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江南》 1. 第一章 西塘随影 烟雨长廊,顾名思义,烟雾淡绕,细雨蒙蒙,小桥流水人家,宁静致远。 换上一身月白旗袍,肩披一浅紫花纹图案披肩,踩着不下七寸的高跟鞋,自然轻盈地扭动着婀娜身姿。在如此古色古香的西塘古镇应时而应景。 我几乎可以想像,现在如果茹萱在我旁边,她那张美丽绝伦的心形小嘴立马成“a”状,用无与伦比的夸张表情惊呼道:“啧啧啧,夏若南果然是夏若南,什么时候都顾着以色悦己,连悲痛yu绝时也不忘把自己打扮成贵妇。” 悲痛yu绝?以茹萱的这张愤世嫉俗的嘴,我一点也不怀疑她绝对能用悲痛yu绝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 因为失恋,因为旧爱有新欢,而那新欢竟然还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妹妹,烂俗的电视剧情节。 三月的轻风拂而过,微凉。嘴角轻轻牵动,亦苦亦甜,如浮光般的刀刃贴心划过。 妹妹,这个让我十五年都不愿去触碰的痛;这个让夏家十五年都生活在愁云惨雾中的结;这个让母亲整日以泪抹面的妹妹。 十五年后,终于回来了。 一度以为夏家十五年的阴霾就此烟消云散,终于守得云开要见月明了。 夏家有多久没有那么热闹了,人影憧憧,个个红光满面,满目盈笑。宛如多少次睡梦中的完整和谐。 我不止一千次,一万次想过妹妹回家的那一刻,我会扑过去,紧紧把她瘦小的身躯搂在怀里,把她肥嘟嘟的小手握得再紧些,更紧些,就算有恶狼追扑,就算有千敌万马撕杀,我都不会再放手,永远不会再放手。 豪华轿车停在夏家的门前,司机老刘立即下车,熟练地打开车门。大家屏息凝气,目光灼灼地注望着从轿车上下来的夏二小姐。 一身短俏的格子呢衣,小脚牛仔裤裹住她xiu长的腿,下面一双暗红色的靴子。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少女装吧!我的妹妹原来这样大了,俨然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难抑激动的心情,一时愣在那里,母亲先扑了过去,满脸的泪水蹭挲在妹妹的衣肩上,低低啜泣。 “家里在办丧事吗?干马个个绷着脸。”抬起jing细的下巴,秀眉拢聚,眼睛轻眯,淡视因为激动而满目盈光的众人,冷冰冰地几个字如同冰窖里迸出来的阴寒。这是我的妹妹说的第一句话。 母亲立即停住了抽泣,父亲愣了愣,但只在一瞬,立即笑颜道:“若冰,欢迎你回家。” “纠正一下,我叫念薇。”妹妹对父亲展开的怀抱视若无睹,不屑地越过父母,我看见父亲的眼眶在白光折射下,分明地闪着晶晶泪花。 “妹妹,我带你去你房间看一下,我和妈妈布置了很久。”她的手依然白嫩,只是已然不是当初的小手,她的手指那样细,那样瘦,都几乎能感觉到她指间的骨节。 十五年了,她过得好吗?心酸难抑。 “我跟你很熟吗?干马拉着我的手不放?”她抽回手,眼里的冰冷几乎能冻结所有热血沸腾的人。 六十平米的房间一室的薰衣草清香淡淡入鼻,令人心熏陶然。雷丝的窗帘遮不住窗外盈盈的白光,照漾在一床湖蓝色的床褥上,纷沓的流苏拖沓在地,满室的琳琅摆设,是我一厢情愿的愿望,满心希望妹妹能喜欢。 在我和母亲紧张的期待下,她面无表情地扫视着满室的浪漫布置。 “这是什么?你们还以为我是三岁的布娃娃吗?”妹妹拿起我和母亲逛遍几个商场为她jing心挑选的梦游娃娃,她的嘴角颤颤牵动,那抹嘲讽之后,手高高举起,梦游娃娃一掷在地,响彻开轰烈的破碎声。 所有的佣人在她不断地砸房间里的饰物时,惶恐地退了出去,所有道喜的亲戚也纷纷借口离去,留下无奈的叹息。 2. 第二章 姐妹离仇 “我要住你的房间。”妹妹的目光巡逡着我房间的每个角落,停在玻璃柜前眼花缭乱的奖杯上,我自小争强好胜,无论在哪方面都力争上游,那些奖杯是我骄傲的见证。 “你很优秀。”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我极力压抑着忿慨,这是我欠她的,是我十五年欠下的债,我必须偿还,我说过只要若冰能回来,只要她能重新回到这个家,我愿意用我的一切补偿。 “你喜欢我的房间,那我跟你换,我这就叫方婶把我的东西搬到你房间。” 我起身刚走到门口想喊方婶,身后传来震耳yu聋的响烈声,来不及急救,来不及喝止,我的无数奖杯砸落在地,地板也被砸得破落不堪。 她在向我胜利的挑眉之后,又走到我的梳妆台上,我可怜这些瓶瓶灌灌也一定保不住了。 果然,她说完“还都是国外货”之后,又是一阵“噼哩啪啦”的破碎声,玻璃瓶的碎裂远比那些铜质的奖杯来得清脆好听。 从妹妹进夏家的第一天,佣人们早已经见识了这夏家二小姐的泼辣远比夏家大小姐的骄纵更可怕,这时候绝不会自动送上门遭劈,一般都是事后,夏二小姐不在时,再上楼默默地收拾好一切。 唯有父母担心地跑了上来,看着一地的零碎早已了然,母亲掩面而泣,父亲眼底黯然。 妹妹若无其事地绽放一抹妖艳的笑厣,目光略闪,定在写字台上的水晶相框,相框里的二个人背靠着背,头挨着头,笑得那样灿烂,那样幸福。 连一向自称为毒舌妇的茹萱都不jin夸起我这张相片拍得最自然,完全是从由内到外的幸福绽放。更难得的是这男模特也笑得那样媚,杰作,完全是杰作,艺术品。夏若南,你应该把它供起来,天天看,一定甜到你做梦都会笑。 妹妹的指腹轻轻划着相片里的莫子云,他笑起来有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这是你的男朋友?”她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却让我觉得如惊涛骇浪,我诺诺地只剩下点头。 我夏若南,什么时候怕过?可是我怕她,我怕我的亲妹妹,从心底的寒颤。 “jiao往几年了?” “五年。” “你现在大三,那你们是高中时就谈恋爱了?”她板着手指数着,脸上的天真让人松懈了心,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嗯。” 就在高二那年的夏天,青涩的年纪,恋爱的季节,蠢蠢yu动的心,我和茹萱永远是kai放在校园里二朵傲然冰霜的雪中花,梦中物。 茹萱是手中刺,碰不得。 而我是冰霜,化不开。 自视清高的我却有一天为一样骄傲的莫子云而甘愿融化千年冰封,投其怀抱。 莫子云,没有显赫的家势,却有不驯的气势。不似其他人的恭敬迎奉,冷漠清高。 茹萱说我是中毒太深,已侵入五脏六腑。泥足深陷,小心以后不能自拔。 我干马要拔出来,莫子云,是我认定的,是我的选择,哪怕第一次带莫子云回夏家,父亲铁青着脸说不行,母亲不断摇头,我心坚如盘石,从来没有谁能影响我的选择。 “那你很爱他?”妹妹还是不冷不淡地问着,这是她回来数日以来唯一一次和我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还说了这么多。 我点点头。 “如果失去他,你的心会痛吗?”她依然平静如常,我惊讶地抬头看那双清澈水眸,深不见底。 “看来你活了二十三年都没有明白过心痛是什么样的感觉?真是失败呀,不过放心,现在我来了,我会让你一样一样地体味什么叫做撕心裂肺,什么叫做痛不yu生?”那样美,那样楚楚可人的一张小脸在我眼前放大,却如同罂粟花,pen着满身的毒液。 3. 第三章 横刀夺爱 四个月后,她终于成功了。胜利地将我深爱的莫子云带到我的面前,勾住他的脖颈,不顾莫子云尴尬的挣扎,粉nen的shuang唇肆无忌惮地挑dou着他的唇。 我看不到父母别过脸时的痛苦与无奈,只是感觉自己连指尖都在颤抖,我高高地举起右手,那张小脸迎着窗外透进来的日光仰得更高了,“你打呀,夏若南,你有种就打下来。” 举起的手重重落下,我从来不怀疑我激愤时的力量能打倒一个八尺男儿,莫子云抹去嘴边的血丝,眼里对我充满了足以让我作呕的愧疚。 一道狠厉的力道在电石火光间落在我的脸上,冰冷的脸被灼灼的热1a燃烧,迎上的是一双同样凌厉如刀的目光,那人竟是我ri思夜想的妹妹。父母惊错的一刹,和莫子云如影像被卡住的脸,还有佣人如将临天塌般的恐惧。 我在那些复杂的人脸中,平静地上楼,平静地对着镜子抹了一层又一层的高级脂粉,五道殷红的指痕终于淡了下去。我平静地走出了房间,茫然无助地走在大街上,慌恐、无助、害怕这一切对我都不陌生。 十五年前,七岁的我拉着五岁的妹妹自以为是地摆tuo佣人,带着妹妹去她一直想去的游乐场,用零花钱给妹妹买冰琪琳。 可是什么时候我放开了妹妹的手?什么时候妹妹已经没有跟在我身边?我在茫茫的人海中,惊慌地哭着,喊着,拨开所有的人群,我疯地寻找着妹妹。 直到天越来越黑,直到雨下得越来越大,直到父母在破旧的电话亭里找到冰冷慌恐的我,jing神渐渐涣散,只剩下微弱的喃喃自语,“我把妹妹丢了,我把若冰丢了。” 十五年,我一直很努力,加倍地努力,希望能活出二个我,安慰父母失去妹妹的痛苦。 可是我还是不断地看到母亲看着妹妹的照片偷偷抹泪,听到父亲的叹息,我知道自己是他们无法原谅又无法恨的女儿。只有找到妹妹,只有妹妹平安回到夏家,夏家才会有往日的欢乐。 十五年,夏家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动用了所有社会的力量,开始每天都有不同的女孩出现在夏家,可是一次次地希望,却一次次地失望,到最后几乎绝望崩溃。 终于有一天,父亲回来,欣喜若狂地冲进客厅,狂喊道:“若冰找到了,若冰找到了。” 我扶着一路跌跌撞撞的母亲跑到父亲的面前,母亲攥着父亲,一遍遍地重复着:“若冰找到了?若冰找到了?若冰真的找到了?这次是真的若冰吗?不会再有错吧?” “是的,这次千真万确。这是医院的报告。已经证实那个女孩确实是我们的女儿,确实是若冰。你看,这是照片,这是若冰的照片。”父亲的手在微微颤抖,母亲抢过照片,照片中的人已经长成,已然是个婷婷少女,弱弱地笑着,唇角的酒窝轻轻荡漾,这是我的妹妹,对,是我的妹妹,她甜甜的酒窝我到至今还深深记得。 可是到底怎么了?若冰,我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样? 十五年,她到底生了什么? 4. 第四章 邂逅 走累了,我坐在小河边的滕椅上,半躺着闭目小憩。 敏锐地感觉到它处一双专注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我向来不喜欢被窥视的感觉,可是现在我懒得动,懒得和人计较,不想好不容易找到的宁静被不相干的人打扰破坏。 朦胧浅眠之际,似有人在远处欢呼,“看,雨后彩虹,真美呀!” 紧接着无数相机的咔嚓声,浅闭着眼都能感觉到闪光灯的效应。 微微睁开眼,一道光辉晃乱了眼,待适应过来,雨后的烟雨长廊映照在白光的余辉中,远处的天际悬挂着七色彩虹,一切在不真实的美幻中。 似沉浸很久我才注意到身旁的打拢者,微长的头,细微的胡扎,棱角分明的五官线条,背着行囊,支着画架,专注地看天,看长廊,看我,然后又把目光收回专注地落在画上,手里不停地忙乎着,怎么看也是个流浪艺术家。只是我不明白艺术家难道非得留长,留胡子,才能显示自己浑身上下的艺术气息?不过是个颓废的疯狂者而已。 他看我时竟然如同看天看物看画般,仿佛我只是他画中的艺术品。 我疯鸟,这要是以前,有哪个不知好歹的男生敢tou拍我和茹萱,茹萱肯定雷厉风行地扑上去,而我永远是优雅地走到他面前,优雅地从那男生颤抖的手中接过相机,一张张地欣赏过每一张相片,然后jing巧的相机随着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在悬空中“啪”好听的落地声。绕过那男生叫苦连天的悲悯表情,贵妇般地抬着高傲的脚步离开。 可是此时没有茹萱在,我也好像真的丧失了斗志,我的所有斗志都被我的妹妹磨损殆尽了。 “记住,夏若南,你的痛苦才刚刚开始。”这是我的妹妹在我走出夏家时给我撂下的一句话。 西塘的夜色静谧而宁和,高悬的红灯笼倒映粼粼水波中,如梦如幻。 水面上漂浮着盈盈烛光,色彩缤纷的许愿灯随feng流逐,河畔边无数情侣相依相偎,目光缓送烛灯的流去,仿佛看到了爱情未来的样子。 某曾经时,我依偎在莫子云的肩上,虽然具有一米六八身高的我看起来并不小鸟依人,可是我仍然和普通女孩子一样偶尔向自己的男朋友撒撒娇。 “子云,我们也放盏许愿灯吧?” “你也信这个?很无聊。”这是莫子云一贯的态度,我已经习以为常。 “子云,你爱我吗?” “我以为你和别的女孩不同,那些爱来爱去的话说起来很绕口。” 茹萱曾经说过爱情这东西就像魔咒,完全能迷人心智。以前我不信,在认识莫子云后,我信了,而且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可以漠视那些父亲安排的身价过亿的公子哥,却对一个潦倒落魄的穷书生甘为孺子牛。 爱情是什么?茹萱的总结是,是一种很奸的东西。 河畔边你侬我侬我的绵绵情话随风入耳,我承认刚失恋的我大受刺ji了,我不敢保证我再看下去再听下去,下一秒会不会把那些抱得密不透风的情侣推下西塘河,成就一对水中鸳鸯。 但我还不想进异乡的警察局喝咖啡。 5. 第五章 酩酊一场 宁静的西塘,唯有“唐朝酒吧”传出震迫的喧嚣。没想到在这样宁静的古镇,也会有如此的喧哗。 而这一刻我似乎又不想寂mo了,也许深夜买醉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愧为千年古镇,连喧嚣的酒吧也远离城市的灯红酒绿,堪有一种淳朴的风味。这里的酒客大多都是驴客或者流浪者,漂泊的心在异乡寻找停泊。 “给我来瓶千杯于一醉的烈酒。”我坐上吧台,对调酒师喊道,大有一掷千金的豪爽气概。 年轻的调酒师回来头来,是个五官清秀的家伙,带着挑畔的帅气,将一杯新调的酒递送到我面前,说:“这是我新调的电石火光,很猛,小姐若不怕可以试试,不过还没人试过。” “给我,”我几乎是抢过这杯五光十色的酒液,一饮而尽,我天生好斗,何况本小姐平生第一次失恋,失恋的人惹不得。 火1a的酒液在喉咙处燃烧,又烧曼至腹肚,胃里如同搅拌的火苗翻腾。 “再来一杯。”我晃了晃昏的头颅,掷地有声。惊呆了那年轻的小帅哥。 似能感觉到他处另一双凛然的目光正盯着自己,我懒得回头,举起盛满酒液的酒杯,再一次一饮而尽。 不知道几杯下肚后,我的意识终于模糊了。 深夜,在异乡,我独自买醉。 小帅哥的身影在我眼前晃悠不定,目光中有担忧,善良的人呀!我向他微笑,努力地微笑。然后我慢慢地站起身,想给他一个依然镇静如常的我。 脚下一踩空,整个身子失了重心般东歪西倒。感觉有个强大的稳重的力量扶住了我,他的身上散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淡香的酒酿味,竟是这样让人陶然然。 se狼?我一把推开他,威胁道:“你别以为本小姐喝醉了,想占本小姐的便宜。本小姐我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放心,我对烂醉如泥的女人不感兴趣。”那人没好气地说道。 这声音冷得没有温度,不会碰上幽魂了吧!切,我才不信这世上有鬼!我凑近他的脸,想看得清楚些,可这脸怎么那么糊!像水中倒影,晃悠悠的。 “别动,让本小姐好好看清楚你。”我命令道。 不行!那张脸太不老实了,还在动,而且晃得更厉害了,于是我伸手去mo,眉毛很深长,深眉的男人眼睛应该不会太小,鼻梁很挺,有坚硬的胡扎,难道是个老外,可惜我mo不出头的颜色。 “mo清楚了吗?”纯正的普通话,应该不是老外。 我放弃对那个人的研究,努力挣tuo开他,东晃西倒地走在河畔边,七寸的高跟鞋让我觉得自己不像是在走路,而是在飞,我索性tuo下高跟鞋,扔飞出去,赤脚踏在石板路上,清凉的石板,透骨的酸凉。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李白,酒后诗兴大,便仰天作诗, “酩酊一场,忍尽世间荒唐。爱无常,恨未央。别尽红尘痴想。挥两袖,勿带风霜。” 又想想还不够,再来几句。 “失去的是什么,拥有的还剩下什么?想反天怨地,却只剩一声鸣哭,宁愿醉生梦死,也不愿清醒人生!” “抚mo苍桑的心,斑驳的是眼泪,溢出的是伤痛。” 酒的力量真的很伟大,明明大脑感觉很清醒,可是又控制不住的疯癫。 6. 第六章 酒后再遇 “要记住,把我的酒后诗记下来,这可能会成为我的成名作。” 我对那个扶着我的人影命令道,听到他鼻息间的哼笑声,我有些生气,“别以为我醉了,这是疯话,我告诉你,我没有醉,我还知道自己姓夏,夏若南,知道这是在西塘…” 那个抱着我的手臂突然僵硬不动,我得意地笑起来,“怕了吧?我告诉你,我是夏氏的大小姐,夏氏的继承人,你别想对我怎么样?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还有我告诉你我会跆拳道。” 我重复着我会跆拳道,并且开始手舞足蹈。 我几乎疯了半夜,任由一个陌生男人将我带到一个陌生的房间,从古论到今,从李白到韩寒,从秦始皇到乾隆,从武则天到慈禧,我向来有把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人扯在一起乱砍的能力。 然后我说到了茹萱,不愧我唯一的朋友,醉了我都不忘她。 “你有没有见过蛇蝎美人?茹萱就是,她能把人迷死,也能把人毒死。比如十六岁时,一个男生站在学校的十一楼,扬言要为她跳楼。她说,真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来。十七岁,真的一个男生为他服毒自杀,幸好抢救过来了,不过茹萱说,这种男人不死也没用。” 然后我好像在说我的妹妹。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天使,既漂亮又聪明,更要命的是还非常善良,就好像童话里的白雪公主。那就是我的妹妹。她三岁就会弹钢琴,她会把手里的蛋糕分给一个佣人的孩子吃,她会对所有的人笑。爸爸喜欢她,妈妈很爱她,所有的人说起夏家二小姐都会笑,所有的人说起夏家大小姐都会皱眉头,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聪明,可是夏家大小姐冷酷无情。可是我的妹妹,我善良的妹妹,已经不是四岁时的她了,我的好妹妹已经变成混世魔王了。果然是流着一样的血呀!” 然后我终于开始说莫子云了。 “第一次见到他,阳光很灿烂,他的笑也很灿烂,所有的人都对我俯恭维,只有他目中无人,他宁愿和一个胖墩说话,也不看我一眼。然后有一天,我对他喊道,你做我的男朋友,试用期三个月。” “他竟然说不,那个莫子云竟然对我说不,我什么时候认输过,不屈不饶,哈哈,我终于把他得到手了。” “我第一次吻他,他吻得很生涩,很木讷,我吻得很熟练,其实我那是装的,那也是我的初吻。” “后来我又现我穿着八寸的高跟鞋竟然和他一样高了,于是我后来再也不穿高跟鞋了。” “……” “嗯”喋喋不休的嘴突然被同样灼热的唇盖住,舌尖悄悄探索过来,温柔而不容置颖地,竟然吻得那么熟练,那么迷人心智。 “啪”我好像扇了那人一巴掌,想睁大眼睛看清楚那登徒浪子,可终于还是抵不了强悍的酒jing,昏沉沉地睡去了。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淡淡地洒进这古朴的房间,我现自己睡在雕花大netg上,第一个反应我抓住自己的衣襟,确定我还是完璧之身,再四下寻看,确定这只是普通的一家旅店,绝非是已被人倒卖,心终于落定下来。 看到桌上放置着一杯清水,清水下压了一张小纸,苍劲有力的字迹,无疑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 写的是我昨天晚上的酒后诗作,想起昨晚还对人喝令,要人家把自己的诗作记下。不过这人倒还傻气得可爱。 而那个吻是不是真实的,我不能确定了。 7. 第七章 针锋敌对 “大小姐,回来了。”刘婶激动地接过我的行李,大小姐?从妹妹回来的那天起,我的称呼也从小姐变成了大小姐。 “若南回来了?吃饭了没?先过来吃饭吧?吴妈今天刚煲了汤。”餐桌上的母亲充满希望求怜的眼神望着我,我的母亲永远是这样怜怜求和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疼,无法抗拒。 我扫了一眼正专注食饭的妹妹,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出走了一个星期还不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多有能耐呢?” 我忍。 “不过,那莫子云,你怎么看上的?一点情趣都没有?像个木头一样?”她若无其事放一块红烧肉在口中细细地咀嚼,平淡得好像在说明天的天气一般。 端起的饭碗悬在半空,我的父亲与母亲担忧地看着我,他们绝对相信我会把盛满白饭的碗盖在妹妹的脸上,又无法阻止若冰对我的攻势,他们对若冰的感情太复杂,从小最疼爱的小女儿,失而复得的女儿,哪怕是暴躁的父亲,在这个女儿面前他也没办法说一句重话。 如果今天说这话,做这事的是别人,我誓我绝对会这么做,可是那是我的妹妹,我失而复得的妹妹,我一辈子愧疚的妹妹。 “他是个好人,请你,对他好一点。”我站起身,居高临下,一字一顿地说,语气里却有更多请求。 她起身的力度很大,带动了椅角,她竟然这样高挑了,已经能与我平视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倒让我想起一歌,《比我幸福》,好伟大的爱情呀!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原来这么爱他,那我就慢慢折磨他,他越痛苦你就越难过,那我就越开心了。” 依然这副盛气凌人,依然这般冷嘲热讽。 “若冰,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你是我的妹妹呀!”我伸过手想去抚mo她陶瓷般的小脸,我们原本就应该这样亲近的,不是吗? 又是这样毫不留情的掸开我的手,如同躲瘴疫般退后一步,“你别碰我,我说过别叫我若冰,我叫念薇。” 唇角漾开一抹冷笑:“念薇?很抱歉,你现在在夏家,你就是夏二小姐,夏若冰,你的户口已经迁过来了,你的户名现在就是夏若冰,你的新身份证马上就能办下来了。明天你去新学校报到时,所有的人都会叫你夏若冰,看来你要好好适应这个名字。”我一连串地说完,这对每年进行辩论赛的我毫不费力。 目光轻转在那张愠怒的小脸上,恼羞的气焰在眸底窜出。 一直闷不吭声的父亲干咳一声,甚是威严。 “这周未我会在家里开个小型聚会。”父亲的话不容置疑。 我与母亲担忧的目光聚焦在若冰的脸上。 她如同一个小孩子般欢雀:“聚会好呀!夏家请的人都是上流社会吧?好呀,认识更多的绅士淑媛感觉自己的身价都要提高了。” “若冰,周未来的都会是爸爸生意场上的伙伴,你不要…任性。”过去的二十三年,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向雷厉的父亲会有一天突然低声下气地和人说话,而且那人还是他的女儿。 “我又不任性,爸,放心吧,我一向很乖的。”她调皮地眨眨眼,一晃间,仿佛还是那个噘着小嘴撒娇的小若冰。 第八章密友舒茹萱 “夏若南,这一星期你跑哪去了?学小女生闹失踪呀?”茹萱的容貌是那种美得像水一样的女子,听说生下来时,其父见她如此水灵灵,泪汪汪的,便娶名为“舒茹萱”。 可惜呀,此人完全辜负天生的好样貌以及这诗情的名字。 行如风,做如雷,出口成毒,一贯作风。 能让她嘴下留情就是保持沉默,再沉默。 “惨了,你不会灵魂穿越了吧?最近女大学生频频玩穿越?你也在赶时髦?我们夏大小姐怎么看也不是逐大流的人呀?” 我继续对她的大呼小叫保持沉默,而且今天打算沉默到底。 很多时候我极其佩服学校的食堂师傅,硬能把萝卜和茭白都炒成一种味道。如同嚼蜡般yao着无味的食物,紧蹙眉头实在难以下咽。 “不过,若南,你最近实在很怪呀?不是向来不喜欢吃食堂饭吗?怎么最近天天泡食堂?害得我和逸尘也得舍命陪君子?” 我抬头看了看叫苦连天的茹萱,还有在旁同样拉长脸的逸尘,逸尘是我和茹萱的“姐妹”,虽为男儿身,却有女儿媚。瞧他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都可以跑去韩国和李俊基妣美了。有时候真得恨天物造人,把一个男子生得这样美要想祸天下不成? 想起最近因为若冰,我确实在无意识地减少回家的次数。换作之前,我宁愿让司机接我回家吃吴ma的私家菜,有几次在食堂吃过饭呀,难得的那几次都是陪莫子云的。 又是莫子云,“咯噔”一下,心沉了下去。 “你叫舒茹萱,是吗?我叫秦国忠,是学姐的学弟。以后请学姐多多关照。”怯怯的小男生艰难地介绍完自己,伸出颤抖的手,充满希望地看着舒茹萱。 我万分同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小男生,茹萱没当场向他喷饭已经是相当难得了。只见茹萱优雅地放下筷子,阴阳怪气的柔声道,“新来的?” “是,以后请学姐多多关照。”那小男生显然受宠若惊,无比郑重地鞠躬九十度。 “萱姐,淡定,淡定,这种小事我来。”逸尘安抚下刚要威的茹萱,提起那小男生的肢胳走出食堂。 我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秦国忠,这名字他怎么不学古天乐穿越到秦国去呀?茹萱,难得有个兵马俑大胆示爱,我看你又何必孤芳自赏呢?凑合一下算了。” “夏若南,我记得你上次请我的法国大餐我好像用论文抵债了吧!” 言下之意,她舒茹萱没欠我什么,我要再冷嘲热讽,那接下来的失控局面她可控制不了。 我收住笑,逸尘也回来了,重新回到饭桌上。我看了看窗外灰头土脸的秦国忠,用无比留恋无比凄楚无比悲痛的目光深深地望了茹萱一眼,终于绝然地转身奔去,消失在校园的白桦林下。 “神了,逸尘,你跟他到底说什么了?怎么每次那些男生离开的眼神都那么怪呢?”我想起但凡有男生向我或者茹萱示爱时,逸尘总是第一个出马,而且还每次马到成功,不留后患。 这我和茹萱绝对做不到,碰上死皮烂脸的男生,任凭你怎么赶,怎么羞辱,人家就是一个百折不饶,还越挫越勇,非跟你扛上不成。但自从逸尘出马后,这种事绝不生。 8. 第八章 解恨 当午的阳光有些炫眼,晃乱得人睁不开眼睛。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人,熟悉的脸,踌躇在那里,或前或退,徘徊不定。 “莫子云,这里,这傻小子今天干马呀?我们这么亮眼的三个人坐在这里,他竟然不用飞得跑过来,还像傻子一样愣在那里?”茹萱一边扬声招手,不停地抱怨着。 感觉到身边的暗影投了下来,我别过脸,那张让我伤痛的脸,我真的不愿再多看一眼。 凭借茹萱的敏锐马上观察到端倪,便停止吵攘,任尴尬的气氛蔓延。 “若南,对不起。”如耳畔私语般的声音从几个月前的情话变成现在的对不起。讽刺,莫大的讽刺。 我将萝卜炖猪肉倒在饭碗中,又将搅得乱七八糟的红烧鱼、麻辣豆腐也统统倒在碗中,慢吞吞地站起身,举起饭碗,优雅地反手一转,俊逸非凡的脸在一堆剩菜剩饭中找不到半点儿神韵。 食堂的所有男nan女女如相机按下快门,都被定格在最滑稽错愕的一刹,连一向镇定自若的茹萱这次也不例外。 我从那些错愕的目光中漠然地走出食堂。 “夏若南,你够牛的,行,马上c学院传出火爆消息。夏家大小姐如何甩掉五年恋人。” “舒茹萱,你什么时候可以不那么三八呀?”我回头喝止她,露出狰狞可怕的狠毒。 茹萱依然不依不饶地追上我,轻易放弃好就不是舒茹萱了,“爱得死去活来的,到底怎么了?你当众泼饭,那是不想挽回了?够绝的。” “你既然这么好奇,那我告诉你,绝的不是我,是他,是他有新欢,这样行了吧?”我愤怒道。 茹萱不由咋舌:“天哪!你说的是莫子云抛弃你了?而你完全是个怨妇,你泼饭原来是你的招数,挽回你夏大小姐的完美名声,这招真是高、狠、准而且绝。” 如果我第一天认识茹萱,我肯定会被活活气死,“舒茹萱,现在你的朋友失恋,你就不能安慰几句?” “安慰先搁一下,你说莫子云有新欢了,新欢是谁呀?竟然放着我们如花似玉的夏小姐不要,他还想要天上的仙女不成?”茹萱夸张着脸,问道。 “你既然这么好奇,那我今天就索性一下都满zu你。我旧爱的新欢就是我的妹妹,夏家的二小姐?这下够清楚了吧?” “哇!天哪,你终于找到你的妹妹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事呀!不过怎么回事呀,你的妹妹回来多久了,怎么这么快和莫子云搞上了?这莫子云脑袋跟梁山伯似的,准一个书呆子,一动凡心应该心如盘石的?怎么这么快变心呀?你妹妹到底是何方神圣呀?不行,这么重要的人性心理探索题,我非得找我们的男主角好好剖析剖析。” 我一点也不怀疑茹萱能用十秒时间一溜眼地在我眼前消失,我看着还一愣一愣的逸尘,苦笑道:“怎么?你不跑?” “在下对令妹深感好奇,不知夏小姐何时将令妹引见给阁下?”他抱拳而鞠,样子十分忍俊不jin。 “这周未吧,家里有个宴会,你和茹萱也一起来吧。” 我有些头痛不堪。想起今天早上父亲郑重其事地宣布,夏家已经寻回二小姐的事已经通知了媒体,想必这会儿满街的娱乐报头条便是失踪十五年的夏二小姐平安回家,夏家共享天伦。 9. 第九章 宴会1 夏家的别墅是仿欧立体镂刻,郁葱翠绿、花团锦簇的庭园中央一潭波光粼粼的碧蓝色游泳池。 宴会上人影憧憧,觥光筹错,名门淑媛个个争奇斗艳,一个美过一个,一浪高过一浪。年轻绅士们举着高脚杯,左右逢源,谈笑风生。 这样的场合我从来都是最低调的主角,最闪亮的注目。 紫色的抹xiong礼服,xue白的颈项一条简约明快项链搭配,微卷的长波浪刚刚盖过1uo露的后背,隐约中透着几分妖绕。 当然我的妹妹也不会逊色,一袭香槟色削肩礼服,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ti,jing瓷般的小脸上染上浅浅的粉色,潋艳的红唇娇悄地微噘。 不出所料,当我和妹妹亲昵地挽着手,顺着蜿蜒的扶梯悠然下楼时,众云的目光都聚焦而来,在一片啧啧的赞叹声中,我永远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我美丽的姐姐,如果现在你的裙子突然着火,不知你还能笑得那么灿烂吗?”若冰笑得灿若罂粟,轻轻靠近我,温柔细语中却pen着骇人毒液。 感觉到脚下有一股火热悄悄地窜上来,背上一阵凉,沁出一层薄汗,那团火正烧曼我全身,我从没看到过这些所谓的绅士淑女惊慌失措的样子,个个目瞪口呆。 我可以想像在这猝然心惊的时刻我那招牌式的微笑霎时间冻结、冷固的苍白感。 而我的妹妹笑如百花尽开,妖冶而致命,但显然我的镇定让她有些挫然。 我心里绝望的酸,凉,痛。我的妹妹真的有那么恨我吗?恨得想放火烧我? 她又以讯雷般的度将我身后的火苗熄灭,以最灿烂天真的笑脸展示,“为了欢迎各位先生小姐,太太们的到来,我和姐姐刚刚表演了个魔术,希望大家能喜欢。”娇艳玲珑的身形微微地鞠了一躬。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 我愣在原地,进退两难,从未有过的困窘失措。 掌声在停顿后的三十秒内响起,这是我听过的最好听的掌声,掩盖所有的窘迫。我感激地向掌声的主人投去谢意的目光,在错愕的人堆里,他高大的身型鹤立鸡群一般,淡定自若地拍着有节奏的掌声,投过来的目光却是犀利如刀,仿佛能将人穿透般。 顷刻掌声雷动,连连啧奇,我才顾及到我的背,回头想看我的衣裳是不是已经被烧成了一个洞,我光滑细嫩的肌fu是不是已经成炭焦了,而我是不是太伤心了,竟然没有痛感。 “放心,我说了,那是魔术。你还真以为我会用火烧死你呀?”我的妹妹,我的好妹妹果然还是个善良的孩子,这一刻我充满了对她的感激。 而我竟然让那小鬼灵甩得团团转! “真的没事呀?太夸张了?你妹妹是怎么做到的?”茹萱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地将我全身检查一遍。那样子恨不得剥光我的衣服,mo遍我的肌fu。 我依然是优雅地举着高脚杯,微笑得体地向身边的绅士小姐举杯示意,对茹萱的夸张压沉声喝止道:“舒茹萱,你得体点,行不?” “若南,我终于知道了,原来你的妹妹是妖jing,还是个会法术的妖jing?”确定我毫无损后,茹萱出惊世骇俗的总结,幸亏我定力够强,不然还真能把酒喷到她脸上。 10. 第十章 宴会2 “若南,你没事吧?”一向镇定的父亲看来也被吓坏了,母亲更是惊惧万状。 “我没事。”我尽量平静。 “没事就好,你过来,我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父亲又恢复一如既往的神色,语气依然一惯的命令口吻。 “若南,这是裴先生,裴氏的总经理。” 我礼貌式地与他点头微笑,而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对本小姐倾国倾城的笑颜视若无睹,嘴角轻轻一扬,似笑非笑,微举酒杯示意,我不情愿地与之碰杯,也算是打过招呼了。 等一下,这个人,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任凭我电脑式的大脑反复搜索,也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第一次对自己的大脑感到失望。 不过那目光,对,就是刚才第一个拍掌的人。因为心存几分感谢,便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尚算年轻的成功商人。 他一身深黑色的西装,里面一件裁剪适当的白衬衣,线条简单明快,衬衣的第二粒扭扣开着,微微露出古胴色的xiong肌。 脸部线条有些太刚毅,浓眉,(男人眉毛太浓,表示城府太深。)眼眸深邃,虽有神却不明朗,让人琢磨不透。鼻梁gao挺,有点金庸笔下的侠士风范,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嘴唇,这五官下唯有嘴唇看起来敦厚、还微有那么点挑dou人的小性感。 裴氏是新兴企业,以这几年火爆的房地产为主业,这几年大大小小的房地产如雨后春般崛起,胃口大的吞牛,胃口小的也能分得几块肉。现在投资商纷纷都把目光集中在房产上,而裴氏算是这行业的领头人,在房产业占得一席地位后,又把目光放在商场、市、饮食业的各个项目上。 可媒体无论怎么报道裴氏,在风头浪尖处的裴氏创办人,一个仅三十岁的男人白手起家将裴氏成为在宁州这个城市无人不知晓的企业创始人,却总是躲在光芒的背后,不喜抛头露面。 所以外界一直猜测这个裴董事估计奇丑无比。可眼前这个人似乎和丑搭不上边,严格来说应该是俊酷,很man。 可今天他会来参加这个不起眼的party,实在惹人费解。 “裴董事呀,快看这是裴氏企业的董事。”几位啧啧垂涎的小姐尖声诈呼着,虽然已经尽力压低声贝,但还是清晰传入耳内。 我知趣地退开,留得空间给那些如饿狼扑馋般的小姐们。 春日里的夜有些冷,从哄闹温暖的客厅里走出来,不知夜风的清冷和心里的寒厉,哪种更让人冷透些。 整个宴会无论惊还是慌,或是笑,我无不在角落里寻找那抹熟悉生远的身影。 角落里,是的,莫子云习惯角落,哪怕在学校,他是教授的得意门生,是全校的模范,他也习惯在旁角,不卑不亢,可是只有我知道他是最骄傲的。 一个破落的家,一个身陷牢狱的父亲,一个痴傻在疯人院的母亲,他唯有付出比常人十倍的努力才能有今日别人的刮目相看。 因为他,我放弃穿高跟鞋,只是想让自己在他面前更加的小女人;因为他,我撕碎去美国留学的机票,毅然地拎着行李从机场跑到他的面前,只为他那个温柔缠mian的吻;因为他我对父亲的咆哮熟视无睹。 11. 第十一章 宴会3 “若南,你没事吧?”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人问这个问题了,可是这个声音却是最温柔的,如耳畔私磨的轻柔,暖窝人心。只因为我清楚地认得那声音的主人是我昼思夜想的莫子云。 “没事。”我答得云淡风轻,心如潮涌澎湃,我竟然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其实比起打他,比起泄愤,我更想软弱地抱住他,问他为什么?五年的感情为什么还不如四个月的相识?而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我不甘示弱,不甘屈服,不爱就不爱,要不爱的理由只是自取其辱。 “你怎么出来了?进去吧,去找若冰。等下她看不到你,会担心的。”我语气冰冷而平静。 “她很忙。”他说这话时有一丝苍凉的嘲讽,隐透几分黯然。 是呀,我的妹妹今晚很忙,穿梭在芸芸名流绅士间,谈笑风生,不轻浮不骄纵,恰到好处的周旋。夏家的女儿果然非同凡响。 “若南,对不起。”莫子云的声音轻得如喃喃自语,可是我很倾力地在听,听得清晰明白。 “莫子云,收起你的虚伪,我夏若南不需要。也请你离开我的视线。”我还是失控了,像只受伤的困兽低咆着。 我看着莫子云转身离开的背影,淡淡的月光洒下,如一幅萧条的素描,他瘦了。 别过脸,轻轻地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滴水珠自脸上悄悄滑落,落在殷红的葡萄酒上,消失殆尽。 不远处一点微弱的火苗在蒙蒙的夜色下,泯闪不定,如夏日的荧光虫,微弱而美妙。 待我看清他,那人依然斜倚在树下,千万条垂下来的枝条随风轻舞,而他伟岸地身躯甚有一种不屈不饶的气魄。 “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我抑不住心中的愠怒。 “在你来之前我就在这里。”那人的回答不冷不淡。 他竟然站了这么久,那我和莫子云的谈话,包括我的伤然,包括我落泪,他都看见了?应该不会吧,这么暗,他应该看不到那么多吧!但他一定听到我和莫子云的对话了。 “怎么?堂堂裴氏董事也学三流人物听壁角?” “夏小姐,我好像说过了,我是在你来之前就在这里的。可你好像太用情了,已经到旁若无人的境界了。不过倒是让我很意外,堂堂夏小姐竟然也会惨遭抛弃?”他的语气里略有挑畔意味。 我几乎能听到我的牙齿咯咯响的声音,但为我淑女形象,我必须冷静,我可以在学校里无作非为,但现在眼前的对手是商界上佼佼者,夏氏绝不能轻易得罪。 微笑,微笑。 “原来裴经理对我的感情生活这么感兴趣,如果裴经理那么闲,我大可以大大方方地一件一件说给裴经理听,裴经理何须这么辛苦偷听呢?”我故意加重了偷听二字。 他直起身,随意地掸了掸身上的灰土,慢慢地走过来,擦肩而过时他低语一声:“夏小姐的故事裴某听得已经够多了,几乎能倒背如流了。” 我不jin打了个寒颤,什么意思? 他摁灭了烟头,转身向客厅走去,留下恍恍然然的我。 我知道这样的场合父亲是不会放过将我推至浪尖处的机会,对他来说名门淑女是免不了琴棋书画,其实原本他想培养淑女的对象是若冰,从小她远比我聪明最重要的是听话,而我的身上有太多躁动叛逆的分子,是父亲所不喜,甚至排斥的。 纤白xiu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玲珑跳跃,幽幽的钢琴音流泻而出。无庸置疑,我弹的是不合时机、不融气氛的幽乐。不通音律的父亲在众人沉凝的脸色中辩出我又与他成心对抗,一下寒了脸,深眉沉锁。 我对父亲从未有过深爱,一直是尊重。而这尊重在我十一岁那年,亲眼撞见我的父亲和一个小他十几年的女人1uo裎着身子,在一室绮丽net色中jiao缠之后崩然倒塌。而父亲也是难掩尴尬和难堪,极力想在我心中挽回形象,却在我咄咄逼人的轻蔑中更加难堪,以致对我越恼怒。而我更习惯和他抬杠为乐。 在满堂只剩下轻缓流动的琴音时,一声轻微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随声望去,那双漆黑的瞳孔闪过一丝冷茫,啼笑皆非地朝我的方向穿透而来。 12. 第十二章 展画厅 另一个周未,我随着父亲应邀来到名家展画厅,所谓名家也是用钱捧出来的名,据闻画家是某集团总裁的qing人,碍于生意场上的人际情面,凡是收到邀请函的商业名流都纷纷来齐。看画,品画本是一件很艺术的事,但这些都是在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商人,芸集在一起也只是客套周旋、建立对自己有力的桥梁。 我看着父亲在一群衣冠整整的商人中高谈阔论、虚与委蛇,这样的父亲我不是没见过,而同样现在的我不也正配合着父亲将我视同一件商品般推到众人面前,我如众星拱月般对那些叔叔伯伯们的称赞谦虚含笑,尽显大小姐的风范。 我明白我和莫子云的结束,父亲心里其实是欢喜愉悦的。他正愁怎么拆散我和莫子云,没想到若冰轻而易举地从我身边夺走了莫子云。对父亲来说,我代表着夏氏的未来,应该摒弃纯粹的nan女之情,而是去成就一段政策婚姻。这样才能使夏氏更牢不可破,甚至更上一层楼。 而若冰是父亲疼在手心的女儿,她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或者不喜欢。虽然莫子云不是他心仪的女婿,但只要对象不是我,他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何况若冰现在还小,我和莫子云昨日的坚贞都可成泡影,那么若冰和莫子云又能走多远呢! “若南,这是你韩伯伯的公子,刚从美国回来,现在已经是韩氏的总经理了,年轻有为呀!”父亲指着一位美少年笑着向我介绍。 “是夏伯伯谬赞了,生意场上世侄以后还要多向夏伯伯请教呢。” 我从来没想过一个男人也可以笑得这般甜美,浑身一颤,一地疙瘩。 “哪里哪里,世侄过谦了。”父亲亲和地拍了拍小年轻削瘦的肩臂,手略指向我,隆重地介绍道:“这是我女儿,若南。” “夏小姐,你好。” 好样的,那xiu长白葱般的手指不弹钢琴真是太可惜了,就算五音不全,至少那手指在黑白键盘上玲珑跳动,再来个深情陶醉,凭这副好皮囊至少可以迷倒一杆子的富婆。 “韩公子好。”我笑然着伸手与之相握,男人的手也可以这么柔软,真是难得。 父亲已经知趣地退开。我开始严重怀疑父亲的判断能力,搞来这么个ru臭未干的小di弟,虽然他确实有韩氏庞大的家产,这要是让茹萱看到,准以为我大受刺ji随便在夜店找了个美男子慰藉呢! “夏小姐,平时对画有研究吗?”美男子可能看我专注在一幅画上,十分绅士地递过来一杯红酒,渗人温柔地问道。 我接过酒杯,终于十分认真地“欣赏”起眼前的这幅画,说真的,我不明白那画家想画什么,更读不懂她想表达什么,艺术?看我还是很欠缺的细胞。对眼前这幅近看那叫一个杂乱无章,远看倒还像独角兽的东西装腔作势地连连点头,略侧头回眸一脸认真地看着身旁这位美得过份的韩公子,美男吗自然不怕被人盯着看,早就习惯了吧!那韩公子此时对我晶亮如炬的目光也倨傲地大胆放电,我极力忍着不笑出来,表情十分认真:“我觉得这幅画十分像你,不,应该就是在画你。” 那张如女人细白如雪的脸霎时染上一片桃花红,美人真是多祸水呀!连生气时也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说它哪里像我了?这个分明是怪兽,眼大,口大,鼻大,还是独角,它哪里像我了?” 这气急败坏的小样当真地可爱,我开始怀疑他的年龄是不是还不上二十,我强忍不爆笑出声,挺直身板,严肃道:“这是艺术的眼光。” 在美男子拂袖离去时,我低低抿笑。听到身后传来干笑声,回过头看见那人举着酒杯似有若无地笑着,一如既往的诡异。 “裴总经理?”我竖起敌意,语气不屑。 “夏小姐很有艺术天份呀!”他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画上,唇角抹笑,嘲意十足。 “那如果我现在说这幅画像裴总经理你,不知裴总作何感想呢?” “夏小姐的艺术眼光不但独特还相当多变。”他认真地说,但语气里明明全是嘲弄。“只是夏小姐太过率真,看来并不是好事。”裴暮青的目光迅找到还在一边生闷气的韩公子,眼里颇有意味。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他会向其父告状?那是小孩子做的事。”韩氏向来与我家有生意上的往来,韩公子不至于告状吧!韩董事长也不至于为这等小事影响生意吧!这也太小儿科了。 “韩公子可是将来韩氏的掌门人,夏小姐就不怕得罪?”裴暮青似真非真地说。 “就为这小事?那他心灵也太脆弱了!”我不以为然,再说那么可爱的男孩子将来使出来的招肯定也可爱,明枪易挡,暗箭难防。我倒觉得裴总经理更像这幅画里看不见的另一只头角。” 裴暮青微微一笑,笑得十分诡异,说不出的寒厉,“看来夏小姐对裴某颇有研究呀,还相当透彻!” 我怎么听着味儿不对呀,仔细一听,这家伙轻而易举地在话里占我便宜,嘴角一撇,不快道:“谁有空研究你。” 13. 第十三章 球场 之后的日子我的父亲开始大张旗鼓地jing选佳婿,走了韩公子来了秦经理,走了秦经理又来个顾博士,我整日穿梭在那些名流绅士之间,乐此不彼。反正有免费的司机、提款机、付款机、还有拎包工,何乐而不为呢?每天出入高级餐厅、参加索然无味地音乐会、名流舞会,日子过得**奢侈。 我换下拖沓的礼服,tuo去高跟鞋,白晳的脚踝连日来因为高跟鞋的挤兑浮出淡红,换上舒适的运动服,运动鞋。扎一马尾辫,落地镜中立刻显现出活力四射的美少女,对镜恬然一笑,心情大好,装淑女太久了,差点忘了我还正青春着呢! 轻巧地跑下楼,看见客厅里若冰正翘着腿,身子亲昵地靠在莫子云的肩上,莫子云的样子倒十分可笑,正襟危坐在沙上,对若冰举手递送至嘴边的橙桔十分被迫为难地生硬吞下。我已经习惯我的妹妹三天二头地带莫子云来夏家演一场恩爱戏,父母自然不忍心多说若冰什么,也由着她。我从第一次失态后,便决定不再和她吵了,我越较劲,她越得意,冷然面对是对她最好的打击。 父亲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到我身上,脸色一沉:“你就穿成这样去见约会?快去换掉。”父亲沉声命令。 电话响了,是我今天的约会主角蓝公子,说已经在门口候着了。我越过父亲不满的目光,潇洒地离开,反正我穿的是跑鞋,溜得快。 这是一个风姿绰越的翩翩佳公子,一身剪裁合体的笔直西装,尽管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在见到一身休闲妆扮的我时不免露出诧异,但很快恢复平静,绅士地拉开车门。这也是我和他不冷不淡、若即若离维持一个月jiao往的原因。如果一定要在那些人之间选择,那他还是个不错的选择。 “没想到夏小姐今天穿这么休闲。”蓝凌笑起来也挺好看,只是可能从小在商人的熏陶下,他的笑没有莫子云的率真或者隐郁,蓝凌的笑有一种客套疏离感,像是训练出来的。 “我约了朋友打球,昨天忘了通知你。”我突奇想,反正穿这一身不打球也浪费。于是mo索着手机,拨通茹萱的号码,电话一通便听茹萱睡惺惺的声音,我毫不客气地说道:“喂,茹萱,我们出了,你们到了没有。快点,半个小时后在球场见。” 我不奇怪聪明的茹萱在半个小时后带着逸尘穿着适时的运动装出现在球场上,我和茹萱的默契根本不用说什么球场,那自然是一点就通了。 唯独蓝凌一身笔直西装和我们三人打球十分不自然。 “夏若南,别玩过火了。那个蓝凌可是成大的独子,你呀,差不多就行了。非得让人出糗你才开心呀?”茹宣悄悄地说。 “很少见你慈悲为怀的时候,怎么改吃素了?还是看上人家了?”我接过一个球,揶揄道。 “得,你就继续闹去吧!我等着你以后四面受敌时该怎么收场?你ba也真是,活了大半辈子硬是没折腾出一个儿子出来。非得耀武扬威的夏若南来继承家业,我真替夏家祖上捏一把冷汗。”茹萱没接到球,重新球。 “那可说不定,可能我爸在外面私生了一队足球队也难保。” “那还不热闹呀!当时你ba一倒,争遗产的儿子们不成群结队来呀!记得当时要通知我,这场面准轰动。”茹萱笑着将球打过去。 体力消耗殆尽,暂时停场。蓝凌非常绅士地递来一瓶矿泉水,不远处我便已经看到正向这边走过来的裴暮青,蓝凌随我的目光看去,含笑地走几步与之握手,不奇怪,商业场上来去也就这些圈子,同属一圈之人,有过交情没什么好奇怪的。 “裴经理,也有空打球吗?”蓝凌和裴暮青还紧手相握,仿佛阔别多年的难兄难弟般亲厚。 “我和几个客户商约在球场谈点事,边煅练边公事。”裴暮青客套地笑着回应。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夏…”蓝凌终于放开裴暮青的手,退后一步指向我刚要隆重介绍。 裴暮青伸出右手,他的手背在阳光下染成层层光晕,微微的细毛化成千缕光辉,jing壮的青筋跳动,“夏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的笑我觉得特虚伪,有嘲意,有深意,包罗万象。 蓝凌惊讶地看看我又看看裴暮青,我为难地伸出手与之相握,他的手可能刚打完球,潮腻的汗液微沁,十分不舒服,唇角微扬,半真非真:“那我真是不幸呀!” 裴暮青看了我一眼,不愠不怒,礼貌地放开我的手,扫了一眼一身正装的蓝凌又颇有意味地看我一眼,微微含笑:“夏小姐,真是百变女郎,让人应接不暇。” 我依然保持良好的微笑:“ 我并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劳驾过裴经理应接。” 裴暮青不温不火的性格让人难以猜透,但他怎么看也是个玩手段的人物. 14. 第十四章 舞会 蓝凌果然好定力,这钢铁般的意志让我折服,难得我又不讨厌他,加上成大庞大的资产,他无疑是我最好的选择。 我在父亲满意的审视之后,越过莫子云复杂难辩的眼神,一身渐层晕染的晚礼服,踩着尖细的高跟鞋走出夏家。在见到蓝凌的一刻,我惊呆了。四目惊错之间我突然想爆笑出声,现今天穿着高贵装,应该笑不露齿。 我誓这次我不是故意的,我事先真的没想到蓝凌会穿一身白色球装,戴着鸭舌帽来接我。这不能怪我,我乐当将错误进行到底!正好可以在本小姐确定他为人选之前再经历最后一次考核。 蓝凌估计万万没想到我会带他来这隆重的舞会,他用难以置的目光看着我,要说他今天有多夺目,那看着众云俊男mei女纷纷投自而来的目光就知道了,连一向为聚焦点的夏小姐在旁一站都黯然无光。 舞会上三三两两绅士千金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地窸窸窣窣。蓝凌恨不得将侍者的衣服拿来套在自己身上,也比现在要好上千万倍。 然后我并不因此作罢,突奇想地把蓝凌拉到换衣间,拎了个袋子把蓝凌推进换衣格,他的运动服很快tuo下,悬挂在不高不低的门板上,我一踮脚把他换下的运动服拿走了。 开始我是一直偷嘴抿笑,后来是微微笑,看到蓝凌穿着紧身金灿灿的舞男装,xia身还露个大tui,黑茸茸的粗毛张扬着,拖着双人字拖鞋,实在不能怪我,我只得随着全场nan女哈哈大笑。 蓝凌最后还是没能抵住我最后的考核,勃怒地拂袖离去。人生多奇妙,差一点我就想嫁给他了。 我独自坐在沙上看着舞池中优雅旋转的nan女,交错的彩灯弥漫,轻悠的音乐流淌,倒也是种宁静的享受。 “夏小姐,这次怕是玩过火了。” 闻声望去,又是那张冷然的脸,噙着若隐的笑,在彩灯交烁之间,他的脸明灭不定,更加不清朗。 “裴总经理好像无处不在。”训练有素的教养并不到家,至少我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不快的表情。 “我们好像很有缘。”裴暮青在对面的沙上坐下来,敞开一只手臂放在沙背上,不远不近地审视我。 “那我非常不幸。”对这个男人我无法喜欢。 一曲戛然停止,在停顿几秒后,曲风立即换上一轻快的舞曲。舞池中的nan女又纷纷滑动开舞步。裴暮青这时伸出手,以非常优雅绅士地姿态邀请我跳舞。我刚想摇头拒绝,转念一想,大方地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起身和他滑入舞池。他今天的手比起那天要光滑许多,我还是第一次和他这么亲近,偶尔身ti细微的触碰,我抵触着从他身上飘过来的古龙香水味夹杂着浓厚的烟草味,味道很怪,但其实并不难闻,反倒有种酒酿的醉然。但我抵制着这种味道进入我鼻翼,尽可能地屏息。 在旋转几个圈之后,我重新回到他的怀里,我的背贴着他的xiong,脚步略一偏,巧妙地用尖细的高后跟狠厉地踩下他的脚面,转身得意地双眉一扬,唇角勾笑。 裴暮青在略微蹙眉之后,脸上依然是不愠不火的表情,果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的jing悍商人。 15. 第十五章 裴暮青 从舞会出来,我等着司机来接我。蓝凌气跑了,我穿成这样打出租也不方便,只得等司机来接。这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又气跑了一个,家里又该掀风鼓浪了。 黑色奔驰在我面前停下,车窗缓缓摇下,那张脸的主人正是裴暮青。“夏小姐,不介意我送你回去。” 正好我也不想在冷风下多呆,反正有免费司机使有什么不好。快躲进裴暮青的车里。我有意识地想看他的脚,可惜看不到。 “裴经理的脚,需不需要我介绍个医生去看看呀?”我十分关切地问道,心想我的鞋根硬度都能支撑我整个人,又是这般尖锐,这么一脚狠踩下去应该受伤不轻吧!要是他没穿鞋怕是要直穿过他的整个脚面了。 他专注地还开着车,依然看不到怒容。 “不会生气的人一点也不好玩。”我看向车窗外,不想再理会他。 “那轻易被你气跑,不是失去了下次好玩的机会了吗?”裴暮青漫不经心地说。 想起蓝凌我又忍不住笑,“说起来那个蓝凌还挺耐气的。” 裴暮青侧目睨我一眼,仅仅是余光,我也不jin觉得全身一凛。 “令尊很用心良苦。”裴暮青颇有意味地说道。 我重新调回目光自上而下地审视他,玩笑着说道:“你不会是我父亲安排的下一个人选吧?” 裴暮青突然转过整个头望我,令人猝不及防:“很遗憾,我不在令尊择佳婿的范围之内。” 我略略收起慌乱,头一扬说道:“我想也是,我爸不至于给我找一大叔级别的。”我故意气他。 裴暮青右边的嘴角浅勾,无视我的讽刺。 车子在夏家门口停下,裴暮青并没有绅士先下车为我打开车门,而是漠然地一动不动地端坐着。我斜睨一眼,提着我拖长的晚礼服施然然地下车。回头非常淑女地对他道了声谢谢,别人不是绅士,我至少还是淑女。 “你今天玩过火了,以后离那个蓝凌远一点。”裴暮青冷冷地说完,车子又来个急倒退,绝尘离去。 那蓝凌今天气势汹汹地走了,像他这个高傲公子哥最怕失面子,肯定不会来找我了。不找就不找,我才不屑呢!这个裴暮青还特意提醒我这个算什么意思?摇摇头,不再去想。 “若南。” 身后传来熟悉而又生远的声音,飘浮得没有依凭。身子僵了僵,整了整凝固的表情,我要以最淡然冷漠的表情去面对莫子云,我要将他虚伪的歉疚践踏粉碎。 我微扬着头,无比讽刺道:“莫先生,大晚上的你这是刚从夏家出来还是要去夏家呢?” “若南,我…”莫子云yu言又止。在月朗星稀的夏夜,晚风习习,吹拂着莫子云的短,剑眉下曾经这双深如蓝海的忧郁眼眸是我无法抗拒的深渊,可如今已恍若隔世的遥远。 “莫子云,你给我记住,你已经没有资格直呼我其名了。”我对他喝道,转身离去,我怕我再面对着他下一秒我会哭。 16. 第十六章 据理力争 次日,我手里攥着今天早上的财经报,如风如云气势般冲进夏氏大厦,电梯直接上十二楼,向父亲的办公室冲去。 “夏小姐,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我余光瞟一眼正拦下我的何菲菲,父亲的秘书。我从来都不用正眼打量这妖jing一样的女人,从心底轻蔑。浓妆艳抹、一年四季的低xiong衣襟、细瘦的圆规腰,除了勾男人还有何能耐坐总经理秘书的位置。就凭她和父亲暧昧的关系?从我在公司见到这个何菲菲起,我就认定父亲真的老了,糊涂得竟然把netg上玩的女人带到公司来祸国殃民? 凭这样的女人就能拦下我,我推门而入,父亲的脸在一瞬间皱紧,对急追过来的何菲菲挥手示意。 何菲菲合上门,我直截了当。将今天的财经报一掷在桌,头条新闻便是, {看夏氏和裴氏二大企业如何争霸,成一方地王} “爸,你真的要争那块地?” “这件事我不是和你商量过了吗?怎么你还有疑问?”父亲极力压制住愤怒,我知道他不想在办公室和我大吵大闹,夏氏的总经理和夏氏的未来继承人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传出去显然是个负面新闻。而且在员工面前都有失威信。 “我说过,我不同意。”我虽未毕业,但夏氏的担子我自小就明白总有一天我必须担起,所以当其他同学正忙乎着选专业时,我毫不犹豫地选择经济管理。在商人的教育下,我也的确充满了商人的味道。 所以在我二十岁后父亲一旦有大的决定必定与我商议,这件事确实父亲在前几日与我通过气,但我当场就否决了。 “我现在还是夏氏的董事。”父亲正颜厉色。 “可是爸,裴氏是一方地王,本来就是以房产家的,这是他的老本行。生意人有句话,做生不如做熟。而我们夏氏几十年来都以饮料业为主,房产不过是门外汉,作个普通小型投资也就够了,青湖湾那块地,夏氏根本无力去争,而且也不值得为它一掷千金。” 父亲据理力争:“商人不同于常人的地方就是眼光放得长远,青湖湾现在虽是废墟一片,可是几年后市政府搬迁下去,那里也会兴造商场,到那时周边的房价也许会创宁州新高。” “是,商人的眼光比常人的眼光长远,可是太长远就会自绝死路。如果你筹集所有的资金在那块地上,你有没有想过后期还要多少钱砸下去,造高楼大厦又需要多少钱?造完房子又怎么样?且不说现在政府是不是真打算在那里建造市政府,就算是,那也是几年后的事了,消费者的目光远没有商人长远?试问父亲,是你,会花重金去买独树一帜的住房吗?” 我一口气说完,不给父亲net息的机会。果然父亲几近咆哮道:“若南,你越来越没规矩了?夏氏的事现在轮不到你管,回你的学校,读好你的书。” “好,不管我的事,我希望爸当时交给我的夏氏不会是个烂摊子。”我仍是不甘示弱,其实有时候我也恨自己的倔强与傲慢,一点没有母亲的柔顺,而遗传了父亲的不可一世。 父亲几乎要抡起他多年珍藏的陶瓷花瓶砸向我,还好我够聪明,在他暴跳之前以迅雷的度跑出了父亲的办公室。 17. 第十七章 阴谋初现 阴谋!阴谋!绝对是阴谋!我对着今天的财经报恨得yao牙切齿。 这一个月与父亲的冷战不代表我不关心夏氏,我知道以父亲固执的性格,不得青湖湾这块地势不罢休。 可裴氏先以高出市价二成的价格拍得青湖湾。而父亲竟然又从裴氏的手中购得青湖湾,我不知道具体的金额数目。大概看了能让我瞠目结舌。 有时候我觉得父亲不是太适合做商人,夏氏是爷爷打下来的天下,“夏沫茶”是夏家的百年字号,而爷爷将百年字号扬光大,从普通商铺展成如今家喻户晓的饮用茶,可见爷爷的一代雄霸。 可父亲是爷爷的独子,自小漠空一切,不肯听取他人意见,一意孤行。这对商人都是大忌。要命的是,我完全遗传了父亲的基因。 “夏若南,我一个穷学生好不容易用我暑期打工的钱请你吃法国大餐,不爱吃也不至于这样糟ta呀!”茹萱一边抱怨一边从我手下抢过一盆鹅肝,自个儿津津有味地吃起来,看我一直拧眉阅看,目光扫一眼我一直盯着的财经报。 “若南,看来你父亲真的想留个烂摊子让你收拾。” 我从不怀疑与我一样专业,有商业头脑的舒茹萱会一针见血地说出这样的评论。 “落子无悔,已成惨局,只能步步为营,如果能控制资金运转,兴许夏氏企业能推上另一巅峰呢。”茹萱似有心又无心地说着。我知道她话的意思,如今夏氏的所有资金都在那块地上,而后期的建造又需要大笔资金注入,那便会影响夏氏的的正常运作,如果能合理安排,在不影响企业正常运营下,那青湖湾完工后,如果市政府规划,那夏氏必定更上一层楼。 “夏小姐。”一个男人声打破沉思。 抬头便看见那张“男人”脸浅笑地看着我,在这一刻我恨不得自己有鹰一样的爪子,抓得他那张英气逼人的脸满脸血痕。 “裴经理,这么巧?不会是裴经理太空,又学上次那样听壁角吧?”如果我的目光能杀人,我保证他已经死得体无完肤。 “好像我们没什么仇?”裴暮青的嘴角浅勾略笑道。 “怎么裴经理觉得我们有仇吗?那是不是裴经理做了什么暗事,心有不安呢?”我也浅浅微笑,缓缓说道,语气尽是讽刺意味。 裴暮青的目光轻扫玻璃桌上的财经纸,说道:“恭喜令堂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心头爱。” 我极力克制,抬头对他笑言道:“这还得感谢裴总有君子netbsp;“服务员,结帐,把这位先生的帐也一并结了。”我扬声招来服务员,将信用卡在桌上一掷,目光冷冷地锁住眼前那张冷俊的脸,诡媚地笑道:“最后我想奉劝裴总经理,吃得太多,容易撑着,撑坏了自己的胃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可令我觉得失败的是,裴暮青永远是这副似笑非笑的脸,“那我真要感谢夏小姐的关心。” 18. 第十八章 家战 “若冰,你回来了也有好几个月了,是不是应该叫你养父养母来家里一趟,我们好感谢人家。”餐桌上母亲突然提道。 “不要,你们要是谁敢去找他们,我就离开夏家,再也不回来。”方才还温柔可人的若冰立马又竖起浑身的刺张牙舞爪。 我奇怪地看着她突然的反常,这十五年,我根本不知道她生了什么,我不是没去查过,也派过私家侦探调查过。可是除了和父亲带回来的一样资料外,也实在没现异常。 我记得有一个晚上,我听到呼救声,便起身,听见声音是从若冰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我看见若冰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团,她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梦里竟然还在哭,那样的若冰是那么软弱,那么无助,我轻轻拍着她,她才安静下来,甜甜地睡沉过去。这是我和她相处的几个月来最亲近最安静的一次。可是却只能在她沉睡时。 “人要知恩图报。”闷不吭声的父亲终于说话了。 “别跟我说大道理,我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十五年后也听不得你们这些大道理了。”若冰一摔碗筷腾腾地跑到楼上,“啪”门一摔,留下震荡回音连连。 父亲也扔下碗筷,铁黑着脸,犀冷的目光横扫过我,对母亲喝斥道:“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大的是这样,小的也是这样。” 我最看不惯的便是父亲将无端的怨气撒在柔顺软弱的母亲身上,我恨母亲的软弱,即使明明知道父亲与那何菲菲不清不楚的关系,她也可忍气吞声,委屈求全。 我放下碗筷,缓缓说道:“难道父亲没听过,养不教,父之过吗?”说罢我拉着母亲上楼,因为我绝对相信父亲在听完这句话时,绝对能掀桌而起。 果然身后噼哩叭啦的碗筷声响起,这夏家老老少少都爱和物什过不去,要说我们不是父子,还真没人信。 可怜的母亲,被这一老一小,还有我这一中,给整日折磨。扶着母亲的背真的觉得清瘦了许多。 分割线 大四的日子忙碌而悠闲,忙得是那些整日游移在人才市场的大四学生,悠闲的是因为我除了交论文,应付些普通的考试,没什么可干的事了。 夏氏我暂时不想融入,因为我还和父亲冷战之中,所以每天过得吊儿郎当。 茹萱和逸尘也不愁,茹萱是连教授都折服的才女,逸尘是电脑奇才,他们根本不屑于涌入人才市场。一切等忙完毕业再说。 至于莫子云我已经没有资格关心,也不想关心。 所以三人也就天天厮混在一起,偶尔把酒言欢,歌唱祖国大好河山。 过去的二十几年,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就算妹妹失踪找不到那时,父亲也是以一家之主的镇定配合警方寻找。 父亲的头这些年一直越稀疏,但他永远一丝不乱地梳理着;父亲的西装一直是定制的,永远的平整直条。可是现在的父亲,乱了,什么都乱了,他抓饶着自己的头,颓废地摊坐在沙上,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坐在对面的沙上,我却分明地看到指缝间微微透露的荧光老泪。 母亲怕是一生都没见过她骄傲一辈子的丈夫竟然像一个无助的颓败者,母亲用天性的温柔轻轻拍着父亲的背,并不问什么。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一个男人,尤其一个成功的男人,在外面可以有很多女人,但在他心里妻子永远只有一个。母亲就是那个无怨无悔的妻子。 19. 第十九章 家变 可是我不同,我没有母亲的善良,没有母亲的隐忍,我是狠毒的。哪怕在现在这样的时刻,我也不忘对我的父亲落井下石。 “我想知道,我的父亲留给我的夏氏还剩下什么?” 我的父亲唯一一次没有对我的咄咄逼人暴跳如雷,却哭得撕心裂肺。我就算铁石心肠也被一生骄傲的父亲掉下的泪所震动。 “夏氏毁了,夏氏毁了,那个女人抽走了公司所有的流动资金,那个女人,我对她这么好,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把夏氏毁了,夏氏毁在我手里。”父亲已经语无伦次,开始神智不清。 刚进来的若冰也显然被这样的景象吓得呆住了,我突然有种复仇的快乐,冲着她喊道:“夏若冰,夏二小姐,听到没?夏氏毁了,你不用再委屈做夏若冰了,你自由了,你不再是夏二小姐了。” 我推开还呆愣在那里的若冰,冲出夏家,跳上车,对司机喝道,“去夏氏大厦。” 我从来没有想过傲立在这个城市几十年的夏氏大厦也有一天会成为泡影,往日川流不息的夏氏大楼有一天也会人去楼空。 原来这几个月父亲都没有回家,不是温存在何菲菲的软榻上,而是因为废寝忘食地在办公室里垂危挣扎,奔流在各个商户之间,而那些往日的生意朋友,却个个躲瘟疫般躲得远远的。 我用最快的度招来茹萱,和电脑奇才逸尘。 很快一个不堪的报表显示出来。如今的夏氏怎么能用简单的负债累累可以概况,就算变卖夏家所有的资产也不抵银行的债台高筑。 好一个何菲菲,我竟然低估了这个女人。七年前,大概就在她进公司的第一天,或者和父亲上netg的第一天,她就步步为营,以一个不起眼的纸公司玩偷龙转凤,一点点,一步步地将夏氏的资金慢慢注入她的纸公司。我可怜可笑的父亲竟然还授给她这么大的权利,以为她是小孩子过家家,不过开个小公司,小打小闹罢了。 “我们还有青湖湾,政府的规划已经下来了,五年后,那里会成为王中之王,房价不可估量。”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草般垂死挣扎。 茹萱终于用非常同情又非常残酷的现实将我打碎,“可是夏若南,夏氏所有的资产换算下来只够还银行的三分之二的债,所有资产也包括了青湖湾,还包括夏氏所有仓库里的存货。” 言下之意就是夏家已经输掉了一切,连个安居之所都没有,还必须背负我就算打工几辈子不吃不喝也还不完的债。 可是债若不还,那就注定父亲的下半生必须在牢狱中度过。 原来一个企业的辉煌可以这般昙花一现,南柯一梦。 我开始寻找奔波在那些往日亲切和蔼的叔叔伯伯们,按着父亲桌上厚冗名片上的电话一个个拨过去,认识的不认识的,各种各样威望的头衔,不出意料在自报家门后那些董事经理的秘书们一个个以开会、出差、出国冠冕堂皇的理由将我拒之于门外。 20. 第二十章 求助 我忐忑地走进蓝凌的办公室,甜美的秘书为我端来一杯热咖啡,微笑地说:“蓝经理正在开会,请夏小姐稍等片刻。” 受够了无数拒绝后,这样的客气倒让我不自在起来。我含笑点头,那秘书走出了办公室,轻带上门。我巡视蓝凌豪华奢侈的办公室,却是相当有品味的,每个摆设都新奇而独特,他现在已经是成天的经理,不久后的继承人。有雄厚的实力,也是这么多日子以来求助无门后,第一个愿意见待见我的。可是想起我二次带给他的难堪,我不免战兢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三个小时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冷气转动的声音,死静得都能听到自己焦躁的心跳。这要是换作以前,不用三分钟,我立马拎包走人。可是现在身份变了,处境变了,我有求于人,就算哭着跪着,也必须毫无怨言。可是再一个小时过去后,我的耐心真的耗尽了,正当我拎起包拉开门时,迎面撞向刚好回来的蓝凌。几个月未见,他倒是越沉着风度了。 蓝凌含笑着看我一眼,“夏小姐,这么没耐心?”随后又泰然地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客气地说道:“也怪蓝某,这会开得时间太长了,让夏小姐久等了。” “蓝经理千万别这么说,你是大忙人,倒是我不懂事了。蓝经理肯见我,若南感激不尽。”说真的我有些受宠若惊,这几天满城的新闻报头版便是夏氏濒临破产的消息,如洪水猛兽般挡也挡不住。夏氏昨日的荣景已经成为今天众人的笑柄,更有八卦报道编辑,夏氏董事如何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蓝凌明知这一切,还会对我这么客气,难免让我心存希望和感激。 蓝凌看我的目光柔和中带着若隐的挑畔,拿起椅背上的西装,自然地拉着我手,在众多员工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中离开成天大厦。 “蓝经理,我今天是希望…”坐在蓝凌的车里,我一鼓正气地想说今天来的目的。我希望他能借夏氏一笔钱,一笔不小的数目,有了一定动作资金才能重新启动工厂,才能运营,虽然无法做到让夏氏起死回生,至少能苟延残存,只要不被查封,父亲才不用身陷牢囵。 “夏小姐,好像还不了解蓝某的性格,蓝某下了班是不谈公事的。”蓝凌立即打断了我的话。 他的车开得很快,急驰飞车般,我双手抓住车顶上的把柄,一眼瞟见车子的度表都快转向二个圈了,眼看着车子飞地冲向空阔的江海边,瞬时闭上眼,脸色霎白。车子戛然停止,前方是浩渺的江海,只几步距离。 我惊恐地瞪向疯野的蓝凌,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悠然样,好看的唇形扬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江海边层层涟涟的波光,“夏小姐,失态的样子也很好看呀!” 我忍,我之前耍他,这是我应该受的惩罚,我应该忍。 “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而且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好像太重了吧?” “夏小姐,大概不知道我以前是玩飙车的吧。”蓝凌气定神闲。 21. 第二十一章 深入狼穴 我早就想到他会同样在我穿着不合时宜的便装时带我参加隆重的聚会,任由那些千金小姐对我品头论足、讥笑奚落,如今我不再是气焰嚣张、耀武扬威的夏小姐,所谓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原来离开了夏小姐这个身份,我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一个摇乞的可怜虫而已。 或许是我冷然面对,让蓝凌觉得对我的羞辱还远远不够。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他会带我去皇室ktv,陪唱陪喝,甚至他带我去酒店,罢了,只要他愿意帮忙,一切无所谓。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他竟然会带我来这里,我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道貌岸然的有为青年竟然会来这种鱼龙混杂见不得光的夜店,和一群纹刻着左青龙右白虎的街头老大称兄道弟,混杂的灯红酒绿中呛鼻的烟雾弥漫,四处都是尖锐的叫嚣声,劲爆的音乐、不堪入耳的歌词由台上一男一女搭唱,行为举止无不是赤1uo1uo地轻浮挑dou。忽闪忽明的暗灯交烁中,看不清蓝凌那张英俊的脸此时有多邪恶、卑劣。 台上粗俗的歌曲终于停罢,在台下无数男人的嚣叫声中又蹦蹦跳跳出来一群五彩缤纷的孔雀,个个花枝妖颤地跳跃着,xiong前那堆波浪跳来晃去,在无数尖锐地嚣叫声中,拍手声中、吹哨声中,那群蹦蹦跳跳的孔雀开始一件件地褪下五彩缤纷的羽毛,暧昧的暗光照在那些或瘦或胖的肉堆上,我的手在裙侧狠狠攥紧,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喂,凌哥,你今天的马子够正点的。”一个肥头大耳的光头用手臂肘了肘蓝凌,眼睛色迷迷地盯向我。 “龙哥既然喜欢,那何不自己过去问问这位小姐的意思呢?”蓝凌斜睨我一眼。我从来没想过优雅风度的绅士竟然也可以肮脏龌成这副嘴脸。 “凌哥说笑了吧!凌哥的女人我哪敢碰呀?”光头殷勤地为蓝凌点上雪茄,一双鼠目在我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巡视。 蓝凌吸了口烟,手臂撑开,脚搁放在桌上,俨然hei帮老大的派头,邪恶的目光望向我,夹着雪茄的手指指向我:“她不是我的女人,我今天带她来就是给兄弟们来尝鲜的。兄弟们辣姐香妹吃得也够多了,千金小姐怕是没尝过吧。这位可是夏氏的千金。” 在蓝凌隆重的介绍后,围坐在蓝凌身边的十几个黄头绿毛的男人无不显露贪婪yu的光。 我站起身,肩线笔直,腰背也不自jin地挺直,从进来这里,我就知道蓝凌不会帮我,他不过是想凌辱我来泄愤而已。而我在踏进这家夜店时就注定没后路可退,这个地方鱼龙混杂,是我没法想像的复杂和混乱,我如果一冲动,便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就算今天真死在这里,那明天的新闻报上不过是为夏家多增加一个笑柄而已。 可是就算死,我也绝不能让这些赖獭子给毁了。在我起身时,那个肥头大耳的光头得到蓝凌的许可一用猛力将我拉至怀中,满脸横肉笑着,那样子恶心得几乎能看到昨晚的菜片还沾在他浓黄的牙齿上的恶劣。胃里一阵酸味,昨天的晚饭也差点吐出来。 22. 第二十二章深入狼穴2 “小姐,别走呀!陪大哥喝酒。”那光头将一杯红酒递送到我嘴边,我知道这种地方大多人会克药,下迷*幻*药之类的,所以我连酒杯都不愿碰一下。我迅地打开光头递过来的酒,酒杯瞬刻甩摔在地。 蓝凌俊逸的脸露出狰狞的丑陋,迅逼近我,“夏小姐,夏大小姐,你好像还没搞清楚状况。夏氏已经完了,谁也救不了,而且谁也不会救。而你,夏若南,失去夏大小姐的身份,我看你还有什么资格玩清高,颐指气使?” 蓝凌的脸在我耳磨边轻轻磨蹭着,声音平柔而邪魅:“噢,差点忘了我们夏小姐很能的,敢把我耍得团团转,从小只有我玩人的份,还没人敢耍我。今天我就要让你彻底明白玩我的后果。”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目露凶光时却像一头猛兽般令人惊悚。 “你想怎么样?”我依然挺着腰身,身子僵硬无比,浑身因为害怕而颤抖。 蓝凌的脸恢复平和,微笑着,却是渗人的阴寒,抚着光滑的下巴,冥思着:“这个我还没想好。”随后目光搜索着夜场的各个角落,停留在一处尖叫的一角,那叫声混杂在混乱的喧嚣中十分凄厉地回荡着,我看见四五个男人正撕剥着一个年轻女孩身上的衣物,那个女孩在一群男人的推搡中,反复地被蹂1i,我从来没想到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竟能把的一面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yao着下唇牙齿咯咯作响。 蓝凌露出十分卑劣的嘴脸丝丝笑着,目光自上而下在我身上流连,“我在想趾高气扬的夏小姐如果也被众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会是一幅怎样的场景,我蓝某人十分好奇。” “蓝凌,你敢!”我怒目狠瞪着,心里的恐惧无恨扩大,一身冷汗直流。 蓝凌狂笑几声,温热的嘴唇在我耳边轻轻厮磨:“我有什么不敢的?不过你的话更刺ji了我,我要向你证实我到底敢不敢呀!” “凌哥,先别呀,在那些小弟试之前,我先尝尝这货色。”那光头横肉的脸又凑过来。 我的手紧紧攥着玻璃碎片,我誓只要他再靠近一点,我便让他鲜血四溅。我宁愿横着身出去,也不允许这种人糟ta。 “蓝经理,真的是你呀!远远看着还以为看错了呢!”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浅笑地和蓝凌打招呼,随后目光似十分惊讶地扫向我,微微打量一番,好像在认真确定:“这不是夏小姐吗?怎么夏小姐也喜欢来这种地方吗?” 我狠狠地剜他一眼。蓝凌略显尴尬,随后恢复平静,语气里略有讥讽:“怎么裴总经理也喜欢在这里谈生意吗?” 裴暮青笑着回应:“是呀,一个客户喜欢这里的气氛。现在刚谈完,本来想走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蓝经理。” “那裴经理真是难得的生意人呀。”蓝凌的语气仍有讽刺。 裴暮青故不理会,在蓝凌的身边坐下,又抬头看了看挺直腰身的我,随后望了眼本要向我扑过来的光头,此时正进退两难地做着蛤蟆状,我攥着玻璃片的手不自jin地向后缩藏。 “怎么夏小姐觉得自己还不够高吗?干马站着,坐呀!”裴暮青好笑地说道,这笑话也太冷了。“还有这位大哥,站着也够累的,坐下来一起喝酒呀!” 光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蓝凌,大概知道裴暮青得罪不起,十分渗人的目光惋惜地望我一眼,怏怏地坐下,而身边的那些原本吹着口哨的小弟也立刻噤声。 我在保持相对距离的位置上端坐好,手里的玻璃片仍不肯放松。 蓝凌闷闷地喝酒,裴暮青不停地与他攀谈周旋,无非也是生意场上的场面话,光头听着无趣,眼瞧着到手的鸽子飞了,起身离开了。那些小弟更是没趣地纷纷退场。 蓝凌喝了最后一口酒,对裴暮青的滔滔不绝忍无可忍,抑于生意上的来往,又无法动怒,起身告退,在最后离开时,眼神瞟我一眼,那意思是在说,今天算你走运。 裴暮青也站起身俯看我,那目光极其复杂,有愤恨、责怨、疲惫、无奈,:“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他的声音如沙漠中飓风吹过的低沉沙哑。 23. 第二十三章 获救 他的手此时是一种力量,牵引着我,带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坐上裴暮青的车悬着的心稍许安定,才现一直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因为太用力,也不知何时割破了手心,满手沾满了血,样子十分可怖。我翻捣出纸巾,将还在流血的伤口按住,车突然停下,裴暮青从车位的橱柜里找到创口贴,抓过我的手,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像嘴一样咧笑着,还不断向外汩着血,裴暮青将创口贴贴在我的伤口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 “我上次提醒过你说过你玩过火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还敢去惹那个蓝凌。”裴暮青的语气里隐含愠怒。 “我没想到。”我仍心有余悸。 “你没了解过那个蓝凌吗?他十四岁就在小bang派做老大了,他是蓝董事长在外面的私生子,之所以能进蓝家做继承人,是因为蓝家正室的儿子几年前出车祸死了。才将蓝凌接回蓝家,他原本不想蓝,跟母亲姓秦,叫秦凌,社会上的人都叫他凌哥。” 我大露惊讶之色,这些我竟然都不知道,我还差点想嫁给这衣冠,真是有眼无珠了一次。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一群乌合之众。”我说得很小声,怕太嚣张那个裴暮青也露出本面那我岂不是刚从狼口逃出又入虎口吗?不过我实在看不出裴暮青像什么好人,去那种地方的能有什么好人,还在那种地方谈生意,亏他做得出来。 “你都吃这么大亏了,还不管好自己这张嘴。就不相信得罪我,我再送你回去。”裴暮青带着几分威胁口吻说道。 我立刻噤声,那种地方怕是我一辈子的恶梦。 “对了,那个女孩。被强bao的女孩。我要报警。”我说着去掏手机刚要拨打,被裴暮青按住。 “你不要再惹事了,那种地方有时候连警察都管不住,而且你知道那女孩什么来路,那几个男人又是什么来路?那里是hei道的地盘,无论是谁你都不要去惹,尤其那个蓝凌,以后看见他就算绕道而行也要避,懂吗?”裴暮青的神色十分严肃,带着命令的口吻。 “那里那么乌七八糟你为什么还要去那里谈生意?你是不是和他们蛇鼠一窝亲呀?谈的是什么生意?ren口生意?”我直勾勾地看着他,想寻找蛛丝马迹。这要是让我找到裴氏总经理的把柄,那我以此威胁他给我大笔钱那不就万事大吉了。 裴暮青哼笑一声,轻瞄我一眼,表情似是而非:“ren口生意?那你就不怕我也把你卖到越南或者国外那种地方去?” “你敢。” “你可别激我,一激说不能定我真敢了。在道上走的人可没什么不敢的。” 说话间,他已经重新启动了车子。 这家伙开玩笑也那么认真,明明不喜欢他,甚至讨厌他,但此时却觉得在他车里很安心,因为我确定他不是蓝凌那样的人。 “那你为什么去那种地方?太邪恶了。”我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头枕在椅背上,阖眼憩息。 “你还真以为我去那里谈生意呀?”裴暮青好像转回头看了我一眼,声音在停顿十几秒后响起,有些闷闷沉沉的,透着无可奈何的疲倦。 “那你去干马?不要告诉我这是娱乐,那你这人也太猥琐了”我已经睁开眼,双目满露鄙夷。 “你就当我鬼迷心窍了。”裴暮青突然冷得像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不自jin地加大油门,车子急驰而去,很快到了夏家。 下车前我诚恳地道了谢,再不懂事,我也明白今天如果没有裴暮青,我的下场怕是难以想象。 “离那个蓝凌远一点,这是友善的忠告,你最好记住。” 这家伙向来不给人说话机会吗?摞下话车子开得无影无踪,那个蓝凌你想让我惹我都不敢了! 24. 第二十四章"小日本" 几乎已经拨遍了所有有交情没交情的电话,甚至死皮赖脸地堵在那些财大气粗的老板门前,我相信这一切父亲也肯定同样做过。又是几天下来,毫无收效,眼看银行的最后还贷期就要到了。而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寡淡可笑,那些曾经称兄道弟甚至在父亲面前点头哈腰的老板们,一个个无不露出不耐与厌烦,甚至引来无端的奚落。早知道商场中的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却也没想到褪去利益之后的嘴脸竟是这样丑陋不堪。 我保持着端庄的姿势挺直背身端坐着,在我面前的“小日本”咧着爆牙,十分客气地笑对着。他是一建筑公司的老板,准个儿一爆户,大概连二十四个大写字母都认不全,旗下却有上千名大学生为他做牛做马。虽然此人不怎么样,可是很有商业头脑,比起那些瞻前顾后的创业者来说,此人则大胆创新,也才有今天的事业。听说他还扩展了很多业务。父亲曾与他做过几次生意,但并不熟络。我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估计在以前这种人我打正眼都不会瞧上半眼。 可今天他是唯一在我自报家门后没有拒绝我的,反倒很客气地约我见面详谈。 客气周旋一番,我直奔主题:“朱老板,你看这事…”我将一份合约摊到他的面前。 “夏小姐,急什么呀?这菜还没上呢?酒还没喝呢?”朱老板殷勤地为我斟满酒,端起酒杯就往我嘴里凑。 我慌忙接过酒,为难地啜一口,他顺势用手在杯底一朝空,热1a的酒液迅下肚,我呛了几口,那朱老板又满上酒杯。 我感到味不对,脑子开始浑浑浊浊的,怎么说我的酒量不至于此呀?那小日本不至于在五星酒店下迷*幻*药吧! “小日本”畸形的手悄悄探过来,自然地放在我的腰上,几颗爆牙凑近我的脸,那气味真是令人作呕:“夏小姐的皮肤很好呀!最近我们公司投资了某化妆产品,想请夏小姐作代言人,不知夏小姐意下如何呢?”边说着那张恶心的脸越凑越近,几乎要脸贴脸了,放在腰上的手慢慢下移。 我腾地站起,又觉得一阵摇晃,可能是空肚喝下几杯酒的缘故。我沉声低咆:“朱老板请放尊重点。” “小日本”已经端坐好,沉着脸,眯我一眼,目露鄙陋,“夏小姐是明白人,朱某是生意人,生意人是绝对不会把钱扔在河塘里,一去不返的。要朱某借钱给夏小姐,那夏小姐是不是也得付出什么?” “什么意思?”心里虽然猜到几分,但还是心存希望。 “钱我可以借,但夏小姐你要答应做我的qing人。另外有需要时夏小姐也要知趣地陪朱某的客人吃喝玩乐。” 我端起酒杯泼向那“小日本”,其实我更想给他一个巴掌。 拉开包厢的门,任由“小日本”在身后荡男骂街。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呀?破玩意,老子让你做qing人那是看得起你,不知好歹。” 爆户就是爆户,不可理喻! 大厅的人都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三三两两交头接耳,我只能说习惯了。而且我好像也越来越习惯在任何场面碰到裴暮青,此时他挡在我前面,冷着脸问道:“怎么?刚从虎背上下来就这么迫不及待惹一头乱吼的豹子?你就不能消停一会儿?” 我讨厌他这种冷嘲热讽的姿态,扬着眉说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也管不着,另外,不要老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 说罢便绕过他,径直向外走去。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身后裴暮青的声音传来,我倒退几步,恨恨地面对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比我想像中的还要复杂,我依然看不懂,读不懂。唯一确定的我越来越恨这个家伙了! 25. 第二十章求婚抑或逼婚 我从来不觉得这七月的风吹来竟然也可以这般刺冷,夜暮微垂,华灯初上,灯红柳绿的街道,美丽辉煌的城市,原来有一天我也可以一无所有,举债累累。 一辆陌生的豪华轿车在我的身边停下,电动车窗缓缓摇下,探出一个陌生的脑袋,非常恭敬地问道:“请问是夏若南小姐吗?” 我从来都不屑和陌生人说话,即使他认识我又怎么样,这个地方认识我但我不认识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我并不理睬他。 那人下车追上我,挡在我的面前,彬彬有礼道:“夏小姐请随我去一趟,我们的总经理要见夏小姐。” 笑话?何方神圣,想见人竟用这种方式?我夏若南是别人想见就见得吗?恨不得踹眼前这个男人一脚。 “夏小姐,我们总经理说是关于夏氏的事要和夏小姐谈。” 我这才仔细地看这男人,温文尔雅,应该不是传说中的黑市保骠。 “你们总经理是谁?”和我谈夏氏是什么意思?现在谁听到夏氏都如老鼠见猫般躲得远远的,我终于明白什么叫作世态炎凉。 “夏小姐去了就知道了。”那男人为我推开车门,我最后还是上了车。 坐在这金碧辉煌、凉爽舒适的豪华包厢。 对面的男人依然衣冠楚楚,似笑非笑,俊酷到底。 在一段两人无声的较量中,周围寂静得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即使是丧家之犬,也不会向谁低头,仍倨傲地扬着头与他对峙。 他随意地把玩着手中jing巧的火机,侧着身斜靠在椅背上,慵然自得。 几乎能听我如刀目光中射出的“嗖嗖”飞刀声,他却笑了,这是第一次看到他纯粹的笑,却觉得如此恶劣,“夏小姐,我想夏氏有今天不是我的责任吧,你不需要用这副几世仇人的目光瞪我吧。” 我从来不觉得那人的声音好听,此刻更觉得可恶之极,“裴总经理,难道你敢mo着自己的良心,指天起誓地说,那青湖湾的地不是你裴某人故意抄高的,你花重金买得青湖湾,又以高出二成的价格卖给我父亲,不要告诉我,这个坑不是你裴某人挖的?以房地产起家的裴氏,不会不清楚要展一块也许几年后才能辉煌的废墟,只有在资金运作充足的情况下才能展。而不是将所有赌注押在一块烂地上。”我说过,我的口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他似乎也不想争辩,也无须与我争辩,商场来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愿赌服输,胜者称王,输者退局,是几千年不变的规律。 “如果我现在收购夏氏,或许夏氏还有一线生机。”裴暮青突然缓缓开口,语气不像是玩笑,十分严肃。 “为什么?你想可怜我?”如今的夏氏早已名存实亡,谁都避之不及,收购负债累累的夏氏,简直是荒唐可笑。 “夏小姐,你好像忘了我是商人,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我是有条件。”裴暮青那张冷傲的微微靠近我,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不jin打了个寒颤。是呀,每个人都有条件,这就是商人,永远权衡利弊。 我挺了挺凉的脊背,冷着脸问道:“说说你的条件。” “我可以救夏氏,但你,夏大小姐,必须嫁给我。” 嫁?这次不是做qing人吗?原来我的身价是在我这个人身上呢!我冷笑几声,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冷笑话。 “这算什么?求婚?逼婚?原来夏氏垮了,我夏大小姐的身价竟能标得这样高的价钱?你和那个小日本有什么区别?万恶的资本家!”我冷冷地笑着,逼近他的脸,“你竟然把我当花魅,我告诉你,我夏若南的人格是无价的。” “夏大小姐,可以先别这么激动,这是收购夏氏的计划书,我介意夏小姐拿回去好好看看,或许会改变你现在的想法。与其在外面乱冲乱撞,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恨透这个衣冠楚楚、自命不凡的男人做起如此猥琐的事竟然还这样理直气壮、坦坦荡荡,fa泄我所有的愤恨,将协议书撕的粉碎,零碎的纸片如似舞如醉的雪中花纷落在他的黑上,肩上。 “再见,不,永远也别见,裴总经理。” 我拎起我的绝版1v包,冲出这间豪华包厢。 26. 第二十六章密友舒茹萱 “夏若南,我这才几天没见你,原来你的人生经历这么丰富了呀!太震撼了!”茹萱张大着嘴,惊世骇俗的表情我不是第一次见,故不理会继续讲下去。待讲到裴暮青这一段时,我遭遇到空前绝无的龚击。 “喂,舒茹萱,你至于这么夸张吗?”我抹着被茹萱喷溅一脸的清水,还好是清水,不至于毁了我jing致的妆容。 “夏若南,我知道你身价不菲,不能和我们平常百姓比,但没想到原来你的身价是天价呀!那裴暮青是出了名的jing明,竟然对我们的夏大小姐一掷千金,难得难得。” “舒茹萱,你就不能正常点?我现在是破产,是家道中落,你好歹也来个安慰吧。” “夏若南,我很想,可偏偏这安慰我从小就没学过,不然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怎么只有你这个定力十足还有无坚不摧的逸尘呢?”茹萱说这话倒是真的,她这张毒舌没人受得了,也只有我和逸尘。 茹萱突然安静下来,一脸认真,“不过若南,你有没有想过夏氏紧接着就会有由银行变卖所有的资产,你知道,银行拍卖资产向来不会太高价。能还三分之二或许还是我们乐观的评估。凭你是无法还清债物的,那就注定你父亲要坐牢,而你和你母亲还有你的妹妹就注定流离失所,清贫生活不可怕,可是你的母亲本就出自名门之后,一生养尊处优,老年竟然还要过颠簸流离的生活。还有你妹妹,没做一年的夏二小姐,竟然倒塌了…再说说你,你看看你,穿的哪件不是顶尖名牌,拎的1v绝版包,喷的是法国香水,而破产意味着你要做死做活一辈子为别人打工,这打工一年的钱可能还买不起你的这个包。” 我以为我很坚强,坚强得可以面对所有的挫败,坚强的可以顶起一片天。可是当她说起母亲,那个软弱得只会躲在金屋哭的女人,她怎么办?那个一生骄傲的父亲,难道真的要成阶下囚吗?还有我的妹妹,十五前放开的手,十五年来的懊悔和沉痛,十五年后的失而复得,我过誓我再也不放开她的手。 “若南,或许你可以考虑下裴暮青的建议。只有他能让夏氏起死回生,也只有他愿意这么做。那个蓝凌就不说了,但怎么说也总比那个小日本好多了吧!而且人小日本是让你做他er奶,可能还不止er奶,四奶五奶都说不定呢?还说陪那小日本的客人吃喝玩乐,瞧这话说的,不把你当交际花了吗?现在人家裴总可是明谋正娶。再说嫁他是多少名门闺秀的奢梦,你看,有钱,还有那么点酷劲,何况人家还英雄救过美呢!说不定早看上你了,何乐而不为呢?”茹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认真,又开始嘴贫起来。 我白了茹萱一眼陷入沉思。 刺耳的电话声响起,茹萱按键接起,“舒老呀,有什么事?” “……” “那要不你现在过来吧,我和若南在中东路上的私语咖啡屋,你带你的小qing人过来吧。” 电话挂断。 我对茹萱说道:“我说茹萱,你对你父亲好歹也叫个舒父什么吧,老舒老舒的叫,听着我汗毛直竖。” “我说夏若南,你听了那么多年,还不习惯呀!话说十岁时他和我妈离婚那年我就再没叫过他爸了?”茹萱依然是淡淡的语气。 “你恨他?”这是我从来没有问过的问题。 “也说不上恨,婚是我让他们离的,每天吵吵闹闹还不如放手,还对方一个自由,我吗,也耳根清静。”茹萱脸色平常,看不出任何悲伤或忧郁的痕迹。 章密友舒茹萱2 茹萱的父亲是一家小企业的厂长,生活虽不能大富大贵,但也算殷实,可是其父偏偏是个feng流人物,据说当年被他摧残的厂花不计其数。舒母天天闹腾,家里硝烟弥漫,烽火连连连,没一个完整家具。十岁的茹萱便鼓动母亲离婚。 没有了婚姻的束缚,其父是变本加厉,换女人像走马灯似的,晃乱得人硬是记不住名。其父也难得带qing人来见茹萱,这次好像比较认真。 我有时候觉得茹萱一直不谈恋爱,或多或少可能和父母失败的婚姻有关。 我想这肯定是当下最不搭调也是最流行的老少配了,一个娇艳yu滴的美娇娘挽着一个福的油光男人,拎着一看就是a货的1v包,穿着一套紧身的裹xiong衣,待走近再看,那双妩mei生动的眼睛,薄翘的嘴唇,不是陌柒玉,还有谁?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还和她争过莫子云。有一次因为她骂了茹萱是我的跟屁虫。便被茹萱揪着头从cao场拖到教室,大夏天的,整整让她戴了几个月的帽子才长出新头。 又一台好戏又上演了,我幸灾乐祸地看看茹萱,又充满同情地看着满脸尴尬的陌柒玉,最后目光游移在还乐呵呵的舒爸爸上。 “小萱,爸爸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还未等舒父说完,茹萱抢先道,“老同学,怎么样?这头皮后遗症没有了吧?” 舒父一愣,陌柒玉一颤,我则是低头抿笑。 “我说舒老,你够行的呀,连我们班的小辣椒都敢惹,你这老身板还吃得消吗?” 这气氛,我只得偷眼看,舒父的脸一阵红一阵绿,陌柒玉脸涨成紫酱色,真是浪费刚涂抹上去的厚粉,任她再泼辣也无法和毒妇拼,茹萱的厉害她又不是没见识,而且如今还是这男朋友的女儿。这身份,汗,也够乱的。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难得一次茹萱的把柄被我握在手里,我自然经常在她的面前踩她的痛脚,常常把“你小妈,”类似词语挂在嘴边。 回家时已经夜黑,伫望夏家这幢豪华的别墅园,在夜幕笼罩下显得深谒、凝重。一步步踏进,这个地方住了二十几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夏家可能会连家园也会失去。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timo索着上楼,客厅的灯突然骤亮,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母亲正端坐在沙上,双眼浮肿:“若南,你回来了?” 我走到母亲的身边坐下,突然现母亲的眼角边多了几道细纹,细心梳理的鬓此时绫乱地披散着,在灯光下,几根银丝显得十分刺眼,“妈,这么晚了你不睡坐在这里干什么?” 母亲拉过我的手,目光中盈着希望,含着恐惧:“若南,你告诉妈,夏氏到底怎么样了?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我为难地看着母亲,这个一辈子躲在金屋里柔弱的女人,到了晚年却还要流离失所。而我的父亲为夏氏鞠躬尽瘁一辈子,到了晚年真的要落个身陷牢囵的境地吗? “妈,去睡吧!别想了,我再想想办法。” “你父亲会坐牢吗?”母亲直直地看着我幽幽地问道,眼神一丝也不放松。 我深吐一口气,没再说话。 章 起纷争 我死死地攥着茹萱塞入我手中的小纸,手心里的汗腺滋生。 “若南,这世道自尊是当不了饭吃的。这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裴经理的办公室电话。如果不想夏家家破人散,你必须去找裴暮青。” 茹萱永远都是一针见血,或者家破人散或者下嫁,孰轻孰重,何去何从?尽管一万个不愿不甘,面对残酷的现实,自尊又有多少份量呢? 我紧紧地攥着话筒,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嘟嘟声,心惊肉跳。 “喂,你好。”电话那端传来清亮甜美的女声,堂堂裴氏总经理的身边有七八个甜mei女秘书都不奇怪。 “喂,我找裴经理。”我毫不委婉,没心情玩礼貌。 “裴经理现在在开会,请问哪位找?”那女声显然也不客气,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 “那我等下再打过来。”我慌促地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难堪。 伫足抬头仰望裴氏大厦这幛气势磅礴的建筑,二十几层钢架结构,外观是整体玻璃帷幕,kai放式的办公大楼,隔合了现代文化的风格和智慧。在一束绚丽日光的直射下,像一整面亮光的晶体。和有几十年历史中规中矩的夏氏大厦相比,夏氏真的老了。 踌躇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踏了进去。全透明的电梯迅上升,这个城市的全景在脚下一览无遗,时刻激荡着征服的yu望。可是在那一分钟不到的飙升中,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觉自己的心一直往下掉,往下掉。很快我掩藏好这种要命的自惭挫败。 裴暮青的秘书目露寒光,对我充满敌意地拒绝:“裴总在开会,没有预约,裴总没空见你。” 一个小小秘书气焰竟然这般嚣张,恨不得揍她两拳,给她点颜色看看。“那我等他,等他开完会。”我自个儿找了个地方坐下,拿起杂志悠闲地看起来。不就是等吗?怕什么,当时我等蓝凌不也这样等吗?想起蓝凌我打了个寒颤。 一个小时过去,我已经没有耐心了。因为我受不了那秘书的仇眼,还有公司上上下下员工异样的目光看着我,最后我听到几个妖女交头接耳地说着: “这就是夏氏的千金吗?长得倒是不错!” “千金什么呀?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现在她还不如我们呢?长得漂亮难道去mai身呀?” “对呀,我都听说她还去那种夜店跳tuo衣舞呢。” “不至于吧!夏氏垮台了,夏家千金也不至于沦落到那种地方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种女人,她以为她是谁呀?仗着大小姐的身份耀武扬威,谁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夏氏一垮,她还能什么呀?你们知道那个建筑商的朱老板吗?现在正处散播夏氏千金上了他的床呢!” “不会吧?有这种事,你们从哪里听来的?” “空穴不来风,有风必有事。” “那她今天来找我们裴总干什么?” “当然是借钱了!还能干什么?听说她现在四处借钱,有钱什么都肯做。” “那她不会还想做我们裴总的qing人吧?” “她想我们裴总还不肯呢,我们裴总什么身价,何况像裴总这种冷酷的人,连我们这种jing髓mei女站在面前眼皮都不动一下,难道还去捡个1an货不成?” 说着一阵浪笑声。有句话怎么说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抑住xiong口惊涛骇浪的忿然缓缓地起身,从秘书的桌上端起一杯刚冲的咖啡,那咖啡自然是不可能倒给我的。那清秀秘书还想说什么,我认准目标将热咖啡向刚才说话的浪女泼去,又将空杯毫不留情地砸向另一个呆若木鸡的妖女。 等那二个笨女人反应过来,齐声尖响,那尖锐声音在密集的办公区中引来不小的注目,在那二女人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时,我脚一伸曲,她们纷纷给我行大礼。 我半蹲xia身,凑近她们俩笑眯着:“向我认错也不至于行这样大的礼呀,看起来挺不雅观的。另外我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你们再保持这个面亲大地的姿势,那等会儿这个办公区包括洗手间大概都会讨论你们俩个的裙底风光。” 两个笨女人艰难地撑起来,颤抖着纤手气结得说不出话了,只有:“你,你,你。” 还是秘书机灵,拨了个电话给保安区,来了几个人高马大的大叔叔级别,我还想据理力争,那秘书权威不小,一声令下,那二个大叔叔就支起我的胳膊往外拎。 我的手虽然不能动,但脚还是自由的,一人一脚过去,那可是尖锐的皮鞋,我的鞋子不止是后跟尖锐,连鞋头也像锋刀一样。支在胳膊的两股力量突然散开,我依然是自由身。 “什么事?” 这个声音我听过好几次,冷得像棺材里蹦出来的,不用问,自然是裴暮青的。 看来这里的每个人比我还清楚这声音的主人,从刚才的喧嚷中立刻噤若寒蝉。裴暮青走到我的身边,看扶着脚的二保安,又扫一眼二个娇滴滴的狼狈浪女,可怜巴巴地喊道:“裴总,她…”嫩白的手指双双指向我,眼里泪光盈闪,想告状?无聊。 我扫白一眼,目光定住裴暮青深邃的眼神,“你的人乱说话,我帮你教训一顿。” 那俩浪女自然不服,一个劲地狡辩。裴暮青冷声打断:“都去做事。”又睨我一眼:“你跟我进来。” 我在那些忿恨的目光中走进裴暮青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简直是一个宽大的棺材木,方方正正,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光度,泽度。 “有你在的地方好像都少不了战争。”裴暮青坐在他的老板椅上,远远地看着我。 “我说了,是你的人乱说话。我没撕烂她的嘴已经手下留情了。”我在他的对面坐下,中间隔着宽大的办公桌。 “看来夏氏还不足够你焦头烂额,非要再调起些事端你才满意。” “我说了我不是事端制造者。” 我还想说话,秘书走了进来,端来二杯热咖啡,慢腾腾地放好,再慢腾腾地走出办公室,带上门。每个动作相当缓慢,慢得我难以置信,裴暮青的秘书怎么可能是个七十老太呢!事实证明她是故意的。 “我坐了快二个小时了,你们的人都没给我倒一杯热水,你一来我都有热咖啡喝了。”我轻轻吹着咖啡,抿一口说道。 裴暮青的目光已经转移到手中的文件,一目十行快地阅看着,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大闹我公司,找我有什么事?” 这家伙,分明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我说,我同意你的方案,但是…” 话还没说完,那秘书又拿着一堆文件进来了,一一给裴暮青签完字,又说道:“裴总,你十点半约了李总吃饭,一点要去规划局开会,然后三点公司有个会议,五点孟总约你在郡皇谈合约的事。”我都怀疑这些声音是从一个机器ren口中蹦出来的,说得平板无波,一点起伏跌荡都没有。 我这下才仔细打量起那秘书,不过二七八年纪,头高高盘起,一身职业套装,显得十分干练。不过好像是刻意的面罩,其实她的五官长得还挺清秀佳丽的,没事干马非得把自己弄成老巫婆似的。 女秘书在走出办公室前不忘扫我一眼,那眼神是鄙夷,是愤恨,是憎恶,反正是不友好。 “喂,你给我五分钟时间,我说完就走。”我对着埋头看资料的裴暮青说道。 裴暮青终于抬头看我一眼,取了一张便笺,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递给我:“这是地址,晚上八点。” 我没有立即去接,警惕地看着他,已经上了一次当了,我可不想再入什么龙潭虎穴了。“什么意思?” 他把纸在桌上一放,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29. 第二十九章合约 宁州这个美丽而残酷的城市,霓虹灯下,瑟缩的身影,第一次让我觉得可笑而嘲弄。 美丽高傲的夏大小姐,竟然沦落成商品,把自己卖了。 偌大的别墅竟然没有下人来开门,我伸手按了门铃,是高档的电子门,绿灯一亮,门缓缓自开。 客厅里是黑白搭调,洁净大方,却清冷无比。唯有昏黄的灯光才能给人一丝温暖。 “你来了。”换下平时的正装,咖啡色的线衣,松松垮垮的,可能刚冲完凉,尾还有些湿润,可梢却是飘逸灵动。因为灯光的关系,这张脸竟在这一刻有些柔和起来。他从我身边绕过,留下淡淡的沐浴液味,我肯定他用的是香草味淋浴液。 “坐吧。”裴暮青在沙上坐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道。又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手轻轻一晃,火苗点燃烟草,轻轻地吐着淡淡烟圈,似若沉思。 我并没有听他的指令坐下,也并不想多待,“我来是…” “你想清楚了。我可没有逼婚。”裴暮青望过来的目光带着几分玩弄的笑意。 “我答应嫁给你,但我有条件。”即使这样,我仍然不想输掉气势。 “你觉得你还有资本和我谈条件?”裴暮青的声音云淡风轻,不带一丝感情。 “的确,我本来没有资本,可是你让我有了资本,想要我嫁给你的人是你,这我没弄错吧。你可以不答应,我也可以同样选择不嫁你。”其实我真的想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娶我?而现在的处境容不得我多想,这是我唯一的筹码。 “说说你的条件。”裴暮青看我一眼,深邃的眼眸看不清明。 我正了正色,尽量不以低姿态和他谈条件。“第一我不希望你收购夏氏。我要你借我一笔钱,我可以写借条,利息可以按照银行的利率来计算。 第二由裴氏出面向银行为夏氏担保,不拍卖夏氏,给夏氏netbsp;第三我们结婚的消息不能让媒体知道,不通知亲朋好友,就注册尚可。” 一口气说完,我定定地看着裴暮青的脸,其实这无论哪一条都很过份,我不知道裴暮青为什么要娶我?有多想娶我?他说得对,我没有资本和他谈条件,唯有他要娶我这个条件当赌注。但也许我一直太高估自己的价位了。 “你不相信我们结婚的消息,会对夏氏百利而无一害吗?”裴暮青的脸依旧淡淡的,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点不容置疑,可是我并不想昭告天下。”我坚决道。 “因为不想让天下人以为夏氏是靠裴氏活下去的?夏若南,你这是在死撑。”裴暮青说得云淡风轻。 “这个你不用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同意我们改天就注册,不同意我现在就走。” 我做出随时都要走的意思。 裴暮青斜眼望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落在它处,吐出的烟雾袅绕,也为他的脸蒙上一团迷雾。 他突然熄灭烟头,起身向我走过来,我不自jin地后退几步,他竟然这样高,一米六八身高加上我的高跟鞋,和一米八o的莫子云在一起,总显示不出距离。所以为他我换下所有高跟鞋,如今没有了莫子云,我依然中踏着我女王式的高跟鞋,俯视身边的人和物。 可是眼前这人到底有多高,巨大的黑影如一座大山将我整个身躯弥漫,一股强大的寒流向我逼近,我尽量仰着头,迎视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突然觉得唇上一凉又一热,温湿的舌尖肆意地探进我的唇齿,挑dou着我的唇舌。我呆愣足足三十秒,不,也许更多,那家伙在干什么?他居然在吻我。我睁大眼看着这张在我眼前放大一百倍的脸,天哪,他竟然还很陶醉的样子。 我开始拼命挣扎,双手双脚什么时候已经被他钳制,动弹不得。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气愤都集中在牙齿上,狠yao下去,腥甜的血腥味充入口腔,他的舌停顿一下,继而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深入,探索。 我气愤交加,又一口yao下去,这次力度太大,他吃痛终于放开了我,我整个人几乎是弹跳出去,他抹着唇角的血迹,依然一副似笑非笑,“我同意了。”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不真切,直到冲出裴家别墅,还有些晕乎。但至少我可以救夏氏,可以救父亲,可以让母亲还有妹妹过着依然如鲜的生活。 从来没觉得自己伟大过,这一次突然被自己的付出,自己的牺牲大大感动了好一番。 30. 第三十章回家 “舒茹萱,我用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买你为夏氏打工三年,成交不?”我一脸认真,我知道现在有了一定的运作资金,还有裴氏的担保,但我还需要可以信任的人和才。 “你都把十几年的交情搬出来了,我还有选择吗?”茹萱的纤纤玉指端起咖啡杯,轻轻啜一口,漫不经心地回道。 同样的话我放给逸尘,给我的也是同样的回答。 有了左右护将,我顿感热血沸腾。 隔天,我坐在裴暮青的车里,一种难以名喻的压抑充满。我侧目望着身边衣完楚楚甚至风度翩翩的男人,一个大我六年的男人,一个我见了几次面都讨厌的男人,我竟然要嫁给他。夏若南,裴暮青,这二个名字会一起出现在一本红本上,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资料里一起出现,世上的事多奇妙,可以将二个陌生的名字拴在一起,也可以将二个陌生的人捆在一起,一辈子纠缠不清。 车子缓缓开进夏家别墅。 莫子云果然是最佳守护者,知道夏家濒临破产边缘,这二天没有一天不在夏家,哪怕若冰给他脸色看,他也永不言弃。往日骄傲的莫子云到哪里去了?原来所谓的骄傲在自己爱的人面前都愿意屈尊,我对莫子云是这样,莫子云对若冰是这样。 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却是嘲意十足。 很好,父亲、母亲、若冰、莫子云俨然同一家人般坐在那长得过份的餐桌上,满菜的饭菜还未动一口,显然是在等人入席。 想起三个小个小时前我打电话给母亲,“妈,叫吴妈做好菜,我晚上带个客人来吃饭。” 什么时候我说的话竟然这样有份量,一向以己为尊的父亲,一向视我为阶级敌人的妹妹,都安静地等着我带今晚的客人入席。 父亲见到裴暮青时尴尬、窘迫、挫败、愠怒,我尽收眼底,却有一丝不明的快意。 而其他人除了惊讶、疑惑暂时看不出别的情绪。 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们明天注册结婚。” 偌大的客厅,豪华的客厅,只剩下那木式古钟“嘀嗒嘀嗒。”的转动声,1秒,2秒,3秒……我好笑地默数着,看着那几张惊错凝结的脸孔,等待着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一家之主?今天怎么闷不吭声? 莫子云,你那是什么表情?怪异扭典的脸,错愕失然的眼睛,莫子云,我竟然还在等待那个男人能大声地说“不”。幻想着那个男人拉着我跑出这鬼地方,对我说,“若南,我带你走,我们私奔,我们不管这些事。” 我的妹妹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仔细地看看我,又上下打量站在我身边的裴暮青,然后又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脸上,“你是说你要结婚?和这个男人结婚?” “是。”我并不回看她,保持我一直以来的漠然。 “哈,那我是不是要恭喜你,我美丽的姐姐竟然也沦落成高级ji女。”她说最后一个字时几乎能震破所有人的耳膜,整个空阔的客厅不断地回荡着她撕喊出来的每一个字眼。 我的拳头悄悄握紧,指节咯咯响,我练过跆拳道,毫不怀疑。 31. 第三十一章 家战 “不是吗?和他结婚?为了救夏氏?牺牲自己的身ti?夏若南,你别把自己看得太伟大,你不过是为了你自己,你看看你,全身上下没几万块行头是不会上街,用的是进口化妆品,穿的是顶尖名牌,背的是绝版1v。没了这些,你以什么来维持你的高贵?你会穿二十八t恤吗?你会拿十几块的润肤霜往自己的脸上抹吗?你会背着背着几十块的1v包在街上招摇吗?你会去做一份干死干活才拿一千块的杂工吗?你会上街边摊吃一碗几块钱的面汤吗?,我告诉你,一颗杂草无论在哪里都能生存?而娇艳的玫瑰只能被娇贵地侍养着?遗落在大街上它就什么都不是。你不过是靠名牌包装、贪慕虚荣的女人。” 果然是姐妹,果然不愧为我的妹妹,竟然可以出口成章。 “是,我不会穿二十八块的t恤,不会用十几块的润肤霜,也从来没用过假货,所以我把我自己卖了,为了我这高贵的身份,我找到买家把自己卖了,还卖了个好价钱。下半生我依然是个贵妇,这辈子也是。我可以把杂草踩在脚下,但是如果你听话,在我身边摇摇乞怜的话,我也可以把杂草当玫瑰来养。”我想我是疯了,真的疯了。将这段时间的愤怒、委屈一次性爆出来。 “夏若南。”我的父亲,短短几天里老了十岁的父亲,我咆哮如雷的父亲又回来了,他脸上的青筋跳动,双目netg血,用他所有激愤的力量集中在他的巴掌上狠狠地落在我的右颊上,脸上火1a辣地疼。这样比起来,若冰的力量实在渺小,及不上父亲的一半。 我的身ti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弹跳了出去,头撞在了餐桌上,尖硬的桌角沾着鲜红的血迹,没有疼痛,甩开身后不知谁的扶抱,我站稳,倨傲地仰起头,怒目逼向刚打完我而颤颤抖的父亲。 “你打我?你终于打我了?就为了你的小女儿?很好,非常好!你一直恨我吧?恨我把你最心爱的女儿弄丢了,我知道你们一直怨我,恨我,从小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优秀,都得不到你们的夸奖,得不到你们的欣慰。我告诉你,我早已经不是那个等待表扬等待宠爱等待原谅的孩子了,十三岁时,我就对自己说过,我夏若南再也不是乖乖女,我要为自己而活。” “我再告诉你,今天的你根本没有资格打我,你让一个女人把你甩甩团团转,一个女人让你毁了爷爷一手创下的基业,你不是情场老手吗?也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试问一个害得女儿要mai身才能保下你日后安居乐业的父亲,有什么资格打我?” 在我一步步地紧逼下,父亲一步步地向后退,最后面色苍白地摊坐在地上,母亲扶着父亲,泪流满面,“若南,他是你父亲。”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父亲,如果他不是我父亲,你以为我还会站在这里吗?” “还有你,我伟大的母亲,我软弱的母亲,你为什么除了哭就是哭?自己的老公你也管不住,任由他每天和不同的女人上netg,你除了在床角偷偷抹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你有三百天都在等那个男人回家?你明明知道在你含泪等待时,他正在和别的女人寻欢作乐?可是你呢?仍然对他强颜欢笑,委曲求全?” “妈,你知道吗?我从小多么恨你的眼泪,从妹妹失踪后,你对我的笑也是那么牵强,那么虚浮,从妹妹失踪后,你的眼泪就没再停过。你们以为妹妹失踪,我就不伤心吗,不难过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除了更努力,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我对软弱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大喊。 “夏若南,你疯了吗?你不是大家闺秀吗?你不是贵妇吗?现在的你像一头疯狗四处yao人?”对,只有顽强的夏若冰才能与我对立,才有资格同我对抗。 “夏若南,你以为你现在很委屈吗?你以为你以一桩婚姻救夏氏很伟大吗?没有人逼你那么做,也没有人能逼得了你,这一切都是你自己愿意的,你有选择不的权利,你一直以来都可选择不,你知道吗?有些人连选择机会都没有。”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恨你吗?你知道过去的十五年在我身上生了什么吗?我知道你们都找私家侦探查我,可是所有的记录都是正常无异的,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想让你们任何人知道我的过去,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 “五岁的记忆很模糊,可是我记得有一个姐姐,姐姐说带我去吃冰琪琳,冰琪琳很甜,很甜,我甜甜地tian着,游乐场的人很多很多,可是我找不到姐姐了,我在人群中哭着,喊着,冰琪琳在手中化了,一个阿姨走过来说带我去找姐姐,我就跟着她走,跟着她上了火车,之后她成了我的妈妈,你知道什么叫童养媳吗?我就是。她不让我上学,除了在家帮她看只比我小二岁的儿子,做家务,还让我拿着兼价的玫瑰花在街上叫卖,赚不到钱就吃不饱饭,还时不时挨打。夏若南,在你二十多年的生活里,当你穿着美丽的花裙,踩着水晶鞋时,你可曾留意过那些在天桥下、大街上拉着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卖玫瑰花的小女孩?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去在乎那些在狂风寒雪中饥饿难耐、瑟瑟抖的流浪儿、乞丐?” “直到九岁,养母的儿子七岁,已经学得很坏很坏,养母为了让我看住他,才的慈心让我和她儿子一起上学。一个在街头卖花的乞丐,穿着破烂的衣服,所有同学都在耻笑我,都欺侮我,这些都没有关系。我是杂草,我告诉自己我是杂草,只要有阳光,有空气,我就能活着。” “很早我就知道他们不会带我去找姐姐,去找家人了,而我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能怎么办?所以我只能忍,我只想长大,长大了我就能去找姐姐,去找我的家。印象中我的家很美,我的姐姐像公主一样漂亮。无论多苦,多难,我都没有放弃过。” “我终于长大了,十六岁,尽管我穿着兼价的t恤,穿着破旧的牛仔裤,但我的心充满阳光和快乐,因为我长大了,我可以去找我的家了。” 若冰的声音越来越涣散,越来越不真切,我的心一点点揪紧,又一点点松开,被血淋淋地撕裂着。 “我记得那天雨很大很大,雷声轰鸣,养母的儿子那个每天欺侮我的弟弟,十四岁就学会赌博学会酗酒,你知道吗?就在那天晚上,他强bao了我,那只疯狗强bao了我。” 随着一声暴雷的嘶吼声,“轰”,大脑炸开,一片空白,我倒在一个人的怀里。耳鸣轰隆隆地,轰炸开。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软弱无力地摊软在一个人的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 “夏若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这么快被吓倒了吗?我的恶梦才刚刚开始。”没有眼泪,没有嘶吼,若冰的脸出奇的冷静,却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吸收着所有的黑暗和残酷。 “自此他每天变着法子地折磨我,你知道吗?每当那时我多想自己变成一条毒蛇yao死他,变成吸血鬼,吸干他的血。直到有一天,那个玩腻了我,竟然把我卖了,我竟然成了彻头彻尾的货物。他把我迷昏,等我醒来,才现自己竟然做了一次鸡。”若冰突然笑了,笑得没有温度,笑得那样绝裂。 “所以我恨你,是你放开我的手,是你把我推入这样的绝境,凭什么你就是高傲的千金小姐,而我呢?人奸可夫的ji女。” “还有你,莫子云,不是很爱夏若南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我勾了?现在知道了吧?知道我有多脏了吧,回到你白雪公主的身边去。” 推开所有的人,推开所有还未从惊错中反应过来的人,若冰疯一样地跑了出去,然后莫子云疯一样地追了出去。然后母亲晕倒在地,然后父亲抱着母亲,他的老泪一滴滴地,一行行地滴落在母亲的脸上,母亲的脸泪痕斑斑,却分不清是自己还是父亲的。 32. 第三十二章茫然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夏家的,我在川流的人来人往中盲目地走着,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夜晚的风很冷很冷,现在除了冷我找不到任何感觉。 “姐姐,买束玫瑰花吧?”小腿被温暖的抱住,木然地转过身低头俯望,一个小女孩睁着无辜脆弱而又充满希望的眼睛望着我,小小的身ti缩在一起,正抱着我的小腿。 “夏若南,在你二十多年的生活里,当你穿着美丽的花裙,踩着水晶鞋时,你可曾留意过那些在天桥下、大街上拉着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卖玫瑰花的小女孩吗?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怎么会去在乎那些在狂风寒雪中饥饿难耐、瑟瑟抖的流浪儿、乞丐?” 若冰的话一遍遍地回旋,捂住耳朵,我不想再听,我不想再听,可是那声音无处不在,让我无处遁形。我蹲xia身,抱着颤抖的双肩,彻骨的寒冷,原来这里就是天桥下,若冰所说的天桥下也是像这样的天桥吗? 我摊坐在那里,一群流浪儿一起坐在天桥下,在来来往往陌然的ren流中,我嚎啕大哭,哭得忘乎所以,哭得jing疲力竭。 我不知道有多少异样的目光,有多少围观的人群,低着的头看到那围驻在一起一双双脚足,有穿耐克的,有穿阿迪的,有穿跑鞋,有穿皮鞋的,也有穿破烂的拖鞋,这一刻我是他们眼里最大的疑惑。一个衣着鲜丽的女子在天桥下大哭, “姐姐,你别哭了,不买我的花没关系,不要哭了。”小女孩稚嫩的声音透着单纯,透着善良,我抬起头,那张小脸那样蜡黄干燥,灰土着脸。眼里却含着担忧。 我掏空所有的口袋,最后将手中的戒指、手镯、项链,都统统塞给那小女孩。可怜的孩子一定吓坏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拿去,都拿去。都给你。” 另一个瘦小伛偻着背的男人跑过来,从小女孩手中抢过所有的东西,弯着腰不停地说着谢谢。我听见那小女孩在叫他爸。那男人拉着小女孩走得很快,很急,那小女孩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 风吹干我的泪痕,脸上干裂的风痛。这个城市又一次给我如此寒冷和残酷。 宽阔的马路,纵横交错的十字路口,闪烁不定的红绿光灯,向左还是右?我似乎认准了目标, 昏沉沉的踏出去,一步,两步,三步,忽然身边一道强烈的光线射来,我茫然地回过头去。我几乎可以想像下一秒也许我会像那惊险电影里的一刹,人如窗纸般弹飞出去,可以弹跳得好高。 然后我就意识模糊,闻到血腥,闻到死亡的气息,然后应该会有人把我送到医院,通知我的家人,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妹妹,都会一一到场。 突然感觉一道身影迅逼近,一双手擒住了她的肩头,然后那人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把她带离了地面,依稀感觉耳边有风声掠过。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人怀里,抬头看那怀抱的主人,正铁青着脸,比他黑色的西装更加黑沉,摇晃着我的肩膀,声音撕吼而颤抖:“你在干什么?夏若南,永不言败的夏若南要自杀吗?” 看清楚了,那人不是别人,那个就是我的买家,裴暮青,原来他以为我要自杀?不,我夏若南从不认输。 “我夏若南,总有一天会死,但绝不是自杀。”我瞪着裴暮青慢慢缓和过来的脸,yao牙切齿地说道。 裴暮青似松快了一口气,闷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夏若南。” 33. 第三十三章过夜 滚滚江涛随风逐浪,仿佛要将人吞没。 “喝吧。”身边递过来一瓶酒,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酒。红酒?白酒?啤酒?我懒得研究,酒是个好东西。 我一杯一杯地喝着,怎么还不醉?为什么我的脑子里还盘旋着若冰刚才的每一句话?不,我不要再想起,我不要再回忆。我喝得越来越猛。 “你醉了。”那人夺过我的酒,感觉自己的身子一凌空,又是那缕淡淡的烟草味,夹杂着淡淡的酒味,我这是在飞吗?好像是。 “带我飞,带我飞……”我在唱歌,好像是的,我在唱歌。 “若冰,对不起,若冰,十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是活在内疚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又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惊天动地,哭得肝肠寸断。原来酒不是好东西,并不能让人忘记最痛的东西,而是把最痛的东西用最血淋淋的残酷展现在面前。 感觉自己在一个人的怀抱里,好温暖,好踏实,是此时最好的地方,于是我也更加贴进地抱紧,生怕它会在一瞬间流失。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在那个温暖的怀抱里昏沉沉地睡去,直到强烈的白光透过厚厚的窗纱,明晃晃地照射进来时。 头很痛,感觉要裂开了般,momo额头,现有一块纱布缠着,想起来了,我的头昨天好像撞在桌角了,不过我是什么时候缠的纱布。我皱了皱眉,睁开眼,才现自己的头枕在一个人的xiong膛上。我腾地跳起身,只见裴暮青睁着眼不知道在看哪里,面无表情。 在我还未斥诉之前,他起身扭了扭身腰,以最平淡的口吻说:“我已经联系好律师,我们先去民政局注册,然后去律师那里。” “裴暮青,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恨他的冷静,恨他的若无其事。在他面前我好像是个胡闹的孩子。 “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还要考虑。” 天哪!这个男人竟然还当着我的面换衣服,更要命的我昨晚竟然睡在他的家,睡在他的netg上,和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现在是七点,我约了律师九点。我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和你去注册,然后再有一个小时去律师那里签银行担保书,十点公司里还有个会议。我先下去做早餐,等你下来时希望能得到你肯定的回答。”他说每一句话都轻巧得像在谈论没有感情的公事,这个男人是冷血,我断定。 在裴暮青刷完牙,洗完脸从浴室出来,我依然漠然浑浊地站在那里。 “对了,浴室里有新牙刷新毛巾,你用吧。” 在裴暮青走出房间下楼时,我才仔细看这个大概六十平米的房间,看起来简单而空阔。这男人,除了黑和白就不喜欢别的颜色吗?或许他根本就是个色盲,看不到别的颜色,索性就黑和白。连床都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这浴室也是,完全是酒店式的呆板,没一点特色。 闻着香味我迟疑着下楼,昨晚记得吐了很多,现在肚子饿得不行。吐了,好像吐到一个人的身上了,不会是… 目光望向在厨房里忙碌的男人,他已经换上正装,却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捣鼓锅盆碗筷,有些不协调,有些好笑,却有些温馨。 裴暮青好像能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看他,转过头也望向我,“你不饿吗?。” 他做了煎蛋,做了三明治,热了牛奶,我从来没觉得这些东西那么好吃过,许是真的饿了。 “你家里没有保姆吗?自己做饭?”我一边吃着,随意一问,二次来他家都没见阿姨什么的。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 “喜欢清静?” “算是。” “和我结婚,我就每天带一帮狐朋狗友来大闹天空,不介意吧?” “这么说是同意结婚了?”没有喜欢,依然是淡淡的口气。 我突然觉得十分可笑,嫁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好像也并不爱自己的人,可又不像是政治婚姻。如果说我图的是夏氏,那他图的是什么?深不可测,也许是个陷井。 或许他是个同性恋,为了隐藏自己特殊的偏向,而让一桩虚假的婚姻来挡驾。而我又有把柄在他手中,肯定不敢把他丑事揭露的。对,一定是这样。 “对,我同意了,吃完饭我们就去注册。不过你先要把钱给我,还有裴氏的担保书。” “我说过我们注完册就去律师那里,这个你大可以放心。”他冷冷说道,像在做一份工作报告。 34. 第三十四章结婚注册 这年头赶着结婚的人还真不少,八点准时到民政局,工作人员还没上班,大厅处已经坐满了人,弄个结婚注册还得取号等待。 前前后后的情侣旁若无人地琢耳根,亲小嘴,身ti恨不得粘合在一起,永不分开。确实,他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来终结自己,从此把自己奉献给即将在红本上出现的另一个人。 四面八方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聚焦在我和裴暮青的身上,我又一次肯定我的魅力势不可挡,连在这样的场合,在他们人生中最盛大的日子里,我也能赚进别人眼球,成为众人的注目者。 大概注视了很久,一个工作人员终于忍不住了,走近我和裴暮青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先生,小姐,离婚在三楼。” 裴暮青的沉得更深了,那浓眉一皱,够吓死一杆人的,冷冷道,“我们是结婚的。” 那年轻的工作人员嘴成“o”形然后又变成“a”形,嘟囔一声走了。 旁边一个一脸甜mi的女孩也忍不住,小声问道。“小姐,你男朋友是不是hei社会的?” 我看了一眼一副臭脸的裴暮青,表现出害怕颤抖的样子,装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是呀,他是hei社会的老大。” 那女孩马上捂上嘴小声再小声地问道:“是不是他逼你嫁给他呀?” 我马上一副哭天抹泪的样子,“是呀,他说如果我不嫁他,就放火烧我家,杀我兄,弑我父。我也是没办法。” 我的声音其实说得不低,刚好大家都好奇,都在侧耳倾听,加上裴暮青这种不同寻常的臭脸,还有我非凡的演技,再加上脸上的挂彩,足以让人相信正在上演现代版马文才抢亲。 “太过份了,现在都21世纪了,怎么还有这种事?” “小姐,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小姐,你绝不能向恶势力屈服呀?” 在全场愤愤不慨的怒涛声中,终于轮到我和裴暮青了。 我在众人同情愤慨的目光中悲壮地走进登记室,完成一系列的拍照、填表格之后,在最后一刻签字时,善良的工作人员还是不忍心,终于问道:“小姐,你真的是自愿的吗?需不需要帮忙?” 我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裴暮青,那样子好像在说,你现在敢说“不”,我就让你死得很惨。我无奈地摇摇头,故作悲痛地签上我的大名。 我以这世纪最荒唐最可笑的方式结婚了。一手拿着鲜红的结婚本,一手拿着裴暮青的支票,还有裴氏的担保书。无论是哪一样都分分刺痛我的心。 “现在没有观众了?你可以不用再演戏了?”一边的裴暮青冷冷道。 我斜他一眼,扬起下巴说道:“我没有演戏,我确实是被逼婚的。不过你好像也不大愿意。” “我十点还要开会,这是家里的钥匙。”裴暮青把一串钥匙递给我,驾上他的奔驰车扬尘而去。留下还一脸惘然的我,这家伙,不喜欢司机,不喜欢保姆,喜欢自己开车,自己做饭,什么人呀?明知我没开车来,还把我扔在这里。冷血!! 我没有回夏家去收拾东西,那个家成我心中的痛,我不敢面对父亲,不敢面对母亲,更不能面对我的妹妹。面对她,我已经无地自容。 知道莫子云找到了若冰,平安地把她带回了家,知道这些就够了。 “去夏氏大厦。”我坐上出租车,斩钉截铁地对司机说道。眼下最要紧的是救夏氏。 35. 第三十五章新婚 一连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我都吃睡在办公室,新婚头七天新娘连日连夜泡在办公室,而我那个法律上的丈夫也没有打电话。 “夏若南,夏总经理,我求你放我们一天假行不?知道的人明白我这是在上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被人绑架了呢?”茹萱和逸尘这几天也被我困在办公室,没日没夜地工作,夏氏要重振旗鼓,前期有太多资料要准备。而且手中有了一定的资金,工厂也勉强运营起来,我不能让夏氏百年屹立的“夏沫茶”倒塌。 美丽的茹萱,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我深感愧疚。 “好吗,好吗,那明天就放假一天。让你们也回家洗涮涮。” “还洗个头呀,我现在是床都想往里钻。”茹萱夸张地往逸尘身上倒,逸尘敏捷地伸手一扶。这二人无论什么时候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不过说起来,若南,怎么说你也算新嫁娘吧!那裴董事竟然没一个怨言,是他冷血还是……”一放下工作,这茹萱的三八性格就出来了,我立马打住。 “别乱猜。睡你的大头觉去。”我一把甩开她侧过来的头颅。 趋车回家时,我才想到在裴暮青的家里我连换洗的衣物也没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在商场随意转悠了会儿,拎了几袋衣物打算回家。在商场侧门口不远,几个摊贩边叫嚷着,边四下贼头贼脑地探看着,随时提访着城管。 目光瞟了一眼,摊位上摆放着各种奇花异草,大小不一的鱼缸里畅游着无数条叫不出的鱼。脚步不自jin地倒退几步,在一个鱼缸旁边蹲下,端睨着一条黑头金鱼和一条白头金鱼在水里游乐,嬉戏。我想起某几何时我也送过莫子云这样的二条鱼,莫子云喜欢逛花鸟市场,不过他更喜欢种养植物。那时我便一眼看上黑头鱼和白头鱼,硬买了下来,不管莫子云喜欢不喜欢,接不接受,执拗地送给他,并且宣称那二条鱼分别代表着我和他,代表着我们的爱情,所以一定不能让它们死,要让它们永远在水里快乐地畅游。 现在我依然买下了那二条鱼,连同那个大鱼缸,摊贩老板笑逐颜开地说:“这么大的鱼缸,小姐多买几条!” 我摇摇头,拒绝老板额外赠送的小鱼,我要让它们在大鱼缸里欢快地畅游。尽管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我拿着裴暮青给我的钥匙,心想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公司。到了家,洗了澡,换上新买的睡衣,刚想一头栽进netg上,想想又不对,我才不睡他的床,那里有他的味道。就走到了另一个房间。铺好床被,这才安心躺了下去。 还是床好呀,这办公室的沙再软,也睡得人腰酸背痛。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门锁响动的声音,一个沉稳的脚步慢慢走近床沿边,似在轻轻拂拨着我的头,又轻轻地在我的额上一吻。 我霎时睁开眼睛,迎上那张放大十倍的脸,却奇怪地感觉到那张脸从未有过的温柔。我的突然惊醒,显然他始料未及,有些错然,却只在几秒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淡然,“你醒了?” “你在干什么?” “亲我的新娘,你觉得不应该?”他温不经心地说道。 他倒是坦白,在这个问题上我不想和他争辩。悄悄地抹去在额上他留下的濡湿。 “现在几点了?”看着窗纱外暗沉的天色,记得我刚睡时还太阳高照。 “晚上九点,你睡了多久了?” “从早上十点开始睡的,你说我睡了多久?”我没好气地说道。 “那你中饭和晚饭你都没有吃?”裴暮青有些惊讶,我难得从他脸上看到失态。不过不说还好,一说肚子就开始闹空城计。 这家伙真是神了,硬能把简单的蛋炒饭做得跟美味佳肴似的。 我恶狼扑食般吃完,突然对眼前这个男人好奇起来,他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原来我竟然嫁了一个毫无所知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对我的事却易如反掌。 连若冰的事他都一清二楚。想到若冰,我的心又揪痛起来,我总是让自己很忙,不停下来,才没有时间去想若冰,每想一次就扎痛一次。 “你买了鱼?”裴暮青的目光落定在茶几上的鱼缸。 我走了过去,将鱼食洒向鱼缸。轻幽地吐出一口气,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行为而叹息。 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这种无助的伤然,背过身不让近处的裴暮青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跑上楼。锁好门,上netbsp;我一点也不奇怪,即使反锁,他也能轻而易举地进来,因为这是他的家。 “你好像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他并不看我,也不显愠色,闲然地吐着烟圈,淡淡地说道。 “那又怎么样?你如果想对我硬来,我照样可以告你婚内强bao。”我记得法律是有这一条。 “那我也可以告你使用冷暴力。”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有些窝火。 “好像没有哪对新婚fu妻是分房睡的吧?” “我不喜欢你房间床单的颜色,像死人睡的。” “你可以换。” “明天再说。” “不行。” 不甘愿地回到他的房间,在大netg上的一角躺好,留一大半给他。 裴暮青背着我躺下,我觉得可笑至及,这算什么?同床异梦,形同陌路,这一刻是最好的诠释。 36. 第三十六章布置新家 第二天我拉着茹萱冲进百货商场。 “原来那裴暮青还有个私生女呀?不过你也太快适应做继母了吧?”茹萱对我一车琳琳琅琅的货物汗颜,大阵词。 “你留点力气等下和我一起把这些搬到裴暮青的家。” “还真是呀!不过也不奇怪像他那么有钱的男人,都三十岁了,有个私生女很正常。不过我认识的夏若南怎么甘愿当起人家的继母了?” 我拨开茹萱凑过来的鬼头,又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往购物篮里扔。 “天哪,这就是你的新房呀?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进了殡仪场呢?”一室的灰色窗帘,永远的黑白格调,也难怪茹萱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评价。 “我说,舒茹萱,我这个地方我还是要住下去的,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呀?不然我半夜做恶梦也一定拉你进去。” “你对我还真好,连做梦也有我的份。” “少说废话,把那窗帘全换下,还有把那些画全给我挂上去。对了,给逸尘打个电话,叫他来帮忙。” “夏若南,你还真把我们俩当使唤工具了,连你家的保姆也兼上了。”茹萱双手插腰鼓起脸骂咧道。 我表示无视状态。 “夏若南,这裴暮青到底有多少私生子呀?据闻这裴暮青不近女色,原来所传甚虚呀!” 蓝色的墙纸,如海洋世界的床被,到处都是琳琳琅琅的毛茸茸玩具,恨不得连同翘翘板也一同往家里搬。我看着这一室的夸张,心里暗自得意。 自从昨天晚上那个家伙说,“你可以换。”我就在心里盘算了一夜,不换则已,一换一定一鸣惊人。我现在几乎能想像那个家伙一进客厅,看到墙上的1uo男画一定得pen血,再进房间一看,一定气绝身亡。 “喂!夏若南,你搞什么鬼呀?笑得那么奸?” “舒茹萱,你这张嘴能有一刻消停不?” “那你就拿东西来堵我的嘴呀,快点我饿了,你去做吃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除了把蛋煎糊过,其他的还没尝试做过。” “你家保姆呢?” “我家没保姆。那个裴暮青是个怪家伙,不喜欢闲杂人等。所以我今天找你们特来大闹天宫。” “我们这还没闹,已经被你折腾死了。逸尘,你去做菜,我饿死我了。”茹萱对逸尘总是呼来喝去,可是偏偏人家逸尘还非常乐意为舒大小姐效劳。 我一点也不奇怪逸尘能做一桌好菜,也能把厨房搞得天下大乱。 “夏若南,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舒茹萱搭着我的肩半醉半醒地说道。 “什么?”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那什么,你夏若南也怕是改不了耍人的本性吧!我还以为夏氏完完了,你夏小姐会一蹶不振呢!没想到你还是那个打不死的小强。不过这个实在很幼稚。”茹萱扫视四周做出真实评价。 我恨得想掐死她。 夜深人静,高谈阔论散去。 我看着这一片狼籍的厨房,再看这中西结合,金碧辉煌又配一副西洋1uo男画,不伦不类,啼笑皆非,更是洋洋得意。 37. 第三十七章恶作剧 坐在沙上不停地按着遥控,等待着看那家伙一进家门气绝身亡的下场。 听到车子的声音,我立刻打开家里所有的灯,以最热烈的最隆重的仪式等待裴暮青进门的那一刻,恨不得找录像拍摄。 “咔嚓”门打开了,裴暮青的脸在强烈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疲倦,似乎有些不适这强烈的光,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阴晴不定,瞬息万变。 我一丝一缕都不会放过捕捉每一个表情,气人的是那家伙竟然只在几秒恢复平静。似笑非笑地扫视着客厅的每个角落,最后目光落在那张1uo男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原来你还有这嗜好。” 天哪!他这是什么意思?气得吐血的竟然是我。镇定,镇定,我还有后招,我看你还能冷静多久? 厨房是kai放式的。他显然已经注意到厨房的凌乱不堪。“看来你今天真的做了不少事?果然用心良苦。” 装吧,你就装吧! “不早了,睡觉吧。”我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心里其实迫不急待地想让他看房间。想他这样一个三十岁的成功男人,看到夸张的儿童房不气得吐血才怪。 裴暮青走近我的身边,他的脸和我的脸只一寸的距离,有了上次的经验,我马上双手蒙住嘴,不让他有机可乘。 “看来楼上还有惊喜?”他说完慢吞吞地走上楼,倒是我紧张急待地也跟着上楼。 房门打开,一室的蓝天白云,七彩夺目的水彩画,琳琳琅琅的毛茸玩具。脚下一踩,出“咿呀咿呀“的哭声,一脚下去,咯咯的笑声,再一脚下去是可怖的狼嚎声。这边一动,是优美的钢琴声。那边手一拨是鬼哭声。还有可怖的白骨骷髅头冲过来。 我睁大眼看着裴暮青惊叫的声音,可那家伙竟然还在笑,要命的是那家伙原来笑起来右边还有个洒窝,我竟然觉得还挺好看。 “我们刚结婚不需要这么急准备儿童房吧?不过这种东西不适合小孩子。”他拿起骷髅头冲我笑着道。 天哪,没惹怒他,竟然还被他占到便宜。什么人吗?我突然现,原来我以一个小孩子的技量和一个大我六岁的男人斗竟然是这样可笑至及。还真让茹萱说对了。 “我现在要去洗澡。我先问一下,我等下开红色开关,放热水时,出来的确定是热水,而且还是清白的热水?”他用非常专注的目光看着我,认真且绕口地问我。 “什么意思?”我实在没听明白。 “意思就是你确定你没把自来水换成了血水,如果我等下放出来的是红色的血水,我确定这个绝对能吓倒我,你的目的也就可以达到了。” “放心,我还不至于那么恶毒也没那能耐。”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失败,我从来没有过的失败。 裴暮青若定地向我伸手:“拿来。” “什么?”我莫名其妙。 “我想你搞了这么多,肯定也把我的睡衣换了吧?” 这男人,神了!不过想起睡衣,我偷嘴抿笑。赶紧跑过去拿给他,他倒是不研究,直接拿着进浴室。 虽然失败,但我还是乐呵呵地等着他穿着我为他独自定造的睡衣出来对我大吼大叫。我现为了惹怒这男人,我真的是煞费苦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浴室里自我fa泄了很久,才能保持这样的面色平和出来。我看着他穿着白色的睡衣前画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鬼脸,背后是一个强大的囚字。 我jin不住大笑起来。 “好了,闹够了,笑够了,睡觉吧。”他恍若不见,神色淡淡地上netg,拧灭床头的灯,躺身睡下。 “裴暮青,我说你想火就吧!死撑小心撑出病来。”这一次我真的火了,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像小丑。 38. 第三十八章恶梦 他背着我而睡,片刻便感觉他的呼吸沉重起来,这么快睡着了? 怏怏地也躺下睡好。二米二的床足够二个人睡得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辗转到半夜,好不容易沉入睡眠,迷蒙中我看到自己小小的身子埋在阴影里,半蹲在沙边,锋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镌刻着沙上柔软的皮质。父亲严厉喝止的表情狰狞可怖。 白光洒进客厅的一隅,点点光晕落在一张jing瓷小脸上。母亲抱着粉嘟嘟的小娃娃,温柔地亲着娃娃的小脸:“我们的小若冰真聪明,都会弹曲子了。” “是你,是你害了我。是你把我弄丢了,是你害得我?”若冰的声音怎么那样飘忽,若冰的脸怎么那么模糊。 “夏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给我滚,滚出夏家。”是父亲,父亲的头怎么白了? “若南,你走吧,离开夏家吧。”为什么连母亲也要赶我走?为什么? “是你,是你害的若冰,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你是个魔鬼。”为什么连莫子云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连他都要抛弃我? 我拼命地伸手去抓,可是什么也抓不到:“不要,不要,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若冰,你原谅我,原谅我。若冰,不要走,不要走…” “夏若南,夏若南,醒醒,醒醒。”耳边温热的气息传来,感觉有人在将我轻轻摇晃。 睁开眼,一张恐怖狰狞的骷髅头向我挥来,“不要,不要,走开,走开。” 我不断挥舞着手,有双手钳制住了我,又将我揽在怀里,“夏若南,你醒醒,是我。” 似乎安心了点,我慢慢地再睁开眼,一个血淋淋的鬼头无比扩大地映入我的眼帘, “啊。”我终于派上了我的抬拳道的用场,将那个鬼脸踢飞出去。 “夏若南。” 这下我终于醒了,也看清楚,搞清楚了,那个鬼脸是我为裴暮青用红墨特绘的图,而被踢飞的正是裴暮青。这下终于看到他愠怒的表情了。可惜并不是在我特别清醒的时候,而且现在的我对刚才的梦还心有余悸。 抹着额上的冷汗,脸上竟然还有泪痕。回想刚才的梦,父亲,母亲,若冰,莫子云,所有的人都离开了我。原来我是那样害怕,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 “做梦了?”裴暮青已经没有了怒色,取而代之是一抹温柔,他伸过手从我的后颈穿过,扶着我的肩头,轻轻拍打着,这一刻我却觉得那样安心。 尽管我的梦里没有他,我在乎的人里也没有他,可是这一刻我万分贪婪他的怀抱带来的安全和温暖。我竟然还在一点点地往他的怀里钻,他俯下头猛然擒吻住我的唇,我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睡意全无,透着窗外渗透进来的月光,我看到他的脸有些涨红,漆黑的瞳眸含着水汽,气息有些紊乱, “夏若南,你要再动,下一秒我变成。不要怀疑一个男人的力量,他足以制服一个练过跆拳道的女人。听明白了吗?” 我的身ti被他压得死死的,脚足无法动弹,连手也被他的大手jin钳,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一个女人无法抵挡一个男人的力量,我第一次向他柔顺地点他。 裴暮青的目光温柔了下来,气息也平稳了,灼热的唇在额上轻轻一印,掖好被床,在我身边躺下:“有没有人说过你屈服的样子更可爱。” 那一夜我任由他从身后抱着我,不敢乱动,沉沉地睡到天亮,没有再做梦。 给读者的话: 推荐〈此去经年〉,〈三朝为后〉,如果豆书友群:1o6481236,谢谢大家支持 39. 第三十九章母亲 我见到母亲是在我结婚注册后的一个月,不是在夏家,而是在私语咖啡屋。 “若南,你过得好吗?”母亲依然是泪眼汪汪。 “好,家里好吗?”我竟然没有勇气问妹妹,或者父亲。我知道因为有裴氏的担保,银行并未冻封夏家的资产,所以除了垂死挣扎的夏氏,夏家并没有一无所有。 “你父亲,苍老了许多。”母亲果然是很爱父亲的,爱了一辈子,父亲在风光的时候对母亲并没有多好,在落破时,母亲倒得到了守护父亲的愿望。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沉默没有说话。 “你妹妹…” 我的手指颤了颤,搅动着咖啡杯,等待着母亲接下来的话。 “若冰打算去美国留学。” “嗯。”去美国不错。想起那年的秋天,我收拾好一切行囊,父母看着我进入机场,却在最后登机的一刻疯一样地撕了机票,撕了美国学校的通知书,为爱而留下,我是最疯狂的爱人。 “莫子云也去。”母亲迟疑着终于说了出来,眼神偷偷地打量着我的神色。 我在努力地牵扯着自己的嘴角,想以最好看最自然的微笑让充满担忧的母亲放心。可是心底却泛着苦涩。 “子云,我们一起出国吧?” 沉默,再沉默,莫子云给我太多的沉默。 我小心再小心说道,“子云,出国的事我来办,等到那边我们可以勤工俭学,你学习那么棒,也会有不菲的奖学金。” “若南,我不会用你的钱。”这是莫子云的自尊,要命的自尊。 可是现在他依然用夏家的钱和夏家的女儿一起出国,只是不是和夏大小姐,而是和夏二小姐。 莫子云爱若冰远远胜于我,或许莫子云根本没有爱过我。 若冰,你一定要幸福呀! “什么时候走?” “十二号早上九点。若南,你会去送妹妹吗?” 我没有说话。 母亲看了看我,继续说道:“十二号我和你父亲也会走。” “去哪里?”我有些惊讶。 “不知道,第一站想先去加拿大。若南,你父亲一辈子忙忙碌碌,现在我和你父亲都老了,倒想到处去走走了。” 我看到母亲的脸上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zu,原来幸福有时候真的很简单。爱的人在身边就已经足够。 “若南,我知道你自小好强斗胜,从不服输。妈妈以前为了妹妹的事,确实忽略了你。妈妈心里也觉得对不起你。希望你不要怪我们。”母亲拉着我的手,她的手柔软无骨,细润光滑,如同小时候的温暖。 “是我对不起妹妹,是我的错,你们恨我,怨我,都是应该的。”我低着头喃喃说道。 “过去的都过去吧,都是一家人,恨来恨去也不会有结果。一家人总是绑在一起的。”母亲微微叹了口气。 “你妹妹她现在好多了。你也要学会放下。”母亲的声音平和而温柔,像一抹春风吹拂。 “我知道你嫁裴暮青是为了夏氏,可是妈妈更希望你能幸福。女人适当时候要学会软弱和屈服。” 软弱和屈服?就像母亲那样,懦弱地活一辈子,直到人老珠黄,等待浪子回头金不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可否认,我和母亲不是一样的人。可是我并不想再和母亲争辩什么,我无法替代她的思想,就好像她无法让我学会像她一样的柔和。 “十二号,你会去送我们吗?”母亲充满希望地问道。 偌大的落地窗,窗外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雨,蒙蒙细雨如张巨大的网弥罩而来。 “我不知道那天有没有时间。”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希望你能来送机。”母亲的手又一次覆盖在我的手背,指间微微透着凉意。 大家都希望?也包括妹妹吗?包括莫子云吗?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温和的风在此时变成骤风,带着不可言说的霸道,狠狠拍打的落地窗上的钢化玻璃,每一声都宛如狮子的怒吼。 我目送着母亲坐上夏家的御用车离去,启动车子朝另一个方向驶去。 给读者的话: 谢谢留言,开心,如果豆书友群:1o6481236,喜欢的朋友加群聊聊,推荐《此去经年》《席卧底夫人》 40. 第四十章莫子云 车窗外的雨刮器不停地摇摆,视线越来越模糊不清,湿的是外面的世界还是心里的伤感? 在车光灯的远视下,我看到绿树下狼狈的身影在漏风中瑟缩着,泊好车,我迟疑着走近莫子云。少时在看〈〈新白娘子传奇〉〉时,有一个镜头堪称我心里的完美,至今难忘。就是许仙在得知白素贞已他嫁时,失魂落魄地淋在伤雨下,温柔的白素贞悄悄地走到他的身边,撑着伞为他挡去风雨,含情脉脉,两情浓浓,自然水到渠成。 可是现在的我同样撑着伞为淋了一身湿的莫子云挡雨,莫子云涣散的目光瞬间晶亮,随后又黯然,这双眼睛我已经不想再被jin锢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我冷冷地问道,这里是裴暮青的家,我所谓的丈夫的家,而眼前这个五年的恋人,再过几天就要和我妹妹,飞向地球的另一端。 莫子云忧忧怜怜地望着我,沉默良久才幽幽地问道:“若南,你过得好吗?” “没有好和不好。”好或者不好?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快回去吧!淋了一身湿,容易着凉。伞你拿去吧。”我将手中的伞给他,习惯,真的习惯,我习惯对他温柔,对他善良。 莫子云冰冷湿度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手背,自额头上流下来的水珠沾在他的睫毛上,打湿了眼眶,他的手依然没有温度却甚有力度:“若南,我希望你能幸福,虽然我已经没有资格给,但我也希望你能快乐,不要给自己太多负担。” 强烈的光线让人睁不开眼,顺着光线的来源,停泊熄灯,款款下来的正是裴暮青。在同一把伞下,莫子云的手依然覆盖着我的手,就像二个难舍难分的恋人噙含着盈盈泪光,伤然告别。 背光下,裴暮青的脸埋在阴影里,我看不清楚他走过来时的表情,待走到我的面前,他面无表情地从莫子云的手中拉过我的手,向别墅走去,拿钥匙开门,进洗手间拿来干毛巾,递给我,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机械娴熟。我在接过毛巾时偷偷地瞄他一眼,他的头也被雨水淋湿,水滴自梢顺流下来在他的脸上,眼上,他的眼底隐含着幽深的阴晦,竟然让人心虚起来。 笨拙地擦拭着头,突然手上的毛巾被人接了过去,裴暮青仔细又粗鲁地擦拭我的湿,冰凉湿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脸,我全身不自jin地一凛,他的头突然俯了下来,没有温度的唇覆盖上我的嘴唇,柔软的she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气肆意地撩bo着,感觉到我的挣扎,他的手指穿过我的头,按住我的头,沙哑低沉的声音似隐含着哀求,“忘了他,把他忘了。” “裴暮青,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好不容易挣tuo开他的钳固,他突然的那抹温柔却让我无处遁形,无法做出正确理智的判断。 裴暮青和莫子云多么截然不同的二个人,此时却拥有一双同样温柔、哀楚、渴望、留恋、又似绝决的目光,而裴暮青的眸光里永远带着他的霸气凌人,不容拒绝。 莫子云即将从我的生活里消失,罢了,不要再留恋,不许再留恋。我失魂般一步步走上楼去,现在的我无心和裴暮青论理是非。 给读者的话: 自我推荐〈此去经年〉,希望能给我留言,好的坏的一并接收。 41. 第四十一章离去 袅袅的水气迷蒙了双眼。一个小时,我站在候机室的二楼,透着透明的落地窗看着楼下那几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妈妈和妹妹含泪拥抱,父亲和莫子云交待着什么,多么依依不舍的一家人,多么和谐可亲的一家人。原来没有我,那个家才更像家的感觉。 “飞往美国的5567班次即将起飞。请旅客们做好登机准备。”候机室播音员用一成不变的温柔声音一遍遍地机械地复述着。 是我心里的希望吗?我看到莫子云回头左顾右盼,我的妹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什么?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入场口。 原来我的妹妹和莫子云的身高竟然是这样的协调,穿着大概四寸的高跟鞋,和一米八o的莫子云如此般配。 我的手指顺着慢慢起飞的飞机冲入云宵,消失在我追逐的视线之外。一行热热的,软软的晶体在脸上悄悄地滑过,泪又一次湿了我的眼睛。 我并没有告诉裴暮青我家人离开的事。可是在我茫然地走出机场,我看到裴暮青的车子停在机场门口。 或许他只是来接送他的客户,这一刻我不想任何人来打拢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走,茫然地走。 尽管我已经刻意避开那辆车的视线之外,选择了另一个侧门走。我一度怀疑那个家伙是否在我身上安装了什么跟踪仪,他开车追上闲晃的我,摇下车窗,那张冷毅的脸毫无表情地命令道:“上车。” 豪华的轿车内有一股清新橘子香味,和淡淡的皮革味,竟也能让人安心。 “他们走了,都走了。”我喃喃自语,看着车窗外枯黄的树枝,一片红枫随风而送,洋洋洒洒地飘进了车窗上,依附着不肯离去。我伸手将红枫放在我的掌心,秋天了,一样的秋天,一样美丽的城市。可是这个秋天我的家人离开了我,我的爱人离开了我,这个城市只剩下了我。 一滴泪落在枫叶上,绯红的叶片上裹着一滴晶莹的露珠,闪闪亮。 一双手悄悄地伸过来,握住我冰冷的手。那张线条分明的脸此时柔和下来,“回家去睡一觉。” “不,回夏氏,回公司。”抹去泪痕,我坚决道。我必须要救回夏氏,夏氏现在是我的唯一,是我用出卖自己也要保住的。 那张脸迅绷紧,车一拐,开往的方向竟然是与公司相反的家, “裴暮青,我说我要回公司,你没听到吗?”我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铁着脸对他大喊道。 我见他不为所动,更是气结。再一次疯喊道:“裴暮青,如果你不愿意送我去公司,就给我停车,我要下车。” 我一手拉着车门,做出随时踢门出去的准备。我保证他再不停车我干得出这样的事。 车终于在路口戛然停下,裴暮青的脸越难看了,简直可以和黑脸包公一拼,我只是瞟一眼,便迅地下车,拦下出租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 给读者的话: 希望读者多多给意见,小推一下,〈此去经年〉好友的〈三朝皇后〉 42. 第四十二章 酗酒 曾经这里是很多人的战场,可如今的夏氏只有茹萱和逸尘和我在这里挣扎。原来我一直引以为傲视为唯一的夏氏早已是废墟一片,我的努力我的挣扎是可笑的吗? “若南,我刚去学校交毕业论文,听说莫子云今天出国了?”逸尘先冲了过来十万火急般向我报告。 “你看她那失魂落魄的样,一定早就知道了。说不定她这会儿刚从机场回来呢?”茹萱从一堆文件中难得抬起头,轻描淡定地说道。茹萱果然是茹萱呀。 “我宣布今天公司全体放假,我们去喝酒,不醉不归。我请客。”我大言放词,大有董事长的风范。 “夏若南,看来这酒还没喝,你已经醉了。还全体放假?一共也就我们三个人,大言不惭!” “舒茹萱,我现在人生低谷期,你就不能让我满zu一下呀。” 那女人从来都是这么打击我,我几乎恨得想yao死她。 豪华的包厢内,我喝着酒一遍遍地唱着伤心绝泪歌。到后来我几乎不是用唱的了,而是用吼的了。 “没劲,没劲,逸尘。快,去叫几个陪唱的帅哥来。” “若南,别闹了。消停会儿吧。”长着一张李俊基的脸,却有着少年老成的心,这就是逸尘。 “你不叫,我去叫。凭什么男人失意时可以找一群小姐,女人失意时要独自买醉。”我有些醉蒙蒙地死劲地按着包厢内的铃声开关。 很快,服务员忙不迭地赶过来,非常招牌式的微笑,躬着身,“请问小姐有什么需要?” 我现那服务员长得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有些怯生生的,好玩地靠过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醉眼膝俄对他说道,“去找几个帅哥陪本小姐唱歌。” 那小生般的服务员白脸一红,应声退了出去。 很快,十几个俊男排成三行站在我的面前,都对我放着能雷死人的电眼,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像女王,正在选自己的nan宠。怪不得男人有钱就变坏,怪不得男人想有钱又有权,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膨胀。 我的手指一个个指点着他们,身子已经摇摇晃晃,一个踉跄,围上一群俊男扶住我, “姐姐,你醉了。”那声音,我打了个寒颤。原来男人学女人妩mei,娇嗲,只会变得像太监。 身后的茹萱显然也有些醉了,但她无论何时都不忘挖苦我。 “哈,夏若南,看来是刺ji过度了,竟然还招牛1ang。” “哎呀,这位姐姐说的可不对,我们可不是那种意义上的牛1ang,我们只是陪姐姐唱歌来的。”另一个俊男马上跑到茹萱的身边,身子紧贴着茹萱,我即使醉眼,也能感觉到茹萱掉一地鸡皮疙瘩的样子。 我现尚清醒的逸尘竟然盯着其中一个男人看,逸尘不会是…? 我跌跌撞撞地坐到逸尘的身边,伸手去mo逸尘jing致的脸庞,“逸尘,没见过你交女朋友?原来你喜欢男人呀?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太不够义气,竟然瞒着我们?你喜欢谁,我今儿个把他赐给你?” 43. 第四十三章酒醉 逸尘抓住我的手,“若南,你别闹,你看他,好像莫子云呀?” 听到这个名字我全身的血顷刻凝固,身ti一绷紧。向逸尘指的方向看去,那个男人似乎知道我们在说他,马上走上前坐在我的身旁,绵软的沙马上陷进了一大块。 他的脸在我的眼前定格,我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扬起的唇角,他笑起来也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的眼睛也像子云一样,感觉是深蓝色的,望进去如浩如烟海。他的唇和子云一样温润,“子云,你回来了。” 我倒在他的怀里,陌生的香水味,不是子云的淡淡香皂味,也不是裴暮青的淡淡烟草味。 “你是谁?”我开始醉了,jing神慢慢涣散。 “姐姐,小弟叫林涵柏。”他轻轻笑着。 林涵柏?不认识,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名字。我摇摇头,像拨浪鼓般摇着头。 “姐姐,想听什么歌?”那叫林涵柏的家伙又开口说话了。 “我很老吗?为什么叫我姐姐?不许把我叫老。”我对他吼道。 茹萱又一次不可自持地大笑了起来,我知道她也喝醉了。 “你就唱所有失恋的歌,你这位姐姐现在正失着恋呢?最好呀,能唱得她心碎了无痕就好了。”茹萱笑着喊道。 这一夜,有人在不停地唱歌,有人在不停地斟酒,在那一心碎情歌的催使下,不知道我又喝了多少,我现在越来越像酗酒的寂mo怨妇了。 不行了,我觉得我的头越来越重,面前的人影越来越涣散, 我听到熟悉的电话铃声在响,我看到有个人在翻捣我的包,逸尘在拿着我的手机讲电话。 他在打给谁?逸尘拿着我的手机在打给谁?我已经没有家人了,我的家人现在在半空中飞翔,即将去大洋的彼岸。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若南,夏若南,你喝醉了。你的酒量不如我吧。”我认得这是茹萱的声音。 “我没醉,谁说我醉了。再来。” “叮当。”又是酒杯碰撞的声音。我的口舌已经被清洌的酒麻木,感觉不到一丝热1a。 我想我真的醉了,我竟然看到茹萱哭了,她在笑的时候哭了。我一定醉了,茹萱怎么会哭? “姐姐,还能喝吗?” 那张脸,那张脸,又是那张脸,如碎裂的残影。 “子云,子云。”我伸出手在那张脸上摩挲着,这样明朗的笑,对,那是莫子云。 莫子云抓着我的手,他的头轻轻俯了下来,就像十七岁那年的夏天,满园的桅子花开,陶醉的花香,沉醉的爱情,甜mi的初吻。 一股飓风般的力量将这一切都拢乱了,我等待已久缠mian的吻还没落下,我的身ti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去,跌进另一个坚实的怀抱。我抬起沉重yu裂的头。那张铁青得如黑包公的脸撞进我的视线,无比扩大。 “裴暮青,走开。走开。”我以非常人的力量推开裴暮青,又扑向坐在沙上的子云 双手环住他的腰,脸蹭挲在他的白衬衫上,“子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子云,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突然,我感觉我又醒了,腾地离开他的怀中,站起身深深地了个躬,“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子云,你现在是我妹妹的男朋友,我不能这样的,对不起,你要好好对我的妹妹,你要好好爱我的妹妹。” “疯够了没有?跟我回家。”随着一声嘶力竭的暴吼,我的手腕被人死死地钳住,几乎是用拖出豪华包厢。 “放开我,放开我。”我拳打脚踢什么都用上了。也无法摆tuo那双jin钳我的手掌。 给读者的话: 呵呵,我昨天已经更了好了呀!加油更! 44. 第四十四章发怒 裴暮青将我塞进他的车厢,熟悉的橘子香味,熟悉的皮革味,我挣扎着去开车门 他一只手抓着我,一只手握着方向盘,铁着脸。 胃里一阵翻搅,酸味侵入上来,我拍打着他的腿,示意他停车。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胃里的秽物充入口腔全倒吐在他的腿上,我懒得抬头去看他愤结的脸,安静地趴在他的腿上昏沉沉地睡去了。 感觉自己的身ti被腾空抱起,突然又被好像被放在冰凉的地窖,温凉的水淋头冲刷下来,我被惊醒了,睁开眼,迎上的是裴暮青疲惫的眼睛,他一手拿着水龙头恶狠狠地将我冲刷,一手又按住我的头。 “醒了吧,夏若南,你已经为那个男人酗酒了几次?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夏若南,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你不是什么都不在乎吗?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可怜虫,夏若南,你的骄傲呢?你的倔强呢?你的气质呢?你就这点能耐?让一个男人把你折磨成这样?”他的声音低沉而愤怒。 “是,我是可怜虫。我从来不是公主,我是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父母不要我了,妹妹恨我,爱的人也走了,而我呢?为了夏氏那个空壳子,把自己当货物一样卖了,我还有什么可骄傲?失去了夏大小姐的身份,我还有什么?”我的声贝绝对宏亮,带着醉意更加晃荡。 “我看是我对你太客气了,让你不知道谁是谁了?”可能是我的醉意,我觉得他的声音是层层叠叠的晃荡。 他拽起我将我从浴室中拖拉出来,腾空将我扔在netg上,弹簧式的床弹跳得老高,这一下我彻底醒了,我惊恐地看着裴暮青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我一点一点地缩到床角,yao着下唇摇晃着头,恐惧笼罩上来。 他褪尽自己的衣裳,露出古胴色的xiong肌,将我翻身压在下面。 “不要,裴暮青,不要,不要,我求你,求你了。”泪水爬满了脸庞,无助地向他求饶。 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凝结的脸稍霁,颓然地躺了下来,弹簧式的床不自jin地一跳。 “夏若南,你真是个战争导火线。”他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喃喃自语,可我分明听到了。 我像一只安静的兔子缩在一角,他伸过手来,指腹在我泪痕斑斑的脸上轻轻地摩,拭去我的泪水。 我听到他轻幽的叹息声,手揽过我的肩,将我整个头埋在他的怀里。 “我想吃糖。”因为酒,因为吐过,嘴巴好苦,好苦,我缩在他的怀里低低地求道。 他的手有节奏地轻拍着我的肩,听到我说话,滞了滞,伸出一只手,拧亮了昏黄的床头灯,披衣起身。 我抓住他的衣角,问道,“你干什么去?” 昏黄的台灯下,他的脸一侧埋在阴影下,我看到他唇角轻扬的笑意,仿佛是在安抚一个小孩子。“我去给你找糖吃。” 甜甜的牛奶糖放入口中,溶化,口中的苦涩味被一口的奶香充满。一脸的满意。 “不要再酗酒了,不要再为那个男人酗酒了。”裴暮青的声音透着无奈,透着疲惫,隐着恳求,让人无法抗拒。 裴暮青突然俯xia身,盖住我的唇,依然这股淡淡的烟草味,此时却被浓重的奶香味替代。他的唇舌缠mian着我的唇舌,从我的口腔内抢过我的奶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这次我没有反抗,没有再yao他肆意探索进来的舌,要命的我竟然还在回应他的吻,我竟然还有些喜欢这样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我和裴暮青的关系似乎在慢慢变化,我和他到底算什么?没有爱,似有瑷昧,没有情,似有温馨,不是家人,却像家人。 想起家人,我似乎从来也没听过裴暮青提过他的家人,除了他是裴氏的总经理,靠一个十几人的工程队起家。其他我几乎一无所知。 我突然冒出一句:“裴暮青,你的家人呢?” 他的手一滞,身子一僵,我被他突如其来变化有些惊讶,抬起头去看他的脸,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嘴角僵硬地抽搐着。 在我还没看清他的神色变化时他已经走出了房间,我看着他背身出去的背影,突然感觉很陌生。 给读者的话: 希望喜欢的朋友多给我意见,我会加油更新的。自我推荐下《此去经年》,嘻嘻! 45. 已逝的爱放开的手 睡梦之中闻到我最爱吃的萝卜炖肉香味,腾腾地,越来越逼真。听到楼下有锅铲的声响。睁开眼,拖着疲惫不堪的身ti走下楼。 裴暮青仍穿着便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十点了。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我走到裴暮青的身后问道,他似乎没注意到我,一下回过头,他的头有些绫乱,还沾着湿气,印象中他永远衣鲜光亮,缕一丝不乱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的他,看起来虽有些颓废,有些绫乱,可是却更真实,更亲切。 “我给自己放假一天。你先去洗刷,等下马上可以吃了。”裴暮青已经转过身试了试汤味,好像甚是满意,又开始捣鼓我叫不出名的原材料。 “你没事干马放自己假期呀!”我走到鱼缸旁边,洒向一把鱼食。 嘟囔着上楼,换上正装,薄施脂粉,浅米色的线衣紧裹曲线有致的身姿,下摆一条黑色长裙,提着浅灰色的风衣下楼。 裴暮青看到我眼里愣了几秒,自上打量我一番,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你今天还要出去?” 我已经坐了下来,对满桌丰盛的菜系叹为观止,都快赶得上满汉全席了。 “是呀,我吃完饭去公司。” “可是我说我给自己放假一天。”他的目光平静笃定,带着霸气。 我看了一眼他,莫名地说道,“那是你,裴氏现在很空吗?你这个大老板也能放假?不过现在的夏氏容不得我net息,这一点你不是很清楚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你用裴氏为夏氏银行担保已经帮了我了。” “你知道我不单指这个。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生活,至少不让自己这么累。” “另一种方式?做你裴暮青的太太?没事时逛街购物,等着老公下班回家。裴暮青,那你看错了,我夏若南,从来不会有这一天。”嘴角轻扬,不知道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他。因为我从来不是母亲这样的女人。 裴暮青的眼里有些疲倦的无奈。 吃完饭,我拎包走出门前,我看见鱼缸里的白头鱼翻起了白肚,浮在水面上。紧张的走上前,用手拨了拨,随着我的拨动,鱼身动了动,顷刻又翻起了白肚。那条黑头鱼呆滞地沉在水缸边,似奄奄一息。 裴暮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后面,“你喂了多少鱼食?” “昨天喂过三次,今天早上又喂过一次。一袋鱼食就剩这么点了。”我指了指旁边剩余的鱼食,满满一袋已经只剩下袋底的一点了。 裴暮青拿起鱼食,又看了看鱼,“那鱼是撑死的。你不知道金鱼是不知道饱为何物吗?只要你喂它就会不停地吃,直到撑死。你二天就把一个月的鱼食都倒进鱼缸,它们不撑死才怪呢!” 我一阵恍然,突然又有种释然,拿着鱼缸平静地走进洗手间,连同那条奄奄一息的黑头鱼统统倒进马桶,黑头鱼在马桶里垂死挣扎,一按阀门,二条鱼在突然的旋窝里消失逆迹。 “那条黑鱼还没死。”裴暮青斜倚在门边,神情淡然。 “它已经没意义了。”是呀,它们都没有意义,一段死亡的爱情也没有意义了。 转身看见裴暮青的眼神晦暗不明:“它本来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那和你没有关系。”我低着头侧身想从他的身边走过,眼里的水汽淡绕,似乎一摇晃晶莹的泪珠便会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裴暮青的身躯几乎挡住了一大半门槛,我被挤迫在门框,他炯炯如炬的黑眸甚有一种穿透力,探索性地盯住我躲闪的目光。 好不容易挤出来,拎起包我落荒而逃,身后传来裴暮青沙哑的声音:“忘记他有这么难吗?” 脚步迟疑了一下,伸手打开门,阳光炫烂,秋风送爽,晒干了吹拂了眼眶里的泪光盈盈。遗忘也许并不是很难。 给读者的话: 么么,希望喜欢的朋友能多给我意见。 46. 第四十六章受伤 到了晚上,我正开车回家时,裴暮青破天荒地给我打来了有史以来的第一个电话,其实我看到号码时并不能十分确定那是裴暮青的手机号。 慢腾腾地用蓝牙在耳边固定好才按了接听键,传来裴暮青不太正常的声音,声音急促却又十分虚弱,像是极制强忍着什么,但十分严肃:“听好,夏若南,每一句话你都得记住并且照做。现在你开着车一直绕大道行,记住,千万不能抄小路。如果现后面有车跟踪,中青路带有巡警,你停下来跟他们说话,说什么不要紧,你的目的是让他们害怕。还有不要回家,来宁州医院,现在晚上医院人不多,你让护士带你来十五楼15o6病房,听明白了就照做。记住少回头,走guang明大道,多往人多的地方开,千万不能去没人的地方。” “喂,裴暮青,怎么回事呀?什么意思呀?我不要去医院,我最讨厌医院的。喂,喂…” “照做。”裴暮青的声音如钢铁般的坚毅透过电波传来。 怎么回事呀? 我在车子的反光镜中紧张地看后面的车辆,要命的是我觉得后面的车子每辆都紧跟着我,难道我被追杀了?我怎么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成了全市通辑犯了。 医院?那裴暮青没事让我去医院干马?是他受伤了?这么说来再联想刚才的声音确实有点像。 我放弃再打电话的念头,想来想去那个裴暮青不像是会开这种国际玩笑的人。端正态度便掉了个头,向光明大道驶去,这光明大道可得绕行半个城市,而在我不断地观察中确实现有一辆面包车一直尾随我其后,这让我更加战兢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全是汗,脑子里上演着一连串电影里被绑架的画面。 脚下不自jin地加大油门,往宁州医院飞地驶去,恍恍然然地都不知道自己闯了几盏红灯,要命的是那辆面包车一直紧追不舍,我闯红灯,他也闯红灯,无所畏惧。在开到中青路时,我终于看到裴暮青所说的穿着制服的巡警了,管他是什么区的。我直接开到巡警的面前,那辆面包车果然没再靠近。我和巡警瞎掰什么,趁面包车不注意时快启动车子,绕进车流中,看面包车没跟上来,又将车丢在一旁,上了辆出租车。有人在身边安全些。 我仔细地看了看司机,看起来还是个挺憨厚的大叔,应该不会和hei帮是一伙的吧!但我还是谨慎地记下了车牌号、工作证,又拨通电话,嚷嚷着:“对,我现在到了杨光路,对,再十分钟就可以到医院了。你在门口等我吧。我上的出租车,车牌号是了z7o58。”可以想像电话那端的茹萱现在肯定抓头桡耳,以为我什么疯了。 好不容易到医院,我想想一个护士陪我去还不够,我非拽着二个护士陪我上十五楼的病房,在我的软磨硬施下,那二个护士终于忍无可忍陪我上楼,嘴里不停地埋怨。我现在没心情和他们计较。 到了15o6的病房,门口立着俩门神,一身黑装活tuotuohei帮里的保镖,那病房里肯定是hei社会老大,我撒腿就想跑。 病房的门哐啷打开了,探出的脑袋正是裴暮青的巫婆秘书,看我一眼,充满敌意:“进来吧。” 我跟着秘书走进病房,看见裴暮青躺在白色的病netg上,头缠着层层白纱,打着点滴,脸上还有血迹,右边脸颊高高肿起,脸色苍白,干裂着唇,样子十分狼狈。 “你怎么了?生什么事了?伤到哪里了?”我紧张地跑到他的床边。 “还好,还死不了”裴暮青有气无力地回答,目光转到秘书身上:“依玲,你先回去吧。这二天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了。”裴暮青喘着虚弱的气息沉呤着说。 秘书依玲温柔地为裴暮青掩好被床,狠剜一眼在旁侧的我,不肯离去。但看了看裴暮青坚定的脸,只能依依地离开,临走时不不忘对我进行一次眼神攻击。 病房内就剩下我和裴暮青,我掀开他的被子,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哪里受伤,看见他1uo露的xiong肩也有青紫色。皱着眉:“裴暮青,到底怎么回事?你得罪谁了?” 裴暮青艰难地撑起身,每做一个细微动作都揪结着眉头,看起来是强忍着疼痛,我把床位摇高些。裴暮青看了看我,叹了口气,终于开口说:“是蓝凌的人。” 他?裴暮青不提我差点忘了这个人了。 “为什么?” “这个还问我?”裴暮青有气无力地说道。 “因为我?不至于吧?可是为什么呀?就为了我出他糗?这人也太小器了吧。可是那又管你什么事?因为上次你救了我?”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大小姐耍人是耍习惯了,可是你偏偏在老虎身上拔毛。本来因为夏小姐的身份他不敢动你,夏氏一垮,他早就想整你。那次在夜店,因为我的出现又让他在兄弟面前蒙羞,我和他在生意上尚有往来,他不愿和我起正面,但不代表他会放过你。” “那他为什么要动你?你和他有利益关系呀!” “我想他只是给我教训而已,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而且这些都是他在暗里,明里他依然和我是友好的生意伙伴。” “真虚伪,那我们报警,报警抓他。”我说着就拿起电话拨。 裴暮青艰难地伸手阻止,“你以为以蓝凌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会自己亲自动手?为他卖命的兄弟成千上百,就算真能抓到他的把柄,他也有能耐将黑洗成白。你别那么天真,这社会黑和白并不是那么纯粹的,里面错综复杂和关系不是你能想得到的。” “那怎么办?就任由他胡作非为?” “这事我会解决,你别管了。” “你要怎么解决?也请hei帮?黑吃黑?”我记得电影里演的hei帮老大有很多bang派,乱得跟七国战争似的。hei帮人不见血不刺ji。 裴暮青干笑一声:“必要时也只能这样。不过我还是想白吃白。” “怎么白吃白?” “夏小姐的身份已经无法让你张扬跋扈了,只有以裴太太的身份来保护你最起码的人身安全。不知夏小姐,有什么异议?”裴暮青的声音还是很虚弱。 “可是他会吃你这一套吗?他今天还打你了?”这个时候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人身安全才重要。 “他不会真的对我怎么样,我会让他得到一块肥肉作为条件。”裴暮青的眼睛幽深如海。“这几天你留在医院,哪里也不许去。”裴暮青沉声命令。 “我不,我最讨厌医院,像殡仪馆似的,我从来不上医院。我不要呆在这里。” “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他们的目标是你,如果你落在他们手里,就不是打一顿就了事了。你忘了上次的事了?” 上次夜店里那个女孩当众被几个男人xx的事历历在目,有时候做梦都会吓醒,裴暮青这一招果然灵,我被吓得全身哆嗦,弱声问道:“你说他们也真的会那样对我吗?” 裴暮青定定地看着我,蠕动干裂的嘴唇,冷声道:“可能还不只。” 我低下头,不得否认他说的是真的,那天在夜店如果没有裴暮青出场,或许我已经像那个女孩一样了,甚至更加惨烈。现在医院是最安全的港湾。 “不过你要怎么对付蓝凌呢?不是说他是hei道上的,那你一个生意人怎么惹得起?”我担心地问道。 “进化得不错,会关心人了。” 我幽幽地看着一身伤的裴暮青,仍故作轻松的姿态,突然有种异样分不清明的感情涌入上来,我认真地问道:“你为什么娶我?” 裴暮青突然不说话了,复杂地看我一眼,又别开眼,望向别处,声音幽冷得听不真切:“你这聪明的脑袋竟然还有想不通的事?” “你既然早知道那个蓝凌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你娶我这个大麻烦,不是自撞枪口吗?”仔细分析裴暮青娶我的原因越来越难以说通,不过如果没有他,也许我已经死了几次。 裴暮青没有再回答,目光略闪,闭目憩息。 给读者的话: 么么,希望喜欢的朋友能多给我意见。 47. 第四十七章雨过天晴 一连一个星期我对着裴暮青在这间死人一样的病房里无助地咆哮着。每天蓬头垢面过得昏天暗地,舒茹萱一天一个爆炸电话,一接起劈刀盖人就骂:“夏若南,你还活着吧?你到底是受人绑架还是偷着补mi月去了?好歹也现个身,向我和逸尘这二头为你干死干活的老牛证明下,我们还是有主儿,辛勤耕耘还是有意义的。” 我在电话里不断点头哈腰,“对对对,我活着,活着呢,你们是有主儿的,耕耘有意义,相当有意义。”再一想我就算头点地,舒茹萱也看不到,索性直起腰板说话。 裴暮青这头可比我忙乎多了,那秘书天天报到,左手爱心汤,右手拎一大袋文件,每天一面温柔地盛汤给裴暮青,一面严肃地作工作报告。不过大多数时候,那些汤都是我喝完的。 秘书走后,裴暮青偶尔会沉思一会儿,看得出他的脑子正在飞转。 “喂,你那个秘书看我干马老像杀父仇人似的?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她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未了呀?”我削着苹果无聊地说道。 “你夏小姐得罪的人不计其数,还怕多一个依玲。”裴暮青正在看一份文件,并没抬头看我。 “依玲?叫得倒是亲密。”我一撇嘴,苹果皮断裂了。 裴暮青从文件中抬头看我一眼,这眼神像能穿透我自己也看不到的东西,像窥视某种秘密,极不自在。 “你这样我会当作你是在吃醋。”裴暮青笑谑道。 我切一大块苹果,恶意地塞进他的嘴里,“吃你的苹果吧!自作多情。”然而心里却有异样的感觉,是酸是涩或者是甜? 这时病房的门叩响,进来一个衣冠整整的男人,走近床边贴在裴暮青的耳朵叽咕几句,裴暮青神色松快地点了点头,看样子是好事。 待那些男人走了后,我迫不及待地问裴暮青:“什么事?你好像心情不错。” “帮我去办出院手续吧。可以出院心情自然不错。”裴暮青已经起身换衣服,其实经过二个星期的休养,他牛壮的身ti早就恢复了,只是一直拖延着。但脸还是有些浮肿。 “你不是不让我出病房吗?”我拿着结帐单,好奇地问。 “出去吧,你没事了,事情解决了。”裴暮青1uo着上半身,我才看见他的后背也有淤青。 “解决了?怎么解决的?你每天在netg上,没看你和蓝凌谈判,也没通过电话。” “这件事你觉得适合我和蓝凌打开天窗说亮话吗?真这样那不成了hei帮谈判了吗?现在的情况就是裴氏和成大达成合作协议。” “那我呢?他真的会放过我吗?”我仍然很担心。 “蓝凌也是生意人,他不会为了出一口恶气去动每年给他送钱的财神爷,别忘了你现在是裴太太。”裴暮青已经套上西装,人模人样。 “我想问一下,你每年要送给他多少钱?好歹让我知道我每年值多少钱呀?” “那是生意。” 我噢了一声刚想打开门,想起来问道:“对了,门口那二个黑神也该打了吧。” 给读者的话: 刚才看到留言了,激动,所以上来再多更一章。抱抱。也支持下我的《此去经年》 48. 第四十八章重振旗鼓 终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了。半个月没见茹萱,怪想念的。茹萱见到还来不及亲昵地拥抱一番,开口就对我吼道:“哎,夏若南,你终于活着回来了。没缺胳膊少腿呀!是不是度mi月去了?拜托,虽然你是老板,但下次失踪前好歹也给我们下属一个通告吧!要不来个暗示也行。” “舒茹萱,我被封闭了一个星期,现在你能消停会不?”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实在没心情和她贫嘴。 “喂,夏若南,告诉你一个内幕消息,你听了别太激动。”看茹萱一副得意洋然的神色就知道保准是好事。 “现在很少有什么事能让我激动的。”我白她一眼,又埋头看资料。 茹萱合上我的资料,神采奕奕地说道:“别看了,这事肯定让你激动。夏氏能不能活过来就看这次了。” 我一听夏氏能活也整个心都要蹦出来了。“快说,别卖关子。” “鸿达集团要在宁州建造商场,若南,如果我们如果能争取到鸿达基业的建筑工程,那夏氏会是重振旗鼓后的第一场胜仗,而且前途不可计量,那可是一块很大的肥肉。” 我顿时觉得热血沸腾。 这确实是块大肥肉,可是既然是肥肉,一旦开标一定争得你死我活。既然是内草幕消息,那外界应该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必须在这之前做好充分准备。 “对,我们要迎接第一场仗。先公司需要把原先的老员工都请回来,组成自己的建筑队,他们在夏氏干了这么多年,我相信他们都会回来的。然后逸尘,你安排下招几个年轻的工程师,既然是商场,需要注入更多新鲜元素。” 我找出人事部留存的人事档案,圈出了我一直以为可以信托的人,其实我很早便留意夏氏公司的一些员工,一个企业的良好展和底下的员工有莫大的关系。只是我从来没想到,千算万算,我竟然输给了我一直看不起的何菲菲手上。可是我始终觉得像何菲菲那样只靠妖魅迷惑男人的女人,是不会有那么大能耐吞掉夏氏这么大笔资金,或许这后面有个更大的阴谋。 从何菲菲失踪后,我便请私家侦探查何菲菲的下落,可是到现在还毫无音讯。我断定这女人不简单,这绝对不是她一个人能完成的事。但当务之急何菲菲不是最重要的。 我一一给那些老员工打了电话,如今就业难,他们听说夏氏要重振旗鼓,都爽快地答应明早便来上班。让我觉得感激的是,在我提出如今的夏氏给他们的工薪也许只能是之前的三分之二,有些虽开始还有点犹豫,但最后都大多都表示与夏氏共度难关。都随时待命,这样我的建筑队也就算形成了。 自招聘信息放到网上后,夏氏的大门便每天围得水泄不通,让人不得不感慨如今大学生的就业难。可是看了一堆简历都有些失望,那些大学生大多都来自三流大学,而且专业冷僻,并非是我想要的真才实学。 给读者的话: 抱抱,因为我看到留言,特来劲,所以昨天暮色多更了一章,明天<此去>推荐,我会重点更<此去>,希望大家支持,求金砖.嘻嘻 49. 第四十九章招聘 如今的夏氏实在养不起无关紧要的人,只能jing练。 一早上都在不停地面试,问着同样的问题,然后给我同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希望贵公司能给我个学习的机会,我一定会努力的。”直听得我头涨,痛。 林涵柏?我看着简历上的名字,不停地在大脑中搜索记忆,再看简历上的那七寸照片,一个阳光男孩灿笑着,连拍张脸都能笑成这样,就怕人家不知道他是靠脸吃饭的不是? 显然茹萱和逸尘也注意到他们手中同样的简历,都幸灾乐祸地看着我。我想起那夜还mo着人家的脸,我还等着人家来吻我,顿时觉得羞愧难当。 那没心没肺的家伙,看到我们当不认识也就算了,偏偏那冤家还乐呵呵地大摇大摆走到我面前,“姐姐,还记得在下不?” 我手中攥着钢笔,恨不得化为利刃刺向他,这男人,在ktv当陪唱就那么光荣吗?值得这样大肆炫耀。 茹萱终于控制不住地大笑出声,逸尘笑得稍微含蓄点。我瞪了他们一眼,对林涵柏正色说道,“去坐好,这是面试。”又转过头对茹萱和逸尘喝道:“你们俩也严肃点。” 我这才仔细地看他的简历内容。那接下来才是我大惊失色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是是双博士,刚留学回来。学的竟然还是建筑工程,真是天下掉陷饼。 等一下,话说天下掉陷饼,那可能就是陷井。 “你的资料全属实吗?”我有些怀疑地问道。 “这个你可以去调查。”林涵柏不以为然地说道。 “你有这学历竟然还沦落到ktv去当陪唱?”茹萱的问题从来都是一步到位。 不过这也是我想问的,我定睛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我想像过几种可能,比如家里穷困,被逼无奈。而他竟然眨着天真的笑脸,“好玩呀。我想看看我是不是适合多方面展。” pen血!我应该也算和他同代人吧,怎么我的心这么老了吗?竟然被现在年轻人的疯狂震撼了。 切入正题,我继续问道,“你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选择夏氏?” “怎么?难道姐姐对今天的夏氏没有信心吗?也确实,昨天辉煌的夏氏已经是昨日黄花,殆现了。不过我喜欢挑战,与其去那种正上轨道的大公司,不如和沉入谷底的夏氏并肩作战,那夏氏起死回生时我还是一方元老呢?姐姐,你说是吧?”好不容易让他坐下,他又不安份地站起来,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说道。 他笑起来真的有点像莫子云,只是莫子云不常笑。而林涵柏似乎太滥用这张迷死人的笑脸,大概是职业所然吧! 我最终还是录用了林涵泊,我想应该和莫子云没有关系,撇开别的不说,林涵泊确实是现在夏氏现在正缺少的人才。 “姐姐,那我明天上班。或者现在也可以。” “这个随便你,现在或者明天都可以,不过不许叫我姐姐,叫我夏总。”我用文件夹在他凑过来的头上一敲,正颜厉色道。 “姐姐真是没劲,这么快就摆出总经理的自架子了。想起姐姐那天晚上多可爱呀,醉眼朦胧,两颊酡红,深情陶醉,如果不是那男人,也许我们已经…”帅气年轻的脸庞,丰色的唇,在我面前放大。 “stop。林涵柏,你如果想好好活着,我劝你趁早抹掉那天晚上的记忆,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惨,明白了吗?”在一声如惊叫般的喝止之后,我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帅小伙现严厉的警告。不要以为我夏大小姐是好忍的病猫。 “是不是总经理都爱摆臭架子,我看那位姐姐就比你亲和多了。”林涵柏突然勾住了茹萱的肩,我第一次看到茹萱竟然没有动火,除了逸尘,可没人敢接近茹萱,而可怜的逸尘,茹萱似乎从来没把美丽过份的逸尘当男人看。 我确定茹萱是想故意气我。 给读者的话: 因为亲爱的珍珍要求,所以又上来多更一章!希望大家支持! 50. 第五十章小小风波 我又开始不分昼夜地在公司奋斗,累了在沙上躺一下,饿了就便当,有时候干脆食面,困了冲杯咖啡提神。 让我感动的是我的死党茹萱和逸尘也从来都是奉陪到底,我知道茹萱虽然嘴不饶人,但对我和她的感情不是在嘴上说的,而是行动做的。 曾经的三人行现在多了一个,林涵柏。如果说开始我对他的学历能力还有些怀疑,那现在我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 “若南,这次投标的公司肯定不计其数,可是最强的对手,也是最有可能得到这项目的公司应该非裴氏莫属了。”茹萱突然说道。 我心里明白以裴氏的资金和如今的地位,这个项目已然是囊中之物,几乎无人能与他同争。我默然。 茹萱十分诡密地说道:“所以,若南,靠正当方式我们几乎没有赢的可能。除非你知道裴氏的报价。我们以价格压他,或者你和裴暮青直接商量让他让给你做这个项目,或者同分一杯羹。” “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吗?”我不屑。 “夏若南,空有清高和傲骨值不了多少钱,那些成功的商人背后哪个没有过不择手段?哪个没有污点?要学清高就做艺术家去,别做商人。” 一边的林涵柏突然出声说道:“打断一下,那个裴暮青,姐姐和他的关系很好吗?难道姐姐是裴总的qing人?” “嗖”我将一支钢笔飞越出去,那家伙灵敏,一闪脑袋,夏式飞笔颓败地在林泊涵身后的墙上一撞,骨碌碌地滚落在地。 “姐姐,你也太狠了吧!灭了我你就忍心呀。”又是这张公害的笑脸。 彻底被他打败。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在办公室没日没夜地整整三天,一出大厦迎上金湛湛的秋阳,刺得人眩目。 拿着车钥匙遥控打开车锁,一个身影在我之前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展露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笑,“姐姐,我送你回家。” “不必了,还有下次叫我夏总。”我依然正颜厉色。 “下班了就不要老摆着脸,我倒更喜欢你那夜喝醉的样子,很意1uan情mi。” “林涵柏。”尽管我已经很累,但还是拼出最后一点力气向他喝令。 “好好好,夏总,小弟再也不提那天晚上姐姐喝醉时把小弟当作初恋男友的事了。钥匙拿来。”林涵柏没皮没脸地伸出手。 我狂晕,但我实在没有力气和他理论。交出钥匙,坐上副驾驶座,告诉他地址,在车一小憩一会儿,任由那嗡嗡的苍蝇声在我耳边不断盘旋。 “姐姐,你的初恋男友抛弃你了吗?我确定那小子肯定有眼无珠。” “姐姐,上次把你从包厢带走的男人是什么人呀?那男人像凶神恶煞似的,怪吓人的,我不喜欢。” “姐姐,我真的很像你的初恋男友吗?有多像?哪里最像?眼睛?鼻子?或者嘴唇?” …… 我已经听不清了,声音越来越模糊,困意越来越深。 许久,感觉有一团温热在鼻翼间停留,久久不散去。 “啊!”无限扩大的眼眸里我看到自己无比夸张的表情。 “林涵柏,你干什么?”我捂住自己的嘴,就在刚刚前一秒,我大叫时,林涵柏以迅雷的度,那张性感的唇晴蜓点水式掠过我的唇。天哪,这家伙在干什么? 看他这副诡计得逞的得意样,我恨不得当即就将他碎尸万断。 拎包下车,啪,关上车门,走几步抬头却看见裴暮青提着公文包,剪裁合体的西装衬托出高大挺拔的身材,一样的自信沉着,那张黑沉的脸上一双失望和愠意的黑眸透过刺目的阳光,却是那样冷,那样冷。 可能他看到了!那又怎么样?就算刚刚还有些内疚,凭他这种凌人的气势我倒有了些得意。 直接越过裴暮青,把他当空气般跳跃过,进家,拿了睡衣,冲了个澡。现在头等大事就是睡我的美容觉。 走出浴室就撞上不明物体,幸好那物体还有些软,不是真的铜墙铁壁,不然我的头保证起个大肿。 “裴暮青,你干什么?想撞死人呀?”我mo着被撞疼的前额,吼道。 今天真是见鬼了,明明已经快累散架了,偏偏公司里有个折腾死人的小鬼,回家还有一副臭脸的裴暮青。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什么吗?”依然沉着脸,语气淡泊中隐着怒涛。 “解释什么?你也看到了,我并非自愿。”我绕过他,拿起吹风机,吹着自己一头的湿。 “夏若南,看来你真的太看得起我的忍耐限度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板转身,目对着他深沉的眼眸,他的吻落了下,他的手将我的双手反钳制后背,整个身子仿佛要陷进他的身ti里。没有一丝的转动空间。 我不停地转动着头,可他总有办法寻找到我的唇,肆意的侵蚀着。 “裴暮青,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的手被他捏得好痛,身子被他压制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终于放开了我,坐在一边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 我觉得xiong口闷闷的,轻声咳了起来,对他喝道。“要抽出去抽。” 他摁灭了烟头,在起身出去前那双凌厉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像烟头般掐灭。 进房间这么久,我现在才现自己踩在ruan绵绵的地毯上,浅灰色的地毯,踩上去松松软软的,再看房间的窗帘,从夸张的儿童水蓝色换成了温馨、暖意的浅紫色,床单是我喜欢的田园小碎花,零零星星的野紫花生动地铺满宽大的床,有一半床被斜斜地铺落在地上。这个房间什么时候多了化妆台,琳琳琅琅摆满了我曾经搁置在抽屉的化妆品。还有这张放大几十倍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儿,飞扬着一路的长,奔跑着,快乐的青春在飞扬,空气中弥漫着芬芳的甜味儿,阳光都灿烂起来了! 这张照片,应该是大学时拍的吧!一直放在我的皮夹里,原来放大有这么完美的效果。那么这些都是那个叫裴暮青的家伙做的吗? 心里如翻倒的杂味瓶,五味杂全。 “若南,女人要学会适当的屈服和柔顺。”这一刻我想起母亲的这句话。或许我真的过份了。 打kai房门,我轻手轻脚地下楼,探头探脑地想看看裴暮青还在不在?如果他在呢,我就暂且低下高贵的头,要不,跟他说声“对不起”也行。 刚才进门没现,原来客厅也重新整装了一下,不是曾经的黑白格调,也不是我夸张的恶搞,代替的是一种非常时尚个性的风格,格局明快流畅、色调舒心陶然。这才是个正常家的感觉! 裴暮青已经不在了,有些失望,有些感动,算了,暂且都放下吧,什么事都得睡醒了再说。 给读者的话: 看到亲留言,太激动了,又有码字的动力了.这章上传了二千多字,希望大家喜欢,支持下我的<此去经年> 51. 第五十一章私家侦探 私语咖啡屋,我喜欢它的原因就在于它的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保留着乡间的宁静,忆如我心中的西塘。 这个地方莫子云知道,茹萱知道,逸尘也知道,上次和母亲告别也是在这里。但我从来没有和裴暮青来过这里。 裴暮青,我法律上的丈夫,同住一个屋檐下,吃着同一个锅里的饭,用着同一个卫生间,睡在同一张netg上,如此亲密无间的人,我对他竟然恍若隔世的陌生和遥远。 而现在我正和我扉用的私家侦探坐在这里。 裴暮青,男,三十二岁,裴氏的董事兼总经理。二十二岁在f大毕业,学生时为了学费就一直在建筑工地干活,当杂工,背水泥,挑水担,所有杂活都干。学的是建筑专业,但有个特殊爱好,喜欢画画,听说当初还差点报了美术系。 毕业后还是混在建筑工队,而后有自己的第一批工程队,带领着十几个民工,做了传说中的包工头。然后有了自己的公司,所有企业家的辛酸史无非都差不多。 “没有其他了?”我迅扫过所有的资料,目光凌厉地望向对面西装笔挺,天生就有洞察能力的jing悍男人。 一个在本城咤吒风云的顶尖私家侦探,查了近一个月给我这样简白的资料。 “对不起,夏小姐,我们只查到这些,另外根据所有迹象表明,裴先生父母应该都不在了。” 我合上资料,不想多说什么。看另一份档案。 何菲菲,女。二十七岁。毕业于c大,因为父亲肾衰竭,曾在某夜店坐tai。后来在夏氏担任秘书一职。后面的我已经不想再看,这些我早已一清二楚。 “钊先生,你给我这种没用的资料,是不是不想我付劳酬了?”光滑无疵的咖啡杯在嘴边轻轻摩娑,我的语调平和有力。 “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何菲菲像人间消失一般,我们已经通过国际私家侦探一起帮忙了,暂时没有消息。” 温润的咖啡在唇上轻抿一口,嘴角微扬,“果然心思缜密,连身份名字都有能耐全换了。” “那么,最后一件事办妥了吗?” jing悍男人又拿出另一份档案。我的指尖略微颤抖,伸手去接,却始终没有打开。 别过脸望向窗外,秋天似乎总是个多雨伤感的季节。 青年男人原来还有些底气不足,唯有这件事让他有了底气,正了正音色,缓缓开口说道:“夏小姐,我们已经安照你的吩咐做了点事,忻海云已经进了监狱。忻海云本就犯事累累,让他进监狱并不难,随意抓住小辫子就够他坐十年八年牢的了。” “还有,我们也按照夏小姐的吩咐,按排几个牢里的犯人好好招待他。” “忻海云的母亲听到自己独生子进了监狱,当场就晕过去了,已经半身不遂了。” 淡淡地听着青年男人的工作报告,眼里有雾气缠绕,迷蒙了双眼,视线终于越来越模糊了。 若冰,我为你报仇了。那个骗走你的女人,那个伤害你的人已经得到了报应。 看着窗外的雾气,我淡淡地说道:“好了,你先走吧。你的劳酬我会打入你的卡里,另外何菲菲的消息你继续帮我追查。” “那好,夏小姐,再见。”青年男人起身,礼貌地伸过手,我并没有伸出手去,那只手悬在半空几秒,略有些尴尬地放下,挺着身走出了咖啡屋。 牛毛般的细雨零零下着,弱弱地拍打着玻璃,倾刻汇成水珠直直流下来,无声又悲凉。 妹妹,你过得好吗? 子云,你幸福吗? 有些东西不是不想,不提,就不痛。 尽管浅浅的,几乎难以察觉,却是存在的。蚀骨穿心。 给读者的话: 先道歉一下,昨天工作太忙,所以没上来更新,今天会多更二章,谢谢大家支持.也支持下我的<此去经年>,我都会天天更的. 52. 第五十二章哑谜 似乎习惯这样彼此之间的冷漠,习惯把对方当作隐形人,哪怕像现在同在一张netg上,暧昧的灯光蔓延在浪漫急促的空间里,我和裴暮青也如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连互相望对方一眼也免了。 就从那天裴暮青从这个屋子出去后,回来就是这副冷冰冰的面孔。我曾经试过想缓和,可是话到嘴边,迎上他冷漠的面孔,又缩了回去,我从来不擅长道歉,更不擅长哄人。这种事我从来没干过。 各自对着自己的笔记本看着资料,为了争取鸿达基业的项目,几乎做了整整半个月的准备工作。鸿达基业终于在这个星期公开招标。星期五便是投标日,最大的竟敌便是我身边的这个人。 裴暮青下床起身从新包装的纸袋里拿出一套纯棉睡衣,其实我刚才偷偷看过他的纸袋,那睡衣显然是新买来的,标签还在,可新睡衣却散淡淡的洗衣液味,新买的睡衣竟然清洗过,匪夷所思,耐人寻味。 浴室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我死死地盯着裴暮青的电脑,想着那里面或许有裴氏这次竟争的投标裴氏报出什么样的价格?伸出的手又缩回去,心卟通卟通地乱跳,不行,我夏若南绝不干这种见不得光的事,输也输得光明磊落,赢就赢得满堂喝彩。 浴室的门哐啷开了,吓了我一大跳,好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我看到他的嘴角意味深长地微微牵动,凛凛目光高深莫测地望我一眼。 该死!他不会以为我真的在偷看他的投标价吧! 我心坦荡荡,不怕别人看。 人家说同床异梦是可悲的婚姻,那么同床陌路应该是最可笑的婚姻了吧! 相背而睡,中间的隔带足够躺上三个成年人。 睁着眼,听到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知道他也没有沉睡。 不管怎么样,同床了几个月,知道他睡着时呼吸会变得沉重、绵长些。 “裴氏这次的报价不会太低,但也不会太高,若南,商人的底线是很有限度的。”随着绵长的叹息声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在寂静的深夜穿梭过来。 我转过身看着他孤凉的背脊,突然有阵莫名的心痛。悄悄地挪了挪身子,伸过手,手指穿过他的黑,轻轻撩bo着。 他的身子一僵,久久未动。 “你为什么娶我?”这是我一直缠绕我心头的问题。娶一个破了产的夏氏对裴氏只是负担,毫无帮助。如果说只为了娶一个单独的夏若南,长满刺的玫瑰,而且心并非他属,对他又有什么幸福可言?而他呢,裴暮青,是喜欢我吗? “你那么聪明,难道就想不到吗?”裴暮青的声音有些疲倦的沙哑。 他突然转过身,手紧紧揽抱着我的腰,头深埋在我起伏不定的xiong前,声音低沉撕哑“夏若南,我输了,我认输了。” 我一下有些无措,竟然像母亲哄孩子般拍着他的头,我想女人与生俱来都有一种母性的光辉,哪怕现在在我怀里的是一个比我大六年的大男人。 给读者的话: 谢谢亲们支持,你们的支持是我码字的动力,好想看到传说中的金砖.也支持下我的<此去经年>我会加油更的 53. 第五十三章解哑谜 “裴氏这次的报价不会太低,但也不会太高,商人的底线是很有限度的。”自从早上我把裴暮青的原话传给茹萱时,我和茹萱便一个早上都在研究裴暮青的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明天就要投标了,而我们的定价还未确定下来。 定价若太高以夏氏现在的处境那赢的机率就会更渺茫,如果定得太低,那商人的利益置于何处?所以急迫想要知道裴氏的定价。 舒茹萱头痛地嚷嚷道:“若南,你们俩打什么哑谜,你吹吹枕边风,或者在他做梦时,神不知鬼不觉从裴暮青的口中套出报价多好呀?还得浪费我在这里为你们解哑谜。” “舒茹萱,你没听人家说商人的底线是很有限的。”我白了一眼茹萱,转即又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裴暮青的意思是裴氏的定价不会低,应该会偏高。以裴氏这几年的风头,手上的项目肯定已经做不完,不会以低价去争取一个项目。” 舒茹萱突然收敛起说笑的表情,也同样认真地看着我,看得人极其不自在。我毫不留情地拍了下舒茹萱的头,嚷道:“舒茹萱,你老看我干马呀?我脸上又没长出花。” 舒茹萱认真而低缓的语气说道,“若南,你为什么不觉得,或许是那个裴暮青在帮你,想让你拿到那个项目呢?” 我呆愣了一下,会吗?会是这样吗?他帮我?他为什么帮我? 茹萱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有些蒙蒙然然的,“若南,你们到底怎么样?fu妻也有几个月了,你还是忘不了莫子云吗?该忘的就忘了吧,该放下的都放下吧。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一直背着包袱,活着会很累。”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茹萱,深沉得有些忧伤,眼里有淡淡的润湿,迷蒙着,旋绕着。 我对茹萱的了解甚少,只是大概知道他父亲天性feng流,没离婚时便是feng流成性,离了婚更是tuo不住的野马,可是她的母亲我倒很少听到茹萱提起。 我向来不是那种喜欢探人家隐si的人,换句话说,我对他人的事一直漠不关心。但对茹萱不是不关心,而是茹萱的性格,我明白她虽然干练雷厉,但她也有侠古柔情时,只是很多事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别人就一定不会知道。 犹记得那还是上初中那会儿。 周未,我见阳光好,知道茹萱今天抄黑板报,便去学校找她。 我看见茹萱从教师的宿舍楼下来,也同时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轻轻地拍着茹萱的肩,茹萱那时候已经很美,一米六七的身高,曼妙的少女身材,和一个略显瘦小的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是一种无法协调的扭曲。 那个中年男人正是我们的数学老师,我在茹萱面前是这样形容他的。 “一头卷毛,一副黑框眼镜,深锁重眉,一个木板身材,准一个瘦干老头。” 起初舒茹萱对我的评价默不作声,我当时很奇怪,一向比我还毒舌的舒茹萱诡异的沉默。 然后我再在她面前叫“数学老头”时,茹萱爆了,对我大吼,转身给我一个气愤的倩影。 那时的我还是比较迟钝,后来我看了琼瑶阿姨的《窗外》,又看见了茹萱和数学老师在宿舍门口的那一幕,似乎明白了点什么。可是又无法接受。真的会是这样吗? 高大帅气的英俊少年她不喜欢,偏偏喜欢这种瘦干老头?我无法理解。 有一次,茹萱拉着我和逸尘说要不醉不归,三个人在不大不小的包厢里。 “来瓶二锅头。”茹萱吼道。 “茹萱,你什么疯呀?啤酒或者红酒。还喝二锅头?你想烧死不成?”我也吼道,声贝绝对高过舒茹萱。 “若南,你这就不明白了。啤酒喝的是气氛,红酒喝的是高雅,我现在既不想调动气氛,也不想玩高雅,我舒茹萱,今天只想一醉酩千愁。”这大概是第一次茹萱让我觉得她其实也很侠古柔情。 “若南,逸尘,你们知道爱情是什么吗?它是一种很奸,很毒的东西,让人yu罢不能,醉非醉,醒非醒,没有对与错,没有应该和不应该,只有爱和不爱。”茹萱那时说了很多,但我已经记得不是很全了。 唯一清楚的是,我们坐着三轮车送她回家,下车时茹萱一直拉着那个三轮车夫的手,千恩万谢,我和逸尘怎么也拉不开,喝醉的人力气大如牛,茹萱足足拉了人家说了一个小时才放开,那三轮车夫大概愣是让一个大mei女拉了一个小时,我想足以让那个车夫回忆一辈子了。 第二天我们告诉茹萱,茹萱表示蒙然,她对昨晚的事已经记不大清了,不过问我们昨晚她还说了什么,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我只摇头,表示她没有酒后胡言。 我也没有告诉茹萱我看到他们在一起。 茹萱如果想让知道她便会告诉我,如果不想我知道,我问也没什么意义。 “茹萱。”我轻轻地叫了一声,似乎把她从深刻的记忆里拉了出来。随即她又绽开了一脸没心没肺的笑容。 “裴氏的报价既然不会太低,那我们适中就好,成本我们都核算过好几次,以这个价格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茹萱已经埋头看资料,认真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给读者的话: 临下班前,再上来更一章,谢谢亲们支持,希望喜欢的亲们多多留言,多多给分,多多砸金砖!支持下我的<此去经年>要 54. 第五十四章步行回家 晚上我驱车回家时已经是十一点了,这个喧嚣的城市在深夜也安静了下来,马路上稀疏的车辆穿梭,匆匆的行人裹着外罩衫衣匆匆赶路,谁也不会去在意,谁也不会留意谁,这个城市的人已经习惯了漠然。 车拐进一个路口时,突然熄火了,我不知道生什么事,再启动也没办法。我向来对车不研究,车对于我来说只是代步的工具,没什么大的意义。 深更半夜,它竟然和我闹罢工! 开始在车厢里翻找修车行的名片,也不知道人家半夜三更会不会来修。 然后我又开始在手机里搜索,突然现自己原来孤立无助。 鬼使神差地将电话拨了出去,接电话的声音是我熟悉的,又拒绝听到的,却又让人安心的。 人真的是一种太奇怪的东西,好像是无数个矛盾的结合体,有无数个自己在较劲。 “怎么了?怎么还不回家?”从裴暮青的声音我听出他还没有睡。 “我的车坏了,回不了,你来接我吧,在西山东路。” 简单地说完,口气俨然是一个家人的身份。家人?是的,他是我的丈夫。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裴暮青的声音微微有些急切,心里突然有一种温暖笼罩。 从温暖如春的车厢里走出,乍迎寒风,冷意入侵,却清冽分明。突然想步行走走,似乎好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然。 我按着回家的方向走,我知道裴暮青开车过来必定经过这条路,也必定能看到我,一个在深夜独自行走的美丽女人。 裴暮青的奔驰车非常显眼,尤其在现在宽阔少有车辆的马路上,他的车牌号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记下。 车在我身边停下,刚想上车,裴暮青突然下车了,说:“我们一起走走吧。” 他把车停靠在路边,锁好车门,看来他是真的想步行回家了,从这里走回家没一个小时是不可能走到的。我这时才现他的头有些绫乱,套了件深色外套,好笑的是他穿着锃亮的皮鞋,竟然没穿袜子。 他也注意到我在看他的脚,自嘲地笑笑:“出来太急,就随便套了鞋子竟忘了还没穿袜子。” 心里暗自得意,我竟然让冷静理智的裴暮青乱了方寸。 说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有和裴暮青这样并肩走过,他很高,即使我穿着六寸的高跟鞋,我的头也在他的颈项处。 银白的月光洒满一地的柔和,二道拉长的身影投影在地上,忽尔互相交叠,忽尔又各自分开,变成矮小可爱的影子躲到后处。 “饿吗?”裴暮青突然问道。 “又饿又冷。”我老实回答,其实我是看上他身上的外套,也不看看我大冷天的,我还穿着裙子,能不冷吗! 我以为下一秒裴暮青会tuo下他的西装外套,然后学着电视里的男主角为我披上,然后在那个时候吻我一下,我想我应该也不会拒绝。给你温暖的男人,女人向来没有抵抗能力。 可是那个死裴暮青竟然跑了,我气得直跺脚。 我远远看着他在对面正和一个小贩说着什么,mo着西装口袋里的钱,然后递给小贩,拿着二团烤红薯又向我跑过来。 裴暮青似乎很满zu,像个青涩的大男孩将热乎乎的烤蕃薯递到我的手中,手心一下暖和起来,他剥开自己手里的红薯,烫到了手,在嘴里呵着,又抓抓耳朵,红薯冒着腾腾的热气,他满zu地大口yao下去,仿佛在吃山珍海味般。 原来在商场叱咤风云的裴总经理也会如此容易满zu得像个小孩子,我肯定是疯了,我竟然把那个商业诡才裴暮青当作小孩。 我只是把红薯暖在掌心,并没有剥开。 他停下吃红薯的动作,问我,“不喜欢?” “我只是没吃过。”我老实回答,我确实没吃过,;因为不喜欢蕃薯和味道。 “我忘了你从来不吃这种街边的东西。”显然,裴暮青有些冷嘲,还有些黯然。好像我错过和他一起分享一个美好的事情。 “好像你那块比较好吃,我吃你那块吧。”我目光盯住他yao了半块的红薯,边抢边说道。 裴暮青把他吃过的半块递到我嘴边,我狠狠地在他yao过的地方yao了下去,抬头看见他笑了,于是我也笑了。 原来烤红薯并不难吃,还挺好吃的。 “你冷不冷?”裴暮青似乎才注意到我穿得很单薄。 “我刚才说了,又冷又饿。现在解决了饿,我还冻着呢?”我夸张地瑟瑟抖,这次看我还不把他的外套骗过来。 看来女人适当地求弱是个很有效的技策,果然裴暮青tuoxia身上的西装,披在我身上。 给读者的话: 看到亲们的留言支持,码字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了.我也喜欢温暖团圆的故事,虽然不能太完美,但还是不会太残破结局的.求砖砖 55. 第五十五章画画 好不容易步行到家,已经是午夜时间了,可是睡意全无。 “我们下盘棋,怎么样?”我兴致盎然。 “嗯。”裴暮青好像也没什么睡意,一脸兴趣。 我拿出棋盘,与他对峙。 我一直觉得一个人的性格能在棋局中反映出来,或攻或守,或激进或退守,都能反映一个人的心机。 一盘下来,我险赢一子。我曾经在市里参加过棋艺比赛,赢棋并不惊讶,但裴暮青的棋艺变幻莫测,足以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对着已经分出胜负的棋局怔怔呆,在想自己到底是哪一步错了,而裴暮青又是怎样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让我赢了这盘棋。 “你赢了,也不开心?”裴暮青看我脸色沉重,疑问道。 “裴暮青,我喜欢输得明明白白,赢得光明磊落。”我抬眼定定地望住他,我觉得很多时候我们不像fu妻,就个互相斗智斗勇的敌将,而我在他面前总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过我们本来就不是普通fu妻。 “你有时候让人真累?任何时候都不让人放松心。那我们再下一盘吧!我使出全力。”裴暮青叹了口气,开始摆新棋局。 这一局毫无悬念,他赢了我,而我确定裴暮青是个心机很深沉的男人。 “裴暮青,你很喜欢下棋吗?”面对残局我仍然不甘心,怎么说我也曾经请专门老师教过我下棋,不过棋艺这东西最多的还是要看天份。 “还行。”裴暮青点燃一支烟。 “还行,就不是很喜欢了?那你最喜欢什么?”我记得私家侦探带来的裴暮青资料里确实说他曾经喜欢画画,差一点考了美术系。可是在家里我从未看到过有关画画的工具,而且家里也没有任何画,我也无法想像一个沾满铜臭味的商人会搞这种疯狂的艺术。 我既然问了,当然是希望他能老实回答我。 裴暮青抬头看我一眼,神色难辩,“曾经最喜欢的是画画,现在最喜欢的是钱。” “很极端的二个爱好,无法想像在同一个人身上。不过没看你画过画,你画抽象画还是人体画?”我探索地盯着他的眼睛问。 “人体画。”裴暮青简单回答。 “1uo体画?”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怎么看眼前这个男人都没有这种嗜好呀。 裴暮青突然凑过头来,咧开嘴笑谑,“你肯做我模特?” 面对裴暮青刻意的挑畔,该死,脸竟然烫了起来,烧至颈部。又挺了挺背,正色道,“我又是露丝。可是我从来没看过你画画?家里也没有类似工具?” 裴暮青半真非真的说道:“家里有,在阁楼闲置着。我不画是因为没有模特让我画。” “有钱还怕没有漂亮模特,怕是你裴总经理一句话,一群mei女都一窝峰地拥上来吧?”我也不甘落后揶瑜他。 裴暮青略蹙眉,也谑笑着:“那么多mei女,可我不是摄影师。” “你去把画具拿出来,我让你画。”我扬手对他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个鬼才能画出个什么来。 裴暮青挑眉端祥住我,嘴角微微扬起,又凑近我的脸,温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脸上:“1uo体画?你肯?” 该死,我竟然觉得脸热烫得厉害。 “少废话,你去拿出来再说。” 很快裴暮青从阁楼下拿出画架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颜料,熟练地支起画架,打开内室地暖灯,将空调调到高温,认真说道,“我准备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tuo衣服了。 “我没说让你画我1uo体,我穿着衣服让你画。”我穿着雷丝睡衣,摆出自经典的pose,对他无比妩mei地笑。 “我没画过穿睡衣的女人。”裴暮青的脸十分坚决,一副非和我扛上的表情。 “裴暮青,你就这么流氓呀?非画人家1uo体不可?”我委屈地向他嚷道。 “这不是流氓,这是艺术。”裴暮青momo下巴,似在审视一件艺术品般望着我。直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我遮块布行不?”我妥协是因为我想看看裴暮青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画画,可是为什么我要了解他? 裴暮青没有说话,冷酷地看着我。 “你爱画不画?不画我睡觉了。”我气恼。 裴暮青终于点了点头。 我进卫生间将睡衣褪下,用浴巾裹着身ti。波卷的曲散在肩头,昏黄的暖灯下,裴暮青的jing剪的短,细微的胡扎,棱角分明的五官,专注的眼眸时而望住我,又时而停留在画下,这一画面似曾熟悉,这个人好像似曾相识。 “西塘?你是西塘时那个画家对不对?”我激动地猛跳起,没抓住浴巾,洁白柔软的浴巾随着身ti滑落,xue白曼妙的dong体一览无遗。意识到,脸一下飞红,立马捡起浴巾,对着目瞪口呆看好戏般的裴暮青吼道,“看什么?快闭上眼。” 浴巾牢牢地巩固好,跑到裴暮青的身前,追问着,“那个西塘的画家是不是你?” 裴暮青咧嘴一笑,目光还是定在我微1uo的xiong前,“fu妻这么久了,你才想起来?看来是我魅力不够。” “真的是你?当时你的头有点长,看起来很颓废。” “那是艺术家的特质,我体会一下。”裴暮青似真非真地说道。 “你很早就认出我了,对不对?”显然我有些明知故问。 “在西塘时,你就告诉我你夏大小姐的名号了。”裴暮青笑道。 “不可能,我才不屑于与陌生人说话。”我肯定我没有。 裴暮青意味十足地笑笑:“你喝醉后远比清醒时亲近多了,没那么清高。” “什么意思?那天在酒吧里的人是你?是你把我带回房间的?”我惊讶不小,那个人是他,裴暮青,可能吗?好像说起来不无可能。 “酩酊一场,忍尽世间荒唐。爱无常,恨未央。别尽红尘痴想。挥两袖,勿带风霜。我挺喜欢这句。”裴暮青笑谑道。 “抚mo苍桑的心,斑驳的是眼泪,溢出的是伤痛。这句太苍凉。” 我顿感羞愧难当,平生以来第一次和陌生男人同ju一个晚上,还闹了一夜酒疯,竟然还是自己现在的丈夫。“原来真的是你?可是你现在才说?”我气得跺脚。 “你再跺,把浴巾跺下,我可又要一饱眼福了。”裴暮青的目光还是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一副戏谑人的神态。 我立马抓紧浴巾,看了看他未完的画,这画刚画了个头,像条美人鱼般没有四肢,看着怪恐怖的,不过还挺美的,原来这家伙还真的有点功底。不过他真的画1uo体画吗?那看过很多祼女了吧?心里有些不舒服。 嘟着嘴说道,“行了,我累了,这个留着,下次再画。” 转身去卫生间换上睡衣出来。 依然相背而睡,睁着眼,我问道,“裴暮青,那天在西塘的晚上你是不是吻我了?” 他翻了个身,一双温暖的大掌悄悄探过,放在我的手臂上,将我的身子扳过来,我说过裴暮青只有嘴长得敦厚,还有那么些小性感。我竟然没法抗拒他的吻,他细细密密地轻吻着我的每一个纹路,温柔得让人mi乱。 “那我打你了吗?”我确定那天的那个吻是真的,而那个巴掌应该也不会假。 “你现在没有打我。”裴暮青低低地笑道。 在后来的后来,再提起这件事时,裴暮青说,幸亏我去的是西塘,而不是西藏。 给读者的话: 本来想分二章的,索性一章上来,大家看得舒服点。抱抱喜欢本书的朋友,希望大家能多支持,亲支持是我的动力,去更《此去经年 56. 第五十六章招标会 招标会上,ren流穿梭,个个衣冠楚楚,黑压压的一片。有些交头讨论着什么,有些含笑而握,有些客气周旋,人织移动,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我大学时便跟着父亲来过类似的场面,并不陌生。可当时我是风光无限的夏大小姐,只是怀着好奇和学习的态度审视着这些皮笑肉不笑,背地里尔虞我诈的商人。 可如今我是带着衰竭的夏氏想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而来,我身后的队伍军在那些西装笔挺、成熟干练的成功商人看来完全是一干ru臭未干的毛小孩,他们眼底的轻蔑和不屑表现得淋漓尽致。 我并不能镇定自若地漠空这些轻视,相反,我很在乎,甚至气得牙恨恨的。 我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穿着便衣,甚至是穿着睡衣在我面前晃悠的裴暮青,在这些商界名流之间周旋,保持着他绅士可居的风度翩翩。 原来我的丈夫,的确是很成功。微微膨胀的虚荣在瞬间泯灭。我夏若南从来不活在一个男人的光环背后。 我淡定自若地在芸芸竟争对手中提交出夏氏的投标书。有人在交头接耳,低声轻语。 “看,这是夏氏的千金。” “不会吧,夏氏不是已经倒闭了吗?” “听说现在夏小姐带着几个ru嗅未干的毕业生还在垂死挣扎。” “那个夏小姐从来都是漠空一切的,不奇怪她会这么做。” 谈话已经变成了轻蔑的笑语声。 我凌厉的目光直射向躲在一旁嗲声细雨的妖jing们,别以为化着妖jing似的妆,穿着盖不住大tui的短裙,就以为自己是白领,不知天高地厚了。 显然我这双能把人凌迟的目光还非常有用,那些不知是来自哪个公司的白骨jing们立即噤声,悻悻地走散了。 听着台上衣冠楚楚的男人侃侃而谈,表着无趣的商业计划,我的大脑有些浑噩起来,不受支配地开始走神。 悄眼打量隔着几排距离的裴暮青似乎非常专注地听着,面目集神,时不时地随同众人合体地拍掌。他的身边坐着正是他的秘书,穿着与裴暮青一样颜色的职业装,高盘的头扎成马尾辫,不施粉黛,看起来清新自然,不停地抄记着什么,时不时地和裴暮青低语几句,裴暮青更多时候是颔。 我又以最快的度扫视了周围的成功人士,终于相信所谓成功绝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尽管听着无趣的宏伟计划,大家都好像看美国大片般全神贯注。 我用脚轻踢了一下打起吹欠的茹萱,再看看逸尘,他已经开始玩起了手掌宝,沉浸在南国和北国的游戏大战中。那个林涵柏还要干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的。 会议散后,我越过正和一杆子老总握手言笑的裴暮青,目光在空中交接,我迅地别开,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躲开什么? 或许我并不想让成功的裴暮青来残酷地告诉我,我是多么的失败。除了曾经漠空一切的夏小姐身份,我已经什么都不是了。不,我还有裴太太的身份,可那不是我愿意承认的。所以直到今天,无论是商界还是媒体,都不知道,曾经的夏小姐已是裴暮青的太太。 “若南。”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停驻回头望向他。 晌午,一束阳光照射在他线条分明的脸上,看起来生动明亮。 “你去哪里?我送你过去。”裴暮青说。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我看到裴暮青身后追上来一个女人,是刚才在他身边低语的秘书,叶依玲,手里拿着他的深色西装。我语气淡淡的,神色也淡淡的。在失败时不愿让别人看到,我要躲起来自己偷偷tian伤口。 无数闪光灯都聚焦过来,闪烁得人睁不开眼,又是无数的话筒都纷纷地递送过来。 “裴总经理,外界都盛传这次鸿达集团的项目裴氏是势在必得,您自己是怎么看呢?” “夏小姐,听说夏小姐又撑起了夏氏,这次来与裴氏竟争鸿达的项目,有几分把握?” “裴经理和夏小姐很熟吗?私下里有交情吗?” “……” 一群人迅将我和裴暮青围成一个圈,七嘴八舌地问着,我和裴暮青被挤在中间,连一丝转动的空间都没有。 我多怀念以前还是夏小姐时,拿起那些莫名其妙的相机都纷纷砸碎在地,我看他们谁还敢乱拍乱说乱问乱写什么。 裴暮青撑开手臂挡在我的面前,尽可能地为我挡着。好不容易杀出围群,他拉起我,身后一群疯狂的记者还在不停地按快门,不停地喊叫。 给读者的话: 哇!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金砖了,谢谢亲!也谢谢亲们的留言和支持,我会坚持每天更,下个月开始坚持一天二更,三千字。 57. 第五十七章做菜 江水涛涛,夕阳轻照,映照在江面上,徐徐光辉荡漾,飞翔的鸟儿拍打着翅膀轻灵地掠过水面,漾开层层水圈,一幅美伦美奂的景象。 “我们这样跑了,明天的新闻报上不知道会写成什么样?”我望着江面心情黯然。 “你很在乎别人怎么说吗?那样会活得很累。” 淡淡的夕阳下,裴暮青的侧脸投下一抹淡淡的阴影,轻吐的烟雾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我从来都是陌生的,他曾经是这个城市里被遗弃的一角,扛水泥、搬砖头,但他从来没提过,我见到的裴暮青永远是标贴着成功标志的商人。 可在那些无数个夜晚,他身ti传来的温度又是那样真切,确定是存在的。 江边的风空阔而撕冷,让人瑟瑟抖,却又爱着它带来的清冽,我感觉我脆弱了,脆弱得疯地想要一个真实温暖的怀抱,像受了某种蛊惑般喃喃轻语:“你抱抱我好吗?” 裴暮青展开怀抱,将我揽在怀里,下巴顶着我的头额,轻轻摩娑着,我靠在他的怀里,看着夕阳缓缓而坠,直到最后的余辉散去,换上一轮清月悬挂于暮空中,城市的霓虹灯纷纷点缀,万家灯火通明,才现我依然还在那人的怀里。 “我饿了。”我依然靠在他的怀里,低低地说道。 “你想吃什么?”暖暖的气息在耳边吹拂,我依恋于这种美好的感觉。 “想吃你做的菜。” “好,那我们现在去买菜。” 天知道我是很少逛市的,即使逛我也不会在充满腥味肉味的一楼菜食品里停留的。每次我都是屏息匆匆而过。我最受不了鱼腥味还夹杂着乱七八糟的味道,准一个怪异。 裴暮青到了市如鱼得水般游刃有余,他知道什么样的萝卜最嫩,知道什么样的肉最最新鲜,什么样的青菜没有用过农药。 裴暮青指了指另一边的鱼摊说道:“我们买条鱼吧,我做红烧鱼给你吃。” 我刚还在想鱼腥味的恶心,他竟然还要跟我说鱼,我顿感恶心,装出要吐的样子。 裴暮青的头凑过来,谑笑道:“你干什么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了呢?不会是偷偷给我戴绿帽子了吧?” 我白他一眼,笑道:“这年头头上顶点绿才好看。” 痛苦的购物终于结束了,拎着大袋小袋回到家。 “裴暮青,这么多菜等你做完,我不饿死啦?要不我给你打下手吧?”我现有时候我还是满仁慈的,虽然嘴硬一点。 “那你洗青菜吧,用温水洗就好。”裴暮青熟练地切着士豆丝,刀法快而准确。 “我不洗青菜,我帮你切土豆丝,那个比较有挑战性。”说着便要去抢裴暮青手中的刀。 “你别闹了,这个没你想得简单。没有几年刀功是切不好的。”正说着,锅里的汤煮沸了,裴暮青放下刀去顾汤。 我拿起刀,切土豆丝有什么难的。生硬地一刀刀切下去,可切下来的不是土豆丝而是土豆片,我试着像刚才裴暮青的切法快地贴刀而切。 “啊!”毫无悬念地,刀刃上沾着鲜红的血,土豆片上也是,当然是来源于我的手指。切破的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裴暮青本来是在试汤,一听惊呼,回过头,手中的汤掉落在地,他弹跳而起,也没顾上看自己的脚是不是被烫伤,一把抓过我的指,将我还在流血的手指含在自己嘴里吸shun着,我想缩回手已经来不及了,刺痛的伤口被一股湿润的温暖包围着,心里有些暖暖的感动,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喂!裴暮青,你想吸干我的血呀?” 裴暮青的眼里微有些心疼和责备,“我说了没几年刀功是做不到的,你偏不听。” 他找了块创口贴贴好,又把我赶出厨房,说我准个是添乱。 给读者的话: 谢亲的支持,因为月底忙,所以只能一天一更了,希望大家谅解.下个月我会多更,支持我的<此去经年>.嘻嘻! 58. 第五十八章星座 到晚上睡觉时,我才现裴暮青走路似乎刻意地踮着左脚,撩起裤脚步才看到他的小腿红了一大块,还起了水泡,一定是刚才的汤洒的,“你的腿怎么这样?你刚才怎么不说呀?”我边责备着起身去找烫伤药。 裴暮青的腿搁在我的腿上,我专注地为他抹药,他则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柔和的橘色灯光将他原本坚毅的脸部线条也柔化了,我看着他腿上微微张扬的汗毛,突然觉得这样的亲近有些怪异,瑷昧的气息无处不在。 很多时候我想裴暮青可能是喜欢我的吧?或者是爱我?不然他为什么要冒险娶我呢?为岌岌可危的夏氏向银行担保,对商人而言实在是个愚蠢的做法,而且还有个蓝凌,那么裴暮青这样做是因为我吗?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于爱?对,他是个不轻易言爱的人,可有时候觉得他很近,有时候又觉得他很远? “你今天别洗澡了,伤口要好几天不能碰水。”抹好药,我随意叮嘱几句,自己走进了浴室。 待我冲完澡出来时,看见裴暮青躺的位置是我一直睡的一侧,见到我,他挪了挪身,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我走过去睡好,他睡过的位置是一窝的暖和。 裴暮青把牛奶递给我,又指了指我床侧的床头柜,“把那杯鸡蛋给我。” 我习惯睡前喝牛奶,他习惯睡前喝杯热水鸡蛋,就是用生鸡蛋加点白糖,用热水一冲,我接受不了那种腥味。 “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喜欢喝这个?”我把水杯递过去时又闻了闻,还是很腥,我没办法爱上这味道。 他没有回答我。 他正在看他的人生百态,这也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一个商人懂太多人生哲理并不适合。就好像我无法想像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与一个清高孤傲的艺术家会有什么交集。人都很复杂,睡在我身边的人是个复杂中的复杂。 我无趣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突然翻到一页十二星座性格与爱情,便来了兴趣,侧头问裴暮青:“喂,你什么星座的?” 裴暮青闻声抬头看了看我,又望了眼我手中的杂志,漫不经心回道:“不知道,这个很无聊。” 这个的确无聊,十二星座怎么可能适应世上亿亿万万人的性格呢?也不过是笼统大概的一个统计而已。以前我和舒茹萱总是嘲笑那些对星座,对心理测试题乐此不疲的女生们,至少这个,我们从来不玩。 “无聊游戏不就是无聊时玩的吗?快说,你生日是几月份的?”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裴暮青的生日。 再想想又有什么奇怪的,他也不知道我的生日。 我撇撇嘴,但仍然不死心,我每次都冲动得想把裴暮青心挖出来好好研究研究,那这个星座测试至少也能给个笼统答案。 “十一月十三日。”裴暮青淡淡地回答,目光依然看他的人生百态。 “十一月十三日,哇,那不是早过了?你怎么不早说?”我突然惊叫了起来,又仔细回忆,十一月十三日那天不正是若冰和莫子云离开的第二天吗?那天我喝得烂醉,第二天好像记得裴暮青说要放自己一天假,没想到那天是他的生日。那么他本来是想和我一起庆生吗? 我微微有些内疚地望向神色淡漠的裴暮青,又一想,这种人一看就不是那种会玩庆生这么幼稚游戏的人,心里释然,将目光重新集中在书上,迅找到十一月十三日的星座,天蝎座。 我清了清嗓子,一把夺过裴暮青手中的书,抛飞出去,让他集中jing神听我念。 “天蝎座人意志坚定,不轻易流露感情,似乎反应迟钝,实际很有主心骨,一旦下了决心便不择手段去干。他们不会轻易在压力面前让步,相反会不动声se叫施压者让步。他们是挑衅的高手----极其冷静、高明、耐心、残忍的挑衅。你决不会看到天蝎座人慌头慌脑地跑来跑去。他们一行动,就已成竹在xiong了,而且一定会不达到目的不罢休。如果你被天蝎座人伤着了,你别指望这只是一个疏忽。他们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们的眼光----沉郁,甚至阴森森,和他们打交道得留神,他们很记仇,而且一旦认为自尊或利益受了伤害,会毫不留情地报复。” 我侧头望向裴暮青深邃的瞳眸,那仿佛是个无底深渊,望进去,也永远看不到底,望不到边。即使现在的他如此温和,如此平静。 我迅地看了看天蝎座的爱情观,但只在心中默读,没念出来。 天蝎座的爱情占yu很强,他们在爱情世界里很是矛盾,认定对方便会付出真心爱的死去活来;但是一旦爱情里出现背叛则是天蝎们忍受不了的,他们会花费毕生的jing力去逐步实施自己的复仇方案。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这个人无论是性格还是爱情,都是深不可测,不好惹的家伙,他的世界我怎么也猜不透,读不懂。 裴暮青的身ti突然微微侧俯过来,他的目光也定在:“那4月1o日是什么星座?” “4月1o日?”我惊讶地偏头看他,却不知什么时候裴暮青竟然在和自己如此近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尖相抵,唇轻轻擦过他的脸,倏地,脸觉得微微烫,心跳快了几拍,气氛有些瑷昧不清。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慌乱地和他拉开距离,问道。 又是这样高深莫测的温笑:“如果一个人有心,要知道或者想做一件事,其实都不难。”裴暮青的手指在杂志上的一块指了指:“你是白羊座。” 然后二双目光同时集聚在那一块上。 白羊座是天生的勇者,不畏惧任何困难,即使碰到阻碍,他们也会运用智慧来克服。富有积极的人格,具有自然迷人的举止和良好的心智能力,有记恨的倾向,具有强烈的侵略性、刚愎,但是很有决心,他们具有创造力、活力十足,不幸的是他们也同样隐藏着毁灭自己命运的人格及脾气,是需要十分小心的。 裴暮青微微颔,笑笑道:“说得很像。”目光又随之看下去,我迅用手遮住那一块,合上杂志,扔飞到一旁,堵气道:“不看了,太无聊,睡觉。”说完便蒙被背着他而睡。 死裴暮青,为什么每次我想侦探他,都被他反侦探呢? 给读者的话: 么么,这二天亲怎么不留言了呢?害得我都没激qing码字了。亲们的支持才是我码字的动力,嘻嘻!希望亲们多留意见,好的坏的一概全收 59. 第五十九章暧昧 天蝎座,白羊座似乎有太多的共同点,他们一样的勇往直前,一样不计后果,一样的记恨记仇,一样隐藏着巨大的攻击性,那么这样的二个人在一起只会彼此攻击,彼此伤害吧?心里感觉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要命!什么鬼东西,我竟然会为了子虚乌有的星座测试搅得多愁善感,心烦意乱,简直莫名其妙。 裴暮青伸过手搭在我的肩上,头侧俯过来,“又怎么了?要研究星座的是你,现在脾气的也是你,你这个大小姐还真不好伺候。” “谁要你伺候我了。”我扭过身来打开他的手,他一个支撑未稳,半个身子倾倒在我身上。 我和裴暮青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四目紧紧相对,彼此间呼出的气息近得分不清谁是谁,二颗心脏紧紧相贴在一起,能强烈地感觉到跳动得都是如此猛烈。身ti里流窜着一种异样的热流。 裴暮青干裂的嘴唇轻轻碰触到我的嘴唇,这不是他第一次吻我,可就这么轻轻一触,却仿佛击了电流般的惊酥。我睁眼看到裴暮青意1uan情mi的眼神,那是一种危险的信号,在我还没来得及推开他,他的唇在停顿几秒后,变得猛烈而zhi热起来,狂热的吻从唇上,游移到脸上,又滑落在我的脖颈,一阵阵的痒酥。 在他举手解开我睡衣的扣子时,我霎时从mi乱中惊醒,一把推开气息粗乱的裴暮青,“裴暮青,你想干马?我们的约定里没有这一条。” 他似乎也被惊醒了,显露颓败,仰躺在netg上,喘着大气,恶恨恨道:“夏若南,总有一天我会被你活活折磨死。” 大脑一遍遍地反复着刚才看到的那几行字:白羊座富于猎奇心,有股冲劲,但他们都不是攻击型的人,从不先向别人进攻。而天蝎座人不然,貌似平和冷静,实际上用心术挑dou对方,使对方怒铤而走险并陷入困境。可以这么说,天蝎座人坐在一池水旁,面部无表情,但眼神分明是蔑视的,好象在说:“我就知道你不敢跳,你怕被淹死,被水草缠住或被鲨鱼吞掉。”这种激将法很有效,结果也总是天蝎座的他为胜者。 裴暮青也是这样吗?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看着我的迷茫彷徨,而他永远是最后的得胜者! “裴暮青,你别把我折磨死就烧香拜佛了。”我yao牙切齿地回道。 裴暮青动作粗鲁地为我掖好被子,方才燥红的脸已经恢复平静,忿忿地瞪我一眼:“不早了,快睡吧。” 依然相背而睡,可不知怎么的,心里乱麻麻的,我到底怎么了?我和裴暮青到底怎么了?不,那只是因为我们是正常的生理nan女,偶尔小小的mi乱是正常的。可是,是这样吗? 不,我不能爱上这样阴森,晦暗不明的裴暮青,我不要输,不要输给裴暮青! 辗转了许久,纠结不出的问题终于抵不过疲累的身ti,沉沉地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腹肚突然来隐隐作痛,几乎是痛醒的。拧开床头灯,上洗手间,毫无疑问,老朋友光顾。翻淘了所有的厕柜,心中大叫不好。 “笃笃”洗手间的门轻轻敲了几下,传来裴暮青微微急切的声音:“若南,你怎么了?是不是闹肚子了?” 看看天色已经微微泛亮,应该有市开门了吧!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出去,故意不去看裴暮青关切的眼神,为难得实在不知如何开口:“那什么,你帮我去买,那什么来着。” 裴暮青似乎一头雾水,看着我弯着身子,捂着肚子,急切道:“什么那什么?你是不是闹肚子了?家里有泻药,我去找给你。”说着便要下楼。 这死裴暮青在这个时候还跟我装糊涂,我对他毫不留情地吼道:“裴暮青,你别在这里给我装善男信女的,你以为你是十四五岁的毛头小子呀!出去给我卫生棉,女人用的卫生棉,这下懂了吧!” 恼怒地吼完看也不看他一眼,又跑进洗手间,门啪地一关,现在只能蹲点,等着裴暮青火来救场。 在洗手间侧耳倾听裴暮青换衣的声音,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下楼的声音。十五分钟后,裴暮青又轻轻敲响洗手间的门,妈呀,我坐得腿都麻了。 以前读书时,也看到过偶尔有男生为女生买卫生棉的,我和舒茹萱严重鄙视,这种男人太没品了,绝对不能要。 从洗手间出来,裴暮青正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红糖茶递给我,目光有我看不懂的温柔:“刚泡的,趁热喝了,会舒服点。” 我微微有些窘,无所适从,尴尬地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含糊不清地说:“谢了。”| 裴暮青低低地笑了笑,“真难得你会说谢字,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餐。” 裴暮青转身走出房门,随手轻轻带上门,饮了口热腾腾的红糖茶,暖暖的糖水进入胃里,温暖暖的。心里突然涌上百味杂全的味道,有酸,有涩,还有一点甜。 最近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也学林妹妹式多愁善感了!真要命! 给读者的话: 今天又爬上来多更一章,希望亲们喜欢,多多支持豆豆,收藏加评分加砖砖,好的坏的意见豆豆一概全收,有批评才有进步. 60. 第六十章新闻 几乎毫无悬念,第二天,大街小巷无不在议论今天的头条新闻。 “年轻有为的裴氏董事护救落败公主” 落败公主?我不得不佩服新闻工作者的联想力,形容得是如此贴切生动。照片上的裴暮青依然是冷着脸,拉着惊慌失措的我,杀出围群,似有一种英雄救美的盛况。 连舒茹萱也对着这张生动形象的照片啧啧赞道:“喂,夏若南,认识你十几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小女人的姿态,想当初你和那莫老头在一起时,你可是绝对的强势,现在准个儿小鸟依人吗?不过你家裴暮青还真男人。” 我只作没听到舒茹萱夸张的叫嚷,看着资料若有所思。 这个八婆哪里肯放过我,艳容迅逼近我,那样子恨不得把我放在显微镜下仔细研究。 “喂,夏若南,你今天很诡异呀?不会内分泌失调吧?怎么说你也是青春年华吧,不应该这么早就更年期了呀?” 我气得随手拿起文件就往舒茹萱的头上敲,那女人机灵得很,一偏头就躲开了。 “对吗,这才像夏若南吗?刚才那失魂落魄的小样还真把我吓着了,活像个情窦初开的怀春少女,想当初你扬言要那莫老头做你男朋友那会儿,也没见过你这样。现在你不会是mai身把自己的心也卖了吧?看来,那个传说中亦黑亦白,亦正亦邪的裴总经理还是相当有魅力的。连我们这个无坚不摧的夏总也要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了?”茹萱半分邪恶,半分媚地调侃道。 “真是个三八。”我狠狠地剜茹萱一眼。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摔倒开,这会儿林涵柏褪去吊儿郎当样有些气急败坏地冲进我的办公室,开口就吼道:“原来他就是裴暮青,裴氏的总经理。那你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家伙,竟然还有些用兴师问罪的口气和我说话,这年头,造反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一个舒茹萱还不够,又来个林涵柏。 真是疲劳轰炸,我怎么净摊上这些怪胎的人。 “林涵柏,我和姓裴的是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还有,这里是办公室,以后进门请先敲门,并且请叫我夏总,谁是你姐姐?”我十分正颜厉色地对他喝道。 林涵柏的脸霎时青白一片,愣了一小会,随后夸张地行个大礼:“好,和我没关系,那夏总,对不起了。”优雅地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前后不到三分钟,这林涵柏变脸怎么比变天还快呀!莫名其妙。 舒茹萱诡密地凑过来,向我眨眨眼,嘴角似笑非笑,“喂,夏若南,你是不是想吃嫩草呀?” 我瞪一眼舒茹萱,恨恨道:“你这毒妇嘴里连狗牙也吐不出。” 舒茹萱用胳膊肘了肘我,啜了口咖啡,笑着道:“话虽不好听,可句句都是在理的。你就没看出那小子对你有意思呀?” “还真是比狗牙还烂,拜托, 舒茹萱,你能不能用你的鬼才脑袋多想想怎么救公司的事,行不行?我没空和你瞎扯谈,快出去做事。”我把舒茹萱硬推到门外,再让那女人轰炸下去,我准疯! 要知道那个林涵柏比我还小那么二年呢!而且现在的我还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在反光的玻璃镜中,竟看到自己的唇角情不自jin的勾勒起,那是在笑吗?清咳一声,立马板正脸,真是见鬼! 给读者的话: 谢谢亲支持,今天开始我会一天二更,亲们要多多给意见,多多留言,多多支持,码字才更快乐,嘻嘻!也支持我的《此去经年》 61. 第六十一章可笑的夜晚 夜幕下垂,窗外肆意的狂风吹打着树枝,透过光束斑驳的树影投影在纱窗上,摇摇晃晃,诡异的风声呼啸在耳边。 这也许是看过恐怖片的后遗症吧! 一个人在偌大的别墅里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惊悚的恐怖片,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挑战。只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 因为以前在夏家房间再大,走出房间,父亲与母亲睡在三楼。还有吴妈、刘婶睡在楼下,尽管我一向对佣人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我很早对父母也没有了依赖,可原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 但今天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裴暮青,他还没有回来,他说他今晚有个推不开的应酬,其实这几个月以来,裴暮青还算是个居家男人,晚上喜欢呆在家里,或者看看他的人生百态,或者看看电视,但他的电视频道永远只固定在央视5套,体育栏目上。而我上网,游戏,或者工作,大多数时间我们只是各做各的事,无不干拢。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一种生活模式。 然而此时此刻,我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期待他回家,怀念他温暖宽厚的身ti抱着我。原来我是这样依赖他。 他是我在这个城市唯一的亲人了。 抬头看见房间的时钟悄无声息地划过十二点整,裴暮青还没有回来。 我竟然也成了深夜等丈夫回家的恐慌女人。 我一直没有存下裴暮青的电话号码,但却能熟悉地一字不乱地按下一连串数字。 几声无趣的“嘟嘟”后,在我几乎要放弃挂断电话时,电话的彼端传来粗声的net息声,那种慵懒的声音,我能辩出他刚醒来,同床这么久了,我已经习惯他在晨间醒来时那种慵懒松惺的声音。 “暮青,你的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传来另一种陌生妩mei的声音,如此清明,如此残酷。 我慌乱地摁灭了电话,方才的恐惧已扫荡无几,心里似有什么被打碎的破裂声。 暮青,多么亲切的称呼,而我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也从不曾这么叫过。 多么可笑的夜晚,多么荒唐的人生百转,骄傲如我,却也扮演了深夜彷徨的小怨妇,等待着自己的丈夫回家,而那男人在深冬夜凉时,搂着另一个香玉般的身ti温柔缠mian。 手机在挂断一分钟后急促暴烈地响起,嘲讽着这个寂静的冷夜。 “若南,你怎么了?”电话那端急促的声音响起,刚才的睡意已经全无,语气里全是紧张与慌乱。 我故意拖沓着睡意深沉的声音,“没事。” 简单直白的回答如一杯白开水毫无温度和波澜,似乎从不曾听到刚才的那一声清脆玲珑的女声。 关好所有的窗门,盖好被床睡下,清冷的夜我要自己来捂暖。一如小时候,不管多害怕,不管多孤独,不管多寒冷,我都可以自己来温暖世界。 闭着眼记忆如云集穿梭般,父亲,母亲,若冰,子云,裴暮青,人和人的交集有时候很奇怪,有些人你不想想起,有些痛你不愿触及,却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微微扎痛你一下。 透着厚厚的浅紫窗帘,一道强烈的光射进来,我知道是裴暮青回来了。无声地走到窗口下,我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在微微的车灯下,那抹清亮的身影将裴暮青扶下车,他们低语着什么,然后裴暮青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我无声地躺回netg上,在属于自己的一角睡好。 沉重地脚步声急促地上楼,我闭上眼。能感觉到裴暮青渐行渐近的身ti凑到我身边,熟悉的烟草味已经被浓重的酒味所掩约,夹杂着陌生的香水味,我本能地抵抗这种陌生的味道吸进我的鼻帘,悄悄地屏住呼吸。 他的手拨着我的额前的碎,可能是酒意,他的动作有些粗重,如同所有醉洒人一样,裴暮青语无伦次地低头喃喃自语。 “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是你的一头长,微微浪卷,如同浅海上泛起的微微波澜。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随风逐浪。”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你穿着碎花裙,随风轻荡,美极了。” “为什么?我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偏偏没办法抵抗。原来有些东西是最折磨人的,能蚀骨吞心。” ……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语句越来越混乱。我也不想再辩听下去,没有爱过就不会有伤心,不会有心碎。 有些伤一次就够了。 有些泪一次就够了。 我爱五年的人绝然地离开我,因为他爱上我的妹妹。 与我同床异梦的人,原来一直爱着我所不知道的人。一如我从来也不了解他的过去,他的生活。 原来我才是最可笑的人。 给读者的话: 说话算话,上来更第二章,希望大家喜欢,求收藏,求砖,求意见,好的坏的照单全收。稍会儿去更〈此去经年〉,望大家支持 62. 第六十二章示爱 坐在宽大透明的明镜前,设计师不断地拨弄着我如波如浪的长,“小姐,要剪成什么呢?” 我指着时尚杂志里一个模特,若定道:“剪这个。” “小姐的长很漂亮,真的确定了吗?”设计师的手指勾着快剪,最后一次确定道。 裴暮青的话盘旋在耳边,“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是你的一头长,微微浪卷,如同浅海上泛起的微微波澜。在阳光下金灿灿的,随风逐浪。”也许就是因为我有一同别人的长,而可悲地做了别人的影子。我夏若南,从来没有这么可笑过。 “剪吧。”坚定道。 轻柔的长掉落地面没有一丝声响,却带着一丝空洞的绝然。 镜子前,乍见一个一头齐耳黑,时下最流行的bo波头,看起来更加厉练和清爽,对着镜子莞尔一笑。我的笑无论在何时都足以倾倒众生,何况区区一个型设计师呢? 越过呆若木鸡的设计师,刷卡结帐走人。 深冬的凉风吹着我的短,没有凉意,透着酸楚的味道。 “怎么把头剪了?”裴暮青冷着脸问道,我掠过一丝快意。 “我喜欢短。”心里暗暗道,裴暮青,我从来不迎合谁,也从来不会做谁的影子。 我早应该想到茹萱夸张的惊叫声,早应该提早塞团棉花在耳抵御的。 “夏若南,你受什么刺ji了?怎么突然把头剪了?只有失恋的人才会跑去剪断千丝万缕的?你失恋那会儿不剪,现在又什么神经了?” 随之来的是逸尘和林涵柏的目光。逸尘比较自然,不过那个小鬼头怎么今天看起来有些抑郁。是我眼花了吗? 这么安静我倒有些不习惯了,走到林涵柏的身边,敲着他的脑袋,“喂,姐姐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才剪的头,表下意见?” 终于,林涵柏又恢复嘻皮笑脸的嘴脸,“姐姐什么时候都很漂亮。晚上我请漂亮的姐姐吃饭吧?” “我好像这个月还没你工资吧?如果拿不到鸿达的项目,你都要失业了。还有钱请我吃饭?”又想了想了,坏笑道:“不过你还有副业,靠张脸,靠副好嗓子照样能养活自己。” 似乎这些日子我习惯和这小鬼头调侃,可是今天的小鬼头不像平时那样闹,有些安静,眼神中有垦求。这次我竟然没抵抗住这个像莫子云的男人可怜巴巴的眼神,急忙答应,“好好好,不就一顿饭吗!晚上我请你吧,趁我还没破产前。还请得起你。” 今天晚上的林涵柏很不一样,我从来没想到原来吊儿朗当的林涵泊套上这正经八百的西装,俨然是一个小绅士。 优雅的餐厅,舒情的钢琴声静静地流淌,林涵柏绅士地为我拉开椅位,我含笑与他对视而坐。 昏暗的空间,中间一盏烛光轻轻摇曳,林涵柏的脸明灭不定,轻轻碰杯之后,我只是轻抿了一口,犹记得什么时候答应了一个人,不再酗酒,不再为谁而饮酒。只是昨日的承诺还有什么意义?嘴角的嘲意泛起,我一饮而尽,依然的涩苦。 “你很爱你的初恋男友吗?”林涵柏幽幽地问。 爱?十七岁的青春,十七的萌动,即使再骄傲的人面对青涩的心湖荡漾,也会放下所有的锋芒,义无反顾地沉沦。 “子云,你爱我吗?一如我爱你一般。” “那你有多爱我呢?” “比井深,掉下去是无底深渊,可我仍在继续掉。” “那如果有一天我爱上了别人,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那人,然后带着你浪迹天涯,行走江湖,实在逃不过,就带着你穿越,我做女王,你做我的nan宠,我独宠你。” “你真是个魔鬼。”莫子云笑了,他笑起来连阳光都会黯淡,足足照亮我五年的青春。 又一杯清洌的酒缓缓下肚,望着对面那依稀长得有些像莫子云的面孔,已经没有当初想伸出手去抚mo的冲动。有些感情有些伤真的会慢慢淡去。 我指了指左边的心脏,淡淡笑道,“这里已经不是那么疼了。” “那,那个裴暮青呢?他是你什么人?报上说的是真的吗?他在追你?”林涵柏依然不依不饶地问着,脸上从未有过的认真。 裴暮青,我的丈夫。天下大概只有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朋友知道他是我的丈夫,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茹萱虽然有一张毒妇的嘴,但她知道权衡轻重,她明白我是不向让外界知道这个事实,我的好朋友,我的好茹萱,她永远这么聪明,即使同个公司的林涵柏她也不会透露。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我不知道我是用怎样的冰冷说出这几个字。 林涵柏也学着我一扬酒杯,杯中的红酒落底,这小鬼头今天真的很奇怪,约我来这般浪漫的餐厅。问着莫名其妙的问题。令人费解。 “那么我不想叫你姐姐了,也不想叫你夏总,我叫你若南,你说好不好?”林涵柏的脸因为酒jing开始泛着潮红。 我差点忘了这是在高雅的餐厅,我几乎又要拿勺子去敲他的鬼头。 “若南,夏若南,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要追你。我喜欢你,你是我见过的最有魄力的女人。” 幸亏我向来镇定,不然一定被刚在喉咙里的酒液呛死。 “我认真的,我非常认真。还有一件事,这是我的辞职信。”苍白的信封面苍劲有力地写着辞职信,三个钢笔大字。分外刺目。 “怎么?知道夏氏没前途,另谋出路了?”莫大的讽刺,确实,除了茹萱和逸尘,用十几年的交情买下的单,还有谁愿意留在夏氏。 “不是,若南,不是因为这个,是我的家人让我回去了。我现在和你解释不清楚,过几天看报纸就知道了。”林涵柏紧张地握着我的手。 我从来不知道林涵柏的手掌竟然这样大,足足可以包容我的整只手,就像裴暮青的手,他的手掌也有那么大,或许更大。 “相信我,若南,夏氏不会完,因为有你,有我,我会帮你的。”那只握着我手的手掌微微沁着汗液,不安的稠粘。 我缩回手,望着窗外灯火霓虹熙熙扰扰的街道,夏氏,如风雨飘摇中的残枝,随时都可能吹落下来,明天这个城市还依然热闹如昔,可是夏氏这个昨日的神话早已经消失逆迹。 给读者的话: 么么,我在快快码呀,我保证不断更,每天更三千字以上,当然有意外事除外,亲们要多支持我噢,还有我的<此去经年> 63. 第六十三章强爱 即使我再不情愿,再不开心,都要回那个没有意义的家。 “你又喝酒了?和谁?”死气沉沉的黑暗客厅里突然传出冰冷得没有一丝感情一丝温度的声音,若不是如荧火虫般明灭的烟头闪烁,我真的会以为是幽魂在说话。 黑暗中裴暮青大概也看不到我嘴角的那抹嘲意吧。形同陌路的fu妻,各自他爱的fu妻,就应该很好地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我不管他,不问他,有关那个女人,而他又何必苦苦相缠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 这一次我没有太醉,稳住开始轻飘的身子,冷漠地越过坐在沙上抽烟的裴暮青,一步步尽量稳重地走上楼梯。 “夏若南,我在问你话,我记得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极限。”沉闷的低咆声点亮了楼梯上的壁灯,我差点还忘了,楼梯的壁灯还有声控的功能。 我终于看清那张凑过来的阴黑的脸,我闻到了他身上也有酒气。 他也喝酒了,很好,酒是种能让人失控的毒药,看来今天晚上我和裴暮青不打上一架是谁也不会认输的了。 那双netg血冷毅的眼睛,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唯有这一次我不再害怕。 高迎着头,气势凛人地说道:“和一个男人,喜欢我的男人,这个答案满意吗?”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完美一点,清高一点,对,就应该这样,我从来不缺爱慕者。 裴暮青展现他嘲讽的魅笑:“你好像忘了你已经结婚了?已经是我裴某人的妻子,没权再谈情说爱了?” 我收住上楼的脚步,缓缓倒退几步,傲然挺xiong地与他直视:“结婚?妻子?哼,哈,这个世界大概再也没有比这二个名词套在我们身上更讽刺的事了。难道你觉得我们像正常fu妻吗?难道你忘了我嫁给你不过是为了钱,为了合约,为了夏氏吗?所以我告诉你,裴暮青,我不管你,你也别想管我,我的心,我的身ti都是自由的,你永远也管不着。” “很好,原来你还记得你是我裴暮青用钱,用合约,买下来的,那请你记住自己的身份,记住你早已经不是那个任你耀武扬威的夏大小姐了,而是我裴暮青的妻子,记住你的父母到现在还能安稳地周游世界,你的妹妹还能上着美国一流大学,你的莫子云还能泰然地花着夏家的钱,都是你mai身得来的钱。那么,你说我凭什么管不了你?”裴暮青的声音沉闷沙哑,而字字句句都铮铮有力。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眼,都深深chou打着我的脸,全身迸着沸腾热1a的血液,直往上窜,扶着楼梯的手生生地握紧,指甲陷进肉里。 “裴暮青,好,你今天终于说出来了,忍了很久了吧?终于说出来了。对,夏氏完了,夏氏早就完了,你娶一个负债累累的夏氏为什么?娶一个你不爱的夏若南又为了什么?我夏若南,张扬跋扈,颐指气使,习惯践踏别人显示我的高贵,表达我的快乐。那么曾经在低层的你,曾经混杂在建筑工人的你,用你的臭钱来娶我,是为了想证明你的能耐吗?多好,你看多好。曾经我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建筑工人,娶了一个千金小姐,满zu你变tai扭曲的虚荣?这就是你的目的吗?这就是你娶我的目的吗?” 我又一次咆哮如雷,这一次我终于把冷静沉稳的裴暮青惹怒了,他的眉头扭结在一起,曾经的那种尚算英俊的脸现在看来有些狰狞可怖,额间微微有青筋跳动,眸光犀利如刀,他的声音撕哑低咆:“好,说得好,不亏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夏若南。你说得没错,一点也没错,我就是你那个混杂在一堆建筑工人之中,白天扛着水泥,搬着砖瓦,汗流浃背。晚上和十几个工人挤在终年看不见阳光的二十平米的破工棚里,在一堆酸臭味、霉臭味的破工棚里睡觉,晚上能听到无数打鼾声,还有老鼠yao你的脚趾头,这样的日子,你夏若南,从来没过过吧!也从来也没有想过吧?若冰说得对,你从来都是千金,你不会穿二十八块的t恤,你不会用廉价的化妆品,从来不用假货,你习惯这些奢华的行头来妆扮你自己,你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不许你提若冰,不许你提我妹妹。”我握紧拳头吼道。 “怎么?她是你里的刺吧?是你心里永远的痛吧?还有那个莫子云,他是人生最大的失败吧?你为他酗酒,为他流泪,真是可笑,夏若南也会被人抛弃,而那男人爱上的竟然还是你的妹妹,你的心里很痛吧?很恨吧?很矛盾吧?”他的脸越来越难看,越来越丑陋。 我扬起手,将所有的愤怒聚焦在我高扬的右手上,挥下去的同时却被一只更强大的手有力地钳住。 “你还想打我吗?夏若南,你凭什么?对,你说得对,我娶你就是想满zu变tai扭曲的yu望,我有钱了,我裴暮青曾经如同乞丐般被人鄙视的人,今天可以娶一个千金,也同样可以将她压在身下反复地蹂1i她。”裴暮青的钳住我的手,双目netg血,低咆的声音像是来自里沙漠里一道强烈火的风沙。 “裴暮青,你敢?”即使最害怕时我也能表现出最盛气的傲然。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敢不敢?” 他说着已经将我扛在肩上,任我的手狠命地捶打着他的肩,任我疯式的嘶喊。将我狠狠地摔在弹簧netbsp;“裴暮青,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yao死你。” 我毅然地抬着下巴,比任何时候都要抬得高傲。双目直直迎视着同样如虎吞人般的pen血双眸。 如果我能低下头像上次一样向他求饶,他或许也能像上次一样,在疯狂来临前放弃攻击。可是这一次,我却没想起母亲说的话,适当地屈服。 yao着裴暮青的肩头,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口腔,裴暮青的肌肉陷在牙齿里,我似能看到血肉模糊的残破。 可是裴暮青并没有放开我,在他终于褪尽自己身上所有的多余衣物后,又开始撕扯我的衣领,光洁的肌fu外露,被他的唇舌覆盖吞噬。他的手肆狂得游移,攻击。 yao着他的肩哭出了声,指尖狠狠地掐陷在他的腰身,身tijin不住地颤抖。在他豪无悬念的破入之后,所有的眼泪所有的挣扎都变成无力的苍白。 他的怀抱更紧了些,每一下用力得似乎能将人活活碾碎,或者生生窒息。 酒真的是种毒药呀!它能将人推向疯狂,也能让人如此痛入心扉。 给读者的话: 今天真是级郁闷的一天,本来不想上来更文了,不过看到亲的留言催文,还是上来更新了. 章无言的讽刺 十五的月光再厚的窗帘也遮不住其光芒,窗外的树影微微颤抖,碎小暗影投射在窗子和墙面,摇晃不定,婆娑如歌。我侧躺着,茫然地对着窗口的位置,望着斜透进来的温柔月光,没有眼泪,没有温度。 我现在开始慢慢明白了,我和莫子云五年的若即若离,患得患失,是因为莫子云不够爱我,或者说根本没爱过我。 两个相爱的身ti怎么会冷静了五年,也未曾纠缠在一起呢? 而这个不爱我的人,却生生地抢夺了我的一切。 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男人能让你如此痛,如此恨,从身至心,从心由身,我的声音轻浮得没有一丝力度,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裴暮青,你想要的就是这个吗?那么我还给你了,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我都还给你了!你满意了?” 裴暮青的手悄悄地探了过来,轻轻地落在我的肩上,没有一丝力度,仿佛是一块海绵落在肩上,微微颤抖着。 “若南,别这样。” 寂静的黑夜,一声残破的冷笑声显得那样突兀,这个刚才还恶狼般的猛兽又突然变成了温柔的绵羊,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求着老师的原谅。我真的要开始怀疑是不是有二个裴暮青,或者人格分裂症。 当晨曦的日光淡淡地洒进来,照着房间明晃晃的刺目。裴暮青没有起身,我也没有起来,两具相对无言的身ti沉默着。 然而终于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窒息人的沉默。我现自己睡着的是裴暮青一直睡着左边位置上,手机放在他现在睡的床头柜上。 裴暮青拿起电话,从背后递给我。 茹萱如爆炸式的声音震得我耳朵嗡嗡,赶紧把电话拿开至三寸远。 “夏若南,你看今天的报纸没有?天哪!太不可思议了,你快来公司哪,现在一大堆事要处理,你到哪里了?喂,夏若南,你还活着就给我个声音呀。” “不要喊了,我死了也被你喊醒了,我这就来公司。” 再不给茹萱爆炸的机会,我现在实在没心情听她的三八论,挣扎着起身穿衣,才现昨天的衣物全被撕落在地,在明晃的白光下,残破绫乱地躺着。 裴暮青立刻起来,似乎才现自己也未穿衣,又mo索着从地上拾起自己的睡衣,简单地穿好。 从左边的柜子熟练地拿齐我的所有衣物,左边的柜子是我,右边的柜子是他的。 他的睡衣前面第一粒钮扣已经掉落了,露出光洁的xiong肌,隐隐能看到他肩上的牙齿印,已经变成了深紫色,分外扎目。 背过身,不想看他那双虚伪的内疚,如同当时的莫子云,带着我的妹妹出现在我的家里,眼里也是这样虚伪的愧疚,令人作呕。 我默默地穿好衣物,径直走出房门,下楼。 裴暮青也跟着下楼,比起昨天的暴君,裴暮青现在俨然是个点头哈腰的小厮般。而且更令我想起了一个可笑的角色。 我突然回过头,刚好迎上他复杂的目光,我并不想仔细去辩别这复杂双目里的情愫,冷笑道:“裴总经理,这是怎么了?昨天晚上不是很能吗?也终于尝了一次践踏别人来满zu自己的快乐,我还没问你感觉如何呢?怎么一下从昨天晚上的暴君变成今天的太监了?这么快伺候起我这个公主了?不是,现在我应该是娘娘了吧?看来你身上的卑微元素是洗不净的。改不了伺候人的毛病。” “若南,你一定要这样吗?我们一定要这样吗?”裴暮青的态度破天荒地一百八十度转变,面对如此难堪的羞辱竟还是一副低声下气的哀求。 “裴暮青,收起你那虚伪的一套,我不吃你这一套。我夏若南也不是任你取任你求的。” 抛下最后一句话,我冲出门外,嘭,巨烈的关门声震耳yu聋,久久回荡。 给读者的话: 开心开心,有亲们的支持就开心,有支持我会更努力码字的,今天我会更三章,其实我更的比较早,只是手机生成比较晚,支持<此去经 65. 第六十五章林涵柏 舒茹萱今天破天荒地在公司门口迎接我,而且据说是无比焦灼地等了我一个多小时。我的手机已经被她打爆了,索性关机。 “夏若南,你怎么才回来?” “夏若南,你看今天的报纸了没有?”舒茹萱可是很少这样沉不住气的。 “今天怎么了?报纸又写什么新闻了?不会是世界未日到了吧?”我不屑地看茹萱一眼,走进办公室。 逸尘已经递上了今天的报纸,工整的黑体粗字,赫郝在目。 “鸿达集团少爷与裴氏董事二雄争锋,夏氏千金情归何处?” 左图上附着二张照片,一张是林涵柏深情地拉着我的手,背景是高雅的餐厅。 另一张是前几天裴暮青拉着我冷酷地杀出围群,背景是疯狂追逐的记者。 鸿达集团少爷是什么意思?我一脸疑问地看看舒茹萱,又看看逸尘,反应不过来。 “今天我看时也吓了一大跳,你说这林涵柏搞什么鬼呀?一个堂堂身价过百亿的少爷竟然在ktv陪唱?还玩应聘来夏氏?还有,夏若南,你也很奇怪,这个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早就知道?这是在用mei色谈生意吗?”茹萱指着报纸上的照片,毫不给我netbsp;“舒茹萱,你忘了我已经卖过一次,不想再卖第二次了?一分钟之前我也不知道那家伙竟然是鸿达集团的少爷。这小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不行,我要去找他问个清楚。”我气愤地拍案而起,拿起钥匙就跑出去。 “上车。”刚走出大厦门口,一辆奔驰跑车便停在我的面前,露出一张非凡的俊脸。 飞的车在宽阔的马路上奔驰,呼啸的风声吹破耳膜,我提高声贝几乎是用喊着和他说话。“你为什么骗我?你到底什么目的?”虽然难以置信,但我不得不确定他,林涵柏确实是鸿达的少爷,新闻报道永远不缺夸张的绯闻,但不至于搞不清人物关系。何况堂堂鸿达的少爷,谁敢冒充。 林涵柏似乎没听到我的话,或许他是有意无视我的嘶吼。 “把车篷关上。”我凑近他的耳旁,那声贝足以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关上车篷,车内终于安静下来了,寂静局促的空间有些压抑。 “耍我很好玩吗?” 车缓缓停了下来,林涵柏转过头,望着我,一脸认真。 “我不是存心的。开始在豪格ktv当陪唱郎,我确实是因为好玩。看到你我就觉得面熟,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后来找了旧报纸看,才知道你是夏氏的千金。知道夏氏倒塌后你依然撑着夏氏,我除了抱着好奇佩服的心态去你公司应聘外,另外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我自己,我想挥我真正的实力,在鸿达大家都把我看作少爷,根本做不了事。”林涵柏的声音顿了顿。 “继续说,别停呀。” “我证明了我自己呀,父亲看了我们的投标书,工程图设计他很满意,价格也很合理,决定把这个项目给夏氏做,不过还要董事会同意。”说到这里林涵柏露出少爷式的得意。 “那林少爷帮这么大忙我要拿什么报答林少爷呢?”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一丝高兴,原来救夏氏我要不断地卖自己才得以生存下去。 “若南,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也不能单说是我帮你,这也是我的工作呀,你不是还给我薪水了吗?我父亲看好我的同时也是看好夏氏。若南,你一定行的,夏氏一定能生存下去,而且生生不息,百年留存,不,是千年留存。”林涵柏有些急,他果然是个小孩子,不同于裴暮青的老练沉着,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在这样天真的孩子面前,我的戒心很快松了下来,在简单的人面前自己也会变得简单快乐。 不得不承认和林涵柏共进晚餐是一件快乐的事。他就像小绅士般,照顾着你,让你的虚荣心挥到极致。 我捧着林涵柏送给我的大束玫瑰,坐着他的奔驰跑车,听着他不厌其烦地说。 “若南,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吧?” 大束玫瑰花砸向他的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小鬼,好好开车,安全把姐姐送到家。不许再说话。” 给读者的话: 么么,今天我会更三章,希望大家喜欢.支持,我会狠狠码字,争取每天加更,也支持我的<此去经年>大家有批评意见的尽管畅所yu言 66. 第六十六章暴风雨 至于我为什么要让林涵柏送我回家,或许我真的是有私心的,对,我想报复裴暮青,我想气死他。至于他会不会因为我带男人回家而气绝就要看事后的效果了。 “若南,你真的要请我进你家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呀?真的可以吗?”林涵柏紧张地理着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反复地问着,仿佛是丑媳妇见公婆的忐忑。 我伸手将他刚理顺的头捣乱,笑嫣道:“这样就行了,进去吧。” “若南,你们家好像没人?灯都没开?” 一幢豪华别墅笼罩夜幕下,竟然这样安静深沉。我有些失望,看来今天错过好戏了。 感觉门锁未转动便自开了,心里狐疑,这里的保安系统一般小偷是进不来的,那么是裴暮青在里面了。也对,他习惯在黑夜里不开灯,抽着烟,若有所思。原来不知觉我对他的习惯已经这么了解。 “没人在家,不是更好吗?任你无作非为。”我学着电影上的女郎出妩mei的声音,不自jin地提高声贝,能让在某个角落的裴暮青能听到。 “若南?”林涵柏显然被我突然的改变震惊了一下。 打开门,幽弱的烛光轻轻摇晃,晃得裴暮青的脸忽闪忽明,诡异不定,那双黑眸出幽蓝的寒光,渗人心迫。 我伸手mo索到开关,瞬间一室明亮,刺得人睁不开眼。再睁眼,我看清了,裴暮青坐在餐桌上,森铁的脸有几分疲倦与挫伤,豪华的餐桌上浪漫摇曳的烛光在明堂的灯光下,显得可笑而卑微。红酒,香槟,刀盆碗叉,一一俱全。 那么,他是想,烛光晚餐了? 林涵柏这个单纯的孩子看来是被呆住了,他可能想过一百种进我家门的可能,反复想过第一次见我爸妈,应该叫什么?可他万万也不会想到,我的家里竟然养了个男人。而且那人还是裴暮青,而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裴暮青竟然以这样隆重的方式欢迎我们。林涵柏这个可怜的孩子被我活生生地利用了一番。 “裴总经理?”凝固的气氛终于被林涵柏一声不可思议的叫声打破。 “林少爷?”裴暮青从紧闭的口齿中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好像从冰窖里蹦出来的冰冷。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若南的家。”果然是个孩子,林涵柏这种据理力争的态度我欣赏。 “若南?你倒叫得亲切。”裴暮青的嘴角chou动,难看的脸色到极点。 “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林涵柏依然不肯放松。 我看着这如虎相对的二人,心里快意无比。优雅地tuo掉外套,挂靠在衣架上,整个身子坐落在沙上,软软地沙陷下去,柔柔的感觉包围着。 “裴暮青,为什么你的沙硬邦邦的,我坐着像坐在石头登上。”这样对裴暮青肆无忌惮地大呼小叫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知道了,我明天找人送新的过来。”对于我的轰炸裴暮青永远只是淡淡回应。 第一次坐在这ruan绵绵的沙上,我忘了是什么感觉?好像有一分感动,二分温暖,三分胜利,十分得意。 为了表明自己的镇定自若,我捧起茶几上的瓜盆,悠闲地轻嗑起来,斜眼看着餐厅里的二只雄虎相斗。 又想起今天的报纸头条,“鸿达基业少爷与裴氏董事二雄争锋,夏氏千金情归何处?” 轻轻笑了起来,原来大家一起抢的东西才是好东西。瞧,不过几天,我马上从落败公主到夏氏千金了,身价提得比上电梯还快。累得我还每天爬楼梯,也不见得能上顶楼。原来女人有时候的成功可以如此简单。 “林少爷,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你来我的家干什么?如果是送我的妻子回家,那么谢谢你,现在送到了,你可以回家了。” “你的家?妻子?裴经理,你是不是喝醉了?我知道你也在追若南,大家公平竟争,你这样潜进别人的家,搞这么多事,手段实在不高明。” 我噗哧笑出声,这孩子太可爱了。我果然没选错人,拿他来气裴暮青实在太对了。 我看见柔光下裴暮青脸上的青筋跳动,我都怀疑自己是远视眼,隔几丈远也能看得那么清楚。 “林少爷,要不要我上楼把我们的结婚证,还有房产证都拿来给林少爷过目一下呀?”裴暮青说得极其云淡风轻。 林涵柏的脸色煞白,转头看我时,我吓了一跳,那双清澈天真的眼眸充满血丝,一点也不好于铁着脸的裴暮青,我想我有些玩过火了。 “若南,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 “对不起,他说的确实是真的。”我不得不承认,也不得不停止继续观战的态度,我不能伤害一个天真的孩子。 我不知道林涵柏是怎么冲出去的,像一阵狂烈的风消失逆迹,留下一室的寒冷和压迫。 我不想留给裴暮青质问我的机会,直起身想跑上楼,手被裴暮青有力地拉住,身子一倾撞进他坚实的xiong脯上,他的身上竟然还有淡淡的油烟味。 “裴暮青,你干什么?放开我。” “到此为止吧,不要再闹下去了。”那声音透着极其的疲倦。 “那就离婚吧。”几乎是不回过大脑,我的嘴里突然冒出离婚二个字,原来我还可以离婚,怎么一直没有想过。 裴暮青的所有动作都在瞬间停滞,他疲倦的脸一下变得呆滞,目光如一潭死水般,让人不得不相信原来愤怒是最强劲的生命力。 我终于从他钳制中挣tuo了出来,他的整个身子一下冷了下来,摊软在楼梯上。 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没有胜利的得意和喜悦。看着他沉沉死气的脸,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想伸手,又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我默默地走上楼,房间的床单焕然一新,房间也被收拾过,我依然看见那张放大的照片,飞扬着满头的长,笑得灿烂如昔。呆呆地看着镜子,镜子中的人齐齐的bo波头,肤若凝脂,一样的清新亮丽。只是那双眼睛却掩藏不住空洞的撕碎。我到底是怎么了? 锁上的门被轻而易举地打开,裴暮青走了进来,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一如既往的平荡无波,一张没有生机的脸孔。 “也许我们可以换另一种方式好好谈谈,就算你要…离婚。”他把离婚二个字说得沉重有力。 “谈什么?谈离婚后你就收回为夏氏的担保书?问我索回借款?夏家依然家破人散?而我失去裴太太这个身份,再度沦为蓝凌的盘中餐?”轻哼一声,我一直是这段婚姻的受利者,屈于他人的屋檐,却还不知天高地厚? “看来你很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裴暮青抬头端睨我。 他的冷静沉着不正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我,我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童,我离不开他,只允许他说喊停却容不得我说不。 裴暮青突然疲软下来,双肩斜垮,湿热的手细颤地拉住我的手:“若南,真的不要再闹了。就算jing力再好的人也经不起这样无体无止地折腾。昨天晚上…”裴暮青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低哑着:“我喝了酒,是我冲动,是我太急,我应该再给你多点时间,我向你道歉。可是若南,我一直耐心地在等你,等你心甘情愿接受的那一天,可为什么你对我总是这般张牙舞爪?再耐伤的人也经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复折腾。” 我茫然地看着这样的裴暮青,他是在对我演戏吗?是在对我忏悔吗?为什么?他到底想怎么样?明明爱着别人,明明心里有着别人,为什么又要对我说这样的话? 给读者的话: 说话算话,更三章,这章比较多,快三千字了,亲们看在我辛苦码字的份上,要多支持豆豆噢,求收藏,求砖,求分当然亲们的意见更好 67. 第六十七章意乱 穿着睡衣,拖着拖鞋,深冬的寒风吹打着薄弱的身子,茫然地如幽灵般走在霓虹灯下,身边异样投来的目光让我的浑身如长毛般难受,想进商场换下睡衣才现我没带银行卡,想打电话给茹萱,对,茹萱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现在是我这个城市最后可以亲近的人,可是我没有带手机。想打的到茹萱的家,现自己身上毫无分文。 一切是因为是我走得太茫然,竟然没有想过自己的后路。 我不知道这异样的目光里会不会有记者?他们又会不会从前几天的报纸中认出我? 不行,我实在太冷了。深冬的夜原来这样寒不可挡,我在漏风门口。那些从商场里出来的高贵女士们,踩着高贵的高跟鞋,轻蔑地扫视我一眼,扬起尖细的下巴,钻进温暖的豪华轿车。 一样的景象雷同得如烂掉的电视情节,只是换了不同的身份。 原来我真的被遗弃了。 我不知道我蹲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在天桥下,我抱着自己的双腿呜呜地哭。我又想起我的妹妹,我温柔可人的小若冰,因为我的嫉妒,我的邪恶,我把她丢弃了,我让她十五年来瑟缩在天桥下受人唾弃,我让她尝尽生活的痛与泪。 细碎的雪花夹杂在呼啸的风里,落在脸上像刀刃般划过肌fu,渗出殷红的血液。 如此温暖的怀抱,如此厚实的怀抱,让人感觉像在梦里般不真实。我靠缩在那团温暖里不想再放开。 “若南,对不起,我们回家。” 他把我抱进车里,他的车暖气开得很大,暖得让人感觉刚才的寒冷从未来过。尽管他开着车,开得很慢,我靠在他的肩上,一路无语。 他用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将我抱下车,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床,柔暖的鸭绒被轻轻盖在身上,裴暮青起身要走,我拉住他,不可思议地低低求道:“不要走,留下来。” 这样温柔的目光好像曾经什么时候也见过,裴暮青轻轻笑了,原来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比他任何时候都要好看,他低低地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我不要喝热水,你不要去。”我想我是被冻坏了,冻糊涂了,声音迷幻得自己都不敢相信。 裴暮青终于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用他温暖的身ti抱着冰冷抖的我,我的身子弓着,薄弱得缩在他的怀里,紧迫得让人窒息。 他俯下头温热的唇游移在脸上,寻找着我的唇,温柔地,细致地,吻着,吸shun着,辗转着,我同样热烈地回应着他的每一个吻,每个挑dou,什么时候我们配合得如此默契? 他湿润的唇舌慢慢地滑落下来,气息游丝般急促. “若南,若南,我爱你。”粗重的net息在耳边吐着喃喃情话。 在爱或没有爱的情yu里,只有纠缠的身ti在互相宠溺、需要。 气象预报说今天会是个阴雨天气,果不其来,厚厚的窗帘透不出一丝一缕的光线,加上别墅园的寂静,让人恍若还在黑夜。 我不知道裴暮青是在什么时候关掉我的手机,然后关掉自己的,家里从来没有固定电话。这个沉睡的早上过得很安逸。 只是生物钟这东西很奇怪,尽管睡过了头,尽管还是有困意,但还是醒来了,并且确定现在已经是白天。 八点?九点?或许更晚?我现我依然保持着睡前的姿势,裴暮青的一只手从我的颈项穿过,手臂当着的项枕,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并且很用力,也弓着身,和我保持着一样的睡姿。 而另一个现更让我红灼了脸,我们竟然是赤1uo相拥。昨夜的mi乱有些不真实。 我不安地动了动,裴暮青似乎也醒了,或许他早就醒了,“若南。” 我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说什么?我记得昨天从这个房间跑出去时,我说过离婚。 然后我在街头流浪,他说,“我们回家。” 那么昨天晚上又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迷糊中,他似乎说过爱?可是明明他有着他的爱人。 难道心里的爱和身ti的缠mian可以决裂地分开。就好像我,我不是也不爱他吗?可是他现在分明地可以拥着我,而我竟然也享受这份宠溺。 “若南,你在想什么?”熟悉的气息拂绕在耳窝,一阵暖酥。 “那你在想什么?”我低低地反问道,心却跳得厉害。他会在想他的爱人吗?那个穿着碎花裙,和曾经的我一样有一头波浪般的长。原来我真的在意,只是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萌生。 裴暮青的手温柔地抚mo着我的短,声音轻轻柔柔的:“我在想,你为什么把你的长剪了,不觉得可惜吗?那么好的头。” 果然,果然如此,我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迸碎了,不行,我不能吼,我不能对他再吼,我不能让他看到我在乎,不能让他得意。 “不可惜。我从来不会可惜一些多余的东西。”我冷冷的口气冻结了他ruan绵绵的情话。他有些语塞。我视若无睹,身子往外移了移,尽可能远离他。 心里盘算着,现在我应该起来,不应该再给他时间抱着我却在想着他的爱人。 但是我没有他,任他的手指细致而宠溺地梳理着我的短,任他的驰骋在那些零碎的回忆,我却听得越来越迷茫。 “若南,你的长是最漂亮的,没人可比的,我第一次看见时,仿佛真的像一种画。” “记得第一次遇见你,你大概才八岁,穿着碎花裙,踩着小皮鞋。颐指气使,那时我只是惊叹,原来真实世界里也会有公主。” “后来在西塘看见你,你穿着旗袍,坐在河边,闭目养息,那样恬静,那样淡泊,仿佛不染尘世。” “宴会上的你那样夺目,让凡人的眼球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即使明知自己引火上身,也要强作镇定,你的这份傲然,让人不得不折服。可也因为你的剑拔弩张频于战争,让人疲惫。若南,你真的是个让人头痛的人!” 什么意思?他说的是我吗?长女孩是我?酒后中的女人也是我? 我转过身,经历了昨夜似乎连彼此对视的目光也有了变化,温情的双目如碾碎的月光,洒满一地的温柔。 “你是说,你喜欢我?或者更进一步爱我?”我有些吃力地且绕口地问道。 他的吻落在唇上,不容置疑。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形,“那你以为呢?难道我费劲娶的太太就是因为闲着太空,来找个人每天和我斗智斗勇?” 是呀,如果不是这样,他娶我干什么呢?既不能给他的事业带来帮助,反而是拖累。又不会做饭、洗衣服照顾他的饮食,而且也不顺从他,反而每天气他吼他,像斗阶级敌人般视与他对峙。 那么他娶一个这样的仇人干什么呢?或许真的是因为爱。这一刻我相信了。 裴暮青肩头的伤痕裂着深紫色的嘴冲我笑,他的颈部无数道抓痕,我轻轻抚mo着,“疼吗?” 他又笑了,沉淀所有的温柔,吸shun着我的唇,“若南,你温柔的时候更迷人。” 是吗?温柔的时候?好像曾经对某一个人也曾这样温柔, “子云,你感冒了?我陪你去医院吧?”我的手轻轻地放在莫子云的额前,担忧道。 “不用了,我回家去睡一觉就好了。你回去吧。”子云总是淡淡的拒绝,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行,你生病了,一定得去医院,非去不可。”我拉着他往医院走。 “若南,你烦不烦呀?我说了,我只要睡一觉就没没了,你回去吧。你家的司机还等着你呢。”莫子云的手甩开我的拉扯,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孤助地呆滞很久。 那时候我明白在爱的面前自尊这种玩意会如一堆粪土,只要他一个微笑一句话便能瓦解、摧毁。 “你真的画1uo体画?”我几乎tuo口问出,原来我在乎他看过多少女人的身ti。 裴暮青轻笑着,指腹轻轻mo娑着我的脸,“还记着这档子事呢?我很早就放弃学画了,没进美术系,没受过专业训练,怎么1uo体呀?” 这么想我自己也觉得好笑。 “饿了吗?我去做早餐,中餐还是西餐?”裴暮青又在我的额前印上一个吻。温温湿湿的。 不说还好,一说肚子便开始闹空城计。我不好意思地看看他,贪婪地说道,“中西餐都要。” “贪心鬼,等着,我做好了叫你。”裴暮青的食指在我的鼻尖轻轻一扣,便开始穿衣起身。 “现在几点了?为什么我的手机都没响过呢?”我真的觉得天色不早了。 “哇,十点了,看来我直接做午餐得了。手机我关了。”他看了看时间,说道。 “十点了?手机关了?那你的呢?也没响过。” “我的也关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为什么?那你公司的人不乱成一团了呀?”我可以想像他的秘书、助理疯狂拨打电话的样子。 “不管它。我今天给自己放假。”他又开始从右边柜橱中帮我拿齐所有的衣物,一丝不差,一丝不漏。 “为什么你能找齐我所有衣物,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放的?”我承认我从来不把时间花在整理衣服上,以前都是刘婶整理的。第二天要穿什么,我就提早叫刘婶帮我找出来。 “有了心思并不难。”他说得云轻风淡。 我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我的丈夫,心里突然注满了一种别样的情感,有一股似甜非甜的温馨注入在心里,满满当当的,那是爱吗?那种感觉有别于最初对莫子云的霸道和强势,是不是当强势遇上强势,当霸道遇上霸道,而其中一人只能低头求全?那么我和裴暮青之间低头的是谁呢?我和裴暮青之间是有感情的吧,可那是百分百的爱情吗? 我迷茫了。唯一确定的是,我贪恋他的吻,贪恋他的体贴入微,贪恋他的温暖,贪恋他做的菜,贪恋他身上的淡淡烟味,我竟然懦弱得更贪恋他宽厚的肩膀,那是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我不能承认。 给读者的话: 汗,因为文后面有给读者留言的地方,所以没话找话留几句,既然亲们不喜欢,那我就不留了,大家看文吧,结局不会太差。 68. 第六十八章看电影 电影院里熙熙攘攘,人影绰绰,我看着矗立在一旁偌大的几个广告牌。 “想看什么?”裴暮青一手捧着爆米花,一手娴熟地揽过我的腰,问道。 今天下班前接到裴暮青的电话,我正喝着一杯咖啡,这铁面裴暮青突然说去看电影,惊得我没拿稳咖啡杯,还烫了唇舌。看电影?这裴暮青也会懂得玩罗曼帝克吗? 我侧目看了看裴暮青,一个三十几岁的大叔捧着爆米花,还真够滑稽好笑的,再看看电影院里成双成对的情侣,要命,百分之九十都是小qing人,好不容易有个大叔级别的,那也是拖家带口来的,因为左手拉着的小屁孩吵着要看哆啦a梦。 我也就调侃道:“喂,大叔,你这样一手爆米花,一手搂着我这个娇滴滴的美娘子,你好意思吗?” 裴暮青咧嘴哂笑,手上的力度更加大几分,不怀好意地捏了捏我的腰,“还不是你要吃爆米花,我还没干过这种事呢?” “你给我注意距离,别太亲密,让那些记者逮到,又是一通花边新闻。” “那正好,正中我此意,省得我亲自跑腿找他们公布咱俩的结婚消息。” 我一急出言威胁道:“裴暮青,在我没同意之间,你最好别这么做,不然后果自负。”在我还未理清感情之前,休想公诸于世。 裴暮青突然敛起笑谑神色,认真道:“若南,我说过,我一直都在等你。” 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种认真深情的神色,所谓硬碰硬,他生气,他怒,我以十倍百倍的凛人盛气还击。可是他一软,我也变得灰溜溜的,不好再无理取闹。 “就看这个吧。”我指着广告牌上一部新上映的惊悚片说道。 裴暮青略皱眉头,指了指另一部爱情片说道:“女孩子看什么恐怖片,看这个吧!温馨点的爱情故事有助于你对我减少些jing神暴力。” 我嘴一撇,“要看你看,我才不看这种温吞吞的爱情故事,看半天都不知道在讲什么!我看恐怖片,要么大家各看各的。” 我说过当强强对碰时,要么互相战争,绝以死战,要么一个人先低头认输,换取世界和平。在这点上,裴暮青看来处于了弱势。 裴暮青妥协,将刚要甩身离开的我拉了回来:“听你的还不行吗?” 幽暗的影厅里,诡异惊悚的背景音乐响彻,下一秒是令人防不胜防的恐怖镜头突然爆现在你的眼前,影厅里惊叫声四起,那惊叫声里竟然还有男人的声音。 裴暮青扭头扫视了前后左右,本来会来看恐怖片的女孩也算胆大类型吧,可现在无一不蜷缩着身子直往身边的男朋友怀里钻,几个男人也都吓得面如吐色。 裴暮青偏头惊异地望望我,我依然是闲情逸致地吃着爆米花,面色甚至比裴暮青还要平静,红润,注意到裴暮青正在注目我,侧头瞪向他:“你看我干马呀?放心,我不是女鬼,你也不会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的戏码。把你的那杯水给我,我的喝完了。” 裴暮青把他还剩下半瓶的水递给我,附了句:“夏若南,你还是不是女人呀?到底什么能让你怕?” 什么能让我怕?那天你不在家的晚上,我一个人躲在家里看恐怖片,那an我真的怕了,好怕好怕,每分每秒都期待着你回家。 可是我不告诉你,我告诉了你,你会得意,会骄傲的!你这个自负的男人,我才不向你低头。 我嘴一扬不服道:“女人就应该怕了吗?那这里还有好几个男人在尖叫呢?那他们就不是男人了?有什么好怕的,这电影是演给人看的,他们不过做戏,我们不过看戏,仅此而已。” 我又看到裴暮青那双灼灼的目光,在幽暗不明的影厅里也能感觉到他的灼光,但他的声音还是透着细微的无奈:“永远这么理性不累吗?” 电影散场,灯光骤亮,那些小情侣们还在紧紧相拥,脸色煞白,心有余悸。还有几个女生在娇滴滴地埋怨着,记记粉拳打在心爱的男友xiong前:“太可怕了,都是你不好,以后再也不看这种片子了。” 可能是受了气氛的感染,裴暮青也适时地展开他的手臂,将我侧搂在怀里,我倒也十分乐意享受这美妙感觉。 “夏若南。”身后突然传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喊叫声。 我和裴暮青同时回头,在望向同样张口结舌的舒茹萱和逸尘时,我迅尴尬地挣开裴暮青这种暧昧不清的姿态。 “夏若南,真的是你?你们…那个…”舒茹萱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和裴暮青,明艳的双目闪过狡黠。 我确定那毒妇嘴里肯定冒不出什么好话来,急忙正颜厉色道:“我们什么呀?不就是看场电影吗?那个你和逸尘又是怎么回事?想背着我搞办公室恋爱呀?” 舒茹萱哈哈地大笑出声,指尖轻勾起逸尘完美的下巴,无奈地叹息道:“我和逸尘到底是兄弟还是姐妹,我还没拎清呢!不过你们吗?这次总算让我捉奸成双了吧?” 我差点没背过气来,裴暮青干咳一声,恢复正常神色。 逸尘尴尬地挣开舒茹萱的鸡爪,礼貌地伸出手与裴暮青握了握,那是男人之间的握手,第一次感觉到原来逸尘是男人。 舒茹萱恍然大悟地在一旁吼道:“现在我知道了,我和逸尘是兄弟。”又拍了拍逸尘削瘦的肩:“得了,为了你,我变性去,和你做一生一世的兄弟。” 那死女人突然又把我拉到一旁:“喂,死女人,每天搞得自己像贞节烈妇似的,原来暗渡陈仓呢?那裴暮青把你拿下了了。” 我也凶神恶煞低声吼道:“死女人,什么暗渡陈仓,不就看个电影吗?别没事找事,小心我捧你。” 说完便甩下舒茹萱和逸尘拉着裴暮青先走了,我绝不能让舒茹萱这个危险人物接近裴暮青,她永远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69. 第六十九章缘来是他 坐在裴暮青的车里,这死裴暮青大冬天还用着皮革,想冻死人不成!皱皱眉头,撇嘴道:“喂,裴暮青,你说你这车怎么像刚才电影里的灵车似的,没有一点温度,没有一点人气呀!” “咳咳”裴暮青忍不住又干咳几声,闷沉地笑道:“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斜眼睨他,挑眉道:“裴暮青,你是在说我和茹萱吧!别跟我玩指桑骂槐,小心我揍你。”我握紧拳头故作凶神恶煞样。 裴暮青适时地作出一副小人样:“夏小姐,小人哪敢骂您呀!” 那样子倒是逗乐,忍不住哂笑道:“不过你说得也对,我和舒茹萱绝对是一类人,不然我从小到大的闺密怎么只有她呢!跟你说,我们俩个从上初中那会儿,就是学校里的黑白杀煞,我和茹萱经过的地方必定是风云涌动,浪潮四起。”我说得无比夸张。 裴暮青侧头望了我一眼,嘴角不明所以的扬了扬。 “记得有次,我和茹萱刚看了部日本鬼片,讲的就是学校里闹鬼事件,好像是一个女老师吊死在厕所里。那部电影挺红的,当时学校里的同学很多都看过,没看过的人也听过,后来搞得大家都不愿意上厕所了,尤其去学校西边的那个厕所,因为很偏僻。有次晚自习后,我和茹萱就偏往那个厕所跑,我学着电影里的镜头吓茹萱,茹萱也学着惊怖的背景音乐响我,结果二个人大眼瞪小眼,实在没意思。正当我们无趣时,竟然来了个女生,我和茹萱一下就热血沸腾,于是她制造那鬼片里的背景音乐,我学着那个女鬼的哭声,tuo下自己的白外套,用棍子顶在上面,在那幽幽的灯光下,那白衣飘来荡去,还真像那么回事。后来你猜怎么了?那个女生竟然吓得尿裤子了,不,差点还忘了提裤子就跑出去了。我和茹萱笑得都快折弯了腰。”我抑扬顿挫地讲述着我的光辉事迹,笑得前俯后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后来你猜怎么着?第二天我们才知道那个女生比我们高二届,竟然吓得都不敢来读书了,直说学校闹鬼。后来第三天她竟然还带了个农民大哥来坐阵,你是不知道她那个大哥是哪号人物。二十一世纪还穿着喇叭裤,上身中山装,都不知道他是从哪个年代过来的。而且还守着西边的那个厕所,想捉鬼。真是逗死了!” 我笑得不行,可那死裴暮青阴沉着脸,十分严肃,真没趣:“喂,裴暮青,你这人怎么那么没劲呀!我好不容易牺牲小我,拿出以前的那些事想来开心一下,你倒好,摆着臭脸,给谁看呀!” 裴暮青侧目专注地望向我,目光深沉阴冷,却又含着幽怨的无奈,那种yu罢不能的疲惫感,几不可闻的叹息。 “若南,什么时候你也能学学尊重别人,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突然心酸酸凉凉的,尊重别人,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活得从来都是那么自私的吗?对若冰,小时候我嫉妒她,因为所有的人都喜欢聪明,乖巧,伶俐又听话的小若冰。而一样聪明的我却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 对父亲,从十一岁那天亲眼看到父亲与别的女人鬼混时,我就从来没在心里尊重过他,却经常对我的父亲冷嘲热讽。 对母亲,我同情她,却在心里看不起她这样委曲求全,懦弱无能的性格。 对莫子云,他是唯一没有抓住的东西,我的失败,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因为我在乎莫子云这个人才放不下,还是只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失败,才不愿放下。我真的有自己想的那样爱他吗? 那么对现在身边的人,裴暮青,我到底又是什么样的情感?肌fu之亲?亲密无间?确实,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唯一我最亲近的人,至少身ti上,彼此的zhan有,需要是那么真实迫切。他说他爱我,他说他等我,那么我呢?我爱他吗?我jin锢着自己向前迈一步的脚步,是因为耿耿于怀我和裴暮青的开始因为一纸合约吗? 有人说,爱情的最初都是需要一段最朴实的过程来支撑后面的相爱,相处。可我和裴暮青的开始是荒唐的。签了mai身契难道还把自己的心给交出去吗? 裴暮青突然幽幽地开口,打破沉寂的气氛:“你们吓着的那个女生就是依玲,你口中所说的农民大哥就是我。” 幸亏我没在喝水,不然我不喷水,也肯定被水呛死,甚至还可能呛水而亡呢!我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个“农民大哥”,当然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穿喇叭裤的农民大哥了,剪裁得体,布料上等的西装勾勒出他伟岸的身躯,虽然面容没有林涵柏,莫子云那般的俊逸非凡,可是那种霸人的气势和神韵足以让一干青春美少女net心动漾的,或者这种有型男人更能迷死那些美少fu。那年我应该十五岁吧,那裴暮青就有二十一岁了吧!这二张脸我怎么也重叠不起来呢! “你们只是好玩,可是当时依玲吓得真不轻,第二天就烧了,好了之后也不愿去学校,我只得陪着她去,因为我也想看看女鬼到底是何许人也!”裴暮青苦笑了几声。 “那后来你知道了吗?”我记得那会儿那个农民大哥守了几天后,自动消失了,当然那几里我和舒茹萱也不闲着,好不容易逮着这么个有趣的主,还不闹腾几天,那农民大哥消失了,我们还在心里啐骂胆小鬼呢!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 裴暮青又斜睨我一眼,笑了笑:“你说呢?小孩子的技俩。” 我撇撇嘴,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叶依玲见到我像杀父仇人似的,原来我多年前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了。” 裴暮青微微摇了摇头:“不,依玲她不知道是你们搞的鬼。不过你们以前在学校里风云四起的,欺侮过不少人,依玲这种弱势群体,自然活在你们的强势下,所以你一出现她就认出你了。不过夏小姐好像谁都不认得,谁都不放在眼里?”裴暮青说最后一句话是有些苦涩的感觉。 是呀,无论是我十五岁时碰到的“农民大哥”,还是后来的西塘我都对裴暮青毫无印象。那么他呢?还有原来他和那叶依玲这么早就认识,还替她出头!他们什么关系呀?心里酸酸的,有些不是滋味。 “裴暮青,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危险呢?你到底什么时候认识我的?不会看着我出生吧!”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我浑身一激灵。 裴暮青哂笑道:“没那么早。” “那你上次说你爱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目光紧紧地盯着裴暮青。 他也不避不抗地直直望向我,这种温柔中的无奈真让人看得心酸:“不知道,或许比我以为的还要早。” 我的手指轻轻地抚mo过他去换档的手,幽幽地问道:“你真的扛过水泥?搬过砖头?” 我似乎触痛了裴暮青最软弱的一根神经,他脸上的面容微微绷紧,但只在一瞬,声音沉得像要把什么都拉下来似的:“我们必须先活着。” 先活着?我对他这样的回答惊了惊,但没有继续问下去,从一无所有的裴暮青到现在成功光环下的裴总经理,有多少辛酸,有多少无奈,这些过程裴暮青是不会让我去了解的,我也读不懂那些。 可是这样难言的伤感竟让人也揪心起来,纤细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他突然反手握住我的手,两个人都无语,似乎达成一种无言的默契,一路到家。 70. 第七十章或爱 “你的睡衣今天拿去洗了,明天再给你去买一套,今天先穿这个可吗?”裴暮青从橱柜里拿出一套男式睡衣,那正是上次他带回来的那套,新买的睡衣沾有蓝霉洗衣液的味道。 我十分不悦地触触眉头,也不伸手去接,撇嘴道:“我才不穿你的睡衣呢!” 裴暮青的手略有些尴尬地悬在半空,低头看我不悦的神色:“我的睡衣洗过的,没味道。” 我嘟咕着:“洗过才有味道呢!” “什么?”裴暮青的头侧俯过来,脸刻意蹭埋在我的xiong前。 我把裴暮青推出浴室间:“反正我不穿这件,你拿出去。” “没见过你这么倔的,你不穿更好,就光着身子出来,我不介意。”死裴暮青竟然说出这种没皮没脸的话,一下羞愧难当。 穿着裴暮青的睡衣扭捏了很久终于走了出来,忿忿地瞪一眼幸灾乐祸的裴暮青。 自从突破那道防口后,裴暮青越来越肆无忌惮起来,原本二米二宽的床大家睡得相安无事,可现在无论我再这么睡向一边,他都死皮赖脸地凑过来,此时,裴暮青恶意地俯下头嗅闻我身上的睡衣:“我闻闻有什么味道。” 我被他咯得直痒,左躲右躲,极力想挣tuo开他,连踢带打的:“裴暮青,你干什么呀?别耍流氓,快滚开。” 这下他更来劲,坏笑道:“你说我想干什么?” 这样撕狂mi乱的吻,这样轻柔迫切的探索,一切来得那么理所当然,波涛汹涌,令人yu罢不能。所谓食色性也,我原来也是个色女呀! “我们生个孩子。”裴暮青喘着粗气,炯炯双目流泻燃烧灼灼火焰,轻吻过我的脸,温柔而霸道地说道。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刻进他坚实的腰身,yao着下唇,极力克制自己不嘤呤出声,动了动嘴,却依然是yao牙切齿道:“想用孩子绑我一辈子,裴暮青,你想都别想,没门。” 裴暮青恨恨地噙yao住我的耳垂,又在我的颈部yao了一口,毫不怜惜:“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我竟然要毁在你这疯女人手中。” 我十分得意道:“是你心甘情愿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可没拿刀逼你。” “说,说你爱我。”裴暮青俨然是个霸王的气势。 我死命地yao着唇,倔强地不言语,就这么死死盯着他,裴暮青的目光突然变得柔情似水,迷离的琉璃光彩流泻,直让人心甘情愿地往里沉坠下去。 我终于松了牙关,轻声地呢吟,但那句爱,涌上心口时被硬生生地哽咽下去,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一场酣畅淋漓后,裴暮青习惯地为我掖上被床,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清水,喝了一口。我半支起身,伸出脑袋,对他说道:“我也要喝。” 他柔声说:“水凉了,喝了不好。” “我口渴。”咽了咽干燥的喉咙,便伸出手去抢,他下意识地抬高水杯,自己喝了一大口,突然又俯xia身,灼热的唇碰上我泛干的唇,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唇缓缓地渡到我的口中,带着他独特的唇香味,通过干渴的喉咙,暖暖地流入我的胃里。 睁大着眼定定地望着他微微潮红的脸,倏地,我觉得自己的脸迅烧起来,当他的唇离开我的唇,阵阵余味让人蒙然然的,大脑似乎已是一团桨糊,粘贴着人无法思考,无法分辩。 “若南,其实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承认呢?为什么总要抗拒呢?”裴暮青低哑着声音柔声说道。 是呀,我已经不讨厌他了,喜欢他,甚至是爱,可是为什么要抗拒呢?为什么?为什么呢? “因为你太坏了,因为是你是阴谋家,因为你用不正当方式娶了我,因为你老算计我,因为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因为我看不透你,因为我不要输给你,因为我不要你得胜,因为…”我的脑子突然又开塞了,冒出无数个因为。 裴暮青俯下头吻住我喋喋不休的唇,缠mian悱恻。依依地结束长吻,他的头俯在我的肩头,低低地说道:“为什么我要算计你呢?为什么我要娶你呢?因为我爱你。因为爱,我包容你的小自私,纵容你的小任性,保护你的耀武扬威。若南,夏若南,我怎么还会赢呢?我早已经输给你了,我早已经对你弃械投降了,我早就认输了,旗开得胜的是你,你什么都不做就能掳获我所有的心念,控制我所有的喜怒哀乐,若南,你赢了,彻彻底底赢了,为什么还不能给我你全部的心呢?我一直在等你,夏若南,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等。” 我静静地聆听着裴暮青低喃的耳语,定定地看着突然表白的裴暮青,层层严裹的心像是被人一丝一缕地剥离开来,一颗鲜活的跃跃yu动的心猛烈地跳动着。 裴暮青的眼神灼热而期盼,我伸手抚mo着他的眼睛,轻轻地凑近他的脸,net瓣相触,感觉他的唇悄悄地绽抹开一缕微笑,他的手越加大力度怀抱住我,拥紧得几近令人窒息,但又是那么踏实安全,暖洋洋的。 “你真是个小妖jing呀!”裴暮青轻喃得如耳语般,听起来却是那么让人温心恬然。 给读者的话: 汗,我就说一下,这篇文和此去经年都会在这个月月底完结,希望亲们继续支持 71. 第七十一章计划旅行 因为新春佳节的临近,鸿达的开标也延迟到过年后。 即使我和裴暮青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但我仍然要强得不要他在工作业务上给予我太多帮助。现在的夏氏只能靠零散的小工程,还有尚未放弃的小工厂勉强运营着,维持着。 “若南,我们好像还没度过mi月,过年我们找个地方补上mi月旅行。”裴暮青端着刚熬好的汤走过来,他似乎非常乐忠在厨艺上,一天三餐除了中午餐分别在公司吃之外,早餐和晚餐另加晚上的汤点,他都一手包办。 我漫不经心地接过他刚端出来的鸡汤,随意抿了一口,若有所思。 因为就在前几分钟,裴暮青在厨房里忙活时,母亲打了电话过来,说过年不回宁州了,直接飞去美国和若冰团聚,母亲吞吐很久,为难地问我和裴暮青是不是也能去美国和他们一起过个团圆年?从母亲的语气不难听出她的左右为难,我知道如果若冰真的想和我团聚,那她就一定会回国,毕竟过春节是中国人独有的特色。 我并不怪父母在若冰和我之间选择去美国和若冰团聚,若冰失去十五年的亲情怕是我和父母亲一辈子都无法补偿的,她所受的伤害是我永远也无法抚平的,我欠她一辈子。 我大概跟母亲说了公司的事,对于母亲我还是善良得报喜不报忧。 母亲在最后吞吞吐吐地问起我和裴暮青的关系?我也只是只言片语带了过去,只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忧我。 裴暮青警觉地问道:“怎么了?刚才谁的电话?” 我抬眼看了看他,抚抚额头说道:“是我妈。他们过年不回来了。” 裴暮青“哦”了一声,目光略闪,似在躲闪些什么,是什么?我看不懂。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和我家人正式地也只见过一次,若冰是我刻意回避不谈的,至于父母我似乎也很少对裴暮青提起,裴暮青也从来不问。 那么裴暮青的家人呢?他似乎也从未提过,在这个家也几乎没有裴暮青家人的物件。 “裴暮青,你的家人呢?从来没听你提过?”这是我一直以来的疑问,即使请私家侦探查也没什么所获,一个人的出生,父母怎么可能查不到,或许是有人并不想让我知道什么。心里隐隐的不安和忐忑。 “都不在了。”他的身子一僵,我看他的神色虽极力地想维护淡泊,却压制难以名状的悲痛。他有太多是我所不知道的事。让我觉得疏远与空荡。 我知道他无意告诉我,我也没意思问下去。 我换上松快的表情,对他笑道:“刚不是说补mi月旅行吗?我想好了,我要去北京爬长城。” 裴暮青啼笑皆非地望望我,取笑道:“哪有人mi月去爬长城的?再说现在是冬天,北方很冷的,风沙又大。还是换个温暖如春的地方吧,再不行公司多放几天假,出国去玩也行。” “我不要,我就是喜欢北方的冬天,冷得刺骨寒冬。过年我就去北京,你不愿意自己另找地,爱去哪就去哪。” 裴暮青没好气地耷拉下脸,妥协道:“哪有mi月各游各的,行了,北京就北京吧,我明天差人去办理机票。” 我的脸上浮上一抹诡笑,我就爱和裴暮青抬杠,然后让他无可奈何地顺从我。他说过我是旗开得胜的赢得者,我得意非凡。 72. 第七十三章登长城 虽然对南北方的气候差异早有准备,可到了北京那四处扬起的风沙,干燥的寒冷,还是让人一下无法适应。 下了飞机,我们先入住了预订的酒店,裴暮青提议在酒店休息一天,或者先去轻松的地方逛逛。等明天天气好些再去爬长城。 但我十分固执地坚持当天就爬长城,我热血沸腾。裴暮青拗不过我,只得在风沙满天的天气里,拖着旅途疲惫的身ti怀着壮志凌云的心情上长城。 长城即使天气恶劣,也总有成群结队的游客,因为风真的很大,所以大部分游客都选择了坐缆车上去,我坚持非要自己一层一阶地爬上去。 呼啸的风吹掴在耳边呼喇地响,越往高处,风浪越大,脸部干裂得难受,冻得几乎都无法正常展笑了。 站在高眺处,展开双臂,俯望自己走过的每一层每一格的阶梯,那是一种征服的豪迈。裴暮青也静静地伫立着,目光眺望远方,那是他惯有的深沉。为什么他离我这么近,有时候我又觉得很远? 准备下去时,裴暮青看到我摊软的样子,问道:“要不要坐缆车下去?走下去也很累。” “不要,我喜欢登峰造级,更喜欢自己再一格一格地走下去,讨厌那种一下子从高处滑落至低处的坠落感,那是恐怖的挫败,懂吗?”我甩头对裴暮青严声说道。 “真是头小犟驴,那下去吧。”裴暮青拉住我的手,我和裴暮青都套了厚厚的手套,感觉不到彼此的温度,我褪下与他牵手的那只手套,再霸道地tuo去他的手套,然后再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温热的掌心,对他笑道:“我喜欢拉1uo手。” 裴暮青用力握了握我的手,几乎整个手掌都被包裹在他的掌心里,稳稳当当地踏实。 回到下榻的酒店,冲了澡出来,裴暮青已经找出了吹风机,示意我坐下,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我的短,暖洋洋的风随着他的手指似有若无地划过我的项脖,我的脸,并不陌生异样情愫涌动。 呼呼的吹风机突然静止,播放的电视里镜头里突然一闪而过netg人镜头,微微酡红的脸随着燥热越有些透不气来,裴暮青突然打横将我抱起,他的眼神mi乱而涣散,他说:“你真是个妖jing,随时随刻都能勾人。” 第二天第三天,我坚持赖在酒店里补睡眠,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然后倒头再睡的日子。 眼看着假期就要过去了,裴暮青终于沉不住气,“好歹也是mi月旅行,别整天赖在酒店,要不去逛逛故宫?或者王府什么的” 我坚持no的态度:“我来北京就是来爬长城的,那故宫几百年都是这样,再说那王府,我五年前去的时候,你猜那讲解怎么说那后院的?” 裴暮青悠闲地品茶,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说的?” 我扔掉手中的杂志,双膝盘腿,打算来个长篇论:“那王府的讲解员还是个长得挺好看的女孩子,不过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鬼神之说?还是只是说着好玩的。她绘声绘色地告诉我们那个王府后院以前住着都是被遗弃的妃子,还有地下水牢,所以冤魂特别多。她说那个后院直到现在还能经常在半夜尤其是天气恶劣时,能听到女子的幽幽哭声。我和茹萱当时就和她抬杠,她竟然说在雷电交加日她亲耳听到过诡异的哭声,还有浮影,如果那管理员愿意,我和茹萱都想在那王府住个十天八日的,倒想听听那些冤鬼的哭声。” 裴暮青笑谑道:“幸亏那王府管理严,不然真怕你们会闯进去半夜扮鬼吓人。” 我向裴暮青扔了一块抱枕出去,这家伙还记得那档子事呢!天蝎座果然是记仇的家伙! “就为这个不去逛王府?” 我撇撇嘴:“也不是,就觉得那种富丽堂皇的地方很郁闷,上次去午门,就能想起电视剧常演的,拉出午门斩。更郁闷的是那些后宫,王府后院什么的,虽然我不信鬼神之说,不过确实有很多冤魂,你没听过,皇宫是最大的ji院吗?以前的皇上就是最大的piao客,还是唯一的。把那些全国最美的妙龄少女都占为己有,还有些未成年就进宫养着,有些女人等了一辈子也没见着皇帝的面。好不容易被蹂1i一次,还非得说是恩宠,全家族都能跟着长官财。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还不许人吃醋,要像亲姐妹般和睦相处,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诛连九族。你说变tai不?反正我一去那里就憋屈。” 裴暮青原本斜倚在门边,徒步走到我的身边坐下,xiu长的手臂揽过我的肩头,另一只手玩弄着我的短,认真地看着我,谑笑道:“我在想,你要是古时妃子,以你的脾气不知会不会是第一个气死皇上的妃子呢?” 我伸腿踢了一脚裴暮青:“去你的,你看我连你都没气死。”突然想起茹萱曾经说过的话,不jin笑了起来:“你知道茹萱怎么说的吗?” 裴暮青略笑道:“她肯定能把老皇上气得心脏病突。” “她说她要是妃子,肯定先研究下无痛阉割,把小皇上神不知鬼不觉地阉了再说,后宫天下也就太平了,我也觉得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省得这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女人们自相残杀,也得不到一个男人的心,还不如把男人先废了。” 裴暮青原本就在品茶,听了这雷人的话,被呛了一口,干咳几声,伸手在我的脸上捏我一下,啐口轻骂道:“疯女人。” 73. 第七十三章受伤 第三天我睡也睡够了,觉得没劲,要求改机票晚上就回去。 “不行,我今天晚上约了人,我们明天回去。”裴暮青立即否决我无理的要求。 我诧异:“你约了人?” 裴暮青的目光略闪一下,“是,生意上的事,我们明天回去。” 我一听十分不悦道:“好呀,裴暮青,你连mi月行也不忘谈生意,真是了不起。” 裴暮青干笑了几声,原本沉黯的神情略略松快:“北京可是你要坚持来的,我是提议去别的地方的。不过你能吃味我倒是很开心。” 我丢他一记白眼,这二天我和他几乎天天腻在酒店的套房里,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 可是他一说要出门,把我一人扔在酒店里,心里突然空落起来。 晚上我斜眼偷看着裴暮青换好衣服,衣冠楚楚地出门,在临出门前,我都没用正眼瞧他,因为他坚持说不能带我同去,我虽然嘴上说不稀罕,但心里直犯嘀咕,死裴暮青竟然真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里! 所以在裴暮青前脚出门,我后脚便跟上。他是租用酒店的商务车出去赴约的,我打了辆出租车尾随其后,那出租司机是个极其能侃的人,见我一上车,便紧张兮兮地说跟着前面那辆车,就断定地问我,是不是在跟踪人?我点点头,那不是废话吗?我不跟踪人,追一辆车干马?司机师傅又从后视镜仔细地审量我,又断定地问道:“小姐,是不是跟踪老公呀?” 我无语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更没心情在异乡和一个北京人较劲。 司机师傅又说道:“我以前干过私家侦探,看事看人都很准,驾驶技术更不是盖的,小姐,放心,我一定紧紧跟住那辆车,绝不会让他现被跟踪。” 话说这司机师傅的驾驶技术和调侃技术一样了得,七拐八弯,拐进并不宽敞的胡同,开得人晕乎乎的,可惜最终还是跟丢了裴暮青。 我付好车费,想先下车看看再说。 “小姐,你跟踪的到底是什么人呀?你别看这一带都是老房子,在北京能住得起四合院的可不是一般有钱人,非富即贵。可都惹不起呀!你要小心哪!”那司机师傅担忧地关切几句便一溜烟地开走了。 裴暮青说谈生意,可谈生意为什么要在私人住所?那是故人?朋友?那为什么要这么神秘,我看见裴暮青出来前神情有几分忧色。 下车茫然四顾一条条并不宽敞的胡同,已经是夜里,幽静得让人忐忑不安。高跟鞋踏在地面的声音尤为响亮,该死,我在这左进右拐的胡同里迷路了。越往里走越幽暗不明,几乎要走进死胡同了。想打电话给裴暮青,竟然现自己跟踪得太匆忙,没带手机。 更糟糕的是透过幽明的路灯,我看见身后有二道影子不远不近地跟着我,我下意识地放快脚步,身后那二个脚步也越匆匆了,那脚步声肯定是二个男人,是抢劫吗?还是劫se呀?拳手不自jin地握紧,要奋死一博吗?死裴暮青,这下你害惨我了! 我加快脚步飞快地跑,管它这路通不通,先跑了再说。看来这跑还真不够明智,惹huo那俩抢匪,很快就追上我,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我眼前晃悠,另一个抢匪开始在翻我的包。我出门急,连手机都没带,哪里会带多少现金呀!这下惨了,看他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难道我今天真要名节不保吗? “ma的,还以为是个有钱的主儿呢!才二百块钱。”一个男人吐一口痰,凶恶习地骂道。 “大哥,你看这马子长得不错,要不…?” 该死!这二男人比当初那个光头还恶心呢!我夏若南要是毁在这种低三下四的男人手上,那我还用活吗? 因为面露光,擒制着我的抢匪也有些放松,尖锐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那男人的脚面上,又伸腿踢向另一个男人的要害处,这突然的反遇袭,令他们猝不及防,我趁机从jin捆中跑出去,无奈我穿的不是跑鞋,该死的高跟鞋还没跑几步,就拐了脚,那俩男人又追上了我。即遇之,就奋死到底吧!反正怎么个也是死,顺从那俩人渣,还不如拼死算了!怎么说我也练过跆拳道,万一让我制服,也好将我的英雄美名给反扬光大。 我的武器只有尖锐的高跟鞋,原本还用上了我课上学的拳脚,后来招数有些混乱,反正就是反打一通,奋死到底。那俩抢匪估计没见过这么强悍的女人。 “ma的,什么女人呀!还不如拿二百块玩小姐去。”其中一个男人吐一口道。 待那俩男人放弃与我拼斗逃走后,我才现我的手臂被刀划破了,汩汩地流着血,腿上也有好几处被踢过的伤,脸上因为被扇了ji巴掌,热1a辣地痛。 捂着流血的伤口,艰难地走出胡同,这点血总不至于失血过多而亡吧!死裴暮青,如若我死了,肯定做鬼也不放过你! 终于看到一家营业的小店,真是黑暗中的黎明呀! 报警,送医院,接下来的一切就比较顺利了。 待警察做完笔录裴暮青终于失魂落魄地赶到了,他的脸色煞白,慌恐不定,我原本想过见到裴暮青我会不会抱头痛哭,可看来我还是刚烈得很,虽然右手臂受了伤,缠着纱布,但左手还灵活自如,一手抓起身边的物什,就向他砸去:“死裴暮青,你还记得回来呀?” 裴暮青也不避,幸亏我扔出去的只是ruan绵绵的枕头,要是炸弹,那裴暮青准炸飞了。裴暮青看着我受伤的手臂,似万分疼惜,万分愧疚,“伤口深吗?还有没有伤到哪里?痛不痛?” “被刀割了一刀,你说能不痛吗?而且浑身都是伤。”裴暮青这一软,万般委屈都涌上心头,你说一个单身女子在异乡碰上两个凶神恶煞的抢匪,还要劫财劫se,能不怕吗?想起来身ti还浑身颤抖,竟不争气地哭起来。 裴暮青温柔地搂着我,我靠在他的肩头使劲地哭,哭完了恨恨地在裴暮青1uo露的脖颈里狠狠地yao一口,裴暮青也不叫,不挣扎,只是更紧地抱着我,他低哑着声音说:“对不起,若南,对不起,我让你受伤了。” 我抬眼看见裴暮青的眼眶微微湿润,盈盈泛光。 惊心动魄的北方之旅终于结束了,我的刀伤并不是很深,但我怕留下伤疤,夏天就不好穿1uo肩装,所以坚持不缝针,裴暮青托人从国外带来最好的药,刀伤倒也恢复得很快。 这件事后,我老对裴暮青调侃,我可是为守名节才奋死反抗的,像不像贞节烈女? 给读者的话: 先上来道歉,因为清明节去扫墓,所以没及时更新,对不起亲们了。明天我会加更。 74. 第七十四章幸福生活 原来换另一种心态另一种方式,生活会完全不一样。 一向宽大整洁不紊的厨房,俨然成了硝烟弥漫的战场,我一手拿着锅铲,又捣鼓着一堆菜盆,手忙脚乱。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裴暮青的手臂紧紧地环住我的腰。 “怎么提早回来了?不是说要晚点吗?我菜还没做完呢?”我看着一堆的绫乱,有些懊恼,本来是想在他回来前,自己能像魔术师般变出一桌满汉全席,凡事我都不想输给他,做菜亦如此。一直我也很自信,只要我认真学,照着书做,没有什么事能难得我,何况区区几道菜!可整整一个下午,从购菜到洗菜,到做菜,到现在天都快黑了,我硬是没炒个鸡蛋出来。 “我的老婆今天说要做菜给我吃,害得我一个下午的会议都没办法集中,一散会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不过好像比我预期的还要糟糕。”裴暮青看着乱七八糟的厨房,苦笑着。 “那你预期的会是怎么样?”转过身与他对视,一个甜甜的吻源远绵长。 “至少有个蛋炒饭能填饱肚子。不过现在看来有个更好的东西可以吃饱了。”说着裴暮青的唇又吻了下来。 吻还没有离开,他的手已经解开我的围裙,系在自己的身上了,“做菜这种事还是我这苦工来吧,就请我们的裴太太去客厅看电视,等饭吃吧。” “那我就把这光荣的使命交托给你了。”我笑着为他系上围裙,理所当然地走出厨房。 客厅的墙面上挂着偌大的结婚照,俏皮的短新娘拉着冷俊新郎的领带,前者的得意与后者的叫苦连天相得益彰,配合得天衣无缝,堪称摄影师的杰作。 犹记得拍照那会儿。 “裴暮青,你现在干什么?结婚照是你说要补上的,那你板着副臭脸给谁看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逼婚呢?” 化妆,换礼服我都快累死,好不容易在镜头前摆出完美的poss,那个裴暮青竟然僵硬着脸,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新郎,笑一下。新娘这么漂亮,新郎再不笑新娘就跟人跑了。”摄影师不断地调整角度,按着快门,边调动着活跃的气氛。 可是这死裴暮青,一听摄影师的话脸板得越难看了。 茹萱曾经说过,这拍合照还得有个很配合的模特才能完美,不然还不如找块木头,捧束花拍个人写zhen呢! 还真是,真还不如一块木头。 “我不拍了,裴暮青,下次这种事别找我。” “我们家的客厅没个结婚照真的有些单调呀!拍吧,我笑还不行吗?”裴暮青拉着我的手。 摄影师抿嘴偷笑,突又灵感而道,“我看新娘很有个性,不如自由挥吧,把你们生活的原样表现出来,我尽量捕捉。” 于是就有了这张堪称完美的巨作,因为生灵活现,因为真实不矫造。 mo着硕大的钻石戒指,看着无限放大的结婚照,望着在厨房忙碌的裴暮青,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我的生活可以幸福得这样的简单。 75. 第七十五章幸福生活2 听着优美流远的音乐,或者看一部惊心动魄的电影,我习惯靠在他的肩上,手玩弄着他的十指,他的掌心处有一个茧,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以前真的在工地里搬过水泥,扛过砖头?” “是的,还干了好几年。就算后来有了自己的工程队,我也经常在工地里和工人们一起干活,那样大家才更有劲。”这个问题其实我反复问了几遍,他也不厌其烦地回答了好几遍。 “那我明天是不是也要去工地搬个砖头什么来鼓舞士气呀?” 夏氏拿到鸿达公司的通知书那天,我还恍若在睡梦中,不敢相信。前有裴氏,后有各方雄起势力,夏氏实在是过气的辉煌,毫无竟争能力可言。 却偏偏中标了。这中间自然有裴暮青故意抬高标价落选的嫌疑,当然也有林涵柏的关系。 “涵柏,谢谢你。没有你,或许我拿不到这个项目。”在庆功会上,我举着高脚杯含笑与他碰杯。 “若南,他真的是你的丈夫?”林涵柏指着离几丈远的裴暮青,一样神采奕奕地周旋在芸芸成功人士中,他身边的叶依玲一样的清秀佳丽,我也只是远远地与他相视一笑,并无其他。可能林涵柏还是不肯相信如此二人竟是fu妻。 “是,你不是都去过我们家了。还有怀疑?”我含笑回答。 “那你们玩什么捉迷藏?裴氏和夏氏联姻报纸新闻上竟然没有一点风声?或许你并不是自愿嫁给他?是他逼婚?拿什么逼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不得不赞叹一下。 “涵柏,我最近的绯闻够多了,你再和我谈下去,对面的那些名媛淑女大概都要把我生吞了。”我好笑地看着这莺莺燕燕的淑女们,都恨不得把我推下深渊,和我谈笑风生的林涵柏亲近。 最近我和林涵柏的绯闻真的太多了,更多原因也是因为夏氏这次能意外地tuo颖而出,不是靠夏小姐和林少爷的关系,不然如何一夺群冠? 看到最夸张的报道,“林少爷与夏小姐将姐弟恋进行到底,私订终身。” 那天裴暮青回家脸有些黑,脚趾头想也肯定是因为看了报纸,还未等他开口我便先制人,“报社的人越来越不厚道了,什么都乱写。” 一枚冰凉的戒指缓滑入无名指上,硕大的钻石闪烁得人睁不开眼。 “别以为一个戒指就能套住我,本小姐不稀罕。”我转动着戒指,满溢的幸福流淌,靠在裴暮青的怀里嘴里还不依不饶着。 “那我明天去定制个指环王,要不套住你脖子,觉得怎么样?” 他的吻从颈项慢慢滑向,背脊处突有电流穿过,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滋长,如同春风吹拂野草,漫地生长。 原来相爱的身ti,纠缠是如此简单的事情。 “啧啧啧,瞧瞧。这还是曾经的小怨妇吗?每天像神采奕奕的初恋少女般,我就奇怪到底是那个裴暮青把你搞定了?还是你把裴暮青搞定了?”这是这几天茹萱最疑问纠结的一个问题。 扬起下鄂,我从来不屑解释,而且和毒舌妇也分享不了甜mi心得。 “若南,我们是不是应该公开我们结婚的事了,你看现在还有人在传你和林涵柏的绯闻。”裴暮青的声音混杂着厨房里的油烟机声音并不清晰地穿过来。 我看着电视里相拥泣泪的情侣,扬声道:“怎么?你吃这种干醋?” 裴暮青已经端出一盆刚做好的鸡翅走出来,威严道:“我是男人。” 我跑到餐桌前,手抓了块鸡翅往自己的嘴里送,对他笑道:“这你不用强调了,我知道了。” 裴暮青噗嗤笑出声,眼底丝丝笑,我才知道我似乎说错话了,倏地飞红了脸。 “我想等我家人回来,或许我们可以再补办个酒席,那样比较顺理成章。”提到家人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有些沉沉的。 “嗯,你和若冰还是没有联系过吗?算起来她去美国也快一年了。”裴暮青悄眼偷看我神色,似有心亦无心地问起。 我别过脸,将自己的脸埋在一边的阴影里,眼底淡淡的雾气缠绕。 “她并不想和我联系,若冰,她恨我。” “不要这么倔,也许她也像你这么想呢?”裴暮青认真地说着。突然又顿了顿,声音轻了点,“除非还有另外的人在影响你。” 我迷茫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依然迷茫,我和若冰之间会有冰释前嫌的一天吗?而影响我们的人,他是指莫子云吗?莫子云到今天还能影响我吗?那影响有多大,我不知道。 76. 第七十六章裴暮青篇1 是夜。 轻轻地下床,为她掖好被褥,沉睡中的她安静地像一只温柔的小兔,轻轻蜷缩着。悄悄地在她的额前印上吻。 裴暮青走到阳台,月朗星稀,树影婆娑,初春的风吹来有肆意侵入的寒冷,让他打了个颤。 点燃一支烟,夹在手指间,吐着烟雾,心事油然而生。 辣阳高照,汗流浃背,工地的生活永远是汗水挥散的地方,在美丽的高楼大厦前有多少生活在这个城市中最低层的人为了几十块的工钱,没日没夜在工地里干活。 十一岁,父亲带着他来到这个城市。从黄土高坡的山中出来的孩子,第一次看到城市中的高楼大厦。他新奇地左顾右盼,仰头数望着高耸入云的磅礴建筑。 “爸,这是你盖的楼吗?”十一岁的裴暮青天真地问着身旁的父亲,在他的世界里父亲永远是高大的象征,小时候背着他能走过几座山头。是所在村里唯一一个能识字读书的人,那时候的同学一直都很羡慕他,有个有文化的父亲。裴暮青这个名字是父亲取的,也是个文化的象征。在一群小明小红阿狗阿猫的叫名中,裴暮青这个名字傲然群立。 他的父亲也是村里第一批进城打工的农民,裴暮青的童年也是骄傲的。至少在当时看来的井底世界里。 十岁的孩子在父亲进城打工后,每每看着父亲的来信,骄傲地为不识字的母亲念着父亲的来信,来信中父亲说他在一个很美丽的城市盖大楼。他们已经盖了很多很多的大楼。 于是十一岁第一次来宁州,裴暮青无比自豪地向对新同学说,我的父亲是盖大楼的,宁州很多大楼都是我父亲盖的。 同学们的耻笑声让父亲的形象第一次在裴暮青的心里有了些裂痕。其实裴暮青所在的学校也不过是民工子弟学校,这里的同学也都是和他父母一样来这个城市打工的,因为父母一般都很忙,起早mo黑的,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孩子的起居生活,大家都像tuo了缰的野马,逃课、群殴、打架,这都是家常便饭。 裴暮青也慢慢地溶入了这个圈子,直到有一天,他和一群同学去坐公交车,十几岁的孩子,男nan女女混打在一起,拳脚相向,也可以是玩笑打闹。他听到公交车上那些城里人露出鄙夷的目光。 “你看这一看就是民工的孩子,真是山里跑出来的野孩子。” “就是呀,这些孩子都是没人管的野孩子。你看城里的孩子哪有像这样的?一点素质涵养都没有。” “……” 很多年后,早已经记不清那些说话的面孔,清晰的唯有被羞辱的自尊。 于是裴暮青tuo离了那些继续打打闹闹的生活。他开始变得很安静。在父亲干活的工地上,他常常对着热1a的阳光,看着父亲拎着水泥桶,举步艰难地爬上那临时搭建的棚栏,摇摇yu坠。父亲的汗水浸湿了整件破旧的蓝衬衫,斑驳的水渍油渍,还有无数次搓洗,若不是裴暮青认得父亲的这件衬衫,怕是早已经不能说出原本的颜色。 黄豆般的汗珠从父亲的脸上额上掉落下来,母亲也用他瘦弱的身子在正午当头的辣阳下,一遍遍吃地铲着水泥。几个似小包工头模样的监督工还在不停地催促着,只为了几十块的加班费,父亲和母亲放弃中午休息的时间依然工作着。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裴暮青明白了父亲信中所谓的盖大楼,就是这样的意义。 从那之后,放学放假他经常会来工地帮忙,十几岁,他的肩膀已有netg人的担当,足以为父母挑起另一份担子。 给读者的话:其实读者的支持,善意的批评对每个作者都是种鼓励和动力,作者写长篇巨鸿不容易,而且几乎没什么收入,很多都是个人兴趣爱好而已.还是希望喜欢的亲能多收藏,多给意见,也可以批评文,也利于作者进步.但是请不要人身攻击,谢谢. 77. 第七十七章裴暮青2 不知道什么时候,裴暮青迷上了画画,也许是在小学时,美术老师的一个偶然称赞,一次完美的高分。他便疯狂地爱上画画。他觉得自己有天赋。 在工地空暇时,他便拿着画笔画天画地,画未完的大厦,也画这个美丽而残酷的城市,或者画这个城市里美丽而陌然的人。 那是个很普通的下午,秋高气爽,是工人们最喜欢的季节。 秋阳金湛湛的,洒在破败的琉璃瓦砖上,这天一向嚣张跋扈的包工头此时也点头哈腰,恨不得自己矮一半截,为的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裴暮青见过,好像叫什么许经理,偶尔会开车来工地对视察工程进展,他的车很漂亮,那个许经理能对嚣张的包工头指指点点,是裴暮一个时代的偶像。 可是今天的许经理一样对身后的中年男人哈着腰,一步一回头地对身后手靠着背一脸严肃的中年男人说着什么,好像叫那男人,“夏经理,这里路不好走,小心瓦片。” 也是在那个时候,裴暮青第一次看到夏若南。 那个穿着碎花裙,踏着小皮鞋,裴暮青觉得那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公主。 “夏小姐,小心,小心瓦片。”后面几个人簇拥着,有人帮她撑着伞,有人给她递水,有人为她擦汗。她似乎习惯这些理所当然的伺候。 裴暮青手中粗糙的画笔不断地挥洒着,他想用自己对美丽的诠释画下来,可能他太专注了,没有人留意到她已经在不知觉的时候走近他的面前。 “你在画什么?”她的声音那么好听,纯正的普通话,带着几分稚嫩几分傲慢,居高临下地和他说话。 她的小脸在阳光下,白嫩而娇柔,她的唇悄悄噘起,粉润得如夏日的花蕾,少年的第一次心动也许就在那一刻悄无声息地敲动。 “没,没画什么。”撇脚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听起来是那么愚蠢可笑。 “你怎么连普通话都不会说?让我看看你在画什么?”她的声音有几分鄙夷,带着不耐烦对他命令道。 他无奈把画递给她,他依然只悄悄地看她,她的小嘴噘得更高了,轻轻地皱起眉尖,他觉得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你画得一点也不好看,我有那么丑吗?” “小姐,我们回去了。晒了老半天了,小心晒坏了。”一个刚才递水的阿姨过来叫唤她,为她擦着汗。 粗糙的画纸飘落在地,她的红色小皮鞋,轻轻地踩过,留下淡淡地抹不去的小脚印。 那一年,他知道,她姓夏,是那个许经理见了都要点头哈腰的夏经理的千金。 第二次见到她,工地因为遇上突如其然的雷阵雨,工人们都躲在工棚里休息。几辆车子开进施工区,他记得那辆最豪华的是那个夏经理的车子。车门打开,先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撑开伞,小跑着打开后座的门,下来的正是夏经理,那,那个夏小姐呢? 几个西装革领的男人走进工地,裴暮青看见车窗里探出来的小脑袋,那正是夏若南,她伸着小脑袋左顾右盼,也现不远处的裴暮青正在看着她,似乎也想起了他,招手叫他过来。 裴暮青踌躇了很久,才有些不安地走过去。 夏若南打开车门,招他进车。他的全身湿嗒嗒的,浸湿了ruan绵绵的车座,他微有些尴尬。夏若南看着一个大男孩在她面前窘红了脸,捂着小嘴咯咯地笑,她笑起来如银玲般清脆,也柔化了她的小小骄蛮傲扬。 十六岁,他已经懂得nan女情愫。可是她还是以一个小孩的好奇打量着一身破败的裴暮青。夏若南突然收住了笑,jing致如瓷的小脸微微沉思,为什么若冰总能和这样的人玩笑在一起?为什么无论大人还是小孩,无论身份高贵还是低微,若冰总能讨所有的人喜欢?可是那些人对自己为什么总是承哄?害怕?生远?即使现在她主动亲近眼前这个大男孩,学着若冰的样子对他笑,可他仍然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自从若冰失踪后,她已经很努力地学习若冰的聪颖可爱,学她的平易近人,学她甜然可人地笑,可为什么父母对她还是这般不冷不淡,疏远陌生呢? 晶亮的水眸里噙含着泪,一摇晃便扑闪扑闪地跳下来,泪珠沾湿她浓密细长的睫毛上,裴暮青一下慌乱无主,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想拍拍她微颤的削肩,手悬在半空,笨拙得始终放不下去。 直到她的父亲和几个项目经理回来,看到她委屈的小样,又瞪向他,她含泪的水眸望望他,贝齿yao着小小net瓣,任由点头哈腰的包工头狠狠地训他一顿。 他远远地看着载着她的车消失在视线之外,直到很久,他依然站在雨中。 给读者的话: 实读者的支持,善意的批评对每个作者都是种鼓励和动力,作者写长篇巨鸿不容易,而且几乎没什么收入,很多都是个人兴趣爱好而已.还是希望喜欢的亲能多收藏,多给意见,也可以批评文,也利于作者进步.但是请不要人身攻击,谢谢. 78. 第七十八章裴暮青3 不过是少年时的小小触动,虽然在之后偶尔也会回忆她趾高气扬的样子,还有委屈哭鼻子的小样,偶尔会在工地里翘期盼她的车子。但她终究还是没有再来。而另一场天大的灾难却猝不及防地降临了。 就在那个多雨的暑假过后,青华大厦的工程建造到一半却意外地生塌楼。当时他的父亲和几个工人都没逃过这场灾劫。 在经历父母相继的离去,历经这个城市的冷嘲热讽,受尽所有的千辛万苦,他靠着坚强的意志,仇恨的种子艰难而努力地活着。 再见到夏若南,她已经十五岁,俨然一个亭亭玉立,楚楚动人的少女。那种与生俱来的骄横,强势,冷傲,长大后的她挥得更加淋漓尽致。 她太闪耀,让人不得不注意。即使他抗拒着再去见她再去想她,但偶尔还是会忍不住去依玲的中学偷偷看夏若南。她显然早对他没有印象,当她从他身边走过时,散下阵阵芳香,即使他紧张地手心汗,她也只是漠然傲然地轻轻走过。 他会在夜深人静时,想着她的样子,一张张或笑或漠然的脸生动地跃落在他的画纸上。 有一天当依玲哭着跑回来说学校闹鬼,好话说尽也不肯再回学校,他才陪着依玲去学校查个究竟。想到这个,裴暮青突然自嘲地笑了笑,“农民大哥”,在她的心中,当时他的形象就是农民大哥。这个女人似乎有用不完的jing力,张牙舞爪地去闹去玩,她从来都不善良,但她并不恶毒,她只是有些小自私,有些小任性,为所yu为惯了,家世的优越自身的光芒让她没有好好学会考虑别人。当他撞破她装鬼吓人的小技俩后,并没有戳穿她,而是应了她的喜欢故作落荒而逃。 她上高中时,他终于大学毕业,多年在建筑队里的经验,他组成了自己的工程队,而没人知道他带着十几个工人有多难,在工地里干死干活几个月,甚至一年,拿不到工程款,那些道貌岸然的奸商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拖延工程款,甚至抵赖工程款,而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民工去哪里要一个说法。 展宏是裴暮青的小学同学,对展宏的事他也有所耳闻,他知道展宏一干人很早就开始在社会上混。如果要想清清白白做商人,那就必须离展宏这样的人远一些。他只能说这社会太过错杂,面对一笔笔讨不回的工程款,他终于还是找了展宏合作,用极端的要胁方式要回了所有的工程款。逐渐地,也让他在这个领域里展光大。 从十几个人的小工队,到几十人的工程,到后来几千人的领头人,在日积月累的财富下,他又把投资目光落向食品,市,家纺,家电,创建如今多元化的裴氏企业。 裴暮青很早就看到夏若南挽着那个叫莫子云的家伙,有些诧异,他没想到,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夏若南竟然会爱上一切都看起来平凡的莫子云。他承认他派人调查了莫子云,了解了莫子云的情况,也做过一点事,他没想到夏若南看上的男人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畏畏尾的。 79. 第七十九章裴暮青4 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简单的旅程,支起画架,上好的画笔,上等的画纸,是他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已经不是当年什么都不是的裴暮青。 是的,他之所以来西塘,是一路跟随着她而来。 眼前这个亭亭玉立、风姿卓越的女子早已没有八岁时的痕迹,这些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搜索她的信息,从父母亲的意外身亡,多年来,关注夏家,关注她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只是到后来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一身月白色的旗袍紧裹着她曼妙的身姿,步步生辉,依然高傲得目空一切,她从来都不会在乎身边注视她的人,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注目。 唯有安静地躺着,闭目憩息之时,她如波如浪的长随风轻扬,三月的西塘,波光粼粼,轻轻荡漾,淡淡的烟雾笼罩,也将她的脸雾化了。他强烈地感觉到她不开心,或者说受伤了,浓浓的忧伤。 七色彩虹在天际辉煌地划过,她可能听到欢声,睁开眼,多年后,他还是不敢直视那双眼睛,好像一触到把他的卑微全晒暴出来。 四目交接时,她只是微微瞪了他一眼,好像无心管暇,她看起来很累,很憔悴。 酒吧,对单身的人来说无论在哪里都是个最好的安置所。裴暮青悄悄地跟着她来到酒吧。一个女孩子在异乡的酒吧竟然毫无防范地将自己喝得烂醉,裴暮青莫名地感到生气。 她的两颊泛着红,bai皙的肌fu外泄,醉眼朦胧,她的身ti摇摇晃晃地,他伸手扶抱住她,第一次将她真实地揽抱在怀里,碰到她光滑细嫩的肌fu,他的身ti如电流般穿梭。 酒后她大放厥词,命令一定要把她的酒后诗,摘录下来,于是在那上水乡荡漾的夜晚他将她的酒后诗,抄录了二份。一份压在了杯子下,一份揣在怀里留给自己。 “我会跆拳道,你别想怎么样?”睡梦中,她的脸还红扑扑的,还不断地做着防卫动作。张牙舞爪,一刻也不消停。 他终于不可自制地俯xia身去,他的唇碰到她的粉唇,浓重的酒气却掩不住她独特的芬芳,他陶醉地吸shun着,却遭来她的攻击。mo着自己被打的右颊,自嘲地苦笑。他这是怎么了? 打完之后,她又翻过身昏沉沉地睡过去,双手环抱着他的大tui,仿佛抱着柔软的枕巾,无辜地蠕蠕嘴,旗袍的口子开得有点大,她细滑的肌fu在灯光下一览无遗。这个女人,简直疯魔了,今天无论换作哪个男人,也不可能坐怀不乱。 一次次为她盖好毯子,一夜守候在旁,直到晨曦的第一缕白光映照这个美丽的水乡,裴暮青才依依地离开了水乡,离开了她。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来到,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离开。 乘坐着专用电梯,在这个裴氏大厦,他永远是个不会马不停蹄、永远保持效率第一的董事。 没有人和他开玩笑,他也不屑说笑,只有围转在那些成功人士的芸芸众生中,他才会爽朗地笑,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笑里到底有几分真。 裴暮青从来不屑参加这种无味的绅士淑女宴会,但因为是夏家,他毫不犹豫地去了。 姐妹俩的惊人出场,众人的魂飞魄散,裴暮青的目光远远地锁住那抹身影,捕捉着她强作镇定背后的惊慌、恐惧、失措、尴尬。 她,夏若南果然好定力,纵使引火上身,也要镇定自若。 裴暮青的掌声将众人从惊魄未定中拉回,夏若南从人影交错中向他浅笑示谢。多少年如死水般的平静心湖只因她而轻泛涟漪或者波涛汹涌。 黑夜里,裴暮青看不到她的泪眼,却分明地感觉到她哭了,夏若南竟然也会为情而泣,为那个蓦然离去的莫子云。 他看着她胡作非为,张牙跋扈,蓝凌的身份在商场并不是秘密,因为蓝凌在hei道上的地位,连运筹为幄的商人都对他唏嘘,但她就像个小孩,任性妄为,却不知道危险已经在靠近。 爱她或者恨她,却都让他难以取舍。 娶她是对或错,也许是意外,也许只是遂了自己的心愿。多少年的筹谋,多少年的费尽心机,步步为营,终于一朝得成。他应该开香槟祝贺,应该开心,为裴氏上窜的身价,为滚了一番银行数字,更为多年心里的仇恨,为了九泉下的父母,那对辛劳一辈子却一天也没过过好日子的可怜父母,今天他终于报仇了,夏氏完了,在他的手里完了。他应该开心,应该庆贺,可是看着她彷徨,看着她挣扎,看着奋斗,看着她天真地将自己送入虎口,他却没办法抽身而退。 只因他清楚地知道,当她哭时,他会撕碎,当她为那个叫莫子云的男人一次次酗酒时,他会疯,当一个莫名其妙的小鬼轻吻她时,他觉得自己变成在心底怒吼叫的雄狮。当她遇上危险时,当她受到伤害时,他的心会揪痛,会义无反顾地为她展开怀抱保护她。他是个极能自制的人,也能轻易地控制别人,看透别人,可世上没有遮天树,只是一物降一物。他再能,再厉害,也斗不过她。 原本他是可以用极其的耐力等她,用内心深处看不见却能感觉到的柔情似水软化她,可是她像头小犟驴,非要和他对着干。在酒jing的驱使下,他内心围护得的坚硬厚实的铜墙铁壁也被她撞破,最后的理智和忍耐完全瓦解。 那一夜,他要了她,强要了她。看着她流泪痛苦的颤抖,他愈疯狂,她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身下,然而她的泪还在为另一个男ren流吗?他嫉妒得喷火,愤恨得想要掐灭她的一切想念。 事后的她冷漠而嘲弄,他后悔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强要了她,她怎么会是个顺从的人呢?看着床单上那一抹艳魅的殷红,让他情不自jin地荡漾开浓浓的笑意,她终于是他的了,永远的唯一。 夏若南,从来不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孩,她总是那么自私,那么得意,那么任性,可是他愿意惯着她,任她为所yu为。 所有的理智,所有的冷静,在她面前,都会土崩瓦解。 娶她是对或错,不是最重要的。唯一确定的是他想保护她,只因为他爱她。 他想起在北京之行中和展宏的那次会面,如果他还是孑然一身,只要不过他的底线,他会同意和展宏的合作,毕竟商人是会把利益放在位。可是现在他拒绝了,只国为身边有了她。 他可以在商场上运筹为幄,可是在感情上他却无法驾轻就熟,收放自如。 现在的幸福让他如坠在云雾般不真切,他怕飘得越高,掉下来时便会粉身碎骨。可是却还在任由自己沉浸,飘缈。 在长城高处时,她说,她不喜欢从高处突然坠落至最低处的感觉。那一刻,他的心微微一紧,他又何尝喜欢从幸福的云端坠入黑暗的无底悬崖呢? 可是秘密真的能瞒一辈子吗?他们真的都能在这些秘密中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吗? 80. 第八十章锁情 习惯在睡意朦胧时伸手触碰他,感觉到召唤,他会转过身重新换个姿势拥抱我。在我现这个习惯时,心里还是计较了一下。习惯的依赖并不是个好东西。但很快又释然,依旧常常在睡梦中想要他的拥抱。 手扑了个空荡荡的冰冷,睁开眼,看着身边的空荡,心里也空落了一下。拧开鹅黄台灯,披上羽绒衣,因为寂静更显房子的空阔。 窗影下,裴暮青侧躺在滕椅上,手指间夹着烟,他似乎很喜欢将烟雾向上倾吐,袅袅而升。 “怎么不睡觉?在这里抽烟?”我细细地端看他的脸,清华的月光透着一斑驳的树枝,洒落在他的脸上星星点点的阴影,这一刻他仍然是陌生的。 见到我,裴暮青笑了笑,熟悉的温柔又爬上他的脸上,“怎么醒来了?做严梦了?” “没有,只是醒来找不到你,便起来找你了。”我老实地说着,我最近对他似乎越来越老实了。 “这么依赖我?”裴暮青的笑意更浓了,伸过手拉我坐在他的膝盖上,摁灭了烟头,他的吻还留有浓厚的烟草味。 “你得意?”依依地离开他的吻,我略挑眉问道。 “我哪敢?胜利,得意向来是某人的专属。我只是想吃定心丸而已。”裴暮青的嘴角有略微的谑笑意。 “什么意思?”我轻皱眉头。 “我怕我们的夏大小姐什么时候又张开浑身的刺,让我重新过那种胆战心惊的日子。鄙人怕心脏负荷不了。” “嗤”笑出声,我一手勾勒住裴暮青的脖项,一手放在他的心脏口,“好,我知道了,以后我张开刺时会考虑下你的心脏。” “若南。”裴暮青的声音很低哑,即使贴这么近,我也只是听到而已。 “什么?” “没事,就是叫你一下,我们去睡觉吧,再不睡天都快亮了。”裴暮青的神色已恢复了正常,明朗的浅笑。 “裴暮青,知道我最恨什么吗?”我突然神情严肃。 裴暮青愣了愣。 “别人不想告诉我的事可以瞒我,但绝不能骗我,我最恨欺骗,更恨自己受骗。”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揽抱着我的身子一僵,我便没有转过头去注视他此时的目光,有人说过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要看一个人有没有撒谎,就要看那人的眼睛。 抬头望着淡蒙的月光如水中影月般梦幻,稀疏的几颗璨星点亮,如此温柔如梦的夜,如此贴近相拥的二个人。 情,如烟雾深锁。 裴暮青始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我打横抱起转回卧室。我也并不想他能回答我什么,我的话或许他能听懂,或许不懂,甚至连我也似懂非懂。 我并不知道裴暮青是不是骗过我,包括情以外的事情,但我能确定他有很多事不想让我知道,很多事都是他在刻意隐瞒。比如他的家人。 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苦苦追问换来的谎言是我嗤之一鼻的。所以不如不问。 我伸出手,指腹轻轻地划过他的深眉,“小时候,听老人说男人的眉毛如果长得很长很密,那么就代表那个人心思缜密,心机深沉。” 我的手又缓缓而落,勾勒着他嘴角扬起的弧形,谑笑道,“男人也可以一笑倾城。” 裴暮青把我放置在netg上,目光沉淀的温柔是我想沉沦的,每当这时,我想,罢了,慧极必伤,女人偶尔的糊涂也是种幸福,哪怕只是自我陶醉或者自我逃避。 给读者的话: 么么,我很负责任的说,我每天更新的,昨天更了二章,四千字,是手机生成系统没生成,今天是上和编辑说了,才生成的, 81. 第八十一章急诊 我觉得裴暮青不够冷静,所以我坚持由我来开车,他带路。其实我的jing神也有些涣散,不是因为凌晨二点的睡意朦胧,而是心里奇怪,能让裴暮青不冷静的人,似乎不多。 裴暮青淡淡地说了句,风林花园,我心咯噔一下。风林花园是宁北区的一个中档以上小区,也属新建小区,环境尚算清幽,房价不扉。当然这不是我最关心的。 我之所以知道甚至注目这个小区,是因为我曾经在那里看到过裴暮青的车子停在风林花园门口。第一次是偶然经过那里看到,后面几次就说不清是有意或无意了。 裴暮青的生活圈子尚算简单,除了公司,家里,还有偶尔没有办法推托的应酬,就是来这里。 我并没有故弄玄虚的本事,明明知道却装不知道,这种事我干不出来。我熟门熟路地开进风林花园,车停在裴暮青经常停的车位上。 裴暮青略有丝惊讶看了我一眼,我故作不知,跟着他走进c幢o523室。他竟然还有钥匙,也许我早应该预料到。 可能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门哐啷打开了,一个清秀佳人,稀疏的曲撒披在肩头,此时正紧蹙眉头,泪眼汪汪,十分楚楚可怜,看到裴暮青如见如来观音,只剩下没有跪天拜地了。 “依玲,阿姨现在怎么样了?”裴暮青轻轻地拍打着她瘦削的肩头,她依势靠了过来。 如此相依相偎,而我这个正牌妻子仿若多余的空气。 “阿姨人呢?有没有什么事?车就停在楼下,快把她送医院吧?”我故意提高声贝道。 依玲显然才注意到我,一双美丽的眸子,悄悄打量我,看得出她对我越敌意了。 透过后视镜,我悄悄地打量后座上的三人,我的丈夫裴暮青扶抱着略显病态但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脸上显露担忧神色。中年女人的左侧那个叫依玲的清丽佳人,裴暮青的秘书。其实她并不适合卷,金黄se的卷倒使她清秀的面孔显得黯然。瀑布般的黑才能衬托她清风tuo俗的气质。 没想到在狭窄的后视镜里,也能和她四目相接,仍然的敌意,我只能这样断定。 接下来就是繁琐的挂号,找医生,住院,交钱。我在病历卡上看到那个女人叫应茹芯,我便唤她,“应阿姨。” 没有特别的大事,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医生为了安全起见,便留院观察。 等一切折腾下来,天已经蒙蒙亮。医院的味道我向来就排斥,以前有小病小痛,我也大多是请父亲的一个医生朋友来家里为我打针。 所以我宁愿在医院院落的长椅上吹冷风,过了一个深秋,青葱的树木已枯黄,枯枝上微微有白霜覆盖,天气十分渗人。 “给你,暮青让我给你买的早点。”一双纤白的手递过二个热乎乎的茶叶蛋,还有一袋豆浆。 我接过来,暖在手心。并没有抬头看她充满敌意的眼睛,既然人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让人家三番五次地记住我的脸呢? 暮青?她叫得倒是亲切,显然已经过了一个秘书的范围之外,我想起来我好像从来没这么叫过,我叫他每一次都是连名带姓的,而且好像很少有这个女孩的温柔。 “谢谢。”嘴角轻轻一动,礼貌并且机械地说道。 她似乎愣了几妙,才有些松软道,“你送我母亲来医院,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不用客气。” “你短也很漂亮。”她突然痴痴地说道。 我这下抬起头看她,依然清透俊丽的脸庞,眼神依然含有隐隐敌意,却有着几分的自怜,她的卷被风吹得绫乱,我不知道她夸奖我的短漂亮出自几分真挚。但如果我够真诚的话此时应该告诉她,卷并不适合她。 可是我并没有说出口,意外地,我现我竟然会在乎别人的自尊了。记得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我和茹萱永远是傲立群芳的高山雪莲,永不可攀。当然也有部分源于我们的美貌,而我们也从来不顾及他人的感受,无聊时会指着一个女生品头论足,会当众宣读女生的情书,或者女生的日记。从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和自尊。 82. 第八十二章解释 “若南,你昨天晚上一夜都没睡好,今天别上班了,回家去补一觉吧。”裴暮青开着车疲倦地望我一眼,略有心疼之意。 我坐在副驾驶座开始闭目小憩,“不用了,你把我送到公司吧,公司很忙。” 公司很忙是真的,自从接了鸿达的项目,工地上马不停蹄地干活,商场打算在明年下半年开业,那工程更是不能耽搁。工地里是风雨战场,那办公室就是淋不着风雨的另一种战场。新招的职员也需要好好赔养。 “那现在还早,刚才的茶叶蛋没吃饱吧?我带你去喝点粥。” 我没有异议,在冬天的早晨,一碗热乎乎的白粥暖暖胃,是个不错的选择。 踏进小桥流水的粥店门槛,不得不敬佩商家的创意,复古的建筑,鹅卵石的铺叠,青竹林的屏风,无不显示这家粥店的清幽与宁静。 难得的是服务都穿着古时店小二的服饰,不叫先生小姐,而是声声呼唤“客官”,让人忍俊不jin。 想起来我和裴暮青在一起的时间一般都是在家里,几乎是从来没有在外面吃过饭,没想到第一次吃饭竟是喝粥。 清香的粥腾腾地冒着热气,我把掌心放在碗瓷边,偷取暖意。 “很冷吗?”裴暮青的手伸过来,握住我冰冷的手心。 随后动动嘴角:“你问吧。” “我好像没说过要问你什么。” “但你的脸上写着很多问题。”裴暮青漫不经心地品着香茗。 我轻笑一声,抬起头看他,“那你回答吧。” 裴暮青干咳了一声,缓缓开口:“依玲她是我的秘书,生病的是她母亲。” “这个我知道。”喝一口粥,很地道的味道,粥很稠。 “应阿姨帮助过我,她像我的亲人,我理应照顾她。”他郑重道。 “还有呢?”我依然洗耳恭听,等待下文。 “你觉得还有什么?” “比如说她喜欢你这件事?比如说你跟她们的关系好成什么样?这都要看你想不想告诉我?告诉我多少?” 裴暮青的眼神动了动,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成什么样了?她喜欢你,这点不可否认。” “她是个孩子,就像我的妹妹。” “你们青梅竹马?”男人都有个通病,似乎都习惯把从小长大的邻家女孩当作妹妹来疼爱,而女孩渐渐长大悄悄萌生心事时,男孩却浑然不觉,以为依然可以揪着她的小辫子,依然可以将她搂在怀里,用哥哥的身躯来保护。 “我刚来这个城市十二岁,她八岁,我们二家合租在同一幢民房。” 轻轻一笑,果然如此! “时间不早了,送我回公司吧。”我看了看时间,打断裴暮青的沉思起身拿起外套,裴暮青有他辛酸的过去,是我不能明白的,也是我走不进去的,而且到现在我也并不想试图去体味。 83. 第八十三章毛衣 夏氏大厦已不是昨日的冷清,虽然只有稀疏的几十人在穿梭忙碌,但的确是个东山再起的好现象。 “若南,这是今天的材料报价,你看一下,选择哪家?再过几天这些材料要用了。”茹萱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准确地说,她比以前更干练风火了,工作的效率连我这个总经理都汗颜。 茹萱关上办公室的门,在我的对面坐上,xiu长的腿高翘起,我知道她除了公事,还要和我论番私事。 看着茹萱的美腿,我恶毒道。“大冷天的,穿成这样,怎么没冻死你。” “我不受点冻,不花点功夫,怎么勾冷面男的眼球呀?又怎么拿高价把自己卖出去呀?”茹萱的这张嘴,汗,我只能说我习惯了。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你舒茹萱要找男人,怕是美男俊郎从东江桥排队到西灵桥了吧?” “那真太抬举我了,要不你给我安排万人相亲会,我万中选一?”茹萱依然嘴贫,又突然将话峰转移至我身上,对我自上而下打量,“夏若南,我最近就一直很奇怪,但前段日子公司太忙,没空问你。今天我好好问你,你最近是怎么回事?每天容光焕不说?还学小女生般玩神秘?” “我怎么了?” “还说怎么了?以前把公司当家,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在家,如今是恨不得把公司的文件都拿到netg上做吧?夏若南,你玩什么把戏?搞婚外恋还是搞婚内恋?” “什么乱七八糟的,舒茹萱,你有空多做事,少说话,这样才能早点嫁出去,不然你这张嘴一开口不知道有多臭。”我将签好的文件塞给她,把她推搡出去。 又突然想到今天下班还没车,裴暮青大概下班会直接去医院,我也不想打扰他们一家的其乐融融,于是又拉住茹萱,怎么着也得拉个陪伴,“茹萱,晚上有空不?我们好久没逛商场了吗?今天去国太商场逛逛。” 其实我确实也需要买衣服,夏家我从那天跑出来后,没再回去过。而且现在那里也只是空荡荡的房子,不回去,我心里还能当他们都没离开,都还在。 一个商场女性用品永远是占主要元素,从一楼的化妆品到二楼的鞋子,三楼和四楼的女装,留给男装的唯有五楼一层。 破天荒地我拉着茹萱上了五楼,茹萱大跌眼镜,直说我无可救药。有吗?以前我也给莫子云买过衣服,但他从来不喜欢国太的东西,他说太成熟,专宠那些二流三流的专卖店或者外贸店,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连这种小事,莫子云都要和我闹别扭,慢慢久了,才明白,他排斥用我的钱,所以也不喜欢我买给他的昂价皮衣。 不知道我如果给裴暮青买衣服,他会是什么态度呢?喜出望外?还是冷漠淡然?或者得意非凡? 最后我挑了件深紫色的毛衣,我一直喜欢男人穿深紫色,张扬中不失稳重。 “小姐,你要什么尺寸呢?”营业员展露招牌式的微笑问我。 不过尺寸这件事真为难我了。裴暮青什么尺寸我从来没在意过,“那就大中小,各来一件。” 营业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乐颠乐颠地去开票,不过不知道她背后会不会骂我疯子。 回到家裴暮青已经在家了,看着满手的战利品,笑道,“看来收获不少。” 我尽可能地装得平淡,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他隐瞒和依玲的事后,我总觉得有些别扭。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多在意他。 “给你买了毛衣,你试一下吧?” 显然他有些喜出望外,对衣服的颜色款式似乎也没多大建议,看不出喜欢或不喜欢,只是喜悦,或许还是让他看到了我对他的在意。 “但为什么一样的要买三件?”裴暮青拿着毛衣问道。 “我又不知道你尺寸,只能各买一件了。”我随意地回答。 在确定大号太大,小号太小,而中号适中后我又暗暗记下,原来他身材适中。 裴暮青穿上适中的新毛衣,原来深紫色挺适合他,xiu长的袖子看起来休闲随意。 “明天阿姨就出院了。” 我随意“嗯”了一声,意料中的事。又想了想说道:“那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出院。” 裴暮青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有些为难,“如果你忙我去接就行了,你也不喜欢医院的味道。” “是你不希望我见到什么人还是什么人不希望见到我?” “若南,你又再得理不饶人了。你这么有心,就一起去吧。”裴暮青显然是妥协的口气。 84. 第八十四章唇枪舌剑 第二天下班后,我便随同裴暮青来医院。 应阿姨已经坐在床沿边,打了二天的点滴,气色已经红润了许多。依玲坐在方登上,剥着橙桔,看见裴暮青来,马上露出喜色,看见身后的我,马上又变成阴色。 “阿姨,今天的脸色好了很多?没事了吧?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裴暮青关切地问着。 “暮青啊,今天好多了。出院手续还没办好,刚才依玲去办时说医生刚去吃饭了,这会儿应该来了,依玲你去办吧。”应阿姨拉着裴暮青的手,俨然是个慈母形象。 “依玲,我去吧。你先收拾下东西。”说着便走出了病房。 那个应阿姨似乎刚看到我,目光有些我看不明的复杂,嘴角颤颤良久,“夏…夏小姐。” 我故作不觉,温柔亲和地问道,“应阿姨,怎么知道我姓夏?” 她的脸上更加踌躇了,看得那个应阿姨不过是个普通的劳动妇女,没有高贵的气质,有些瘦,脸上镌刻着生活的风霜,和我认识的贵太太扯不上关系,但骨子里却透着一种淡雅的韵味。再看看长相清秀的叶依玲,在她的脸上能略微能找到些应阿姨的气韵,年轻时她也应该是个清秀佳人吧! 记起前晚进她家,我大概扫视了一遍,她家竟然没有任何男人用的东西,桌上的照片也是两母女的照片,而且深更半夜上医院,也没其他人出现,显然家里没有男主人。可是能住在风林花园这种中高档的小区,看来裴暮青和这对母女的关系非比寻常,并非裴暮青说的,曾经只是同租关系。 “这个,我只是听暮青说起过。”应阿姨轻声地说道。 “应阿姨既然听暮青说起过我,想必也知道我是暮青的太太,为什么没叫我裴太太?或者和暮青一样叫我若南?而是叫我夏小姐呢?”我第一次叫裴暮青的名字去掉了姓,直呼名,却在这对母女面前,我边说边挑眉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依玲。我想我对谁都习惯了用咄咄逼人的气势。 如果说那应阿姨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叶依玲就有些气愤,微微涨红了脸。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叶依玲的头低在我肩上,在我耳边低声说道,应阿姨担忧地拉住她,摇摇头。 很好,要向我挑战吗?我先走出病房,在医院的院落停下。 踩着满地的枯叶,我驻足回头。 “说吧。” “夏若南,你根本不值得他爱你。”叶依玲的双目喷火,几个字说得yao牙切齿。 “这个你应该和他去说,而不是和我说。”我在长椅上坐上,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对着余霞轻笑着说道。 叶依玲瞪着我,yao着下唇,不知道怎么接口? “怎么?能做到裴董事的秘书反应能力应该比常人快些吧?怎么好像慢了几拍?”我轻扫她一眼,张开手掌,欣赏着昨天刚和茹萱一起在美容院新做的美甲。 “我确实没有夏小姐的伶牙俐齿,也学不会夏小姐的目中无人。”谁说人家单纯善良,瞧这张嘴说起来还不是得理不饶人。 既然人家把目中无人都说上了,我干马还留情?霍地站起起,双目直视她的目光:“看来依玲小姐确实很不喜欢我?却似乎对我丈夫特别上心?” “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轻而不闻,一张小脸微微红, “你用的是茉莉香水味吧,可惜牌子不怎么样?并不地道。想必是在街摊上买的吧?”轻蔑地看她一眼,微红的腮帮呼呼鼓起,又无言反驳。 “暮青说你是个孩子,可我不见得。一个孩子怎么会懂得在男人喝醉时,喷上女人用的香水,只是这种劣质香水,闻起来实在呛鼻,直喷在一个人身上会有很浓厚的香水味,可却并不容易从他人身上轻沾过去。一个孩子也不会在妻子深夜打电话给未归的丈夫时,她故意出声音,来让妻子相信此间的暧昧。一个孩子更不会帮一个男人买完睡衣后,还细心地用洗衣液洗了一遍。一个孩子更不会深夜借母亲的病深夜打电话求助。” “夏若南,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你太过份了?我母亲…” “你母亲的确是吃坏东西,但以你母亲吃苦耐老的jing神,想必不是那种容易兴师动众劳烦别人非得半夜上医院吧?”其实我还是不善良的,即使已经说得她哑口无言,满脸窘红,我还是不依不饶。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丈夫的。十四岁?十八岁?或者更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可怜你一腔netbsp;“夏若南,你别太得意,你以为暮青娶你真的是因为爱你吗?你别以为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你转,总有一天,你也会摔得很惨?” “是吗?暮青爱不爱我?这你要问他,而不是问我,但我能很肯定地告诉你,暮青肯定不爱你,不然你在他身边埋伏十多年,枉费你这么多心机,他娶的怎么不是你,是我呢?” 远远便看到裴暮青略有些焦急地跑过来,依玲立刻噤了声,裴暮青带着探索性地看了看我,神色恢复平静说道,“出院手续办好了,进去吧。” “若南,你刚才在医院里和依玲都说了什么?阿姨说你们在外面好一会儿了?”裴暮青的语调依然平缓。 “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像怨妇揪着她的头,扬言不许她再纠缠我的老公?还是你以为我们会为了你绝战紫jin城呀?这个恐怕让你失望了,本小姐我从来不参于这样无畏的抢夫战,本小姐习惯观战。” “我可从来不奢望夏大小姐为我绝战?我裴某人何德何能呀?”裴暮青干笑一声。 “知道就好。”转过头望向窗外,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阴阴沉沉的,不是因为依玲对裴暮青的爱恋,这个我可以断定是依玲的一厢情愿。因为什么? 爱情,总是忽远忽近。 远的如隔山漫雾般,近得触手可得。就好像现在,你侬我侬,情话绵绵,密不可分。 给读者的话: 这二天因为此去经年的支持率稍好些,所以一直在码此去,现在回来努力码暮色,希望大家多支持。 85. 第八十五章回来的初恋 接到莫子云的电话时,我正在研究如何用洗衣机把nei衣与外衣分开来洗。 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前一秒我没有想到电话那端会传出曾经让我神牵梦回千百次的声音,可是在这个时候听到,我又觉得很陌生很遥远。 原来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这个人了,这个在我的生命里占了五年的人。 “若南,是我。” “莫子云?”尽管已经很久没有想他,但听了五年的声音又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忘记呢。 “是我。”莫子云低低地回道。 我疑问:“在美国?” “不,我回来了。”莫子云说。 沉默,电话两端被沉默所占据。如果不是彼此能听到电话里的鼻吸声。我会怀疑我只是对着空音。 他回来了?莫子云回来了,那我的妹妹呢?我其实想问的,但我在等,等他告诉我。 莫子云打电话给我,绝对不是简单地想告诉我,他回来了。 “若南,你能出来一下吗?”电话那端终于出了声音,而且几乎是第一次,莫子云用这种哀求的语气,却是在爱情背叛之后。 我沉默,拿着电话沉默。 “若冰有东西要我交给你。”莫子云说道。 我们之间似乎不用说相约的地点,和时间。在私语咖啡屋,他在等我,莫子云在等我,而且我相信等不到我,他会一直等我。 这是我一直等他的地方,只是那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莫子云说若冰有东西要交给,我才赴的约。或者那便不过是个很好的借口。 我套上黑色毛衣,系一条大红色围巾,脸上略施粉黛。很多年后,我已经不是那个初浴爱河的少女。 莫子云坐在我习惯的位置上,向我招手。 我笑嫣着走到他的面前,坐下。他看到我愕然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突然觉这个男人沧桑了许多,他似乎很疲倦。 “若南,你把头剪了?” 我差点忘了曾经的我是一头曲,席间服务员已经端来了我曾经爱喝的黑咖啡。我说那是曾经,现在我习惯喝牛奶。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对我的了解只是曾经。 “是为了我吗?”莫子云问道。 “什么?” 莫子云看了看我的头,我明白了,他以为我为了他而剪断万缕千丝,我的头确实为和某人斗气而剪,但不是眼前的莫子云。 我很奇怪我并没有得意地向这个曾经抛弃我的男人说,那不是为你剪的,是为了另一个人,我已经爱上别人了,你莫子云在我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你说若冰有东西带给我?”我很在乎若冰会带给我什么?不会是炸弹吧?应该不会是炸弹,不然不会顺利通过航空飞到这里。 莫子云递过一封粉色信封,娟秀的字体可能是若冰写的,这么久以来,我并不认得若冰的字体。 信存封的很好,看不出曾经是否被拆过。 里面是一张明信片,正面是美国的标志性大厦,背面依然是娟秀的字体。寥寥一行字,笔尖粗重有力,几乎能刺透厚冗的明信片。 {我把莫子云还给你。} 我把明信片放回信封,端起稍凉的咖啡,咖啡凉了温在嘴里更苦。 “若冰写什么了?”莫子云问我。 “你没看过?”我不能确定他没有看过,如果他看了,那他现在是甘愿回到我的身边?如果他没看,那么他从一个传信者变成了意外的礼物。 “我没看。因为若冰在我回来时讲了一个故事。” “什么故事?” “古时一个男子娶了一个妻子,他的妻子很温柔,他很爱她的妻子。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妻子的容貌。他的妻子每晚只在晚上出现,天一亮就消失了。他的妻子承诺只要再过三天,他们就能日日夜夜守候在一起。男子答应了,可就在最后一个晚上,男子还是忍不住好奇,透着烛光揭开了妻子的面纱,他从此就失去了他的妻子。” “很遗憾的故事。” “若冰在美国新交了一个男朋友。”莫子云说得极其轻淡,带着释然。 莫子云的眼神飘离了一下,收起眼里的雾气,问道:“若南,你过得好吗?” “夏氏现在还不错,应该不会破产了。”这是我这一年的骄傲。不管用了什么办法,我还是撑住了。 “这我知道,我看报纸了。你一直都很要强。”莫子云说完顿了顿,yu言又止:“裴暮青他…” 莫子云的目光落在我无名指上的戒指,我庆幸我没有在来赴约前把戒指摘下,随意地转动了下戒指,说道:“我很好。” 莫子云似乎把下面的半句话硬生生地吞下去,将脸埋在自己的手掌里,好像清洗一把脸,他开始mo索着身上的口袋,终于掏出了一包烟,又开始mo索口袋,我拿起桌上的心型打火机,为他点燃叼在嘴上的烟。 他抽烟的姿势并不娴熟悠然,有些闷闷的,好像正和嘴里的这支烟较劲。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我记得我认识的莫子云是不会抽烟的,他说一抽烟他会头痛,那时他总说烟不是个好东西。 “忘了什么时候了。好像很久了。”迷蒙的烟雾遮不住他忧郁疲惫的眼睛。 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对我好陌生。 “若南,裴暮青他不简单。”莫子云的声音轻得如呢喃自语。 虽有一丝诧异,但想想裴暮青白手起家,本身就具有传奇色彩,自然是不简单,心里也就释然,轻轻笑道,毫不内心的柔情:“我知道。” 我曾经觉得莫子云的眸光如一泓清泉般亮澈,而今天的莫子云却不再是我认识的阳光,他的眼神始终蒙着压抑的灰沉的暗色。 给读者的话: 亲们,给我些动力码暮色吧,多支持,多留言,多意见噢!这样我才能多码点,多更点! 86. 第八十六章放开的手 车窗外,我看到裴暮青正拿着我的外衣在别墅门口翘张望着,他是在等我。刚才有个男人站在那里目送我离去的背影,现在有个男人站在这里迎接我。 但我承认,有个男人等你的感觉更好些。 捧着裴暮青刚冲的热牛奶,他坐在沙上看着今天的蓝球直播,我把脚搁在他的腿上,他的眼睛只是盯着5o寸的液晶屏幕,但并没有为他喜欢的火箭队进球而喝彩。 我制止了裴暮青去拿烟的手,握在手中,对他说,“烟不是个好东西。” 裴暮青笑了笑,停下拿烟的动作。 “陪我去游乐场吧,我突然很想去。” 自从若冰,我的妹妹在这里失踪后,我就再也没来过这里。 童年的阴影可以影响一生。 我拉着裴暮青选择了惊险刺ji的“冲上云宵”。 身ti慢慢地离心,裴暮青握着我的手,在一个急的冲天之后,又突然一个急转弯,仿佛已经将人狠狠地甩至九宵云外,半空中呼啸的狂风夹杂着寒春的凌雨,脸如利刃刀割般的刺痛,几乎能感觉到鲜红的血从嫩滑的皮肤流淌出来的可怖。却让我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释放,痛苦的释放。 “对不起,若冰,对不起。”在一次次冲云又下地狱,我在半空中飙着泪,疯狂地嘶喊着。 我突然爱上了这种死地而后生的感觉。裴暮青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我想在这个时候他可能更想抱我。 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等从“冲上云宵”下来,我已经完全摊软了。摊坐在地下,肆无忌惮地痛哭起来,裴暮青抱着我。 我大声对裴暮青说,我想吃冰琪琳。我命令他给我买冰琪琳。 再低的气温也没办法让冰琪琳永久完存,握了一个小时的冰琪琳还就在我手中化了,手心冰冷稠腻。 我蹲在地上又开始大哭,什么时候我已经不在乎周围异样的目光。 “若冰,你不应该原谅我。你要再恨我,你要折磨我,你要让我痛不yu生。为什么要这么快原谅我?” “我是魔鬼,我一直都是魔鬼,我葬送了天使,我把天使葬送了。” 裴暮青还是抱着我,没有说话。我的情绪已经到了沸点,绝望的沸点。 “我是魔鬼,我嫉妒若冰,我从小就嫉妒我的妹妹,所有的人都喜欢她,所有的人都夸她,她漂亮、聪明、善良,她是天使。母亲看着她会笑,父亲对着她也会笑,她真的是天使。我嫉妒她,我嫉妒我的妹妹,为什么她的笑能那么天真,那么讨人喜欢。我一样聪明,一样好学,一样漂亮,可是父亲从来没对我笑过,母亲对着我也总是怏怏的,佣人看见我,躲得远远的。” “我是魔鬼,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若冰真的会找不到。我真的没想到,我只是在那一瞬间放开了她的手,我只是想吓吓她,我只是想让她害怕,我只是想小小地报复她一下,我真的没有想到她就这样的失踪了。”我的身ti开始抖,因为抽泣,因为寒冷,因为恐惧,我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这十五年,我每天晚上做恶梦,我梦见若冰xue白的脸,白得透明,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在不断问我,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开手?为什么要把她丢下?我很痛苦,我真的很痛苦。” “若冰,她应该恨我,她为什么不恨我了?她说,她要把莫子云还给我。她已经不再恨我,她为什么不恨我?她受了那么多伤,为什么还是这么善良?” 裴暮青还是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肩,没有说话。 可是我又火了,十几年心里压抑的秘密,我告诉了他,为什么他不骂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抱着我? “裴暮青,我可怕吗?我可怕吧?我把我幼小的妹妹扔在了游乐场。我是魔鬼对不对?” “你不是故意的。”裴暮青说,像是安慰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是故意的,我真的故意的。我想报复她,我甚至还恶毒地想过,如果没有她,父母就能对我笑,还有所有的人就只会喜欢我。” “可是你马上后悔了,放开她的手时你就后悔了,你一直在找她。” 呜呜,我又开始在躲在裴暮青的怀里大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全蹭在他的深紫色毛衣上。 我确实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一放开她肥嘟嘟的小手,当若冰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时,我真的后悔了,我疯狂地拨开人群,我大喊,我大哭,若冰一定要回来,若冰回来时我一定再也不放开,我要忏悔,一辈子忏悔。哪怕她夺走我的一切,只要她能回来我就能把一切都给她。父母爱她,或者只爱她都没有关系。只要若冰能回来。 若冰真的回来了,她轻而易举夺走我多年的爱人,撕痛我的心,但我还是自私的,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能把一切都给她。 可是为什么她今天为什么说要把莫子云还给我,她已经不恨我了吗?她应该恨我的。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坐在裴暮青的车里我还是断断续续地抽搐着。 裴暮青打开车窗镜,让我看镜里的自己,哭得两眼通红,鼻子抽红的丑样,我忍不住破涕为笑。 87. 第八十七章懦弱与勇敢 从第一个喷嚏开始,我就知道我完了,几年才经历一次的重感冒又要来临了。我裹着毛毯蜷缩在裴暮青的怀里。他用自己的脸贴在我微烫的额头上,他坚持要送我去医院,我坚持不上医院。他永远拗不过我。 然后我霸道地把冰冷的脚搁在他的小肚子上,我对他说,“以前我看过一本书,听说把冰冷的脚放在自己心爱男人的小肚子上二十四小时,那感冒就会好了。” 他笑了笑,把我的脚更紧地贴在他的腹肚上,我的脚慢慢暖和了起来,他的肚子已经没有刚开始的热度,我有些内疚,“这样下去,你会不会感冒或者拉肚子什么的?” 他低低地笑道,“那真的要二十四小时吗?” “是的,不然就不灵了。怎么?你不愿意?”我仍然霸道。 裴暮青没好气地说道:“我真高兴你在感冒时把我当心爱的人。” 我翻过身,裴暮青的唇亲吻着我的背,微扎的胡扎轻轻摩娑着,“若南,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后背有一颗朱砂痣。”他的声音温柔而低哑。 “有。”我神情mi乱。 感觉他的吻一顿,探索的手也突然一滞,他在想什么?他以为会是莫子云? “茹萱说的,我们在蒸汽房时她看到我背后的痣,还说是什么守宫砂。”我记得茹萱第一次看到那颗痣大呼小叫,非说那是守宫砂,看我是不是处子身就可以从此看出。但是到今天那痣不还是在吗? 我听到裴暮青也清朗地笑出声,我翻过身勾住他的脖颈吻他,抓着他的头,我习惯在亲密时纠结他的头。 我看着他的怒冲冠笑着说,“你的头很愤怒。” 裴暮青也笑了,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头,又俯下头吻了吻我,“你很喜欢折腾我的头。” “在我之前,你有多少女人?”其实这个问题我从来没问过,不是不想问,为什么不问,我也不知道。 “你很在意?”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你可以不回答,但不许骗我。” “如果我说没有,你会信吗?”他继续吻我。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在我还没有现你有什么事骗我前,我相信。” “莫子云找过我。我们见面了。”我伏在他的xiong前,听着他沉有力的心跳,低低地说。 “我知道。”裴暮青说道。 “他说若冰有东西带给我,带来的是张明信片,若冰要把莫子云还给我。” “他是不是还在你的心里?”裴暮青的声音有些低哑。 “记忆是剜不掉的。”我轻轻地说道,莫子云是我坚持五年的梦,现在突然说什么都不是,那是不是也在否决自己五年的爱恨情愁呢? “其实他是胆小鬼。”裴暮青抱我的手紧了紧。 我笑了笑问道:“那你呢?” 裴暮青哑声迷幻地说道:“我是探险者。” 我双手又去勾他的脖颈,眼睛轻眯,笑嫣道:“那伟大的探险者,能表下探险心得吗?” “过程是辛酸的,道路是曲折的,但成功是美妙的。”裴暮青的眼底闪过促狭的坏笑。 88. 第八十八章无声暗流 再见到莫子云是在国太商场。也是第一次我和裴暮青逛商场购物,俨然一对恩爱fu妻。 我拖着裴暮青游逛在熙攘喧闹的女装市场里,其实我向来对品牌没什么研究,穿的牌子很杂。舒茹萱曾说过这点太不符合挑剔的夏若南性格了。但我对鞋子的要求尤为严格,而且常常选最贵的,甚至绝版的。常常先买了鞋子再去配衣服。 裴暮青选的,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或者是包包,我都一一否决,他说好,我就不要,但凡他摇头的,我大手一挥,非要买下。惹得冷酷的裴暮青悄悄地在我手臂上轻拧了一下,然而我还是乐此不彼地和裴暮青抬杠,我最喜欢看着冷静的裴暮青怒气的样子。 五楼的男装市场静悄悄的,营业员难得见到客人上门,声声欢迎光临喊得尤为清脆,笑脸也特别迷人。 裴暮青穿的衣服有固定的牌子,可是我不喜欢他老是这种一惯的深色西装。非指着一套浅米色亚麻西装让他去试,里面配一件粉色衬衫,裴暮青踌躇着,看着我坚决的态度,终于商量的口气悄声说道:“你喜欢就买下,我在家里穿给你看,这样行吧?” “不行,你试了再说。”我二话不说将裴暮青推进试衣间,翘着腿悠闲地等待着目睹裴暮青以一身白马王子的装扮出现在我面前。 试衣间的门哐啷打开,原本还微笑着的脸微微僵持,惊诧不已,出来的不是裴暮青,而是莫子云,他也正穿着那套浅灰色的西装静静地伫立在我面前,浅色很适合莫子云阳光的俊貌,剪裁得体的休闲样式在勾勒出他xiu长的身型外,也显示他年轻的朝气,内里的粉色衬衫穿在他身上一点也不显得怪异,十分协调得当。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魔术屋,能把大活人更换了。 “若南?”莫子云也大露诧异。 营业员十分迎合地连连赞道:“先生穿这套衣服都可以作我们品牌的代言人了。” 而另一个试衣间的门也被打开,裴暮青原还无奈轻笑的脸在见到莫子云时,微微僵硬,犀冷的目光在莫子云的身上上下一扫量,迅收回,恢复惯有的客套浅笑神色,有礼地伸出手:“莫先生,好久不见。” 这一声好久不见把我从怔忡中拉回来,是的,他们是见过面的,就在夏家,那不堪的一天,夏家大闹的一天,这二个男人几乎都目睹了在外人眼里光彩夺目的夏家人原来是如些千疮百孔。而这二个男人和夏家的一对姐妹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时莫子云的身份是若冰的男朋友,而裴暮青的身份是我的未婚夫,这么算来他们还算是二姨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么纵横微妙。 莫子云尴尬地回笑,伸出手,勉强地握了握,显然莫子云在这套表面功夫上并没有练到家,远没有裴暮青表现得镇定自若。尽管穿着同样的衣服,裴暮青及不上莫子云那么帅气,适当,说真的,裴暮青实在不适合浅色,尤其是粉色,怎么看都是不伦不类的。 我知道莫子云加入了由美国公司控股的远帆企业,他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是的莫子云了,可是裴暮青永远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强势态度俯视着莫子云。 营业员原本还在连连夸赞,此时感觉到气氛的怪异,也噤声不再说话。我看着这四目相对的两个男人,裴暮青的眼睛依然浅浅而笑,面色镇定,而莫子云看裴暮青的目光有我不明白的仇怨,畏缩,似又在迎战。 最后他们都没有买下那套西装,在换下衣服重新从试衣间走出来后,裴暮青的手自然地揽过我的腰,从莫子云的身边浅笑而过。 “裴暮青,你这是在挑战吗?”我觉得裴暮青这个亲昵动作有些刻意,抬眼看了看他紧绷的脸。 裴暮青不自然地牵了牵嘴角,低声说道:“好像今天充满敌意的不是我。”他俯下头看了看我,深邃的瞳眸凝聚一点,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和他的眼光倒很一致。” 我微微惊了惊,确实,刚才自己也惊诧。什么时候我和莫子云的目光这么一致!恋爱五年我们可是从来没有一致过呀! 我扬眉问道:“你吃醋?” “吃醋?他还不够格。”裴暮青也挑挑眉,略显轻蔑。 我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强势气魄,撇嘴道:“早知道你这么大方,我就买下那套西装送给莫子云了,他穿那套衣服真的很帅,简单帅呆了!”我故装出小女生般的花痴样气死那个一脸无所谓的裴暮青。 果然那裴暮青冷着脸威胁道:“你敢!” 给读者的话: 么么,我相似已经满快的,那我再加更一章! 89. 第八十九章如此幸福 清晨,懒洋洋的阳光从窗角斜斜地流泻进来,舒适地翻了个身,他从身后一直拥着我,在耳边轻幽地说道:“生日快乐。” “啊?”我睁开眼,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今天几号?” “4月1o号,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他的右手穿过我的脖颈,手指轻缓地在我的脸上打圈。 “既然是礼物,当然要送礼人自己送,哪有问寿星想要什么礼物呀?”我噘着嘴不满道。 他俯下头吻过我的脸,亲吻着我的锁骨,深情地说道:“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最好?无论送你什么都无法表达我给你的全部,你知道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一定想办法去摘。” 以前我对这种肉麻的情话十分绝缘,而且绝对排斥这种花言巧语,可现在听起来却十分受用,原来绵绵情话真的能让人陶醉得不愿醒来。 但即使是这样,嘴上还是不以为然地强势道:“死裴暮青,一大早你想让我的全身汗毛做早netbsp;裴暮青不可抑制地嗤笑一声,宠溺地拧了拧我的脸,起身下床,他习惯每天早上比我早起半个小时,做早餐。我也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份待遇。 坐在宽大的餐桌上,我拿起染着紫红的鸡蛋,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这鸡蛋是红色的?” 裴暮青温柔地笑了笑,“我昨天晚上染红的,听说生日时吃红鸡蛋,这一年就能心想事成,事事顺利。” 我拿着红鸡蛋,仿佛握住裴暮青那颗鲜活跳动的心,得意中幸福飞扬,向他挑眉:“这个你也信?”这个男人好像越来越喜欢做些莫名其妙的傻事了,我不会把一代枭雄给整成一代笨熊了吧! 想起来暗自偷嘴抿笑! 分割线 高雅的旋转餐厅,悠悠钢琴音流淌,相对而座的正是裴暮青。 “今天干马突然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想偷懒不做菜呀?”我切一块七分熟的牛肉放嘴里,一边打趣道。 裴暮青的嘴角勾成好看的弧线,目光轻柔:“结婚快一年了,好像我们还没正式约会过。” 想想也真是,别说约会了,甚至从来都没有和裴暮青单独在餐厅吃过饭,“看来裴总记性不大好,你忘了,我可是被骗婚的。” 裴暮青不再说话,眸光不明所以黯然浑浊,似在沉思,又似飘离。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开玩笑的。” 他笑笑将盘中的牛肉扒给我:“多吃点,我还是觉得你太瘦。” “那是苗条,懂不懂呀?” 裴暮青嘴边的笑还未隐去,抚着下颚,定定地端祥我:“那还是肥点好,将来好生养。”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我气恼地将他的牛肉扒回到裴暮青的盘中,“你当我是母猪呀。”可那牛肉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他的餐盘,直打中裴暮青洁白的衬衣领子上。我的嘴成o形,无辜地耸耸肩。 裴暮青没好气地看看我,起身示意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章藏不住的秘密 高雅的旋转餐厅,悠悠钢琴音流淌,相对而座的正是裴暮青。 “今天干马突然带我来这种地方吃饭?想偷懒不做菜呀?”我切一块七分熟的牛肉放嘴里,一边打趣道。 裴暮青的嘴角勾成好看的弧线,目光轻柔:“结婚快一年了,好像我们还没正式约会过。” 想想也真是,别说约会了,甚至从来都没有和裴暮青单独在餐厅吃过饭,“看来裴总记性不大好,你忘了,我可是被骗婚的。” 裴暮青不再说话,眸光不明所以黯然浑浊,似在沉思,又似飘离。 “你这是什么反应?我开玩笑的。” 他笑笑将盘中的牛肉扒给我:“多吃点,我还是觉得你太瘦。” “那是苗条,懂不懂呀?” 裴暮青嘴边的笑还未隐去,抚着下颚,定定地端祥我:“那还是肥点好,将来好生养。” 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我气恼地将他的牛肉扒回到裴暮青的盘中,“你当我是母猪呀。”可那牛肉像长了翅膀似的,飞出他的餐盘,直打中裴暮青洁白的衬衣领子上。我的嘴成o形,无辜地耸耸肩。 裴暮青没好气地看看我,起身示意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茗口香奶,环顾下餐厅的四周,幸亏都有隔帘,刚才的一幕应该并没有多少人看见,不然在这样高雅的餐厅,飞出牛肉,实在惹人笑。 感觉身边的阴影投了下来,抬眼望去,俊逸非凡的脸勾勒着完美的魅笑:“夏小姐,好久不见了。”说罢毫不客气地顾自在裴暮青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掩不住讶异不快的表情,“蓝总?”很快恢复平静,对这个人我没办法表现出诺诺大方的客套,心里有悸怕,更多的是鄙夷,憎恶,“对不起,这个位置有人,蓝总方便的话还是另寻座位吧。” 蓝凌一直保持魅笑,“这么久不见,夏小姐还是这副居高姿态。哦,差点忘了,现在应该称呼裴太太了。这个位置不用说也是裴总的吧!” 我并不想在那张脸上多停留几秒,眼神有意地飘流在他处,语气极不友善:“既然明知,又何须故问呢?” “看来裴太太真的很不喜欢蓝某,也是,既然是裴太太,那自然是更喜欢裴总了。不过裴太太大概还不是很了解裴总的历史背景吧。”蓝凌慢悠悠地站起身,弯身亲昵地将脸凑近我的脸庞,浓重的香水味弥漫,极其不舒服。 裴暮青的历史背景?我心略一惊,满脸狐疑:“什么意思?” 蓝凌的嘴俯在我的耳边,阴阳怪气地说道:“听说夏小姐一直在找私家侦探查何菲菲?其实何须这么劳师动众呢?问问你的枕边人不就行了。哦,我差点忘了你的枕边人是老谋深算的裴总经理,难怪聪明的夏小姐都被收服得服服帖帖。既然这样,我告诉夏小姐一个方法,半夜醒来时,取个火把,仔细看清楚你身边睡的人究竟是羊还是狼?”他的语一直低低缓缓的,带着阴阳怪气的腔调,每一字,每一句,都如惊涛骇浪般在我心中激流翻滚。 蓝凌突然霍地直起身,正了正西装,伸出右手笑吟着向刚回来的裴暮青:“裴总,你好。” 裴暮青探索防范的冷眸望向蓝凌,落向我处时,却是掩不住的忧色,他并没有立即伸手与蓝凌相握,之后只是敷衍地碰了碰蓝凌的手,这一丝微妙不难觉察出裴暮青并不怕在hei社会有一定地位的蓝凌,可是裴暮青当初受过蓝凌的恐吓,后又以一笔生意解决自己的安危。对一个普通安份守己的商人来说,对这样的蓝凌自然不敢轻易得罪。 蓝凌向来是那种笑里藏刀的人,脸面上倒也看不出不快:“那行,我就不打拢二位用餐了。”目光所过之时,不忘幸灾乐祸地望我一眼。 裴暮青的嘴角依然微微浅笑,只隔一张桌子的距离,可我突然觉得遥远陌生,心里恍惚,蓝凌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裴暮青和何菲菲会有什么关系?裴暮青又有什么我所不知的历史背景?不,我不应该相信蓝凌这种社会败类,他不过是挑拨离间而已。 “怎么了?”裴暮青宽大的手掌轻轻覆盖上来,也许是错觉,他冰凉的手指有细微的颤抖。 “裴暮青,你会不会骗我?”抬眸直望向他的眼睛,幽深的黑眸此时却不集光,带着细微的慌乱似在四处逃窜,餐厅里的钢琴音突然转换曲风,奔放而热情的音乐激昂而起,让人的心也没办法安静思考,作出正确的判断。 我和裴暮青沉默着,而投下的石子让彼此的心激起千层浪,直觉告诉我他有很多秘密,裴暮青的心里有很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裴暮青突然笑言道:“下个月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是呀,一年了,整整一年了,我和眼前这个男人不管是同心还是异梦,至少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一张床,用同一个卫生间,同一种沐浴液味道,整整生活了一年。 “我想要你全部的秘密,可以给吗?”我依然不放松。 裴暮青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轻快又微微沉凝下去,轻叹了声气:“秘密是瞒不了一辈子的,到时我会告诉你,但不是今天。” 我承认我在隐隐害怕,话以至此,我无须再问下去:“好,我等你告诉我。” 91. 第九十一章真相 世上的很多事本没有解,也不需要解,等解开了,也就是天崩地裂、焚身碎骨时。 我想如果我没有在无意中找到那个带锁的旧式木匣子,如果没有因为好奇而打开这个木匣子,也许我依然能这样幸福下去,人生难得糊涂,而且糊涂的女人更容易得到幸福。 可是我偏偏是夏若南,不是单纯的猎奇心态,而是因为在乎了,所以想要得更多,想了解更多。 破旧的木匣子在开锁匠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打开了那深锁的二把链锁。面对开锁匠的一脸疑问,也只以旧人的遗物塘塞过去。这个怎么看也都像三十年代的旧物,却出现在这寸金寸土的别墅园,还用如此夸张的链锁深锁,任谁都会以为里面是不是古董甚至走私物品。 “哐啷”一声,木匣子终于被打开了,里面全是一堆泛黄的旧纸。我给了工钱便打了开锁匠。 一张很糙劣的纸上废旧绿瓦破砖上,一个小女孩在阳光下顶着红伞,仰头望着未盖完的大厦,浅粉的碎花裙随风轻扬,画纸上有淡淡的残痕,分明是一个小脚印。 生涩的画功却也足以让我断定那个小女孩是我,可是这却毫无印象。 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那是什么时候?十四岁?十五岁?甚至十八岁? 一张一张地翻过,这张画纸似乎要比之间都要优良,年限也最为崭新,朦胧伤感的烟雨下,一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坐在河畔边,若有所思,淡淡忧伤笼罩。 看到这里我想我还是欢喜的,原来他多年视为珍藏的人是我,我天真地以为厚厚的一沓纸都会是他的画纸,而主角都会是我。 美丽的梦被打碎时,都是这么无声而残酷的吗? 泛黄的报纸上,淡化的字墓,偌大的黑体铅字却仍清晰可辩, (由夏氏负责的青华大厦工程未完工便遭倒塌,压伤数名工人,巨额医药费到底由谁承担?) 压着狂跳的心脏,我努力地冷静回忆,十多年前的工地意外。那件事由当时的媒体炒得沸沸扬扬。 可是这一切和裴暮青有什么关联? 下一张,依然是泛黄的报纸, “无良包工头携款私逃,将工人抛至医院,民工抵不住巨额医药费,在医院的住院部从十八楼坠楼自杀。” 之后的我已经看不清了,脑子越来越混乱,只记得有无数的报纸都写着夏氏。由无数的叉叉勾出。 青华大厦?是那个大厦,夏氏负责建筑的工程。 我的大脑在千转百回,这一切串联起来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残酷地让人不敢去接受,去想像,去串联。 分割线 甜美的服务员领着一位一脸魅笑的蓝凌穿过层层屏障,优雅地坐落在我的对面。 蓝凌的眸光扫视旁侧无人的包厢内,放肆地笑道:“夏小姐,果然胆识过人。明知蓝某是何许人,还敢单独约会蓝某。” 他的话还未收起,气质高雅的服务员已经端盘进来,将盘中的餐点一一呈现,完毕略欠身作了个请势,优雅地退了下去。 蓝凌看到桌面上的餐点一脸诧异,我轻轻扫过,缓缓说道:“知道在这里消费一次要花多少钱吗?” “怎么?裴总给裴太太的零花钱不够,那这顿我请了。” 并不理会他的话,轻轻笑道:“这里的服务员最低学历是大学本科,身高不低于一米六七,至少会三国语言。” “裴太太不会是想告诉我,你是这里的老板吧?” “那蓝总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我环顾清雅的包厢,并不金碧辉煌,却是温馨舒然的,像家的感觉,“这里是私人会所,在宁州这个地方来这里的人并不多,因为来这里吃一餐便是普通白领一年的薪酬。而这个地方的独特之处便是让客人真正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感觉,找到家的味道,那是很多有钱人所丢失的东西。蓝总,不觉得奇怪吗?你尚未点餐,便有服务员呈上你爱吃的菜?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在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对我怎么样?这个地方会对每个客人做详细调查,而且绝对保证每个客人的安全。” 蓝凌冷笑一声,“看来裴总很会tiao教太太,说吧,你今天找我来什么事?” 闲然地搅拌杯中的咖啡,“跟你交换秘密。” “秘密?”蓝凌愕然。 “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关于裴暮青。” 蓝凌肆意地笑出声:“看来上次教你的方法挺灵的,看到裴总一半狼脸了?那裴太太以什么拿作交换呢?我可不记得我有什么秘密在裴太太手里?” 轻扫一眼,忍不住的轻蔑:“蓝氏这一年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路吧?” 果然,蓝凌的脸色极其不好看,甚至显露狰狞的真面目:“你什么意思?” “你大概还不知道裴暮青正在一步步计划收购蓝氏吧?我这里有份名单,都是蓝氏从来不甚在意的小股东,可是如果这些小股东被一个有能力的人收购,那也是不小的股份。”我将文件大方地放在桌面上,指甲轻轻敲击。 蓝凌伸手之际,我缓缓地打断:“蓝总,我刚不是说过吗?这里是高级私人会所,不要轻举妄动,不然只要我轻轻一喊,你便会在商界臭名昭著。” “我知道你和裴暮青有协议,自然不会背叛他,但他都要收购蓝氏了,早就和你反目了,我只想知道有关裴暮青的事,这对你并不难。” 蓝凌的眼里微显迟疑之色,他的迟疑是在想应不应该得罪裴暮青,我无意在裴暮青电脑里看到蓝氏这一年的资产报表,我知道这一年蓝氏在蓝凌的领导下,一直走下坡路,除了经营裴氏给的项目之外,也无别的大项目,这一年的收支不平衡,再这样下去,蓝氏濒临破产也就指日可待。而另一个现,更令我讶然,裴暮青竟然正在偷偷收购蓝氏。 蓝凌已不再冷静,浪dangfeng流的姿态也不复存在,他不过是个四肢达,头脑简单的黑团小老大而已:“好,我说了你真的把那份股东名单都给我?” 我点点头,等待着掀开残酷的事实,血肉模糊。 蓝凌点燃了一支烟,慢慢说道:他大概告诉过你,我混过hei道吧?” 我微点头:“你做过老大。” 蓝凌干笑一声,眸光望住我:“要说老大,那我只是小道上的小头头,你们家的裴暮青才是真正的头目。” 我惊讶不已,这一点真的不是在我想像之内的。 “起初我对裴暮青一无所知,我以为他不过是个普通商人而已。那时我只是想找你解气,裴暮青却三番五次地阻拦,我就派人揍了他,但我没想到这事竟然会惊动到宏哥,宏哥是宁州hei道的老大,甚少亲自出面,我的下场自然不比裴暮青好,令我更没想到的是裴暮青竟然非但没报复,反而以一笔生意做交易,让我不再为难你。” “蓝总,我对你的事不感兴趣,你上次说何菲菲是什么意思?”我突兀地打断,这些不是我所关心的。 “何菲菲的事我也是后来知道的,她以前是我手底下的其中一个小姐,那时她还是大学生。她是被老鬼偷渡出国的,你大概不知道老鬼吧?不过hei道上无人不知,由他潜送出去的人没一个出过意外,可是此人脾气尤其怪,一般人是请不动他的,要价也不是一般的贵。请得动老鬼的人只有宏哥。你的丈夫和宏哥可是拜把兄弟呢?裴暮青从夏氏骗来那么钱注入自己的腰包,总要有个途径吧,宏哥应该也帮了裴暮青不少忙,但也剜了不少肥肉,洗钱可是最大的利益。” “你什么意思?”拳头不自jin地握紧,全身颤抖着。 “夏小姐,不是一直很聪明吗?这样都不明白。你以为以何菲菲的能力能扳倒夏氏,能吞下夏氏大笔资金?何菲菲不过是裴暮青jing心挑选的一个棋子而已。也是,你如果够聪明的话,也不会嫁给裴暮青,还一副幸福的样子。” 原来如此,裴暮青,何菲菲,原来如此,好一个步步为营,好一个机关算尽。 这是哪部电视剧的情节,梦回千转处,原来现实是最残酷的。 92. 第九十二章真相2 寂静的黑夜,门锁转动的声响,永远是那突兀,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在一瞬间无法适应光的刺亮。裴暮青穿着深紫毛衣,外罩一件深色西装,线条刚中带柔,“若南,我现在天天穿着这件线衣,可引来不少眼球。不过老婆买的温暖牌,确实非同凡响。” 我对他温柔地轻笑,极尽的嘲笑,果然是心思缜密的男人,果然是心计深沉的男人。君子报仇二十年不晚呀?好能隐忍的君子呀!好一个一石二鸟的手段,亲手毁了夏氏,又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娶我?果然,果然很好。果然把我甩得团团转。 “若南,你怎么了?”裴暮青担忧地问我,转过来的温情目光,在看到我身边的木匣子,脸上的血色顿时抽离,僵硬的脸如同僵尸般可怖。 握在手中纷沓的纸张一松懈各自飘荡,纷纷落地,无声的,残酷的。 “你知道了?”裴暮青疲惫的身子在沙上坐了下来,陷进了大块柔软,“倏”的燃起的火焰伴随淡蓝的烟雾,升腾起来,弥漫在空气之中。 冷哼一声,我奇怪我的冷静,奇怪自己没有歇斯底里,奇怪自己没有咆哮如雷,奇怪自己没有拔刀相向,这不是我一向的风格。但那个吵闹蛮横的夏若南早应该结束了。 “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却没想到那么快。”他的声音沙哑低沉,与他相背而对,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面对他的冷静沉着,我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腾地站起身,吼道:“裴暮青,裴总经理,裴老大,我应该怎么叫你合适呢?今天你就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娶我是因为夏氏害得你家破人亡,而你又是怎么不择手段将夏氏毁于一旦?又是怎么以什么手段将落破狗拎回家玩弄于手掌之间?裴暮青,你真是再世诸葛呀,每一步都完全按照你的棋谱来的。我真是瞎了眼了,我竟然还以为你对我是真心,我竟然还以为每天睡在旁边的男人是真心爱我的。裴暮青,你演得真入戏呀,不去拼奥斯卡影帝真是太可惜了。” 裴暮青抽着烟,仍一言不。 “裴暮青,你到底想干什么?毁了夏氏还不够吗?你还想干什么?为什么还要招惹我?为什么要让我做牺牲品?十多年前的事我根本一无所知,你凭什么拿我做你的报复对角?凭什么?凭什么?” 我开始不停地扔东西,不停地砸东西,最后我竟然连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也扔了出去。他躲闪不及,恰巧扔在他的右脑裂额上,鲜红的血流了出来,沾到他的右眼上,还在缓缓往下流淌。伤口不断地汩着血。 我吓得不敢说话,他随意拿了一块布,按着自己不断汩着血的伤。在无声冗长的拉锯下,裴暮青终于幽幽开口。 “就像那报上所说,我父亲是一个建筑工人,零散的打工者,干得最苦最累,拿得最少,我母亲没有找到工作,也会在工地里帮父亲干点活,我偶尔也会去。第一次见你就是在工地里。后来青华大厦未卜先完工就出了塌楼事故,当时正是晌午,很多工人都在休息,可父亲为了多赚几十块加班费,吃了饭又开始工作了。却没想到…”他的声音顿了顿,哽咽着,颤抖着。 “大楼倒塌埋进了几个工人,我的父亲下半身几乎全在乱石堆里,血肉模糊,医生也无回天之术,当时就截肢了,可是只要他能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父亲和那些工人都是临时工,工资一直是包工头管的,也没有保险,出了事后包工头就跑了。巨额的医药费落在原本贫困潦倒的家庭那简单是个天文数字,可是那些钱对庞大的夏氏来说,那不过是看不见一粒尘埃。当时满心期待你的父亲会站出来承担起来,可是越等越绝望。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我怎么可能见得着夏董事长。没有人为巨额的医药费负担,医院无数次催单之后,药剂也在减少。父亲怕拖累我和母亲,最后在万念俱灰中从住院部十九楼的窗口下跳了下来。”裴暮青的脸陷在自己的手掌里,无声地吸泣。 “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农村女人,遇上这样的变故,她早已经六神无主,天崩地裂了,连过个马路也无法神情集中,最后一场无情的车祸夺去了母亲的生命。一夜之间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在异乡突然家破人亡成了一个孤儿,在这个陌生冷漠的城市,那些所谓的可爱记者,不过是为了新闻的报道价值,关掉镜头,他们照样冷漠地离去。没有人帮我,我守着双亲的尸,绝望得没有一滴泪。那时候我就告诉我自己,总有一天,我要用我自己的能力向这个城市证明,总有一天,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摧毁无情的夏氏。” “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成功。”我幽幽地开口。 “可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成功的?一个小小的包工头要应得的工程款有多难,那些道貌岸然的大老板个个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拖沓。我没办法,只得去找hei社会的人,在刀光下那些老板不得不就范,可是拿得的钱hei社会的人竟然要五五分成。最后工人连基本工资都分不到,后来我亲自带着工人,拿刀要钱,那些人自知理亏也不敢报警,都一一如数付钱。用这样的手段讨回债款也是没有无奈之举。” “真是宏伟的光荣史呀,裴暮青,你真厉害呀,几乎每一步都按着你的棋谱来,那个何菲菲真是最jing妙的棋子。” “既然已经毁了夏氏,为什么不把夏氏一举歼灭?还要扮演救世主的身份呢?” “因为你。”声音很沉,很重,像要把什么拉下来似的。 “难道这么久以来,你看不到我的付出吗?一个人的真心还是假意你都看不见吗?” 裴暮青突然仰头靠在沙背上,他的脸埋进他宽大的手掌里,血已经干竭,透着可怖的殷红色,我看见他的十掌里溢出晶色的液体, 伸出手想去抚mo被他抓狂的头,想去看他额头上的伤口,闭上眼,温凉的泪水从脸上滑过,这一次我非常理智冷静地拿起我的包,披上我的羽绒服,走出裴暮青的家。我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我不想在明天的报纸上看到裴氏董事在自己的别墅里失血过多而亡。 对,这是裴暮青的家,今天之后,我想我不会再来了。不管爱或是恨,不管对或是错,我都不想在这样的恩怨中纠缠下去。 原来当一切迷雾揭开时会是这样血淋淋的残酷。早知道这样我会不会选择不去找开那个木匣子,那样我至少很幸福,就算活在假像中的幸福里。 章我们都有秘密 茹萱把一脸泪痕、全身颤的我拉进她暖哄哄的小屋。我没心情欣赏她乱七八糟的屋子,茹萱也没有大呼小叫,她比谁都聪明。 当初我连面对莫子云的背叛都可以淡然处之,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事,我不会失魂落魄地跑来找她。 茹萱总是在适当的时候,选择沉默。 她递给我一杯热水,是热水,不是牛奶。 扒开沙上的狼籍,腾一块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她开始抽烟,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茹萱抽烟,但她抽烟的动作很娴熟,妩mei生动,却沧桑而悲凉。 裴暮青抽烟,莫子云也抽烟,连茹萱也抽烟,烟果然是个好东西。 我学着将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猛烈地抽着,只有呛口的浓烟我觉不出别的什么味,但我却爱上了它,那是种不错的感觉。 二个女人在腾云驾雾中分享沉默的寂mo。 “听说莫子云回来了?他找过你吗?若南,有些伤一次就够了。”茹萱吐出的烟圈是有形状的圆圈,而裴暮青吐出的烟雾总是淡淡的迷散。 “和他没有关系。”我以猛烈地抽了一口,说道。 再一次沉默。 “若南,其实那天我看见了你。我也知道你什么都看见了。”又过了很久,茹萱的声音突然响起,像幽魂般的空灵,没有依凭。 “什么?”我不能确实她是在指多年前的那天吗?确实我什么都看到了,我看到的不只是那数学老头拍着茹萱的肩那么简单,我看到他疯狂地吻着茹萱,我看到茹萱的陶醉,在他的怀里陶醉。 “我爱他,我不后悔。” “可是那时他已经四十岁了,而且还有老婆孩子。你那是缺少父爱。”我激动了,我无法理解如花似玉、理智聪明的舒茹萱爱一个干瘦老头,我不能接受。 茹萱怔了怔,xiu长的美甲掸掉烟灰,神情淡漠而沉惘,“他已经死了,心脏病。” “什么时候?”我竟然都不知道。 “四年前了,我们上大学时。”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那次茹萱突然失踪是为了他。 “你为什么爱他?他只是个普通的教师。”我还是不能理解。 “他对我来说,不止是老师。他能给我一种家的感觉。若南,我从来没跟你提过我的母亲吧?我想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个很美的女子,可是她最不幸的是嫁给了我父亲。当我还睡在摇篮里时就能感觉到他们在吵架,无休无止地吵。家里没一个完整的家具,锅盆桌椅都可以是武器。十岁那年我终于忍无可忍,这种苛且畸形的完整我不要,我叫他们离婚。母亲开始寻死觅活的不愿意,闹了几次,他们终于离婚了。” “我无法忍受父亲每天带着陌生的女人回家,我选择跟着母亲。可是,我错了,若南,我错了,原来无体止的吵闹对母亲来说是一种存在,一种生命,当她无所吵,无所闹,无所盼时,她的生命也枯竭了。在离婚后半年,母亲得了严重的抑郁症,她常常在梦里醒来,站在阳台上,张望着,好像父亲还会回来。终于有一天,她穿着宽大的苍白色的睡衣,好像在飞,然后慢慢地坠落,那年我十三岁。” “若南,我太想有家了,太想家的感觉了。他给了我这种感觉,可是又不能给我真实的家。” 茹萱的脸埋在我的肩头,我感觉到肩上的毛衣被濡湿了一大片。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茹萱哭,也从来不曾想到她的心里埋藏这样的痛,茹萱在任何人面前都是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我从来不懂得如何安慰人,一时有些无措。 “只要你愿意有很多人可以给你家,一个真实存在的家。”我看着茹萱说道。 “不,家是一种感觉,那些毛头小子怎么能懂得这种感觉,他们不会懂的。”茹萱坚决地摇头,带着丝丝薄凉。 我依然抽着烟,任泪水纵横而落,不知道是因为茹萱还是因为自己? 每个人都有别人不愿去触碰的痛,可是有些伤在你逃避时却更深地刺入你的心髓。 “若南,谢谢你,我已经好了,我会让自己站起来,重新生活。”茹萱向我展开媚笑,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也努力地向她笑,哭着向她笑。 然后我告诉她,“裴暮青骗我,他骗我,是他毁了夏氏,他是为了报仇。” “你爱他?”茹萱问我。 “我恨他,他骗我。”我真的恨他,因为他骗我。 “因为在乎了,才会有恨,然后才有的爱。” 爱?不,我不是应该恨他吗?无论是因为他毁了夏氏,还是欺骗了我的感情,我都应该恨他,可是要命的是我现我恨不起来,我没法恨,我失去了恨的力量。 这下轮到我靠在茹萱的肩头,轮到我幽幽哭泣,茹萱展开手臂圈住我,我从来没想过茹萱的身ti竟然如此温暖,如此柔软舒服,我开始自言自语,声音轻飘飘的,“是夏家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他一夜间失去双亲,他孤苦无助,他一个人艰难地生活,创了裴氏,夺走了夏家的家产,他娶了我,可是我是他仇人的女儿,茹萱,你说他会不会在午夜梦回时,看着身边酣睡的我,想起他的父母,会不会伸出魔zhua想掐死我呀?” “噗”茹萱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绝对相信会伸出魔zhua的人肯定是你,绝不可能是裴暮青。” 我苦涩地笑笑,是呀,这一年的朝夕相处,面对我的无理取闹,张牙舞爪,他始终都是忍让包容,以柔克刚. “如果裴暮青娶你只是想报复夏家,那他岂不是在自我虐待吗?裴暮青可不是这么傻!而且若南,这一年你觉得你不幸福吗?” 幸福?是的,在昨天之间,我依然傻傻地幸福着,可是今天之后,一切都没了,我终于明白一个人从高处的云端坠入无底深渊是种什么样离心伤痛。 若南,别犯傻了,裴暮青是爱你,他要承受的心理压力不比你少。”茹萱的双眸是如此透彻清亮,可我依然找不到任何答案。 “茹萱,我只是没有想好,我还没有理清楚,我需要好好想想,让我好好想想。”我觉得头痛,头晕,头昏,天旋地转。 给读者的话: 确实,女主挺自我的,她习惯以自己为中心考虑问题,不过她还是善良的一面,希望还是能希望我的女主,么么 94. 第九十四章莫子云 再进夏家,游泳池的水依然波光粼粼,花园里依然青葱树绿,仿佛我从未离开过。 刘妈和吴嫂看到我满是惊讶,马上又恭敬道,“小姐回来了。” “你们一直在夏家吗?” “是的,老爷让我们在这里看房子,说你们随时会回来。”刘妈接过我的包,说道。 “我爸妈说了什么时候回来吗?”我记得最后一次接到母亲的电话应该是在半月前了吧,她说他们在夏威夷。听得出她很幸福,一个女人等了一辈子,只到黄昏日落时,才得到一个男人足够时间的陪伴,是幸福还是悲哀?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明白了吧! “太太上次打电话来,没说什么时候回来?不过太太问到小姐,有没有回家看看?” “好吧,我去楼上睡一下,没事不要来吵我。” 走到楼上,我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若冰的房间。躺在若冰的netg上,感觉着她芬芳的幽香,其实我很傻,对不对?一年前的床单吴妈和刘婶怎么可能没换过呢?床单被褥出来的清香明明是清新的洗衣液味。 可是我分明感觉到若冰的味道了,我把头埋在被窝里,顶起一个堡垒,睁着眼漆黑一片,闭着眼还是一片漆黑,小时候每当我害怕时,我就是这样顶起自己的堡垒,面对漆黑,抱着膝盖哭。 我yao着自己的手臂,撕心裂肺地哭着。 也许这就是这的报应。我弄丢了若冰,让若冰过上魔鬼的日子,然后若冰抢走了莫子云,我五年的恋人,他背我而去,这是我第一个笑话。 为了救岌岌可危的夏氏,我嫁给了裴暮青。原来他才是郐子手,毁了你的天,又腾给你一片空地。而我呢?傻傻地感动,傻傻地爱上,现在,我该何去何从? 若冰,这算我的报应吗?算夏家的报应吗?我终于遭到报应了,这样你是不是会少恨我一点了? 下楼时,我看见端坐在沙上的莫子云,越过刘妈不安的眼神,走到莫子云的旁边坐了下来:“你怎么来了?” 莫子云担忧地看看我,“若南,你没事吧?生什么事了吗?” 我的目光望向窗外的灿阳,起身说道:“陪我去花园走走吧。” 室外的阳光热情奔放,吴婶和刘妈果然尽心,整个花园一如没离开时那样,绿茵茵的青草铺地,游泳池的水依然清澈见底。我坐在秋千上,随意轻荡着。 莫子云站在旁边,眸光一直未从我的身上移开:“你和他生什么事了?” 我做不出任何无所谓的表情,心如细针般一点点刺痛,一点深入,看着阳光下抑郁的莫子云,一字一顿地问道:“不是现在生了什么,我只是知道了以前一直不知道的事情。我记得你上次说裴暮青不简单,是意有所指吗?” 莫子云微微一怔,他的脸依然很帅,只是有经历沧桑的疲倦感,他一直是个忧郁的人,而我又何曾真正走进他的内心。 “若南,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可是请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想要伤害你。当初和若冰一起去美国不是我的决定,只是我觉得若冰还需要我。当时看着你为夏氏挣扎,努力,奋斗,我觉得很无奈,这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是裴暮青找了我,他以我父亲为要胁,让我离开宁州,和若冰一起去美国。我当场就拒绝了,没想到我父亲真的在牢里出了事,被人打伤…幸好及时抢救了过来。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一直威胁我的都是这个人,裴暮青。” “这么多年?”我诧异。 莫子云微微点头,“是,这五年来我不是不懂你的情意,不是不珍惜,对你的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我承认有部分是因为你的强势让我觉得自己的卑微,让人透不过气来,不敢爱你。但更多是因为一直都有人威胁我,让我离你远一点,不然我的家人会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可是我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谁?直到你带裴暮青回夏家,说要嫁给她,后来他主动约了我,和我摊牌让我离开宁州,他说他爱你,一直都爱你,他说我给不起你的幸福,由他来给。我才知道那个人原来是裴暮青。若南,原谅我的懦弱,原谅我的退缩,你知道无权无势的我真的很怕,我斗不过他。而且那时的若冰真的需要我。” “不要说了,我知道了。”我遏然打断,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所不知道的,他到底还做了多少事? 原本以为经历了那么多事,足够坚强去接受所有的真相,所有的事情。可是现在的我竟然希望自己是只鸵鸟,能深深地埋起来,不再理那些是是非非,恩怨情愁。 给读者的话: 嗯,谢亲的评价,我知道还有很多不足,我会加油的.不过亲看<暮色>怎么留言到<此去>去了? 95. 第九十五章咖啡屋 私语咖啡屋。 坐在宽大的沙上,莫子云坐在我的旁边,逸尘与茹萱坐在对面的沙上,仿佛还是曾经年少时,只是人依旧,心已非。 这是莫子云回来数日后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在我们曾经的私语咖啡屋。 可能是我的憔悴,可能是我的疲惫,也可能他看到了我已经褪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若南,你没事吧?”莫子云关切地问。 我抱起沙上的抱枕,抱枕是用来给女人抱着哭的,可是我现在并不想哭,曾经我为了莫子云在裴暮青面前流了太多眼泪,现在角色颠倒,难道再在旧爱面前为新欢落泪,这世间没那么可笑吧? “没事。”我淡淡回答。 今天气氛有些沉闷,也许是因为茹萱向我坦诚了她的秘密,她不再叽叽喳喳,有些过份沉静地望着窗外呆。 逸尘把手里的牛奶和茹萱桌前的黑咖啡悄悄转换了一下,茹萱回过头,微皱眉。 “你胃不好,喝黑咖啡刺ji胃,喝牛奶吧。”逸尘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异样的温柔。是我看错了吗?逸尘对茹萱……可能吗? 茹萱最近好像学会了顺从,喝着逸尘的牛奶,面色依然淡淡的。 我想起同样的话,同样的转换,裴暮青也做过。 我痛恨自己在不应该忘记时我竟然已经忘了莫子云,我想我现在如果依然爱莫子云,那么裴暮青给我的痛苦也许能减去几分。 “知道我一直以来是怎么打在你们身边的苍蝇吗?”逸尘突然说道。 我和茹萱自然好奇,竖耳倾听。 “很简单,我说你们二个是拉拉。”逸尘有些得意。 “拉拉?什么玩意?” 茹萱伸手敲我的头:“夏若南,你的反应度怎么越来越慢了?”随后又对逸对反驳道:“不可能,若南有莫子云,他们怎么会信?” “我就说莫子云是挡箭牌,不然一个公主爱上穷书生,童话才会信。而且以前你们二个都是一对刺猬,除了同性恋,还有什么可能?” 逸尘好像也觉得自己说错话,又赶紧解释。“莫子云,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子云只是无所谓的笑笑,眸光专注地望向我。 我一直喜欢这个位置的原因就是透过透明的落地窗能看到这个城市的夜景,看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在这里,我看到裴暮青不应该感到奇怪?他能控制我的私家侦探,以更高价买断我要的信息。 这么能耐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这家咖啡店的老板。那是我为我年轻的爱情买下的单,是我初恋的暖巢。 这里以前只是一家奶茶店,我和莫子云最喜欢来这里,喝五块钱的奶茶,啃着八块钱的汉堡,粉色的墙上贴满了缤纷的彩纸,写着不同的心愿,那时的幸福是如此简单。 后来奶茶店要转让,可是我要捍卫我初恋的场所。 十九岁的我,并没有向父亲要一笔巨资来盘下这家店。我用我的零用钱炒股,做投资,终于二个月后我赚到了足够的钱,我拉着莫子云对奶茶店的老板扬言,我要盘下这里,我要这里成我们俩永远爱情的见证。 莫子云幽蓝的目光望着我,我的笑靥在他冰冷的注视中冻结,他说,“是不是所有美好的东西你都要占为己有。” 以前不明白莫子云为什么总是对我的满腔热情置若罔闻,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我的这种强势让他透不过气来。 裴暮青深紫色的毛衣已经换下,穿的是一件黑色松垮的线衣,有古胴色的拉链微微拉开,这件线衣我没有见过。他的头上还缠着白纱,身后跟着的清丽佳人,就如我第一次见到一样,手里拿着裴暮青的深色西装,依玲她终于把一把曲变回了原来的垂,原来她并不笨。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不是做替身,做谁的影子,而是要勇于做自己。 其实依玲并不是特别美,站在高大挺拔的裴暮青身边显得纤弱,微渺,却有一种怜怜楚人的感觉。她有一种古雅的婉约美感。好像她的母亲,那个清瘦却不失韵味的女人。 裴暮青走到我们桌位前时,莫子云站了起来,礼貌地与他握手,这一次莫子云已经练就得面色淡定。 茹萱和逸尘原本是背对着裴暮青走过来的方向,突然看到裴暮青的头上还缠着白纱,茹萱惊呼道:“裴经理,这是怎么了?绑架还是被龚击了?凶手找到没有?” 感觉到裴暮青的目光瞟我一眼,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是家庭暴力,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相信?” 茹萱张大着嘴,逸尘和莫子去狐疑地望着我,另一双充满敌意的目光不用说也是来自裴暮青身后的爱慕者。 我只是看着窗外,并没有过多理会。我已经连见他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所有的能量,所有的张扬,所有的爱恨,都消耗殆尽了。 然后他们在附近的桌位坐了下来,裴暮青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我的位置,四目在空中交接,我只有不躲不闪,不愤不恨,冷淡地瞟过。我知道这才是此时最胜利的目光,我在告诉他,他,裴暮青伤不了我,影响不了我的情绪。 我放下抱枕,身子故意挨近莫子云,绕着他的手臂,将一把奶糖放进莫子云的咖啡杯里,亲昵地说道,“咖啡加糖才好喝。” 演情侣搭档远比我们做情侣时要来得有默契,短短一小时,是我们谈恋爱五年来从来没有过的亲密无间。只差没当众接吻了。 直到裴暮青和他的秘书走出私语咖啡屋时,我才整了整我这张笑僵了的脸,恢复正常神色。 茹萱忍了很久,终于捧腹大笑起来。 逸尘由衷地说道,“我真想给你们颁个影帝、影后奖。”然后又问道:“你们是不是真的复合了?” 茹萱啐笑道,“你看她这张臭脸,像是复合吗?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真复合时能像刚才那么合拍?他们不适合做恋人,但适合演qing人。” “我是牺牲小我,娱乐舒茹萱。看,原来的舒茹萱又回来了。”她能拿我开玩笑,就代表没事了。 茹宣突然又安静了下来,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了,她从来不在公众场合抽烟,可只有莫子云感到惊讶外,在逸尘的脸上找不到一丝讶然,只是有些心疼。难道又是我看错了吗? “老舒明天要结婚了?”茹萱夹烟的手指略微颤抖。 “结婚?和谁?” “和陌柒玉,我以为他玩玩算了,没想到玩结婚。听说还有了孩子。”茹萱笑着说,像是在说一个某明星的花边新闻。 “陌柒玉?”我们三人都被雷倒了,显然莫子云和逸尘都想起了这号人物。 “是呀,莫子云,就是那个曾经扬言要把你追到手的陌柒玉要做我的后妈了。而且可能几个月后还会给我生下个弟弟或妹妹。然后再过一二年,那个孩子就会跑着屁颠屁颠地叫我姐姐,陌柒玉的孩子叫我姐。”茹萱自嘲地笑着。 茹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弄得我们不知道该笑还是该悲。唯有沉默。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联系起来原来是个大圆圈,若干年前的关系会因为另一种关系而生质的改变,变成千丝万缕的结。 给读者的话: 之后会小小虐心一下,希望亲们不要批我,么么! 96. 第八十六章抉择 我又过回了没日没夜的工作状态,茹萱整日叫苦连天,还未见其人,就已闻雷鸣声: “夏若南,你有完没完呀?你一个人失恋,要搞得整个地球都毁灭是不是?” 我随手抓起一支笔,向她飞越过去,舒茹萱仿佛早有预料,身子优雅地一斜,可怜我的飞笔失败落地,我严声警告:“舒茹萱,你说话给我小心点,谁跟你说我失恋了?” “也对,你这不算失恋,算我用词不当。”舒茹萱陪笑着在我对面坐下,隔着偌大的办公桌,她突然站起身来,凑近我,仔细端祥:“喂,夏若南,你搞什么呀?脸色这么差?” “很差吗?”我拿出镜子看了看,确实不是很好,但也没有茹萱说得这么夸张吧! “差,差得跟僵尸差不多,夏若南,你怎么回事呀?不就分居几天吗,至于这么憔悴吗?”这个死女人永远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愤恨地剜她一眼,抚抚额头,头痛得实在没有jing力和八婆争辩。 “怎么了?真的不舒服呀?”见我实在不适,茹萱换了一种稍柔的声音关切地问道。 “没事,可能太累了,有点头痛,胃有些不舒服而已。”我也换了平静的语气实话实说。 “你这是病由心生,别太犟了,和你们家裴暮青好好谈谈,怎么说你们现在也是fu妻,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吧!事情总要解决的。” “解决?怎么解决?在知道他做了那么多事,你还让我如何假装幸福地和他一起生活?这个我做不到。” 茹萱挥手说道:“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干脆点,离婚,放了他,也放了自己,结束这段虐恋。” 离婚?结束?是呀,这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茹萱的目光静静端睨我的脸,说道:“以前的夏若南做事可从来不犹豫,既然相爱何必相互折磨呢?你不觉得裴暮青爱你也爱得很挣扎吗?” 是呀,他痛苦,他揪结,他伤心,他矛盾,不就是因为我是夏家的人吗?因为我是夏若南,那么由我来结束这一切不是刚好吗?可是在心里看不见的深处却是那么痛那么痛,那种痛是连带血肉的。 “或许真的还有另外的人在影响着你。”茹萱突然意有所指,目光望向办公室外。 我顺着茹萱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办公室外莫子云正径直走过来。 待莫子云走进办公室,茹萱勾搭住莫子云的侧肩,调侃道:“喂!我说老莫呀,想当初咱若南对你穷追猛打时你爱理不理的,现在怎么?想吃回头草,是不是晚了点呀?” 莫子云向来不习惯回应舒茹萱的调侃,似是而非地浅浅一笑,望向我,脸色微微一敛,关切道:“若南,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mo了mo脸,看来脸色不是一般的差,好吧,我承认这几天确有不舒服,但仍是嘴硬道:“没什么事,有点胃酸,吃了药了。” “你又自己乱吃药,我陪你去医院。”莫子云二话不说已经拎起我的包拉我往门外走,显然舒茹萱也被如今的莫子云的霸王气势给愣得目瞪口呆了,而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莫子云逼上了车。 从医院出来后,我的大脑一直处在完全静空之中,感觉自己像粘在蜘蛛网里的晴蜓,无论我如何挣扎,如何想要逃tuo,用尽我所有力气,却只是越陷越深,剪不断理还乱。 莫子云的手握住我冰凉的手,沉凝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若南,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知道,很乱,一团乱麻:“不知道,你让我想想。” 真的,我要好好想想。我突然恨透为什么生活中有如此多不同的抉择,为什么这一次,我如此犹豫?如此挣扎?如此心痛? 给读者的话: 么么,我的书不是还没完吗!下面都会有交待的,她妹妹都会有交待的,父母妹妹很快都会出现了,亲,别急.我还要码半个月呢 97. 第九十七章绝裂 过了几天天,我故意选了裴暮青不在家的时候,去他的别墅整理我的东西,我并不是不舍得那些衣物,只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留在那里,任由别的女人来处理丢弃。 客厅还是一如既往的井然有序,茶几上的烟灰缸是心形的水晶状,新买的。我以为又会是玻璃,拿起来时才现是塑料的。或许是那个裴暮青怕再被砸一次,又或许是某人怕我再砸她心爱的男人一次,换了个塑料的。那个女人已经有这个家的钥匙了吗或许已经住了进来,应该不至于那么快吧?我才走了半个多月而已。不过今天之后,裴暮青的所有事都和我没有关系了。而且也不会再用烟灰缸砸他了。 走上楼,打kai房门,床单依然是我走时的那套,田园风格一直是我喜欢的。好像还在昨天,我躺在这里,向他取暖;躺在他的xiong膛前,看窗外的月光;早晨醒来睁开睡惺的眼睛,一个甜mi缠mian的吻。原来美梦破碎时都是一样的残酷无情。 左边的橱柜是他的,右边的才是我的。但我第一次打开他的柜子,他的柜子井然有序,上衣和裤子永远是分开的,nei衣裤也和袜子分kai放在不同的格子里。 右边的柜子也一样井然有序,可那也是裴暮青整理的。家里没有保姆,甚至没有钟点工,但他会把我换下的衣物整理好,哪些要拿到干洗店,哪些可以用洗衣机洗,哪些需要手洗,他永远井井有条。 看到整齐的衣物,我突然火冒三丈,我是生自己的气,是和自己较劲,既然选择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恋恋不舍?不是拿得起放得下吗?为什么还要默默凭吊?我气恼地一骨碌抱起一堆衣物,气愤地全塞到我的大皮箱里,我誓走出这里,我要把这些衣物全扔进垃圾筒里,不,我要放火烧掉,一干二净。 我又把我的一堆化妆品也塞进大皮箱里,然后是一摊子牙刷毛巾,用过的杯子,连用的手纸我都不留下。很快大皮箱容纳不下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可是我还是在不断地塞,往里扔塞东西,我才现自己竟然用过裴暮青家里的这么多东西。 算了,我干脆放火把别墅烧了得了,最好能把我用过的裴暮青也给烧了,省得我牵肠挂肚,神经兮兮的,我十分邪恶地想着,竟然十分开心。 冷静下来我终于放弃放火杀人的念头,提着沉重的大箱子刚要下楼,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先去睡一会儿,我先做饭,等好了再叫你下来吃饭吧。” 好一个贤妻的风范,果然不出所料,俨然是女主人的身份了,愤怒的火不断往上窜。 裴暮青的脸背着门后的阳光,看上去更加阴沉了,和身后巧笑嫣然的叶依玲可是鲜明对比。他显然看到了我,随后叶依玲从他仇恨滞结的目光中望过来,也看到我正提搬着大箱子奋劲地下楼。 “你先回去。”裴暮青对身后的叶依玲冷冷地说道。 “别呀,不是还要做晚饭吗?你快去做吧,要不然等下某人肚子饿了,某人心疼,我可负担不起。我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走,不会打拢到你们。”叶依玲满手提着菜,进退两难,脸色尴尬,我却充满快意,眉飞色舞地说着。 “回去。”裴暮青铁着脸将她推到门外,关上门。 他走到沙上,坐下,又开始mo索着烟,抽了起来,这一次他抽得有些猛,沉沉地说道:“你想怎么样?” “离婚协议书我放在房间里了,连同那只戒指,都放在床头柜上。我已经签字了,你签完交给律师吧。那份银行的担保书也自动取消,你应该庆幸,从此不用再活得这么辛苦了。”我每一句都说得清楚明白,语气中带着挑畔。 “这样做对夏氏百害无益。”裴暮青低低地说道。 冷哼一声:“裴暮青,收起你的假仁假义,收起你的虚伪面孔,你真让我觉得恶心。你还不如那个蓝凌呢,他至少把面表现得淋漓尽致,而你呢?整日戴着面具,把自己扮成个大善人,孔夫子,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又将这种凌人气势力挥得淋漓尽致,其实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这样,裴暮青,你恨我吧!用你的爱来恨我,我只想让你放手,放过我,也放过自己,纠缠只会更痛苦。 裴暮青霍地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弥罩在眼前,曾经犀利如刀的眸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黯,他的声音颤抖低咆:“我想干什么?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我花了这么多年的心思,终于将百年屹立的夏氏毁于一旦,若不是你,我可以完全看着夏氏像丧家犬一样四处摇尾乞怜,就像当年的母亲和我顶着七月火1a的太阳跪哭在夏氏大厦的门前,当年只要你的父亲一句话便能轻而易举地救下几条命,便可以保全完整的一个家。可是他呢?他想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想的只是如何逃避责任?” “够了,不要再说了,无论夏家以前是怎么对不起你,你不是已经报仇了吗?夏氏现在还剩下什么?就算再努力二十年也不可能回到曾经的辉煌,这样还不够吗?结束吧!就当我输了,就当我认哉了,我没有力气没有jing神没有能力再陪你玩下去,一切都结束吧!到此为止吧!”我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能量,我已经无心恋战了,庞大的裴氏企业,有hei帮作靠山的裴老大,谋筹深算的裴暮青,我凭什么去斗?裴暮青,你曾经说过,你输了,你投降了,可是你错了,我不是羸家,我们都不会是蠃家。因为有一种爱叫覆水难收。 “你现在心情不够冷静,等你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裴暮青的脸色稍霁,幽蓝的眼神隐盼着几丝期许。 “不必了。”我提起沉重的行箱,这个地方,这个人,只想让我仓皇而逃。 原来爱情不管是吵还是争,或者是甜mi,都需要jing力,需要能量,当不想再吵,不想再闹,不想再继续,也无所盼时,那爱情也就要枯竭了。 我和裴暮青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迎开门,徐徐微风吹拂,莫子云看到我出来,启动车子快开到我面前,下车,接过我的行箱,整放在后备箱。最后一次回眸望向生活整整一年的地方,透过敞开的门望进裴暮青深潭般的瞳眸,那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直让人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莫子云很快开动了车子,在这条幽静清雅的林荫道上,我的头疲倦地靠在座椅背上,看着车外不断倒退的景物,就像过去生的每件事,都过去了。 温暖的手掌沉而有力地覆盖上来,莫子云的手指白净xiu长,掌心光滑细致,那是完全不同于裴暮青的手,可是恍然之间,竟觉得这双握了五年的手是那样陌生遥远,原来曾经一度以为坚贞的爱情在时间的冲刷和生活浪涛的洗礼下,慢慢沉淀之后,会看不到原来的面貌。 “你没事吧。”莫子云的眼睛如一泓清泉般透亮,虽然忧郁,却是黑白分明的。 压抑着胃里的酸味,微微摇头。 “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下吧,公司里有茹萱和逸尘在,送你回家后我也回夏氏,放心吧,别多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车子渐渐驶入主道,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这个城市谁也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下午我再回去找下银行经理,现在我们手头上鸿达的项目已经完成一半,按照合同,过几天就应该付百分之四十的工程款了,当时有活动资金,工厂也可以启动,你放心,你挺过了最难的一关,夏氏永远不会倒下去。”莫子云用力握了握我摊软的手,极力想传输一种力量,却让我找不到依凭。 “送我回公司吧!”揉揉太阳穴,坚定道。最难的时候我都撑过来了,何况现在呢? “不要逞强,还是先回家休息吧。”莫子云的声音顿了顿,“是不是应该叫伯父伯母回来了。” “子云,我们结婚吧!”幽幽缓缓的声音传输到莫子云的耳膜内,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矫岸的身躯微微僵硬,错愕的脸上闪过并不明显的喜悦,随后一脸平和而坚定:“好。” 我吃力地笑了笑,“和你在一起五年,很少听到你说好,第一次听你这么爽快地答应竟是分手后,你说可笑不?” 莫子云的脸黯然,“以前对不起,以后我会做好。” 重新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憩息,莫子云的车开得平缓稳当。 98. 第九十八章舞会1 一个月后,裴暮青依然没有签署离婚协议书,而我和莫子云高调地出席名流酒会,参加各式舞会,整日出双入对,而曾经的那些谣言又一次被掀翻起,我看着连日来的新闻头条 “夏氏千金重拾旧爱,两虎相争,却终得一场空。”另外附了几张形形色色的照片,虽然把之前与裴暮青还有林涵柏的照片也翻了出来重登报刊,可最多的是这一个月来和莫子云亲昵瑷昧的照片。 诸多报刊中最惊天动地的便属一星期前爆出的惊人内暮。 “裴氏董事与夏氏千金早在一年前登记结婚,因为旧爱,裴太太不顾相濡以沫的丈夫,而重回旧爱怀抱。”附上的照片是我和莫子云二人偷偷出入酒店,出入夏家私宅的照片。 而另一份报道则是“裴董事夜会秘书,在秘书家彻夜不归。” 幽雅清缓的旋律,似暗非明的灯光旋转,我开始有些支撑不住,顿觉天晕目眩,ruan绵绵的身子贴靠在莫子云温暖的xiong怀,莫子云温柔心疼地帮我擦去额间的薄汗,扶着我在柔软的沙上坐下,不远处我看见一道伟岸的身影正踱步走近,我知道他已经注望了我和莫子云很久,就算再有忍耐力的男人,也都会有爆的时候吧!这个舞会我原本不想来,但知道裴暮青会来,我便坚持要莫子云陪我来,上演完一场又一场的高调瑷昧戏后,静候着裴暮青的爆。 “子云,帮我去倒杯水。”我对莫子云温柔地轻笑。 莫子云了然,脸色不免担忧,我momo他光洁的脸庞,笑笑:“去吧,我没事。他如果想要以暴力对待我们,我们今天也不能好好站在这里。” 莫子云迟疑着挪步离开,与刚好走过来的裴暮青擦肩之时,裴暮青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望一眼莫子云,仿佛他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相反莫子云却欠乏足够的冷静和定力,但只是微秒的变化,只一瞬即逝。 裴暮青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将手中的其中一杯酒递送给我,我微微抬头,迎上他晦暗不明的眸光,一个月没见,他仿佛削瘦了,脸颊微微凹陷,故作的镇定掩不住疲惫之色,但只一眼,我便迅别开眼,越过他,飘向远处,淡淡地说道:“我已经戒酒了。” 裴暮青缓缓收手,将手中的酒杯搁置在玻璃桌面上,在不远不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品茗着红酒,淡幽地说道:“最近你真是热闹,都快赶上一线明星了。”语气里蕴含着不屑和淡淡的嘲弄。 微微侧头瞥视一眼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的裴暮青,仿佛最初认识时的状态,而那些三百多个朝夕相处的日夜,那些热情温暖的相拥,那些那些意1uan情mi的夜,仿佛都不复存在过,我和他,只是比陌路人多了笑里藏刀,多了恩怨与仇恨。而现在的我和他还有一层不可否认的fu妻关系。 给读者的话: 一般作者都比较奸,喜欢被读者催更才有动力码字,因为经年的成绩比《暮色好,所以更多时间在码〈此去经年〉,今天我会多更暮色 99. 第九十九章舞会2 “我真佩服裴总戴了顶这么亮颜色的帽子,还能泰然自若地笑出来,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裴暮青的脸部依然没一丝波荡,不愠不怒:“我在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看来你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谈话。”说着他便yu起身。 “离婚吧,我们之间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再谈也不会有第二种可能。”对着他的背影,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背影僵硬几秒,转而又坐了下来,具有穿透力的目光一丝也不放松地望住我,令人无法遁形,声音平静中却是幽冷无比:“做这么多事就因为想离婚?” “是。”我从不怀疑聪明的裴暮青一早便知那些报刊上写的花边新闻都是我刻意放飞出去的,甚至与裴暮青结婚的事也是我提供出去的。为的只是想要离婚。 望向我冰冷坚决的面孔,裴暮青沉重地叹了口气,再度起身:“我们下次再谈。” “来不及了,我怀孕了。”简简单单几个字如惊雷般炸起,一直保持镇定自若的裴暮青倏地脸色一变,阴晴不定,似风狂雨,喜中生疑,悲中生惧,短短几秒,他的脸色已经历瞬息万变。 目光盯落在我的腹肚上,我穿得是韩式小礼服,并不能看出清晰地看出什么内容。 “所以我等着你的离婚证去结婚。”我淡淡地说道,目光瞥过一下如临天塌般的裴暮青,我似乎第一次看到裴暮青如此挫败颓废的一面,摊坐柔软的沙上,刚毅的面部紧成僵绷的线条,适久,干笑一声,撕哑着声音低沉道:“你的游戏玩得越来越逼真了。” 我冷嗤一声,果然不容易轻信人:“那需不需要我明天把医院报告传真给裴总?” 裴暮青眸光深黯,唇线紧抿,冷冷吐字:“夏若南,你说真的?” “我可不是你,并不善于演戏,就算提供给报社的消息那也都是真实无误的,裴总如果再不相信,改天我去做产检时,大可和我们同去医院证实下也无访。” 裴暮青的冷静与镇定早已士崩瓦解,手拳不断地握紧又放松,放松又握紧,这是裴暮青不冷静时的动作,也许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却仍在极致克制:“你怎么知道孩子是他的,而不是我的。” 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戒指,那是裴暮青所陌生的戒指,是前几天我和莫子云jing心挑选下来的,淡淡幽幽地说道:“裴暮青,你聪明得会把我的避孕药换成维生素,难道我就不会把它再换过来?我虽然傻得让你耍得团团转,但不致于笨得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谁都搞不清楚。” 说话间莫子云已经端着热水款款走来,我一扫方才的冷漠,对着莫子云的嘘寒问暖莞尔一笑,饮一口热茶,搁置在桌上,“子云,我们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牵着莫子云的手,在越过裴暮青时驻足停步几秒,克制住自己不再看他一眼:“希望能很快收到裴总签完字的离婚协义书。” 左手被一只手掌有力的jin锢住,身子不轻不重地偏向左边,头撞上他的xiong前,熟悉的味道猝不及防地吸入鼻帘,抬头迎上怒深的黑瞳,紧抿的shuang唇微微开启,一字一顿地吐出:“夏若南,你真够狠的。” 我轻轻冷笑,迎眸回道:“与狼共枕一年,就算是羊也会学聪明的。”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吗?” “如果你不信我不介意等到孩子出生时再去做个亲子鉴定?” 手中的力度渐渐松懈,我看见裴暮青的眼神一点点黯沉下来,沉淀所有的黑暗,整个人都颓废溃败下来,或许我真的做得太绝决了。 给读者的话: 亲,这一个多月我几乎都没断更过,而且我一般都是早上传文的,可是手机生成系统可能会慢一点,这个文连同此去经年,我保证月底完 100. 第一百章父亲 父母大概是得到我在这边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显然父母对这样的变故反应不过来,即使一路旅途疲累,又加日夜时差的巅覆,满脸倦色,却一刻不得放松地拉着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原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去打击我的父母,凡事都想等到他们休息足时再谈,但看着他们狐疑的脸色,怕是我现在不说,他们也睡不上好觉的吧! “爸,你还记得十多年前,青华大厦的那次意外吗?是不是有几个工人受伤了?” “十多年前?是有这件事。若南,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父亲的脸色略显忧虑,我想我问这个,也许更加希望当年是有误会在里面,但预感告诉我,父亲的确tuo不了干系。 “裴暮青是其中一个受伤工人的孩子。后来那个工人跳楼自杀了,这是在当年的旧报纸上看到的,当年这件事闹得很大。”我直接告诉父亲,是不想父亲对我有什么隐瞒。 父亲的脸色越难看了,一阵白一阵绿,目光显露不可思议的慌乱。聪明的父亲现在脑子里应该迅地在串联所有的事,够聪明的话应该已经想到,这原来是个圈套。 “你是说,裴暮青是那工人的孩子?那他……”父亲的嘴角颤抖。 “是,那个何菲菲是裴暮青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那块地也是裴暮青故意炒高引you你花重金去买的,掏空夏氏的钱有一部分都流入了裴暮青的口袋里,然后他又以夏氏的钱,逼我嫁给他。很不幸,我成了最可笑的牺牲品。现在我这个牺牲品想问问父亲当年的事究竟和夏氏有没有关系?也让我明白我这牺牲是否有所价值?” 我想我还是恨父亲的,可是突然又有一丝不忍,他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看我,我却还是不忘对他咄咄逼人。 看,我父亲好不容易在国外养了一年的红光满面,又被我气得煞白了。或许我真的是他上辈子的克星。 “若南。”母亲柔声地喝止道。 父亲对母亲摆摆手,眼神露出沉痛,缓缓地开口说道,“若南有权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端坐好,保持聆听的姿势。 “当年,夏氏和一个建筑公司一起合伙承包了青华商务区的工程,工程在进行一半中,突然生了楼塌事故,压伤了几个工人,而包工头又携款私逃,这件事由当时的媒体炒得沸沸扬扬。因为是合伙,而且当时有关部门也还没有鉴定,夏氏当时又面临资金困境,大家都很恐慌,夏氏实在不方便出面承担这么大的责任。” “为几个工人出医药费、安置费对夏氏不会是大问题吧?” “可是若南,如果夏氏出面为这些受伤工人出钱出力,那是不是承认夏氏揽下所有的责任了呢?若南,这责任太大了,夏氏赔不起。” “可是最后夏氏还是因为这件事赔掉了。爸,如果当时你肯出钱,对他们那些工人来说都是命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夏氏了。而且当时如果你这样做,也并不一定会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夏氏。反而夏氏也会因此赢得美名。” 我突然现父亲真的老了,稀少的头虽然由高级油墨涂抹过,但可能是这二天马不停蹄地赶班机,两鬓间的白分显出来,突然有丝心痛。父亲也是为夏氏苍老了一辈子,看着夏氏毁在自己的手里,他的心应该比谁都痛吧! 而我这个女儿,还抓着他的痛处不放。或许我真的残忍了。 “爸,妈,去休息吧!”我尽量温柔道。 “若南,你和莫子云……”母亲忧虑地看着我,迟疑着。 “听说若冰交了男朋友。”我关心若冰是不是像莫子云说的已经交了新男朋友,她对莫子云是不是真的从来都只是利用,而没有一点感情? 母亲看了我一眼,摇摇头,似乎并不知道此事。 章若冰 下了飞机,若冰打开手机,打电话给母亲。 收了线,若冰很快在机场门口找到接她的司机。 一年了,她终于又回到了这个城市。 说起来自己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也不过短短数月,如果算上小时候的四年时光,那么倒有四年五年了。可小时候的记忆太模糊了,她连曾经家的样子都忘了,连对自己的家人也很模糊,又怎么记得住一个城市的风貌呢? 可她却爱这个城市,给她家的感觉。 或许是过去的十五年是她所不想忆起的阴暗与沉痛。所以刻意再遗忘,刻意回避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那个叫甬县的地方,是她一辈子都不愿再触及的恶梦。 十八岁,她终于逃离了那个地方。来到这个陌生却又感觉熟悉的城市。选择来到这个城市是因为养母曾经在骂她时说过,她是她在宁州捡来的赔钱货。所以她要找到自己的家人,她想感受家的温暖。 那时的若冰穿着单薄的t恤,在这个陌生繁华的城市里走着,她已经身无分文,她是用偷养母的钱才能来到这里,可是那仅有的一百块钱,只够路费而已。 她很饿,走进一家小餐厅,从口袋里好不容易掏出的三块钱,在看到价目表上的菜单价目,她傻眼了,一碗清汤面都要十二块钱。 为了生活,若冰在餐厅里打工。每天端茶递水,收拾碗筷,虽然苦,但至少可以tuo离那个严梦般的家。是无上自由快乐的。 有一天餐厅的人都走guang了,若冰看到餐厅的一角一个男孩坐了很久,桌上的面一直未动,已经没有了热气,若冰走过去,问道,“面不好吃吗?” 男孩抬起头来,他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但却布满忧郁,男孩摇了摇头,吃了碗里的面,笑着说道:“很好吃。” 男孩的笑很漂亮,略带羞涩,若冰竟然莫名地烧红了脸。 男孩偶尔会来这家餐馆,每次都点清汤面,清汤面除了青菜就是面了,若冰求厨房的师傅放一个鸡蛋,男孩看到鸡蛋很诧异,“为什么今天会有个鸡蛋?” 若冰俏皮地笑道,“我叫厨房师傅偷偷加的。” “谢谢你,我叫莫子云,你叫什么?” “我叫念薇。”养母从来没给她取过什么名字,上学时她去报名,一个很甜美的女老师问她叫什么名字?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养母只会叫她“赔钱货”之类的,于是老师给她取了名,叫念薇,她很喜欢。 若冰深深地记住了,那个男孩叫莫子云。 以后每一次莫子云的面里都会加一个鸡蛋。然后远远地看着莫子云将一碗热腾腾的面吃完。 无意中若冰在报纸上看到夏家寻找失散多年女儿的启示,报纸上说夏家二小姐是在四岁时失踪的,左脖有一颗痣。四岁的记忆虽然很模糊,但印象中自己确实有个姐姐,有个很美的家,她不知道她的家是不是姓夏,但确实她是在四岁时跟着养母走的,而且她的右脖也真的有颗黑痣。 若冰激动地捧着报纸,照着报纸上的电话拨通过去,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明来意后,那女声轻蔑地一嗤,声音尖锐而不屑,“又来一个做白日梦的。” “喂,你还在吗?你是夏家人吗?我想见见报纸上说的夏家人。”若冰拿着电话小心地问道。 “口气还不小,夏总现在在开会,没办法见你。” “那他什么时候有空?我过去找他。”若冰又问道。 “夏总的时间很宝贵的。行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先见见你。夏氏大厦你知道吗?在夏氏大厦对面有家茶室,一点五十时,我在那里等你。对了,你有手机吗?” “算了,我还是把电话给你,当时你找不到我就打我手机。”那女人不耐烦地报了一连串数字。 若冰站在夏氏大厦面前,仰头看高高耸立的大厦,在阳光下反射出强烈的光芒,令人目眩。这就是夏氏大厦?是那个报纸上说的夏家的吗? 若冰依着刚才那女人的指引找到茶楼,并且很顺利地找到电话里的女人。 若冰局促地坐在那女人面前,那个女人穿着黑色的低xiong,浓妆艳丽,耳圈大的可以穿过一个婴儿的小拳,纤白的手指圈着明晃晃的指环,指甲绘画着奇异的图案。若冰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样妖艳的女人。 “你要喝什么?”那女人自上而下打量若冰,若冰穿着刚用工资买的她自认为好看的棉衣,花了她六十八块钱,可是换来的是那女人的轻蔑。 “水就行了。” “对不起,小姐,我们这里只有茶没有水,要不,来一杯龙井茶,小姐,你看可以吗?”一边的服务员说道。 若冰尴尬地点点头。 “我叫何菲菲,是夏总的秘书。” “你好。” “你知道每年冒充自己是夏二小姐的人有多少吗?”何菲菲的媚眼又轻蔑地一瞟,这令若冰很不舒服。 若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冒充?” 何菲菲不屑地驳问道:“你不知道夏家吗?夏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谁不想做夏家的二小姐。” 若冰yao着下唇,说道:“我只是想证实他们是不是我的家人,并没有想做夏家二小姐。” “证实你是的话,你不就是夏家二小姐了。”何菲菲轻嗤一声,令人毛的目光又开始浑身打量她。眼下之意,瞧这穷酸样,不就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吗? 若冰觉得很不舒服,倔强道,“我确实是四岁失踪的,右脖也确实有颗痣。你让他们家的人来见我,不是的话我就走。” “如果所有的人都见,那夏家人不都忙死了。行了,你随我去趟医院,我已经约了医生了。”接下来的事让若冰更是难堪,抽血化验,等待结果。她不过是想找家人而已,他们却以为她只是想贪图钱财的冒冲犯。 在她不抱希望时,一辆蓝色轿车停在她打工的餐馆面前,下来的正是何菲菲。 何菲菲的态度比起前一天,简直是判若二人。她亲切地把若冰还沾着油渍的手放在自己细滑的手中,带着若冰去做头,买昂贵的衣服,看着镜中光鲜亮丽的自己,若冰简直不敢自己也有会公主般的时候。 坐上豪华轿车,若冰的心里很不舒服,这算什么?昨天还把她当作是嫌疑犯,今天又把她打扮成公主,仿佛自己是完美包装的礼物即将要送给一个姓夏的人家。她要的家不是这样的? 车在夏家门口停下,若冰踩着几千块的靴子,走下车,夏家的别墅让她惊呆了,这是一个城堡吗?而这里竟然是自己的家。 若冰停驻在那里,她看到门口站着一群西装笔挺的男人们,还有穿金戴银的高贵夫人们,都在盯着自己,若冰觉得自己离这些好遥远,恍若来自不同世界。 强烈的自卑感涌了上来,在过去十五年的岁月里,她是跪着求那些男人女人们买她的玫瑰花,因为这对她意味着一天的饱饭。而这些男人女人们从来都是想甩瘴疫般将她甩得远远的。 原来她的家竟然是这样的,可是她却一直过着不如人的日子,被人踩在脚底下,还得摇尾乞怜。 若冰的心里又涌上一种恨,为什么要把她弄丢?为什么这么有钱的夏家不来找她?如果早点找到她,她也不会……不会被她养母的儿子强bao,不会被人卖… 一个非常美丽的高贵女人扑了上来,抱着她,眼泪落在若冰的肩上,她觉得虚伪,觉得可恨。 若冰一眼扫过脸色沉重,又一张张似无比欣慰激动的脸,更觉得恶心。 “家里在办丧事吗?干马个个个绷着脸。”若冰说出这恶毒的话时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个女人立即停住了抽泣,一个衣冠整整的男人向她展开怀抱说道:“若冰,欢迎你回家。” “纠正一下,我叫念薇。”若冰想到了这应该是她的父亲,可是也一样的可恨。 “妹妹,我带你去你房间看一下,我和妈妈布置了很久。”若冰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肤如凝脂,五官如天然雕啄般的jing致,她好高,身材玲珑有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迫人的气质,她,像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是她叫自己“妹妹”,她的手好滑,柔柔的,好舒服。而她真的是自己的姐姐吗? 四岁的记忆很模糊,若冰只记得好像姐姐说带她去吃冰琪琳,那里人很多,可是姐姐突然不见了,她拿着冰琪琳哭着在找姐姐。 她就是那个姐姐吗?害得她在外流浪十五年的姐姐? 若冰急忙抽回手,眼里冰冷道:“我跟你很熟吗?干马拉着我的手不放?” 若冰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房间竟然会这样大,这样美,这简直是一个仙境,不,应该是一个公主住的地方。 她的梦里也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房间。 六十平米的房间一室的薰衣草清香淡淡入鼻,令人心熏陶然。雷丝的窗帘遮不住窗外盈盈的白光,照漾在一床雷丝床被上,纷沓的流苏拖沓在地,满室的琳琅摆设,还有那个梦游娃娃,是她在商场里停驻了好久,看了好久的梦游娃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来得那么迟?为什么要在她破碎时才来到?若冰拿起最心爱的梦游娃娃开始砸,她恨这一切,她恨这一切的美好,深深触痛着她过去十五年的阴暗,如同过街老鼠生活在最阴潮黑暗的角落。 若冰疯地乱砸乱摔,她要砸碎美好,要砸碎那些不堪回的过去。 给读者的话:我想说,因为写这本书之前对女主的定位就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善良女人,甚至是霸道,自私,任性妄为,大小姐脾气.善良自然是人人都爱,但很多时候我在想,是不是真有那么善良,以怨报德的女人呢?很遗憾,在现实我还没有遇到过,人性都是自私自我的,每个人也都有心魔,在邪恶与善良中矛盾,也将我们同化.我也一直很担心读者看到这里会讨厌女主,但我想说,她这么做也有自己的理由,希望亲们不要太恨我的女主,没有女主的自私怎么能表现男主的宽大包容呢?希望亲们能多留言表意见! 章若冰2 当若冰来到姐姐的房间,这个美丽的公主除了有漂亮的皮囊之外,原来她还这么优秀。玻璃柜上全是夏若南的奖杯,有钢琴的,有数学竟赛人、有象棋比赛的、还有唱歌的、跳舞的,原来她的姐姐那么完美。若冰疯般的嫉妒,她砸烂了姐姐所有的奖杯,觉得还不够,又走到姐姐的梳妆台前,瓶瓶罐罐全是若冰看不懂的牌子,若冰掀桌将一桌的化妆品都也砸得稀里破碎。 若冰的目光缓缓转到姐姐写字台上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姐姐笑得是那么灿烂幸福,而与姐姐相背而靠的那个男孩,他笑起来是那样好看,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这笑脸是若冰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若冰的手指轻轻地抚mo着他的笑脸,碎裂的心痛几乎让她狂。 原来他是姐姐的男朋友,那个叫莫子云的男孩,是姐姐的男朋友。为什么姐姐可以拥有所有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而自己呢?夏家二小姐?曾经是个睡天桥,活在阴暗里的。而且还是个已经被卖过的ji女。 不,她要把姐姐的东西抢过来,她要把姐姐最心爱的东西抢过来,凭什么姐姐可以有这么多?她要抢,过去十五年生活经历告诉她,什么都要抢?要自己争取才能有饭吃,有路走。 为了抢莫子云,她依然穿着简单朴素的衣服,偷偷地溜到原来的那个餐馆打工,她主动坐下来,和莫子云聊天。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唯诺的异乡女孩了,她是夏家二小姐,可是她依然扮得很乖巧懂事的模样。 “念薇,你不念书吗?你看起来还好小。”莫子云吃着面问道。 “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帮人做菲佣赚点微薄的工资,弟弟也要上学,所以我要靠我自己在攒学费呢。” “你真懂事。那现在攒够了吗?”莫子云的眼里有感动和敬佩。 “还差很多。我还得干二个月呢?”为了能追到莫子云,若冰坚持二个月不去新学校报到,这二个月她要追到莫子云,然后带着他,到夏家。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莫子云一脸诚恳,他是个善良的男孩。 “你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吗?我是想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若冰怯怯地问着,她相信善良的莫子云是不会拒绝她的。 果然,莫子云又露出好看的笑容,用笔在若冰的手上写下十一位数字,若冰的手心随着笔尖的轻轻滑动,麻酥酥的痒,咯咯地笑着。 莫子云似乎从来没听过这样玲玲单纯的笑声,一下看得有些呆了。才现写完电话号码,而自己的手还抓着她的手,连忙放开,埋头吃面。 他真的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若冰这样想着。 “你能帮我辅导功课吗?”若冰不敢握拳,怕手心里的电话被汗水浸沫。 “好呀。我等你下班后。我们找个地方,我替你辅导。”莫子云爽快地答应,他自己也不明白对这个女孩他有很强大的恻影之心,也许是因为同命相怜,穷人家的孩子总是懂事而乖巧,他要极尽全力帮这个女孩。 以后的每一天在公园的路灯下总能看到两抹身影,肩挨着肩,头凑着头,女孩常常啃着笔苦思冥想,男孩时不时地拍下她的头,像对打情骂俏的小恋人。 “莫子云,你有女朋友了吗?”若冰低头看着弯弯曲曲的数学符号,声音低而不闻。 “小孩子问这个干什么?”莫子云轻轻拍着她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和她这样亲昵了,可以拍着她的头,搂着她的肩,仿佛他的小妹妹般。“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明年就二十了。” 若冰嘟着嘴强调道,极力证明她不是小孩子。是呀她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怎么可能还是小女孩呢? “有。”莫子云想起若南,却不自jin地有些害怕和退缩,这个高傲自负的公主,他一个穿泊的学生从来不敢惹,可是她对他扬言,要让他做她男朋友。他承认他曾经引以为傲过,可是那个她让他越来越透不气来。除去她奢侈的物质生活,她的张扬跋扈、迫人气势更让他望而生畏。 十九岁的夏若南,只因为那家奶茶店他们经常去吃,想保住回忆,大张旗鼓地开咖啡屋。当她得意洋洋地告诉他,她为他留住了美好,他只觉得她太可怕了,太要强了。这样的女人只能让男人望而却步。还有那些源源不断的恐吓电话,可是他不敢提分手,他害怕,这样从来不输的女子一旦输会是怎样的天崩地裂呢?而且夏若南确实对自己很好,好得可以为他放下架子,而同时他也不舍。 但是悬殊的二个人是不可能得到平衡的爱情。 莫子云神游zou思时,嫩润的唇轻轻覆上他的唇,俏皮的舌尖轻柔地绕过他的口腔,独特的甜香让他yu罢不能。在动情地拥住眼前这个甜美的小jing灵时,莫子云的大脑突然被惊醒。急忙推开若冰,愠怒道:“念薇,你在干什么?” 若冰低下头,露出少女的羞涩,jiao嫩的皮肤显现红晕,“我喜欢你。” 莫子云感到被什么撞了一下,心狂跳不已,哑着声,“我说了,我有女朋友。” “她是不是很好?你很爱她吗?” “她的确很好。”莫子云喃喃道,夏若南确实很好,好得他不敢去爱。强得凡事都要占主位。 “你还没回答我,你爱她吗?”若冰不依不饶。 “我很爱她。”是的,他爱她,即使不敢,即使退怯,却不得不承认,他爱她,他现自己从来没对夏若南说过爱,却可以对毫不相干的第三者承认自己的感情。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佣人的女儿?看不起我在餐厅打工?” “不是,念薇,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我也没资格看不起你,我的父亲现在还在监狱里,我的母亲jing神也出现了问题,在休养院里。”莫子云的声音低而压沉,他的父亲因为盗窃误杀罪而被判二十年,而母亲因为jing神失常现在还在疯人院。这件事全校师生大概都知道,只是自己从来不对外人提,也从来不和夏若南提一句家里的事。可是今天面对这样一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女孩,他竟然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突然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才现有些事压在心里太久了,再拿出来,并没有自己一直恐惧的可怕。 若冰大概知道莫子云的家里条件不好,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惨淡,有些难过和心疼,也许他们真的是同命相怜。 “你女朋友很善良?”念薇年轻的心微微抽痛,她无论何时都比不上自己的姐姐。 “是,她应该算是善良的,只是很任性,非常任性。”忧郁的眼睛溢淌出幸福的光彩。 若冰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清楚地知道要在如此二个人的感情里硬夹杂进去,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到的。 终于想到以生日为由,将莫子云约了出来,她知道他是个善良单纯的大男孩。大概他永远也不会知道除了浓深的酒jing,她还偷偷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曾经用别人伤害她的方式去伤害一个善良的男孩。 当莫子云醒来时,看见睡躺在自己怀里的若冰,惊恐地坐起身,对着醒来后幽幽啜泣的她,不知所措,慌乱无主。 背过身若冰露出一抹笑,但心却是辛酸,如此为何呢? “我会负责的。”莫子云的声音飘泊,透着无奈,却是坚定不一的。 不管怎么样,她终究还是胜利了。 章若冰3 若冰拉着莫子云走到夏家,莫子云惊讶地停驻在夏家门前。 “来呀,子云,我带你去见我母亲。”若冰眨着天真的水眸,含情脉脉。 “你的母亲在夏家?那你是夏家的什么人?”莫子云抓着若冰纤弱的肩膀,惊慌地问道。 “子云,你弄疼我了,我母亲在夏家做工呀。快来吧,我母亲看了你一定高兴。”若冰一用力已经把呆愣的莫子云拉进了夏家。 推开门,很好,父亲,母亲,最重要的主角,夏若南也在,好戏要开锣了。若冰唇角勾起阴毒的浅笑。 若冰翻过身双手勾住莫子云的脖颈,不顾莫子云尴尬的挣扎,粉nen的shuang唇挑dou着他的唇,胜利的热血沸腾着。 她看到姐姐煞白了脸,颤抖着手高扬起,若冰已经准备好接招,可是她打的不是自己,而是莫子云。 若冰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打了姐姐,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姐姐离家出走了。原来姐姐那么爱莫子云?可是莫子云呢?他不爱姐姐吗? “若冰?你是夏若冰?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是夏二小姐,若南,她是你姐姐,从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莫子云的嘴角还留着血迹,怒瞪着她。 “是,我是玩你的。我只是想抢夏若南喜欢的东西,我听说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你,所以我才接近你,你被我玩了,你回到她的身边去呀?看她还要不要你?” “她是你姐姐。” 若冰从来不看见过温和的莫子云这样大的火,眼里布满血丝,好看的眉毛揪结在一起,shuang唇颤抖着。 看着莫子云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若冰蹲在街角大哭,她突然很害怕失去,大喊道:“莫子云,你不许走,你说过你要对我负责的,我要你负责,负责到底。” 脚步停驻下来,xiu长的背影投射在地面,清冷的声音随风缓送入耳:“如果你一定要这样,我会负责到底。” 夏家即将破产的消息登报,莫子云越来越多的时间在夏家,焦急地等待奔波在外的若南,而他的责任却只能陪在若冰的身边。 若南来了,带着裴氏的总经理,她说要结婚。震惊了所有的人。 莫子云从来不敢直视若南咄咄逼人的眼神,尤其在伤害她之后,莫子云的心里一直是内疚和不安的。在这一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也想不顾一切地牵起若南的手,带着她远走千山万水,什么责任,什么义务,什么夏氏,什么家庭,都抛下,可是他凭什么?而他又能给若南带来什么? 若冰心里知道若南是为了夏氏才答应嫁给那个男人,她爱的是莫子云,不服输的夏若南怎么会嫁给别人? 看到若南像疯了一样对父亲吼,对母亲吵,若冰终于没控制不住自己。 她和若南的战争终于又爆了。 若冰终于把压制以来的痛苦全爆破而出。 莫子云终于明白若冰一直以来的情绪跌荡,原来这个女孩曾经经历过这样残痛的伤害。 莫子云追上狂奔的若冰,将她搂在怀里,她的泪襟湿了他的衣领。“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追出来?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我不是个好女孩。” 莫子云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像一个哥哥对妹妹般,他从来没对任何人说过,他其实曾经有个妹妹,在很小的时候,不慎跌入河中溺水身亡。那是母亲第一次jing神开始出现恍惚,后来父亲又出了这样的意外,便彻底jing神失常了。 若冰清楚地知道,莫子云虽然陪在自己的身边,但心却一直在她姐姐身上。 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把莫子云还给了姐姐,虽然迟了点,但他们终于要结婚了。 摇下车窗,肆意飞扬的尘土随风入眼,湿润了眼睛。 给读者的话: 因为亲催是紧,我今天多更几章,另外负责地告诉亲,月底我保证完结,还有<此去经年>也一样在月底完结. 章放下 “若冰,你回来了。刚下飞机累不累?”母亲温柔地拉着若冰的手,拂去若冰额前的碎,母亲的笑总是温柔而疼惜。 若冰清透的目光已不像当初的敌意,微微一瞥与我相视一眼,又互相略为尴尬地别开,我知道今天若冰会来,也就先让莫子云回去了。 继而,若冰对母亲笑了笑,走到我面前,那抹笑刻意绽得更深了:“我听说了,祝你们幸福。” 她伸出友好又似客套的手,令人手足无措,我握住她的纤手,也在刻意地保持微笑和友好,“谢谢” 这种客套却生远的距离令人极不自在,却又无可奈何,也许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局了。 母亲含笑握着我的手又牵住若冰的手放在我的手背上,温柔道:“若冰,你今天晚上就和姐姐睡吧。” 我尴尬地看一眼若冰,我觉得这是母亲刻意安排的亲近吧。 晚上,若冰和我挤在一张netg上,她的身ti温暖而柔软,四岁之后我就从来没抱过她。原本我可以这样从小抱着她长大的。 “若冰,你睡着了吗?” “没有。” 关着灯我们并不能看清彼此睁着的眼睛。 “若冰,我一直想问你,你在美国真的有男朋友了吗?” “嗯。”若冰几乎是用鼻音回答的。 “若冰,对不起。”压抑这么多年的愧疚,怎么可能是一句沉重的对不起就能化解的,我的心里细针扎刺般难过。 “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劫,这都是注定的。”若冰的声音颤颤幽幽的,仿佛飘荡在空中的轻烟,让人捉磨不到。 “不,若冰,是姐对不起你,你受了那么多苦都是因为姐,姐当年……”我心里像千万条毒蛇啃噬般难受。 “你们二姐妹能和好,我真的很欣慰。以后无论什么事都要相亲相爱。”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拧开了灯,手里端着什么,含泪温柔道。 我看到若冰对我含泪而笑,那笑是如此勉强和苦涩,让我觉得无地自容。 母亲温柔地若冰说道:“我盛了鸡汤,忘了多拿汤勺了,若冰你能下去帮妈妈拿一下吗?对了粥也快好了。” “嗯。”若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我,跳下床,拖着拖鞋,下了楼。 我看着母亲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到母亲刚才的突然打断,难道…… “妈。”我小心地唤道。 “若南,这碗鸡汤是吴妈刚熬好的,你趁热喝了。” 我一看到油腻的鸡烫就反胃,放在一边。 母亲拉着我的手,仔细端详,语重心长道:“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我自然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里怕融了。你自小就,你ba和我都对你很放心。你妹妹那时候还小,所以都把jing力放在你妹妹身上,是妈不好,忽略了你的感受。”母亲眼睛泛着泪花。 “妈,你别说了,是我不好。”低着头,声音低如细蚊。 “幸好,现在都过去了。你们姐妹俩能够和好如初,妈真的很高兴。若南,你的妹妹很苦,她一直在努力学会放下了,妈也请你放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那样才能更好地生活。” 我看着雍容华贵的母亲,我的母亲,原来她一直知道,知女莫若母,她知道,但她一直隐忍着,这么多年,她心里是恨我怨我的吧,可是有时候她却又很爱我。我可怜的母亲,一生的锦衣玉食,却是一辈子的内心煎熬。 “若南,其实你妹妹一直很关心你,这一年她和我通电话时,每次都会提到你,她虽然没说出口,但她可能觉得你一直过得不幸福,一直很内疚。” “我知道,所以若冰要把莫子云还给我。他说若冰在美国有男朋友了,妈,是真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那你呢?若南,那你呢?真的是爱莫子云吗?” 我低头不语,人真是奇怪,只一年的时间,我已经无法再斩钉截铁地说,我爱莫子云。 “是因为你爱上别人了吗?”母亲的目光柔柔地盯住我,让我无法回避。 “若南,你是不是爱上那个裴暮青了?” “妈,你爱父亲吗?”我一直想,像母亲这样美丽温柔的女人,应该有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疼她爱她,而不是爱一个骄傲自负满身铜臭味的父亲。也许她嫁给父亲只因为商业联姻,母亲的心里应该有一个深爱的男子吧,至少这样母亲的一生因为jing神情感的饱man而幸福。 “若南,知道我是怎么嫁给你父亲的吗?” “不是强强联姻吗?”我只知道当时母亲家和夏家是本市最强的二大企业,联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是的,确实是强强联姻。可是你的父亲并不爱我。他从小就骄傲自大,fang荡不羁,他在大学里有一个爱得很疯狂的女朋友,还曾经为她离家出走。你爷爷当时气得晕过去了,你要知道你父亲是独子。是你爷爷逼着你父亲娶我的。” “那你呢?你为什么心甘情愿嫁给父亲,你明知道…”我没有再说下去,怕伤害母亲。 “因为我爱你父亲呀,从小便爱。爱了很多年,后来也就变成了习惯。”母亲的眼里有一丝光芒。 “妈,你觉得值得吗?嫁一个不爱的男人,守着空房,独自到天亮。”对不起,这次我真的不是想刺ji母亲,我只是为母亲不值。 “爱没有值不值得,至少我有你们姐妹俩,有了和自己爱的男人的孩子,不管他走得多远,他的心还是牵动这个家,他会回家。”也许父亲没有zhi热地爱过母亲,但母亲永远在他心中占席一个位置,很重要的位置。可是这是母亲用一辈子换来的位置。 爱情终究不是商场,会在权衡利弊后再去考虑付出多少,在爱情里没有人能准确无误地作出预算,作出收支报表? 母亲觉得能守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即使是折磨,即使是伤害,也是种心碎的幸福。可我不同于母亲,如果二个人在一起,心有瑕疵,有怨恨,那么不如放手,也许能海阔天空。 裴暮青,你现在的心很痛吧?怪我吧?恨我吧?就是别再爱我,因为我自私,因为我不善良,因为我一直伤害你,那么现在我放了你,不再折磨你了,你一定要走得远远的,一定要忘记我,不要再爱我。 章林涵伯 我没想到这个可爱的林大公子会为了我最近闹腾不断的新闻特来夏家拜访探个究竟虚实。 刘妈把林涵柏领进客厅,这小子几天不见,越意气风了,果然还是年轻的好呀!瞧一身阳光朝气,把心里原本的阴暗也驱散了。 不过来者一看到我,就劈头问道:“若南,这报上说的是真的吗?你为了旧爱抛夫呀?” 我绕过林涵柏的大呼小叫,顾自在沙上坐下,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林涵柏,我最近够头痛了,你就能不能不学狗仔队的八卦呀?” 笑着招呼林涵柏坐下,故意撇开问题问道:“前段日子看新闻,你和那个女明星郑妍好像打得挺火热的,最近怎么样?” 林涵柏接过刘妈端送过来的茶,微微点头示意,对我一扬笑:“你还信这个呀?都是没边的事。而且我向来对女明星不感兴趣。倒是你,报上说的是真的吗?你回夏家了,那真的和裴暮青结束了?” 这小子,总能把问题绕回来,我点头承认,但并不想多作解释。 林涵柏刚想张口再问时,若冰从楼上走了下来,松散的休闲衣罩在她的身上,松松垮垮的,随着四肢的摆动,略能看到她玲珑有致的身形,头只随意地扎束,却也是风情万种,令人目不转睛地相望。 我看着林涵柏目瞪口呆的夸张样,不免好笑,我妹妹确实漂亮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吧!再说这子小可是阅mei女无数呀! “是你?” “是你?” 林涵柏和若冰几乎异口同声。 轮到我诧异了:“你们认识?” 林涵柏望望我,又望望若冰,不可思议:“你们是……” “若冰是我妹妹。” 林涵柏突然了然地大笑,敲敲脑袋:“原来如此,夏若南,夏若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再问道。 若冰突然不自然地抢先道:“在美国时认识的。” 林涵柏看一眼若冰,也跟着点点头。 这时,莫子云也刚好进来,三人纷纷回头望向莫子云,气氛微有些尴尬,还是林涵柏打破了这突然的僵持,风度地伸手:“你就是若南的旧爱?” 我瞥见若冰目光的游移,看见莫子云的微微尴尬,这林涵柏说话总是不绕弯。 莫子云微微扫我一眼,有些不自然地一笑,客气地握手。 若冰突然开口说道:“我想出去买点东西,涵柏,你能送我吗?” 林涵柏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若冰,再扫一眼我,最后目光落在莫子云身上,偏头笑着对若冰点点头。 我看着林涵柏和若冰并肩走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若冰似乎有不想让我懂的感情和秘密?可是林涵柏好像知道的比我多。 “他就是鸿达集团的林少爷?”莫子云站在我身后问道。 我奇怪地望向莫子云问:“嗯,对了林涵柏和若冰是在美国认识的?你在美国和若冰一起没见过林涵柏吗?” 莫子云摇摇头:“没有,其实在美国我和若冰并不是天天在一起,她有自己的世界。” 我噤声不再说话,这么久以来我都没有问莫子云或者若冰在美国的生活,也从来不追问莫子云当初为什么会和若冰在一起?现在看来,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生疏的,至少心从来没有走近过。 我看着林涵柏打开车门,若冰对他笑笑,坐了进去。想起第一次遇见林涵柏,是在ktv,我让他陪唱,还把他当作莫子云,其实他和莫子云一点也不像,像的只是幻觉,因为我当时对莫子云残余的留恋。可是现在呢?我回头望向莫子云,四目相触,前者柔情,后者却是逃窜回避,我和莫子云似乎永远错开了时间,五年来我一直追随着他眼睛里的影子,可他一直在退缩一直在逃避,而现在当我对他心如止水时,他却给了我已经不再在乎的柔情。他说过去的五年,是他欠我的,那么现在呢?我这样利用他,是不是过于自私了呢? “子云,对不起。” 他的眼里有丝慌乱:“为什么?” “子云,你从来没有亏欠过我什么,不管过去的五年,还是你离开的这一年,你都没有亏欠我。如果一定要追究这些所生的一切,那大部分责任都源于我。你不要再有任何思想包袱,你对我没有责任,也没有理由让我这样利用你。” 我分明地看到他眼里那丝伤痛背后的真诚:“若南,不是因为责任,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我是心甘情愿的。你相信我,我能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环境,我会让他快乐单纯地成长,若南,你相信我。” “子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谢谢你对我的这份心,我很感动。我也自私地这么想过。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对孩子真的好吗?决定离开裴暮青是因为这个孩子,我不想他成长在他这么复杂的生活环境下,我早想给他简单纯净的环境。可是让他生活在谎言中真的好吗?我不想将来等他长大后要向他解释这么复杂的身世,而且这样对你也不公平。” “若南,孩子需要一个父亲。” “即使我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那我也要给他一个纯洁干净的环境。” “若南?” “我已经办理了出国手续,下个月就走。二年后,我和裴暮青的婚姻关系会自动解除。” “你真的要这样做吗?”莫子云他从来都是了解我的,知道我决定的事无从改变。 我浅浅笑着点头,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子云,你要过得幸福!” 希望所有的人在我离开后都能过得幸福,裴暮青,你也是。 章若冰 若冰坐在林涵柏的跑车上,敞蓬仰敞着,清凉气爽的秋风吹在脸上,一股浓重的雨后尘土味吹入鼻端,这个城市在艳阳高照几日后,终于雨下,换来现在清新凉爽的秋风。 “真没想到你是若南的妹妹,这世界还真够小的,兜兜转转,还是这些人。”林涵柏突然感慨道。 若冰仰着头说道:“我们长得不像吧?她很漂亮。” 林涵柏转头看了看若冰,笑道:“你们二姐妹都漂亮,属于光芒四射的那种。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强势的若南会有一个像你这么温柔软弱的妹妹。” 若冰突然侧目望向林涵柏问道:“你也喜欢她?” 林涵柏握着方向盘,自嘲地笑了笑:“可是她好像一直喜欢的是她的旧爱,那个叫莫什么来着?” 若冰将目光调转,望向湛蓝的天空,轻缓地几乎自语:“是吗?现在还是吗?” “不是吗?你看你姐为了莫先生,都离婚了,这不是很清楚吗?你不知道当初我和你姐认识时,那时她刚喝醉了,把我当作莫先生,哭得很伤心呢!还酒后胡言,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若冰微微一颤,注望着林涵柏的眼睛:“是吗?是这样吗?那时候很伤心,对吗?是呀,她应该会很伤心。”可是现在的夏若南呢?既然决定和莫子云在一起,找到了旧爱,为什么她的脸上却是那总是那般凄婉?她看莫子云的眼神已经不像曾经的炽热和专注了? 林涵柏也认真地看着若冰:“别说你姐了,你呢?你现在怎么样?后来还去华医生那里吗?” 若冰侧头看向别处,林涵柏所说的华医生是她在美国看的心理医生,她和林涵柏之所以会认识就是因为林涵柏是华医生的朋友,华医生是在美国定居的华侨,因为大家是同胞,又都是年轻人,除了医生和病人之间的交流,还展成私下里的朋友。几次和华医生出去打球,或者社交活动,华医生都会约林涵柏也出来。所以大家自然有些熟了。 但医生都有职业cao守,即使再熟,也不可以把若冰的病历透露给林涵柏,所以林涵柏对若冰过去的了解并不是很深,只听华说过,若冰的情况并不严重,她只是和所有受过伤害的人一样,不想去面对,极力逃避而已。其实害怕面对,比真的面对更难克服。只要她能真正去面对以前所生的事,那她也就学会了放下,人往往不是被外界的伤害而受伤,而是被自己的心jin锢。 林涵柏自嘲地笑笑,和华伦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开始研究人心学了,转眸注目身边娇柔脆弱的女孩,她竟然会是夏若南的妹妹,她们俩太不一样了!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若南时,酒后她好像是叫起过若冰的名字,当时不甚在意,也没联想到这一块。看来真是人生一场戏呀!看得出他们姐妹的关系并不亲近,而那个莫子云似乎也是原因之一。若冰所受的伤害是因为这个吗?他不jin好奇起来。 “若冰,有什么事是你不愿去面对的呢?”林涵柏突然认真地问道,他想帮助这个纤弱的女孩。 若冰转过头,双眸警惕地盯住林涵柏。 林涵柏倒被看得紧张起来,“你别这么敏gan。你的事华伦什么都没和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想帮你。” 他的一脸诚恳让若冰稍稍放松下来,目光眺望远处,陷入沉思状。 面对?如何面对?华医生说,既然你一直无法从过去的伤害中走出来,那就去直视它,只要能面对了它,克服了它,你的心就会更加海阔,更加坚强,你可以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你看,我连曾经最怕的东西都克服了,那世上还有什么让我好怕的呢?” 可是当华医生试着帮她催眠,在梦里,她走进曾经生活过十五年的地方,那个破败的小屋,她小小的身子蜷缩着,继母用拖鞋板打她,用棉针扎她,那个人渣哥哥邪恶地对她施暴,所有的伤害历历在目。好几次她都在催眠的过程中哭醒,久久不能恢复。华医生不得不多次中断。 而她看心理医生的事,莫子云不知道,父母不知道,她的姐姐夏若南更不知道。她对姐姐的报复只是一种扭曲的嫉妒,是对自己悲惨生活的仇恨,若冰并没有姐姐想的那样,那么恨她。她只是无法在生活的天平中找到平衡,这一点在来到夏家后更加爆出来。、 “你真的想帮我吗?”若冰幽幽地看着林涵柏,目光迷远。 林涵柏坚定地点点头,眸光中闪过一丝喜悦,她终于愿意跨出那一步了吗? “那好,去甬县。”若冰说得云淡风轻,心却是如雷击鼓般猛烈跳动。 “甬县?现在吗?那至少要开七八个小时才能到呀?”林涵柏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了,等他们开到应该是晚上了。 “嗯,就现在。”若冰坚定地点点头。 林涵柏不再说什么,车子打下转向灯,往高路上驶去。 章甬县 甬县 他们连夜开到甬县,甬县只是一个小县城,远没有宁州的繁华。夜里并不宽大的马路虽有几许路灯闪亮,但整个街道看起来还是萧条静谧。 若冰呆呆地望着破旧的天桥,泪水婆娑,一旁的林涵柏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我们下去走走吧!”若冰突然说道。 二个人并肩走在古老破旧的街角,连接街角的便是那个天桥,天桥下有几个流浪者正酣然入睡,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女孩哭着拉住若冰:“姐姐,我三天没吃饭了,给我点钱吧!” 若冰转眸望住小女孩,纤白的手抚mo着小女孩干糙的脸,拭去小女孩子的满脸泪水,她知道小女孩的泪水是被逼出来的,以前继母也让她哭着向路人要钱,她说那样才能博取人家同情。而三天没吃饭也是曾经继母教她这样说的。若冰掏出些钱,给小女孩,数目并不是很多,因为她知道,足够小女孩今天的数目就好了。太多反而对小女孩是灾难,她的“父母”会越来越贪心的。 小女孩甜甜地笑了,说了谢谢,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小小年纪还不懂何为伤害?何为尊严?就像那时的她,每天只求一顿饱饭。 林涵柏看着若冰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她的黯然神伤,她的欣慰微笑,她的心酸难抑,每一个小小表情都深深地触动着他的神经,这个女孩有和夏若南一样在优越的家境中成长,和她姐姐一样漂亮,聪明,优秀,可是为什么总是这么忧伤?这么自怜呢?惹人心伤呢? 若冰看一眼林涵柏的茫然,淡淡地说道:“这就是十几年的我。” 还未等林涵柏反应过来,若冰已经走开了,林涵柏急步追赶上若冰,看她的目光越为深渊。 一步步拾阶而上,走在自小走过的地方,一幕幕的回忆无疑都是伤痛残破的。若冰的面色始终淡淡的,那双水眸却不jin地溢出了泪滴,在微微泛白的天空下,如那颗晨间的露珠,晶莹剔透。 在一间十分破烂的坪房外若冰驻足停下,脚足似有千斤重,迈不出去。这个地方便是她整个人生恶梦的开始,而现在她要去寻找到这个恶梦的来源,她要斩断它,这里毁了她的童年,青春,不能让这里影响自己一辈子。 林涵柏看着这二间破乱不堪的房子,微微皱眉,若冰说刚才的小女孩就是曾经的若冰,那么这个美丽的小公主,曾经也是住在这样的地方了? 门“吱呀”被推开,声音尤为刺耳,惊醒了若冰,林涵柏拉住若冰颤颤抖的小手,拉着她跨步走进门槛。 这里比前更加破败了,干裂的水泥地上长满了青苔,窗户也被打烂了,还结着蜘蛛网,屋里传出苍老无力的女人声音:“是谁呀?谁在外面?” 这个声音?若冰似曾熟悉,却又不真切,她印象中的继母,声音也和她的人一样尖锐,高扬,至少对她。 林涵柏拉着踌躇的若冰,一步步地走进里屋,这个屋子有多久没见阳光,散现阵阵霉潮味夹杂着一种难闻的恶臭味,若冰看见养母披散着头,瘦骨嶙峋,面色苍白,双眼凹陷,摊睡在netg上,破旧的桌上搁着看起来有些硬的馒头。 这还是曾经那个对她指手打骂,吆来喝去的养母吗? 养母把眼睛眯成一条线,似乎很久才看清此时光鲜亮丽的若冰,一把抓起养母用来敲头痛的小木棒,砸向若冰,林涵柏侧身一挡,小木棒砸在他的背上。 “你这个白眼狼,亏我含辛茹苦养了你十几年,你竟然恩将仇报?你们夏家毁了海儿,毁了我,你还想怎么样?你好狠的心呀!”养母的手拳一下下捶着xiong脯,痛彻心扉地痛哭起来。 若冰不明所以,突然一下子又明白了,怕是她的姐姐对忻家做过很多事吧? 若冰的嘴角漾开一抹冷笑,冷利的目光直直逼近痛哭的养母:“含辛茹苦?养了我十几年?恩将仇报?哼哼,我伟大的母亲,我千辛万苦的母亲,请问你是怎么养我的?世上有哪个母亲会让五岁的孩子穿着破烂的衣服沿街乞讨?因为讨不到钱就不给饱饭吃?有哪个母亲会对一个孩子使用鞭抽,用棉针扎?有哪个母亲会不让自己的孩子到了读书年龄也不给书念?有哪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子强bao年幼的孩子时,也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哪个母亲会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眼睁睁地卖掉?” 养母被这样的若冰吓得面色越难看了,她从来没想过从来都是默默忍受的小念薇竟然有如此大的爆力,有如此狠厉的时候,那双目光恐怖得像要吞杀人。就像前段日子来过的那个夏小姐一样。 养母突然拉住若冰的手,号啕大哭:“念薇,我对不起你,我们忻家对不起你,我们得到报应了,我现在半身不遂,你哥,海子他又进了监狱,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你看在你是在这个家长大的份上,帮帮我们吧!海子他判了十年,在牢里的人全都欺侮他,打他,我怕他等不到出狱的那天,我怕他没命呀。” “他活该,我恨不得他早一天死掉。”冷冷的几个字从若冰紧yao的牙齿缝里迸出来,听起来是那么残忍冷酷,她的目光像一把尖刀,只微微迎上,便扎得你血泪模糊。 林涵柏看着这样的若冰,陌生得有些可怕,却又让人这么心痛,像万针穿心般的难受。原来在她的生活里有过这样痛不yu生的经历。 养母陌生地看着这样若冰,绝望的泪从她的脸上滑落,她是自作自受呀! 林涵柏又陪着若冰去看了监狱。她冷冷地看着满身是伤的忻海云,无比妩mei地轻笑着,忻海云见到若冰如救星般,原本死灰般的眼睛一下复活,隔着铁栏,他跪拜在地,“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救救哥哥吧!你求求那个夏小姐,不,你的姐姐,求他放了我吧!你不知道哥哥在牢里每天都被人打,生不如死。哥求你了。” 若冰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哭泣在地的所谓的哥哥,一抹长笑划破,忻海云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现在的若冰,高贵,冷漠,仇恨,这还是原来任她欺侮的念薇吗? 若冰微微逼近忻海云,细声细气地说道:“看来你对我家人安排的特殊照顾不是很满意呀?那我回去会跟她说,再多安排几个人好好招待你的?”说完若冰直起身,微微一笑,笑得如此明亮动人。 在驱车回宁州的路上,林涵柏的车子里播放着轻缓抒情的音乐,若冰闭目养息,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林涵柏想伸手去拂掉,但始终没有那么做。 “我是不是很残忍可怕?”依然闭着眼,若冰淡淡地问。 “不是。”林涵柏立即否定。 若冰睁开清亮的水眸,轻轻微笑:“我看过这类电视,女主也是从小受压迫过来的,可等女主翻身,压迫她的人落破时,善良的女主总是会以德报怨,善良地原谅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可是我不够善良,我恨他们,所以我看到他们落难,看到他们过地狱般的生活,我开心,我高兴。” 林涵柏紧紧握住若冰颤抖的手,将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肩,柔声说道:“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想哭就哭吧!哭过后我们一起看日出。” 一辆静静地跑车停在江海边,晚风习习,将她的长吹拂在他的脸上,他的脖子上,激压十几年的泪水似乎在这一刻全都迸出来,源源不断的泪水氤湿了他的衬衣,晕染成朵朵水花,蔓延开来。 直到日出带着耀眼却不刺目的霞光缓缓而升,在他们的身上轻轻镀上一层浅浅金色,若冰微微笑了,那是自内心的笑,因为她的太阳是新的,她的明天也是新的。 给读者的话: 我加更,加更,快乐加更 章叶依玲 父亲回了夏氏,虽不是曾经辉煌的风貌,但因为有了鸿达这个项目,也是一个很大转折点,父亲也方感欣慰,似乎也有了些斗志。 我想起昨天晚上偶然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心里隐隐有些泛痛。 “这么晚了,若冰怎么还不回来?”父亲担忧地问道。 母亲似犹豫了一下,对父亲说:“若冰刚打电话来,说和朋友一起去了甬县。” 父亲惊讶,声音有些颤抖:“甬县?若冰怎么能再去那里?她怎么受得了?” 母亲叹了口气:“若冰是在那里摔的跤,也许就应该回原来的地方爬起来。” 父亲深重地叹气,“若冰这孩子太可怜了,从小受太多苦了。” “若南也不容易,她的性格太好强斗胜,像你,表面看起来强势,不饶人,什么都无畏,其实内心脆弱,心思也多,又倔得很,一旦决定什么就是什么!我今天看到她在偷偷办理移民手续,好像隐藏了很多心事,哎!真不让人省心呢!” 父亲轻轻地拍了拍母亲的肩,温柔道:“你呀,一辈子都没有过过好日子,都有cao不完的心,佩怡,对不起,这辈子是我亏待你了。” 这是平生第一次我看见父亲对母亲那般温柔,愧疚。 “别这么说,当年如果不是…你就能和她双宿双飞,你们才是相爱的。”母亲幽声而泣,yu言又止。 “都这么多年了,还提她干什么?错过了就错过了,这不能作为我这么多年沉迷**的借口,佩怡,对于你,我永远是愧欠的。”父亲说得诚恳感人。 母亲微微轻笑:“fu妻本就是同棵树上纠缠不清的枝节,互相依偎,互相纠缠,可永远依附在同一棵树上,长在同一根藤上,无怨无悔。” fu妻本就是同棵树上纠缠不清的枝节,互相依偎,互相纠缠,可永远依附在同一棵树上,长在同一根藤上,无怨无悔。 那么我和裴暮青呢? 躺在滕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沐浴,闭上眼也能感觉到阳光的光晕,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斜倚着,吐着袅袅烟雾,他的脸忧郁而沉重。想伸手去mo他的脸,却是捕捉不到的幻影。 睁开眼便看到依玲气势汹汹的样子,母亲担忧地想拦住她接近我,我对母亲笑了笑,说没事,母亲才犹豫着走开。 “你找我?”我迎着阳光淡淡地问道。 “你真的怀孕了?”叶依玲的眼睛在我还稍平坦的肚子上游移不定。 “是的。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这离婚手续已经交给律师在办,你不用那么心急吧?”我不屑地看她一眼,手掌温柔地抚mo在自己的腹肚上,温柔地轻笑。 叶依玲横眉竖目,似要将我当场剁杀般:“夏若南,夏大小姐,我从小只以为你只是骄纵蛮横,没想到你还恶毒,心狠手辣。” “你好像真的很恨我。”又一个恨我的人,原来我活得很失败! 恨?叶依玲的神情有些迷茫,小时候她只是嫉妒,疯地嫉妒,凭什么夏若南可以高高在上,而她叶依玲只能卑微地活在人下。要说真正恨她,是因为裴暮青,她十四岁就裴暮青,可是有一次她现裴暮青画的画,竟然全是夏若南,他不是应该恨她吗?十多年的奋斗终于毁了夏氏,可是却感觉到他并不开心,他并不快乐。为什么?依玲永远也想不明白。直到暮青,她一直爱的暮青竟然娶了夏若南,还为了她为夏氏作银行担保人。她第一次,真的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她对她的暮青火了。 “暮青,为什么?为什么要娶那个女人?你忘了你ba妈是怎么死的吗?你都忘了吗?你竟然还为了娶她,作夏氏的担保人?你疯了吗?你比谁都清楚夏氏背了多少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爱那个女人是不是?你爱她是不是?为什么?她是夏若南,你为什么要爱她?” “你别管这件事。”这也是她的暮青哥第一次对她怒目,却是为了这个女人。 “我们认识了十几年,我爱了你十几年,你现在竟然为了那个女人跟我说你的事和我无关。” 她从来没有说过她爱他,一直以为只要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却在她表白时,他早已经爱上了别人。 而现在,看着他痛苦,伤心,她心如刀割。那眼前这个女人凭什么这样伤害他? 终于一次,在应酬时,裴暮青喝醉了,依玲把他送到酒店,为他解开衣襟,她在他身上喷上香水,她想打败夏若南。她吻着酒醉后沉睡的裴暮青,却听到他喃喃地轻唤夏若南的名字。她看着他一天深沉,一天愉快,又一天忧郁,她终于明白,原来裴暮青的情绪是为了她而牵动,就好像裴暮青能轻而易举控制着她所有心情起伏一般。都是爱情的受困者。 现在的他却完全颓废了,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一派轻松自在,还怀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是,我恨你,你凭什么让暮青爱你,你凭什么伤害暮青?你是天底下最没有资格让暮青爱的女人。”原本软弱的叶依玲突然激动起来,尖利的字句颤抖地迸出。 “既然你这么心疼他,就好好去照顾他,用你的温柔似水去暖化他,这不是你长久等待的机会吗?” “你说得对,你说得全对,可是我输给他了,我真的败给他了。他现在除了工作就是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酒,抽烟,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机器人,我是担心,我真的担心他。夏若南,就当我求你,你去看看他吧。你不知道当年他多可怜,一个外地孩子,突然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失去双亲,又欠下一大笔医药费,无依无靠,老家那边的亲戚本来就嫌他家穷,他双亲死后,连个安葬的人都没有。是我妈看着可怜,就用辛苦存下的微薄积蓄,请了殡仪馆的人火化。你不知道暮青当时有多苦,但他还是在努力地生活,那之后,我们便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可是母亲只是打些零工,供我一个人念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暮青他也知道这点,可是他又不想辍学,他知道唯有读书,才能在这个城市立足,他学习很优秀,很努力。而且每天还去工地干活,赚学费。十六岁前,他的理想时成为一名画家,后来,他说他的理想是造大楼。以前我不明白,后来我终于懂了,而且他真的也做到了。因为当年的事,他确实处心积虑想搞垮夏氏,可是达到了目的,他并不快乐,娶你,我更觉得他是在自我折磨。夏若南,你扪心自问,他对你不好吗?他和你在一起真的只为报仇吗?” 抬起头,明媚的阳光照耀,晃得人睁不开,“叶小姐,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下个月8号是我和子云的婚礼,如果裴总能大驾光临,我们会非常欢迎的。”我说得极其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局外人。 叶依玲挺直背梁,凌厉的目光不信任般直视着一脸漠然的我,yao牙切齿道:“你真是世界上最狠的女人。” 温暖的阳光照拂全身,却暖化不了心,世界上最狠毒的女人?裴暮青,我是吗?我残忍吗?那么,忘了我吧,从此我们两清。 叶依玲,以后就好好爱他吧! 给读者的话: 先太谢谢伊人的长评,真是太有才了!么么,啵一个! 章父亲 在叶依玲气汹汹地转身而走时,迎撞上刚从公司的父亲。父亲在见到叶依玲的霎那间有我看不懂的呆愣,惊讶,茫然,在叶依玲拂袖而去后,父亲还是呆愣在原地,仿佛被什么给怔住似的。 “爸。”我轻声唤道,似乎将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的父亲给生生拉了回来。 “嗯!” 父亲如梦初醒般,双目茫然空洞地看着我,仿佛一下子又完全醒过来了:“刚才那个…” 我狐疑地微微皱皱眉头:“刚才那个…她是裴暮青的秘书,叶依玲呀。” “叶…叶,她姓叶,那她的父亲叫什么?她的母亲是谁?”父亲越激动。 “我不知道她父亲,没见过。不过她母亲姓应,叫应茹芯。”我疑惑地看着这样失常的父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果然,父亲脸色突变,嘴唇微微颤抖,眼眶在阳光下泛着水光,而刚走过来的母亲在听到应茹芯这个名字时,脚足踉跄了几步,踢翻了脚下的花瓶。 父亲与母亲惊慌地相望一眼,有我看不懂的慌乱,茫然,彷徨。 母亲似乎在强力镇定,保持淡然神情,走到父亲的身前,轻轻幽幽地说:“你去找她吧,很多事情这么多年大家也需要说开。” 父亲看着母亲的眼睛,踌躇犹豫很久,方才提步离开。 我看着母亲忧忧地望着父亲的背影呆,疑惑不解:“妈?” 母亲回过神来,对我凄淡地笑笑:“她就是你ba爸的初恋qing人,真正想要结婚的女人。” 那个普通平凡的女人,那个清雅风韵的女人,竟然是父亲曾经的恋人。 母亲轻轻地叹了声气,幽幽地说道:“当年因为你祖父和你外公的极力撮合,夏家和齐家联姻的事被各家媒体传得沸沸扬扬。我一直爱你的父亲,做他的妻子一直是我的梦想。可是你父亲很无情地拒绝了我,他对我说,他不可能爱我,也不可能和我结婚,他爱的人只有应茹芯,娶的人也只能是她。他甚至愿意为了应茹芯放弃夏家的一切,和她远走高飞。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他们要私奔的事。”母亲突然停住,目光幽远。 “妈,你做了什么?” 母亲回眸望住我,那样陌生,那样凄婉:“那天我故意来夏家,我看着你父亲偷偷收拾行李,拿护照,我骗你父亲喝下放了安眠药的茶。我又给了叶一凡一笔钱,让她带应茹芯走。” “叶一凡是谁?那应阿姨为什么会心甘情愿跟叶一凡走?她不是和爸很相爱吗?” “这就是你父亲一直不能原谅我的原因,也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你不知道叶一凡是个怎样的人,当初我也正是看中了他的卑鄙伪劣,好色又贪钱的本性,我太爱你的父亲,我邪恶得竟然和这样的人狼狈为奸,叶一凡用卑劣的手段带走了应茹芯后。你ba一直以为是应茹芯背叛了你ba,一直萎靡不振,直到二年多后,才在家庭的压力下和我结婚。结婚的头几年,我和你ba虽谈不上恩爱,但一直也是相濡以沫的。可是那个叶一凡是个喂不饱的无底洞,原本我给他的钱数目已经不小,可是三年后他又回来问我要钱,而且次数越来越多,数目也越来越大,我哪里喂得饱他,之后我就不想给,可后他就找了你父亲,把整件事和盘说了出来。这也是你父亲这么多年折磨我的原因,他心里一直怨恨着我!” “那后来那个叶一凡呢?在她们家我没有看到有男人的痕迹。” “叶一凡死了。他以她们母女为要险,在你父亲那里得到了一大笔钱后,在地下赌场被人害死了。应茹芯母女也消失了,你父亲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她们。看来这世界还是挺小的,要碰上的人总是会遇见。她的女儿真的很像年轻时的她!”母亲惨淡地笑笑。 像吗?怪不得父亲见到叶依玲会有这样的失常表情! “妈。”我轻轻地唤了声母亲,无论在道德上,在情感上,我都无法谴责我的母亲,当初的一念之差,她得到了自己爱的男人,可是在心爱的人身边又如何?没有爱只有怨恨的婚姻里,母亲又得到了什么?她也用她一辈子的不幸福去赎她一时的错误。 “那个叶小姐多大了?”母亲突然问道,神色凝虑。 我的心猛然一紧,幽幽地看着母亲,“她应该二十七。” 母亲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耳闻:“他们决定私奔时应茹芯已经怀孕了。” 原本还灿灿晃晃的骄阳渐渐地被层层叠叠的乌云覆盖,没有强烈的阳光,整个天突然阴凉凉的,睁大眼睛却依然看不清那些爱恨情怨。 章裴暮青 急促的门铃响彻,叶依玲一手不停地按着门铃,一手不停地拍打着门,撞,砸,都用上了,无奈这防盗门实在太强。 “暮青哥,你开门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开门呀。” 在透不进阳光的房间里,裴暮青迷迷糊糊地听到喊叫声,听到砸门声,听到玻璃窗的破碎声,然而现在,酒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东西。怪不得那女人那么喜欢喝酒,把自己喝得烂醉如泥,在第一次的西塘,在江边,在后来的ktv,她都是为那个男人借酒消愁,她的泪,她的痛,她的心碎全是为那个男人,莫子云。 “失去的是什么,拥有的还剩下什么?想反天怨地,却只剩一声鸣哭,宁愿醉生梦死,也不愿清醒人生!”那是夏若南的酒后诗,那是夏若南的痛,夏若南的恨,然而人生百转,今日的自己却生生应验这痛这恨,夏若南,夏若南,你好残忍! 又一瓶喝空的酒瓶飞扬出去,“噼啪”的破碎声震耳yu聋,叶依玲破窗而入,一股浓重刺鼻的酒味烟味呛得人连连咳嗽,看见半躺在地面上的裴暮青,慌忙跑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瓶,艰难地想扶他起来。 “暮青哥,你快起来,快起来。” 喝醉酒的裴暮青力大如牛,一挥手将纤弱的叶依玲甩得好远,叶依玲的胳膊撞到桌角,生生吃痛,裴暮青似乎也毫不留意,顾自喝他的酒。从小,暮青哥就疼她,每次当她受人欺侮时,他总是会站在她的身前,替她出头。中学时,她半夜高烧,家里只有柔弱的母亲,暮青哥就背着他上医院,她从小没有父亲,母亲从来没提过她的父亲。在那个时候,她就觉得暮青哥的背梁就像她心中的天一样。 可是现在他为了那个女人,已经不再是她心中的暮青哥了! 叶依玲气愤地拎来一盆冰冷的水,对着裴暮青当头浇灌下去,扔掉水盆,蹲xia身,揪住裴暮青的衣襟,“裴暮青,你醒了吗?现在醒了没有?就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我崇拜的暮青哥去哪里了?那个冷静理智的裴总去哪里了?那个打不到的裴暮青去哪里了?你这个窝囊废。她到底有什么值得你这样为她?她怀孕了,裴暮青,她怀孕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听到了吗?这种女人有什么值得你去爱?” 她怀孕了!是的,她怀孕了!怀孕了!这个在自己身边枕睡了一年多的女人,怀孕了。她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 这一年多的朝夕相对,她的任性,他包容。她的伤心,他分担。她难过,他安慰,她困难时,他帮助,他所有的喜怒哀乐尽在她的一颦一笑中,她是他的劫,逃不过的命数。他放下对夏家的怨恨,一遍遍跟自己说,够了,夏家已经失去太多,十年前她只是个孩子,懂什么呢?和她有什么关系呢?他愿为她赴涛蹈火,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终会感化吧!爱得越深,他就越怕,越揪结,每次当她问起他的家人时,好几次他真的想告诉她,秘密是瞒不了一辈子的。 当她也抱着他,吻着他,与他纠缠绯恻时,他真的相信她也是爱他的。夏若南也是爱裴暮青的。 可是原来一切都不是这么回事,夏若南她从来没有爱过裴暮青,在她心里的男人永远只有一个莫子云。那么他算什么?当她抱着他与他意1uan情mi时,她心里也在想那个男人吗?是呀,夏若南,果然是夏若南,她聪明得会背着他吃避孕药。她从来都没想过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一个裴暮青与夏若南的孩子。而现在莫子云回国不过短短数月,夏若南竟然怀了他的孩子。 她总说他是个深沉阴险的阴谋者,筹划者,可是他对她早已经丢盔弃甲,那么她呢?他竟然被这段日子甜mi的假像给蛊惑。 裴暮青的拳头情不自jin地握紧,关节咯咯吱响,“砰”裴暮青的拳头狠狠地砸在玻璃桌面上,厚厚的玻璃被震碎得七零八块,几块玻璃片上还沾着他的血,而几零碎的小玻璃片扎陷进他碎裂的伤口里。 叶依玲大惊失色,忙抓过裴暮青的手,慌乱失措:“暮青哥,你干什么呀?干马这样伤害自己?不行,都流血了,伤口那么深,暮青哥,我送你医院,你快起来呀。”叶依玲拖拉着裴暮青,泪水夺眶而出。 “别管我。”裴暮青疲倦地低咆,没有什么比心痛更加痛的了。 “不行,你必须去医院,玻璃不取出来,你的手会残的。你跟我去医院,你不去我就打急救电话。”叶依玲边哭边拨着电话。 章如此残忍 我向来都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想我从小到大加起来上医院的次数也没有最近来的频繁。打的针抽的血也没有现在多。 “你看我的二只手都被戳得都青肿了,还每天吐得清水都要冒出来了,这怀孕真不是人干的活。”身边一个娇嗲的女人正向着她的老公抱怨。 “我知道老婆最辛苦了,儿子,你就不能乖一点呀,别让妈妈累着。”男人宠溺地抚mo着女人高高隆起的肚子,嗔怪道。 我看着她吃力地走路,笑了笑,手势轻柔地抚mo自己还尚平坦的肚子,再过几个月我也大腹便便,行动不便了。 莫子云拿着刚出来的报告一脸松快地走过来,“若南,医生说孩子fa育得很健康。” 我温柔地笑笑,自从那个小东西在我的肚子里一天天成长,我感觉自己也越温柔了,浑身都散着母性的光辉。 “我也觉得他一定fa育得很健康,他在我肚子里,我能感觉到。” 莫子云定定地望着我,目光里有久远的陌生感还有迷离的情感:“若南,你真的变了。” 何所谓冤家路窄,明明不想再遇到,却偏偏总是不期然地相遇。 几乎是同时,四个人都看见彼此,莫子云小心地搀扶着我,叶依玲扶着裴暮青,我看见裴暮青的手缠了厚厚的几层纱布,用布条搁置在xiong前。 他怎么了?受伤了?想开口问,迎上一双犀冷如刀的目光扫过我的肚子,定在我的脸上,那样绝决,那样仇恨,却又是那样疲倦,绝望,颓废,那双眼睛仿佛在无声地流泪,泣血。 就这样当作陌生人,就这样擦肩而过,即使再心痛也不要再回头望他一眼。 莫子云用力握了握我冷的手,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最难过的都过来了,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去把车开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你。” 莫子云的车停在地下车库,我在医院的院落等他。 看着纷沓落叶,看着萧条树木,几个月前还曾因为送叶依玲的母亲,裴暮青的恩人来医院,也曾站在这个位置上,可那个时候我和裴暮青是互相爱着的,然而现在却是互相伤害。而那时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叫应茹芯的女人和父亲会有这样千丝万缕的感情?更不会想到那个叫叶依玲,一直痴痴爱着裴暮青的女人会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 我想起父亲见应茹芯回来后的失魂,看着父母这一年多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重新回到貌合神离的状态,几十年的恩怨又怎可能在一朝一夕中一一化解。 而我们现在的这些人,裴暮青,叶依玲,若冰,莫子云,甚至还有林涵柏是不是注定要如此纠缠不清呢? 手臂突然被一股力量扼制住,一用力,将我毫不温柔地板过身,目光迎上那双阴森寒冷的眸光,只一眼,便让人害怕得懦弱无助。 “夏若南,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确定要这样吗?”裴暮青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一个字眼都铮铮有声。 yao着牙,倔强地仰着头,就这样定定地瞪着他,眼睛渐渐泛酸,却不敢闭上眼,不敢躲开,我怕一摇晃那滴迷散在眼眶的泪会不争气地摇晃下来。 我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星座测题,他们说天蝎座大概是世界上最难以摆tuo的人。无论你走到天涯海角,侦探般的天蝎都会把你找到。有人说:“想和天蝎座的人分手,你最好逃到海外,或者钻到地洞。” 那么裴暮青,下个月我就要走了,离你远远的,让你看不到我,找不到我,你的生活里再也没有我。不管谁是谁非,不管对与错,不管夏家该不该为你们裴家的家破人亡担多少责任,不管一切的一切,放手吧,裴暮青,为了你,为了我,更为了这个孩子,放手吧,不管再痛苦,都放手吧。 夏若南,你好狠,为什么你可以在别人的心口上扎一刀而抽身而退呢?为什么你能做到这样的冷漠绝决? 裴暮青手上的力度几乎要将我的手腕捏碎般,细白的手腕立刻浮出红印,如那道深重的身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想抽身逃开,却被他用力一扯,撞进他厚实的xiong脯,听到他沉而有力地心跳猛烈地跳动着,一下一下,每一记都撞击着我软弱的心跳。我几乎已经忘了如何去挣扎,如何对他说不,只昏昏沉沉地任由他抱着,紧紧地抱着,他用另一只受伤的手深深地揽过我的肩,那样熟悉的气息,熟悉的缠mian,熟悉的吻,如此霸道,如此炽热,如此疯狂,直想让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只愿在那个吻里醉生梦死,天荒地老。 然而胃里突窜上来的恶心与不适,不顾一切地推开他,转身弯腰在树旁,一阵强烈的呕吐。 站直身抬眼看见裴暮青煞白的脸,想开口解释什么,终于还是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夏若南,你够狠的,你现在连和我接吻都变成一件恶心的事了吗?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残忍的女人。 莫子云的车开了过来,看见裴暮青,紧张地下车,扶住我:“若南,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越过裴暮青,不再看他一眼,和莫子云一起上了车。透过后视镜我看见一抹清秀的身影靠近裴暮青,温柔而体贴。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淡远:“子云,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莫子云转头望向我,黑白分明的眼眸蒙上团团疑云,而那深处包含着太多我曾经渴望而不可及的深深柔情。 爱情要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我和莫子云终究是因为他的犹豫和懦弱,错过了对的时间,踌躇了相爱的最好时光。 那么我和裴暮青呢?爱情终究是需要一段朴实的过程,而我和裴暮青终究由阴谋开始,也葬送在阴谋里。 “若南,以前的你,从来不会怀疑自己,从来不会问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现在,你已经问了我二次。”莫子云目光深远地望向车窗前,似在专注开车,声音却微微颤悠。 莫子云的车开得缓慢而平稳,我侧目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翩然起舞,又是一个秋天。去年的秋天,莫子云离开了我,给我那一片伤心的秋雨。、 而这个秋天,莫子云如此温柔深情地走近我,却已经无法走进我的心。 那么下一个秋天,裴暮青,我也能像忘了莫子云般忘记你吗? “停车。”车子缓缓驶过灵丰大桥,我突然对莫子云微声喊道。面对莫子云诧异担忧地表情,我勉强地笑笑:“没事,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 “若南,别任性,我还是先送你回家。如果你想走走,我陪你。你现在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担心什么?医生不也说了要适当地走走,运动运动,那样孩子才健康,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先回去吧。别和我抬杠,任何时候你都犟不过我。”小心翼翼地下车,关上车门,对十分为难担忧的莫子云挥挥手,顾自往江边走去。 站在曾经的位置上,望着波光粼粼的江面,凉风习习,心里也是苍凉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身边有二个陌生男人走近,当我感觉到似有人声气息时,刚想张嘴喊叫时,突然被一块白帕蒙住,巾帕上有一股不知什么味,怪异得很,还不到几十秒,意识顿失,眼前一黑,脚足一软,世界的一切都停止了。 给读者的话: 么么,我也希望我的结局能让大家喜欢,但实在不喜欢,千万别抨我噢。再次宣传下我五月份的新书《寂莫华裳》 章身世 叶依玲偷偷地打开钥匙回到家,溜进自己的房间,简单地整理几件衣物,蹑手蹑脚地刚走到客厅,应茹芯在她身后轻咳了一声,叶依玲立即停住脚步,唯唯诺诺地唤了声:“妈。” 应茹芯淡淡地扫一眼忐忑不定的叶依玲,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的衣物,极力克制着情绪,明知故问道:“你这是要去出差吗?” 叶依玲的性格不像母亲的温婉,有时候她甚至讨厌母亲这种揣着明白还装糊涂的故作淡定,“我去暮青家,他的手受伤了,我想去照顾他几天。” 应茹芯皱眉关切地问:“暮青手受伤了?怎么样?严重吗?” “手没事,就是要好几天不能碰水。妈,我想去照顾他几天。”叶依玲见母亲口气松软下来,便恳求道。 应茹芯无奈地看一眼女儿,严声道:“不行,依玲,你是一个女孩子。” 叶依玲撇嘴不服:“女孩子怎么了?我和暮青哥从小一起长大,一直住在同一屋檐下,那会儿我们住的房子才多少平米,以前可以,现在怎么就不行了。” 应茹芯心疼地看着女儿,柔声说道:“依玲,妈知道你从小的心思,可是暮青现在都已经是有妻室的人了,你不应该再去掺和,要学会放下。” 叶依玲立即反驳,情绪激动:“他们在办离婚。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伤害暮青哥的,她凭什么这么摧残暮青哥,暮青哥现在很痛苦,我要去陪他。” 应茹芯忧怜地拉着女儿的手,循循善诱:“依玲,暮青为什么会娶夏小姐,你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为什么还要抓着他不放呢?暮青现在心里很痛苦,可是他为什么痛苦呢?他报复了夏家,得了他想要的,为什么还要痛苦呢?依玲,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不醒醒呢?暮青他一直想要的是夏小姐。你现在去又算怎么回事呢?而且暮青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再难过的时候他都自己走过来了,何况现在他已经不是小孩,是个netg人,小时候他都做得那么好,何况现在呢?所以,妈求你,依玲,你放下吧!暮青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叶依玲甩开母亲的手,激动道:“可是她夏若南凭什么这样对暮青哥?如果不是他们夏家,暮青哥怎么会家破人亡?怎么会受那么多苦?他们夏家不过破产而已,怎么了?比起家破人亡算什么?凭什么?她夏若南还以为她是谁?还是那个趾高气扬的大小姐吗?如果不是暮青哥心软,手下留情,他们夏家早已经露宿街头,他们还能什么?” 应茹芯神情忧色地望着yao牙切齿的女儿,“依玲,十多年前,夏家虽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但那终究是个意外,没有人希望意外的生,我知道暮青一路走过来受了很多苦,他心里对夏家有怨气,报复夏家,我们都可以理解。可是依玲,你不同,你没有理由恨夏家,你也不能恨夏家。” 叶依玲转头望向满脸愁容的母亲,疑惑道:“我为什么不能恨夏家?妈,你为什么总是帮夏家说话?对,那件事是意外,可是夏家因为逃避责任不顾工人的死活,那就是夏家的不对,这是他们自己种下的恶果,他们自作自受。” “依玲。”应茹芯喊着这样激动而仇怨的女儿,心里突然觉得一阵绞痛。十几年前,和裴家一起合租在同幢民房,二家一直和和睦睦,相处融洽,却没想到裴家突然生这样的事。当她知道一切的不幸都源于夏氏负责的建筑楼倒塌,她知道夏宜海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人,遇上事他会乱了分寸,而去逃避。所以当年,为了裴家,也为了帮夏家赎罪,她帮暮青料理了他父母的后事,而暮青也一直跟着她们母女生活。暮青是个很要强的孩子,无论是上高中,大学,都没问她要过钱,相反还把他打工回来的钱交给她,后来他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还买了房子给她们母女。 章身世2 应茹芯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情足深陷,可是她又怎么看不出暮青对依玲只是兄长之间的爱护,别无其他。面对女儿的执迷不悟,她无计可施,因为暮青最后娶了夏小姐,而依玲更加疯地恨夏家。可是依玲她不知道其实她也是夏家的人呀!身上流着的是夏家的血呀! 当年他们决定私奔,离开宁州,放弃这里的一切,去她的家乡过男耕女织的最纯朴的生活,可就在那天,她没有等到夏宜海。却在醒来后,现自己在叶一凡的netg上。因为被下了迷药,醒来就好像一场梦般。她不是没反抗过,没挣扎过,没逃跑过,可是叶一凡在知道她怀孕后,就以孩子为要胁,整整jin锢了她五年。她不管他吃喝piao赌,过着**堕落的生活,她用微薄的力量抚养着依玲。从小依玲看到这样的父亲害怕慌恐地躲在角落里,叶一凡对这个不是自己亲生的依玲也是怨恨尤加,“野种”,“赔钱货”这样的词汇天天随口叫。有时甚至对年幼的依玲拳脚相向。 终于恶人有恶报,叶一凡死在了赌场中,她便带着还尚年幼的依玲逃离了城,回到了宁州。从报刊她知道夏家终于和齐家结婚了,还有了二个可爱的孩子。她和他之间终于还是有缘无份,是身份的悬殊,还是怪命运的多变,错过的终究是错过。每每在电视上看到意气风的夏宜海,也许那才是属于他的成功生活。就算当年他们真的远走高飞,优尊处优的他真的能一辈子无怨无悔地和她过贫奸的平民生活吗?算了,他们原本就属于不同的世界,就在各自的领域中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可命运之轮总能反复倒转,暮青娶了夏小姐,那个漂亮,骄傲的女孩,是他的女儿,她在举手投足之间的不凡气质,像极了她的父亲,明艳的目光骄傲得漠视一切。而自己的傻女儿因为暮青更加恨夏小姐,恨夏家,可是她怎么可以恨自己的家人呢?他们流着一样的血呀! 应茹芯yu言又止,吞吞吐吐,她不知道如何对依玲开口说她的生身父亲就是夏宜海,她恨的夏小姐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要如何告诉她,她也是夏家的人,这个秘密她在心里埋藏了二十多年。如果不是夏宜海前天突然找到她,她也许会一辈子瞒下去。 在过去二十多年后,面面相对,沧海桑田在心底泛涌,却又静静地流淌成河,波澜不惊。他们终究都老了,不管是泛白的两鬓,还是沉淀的心境,经过时间浪沙的不断冲洗,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终究是过眼云烟。 他说他想正式见见依玲,他的女儿。她不能驳回,那终究是他的血脉。 昨天那个美丽的女人,那个曾经高傲温柔的齐大小姐,夏宜海名门正娶的妻子,二十多年后,重新再见。岁月总是摧人老,彼此都已经不再年轻, 犹记得二十多年前,第一次见齐小姐是在夏家,那时自己和夏宜海的感情已经非常好,他们是整个校园里的童话,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 应茹芯一直知道夏宜海家很有钱,却没想到这么有钱,夏家的别墅每一砖一瓦,家里的每一个摆投都奢侈豪华,她诺诺地跟在夏宜海的身后,夏伯父正襟危坐,神色肃目,夏伯母不屑而轻蔑的眼神瞥她一眼,亲昵地拉着身边巧笑嫣然的女孩,应茹芯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jing致粉雕的女孩,唯有这个女孩对她温柔地轻笑。后来应茹芯知道那个女孩子就是夏家中意的媳妇,齐佩怡。再看看平凡的自己,又拿什么和这样的大小姐去比呢? 然而年少轻狂时的爱情是如此轰轰烈烈,生来就骄傲不驯的夏宜海怎么会轻言放弃,家人越反对,他就越带着她往前直冲。 可是夏宜海和齐佩怡才是传说中的王子和公主。 应茹芯看着面前虽不再年轻,却依然雍容华贵,气质优雅的齐佩怡,二十多年后她依然是自形惭愧的平凡女人。 齐佩怡握着应茹芯略显粗糙的手,温柔的双目闪闪盈泪:“对不起,茹芯,对不起,是我害得你一直过得不好。” 应茹芯并不惊诧,她很早就知道叶一凡的巨额是齐佩怡给的,二十年多年前,叶一凡喝醉酒对她拳打脚踢,嘴里不停地骂咧,也将当年的事抖漏了出来。是,她是恨过齐佩怡,这个看似温柔善良的女人,却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可经过时间的沉淀,历经生活的奔波,她也累了,无论是爱和恨都需要很大jing力和心力,她已经没有这样的心神了。现在的她只求唯一的女儿能幸福平安地生活。 应茹芯涩涩地笑笑,对与错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原谅不原谅也不那么重要了。 “妈。”依玲奇怪地看着脸色反常的母亲,以为她身ti不舒服,扶住母亲关切地问:“妈,你没事吧?是不是头又晕了?” “依玲,妈有件事要和你说。”应茹芯深吸一口气,无论怎么样,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依玲,她已经二十七了,已经不是小孩了,她可以去成熟地接受真相。 “妈,我听着,有事你说吧!”叶依玲扶着母亲坐下,静静地看着母亲的眼睛,她知道母亲要说的是她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依玲,你能保证平静地听我说完吗?” 叶依玲郑重地点点头。 “依玲,那个叶一凡不是你亲生父亲。”应茹芯艰难地说着,担忧看着叶依玲的反应,而叶依玲却只是神情淡然地点点头,倒让应茹芯万分诧异。 其实叶依玲很早就知道叶一凡不是自己的父亲,高中时她无意中看到叶一凡的遗物里一张体检报告,叶一凡的血型是a型的,而母亲的血型是o型,可自己却是ab型的。 知道自己不是那个凶神恶煞,拳打脚踢的叶一凡的亲生女儿,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可是她是谁?她到底是谁的孩子?每当她想问母亲,可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她的母亲cao劳辛苦了一辈子,从来没过过好日子,既然当年她会怀着孩子嫁给叶一凡,也就说明那个男人抛弃了她们,她不想去掀母亲的伤疤,她宁愿和母亲这样平淡安宁地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母亲愿意告诉她,她也不拒绝,毕竟谁都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世。 章绑架 再醒来时,一度怀疑自己做了一场黑色夜梦而已。可是下一秒我现我的手足被紧紧地捆绑在一把木椅上,四周黑漆的可怕,还散着阵阵霉味和恶臭味,我想喊,现嘴也被胶条死死封住。强大的恐惧笼罩上来,我不知道绑我的是谁?目的又是什么? 铁门突然被打开,一道强烈的光束直射过来,让人睁不开眼,而那人的脸背着光,完全埋在阴影里,看不清,分不明。 我紧紧地盯着那道身影踱步走到我的面前,这张俊毅完美的脸终于如此清晰明白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原来是这样丑陋狰狞。我恨恨地瞪着面前这双同样怒视着我的眼睛,他伸手撕下我嘴上的封条,用力过猛,也顾不上嘴角肌fu的撕痛,怒喝道:“蓝凌,你到底想干什么?” “哈哈,我想干什么?夏小姐,不,是裴太太,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fu妻俩想唱双簧戏,想把我赶尽杀绝,你说我现在想干什么?” 衣冠整整的蓝凌此时看起来有些颓废,双目netg血,神情狰狞可怖。目光巡视四周,破旧绫乱的空屋,不难猜出这是个废弃已久的旧工厂。被束绑到这里这么久,周围又如此寂静无声,应该是远离城市的郊外。 “你肯定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我没有把你赶尽杀绝?你忘了我还帮了你呢?”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尽量柔声说,希望能平复他的怒火,不要做出过激的事才好呀! “你闭嘴!你以为我还会再相信你吗?你和裴暮青根本就是二只狐狸,什么狗屁交易,用那些微不足道的小股东来唬弄我,因为你早就知道裴暮青的手里早就掌握了蓝氏更大的股权,还抓着我的把柄把我逼得走投无路,既然他这么绝,我也不会让他好过。就算死,我也要拉个叠背的。”虽然早就知道蓝凌的身份和邪恶手段,但这样凶神恶煞的蓝凌还是第一次见识。 我现在才看清蓝凌此时此刻的状态极差,挺直的西装七歪八倒地套着,里面的衬衫扣子被扯断了一粒钮扣,头绫乱,不难猜出他现在的境况肯定糟透了。 我并不奇怪即使我用那些小股民的股份和蓝凌交易,裴暮青也有能力收购蓝氏,他做每件事从来都xiong有成竹的,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你以我来威胁裴暮青没用,难道你没看最近的新闻吗,我们在闹离婚。你威胁不了他的。” 蓝凌邪恶地凑近我,阴阳怪气:“是吗?可是怎么办?除了你夏若南之外,我还真想不到拿什么去威胁裴暮青?要不,我们打个赌,咱试试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到底有多重?”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心中不免战粟,“你想怎么样?” 蓝凌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来,我以为会是尖刀之类的危险物品,却没想到会是一把枪。他把枪随意地把玩在手中,仿佛那只是一件普通玩物而已,看得人惊心肉跳。 “你竟然会有枪?”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样道貌岸然的蓝凌。 “哈哈,真是个可爱的傻丫头,你以为你家裴暮青不玩枪呀?以前他可是靠这个起家的。” 裴暮青,又是裴暮青,他到底有多少传奇的过去?这个和我生活了一年的男人,他成功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别人所看不到的暗影? “蓝凌,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极力平复着自己,我不知道蓝凌到底想要干什么? 蓝凌又突然恢复了温和的面色,仔细端睨着我笑道:“不想怎么样?就是想给你拍张照片。不过裴太太看起来好像不够害怕,我担心裴暮青看到不足以脸色大变,要不我给裴太太制造点恐怖的氛围。”说着,他把手中冰冷的枪口顶在我的脑额上,又从我的背后抢过我好不容易mo索到的手机,“夏若南,你最好别跟我耍什么花招。别以为自己聪明,都把别人当傻子。” 蓝凌把手机扔给另一个同伙,“咔嚓,”照片拍下。同伙又把手机交给蓝凌,蓝凌一边按着键,一边得得意洋洋地咧嘴笑道:“好了,成功送。你说裴暮青看到这张生动形象的照片会是什么反应呢?不会大惊失色,咆哮得想杀人吧?” 我斜睨一眼一脸得意的蓝凌,yao牙道:“你就不怕他报警吗?”他这样肆无忌惮地把照片传送给裴暮青,在法律上无疑是最直接的证据,虽然他用的是我的手机送的。 “报警?那就要看裴暮青有多爱你了?他要是敢报警,那也就是他想来给你收尸。” 蓝凌的手机骤然响起,他看了看,嘴角勾勒起阴怪的笑意:“你看,裴暮青多聪明,即使我用你的手机给他照片,他马上就想到是我绑架了你。” 铃声在说话间停歇下来,只几秒又立刻爆震起来,蓝凌的笑越得意了,“看来你要赌输了,裴暮青好像很紧张呀?” 说着不紧不慢地接起电话,用随意轻松的语气说道:“喂,裴总呀,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隐约地听到裴暮青的声音:“你少跟我玩这套,她在哪里?你让她跟我说话。” “裴总大白天的是不是还在梦游呀?我怎么听不明白裴总的话呢?” 裴暮青沉声低喝道,“我再说一遍,让她和我说话。” 蓝凌冷嗤一声,将手机贴附到我的耳旁,电话里传来裴暮青低哑而温和的声音,“若南,你没事吧。”如此遥远又如此相近,安心得让人心底泛酸泛泪。 “嗯,我没事。你别过来,他手上有枪。”在蓝凌拿开手机时,我大声吼道。 “怎么样?裴总,我可没对她一根手指头。不过接下来就说不定了,我听说你们在闹离婚…我如果…不知裴总会不会介意?”蓝凌故作出调侃的语气,不怀好意地丝丝笑。 “说地点。” 我隐隐听到电话那端裴暮青低咆道。 电话收线,蓝凌回过头邪笑道:“要不我们再来打个赌?我赌裴暮青一个小时间能赶到,你觉得呢?” 一个小时?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要绕过一个城市,开到少有人烟的郊区,一个小时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蓝凌,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无论何时,蓝凌都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物,现在的蓝凌更像一只疯狗。 “想要怎么样?哈!这个问题问得真好,趁裴暮青还没赶到,我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么样?”明明是一张俊雅的脸,却是这般恶心至极,xiu长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慢条斯理地画圈,“要不你帮我想想,我要怎么做,能让他痛之深,恨之骨呢?” “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损人不利己的事不是商人所为。” “哼,商人?确实,在三天前我还是商人,堂堂蓝氏总经理,那是我前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是你去问问你的丈夫做了些什么?”蓝凌的声音顿了顿,眼神睥睨:“噢,对了,我忘了你们是对贼fu妻,狼狈为奸的。既然你们做这么绝,也别怪我手下无情。”他眼底的寒气如一把犀利的锋剑穿过,让人惊栗不已。 “你这个疯子到底想干什么?” 蓝凌脸色突然又露出猥琐样,俯身贴耳:“嘘!别吵,我说了现在还没想到,或许等裴暮青来了灵感也就来了。” 我侧过头,远离他的头,吼道:“蓝凌,你变tai。” “变tai?这个好,我喜欢。要不等下裴暮青到,我就让他看看我怎么变tai。” 不自jin地,又是一阵冷颤。 给读者的话: 因为相对喜欢此去的比较多,突然看到亲说暮色比此去好看,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小小难过一下,不管怎么样,希望得到大家支持 章枪声 约莫一时后,门外响起车子急刹车,裴暮青踱步走了进来。 “裴总真是了不起呀!比我想像的还要快五分钟,该不会是飞车过来的吧?” 裴暮青冷哼一声,目光灼灼地望向蓝凌正用枪指着我的头,裴暮青的冷静是我意料之外的。 “等等,就在那里停下。”蓝凌指着枪吼道,裴暮青乖乖驻足停下。 “既然我们都玩过刀枪,就不得不生个心眼。裴总,不介意我兄弟搜一下你的身吧?” 裴暮青平举双手,蓝凌向身边的二个同伙使了使眼色,搜完身,蓝凌稍稍放下警惕。 裴暮青冷静道:“这商有商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今天是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的。” 裴暮青的冷静沉着出乎蓝凌的意外,指着我脑额上的枪动了动,撕吼道:“裴暮青,你少跟我玩花样,你以为到现在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已经无路可走了,是你,是你把我逼上绝路,是你!” 裴暮青镇了镇色,声音细微战栗:“蓝凌,你先把手上的枪放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裴暮青向前走了一步,蓝凌将枪指向裴暮青,紧张地喝道:“裴暮青,别耍花样,站在那里别动。” 裴暮青再次驻足停下。 “蓝凌,你是聪明人,伤了她,对你一点也没好处。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听听怎么样?”裴暮青镇定得仿佛只是在谈一笔普通的生意。 心微微生寒,我在他的心里也不过如此吧!看蓝凌有稍微松动,裴暮青趁胜继续说道:“你如果想继续救蓝氏,我可以把我手中的股权送给你。你在警方手中的那些犯罪证据我也可以帮你求情,出些钱或许可以少判几年。今天的事我也当没生过。如果你不想坐牢,那我也可以给你一笔钱,安排你去国外生活,数目我保证让你满意。” 蓝凌放声大笑:“哈哈!我果然没猜错,裴暮青真是个情圣。但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觉得我还有路可走吗?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会相信你吗?” “蓝凌,你知道我的性格一向不是光说不做的。我今天带了蓝氏的股权还有支票过来,我有绝对的诚意和你交易,就等你选择。”裴暮青的脸始终绷得紧紧的,仿佛一触及就会爆似的。 蓝凌指在我头额上的枪微微有些松动,似乎一切都在裴暮青的掌控中,我的心也微微放松下来。 原本一切可以按着裴暮青的计划顺利地进行,然而突然传来的警鸣声让蓝凌原本慢慢缓和的脸霎时紧皱起,竭怒地吼道:“裴暮青,你骗我,你竟然敢叫警察来?” 一向冷毅的裴暮青一下也有些慌乱,“你相信我,我没有报警。” “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了,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通过喇叭声音清晰地传入进来。 蓝凌已经怒红了眼,揪起我的衣领,走至窗前,他的枪更紧地抵着我的脑袋,蓝凌冷笑几声:“外面的警察给我听好了,你们要是敢进来,我马上毙了她。” 警察显然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有枪,霎时脸色都大变,“有事好说,你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而同时我看见了惊恐万分的叶依玲。 蓝凌又将我拖拉回过来,重新将视线调回到裴暮青,吼道:“裴暮青,看来你是不顾这个女人的死活了,反正你把我逼到死处,那我就拉她叠背。”说着似要扳动手中的枪关。 裴暮青紧张地阻止道:“不要。” 蓝凌的手顿了顿,我整个人因害怕,颤抖得几乎要虚tuo,冷汗直流,而另一种不适让我顿时倒吐起来,几乎连清水胆汁都要吐出来了。蓝凌更狠地揪起我,凶神恶煞地喝道:“死丫头,别给我耍花样,给我起来。” 旁边的一个同伙犯疑地看了我很久,突然想到什么喊道:“大哥,那女人好像是怀孕了,我以前看我大姐怀孕时就是这样的。” “怀孕?”蓝凌狐疑地望向我的肚子,又看了看裴暮青,突然咆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裴暮青,今天我就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你的面前。”说着,蓝凌的枪已经慢慢滑落到我的肚子上。 “不要。”我惊恐地望向早已失去理智的蓝凌,他的目光netg血可怖,仿佛恨不得毁掉世间万物般的黑暗。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如果你想以这个来气我,那蓝凌你就大错特错了。我比你都恨这个孩子。”裴暮青字字铮铮有力,说得yao牙切齿,任谁都无法怀疑。 我看着不过与我几尺距离的裴暮青,痛苦地闭上眼睛,泪从脸上悄悄滑落,即使在这一刻裴暮青也是恨我的吧?恨我肚子里的孩子?他巴不得这个孩子永远消失!所有的这一切,到底谁错了?到底是谁伤了谁?到底谁是谁的局?谁是谁的劫?谁是谁的孽? 在最后一刻,我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感觉有人扑到了我身上,那是种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然后我听到了枪声,一声,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然后影影绰绰的人影在我面前晃悠,我感觉薄薄的衣服被一种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我想看清那些人,想知道那液体是什么?可是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是抵不住黑暗的召唤,沉沉地暗下去,暗下去… 豆豆真的万分谢谢七月流火诚恳的批评,豆豆深刻反省,其实在写这本小说前我就纠结人称好久,但最后还是大胆用了第一人称,但一直坚持以“我”的视角来写,在前一章时小小地转换了视角,原本是想看看感觉,因为我看过一些好的小说,转换视角很到位,没有太大不适感,所以自己也想小小尝试下,但结果,汗,我的火候完全不到,真的谢谢七月提醒,前面一章转换视角的地方我已经改过来了,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给读者的话: 另外亲们,对不起了,昨天是因为家里停电才没更新的! 章醒来 我不知道自己恢复意识是几个小时之后了,迷迷糊糊中我仿佛到了一座白色城堡,我仿佛也穿着一套白色礼服,幸福洋溢地静伫在那里,我看到裴暮青缓缓走过来,他的脸满漾着笑意,目光汩汩深情,捧起我的手,璀灿的钻石戒指通过他的手,滑入我的无名指中,一束阳光从城堡的一角斜线射过来,他的唇好看而温甜,那样细致而深情地吻我…一个阴影遮住了所有的阳光,我看到蓝凌举起枪,在我还没来得及惊呼时,裴暮青突然旋身将我抱护在地,我看见了血,看见那红的液体通过他的身ti,汩汩地流入到我腿上… “啊…”我尖叫而起,看到父母,若冰还有莫子云紧张恐慌的脸。 “若南,你怎么样?医生,你快过看看我女儿。” 然后一个穿着白袍的医生焦急地走过来,用探光灯看了看我的眼睛,又用听筒器听我的心脏,松了口气道:“夏小姐,应该没什么大碍,但受了惊吓,又加上贫血,身ti还很虚弱,让她多休息” 我茫然地看着父母,看着若冰,看着医生,突然想起什么,掀开被子,我看到自己还未来及换下的裙子上分明地沾着大片血迹:“我怎么会有血?我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孩子?”我望着目光躲闪不定的众人,抓住含泪啜泣的母亲急切地问道。 母亲轻轻拍打着我的肩:“若南,你别慌,孩子没事,孩子很好。”说着哽咽起来,擦拭眼角的泪水:“若南,你怀孕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 孩子没事!孩子很好!我的心慢慢平复下来,可是我身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那个梦,那个梦,是裴暮青,我慌乱地揪扯住母亲的衣服,“你告诉我,我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裴暮青?是不是他?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他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他怎么了?” 母亲伸过手想抱住我,父亲在一旁幽幽地叹了口气,若冰含泪望着我,莫子云的脸上也是浓浓的忧伤,我感觉天暗下来了,世间的一切都停止了,所有的恐惧黑暗都混为一体,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是裴暮青,不可能是他,他总是老谋深算,他总是用冷毅的目光睥睨所有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拳握在他手中似的,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他是从来不会输的。”然而那一刻我突然被巨雷惊醒般,弹跳而起:竭声吼道:“裴暮青,不会死的。” 莫子云用力按住我,忧伤深痛的目光幽幽地望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裴暮青没有死,他的腿中了二枪,已经做了手术。” “没有死?裴暮青真的没有死?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对不对?你没有骗我?对不对?”我欣喜若狂地抓住莫子云,不敢相信地重复问着,直到莫子云对我重重地点头,我才兴奋地跳下床,喊道:“我要去看他。” 莫子云拉住我,目光似是哀求:“他刚做完手术,你刚醒来,先好好休息。” “他做了手术,那你告诉我,他的手术成功不成功?他现在是不是没事了?”我急切地问道,看到莫子云略闪的目光,狐疑地望向父亲,又将目光落大从不会隐藏的母亲身上,不祥的预感笼罩上来。 章绝决 我喊了声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若冰,“若冰,你告诉我,裴暮青到底怎么了?” 若冰yao了yao下唇,唯唯诺诺地说道:“他…他刚做了手术,子弹取出来了,手术,手术还算成功。” 我的妹妹,最恨我的妹妹现在也对我善良了,我的好妹妹经历那么多伤害后,她还是这么善良。 “你们既然不想说,我自己去看。”我艰难地下床,母亲和莫子云立刻扶住我,我甩开他们的手,对他们喝道:“你们谁也别跟着我,我自己去找答案。” 对,我要自己去寻找答案,不管是怎么个结果我都要自己去看,去承爱。医院里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一条普通的走廊一步步走得极其沉重艰难,心连同指尖害怕颤抖,裴暮青不会有事的,不可能有事的。 走到护士台,我极力克制着,问道:“裴暮青在哪个病房?” 年轻的护士看了看我,似乎认出了我,惊呼道:“夏小姐,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身ti现在还很虚弱,我们马上要去给你输液了,你快回病房吧!” 我不理会她,冷着脸字字顿顿地再次问道:“我问裴暮青在哪个病房?” “呃…裴先生在25o7病房。” 透过虚掩的病房门,我看见一抹清瘦的身影坐在床沿边,裴暮青像是沉睡着,脸色苍白,紧闭着眼,双手合十放置在xiong前,似乎时时刻刻他都不放松。 我推门进去,这间病房是vip病房,并不和人同住,刚才我没注意到,原来应阿姨也在。叶依玲回头望住我,目光复杂难辩,对我的仇意有增无减,可现在我无心顾及其他。我走到裴暮青的病床前,为什么他睡着时也皱着眉心呢?他的嘴唇苍白干裂,几天未清理的面孔有细碎的胡扎滋长,整个人看起来是如此憔悴,让人揪心的痛裂。 轻轻地伸出手,想触mo这张令人心痛,心碎的脸,一道力量将我迅推开,回过头正是气势汹汹的叶依玲,低咆道:“你走,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我看见叶依玲强忍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坠落,语气从方才的盛气凛人到哀哀怜求:“既然不爱他,放了他,不行吗?夏若南,求你放了他。” 强烈的恐惧袭上心头,我连连后退,应阿姨扶住我,“裴暮青到底怎么了?他怎么了?” 应阿姨抹了抹泪,轻幽地叹了口气,“暮青他…” “阿姨。”一个微弱的声音有力的制止了应阿姨要继续说下去的话。 叶依玲忙跑回到床边,欣喜道:“暮青,你醒了?” 我回过头望向裴暮青,只短短几秒,裴暮青深邃的目光从我追随的眼中逃tuo,望向别处,他现在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吗? 我走到他的面前,低低地问道:“暮青,你怎么了?” 他还是不看我,目光柔和地望向叶依玲和应阿姨,淡淡地说道:“阿姨,依玲,你们先出去一下!” 叶依玲担忧为难地不愿起身,应阿姨拉起依玲,临走前叶依玲仍不忘重重地剜我一眼。 我的目光一刻也不放松地望着裴暮青的眼睛,可是他的眸光闪烁不定,最后落在窗台边,似入神似迷离地淡望着。 “暮青,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颤抖的指尖触碰到他凉的手,我想紧紧握住的,我想告诉他,无论生什么,我都要和他在一起,不顾一切,义无反顾地,再也不犹豫,再也不踌躇,我要拉着他的手,再也不放开,什么夏氏,什么恩怨,什么阴谋,我都不在乎了,我在乎的只有裴暮青,只有你这个人。 可是他的手轻轻地抽离了我的手,他的声音淡泊得没有一点温度和力度,轻飘得像一片絮飞的落叶,落地没有一丝声音,却重重地狠狠地落在我的心里,痛彻心扉,“明天我会叫律师过来,起草另一份离婚协议书。” 我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泪如雨落般坠落,落在裴暮青的手上,但裴暮青仍一动不动地这样躺着,静静地望着不知何处的某一点,我依然不死心地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贴附在我的脸上,他的手心被我满脸的泪水洇湿,“裴暮青,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我不要离婚,我不要和你离婚,你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看看我!” 裴暮青还是不为所动,他是铁了心了,可是我所认识的裴暮青不会这么铁石心肠的,他说过他逃不出我的掌心,他说过天下只有我才能控制他的喜怒哀乐;他说过,他早已经对我投降,他是我的输家;他说过,我和他只有我会喊停,他是永远不会说放弃;他说过… 给读者的话: 因为亲们催更,豆豆就奋力码字,弱弱地爬上来再加更一章! 章绝决2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昏倒在裴暮青的病床边,是怎么被家人抬回自己的病房。等我再醒来时,母亲已经为我换下了那套染满裴暮青的血的裙子,睁眼我看见母亲忧忧含泪的目光,我抓住母亲的手,“妈,你告诉我,叶依玲说的不是真的,她说的不是真的,裴暮青他不可能…” 又是这样无奈的叹息,又是这样盈盈水光,原来一切都是真的,叶依玲是不可能会撒这样的谎的,她那么爱裴暮青,她是不会咒裴暮青的。 耳边不断地回旋着叶依玲方才的字字句句:“夏若南,你给我走,快离开这里,你不配呆在这里,你不配叫暮青,他为了你废了一条腿,还不够吗?这样还不够吗?”当叶依玲声斯竭底地哭喊,当裴暮青别过脸,沉痛地闭上眼,我仍然不敢相信这一切,他的腿废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废了?我不懂,我不明白,也不想懂,眼前再一次地呈现黑暗,那种无边无尽的黑暗。 母亲柔软的手有力地握着我,幽幽地说道:“若南,你别这样,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呀!医生说你贫血,这二天又惊吓过度,也没吃过什么东西,现在又有孕在身,已经接连昏倒了二次,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呀!” 孩子?肚子里的孩子?对,我还有孩子,我要为他想,我要好好的,我不能有事。吸了吸泪水,我艰难地想撑坐起身,母亲和若冰立刻来扶起我:“妈,有吃的吗?我想吃东西。” 母亲高兴地擦拭泪水,一边的若冰忙从保温瓶里倒腾出一碗热腾腾的鸡汤,递送过来,我对若冰微微浅笑:“谢谢你,若冰。” 若冰也回以一个温柔的轻笑。 这几天在医院我一直吃好睡好,警察也来做几次笔录。我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是叶依玲报的警,当时她依稀地听到裴暮青好像和蓝凌在通话,之后又现裴暮青当时通完电话支取了公司的大笔现金还有个人帐户,知道警方现在正在调查对蓝凌触犯的几件案件,便迅报了警,根据追踪系统很快找到了窝点。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蓝凌竟然还会有枪,在蓝凌要对我开枪时,裴暮青扑向了我,蓝凌的枪没拿稳,刚好打中裴暮青的腿部。而警方也对蓝凌开了二枪,皆中要害,虽逃过一命,却变成了植物人。 案子也就这样了结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裴暮青的病房外偷偷地看他,叶依玲一直守在他的床边,她已经几天几夜都没有回家了,应阿姨一直劝她,她仍固执地守候着。好几次我看见她细心地为裴暮青掖被,为他擦脸,在他沉睡时,她轻轻地抚mo着他的丝,有一次她微微俯下头,红唇轻轻地触碰他干裂的唇…,她一直都是那么爱他,那他呢?现在也接受她了吗? 章爱在心口 我静静地站在门外,透过一条缝看着闭眼沉睡的裴暮青,今天叶依玲终于回家了,他的床边空荡荡的,一室的寂静,更显得清冷孤凉。我推了推门,悄声走了进去,在他的床边蹲坐下来,他的眉毛似乎动了动,眼睛一直浅浅闭着,我总是觉得他即使是睡着,也仿佛能洞察一切的敏锐感。 我不敢去看他被褥下的腿,因为我始终不相信一向从不认输的裴暮青会变成残废,不相信也不愿去相信。 他睡着的时候,任由我的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头,划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泪落在他的唇边,我小心翼翼地俯xia身吻去落在他脸上的泪,然而另一滴泪落在他的眼睛里,润湿了他浓密深长的睫毛,他的眼皮似乎动了动,但却始终未睁开,我把脸埋在他的掌心里,幽幽泣泣地喃喃着:“裴暮青,你不会有事的,你会好的,对不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不会被打败的。你说过你只会输给我,只会对我认输,只会对我投降,除了我,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打败你的,对不对?裴暮青,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没事,我不许你有事,你听到没有?我不许你有事,只要你好好的,你让我怎么样都行?以后我都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到后来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睡过去的,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双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头,微凉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我听到幽幽轻缓的叹息,朦胧中我忽然睁开眼,迎上裴暮青的目光,他的手还放在我的脸上,自从醒来后,他都没有正眼瞧过我,幽暗的病房里,只有他那双炯炯的目光如星碎钻般明亮,璀璨,但只一瞬,便迅地逃开,望向别处,手也飞快地收回,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冷漠道:“你自己身ti不好,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yao着下唇,我不想哭,不想掉泪,我知道裴暮青赶走我,远离我,是不想让我看到现在的他,他在我恶意伤害他时,都能忍耐住,始终不放手;即使我这样伤他的心,他还是冒死救我,可现在他却对我么冷漠无情?我知道他是真的彻彻底底想要放开我了。 我半蹲在裴暮青床边,抓住他的手,“裴暮青,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不要赶我走,我是你的妻子,让我照顾你,让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裴暮青又一次绝情地抽回手,闭上眼,沉痛而冷静地说:“离婚协议书我重新拟草了一份,我把从夏家得来的钱全数还给你,协议上我已经签字了,律师很快就可以办下来。”声音哽咽了一下,字字铮铮有力:“夏若南,你自由了!” 感觉心像抽丝一般被层层地剥落分离,很疼很疼:“不,我不要离婚,裴暮青,是我错了,是我的错,我以为这样做,对你,对我,对孩子都好,是我想错了,对不起,裴暮青,对不起,暮青,是我错了,你原谅我,我们在一起,不管以前生什么,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求求你,真的不要离开我。”我哭得泣不成声,双肩不定地颤抖着。 “夏若南,你在同情我吗?在可怜我吗?还是在补偿我?我的腿废了,所以想怜悯我吗?我认识的夏若南可从来不会这么善良,虚伪!”他的声音冷冷的,带着深深的疲乏:“你走吧,我给你一直想要的自由,放你去寻找你一直想要的幸福。” 裴暮青绝然地推开我,我死死地拉着他的手,死不放手:“不要,裴暮青,我不走,你再怎么赶我,我也不走,我再也不会走,不管你能不能站起来,我都不会再走,你要是瘸了,这辈子我就做你的拐仗;你要是瞎了,我就做你的眼睛;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你才是我的幸福。裴暮青,我不是善良,不是虚伪,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不是可怜,我是因为爱你,真的爱你,裴暮青,我真的爱你。”我终于把那个爱说了出来,我爱他,我爱裴暮青,是,我一直爱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忘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我知道我是因为爱他,真的爱他,才不能原谅他对我的欺骗,才故意要伤害他,气他,也更因为孩子,我只是想给孩子一片纯净的天空,可原来真的是我错了。 章雨后天晴 裴暮青终于抬了抬眼皮望向我,他黑白分明的眸光迷雾而沉痛,白的唇冷冷开启:“还有什么问题和我律师联系吧。” 我面色苍白颓废地摊坐在床沿边,泪水完全糊化了视线,我完全看不清裴暮青别过脸时的沉痛,依稀间,我仿佛看到他的眼角有一颗晶亮的水珠,他是在哭吗?他的绝决只是想让我离开他吗?很多时候我和他是一样的人,我为了能离开他,不惜骗他,伤害他,往他的心上扎刀。而他也同样为了让我离开他,如此毅然绝然。 我不顾他的挣扎,伏在他的颈窝,呜呜地哭泣,哭得声嘶力竭,泣不成声,“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离开我,裴暮青,我求你,是我的错,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要离开我。” 我真的脆弱了,完全脆弱了,再坚强的人,再铁石心肠的人,在爱面前,都土崩瓦解,女人的泪是为爱情而流,为爱情而生。 裴暮青用力地板开我,眸光犀利地望着我,我仍在幽幽地啜泣,也看着他,看着他干裂的唇一字一顿地艰难地说:“你说孩子?我们的孩子?” 我哭着点头,死命地点头,不断地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嗯,我们的孩子,你的孩子,是我不好,是我一直骗你,因为我觉得孩子是个纯洁的天使,我不想孩子生活在我们上一代的恩怨中。我想让他在一个健康单纯的环境中成长,所以当我知道自己怀孕时,就故意拿他来气你,我是想让你同意离婚,是想给孩子纯净的成长环境。” 裴暮青不敢相信地望着我,眼里有难得的喜悦和隐盼,还有更多的疑问,艰难地重复问道:“你说孩子是我的?” 我擦了擦泪水,一直点着头,继续说道:“孩子是你的,当然是你的,没有别人,怎么可能还会有别人?我和莫子云从来没有什么,我们是演戏给你看的,我和他什么也没有。” “你不是一直在吃避孕药吗?”裴暮青仍带着犹疑,眼里却是遮不住的光芒。 我吸了吸鼻子,断断续续地叙述道:“很早的时候我知道你换了我的药,但我仍心甘情愿地吃你换下的维他命,因为那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但我真的是心甘情愿的。也因为爱了,所以才不肯原谅的。”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裴暮青伸过手拂去我满脸的泪水,我扑在他的身上,亲吻他的唇,他的胡扎生生地刺痛着我的脸,真实而又分明。 这个人,我的丈夫,即使以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他也宁愿冒死救我,千万种理由只有一个解释,因为爱。我终于明白他所说的投降有多么无奈和沉痛,我和裴暮青似乎注定要结一辈子的劫。 “你现在不和我离婚了吧?你也不能和我离婚,法律有规定,不能和怀孕的妻子离婚。”我一下一下地抽泣着,理直气地说道。 裴暮青虚弱地笑了笑,目光里有宠溺,有锥痛,有无奈,声音也是凄凄的幽凉:“还是这么霸道。” 我知道他是想到了自己的腿,他那么骄傲,那么自负,他怎么会那么容易接受以残缺的自己来面对我。他固执地离开我,不正是因为他的腿吗? 可是我怎么说,说不在乎吗,说无所谓吗?他只会觉得更难过,他的爱深沉而广阔,一直以来,他在极尽他的能力爱我,可当他觉得自己无力再给予时,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放手。 章做你的拐杖 我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一分一分地用力,用我所有的信心和坚定传输一种无声的力量。 他定定地望着我,我尽量给他最轻松自然的笑:“裴暮青,给我们的孩子想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呢?暮色江南,要不叫裴江南好不好?” 裴暮青轻拍下我的头,嗤笑一声:“哪有孩子跟母亲联名的?”随后他又轻柔地说道:“你站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肚子。” 我笑着站起来,才现腿蹲得太久,麻得厉害,痛苦地皱眉,裴暮青紧张地撑起身,“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腿麻。”我指了指腿说道。 他笑了笑,用拇指在我的眉毛处捋了捋,他说这样治腿麻,小时候听老人说的,我笑他迷信。 “裴暮青,你为什么不问我的身ti怎么样?”我记得二次我都昏倒在他的面前,为什么他现在对我的身ti不闻不问的,要说他之前以为孩子不是他的,不关心,那现在应该紧张了吧? “我知道。”裴暮青笑了笑。 “你知道?”我犯疑。 裴暮青淡淡地回答:“嗯,我问过医生了。” 心里一下又是一阵酸楚难抑,叫吼道:“裴暮青,你是傻子吗?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你的,还冒死救我,还这么关心我,你真是个天下第一号傻瓜!” 裴暮青突然神色凝重,认真道:“幸亏我是傻子,不然如果你和孩子有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 我吸了吸鼻子,娇嗔地伸手去打他:“裴暮青,你真是傻子,每次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我说孩子不是你的,你就信。我说孩子是你的,你又信。你不是腹黑总裁吗?你不是阴谋家吗?你不是最jing明的吗?你怎么变得这么没主见呀?这么没头脑!像个白痴一样!” 裴暮青趁势抓住我的手,低哑着声音沉痛地说道:“若南,我的腿…” “我做你一辈子的拐仗。”我立即接口,不让他说下去。 裴暮青低低哑笑,包含太多的酸苦无奈,“那你还不欺侮死我呀!” “所以呀,以后你要乖乖听我的话,不许再对我耍手段。”原本只是句玩笑话,二个人突然都有些黯然。“那个,你父亲的那件事,我问过我爸,他虽然不是直接害死你父亲,可确实我爸也tuo不了关系,他…。” 我偷偷看着他垂眸的神色,心再次揪起来,无论是裴暮青父母还是现在的裴暮青,夏家似乎永远欠着裴家,就算一万次的破产也抵不上裴家的家破人亡,而现在的裴暮青也因为我面对失去一条腿的危险。 裴暮青忽地抬眼,扯了扯嘴角:“那件事终究是个意外,如果父母能在另一个世界看到,他们也不希望我带着仇怨活着,而且现在他们都有孙子了。我对夏家也做了很多事,你ba他……” “生了那件事,我爸心里也一直挺内疚的,可是他一生都太骄傲了,所以一直都没有想过去挽救错误,而且当时他也害怕承担责任。”我字字句句地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是说孩子是最纯洁的天使吗,我相信他能化解所有的阴霾。”我又一次现裴暮青笑起来原来是那样好看,我迷恋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扎到他的胡子,蹙眉对他大呼小叫道:“裴暮青,你多久没清理胡子了,像个板刷似的,想刺死人呀!” “看,又变得张牙舞爪了?就允许你做小刺猥,就不许我小小扎你一下呀!” “当然不行,你不知道我们家一向是女权主义的吗?”我正颜励色道。 裴暮青伸手mo了mo我的脸,随后重重地捏了一下,yao牙切齿道:“是,女皇陛下!” 章依玲 打情骂俏间,我看见虚掩的房门外一道熟悉的身影闪过,我看了看裴暮青,垂眸道“是依玲。” 裴暮青望了望我:“她是个好女孩。” “我知道,她是我姐姐,同父异母的姐姐。”我说得很轻,声音压得很低。 不难想像,裴暮青会有这样目瞪口呆的表情,连我知道时都无法接受,上一辈的恩怨情仇没想到我们这一辈会继续演绎下去。 “我去找她。”我站起身,走出病房去。 此时天已经微微泛亮,但医院还是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连轻微的风沙声听起来也如此惊拢。 不远处,我看见叶依玲颓败地坐在长椅上,黯然神伤。我轻轻地走过去,她始终没有抬头看我,直到我坐在她的身边,她也没看我一眼,仿佛一早就知道是我。 她的目光淡淡地飘向远处,望着树影,云淡风轻地问道:“你为什么能让他这样死心踏地地爱你?” “依玲。”自从知道她的身世后,好多东西,好多感觉都变了,面对她,我仿佛面对若冰般,同为夏家的女儿,我从小所拥有的是公主般的一切,而若冰和依玲却流落在外,甚至过着低俗卑微的生活。在她们面前,我感觉自己像个小偷,或者像个强盗,我抢夺了所有应该分给她们的幸福。而现在,我依然是个掠夺者,抢走她的爱人。 “对不起。”我低声细语。 依玲诧异地回头端睨我,冷笑一声:“你竟然也会说对不起?” 我挺直身板,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比我更早认识裴暮青,很早你就喜欢他,可是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爱裴暮青,他也爱我,我们要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依玲凌厉的目光射向我,字字句句咄咄逼人:“你爱他?他好端端的时候,你只会伤害他,现在他都成这样了,你却说你爱他?夏若南,你觉得你配爱他吗?” “没有配不配,我说了我爱他,我们也有了孩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和他在一起。”我开始理直气壮,对她再心有愧疚,我也不能将裴暮青拱手让人。 “你说你的孩子是暮青的?”依玲诧异地望向我。 “当然是他的,之前我是气他才这么说的。” 依玲倒吸一口气,不可思议地说道:“这种事你也拿来气人?我相信再没有比你更强悍的女人。”顿了顿,她把手中的一袋衣物递给我,低着头说道:“喏,这是暮青的换洗衣物,你拿进去吧!” 我接过,看了看她,“你不进去了吗?” “公司还有事,跟暮青说下,我先回公司了。”说着她已经转身向医院门口走去。 我愣愣地望着她削瘦的背影,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背过身时泪流满面,心里有些酸酸凉凉的。 依玲突然转过头来,声音极力维持着平和温柔:“好好照顾他,别再伤害他。” 章错过的恋人 我拎着一袋裴暮青的东西,回到病房,衣服裤子从里到外,无一不缺,细心得连剃须刀都想到了,我一一拿出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依玲走了吗?”裴暮青看我孤身回来,问道。 “嗯,走了,她说公司还有事情。” “若南。”裴暮青试探地唤道,“你好像情绪有些不对?” 我别扭地转过身,裴暮青拉扯不断,我索性从纸袋里抽出一条底ku,委屈地叫道:“你看,她连这个都给你准备了?你说我情绪能对吗?” 裴暮青干笑了几声,面容有几分戏谑之色,“醋味好像很浓!” 我轻瞪一眼裴暮青,拿出剃须刀,对他扬言道:“看我怎么修理你脸上的杂草。” 裴暮青扬着脸,我毫无章法地清理他的胡扎,幸亏是电动的,不然怕是脸被我刮花了,还没搞定他这些顽固的“杂草”。 “我以前听说满脸胡扎的男人特难搞。”我双手托着下巴,专注地望着他。 裴暮青照着镜子,认真有序地剃理他的胡扎,斜看我一眼,说道:“你的听说好像比较多。” “呵呵,好像是比较多。” 晨曦的阳光斜斜透射进来,我看了看病房内的时间,已经七点多了,起身说道:“这么快天亮了,我妈快来了,我先回自己的病房了。”未了,附加一句:“等下我过来陪你一起吃早饭。” “你一晚没睡,等下就别过来了,好好睡一觉。”裴暮青认真地说道。 说起来还真是,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但还是对裴暮青点了点头。 在我刚踏出裴暮青的病房时,迎面撞上莫子云,他的眼里有躲闪的隐痛,带着不可相信般的目光望望裴暮青,又看看我,裴暮青也不卑不亢地迎望向莫子云,我知道莫子云是来找我的,我不在自己的病房,他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里。 我关上裴暮青的房门,隔绝二双相投的目光无声的战争,对莫子云低声说:“走吧。” 莫子云背身朝我,调剂着他刚送过来的牛肉粥,除了偶尔瓷勺和陶碗现的碰撞声外,偌大的病房没有一点声音,我终于忍不住,对着莫子云的背影弱弱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要问我?” 莫子云把盛好的粥递给我,目光凄凄地望我一眼,“若南,他真的是你要的幸福吗?” “子云,我们始终是已经错过的恋人。”是,我和莫子云始终是错过了,在我义无反顾地爱他时,他却爱得懦弱,躲闪,抛弃的爱情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回的。 莫子云微仰头,深吁一口气:“若南,以前我不管怎么对你,你不管怎么生气,怎么脾气,我总能在你的眼里找到自己。可是当我从美国回来看见你,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你的幸福,你的伤,你的痛,你的恨,你的爱,你的心碎,一切都不再是因为我。你已经绝决地将逐出了局外,即使我依然扮演着你的qing人,可是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一年的离开,让你的心里已经完完全全地剔除了我。我错过了最好的时间爱你,也注定了永远错过你。但我依然想要在身边守候你,我想即使你不爱我,我也想要给你想要的。我说过,以前我没做好,以后我会全部为你做,只要你想的。” 我一字一句,坚定地说:“子云,谢谢你为我做的,也谢谢你给我的五年,它也是我一段美好回忆的珍藏,以后我们各自幸福吧!” “裴暮青他…”莫子云犹豫地看着我,yu言又止。 “我爱他,他也爱我,还有我和他的孩子,这些就够了。”真的,这些就够了,只要我们在一起,一切的阻力都是微不足道的。 莫子云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的,他懂的,他一向把我看得清清楚楚,透彻明白。 章若冰 莫子云走后我便睡了一觉,这几天一直都浅睡眠中,今天睡得特别踏实,待我醒来已经是午后了,我看见床沿边坐着的是若冰,垂眸间两扇如蝶翼的睫毛忽闪忽闪翕动,目光定格在地下的地板,沉思着。 “若冰。”我轻轻唤了声。 她抬眸望我,小小的慌乱:“你醒了?妈刚才送饭过来,看你一直睡着,就没叫醒你。你饿了吗?我把饭菜去加热下。” 我拉住若冰刚要起身离开的手,她惊了惊,回头望住我,这双眼睛是我逃不开的罪恶,在这双眼睛下,我有赎不完的罪。 “若冰,我不饿,谢谢你。”我诚恳地说道。 若冰抿了抿唇,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我看着她,有些话也不知如何开口问,我和若冰毕竟是不同于普通姐妹。 “若冰,你和林涵柏…”因为最近出了一些事,我都来不及问若冰,自从那天若冰和林涵柏出去一天一夜后,他们最近好像走得很近。 “刚才我来时,莫子云一直坐在你床边,他好像还哭了。”若冰答非所问,说的声音也极轻,微顿了顿:“其实他真的一直都很爱你。” 莫子云哭了?那是我没有想到的。或许也应该想到,他的性格一向犹豫懦弱,几年前,当裴暮青用他父亲来威胁莫子云时,莫子云也许也躲在角落里无助地哭过吧!他一直也不容易。 “如果不是我,如果没有我,你和莫子云一定会很幸福美满的,对不起。”若冰见我不说话,心里更是歉疚。 我心里更是难过,我可以对任何人问心无愧,但对我的妹妹是一辈子也不能放下的愧疚。 我摇摇头,努力地笑,给她最宽慰的笑:“没有那么多如果,也不会有如果,其实就算没有你,没有裴暮青,我和莫子云的路也可能走得并不顺当, 我们一直都是有问题的。若冰,那你呢?你心里…”我仔细地观察若冰的神色,一直我都无法确定若冰对莫子云真的完全是因为想气我才接近莫子云的吗?或许还有我所不知道的情愫在,那么她和林涵柏呢? 若冰的目光闪了一下,突然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饭菜:“我还是给你去加热一下吧!” 还不等我说,病房里有微波炉,若冰已经走出了病房。 林涵柏的出场永远是高调登场,每次都出奇不意。当他捧着一团簌紫色玫瑰feng流倜傥地出现在我面前,手一拨头,头一甩,还真是个典型的浪公子模样。 “姐姐,你住院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我看看,确实有些憔悴。” 我接过花没好气地拿花砸他一下,紫色花瓣纷纷掉落,这紫玫瑰确实妖魅,“喂,干马送我紫色玫瑰,有什么花语吗?” “花语?我不知道,这是你们女孩子玩的游戏,我可不管。我一看这紫玫瑰便喜欢,妖魅,神秘,强烈,孤傲,还有些小小的忧郁,觉得特适合你就买了送给你。”林涵柏顾自给自己倒了杯水,随意地说道。 我摘了几片花瓣叶洒在地上,看了看一副玩世不恭的林涵柏,我对他的表白和追求向来不甚重视,可现在牵扯到若冰,我不得不认真对待。 倒是林涵柏被我看得不自然,左mo脸,右mo脸,最后玩笑道:“喂,我脸上难道开出花蕾了?你这么看着我?” 我不得不再用花去敲击这个自恋的家伙,“见过自大的,没见过你这么狂妄的。我问你,你和我妹妹是怎么回事?上次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我板正脸问道。 林涵柏收敛起玩世的嬉皮笑脸,神情认真而严肃,在我身边坐下来,认真说道:“那天我带若冰去了甬县。” “甬县?真的去了甬县?”我几乎是惊叫出声,若冰怎么能去那里?那个她恶梦开始的地方! “若南,你先冷静点,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若冰从过去中真正走出来。” 我诧异地看着林涵柏,听着他缓缓述说:“你不是好奇我和若冰是怎么认识的吗?那是因为若冰在美国看的心理医生刚好是我的朋友,当然之前我并不知道若冰那么多事,我们有过几次出玩打球的交情,我也没多大在意。后来去看你时,碰到若冰,其实给若冰看病的医生一直是主张若冰重回她受过伤害的地方,只有面对它才能真正摆tuo它。所以我带她去了,在之前我真的没有想到,她那么一个看起来软弱娇贵的女孩竟然经历过那么多事。怪不得你们两姐妹看起来这么不一样。” 林涵柏这些话说得我心口好痛,抑郁得喘不过气来:“那若冰也知道我对齐家做的事了?” 他转眸望向我,点点头苦涩地笑笑:“你们俩姐妹凶起来倒真的挺像的。” 嘴角涩涩地一笑,自从若冰回来后,她都是张牙舞爪,像个十足的刺猬,扎伤所有的人,痛的也许更是自己的心吧!若冰她其实一直很煎熬,原来这一年她一直在看心理医生,她一直在努力学着放下,学着忘记。我的妹妹太可怜了! 适时若冰提着加热好的饭菜回来,看见林涵柏愣了愣,我看见林涵柏在见到若冰时眼底里洋溢着异样的柔情,他的目光是毫无偏差地望向若冰的。 我不知是喜还是忧,可是毕竟那是若冰的感情,不管她心里的人是莫子云还是林涵柏,我只是希望她能幸福,那么她的幸福应该由她来选择。 我接过若冰手中拎的饭菜,对他们说道:“我先去吃饭了,要不你们也找个地儿先去吃饭吧!” 说着我拎着饭菜走出病房,若冰适时反应过来:“你不在病房吃饭,去哪里吃呀?” “去裴暮青的病房。”我回头对若冰轻轻笑道,也不顾他们惊错未及的神情。 章会诊 走进裴暮青的病房,病房里站满了几个白袍医生会诊,个个神情粛目。裴暮青原本黯沉的脸色在见到我后立刻展现一抹刻意的松快,隐隐地我感觉到某种不好的预感。 几个医生只是简单地与我点头示意,对裴暮青说了声,好好休息,便一起走出了病房。 裴暮青含笑对我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到我身边来。” 我走到他的床边,任由他的手随意地掰弄我的手指,对我温和的浅笑。 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的躲闪,一句一字地问道:“那个,医生怎么说?” 裴暮青轻松地笑笑:“你刚不是听到了吗?医生让我好好休息。” 我板下脸,认真地说道:“裴暮青,不管怎么样,我既然选择和你在一起,就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切的可能,但你要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我知道裴暮青的性格已经习惯自己承担一切,但是我希望我的坚定能给他更大的信心和坚强,我想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拐杖。 裴暮青也收敛了嘻笑的神色,握住我的手,用了用力:“不要管医生怎么说,他们给的只是一个诊断,世上的事也不会只有一种可能。若南,只要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创造奇迹。”他的目光如炬,炯炯得能将人焚烧沉沦,这个人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睥睨一切的狂妄,我愣愣地只剩下点头。 他会心地笑了笑,将我拉坐在他的身边,我的脚刚好绊了床角,一个站立未稳,倾身下去,一只手刚好不偏不倚地重重压落在他受伤的腿上,我慌乱地去看裴暮青,他竟然连眉头也未皱一下,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裴暮青只是随意一笑,轻松地说道:“它现在毫无痛感可言。” 我不可思议地瞪着一脸轻松的裴暮青,毫无痛感?这代表什么?不是早应该想到了吗?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可是还是痛得想哭。 “昨天晚上还说要做我一辈子的拐杖呢?怎么?反悔了?”裴暮青俯下头看我噙泪的眼睛,故意挑畔道。 抬眸给他一抹没心没肺的笑,叫嚷道:“裴暮青,那你以后可别心理阴暗,想方设法折磨我呀!” 裴暮青依然戏谑道:“折磨你?我倒想了,可是谁借我的豹子胆呀?” 我学着吸血鬼的样子,撕咧着嘴去啃yao他的脖颈,扬言道:“尽量还谑弄我,看我怎么吸gan你的血。” 还未等裴暮青求饶,我啐口骂咧道:“喂,裴暮青,你几天没洗澡了?你的肉好咸呀!” “那吸血鬼女王,要不要我洗干净了再让你美餐一顿呀?”裴暮青低低笑谑道。 “好呀好呀,改天洗干净了ca11我。”我乐呵呵地点头,仔细一想才现中了奸人的计,狠狠地在裴暮青的肩上扭拽了一把,痛得他敖敖直叫。 给读者的话: 真的谢亲的砖,也谢亲每天早上一醒来就看我的文,谢亲喜欢,无论亲喜欢暮色还是此去,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是的,文明天完结! 章生活 三个月后,我的身ti越臃肿起来,说是做裴暮青的拐杖,其实多半时间还是他在照顾我。他不喜欢坐轮椅,大多时候都用拐杖支撑,但他的适应能力很强,生活上很快能自理。 每次看着他撑着拐杖在厨房里忙活,心里一阵绞痛,但他坚持每天为我做一日三餐,不是,他说,是为他的女王陛下和他的太子或公主服务。 偶尔我们也会一起逛街置办家用,或者幸福地买婴儿用品,每一次我都故作毫不在意周遭的议论,甜mi地挽着他的手,他每一步走得并不顺当,右腿几乎毫无力度,要借用拐杖的支撑,每一次我都强忍着心痛的泪水,我不能让裴暮青看到,他希望我是开心幸福的,我装也要装出百分百的幸福让他看,不让他担心难过。 母亲一直不能放心,想差刘妈过来帮我们的忙,可是裴暮青坚持说他能照顾我,母亲也不好再坚持。 公司依然由父亲打理,茹萱和逸尘是公司的主将,照茹萱说的,是夏氏起死回生的元老级别。我知道夏氏能在这么快时间再次创新高,自然有裴暮青明里暗里的帮助,这一些父亲自然是清楚的。男人之间尤其是长辈与晚辈之间自然不可能什么都开城布公地谈,但从心里我知道他们都已释怀,偶尔也会下棋品茶,俨然是对和谐的父子。 应阿姨带着依玲回了老家,她说那里才是她们根源的地方,我知道不管是应阿姨还是依玲,她们的离开只是想不再打拢我们的生活,那么唯一的方式就是远远走开。 我不知道依玲最后有没有叫父亲“爸爸”,但那天我看到依玲还是抱了抱父亲,父亲走过来的时候眼眶湿润,母亲握了握父亲的手,所幸的是,父亲再也没有放开母亲的手,而是更紧地握住。 突然感慨,为什么有些爱总是要待红颜尽去,才懂得所谓携手看夕阳,静望过往的那片落花流水。 若冰没有再回美国,而是选择在本城完成学业。她对林涵柏的态度依然扑朔迷离,我看不懂,但林涵柏好像是一根筋地栽进去,林涵柏有时候会打电话过来对我叫苦连天,苦笑道:“我追你们二姐妹怎么比凳天还难呀!” 自从我重新搬回裴暮青的家,就很少再去找莫子云。只是几次产检时,莫子云都适时地出现,说送我去医院,我知道之前他是有心记了日子的,毕竟从第一次去医院查出怀孕,也是莫子云陪着我。 因为腿脚的不便,裴暮青雇用了司机,除了保姆他坚持不用,母亲会偶尔带刘妈过来打扫下屋子,裴暮青坚持我们的主卧室由他自己来整理。他说我们的si密空间让外人来打扫,有种被窥视的感觉,想像不好,我笑他想入非非。 “你明天是不是又要去医院做产检了?”裴暮青将清洗好的草霉递给我问道。 我捧着《孕妈咪1oo问》身子慵懒地斜倚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是呀。”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随意地说:“你公司不是忙吗?反正是普通检查,我叫我妈陪我去就行了。” “不行,你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爸爸不去,孩子会生气的。” 我嗤笑一声,凑近裴暮青戏谑的脸色微微沉凝:“你以为你孩子是文曲星投胎呀?肚子里就知道这么多事!我看是因为上二次陪我去的人是莫子云,你才吃味的吧!” “你知道就好,以后离他远点。”裴暮青阴恨恨地说道。 “你以前不是不放他放在眼里的吗?现在怎么那么没自信了?”话一出我觉得有些不对,他的目光高深莫测。这几个月来虽然在表面上他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身ti的残缺,可是我知道他从来都没有放弃,他一直在做理疗,康健,他曾经说过,奇迹是会给永不言败的人。 其实就算他这样残缺一辈子,我也会一直一直都在他的身边,让他照顾我,或者学着照顾他。 章一辈子的拐杖 第二天裴暮青坚持陪我去医院,也坚持自己控制轮椅,其实每次他陪我来医院做产检,都有些许异样的目光望过来,私下里窃窃议论,开始我以为裴暮青会在乎,可是他的面色依旧是从容淡然的,检查完,看到b单里逐渐长大的小不点,会欣喜若狂地和我议论这个孩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长得像他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那时候他倒像一个孩子。 可是今天当我从检查室出来,欣喜地对他比划着,“孩子都有这么大了,医生说fa育得很好,算日子再有五十几天他就能出来了。” 可是今天的裴暮青有些反常,他的脸虽是笑着的,但他的眼里沉淀了我看不清的忧郁,只是一瞬间,便被他刻意的笑隐去。 他捏了捏我的手,柔声道:“若南,我叫司机先送你回家好吗?” 我疑惑地望着他,满目忧色:“那你呢?” “我想去找林医生。”裴暮青自然轻松地说道。 林医生是裴暮青的主治医生,这几个月来他一直来医院,只是从不让我相陪,他不想让我知道,只要我相信,我便装傻充愣地一股劲地相信他。 其实他的腿伤我在出院前问过林医生,医生永远给的是最残酷的事实,理论上讲,裴暮青的腿是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可能了,但凡事无绝对,很多医学上的奇迹无法用理论解释。这也是林医生最后给我的安慰。 “死裴暮青,说得好听,陪我来医院,原来是顺便呀!”我也还给他最正常的凶神恶煞的表情,我知道裴暮青更希望我还是原来的我,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尤其是我给他的,他希望是爱,而不是同情。确实我对他也不是同情,真的是爱,只是为爱心痛而已。 “是呀是呀,我是顺便带你过来的。快回家,好好睡一觉,我下午回来时买菜回来,晚上想吃什么?”裴暮青依然轻松地问道。 我俯下头,在他的耳垂处yao了一口,低低坏笑道:“吃你好不好?” 他在我的脸上不轻不重地捏一下,嘿嘿笑道:“色女人。” 裴暮青看着我坐上车,才控制了轮椅转身进医院,却不知道我最后还是折回了医院。 我在康复室外,看着裴暮青一次次站起来,又一次次摔倒,看着他yao着牙强忍着巨痛,让那冰冷的机器拉伸着腿,我知道他已经渐渐恢复了痛感,这是连医生都惊诧万分的事。而接下来的理疗更是要通过他非凡的意志和斗志,能不能重新站起来还是太过渺茫的事。 可是看着他这样痛苦,我突然冲了过去,显然裴暮青看到我也是惊诧,我不由分说地推开医生,将裴暮青拉坐到轮椅上,推着他,直到回到家,我和裴暮青都没有说一句话。 “为什么要受这种折磨了?连医生都判了你死刑,为什么你还要死死坚持?你这样折磨自己,不就是在折磨我吗?为什么一定要站起来?有我做你的拐杖还不够吗?还有我们的孩子,这样还不够吗?”我的情绪激动起来,眼泪滚落在他的脸上,他伸过手,将我拉到他的怀里,温柔地擦拭我脸上的泪水,“别这样。” 我扑在他的腿上,嚎啕大哭:“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这样难过?求求你,认输吧!向老天认输,放了自己,好吗?让我照顾你,以后让孩子照顾你,这样不好吗?” 他的手一下一下有力而温柔地抚着我的头,就像他的声音柔柔的,却很沉很沉:“若南,你知道吗?在别人眼里,我的父亲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底层工人,他干着最累最苦的活,可是在我心里父亲这个词永远是最高大的象征。小时候村里看戏,我在人堆里挤来挤去,什么也看不到,父亲就让我跨骑在他的肩上,他很高大,在那上面,我觉得自己好高,可以睥睨一切。你知道我们那里的山路有多难走,小时候他背着我爬过一个陡峭的山头,他在我心里一直像一座山,高大雄伟,无所不能。后来来到座城市,我看到父亲每天在那些包工头的压迫下,出卖自己的劳力,他挥的汗水不过是最廉价的劳动力,可即使这样在我心里父亲这个词依然是高大,顶天立地的。若南,你不知道这个孩子对我的意义有多重要。我不止一千次一万次想过以后我要带着他,站到最高处,让他骑在我的肩头上,让他真真正正地俯视一切,我也想做一个高大,无所不能的父亲,我不想自己永远无法背着孩子,甚至连站在他面前也做不到。若南,你能明白吗?” 在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噤声不再哭,但断断续续的抽搐着,抬眸望进他如海深渊的瞳眸,心里隐隐生疼,裴暮青浅浅而笑,捧着我的脸,伸出食指轻刮我的鼻尖,“最近怎么老爱哭鼻子?让你为我流泪,我真是罪过呀。” 我吸着鼻子,将一把鼻涕蹭娑在他的衣领上,“你先别太感动,我这是鳄鱼的眼泪” 裴暮青低低哑笑,俯下头细致地吻着我脸上糊化的泪水:“原来鳄鱼的眼泪也是温的,还咸的。” 我破涕为笑,娇嗔地埋进他的xiong窝里。 之后几天,我答应他不再去医院看他做治疗,回到家他依然是笑脸迎人,多半时间陪我做做胎教,看看电视,我也尽量克制着自己不去问。 晚上我一直坚持为他泡脚,他一直不想在我面前展露他残废的腿,可是今天软施硬磨地撸起他的裤管,除去那条残废的腿,另一条腿也是青紫一片,淤痕累累,我不可抑制地大吼:“裴暮青,你是不是想把另一条腿也给废了?” 他不安地放下裤管,将我揽在怀里,仍是没心没肺地笑谑道:“如果这条也废了,那我就向老天投降,让你做我一辈子的拐杖。” 章爸爸嘘嘘 几个月后 “喂,裴暮青,你说你儿子是怎么回事呀?第一声叫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这也就算了,还每天连带,爸爸,嘘嘘。还每次一坐上你的肩就一定嘘嘘,你说是不是他每天骑着你,潜意识里把你当马桶了?” “噗嗤”正急着吃饭的裴暮青一听我的言论差点没当场呛饭而亡,恶恨恨道:“夏若南,你就不能嘴下留情呀!” 还没等我说话反驳,屋里已经传出宏亮的啼哭声,我嗔怪一眼裴暮青:“说话那么大声,又把他吵醒了吧?你自己活该。” 裴暮青已经放下碗筷,起身向屋里跑去,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箭步如飞的样子,十分逗笑,人家说严父慈母,他倒好,一个典型的奶爸。 原本他的生活一直都是有条不紊的,但自从有了这个小家伙后,生物钟完全被打乱,这小东西自己白天睡够了,晚上就变着法子折磨我们,饿了,尿了,无聊了,他都会不分时间,不分场合,不管别人会不会被打拢,反正就是哇哇大哭。有时候我在梦里都能听到,简直已经得了婴儿哭声恐惧综合症。可是裴暮青倒好,坚称他儿子的哭声是美妙的音乐,竟然还录了下来,当作手机铃声用。 周未,我终于摆tuo那个小恶魔,送到父母家让家人照看一天,便幸福地挽着裴暮青的手,想学学无牵无挂的小情侣看场夜场电影,我看得津津乐道,可裴暮青一直心不在焉,一会儿打电话交代母亲应该喂奶了,一会儿又打电话说孩子应该睡觉了,我忍,没想到电话静寂还不过十分钟,那个惊天动地的婴儿啼哭声伴随着夜场电影柔美的背景音乐声,响得那叫一个震荡呀!惹得看电影的情侣们纷纷回头寻找,窃窃私语:“怎么会有人看netg人电影还把婴儿带来的?” 我拎着裴暮青的衣领灰溜溜地走出影院,看着裴暮青十分愧疚的表情,没好气地说道:“走吧,回家带孩子去。” 车子还没进夏家别墅,就已经听到歇斯底里的啼哭声,裴暮青车子还没停稳,就迫不及待地跑进去,我尾随其后。 一进客厅,得,这还哪有平常家的样子呀,分明是个战场吗?可历经战争的每一个人都疲累不堪,个个一张悲天悯人的脸,唯有这小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地啼哭不止,“你们都怎么在虐待我儿子呀?”一进屋我就叫嚷道。 若冰先是站了出来,披头散,jing神虚tuo,颓软道:“姐,你应该问你儿子怎么虐待我们这一家子,你儿子简直是jing力旺盛,太能折腾人了。” 裴暮青从母亲怀里接过啼哭不止的孩子,说也奇怪,一入裴暮青的怀里,那哭声立即停止,挂着泪痕咯咯地对着裴暮青笑,奶里奶气地努努嘴说道:“爸爸,嘘嘘。” 惹得众人哭笑不得,我拿了纸巾帮小东西擦眼泪,现这小东西正愣愣地看着我,我一看情势不对,往下看,果然在裴暮青的怀里他正豪爽地拉他的黄河尿。 我忍不住大笑:“喂,裴暮青,看来他真的把你当马桶了。” 裴暮青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的宝贝儿子,后者正睁着圆溜溜的无辜大眼,望着他,咯咯地笑。 若冰笑得花枝乱颤,连一向严肃正目的父亲也止不住地笑,母亲嗔怪地轻瞪我一眼,“若南,你怎么做人家母亲的?”又转眸对裴暮青温柔道:“要不上楼去冲个澡,家里有你的衣服。” “洗什么呀?妈,你不知道他儿子的尿他都觉得是香的呀!回家吧!”我从裴暮青怀里抱过孩子,笑吟着对孩子小小威胁道:“喂,小东西,警告你噢,只许在你ba爸身上撒尿,可不许在妈妈身上流口水噢!” 果然是亲生的呀,不枉我十月怀胎,足足痛了我几个小时好不容易掉下的心头肉,果然是血脉相连的,一见我也是手舞足蹈地咯咯笑。亲溺地在他的小脸上亲yao一口。 章番外若冰篇 在医院的院落处,若冰将剥好的桔子一瓣一瓣地放到莫伯母的手中,看着她津津有味地吃着,笑着对她连连点头,“好吃,好吃。”汁水从她的唇角流溢出来,若冰忙抽出纸巾帮她擦拭。 “这个等一下等小云放学后,给小云吃。”莫伯母认真地将吃剩的一半桔子包裹起来,满脸骄傲道:“我们小云读书可棒了,年年都是第一。”突然又脸色一变,惊慌道:“完了完了,天快都暗了,我们小云马上就放学了,我还没晚饭呢!” 若冰拉着莫伯母的手说道:“伯母,你忘了呀?你刚不是做过饭了吗?你还炒了子云最爱吃的青椒牛肉呢!” 莫伯母一下又安静下来,神情恍恍惚惚的,“做好了?做好了吗?对呀,我刚才不就在做菜吗?那是做好了。” 莫子云不近不远地看着若冰,前几天有医护人员告诉他有位漂亮的小姐来看过母亲,他早应该想到是若冰,而不是若南,如果是若南,方医生一定认识,在美国时,和方医生通电话了解母亲的病情时,方医生还说起若南会隔三岔五的来看母亲。可现在怎么可能呢?现在的若南怕是没有这个分shen乏术了吧!若南的儿子他见过,都说儿子一般都像妈妈,没想到不仅眉目像,连脾气似乎也很大。 想起若南,心不免有丝丝抽搐,莫子云自嘲地笑笑,径直走过去。 若冰抬头看到阳光下的莫子云,绚丽的阳光驱逐了他脸上那淡淡的忧郁,对着若冰笑笑,灿烂得就像满园的栀子花开,莫子云是她的第一缕阳光,也是她难以放下的那轮明月。可这轮明月心中所盼所想的却不是她,爱情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两情相愿如此难呢?她对莫子云,莫子云对姐姐,可是姐姐的幸福早已经将莫子云驱逐在外了,为何莫子云还要如此执迷不悟,jin锢自己的心呢? 也许这世上唯有心是我们谁都掌舵不来的! “若冰,你怎么来了?”莫子云的脸上已经没有太多惊讶,淡淡笑了笑坐下来,转眸唤道:“妈,今天怎么样?” 莫伯母自然还是恍恍惚惚的,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我们家小云可棒了,长得可帅了。” 莫子云笑笑,若冰悄眼打量他。 这样肩并着肩一起走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可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心始终不在她身上,若冰悲哀地想着。 莫子云侧目望向若冰,这个女孩从刚认识时的恬然俏皮,到后来不可思议的张牙舞爪,盛气凛然一点也不亚于夏若南,直到了解她背后的伤痕累累,心里震撼之余更是一份心疼和怜惜,想保护她,想给她想要的,可却无法给她想要的爱情。 在美国若冰刻意地疏远他,他不是不明白,他也希望若冰能有自己的生活,后来若冰带了个男孩子走到他面前,她说那是她的男朋友,她对他说,既然想夏若南,那就回去找她吧。那时的若冰说得尤其真诚,善良,这一年,若冰真的变了很多,人也开朗许多,只是有时候会有淡淡的忧郁,但她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攻击人了。 莫子云在离开美国前还是调查了若冰的男朋友,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现在想来,原来这一切都只是若冰撒下的一个美丽的谎言吧! “若冰,谢谢你来看我母亲。”莫子云突然说道。 若冰淡淡笑了笑,一个谢字就将二个人的距离生生地拉远了。 莫子云打开车门问道:“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吧!” “那你送我去学校吧。”若冰上车,莫子云南侧过身帮她系好安全带,暖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钻入她的心田,那是莫子云的味道,他独一无二的气息。但他的脸,他的笑却像梦中碎影般不真实。 “子云。”她轻轻低唤。 莫子云淡淡忧沉的目光望进若冰的眼睛,盈盈水眸让人看了是如此揪心地痛,莫子云情不自jin地伸手为她捋过一缕依俯在脸上的丝,如此亲昵的动作做起来却是这样娴熟,或许正因为他们曾经是对非正常恋人。 若冰顺势倒在莫子云的怀里,手圈拦住他的腰,脸埋伏在他的xiong前。 莫子云轻轻拍着若冰削瘦的肩,下巴轻轻蹭娑在她的头上,幽幽地说:“若冰,我们都需要一点时间。” 如果说有一种女孩是男人一辈子也不想伤害的,那就是像若冰这样的女孩子,在生那么事后,她更需要爱,比谁都需要。所以他不能自私地在还没有忘记夏若南时接受若冰的感情,他需要时间去处理夏若南在他心中残余的留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希望他和若冰开始的时候,翻开的会是全新的一页。 若冰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正是最近追得最火的林涵柏,简直是把她的手机当热线打了,这个林涵柏倒是十分有趣,是她的开心果,也是她的解心果,是他带着她走进那个恶梦,也带着她走出了恶梦。可是怎么说呢?即使那个人再好,也不是她的那杯茶。 莫子云斜眼看了看若冰的手机,又是那个林涵柏,心里不免有些怏然,若冰也不急着接起,扬着手机俏皮道:“那你要快点,不然我可要被人追跑了。” 莫子云干笑一声,这语气俨然是夏若南曾经的风格,这两姐妹还真够像的! 章依玲番外篇 古老的乡镇宁静悠远,也让浮躁的心安宁下来。叶依玲坐在门梯前,这幢老房子是外婆遗留下来的,要说年岁大概要追溯到清未年间了吧。 “依玲。”母亲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件,看了看依玲的神色,将信递过去,说道:“是暮青寄来的。” 叶依玲的眸光诧露喜色,忙接过信,看了看信封,钢劲有力的钢笔字迹分明地写着“应茹芯收”,他是写给母亲的。是呀!如果他想和自己联系,大可可以用emi1,电子邮件远远比这古老的信件来得快。 叶依玲将信又递给母亲,有一丝不快道:“他是写给你的。” “看吧,里面也有写给你的。”母亲略显忧虑,这个傻孩子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放下。 展开信件,亲切如同家人的称昵,热情关切的问候语,云淡风轻地将她十多的暗恋一笔勾销,她早就明白她的爱,她的执着,一直都只是他的负担而已。所以现在他连问候也要在母亲和所有人的见证下,他是不想再给她幻想的空间。这样没有结果的苦恋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母亲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还能如此心静如水地选择原谅,选择全身而退,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呢?叶依然释然地对母亲轻轻一笑,在信尾处,裴暮青提笔附加了一句,附上爱子照片。 依玲忙从信封里倒出几张照片,有孩子在洗澡的,有光着pi股在爬行的,有大声在哭闹的,看见这几张逗趣的照片,依玲把照片递给母亲,“妈,你看,暮青的儿子,白白胖胖的,好可爱噢。” 母亲拿在手中仔细瞧看,欣慰之余不免感慨道:“暮青父母如果能看到,该多高兴呀。” 依玲黯然垂眸,暮青的父母都是特别可亲的人,以前住在一起,处得和一家人似的。那时依玲便已经偷偷幻想,他们以后要真的变成一家人。 然而生活总是多曲折,她没想到也没法控制暮青会爱上夏若南,更加没想到自己所恨的夏家竟然也是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走的那天她答应了夏伯父让他抱抱她,她终于低低地喊道,“爸爸。” 这个在她二十多年来一直没有意义的称呼,没想到叫出来竟是如此感慨万千,心酸泪流,低低的声音几不可闻,可是她知道夏伯父听到了,因为他也哭了。那一刻她似乎真的感觉到失而复得的父爱。可是她终究没有答应夏伯父提出将户口转移到夏家,将她的户名改为夏依玲,其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无需在乎这么多形式。况且她也不希望让外界的人多加揣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这样对母亲,对夏家都不好。 “这孩子好像更像母亲。”母亲端看很久,突然说道。 依玲的目光也集落在照片上,仔细一看,眉目之间却是有夏若南的味道,再看这些照片,没有一张是好好端坐着拍的,每一张不是乐呵着,就是爆怒着,还有搞笑的,依玲笑道:“妈,你看这孩子一刻也不消停,性格肯定像极了夏若南,暮青肯定被他们二母子要折磨死了。” 母亲仔细研究了一番,笑着点点头,还真那么回事。 章尾声 入夜,裴暮青折腾半天才将孩子哄睡完,进浴室间泡澡,以前家里一直是用冲澡的,后来裴暮青的腿不方便时,才用了浴缸,不过也是个很不错的享受。w书友整~理提~供后来虽然裴暮青的腿恢复了,二个人都一直没改变泡澡的习惯。可是我实在觉得今天裴暮青泡得实在有些久,不,是非常久,他不会累得在浴缸里睡着了吧? 这样想不免不些担心,翻身下床刚想敲浴室的门,门突然哐啷打开,面前的裴暮青裹着浴巾,上身完全1uo露,他的肌fu其实极具you惑力,呈现古胴色,肌肉坚实,是属于壮男型,他的头散着浓浓的衣草味,水滴顺着他的头滴落下来,哇!这样子简直可以去拍写zhen了,肯定迷得无数美少fu神魂颠倒。 “喂,色女人,看够没有?”裴暮青一声低喝把我从花痴梦里拉回来。 嘴一撇,不以为然道:“谁稀罕呀!你出来干马不穿睡衣,就这样跑出来,有种你连浴巾也别裹呀!”说着我去扯他的浴巾。 没皮没脸的裴暮青似乎也相当乐意不遮不拦,一下抱住我,他身上的味道是我的迷药,他细细密密的亲吻是我的戒不掉的毒药,他低而磁哑的声音在我逃不掉的药。我愿意在他霸王的温柔下病入膏肓,不可自ba,永远沉沦。 “裴暮青,到底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我脉脉含情地望着裴暮青,他是个奇迹的创造者。就好像当初医生已经判了死刑,他几乎没有再站起来的可能,就算站起来,也不可能像正常人走路。可现在的裴暮青还不是能走能跑,人的意志力人的能量是乎所有科学的想像。 “老婆,我们再生个公主吧!”他的声音低低哑哑的,充满磁性的you惑,粗粗的netbsp;“什么公主?”我断断续续地回应,气思游移混乱,jing神早已不在正常中。 “你看,咱们家有**的女皇,有霸道的太子,还有个傀儡皇帝,就缺个公主,我们再生个女儿,就齐了,好不好?”裴暮青极其认真的地说道。 我就算再意1uan情mi也被惊醒了,十指用力掐住裴暮青的脖子:“死裴暮青,家里一个小恶魔还不够,还想再招个妖jing来,你是不是疯了?当我是母猪呀!” “爸爸,嘘嘘。”婴儿床里的小恶魔突然昂起头,睁着大眼十分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和裴暮青。 裴暮青一下被吓得手足无措,翻身滚下床,慌乱地找衣服穿。 我完全被这个小东西打败,颓软地摊睡在netg上,狠狠地踢了踢裴暮青:“还不快去做你儿子的马桶。” 窗外的夜色十分撩人,屋内伴着幽幽的灯明,听着裴暮青轻轻低唱的睡眠曲,手势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孩子小小的肩膀,我竟然也跟着他的旋律沉沉地睡去… 一本书完结时,心里总是有些空落,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有种深深的依恋。希望亲们会喜欢这本书,也希望能多给这本书提建议,不足的地方豆豆会不断改进的。新书《寂mo华裳》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