霞,感叹曾几何时,我还是需要他主动亲近的冷情女子,如今却已经对所有的男宠应付自如了。 我说,也许当我把自己完全融入王朝,融入这个世界,我的故事也就结束了。 萧染并不赞同,他告诉我,我们的故事讲永远继续下去。 在没有人关注地方,在只有我们看得到,摸得着的地方。 我不愿意去想这么抽象东西,讪笑着说,我的故事完不了。 “是啊,还有墨,还有银湮跟黑格。四弟他们都说空就是银湮。” “也许是,也许不是,无所了。” 萧染吟了片刻,点点头说:“是啊,无所谓了。” 说曹操曹到,我跟萧染才只是提了墨雪两个字而已,第二个月墨雪就风尘仆仆来到王宫。 看到温柔的笑脸时,我仍然记得我对他的爱,可我却再也找不回对他的歉疚,为他而心痛的感觉了。 他不再是我要的墨雪,他只是另外一个与我不相干的人。 这句话浮现脑海时,我居然没有难过,只是在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墨雪把他新研制的各种药丸和药粉一股脑塞给我,国舅们在萧染的示意下全部撤退,我的寝宫只剩下墨雪。 “陛下,我很想念您。”墨雪敛住笑,深深的望我。 我却云淡风轻的说:“想我做什么?让我给你钓鱼吃吗?” 墨雪表情变得悲伤,我选择视而不见。 “陛下变了。”墨雪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真怀疑他会就这么哭出来。 “没有人是从来不变的。墨雪,难道你没有变吗?”我另有言外之意,只是这个意思,现在的墨雪未必能够明白。 “我已经知道,你曾经提起的那个人,其实就是我。所以我来了。” “不对,墨雪。我曾经提起的那个人已经死了。虽然你们公用一个身体,可你不是他,你也永远不可能成为他。” “如果我可以呢?”墨雪非常固执,他抓住了我的肩膀。 我闪身避开,冷声道:“你当我是什么人,随便你想碰就碰?” “你猜我想起了什么?”墨雪不怒反笑,狡黠的如同一只狸猫。 我轻笑,墨雪没有记录生活的习惯,换句话说他从来不写日记,只写药方,这一点我是了解的。 “不要虚张声势,有话直说。” “离儿……我去了一趟雪之冢,用里面的水晶做了样物件给你。” 他说着,从袖管掏出晶莹剔透的…… 按摩棒? 这东西他怎么会知道? 这该是我和前一个墨雪之间的秘密才对啊! “可能是黑格快要死了,这是我去空城打探到的消息,他已经奄奄一息。他曾经从我身上剥夺的东西,开始一点点回归。如果你不信我已经回来了……你曾经告诉过我,你哥是如何训练你成为杀人机器的,你哥逼你射杀小猫,而你多次放走小猫,遭到你哥的严厉惩罚。我还记得,你从棺木中复活后,我和你那些互相试探的对话。我记得,你第一次夜探圣龙宫,跟萧染交手,你几乎丧命在他手下,他的心脏也差点被你捏碎……我……” “够了!”我用力摇头,猛然扑进墨雪怀里,“是你,我相信了,是你……墨雪……你真的回来了?” “还没有完全回来。我记起的都是零星的片段。如果这样你还要说我不是你要的我,那么,我马上出宫去。等我全部记起来,再回来找你。” 摇头,我能做的只有流泪摇头。 “再做一次我的男宠,呆在我身边。不过我不会比爱他们更多的去爱你,你不许感到难过。” “怎么会?只要你能让我陪在你的身边,我就已经心满意足。” 墨雪再一次跟我紧密的拥抱,可我们却没有做到最后。 我要等他彻底回来,我要带他去雪之冢,在那个我们结束的地方重新开始。 黑格之死 城建成之日,竟是黑格命绝之时。这是何其讽刺的 法术与巫术相去甚远,银湮无法得知黑格的死期,可黑格自己却很明了自己什么时候将会死去。 原本,我也可以运用巫术去在黑格体内窥视他还残存几年生命,我没有那么做。 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我已经决定放银湮跟他一起。尽管黑格对王朝所做的一切令我愤懑,可他对银湮的用情,却让我无法不去对他产生同情。 一个用自己的全部去深爱着银湮的男人,让我对银湮的占有欲变得那么微上抢走他唯一的感情寄托。 然而,根本没有年,二十年,三十年,黑格的命没那么长。 死讯传来,萧逸带禾儿连夜,带着那个从未离开过王宫,养尊处优的小王子去跟黑格做最后的道别,我甚至没有得到他们离宫的消息,可见萧逸离去的时候是多么匆忙慌张。 得知之,我再次将国事交给我娘,她欲言又止,我知道她对黑格的离去,也不是那么能够释然的。 “娘,要不要去看看黑格?” 我试探性这么问,她却笑着摇摇头,“与我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牵绊。你去吧,看着逸儿,别然他太难过。就算他和他的父亲从不和睦,但那也是他唯一的父亲,无可取代的父亲。” 我点头。而后带领墨焰自愿随我同行地国舅们上路。 追不上萧逸。他一路居然没有做任地停歇。 直到空城看到新建地城墙上黑旗白灯。 空城正殿潮气很重。新建地宫殿甚至来不及晾干。 黑格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周身遍布火红地彼岸花说。这是西爵王宫常年栽种地花朵我却从来不曾见过。 银湮仍是一身银袍。黑布蒙面。笑地像只狐狸。 萧逸跟禾儿跪在棺材旁边的锦垫上,禾儿倚在萧逸身旁已经睡熟了,可萧逸却跪得笔直只有头,沉沉的垂着,像是要压进胸腔之中。 我走到萧逸面前,跪下,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肩膀很快被泪水浸湿,我喉口堵塞了一路安慰的话,到头来只能晦涩的说上一句:“三哥,对不起。” “你倒什么歉?根本就是他自做孽,你为什么要道歉?” 萧逸的喉咙像是被骄阳烤干,说话的声音嘶哑的让人心底颤。 “他要背叛要走一条死路,他眼中只有他想要的东西,就连他的亲生儿子也可以弃之不顾……他活该他这么轻易死去真是便宜了他,我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这么吼着逸突然把禾儿往我身上一推,抽出腰间的长剑跃上水晶棺。 水晶棺的盖子只盖到黑格腰部长剑尖端眨眼间已经夹在黑格的喉管。 禾儿嘤咛了一声,并没有醒来,我怀抱禾儿慢慢拍着他小小的身子,想制止萧逸,可却看到一边毫无反应的银湮。 他不在意黑格的尸身遭到破坏吗?这个男人现在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我茫然不解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咣当一声,萧逸手上的长剑被丢在一边冰冷的黑色大理石地板上。 紧跟着,萧逸居然慢慢钻进水晶棺,不顾彼岸花带毒的花刺,紧紧拥抱住那个即便是死,也仍旧美的令人心惊的男人。 萧逸用脚轻轻一踢,水晶棺的盖子滑行到顶,将里面的空间密闭起来。 隔着水晶棺,我能听到萧逸压抑的哭声。 原来他只是在逞强而已,对 他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是我太粗心了,竟然被萧逸的过去。早该带他来见见黑格,在黑格归西之前,哪怕让他们父子大吵一架,也比一句话没有就这么永别要强得多。 水晶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萧逸的哭声也渐渐变得无力。 在我的示意下,墨焰打开棺材盖子,将萧逸的臂膀搭在自己肩上,扶着萧逸离开。 “你来的好,他已经在这里不声不响的跪了一夜,连带那孩子也跟着受罪。这次哭过,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银湮用假音跟我说话,无礼的口吻惹来我身后众人不悦的地哼。 “欢迎各位来到空城,空已经为各位准备了歇息之所。空城大丧,不能设宴款待各位,还望谅解。” 我淡淡看了银一眼,没说什么,跟着他派来的侍从下去。 萧染带其他国舅男宠去休,我则抱着禾儿到萧逸房里。墨焰正给肖逸处理身上被彼岸花过的细小伤口,我从袖管摸出药粉。 “墨焰你禾儿下去休息,三国舅交给我就好。” “是。” 墨焰听话的抱起禾儿出去,我坐在逸身边,他**的上身布满细细密密针眼似的小伤,双眼空洞,眼中已经干涸。 一一帮他处理伤口,为换上干净的衣服,给他盖好被子,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胸口。慢慢的,他闭起眼睛,呼吸变得均匀。 出门,月亮已经挂上树梢。往庭院看,湮的身影只消一眼我就可以认出。 “你不知道他会这么快就死去?”我走到他身边,感觉到他身上通透的凉意。 “他只说耗费生命的一半来练成情蛊,我以为是他剩下生命的一半,不想确实所有寿命的一半。” “……” “虽然只是理解错了几个字,可却造成了最根本的误解。” “难过不必撑着。” “并不难过,只是有点想不通。他很清楚他还剩下多久好活,为什么还要浪费不长的生命来做这么无谓的事。” “不做的话,他会觉得你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他。” 银湮轻飘飘的看了看我,“你好像很明白他在想什么。” “感情的事都差不多吧~只是擅长举一反三罢了。”我耸肩轻笑,避重就轻。 “我不会在没有安顿好他之前离开他的。” “可他不知道啊,或者说,就算他知道,他也总会忐忑不安。你的感情并不维系在他的身上,无论你再怎么承诺,再表现的不会离弃,他也决不能对你放松警惕。你让他患得患失,他只是用自己的方法来让自己安心而已。” “那么他安心了吗?” 我叹口气,跟随银湮一起去看天上的月。云彩时不时遮挡住月色,就像此时某些人的心境。 “至少直到他死,你也没有离开他。对他来说,这种时候死去,比你为他安排好一切,他孤独的慢慢老死要幸福的多。” “他临死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两个字。” “什么?” “谢谢。” “……” “他在谢你什么?” 我抿唇思索了片刻,靠近银湮,轻轻的说:“谢我没有让你跟我走吧。” “呵,他活的真够卑微。” “谁不是呢?” 我们,每个人,谁不是活的卑微? 自以为自己是世界的轴心,可到头来自己却是围着其他人公转。每个人都是如此。 hapter 222 ED 格已死,空继而失踪。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 驻扎在空城内的十数万叛军一下变得群龙无,而凌沛也已经带领数十万军队挤进空城,随时准备对叛军进行镇压。 很少有人明白黑格的死对空而言意味着什么。 我却知道,空是为了黑格而生,空城是为了黑格而建,黑格一死,一切皆失去原本的意义。空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对叛军负责,而叛军对空寄予了太大的厚望,一朝被弃,满盘皆输。 黑格的尸体消失无踪,萧逸为了找寻,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禾儿失去萧逸照顾,终日哭泣不止,终于因无法适应环形山的空气患了一场大病。萧逸这才如梦初醒,回到禾儿身边,从此再不提去找黑格的尸身。 叛军不战而败,凌沛负责押浩浩荡荡的叛军回京。 为了禾,我也不想继续在环形山逗留,带领随我前来的众人一路巡视,用了四十余天才回到大京。 我身边多了一个高高瘦瘦的侍从,矩的黑,陌生的脸孔上总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 我给他做了一张人皮具,在人前他只能以这副面目示人。 娘还是忍受不了终日坐镇朝堂。等会到大京不久。她又带诸位舅父游玩去了。这样也好。她每到一处会亲眼目睹那里地各种状况。及时告诉我。好让我能够迅进行改革与整治。 王朝落寞十数年。贪污**已成风。要整顿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够完成地。可至少有了我娘地微服私访。就免去了官官相护。对那些官吏来讲也是一种威慑。叫他们不敢再继续胡作非为。 克戎、萧寂相继怀孕。各自生了活泼健康地王子。有了小孩之后。克戎叛逆地性子改了很多。萧寂地任性也大大收敛。我地烦恼也就相应减少了一些。 墨焰帮助墨雪回忆过去地种种。墨雪虽然仍会带着一些茫然。但他看我地时候。那温柔地目光中我所熟悉地情愫越来越多。 在我深思熟虑。第五次提起要帮墨焰寻找好地姻缘时。墨焰突然跪下求我。 “如果陛下一定要墨焰有个归宿。那么。墨焰愿意将一切交给陛下!让墨焰成为其他女子地男宠这无异于杀死墨焰!” 面对执拗的男人,我还想在规劝几句,便说:“你也看到了,跟着我没什么幸福可言。” “不,在墨焰看来,无论是各位国舅还是西爵国克戎,无论是墨雪还是改头换面的银湮,他们都----很幸福!” “……” 我从来不懂幸福的定义,但我知道每个人所理解的幸福势必都会有所不同。 墨焰对我忠心耿耿,他愿意交付给我的除了忠诚之外,还有他的人,他的心,他的全部。 于是,不久之后我再度收宠,这次是墨雪墨焰两兄弟一起。那天紫瞳哭的很厉害,他说他终于盼回了墨雪哥哥,也终于看到墨焰哥哥熬出头了。 我戏谑的问:“那你呢?” 紫瞳红着脸半晌不言语,我隐隐感觉到,或许在不久之后我大约又要再纳一宠。 不希望后宫壮大,奈何这些男人与我羁绊太深。 把他们送给别人,我是真的舍不得,可全都归我,我又觉得太委屈他们。 但再转念想想,难道把他们给了别人,他们就不委屈了?王朝女子稍微有能耐点的哪个不是纳宠一群。 娘跟爹各自了贺信来,祝福我跟墨雪。我窝在墨雪怀里把信念完,墨雪已经在我头顶吻了不知多少遍。 萧家王朝日益强大,我的生活也已经形成不变的规律。 时常,在诸位男宠陪伴下沐浴朝阳,我还是会想起曾经生活过的那个时空。偶尔瞧见宫墙上那只慵懒倦怠的黑猫,微微一笑,过去早就成为过去,未来的路还有很长。 看着国富民强,看着子女快乐的成长,再不会觉得空虚与寂寞。 守着我的王朝,我的男宠跟孩子们,再偶尔合计一下该怎么把我那花心的娘跟别扭的爹撮合到一起,让他们给我一个更完整的家,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未免太贪心不足。 曾经没有的,我都已经拥有了。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 美男坏绕,我总不能夜夜招人侍寝。 萧寂最近开始跟萧染串通,忽悠其他男宠把一夜侍寝最多不过两人的规矩给改成三人。 有了三人岂不是还会有四人? 别以为我看不出你们的诡计,要让我妥协,哪那么容易? 我可是王朝之君,一国之主,你们那点小伎俩才不会被我放在眼里! * 后记:《萧家王朝》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感谢大家顶着避雷针到最后一章。 这篇文,一朽写的极其不顺,女尊是第一次尝试,大男人写女主文也实在是……天雷滚滚。 无论如何,结束了,就意味着新的开始。希望被这篇文给雷郁闷的各位能在来年行大运,大财!女人们就让美男怀抱,男人应该不会看这种文,算了不用祝福了。 那么,再次谢过。一朽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