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 第一章 注入灵魂成功 熟练地在一团黑暗中绕过乱七八糟的杂物进到自已在顶层阁楼的小房间里啪地一声打开灯六月天阁楼里已经非常闷热了. 小丁脱下厨师袍光着膀子穿着一个大裤衩点上一枝烟一个箭步冲到桌前。墙角桌子上正出轻轻的嗡嗡声那是小丁唯一的奢侈品:一台电脑。 小丁正在玩《封神榜》公测头一天就闯进去挑了自已最喜欢的道士练到十二级时小丁正用一串串的火球打着雪妖忽然看见一个骑着大红马的武士闯到西昆仑来一刀劈碎了一个冰骄虫不由得眼红得直流口水于是立马叛变跑到崇山大营当起了丘八抡着大刀干到二十四级因为抢怪在陈塘关让个长着白色翅膀天使一般儿的美丽人妖给杀回城三次还大骂他是垃圾。 小丁于是大沏大悟从此洗心革面一溜烟儿蹿到蚩尤墓死心踏地当起了异人而且选了个女性角色一边娇滴滴地对级高的人叫着:“哥哥”“讨厌”“带带人家啦”一边恬不知耻地捡着人家扔下的垃圾装备从头练起。 这小子每天十二点多下班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就得起来没有时间玩于是买了变身药设好按键精灵跑到东海海底先施展色相找位大哥哥然后变成一只肥肥的兔子跟在人家身后混经验。 直到学会使用外挂小丁的春天才算是到来一台机子几乎二十四小时开机现在都练到六十七级了。 由于看春宫耗费了不少时间小丁抓紧时间想赶快玩上一会儿打开显示器一看这个气呀自已本来挂在大泽冰川打磷妖的现在一个叫伤心到死的垃圾道士正用十方烈火不断地攻击着自已好在外挂设了自动保护一个劲儿的自动上线下线。 小丁骂了一声立马上线关了自动保护咬着牙召唤出流星力士嘴里出一阵阵的冷笑58级的十方烈火跟我六十五级的流星祭干?拷!……真拷!太变态了流星居然干不过十方挂了的小丁站在西岐街头仰天长叹壮怀激烈。然后十分麻利地调出外挂在自动聊天的公聊、私聊里敲上伤心到死的名字然后打上一堆骂人的话还非常认真的给文字加了不同的颜色效果设上每五秒自动送后便嘿嘿冷笑着跑去仓库检查一天挂机的成果。 成绩不错打到蓝宝石一颗还有一个垃圾金伏世小丁的心情立刻大好调出小号给大号弄了几组材料洋洋得意地跑去瑶池找龙吉公主点绿去了。 小丁五十五级以前一直是垃圾装备垃圾、人也垃圾但是到了六十级以后忽然运气大转虽然人还是垃圾(国里一打仗就不见他的人影儿偶而参加一回只看到满天的火球四射没两下就不知道被谁给挂了)。但是却莫名其妙地成了合成装备的福星合成率远远高于其他人于是这也成了小丁喜欢这个游戏的最大乐趣。 和龙吉公主对完话小丁紧张地吸着烟一下一下地点击着盼望着公告栏再次出现自已的大名点了十二根柳木了还没成功通常手气顺时前五根就出绿装的小丁沉不住气了打开背包看看还剩三根小丁狠狠吸了口烟心里默念着:“龙吉妹妹千万成功呀拜托拜托哥哥喜欢你给哥点出个3o%的角兽头来吧阿门注入灵魂成功注入灵魂成功……”。 最后一根小丁一阵目眩一阵狂喜“系统公告:龙吉公主成功地将地水风火的灵魂注入红袖佳人的角兽胄中……“。 呃……红袖佳人就是小丁在游戏里的名字本来是级别低的时候想骗骗其他的傻老爷们给自已好处才起的可是级别高了想讨个老婆时小丁才傻了眼《封神榜》居然不允许同性结婚是可忍孰不可忍?小丁跑到论坛去大骂了一通看看无人理会于是哭哭啼啼地又给客服电子邮件要求变性可惜没有人理他于是只好继续沿用这一名称和角色。 寂静的国聊里又热闹起来:“拷这小子又点成了几乎快一天点出一个来了gm是不是他家亲戚呀?“ “哈哈我看是龙吉公主和他有一腿“ “和他个死人妖?切……红袖快看看装备属性怎么样“。 小丁乐得眉开眼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叼着烟卷儿眯着笑眼呲着牙正紧打字应付私聊忽然眼前一阵恍忽意识陷入一阵波涛般的动荡之中就此人事不省。 冥冥中有一个清脆的少女声音道:“哈注入灵魂成功……“。 “咦?怎么比我上次合成的四不象还要古怪啊唉又失败了。太乙真人用荷花可以做人我龙吉是上位神仙耶为什么却总是做不成呢?不要了……”。 可怜的小丁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家决定了命运象扔垃圾一样被人扔进了一团令人晕眩的虚空漩涡当中…… 再睁开眼时小丁现自已正被人提着手脚抬着走扭头看看好象是在公园里一般的景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小丁挣扎了一下吃力地叫:“喂这是哪里?”。 “啊?”正专心抬着他的两人吓了一跳手一下子松开砰地一声把小丁扔在了地上后脑勺磕在小径的鹅卵石上又晕了过去…… 假山上藤蔓纠结贴近池水的石面上长着绿茸茸的青苔。池中百余尾金鱼游荡着嬉戏着。小丁趴在石栏上瞪着自已在水中的倒影儿一双眼睛鼓得就象金鱼的眼睛。 那张脸满脸络腮胡子乍一看还真有些威武。可是……这是自已的脸吗?我原来可是小白脸啊小丁心中一阵哀叹。 现他没死后两个侍卫又把他抬回了侍卫室等小丁彻底清醒后就现自已已经处在一个完全不同的年代了。 小丁打着哈哈旁敲侧击用了三天时间只弄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件自已已经不叫小丁了叫吴天德是河北沧州的游击将军; 第二件现在已经改朝换代了自已的身份证已经没用了因为现在是什么大明万历年间。小丁的历史学得不太好只知道有个朱元璋、有个建文帝、燕王、还有上吊的崇祯其他的明朝帝王一点印象都没有。 第三就是自已所在的地方叫周王府由于周王的封地接近京城在河北境内所以皇帝为了自身安全此地藩王的封地私兵不准逾三百人所缺役丁由朝廷轮派。自已就是沧州游击将军奉命在周王府轮值时间为十八个月想不到刚刚来了不到一个月就遇到了刺杀周王的刺客自已被刺客一掌拍中差点儿翘了辫子。 小丁苦着脸看着水中的倒影儿想想点绿居然把自已的灵魂点入了别人的身体真是•;#•;¥%¥#%……要来也该找个出身好的身份啊就算不当皇帝当个王爷啥的这辈子还用愁么? 不过……游击将军?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儿不过既然叫将军应该也不错吧怎么也比当厨子强吧?小丁胡思乱想着随遇而安的性格使他凡事都想好的一面这样安慰着自已倒也渐渐洋洋自得起来。 (很多看我书的朋友都诚恳地建议我前八章修改一下说前八章过于沉闷许多慕名而来的朋友只看了三章就跑了如果一定要留下不如把前八章放到外篇里呵呵本来就是正文放到外篇里也不是那回事啊我想给主角一个合理的铺垫后续情节许多都在这里留下伏笔不写怎么成?何况主角与朱静月的感情戏这八章最是细腻我觉得那种潺潺流水的感觉很好啊**也得有前戏吧?法全文结束后回头再看我仍没觉得什么不妥说前八章不好我看是因为读友们冲着同人的类型来的却很久没看到原著里人物所以才急吧^_^) 第二章 做美女郡主的心腹 小丁站在石桥上正胡思乱想忽然一个校尉跑过来道:“吴游击王爷要见你”。 小丁一惊拉了拉身上的军服随着那校尉出了园子拐过角门向王爷书房走去。 校尉在书房门口站定向里边示意了一下小丁不由挺直了身子咳了一声高声道:“卑职吴天德求见”。 书房内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王爷叫你进来呐”。 小丁推门踏进书房迎面先是一面玉屏风绘着宫廷仕女图绕过屏风只见宽敞的书房内左右各有一只铜鹤袅袅的香烟自鹤嘴中吐出。 里边一只八仙桌桌前一只插着高矮不一画卷的瓷瓶旁边站着一个手执拂尘的老太监八仙桌后端坐着一个人儿矮小的身子也就十岁出头稚气的面庞还要摆出一副严肃威严的样子。 那小王爷身侧站着一个宫装美女身段儿窈窕略扫一眼只觉秀美动人。 小丁也不敢多看看看自已离王爷的书案隔着十余步的距离也不知该走近去还是就地磕头施礼不免有些进退失据。 那宫装美人看他张皇失措的样子嘴角微微绽起一丝笑意。 小丁不知自已该如何施礼想想电视上见过的将军模样于是单膝跪地垂道:“卑职吴……天德见过王爷呃……小姐……嗯……姑娘……”一时说得面红耳赤只觉甚是丢人。 那小王爷本来还端着架子瞧他这副模样也忍不住失笑回头看看身畔的玉人儿稚嫩的嗓音强忍着笑意道:“咳咳免礼平身吴将军这位是本王的姑姑静月郡主”。 小丁忙又施一礼:“卑职见过郡主”。 那大美人儿走近身来环佩叮当悦耳的声音略带着些许笑意:“吴将军免礼”。 小丁鼻端只闻一股中人欲醉的幽香抬起头来只见一个二十许人的大美女眉黛幽远秋水为眸娇俏的五官透着古典的美丽确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小丁可不懂这般直视本来极是无礼的行为。不过他刚刚张皇失措的举止已经明明白白告诉眼前这位大美人儿这不过是个不懂礼仪的军中粗汉所以虽然被他欣赏中带着些贪婪的色色目光看得玉颜微红那位静月郡主倒是没有生气。 静月郡主穿着宫装头装扮却不正式只用珠环绾住自身后垂下及腰的长露出光洁白晰的额头。 郡主看着小丁道:“吴将军前几日王爷遇刺多亏将军率部曲击退贼人”。 小丁尴尬地一笑道:“不敢卑职武艺低微都是王爷洪福齐天”。 静月郡主笑吟吟地打断他的话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吴将军其实试图对王爷不利的人已经不是第一次下手加害王爷不过这么公开地行刺却是头一回看来那人已经迫不及待。” 她顿了顿在小丁面前踱着步子说道:“实话对你说了吧试图对王爷不利的是王爷的叔叔北定候爷这次一击不成若准备充份下次若来 小丁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却见静月郡主正侧着螓秀眉微蹙轻轻摇头珍珠耳坠轻轻摇晃着在秀雅颀长的颈项映衬下显得整个人高贵而优雅。 小丁不免瞧着有些痴醉静月郡主怎猜得到这蠢货在为自已的容貌而陶醉不已只当他沉稳机智暗自庆幸自已没有选错人。 静月郡主抬起手来掠了下鬓边的秀那黑绸金边的绸缎衫袖滑落下来露出半截皓腕袍袖上隐现云纹雷鸟图案花纹盯着小丁轻轻道:“若是王爷有什么意外府城官员都有重罪将军身负护卫之责更加势不能幸免王爷安危系于将军将军前程亦系于王爷啊”。 小丁抿了抿嘴角心想:这是老板要自已表明心迹了。当下拱手肃立沉声道:“卑职愿为王爷分忧请王爷示下!”一边说着一边心想:“我说看古装剧那么过瘾这几句话说起来就是比请组织上放心我坚决完成任务有味道”。 静月郡主芳心一喜微笑道:“将军免礼。前日贼人来袭王府卫兵队长邱百户被刺死王府卫队也死伤惨重我已上表朝廷请求将军率所部补充入王府卫队既然将军同意兵部未行文之前便请将军暂任我王府卫队长享百户长的俸禄”。 小丁心中大喜原来那些架空小说讲的都是真的敢情俺们现代人到了古代都是有人上赶着要来封官许愿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美女哭着喊着来让我泡如果是郡主这样的美人儿. 小丁只觉前途一片光明至于他的前任是怎么把位子“让贤”给他的已经忽略不计了。 小丁连忙施礼谢恩静月郡主淡淡一笑道:“我们王爷是世袭的王爷按大明律藩王之位由嫡长子长孙世袭罔替而其他王子却不得世袭王位。北定侯是周王一脉近支又受皇宠若是王爷有个什么好歹他便有机可趁于是勾结了江湖上一些以武犯禁的帮会意图谋夺王位也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原因所以我们才不能借助官府的力量”。 听了静月郡主的解说小丁刚刚升官的狂喜渐渐冷却下来这位侯爷虽然论地位不及周王但是势力未免太大了吧?又是江湖中人又是朝廷东厂。东厂自已听说过的呀看《新龙门客栈》时看那东厂的威风圣旨都可以想写就写大臣想抓就抓手下那些个高手自已有什么呀?能对付得了人家吗? 小丁心中打鼓不由暗悔这份差事应承早了。这个火坑躲都躲不及呢怎么能往里边跳呢? 静月郡主见他面上渐渐沉重起来连忙话风一转道:“不过北定侯虽然投靠了东厂但是由于周王府与东厂有极大的渊源所以东厂厂公和几位大档头严禁东厂势力渗合进来所以北定侯能倚靠的便只有那些江湖中人了”。 小丁听她言语犹疑心想这周王府看来空有其表势单力薄能和东厂有什么渊源如果不是吹牛……抬头看看郡主那美丽的模样不由想得歪了莫非静月郡主用美人计勾引东厂厂公? 唉怎么美丽的女子都要攀附权贵呀心里面又嫉又恨暗叹:如果我是东厂厂公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那可就……不对呀东厂厂公不都是太监吗? 这位静月郡主不知他心里正转些腌脏念头继续说道:“那些江湖人仅凭王府的卫兵是无法抗衡的而周王府因为靠近京城又不便招揽江湖中的奇人异士以免引起天家误会。因此我和王爷商议了一下决定在王府当中招收一批心腹传授周王府祖上传下来的武学我知道吴将军所部都来自沧州那里习武之风甚盛诸位想必都有相当的基础学起来一定事半功倍这样王爷的安全就有了保障了“。 小丁心忖周王府能有什么祖传武学?如果有让小王爷好好学上一学成为天下第一流的高手不就什么危险都没有了?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封官许愿地搜罗自已这种半吊子当心腹? 他可没想到后世之人虽然对古代神奇的武学十分向往但在当时官宦、贵族当中武艺不过是下九流的玩艺儿少有人去学何况周王贵为王爷怎么可能每天提刀捉剑练习武功。 不过一听有武可学对小丁这个武侠迷来说还是有着莫大吸引力的忍不住问道:“什么武学?” 静月郡主道:“这门武学叫混元气功”。 小丁一听哑然在他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哪些厉害的功夫不是有个神神气气的名字?混元气功?一听就是街头卖膏药的用来断砖头、碎大石的功夫。 静月郡主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禁白了这有眼无珠的大胡子一眼说道:“你不要小看这门武学当年周颠仙人便倚仗这门武学协助太祖打下这万里江山。后来颠仙人将自已的两门绝学分别传给成祖身边两人‘混元诀’传给了成祖驾前的道衍和尚‘葵花宝典’传给了成祖心腹太监郑和俩人在靖难之役中都立下了不世功勋”。 小丁“啊”地一声瞪大了眼睛心中怦怦乱跳一时让‘葵花宝典’四个字惊得目瞪口呆脑中纷纷乱乱只有‘葵花宝典’四个字在心里头不断地念诵着心中狂叫:疯了疯了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一门功夫我这是到哪儿了?想了想狠狠咬了咬舌尖一阵疼痛才确认自已不是在做梦。 “成祖登基大宝后成立东厂道衍、郑和便是东厂任三大督主之一周老王爷是成祖第十六子道衍大师的三徒因为这些渊源所以东厂从来不找周王府的麻烦“。 小丁转念一想葵花宝典可是在江湖上流传了好几代才到了林家的手中当初看《笑傲江湖》也没注意那时是什么时代如果正好是令狐冲的时代就好了东方不败、任我行、岳不群……多么多姿多彩的江湖生活啊哇哈哈哈了了这胸口碎大石的混元功原来和葵花宝典是齐名的这下捡着了好好学会它那就是傍身的本钱将来朝廷混不下去就去混江湖…… 小丁想得热血沸腾、口水直流忍不住挺直了腰板问道:“郡主卑职什么时候开始习武?”。 静月郡主忽然看他这么积极反倒怔了一怔才道:“你且去寻几名亲信侍卫人数不宜过多四至六人即可寻齐了人再来”。 小丁一呆心想:“这么神奇的武学还要和别人一齐分享吗?这些官家的人真是莫名其妙江湖中人为了一本秘笈可以打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她怎么这么大方?你当是野外救生训练吗?找那么多人我怎么独步武林?”。 小丁不情不愿地拱手应是又向坐在椅上的周王爷施了一礼转身走出书房站在天井里抬起头来迎着满天的灿烂阳光踌躇满志手舞足蹈心中大叫:“‘葵花宝典我来啦’”。叫完忍不住打了自已一个嘴巴他***怎么满脑子都是‘葵花宝典’呀. “混……混元气功我来啦”只觉这一叫气势远远不如叫‘葵花宝典’时的威武忍不住自嘲地一笑大踏步去了。 第三章 返老还童的功夫 小丁正和练过几年铁砂掌的恒定基过招虽然以前对武学一窃不通但是这吴天德的身体素质还不错经过几个月的磨合小丁现在和别人对打起来也是有模有样。 这门混元诀果然是一门上乘内功小丁练了才一个多月时运起气来就能感到一个小耗子似的气流在自已的体内滚动。就凭这小丁就认定自已是真的捡到宝了。不过一想到要和另外四个人一起练习这种天下无双的神功小丁心中就郁闷看了好多武侠小说都是男主人公一个人独得绝学然后出山那叫一个拉风美女足有一个加强连任君挑选可现在唉哪有这么糟踏神功绝技的呀。 当然小丁挑人时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看这四个侍卫个个都是身材魁梧有力脑筋么……嘿嘿嘿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最让他惊讶的是教他武功的居然是那个细声细气走路都怕踩死蚂蚁的黄公公。第一天黄公公试他们武功根底时的情形小丁还记忆犹新小丁挑选的那个沧州劈挂门的高手冯乔向着这个看起来象个和霭可亲的老太太的黄公公冲过去时一掌劈下唿地带起一阵风声看得小丁那个不忍只不过马上他就看见那位黄公公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掌。 只是一只手掌在冯岳手臂上一格然后他就看见冯乔那高大的身子象风车似的在空中转了起来…… 小丁慨叹真是太监不可貌相呀尤其是大明朝的太监。 等到练了三个月时静月郡主跑来试拳三拳两脚将他们五个放倒小丁才现这位美女郡主居然也是一位高手。 穿了一身白色劲装的静月郡主正在一边盯着两人比试对于这个吴天德她是十分满意的虽然刚刚把这几人找来时小丁武功基础是最差的但是却具有极高的领悟力想当年自已刚学武功时是黄公公手把手地教的呀好象也没他这样好的资质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进步如此之快现在才不过六个多月在自已手下居然可以挺过十招了。 小丁眼角的余光也现这位美丽的郡主这两天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美人关照之下不禁热血沸腾越打越是出色。 静月郡主借观摩较量武技之机仔细打理着小丁心中暗想:“奇怪虽然黄公公说过咱家的混元气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绝学不过决不可能拥有返老还童的功效呀当年颠仙人和道衍大师活过百岁高龄也并不曾听说外貌会返老还童的这个吴天德怎么变得越来越是年轻?身形越来越矫健渐渐失去中年人的那种臃肿目光越来越澄彻还有他脸上的肤色、皱纹才几个月的功夫几乎年轻了五六岁现在看来也就三十出头怎么会这样?“。 难道……这吴天德练功时现了什么诀窍想到这门武功可能还有驻颜功效出于女人的爱美天性和对永葆青春的渴望静月郡主不禁对小丁越来越感兴趣。 两人刚一停手静月郡主就淡淡地对小丁说了一句:“吴将军请随我到静室来”说罢转身飘然而去。 步出演武堂沿曲廊绕到后边穿过一片葡萄架才见到一间静室小丁一直跟在美人儿身上隔着五六步的距离规规矩矩地跟着。 跨进门去静月郡主已盘膝坐在静室中央。 这间房子呈圆形四壁没有窗棂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头顶天窗打开一束阳光投入室内正射在静月郡主的身上。 静月郡主一身素白劲装纤腰一握乌黑的长简单地挽了一下垂在脑后。娇柔的身躯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整个人犹如一朵飘逸出尘的白莲花。 见他进来静月一笑道:“将军不必拘束请坐”。 小丁走到她面前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膝坐下。从侍卫们口中知道这位静月郡主的事迹后小丁对这位姑娘很有几分敬意倒也不会再象初见她时那样时不时对着她意淫一番。 原来静月郡主是已过世的周王嫡亲妹子七年前河北瘟疫横行天灾之下还分什么官宦黎民结果周王府也遭了大难周王和王妃都先后病死。那时世子才三岁静月郡主也仅十四岁。 这位郡主为了亡兄唯一的血脉不辞辛苦地照料着不懂事的小周王。周王的封地有六县除了平时王府的事务这小姑娘还得时时防备暗怀歹意的怀定侯的明枪暗箭。 那时女孩儿十五六岁就是适婚年龄过了十八岁还不出嫁就成了老姑娘了。但她若是嫁了人夫妻都住在王府内不但于礼仪不合而且也会招来闲言碎语说她谋夺兄长产业为了照顾幼侄静月郡主只好牺牲自已的终身幸福了现在都成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想要照顾幼侄长大成*人看来只有终身不嫁了。 以小丁在各种酒店打工的阅历中美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种印象就是美女都把自已的美貌和**当成本钱不择手段地去迎合权贵象这样肯为了别人牺牲自已的美人儿叫小丁着实感动了一把。 静月郡主待他坐定微笑道:“将军的资质实在出色。练习混元诀不过六个多月进境一日千里。你按黄公公所授心法习练可有什么不适之处么?”。 小丁坐在她身边鼻端闻着由她身上散出的幽香目光竟不敢直视微微敛目注视着静月郡主的膝盖说道:“卑职按黄公公所授功法日夜苦练只觉身体犹如伐筋洗髓一般体质有了极大的变化并无什么不适”。 静月听了不免有些失望又细细问了一遍听小丁将自已练气之时经脉运行途径叙说了一遍和自已所练功法毫无二致心中也没了主意。 侧头想了一想静月起身道:“黄公公是王府中官事务繁忙你进境迅由今日起单独在这静室内习武由我来传授你中卷功法这套混元功法除了我只有黄公公有幸习练中卷还望将军不负所托”。 小丁起身应是静月郡主起身离开了静室心中暗忖每日和你过招练气总可以找出其中的不同之处罢? 从这天起小丁每日和静月郡主切磋对练如是者又过了大半年。自夏而冬又自春而夏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一年多了小丁的身体变化越来越小越来越慢渐渐稳定在二十七八岁年级模样这恰恰是他前世的年纪。 而小丁的武功现在已济身江湖三流高手之列以一年的功夫能有此造诣可见这门功夫真的是妙参天地造化的神功。 对于混元功的驻颜功效静月郡主还是摸不着一点头绪。现在的小丁看起来二十七八双目炯炯有神虽然不是前世的小白脸模样倒也是个英俊、刚毅的军官模样。那副大胡子虽然看起来极有男子气概不过小丁却不习惯逛街时买了把小刀每日刮得甚勤。第一次刮完再跑去池边临水一照把他自已也吓了一跳怎么自刚来到这明朝时看了一下自已的模样几个月不见现在的模样倒似年轻了十多岁? 这些日子每日动手过招虽然都是小丁毫无悬念地被郡主放倒但是坚持的时间越来越长已渐渐有了反击之力。 这郡主虽和府中的老中官黄公公习练了多年的混元功法可是并不知道自已的功夫到底如何。两人都未在江湖中闯荡过除了上次刺客闯入内堂二人甚至没有丝毫实际交手经验。 小丁一交起手来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心中想的都是赶快练成神功啸傲武林虽是面对郡主也是尽出全力一开始静月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已渐渐感受到他攻击的威力相应的自已的对敌应变经验也大为增长。 小丁在酒店工作时就整天和那些女服务生泡来泡去的再加上先天对于皇室权威缺少恭顺对静月郡主便越来越没了主下之分。 静月郡主二十多岁的大姑娘还没这么接触过男性一旦没有了郡主的架子两人倒是越来越熟稔平时过手喂招有些师兄妹一起切磋习武的味道有时也停下来讨论一下攻防的经验心得。 静月郡主每日协助黄公公处理公务教导王侄学习只有下午抽出两个时辰来传授小丁武技现在可是越跑越勤了。 虽然在她心中还没意识到小丁在自已心目中的位置越来越重要可是每日一有空闲那吴游击的模样就不由自主地浮上心头常常不知不觉间才现自已已经踱到静室的门口。 这日静月郡主和黄中官、账房师爷核对了账簿由于秋收除了平时的商税、关税、车船税等还有钱粮赋税上缴朝廷及自留部分待计算核对完毕已比平时练武时间晚了许多急忙回到房间换上习武的劲装赶到静室却听到静室中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不由驻足门口侧耳倾听。 小丁这日不见郡主赶来指点独自一人练得累了在静室内闲逛看见墙边壁上挂着一管紫竹箫便取下来吹奏起来。 小丁是个孤儿由于所在的县城没有孤儿院自小在养老院长大随一个老人学过吹箫虽然谈不上技艺高不过完整地吹奏一曲子却也不算难事。 来到这个时代有些时日了小丁渐渐融入了这个时代以前的日子想起来时时感觉恍若一梦虽然那时的生活乏善可陈仍不免有些伤感一《神话》主题曲《无尽的爱》从竹箫中奏出那悠悠的曲调带着些淡淡的伤感和哀愁。 那曲调是那么优美、那样动人静月在门外不由得听得痴了想到自已一个女子为了兄长的子嗣呕心沥血这么些年来受到的委屈和寂寞险些落下泪来。 她轻轻叹息一声踱进房内轻笑一声:“原来将军还吹得一口好箫好动听的曲子怎么曲调这么伤感将军可是……想起了什么人?” 小丁放下箫抬头看到静月在自已面前坐下白玉似的玉颜红嘟嘟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忽然想及后世对“吹箫”更著名的诠释稍一想象那种旖旎风光忍不住心头一跳脸色有些红了起来。 静月见他一个大男人脸上居然有些扭怩的红晕还当真的被自已说中了心中有些空落落的情绪忽然一下子低落下来。 第四章 两情相悦 小丁见她脸上的落寞神情却不知她心中所思呵呵一笑道:“卑职上无老下无小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哪有什么人可思念不过是想到了这曲子所叙述的那个故事有些伤感罢了”。 小丁旁敲侧击从别人口中对这个吴天德的身世了解过和自已一样没什么亲人所以才这么说。 静月听了“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这样有趣的话不由噗哧一笑犹如鲜花绽放让小丁看得又呆了一呆。 静月自觉不雅举袖掩住了唇白了他可恶的目光一眼好奇地问道:“哦?是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小丁便将《神话》叙述的故事略做修改当然不能涉及到自已那个朝代煸情地给静月郡主讲了一遍。 那浪漫传奇的爱情故事听得郡主一阵唏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伤感动人的传说女孩子那种对浪漫爱情故事的憧憬让她向往不已。 望了小丁一眼心想:看不出这家伙人高马大一个粗枝大叶的男人居然有这样细腻的心思这样浪漫的情怀。忽然心中一动嗯?公主和将军?什么意思?这……这家伙莫非编排了故事向自已暗示什么? 静月越想越觉得可疑脸上忍不住一阵燥热偷偷觑他英俊的面孔芳心不争气地跳了两下暗想看他粗犷想不到打起女人心思来如此会动心机心中羞涩暗啐了一口羞红着脸别过头去。 这种女儿羞态最是动人心的可惜小丁看不见正低头寻思着怎么向静月郡主进言呢。 以他这些时日所了解的情况才知道那北定侯没有东厂的支持却对一个王爷如此嗣无忌惮按说以一位王爷来说虽说没抓到什么确实的证据也不会如此被动但是周王府如此孤立无援那就大有问题了。 小丁虽然只是个普通人后世看了那么多小说、宫廷剧猜也猜得出来知道因为周王封地在京城之侧因是成祖封下来的王爷这皇帝不能随意裁撤藩王这种事深招诸藩王禁忌牵一而动全局但是如果有人替自已除了这卧榻之旁的诸侯到时名正言顺将封地收归国有岂不妙哉?所以朝廷才不闻不问。 既然皇帝有此心现在周王还小皇帝还不急若是待他渐渐成年只怕在皇帝暗示之下连东厂也要渗合进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周王早晚有性命之忧。 静月偏过头去小丁也正低头沉思室内一时静了下来让静月越的如坐针苫。扭头看见小丁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将军在想什么?” 小丁抬起头来将自已想出的保命之法向郡主合盘托出静月郡主听了一时无言小丁看她脸色平静如常又耐心解释道:“卑职了解过现在朝廷中还有一百多位王爷其中授有封地的有八十多人遍及全国。自靖难之役后藩王势力大为削弱可是仍受朝廷忌惮而其中周王府虽然势弱但是封地最接近京城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依卑职之见若是周王府明确上表朝廷要求收回封地迁居京城皇帝遂了心意下边又有全国八十多位藩王在看着朝廷决不会亏待了王爷赏赐和俸禄比之现在只多不少到那时王爷的安全更是绝对无虞。” 小丁眨了眨眼笑道:“到那时东厂、西厂、锦衣卫只怕对周王的安全保护要仅次于对皇帝了。试想若是自请撤藩的周王在京城哪怕掉了一根汗毛天下的藩王们会怎么想?普天下的臣民会怎么看?“。 静月郡主低头想着小丁住口不言等着静月郡主决断。过了半晌只听静月郡主悠悠一声叹息两行清泪沿着美玉似的脸颊流了下来。 小丁吓了一跳慌道:“郡主你……你怎么了?“。 静月郡主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下抽抽噎噎地道:“我视将军为倚仗原来将军却是朝廷派来的说客“。 小丁看她娇娇怯怯的伤心模样一串串珠泪掉下来简直砸碎了他那颗怜花之心一时情急忍不住握住她的皓腕大声道:“卑职对王爷、对郡主的忠心天地可鉴自从见了郡主卑职的心就留在这周王府了。若是郡主不愿撤藩卑职就算拚了这条命也要保护王爷周全无论是谁想要对王爷不利除非踏着卑职的尸体踩过去“。 静月郡主被他抓住了手腕一团红云腾地上脸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再听了他话中的情意只觉得身子躁热一阵酥软忍不住娇嗔道:“你……你……你快放手对郡主无礼想杀头么?“。 小丁这才现自已情急之下抓住了人家玉腕忙松开手讪讪地说不出话来。静月郡主白了他一眼起身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待我同王爷和黄公公商议一下再说”急急地走到门口停下身子;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地道:“胆小的男人”。倩影一闪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小丁张口结舌心里、眼里尽是郡主夺门而出回眸一笑间的羞涩、忸怩那仙乐纶音般的一句调笑的话只觉得身子飘飘乎乎好似腾云架雾似的。好半晌才一声欢呼爬起来跳了两下一翻身拿起了大顶。 静月郡主说出那句话来逃出门口只觉脸上烫跺了跺脚心中暗恨:“我……我怎地竟说出这种话来?天呀可羞死人了这叫我以后怎生见他?”捂着脸飞也似地逃了。 静月回到自已的闺房揽镜自照只见不但是脸蛋连脖子都红了起来像一只醉虾可是眉梢眼角那种动人心魄的春意连自已都看得明明白白真是羞不可抑又觉得自已这般放下身段儿芳心中大是委屈忍不住嘤嘤地哭了起来。 第二日估摸郡主该来指点自已武功了可是等了半晌却是不见芳踪。小丁抻着脖子站在门口象个春闺怨妇般左瞧右瞧还是不见她来郡主的闺房他是闯不得的只有焦急等待。 直到独自一人将混元掌法演练了七八遍全身大汗还不见郡主大驾小丁十分失望脱下上衣擦了擦汗这才失望地拉开房门想回去洗个澡。 房门一开“唉”地一声静月郡主竟一下子跌了进来摔到了小丁的怀里。小丁连忙掩上房门揽住她瘦削的香肩。 静月郡主脸蛋儿热得能烫熟鸡蛋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男人抱在怀里贴着他**结实的胸膛闻着他身上强烈的男人气味静月推了两把没有推开只觉得一双手也酥软无力已极若不是小丁现在另一只手环着她的纤腰只怕便要软瘫在地上。 小丁知道此刻若是笑出声来这女孩儿怕要恼羞成怒了便强忍住笑意道:“郡主一直在门外?” 静月儇在他怀中脑子早成了一团浆糊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才警醒过来期期艾艾地解释道:“不……不是我刚来我……”。 小丁双手扶着她的削肩眼前不由一亮只见今天静月郡主的打扮略略有些不同虽仍是一身劲装可领口袍边绣着浅绿色的梅花束的紫色丝带打着一个花结儿鹅蛋脸上莹洁如玉鼻梁高耸慌乱的眼神象受惊的牝鹿丰润细腻的嘴唇此刻正惊慌地微微张开散出诱人的光泽。 小丁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俯下身去一口叼住了她的樱唇静月的美眸一下子张大了眸光中充满惊讶、羞窘、难以置信的神色。 小丁的舌尖一探入郡主温软湿润的口腔郡主的身子一震嘤咛一声然后一双美目缓缓阖了起来一副任君予取予求的表情。 小丁接吻的经验不算丰富不过比起这初尝滋味的处子却足已掀起滔天的情潮那双笨拙的嘴唇渐渐开始迎合着啄吻着他灵巧的舌尖也似拒还迎的和他的舌尖纠缠起来。 一边吻着小丁的手一边不老实地沿着静月郡主的肩背抚摸着抚上那丰盈挺翘的圆臀留连不舍。过了许久静月才一下子推开他大口地喘息着目光复杂。 小丁深情款款地盯着她柔声说:“静月我爱你”。 静月郡主身子象风中的树叶般蔌蔌抖转身想逃出门去。小丁一把自后面抄住她的细腰将她拉进自已的身边在她耳边低声笑道:“亲爱的逃到哪里去?逃得了今天那明天呢?”。 静月不依地扭着身子嗔道:“你……你这个坏人”臀后忽然感受到小丁的坚挺骇得静月郡主象中了箭的兔子一下子跳出了他的怀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不……不要碰我”。 小丁也觉尴尬他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却没有胆量现在将郡主就地正法眼见郡主羞窘异常自已一时竟也慌得不知说些什么好。 两个人呼呼地喘着气大眼瞪小眼彼此紧张地揣测着对方的心意静月郡主更是悄悄提起了脚尖只要稍有动静立时便要逃出房去。 两人就这么对视良久小丁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静月郡主先还忍着终也忍不住掩袖笑起来笑罢冲上来一脚踢在在小丁的小腿上恨恨地道:“你这胆大包天的家伙”。 静月这一踢不知轻重小丁只觉腿骨疼痛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抚腿呼疼。这一下静月也紧张起来连忙蹲在他面前抚着他的腿问道:“怎么了疼不疼?”。 小丁见她真情流露的样子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张开双手将她搂在怀中静月挣扎了几下又怕碰了小丁的腿也就随他抱住。 这回小丁不再急色曲意温存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她开心。初恋女孩大脑一般都处于当机状态不要说小丁在她耳边大赞她的美貌、深深的爱恋就算只是在她耳边哼哼几声扮足了猪哥也不过是令她腾云之余再驾驾雾罢了只觉得这可恶的冤家在自已耳边说着甜蜜的情话哪还听得清说的是什么?倒枉费了小丁绞尽脑汁背出许多经曲台词了。 第五章 雪夜刺杀 男女之情由冷若冰霜到如胶似漆不过是一层窗户纸的距离一旦捅开便再无彼此。练武虽苦每日有这么个大美人儿陪着小丁倒也甘之若饴武功进境更是神加上小丁虽无武学基础但后世信息达对技击的原理怕是比古人了解的还要透彻不但混元气功日渐深厚拳脚功夫也大有长进。 静月美人儿原本只打算传授五名王爷的贴身侍卫第一卷混元功夫现在当然精简到四人。至于对小丁嘛只恨不得这逾看逾是贴心的情郎武功比自已还要高上十倍自然是倾囊相授。现在四名侍卫便是拍马也赶不上小丁的境界。 小丁看武侠剧最有特色的便是轻功于是在轻功上大下功夫别人练腿力只是站桩马步小丁平时在双腿上缚了铁瓦每天早上都要围着王府跑上十圈。再在院子里挖了个坑只容双腿下去直上直下的蹦腿力日强再辅以高深的内力竟也能飞檐走壁喜得小丁大做啸傲江湖的美梦。 小丁就在这种日子里又过了几个月王府一直平安无事可是小丁哪敢大意除了巡夜的侍卫他又在周王内室安排了三十名侍卫值宿又在王府的地道中植了竹筒内置引线在房顶四檐下向北方卫所方向安置了七枚烟花火炮事先让黄中官以王府的名义知会卫所驻军若见王府火炮烟花点燃派人来援。 大明律若是藩王遇刺地方官员连坐受罚所以谅他们也不敢拿自已的项上人头开玩笑。 好冷的天天上又下起了大雪。小丁披着袍子踩在雪地上地上初积的落雪极为柔软靴子踩在上面寂然无声。唉别的还好这里就是冬天上个厕所费事儿在里边蹲上一会儿冻得屁股蛋儿都木了。要是有王爷那样的命就好了人家的茅房都是单独的一间房子。 小丁嘴里嘟嘟囔囔地念叼着急急往回走这一会儿功夫身上这点儿热乎气就都跑没了。眯着眼风雪中只见远远的墙垣上人影一闪好快好轻巧的身法。 小丁立刻停住脚步是不是自已眼花了?闪身避到旁边的树下这是一棵古柏树冠上堆满积雪穿着白袍的小丁立在树下不动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有人出现那是三个人穿着黑深色的衣服。夜行穿黑衣但是白雪茫茫反而衬得更加清楚。好快的动作三道人影很迅的朝王爷的住处方向而去。 嘿好象来了不少人小丁目光流转手探进怀中握住了刀柄长吸一口气空气冷冷的甜甜的。倒底来了多少人?以小丁的功力听出这片刻功夫方圆五丈内最少又出现七八个人。 终于来了小丁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生平头一次遇到这种危险的场面自已没有一点畏惧反而……有些兴奋?是因为前世的生活过于平庸?是由于自已也算是死过一回戡破了生死?还是因为自已这一世的生命本就为江湖而活? 来不及细思量砰地一声积雪炸开小丁爆退身后的古柏树身上探出一截枪头。人影闪出抽出穿树的长枪枪势更进唿地一声小丁只觉得眉心炸枪尖突兀间已刺至眉心。 砰小丁以更快的度仰天跌倒单手一撑地持枪人向前爆进他的身子却贴着地上的积雪向持枪人滑近。枪已落空那刀呢? 小丁的刀长不过一尺刀背厚约寸半刀如弯月黑黝黝的只有刀刃处一抹寒光这是斩骨刀。阁下若是去鲜肉店买过排骨想必知道它的样子老板给你称好重量通常都会抄起它来把骨头斩得七零八落。 小丁觉得用这个砍人才够劲而且有点不忘本的意味在里边所以从厨子那儿弄了这把刀来用。这把刀到了小丁手里还是头一次开市砍的却不再是猪而是人。 啊一声惨叫持枪人被他从裆下穿了过去那一刀也将下身劈得裂了开来肠肚流了一地。七八道人影怒斥暴喝纷纷冲了过来。小丁握紧刀急冲冲向王府住处那里有三十名侍卫值宿每人身边都有可以五连的硬弩。 小丁相信就算真是什么江湖高手在夜中要被硬弩射杀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后面几道人影追得也好快眨眼间两把剑已如两道电光刺向了小丁的背。小丁忽地一矮身距殿门不过一丈距离只要冲进去黑暗中这些人难道地形比自已还熟?当下不招不架脚下加劲窜向前去这一下他苦练的轻功终于挥了作用。 小丁叹气他没想到事实和自已估计的差了那么远他已冲到了周王的房间一路上只看到死尸死去的侍卫那先前闯进来的三个人居然一直杀到了周王的卧室。 小丁提着刀、喘着气站在那里怔时身后七个人也已冲了进来。这些人和先来的三个人都是一身的黑衣黑巾蒙面。恒定基、冯乔等四人逞半圆形护在周王床前黄公公站在前边或许是因为做了一辈子奴才这种时候脸上还是毫无威势。 后到的七人左右一分守住门口却不言语显然是以里边三人为。小丁的目光却越过众人的身影向床头探望。静月郡主看来也是匆匆赶来只穿着亵衣提着一把剑一手将小周王搂在怀中迎上小丁的目光时勉强一笑。 小丁一见她无事舒了口气向恒定基身边一靠恒定基低声道:“还以为你挂了呢这些人武功好高刚刚我和那个矮胖子对了一掌右掌折了要不是公公出手现在已经完了”。 小丁向那三人扫了一眼只见中间一个身材矮胖的黑衣人目光如电。左之人高高瘦瘦右边那人中等身材也是身材偏瘦。那中间的矮胖中年人抚掌笑道:“公公好俊的功夫这几人是你的徒弟么?想不到小小的周王府居然还有这等高手难怪我四师弟上次要铩羽而归了。 黄公公尖细的声音道:“你们这些胆大包天的贼子竟敢谋杀王爷形同叛逆不怕诛九族么?”。 矮胖中年人呵呵一笑道:“这些话同我们江湖人讲实在狗屁不通。公公武功虽高好汉难敌四手今晚你们是在劫难逃了上!”。 矮胖中年人语落三人便成犄角之势将黄公公围在中间四人战作一团。小丁五人也和七名黑衣人战在一起。冯乔恒定基四人的武功和七名黑衣人在仲伯之间若是一对一还可一战四对七便落了下风而小丁的武功却又远在七名黑衣人之上但要他照顾四人却又力有不逮。 反观黄公公武功在三人围攻之下渐落下风只能缠斗却难以伤人。小丁在七人中犹如穿花蝴蝶掌中的斩骨刀已经连伤三人眼见本就断了一臂的恒定基又被刺了一剑只能勉强挣扎忙急叫道:“黄公公先来料理了这些小鱼小虾”。 黄公公倒是从善如流闻言竟从三人合围之中斜斜跃起以近乎不可思议的角度变化身法凌空折向小丁这边一掌拍出。这凌空跃来的一掌连小丁都觉得肌肤有一阵刺痛好尖厉的杀气。 矮胖中年人冷笑一笑身如大鹏紧随其后沉嘿出掌。黄公公一掌反拍震得矮胖中年人倒翻回去黄公公借势急进一下子跃进七人的包围圈中左拍一掌右击一拳又准又狠的落在敌人的颈项上偶尔换个角度直碎胸口。 这黄公公的武技实已到了举手投足俱可杀人的地步七具尸体好快的跌落在地上。那高瘦中年人本来一直用掌见此光景忽然从背后抽出剑来一声厉啸倏然拔身向前丈余的距离好像变得一点意义也没有。 那简直是来不及想像的度冯乔和另两名侍卫哀嚎一声三道血箭扬上了半空。这高瘦中年人含忿出手虽然看起来不如黄公公的武功深厚可是杀人的度却不遑稍让。 矮胖中年人眼见七名同伴惨死也是勃然大怒挫回的身势忽然闪电般的一折已经直跃过来一脚将萎顿在地的恒定基踢得头破血流身子打着横儿跌出去手掌当头向小丁拍落。 小丁大骇手中的斩骨刀滴溜溜一转向那巨灵般的手掌迎去。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若是小丁手中的兵刃再长一些势必来不及回迎矮胖中年人见了这样古怪的兵器也是咦了一声右掌缩回左掌却斜斜向上斩向小丁手腕。 这时黄公公已闪电般和高瘦黑衣人交手数招眼见小丁危险闪过来啪地和矮胖子对了一掌在小丁肋下送了一下喊道“保护王爷离开”。 小丁被他一推跌向床边只见那个中等身材的黑衣人已趁机扑到大床边正与静月郡主战在一起。小王爷吓得脸色青白拥着衾被坐在床上抖。 小丁这一冲过来那人猝不及防被小丁在肋下斜着砍了一刀哎哟一声惨叫捂着胁下闪了开去鲜血顺着掌缝喷了出来。 小丁一拉静月跌到床上去在床头虎头挂钩上一扳只听格地一声响三人一齐跌了下去。那偏瘦汉子见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一步跃了过来只见床板自中断开三人连着床褥一起落进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那人一急也急跃而入。小丁此前已在这床下掘了一条地道一掉进洞中立刻推着小王爷钻进地洞向前爬去。小丁挖掘这条地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逃命之用洞穴挖得又窄又小小王爷身材尚小微蹲着身子就可在洞中飞快穿行他和静月二人就只能用爬的了。 小丁让周王爬在最前面静月随后自已最后跟进去四肢着地急急如丧家之犬片刻间爬出十多米。追来的人落在床底摸到洞口只见里边乌黑一团生怕有什么埋伏不敢妄进抖腕将手中长剑掷了进去。好在他胁下受伤使力不足洞中又凹凸不平长剑掷在土壁上呛啷一声落在地上。 小丁听见动静心中大骇现在钻在洞中躲避不得若是被他长剑掷中难免屁股开花急忙向前窜了两步脑袋顶在一团软绵绵极富弹性的东西上。 只听得静月郡主哎哟一声又羞又窘地道:“你……你……撞到我……我的……”。 小丁一呆恍然悟到刚刚碰到了哪里心中一荡只是现在却不是调笑的时候着急地道:“快往前爬前边右拐有个大点的洞穴爬到那儿就安全了”。静月郡主红着脸不敢再说急急又爬了几步果然在右边有个较宽敞的洞穴。 钻到侧洞中小丁长吁一口气晃着了火折子从壁角立着的竹筒中摸出一段火线点燃火线嗤地一声向上燃去。小丁又向弩中压下五枝箭熄了火折子探出手去对着洞口嗖嗖嗖射出几枝箭只听哎哟一声也不知射到人没有。又听得外边有人叫了一声:“费师弟”就没了动静。 小丁心头怦怦乱跳既不知黄公公是死是活也不知自已几人能否逃出生天紧张中伸出手去摸索到静月郡主的小手立刻被她反握住。 黑暗之中虽然看不见彼此可是却似乎感觉到对方怦怦的心跳。就这么执手相握小丁忽然有种莫名的责任感感觉到了自已在静月心中的位置感觉到了她的信任和依赖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种男子汉的豪气涌上心头紧了紧手指轻轻道:“不要怕这么窄的地道有硬弩在手任他神功盖世也闯不进来有我在无论如何也决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第六章 美女是这么泡滴 当官兵们趴在洞口向里边大喊王爷时小丁才小心翼翼地带着静月郡主和周王钻出来.服侍周王三代的黄公公已奄奄一息胸口肋骨断了三根内腑被掌力震得一塌糊涂。他的胁下中了三根毒针伤口一片乌黑想必是先中了暗器才被刺客所伤。 静月郡主和周王虽然一直当黄公公是个奴才毕竟有着很深的感情见他奄奄一息的模样不禁垂泪黄公公拉着小丁叹息道:“早该听将军之言都是杂家不舍得老王爷这份基业险些害了王爷啊”。 小丁不禁黯然若是早肯听他的主意撤藩怎会有今日之祸?黄公公强打精神对小丁道:“现在王爷的安危全要托附将军了。将军资质不凡既然传承了周王府的武学杂家的责任就全拜托将军了”。 小丁暗想:“只要不让我和你一般做太监这郡主当然是要呵护的郡主心疼侄子我自然要爱屋及乌”。 黄公公道:“将军习练混元诀时日尚短杂家今日就要去了扶杂家起来待我助将军一臂之力早日练成神功”。 小丁双目一瞪心中狂喜:“还有这句经典台词?莫非这老太监要把一身内力传给我?”当下喜不自胜忍不住脱口问道:“公公是要把内力传给我么?” 黄公公一呆摇头道:“传功?杂家倒是听说过世上有这一门功夫只是杂家却不曾练过”。 小丁心想:是了原以为是个高手就可以传功力给别人原来这也就是要有功法的不然父亲临死传功力给儿子儿子死时再传功力给孙子子子孙孙地传下去这世上的高手怕不有上千年、万年的功力了?“。听说不是传功小丁兴趣大减问道:“公公要如何助我?”。 黄公公咳了两声喘道:“杂家得老王爷赏识传了老奴混元气功一二卷虽然不能得窥全部绝学但这门神功确是了得。混元功法练到极至出的气劲成螺旋不但可以抵消对手的攻击扭转对手的劲道而且护体罡气也拦它不住望将军早日大成杂家以这混元功法今日助你行功扩张经脉翌日练起功法事半而功倍”。 听黄公公一说小丁仔细想了一想已有所了解说起来神奥不过和自已玩的武侠网游里的武功一样嘛有的附带毒伤害有的附带冰冻效果而混元气功的螺旋劲凝而聚之有点象钻头气劲旋转又有抵消伤害转移力道的作用。 小丁大喜当下黄公公在他搀扶下盘膝坐下双掌抵在小丁后背上运起全身功力助小丁扩张经脉。一时间王爷房内惨烈如猪嚎的叫声号啕而起把守在门外的卫所官兵吓了一大跳不知道这位王府侍卫长受了什么酷刑.拷劈劈腿抻抻筋什么的都能把人疼死扩张筋脉那么容易吗? 这一次王府遇刺事情终于闹大了。王府里死了几十号人巡检司、卫所各抽精兵大索全城闹得鸡飞狗跳。折腾了几天一如小丁所料什么都没有搜到不过想必那些巡捕、官兵们的荷包一定是装得满满得了。 周王还是个小孩子静月郡主也一直靠黄公公来替她打理王府事务现在黄公公一去这位泉州游击将军、王府代理侍卫长吴天行便成了他们唯一的倚靠。 静月按小丁的嘱咐第二日即上表朝廷请求撤藩还京又备了玉马金珠要求卫所派兵驻扎王府。守备也不愿一位王爷在自已的辖内有个三长两短又收了王府价值千金的礼物竟派了整整一卫的兵马将王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简直成了兵营。 过了十余日京城圣旨到了万历皇帝对于周王主动请求撤藩果然喜出望外大加褒勉立即在京城为周王置办了王府闻听周王遇刺把东厂厂督唤去骂得狗血淋头立即令东厂派人保护周王还京。 周王府世居定远身家装了二十车都不止看样子怎么也得五七天的时间才整理得完东厂二档头此番奉了圣旨知道周王现在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倒也不加催促令番子们驻扎王府前院等待王府搬迁。 站在王府花园楼阁之上向外一望王府府墙之外旌旗招展倒似王府成了帅府小丁知道现在才是真的安全了不由放下一颗心来。 那日周王受了惊吓夜晚总是抱着姑姑不肯撒手每晚静月都要哄得他睡了才可离开。王府贴心侍卫只余小丁一人便在外室住下与王爷卧室只隔一个花厅。 夜深小丁在榻上静练吐纳功夫。经过这一番浴血小丁的性格生了很大的转变对于力量也有了更大的渴求。经过黄公公以同脉相承的混元功法扩张过的经脉运起气来异常顺畅连小丁自已也能感觉得到武功的进境之。 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小丁霍然张开双目只见静月郡主窈窕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小丁上前轻轻的将静月郡主搂在怀里感受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觉滑腻温软体香袭鼻。静月郡主轻轻将螓靠在他的肩上只觉得这宽阔的胸膛才是自已的倚靠偎在他怀里是那么温暖安全。 静月轻轻抬起美得令人窒息的面庞伸出手来轻轻抚着小丁的脸庞、下巴叹息道:“这几天全靠你了你都瘦了胡子也没有刮”。 小丁微微一笑轻轻托起静月嫩滑低头在那柔嫩的香唇上吻了一下拉着她到榻边坐下说:“来坐在这儿炭火正旺你穿得太单簿了”。 “嗯”静月柔顺地坐在他身边望着红红的炭火苍白的脸蛋儿映上了一层红晕显得更加妩媚。看着她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小丁觉得一种难以遏制的**涌了上来但他知道虽然静月平时也容得他亲昵爱抚但是最后一关却始终坚守不让如今正是她身心彼疲需要一份安慰一份倚靠的时候会不会……“。 “啪“小丁打了自已一记耳光暗骂自已乘人之危实在是够笨鄙。 静月诧然望着他问道:“怎么了?“。 小丁脸上一红吱吱唔唔地道:“哦……有蚊子“。 静月美目转了两转浮出一丝了然的笑意:“这个时候有蚊子?” 小丁的脸更红往榻里挪了挪说:“上来吧坐在炕上里边暖和”。 “不”静月脸蛋飞上两朵红云。 “上来聊聊嘛”。 “坐在炕沿上不能聊吗?” “里边烧得暖嘛来上来坐着用被盖着腿唉……我们好几天没有在一起聊天了”。小丁开始使用哀兵政策。 静月心软了脱下弓鞋小心翼翼地挪上床飞快地拉过被子盖住了自已的脚抬起头偷偷地瞄了小丁一眼脸上红红的。 小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也将脚伸进了被底轻轻碰了一下静月的脚丫静月啊地一声脚丫一缩眼睛似嗔似喜地瞪了他一下嘟了嘟嘴:“你这人……不知羞”。 小丁腆着脸嘿嘿一笑一边聊着天一边又将脚伸过去静月躲了两次也就不再躲被他骚扰得急了居然还用脚趾搔他的痒。 有门了小丁奸笑着两只耳朵开始变得尖尖的嘴里也好似长出了两颗獠牙那模样就象看着小红帽的大灰狼。 静月似乎也现了小丁的目光有些危险说:“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再聊半个时辰”。 “不!” “一刻钟” “不!” “那好吧再聊一会儿一会儿”。 “……那好吧只聊一会儿回去太晚了我房里的侍婢见了不好”。 “你照顾小王爷嘛就是不回去也没人说什么么嘛“。 “什么?“静月的眼睛眯了起来带着警惕和威胁。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只聊一会儿”。 静月得意地笑…… “来让我亲一下就亲一下不要那么狠心嘛我的宝贝儿“…… “你说只亲一下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啦“…… “你的手……往哪里摸呀?嗯……不要……住手……啊……坏蛋……“ “月儿坐得腿都麻了躺一会儿嘛什么都不做好么?” “你骗人人家……这样不是挺好嘛我们还没……还没……不可以那样子“。 小丁轻轻地拥住她缓缓倒卧在炕上贴着她的耳朵说:“我只是想抱着你抱着你的感觉真好是那么温柔那么舒服好象远航的小船儿驶回了安宁的港湾”。 “为……什么脱我衣服?不要啊求你……”。 “亲爱的小月儿你好美好美……你知道我忍得多辛苦吗?天天晚上想着你想着你的时候心里甜甜的你就是我的天使”。 朱静月喘息着抗拒着他的魔手带来的**蚀骨的感觉:“什……什么叫天使”。 “天使就是上天派来的美丽使者你和我的缘份是天注定的一生一世……不永生永世都纠缠不休”。 “哦……天……天哥哥……”。 可怜的静月被他哄得魂飞魄散只知道一双藕臂紧紧地抱住他的虎躯有点干的嘴唇忘形地搜索着小丁的嘴唇。 好美的**缎子似的光滑肌肤触手温润高耸的酥乳细细的柳腰一双修长毛直的**……随着小丁的抚弄和亲吻紧张地缩成了弓形。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成了不着寸缕的原始人微黑的健项身躯和那柔软动人的娇躯合在一起。 “啊……”静月纤秀的双腿忽地一颤秀眉蹙着双眼微闭长长的睫毛儿恐惧地颤动着双手扣紧了小丁的身子小嘴儿微张紧张地喘着气。 小丁的胸膛里也象擂鼓似的咚咚直跳这令人**的美人儿终于完全属于他了。 他温柔地爱抚着静月轻轻地动着。 渐渐地朱静月苦尽甘来慢慢体会到了那无比曼妙的感觉扣紧的小手羞涩地移到小丁结实的臀部身子随着他的挺动有了热烈的反应。 许久许久娇躯在炽热的喷射中达到**…… 静月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她的两颊绯红惬意地枕在小丁的臂弯里娇嗔地咬他的胸脯:“讨厌你这大坏人你说不动人家的”。 “你那么美我怎么忍得住嘛”。 美人儿满足地羞笑。 榻上说着让人脸红耳热的情话。渐渐地……小丁打了个呵欠:“亲爱的睡吧好困喔”。 “不嘛我要你陪我说话”。静月不依地摇着身子。 小丁苦着脸:“老婆大人真的好困嘛明天还要起早监督整理装车“。 一声老婆叫得美人儿心中好甜蜜抱得他更紧了脸蛋儿贴着他的胸口甜甜地笑:“那……再聊半个时辰“。 小丁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好了嘛“大美人儿委屈地嘟起嘴:“一刻钟好了”。 小丁苦笑一声在她的丰臀上拍了一记:“小磨人精”。 “啊”地一声轻叫静月偎得他更紧了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甜笑:“嗯……再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喜欢你抱着我喜欢你在我耳边说话就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小丁哑然这对白怎么这么熟? “天哥……”烛光摇曳中传来一声深情的呼唤。 “唔……唔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从……刚刚……见到……你好迷人的美人儿……”声音渐弱。 “嘻嘻……”静月得意地娇笑脑袋又往他怀里钻了钻长长的秀让小丁的鼻子有点痒小丁马上扭过头去继续找着周公。 静月如梦似幻的嗓音柔柔地:“人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你的不知不觉间心里面整天就是想着你”。 “呼……呼……呼……”。 “你听到没有呀?”娇嗔的声音。 “唔……别吵明天……还……要……起来做……饭……” “啥?”静月竖起耳朵来听。 “呼……呼……呼……” 一只白嫩的小手伸到小丁的腰间狠狠地一拧。 “啊……唔……唔……”那张咧开准备开嚎的大嘴马上被一只小手捂上了。 “格格格……”一串银玲般的笑声。 这一定是魔鬼的笑声”小丁咧着嘴瞪着眼在心里说。 第七章 赐婚 传统的段子怎么讲来着?好象都是女主角比男主角起得早趴在男人的胸膛上用自已的秀撩拨得男人醒来然后在一串娇笑声中被男主角压在身下于是两个人又一起做起了早操。还有一个更老的段子就是那男人醒过来时现昨晚在床上还曲意温存的美少女早已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早餐托着下巴坐在床前深情地望着男主角等着他醒来品尝自已的一番爱心。 小丁和郡主又怎样呢? 现在小丁正托着下巴深情款款地望着静月郡主的俏颜。小妮子睡觉的样子甜甜的丝虽然凌乱却别具一种女儿家的韵味。 小丁心里充满了温馨和感动这样一个身份高贵的大美人儿从此以后就是他的枕边人了小丁真心的感激冥冥中的神灵。 现在小丁正绞尽脑汁想着:公主的丈夫叫驸马那郡主的老公叫什么?不知道朝廷有没有什么福利待遇以前自已是做饭给人家吃看美女给人家泡从现在起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去他的江湖跑江湖哪有现在这样安逸。 得志意满的小丁悄悄爬起来替象小猪一样甜睡的郡主掖好被角蛮像个疼媳妇儿的汉子。他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夜时想来又下了一场小雪现在王府的太监们已经将院子扫得干干净净。 小丁在庭院里练了趟拳然后双脚不丁不八立在树下练了会儿吐纳看看太阳已经升起想着自已的美人儿也该醒了就转身往回走 扭头看见径旁一树梅花开得正艳便走过去折了一枝转身返回室内静月的睡姿都没变还是裹紧了被甜甜地睡着。小丁宠溺地一笑走过去将梅花放在她的枕边脱了靴子坐在炕沿俯身在静月睡得红扑扑的脸蛋儿上偷吻了一下。 身上带着的寒气让静月睁开了眼睛乍一睁眼就看见眼前红艳如火的一枝梅花。抬起头来惊喜的眸子迎上了小丁的脸。 这两天忙得小丁没空再收拾他的胡子下颌胡茬又长了出来配上一张方方正正的面孔刚毅中似乎透着一丝冷肃。可是那眸中的一丝笑意却让这线条粗犷的面庞透露出感人的温柔。 伸出一只手捡起那只梅花在鼻端嗅着展颜一笑慵懒的神态异常动人:“怎么想起送花给我?”。美人拥被玉臂红梅娇颜更胜梅花好美的画面。小丁便想怎么说出一句富有诗味的话来哄她开心呢?眨着眼想了半晌方拍掌吟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语落锦被中闪出一条**来砰地一声小丁跌坐在地上上边朱大美人娇滴滴地嗔道:“去死”。 被角掀开小丁的眼睛却是一亮嘿嘿嘿嘿……脸上浮起一丝莫名的笑意。 朱静月看他那鬼样子不解其意偷眼向小丁看的方向看去却见被中露出一抹儿白润细嫩的肌肤褥上却有梅花般点点殷红她的脸也不禁红起来拉过被子遮住羞处咬着唇扯过枕头狠狠向小丁砸去。 长长的车队总算开始启程进京了。 王爷的车驾旁是十六名身穿明黄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再外边是东厂的一百余名番子。卫所派的三百名士兵前后执仪仗。而小丁所率王府卫队已经被取代了护卫之职落在最后押着车队随上百名仆役太监宫女同行。 饶是如此小丁仍是兴致勃勃毕竟在他那个时代还从来没有去过北京现在能去看看古色古香的北京城说不定还能见到皇帝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可惜小丁的美梦很快就破灭了。三日后到了京城小丁的车队直接被带到了皇帝为周王置办的王府当中根本没有机会晋见皇帝。 皇上早派礼部尚书、户部尚书将周王迎上朝廷晋见宫女太监仆役穿梭一般忙着将行李搬入王府。小丁站在厅中仰天长叹他娘的看了那么多yy书人家见皇上简直就象走亲戚窜门子一样轻松自已不要说见皇上居然连皇上派来的尚书长得什么模样都没见到这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无所事事的小丁在新王府中四处闲逛见这王府布置之豪华较之周王府毫不逊色猜不透皇上是将自已的别院还是哪一位没落王爷的王府赐给了周王。不过一路行来见到这一条胡同住宅大多是深宅大院想来住的都是非富即贵。 小丁一路行来晃到侧门儿只见一个半掩着的门房闲极无聊踱进去四下乱看只见光线昏暗外间有炉盘锅灶灶下冷冷清清看来很久没人住了。走到里间只有一方土炕贴墙一组梨木箱子看来是守门的下人睡的地方。 小丁正要转身出去忽然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然后一个声音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追到这儿来”。小丁一愣垫步拧腰跳到土炕上贴墙站定右手摸到怀中握住了他的刀。 小丁也知道王府的侍卫身上带把杀猪刀实在不雅可是这把刀用着又远比明军侍卫使用的狭锋单刀顺手所以走到哪儿这把刀都揣在怀中。 只听脚步声走到外间就止住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厂公为了这件事已经受到了皇上的呵斥回去告诉朱昌以后不要再打周王的主意。否则莫怪我郭某人心狠手辣”。 另一个声音道:“三档头我师弟好歹也算是东厂的一份子这件事又不劳动东厂的诸位三档头只要装作视而不见就算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这声音一出口小丁心中就是一动这正是那晚刺杀王爷的三人中那个矮胖中年人的声音。“你们这些江湖人只知道打打杀杀朝廷这湾水深着呐你们趟不起。丁勉你在江湖上有个名号叫托塔手可是你托得起朝廷这片天么?周王自请撤藩返京皇上的心里乐着呐如果他现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当今圣上就会不高兴当今圣上不高兴刘公公就会不开心。朱昌好好的北定侯爷不做却化名费彬和你们嵩山派搞在一起真是自降身份。你回去吧最好在京城里不要让我再遇见你们的人不然……哼哼”。 托塔手丁勉似乎强压着怒气道:“既然如此丁某告辞了”。 “慢着”那位东厂三档头阴阳怪气地道:“平定州黑木崖在河北境内那可是天子脚下我们东厂对他们也注意着呐不过那东方不败倒也乖觉不在我们眼皮底下捣蛋。倒是你们嵩山派这几年可威风得很呐回去告诉左冷禅都安份着点他只管争他的天下第一可别给我们厂公添麻烦”。 紧接着只听托塔手丁勉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三档头嘿嘿一笑自言自语地道:“这些江湖人真是头脑简单以为杀了周王就能得到周王的封地把嵩山的门户搬到日月神教的鼻子底下真让你们在天子脚下大打出手我们东厂还有好日子过吗?一群蠢货!”。 须臾他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小丁贴墙站着整个人都呆了天呐他真的到了《笑傲江湖》的世界了。一开始听到什么托塔手丁勉、费彬小丁还未觉察出来他看书一向是囫囵吞枣不究细节的倒记不住这些人但是听了左冷禅、日月神教、还有大名鼎鼎的东方不败如何还不明白? 此刻不但知道了北定侯谋夺周王之位的真意也知道了自已所处的环境小丁的心情真的是兴奋异常。最让他放心的是朝廷果然改变了立场现在周王已经成了东厂的重要保护对象无论是嵩山派、还是日月神教那样的级大boss在东厂明确表态不准动周王的态度下除非他们真的想杀官造反否则周王便绝对安全了。 待静月郡主陪同周王自紫禁城回来小丁急忙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小周王听了十分高兴加上朝中受到皇帝许多的赏赐一时高兴竟拿出一万两的银票送给小丁。 小丁接过银票神色间不卑不亢静月看了更是高兴自觉没有看错人自已挑选的夫婿果然是人中龙凤非财帛名利所能打动。 小丁揣着银票离开王爷书房心中不悦暗想:“堂堂一个王爷好不容易赏我一回怎么也得给个百十来万的吧俺看过的书中那些大款出手就是一个亿俩亿的这点小钱够做什么?”。 看见一个小太监捧着个瓶子走过忙一把拉住问道:“买一亩良田得多少银子?” 那小太监见是王府侍卫长开口询问连忙答道:“将军老爷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亩良田。俺爹、俺娘、俺姐、还有俺俺们全家一年的家用也用不了二两银子。俺家是人家的佃户老爷要买田地俺也帮不上忙”。 小丁呆了一呆道:“啊?……啊!俺随便问问”。 跑回房间拿出银票看了又看找了块柔软的鹿皮包好了贴身放好心想:“两千亩地呀这是老子成大地主了”。 小丁有了钱王府又没有什么大事了这日子过得十分滋润。只是皇帝给王府派了一个侍卫统领来这小丁只得做了副手。 看他带来的那帮人趾高气扬的样子没几天小丁就从他们嘴里知道是东厂派来的人了。好在小丁已经知道他们对王爷没有恶意自已反而放下心来。只是王府里多了这些人来小丁和静月郡主往来便不方便。 闲来无事小丁也托着下巴寻思自已的人生道路想了半天除了会做厨子竟是除了武功再无一技之长既没有什么过人的智略辅助明君成就霸业也不会冶铁炼钢、酿酒经商做天下第一富豪单靠区区一个王府侍卫长的身份如何配得上人家朱家皇朝的郡主想想便令人泄气。 好在郡主自与他有了夫妻之实真的是柔情似水大娇嗔时除外。兼且冰雪聪明知道小丁心中的苦恼一有机会和他在一起时总是温柔劝慰。 阳春三月满城鲜花怒放。憋了一个冬天大户人家都去郊外踏青万历皇帝一时兴起想起这位小王侄来邀他一起去皇家园林踏青这一下踏出祸来。 郡主伴着王爷自宫中回来时便脸色苍白借口不舒服回到自已的房间去。小丁现郡主的神色有异。见她回到闺房寻个机会悄悄潜了进去。 郡主一见小丁便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哀哀痛哭。小丁手忙脚乱连哄带劝不知出了什么事心中胡思乱想:“莫非皇帝见了自已这侄女貌美竟然做出那种事来?”一时气怒攻心手脚冰凉呆呆站在那儿心中只是想:“皇帝给我戴了绿帽子了我要不要去杀了他?我能杀得了他么?”。 郡主擦着眼泪见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注目失神骇得拉着他的手唤道:“天哥你怎么了?”。 小丁握紧她的手颤声道:“月儿可是……可是皇帝侮辱了你么?”只觉得嗓中干只怕听得消息确如自已猜测自已便要挑战这世上最大最可怕的大boss了。 朱静月呆了一呆啐了他一口粉腮腻红怒道:“你胡说什么皇上按辈份是我族叔又……又快六十的人了你瞎猜什么?”。 小丁一听放下心来笑道:“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你哭个什么可吓坏我了”。 朱静月脸色一白靠在小丁肩上半晌幽幽地道:“天哥今天皇帝给我赐婚了”。 第八章 升官 小丁一呆:“赐婚?皇帝怎么知道我们的事了?” 朱静月轻叹一声道:“傻哥哥我怎敢让他知道你我的事?皇上赐婚可是那人……却不是你。” 小丁的一颗心忽地直坠谷底半晌才颤声道:“那……那是何人?”。 朱静月摇了摇头道:“月儿也不认得今日皇帝听说我尚未婚配恰接到福建战报福建将军丁纪桢重挫沿海倭寇而且三十二岁尚未娶妻便作主将我许配给他。皇帝金口一开我又如何拒得?” 小丁握着静月的手心思百转“我们一起逃了吧”这句话在嘴边打转却是说不出口来试想逃了皇帝的赐婚定是天下大索静月毕竟是朱氏子孙皇亲贵胄她可愿抛弃一切随自已离开么? 朱静月的一双美目盯着小丁的神色见他脸上神色变幻半天没有言语轻轻叹了口气抽回自已的手转身走到一边淡淡地说:“天子的话就是圣旨我不该还抱着侥幸心理……你出去吧”。 小丁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冷到脚他扑过去扳过朱静月的肩头刚要质问她的绝情忽然现她脸颊上已流下两行清泪透着一股凄美话语顿时哽在心头半晌才嘶声道:“去他的圣旨如果我带你走你肯是不肯?”。 朱静月的眸中露出一丝亮光喜道:“你肯舍弃前程带我走么?”忽然目光一黯叹息道:“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我又能躲到哪里去?” 小丁冷笑道:“那又怎么样?昔年成祖大索天下也搜不出一个建文帝难道天下就没有你我容身之地?就算中原容不下你我我们就逃到塞外去再不然出海逃到南洋去“。 朱静月脸上泪痕未干却涌出灿烂的微笑:“嗯无论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小丁一把把静月抱在怀中两个人紧紧依偎在一起彼此可以听到怦怦的心跳声。 正在此时屋外一个小太监道:“丁将军在么?” 两人慌忙分开朱静月难堪地推了小丁一把:“看你大白天的若是被下人们起了疑心风言风语的怎么办?“。 小丁神色古怪心想:“都要一起私奔了还怕人风言风语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整了整衣襟小丁正容走出静月郡主的闺房见一个小太监束手立在廊下咳了一声道:“郡主正吩咐我在郊外买个别庄有什么要紧事么?“ 那小太监正是那日被小丁拉住问田地价钱的人头也不敢抬地道:“将军老爷兵部来人正在前院着人伺候着呢王爷唤将军马上去“。 小丁心中一奇心想:“我只是一个王府侍卫兵部来人找我做什么?“当下匆匆来到前厅只见小周王正坐在堂前侧位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板儿笔直的太监旁边几上放着一杯热茶却是动也未动。 小丁匆匆踏进房内躬身向小周王施礼:“下官见过王爷”眼睛往旁边扫了一眼却见那壮年太监一张长脸薄薄的嘴唇肤色白渗渗的但是一双细长的眼睛却正看着自已目光尖锐如针心下不由一跳纳罕起来:“怎么不见兵部的将官却是一个太监?”。 小周王对他极为亲热见他来了毫无王爷架子从太师椅上跳了下来喜孜孜地冲过来拉住他的手向那太监道:“魏公公这位便是吴百户”。 被唤做魏公公的太监蹭地从椅上站了起来赶上两步微笑道:“奴才见过吴将军给吴将军道喜了”。 小丁心中纳闷拱了拱手客气地道:“见过魏公公”心想:“我的老婆都要送人了喜从何来?”。 魏公公刚要说话小周王已抢先说道:“吴将军对本王忠心耿耿而且武艺高强本王向皇上多次提起过你皇上升了你的官呢”。说着笑嘻嘻的显然很是高兴。 小周王一开口说话那魏公公立刻闭了嘴束手立在那儿十分的谦和待小周王说完了才笑道:“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唯才是举。周王爷在御前谈及将军甚是推崇。皇上今日回宫对太子殿下提到将军殿下对将军的事也是很费思量合计着将军是个武官要想拜将封侯自然要靠战功来取得。圣上圣明当今天下四海升平久无战事只有沿海有倭寇为患殿下便放将军去福建任参将一职立些战功。将军本是从七品的武官今日连升三级恭喜恭喜呀“说着递过兵部行文神情间显得极为精明练达。这几句话该说的都说了该点的也都点出来了。 大明的武将提督是一品武将其下是总兵副总兵然后便是参将从五品的官儿相当于一方知府自然是高升了所以魏公公大声道喜。 小丁呆了一呆接过厚厚的一叠公文想起了那福建将军、总兵丁纪桢心想:这可倒好老婆要送给他骑连自已都送去给人家骑了“。 魏公公见他呆只当他高兴得不知所措轻轻一拉他的衣袖咳了一声笑嘻嘻地道:“太子殿下现在掌着兵部可是要找个实缺的参将武职也不容易将军这一去就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将军请借一步说话“。说着虚手一引。 周王似乎早知就里点了点头坐回了椅中。魏公公前边带路将小丁带到侧廊暗处板起面孔道:“泉州参将吴天德接旨“。 小丁唬了一跳怎么兵部行文还有圣旨在后忙跪倒三呼万岁接旨魏公公展开圣旨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沧州游击吴天德武艺精湛忠于朝廷着升为锦衣卫千户秘侦福建一省。钦此“。 小丁放下兵部行文接过圣旨心想:这圣旨上称自已是沧州游击却不是泉州参将。看来是太子殿下见了皇帝的旨意才临时起意给自已安排了一个虽不如锦衣卫威风却更有实权容易搂财的官显然是拉拢自已培植太子一党的势力了。 魏公公等他接过圣旨拉他起来十分亲热地道:“秘侦福建一省是皇上的宠信地方上有什么军、政大事都可以直接奏于天子。太子殿下给将军又安排参将一职.一明一暗一来便于将军行事二来丁纪桢善于用兵将军此去坐享大功将来再行升迁也有了资本”。 小丁听他这么说知道这太子果然是在培植自已的势力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道:“多谢太子殿下的赏识多谢公公提醒卑职此去一定不负圣上和殿下的栽培”。心中却想道:不知朝廷除了自已在福建还派了几个锦衣卫秘使看来皇帝对手拥重兵的边疆大吏们都是不太信得过呀。 崇祯年间镇守山海关的吴三桂家属全都留在京城做人质。现在丁纪桢荡寇有功皇上一边赐了郡主施恩给他一边又派了锦衣卫去监视他两面三刀真是令人心寒。说不定朝廷之所以将自已拉进锦衣卫就是因为自已是周王府的侍卫长将来丁总兵的夫人又是出自周王府的郡主关系亲近更便于监视丁纪桢。 嘿嘿只是朝廷万万想不到自已和郡主却先有了私情。一瞬间小丁想到:这个官儿来的真是及时雨呀福建泉州是出海口而郡主也是要远嫁福建。自已到了那里就是一方大员可以便宜行事如果丁纪桢有把柄落在自已手中就杀了他。如果不然从那儿带着郡主逃之夭夭跑到海外去也方便的很呀。 这一想便觉眼前这位太监实在是大大地可爱忙自袖中摸出一锭银子看起来有二十多两心中虽有些肉疼却还是递了过去哈哈地笑道“魏公公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魏公公却含笑推开了他的手肃然道:“将军不必如此奴才心领了。奴才忠心为皇上、为太子爷办事。将军只要不辜负了皇上和太子殿下的信任奴才还要先谢谢将军呢“。 小丁虽听清了他着重念的“太子“二字却也对他的品性大为赞赏拉起他的手肃然起敬道:”天德定不负皇上不负太子殿下的赏识和信任请公公代卑职谢过太子殿下。不知公公尊姓大名卑职一定铭记在心“。 魏公公诧然望了他一眼显然有点感动他在太子身边做事别人对他虽毕恭毕敬其实全是冲着太子的面子何人在乎过他这个奴才姓甚名谁? 魏公公脸上冷厉的线条为之一缓道:“奴才净身前的名字叫进忠自从进了宫还是头一次被人问起这猛一乍的差点儿连自已都想不起来了“说着自已先笑了起来。 “魏进忠?好名字呵呵呵……呃?!” 小丁站在胡同口儿捧着圣旨、兵部行文和魏公公最后塞给自已的锦衣卫腰牌望着魏公公和四名兵部马役离开半天了头顶上还直冒冷气:“我的乖乖魏……魏进忠九千岁魏忠贤呐自已刚刚还和他握过手来着。 小丁梦游似的回到王府打开圣旨又仔细地看了半天抚着吴天德的名字叹息一声:“看来自已和这个人是分不清彼此了。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吴天德好了。自已原来的名字是永无机会再用了现在有时想起自已本来的名字偶尔都会一个愣怔倒和刚刚那位未来的朝廷之星九千岁有些相仿想起来不免伤感。 坐了一会儿又想起那日在王府侧门听到的那几个后世熟知的名字来想到自已此去便到福建从军。福建?《笑傲江湖》的故事好象就是从福建福威镖局开始的吧?但是自已此去是做官的和江湖半点关系都没有。还是好好做吴天德做泉州参将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 从今天起死心踏地的做吴大将军从前的自已就让他成为永远的回忆吧。小丁……吴天德看书向来一目十行只看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已原也是那本书中有名有号的人物金大大还花费了二百来字写过自已的故事。 深夜一番激烈的运动之后“你真的要自已先去福建?后天就走?” “嗯我先去看看见机行事等你到了如果事不可为咱们就渡海离开中原你如果舍不得过个三年五载事情平息了咱们就回来” “哦我……好舍不得你走” “怎么?是不是晚上不搂着我睡不着觉?” “去死啦人家才不稀罕你睡觉打呼那么响” “我哪有啊你一睡觉和小猪一样打雷都不见你醒过” 一声惨叫吴天德的胸口被小猪咬了一口。 过了许久依偎在怀里的****扭动了一下一下子翻到了他的身上星星般的眸子亮亮的:“天哥”。 “嗯?” “你去了以后不许剪胡子”。 “为啥?你不是一直不喜欢我有胡子么?” “做了将军了有胡子比较威风嘛”静月娇昵地说心中补充了一句:“有胡子比较老才不会被别人看上嘛”。 “哦我听你的我当张飞”。 “天哥你离开以后不可以喝酒” “嗯?为什么?” “喝酒误事战场之上若是出点差错我岂不是成了寡妇”小妮子羞笑着拧他耳朵心想:“酒为色之媒到了泉州天大地大你最大如果喝点酒难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 “月儿真乖事事替我着想你放心我本来就不爱喝酒”。 “天哥你身子好壮哦……” 吴大将军一阵犯迷糊:“怎么了我今晚只要了一回嘛”。 身上的娇躯一阵扭动:“讨厌啦我是说……我是说……你需要那么强刚搬来那几天我没有机会见你急得你趁人不注意跑进人家房里让人家……让人家用手……帮你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啊?“。 吴天德的汗开始渗出来小心翼翼地道:“我……我……不会啦以前不认得你的时候我不是也这么过来了么?“。 “你是说我是可有可无的喽?” “哪有哪有”吴天德连忙申辩“我是说以前没有认得你时就不会想这些事自然忍得住不做现在不在你身边我就当回以前的自已嘛” “没良心你竟然可以不想我?”……无语。 过了会儿:“其实人家也不是妒妇嘛你孤身一个人在外边人家好心疼你如果……偶尔去找女人人家不会生气啦”。 “嗯我想到了军营应该没机会……不是是没时间啦。再说你十月份就要启程入闽了我等你”。 “哦?”怀疑的语调:“我只是不想你瞒着我而已并不介意你偶尔逢场作戏啊”。 “呃……那好吧如果我真的忍不住我就偶尔去一回妓院”。 “哼哼哼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就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吴天德大汗…… “内疚了?心虚了?枉我对你……你个没良心的怎么不说话?”。 “唔……我在想听说后天有大雨我还是明天就启程吧”。 第九章 衡山救美 说归说朱大美人儿不放人吴天德怎么敢走?到底在忽然变成碎嘴婆子的朱静月又唠叼了一天一夜之后吴天德才算爬上枣红马揣着兵部公文掖着锦衣卫的腰牌踏上南行之路。 临行之际静月郡主不便相送直至吴天德驶出城外才见朱静月早在长亭外相候含泪送他离开临行将‘混元气功’第三卷送给了他嘱他好好修练。 吴天德一路行来神气活现加上果然留起了胡子看起来还真蛮威武的。后来小吴同志现无论自已住店、逛街百姓都对自已敬而远之不由感叹大明的百姓拥军意识太差到了湖北嘉鱼县就买了身寻常衣服穿了将军装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 兵部的戡文上没有注明报到时间吴天德乐得游山玩水又嫌骑不惯马来颠得屁股酸疼干脆卖了红马有驿站便坐车没车时便走路一路缓缓而行倒也其乐无穷。早晚行功更是一日不缀功力日渐深厚渐窥上乘秘奥。 这日行至衡阳县境内。南岳衡山群峰巍峨气势磅礴72峰逶迤8oo里贯穿十余县吴天德正行至一座山中忽然下起一场急雨看见上方有一个山洞忙奔将过去站在洞口避雨。 这山中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了一阵顿时收住。吴天德抬头望望天空阴沉沉的不知这鬼天气一会儿是不是还会变天可是又怕这春雨下起来不停阻了路程小吴安逸惯了住在山间野洞实在非其所愿。 正犹豫间忽见山下一个黄袍汉子挟了一个瘦小灰衣人向此处奔来雨后路滑那人竟纵跃如飞如同足不点地。这份轻功纵是以轻功自傲的吴天德也自叹弗如一时不知这人是何来路连忙避向洞中深处。 这山洞阴森潮湿越往深处越是黑暗阴冷洞穴也更形狭窄。吴天德看看所到之处光线极暗想必不会被现纵身一跃跳到洞壁上悬出的一方石岩上蹲下身子向外看。只见黄袍人跃至洞口气息悠长恍若无事不由暗惊此人功力之精湛。 那人三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颇高双目有神五官英俊却带着些狡绘之气右手提了一柄刀左臂一松胁下夹着的人跌在地上头上的灰布帽儿掉落一旁竟露出一个亮亮的光头。 吴天德心中惊奇不知这二人是何关系。只见黄袍人俯身拍开灰衣人的穴道灰衣人立即跃起来向洞口跑只见黄袍人鬼魃般一闪已经到了灰衣人前边举刀拦住去路哈哈笑道:“在我手中你还逃得了么?”。 瘦小灰衣人纵身向后一跃从长袍中抽出一柄剑遥指着举刀拦路的黄袍人怒道:“你拦住我做什么再不让开我这一剑便要刺伤你了”。 这声音出口清脆悦耳十分的柔和好听竟是个少女的声音。 黄袍人哈哈一笑眉毛一挑带着丝淫邪之意:“小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放下剑吧乖乖的听话不然一会儿我的‘剑’便要刺伤你了哈哈哈……”。 吴天德这才知道那灰衣光头少女竟是个尼姑恒山派?这光景好熟一瞬间两个名字闪过他的心头田伯光和仪琳?吴天德激动的差点儿叫出声来果然那声音娇脆的小尼姑道:“我叫仪琳你拿的明明是刀为什么说你要用剑伤我?你要夺我的剑么?”。 “哈哈”仪琳的话逗得黄袍人乐不可支:“仪琳?你这小尼姑说话很是有趣人又长得这么漂亮做尼姑太可惜了不如陪我田伯光睡睡觉生个娃娃好了”。 吴天德急着想看看这传说中的可爱女孩儿长得什么样可惜她一直背对着自已瞧不见她模样灰色尼袍又很是肥大连身材也看不见。 仪琳有些着恼举剑便刺嘴里说道“你这人说话颠三倒四好生无礼”。 田伯光站在原地好整以瑕双脚不动上身左摇右晃避过三剑一举手便夺下仪琳手中的长剑横举胸前左手拇指和食指捏住剑尖卡地一声扳去了一截嘿嘿笑道:“小美人儿我说过你不是我对手的”。 纵身上前仪琳挥掌便打奈何拳脚功夫更是不济两只手都被田伯光捉住将她拥在胸前轻薄地道:“美人儿省点力气咱们就在这儿洞房花烛吧”。 吴天德细看二人出手动作自忖若是自已也能轻易拿下仪琳那田伯光的功夫若仅止于此也未必便是自已对手身形一动便要跃下去英雄救美。 忽听洞外哈哈哈三声长笑吴天德一怔又稳住了身子只见田伯光也凝住身形向洞外大喝:“什么人?” 洞外那人又是哈哈哈三声大笑田伯光大怒伸手点了仪琳穴道拔刀冲了出去。看他冲出吴天德忙纵身自岩上跃下冲过来扶起仪琳这一照面只见这小尼姑皮肤白晰之极柳眉杏眼说不尽的柔婉不禁看得呆了一呆。 仪琳见洞中又出来一人也是吓了一跳吴天德定了定神暗想:洞外引开田伯光的人必是令狐冲无疑了就算我的武功比不过田伯光有令狐冲联手想必也能杀得他落荒而逃。想到能见到令狐冲小吴的心中还真有种见到天皇巨星的兴奋感。 其实吴天德有些自甘菲薄了。他现在的混元气功已经练至五重境界这种极上乘的武学练至五重境界威力已经初见端倪。 想当年朱元璋行军藩阳湖周颠因言语不逊惹怒了他被朱元璋将他铁链缠身沉入湖底拖行周颠笑嘻嘻入水直拖了两个时辰才拉上来周颠竟手舞蹈神色如常弄得朱元璋也毫无办法。 建立大明后朱元璋封了两位仙人一位是武当山开山祖师邋遢道人张三丰一位便是这位周颠说起江湖辈份来周颠比张三丰还高了半辈武功之高连张邋遢也极为推崇。 现在的吴天德江湖经验比起身经百战的田伯光那是远远不如若论实际艺业还在他之上。现在和他交手纵然不胜自保也决对不成问题。 吴天德看着秀美动人的仪琳只觉她光光的脑袋看着实在怪异总觉得这样一个花儿般的美人儿就这样伴着青灯古佛参禅打坐修的什么虚妄的来世实在可惜眼下却也不容细想低声道:“别怕我来救你他点了你哪里穴道?”。 仪琳被他揽在怀中白净的脸蛋儿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低低地道:“点了‘肩贞’‘大椎’你是哪位?“。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在下吴天德我先解了你的穴道“运气聚于指尖看着仪琳呆脸上一阵尴尬。仪琳诧异地望着这个男人忍不住问道:“吴大哥?” 吴天德老脸一红嚅嚅地道:“呃……是哪里?是不是点‘肩贞’‘大椎’穴就行了?”原来小吴虽然学了最上乘的内家气功熟知穴道位置却并不会点穴、解穴。 仪琳‘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马上觉得这样笑人家不好歉然看着吴天德道:“吴大哥点穴解穴看来简单其实指力及体时真气运行各有诀窍就算会点穴的人也不一定能解开别人的独门点穴法你未学过点穴很难解得开的”。 吴天德一听不由泄气遂道:“那……我先抱你离开吧是不是过上一段时间穴道自然会解开?” 仪琳颔道:“是过得一个时辰穴道就解开了”。 吴天德心想:“一个时辰那就是两个小时了还是先带她离开吧。既然在这里遇到他们看来现在该是衡山刘什么风的金盆洗手的时候自已既然到衡阳回头不妨让这小尼姑带自已去看看“。他前世看许冠杰演的《笑傲江湖》对午马演的那位刘什么风的和林正英演的曲洋高声唱着‘笑傲江湖曲’火海沉舟十分的激赏既知道自已正好碰上不免意动想去瞧瞧。 当下吴天德拦腰将仪琳抱起仪琳被个男人抱在怀中红着脸不说话。吴天德抱着她走出洞口只见洞口空空荡荡天上阴云散去露出满天彩霞不知令狐冲将田伯光引去了哪里向仪琳问清衡阳县城的方位立刻展开身形飞掠而去。 这一展开身法度较之田伯光竟是不遑多让仪琳刚刚被人提上山来自然有所感受惊奇地望了吴天德一眼心中暗想:“原以为他只是粗通武艺想不到虽然不懂点穴功夫但是纵掠之一点不弱于那个坏人气息悠长似乎……似乎和师父功力相若呢“。 跑出一里多地翻过一道山岭吴天德不由暗叫一声:“苦也”只见前方一个黄袍人背对自已扛刀于肩挺胸大笑:“怎么样令狐小子这下你可服气了么?华山剑法非我对手我看你是条汉子饶你一命快快去吧”。 对面一个青衣人看起来二十出头年纪生了一张鹅蛋脸眉目清秀衣襟上沾了不少血迹也不知伤了几处此刻拄剑于地一手捂着肋下喘息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掳了恒山派的师妹我令狐冲不能袖手旁观”。 吴天德立处本有一株高大的野栗子树前方令狐冲紧盯着田伯光田伯光虽面带不屑可对他的剑也不敢大意一时都未注意到他。 吴天德转身就要绕开孰料怀中的仪琳听了二人的对话扭头见令狐冲一身鲜血竟叫道:“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兄吴大哥你救救他好不好?”。她心中认定这吴大哥的功夫不弱于自已师父自已师父的武功自然是好的所以吴大哥功夫自然也是好的竟开口相求。 吴天德低头看见仪琳澄澈的目光叹了口气在她那样的目光下自已哪里说得出一个不字何况令狐冲原本也是自已极为喜欢的人物。 将她缓缓放在地上提着手中的单刀长吸一口气大踏步走上前去。 仪琳开口一叫前边二人都已扭头看了过来令狐冲眼中是一片惊喜田伯光却是一怔既而大怒显然看见到手的美人儿被他抢了出来。 吴天德大步走到田伯光身前一丈开外站定缓缓抽出鞘中的狭锋单刀双手握定单刀慢慢举过头顶心中给自已打气:“我练的好歹是和‘葵花宝典’齐名的武功决不会连区区一个田伯光也斗不过。”这样想着紧张的心情渐渐地缓和下来心情一稳气机运行渐渐流畅慢慢眼中只剩下一个田伯光气机牢牢将他锁定。 田伯光初见他走上前来一句话都不说举刀摆了一个十分古怪的起手势不免面露不屑之色后见他单刀举起气势渐渐凝重到后来身形如山停岳峙竟然隐隐有一派宗师风范心中骇然立时收起轻敌之心横刀胸前盯着他道:“你是五岳剑派的什么人?想来趟这趟混水么?”。 吴天德哈哈一笑心中惧意尽去豪气顿生:“令狐老弟快带仪琳姑娘离开今天我要单刀对单刀斗一斗万里独行田伯光”。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江湖上知道我万里独行的人不少知道我是快刀的人却不多阁下是个有心人呀”。 吴天德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忽然想到名闻遐尔的辟邪剑法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快字这田伯光的刀也是一个快字。练剑千招不如一快自已要怎么赢他?唯有以快制快! 自已本来用怀中的斩骨刀最为趁手但是那把斩骨刀走的是刁钻险辣的路数。现在面对有名的快刀心中没有把握不敢兵行险着。自已的内功有极大的名堂出气劲是螺旋劲将螺旋气劲注入钢刀搅乱田伯光如行云流水的快刀再藉强劲的内功只攻不守乱披风一阵狂劈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未必赢不了他。 这样一想心中大定扭头见令狐冲还在观望心想:“***记得令狐冲赶仪琳离开时费尽了心思想不到现在轮到自已来赶他了没好气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你的义气虚名重要还是仪琳的名节重要?还不快走?”。 令狐冲身子一震拱手道:“多谢兄台小弟受教了”既已想通倒也干脆走至仪琳身旁俯身在她身上点了几下吴天德偷眼瞄着见他点了几下全无作用没奈何只好抱起仪琳离去心中立刻平衡了些。 田伯光眼看令狐冲抱着仪琳离开却不拦阻一副光棍模样望着吴天德的目光却是厉芒一闪杀气大盛一字一顿地道:“小子你死定了这座山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吴天德仰天打个哈哈酷酷地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且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第十章 坐斗回雁楼(上) 令狐冲抱起仪琳提气疾奔只是身上有伤纵是全力奔跑度比之平时也是远远不如。但是他想及田伯光那柄闪电般的快刀绝非自已所能抵挡不知那位胡子大侠能否抵挡得过眼下只有带了仪琳赶紧逃开安顿了她再回来便是。 待奔到衡阳城令狐冲已喘得象破风箱一般。此时仪琳穴道解开反要她来扶住令狐冲.刚过晌午街上行人如织见一个浑身是血提着长剑的青年扶着他的偏又是极为貌美的一位年少比丘街上行人都急急避开免不了远远地指指点点。 行到一个岔口令狐冲停住脚步心想自已现在这般模样怕是走回去都成问题怎么再去助那位吴大侠一臂之力何况仪琳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尼姑又与定逸等人失去联系如何安顿她着实令人头疼。 正踌躇间有人在他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哈哈笑道:“怎么走得这么慢倒让田某赶过头了”。令狐冲、仪琳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只见身后站着一人黄袍裂开右眼上一道乌青的淤痕十分狼狈但脸上却带着洋洋自得之色可不正是万里独行田伯光。 一见是他令狐冲顿时心中一惊仪琳却惊叫道:“是你?你……你怎么追来了吴大哥怎么样了?”。 令狐冲心中一沉料想那位吴大侠必是凶多吉少了。 不料田伯光听了仪琳问他脸上竟然一红不自然地道:“那……那小子姓吴么?嘿嘿再去与他比过”。 令狐冲见他脸上古怪神色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宽:料想那位吴大侠没有生命之忧只是怎么这田伯光居然这么快摆脱了他追了上来也是心中不解。 田伯光怕仪琳又问那个大胡子的事抬头见路左一座酒楼旗幡上随风飘飘“回雁楼“三个大字指着那酒楼笑道:“回雁楼?小尼姑你有沉鱼落雁之容倒正配这回雁楼三字今日为了你累得老子可忙了大半天了咱们上去喝酒吃肉快活快活吧”。 仪琳摇了摇头认真地道:“出家人不用荤腥这是我白云庵的规矩”。 田伯光狞笑道:“这些臭规矩都是用来骗人的乖乖跟我上去吃酒不然即刻把你衣服剥个精光叫这路人许多行人都笑死你”。 说着拉着仪琳大步行去根本不把令狐冲放在眼里。令狐冲看他虽拉着仪琳前行右手刀却倒提着显然对自已暗中戒备自知奈何不了他只好随着走去。 仪琳仍挣扎道:“阿弥陀佛仪琳若犯了规矩师父定会责怪我的“。她的师父定逸师太出名的火爆脾气恒山三定中规矩最严厉的人物仪琳对师父可是又敬又畏。 田伯光拉着她哈哈笑道:“坏了规矩才好你师父赶你下山便嫁了老子罢了“。正说着忽然身后掠来一条人影肩头一撞田伯光抬腿正迈门槛吃这一撞险险跌倒那人已从他身边掠进楼去嚷道:“躲开躲开酒虫犯了别阻了和尚吃酒”。 定睛一看竟是个极高大的胖和尚摇着光光的脑袋一溜烟儿上了二楼。田伯光呆了一呆满腔怒气顿时化为乌有指着那胖大和尚的背影道:“哈哈哈小尼姑你不是说出家人不用荤腥的么?看这位大师父脑壳铠亮正是佛门高僧再喝上两壶好酒一定能成正果。不要再骗我说什么不吃荤腥了说不定你师父定逸老尼姑背地里也喝酒吃狗肉呢哈哈哈……”。 仪琳扁着嘴道:“我师父才没有喝酒吃狗肉你这坏人胡说八道”。 田伯光也不理她乐不可支地抓着她手臂捡了一张干净桌子坐下拍着桌子大叫大嚷道:“小二小二快来一坛美酒再来些鸡鸭鱼肉快些快些老子的五脏庙空了许久了”。 酒店内本坐了不少人见这三人一个满身是血一个鼻青脸肿还有一个光头小尼姑实在不伦不类模样怪异又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都不敢多望。 田伯光斜着眼睛望着令狐冲道:“令狐冲在华山也算是一号人物可要一起坐下喝杯酒么?”。 令狐冲心思电转自知不是他的对手要救仪琳离开还要见机行事于是微微一笑走上前来打横儿坐下看见小二搬了一坛高梁烧来一把抢过抬掌拍开泥封酒香四溢嗅了嗅味道叫道:“好酒”拿了一个大碗来咕咚咚倒了一碗一口干了。 田伯光看他眉清目秀居然一口气干了一碗烈酒不禁动容道“好酒量”一条腿踩在凳上自已也斟了一碗喝了口道:“论酒量我可不如你。你肯坐下陪我喝酒很对我的胃口如果你看中了这美貌小尼姑我就让给你了。我平生只好一个色字但却决不被色所迷“。 令狐冲抚掌笑道:“这话大有禅机不过我令狐冲一生既好酒又好赌偏就不好色。这小尼姑脸上全无血色瘦得皮包骨头没有帮夫运若娶了她岂不逢赌必输想喝口酒都没钱去买了“。 “那位吴大哥论武功似乎不在你之下这不只是抱了这小尼姑一会儿也被你杀得丢盔卸甲落荒而逃了么?可见这尼姑实在是大大的触霉头碰不得的。” 仪琳听见这位华山派的师兄忽然这样骂自已心下大是委屈泪花儿直在眼中打转。楼上那胖大和尚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楼棚瑟瑟怒道:“***是哪个小子放屁好臭好臭害了和尚吃酒的兴致”。 田伯光抬头向楼上望了一眼见那胖大和尚怒目四顾顾盼之间威风凛凛双眼开合神光四射心中暗想:“这是个高手”看他望也不望自已这边以为他真是吃酒时有人放了臭屁也不在意回顾令狐冲笑道:“令狐兄你倒是个好汉子费尽唇舌不过是想我放了这小尼姑又套我的话想知道好姓吴的下落是么?” 端起酒来喝了一口忽然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他***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便告诉你听”说着却又停住望着坐在那儿不肯动箸的仪琳道:“小尼姑那抱着你逃出山洞的小子是哪一门哪一派的?叫什么名字?” 仪琳摇了摇头道:“那位大哥叫吴天德仪琳不知他是哪一派中人不过吴大哥的武功一定是很好的和我师父也相差无几”。 这话在仪琳来说已是极重的赞美之词了田伯光听了却一直摇头自言自语道:“定逸么?嘿嘿嘿那小子武功邪门的很实是老子生平仅见定逸不及他不及他吴天德?怎么从不曾听过这么个人物?”。 说着挟了一口牛肉送到嘴边却又扔回盘中掷筷道:“我踏遍中原却从不曾见过有人是这样使刀的”说着脸上犹显出一片惊容说道:“那小子刀法看似毫无章法杂乱无章却刀刀攻人必救那刀……竟不比我慢上半分”。 令狐冲听了吃了一惊田伯光的刀法他是知道的虽然田伯光是一个人所不耻的淫贼但是刀法上的造诣却不逊于一派宗师那独门快刀更是须臾之间置人死地神出鬼没刀出如闪电此刻听他说那位吴大侠刀法之快不在他之下怎能不惊? 田伯光回想着与吴天德的一战缓缓道:“我本想将那小子毙于刀下甫一交手便是连环十二刀劈下这十二刀一气呵成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无一处不攻到我料那小子武功再高也必然格架后退这十二刀攻之快角度之刁钻纵是你师父君子剑也不能轻掠其锋。” 令狐冲默然片刻道:“田兄的刀法独步武林敝派的剑法快慢相兼刚柔相含讲的是以气驭剑外合其形内合其气本就不擅以快制快避其锋芒徐图其后也不算什么“。 田伯光打了个哈哈道:“你们正派中人就是这个不够爽快讲起话来婆婆妈妈忌讳重重君子剑我是打不过的这个我也承认”。 令狐冲淡淡一笑只听田伯光又道:“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吴天德竟然不退举刀硬架了我一刀。我心中一喜这连环十二刀如行云流水一刀接实刀势展开先机便被我抢得。若是武功和我相若的人在我快刀之下便只有招架之力绝无还手之功”。 仪琳急道:“那……那吴大哥怎么样了?被你伤了么?”。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哼道:“他又不是你的汉子你急什么?” 仪琳俏脸上一红双手合什嘴里低低的不知念着什么。 田伯光叹道:“那小子的功劲着实古怪这一刀接实我就觉得气力一空还以为这小子使诈暗中用了虚字诀卸我的劲力我这连环十二刀每一刀都留了三分劲道若他真的使了虚字诀卸我的力我单刀只要斜斜向上一拖便可以卸了他一条膀子“。 “哪知……哪知……我心中一喜刚要使力拖刀那虚荡了开的刀锋却被一股劲力绞着向外一扯若不是我正要拖刀斩他肩膀紧紧握住了刀柄这刀便被他绞脱了手。我看他刀势明明用尽实在想不通如何出这古怪的气劲。“ 田伯光百思不得其解地摇了摇头:“我自然心中大怒跃开一步挥刀再斩那股怪力又出现了。那小子一手刀法狗屁不通偏偏快得哧人明明看着破绽百出不等我挥刀砍去他的刀已换了招式。那刀法明明其烂无比偏偏又快又狠由不得我不去招架只要一接他的刀那股怪力就绞得我的刀荡向一边被他一通乱劈乱砍我挥不出平时六成的威力竟是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可恨我一手快刀打遍天下却被这大胡子劈柴杀鸡般的狗屁刀法压制得毫无施展的机会。后来我见势不妙引刀后退待他纵力前跃时斜斜掠至他侧面左肋下刺他心脏……”。 令狐冲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原来田伯光这一刀乃险中求胜的绝招令狐冲在山中与他比斗时田伯光曾戏耍他般使出这一招来令狐冲肋下中的一刀就是被这一招所伤。当时幸亏田伯光见他是条好汉只用了三分力不然这一刀就直穿入心脏去了。 那一式刀法的确是又狠又毒此刻听他用这一招对付吴天德不禁心中怦怦乱跳。 仪琳见令狐师兄脸色也知这一刀一定大有名堂脸上不禁浮起担忧神色。 只见田伯光脸上神色古怪地道:“我这一刀攻其所不备他正全力向前纵跃手中刀又向前刺出正是旧力尽去新力未生之时急促间回刀自救力道根本不足以阻住我这一刀。可是……可是这一刀居然又带了那古怪的劲道引得我刀刃偏了一偏刺到了他胸前“。 令狐冲和仪琳都是啊地一声叫出声来。酒店内的人听了他们讲话都是静悄悄听着。 田伯光苦笑一声道:“只听嚓地一声十分刺耳我的刀竟从他胸前滑了过去真是莫名其妙竟然没有伤了他。我心中奇怪寻个机会又使出这一招来想看个分明不想那小子聪明得很回刀不及竟用刀柄撞开我这一刀***我第三次使出这一招时这小子居然想出了破解之法不但破了我这一刀刀势反削差点儿削去我右手五根指头。” 仪琳脸上浮起笑容问道:“你的手指并没有断啊?”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道:“我是什么人?常言道壮士解腕眼见这一刀贴着我的刀刃削向我的手掌我立即弃刀后退。那混蛋根本不讲江湖规矩刀势去尽竟抬起肘来向我脸上重重地一撞***我田伯光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令狐冲这才恍然他脸上的伤痕竟是由此而来不由哈哈大笑对那位吴天德这样随机应变的功夫极为佩服。只是不知二人后来又生了什么事他既然落了下风怎么又这么快摆脱纠缠追了上来那吴天德又去了哪里? 正想追问时忽然邻桌上一个青年男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抢到田伯光面前拔出长剑喝道:“你便是田伯光吗?”。 田伯光正没好气翻了翻眼睛道:“是我怎样?” 那年轻人道:“你这淫贼武林中人都要杀你而后快竟敢在这里公然现身?我迟百城今日要替天行道”说着一剑向田伯光刺去。 田伯光坐在桌前不动只听铿地一声那叫做迟百城的年轻人身形一晃手中的长剑呛啷一声掉在地上人也仰面倒下胸前不知已何时中了一刀鲜血直冒。 田伯光笑吟吟地望着他轻轻道:“五岳剑派的垃圾实在太多泰山派的垃圾尤其多真是无处不在。”反手一插滴血的刀锋缓缓插入桌上的刀鞘之中。竟无人看清他何时从桌上抽出刀来在迟百城胸上刺了一刀。 楼上楼上的食客看见出了人命一声呐喊纷纷逃出店去店老板和店伙计骇得钻到柜台底下不敢出来。可是楼上那胖大和尚却仍大口喝着酒挟起一块肥牛肉塞进嘴里嚼得颇香。一楼墙角有两个人背对着众人坐着看打扮身形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绿衣女孩子也不知是吓坏了还是竟不知店里闹出了命案也坐着未动。 迟百城同桌坐着的是一位红脸道士颌下一缕长髯此刻怒容满脸手执青锋一步步地走过来:“田伯光你好威风!泰山派天松领教阁下的高招”。 令狐冲见他举手间便杀了一位五岳同门也是又惊又怒刷地举起长剑隔着桌面连刺三剑去势凌厉将田伯光的上盘尽数笼罩在内。 他这一动手那天松道长自重身份站在一旁便不动手。只见田伯光站起身来也不拔刀出鞘左手举着连鞘的刀连连挥动架开令狐冲这三剑忽然刀光一闪即逝田伯光左手举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刀仍插在鞘内旁边站着的天松道长却宝剑落地双手捂胸指缝之间鲜血不断渗出一步步向后退着脸色苍白犹如见鬼。 田伯光淡淡一笑道:“令狐老弟我与你一见如故为何总是刀兵相见呢?来来来坐下饮酒”。 天松道长见这田伯光从始至终不曾把自已放在眼里心中恨极可是一时竟没有再冲上来的勇气忽然大叫一声跑下楼去。 令狐冲本想问问田伯光二人一战最后到底怎么了经这一打搅便没有再问。好在天松师伯虽然受了伤似乎并无性命之忧令狐冲只好坐下心想:“这田伯光喜怒无常动辄杀人再这样纠缠下去不知又要牵连多少人怎么想个法子救了仪琳师妹出去呢?” 望见桌上酒碗心念一动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第十章 坐斗回雁楼(下) 回雁楼内令狐冲用计引田伯光坐斗只想待他得意忘形时输了赌约可以救得仪琳离去。田伯光也是甚机智的人要引得他上钩这番苦肉计就不能不做得逼真些。况且他功夫本就不及田伯光纵不做戏这番苦头也是少不了的。 好在田伯光对他颇为投缘也无心杀他二人坐在凳中斗了十余招令狐冲身上已中了三刀刀口不深显见田伯光已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如此拚斗下去令狐冲身上又有多少血可流?仪琳见了他那般模样心中感动含着眼泪欲拔剑上去帮忙心想:“令狐师兄为了救我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我怎能袖手旁观?”。 田伯光好整以遐瞥见仪琳动作笑道:“小美人儿你若敢枉动自已坏了规矩可莫怪我无情了”。 令狐冲身上鲜血淋漓却是面不改色看见仪琳动作叫道:“仪琳师妹不要妄动。我这刺蝇剑法玄妙之处还来不及施展呢待我使出刺蝇剑法的绝招来田伯光决不是对手”说着啊地一声臂上又挨了一刀。 仪琳叫了一声:“令狐师兄……”两行清泪已沿着柔美的脸颊直淌下来。 就在这时门口一人大笑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回小淫贼却在此处”。 缠斗中的二人一齐住手大家都往门口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脚下一双千层底的布靴已看不出颜色一条深青色的裤子满是泥泞上身却穿了件肥大的对襟短褂衣摆全系在裤腰里肚子圆溜溜的也不知塞了些什么肩上一柄单刀挑了个碎花布包裹挺胸腆肚神气活现地迈过门槛大踏步进来。 仪琳喜道:“吴大哥”。 令狐冲坐在凳上遥遥欲坠见是吴天德赶来心里一松哈哈笑道:“吴大哥来得正好一起喝碗酒”。 吴天德走近来抬脚勾过一条凳子一屁股坐下说道:“大半天儿水米不沾牙渴死我了”。说着捧过酒碗喝了一口赶紧吐在地上道:“好烈的酒伙计呢?来瓶……来碗白开水”。 令狐冲哈哈大笑道:“兄台如此豪爽怎么却不喝酒?可惜可惜”。 吴天德道:“令狐兄英雄少年切记酒这东西乃是穿肠毒药不可多喝”。仪琳听了把头连点大表赞同。 令狐冲笑道:“英雄豪杰哪有不好酒的我们又不是出家人忌讳什么?” 吴天德正色道:“不然酒气伤身饮酒过度的人生下孩子都是弱智畸形还是适量就好。李太白诗仙之名传于天下就是酗酒过度生下两个儿子都是弱智”。 令狐冲、田伯光、仪琳、一众配角等::&##^%&;¥%#¥¥。 看看无人理他吴天德又拍着桌子喊道:“老板?老板?”。 那老板五十多岁干干瘦瘦的从柜台后边探出头来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嚷道:“大爷门口炉上坐的热水柜上还有上等好茶尽管取用不必客气”说罢刷地一下又缩回头去。 吴天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抿了抿嘴唇转向田伯光一笑道:“又见面了”。田伯光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吴天德哈哈一笑在桌上重重拍了一掌叹道:“阁下号称万里独行我本心中不服今日一见还真他娘的独行万里老子只是一低头的功夫你已鸿飞冥冥踪影皆无了害得老子望穿秋水呀”。 田伯光眉毛一竖狞声道:“姓吴的你当老子怕了你不成?”。 仪琳正将令狐大哥扶了起来取出天香断续胶给他敷上伤口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竟有十余处之多……眼见二人又要打了起来忙不迭说道:“吴大哥我去给你泡杯茶来”说着走到柜前取了个碗放上一撮茶叶去门口提起壶来冲了碗热水替他端来那茶只是普通花茶和极品好茶可是半点不沾边。 吴天德见田伯光恼羞成怒嘿嘿直笑原来二人在山中比斗田伯光被吴天德怪异内功驾驭下的快刀杀得毫无还手之力。田伯光刀法的优势全在于一个快字现在自已的快刀被对方的劲力所扰吴天德的刀法反而越来越是娴熟此消彼长若不是他轻身功夫了得早已不知挨了几刀。 待到田伯光被迫弃刀又挨了吴天德一记肘击仰面倒跌出去雨后地滑倒地后竟摔出丈余吴天德挥刀紧追而上誓打落水狗。 好在田伯光所学颇杂竟还懂得地趟拳的功夫。吴天德面对他在草地上扭来滚去、异常刁钻古怪的身法一时也没有办法稍一不慎被田伯光一脚踢在胯部打横儿跌了出去正摔在一个泥坑里。 田伯光趁此良机爬起身来捡起他的刀展开绝世轻功快马加鞭逃之夭夭去也。他虽不畏死可一个采花贼自不必象名门正派那般爱惜羽毛做出宁死不逃的蠢事。 吴天德在泥坑里打了一个滚儿爬起身来。他由于后世的衣着习惯对长袍总觉不如上下短衣那般方便因此买的衣服是江湖跑商喜穿的短衣衫这种短衫前襟内都有双层内衬可以揣放东西吴天德将兵部行文、圣旨等重要物件都揣放在内层外层放了那把斩骨刀。 至于银票小吴有过在火车上被人扒走打工钱的经历所以将银票兑换成一百两一张的卷了十卷分别藏在鞋底腰带等处倒不足为外人道了。 他前襟已被田伯光一刀划开这时倒地一滚怀里的东西散了一地于是刚刚还挥刀自如威风八面的吴大将军现在却一身污泥蹲在地上四处捡着东西。等他把东西捡全哪里还有田伯光的影子。眼看自已背上的包袱也遭污水湿了手里托的东西都是怕水的东西只好就这么抱着向衡阳县城赶路。 这般一身泥泞、手托圣旨的狼狈模样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怕也只有这独一份了。 走了大半个时辰快出山坳的时间看见地里一个老农扶着一具牛犁正在耕地吴天德大喜拿了一块碎银子要和那老农换他的上衣。这锭银子足有二钱买件新的粗布大褂也绰绰有余老农当下兴高采烈脱了外衣换给他。 这农人衣裳下襟肥大直拖到膝吴天德一古脑儿塞进裤腰里鼓鼓囊囊倒恰好把那些东西都塞进去。到了县城吴天德暗暗想道:“当初看那故事说道田伯光擒了仪琳进了衡阳县城后来令狐冲赶去救她经过自已这么一闹也不知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事态展。 有心想去那座酒楼看看可是想了半晌却记不起那座酒楼的名字。若论起武侠小说他后世是读得不少了可是酒楼只记得嘉兴有个烟雨楼客栈只记得有个悦来客栈这还是书里提得太多才记得起。 原地呆立片刻还是记不起酒楼的名字自已腹中已甚是饥饿看见城门入口处就有一个小饭馆儿吴天德立刻抬步走去。 那掌勺兼掌柜的矮胖子蹲在门口见有客人呼地擤了把鼻涕在鞋帮上一擦殷勤地迎上来开口便笑露出一口黄板牙儿:“客官您吃点儿什么?” 吴天德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刚刚走回街头忽听远远的有人大叫:“杀了人了杀了人了”几个人一股脑儿冲过来擦着身子逃去吴天德急忙扯住一个脸色青的蓝袍秀才。 春寒寥峭尚不甚暖这秀才手里却拿了一把折扇附庸风雅只可惜一双吊八字眉怎么看也没有个风流倜傥的样子吴天德向他问道:“出了什么事?哪里有人杀人?”。 蓝袍秀才惊恐地举起折扇向后一指道:“回雁楼内有歹人行凶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话音未落吴天德已大步奔去蓝袍秀才怔了一怔这才现自已折扇还有水滴落下想是逃得匆忙在酒楼内扫倒了茶杯现在才现。 吴天德奔到回雁楼正赶上二人斗到险要处看令狐冲脸白唇青、失血过多的模样吴天德来得正是时候。 这时仪琳捧着茶碗轻轻走到吴天德面前说道:“吴大哥喝口水吧”吴天德伸手去接茶碗见仪琳两只纤纤小手白得犹如透明脂玉一般目光不由一凝。 山中逃得匆忙这时才抬起头来仔细打量她模样见仪琳十六七岁年纪身形婀娜虽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仍掩不住窈窕娉婷的年轻少女体态那张瓜子脸儿顺眉顺眼的樱桃小嘴儿无比的清秀精致实是一个容色照人的美人儿。 这样一个美人儿怎么就出了家?正好比一朵鲜艳无比的花骨朵儿刚刚含苞欲放娇艳欲滴的时候却被挪入了不见天日的地窖再也无人看顾直到花开、花落凋零成泥未免过于残忍。 看着她那张无比秀美、圣洁的面孔吴天德忽然幻想出几十年后荒凉的古庙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尼“箜箜箜”地敲着木鱼儿……怎能让这花一般的少女美好年华都葬送在那种地方? 他望着仪琳心中想着心思旁人看起来不免有些暖昧好似吴天德半接着茶碗贪看仪琳的美色墙角绿衣小姑娘偷偷回头看到嗤地一笑儿扭头对那黑袍老人道:“爷爷那大胡子……”声音忽地一顿被那老人掩住了她的嘴。 此情此景楼上的胖大和尚自然也看得一清二楚炯炯如电的目光上下打量吴天德看他一脸胡子年纪其实并不甚大眉宇间颇有豪迈之风不禁微微点头。 仪琳眼睛抬起看见吴天德望着自已脸蛋上不由飞起两朵红云低声道:“吴大哥……”。 吴天德啊地一声老脸一红慌忙接过茶来就嘴儿喝了一口一口水下肚立刻脖子一梗抬起头来眼睛里含着两汪泪水马上就要淌了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仪琳。 仪琳慌忙抢过碗来吹了两下忽想起自已一个出家人这样对一个男人实在不雅不禁脸红。 令狐冲在一边看见别过头去双肩不住耸动连忙抓起一碗酒喝了却又马上卟地一口喷了出去咳了两声道:“好……烈酒呛着了”。 田伯光见状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吴兄真是我道中人”。 吴天德吸着凉气这一下烫得不轻却扭过头来向他冷笑道:“不敢高攀”。 田伯光啪地一拍桌子怒道:“你看不起我么?” 吴天德一点头道:“正是!” 田伯光大怒铁青着脸霍地站起有心动手可是着实忌惮他的武功一犹豫间只听吴天德道:“吴某从不觉得自已高人一等贩夫走卒我可以交朋友;魔教中人只要义气相投我同样会交他做朋友。但是你田伯光不配!我若当你是朋友就算天地瞎了眼神明懵了心我也对不起自已的良心。” 田伯光听了反而哈哈一笑重新坐下冷笑道:“这倒是寡闻了。想不到我田伯光倒是罪大恶极了倒要听听你有何高见?”。 仪琳在一旁听见也觉大大不妥插嘴道:“吴大哥魔教阴险毒辣无恶不作为害江湖……“ 吴天德扭过头来向仪琳柔声道:“仪琳妹子这魔教……“ 田伯光嘿嘿一笑:“仪琳妹子好称呼“。 仪琳脸上一红道:“吴大哥仪琳是出家人当不得……你叫我仪琳就好“。 吴天德仍道:“仪琳妹子说这魔教为祸武林无恶不作到底做了什么坏事?“ 仪琳一呆她自幼就听师门长辈这么说耳濡目染心灵之中早已认定那是天下间最邪恶最阴险的门派至于做了什么坏事一时倒真说不上来“。 吴天德笑道:“日月神教传招收教徒良莠不择教众无数又大多从事黑道生意行事本就不择手段所从事的行业又和白道英雄们多有冲突一有争执便刀兵相见只要出了人命这仇便父传子子传孙仇也越结越深。我想这些中原大派提起现在的日月神教怕也说不出太多他们做过的恶事吧?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 令狐冲在一旁听了暗暗点头那墙角坐着的黑衣老者霍地回头目光锐利恍若有形之箭。吴天德立生感应抬眼望去那黑衣老人已转过头去却见那绿衣小姑娘冲着自已扮了一个鬼脸吐了一下舌头。 吴天德指着田伯光道:“你们只道这田伯光坏人名节是令人不耻的下九流淫贼却不知他的罪恶才最是令人指”。 田伯光坐在那儿只是冷笑。 吴天德道:“你不服么?江湖中人搏斗各凭本事就算败了也不会有人笑他苦练本事再报仇雪恨便是。若是死了还有亲人师友惦记称他一声英雄。 可是倚仗本领强*奸女子这女子名节一失便一生再翻不过身来。你辱了人家清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靠着你绝世的轻功逍遥法外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有多少自尽身亡?你可知那失了名节的女子若是不死便要一生受人侮辱? 她们无力反抗本是受到伤害欺凌的一方身心受到的伤害已是可怜可是又有何人去同情她?失了名节的女子不但邻居村民瞧不起她走到何处都被人指指点点受人唾骂便是她的父母兄弟也嫌她厌她。 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家闺秀若是出了这种事便是嫁个街边的残疾屠户那屠户都要看不上她日日骂她无耻贱妇。你快活了一时却害得别人一生凄苦失去了为人妻的幸福、为人母的尊严你说你这样的采花贼是不是该千刀万刮?这样的畜生也配披着人皮坐在这儿享用酒食”。 田伯光浑身抖脸皮胀得快要沁出血来店内一片寂静。仪琳感动得双目盈泪望着正气凛然的吴天德满是崇敬之情。 吴天德拍了拍自已的钢刀厉声道:“刚刚令狐兄弟用刺蝇剑法对你我这还有杀猪刀法相候只是便用杀猪刀法杀你都怕污了我的刀。你若有心沿着你走过的路去看看被你凌辱过的女人现在都是什么下场?有谁自尽寻死?有谁出家遁世?有谁沦为娼妓?你若还有半点人性良知也不会再做一个淫贼!”。 啪地一声有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说得好!”众人抬头看去都是一怔那大声叫好的人竟是那个胆小如鼠的店老板。 田伯光看他也敢嘲笑自已狞笑一声一脚踢飞了凳子两个跨步便走了过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厉声道:“你说什么?“他手劲颇大把那枯瘦如柴的店老板提了起来勒得那老儿枯树皮般的脸色一阵潮红。看光景只要按住他脑袋拧上一把就要把脑袋拧了下来众人都是暗暗心惊吴天德、令狐冲握紧了兵刃那壁角的黑衣老人也双指挟起一根筷子。 店老板看起来本是个怕死的人此刻却不知了什么疯脸色胀得通红却仍是嘶声喊道:“我说……那位壮士说的好。我娘……我娘本是县里林秀才家的小姐她……她被贼人侮辱可怜……可怜我娘一个大户小姐只能嫁给我爹做了继房我爹那时还是街头一个小摊贩是我娘辛辛苦苦、帮助他建立今日的家业。 就是这样我爹也看不起她一有了钱我爹就娶了妾我娘不敢反对不但要讨好我爹就算是我爹的妾都要讨好在家里就连仆妇都不如。我那时年轻……不懂事”老板说着流下泪来:“就是我不开心都要辱骂我娘嫌她给我丢了脸。我娘做了什么错事啊……”。 老头儿越哭越是伤心哽咽道:“七年前这几省间了一场大瘟疫我了病被人赶到山上等死我那奔七十的老娘啊……每日偷偷上山给我送药送饭我活下来了我娘却死了。如果我娘还活着我一定好好孝顺她老人家不让她吃那么多苦你这等该死一万次的淫贼我的亲娘啊……“ 一时间屋里再度寂静只闻店老板痛不欲生的抽泣声。黑袍老者一声叹息:“子欲养而亲不在”。 仪琳合掌低低诵念:“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田伯光提着酒店老板过了半晌忽然卟嗵一声把他丢在地上力狂奔出去转身之时竟是一脸的羞惭。他身形甚疾出门时又被门槛一绊心情激荡下劲力遍及全身脚尖竟将门槛踢烂如同野马一般刹那间逃得不知去向。 几人呆了半晌令狐冲方一声长叹道:“我与田伯光坐斗身上被他刺了一十三刀。吴兄与他坐斗怕不在他心里也刺了一十三刀了!” 第十一章 训婿 室内一时无言众人都对令狐冲一番话大以为然。仪琳双掌合什道:“我佛慈悲吴大哥以理度人但愿那田伯光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吴天德笑道:“若是那田伯光不知悔改我们三人在此誓无论谁见了他都要取他性命好不好?”。 仪琳忙摆手道:“出家人不可杀生田伯光虽是个坏人我们佛门弟子也不能开杀戒的”。 吴天德心想:“早晚你还不是一定要杀而且杀了一个大boss呢”口中笑道:“那就让令狐老弟和我来杀你只管把他打成狗熊模样便是”。 仪琳羞笑道:“我怕自已没有那好本事不然一定阻止他做坏事的”。 吴天德呵呵笑道:“无妨无妨你好好随令师习武就是了。我们击掌为誓”。 仪琳听了妙目闪过好奇神色却见吴天德和令狐冲互击了一掌相视大笑这才恍然虽然她是个出家女尼毕竟少女天性心中跃跃欲试便于二人分别对了一掌心中温馨之极。 墙边坐着的少女忽然转过身来咯咯一笑道:“你要杀人那也容易马上还俗便是了。武功不好更没关系我爷爷说这大胡子武功很是了得你要他教你不就行了”。 吴天德转头看那少女只见她穿身淡绿衫子皮肤雪白一张脸蛋儿清秀可爱眼珠儿灵活透着灵动狡黠。 见吴天德和令狐冲等人都转眼看她那少女皱了下鼻子道:“看我做什么?我长得好看吧?那位姐姐若是留起头穿上裙子比我还要漂亮呢”。 黑袍老人转身站起爱昵地在她头上抚了抚对吴天德几人道:“小孩子调皮诸位不要介意”。 吴天德见这老人身材伟岸方面阔目谈笑之间气度不凡而且分明身负一身上乘功夫便拱了拱手道:“晚辈不敢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老人淡淡一笑道:“老夫姓曲这是孙女儿非烟”。 吴天德心中一动:“原来是他?这便是写下’笑傲江湖曲‘的魔教长老曲洋?” 曲非烟牵着爷爷的手笑嘻嘻地向他道:“大胡子你说不敢那就是心中还是介意了?” 吴天德略有些尴尬呵呵笑道:“这个么……看姑娘生得这么聪明可爱在下怎么会介意呢?”。 曲非烟眼珠儿转了转疑惑地向曲洋道:“爷爷一个人可不可爱看相貌看得出来难道聪不聪明也能看相貌便知道?原来这大胡子武功了得相面的功夫也是一流”。 曲洋瞪了她一眼道:“多嘴”向吴天德一笑:“这孩子让我宠惯了现在这酒楼内闹出了人命一会儿若是官兵来了总是麻烦我看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再说吧”。 吴天德暗叫一声苦也他来到酒店这么半天还不曾吃过东西但也知道曲洋说的甚是有理虽然他有锦衣卫腰牌在身不怕县里的差役但是一路行来看百姓的神色对官兵都不太感冒若是露了身份不免和这几位人物有了嫌隙于是点头称是。 吴天德起身便要拾掇桌上剩下的酒菜曲洋一笑道:“这些饭食已经凉了又洒上了酒水不要捡了。非烟去给吴先生拿些吃的东西”。 曲非烟拿了碎银向那老板买取食物老板竟执意不收匆匆卷了三张葱油饼里边夹了满满的酱牛肉拿防油蜡纸包了曲非烟提在手里歪头向吴天德笑道:“本姑娘伺候你饮食你怎么谢我?”。 吴天德笑道:“回头我送你些胭脂水粉好了”。 曲非烟嗔道:“我不要那些东西刚刚你不是说有一套杀猪刀法不如教给我怎么样?”。 令狐冲听了哈地一笑道:“你个小姑娘学了杀猪刀法太过难看以后岂不是嫁不出去?”。 曲非烟横了他一眼道:“刚刚那大胡子偷看尼姑姐姐眼睛色色的只有你目不斜视象个好人怎么现在也学这大胡子油嘴滑舌?”。 一时三个人都僵在那儿令狐冲张了张嘴不知如何接口。吴天德一张脸黑里透红心想:“娘的老子就今天纯洁了一回还被这丫头说得如此不堪“仪琳听了心里咚地一跳暗想:“吴大哥真的色色……的偷看我了么?我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尼姑他偷看我做什么?这小姑娘这样说他他会不会生气?”一时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偷眼瞄了吴天德一眼那张脸臭臭的倒不怎么象生气这才放下心来。 曲洋摇了摇头可是这小孙女儿从小野惯了的口无遮拦他也无可奈何忙接口道:“我们快些离开吧官府来了没有个三天五天是走不成的”。 令狐冲道:“这迟百城师兄是泰山派的弟子不能让他尸体弃置在这儿吴兄烦你把他携到城外让他入土为安吧”。 吴天德想了一想道:“我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么提着一具尸体出去满城的人都看得见不出三日画影图形就遍布天下怕是寸步难行了不如你们出去往东城门外我提着尸体去南门外找个地方埋了再绕过去寻你们。我是要去衡阳的要是顺路咱们就一起走”。心中却想嘿嘿不信你们不是去衡阳。 曲洋点头称善于是众人收拾停当分头出城。 吴天德携了迟百城的尸体出了南城飞快地行至一处丘陵此地柳枝儿已经抽出嫩绿的枝芽儿松软的土地上冒出零星的小草。吴天德呵呵一笑自语道:“此处土地松软易于挖掘风水真是好的很迟兄我就将你葬在此处吧。”。 吴天德用单刀掘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凑合着将迟百城葬了下去心想:“人死如灯灭对死尸毕恭毕敬又有何用我们讲究的是厚养薄葬嘛”。看看土壤凸起又踩上几脚口中嘟囔道:“迟兄莫怪我是怕夜晚野狗刨了你的尸身踩得结实些安全”。 看看弄得差不多了正要奔向东城猛抬头只见一个胖大和尚笑吟吟站在面前倒把吴天德吓了一跳。只听那胖和尚呵呵笑道:“你这小子面带忠厚内藏奸诈俗话说先死为大入土为安你不好好深葬他也罢了怎么还在他身上踩上两脚?”。 吴天德观念究竟与这时的人不同不似古人对尸体比对活人的敬意还要大上几分哈哈一笑道:“这个……这个……佛家不是说身体只是一具臭皮囊么?活人的身体都是臭皮囊了死人的又算得了什么?” 那胖大和尚一听瞪起一双牛眼啐道:“放屁这是哪个混蛋说的?”。 吴天德也吓了一跳惊笑道:“这个……这个是佛祖说的”。 那和尚听了挠挠光头讪笑道:“哦?是佛祖说的么?既然佛祖这么说想必是有些道理的你要踩便踩吧”。 吴天德瞄着这和尚心想:“这莫不是个坑蒙拐骗的假和尚吧?自已还是早早赶去和令狐冲、仪琳汇合去衡山看看吧若是得便就救了刘什么风一家自已是朝廷命官想必管了此事嵩山派也不敢寻自已的麻烦”。 于是向那和尚一笑道:“大师傅我已经踩完了路不平有人踩你要是看着不平不妨也踩上两脚告辞了”。 转身展开身形纵跃如飞直奔东城掠行数十丈只听耳边有人吹了口气哈哈笑道:“小子轻功不赖”。 吴天德提起的真气一窒险些跌倒驻足回头一看只见那身材高大的胖和尚就站在自已身后笑嘻嘻地看着自已。 吴天德又惊又怒心中大起戒心以他的武功奔行之际身后紧蹑着这样高大一条汉子居然恍然不知这人的功夫实在骇人。 吴天德停下脚步拉开架子瞪着那汉子道:“你要做什么?”。 胖和尚哈哈一笑道:“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恒山派的仪琳小姑娘?”。 吴天德睇了他一眼心想:“莫非又是一个淫贼?就算是他追着我算怎么回事?”。 于是吴天德干笑两声道:“此话怎讲?我怎么会喜欢……仪琳姑娘呢?” 那胖大和尚听了勃然大怒跳脚道:“混账难道仪琳长得不美?难道还配不上你这么个刺猬似的大胡子?你是什么东西那么一个天仙儿般的女孩儿你竟然说不喜欢?” 这和尚越说越气伸出手来打向吴天德脸颊吴天德见他手法奇快慌忙伸手一格不料那和尚明明挥臂打他右脸堪堪迎上他格架的手臂时不知怎么手臂变得象面条儿一般柔软倏地一翻啪地打在他右脸颊上。 登时五条红红的掌印浮现出来吴天德伸手拔刀他快那和尚更快刀只拔出一半那和尚手臂探出拍在他手背上单刀铿地一声又插回鞘内。 吴天德展开身法腾挪闪移不断变幻这把刀却总是拔不出来那胖大和尚身材虽高大却是灵巧如鬼魃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每次刀拔出一半都被他拍了回去。 那和尚呵呵笑着时不时伸掌在他肩上拍上一记脑袋上弹上一下这和尚胡罗卜般粗细的手指在他脑袋上一弹便感觉脑袋嗡地一声一疼之后便木了想必已经起了好大一个包。 和尚哈哈笑道:“这阴魂不散身法是回声谷的独门武功我只不过学了个形似若是由我老婆使出来才有你受的呐”。 吴天德暗暗叫苦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笑傲江湖中有什么轻功诡异的回声谷。他脑袋被敲得晕了一时更想不起怎么这和尚会有老婆。 眼看头上包越来越多再打下去就要变成释迦牟尼了吴天德忍不住叫道:“你这臭和尚我喜不喜欢仪琳干你屁事?你到底要怎么样?” 和尚道:“你在回雁楼贼眉鼠眼偷看仪琳明明就是喜欢她的现在居然撒谎还不该打?“。 吴天德哭笑不得弃刀于地道:“***老子就喜欢她了怎么着?你这和尚要管尼姑的事么?” 那和尚一听大喜一张胖脸笑得如同一朵绽开的莲花还是被踩过一脚的呵呵笑着一竖拇指道:“这才是真汉子喜欢就喜欢管她是不是出家人嗯!我看你小子很合我的胃口不错不错”。 吴天德泄气地道:“我承认喜欢她了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那和尚笑得合不拢嘴挥手道:“快去快去好好保护仪琳我看她心里也是喜欢你的你们早早成亲早早生个娃娃”。 吴天德涕笑皆非心想:这和尚神神经经不好对付先应付了他再说。于是恭恭敬敬地对他道:“是是是小子一定和仪琳师太早结连理夫唱妇随相敬如冰举案齐霉……”。 胖和尚听得瞪眼喜出望外道:“咄你这小子居然出口成章更合我的心意了哈哈哈……”。 吴天德:…… 胖和尚挥了挥手道:“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仪琳?那孩子美丽非凡我一路跟着她从恒山下来路过的男人没有不偷偷瞧她的。今日下雨我只是离开片刻的功夫那孩子就被田伯光小贼掳走了。现在她是你的老婆你还不快去守住她?哈哈这下不用我担心了”。 吴天德叹了口气向他施了一礼转身便走刚刚跑出两步只听那和尚怒道:“站住!”。 吴天德苦着脸道:“大师又有何分咐?”。 大和尚怒气冲冲道:“你既然对仪琳一见钟情爱慕不已又费尽心机讨她喜欢才让她喜欢了你这小子……”吴天德木然想:这都是你说的我什么时候做过? 大和尚滔滔不绝、添油加醋虚构了一个痴情男苦追天上仙女的故事然后话锋一转怒道:“她喜欢了你是你莫大的造化怎么又去对别的女人说笑?说笑倒也罢了还当着她的面勾三搭四?”说着简直怒不可遏冲上前来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 这一记敲得狠了些吴天德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其实已看出这和尚武功虽在自已之上相差也不是极多但是他这身诡异莫测的轻功身法实在神鬼难测自已根本对付不了只好生生硬受了一记脑门上立刻弹出一个红红的肉包。 吴天德抱着脑袋大叫:“大师傅不要再打了在下哪有勾三搭四三心二意了?” 和尚冷笑一声一手掐腰另一只手去掐住自已喉咙做出一副娇滴滴的女人模样扭着屁股细声道:“大胡子你说不敢那就是心中还是介意了?” 然后挺起胸来哈哈一笑粗声道:“这个么……看姑娘生得这么聪明可爱在下怎么会介意呢?”。 接着又扮成女人模样道:“本姑娘伺候你饮食你怎么谢我?”。 然后扮出一副**色狼模样道:“回头我送你些胭脂水粉好了”。和尚表演完怒气冲冲说道:“你看看多么无耻多么下贱唉仪琳是多好的姑娘呀你居然不知珍惜”。说着一副痛心疾的模样。 吴天德张口结舌舌头打着卷儿道:“大……大师我只是和那位小姑娘说笑两句罢了这……怎么算得调笑?”。 和尚正色道:“你既然喜欢了仪琳心里头、眼里头就应该只有她一个人不要说和别的女人调笑几句就算是看上一眼想上一下都是万万不可的”。 吴天德心中恶狠狠骂了一句:“我日!整个一自虐狂”。心思一转忽然想起一个人物来猛地跳了起来指着和尚道:“不戒你是不戒和尚”。这一刻他终于想起这人是谁来了难怪他对仪琳这样关心又大谈什么‘贞节烈男经’这一下子全明白了。 和尚怔了怔摸摸光头笑道:“好眼力居然认得和尚我。”笑罢一指吴天德厉声道:“认识我也得教训教训你不然将来一定害得仪琳伤心”说罢揉身扑上又是一阵拳脚。 吴天德咕咚一声跪在地上抱头哀叫道:“大老爷我冤枉呀!”。 过了许久……吴天德有气无力地道:“死变态你打够了没有?” 另一个呼呼直喘的声音道:“打够……了。待我再好好教教你为人夫的规矩就可以了”。 吴天德:…… 远远地看见吴天德踉踉跄跄走来仪琳兴冲冲地迎上去道:“吴大哥原来曲前辈也是去衡阳的我们正好一路……啊???你的脸还有你的头……”。 吴天德迎着众人惊疑的目光背负双手、摆出一副淡然的的样子:“路上碰到两个小蟊贼被我狠狠教训了一顿。啊哈天色不早了我们这便起程去衡山县吧“。 众人: 第十二章 该死不死(上) 吴天德埋个死尸居然埋得自已鼻青脸肿众人都大为惊讶只是无论怎么问起吴天德都只说打了两个小贼再问便避口不答众人知趣也不再问。只有曲非烟看见他那副狼狈模样觉得甚是有趣不时缠着他要问个明白搞得吴天德不胜其烦。 还是仪琳心地善良看他虽然没有头破血流可是鼻青脸肿忙拿出天香断续膏替他轻轻敷在脸上这江湖人研究的外伤药是不知经过多少人血肉实验换来的配方着实有些奇效敷在脸上凉丝丝的一股药香沁入心脾立刻见了效果。 虽然动手揍了自已一顿的就是仪琳的父亲、那位一厢情愿要做自已老丈人的不戒大师吴天德却不能迁怒于仪琳。看见她站在自已面前踮着脚尖伸出葱葱玉指轻轻在自已颊上抚摸那张俏丽如花的娇颜凑得那般接近吴天德只觉美丽不可方物不敢亵渎连忙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已的鼻息喷在仪琳的脸上直到她敷完药才长长出了口气。 这些人中令狐冲受伤最重可是除了吴天德不是老人便是女子只好由他扶了令狐冲同行。二人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浑身是伤路中遇上耕作的农人不免指指点点。更有妇人牵了孩子将他们比作反面教材言语谆谆在吴天德听来那就是要自已的孩子好好读书千万不要学他们两个混黑社会了。 吴天德闷头赶路心中郁闷那不戒老混蛋居然给自已灌了毒药说什么自已风流成性怕女儿还未出嫁就吃了暗亏还说待刘正风金盆洗手护送仪琳回山后就给他解药。自已本来是要去福建上任的这样跑来跑去难道真的只有闯荡江湖的命? 至于身上的毒药他并不担心有一个菩萨般的仪琳在身边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求仪琳去向不戒讨药。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打乱了自已的计划未免心中闷闷不乐。 夕阳如火绚烂如锦。看看天色已晚恰好行至一个小村庄吴天德便与曲洋等人商量借宿。这种事吴天德就木讷得很了倒是曲非烟小姑娘能说会道拣了庭院最大的一家进去甜甜的笑颜加上三吊铜钱那抽着旱烟的老汉便欣然将众人迎进院内忙着叫儿子媳妇儿都收拾了东西搬到后院房去。 在路上时吴天德狼吞虎咽将三张卷满牛肉的葱油饼吃得精光此时反而不饿了。看看众人就着农家饭菜吃得颇香独有仪琳一人因为菜里都是猪油只拿着个馒头坐在一边啃着。 吴天德见了皱眉自去问老汉讨了菜油随手又给了老汉一些碎银。老汉听说他个大男人要去做饭十分惊奇收了银子憨笑着拣了五个鸡蛋拿给他又告诉他院子里自家种的青菜随便采摘。 吴天德去院子里采了青菜就着流过院子的泉水洗濯干净炒了几个小菜一时绿的绿、黄的黄摆在桌上香味扑鼻、菜色让人食欲大增。 不但仪琳吃的香极曲非烟等人也大叫好吃将几盘菜吃得精光。吴天德满脸自得只是额上拱起红红的肉瘤颊上五条粗粗的掌印这副卖相实在逊极。 到了傍晚村长家里几个小孙子、孙女因来了客人嘻嘻哈哈跑来跑去地闹吵得家里鸡飞狗跳吴天德看室内不方便练功独自一人步出村落见后山半山腰上一座破败的古庙一条小径曲折而上。这片山向阳已经长出大片野草野花还有七八棵桃树桃花绚丽即将落下的夕阳给青草红花渡上了一层金色的朦胧。 吴天德走到一株桃花树下背靠桃树盘膝坐下看看时间尚早取出静月郡主送给自已的紫竹萧幽幽咽咽吹奏起来。他到这时代后有空就吹奏曲子技艺日渐纯熟。 一曲最娴熟的《神话》吹完旁边草丛悉悉嗦嗦只见曲非烟蹦蹦跳跳跑来见了他嘻嘻笑道:“喂大胡子原来你藏在这里看不出你一个大男人不但菜做的好箫吹得也不错呢”。 吴天德一本正经地道:“岂止箫吹得不错姑娘没有现在下长得还颇有几分姿色?”。 曲非烟看他脸上独特造型忍不住咕儿一笑跳到他身边抱膝坐下说道:“大胡子那个令狐冲真是一个酒鬼身上伤还没好现在又和我爷爷喝起酒来看你挺粗犷的一条大汉怎么跑来这里吹奏这么伤感的曲子怎么看你都不象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吴天德微微一笑想起她是曲洋的孙女儿音乐造诣决对是不差的有心想看看她的技艺就把竹箫递向她呵呵笑道:“想不到你也是此道行家吹上一曲给我听听如何?” 曲非烟雀跃道:“好啊你的曲子非常好听曲风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你听我吹给你听”。 曲非烟接过吴天德的竹箫也不嫌弃吴天德刚刚用过将竹箫放到唇边吹奏的正是刚刚吴天德那《神话》。这曲子由她吹奏出来效果远非吴天德可比。 吴天德看她平时蹦蹦跳跳似无一刻闲得住此刻凝神吹曲竟是说不出的娴静动人娓娓动听的曲调流畅地从洞箫中传出眼神是那样专注。 吴天德看着她出神想想到了衡山县大概也就是这爷孙俩丧命之时了眼看着这如花的少女自已既然遇到了无论如何总该尽一番心力不可再由着自已随遇而安的性子漠视不顾了。 曲非烟一曲奏罢放下竹箫叹气道:“好动听的曲子如果爷爷听了也一定感兴趣的”扭过头来见吴天德望着自已出神少女的脸上闪过一抹羞色睇了他一眼那灵动的眼神犹如一只可爱的鸟儿:“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人?”。 吴天德面上一热好在天色已黑掩饰了不自然的神色连忙岔开话题聊了一阵儿别的既然知道曲非烟也喜欢音乐吴天德就想着后世那些动听的音乐一吹给她听只要曲非烟听他演奏一遍拿过箫来马上就能照样儿来一遍吴天德曲中断落失掉的音节曲非烟竟十分自然地予以补充上和后世的原曲曲调大多相仿吴天德听了她这般造诣不禁赞叹这若是搁在后世以曲非烟的相貌、才能踏进娱乐界必定是个天才音乐美少女了正要开口赞她两句只听一个娇柔的声音道:“是非烟妹妹么?啊吴大哥也在这里”说着一个身影儿走了过来正是仪琳。 看见吴天德仪琳羞涩一笑:“吴大哥我见天色晚了寻非烟妹妹回去明日还要赶睡早些回去歇了吧”。 曲非烟摇头道:“不要整天没有事做难得今天听了大胡子这么多好听的曲子我们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吧仪琳姐姐你看你趟着草丛走过来时那些萤火虫在你身边飞舞好漂亮就象天上的仙子”。 吴天德听她一说这才注意到草丛中果然有许多流萤飞来飞去点点星火煞是好看。 曲非烟兴致勃勃地道:“大胡子我们捉些萤火虫带回去好不好?放在屋里犹如星光点点一定美极了”。 吴天德笑道:“好啊我们一起动手看谁抓得多拿回去给你们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做灯光”。 仪琳忙阻止道:“不要不要这些萤火虫自由自在不知有多快活我们把它们捉回去它们一定不会开心了”。 吴天德听她把萤火虫儿说得颇有人性不免失笑但还是顺从地道:“说的也是这些虫儿本属于山林若是捉了回去就失了自由了我们还是在这儿看看吧”。 曲非烟嘟起嘴儿道:“我说话你不听仪琳姐姐一说你便听了这大美人儿果然说话更中听些”说着顿足走到一旁去。 仪琳不安地道:“非烟妹妹生气了”。 吴天德笑道:“不碍事小孩了脾气过得一会儿也就好了”。 仪琳叹道:“众生平等这虫儿也有它生存的快乐和权利我实在不愿为了自已的快乐把它们都抓起来可能还要害死不少这可爱的虫儿”。 吴天德道:“是啊人生一世如同草木一秋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命都应该珍惜自已快快活活地过完一生。” 仪琳见他灼灼的目光似有深意忙偏过了头不知说什么好便在此时天空中一颗流星疾掠而过在天空划成一道长长的火光。仪琳道:“我听仪净师姐说有人看到流星如果在衣带上打一个结同时心中许一个愿只要在流星隐没之前先打好结又许完愿那么这个心愿便能得偿。你说是不是真的?” 吴天德笑道:“流星一闪即逝来得及打衣结么?我们家乡也有对流星许愿的说法不过不用打结只要流星消失之前默想出自已心中的愿望就可以了”。 曲非烟到底小孩心性听了有趣又凑过来道:“有这种事么?我来我来快看还有没有流星?”说着张望着天边。仪琳也掂起了衣带跃跃欲试。 片刻工夫只见又一颗流星自天边飞来仪琳手指只一动流星已一闪而没仪琳口中啊地一声惋惜道:“太快了没有结成”。 曲非烟却跳着脚笑道:“我成了我成了”仪琳惊奇地道:“非烟妹妹好快的动作”曲非烟得意地道:“我不是照你的法儿我是按大胡子的方法许愿的”。 吴天德问道:“你许了什么愿?” 曲非烟方要开口仪琳道:“不能说的说了便不灵了”曲非烟听了顿时住口。忽地天边又一颗流星自西至东拖曳甚长仪琳动作敏捷竟尔打了个结。 吴天德和曲非烟都替她紧张见结已打成都是长出一口气问道:“成了么?许了愿么?”。 仪琳怔怔地道:“我……我不知道流星好快我只顾着打结心里好多念头一时也想不起……”。说着脸上一阵晕红只是月光下却看不明显。 她见流星划过急着打结心中好多念头一闪而过那一刻心中忽然隐隐冒出一个极渴望的念头一时朦朦胧胧想不清楚也不敢去想只觉得那愿望是自已心中极为期盼的却又透着莫名的恐惧结果这愿望许没许出来这时候想来竟是脑袋空空再也想不起一分半毫。 吴天德见她仰起脑袋望着星空一双迷茫的眸子和天上的星辰一样迷人痴痴的神情让人怜爱忍不住柔声道:“你这样可爱观世音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无论你许了什么愿望天上的神灵都会让你梦想成真”。 曲非烟在旁看着忽然现这个大胡子在这一瞬间脸上出现极温柔的神色看着他对仪琳的体贴和关怀小姑娘心中怦地一跳忽然升起一种烦燥的情绪忍不住嚷道:“是啊就算你想让大胡子天天抱着你看月亮天天给你做饭吃佛祖也一定会答应你的” 第十二章 该死不死(下) 仪琳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虽听不出曲非烟话中隐隐的嫉意却被她对自已的调侃弄得面红耳赤吴天德笑骂道:“你这小妮子胡说八道看我不打你屁股”。 曲非烟看他纵身向自已扑来嘻嘻笑着转身就逃脸上虽是一片嘻笑胸中却有种莫名的压抑和委曲只觉得一跑起来心中畅快许多。 仪琳看着在山间追逐的两个人影那个隐隐的念头忽然嗵地一下跳上心头再去想时忽又捉磨不到只是望着吴天德心中隐隐有种了悟。慌忙双手合什念了声佛号抬头迎天却见湛蓝星空圆月一轮繁星点点仿佛都在眨着眼睛取笑自已 曲非烟轻功远不如吴天德被吴天德突然力一步掠到身后擒住了她的手臂。曲非烟被他拉住扭过头来似笑非笑咬着唇颤声道:“你……你敢打我屁股试试……”。 月光之下清风吹着她额前的青丝那张俏丽面孔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旖旎风情。 吴天德望着这美貌如花的少女一时说不出话来。曲非烟也自觉失言有些讪讪的不好意思。就在这时夜空中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呼二人均吃了一惊寻声望去正是朦胧月色下的半山古庙。 吴天德拍拍曲非烟手臂轻声道:“我去看看你和仪琳在下边等我”。说完纵身向那古庙奔去。奔行不远山势平缓几棵榆树垂着串串榆钱儿散着阵阵清香。绕过榆树是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墙已塌了一半。 吴天德奔过去刚刚跃过庙墙只听一个尖锐的声音道:“林震南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交出辟邪剑谱我便放了你们”。 吴天德吃了一惊连忙蹑手蹑脚摸近庙口心想:这时原来林震南还没有死记得林震南夫妇是死在塞北的木高峰手中莫非这庙中尖锐口音的人便是木高峰?“。 只听又一个男子声音响起:“余沧海你不要枉费心机了。林某全身上下早已被你搜了个遍我林家的辟邪剑法世代相传、都是口授并无剑谱”。 吴天德一听有些犯糊涂:“怎么这林震南还在余沧海手中?是了林震南被杀是刘正风金盆洗手之后的事现在因为自已的插入扰乱了事情本来的展变化林震南还没有落到木高峰手中却被自已提前现了”。 只听余沧海冷笑道:“林震南你所使的倒的确是辟邪剑法但比起你祖父林远图威力实在不可同日而语若是林远图也似你这般无用我师父又怎会败于他剑下?”说着语气一缓道:“我儿死在你儿林平之手下不过我也毁了你福威镖局算是替他报了仇了只要你交出剑谱我余沧海一言九鼎一定放了你们”。 林震南哈哈惨笑道:“余沧海枉你废尽心机背上屠局灭门的恶名到头来还不是一无所得?真有什么剑谱给你立时便是我夫妻丧命之时林某早已想得明白了” 余沧海嘿嘿两声道:“你不畏死我也不以死迫你只愿你的儿子也如你一般不畏死”。 旁边一个女子声音尖声道:“你说什么?你抓了我的平儿?” 余沧海道:“现在还没有若是得不到辟邪剑谱少不得要请令公子来向二位讨取了”。 林震南恶狠狠呸了一口道:“无耻小人亏你也称一派之主”。 余沧海被林震南啐在身上勃然大怒抬手一剑斩下他一条小臂来登时血如泉涌。林震南倒是一条汉子坚咬牙关一声不吭额上大颗的汗珠滚落下来。 林夫人一旁哭叫道:“相公相公你……你这恶贼……”。 这时吴天德听见身后衣襟破风之声扭头一看只见仪琳携了曲非烟的手跃进墙来连忙挥手制止不料余沧海耳力甚尖竟然听到厉喝道:“什么人?” 吴天德向仪琳一摆手低声道:“你俩呆在这儿不要动我进去救人”说着纵身跃进庙中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被缚在庙中柱上一个矮子站在堂下手中执了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剑尖上犹在滴血。 余沧海见进来这人三十上下鼻青脸肿面目可憎并不是什么武林中成名人物登时放下心来心想这事不能传了出去眼中已是杀机一片。 吴天德上山练习打坐功夫未带兵刃那柄沉重的斩骨刀也放在房内空着两手笑嘻嘻地道:“余掌门真是好手段什么时候干起掳人绑票的事来了?”。 余沧海身形甚矮恍若一个未长大的孩子一身青黑色道装若不是那阴沉的面目两撇鼠须乍一望去就是一个小小道童。他听了吴天德这么说心知刚刚的话已全被他听了去眼中厉芒一闪手中长剑刷刷闪动剑光缭绕竟然不顾身份对吴天德下了杀手。 吴天德手中没有兵刃展开身法躲避他手中长剑辗转腾挪仅凭一双肉掌对敌。不料这余沧海人品虽低下武功却并不弱这小矮子展开轻功绕着吴天德打转八卦步走起来如同走马灯一般手中剑如同一条怒的蛟龙招招不离吴天德要害吴天德不知余沧海功夫深浅不敢空手入白刃一时间竟险象环生。 吴天德正自苦撑忽然香案上一对蜡烛儿火苗腾地一跳升起一尺多高空气中传来一种怪怪的味道吴天德闻了只觉脚下一软差点儿被余沧海一剑刺中急忙后退绕着庙中石柱转了两圈只觉脚下越沉重。 余沧海也是追势渐滞忽然停步以剑拄地一指点在自已胸前只觉还是气喘心跳不知这大胡子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不走一会儿毒势作便想走也不成了看这人行止怪异用毒伤人必不是什么名门正派林震南落在他手中自已岂不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想到这儿余沧海抬手一剑只听一声惨叫这一剑斜斜插入林震南胸腔中刺完转身掠出庙门跃墙而出矮小身子跃上庙墙时袍袖向后一拂一块青砖呼啸着飞向追出的吴天德。吴天德伸掌一拍一块青砖拍得粉碎这一耽搁余沧海矮小的身影已隐入夜色不见。 吴天德一掌拍出脚下虚连忙扶着门框站住庙顶翻下两个窈窕的身影儿正是仪琳二人。曲非烟喜孜孜地道:“大胡子我的手段怎么样?今天可是我救了你性命了”说着洋洋得意。 吴天德不及细谈忙带了二人回到庙内只见林夫人望着夫君垂泪林震南脑袋垂着出气多入气少显是命在顷刻。仪琳啊地一声拿出天香断续膏看着林震南心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手足软竟是伸不出手去。 吴天德伸手扶住林震南身子心中一叹知道任有什么灵丹妙药他也是活不成了。仪琳呆了一下去解林夫人缚着的绳子回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林伯父伤势太重我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也没有用处”说着语声噎住。 林震南听见说话精神一振抬起头来看了吴天德一眼道:“那位……是恒山派的高人么?不知少侠是……” 吴天德道:“在下吴天德无门无派一介江湖浪子而已”。 林震南呼吸急促断断续续道:“多谢公子相救只是……林某大限已到”这时林夫人身上绳子已经解开扑了过来抱住他林震南苦笑一声对林夫人道:“夫人为夫……已经不行了。你离开后想法儿找到平儿先去寻个地方藏了待……待风平浪静再回家乡。只是……只是……福州向阳巷老宅地窖中的物事是……我林家祖传之物须得……须得好好保管但……但他曾祖远图公留有遗训凡我子孙不得翻看否则有无穷祸患要……要他好好记住了。” 听着林震南这段经典遗言吴天德忽地想起一段公案来前后一想立时想到:原来看书中令狐冲心中讥讽林震南临死传话暗藏手段自已也对林震南颇为鄙视看到后面曾经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却未深思现在想想才觉得世人全都冤枉了林震南。 那些江湖人包括令狐冲都早已认定林家确有一部辟邪剑谱听了他的话当然怀疑他话中有话。其实林家是不是另有一套辟邪剑谱林震南确实不知道他至死都相信自已所学就是最正宗的辟邪剑法又怎么可能去暗示儿子去向阳巷老宅取什么辟邪剑谱。 他临死郑重其事说出这件事只怕是因为林远图不忍毁了这本奇书又实在不愿自已的后人去学那种功夫才慎而重之当成家训严嘱后人代代相传。林震南交待完这几句话一口气提不上来已然气绝。 林夫人抚尸痛哭两位姑娘见了那般凄惨也不禁为之恻然。吴天德瞪眼望着这场面只觉脑中乱烘烘的。他原本对笑傲江湖的故事了如指掌这许许多多江湖上的大人物未来的命运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对未来的一举一动都已预知结局可是从现在起整个事情的展都已变得不可预料了。因为本该死掉一双的人现在却只死了一个林平之还会去华山学艺么?老母在堂还会有林平之不计一切的报仇么?笑傲江湖的故事因为自已救了一个该死却未死的人以后会怎样展? 第十三章 刘正风金盆洗手(上) 清晨的衡山县笼罩在一片薄雾当中。昨夜吴天德就着夜色简单安置了林震南的尸体带着他的夫人下了山令狐冲听了余沧海的劣行也觉义愤填膺。曲洋却是人老成精听了吴天德讲述经过立刻决定连夜赶路否则以余沧海睚龇必报的个性为了掩盖他的丑恶行径必然带人赶回来杀人灭口。 吴天德知道这老头儿人老成精在魔教多年什么恶毒勾当没有见过?他说的话十有**必能应验于是一行人收拾行李连夜出。林夫人也知此刻不是悲伤哀痛的时候这妇人倒是颇为坚忍深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夫君尸身暂停放于古庙之中此刻实是顾不上了。 路上吴天德问起曲非烟在山神庙中动的手脚曲非烟得意地道:“那是苗家蓝姐姐送我的‘软脚虾’这种药粉闻了的人立刻手软脚软两个时辰之内动不得武功蓝姐姐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药物送我有机会给你瞧瞧”。 吴天德心中一动问道:“那位蓝姐姐是什么人?”。 曲非烟道“那位蓝姐姐……”曲洋在前边咳了一声曲非烟立刻住口眨了眨眼道:“那位蓝姐姐是我偶然遇到的一位苗家女子”。 吴天德心想:这个蓝姐姐定是苗疆五毒教主蓝凤凰。曲洋是魔教长老蓝凤凰的五毒教是魔教属下要从她那儿弄些毒药自然容易。 他一路上都在想到了刘正风那里如何才能挽回这场杀劫最头疼的便是嵩山派这一次出动了许多高手吴天德除了练至第六重境界的混元功其他的功夫都算不上第一流的武学若要他以一人之力单挑嵩山派诸多高手无疑痴人说梦。 现在听了曲非烟的话心中有了主意感觉要救刘正风似乎有了些把握于是微微一笑道:“非烟妹妹你的那个‘软脚虾’送我一些如何?”。 曲非烟眼珠子滴溜儿一转怀疑地望着他道:“干嘛叫得这么恶心?你要这东西做什么?莫非你要学田伯光扮那窃玉偷香的勾当?”。 吴天德心里一急看看二人说话间前边几人行得远了一把拉住曲非烟道:“非烟妹妹你觉得我吴天德为人如何?”。 曲非烟脸上一红她虽仅十五岁却也情窦已开加上在苗疆住过两年那里不但成亲甚早而且风气开放耳濡目染比之同龄少女还成熟几分。见吴天德这样问她想得歪了一向捉弄别人惯了的性子今天却觉脸上烫忸怩了一下道:“我看你这人虽然长得丑些却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不但懂得许多动听的曲子还烧得一手好菜没有大男人作派……还不错啦”。 吴天德听了差点儿中风吸了一口气郑重道:“非烟妹妹这药粉我是拿来救人的决不会用来做坏事你若信得过我便送我一些或许只在这一两日你便知道它的用处”。 曲非烟听他说话和自已想的并不是一码事儿芳心深处隐隐有些失望见他说得诚恳便从贴胸怀里摸出一个小包递到他手中说道:“好啦我信得过你。这包药粉送给你只要顺风一抖嗅到的人便会内力尽失两个时辰之内提不起内力而且没有味道嗅到它的人也觉察不出”。 吴天德接过药包疑惑地道:“没有味道?我在山神庙中怎么嗅到怪怪的味道?” 曲非烟此时已恢复了自然神色笑道:“我在屋顶揭开瓦片来向下边撒药药粉落在火上一烧才变了味道”。 吴天德这才释然把药粉举到鼻端嗅了一下问道:“这一把药粉可以用予几人?”。他做厨师日久出于本能拿到可以入口的调料之类东西都要嗅上一下。 曲非烟笑道:‘小心些虽隔站袋子闻多了也会软倒。你要用于多少人?” 吴天德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刘正风金盆洗手之日嵩山派来了多少人若是真象电视剧中演的那般整整一个加强连的人马这包药粉肯定不够于是说道:“那些人么至少也有三五十人而且未必全集中在一起一包只怕不够”。 曲非烟吓了一跳心想:不知大胡子得罪了多少人怎么有这么多仇家他……他武功虽高一个人对付得了这么多人么?”再也不敢讨价还价急忙探手入怀抽出一个荷包来递给他道:“我在庙中用了两包这荷包内还剩了六七包你都拿去吧这药掺入酒水饮食中也可以的”。 吴天德大喜心想:这样一来应该够了。举起荷包又放到鼻端嗅了一下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禁一呆感觉荷包触手温热忽然想起这荷包是从曲非烟胸口掏出来的偷偷一瞄曲非烟此时天光微明朝霞未舒小妮子的一张脸就象红彤彤的太阳。 进入县城时太阳的第一缕阳光也撒向大地。 薄雾散尽街上行人极少只有三三两两的摊饭早起准备着早点。 曲洋爷孙俩到了此地自然要去刘正风府上这事自是不能让大家晓得吴天德心知肚明看曲非烟望着自已目光中隐约有着不舍之意向她笑道:“吴某还要在衡阳呆上几日就住在这个西门客栈有时间再听你吹奏曲子”。 曲非烟听了嫣然一笑这才携着爷爷的手去了。 令狐冲向吴天德拱手道:“令狐冲好酒贪杯在衡阳先要师弟们赶来衡山县现在也不知住在哪个客栈令狐冲要去寻找师弟们”看了看一旁的林夫人道:“林夫人不妨与我同行待寻到我华山同门谅那余沧海也不敢公然动你”。 吴天德哈哈一笑道:“不必了林夫人来到此地原本无人知道若是跟你去了不消两个时辰满城的武林人物都知道福威镖局的林夫人来了此地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既然救了林夫人就要保护她安全我看林夫人还是在我这里安全。还望令狐兄不要向人提起见到林夫人之事”。 令狐冲道:“还是吴兄想得周到既如此令狐冲就去寻找同门了如果有用得到小弟的地方吴兄尽管来找我”。转头又问仪琳道:“仪琳师妹你被掳走令师一定急得很可要和我一起去寻找恒山同门么?” 仪琳望了吴天德一眼说道:“吴大哥仪琳和令狐师兄去寻找师父多谢吴大哥仗义援手救我性命林夫人、吴大哥后会有期”。 吴天德哈哈一笑扬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一定后会有期的”。目送二人离去吴天德看了林夫人一眼见她一脸憔悴暗暗一叹。见街角一个馄饨摊儿已经烧得开水滚滚热气蒸腾对林夫人道:“林伯母赶了一夜的路我们过去用点东西吧。” 林夫人凄凉地一叹道:“吴大侠多承你的照顾。”吴天德摇了摇头道:“林夫人不要这么说在下不敢当一个侠字更不敢枉称行侠。福远镖局威镇天南做的是正当买卖行的是白道生意落得这般下场任谁见了又怎能不伸援手?”。 林夫人惨然一笑:“还说什么白道黑道林家三代行镖若说黑道上的仇家这么些年来多多少少总是有的谁料到得今日竟被枉称名门正派的人斩尽杀绝这天下哪还有黑白之分?”。 吴天德不禁默然说起来这笑傲江湖中最无辜的便是福建林家了。说什么武林正义那青城派杀了人家满门也不见有什么名门正派出来主持正义所谓侠义道维护的也不过只是自已一个小圈子的利益罢了。 走到小摊前坐下向摊主要了两碗馄钝默默看着馄饨一个个滚落汤锅之中锅下的炭火吐着红红的火舌吴天德吸了一口长气忽然想起一句话慢慢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 林夫人听得不甚真切侧问道:“甚么?” 吴天德霁颜一笑指着炉中炭火道:“我说利字当头白的也变成了黑的黑的也能变成白的是黑是白只是那些野心家搬出来骗人的幌子。只要你有力量这火候就由得你掌握了:白的木头可以烧成黑的炭黑的炭可以烧成白的灰。哈哈这就是江湖。” 这一瞬间困扰吴天德多时的一个问题终于解开了。小吴无门无派说到江湖朋友目前也只认识令狐冲和仪琳若是自已和五岳盟主对上了这两人怕是也帮不上忙可谓人单力孤。 他不是没想过要借用官府的势力只是一直受到读过的小说的影响觉得利用官家的势力对付江湖中人这个人就是朝廷鹰犬从此要和全江湖站到对立面上。其实所谓的江湖道义也不过是有势力的门派间大而化之的一种变相门规罢了若是利用的妙官府势力又有何不可用?刘正风为了摆脱五岳剑派不也去捐官了么? 这一想通吴天德心中立时有了主意。 刘府在衡山县是屈一指的富豪家里经营着船行、车马行城南好大一处宅子四处围了青砖白灰的矮墙。 上午时分就有拜客不断来访。刘正风交游甚广除了武林各大门派同道还有一些不黑不白的江湖帮派遣人祝贺。 大明以帮派势力起家建立天下立国之后虽然极力打压江湖势力可江湖门派仍如雨如春笋一般较之任何一个朝代都多。三个人聚在一起便成一帮五个人结成兄弟便是一会想出一招威力平平的武功便自封一派宗师纷纷扰扰这一刻刘府门口的拜客花名册上已计有帮主一十七人会主八人掌门六个。 这其中真正的名门大派自然是刘正风亲自出来迎接其余小虾小蟹自有门人弟子接待。近得晌午贺客云集院子里一溜儿摆开流水席里里外外怕不有四五百人。 恒山定逸师太、泰山掌门天门道人、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都是较有名望的都坐在厅中上席。 华山岳不群、青城余沧海也赫然在座。这岳不群四十上下年纪面如冠玉一派儒生打扮为人甚是谦和他虽名为‘不群’却十分喜爱朋友有那仰慕名门大派的人前来巴结攀谈来宾中还有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的人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余沧海却阴着一张脸坐在那儿脸色寒冷如冰叫人望而却步除了几个熟识的朋友大多见了不敢过去交谈。 良时一到只听门口砰砰两声铳响。那时已有火器军中还建了神机营只是那时的火铳力不及远填加弹药困难军中少有用作两军交战大多用来装备护卫亲随。也有民间富绅喜庆之时花钱请来充作门面所以大家也不惊奇。 跟着刘府内外鞭炮声大作数百挂长鞭劈呖啪啦响起一时火药硝烟滚滚而起呛人耳鼻趁此机会混在人群中几个汉子不动声色地在屋前屋后捏破手中纸包藉着欢呼鼓掌的机会将其中粉末撒了出去混在硝烟之中也无人注意。 硝烟未尽厅廊两侧鼓乐队立时奏起乐来刘正风穿着崭新紫色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 这时前门外‘哐哐哐’声大作有鸣锣喝道的声音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急忙抢出门外不一会儿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走了进来。众人皆想:刘正风是衡山城的大士绅免不了结交官府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地方上的官员当然要来敷衍一番“。 却不料那官员昂然而入大厅居中一站从袖中取出一方黄缎卷轴朗声道:“圣旨道刘正风接旨”。群雄一听都是一惊刘正风金盆洗手封剑归隐是江湖上的事朝廷有甚么旨意下来了?莫非刘正风有逆谋大举给朝廷觉了那可是杀头抄家诛九族的大罪啊。一时众人都紧张起来人人握紧兵刃尤其那些小帮小会更是心中叫苦自已这一来沾上干系若是被官府探知名姓从此就要亡命天涯了。 却见刘正风神色如常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 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从弟子手中取了一个锦绸包裹谢于那宣旨的官儿那官儿示意身旁衙役收了敬了杯水酒扬长而去。 众皆愕然刘正风送了那官儿返回厅中团团一礼道:“各位江湖同道远道来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今日兄弟金盆洗手受了朝廷恩典。从此退出武林以报君恩。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从此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恕不过问了。” 第十三章 刘正风金盆洗手(下) 说话间弟子们抬了一个盛满清水的金盆搁在早已置好的红缎案上刘正风挽起袖子走过去双手便要放进盆中。江湖人的规矩若是这双手入了金盆便算是行了金盆洗手的规矩无论过往与江湖人有何恩怨都要一笔勾销。 这时忽听门外一声断喝:“且慢”。刘正风微微一惊只见四个黄衫大汉走进门来左右一站然后一个身材甚高的汉子举着一面宝光灿烂的锦旗走了进来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之命请刘师叔金盆洗手之事暂行押后”。 刘正风脸上微微变色心道:“怪不得五岳剑派只有嵩山派一直未有人到原来左冷禅竟要阻我金盆洗手难道左冷禅已知道我的事了?今日若洗手不成怕是再无机会”。 心中定下主意于是正色说道:“五岳结盟本为攻守互助维护武林正义。刘某金盆洗手只是个人私事不受五岳令旗约束恕不从命”。说着又伸出手去。 那高大汉子身形一晃拦在金盆前面右手高举令旗冷笑道:“刘师叔且慢弟子来时师尊说得明白若是刘师叔不奉号令便是自绝于五岳剑派即刻斩杀”。 这话说得太重堂人众人一齐变色。刘正风心头火起冷笑道:“就凭你们杀得了刘某?”。堂外一声长笑道:“若是再加上我们如何?”。 说着屋外大步走进一胖二瘦三个黄衣汉子厅中有认得的登时认出这三人是嵩山派掌门人的师弟托塔手丁勉、仙鹤手6柏、大嵩阳手费彬。不少人暗暗想道:“嵩山派此次高手尽出看来此事已不可善了”。房角有人轻轻一笑拉动一根细绳悬在房顶的一个小绸包被扯开细细的粉末慢慢飘下却无人注意。 定逸师太脾气火爆见此情形怒道:“丁勉嵩山派怎么如此仗势欺人?就算五岳各派门中的事盟主也管它不得刘师弟洗手归隐更是他个人私事左冷禅管得未免太宽了”。 旁边众人听了议论纷纷都觉嵩山派这一次的确过份。丁勉眼见群雄汹汹叹了口气道:“刘正风我本想给你个机会悬崖勒马所以才没有说出你心中的阴谋看来你是死不悔悟了”。 说着丁勉游目四顾扬声说道:“各位你们不知刘正风的鬼蜮伎俩。我嵩山派左师兄却探得明白刘正风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6柏哈哈一笑拍掌道:“你们都出来吧小心看住了刘府眷属不得走脱一个”。蓦地只听人群中有人纷纷有人应道:“是”。 话音甫毕只见大门外、厅里里、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道:“嵩山派弟子谨遵号令”于此同时后堂之中走出十余人来前边是刘正风的夫人、两个幼子、七名弟子后边跟着数人都手持匕抵住了他们背心。这些人穿的都是各色衣衫显然早已混在人群当中 刘正风气得浑身抖道:“嵩山派也太看得起刘某了居然如此大动干戈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岳不群在旁冷眼旁观一直默不作声此刻听了这惊人之语也觉得实实有些夸大其辞忍不住道:”丁师兄刘师兄为人正直江湖同道都敬仰得很这件事是不是左盟主误听人言……“。 丁勉抬手道:“岳掌门不必多言”岳不群言语一窒脸上微有愠色丁勉也不理他向刘正风厉声道:“刘正风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你和魔教中人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众人一听哄地一声都耸然动容魔教和白道群雄势不两立结仇已逾数百年缠斗不休一提到魔教无不切齿痛恨。听说刘正风与魔教勾结对他同情之心顿时大减。 6柏在旁大喝道:“刘正风你敢说不识得魔教长老曲洋?”几步过去一把扯过一位被人押住的黄衫少女众人原来只道是刘正风的家眷却听6柏道:“这个姑娘便是魔教长老曲洋的孙女你还敢否认么?”。 刘正风神色木然缓缓走回桌旁右手提起酒壶自已斟了一杯酒。此时室内室外鸦雀无声只听得酒水淋漓倾入杯中一滴都不曾溅到杯外。然后轻轻坐下举起杯来就唇一饮而尽。举手之际绸衫衣袖笔直下垂不起半分波动足见胆色。 定逸见他模样心中不忍这老尼脾气虽然火爆心肠却好说道:“刘师弟识的魔教中人也不算什么咱们行走江湖偶然与人结识事后才知是魔教中人也是有的只要刘师弟立即声明与那魔教曲洋划地绝交日后有机会见了他便取了他性命那么大家仍是好朋友”。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二人相见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众人听说他竟是因为音乐才于魔教曲洋结交而且态度诚恳不似作伪想想江湖中奇行异士颇多坐中雁荡山何三七一身武功高绝却日日担挑叫卖食物;杀人名医平一指救人的条件更是匪夷所思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也大有可能。有那读过书的想起高山流水的故事那相识的两人一个樵夫、一个名士论起身份地位来也是极不般配刘正风此举倒大有古风。 费彬此时才咳了一声道:“我等来时左盟主说得明白刘师兄若肯杀了曲洋表明心迹五岳剑派仍当你是自家兄弟”。 刘正风幽幽地道:“魔教和我侠义道百余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这也不能么?” 丁勉听了怒道:“魔教包藏祸心种种诡计令人防不胜防。各位五岳同门今日原不知刘正风阴谋才来参加这场金盆洗手大会现在真相大白还请站在一旁今日我等奉了盟主号令要清理门户以绝后患” 与五岳剑派不相干的人自然退到一边天门道人的师尊就死在魔教一位女长老手中听了这话也立即走到一旁站下恒山定逸的师祖在当年魔教围攻华山派时前去援手从此下落不明虽然心中对刘正风有些同情也叹了口气口宣佛号道:“魔孽深重罪过罪过”摇摇头走到一边。 岳不群走出两步回对刘正风道:“刘师兄如果你不方便出手只要你点点头岳不群负责替你料理曲洋如何?想那曲洋虽是你的朋友五岳剑派那么多同门不也都是你的朋友?这许多朋友的情谊加起来难道还不及一个曲洋?”言辞诚恳众人听了都暗暗点头。 刘正风苦笑道:“多谢岳师兄美意但是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曲洋虽身在魔教平生却不曾作过甚么坏事我与曲兄正是担心夹在五岳剑派与魔教中间难以为人这才想要洗手归隐终老山林。若要我去加害这样一位朋友那是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曲大哥向我提起加害五岳剑派或是在场任何一位好朋友刘某也必然再也不当他是朋友。” 他的话说的极为诚恳武林中人义气为重旁边三山五岳的好汉听了都是为之动容岳不群叹了口气也站到了一边。 丁勉厉声道:“诸位不必再费唇舌了。刘正风已入魔障魔教妖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众弟子听令今日要斩草除根刘府上下一个不留!“ 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身法在武林中大大有名江湖上又传说刘正风的武功实已出他的师兄莫大先生甚多一手回风落雁剑法精湛已极嵩山左冷禅在其余四派中倒是对衡山派最为岂惮是以派了三位师弟前来拿他。 丁勉此话一出6柏、费彬二人就将刘正风围在中间二人手上功夫都不比剑法稍让见刘正风没有动剑都提气举掌一触即。 就在此时6柏啊地一声脸上色变叫道:“有人下毒!”。他刚刚还不觉什么此刻凝神运气立觉真气一窒一口真气懒洋洋的竟提不到丹田。不觉心中纳罕这厅中饮食自已一样未用何时中了素物? 厅内厅外本来一片肃静听了这声叫人人惊慌提气一试果然真气不畅难以运行中间也有些二三流的高手本来没有中毒只是不知别人中了什么毒毒又是什么症状想想自已刚刚吃的东西最多也跟着大叫中毒。 其中四川一个拥有百十来人的排帮头目包有子惊慌大叫:“格老子的刘正风果然包藏祸心要将我们这些武林正义的维护者一网打尽”。 刘正风也霍然立起一提真气腹内空空如野心想:何人下毒?莫非是曲洋大哥为了救我?” 这些人闹腾得正欢前门外哈哈一声长笑众人扭头看去只见一人满脸胡子身穿一件金黄色军服前襟绣着一个龙头、展翼、鱼尾图案的怪物腰间束了一条朱红色的腰条腰带上佩了一把大刀脚下马刺长靴走起路来咔咔直响身后簇拥着一队如狼似虎、手执铁链、枷锁、哨棍的衙役威风八面地闯了进来。 那胡子将军大步走了进来一脚将那个‘维护武林正义’的包有子踢了个仰面朝天哈哈笑道:“你***不要挡了本将军的去路。魔教妖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众军士听了谁敢乱动给我乱箭穿心当场正法!” 四面围墙上轰然一喏刷地冒出无数戴着红缨帽的官兵来吱呀呀一阵响拉开了手中的长弓锋寒的箭簇对准了院中众人。 院中金鱼池边坐了一桌女尼这时一个年轻美貌的尼姑站了起来吃惊地望着这位将军道:“吴大哥……?” 第十四章 教导主任吴天德(上) 吴天德听了叫声向仪琳招了招手道:“仪琳妹妹本将军先去抓贼一会儿再来攀谈”。众人听了惊奇不知这恒山派什么时候认识了朝廷大官。这些人对官兵服饰并不熟悉不知吴天德这件锦衣卫的飞鱼服是什么玩意儿反正从没见过又带了这么多兵一定是个大官便是。 又想这军官叫一个女尼做妹妹太也不伦不类。不过朝廷既然也派人来拿人想来刘正风的事并非捕风捉影果然暗中做了许多坏事。 吴天德带了一班衙役冲进花厅。这班衙役本来就是一群凶神恶煞、欺压良善的人物这回跟了这么大的官儿自家老爷见了他亮出来的也不知是什么物事儿都跪下磕头跟在他后边当然神气活现虽然心中对武林中高来高去的人物有些畏惧看看大家都喊中毒这位有本事的老爷又调了整整一卫的官兵守在外面胆气顿壮。 曲非烟被押在一边猛然见冲进一队官兵口中大叫抓捕魔教贼子见是吴天德来了眼中不由一亮这妮子冰雪聪明却不吱声只拿眼望着他。 嵩山派上下互相看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心想怎么朝廷也来捉拿刘正风了?不是刚刚还封了他一个什么官儿? 这些人都已失去内力虽然普通拳脚功夫仍在手脚都有些虚却比不得这些生龙活虎的衙役。吴天德把手一挥指着举着刀子还抓着刘府家人的一众嵩山弟子道:“把这些魔教妖人都给我拿了”。 一众差役喏了一声冲上去铁链一抖抓双肩拢二臂绑人的手法麻利之极。费彬还当这昏官儿拿错了人哭笑不得地道:“这位大人你们抓错人了。我等是嵩山剑派的弟子那个才是魔教妖人”说着一指刘正风。 吴天德黑着一张脸牛眼一瞪怒道:“你***放的什么臭屁竟敢指官为匪想造反么?”说着看了刘正风一眼心想:这刘正风看来并不老呀才四十上下瞧那模样倒象个土财主儿比起午马扮的刘正风卖相差远了。 心中想着脸上却堆着笑儿走过去向刘正风一拱手笑嘻嘻地道:“刘参将这些匪人擅闯贵府绑架行凶本官来迟恕罪恕罪啊”。 扭头对差役们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三名魔教匪一起绑了”。丁勉自知现在状况奈何不了这些人心想:我嵩山派和东厂多少有些瓜葛这狗官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暂且看他闹些什么于是不言不动和6柏一起被衙役们哗啦一声套了一条铁链绑得紧紧的。 费彬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自已在官府的爵位只是他在官府的身份江湖中人本不知道身上又没带了证明身份的物件儿若是说出来不但对自已和嵩山派的名声不利这些衙役也未必肯信。只犹豫了一下被衙差一脚踏在腿弯处掀翻在地捆了个结实。 吴天德眯着笑眼望着三人被绑心想:“他***上次在周王府老子被你们追得钻地洞这回叫你们也好好吃吃苦头”。 刘正风心中纳闷却也有些欣喜他本以为此次全家都要被嵩山派铲除虽说为了全朋友之义抱了必死之心见能不死如何不喜。他原本捐了个有名无实的虚职为的就是盼望五岳剑派顾忌朝廷多一道护身法宝。 当下向吴天德拱手施礼道:“卑职刘正风见过千户大人”他见多识广认得吴天德的官服是正五品的锦衣卫千户。 吴天德摆了摆手笑道:“免礼免礼”扭头瞅见案上的金盆口中啧啧地道:“不错不错知道本官风尘仆仆捉拿歹人辛苦这里还备了一盆清水”走过去洗了洗手俯下身子哗啦哗啦洗起脸来。 天门道人、恒山定逸、岳不群等人瞧得目瞪口呆只见这官儿洗完了脸端起脸盆哗地一盆水泼将出去溅到被按倒在地的费彬脸上曲非烟见了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费彬大怒挣扎着道:“你……你这狗官……”。 吴天德眯眼儿一笑望着他道:“你说甚么?”费彬抬头欲骂望见他目光忽然心中一寒这官儿虽然脸上带笑目光却寒冷如冰隐隐透出杀意一时竟骂不出口。 吴天德在他面前蹲下伸出一个手指勾了一下叫过一个衙差道:“把他解开”衙差听了忙松开费彬的捆绑费彬手脚自由活动一下暗想:他松开我绑是想我反抗借口杀我么?有此计较反而更加不敢妄动。 他在周王府见过吴天德一面那时吴天德衣着打扮与现在不同又是夜晚殿内光线昏暗加上注意力都放在黄公公身上此刻见了这捅过自已一刀的人竟未认出。 吴天德冷笑道:“你们这些贼人闯入官员居处执刀持剑意图行凶罪该万死想要造反么?” 费彬忍着气道:“刘正风勾结妖**害百姓我等只是替天行道阻止他行凶害人。大人武断说我等行凶造反有什么凭据?”。 吴天德吃惊地道:“刘正风是朝廷官员你等闯入他的府邸意图行凶杀人罪证确凿这还算不得凭据?你说刘参将勾结妖**害百姓可有凭据?证据在哪?苦主是谁?杀了多少人?说出来本官为你作主“。 费彬语气一窒道:“他……他现在虽然尚未行凶却是包藏祸心今日不将这妖邪之徒铲除若让他逃脱不知要有多少人受害”。 吴天德哈哈一笑道:“你倒是个大大地好人了?我看你望着本官时目露凶光他日必然对本官不利是不是就该当场格杀以除后患?”。 天门道人忍不住道:“大人有所不知刘正风本是五岳剑派中人现在却结交日月神教的妖人。那是一个极邪恶的门派他今日捐了官儿金盆洗手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和魔教妖徒定下极险恶的阴谋大人是官府中人自然不明白这邪教的鬼蜮伎俩极多。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说着摇头叹息脸上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吴天德骇然道:“他……他竟有这样的大阴谋不但要害死许多武林中人还要令天下百姓都受到伤害?”。 天门道人见了他吃惊的模样甚是喜悦地点了点头道:“正是我等原本也被这恶人蒙蔽了还是嵩山派的左施主提醒我们才悟到刘正风的险恶”。他现在和朝廷的官员说话自然不能拿出五岳剑派自已封的官儿提给人家听是以改称左冷禅为左施主。 曲非烟见吴天德莫名其妙当了大将军穿了一身军服威风凛凛惊慌的心变得很是平稳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此刻见他似乎信了天门老道的话不由急道:“大……将军刘爷爷和我爷爷没有什么阴谋诡计我来的时候爷爷说的明白要和刘爷爷退出江湖去苗疆僻远之地隐居你不要上了牛鼻子的当”。 刘正风年纪不老最小的儿子才几岁年纪不过他与曲洋平辈论交曲洋便要孙女儿叫他爷爷。 吴天德听她一开始想叫自已大胡子瞪眼道:“小孩子插什么嘴?本官问案不曾问到你不许说话”。旁边的衙役连忙拍马屁道:“再敢多话撕了你的嘴。” 曲非烟气鼓鼓地闭了嘴心想:不是我的‘软脚虾’迷药你能抓住这么些坏人么?哼叫我小孩子等我离开这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天德不知这一句话又得罪了与小人划等号的头痛人物笑眯眯望了天门道人一眼道:“这位仙长是何方高人?” 天门道人谦和地打了个稽摆出一副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道:“贫道泰山玉皇观天门道人前年圣上泰山祭天封禅便是贫道主持其事”。 吴天德点了点头戟指叱道:“你脑袋是进水了?还是让驴踢了?本将军南征北战见多识广还不曾听过你所说的这等愚蠢的阴险计谋。你说那邪教阴险毒辣、鬼蜮伎俩极多刘正风既然投靠了他们他们不让刘正风留在五岳剑派做内应来通风报信却让他捐官?让他金盆洗手?” 吴天德指着老道唾沫横飞喷了他一头一脸:“他这么大张旗鼓地退出江湖从此在江湖上行走都惹人怀疑了还能使个屁的阴谋害人。似你这等蠢材不在泰山顶上吃吃斋、念念经看看日出……”。说到此处吴天德心想:你***老子还从来没去看过泰山日出你这老道却有福气。 吴天德说的话虽粗理却不粗在场诸人哪一个不是心思缜密之辈一听这话不由啊地一声心道:是啊若是刘正风真和魔教勾结还有比继续留在五岳剑派当内应更阴险可怕的毒计么?他公然洗手退出江湖就算加入魔教也顶多偷偷摸摸做个蒙面打手能有什么大阴谋大毒计害人了? 天门老道刚刚让他一句‘脑袋进水’‘被驴踢了’的新名词弄得莫名其妙但其后吴天德的话却听得明白只气得手脚冰凉浑身抖一张老脸胀成了紫茄子颜色。 可他当着这里几百号人被人指着鼻子骂一来内力已失二来泰山派的玉皇观上千号人偌大的基业就算他武功在身也是不敢杀官造反的只气得眼前一阵黑那‘软脚虾’本有气血滞流的效果这一会儿几乎气得晕厥。 吴天德骂得兴起爽啊五岳剑派这许多大人物乖乖站在这儿让自已训话这份威风。遥想当年在学校教学楼堵头抽烟让教导主任老黄叫去痛骂时老黄便是这般壮怀激烈、慷激昂慨。 老吴指着天门老道继续道:“你说你白苍苍偌大年纪不在山上好好养老跑到这儿来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摇旗呐喊人家说打雷你就下雨听到什么话也不动动脑子人云亦云不知所谓。老子说‘知人、自知、析万物之理’……” 老吴想想老子说过的话除了‘道可道、非常道’也就会这一句了便转过话风道:“你说刘参将勾结邪教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好!你说说到底是什么阴谋?总不成你说句有大阴谋连个子丑寅卯都说不出来就定人家的罪吧?除了起兵造反还有什么阴谋可以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大受毒害?你说是不是那邪教要起兵造反?”。 可怜老道哪里敢说日月神教要起兵造反且不提日月神教若得了消息从此泰山就要被日月神教频频光顾拿不出真凭实据就这样讲就是官府也容不下他。老道一口气提不上来一下子晕了过去旁边岳不群连忙一把扶住。 老吴定睛一看老道已经晕了过去便向扶住他的岳不群一笑。岳不群见了他笑心里毛连忙说道:“在下华山岳不群此来本是参加刘……刘参将金盆洗手大会的。” 哦?他就是岳不群?吴天德上下瞧了他两眼只见这岳不群气质不俗算是个风流倜傥的中年人了想想后世老金笔下的岳不群那般阴险恐怖心里也有点毛暗想:这家伙能不得罪还是不去得罪的好那老道骂了他也不会和自已玩阴的这岳不群可不好说。 转身走到桌边提了一个茶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茶水回过头来见费彬正瞪着自已于是抹了抹嘴巴冲着费彬一笑。 第十四章 教导主任吴天德(下) 吴天德解开费彬的手当时是真的想给他机会动手趁机要他性命。原著中他记得嵩山派几名高手中这个费彬是最坏的连曲非烟一个小女孩儿都忍心杀了。 这种杀人的灵感来自一部忘记了名字的香港电视剧:一个警察抓了个无恶不做的黑社会老大可是如果送去审判以他的势力顶多判刑那警察就故意留了把枪在桌上趁他抓枪时以拒捕的名义把他毙了自已挂着官兵抓贼的牌子嵩山派不想造反这哑巴亏就只能咽下去了。 可惜费彬显然不如那位黑道大哥有种那目光如果能杀人估计吴天德早死了几百回了可人愣是不挪地儿。 嵩山派几名高手中费彬虽然是四师弟但是头脑比丁勉、6柏要精明得多见吴天德一番嘻笑怒骂骂得这些武林中人已经开了窍知道今日已不可为。 嵩山左冷禅筹划五岳剑派合一日久费彬出力最多按他们的原定计划:衡山莫大先生孤僻不群虽然名为衡山掌门论声望地位却不及刘正风此次藉刘正风结交魔教中人的由头将他杀了衡山派必定实力大减。 下一步分别针对恒山、泰山、华山派定下了应对之策分而制之五派一统便水到渠成不料千算万算没算出半路会冒出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锦衣卫来现在经他一搅场中群雄已大多不信刘正风有阴谋针对武林正派。单单一个结交魔教中人退隐江湖的罪名可不够杀人的理由了。 现在费彬考虑的已不是如何杀掉刘正风而是如何确保嵩山派几十名弟子的安危。他另一个身份是北定侯深知官场的黑暗刀笔吏一枝秃笔翻手为雨、覆手为雨锦衣卫办的专门是造反大案若真的被他弄进大牢安上一堆莫须有的罪名后果不堪设想。 想至此处费彬只好忍下一口气向吴天德道:“大人我嵩山剑派身为武林正道闻听有人加入邪教试图对百姓不利本想除恶务尽、防患未燃今日听大人一席话才知我等多有不察过于莽撞幸好还不曾酿成大错请大人恕罪” 吴天德嘿嘿一笑向一名衙役招了招手问道:“曾捕头你跟我说说这嵩山剑派到底是干什么的本官倒是不甚了解”。 那曾捕头提着刀上前两步躬身道:“禀报千户大人按太祖御订的律法凡集众三十人以上、持有刀械者须向当地官府报备登记方为合法。卑职查得明白嵩山剑派在河南登封县有所报备正式登记的名称叫嵩山武馆江湖中人都称其为嵩山剑派”。 吴天德只是随口一问不想倒听到这番话以前他看书时只觉那些江湖门派个个都是然物外好似活在尘世之外的世界朝廷官府根本约束不到他们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那回事。心中想想这不和自已那个世界明里在政府报备登记个什么社团明里干着黑社会勾当的帮会一样么? 这样一想便也释然忽然想到若按自已时代的理解这刘正风背叛自已老大跟敌对帮会的打手称兄道弟还大呼小叫的要退出帮会也难怪老大要杀他想到这里不由哈哈大笑。 那曾捕头见说了嵩山派的来历这位千户大人一阵大笑心中纳罕不知自已说错了什么话。吴天德笑着挥手让他退下斜着眼睛望着费彬道:“嵩山武馆什么时候替朝廷担负起擒凶拿贼的责任了?曾捕头我看他们的权力大得很呐我们锦衣卫拿了人还要送去镇抚司审问区区一个嵩山武馆竟然集拿人、讼狱、生杀大权于一身了不起呀了不起”。 大嵩阳手费彬本想息事宁人被他一番调侃忍不住箕张双手若是功力仍在早已忍不住冲上去一掌拍死这个狗官。 瞧他那副模样吴天德忍不住呵呵笑道:“你扎撒着手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看相的。不过呢我听人说手小抓宝、手大抓草你看看我的手是不是比你小多了?难怪我是官你是民”。说着举起蒲扇般的大巴掌给他看。 堂下各门各派知道是官府抓人下了迷药自已并无性命之忧早都放下心来见了这位锦衣卫千户大人这么耍宝有的已禁不住笑出声来仪琳咬着唇忍笑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丁勉身为左冷禅的二师弟不禁为师门名誉抗声道:“嵩山剑派虽为一方武馆弟子们平素里铲奸除恶上为朝廷分忧下造福一方百姓武功艺业上更隐隐执当今武林牛耳三山五岳的英雄豪杰谁不敬仰?我看将军虽是朝廷中人也有一身极好的武功何必如此嘲讽我武林中人?” 吴天德听了摸着下巴笑道:“哦?这么说你们嵩山派倒是急公好义替天行道了?”吴天德立起身走到厅内正中。那里摆了五张檀香木的椅子是为五岳剑派掌门准备的吴天德一屁股坐到正中向刘正风一笑道:“刘参将请坐”。他叫刘正风时只叫他官职正是时时提醒嵩山众人刘正风已是朝廷记录在档的官员今后若想对他不利总要想想后果。 扭头又向丁勉森然一笑道:“本官这里正有一桩公案苦主惨遭灭门全家上下百余口被杀个干净、房子被人一把火烧个精光轰动福建一省。此等惨绝人寰、令人指的恶行不知嵩山剑派的诸位大英雄以为比之那魔教又如何?不知各位嵩山剑派惩奸除恶、行侠仗义的大豪杰若是见了那杀人凶手又如何?” 众人怦地都心中一跳纷纷拿眼去看余沧海有些人已经心中有些惭然:自已整天以维护武林道义自居为什么今日见到那杀人屠门的余沧海还想上前巴结?还把他当成武林同道中人?自已真的在维护武林正义? 吴天德嘿嘿笑道:“刘正风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武林同道的事只因结交了一个魔教中人你们就喊打喊杀千里迢迢巴巴地赶来恨不得杀了人家全家而后快现在有这么一个真真正正杀人放火的大恶人摆在这里如何不杀?” 天门道人此时已经醒来被岳不群扶了在一张椅上坐下只是胸中起伏气息不匀听了吴天德的质问忍不住出口道:“青城派是薪火相传几百年的名门正派不是邪魔外道”。 这话一出口老道就恨不得狠狠抽自已一个嘴巴吴天德一直说那大恶人却不曾说出是谁。虽然人人都知道指的是谁偏偏这层窗户纸就是不曾揭破自已竟然嘴快说了出来还真是祸从口出。 吴天德击掌道:“妙哉原来天门道长也知道这大恶人是谁。如此行径还算不得邪魔外道么是了所谓邪魔外道原来不是看他的行为而是看你们各位武林高人你们说他是他不是也是了你们说他不是那是也不是了。” 吴天德站起身手指点着嵩山、华山、恒山、泰山、丐帮等各派中人道:“你你还有你你们是不是都知道这个大恶人是何人?福远镖局总镖师、镖头、仆役、丫环上上下下一百三十余口这里边既有武林中人也有善良百姓。本官听说这个大恶人觊觎林家有本武学秘笈为了得到别人家传武学这个大阴谋害死了无辜的江湖同道、毒害了善良的平民百姓你们说这人是不是魔道恶人?”众人皆是哑口无言有平素与刘正风交好的更是面带愧色低下头来深觉自已待刘正风过于苛刻。 吴天德回头做出一副无限仰慕的模样满眼柔情地望着天门道人看得天门道人一阵恶寒:“天门道长德高望重、嫉恶如仇某人要施展一个大阴谋可能害死无辜的江湖同道、可能波及善良的平民百姓就有侠义人士巴巴地赶来要杀人全家现在有个人已经施展了一个大阴谋害死了无辜的江湖同道、屠戳了善良的平民百姓那么侠义门人应该怎么做呢?本官胡涂道长教我”。 天门道长赤红的面皮变得青紫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费彬看天门道长一脸狼狈一时慌不择言道:“福远镖局的事我等都是耳闻并无真凭实据青城余掌门素有侠名我等怎能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对他动武”。 这话说出来厅内厅外各派人等尽皆摇头费彬此举无疑掴了五岳剑派一个响亮的耳光。嵩山派对刘正风要诛杀满门打的旗号便是他勾结魔教欲行毒计谋害正道中人这事又何尝不是查无实据妄自揣测?青城余沧海素有侠名衡山刘正风就无侠名?这话又怎么说? 吴天德听了他的话微微一笑懒洋洋坐回椅中淡淡地道:“要凭据是么?呵呵呵好好极了我们官家做事最讲证据。人证?苦主我都带来了。来人呀带……苦主上堂!” 曾捕头拱手应是匆匆走出门去众人皆大吃一惊:“苦主?是谁?”。 吴天德坐在椅上向旁边递了个眼神衡山县衙的鲁班头立刻带了两个衙役走到小矮子余沧海身边呲着黄板牙儿一笑。这家伙身高两米开外站在常人身边也如鹤立鸡群更别提余沧海了。此刻拎着一条铁链子好温柔、好温柔地就好象少先队辅导员给激动的小朋友戴上第一条红领巾一样你还别说余沧海也配合得不错脸儿涨得通红还真像祖国的花骨朵儿。 旁边两个衙差把手一挥向那一大帮的各派人等喝道:“官府拿人不相干的站中间青城派的道士站左边不是青城派的道士滚到右边。看什么看?说你呢”。泰山派的弟子一看不妙连忙把坐在那儿‘运气’的天门道人连人带椅子抬到一边。 吴天德斜了斜身子向一旁正襟危坐的刘正风悄悄地问道:“我说老刘啊用什么法子能废了一个人的武功啊。是用铁钩子穿他的琵琶骨还是狠狠在他小肚子上踹上一脚啊?” 刘正风身子一抖肥胖的身子也向吴天德倾了一下低声道:“大人废人武功是武林大忌啊破功穴一点这梁子可就永远解不开了”。 吴天德脸皮子一阵抽*动:“我说老刘啊你就别扯淡了这梁子还能解得开吗?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刘正风:“……”。 第十五章 曲终人散 吴天德站在刘府门口脸皮子都笑僵了。他命令官兵列队客客气气恭送嵩山派一众高手昂着头蹶啊蹶地离开衡山县城一脸恋恋不舍的表情。暗中却嘱咐衡山县令堵到城门口儿对丁勉、6柏等人软硬兼施晓以一番大义、最后又表情严肃地告诉他们已将他们列为衡山县拒绝往来户。 什么?把嵩山派的人也一股脑儿杀了?开什么玩笑嵩山派多大的势力?且不说嵩山派和朝廷东厂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说是互相利用也好说是朝廷鹰犬也好总归是让人有些顾忌。再说嵩山派的掌舵大哥是谁啊?左冷禅! 现在还在西湖底下乘凉的任我行后来都差点儿命丧他手万一把他逼急了怎么办?吴天德可不敢冒这个险。送走了嵩山派一班活驴衙役们便拖死狗一般将青城派一众人等拖了出来带枷上锁押回县里大牢不日解赴福州知府以正国法。 吴天德也真够损的他虽学了一身功夫毕竟不是武林人出身不知道废了一个人辛辛苦苦练了几十年的武功对那人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将林夫人带上堂来林夫人当众将余沧海杀死福威镖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的恶行娓娓道来又将他掳走自已夫妇、逼问辟邪剑谱、被人现后杀死林震南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些事本就惊心动魄、惨烈无比林夫人又是河南洛阳金刀无敌王元霸的女儿平时丈夫押镖在外打理镖局、接待雇主、讨价还价一副口才练得极好这时满腔激愤整件事说罢不但她自已哭倒在地闻者当中那些女尼、女侠们都心肠一软跟着落下泪来。 男子们也都听得义愤填膺从他人口中听来几句消息倒还罢了此刻受害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听到这般残忍无耻的行为一个个早已鄙视不已 余沧海此番何止声名扫地在武林中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而是从此再也不算是武林中人了。因为吴天德那厮见忆苦大会召开成功、广大人民群众的觉悟都提高起来了、形势一片大好当下迫不及待冲上去练习刚学来的破身**……呃……是破功**。 头几个时还手法生疏、态度粗鲁弄得人家哀哀呻吟落红斑斑到后来手法越来越是纯熟简直是所向披靡、势如破竹手中持着一枝银针刷地在丹田上一刺膻中、气海各截一指就泄了对方视若性命的真气。 刚刚听闻青城派诸人杀人如刈草的恶行大家的情绪还处在和林家同仇敌忾的同一阵营倒没什么不良反应。吴天德其实也早已打听得明白余沧海自从师父败于林震南之手郁郁而终之后就隐身青城山苦练武功江湖上过命交情的朋友本就没有几个同门师兄弟倒有两个听说早就因为和余沧海争权夺利闹翻了还是跑到峨眉金光寺智云大和尚那里才逃得性命倒不必担心他们来寻仇。 县衙巡捕房的三班衙役都在现场没有师爷就把刘府本来派在门口抄礼单的账房先生找来做笔录吴大将军坐堂问案亲手按着余沧海的手指头画了押余沧海不但在武林中再无容身之地便是在这普天下也已成了身负百十条人命血案的极凶元恶了。 他一班弟子哪个身上不背了几条人命?一并收押。处理了这般人主角就换成了刘正风慰问的、道喜的、嘘寒问暖好不热闹。 吴天德在一旁冷眼旁观只觉这些人就好象舞台上的演员一个个脸上涂着厚厚的油彩说着身不由已的话做着身不由已的事实在可笑又可怜。 “还是自已用锦衣卫千户腰牌抽调来的官兵和县衙衙役们实在啊还有老刘也实在啊”。吴天德不禁慨叹那个没出息的张偏将来向自已道别时肩上挎了好大一个包袱沉甸甸的非金即银。曾捕头腰里也不知缠了什么鼓鼓囊囊的唉……都是实在人哪。 案子一审完他就叫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带了林夫人先去后室住下林夫人是重要人证虽然余沧海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吴天德做事却甚有分寸如同他炒菜烹汤一样何时下锅、何时下料最是懂得时机火候。 天门道人在余沧海被押走的时候也率了门下弟子灰溜溜离去山东人倔这泰山顶上的天门道人更倔虽然也觉余沧海如此恶行实是死有余辜可是自已今日在这儿丢了好大一张脸看见吴天德气儿就不打一处来不但不理他甚至没和五岳剑派同道打声招呼就扬长而去。 吴天德就纳了闷了:我老吴也是山东人呐可我多通情达理啊这老道整天修行怎么越修火气越大呀一定是阴阳不调憋的老吴自已在那儿想着坏笑猛地脚下一疼啊地一声咧着嘴望去见曲非烟俏生生站在自已面前穿着小皮靴的脚尖儿点在自已的靴尖上捻呀捻呀。 吴天德苦着脸道:“小姑奶奶你干什么呀?” 曲非烟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不是小丫头么?什么时候长了辈了?”。吴天德一叹心想:“俺老乡孔老二说啥来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经验之谈啊”。 扭头看见几个最初派进来的下毒的便衣差役站在一边儿冲自已挤眉弄眼儿可算有了借口忙对曲非烟正色道:“现在人多眼杂你先别胡闹看看你爷爷在哪儿虽说这些人不会难为刘正风了未必对你爷爷也视若不见”。 说着匆匆走到那几个差役身边这些差役平时都是便衣办案相当于现在的便衣刑侦队领头的是刀头宋静远四十多岁的精明汉子。 见吴天德走过来宋刀头悄悄道:“大人按您的吩咐我们撒了毒后就散在人群中找到了您说的那个扮驼子的小伙子现在押在刘府门房里”。 刘正风点点头拍拍他肩膀笑道:“办得不错”心想:平时无论看书看戏里边把这些古代的官差全都写成了一群没大脑的白痴、弱智自已让他们来下毒时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是不是办事的那块料儿看来这些人除了武功不济外旁的倒也不差。 走到刘正风身边示意一下咬了两下耳朵刘正风立刻吩咐管家下去备了份厚礼又叫两个弟子去门房看住驼子几个便衣也兴高彩烈地离开了。 吴天德事先想到林平之乔装打扮混在贺客中按说是不会跑出来的可现在已经出现变化了若是见到林夫人出现林平之一定会跑出来相认到时余沧海若是咬住林平之杀了他的儿子难道要把林平之也抓起来? 再说了岳不群大大还在上边站着呐若是小林子来了两人一看对上眼了将来那可是一对伪君子两个真人妖呀!想想都恐怖最好的办法就是物理隔离不然这一对怪胎碰到一块儿指不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今日之事本是吴天德的一场独角戏功劳大大地有可是这些武林中人对官府仿佛天生就有着一种戒意对洗手未成的刘参将仍然视作武林同道寒喧一番后一一告辞离去对俺们泉州参将吴天德却仍是不肯正眼光顾。 只有一个人临行率众弟子过来向吴天德拱手道别感动得老吴差点儿哭出来定睛一瞧却是岳不群顿时笑容一僵。只听岳不群拱手道:“不群听得劣徒令狐冲说起过将军在回雁楼义惩淫贼的壮举多谢将军援手救下劣徒之恩。” 吴天德拱手回礼连道不敢心中却是一凛看看岳不群身后众弟子岳不群弟子不多只有**人令狐冲并不在其中自已来到此处并未言及姓名岳不群如何知道自已便是吴天德?难道他在暗中监视自已?”。 老吴实在受书中影响太深简直把岳不群当成了无所不能、无孔不入的邪魔岳不群是人又不是神怎么可能预知一切早早监视起他来? 岳不群见他神色怔仲他本是极聪明的人立即醒悟微微笑道:“本不知将军便是衡阳救人的侠士是刚刚从恒山的仪琳师侄口中得知”。 老吴这才恍然忙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说到这儿话声一顿心想:他***这种江湖口吻是个朝廷锦衣卫说的么?讪讪一笑道:“怎么不见令狐老弟?” 岳不群身后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大师哥身上有伤爹爹叫他好生呆在客栈养伤不准他来。不然大师哥到了这里又要喝起酒来了”身旁其他弟子听了都哈哈笑起来。 吴天德注目一瞧不由目光一直:“这……这便是岳灵珊?”。他方才简单一扫岳灵珊又站在岳不群身侧穿得又不花俏便没看清。这时看去只见这少女十六七岁年纪皮肤白腻如脂一双大大的眼睛额头略高嘴儿却小看相貌只有八分的美貌可是那五官搭配起来却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实实天生的就具有一种女人味道。 岳不群皱眉道:“胡闹!”向吴天德歉然道:“小女顽皮将军莫怪。劣徒生性好酒贪杯他身上受了十余处刀伤所以我命他好好呆在客栈将养身子。今日左盟主听信一面之辞险些误杀刘贤弟幸亏将军出面不然衡山派实力大减遂了魔教心意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吴天德心想岳不群倒是颇有见识只怕此刻他对左冷禅削弱四派实力的歹意已有所察觉了看他言语行事倒也不似个一坏到底的人。若说一个人从幼年时便虚伪歹毒一装就装了三四十年连他青梅竹马的同门师妹、做了近二十年枕边人的夫人宁中则都毫无察觉这怎么可能? 常言道说一句谎话容易难的是说一辈子谎话他怎么可能从小瞒过同门、师父、妻子、徒儿、江湖同道在没打起辟邪剑谱主意之前他这么难为自已干嘛? 这岳不群虽说行止有些做作未必便是天生小人这里装腔作势的武林中人难道还少了么?华山剑气二宗昔年决战他不过是个少年人华山元气大伤岳不群做了掌门时手下却只有师妹一人外要应付武林中的同道以免弱了华山的名头内里还要防备剑宗的人卷土重来那是多大的责任和压力? 面对形形色色的武林中人若不是他机警善变会做人现在华山派怕已亡了。等他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华山的威名和君子剑的威望才刚刚收了一个徒儿左冷禅又塞了个几十岁的家伙带师学艺当内奸岳不群现真相为了自保却不敢声张心里也够堵得上了。 只怕他后来这么追求力量便是重重压力下导致心理变态才对辟邪剑谱起了贪心人啊一步错步步错等他感到已经无法回头时便只有孤注一掷了。 可是现在“辟邪剑谱”的下落不是令狐冲知道而是换成了自已若是岳不群得不到“辟邪剑谱”会不会到死都仍然做他的‘君子剑’呢? 吴天德心中闪念神色便有些恍惚岳不群极是乖觉见他不欲攀谈便再客套两句告辞离去那岳灵珊走在后面乘父亲不注意向吴天德俏皮地一笑嫣然道:“吴将军骂那老道士时真是威风八面回去说与大师哥听他一定好笑”。 吴天德呵呵一笑看见他们出了院门旁边有一伙人也正走出全是一袭灰缁头戴尼帽正是恒山群尼猛地想起一件要紧事来忍不住一声惨叫:“仪琳妹妹你不要走哇……!” 第十六章 笑傲江湖曲 吴天德一声大叫定逸以下这许多尼姑听了都是惊诧不已感觉不伦不类。仪琳见了诸同门古怪的眼神羞得素面粉红。 吴天德可不在意让他叫这娇滴滴的小姑娘一声仪琳师傅他才觉得怪异呢。抢上前去刚要和仪琳说话定逸师太身形一晃拦在面前稽道:“将军有何吩咐”。她身材高大一双浓眉大眼眼神中满是戒备、警惕之意好象吴天德要拐了她的小徒弟私奔一样弄得吴天德好一阵尴尬。 吴天德刚才指手划脚现在站在个老尼姑的面前却全没了气势畏缩了一下讪讪地道:“这个……这个……”脑中飞快地想道:“他***仪琳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不戒是她的父亲?要是不知道可不能胡乱开口啊而且也不能直接告诉她她的老子想让自已当女婿给自已喂了毒药啊”。 心中一急语气就有点结结巴巴的:“啊我……我是想……想送送……送送诸位啊哈哈哈……”。毫无营养的笑声中定逸师太横眉、拂袖带着众弟子大踏步走了。小仪琳只偷偷回头瞅了他一眼神情间满是歉疚的表情。 吴天德恨恨地望着绝尘而去的定逸心想:拷实在不行就去一趟恒山好了。反正前辈子光掂大勺了什么风景区也没去过。现在到了衡山回头再去恒山五岳逛够了再去黑木崖观光。 心中想着转过身来只见刘正风领着一妻一妾、儿子女儿、门下弟子们忽拉拉冲上来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顿觉一阵头痛。 曲终人散世界终于安静了。 刘府后园好大一片桃花林。这里清流绕廊、曲廊环抱楼台亭榭掩映其间。曲洋、刘正风伴着吴天德坐在亭中佳肴美酒相谈甚欢。 吴天德道:“曲、刘二位前辈因音乐而结识彼此肝胆相照颇有古豪侠之风现在这样的真英雄、真豪杰已经越来越少了”。 曲洋呵呵笑道:“小兄弟曲某闯荡江湖一生识人多矣想不到这回可走了眼了。回雁楼上见你一身内功已臻化境以为定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奇侠想不到小兄弟却是朝廷的五品高官。今日嵩山派有备而来我本隐在暗处只想若事不可为大不了与刘贤弟同生共死便是。若不是小兄弟插手相助我与刘贤弟此刻已共赴黄泉了”。 吴天德道:“阴差阳错我当这官儿也当得莫名其妙。两位前辈不嫌弃我是个混迹官场的俗人么?” 刘正风叹道:“经过今日之事刘某才算看得明白什么黑白正邪正的未必不邪邪的未必不正做人但求无愧于心什么身份又算什么?” 曲洋抚掌道:“正是这话我与刘老弟醉心音律创下一曲今日于小兄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就请小兄弟品鉴一番以助酒兴”。一提音乐刘正风也是双眸一亮两人兴冲冲去取琴箫。 吴天德心中大喜二人要演奏的便是千年以来只闻其名、不闻其声的《笑傲江湖曲》么?这可是真正的原创演唱而自已便是唯一的特邀佳宾呀。 只见曲洋将酒菜移开一些取过七弦古琴铮铮调拭几声与刘正风相视而笑。琴声一起曲调甚是优雅继而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声清幽箫声柔和更是动人。琴箫之音配合得极是合谐听得吴天德心旷神怡。 琴音渐渐高亢而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琴音中隐隐现出铿锵杀伐之意箫声仍是温雅婉转但曲调却紧紧相随。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琴箫配合逾加默契起伏叠荡形影相随曲音渐隐终至微不可闻但听者耳中似乎犹有余音袅袅不绝。 曲尽刘正风与曲洋抚掌大笑不喜饮酒的吴天德听了如此高的演奏也兴奋得饮了一盅美酒大声赞叹。 曲洋笑道:“小兄弟这‘笑隐江湖曲’自我兄弟二人创作以来还是头一次在人前演奏你觉得此曲如何?”。 吴天德一窒半晌才愕然道:“什……么?曲前辈这曲子叫……叫‘’笑隐江湖曲’?”。 刘正风道:“正是我与曲兄厌倦了江湖恩怨一心想着避世隐居不再过那腥风血雨的争斗打杀日子是以创出这‘笑隐江湖曲’小兄弟觉得如何?” 吴天德简直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这个笑话可闹得大了他喃喃地道:“‘笑隐江湖曲’?不是‘笑傲江湖曲’么?” 曲洋抚须笑道:“笑傲江湖么?哈哈哈好豪迈的壮志只有你这种少年英雄才能用多姿多彩的人生谱写这么一曲笑傲江湖吧?老夫老矣早已没有那种雄心壮志了”。 吴天德失声道:“不是吧?难道金老年纪大了记错了不成?这世上竟不曾有过‘笑傲江湖曲’么?”。 曲洋一愣道:“金老是何方高人?莫非这世上还另有一‘笑傲江湖’之曲么?”吴天德吱吱唔唔地道:“哦金老……金老乃是隐居世外的一位绝顶高人小子有幸听他提起过一‘笑傲江湖’之曲”。 提起音乐刘正风也是兴致勃勃说道:“既有此曲吴将军不妨演奏来听听让我二人也聆听一下这位高人赏识的曲子”。 吴天德苦笑自已只是随口搪塞去哪儿寻这么一曲子?想来想去只好拿许冠杰那‘笑傲江湖’充数了他站起身走到柱旁忽然以手击柱打着拍子开口唱道:“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曲、刘二人初时听他说是曲子只当也是一琴曲不料吴天德忽然以手击拍开口唱出一歌来都是心中一奇只觉这曲子起伏转折、演奏技艺虽不高可那苍凉、豪迈的意境却是令人热血沸腾回味无穷。 听他唱完半阙两人已知其中曲调立即抚琴按箫应和起来这一曲唱得荡气回肠连吴天德自已都融入进那风雨飘摇的江湖梦境中去。 一曲唱罢曲、刘二人闭目回味起来好半晌曲洋才叹道:“我二人目高于顶自以为曲艺已臻化境这位高人却化繁为简真是大巧不工曲自天然啊”。 他徐徐道:“此曲之高处在于那曲中意境这曲不比我与刘贤弟曲子孤芳自赏、怡然自得此曲应由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临海观潮高声唱来方得其趣当今世上只有此曲当得起‘笑傲江湖’之名了。”这赞誉之中已隐含一位古人只是吴天德却懵然不知心中想道:后世资讯达有些才能的人都能出人头地。那黄先生千万人里挑选出来的人物他创的歌曲自然不差。只是没想到这笑傲江湖曲的由来竟是如此这般当真是莫名其妙已极。 刘正风也赞叹道:“听了如此天籁之音真是让人心中热血奔涌只可惜刘某一身豪气现在已消磨殆尽。唉嵩山剑派苦苦相逼其余同门袖手旁观就连我衡山唯一的师兄弟我的掌门大师兄也对我不闻不问实是令人心寒“。 莫大先生?吴天德心中一动五岳剑派中最深藏不露且具大智慧的便是这位衡山莫大先生了。吴天德摇了摇头对刘正风道:“刘前辈此言差矣旁的人我不知道莫大先生虽是一向与你不相来往但若是知道今日嵩山派欲对你不利他决不会坐视不理。 刘正风哈哈一笑道:“吴老弟有所不知我师兄弟向来不合师兄武功又平庸无奇近年来对我猜忌日深我金盆洗手固然是想和曲兄退出武林其实也是向师兄明志正风并不在意衡山掌门的位子”。 吴天德哈哈大笑道:“刘前辈不是吴某多嘴令师兄大你二十余岁性情又好静孤僻。而你交游广阔家大业大莫大先生自然不愿登门烦扰。至于莫大先生的武功五岳剑派当中只有嵩山左冷禅比他略高一筹他又怎会担心你夺了他掌门位子?” 刘正风大吃一惊齐声道:“甚么?你……你……我师兄武功如此高明?”言下颇为不信。吴天德自知失言干笑两声道:“这……这也是我曾听那位隐居世外的高人金老先生亲口所说他老人家目光如炬绝不会说错的”。 刘正风与曲洋互视一眼神色之间仍是不信吴天德又道:“别看莫大先生平日里与你不甚来往你金盆洗手他也不愿参加。但今日嵩山剑派欺到你的头上来莫大先生只要得到消息一定会赶来援手。” 吴天德又想起原著中莫大先生杀死费彬的事来道:“若是你今日命丧嵩山派手中就算明里不可与嵩山派为敌莫大先生也会寻机替你报仇。所谓血浓于水便是如此了”。 吴天德话音一落桃花深处忽地幽幽咽咽想起一段胡琴声来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出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刘正风和曲洋一起站起身来刘正风已脱口叫道:“师兄?” 幽幽琴声一转奏出一段古僻琴曲来曲、刘二人都是曲中大家一听便知是“高山流水”。刘正风心想:师兄一向喜拉俚曲不登高雅今日怎么奏出这段‘高山流水’来?猛地心中灵光一闪:啊师兄这是奏给吴天德听了师兄竟将他引为知已莫非吴将军所说竟是真的? 可惜吴天德可不懂得‘高山流山’的曲调莫大先生这番心意可算是对牛弹琴了。吴天德听见刘正风说话心想:‘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忙向琴音响处拱手道:“莫大先生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只听琴音渐近一个骨瘦如柴、双肩耸起的佝偻老人拉着胡琴自桃花林中漫步走来。吴天德见了心中一叹:这衡山派上一代掌门挑选弟子还真是不拘一格这徒弟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有特点。 只见莫大脚下无声缓步走近刘正风已俯下腰去恭声道:“刘正风见过师兄”。 莫大先生却不理他犹自拉着胡琴行至亭旁怪石绿蔓处忽地琴声一顿寒光陡闪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插入茂密的叶蔓当中。 长剑刺入顿时一条人影冲天跃起凌空一跃反掌拍向莫大先生后背。莫大先生头也不回细长如小儿手指的长剑嗖地一抖反腕刺向身后出招快极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曲洋、刘正风、莫天德等人都未料到近在咫尺居然隐藏有人都是大吃一惊。吴天德定睛一看那人身法虽灵活如鬼魅可是身材胖大、硕大一颗光头在阳光之下闪闪亮正是不戒和尚。 不戒料想不到莫大先生变招如此之快大骇之下急向后跃可是莫大先生如附骨蛆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他周围穿来插去只逼得不戒飞身急跃连换了六七种身法竟是躲闪不开。 这大和尚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变幻莫测、犹如鬼魅的剑术自已学的半吊子的‘回声谷’阴魂不散身法竟然避他不开。旁边三人看得险象环生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和莫大先生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今日见了师兄的功夫才相信吴天德所言不假师兄的剑术竟一精至斯。 不戒被莫大利剑缠住气得大呼小叫他的身法如果说是形同鬼魅莫大先生的剑法就是索鬼令牌那一把极细的剑刃迎风一吹都会摇头这样的软剑剑上的功夫真要极高才行。这样的软剑出手飘忽不定手腕一振不需变招就可以临敌变化剑招之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实在难以分清。 两人的搏斗兔起雀落牵动树上花枝一时满天花瓣飞舞落英纷纷。漫天花雨中那柄剑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不戒终于忍不住大叫道:“姓吴的小子还不快来救你丈人”。 吴天德面对着曲洋和刘正风惊诧的眼神不禁苦笑不已只好走出亭去向莫大先生施礼道:“莫大先生这位……这是是一位极相熟的朋友还请前辈住手”。 莫大先生听说不是欲行不轨的暗探身形一住刷地一下细长的利剑又插入琴柄中转身向亭中走来。不戒怒气冲冲跟在后面看着前边佝偻着身子的莫大先生实在不信这痨病鬼的老家伙一身剑术如此骇人。 三人将这二人让至亭中又是一阵寒喧。原来不戒那日虽要吴天德保护女儿来衡山心中想想着实放心不下自已便暗中跟了下来今日见仪琳要和师父回山了吴天德却没有跟出来心中大怒于是跑来刘府想要看看这未来女婿是不是看上刘府有钱要嫌贫爱富了。 吴天德正为东去福建、北上恒山愁见了他心中大喜连忙讨要解药。莫大先生和刘正风、曲洋听二人争执渐渐明白事情经过听说和尚来为尼姑女儿抓老公都是不禁莞尔。 吴天德看今日反正已经露了军官身份干脆直说要去福建办差实在耽误不得恳求不戒把解药给他。 不戒知道了他的去处又知道他并没有嫌贫爱富心中欢喜想想既然他有官家的身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女儿已经踏上回程不去跟着点着实不放心便瞪着牛眼道:“我哪有甚么定时的毒药喂你吃的不过是普通的祛寒去热的药丸我要去保护仪琳回山你去福建办完公差早早来恒山迎亲不然我一定打上门去抓了你小子剃了光头去陪我的宝贝琳儿念经”。 送走了不戒大师吴天德的一颗心也放到肚中。今日若不是莫大先生一搅自已还要蒙在鼓中整日担心毒药作呢。四人亭中坐定莫大师兄弟一向不甚往来一时对坐无言。 吴天德看看冷场忙向莫大先生道:“莫大先生是来参加刘前辈的金盆洗手大会的么?”。莫大先生眼皮子一翻盯了刘正风一眼淡淡地道:“洗得什么手?莫大生性懒散疏于管理本门中事迄今不曾收过一个徒弟。若不是有正风支撑衡山派早已名存实亡我怎能由得左冷禅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毁了我衡山派的基业?”。 刘正风这才知道自已在师兄心目中竟有这么重的份量想来他是听了嵩山派要对已不利这才匆匆赶来。若不是吴天德中途插手管了此事师兄就真如吴天德所说要与自已并肩对抗五岳剑派了一时心中激荡忍不住颤声道:“师兄……”。 吴天德知道二人心中误会已经冰释心中欢喜道:“莫大先生你还当那左冷禅真的是怀疑刘前辈有甚么阴谋诡计对付五岳剑派才派人来对付他的么?” 吴天德这话一出口莫大先生的双眸忽然一凝那一直看起来混浊老迈的眼神陡地针芒一般锋利:“此话怎讲?”。 吴天德吸了口气道:“左冷禅野心甚大早已阴谋五派合一你刚刚说对了一句话他正是要毁了衡山派的基业。莫大先生锋芒不露左冷禅并不忌惮除去刘前辈五岳合一时衡山派再无人可以与其抗衡。至于泰山派、华山派左冷禅也早已采用分化、离间之计正在实施阴谋恒山派又只是一群女尼若是被他阴谋得逞才是真的要害死许多人了”。 莫大先生默然片刻忽然问:“天门道长还有几位师叔在世听说和天门一向不合可是华山派只有岳掌门一人独大难道左冷禅还能分化离间他们夫妻不成?”。 吴天德淡淡地道:“前辈莫非忘了华山派还有一个剑宗?”。 莫大先生三人都是身形一震莫大先生喃喃道:“华山剑宗华山剑宗难道左冷禅早已存了莫大野心真要吞并其余四派。这样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吴天德气息一窒心想:我总不能说我未卜先知又或者说是那位姓金的高人处出来的吧?转念想出一个藉口呵呵笑道:“莫大先生莫非不知道在下是朝廷的锦衣卫么?”。 莫大先生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缓缓道:“哦……锦衣卫竟然无孔不入对江湖上的动静如此了如指掌”。 吴天德打个哈哈道:“莫大先生只要不是涉及造反锦衣卫是懒得理会江湖中事的。吴某学了一身武艺也算半个武林人对莫大先生等诸位武林前辈十分敬仰这才直言相告。你若不信大可静观嵩山的举动便知真假。 莫老前辈啊你的机智、武功在五岳剑派中都是上上之选挫败左冷禅的阴谋还要莫大先生多费思量。吴某言尽于此事关衡山剑派香火传承前辈若还是游戏江湖大而化之那可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 第十七章 独孤九剑 天得一刀 莫大先生惯看风雨、人情练达早就知道左冷禅野心勃勃但若说他为一统五岳剑派竟然敢冒挑起五派内斗之险行此毒计来险中求胜心中还是有所疑心加上吴天德是朝廷锦衣卫中人莫大先生更加谨慎。 吴天德看出莫大先生并不十分相信他的话当下也不再多说反正话都已点得明白只要其后果然出现吴天德所说的事情莫大必然不敢再对他的话加以轻视。 在刘正风的盛情邀请下吴天德在刘府住了三日莫大先生第二日一早就拎着他的胡琴执意离去。刘正风与师兄已冰释前嫌此番分手一直送出胡同口外心中依依不舍。 此时天色阴沉乌云鸦鸦三两飞燕贴着地面一掠而过看来不刻就要有一场豪雨。刘正风道:“师兄你我兄弟一向聚少离多如今眼看风雨欲来何不再盘桓数日”。 莫大先生佝偻着身子左手提琴右臂挟伞望了望天边的阴云缓缓地道:“这番风雨还要不了老头子的命。江湖中的风雨才须时时小心。你退隐不成亦是天意此后只需教授弟子江湖中事莫去参予若是真的有人要来摘了咱衡山派的招牌嘿嘿衡山虽只咱兄弟二人可也不见得怕了甚么人”。 刘正风随在身后谨声道:“是”顿了顿又道:“师兄信了吴将军的话了?”。 莫大先生叹息一声道:“江湖诡谲不可不防总得静观其变未雨筹缪。”天边殷殷沉闷的雷声滚木一般轰隆隆从天上辗过随即一声霹雳炸响振聋聩。 刘正风执伞立在街头豆大的雨珠砸下来劈呖啪啦打得地面灰土飞扬片刻功夫茫茫一片仿佛在天地间拉起一片水幕。刘正风极目望去远远的莫大先生的身影踽踽独行在风雨之中闪电撕裂映得莫大先生苍白的头亮如银丝。 惊雷霹雳挟带着无比充沛的能量、无可抵御的声威轰然劈下也将吴天德自危机之中惊醒。斗室之中吴天德肃然静立脚下不丁不八左手提着刀鞘右掌紧紧握住刀柄臂上筋脉条条贲起额上的汗珠儿颗颗渗出。 原来他在刘正风素日练功的静室之中打坐想起昨日见到莫大先生那鬼神莫测的剑法又想到田伯光那快如闪电的独门刀法有此目睹的武功绝技参照再联想到独孤九剑的‘无招破有招’原理其实便是招招连环同时又深谙各种兵器出招的技巧才能做到料敌机先制人取胜脑中灵机忽然有所顿悟。 招招连环反似无招变化莫测便无迹可寻。料敌机先洞澈敌情自然所向披靡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站起身来作势欲动可惜脑中灵光只是一闪此时却已脑中茫茫。 吴天德站在那儿只是想:这些武功归根到底都是以快制胜可是张三丰的太极剑法怎么又是以慢打快后制人?是快能制慢还是慢能制快?忽又想到传说中的六脉神剑说是剑其实乃是以内力伤人根本谈不到剑招满天指力剑气纵横犹如道道激光穿梭什么武功招式能够抵抗?若是一个人的武功练到那种境界那么是招式厉害还是内力厉害? 吴天德心中隐约捕捉到了其中的至理却又影绰不明心思电转体内的真气奔流越来越快丹田的气旋鼓荡激励一触即却又无处渲泄眼看便要走火入魔。 忽然充斥着无比威势的天雷一击惊得吴天德混身一震想也不想手中刀已刷地拔出凌空一挥霍然劈出。这一刀快若流光、威力无铸凌空一劈丈外的壁上哧地一声响划出深深一道痕迹。吴天德仰天大笑:有招是一招、无招也是一招快也是慢慢也是快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内力助刀势刀势何尝不助内力之威分那么清做甚么? 这挟天地之威的一刀劈出天下间谁能轻掠其锋?独孤九剑并非九剑这天威莫测的一刀何尝不能化作千刀万刀? 自天而得天得一刀是日初具其形。 (吴天德成为绝顶高手后衡山县城一个算命瞎子说那日大雨倾盆他在院中忽见刘府上空一道刀气升天直冲斗牛掐指一算便知是武德星君显圣了。至于瞎子怎么能看到刀气冲天倒没听他说过) 吴天德再走出静室之时精气神都焕然一新这一刻他已初窥最上乘武学的门径。 三日之后吴天德和林夫人、林平之改扮成寻常百姓赶赴福建。曲非烟本想跟着他去看看热闹可是曲洋难得可以和刘正风不必藏头露尾地聚在一起怎么舍得走?无奈何曲非烟只好眼泪汪汪地送这位可爱又可恨的大胡子哥哥离开。 林平之本是大户人家的少爷经过这一场大变故再也不是那少不更事的纨绔子弟变得成熟了许多。他对吴天德救下他的母亲、又替他报了血海深仇感激涕零是以吴天德劝他不要去安葬林震南以免引起有心人注意也是毫无怨言。当然吴天德也委托了刘正风派人前去料理他父亲的丧事 吴天德路上思量:虽说高堂尚在且父仇已报林平之断不会狠下心来去练那部辟邪剑法可是那种邪门东西留在世上终是祸害他已决定瞒着林平之不讲去了福州伺机取出毁掉便是。 林平之母子此去福建要由林母出面与余沧海等对簿公堂定下他的罪名。吴天德想想这江湖上暗中还不知有多少人打着林家辟邪剑谱的主意尤其是华山那位岳老兄实在叫人放心不下如果林氏母子回到福州难保不会有人再打主意心中暗暗想出一个办法对林夫人偷偷说了林夫人欣然同意。 一路无话这一日来到福建连江县车马行的人卸车休息。这车马行便是刘正风家里开的在泉州还有刘家一个八方海运行是刘正风的侄子刘轲轩在经营刘家的产业倒真是四通八达。 进城后寻家客栈住下吴天德便出去四处乱逛这一道行来吴天德便盘算万一有朝一日得罪皇帝老子怎么逃出中原去现在听说刘家还有海运以自已对刘府的恩情若有所求无不应允现在马上就到福州了当然要熟悉熟悉地形了。 林平之是个孝子看看端上的饭菜母亲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知道因为马上就要到家母亲怀念爹爹心中难过想起母亲最爱吃‘红糟醉香鸡’这道菜便悄悄离开客栈想寻家酒楼给母亲买来。 连走了两家菜馆都没有这道菜想起刚刚进城的门口有个大酒楼“醉春阁”便抬腿向那儿走去。走到“醉春阁”门口只见城门边上围着一群人信步走过去一瞧只见一个税监领着几个持棍的税役正围住一个菜农痛殴那菜农身体瘦小躺在地上不断呻吟旁边青菜挑子撒了一地。 林平之一打听原来这菜农挑菜进城卖菜这税监便逼他交税交不出就抢了他几捆菜拿回了自已家。等这菜农带了剩下的菜回家时被他看到又要逼这菜农交税那菜农一天只卖了些许小钱还要养家糊口哀求不交税监见他拖延便指使人对他拳打脚踢。 这些税监平日里巧立名目横征暴敛早已人人痛恨却是敢怒不敢言。林平之见那菜农被打得头破血流气往上冲忍不住便要冲上去教训那几个狗仗人势的税役冲出两步忽然想到自已那日因为一时意气惹来灭门之祸今日难道还不接受教训? 想到这里林平之忍气停住脚步这时他旁边一个年轻书生却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住手”冲上前去。那税监阴阳怪气地看着那书生道:“你是什么人?竟敢管我们的闲事?” 那书生身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看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怒视着税监道:“你们苛捐杂税多如牛毛逼得百姓还活得下去吗?既然你早上已没收了这人的青菜现在怎能再收他的税钱?你们敲诈勒索还有一点人性么?学生李硕哲是一个游学的秀才你们如此草菅人命再不住手学生一定向本地的县台大人告你等恶吏”。 税监听说他只是个游学路过的秀才不禁放下心来哈哈大笑着走上前来道:“老子在这一方土地就是这副德性说我欺负人么?老子就是在欺负人怎么了?你小子长得皮鲜肉滑的可惜呀要是个女人或者兔儿相公么老子也‘欺负欺负’你哈哈哈……”。 李硕哲气得脸孔涨得通红手指哆嗦着指着那税监说不出话来。一个税役抬手一个耳光打过来口中骂道:“滚得远远的再敢罗嗦连你一起打”。 一个耳光打在脸上打得这书生嘴角都流出血来。书生气怒攻心捡起菜农丢在地上的扁担抡起来便打一个税役躲闪不及被他一扁担打在头上“哎哟”一声跌倒在地税监大怒指挥一众税役将李硕哲摁在地上一通暴打。 路边的群众看到这副情形再也忍耐不住有人高声喊道:“乡亲们一个外乡人都能如此仗义勇为我等怎能袖手旁观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些恶棍”。路边的百姓一呼百应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一时间砖头与瓦片齐飞、税监共税役变色。 那税监眼看激起了众怒转身便逃跑得慢得一个税役被愤怒的群众围起来一通拳脚打得不省人事眼看那税役已口吐白沫死活难命众人纷纷喊道:“走去税监衙门烧了那王八窝”。 就在这时跑掉的税监带了一队巡捕恶狠狠地扑来这些百姓全凭一时血气之勇看见执刀拿棍的差役们来了顿时慌乱起来李硕哲挺身站到人前高声喝道:“诸位乡亲全是为学生打抱不平今日之事因我而起要杀要剐由我顶着不要牵连别人”。 林平之见此情形心中一热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尚具侠义之心自已怎能袖手旁观?纵身一跃从百姓手中抢过一条棍子叫道:“我来挡住他们你们快走”。 那群差役四下围住叫嚷着不许放走一个有些性急的百姓已经和差役们冲突起来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吴天德懒洋洋从旁边走了过来边走边摇头道:“小林子啊你还真会给我惹麻烦我都快成了‘救火专业户’了”。 林平之一见他来喜出望外。有这位锦衣卫大人出面莫说打得一个税役人事不省就算打得连江县所有的税役都成了猪头又有何惧? 知道了吴天德的身份那些差役们灰溜溜地抬了昏迷不醒的税役走了吴天德将林平之和那位脸色‘灿烂’如桃花的李硕哲带回客栈一攀谈得知这位书生自金陵游学归来此去是回泉州的.他的父亲是泉州大商人专和南洋人做些瓷器、丝绸、铁器生意这位书生家财万贯本可坐享其成却笃信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道理游学天下。 听说他是泉州人士吴天德大感兴趣李硕哲得知这位是即将到任的泉州参将也很是高兴两下交谈起来原来他家的生意大多交给八方海运行经营那正是刘正风的侄儿刘轲轩的产业。吴天德顿时便决定明天一起上路待到了福州解决了福威镖局的官司见过了福建总兵丁纪桢便和这位秀才一起去泉州。 第二日到了福州去了知府衙门一打听衡山县的人犯还没有押解到。至于总兵丁纪桢则去了宁德听说宁德城外的横屿岛聚集了一群倭寇约两千余人丁总兵已亲自率军前去围剿。 左右无事众人在福州住了两日期间林夫人和林平之去了一趟福威镖局昔日偌大的镖局此时已化作一片灰烬又去向阳巷老宅因为官司未结已被官府查封二人望门兴叹唏嘘不已。 吴天德望着那门也是出神不已想想这普普通通一处老宅院中现在就藏着一部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笈只要跨进门去便唾手可得可是…… 唉来到哪个朝代不好偏偏来到这笑傲江湖的时代人家那些男主角总是玩着命的掉到崖下、跳到井里、飘到岛上才能得到一部武学秘笈自已倒是不费吹灰之力可那玩意儿能练吗?练了那东西静月美眉的终身性福可怎么办?郁闷呀…… ps:感谢李硕哲老兄友情客串 第十八章 小婿年方四八 林平之虽是福州本地人但是家教颇严平时里除了习武、也只是去郊外打猎于这福州城内反不如李硕哲熟悉李硕哲便领着二人穿街走巷四处观光。 这天上午来到一条巷子只见人来人往十分的热闹。里边女人不多男人不少富绅、书生们一个个眉飞色舞、兴高彩烈看那副贱兮兮的模样同样身为男人的吴天德如何看不明白?顿时大起兴趣兴冲冲拉起小林子就直奔巷内。 李硕哲在后边叫了两声不见答应顿了顿脚也跟了进去。 这边一厢走吴天德一边支起了耳朵只听一个五十多岁、肥得象三百来斤老母猪般的商人穿了件铜钱员外袍满头大汗地拉着一个四十出头眼窝青、一看就是酒色过度的白袍秀才急不可耐地问道:“选出来了么?选出来了么?谁是花魁?刚刚了一车货就急忙的赶回来可急死我了抬轿子的都累晕了两个”。 吴天德心想:就你这副肥猪模样就算你不急着赶路怕是也没几个人抬得动呀。那秀才急道:“我也不知道呀听说花魁已经选出来了一会儿要绣楼‘招亲’接到绣球的人只要出一半的价钱今晚就可以拔个头筹这不学馆里还有几十个学生等着我呐我给他们一气儿留了四篇八股这才抽空跑出来的。” 老吴一听拷这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也太过分了吧?不过越是听他们这么讲吴天德心中也是越的好奇人流越汇越多走到巷底是一座红楼楼前好大一个楼阁一楼门窗紧闭十多个家丁模样的人立在门口推推搡搡二楼象个戏台此刻布置得花团锦簇披红挂彩上边却空无一人。 吴天德拉着林平之挤到人群中往前拱好在他身高力大竟然挤到了中间只是再往前那些人紧紧地挨着肩撞肘击屁股拱死活不让后边的人挤上来弄得老吴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站在那儿伸长了脖子往台上看。 老吴自从北京城与静月郡主一别也有近两个月了这段时间事情颇多还顾不上去想近两日在福州城无所事事养精蓄锐人说饱暖思淫欲这时一动了心也有点儿色狼的味道了一想起那**滋味忽然有点儿后悔: 古时候妓院可是国家合法开设的娱乐场所啊法不责、人不怪的高级些的里边还真不乏美人自已怎么就没想起来去开开荤呢去一次开开眼界也是好的呀促进经济展娼盛才能繁荣嘛。 李硕哲个子不高远远的跳着脚儿的找人只见沸沸扬扬人头攒动哪里还看得到吴天德在哪儿。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打扮的人走上台去手里拎着一个铜锣儿“哐哐哐”一通儿瞧底下众人立即嚷道:“花魁要出来了肃静肃静别吵了你***”。 一会儿功夫底下鸦雀无声那家丁扯着嗓子念着韵白:“我家小姐年方二八生得是粉妆玉琢解语羞花恰便似檀口樱桃粉鼻儿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满面儿扑堆着俏;苗条一团儿娇。每日里秋千画影描图儿绣花可叹这娇色丽人没乱里春情难遣暗地里怀人幽怨”。 底下众人哄堂大笑鼓掌叫好好似进了戏园子一般。老吴听得莫名其妙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听懂什么了就叫好? 只听那人又念道:“我家老爷怜惜小姐今日便着她绣楼儿招亲寻一个东床快婿不求他蟾宫折桂只愿他轻怜蜜爱暮暮朝朝。“ 底下又是一片的叫好声只见那家丁身子一侧铜锣又敲了几响高声道:“有请小姐上楼抛彩球招亲哪……” 吴天德听了佩服不已感情这古人也颇懂营销策略妓院之间评选花魁也就罢了又搞出这么个噱头来招嫖客真是有一套。 只听见楼梯蹬儿一阵响几个丫环伴着一个头披珠帘儿大红凤袍的妖娆美人儿走上楼来那身段儿柳条儿般柔软举手投足极尽诱惑额前细密的珠帘儿摇动隐隐看那面目五官真的是粉面珠唇一双凤眼儿勾魂摄魄。 另有一个小姐打扮的女子俏生生地跑上楼来手里捧着个八角红缨坠儿的金丝绣球儿向台下媚眼儿一飞惹得一阵轰然。老吴看了也是心中一荡心想:专业人士就是不一样啊这媚眼儿飘得差点把我刮到太平洋上去。 只见那小妞儿身子滴溜溜一转儿走到凤冠霞帔的美人儿面前双手奉过绣球娇声沥沥地道:“姐姐吉时已到请姐姐绣楼招亲呐”那嗓音儿清亮悦耳台上台下听得清清楚楚看来还真是练过唱功。 这回不止别人叫好老吴也暗自点头只见那小姐接过了绣球却又做出娇娇怯怯的模样让妹妹推着走到台边底下的人群哄叫起来那小姐的眼神儿飘向哪儿人群就哄地一声挤向哪儿弄得吴天德使出千斤坠儿的功夫都定不住身子挤了两下连小林子也不知挤到哪儿去了吴天德两脚腾空让这如痴如狂的人流带得东倒西歪忍不住苦着脸叹道:“人民群众的力量真是无穷无尽的啊……啊……啊……”。 那美人儿站在楼上倾着柳腰儿眉头儿轻蹙着细白的牙齿浅浅咬着红嘟嘟的嘴唇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逗弄得台下的人简直都快疯了。一个个吃了兴奋剂似的狂叫:“快扔啊快扔啊哎哟我的鞋这边啊”。 楼上的小姐含羞一笑举起绣球儿向台下一丢台下的人潮轰地一声绣球儿的落点几个人被疯狂的人群一下子淹灭在脚下正在这时那绣球儿忽地又回到了美人儿手中原来那位小姐手中还攥着绣球儿的红缨呢。 此时她得意地一笑皓腕一抬绣球儿一下子飞向另一边落到一个帽子都挤歪了的男人手中那人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双手举着绣球儿出一阵渗人的狂笑。 旁边那人见了猛地用肘一顶他的胳脯这家伙乐极生悲绣球脱手又飞向另一边这一下台下可热闹了只要有人接住绣球儿旁边的人就将绣球儿打出去丢了绣球的人死了亲爹一般扑过去掐住那人脖子就厮打开来老吴看得精彩纷逞暗暗合计怕是橄榄球运动就是这么来的。 无巧不巧老吴正看得津津有味那绣球儿直奔他飞来老吴手疾眼快一把抄住绣球旁边的人有样学样立刻伸出胳脯肘来顶他老吴见状连忙运起周颠大师一脉相传的混元气功那人撞了一下如中铁石痛得面如土色。 其他人一看没有撞出去恶虎扑羊般拥过来就抢瞅那架势老吴一个不小心就能被大家伙儿压死见势不妙老吴当机立断、嗖地一声从怀里掏出他那把杀猪斩骨刀来仰天嚎叫:“谁敢过来?我砍他丫的”。 杀猪宝刀出笼猪哥们莫敢不从。吴天德龙行虎步被一众家丁披红挂彩迎入楼内众色狼们捶胸顿足个个都成了红了眼的兔子恶狠狠瞪着老吴。 老吴做事但要自已良心过得去就成可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兴冲冲踏进楼去楼门立刻紧闭这楼下几个人忙着把他打扮起来扮作新郎官儿模样可惜没有镜子给他照不过这也令吴天德玩得十分开心了。 一众人等拥着他又走上楼去一个员外打扮的年轻人也忙沾上胡子跟着登上二楼吴天德看见更是敬佩看看人家这敬业态度明明都知道是假的还弄得和真的似的。再看看俺们那时候的武侠剧布景那叫一个假。 吴天德走上二楼台上的女孩儿们看是个威风凛凛的大汉一脸的胡子站在那娇媚的美人儿面前相映成趣都笑成了掩口葫芦儿。 台下的人这才纷纷看清他莽牛般的样貌不由大摇其头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员外打扮的人站到台前捻着他的假胡子咳了两声道:“今日小女已择得佳婿。且待老夫问过姑爷家世纳了聘金便要他夫妻拜堂”。 台下人一听又浮起一点希望忽然想到别看他打扮一般这倚红楼的花魁价格是公开的若是没钱他也不会来了不由又大感丧气。 ‘员外’捻须笑道:“不知贤婿何方人氏?”。 吴天德呵呵一笑看了那巧笑嫣然的美人儿正偷偷打量自已挺了挺胸心想:“这么漂亮的女孩儿搁自已那年代都能当明星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于是大声道:“在下京城人氏”。 ‘员外’又道:“小女年方二八不知贤婿年方几何呀?” 吴天德呃了一声道:“这个……小婿年方……四八”。 ‘员外’噎了一下旁边那扮作妹妹的俏丽女子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新娘子’也掩口羞笑。‘员外’忍着笑道:“啊……四八?呃……这个……这个……岁数么稍稍大了那么一点配上小女么……”台下早有一个头都白了的老头儿性急地叫道:“岁数太大了不般配快让他下去重新抛绣球儿”。 吴天德瞧着他一脸摺子心想:我年纪大了你这家伙难道是少白头不成?”。当下向‘员外’一弯腰道:“老员外这四八么比起二八来是大了一点儿不过我看小姐还有一位妹妹要是再加上二小姐么就和我这四八差不多大了”。 这回连那扮大家闺秀的‘新娘子’也忍不住格儿一声笑吴天德得意地向她一笑回头向楼下瞧忽然看见李硕哲满头大汗、跳着脚儿冲自已挥手于是一手背在身后也向他的方向徐徐挥动右臂……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嘘声就差有人扔砖头了。 ‘员外’干笑两声道:“这个……这个……”一时倒不知道怎么演下去了还是那扮妹妹的女孩儿翘着小嘴儿娇嗔地道:“你的胃口倒不小还想连我姐妹一齐娶了哼先乖乖把我姐姐的聘礼交出来吧”。 ‘员外’赶紧道:“正是正是呃……小女的绣球打中了你也是缘份本员外只收你一半聘金只需拿出二百两来便可以拜堂成亲了”。吴天德心中一紧一晚上二百两银子?好几十斤呐想想都肉疼。 现在物价这么偏宜二百两……不过……人家是花魁啊光这身份儿……吴天德犹豫不决由于心疼钱道德感便开始上升唉!静月那妮子还在京城等着自已呐虽说这时候男人逛妓院只是风流韵事许多官宦、士绅、名流也视作常事但是自已这么做总感觉太对不起静月了呢。 可是现在已经站在台上若是一听钱便吓跑了那还是爷们吗? 正想着那小妹走到面前一手插腰气哼哼地道:“你既来参加了这绣楼招亲本楼的规矩不会不晓得吧?怎地如此迟疑?”。 吴天德偷眼一瞄楼下只见讪笑者有之鄙视者有之拍手吹口哨者有之心想:“他***国人这陋习真是自古使然呐”。正想一咬牙当他一回冤大头远处李硕哲咬着林平之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那林平之竟施展轻功直奔过来嗖地一下掠上楼去。 那些人中少有人见过这飞檐走壁的功夫立时响起一片惊呼声。台上的众女也吓得尖叫出声以为来了强人这林平之跃到吴天德的身边附耳向他低语几句老吴一听脸上就像开了染料铺儿顿时一阵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青 第十九章 初见神龟 吴天德已不记得当时是怎样从那台上逃回来的了整整三天老吴臊得蹲在客栈里不敢出去见了小林子和李硕哲也感觉讪讪的不好意思。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那样娇娆动人的‘女子’居然是男人。 当小林子贴着耳朵告诉他这是相公堂子选出来的花魁时老刘的脸都成了猪肝色。 回来后从李硕哲口中吴天德才了解到原来此地男风甚盛那条街做皮肉生意的全是一些‘相公’名头响亮的红牌们比女子们价钱更高。当时李硕哲见他拐进这条巷子便觉不妙可惜他身上没有功夫没有追上才闹出这场乌龙来。 那时此地有些穷人家从小便把生得眉目清秀的男孩儿当作女孩儿养活长大些送进这种场合供一家人生活。后来从南方一个小国传进来一种特殊的药物给这些人吃了便逾加生得如同女子一般从而此地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者更甚风气糜烂到了后代清朝时更加乱得不可收拾。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特殊爱好者每年开一次盛会把那些从小专门培养行风步态、言语歌辞的男孩儿作女子打扮选出花魁来花了大银子争做那入幕之宾。有些豪富之家居然还挑选其中极娇媚的‘人妖’娶回家去作妾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吴天德心里那个呕呀整日躲在房中遮羞林、李二人见了也觉好笑干脆不来吵他如此过得三日总算心境渐渐平复。 这天晚上吴天德闷在房中练功之后有些气闷推开窗来望月只见一轮明月亘于湛蓝天空之中风声婆挲树影摇曳忽然想起那部辟邪剑谱来暗想: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把那件物事取出来。 当下回到房中打扮停当只在怀里揣了那把短刀翻出后窗悄悄遁入夜色当中。林家向阳巷老宅是林远图晚年隐居之地虽然简陋也有两进院落吴天德翻进院中撬开房门在前院房里搜了一遍见不到印象中那个佛堂便重新掩好房门直奔后院。 后院正中的房间进去后隐约闻得到焚香气味果然便是那座佛堂。藉着隐约的月色吴天德看见空荡荡的佛堂中正面墙边放着一张桌子桌上还立着两支蜡烛吴天德从怀中掏出火石将蜡烛点燃只见居中墙上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面壁九年的情形。 供桌前有个极旧的蒲团桌上放着香炉、木鱼、钟磬还有一叠佛经。香炉中还有半炉香灰吴天德心想:这林家果然都是极孝顺的人想来林震南在时经常派人前来打扫、上香才能这般整洁。 抬头看那达摩老祖像用笔练达简单勾勒却是形神兼备老祖左手负在身后右手食指指着屋顶。吴天德心中微微有些激动纵身跃上供桌在屋顶摸索一阵觉一块承尘微微活动心中一喜轻轻向上一推向旁边移开探手进去摸索了一下果然摸到了一件软软的衣物向外一拉带着一股灰尘扯了出来。 吴天德将承尘木板盖好跳下供桌抖了抖那件衣服的灰尘展开一看果然是一件袈裟袈裟颇为老旧内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字吴天德嘿嘿一笑心想:幸亏这佛堂中只供着香火不曾供瓜果酒食要不然引来些老鼠这件衣服早成了鱼网了。 全套的袈裟由“五衣”“祖衣”“七衣”“披饰”组成。这件记着辟邪剑谱的只是其中的红色外披上好丝绸制成又薄又软团起来不大吴天德便将那袈裟缠在腰间心想:这‘辟邪剑谱’其实便是‘葵花宝典’只是当年林震南记得也不甚完全这功夫以自残做为练功的条件在自已的印象中也只有‘七伤拳’和‘天魔解体**’那两种武功比较类似了。 看这佛堂寂寞凄凉情况也不知那位南少林的图远大师晚年是一种什么心境他偷记了‘葵花宝典’心法叛离莆田南少林寺创下福远镖局威震天南临到老了却又重新拿起念珠是后悔离开师门?抑或是忏悔一生所造的杀孽? 无论怎样这位图远大师练了这门功夫可未曾变成邪异妖人看来这门功夫虽然太过怪异却并不能令人心性变邪变毒想来副作用只是令男人有变性倾向罢了。 吴天德忽然想起那天在楼下见到的妖娆男子忽觉身上一阵凉意他走到供桌边拈起三枝香来就着烛火点燃恭恭敬敬向达摩老祖像施了三礼祝祷道:“林老前辈这件东西实是一件祸害想必您老人家晚年也后悔学了这上面的功夫。这门功夫您没有传给您的后人小子今日取了去也不会让它再去害了你的后人常言道:平安是福如果林家的后人平安幸福想必也是您心中所愿”。 将香插入炉中挥手灭了蜡烛吴天德悄悄退了出去。回到客栈自已房中吴天德插好门窗点起蜡烛就着烛火细细看那名闻已久的‘辟邪剑谱’。瞧了半晌不禁摇了摇头这辟邪剑法虽为剑法其实却是一种诡异的内功心法练成这门功夫动作之快形同鬼魅持剑攻击又有几人可以抵挡? 嘿嘿欲炼神功引刀自宫。就算天下间称得上神功的真的只有你这一门功夫老子也决不去练何况我的‘混元气功’与这‘葵花宝典’本是源自同门?吴天德将袈裟举到烛火之上就要引火烧掉可是心中忽然有些不舍他虽知这武功是个祸害可是也不知传了多少代的一门武功毁在自已手中总有种犯罪感好歹也算一种古代文化遗产吧? 拿回袈裟摸索半晌吴天德忽然灵机一动将袈裟上‘欲练神功、引刀自宫’四个字用指力抹去那袈裟本已陈旧抹去之后根本看不出那里曾写过字迹。 吴天德嘘了口气心想:“这最紧要的诀窍被我除去这件东西就算被人得去也是一件无用之物了我就不信世上还有人能练成这鬼功夫。混元气功我已全都学会只差火候把这袈裟带在身上参考一下废物利用且看能不能触类旁同学到些什么”。 吴天德将袈裟放进包袱中包好安心睡去。又过两日衡山县押解的青城山余沧海等人到了福州。衡山县差役不够用从邻近三个县借了六十名衙役一共九十人押着十六七个蓬头垢面、被折磨得面无人色的青城派弟子来到福州。 这一行人声势太过浩大甫一进城就引起了轰动。南方人非常抱团儿乡土观念很重听说这群匪人就是犯下福威镖局血案的元凶纷纷唾骂臭鸡蛋、烂番茄扔了他们一头一脸。人越聚越多吴天德和林氏夫人在客栈就已听到消息。 此案轰动太大皇帝早已下了严旨一旦元凶缉捕砍头悬尸不必奏报有林夫人这位原告又有吴天德在衡山县抓着余沧海的小手亲手按下的手印供状这位知府大人判得干净利落翌日余沧海等人的人头已经悬到了法场刑柱之上。 林夫人和林平之在向阳巷老宅洒泪祭奠了林震南和镖局诸位镖师吴天德和李硕哲帮他们母子料理完毕即日离开福州赶往泉州。按吴天德的说法今日林夫人在福州公开露了面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听到消息所以尽快离开比较安全。 林夫人和林平之对吴天德已是言听计从自然毫无疑义。走前林夫人在老宅前堂撬开了地上的大青砖从石砌的一个小洞中摸出了个枕头大小的箱子把吴天德吓了一跳还以为林远图在这儿还留了一套辟邪剑谱副本林夫人也不避他打开箱子里边却是一些奇珍异宝都是林家这许多年来的珍贵积蓄尤有一双通体剔透的晶莹玉马煞是喜人林夫人见吴天德脸上神色极为喜欢硬要送他吴天德坚辞不受。 吴天德南下之初身上东西并不多此刻已显得十分臃肿他打听到本地的钱庄可以寄存东西便去钱庄将重要物品都寄放起来反正他还要见过丁总兵才能上任总兵衙门设在福州他早晚还要回来于是身上只带了锦衣卫的牌子又将那袈裟带在身上以便有空琢磨琢磨。混元气功第三卷背熟后已被他毁去吴天德可不想身上也背本书让人追着砍。 到了泉州李硕哲游子还乡急着去见父母双亲与三人依依道别并请吴天德有空去许府一游李家在当地是有名的富商无人不知只消向当地人一问便知。 吴天德点头应允带着林夫人和小林子去了八方海运行刘轲轩早已收到叔父刘正风的书信听说大恩人吴天德到了急忙从里边迎出来。 这刘轲轩比他那矮胖的叔父可生得俊多了三十出头年纪身材魁悟古铜色的皮肤一看便是常年行于海上的人物。见了吴天德等人刘轲轩忙将他们迎进寒喧一番吴天德便直言要送两位朋友去琉球。 听了吴天德的来意刘轲轩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海路颇不安全年前大股倭寇进攻福州被丁总兵击溃现在几股海盗散了开来在海上游荡寻机便抢劫商船有时也上岸掳掠官府已命令海禁”。 刘轲轩接着笑了笑道:“不过常言道富贵险中求这一来我们海运谋生的人每运一船货物都有极大的利润所以八方海运行在洛阳桥还开着一处秘密分号明天就有一班船出海”。 吴天德与林夫人商议一下便请刘轲轩即刻派人带他们赶往洛阳桥。 泉州港已被官兵封了几家大型海运行都养活着几百上千号人不能坐以待毙洛阳桥水路不深他们都不约而同选择了此处做为码头用中型货船偷运货物。 望着鼓足劲风的帆船已经驶向天边渐渐成了一点黑影吴天德总算放下了这件心事心想:“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小林子啊我也算对得起你了中原是很危险地你就留在琉球讨生活吧千万不要再回来了” 正要转身离去吴天德忽然现北面有十几艘船疾驶过来他站在礁石上手搭凉棚眯着眼瞧只见那些船飞接近都是些三桅大船船上的旗帜十分古怪吴天德正瞧着忽见内港里几家船行的伙计弃了船只四下奔逃。 吴天德心中先是一怔忽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不会吧难道老子刚刚来到泉州竟然中了头彩?这些人是海盗? 只见那三桅大船航极快当先一艘已经驶近岸边船上跳下许多人来大呼小叫扑向逃跑的船行水手们嘴里叽哩瓜啦叫得果然是鬼子的语言。这些人身材较矮面目黎黑着装五花八门有的居然穿着大明朝女子们的衣裙将裙摆塞到腰带里拷~~~那副模样整个就一如花。 他们手中的兵器也是乱七八糟长剑、短刀各种兵器不一而足。吴天德看得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进海里。这就是名闻遐尔的倭寇?在他想像中倭寇都是穿着清一色的忍者服手中举着清一色的日本长刀可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就是这班乌合之众搅得沿海数省不得安宁? 吴天德正在愣忽然看见追得快的几个人已经砍翻了几个船行伙计不由心头火起正要纵身跃下崖石只见又一艘船驶停岸边船上当先跳下四名手持双刀的武士这几人身材高矮相仿穿着一色的衣衫额上系了白布条身上披了一件藤条织成的护甲藤甲前胸后背各一片用丝绦系住好象一个龟壳……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忍者神龟? 第二十章 大力推广“葵花宝典” 那些倭寇们身矮腿短见伙计们逃得快便跑回去加入抢劫的行列。这一次除了八方海运行的货船因为走得早逃过一劫其余三家货行损失惨重。 神龟们此时也注意到了站在岩石上的吴天德一只神龟挥刀向礁石上的吴天德一指叽哩呱啦说了几句马上就有一帮龟儿们嗷嗷叫着冲过来。 吴天德双臂一振自岩上一掠而下脚下趟起厚厚的黄沙黄沙激射飞扬他的身形紧蹑黄沙之后手脚并用、左踢右踹一路行去势如破竹片刻功夫吴天德已傲立在四个龟甲武士面前身后二十多米的沙滩上犹如一条黄龙缓缓粉碎、偃落于地现出三十多个翻滚在地哀号痛叫的海盗来。 吴天德用的这一路功夫是在周王府时与其他四名侍卫习武时从他们那里学来的招势劈挂掌、铁线拳、擒拿手、谭腿这些招式用来对付高手虽然不成但是打付这些普通海盗已是游刃有余。 他这一路猛虎搏兔下手毫不留情每一招使出都攻敌要害那些擒拿小巧功夫也径往那些筋脉关节处下手等他站到四位神龟面前时后边已多了三十多个残障人士。 四面的倭寇见此情形都挥舞着兵器围了过来。船头上站着一个四十多岁、满脸横肉唇上留着一撇仁丹胡的和服男子身形长得和一个矮冬瓜差不多可是站在那儿却自有一股凛人的威势他看着吴天德眼中闪过一丝杀气一挥手便领着几个也穿着‘乌龟壳’的武士走下船来。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颀高的人颌下一撮胡须也紧跟在他身后走上岸来眼神却一直紧紧地盯着吴天德。 最先下船的四名龟壳武士并肩站在吴天德面前吴天德从地上捡了一把武士刀刀尖拄地目光越过他们的头顶不屑地看着他们。那矮矮的头目远远呼喝了一句什么四名武士突然一齐动。 这四个人八柄刀突然一动立时无形的杀气弥漫开来那八柄明晃晃的长刀疾如闪电狂风叠成刀浪向吴天德卷去。 生死一瞬间不容这一瞬间吴天德也动了他的背后是高挂天空的烈日手中的长刀也在这一刻笔直地劈了出去。旁边人看去只见吴天德突然挥出一刀这一刀的度仿佛已经越了光的极限刀影犹在空中吴天德的身子却已笔直地窜了出去风一般越过四名武士站到了他们的背后。 如果说刚刚那四名武士挥出的长刀犹如一阵狂风一片巨浪扑天盖地那吴天德挥出的一刀就象是山一样雄浑无铸、刚猛无匹无论是狂风还是巨浪都只能匍伏在这山的脚下呜咽叹息。 那一刀真的只是一刀?吴天德已越到他们身后那山一般的压力消失了四名武士嘘了口气刚刚想转过身子忽然嚓地一声胸前的藤甲竟然裂开了……他们最后看到的是刺目的阳光、天似乎在转然后……便踏入了永恒的黑暗。 那一刀是吴天德极据田伯光反手刺伤天松道长的一记快刀融合了莫大先生奇正相合的幻剑招式在天雷霹雳下霍然领悟的虽然尚未臻完美已具有莫可抵御的威势。这正是吴天德在雷雨中自悟的天得一刀在这威力无俦的一刀反攻下那四人八刀只有一刀在他的腰畔划过。 远远的倭寇领距吴天德尚有十步之遥和他有若实质的目光一对却砰然一退双膝软这时候吴天德身后的四名武士才仰面倒下。 正欲前掠的吴天德身形忽然一顿目光闪过那倭寇领注视着他身边身材颀长的另一个和服武士眼神先是疑惑继而惊讶最后变成了熊熊的怒火。 倭寇头目雾隐雷藏曾是倭国南朝诸候聘请的十大高手之一南朝诸侯兵败雾隐雷藏流落海上渐渐聚拢起一些内战中的败将残兵、海盗、商人及破产农民成为一方倭寇领以八幡大菩萨为旗帜屡屡侵犯中原悍不畏死但这一刻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惊惧以致根本没有注意到吴天德注视身边刚收服不久的年轻武士的目光。 那一刀那无可匹敌的一刀太熟悉了。 望着吴天德的身影衬着背后灿烂的阳光就象神祗一样不可逼视。雾隐雷藏恍忽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也是在海边也是背对天上的烈日看着那攸然跃起的身影、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那一年他才十六岁。 那个人是雾隐雷藏心中永远的神祗:宫本武藏。那一战是宫本武藏名震天下的一战。扶桑兵法大家佐佐木小次郎的“飞燕斩”专门搏杀半空之物而宫本武藏当时却偏偏凌空跃起用这挟天地之威、无可抵御的一刀破了佐佐木的‘飞燕斩’将他斩于刀下。 雾隐雷藏简直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这个人是谁?怎么竟然使出这一刀来天下间除了宫本武藏还有谁能使出这样的一刀? 一瞬间雾隐雷藏心思电转忽然想起宫本武藏曾经收过六个徒弟其中得其真传的是西园寺真惠。西园寺真惠天生聋哑却是习武的奇材。宫本武藏归隐之前将自已一直珍藏的一件信物赠于真惠表示由其继承自已的衣钵此事引起其他弟子的妒恨以致西园寺真惠十多年前就已不知所终有人说他已死于同门的暗杀之下也有人说他已漂洋过海远渡重洋。莫非这人便是…… 此时吴天德已经认出那个长着一撮小胡子的人这人竟是田伯光。一认出他来吴天德心中大怒做一个淫贼固然不可原谅做一个出卖祖宗、投靠倭寇的汉奸就更加罪该万死了。 他心中恨极大步向田伯光走去田伯光站在雾隐雷藏身后朝他瞪着眼脸上就象抽筋儿似的也不知想说什么。 雾隐雷藏身后八名武士见势齐齐举刀在手就在这时吴天德腰间被划破的衣衫被海风吹开裹在里边的袈裟掉在地上被风吹开虽然袈裟的颜色已呈暗红色但仍然看得出是一件袈裟。 四周的倭寇们都盯着那件袈裟看矮冬瓜雾隐雷藏自然也看见了。吴天德捡起袈裟塞回怀里再一回头只见那倭寇头目忽然双膝跪地一个头结结实实磕在沙滩上然后仰起脸咕噜了一长串洋话满脸崇拜的表情眼神儿亮晶晶的好象看见了他亲爹一般。 吴天德听得是蛤蟆跳井除了不懂还是不懂。旁边那些海盗们听了却一阵惊呼纷纷趴伏在地一时间整个海滩上趴伏一片那跪姿就象一堆癞蛤蟆儿。 田伯光听了雾隐雷藏的话五官都揪在一起心里替他一阵难过这……这也太扯了吧?吴天德是宫本武藏的嫡传弟子西园寺真惠? 雾隐雷藏跪在地上又说了几句话眼巴巴望着吴天德神态极是虔诚。原来宫本武藏少年之时杀人无数无恶不做后来被一位高僧擒去囚在自已的天守阁中让他披上袈裟做苦行僧参禅悟道后来宫本武藏竟然顿悟天道彻悟前非从此后屏弃一切情爱贪欲苦求武道至理终成一代宗师他传给西园寺真惠的信物正是当年在天守阁中所披的袈裟。 能使得出和昔年宫本武藏如此神似的一刀、又在身上藏了一件袈裟这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不是日本第一大兵法家宫本武藏的真传弟子又能是谁?雾隐雷藏心想:传言不虚啊西园寺真惠果然远渡重洋到了中土。 田伯光看吴天德站在那儿愣再顾不得担心他那神如其来的一刀连忙走上前来叽哩咕噜大声说了几句倭语然后低声道:“吴兄回雁楼一别没想到在这里见面了”。 见吴天德要张嘴说话田伯光急忙使了个眼色点头哈腰地凑近身来悄悄道:“别作声儿那倭鬼把你当成倭国一个大人物了那个大人物是个哑巴你不要出声”。 看看田伯光的神色不似作伪想想自已所知的田伯光虽然行为下作倒也确不象是这么无耻于是一向大嘴巴的吴天德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田伯光回头向雾隐雷藏说了几句话雾隐听了欢天喜地的哈依一声爬起来向吴天德鞠了一躬兴冲冲地指挥群盗向三桅大船上装运抢劫来的货物。 吴天德瞪了田伯光一眼道:“田伯光你在搞什么鬼怎么和倭寇混在一起?你竟然做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吴某只凭这一把刀照样也能摘了你的项上人头”。 田伯光苦笑一声道:“吴将军你在衡山县大骂天下群雄、智灭青城一派的事早已传遍天下了天下间做官儿的在官场藉藉无名却在武林中这样威名赫赫的你算是古来今来头一位了想不到在这儿也遇得到你不知你可见过了丁总兵?田某就是受他所托潜入倭寇之中配合他扫荡群寇的”。 吴天德一呆:“什么?丁纪桢总兵要你帮忙消灭倭寇?”神色之间甚是怪异心想:这小子是个大大的淫贼那丁纪桢是官场上的人怎么和他拉上关系的?莫非两人都是同好? 田伯光尴尬地一笑叹了口气道:“不怕吴将军笑话田某和丁总兵……本是从小穿开裆裤长大的哥们儿”。 吴天德头更晕了奇道:“甚么?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田伯光眼角一扫看见雾隐雷藏已经将劫掠来的货物装得差不多了鬼头鬼脑地站在远处不得西园寺大人的召唤不敢过来忙一边动着手势好象在和吴天德打着手语一边快地道:“来不及多说了你只管装哑巴待会儿上了船凡事看我眼色行事”。 吴天德吃了一惊道:“什么?你要我上船随倭寇而去?”田伯光看他一脸的戒意忍不住跺脚道:“你还信不过我么?现在丁总兵在福建扫荡海寇极见成效这些倭寇现在日子不好过田伯光要想逍遥断不会来和他们掺和在一起。” 他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刚刚他们对你顶礼膜拜的样子你也看到了他们把你当成了倭国失踪十余年的一位高手决不会对你不敬。丁总兵现在宁德荡寇顾此失彼如果你肯帮我一定可以将此地海寇剿灭。早除贼寇福建百姓少受不少祸害呀”。 吴天德定定地瞅了他一会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好我就信你一回为善为恶全在一念之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田伯光大喜道:“好上了船之后你不要让他们缠着你我再和你细谈”说着转身奔到雾隐雷藏身边用倭语告诉他西园寺大人已经决定和他们一起离开雾隐一听喜得手舞足蹈连忙毕恭毕敬将吴天德这位活祖宗请上船去拔锚起航田伯光上船才见这艘船上穿藤甲的武士竟有百人之多若是人人都有被他杀掉的那四个人的实力那这雾隐的真正实力确也不可小觑了。 将吴天德请进船舱雾隐雷藏大现殷勤他见田伯光的手语似乎吴天德看得明白便请他向吴天德讲解自已的意思过了会儿田伯光向吴天德使了个眼色吴天德会意打了个哈欠坐到船舱里的矮榻上。 田伯光对雾隐嘀咕几句雾隐连忙起身施礼退了下去。田伯光四下看看无人连忙掩好房门凑到吴天德面前道:“田某现在在倭寇里叫服部千雄我且向吴将军讲讲这股海盗的情况到了龟岛咱们再见机行事”。 吴天德怔道:“龟岛?”。田伯光道:“正是那岛在福州外海几十里岛上本来最多龟鳖是以渔民们称之为龟岛现在被这股倭寇占据刚刚这人叫雾隐雷藏就是龟岛头头”望了望吴天德脸上古怪神色田伯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两人忍不住怪里怪气地笑起来。 两人细细谈了一会儿倒让吴天德听了一个蛮传奇的故事。原来田伯光是福建一个叫忠门镇的地方的人和丁纪桢从小便是一对儿偷鸡摸狗的痞子整日里偷鸡摸狗田伯光是个孤儿那丁纪桢的父亲却是个读书人儿子这样不争气让他又气又怒。 有一次邻居找上门来告状说他儿子又在外面闯祸老秀才气得爆跳如雷儿子回了家便拖他到祖宗牌子前跪下一顿家法丁纪桢被打得吃不住劲儿和父亲厮打起来拿起一把菜刀吓唬父亲不料一时失手将父亲右手四根手指都切了去看见闯了大祸丁纪桢吓得连夜逃离家乡不知去向。 田伯光剩下一个人继续混了两年日子开始给渔民帮工混口饭吃有一次救了一个浑身是伤、溺水欲毙的倭国人那人天生聋哑田伯光虽然是个痞子却颇讲义气居然一直照料那个残废后来那倭国人便比比划划告诉田伯光要传他功夫田伯光在他手里吃了几回亏总算知道这聋哑人居然是个武术高手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在他比比划划的指挥下田伯光竟随他学了一身功夫练成了一手快刀。 又过两年那场漫延数省的大瘟疫爆那聋哑人也在瘟疫中病死吴天德便按他死前的意思将他火化了带着一罐骨灰东渡扶桑将他送回彼国。在那里又住了两年学会了倭国语言。 田伯光本是个不良少年在异国他乡道德约束感更差就干起了采花勾当回到中土后食髓知味恶习不改才在武林中闯出个‘万里独行’的诨号来。 再说丁纪桢离开家乡后身无一技之长便参了军没几年因为海寇偷袭时救了一个大官儿那人后来升为提督丁纪桢便也步步高升、官运享通后来做到偏将便衣锦还乡置房买地。 丁纪桢是家中独子他一走老父气急攻心病榻缠绵几年功夫家产败光丁纪桢回到家乡后虽将老父接到家中来住却让他住在柴房中时而斥骂老父也不以为耻。 一日丁纪桢醉酒劫掠的海盗冲到镇中见他家颇大便冲进来抢劫丁纪桢老父听说急忙赶到儿子房中正有一个倭寇挥刀去砍他老父举手去拦左手也被砍了下来这老人一急急叫“我儿快走”冲上去用口咬住刀背死不撒口丁纪桢趁机被一个亲兵扶上马背逃出镇去。 等丁纪桢带了兵杀回忠门镇老父已被海寇砍死丁纪桢跪在地上向着老父尸体磕头泪尽继之以血跪了一天一夜才将父亲遗体安葬了从此对敌极狠每遇倭寇必歼之而后快。 田伯光那日被吴天德一番痛骂奔出去后失魂落魄不知不觉回到家乡见到了当年的难兄难弟也不敢说出自已这些年不堪的行为后来知道他扫荡倭寇田伯光便自告奋勇跑来卧底。 有了他的内应消息丁纪桢才在宁德截住了一支倭寇目前已将他们团团围困了起来。 听了这些事吴天德感慨万分英雄不怕出身敌丁总兵是地痞出身这田伯光居然会跑来为百姓冒险效力实在叫人意外还有自已一个厨子现在居然拥有这些多姿多彩的经历说出去有谁会信呢? 船行至少一天一夜到了一处海岛海岛四周暗礁密布不易靠近只有一条水道可过踏上海岛沙滩上果然许多乌龟趴在那儿晒太阳见了众人也不躲。吴天德看看雾隐船上走下一百多只……个藤甲武士再看看那些乌龟相映成趣果然千古奇观。 这些倭国内战的残兵败将、破落商人、家传海盗们都是拖家带眷住在岛上不去抢劫时倒象一个岛上渔村。吴天德装作不愿与人接触模样雾隐雷藏见他脾气古怪也不敢多来打扰反正岛上有这样一位大人物住自已在东海群盗之中便任谁也不敢小觑自已。 这天吴天德在房中洗澡田伯光却伴着雾隐雷藏进来见他拉着布帘在后边洗澡便在前边坐下等待。那雾隐眼尖看见桌上衣服之中一角红色心想:这必是宫本大人那件传嫡袈裟了毕恭毕敬、如捧圣物般拿起来瞻仰忽见内衬上写着密密麻麻许多文字却是中原汉字 宫本武藏博学多材不但精通汉学而且还是位画家所以雾隐雷藏并不疑心雾隐雷藏本人也精于汉学认得汉字看了两眼好象是一门颇深奥的武学顿时勾起兴趣。 吴天德穿着小衣走出来时雾隐雷藏忽然捧着袈裟跪了下去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堆话田伯光这些日子已养成习惯一有人和老吴说鸟语他就会自觉地走到吴天德的身边忙在他耳边轻轻翻译雾隐的话。 吴天德听说雾隐雷藏肯求自已将宫本先生的武学心法传授于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心想:这辟邪剑谱已没有了没紧要的部分听说若是贸然去练会有走火入魔之虞不如让他拿去传授给岛上倭寇若是这群倭寇走火入魔、一股脑儿死掉倒省了自已许多心思于是点点头对田伯光指手划脚比划了半天暗中低语了几句田伯光听了转身用倭语对雾隐雷藏道:“西园寺大人叫你将这心法抄写下来不分男女认真传与岛上所有人到时我们不但可以海上无敌甚至天下无敌了”。 雾隐雷藏听了兴奋已极连忙点头答应。于是龟岛上一时掀起轰轰烈烈的全民学‘葵花宝典’的热潮吴天德细心观察两天却没看见有人走火入魔想想可能是这些倭人原本就没甚内功底子看来连走火入魔的资格都没有不免兴趣缺缺。 第二十一章 鬼丸十兵卫 不知不觉吴天德来到龟岛已经一个多月了。他扮的是聋哑人因此平时也深居简出以免露出马脚。自从百年前戚继光将军扫荡浙江、福建沿海十几股倭寇以后倭寇元气大伤直到现在才又聚集起三股强大的势力若要清除匪患斩杀一两个倭寇领是没有用的必须寻找机会将倭寇连根拔除。 田伯光怕吴天德在洛阳桥真的一刀将雾隐雷藏杀了这些海盗分裂成百十股势力四处为害再要剿灭就麻烦了因此极力阻止等丁纪桢解决了被围宁德横屿岛的倭寇再引诱这群倭寇去钻丁总兵的埋伏。 这些天田伯光四出打听消息知道横屿岛被围的倭寇已被歼灭心中大喜急忙与丁纪桢取得联系然后返回龟岛在海盗中散布消息两广税银要解赴京城。这样一块肥肉对这些已被丁纪桢打击得举步维艰的倭寇来说足以使他们铤而走险了。事情筹划得差不多了便急急忙忙来找吴天德。 吴天德一见田伯光便急不可待地问道:“怎么样?倭人练了我传给他们的功夫有没有走火入魔?” 田伯光干笑两声道:“走火入魔?你编的那半吊子房中术有什么厉害之处可以叫人走火入魔?左右不过是些呼吸吐纳、聚气凝精的功夫罢了。” 吴天德一呆道:“你的武功也算一流高手难道看不出那的确是一种奇妙的心法么?怎么说是我编来骗人的?再说那袈裟颇旧字迹黯淡哪里象新写出来的了?”。 田伯光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写上字后撒上些灰尘弄旧又不是什么难事说是心法么嗯……的确是很奇妙的心法想不到你居然看了不少的房中术居然懂得不少道家合藉双修的口诀”。 吴天德越听越是糊涂连忙打断道:“什么房中术?我哪里懂得合藉双修了?” 田伯光笑道:“虽然那天我只是匆匆一瞥不过其中有几句分明是道家双修功法中的口诀你也知道我……以前作过许多荒唐事什么《玄女经》、《太平经圣君秘旨》《彭祖之道》《子都经》都认真地看过你且听我这几句是不是你袈裟中写过的。”说着随口背诵了几句口诀然后分别说出是何朝何代何人所著房中秘术中的原句。听得吴天德张口结舌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已拿了一件假的袈裟。 这袈裟他也曾仔细看过这些金丹口诀一般拗口的句子自然记得田伯光不但背得出来而且立时指出是哪部书中的原句有几句虽然用词不同但其中的意思也显然一致瞧田伯光脸上神色又不似故意蒙骗他吴天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其实这《葵花宝典》倒的确源自道家流派乃是南宋年间一位练有合藉双修武功心法的道家高手后来因为生了一场大病再不能人道遂苦心研究将自已所习的合藉双修内功逆其道而行居然创出了这种诡异的内功心法. 那时男尊女卑创造这门武功的人原本的双修功法中也只是将女性当作自已的鼎炉也就是一种练功的工具女人练了除了催情作用再无其他效果。在改造过后更是根本不适宜女子来练。吴天德不知这其中缘故所以才茫茫然不知所谓。 田伯光又道:“不过你编出的那套‘房中术’荒谬之处颇多练了有益无害而且很多行气的法门太不合情理。倭人好淫有些人对房中秘术多有研究我怕那些倭寇看出破绽所以太过晦涩不通的部分都删改掉了又加上一些内容保证这些蠢货练了之后只有短期催情效力但却如同偃苗助长日久则伤身害命”。 难怪这些倭人练了毫无效果感情是田伯光自作主张见篇中有些道家合藉双修口诀所以一时兴起自作主张大肆篡改已弄得面目全非 看见吴天德呆田伯光道:“丁将军已在横屿岛山剿灭山田太郎所率倭寇不日就可将兵力重新部署完毕我来找你是商量如何引这群倭寇离开这易守难攻的龟岛以便将他们聚而歼之”。 瞧瞧吴天德神色田伯光哈哈一笑道:“你也不知从哪儿弄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口诀那些东西是不能乱学的你要是有兴趣田某倒是有一套正宗的房中秘术若是学会不敢说象传说中《**经》功夫一般夜御十女至少也能做个闺房不败的伟丈夫”。 吴天德奇道:“”世上真的有房中术?会有这种效果么?”田伯光笑道:“当然你要不要学?”。 吴天德晒然道:“旁门左道不堪一提!”随即又正色道:“你就算学了这些东西以后也不可再用于良家女子做出人神共愤的恶事来若是将来娶妻纳妾用于闺房之乐倒也无人怪你”。 田伯光肃然道:“吴兄你放心经那日被你一番教训田某早已痛改前非虽然大丈夫纵情花丛也是本色但吴某决不会才做出那种无耻行为”。 吴天德窒了一下暗想:只要他不再做采花淫贼就好他喜欢留恋花丛也是风流本性逛逛妓院也算不了什么。顿了一顿吴天德转口问道:“你说丁纪桢已将兵力重新部署是什么意思?” 田伯光便将和丁纪桢商议以两广押赴京城的税银做为诱饵要将雾隐一伙倭寇一网打尽的计划告诉了他吴天德又问了一些细节他在岛上这许多日子也知道这群倭寇已是穷途末路日子过得甚是艰难再不捞一把大的雾隐雷藏也无法弹压得住手下这群桀傲不驯的大盗觉得此计可行。 田伯光见他答应笑道:“那我这便去找雾隐雷藏他视你有若神明到时你只要点头支持一定可以引他上钩”说着转身便要去找雾隐雷藏。他事先已说服了雾隐雷藏手下四大海盗领料想阻力不大。 刚刚走到门口吴天德忽然叫住他问道“等等你刚刚说的那个……什么房中术真的有那么厉害?”。 田伯光回头道:“吴某决不会骗你而且此功是道家正宗的双修秘术还具有延年益寿之效”。 吴天德摇头道:“吴某也算见多识广你所说的实在不可置信必是江湖神棍用来骗人的把戏你且说来听听吴某一听便知真假”。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好我说给你听你只消试上一次便也可知我所说的是真是假。咳‘人不可以阴阳不交坐致疾患。若欲纵情恣欲不能节宣则伐年命……’”。 吴天德急道:“等等等等我……我还是找枝笔记下来的好咦……笔呢?” 田伯光:…… 吴天德和田伯光站在雾隐雷藏门前瞧着里边一团狼藉那雾隐雷藏性好渔色白昼宣淫竟门也不关。他的身子又矮又胖十分丑陋看见西园寺大人突然光临雾隐雷藏也毫无羞耻之心不遮不掩地光着屁股趴在榻榻米上磕头施礼。 瞧着他那副恶心模样吴天德不禁暗暗摇头心想:“唉这还真是:平生不识倭国男便称猥亵也枉然!世上还真找不出比他们更丑陋的人了” 匆匆踢开榻上的舞伎雾隐雷藏急忙穿上衣裳吴天德不想看他那副恶心模样早已回到外屋等待。雾隐雷藏急急忙忙赶过来施礼心中纳罕不知道这位西园寺大人这么急着找自已有何要事。 田伯光看他到了便将自已打听到的‘消息’说给他听雾隐雷藏听说有三百万两银子眼里也闪过贪婪的神色不过他毕竟狡猾成性国库税银上缴必定有重兵保护何况他也得到消息现在横屿岛的群寇已被剿灭丁纪桢大军动向不明而他的暗探还未传来消息所以一时迟疑不决。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身穿藤甲的亲卫急匆匆地跑过来递给雾隐雷藏一封信打开信纸只有短短一行字:雾隐雷藏阁下:欣闻西园寺君驾临东海闻之不胜之喜。明日辰时余于高山镇大丘村望海亭上奉茶恭候愿与贵岛第一高手一决高下君等负让出龟岛我等负奉上我头!鬼丸十兵卫敬上”。 看罢雾隐的面色忽然变得和手中的信签一样雪白。 “鬼丸十兵卫是谁?”吴天德回到房间马上问。 “鬼丸十兵卫是佐佐木‘飞燕斩’的再传弟子武功已经胜过他的师傅据说比起当年全盛时期的佐佐木小次郎也不遑多让他已经挑战过宫本武藏的所有弟子未尝败绩。但是据说他嗜杀成性不但那几位战败的对手被他杀死就是他的师傅也是死在他的手中因此不容于倭国武林所以加入东海群盗本来投在山田太郎门下没想到山田群寇被丁总兵困于横屿岛全军覆没他居然逃了出来”田伯光答道。 吴天德““他为什么跑到高山镇大丘村去了?要挑战怎么不到龟岛来?” 田伯光:“呵呵要是我我也不来你占了地利、人和来送死么?那里是咱中原地盘他料想咱们要去也得乔装打扮绝不敢多带人手看来这人深谙兵法之道呀” 吴天德:“你说我能打败他么?” 田伯光:“……” 吴天德:“你什么意思?” 田伯光:“放心吧就算是你不在了我也会继续我们的计划一定歼灭这群倭寇”。 吴天德:“我能不能不去?” 田伯光:“能立刻蒙上面逃出龟岛消灭倭寇的事咱们可以徐而图之从长计议” 吴天德仰天长叹:“争权夺利自古如此。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啊!” 大丘村屡遭海盗劫掠已经十室九空。望海亭上柱漆斑驳亭瓦破碎一片凋零但是绿草鲜花、枝繁叶茂的树木却又给这陈迹带来片勃勃生机。 亭中只坐了一人一袭白袍面目清秀三十上下举止儒雅。石几上放了一壶两盏整个情形犹如一副优美的画面。 吴天德、田伯光、雾隐雷藏也仅三人穿了寻常明人的服饰。看见三人走来那人微微笑着起身相迎一双眸子亮得如同晴朗夜空的最亮的星星…… 两刃相交生死一瞬。吴天德的额头已渗出冷汗。他想不到刚刚还向他微微鞠躬、淡笑如菊的一个谦谦君子般的人物一亮出刀来就变得如同豹子一般凶猛。 只是一击电光火石三尺秋水长空一击暗银色的刀光若实若虚乍然映进彼此的眸子。两人的身法都轻盈缥缈迅捷无比地滑落在对方刚刚站立的地方缓缓转身相峙吴天德直视着鬼丸十兵卫的眸子十兵卫那亮如点漆的眸子忽然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他手中的长刀缓缓地、极为凝重地斜斜指向一边忽然说道:“宫本武藏有六徒我已战其五。他们的刀法都不如你但他们五人的刀意却是相同的。宫本武藏一生挑战过六十五位第一流的剑客我用了两年时间拜访了他们本人或者他们的后人从而对宫本武藏的武功有了更具体的了解。他的刀是灭世之刀拥有毁灭一切的力量他的刀意是征服!是死亡!”。 雾隐雷藏在听、田伯光在听、吴天德……也在听因为鬼丸十兵卫用的是汉语。 “而你的刀法虽然和武藏一脉的刀法非常形似但是你的刀意却截然不同。”十兵卫缓缓地道:“你的刀虽然同样充满莫可抵御的力量但是你的刀意却是中正平和、隐隐与这天、与这地、与这风融为一体你的刀意是自然。武功练至极至就要合于天道。这天道是那武者千百年民族文化和人生价值观点的沉淀。你的刀暗合自然之意这是老聃所创造的意境。”十兵卫盯着他的目光一字字道:“你不是西园寺真惠你是中原人”。 此话一出雾隐雷藏和田伯光齐齐一惊。 鬼丸十兵卫一笑插刀入鞘缓缓鞠躬:“浪人鬼丸十兵卫佐佐木小次郎二代传人见过阁下”。 吴天德也收回了手中的刀微微还礼道:“泉州参将吴天德见过阁下”。 十兵卫直起腰来目光一闪淡笑道:“是位将军?想不到中原朝廷的一位参将居然有这样高明的武功。”他虚手一引示意吴天德同回亭中坐下与他同回亭中坐下优雅地为他斟了杯酒望着吴天德道:“你冒充西园寺真惠便是为了消灭我们么?”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你们的朝廷已经腐朽了在一百多年前你们的战船就可以远渡重洋可是现在呢?你们连自已的海边都守不住。就算今天我们离开终有一天还会再来。你们中原的武士们争夺的只是武林的威名你们的官员们想的是怎样敛取财物。而我们的武士想着的却是我们的国家和人民是如何为君主效命你没有觉我们比你们更文明、更先进、更适合统治广袤的土地和人民么?” 吴天德哈哈大笑道:“最毒的蛇总有最华丽的皮越是狡猾凶狠的野兽越是懂得用五彩斑斓的皮毛来掩饰自已嗜血的本性但野兽总归是野兽无论怎样掩饰剥去那层美丽的画皮里边是永远不变的嗜血肝肠狼心狗肺。” 鬼丸十兵卫温文尔雅地一笑道:“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了。我们懂得生存的真谛那就是弱肉强食而你们却在讲什么仁智义礼做一只既狡猾又强大的野兽又有什么不好?” 吴天德苦笑一声道:“是我错了哪有对着野兽讲道理的?你们能听得懂的语言大概只有我们手中的刀枪” 十兵丸呵呵笑道:“其实我也很懂得道理。比如说我对雾隐之流的愚蠢就很不以为然”他瞥了一旁的雾隐雷藏一眼雾隐脸色顿时涨红但是这一方之雄面对鬼丸十兵卫竟不敢稍动。 十兵卫叹道:“我一直告诉山田太郎中土的百姓就象羊羔一般的温驯只要能够让他们活下去他们就不会起来反抗我们。我们劫掠的时候只要给他们留出一点活命的粮食一点点明年的种子那么你们的百姓就不会逃离故土不会弄得这里十室九空我们……”十兵卫兴奋地向山坡下一指:“就可以把这些百姓当成自已的粮仓予取予求。可惜呀他们只懂得干些涸泽而渔的蠢事”。 吴天德默然面对这样一个根本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强盗还有什么好说的?十兵卫摇着头好象还在惋惜自已的策略不被山田采纳好久十兵卫才好似自沉思中醒来微笑道:“抱歉我失礼了。今天我本想挑战一下宫本最杰出的弟子的刀法如果可以龟岛将由我来统辖我们这些浪迹海上的武士将不再是一盘散沙。虽说你不是真园寺未免遗憾但我的目已经达到了雾隐君会将龟岛拱手相让的是么?” 雾隐的额上满是汗珠他倚为长城的西园寺真惠居然是假的现在除了投靠十兵丸他是不是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吴天德手指握紧了刀柄冷笑道:“你以为你还可以活着离开这里?”鬼丸十兵卫饶有兴致地望着吴天德:“你以为凭你和你那位伙伴可以留得下我和雾隐?” 吴天德、田伯光、雾隐三人又是全身一震十兵卫微带自得之色笑道:“刚刚我点破你的身份他们两个都是立即眼露杀机遗憾的是雾隐君的杀气是冲向你的而那一位眼中的杀意却是凝聚在雾隐的身上。如果我当时继续和你动手猝不及防的雾隐一定是第一个死掉的人”。 吴天德的心一紧当时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眼睛盯着的只有十兵卫的眼神和他杀气弥漫的长刀而十兵卫居然对周围的动静了如指掌这份修为、这种身经百战的经验……今日真的能够杀得了他么? 十兵卫已经长身而起向吴天德微笑施礼道:“十兵卫今日目的已经达到就此告辞。来日愿与将军战场一决高下“拱着手退了两步转身走了出去。 吴天德盯着他的脚步步履轻盈行云流水犹如闲庭散步。吴天德的手指终于离开了刀柄。 拐过一片桑林鬼丸十兵卫忽然停下脚步。紧紧跟在他身后的雾隐雷藏也连忙停下。 十兵卫微笑着掏出一方手帕轻轻捂在唇边一缕鲜花的血沁湿了洁白的手帕:那位泉州参将刀上好古怪的劲力这倾力一刀已将他的内腑震伤。 第二十二章 馨香盈怀袖 路远莫致之 “丁总兵有请吴参将吴参将请跟我来”一名中军客客气气地对吴天德道田伯光鬼头鬼脑地站在他身边。吴天德的心中有些紧张他南下福建为的就是丁纪桢但是现在知道了丁纪桢对国家、对百姓的贡献无论如何他是无法对丁纪桢下刀了。可是这个结却不得不解这个难题却不得不去面对。 丁纪桢的军营士气高昂、军纪严明。整座大营就设在福州城外从外面看巡丁游勇穿梭而行一个个衣甲鲜明、精神饱满。可是随着中军走进军营内吴天德却感到连绵不绝的兵营中军兵们似乎显得有些太少心中微感奇怪。 踏进中军大帐丁纪桢已站在帐外相迎。吴天德定睛望去只见这年龄与自已相仿的一省总兵官虽然一身的戎装却带着几分儒雅之气实在很难想像这样一位风度翩翩的儒将竟是吴天德口中那个断去父亲手指、逃离家乡的忤逆小子。 吴天德已在福州城内取回自已寄存的物品换上一身参将的军服此时见到顶头上司不得不按照军中规矩上前施礼:“末将吴天德见过总兵大人”。 丁纪桢哈哈一笑抢前两步搀着吴天德的双臂道:“吴将军不必多礼将军甘冒生命危险深入敌营这份胆色令丁某饮佩不已呀。来来来咱们帐内详谈”说着向田伯光瞥了一眼点头示意他一同进来。 行近大帐卫兵们都躬身施礼那丁纪桢拉着吴天德的手臂十分亲热弄得老吴都有些不自在了呵呵笑道:“末将虽然身负军职却是个草莽粗人丁将军不必多礼”。 进入大帐内丁纪桢挥手屏退侍卫松开吴天德的手臂伸手便去解自已身上的衣甲口中笑道:“丁某可是多次听说吴将军的威名了。丁某以军纪约束部下自已当然也要以身作则他***这身盔甲六七十斤丁某这身子骨儿穿在身上出去走一圈就累个半死“。 说着已脱得只剩一条赤膊的对襟褂子踢开长靴走过去斜斜地往榻上一靠对吴天德道:“吴将军不必拘礼你我虽然相交不深可是从几位好朋友口中丁某可是对老兄你耳熟能详了随便坐随便坐不必拘礼”。 一进大帐田伯光也不复那畏畏缩缩的拘谨模样自去帅帐前的虎皮椅上一躺懒洋洋地道:“我说小丁啊事情办砸了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吴天德看着这对儿原形毕露的兄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径去一张椅上坐下笑道:“丁总兵以这样真性情示我自是不拿我当外人了吴某高兴都来不及呢”。 丁纪桢哈哈一笑点了点头对田伯光道:“出了甚么事?你平安回来就好现在只余龟岛雾隐雷藏一伙倭寇虽然那里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但我已将各部倭寇一一歼灭现在集中全力对付雾隐那小锉子又能抵抗多久?”。 田伯光苦着脸道:“小丁啊现在不是雾隐那个只知道喊打喊杀的家伙当家了山田太郎手下第一武士鬼丸十兵卫已经占据龟岛只怕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丁纪桢一怔坐起身来道:“鬼丸十兵卫逃到龟岛去了?”皱眉思索片刻丁纪桢突然哈哈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既然十兵卫去了龟岛我们的计划仍然可以施行这次一定要他们主动送上门来”。 田伯光苦着脸道:“你别傻了我已经将两广府银押赴进京的消息告诉了雾隐雷藏现在我自已的身份已经败露他们还会上这个当么?”。 丁纪桢笑道:“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只有十兵卫去了就一定会”。他望望田伯光、吴天德吃惊的眼神道:“你们以为十兵卫来到东海真是为了做一个海盗头子?我捕获的倭寇之中有十兵卫的亲信从他口中我才知道十兵卫是倭国北方诸侯北条氏信最信任的部下之一”。 丁纪桢站起身趿着一双布鞋踱着步道:“倭国诸侯内战北条氏屡屡战败现在内外交困缺钱缺人鬼丸十兵卫此次来到东海就是要将东海群寇收服同时想办法从我国内劫掠大批金银支持北条的争霸。” 他得意地笑道:“你们想想看我们屡次派重兵围剿倭寇倭人总是能提前避开这一次老田你冒充倭人传递消息才一举歼灭山田一伙倭寇由此可见倭人在我朝内部必有奸细。税银北运并不是假的他们的内奸一定会把这个消息传递回去。北条覆亡在即就算明知有陷井十兵卫也不得不行此险着这叫箭在弦上不得不”。 田伯光跳起来喜道:“是么?这样一来就好办了只要消灭这剩余的最大一伙倭寇沿海至少可以保持三五十年平安了”。 丁纪桢摇头道:“大意不得十兵卫不好对付啊这次在横屿岛我本来派重兵屯于海上以防山田逃走就是这个十兵卫眼看事不可为不退反进只领着三百多个残兵扑向宁德城反客为主这才突出重围我要不是恰好遇到几位江湖侠士拔刀相助现在已一命呜呼了”。 一提起江湖中人吴天德和田伯光都十分感兴趣吴天德听了问道:“那几位江湖中人是什么人?”。 丁纪桢望着吴天德道:“这几位就是来福建寻你的一位叫曲洋一位叫刘正风还有一个小姑娘是曲洋的孙女叫曲非烟”。 吴天德啊地一声兴奋地站起身来道:“是曲刘两位前辈?他们在哪里我去见见他们”。 丁纪桢道:“为了保护我两位英雄合力斗那鬼丸十兵卫刘先生中了鬼丸一刀现在被我安置在福州城内养伤。回头我派人带你去见他。现在还不忙着走京城有旨意给你传旨的公公去泉州没有见到你找到我这里来已经在营中等了几天了”。 吴天德一怔心想:“京城有圣旨给我?皇帝老儿吃饱了撑的老给我下什么旨意?这丁纪桢也算是条汉子吴某无论如何不能为了一已之私暗杀于他现在看来只有跑路出海了那皇帝老儿的旨意只好当他是放屁了”。心中想着还是问道:“哦?传旨的公公在哪儿有什么旨意?”。 丁纪桢正要答话帐外有一个略带些尖细的声音道:“听说吴参将已经回来了?杂家带了圣意给他请吴参将出来接旨”。 丁纪桢唬了一跳连忙跳起来捡起皮靴战甲一阵儿忙活穿得歪歪斜斜然后才示意吴天德二人一同出去接旨田伯光一介平民呆在帐内没有动弹。 二人走出帐外只见一个身材瘦高的太监站在帐前身后八名锦衣小校按刀而立。吴天德定睛一看却是当今太子府上的太监魏进忠。一张长长的马脸薄薄的嘴唇肤色依旧是白渗渗的那双细长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吴天德看了却是心中怵急忙和丁纪桢一起拜倒接旨。 魏进忠宣旨却原来是丁纪桢再奏捷报皇帝龙颜大悦先着兵部戡文嘉奖随即命人赶来颁旨言道已让静月郡主启程赴闽现在车仗已在途中先由魏进忠前来传旨车仗进入闽境后由吴天德前去迎接任迎婚使。 吴天德一听心中咯噔一声敢情丁纪桢再立大功皇帝不想继续给他加官进爵就把上次的赏赐提前送来看来自已也要提早筹谋早作打算了。 用眼角余光偷偷看看丁纪桢吴天德心中暗暗一叹毕竟这丁纪桢也是身不由已或许他对能娶一位皇帝赐婚的皇亲郡主心中也十分高兴那也算是人之常情。棒打鸳鸯的罪魁祸实在算不到他头上。 两人立起身来魏公公亲热地迎上前来向丁纪桢道:“恭喜大人”因为两人先前早已见过面皇帝也已另有旨意给他所以丁纪桢只是拱手道谢并未多说什么。 吴天德看丁纪桢脸上神色并不似十分欢喜模样心中微微有些怔愣:尽管丁纪桢不知道这位皇帝亲口许婚的郡主是何等模样但仅凭这尊贵的身份对他在官场上的地位、前程都是大有益处的娶妻娶才、纳妾纳色他还有什么想不开的?何况自已的月儿长得那般美貌。吴天德心中酸酸地加上一句。 这时魏进忠又转而向吴天德笑道:“皇上着吴将军为迎婚使可见对将军的重用。将军在丁总兵麾下可谓前途无量啊恭喜大人“。 吴天德淡淡一笑问道:“魏公公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怎么这次圣上会派公公前来福建传旨呢?” 魏进忠笑嘻嘻地道:“杂家现在已在司礼监当差故而圣上隆恩杂家才有幸前来传旨”。吴天德细细一想便知这魏进忠已经开始踏上飞黄腾达之路了。司礼监是皇帝最信任的内官衙门东厂历代厂公都由司礼监二号人物担任。 可以说权倾天下的东厂厂公也算不得最有权势的太监真正遥控指挥一切的人便是司礼监大总管。魏进忠是太子面前的红人现在又进了司礼监太子一朝登上大宝这魏进忠便是鱼跃龙门必是司礼监第一人再无人能制了。 吴天行心中想着只是拱了拱手道了声喜神色间十分落寞此刻他心中正盘算着自已的事虽也略略想过魏忠贤一旦飞黄腾达之后就是天下第一权监巨佞可是一想到朱家王朝历代子孙都宠信太监象郑和、冯保之流名声尚好的太监大多出于明初其后的刘谨、王振、汪直等人哪一个不是为祸天下的奸宦就算除去魏忠贤不过又出一个王忠贤、李忠贤罢了这朝廷里的事实在不是自已能管得了的也就不再理会。 魏进忠极乖巧的人见他面上神色抑郁显然不欲攀谈仍然微微笑着道:“吴将军是周王殿下府中侍卫长官出身此次杂家前来周王殿下对吴将军很是想念有几句话托奴才告诉将军”。 一听是人家的私事丁纪桢忙拱手告辞魏进忠摆手走到兵器架后八名校尉随在他身后走过去依旧按着刀柄笔直地站着吴天德随着魏进忠走过去心着:那小周王十来岁的小孩子能有什么话和自已说?他身边没多少信任的人可是想自已了么?“ 魏进忠干咳了一声道:“吴将军周王殿下有几句话要问过将军”。 吴天德敷衍地拱手道:“吴天德恭请殿下垂询”。 魏进忠神色间略微有些古怪地道:“周王殿下着我问过将军将军一路南来可还记得自已承诺的话有无刮过胡子?”口中说着自已也觉这话实在匪夷所思简直莫名其妙之至是以神色间都有些尴尬起来。 吴天德身子一震脑袋里嗡地一声猛地直起腰来盯着魏进忠颤声道:“甚……甚么?你……你……公公请再说一遍”。 魏忠贤心里这个别扭呀干脆咳了两声扯着嗓门大声问道:“周王殿下着杂家问过将军将军南来可曾刮过胡子么?” 吴天德颤声道:“卑职……卑职……卑职……”说着身子抖眼中湿润半晌才硬吸了口气压住哽声道“卑职不曾刮过胡子”。此时他脑中轰轰直响全是静月那娇俏的笑脸、温柔的拥抱、那甜甜的声音。 恍惚中那可爱的女子仿佛正趴在自已怀中依依不舍的眨着星星般清澈明亮的眸子调皮地对自已说:“天哥你去了以后不许刮胡子”。 “月儿月儿……”三个多月了自已闯荡江湖一路过得有声有色惊险纷逞真的不曾好好想起过她那个可爱、痴情、冰雪聪明的女孩儿但是此刻他的心仿佛一下子跨过了千山万水飞回了那个似刁蛮、又温柔的静月郡主身边陶醉在她秋水一般幽深的眼眸之中:“月儿啊我好爱你好想你!”。 第二十三章(上)田伯光三棒打鸳鸯 吴天德一时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好想立即飞奔回静月的身边拥抱着她耳边如梦似幻的声音幽幽传来:“天哥你离开以后不可以喝酒。” 魏进忠想不到这么一句狗屁不通的话竟然让这么个满脸胡子的大男人一下子变得柔情无限那双眼睛仿佛做梦似的朦胧起来心想:这句话有什么魔力?怎么竟比红衣大炮还厉害这大胡子明显是给震蒙了。一句话都象喝醉了酒般厉害下一句他千万不要耍酒疯才好。这样想着魏进忠的调门就降了下来轻轻道:“殿下还问你离开京城之后可曾饮酒?”……小妮子羞笑着拧他耳朵:“酒为色之媒到了泉州天大地大你最大如果喝点酒难保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来”。其实吴天德当时何尝不明白她的心意?虽然那时故作不知但是那种被人吃醋、重视的贴心感觉却如春风般沁入心脾吴天德迷迷糊糊地答道:“我……我在回雁楼……喝了一口酒在刘正风府上喝过一次酒再不曾饮过酒了”。 魏进忠心想:这位吴参将倒也老实这些事情不说又有谁知道?只是不知吃的是不是花酒。于是又道:“殿下说要是刮了胡子、喝了酒都不打紧只是第三件事是最最要紧的你可曾……”。 吴天德连忙摆手道:“不曾不曾呃……卑职不曾这个……这个……卑职庄敬自强、戒急用忍、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没时间、没机会、没条件、没对手……啊……在龟岛之时看着那群女鬼简直连食欲都没有了更谈不上……这个这个……”。 魏进忠心中纳闷:“这么说世上果然有鬼神存在了。周王叫我问他可曾见某人露出过狐狸尾巴当时虽然心中纳罕却不好直问王爷这吴将军虽不曾说见过狐狸尾巴却说见到一群女鬼难道吴将军还有降妖伏魔的本领?周王叫他来降伏狐狸精结果没有见到于是就顺手收了一群孤魂野鬼?”。 心中有鬼者最信鬼神而做太监的尤其对鬼神之说十分迷信或许是潜意识里真的希望世上有鬼神灵魂自已来世才能弥补今世之缺憾吧。是以魏进忠这样有大野心的人对于鬼神之说也深信不疑。 吴天德是第一个没有把他当成奴才问他本姓名的人所以他对吴天德第一印象就挺好这一来隐隐已有些敬畏之意语调也更加柔和温声说道:“殿下说若是将军记得诺言殿下有一宝物送给将军还望将军珍而重之倍加爱惜”。 吴天德瞪大眼睛道:“宝物?甚么宝物?”。 魏进忠侧身向后一指道:“宝物么由这位小校带来杂家却不曾看过”。他伸手向后一指正是八名校尉站在最后一排两人中的一个。吴天德沿着他的手指看去这一眼望去就痴痴地再也移不开来。 眉黛幽远秋水为眸。娇俏的面容在一身英姿飒爽的军服映衬下显得更加迷人。那双眸子闪着煜煜的泪光吴天德一阵激动:静月郡主!她不是还在途中?怎么穿了一身校尉的军服混在这些侍卫当中? 魏进忠细长的眼睛一扫心中暗想:“这位除妖法师胡子将军看来还是位多情种子周王殿下要我将这位侍女乔装打扮带来给他想必所说的宝物就是这个女子了。嗯……或许她是吴参将在周王府当差时相好的侍婢”。 魏进忠净身入宫前也有一番情爱纠葛现在虽然安排了那昔日的恋人做了太子的乳娘得以日日相见终是别有一番滋味心中未尝没有难言的遗憾心中一时勾起往日情怀遂对其他校尉们道:“尔等退在外边等候”说着自已当先举步走了出去。 吴天德与静月郡主痴痴对望许久才慢慢走到一块儿。 吴天德激动地拉着朱静月的柔夷结结巴巴地说道:“月儿我好想你刚刚听到那句话我的心都醉了迷迷糊糊的满脑子都是你的身影儿。这些天来我朝思暮想翘以待就盼着你早日来到我身边……”。 朱静月刚刚就一直站在队伍里望着自已朝思暮想的情郎激动的心都快要跳了出来现在被他拉住了手心中一阵甜蜜、一阵欢喜听了他甜得象蜜糖一样的情话却故意板着脸娇嗔道:“翘你个头啊我要不来你还指不定能不能想起我是谁来呢”。 老吴嘿嘿嘿一阵奸笑盯着朱静月的翘唇诡笑道:“真的嘛我真的是翘~~~~~头~~~~~以待啊”说着暖昧的目光向自已的下腹扫了一眼。 朱静月呆了一呆蹙着柳眉侧脸儿一想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颊上腾地飞起两朵红云先是娇羞地在吴天德的大手上狠狠掐了一把恨恨地瞪他一眼然后又不舍地望着他的面庞幽幽地说:“看你出来这么久人瘦了下巴都尖了。” 吴天德捏捏自已的下巴嘿嘿笑道:“嗯确实每个下巴都变尖了呵呵呵……”。 朱静月没好气地叹道:“你呀见了我就油嘴滑舌没点儿正经”。她望着吴天德道:“送亲队伍除了仪仗都是周府的人周府一直是我在当家倒不怕路上走漏消息。只是仪仗到了福建又怎么办?我刚刚看过那个丁纪桢了样子一点都没有你好看人家才不要嫁给他”。 吴天德嗯了一声忽又板着脸道:“若是比我好看又怎么样难道你就要嫁给他?”朱静月咯咯一笑俏皮地向他笑:“是啊你是迎亲使嘛你吹吹打打地要把人家送进他的洞房人家有什么办法啊?” 吴天德咬着牙哼哼两声道:“那你去入他的洞房吧吴某在辕门外为你擂鼓助威”。 朱静月媚眼如丝地笑道:“我不要不要你擂鼓助威我要你为我站岗放哨”。吴天德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朱静月在他面前可是放肆惯了什么闺中情话都敢出口有时伶牙俐齿起来连他也不是对手牙痒痒的却斗不过她。现在吴天德就有种把她剥光了摁在床上狠狠打她一顿屁股的冲动。 朱静月满意地望着他眼中为自已燃起的欲火抿嘴儿一笑道:“我在这儿呆久了多有不便被丁纪桢的亲兵们见了还以为你有龙阳之好呢我回去了等你料理了公事再说。”说着转身向外走。 吴天德在后边说了一句:“我……晚上去找你”。朱静月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嫣然一笑儿娇声道:“本姑娘允你今日剃了胡子了”。那妩媚的表情让吴天德欲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她就地正法。 吴天德兴高彩烈地返回丁总兵的中军大帐看得丁纪桢、田伯光面面相觑不知道周王对他说了什么高兴成这副模样脚底下飘飘然的都快飞起来了。 三人讨论了一番有关如何歼灭龟岛倭寇的办法主要还是田伯光以沙图向丁纪桢详细讲述龟岛的攻防布置和水道的路线研究了一下如果强攻龟岛的可能然后丁纪桢讲了两广府银上缴的运送路线以及如果倭寇进袭可能的埋伏地点这些均非吴天德所长听得昏昏欲睡最后实在无聊从帅案上抓起把锋利的小刀刮起胡子来看得丁、田二人直瞪眼。 田伯光对这些也不感兴趣除了介绍龟岛情况时基本上是丁纪桢自言自语吴天德两个人不过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罢了。 夜暮降临吴天德鬼鬼祟祟出了自已的营帐假装闲行散步趁人不备跃入朱静月的帐逢。魏进忠是朝廷传旨的使者住处就在丁纪桢帅帐的后进以膝高竹篱隔出一片独立庭院。魏进忠受周王所托将他误以为是一名侍婢的朱静月带来送与吴天德一路见这女子举止高雅气度雍华以为是从小在王府侍应养成的气质倒也不曾怀疑她便是此次皇上赐婚的主角。 在这独立的小院落中前边安置两座营帐分别住了随行的校尉后边一左一右隔着丈余的距离搭着两座小帐逢分别由魏进忠和朱静月居住。一路上几名校尉早知她是女人不过既是司礼监的人安排来的人那些大内的官兵们惯会装聋作哑也无人过问。 自从掌灯时光朱静月就芳心怦怦乱跳坐在那儿想着什么就面颊嫣红脸上热时而取出藏的铜镜照照自已样子不时懊悔来时锦罗绣袍、胭脂水粉竟是一样未带。 正自芳心怔仲忽然帐帘一撩吴天德已嗖地一下闪了进来见到虽着一身男装、却别具风情的朱静月忍不住扑上来一把把她揽在怀中激动地道:“月儿好久好久了我……好想你多少次在梦中想起你……”。 朱静月脸颊贴着他的胸膛昵声道:“人家也想你你……你真的常常梦到我么?” 吴天德心头怦地一跳当然不敢说自已一倒下就呼呼大睡至于梦中么……是谁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他日有所思的东西多了去了而且也真的想过静月可惜梦中倒是什么也不曾梦到。 他揽着朱静月的削肩柔声道:“是啊我真的常常在梦中梦到你梦到你甜甜的笑梦到你妩媚的眼睛梦到你柔软的嘴唇梦到你……”他一边说着那双魔手一边抚摸过朱静月的眼睛、嘴唇胸膛现在不知不觉已经滑到了朱静月又翘又挺、丰盈绵绵的臀部上。 朱静月似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颤声道:“你……你……你做梦也……不做‘好事’”。 吴天德魔鬼一般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来我的月儿跟我走我带你去梦游去看看我梦中想做的好事……”。 有人说男人偷腥时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吴天德还不止于此别看平时蛮粗鲁的样子现在却温柔体贴妙语如珠。 一物降一物朱静月偏偏就吃他这一套被这吴氏迷汤灌得手软脚软脸红颈红象只下了锅的虾子眼看就要成为吴天德的腹中之食了。 就在这时田伯光高亢的嗓音就象午夜的冲锋号一样响了起来:“吴参将呢?谁看到吴参将了?蠢材!军营之中难道还能丢了一个大活人不成?快去找快去找总兵大人要见他”。 第二十三章(中)田伯光三棒打鸳鸯 朱静月又羞又气一张脸蛋儿都能烫熟鸡蛋了本来双手迷迷糊糊地已经扯开了吴天德衣衫现在连忙替他拉紧了一下嗔道:“看你的猪朋狗友还不快去要叫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人现眼么?” 吴天德恨得牙痒痒的连忙赔着笑脸在朱静月脸上吻了一下闪出门去。前边几名校尉也被吵醒了帐内已经亮起灯光。吴天德忙从魏进忠帐旁一掠而过急急跳了出去。军帐定地的绳索上有一根铁勾在他的衣衫上刮了一下袍内一件薄软的东西被刮落地上精虫入脑、脑门上三丛火苗突突乱冒的吴天德也未注意。 已经睡下的魏进忠也披衣起来他心知吴参将十有**正和那相好的女子在一起心中暗笑起来装模样作样在帐前走动几步阻止几名校尉过来心想:吴参将若是不蠢现在也该走了。 此时中军大帐顿时乱作一团一队队士兵举着通明的火把迤逦蛇行眼看整个军营都要引起一场大骚乱了。魏进忠淡淡一笑转头往帐内走忽然藉着走过来的一队士兵手中的火把光亮现帐旁定地绳上挂着一件东西走过去拿起来昏暗中看不清是什么衣服忙走进帐中在烛下细看虽然残破不全却也认得是袈裟的一部分不禁大为奇怪。 那件袈裟外披本就薄软吴天德又早将无字的部分都剪了下去更加短小加上丝绸性滑以致滑落出去犹不自知被魏进忠拾得。 再说田伯光难得有机会狗仗人势现在站在一方巨石上唾沫横飞、指手划脚指派着那些大兵到处找人真是威风八面、不可一世。忽然一低头看见地上站着一个军官忙呵斥道:“叫你们去找人站在这儿作甚么?”。 吴天德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没好气地道:“你不是要找我么?还鬼叫甚么?”田伯光定睛一看忍不住呵呵笑起来:“你一剃胡子马上从老男人变成了小白脸兄弟一时没有看出来。”说着从石上跳下来嚷道:“别找了别找了吴参将找……哎哟”却是屁股上挨了吴天德一靴子。 丁总兵的帅帐内烛火通明看见吴、田二人进来丁纪桢歉然一笑道:“刚刚收到消息本想明日再找吴参将商议一下老田说你晚上闲极无聊既然如此咱们不妨连夜研究一下最新的军情”。 吴天德一听活刮了田伯光的心都有想想自已今晚本想和朱静月参研一番的房中秘术还是这混帐所传才忍下这口恶气问道:“不知有何重要情报?”。 丁纪桢走到沙盘前道:“两广税银已经起赴沿澄海、饶平、漳西、渣浦一路南来只要一进入我军辖区也便是倭寇易于登6袭截的地段了。北条已是火烧眉毛鬼丸十兵卫必定狗急跳墙我们且来研究一下哪些地段易受袭击早作防备”。 田伯光拍着吴天德的肩膀聒噪道:“小丁对你极为赏识上次横屿岛之战上奏的战功上可是给你记了一笔今日若是剿灭这最后一股顽匪哈哈大丈夫建功立业便在今日矣。老吴你拜将封侯的梦想要实现也不是难事”。 吴天德板着脸道:“吴某可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其实我一直的梦想并不是要当什么大将军我只是梦想自已是含着金饭匙出生的大家少爷家有良田千顷终日不学无术没事领着一群狗奴才上街去调戏一下良家妇女……” 丁纪桢十分惊诧:“……?!” 田伯光奇道:“哇怎么和我小时候的梦想一模一样?” 吴天德十二分惊诧:“……??!” 研究直到三更三人都认为泉州是倭寇最易下手的地方丁纪桢得意一笑道:“幸好我早已将大军秘密遣往泉州部署吴参将是泉州主官此事应由你来主持待泉州事毕本将一定上奏朝廷这件大功非你莫属”。 吴天德虽说志不在仕途还是有些感动横屿岛之战自已根本未参予这位总兵却在功劳簿上记了自已一笔战功此次这样安排也大有将功劳全部推到他头上的意思这样的将官实在少见。不过他偶而看丁纪桢和田伯光交换的眼神好象深蕴意味可一时也想不出这眼神有什么含义。 等吴天德退出帅帐仰头望着满天星斗其时蟋蟀虫鸣、更深露重不忍再去打搅静月想想和静月一别百余日今日好不容易重逢于此竟不得双宿双栖摇摇头自嘲地一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叹着气回到帐内合衣躺下怔怔地瞧了半天帐顶才沉沉睡去。 翌日去丁纪桢帐中点了个卯吴天德便想去福州城内见见曲洋、刘正风二人。向丁纪桢问清了二人的居处见丁纪桢还有军务要忙便告辞退出悄悄去对朱静月说了朱静月雀跃道:“人家一路急着来见你还没有好好逛逛福州城你等等我我去对魏公公说他很好说话的看看能不能一起去”。 吴天德等在外面想想她的话竟然说后世人眼中最是恐怖的九千岁魏忠贤极好说话不免好笑。又一想这魏忠贤尚未大权在握连他的主子也还只是个太子说不定有多少人在觑觎他的位子魏忠贤自然好说话。就象自已若仍是酒店之中一介大厨哪能有今日的威风?可见人之变化环境和权力的改变才是主因。 魏进忠昨日捡了一件袈裟回到帐内仔细查看却见内衬上记了密密麻麻无数小字魏进忠虽然只是粗通武艺不过没有看过什么房中术、**经什么的倒不至于象田伯光一样一见便想到闺房秘术上去看看仿佛是一种武功心法心中十分高兴。 东厂、内厂的权监们很多都身怀绝艺魏进忠平时见了也极羡慕的便将袈裟收了心想:这武功记在袈裟上想必是一位佛门高僧所传日后依样练习若能有所成就在司礼监也更易站得住脚。 此时听朱静月来说要去福州也想去看看这南方大城景观立时应允自已换了一身寻常衣服不然太监逛街也太惊世骇俗。一行人走到辕门附近被田伯光看见这厮正无聊中听说忙也要一起去福州游玩。 吴天德本与朱静月并辔而行这田伯光眼睛尖尖鼻子比狗还灵吴天德怕他现朱静月是女儿身见他跑来已示意朱静月避开幸好田伯光根本不曾正眼瞧过这几个京城来的军官朱静月嘟着小嘴儿一拉马缰退到了后边去。 过了约一个时辰进了福州城田伯光道了声别立即一声欢叫马上加鞭扬长而去。不必问也知这厮必去烟花柳巷鬼混去了。魏进忠带了其他几名校尉也自去逛街吴天德拉长的驴脸这才缓和下来与朱静月有说有笑的要不是朱静月一身男儿打扮吴天德恨不得把她抱上自已的马儿来搂着她的纤腰同行。 刘正风被鬼丸一剑刺中肋下幸好衡山派的身法最是诡异莫测危急时倒身后纵才没有性命之虞。丁纪桢将他安排在福州名医房老先生府上派了两名兵丁服侍。刘正风受的是外伤只需静养调理即可现在卧于房中曲洋坐于一旁两人谈琴论曲聊得正欢忽然有人通报随即见那日刘府中仗义相救的吴参将领了一名小校推门走了进来。这吴参将剃了胡子模样倒是变得俊俏许多若不是事先得了通报一时还真的认不出来。 两人都是老江湖了站在他身后那小校一瞥之下便知是个年少女子也不说破。曲洋将吴天德迎进来坐下朱静月本想冒充校尉在门口儿站一会儿也被吴天德硬拉着坐下虽然脸上感觉有些不自在心中可是贴心得很。 几人交谈一番曲洋只说自吴天德走后自已又是刘府住了段时间看看嵩山派对刘正风未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两人私下一盘算虽说刘正风捐了这官儿本是为了避免左冷禅纠缠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吴天德对两人又有救命之恩现在福建倭寇横行于公于私两人都该来助他一臂之力于是相携而来结果在宁德城恰好救了丁纪桢。 吴天德心中暗想:若是这两人没有救了丁纪桢目前就不用为朱静月的事操心了。当然这也只是心中猛闪一念随即便压了下去这样做实在是未免太过无耻。 只是那曲非烟揪着爷爷的胡子软硬兼施逼他带自已来找吴大胡子的事曲洋自然不便对吴天德讲。这时看他带来的女子虽然一身校尉打扮却是英气勃勃、俊俏动人暗想:这位吴参将为人虽然极好却也是风流种子自已的孙女自幼娇纵未必适合于他更是绝口不提。 倒是吴天德聊了一会儿不见那个调皮的小丫头开口问道:“非烟丫头呢?她去哪里了?” 刘正风接口道:“刘某来福建前已着人告知我侄轲轩此次受了伤怕他惦念本想派个车行伙计去泉州知会一声非烟丫头在这儿呆不住便自告奋勇跑去报信”。他看了看曲洋神色本来还有一句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然是想告诉他曲非烟主动跑去泉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是吴参将的驻地此去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他罢了。 吴天德心中其实很喜欢曲非烟那小丫头儿但这时不过是觉得这个小妹妹非常可爱罢了倒未想到过男女之情上去问过她不在虽略感失望也未太过在意。 坐了阵儿吴天德安慰刘正风在此好好静养待扫平倭寇后一定再来见他便告辞离去。出了院门儿仆人牵来两人的马匹这时吴天德看见角门里抬出一顶绿昵小轿老吴随口问了一句:“这是房神医家的女眷么?”。 牵马的家仆笑嘻嘻地道:“将军大人那位是我家老爷的青楼知已昨夜留宿府上这晌儿才正要回呐”想想那位房神医白须白的模样吴天德不禁哑然朱静月在他身后轻轻哼了一声嘟囔了一句:“老不修”。 吴天德干笑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面孔接过马缰来与朱静月各自上马缓辔并行。这胡同儿医堂茶肆、酒楼绣庄颇多人来人往二人不便急行缓缓随在那吱呀呀的小轿走出胡同儿。 胡同口儿一座好大的胭脂店吴天德在马上向朱静月靠近一些悄悄说:“月儿我陪你去买些胭脂水粉”。朱静月忸怩了一下道:“你我都是一身男人装扮进去那里岂不叫人笑话?”。 吴天德色眯眯地上下打量她不怀好意地笑道:“世上若有你这样俊俏的男子吴某也要收进金屋收藏了嘿嘿”说着翻身下马道:“快下来吧不妨事且不说你的模样瞎子也看得出是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买胭脂送给自已的女人谁又管得着呢?”。 朱静月啐了一口心中也实实想在心上人面前打扮得更漂亮些便下了马二人并肩走上石阶。这时吴天德现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子在侍婢的搀扶下扭着腰肢走上台阶粉裙下一双白色的弓鞋脚比起那娇怯怯的模样略显有些大。 吴天德低声向朱静月笑道:“你看那女子身子娇弱可是一双莲足似乎略大了些呢”。朱静月白了他一眼嗔道:“一双贼眼乱看什么?这样风骚的女子你很感兴趣是么?” 吴天德忙一整面孔连忙小声道:“哪有哪有我怎么会喜欢她呢?这女子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女人这种女人我是决不会去结识的” 那女子感觉身后似乎有人扭过头来一双媚目扫了一眼看到吴天德忽然一怔呆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再一看他旁边虽是男装打扮却脂粉气颇浓的朱静月唇边忽然浮起会意的笑意姗姗走来娇声道:“哟儿是你呀大胡子怎么现在把胡子剃掉了?好象模样更俊了呢”。 第二十三章(下)田伯光三棒打鸳鸯 吴天德干笑两声道:“小姐你认错人了吧?”说着心虚地看了朱静月一眼。朱静月一脸狐疑之色:笑话不认识?那人家怎么知道你原来一脸胡子?哼!小妮子心里开始犯酸了。 吴天德可是真的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位美女心里那个冤呀那彩裳女子格格一笑媚目一瞟朱静月道:“是你相好的?嗯模样挺俊俏的呢难怪那日你一听二百两银子就落荒而逃害得人家在那么多恩客面前丢脸”。说着恨恨地横了他一眼。 吴天德一听刷地一下寒毛儿都竖起来了。老天!这‘女人’就是那日在红楼抛绣球儿招嫖客的那个‘人妖’呀?那日他头上盖着珠帘儿只觉秀美无方倒也看不全他的相貌他怎么还记得自已呀? 吴天德暗暗叫苦他却不知这位兔儿爷惯作的生张熟李生意识人记人的本事那是一定要好的再说当日吴天德在台上听了林平之几句话先是打摆子般一阵哆嗦继而一招‘仙人指路’马不停蹄地冲出巷去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他虽剃了胡子这位相公倒仍记得他。 吴天德偷眼儿往旁边一瞧仿佛看到一朵磨菇云冲宵而起炽热的熔浆已经喷射了出来而自已就是那灼热气流中一粒小小的灰尘正不知如何解释呢只听一个赞羡的声音道:“啊!好漂亮的小娘子吴兄真是好福气啊哈哈哈……”。 吴天德扭头一看却是田伯光揽着一个风骚妖媚的女人晃晃悠悠地逛了进来正色眯眯地看着眼前这个兔儿相公。吴天德一见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连忙一步抢过去抓住他的手热情地道:“田兄你来得正好哈哈哈兄弟还有要事在身这就告辞了啊哈哈哈……”。 回头去看静月早气哼哼走了出去连忙追了出去。田伯光愣在当地心想:什么事我来得正好?正莫名其妙中抬头迎上那美人儿柔情似水的一双眼睛顿时一跤跌进棉花堆里什么都顾不上了。 一出了店门朱静月就翻身上马纵马驰上大路吴天德跟在后面好说歹说大姑娘就是板着一张俏脸不理他。一路奔回城外军营之中吴天德大白天儿的不好直接冲进她帐中只好有意无意地围着她的帐逢打转儿想找个机会见她。 直到天色昏黄才见朱静月端着一个铜盆儿走出来。朱静月外边虽穿着官兵衣裳内里衣服还是女装总是趁晚上人少时才在盆上盖了件军装跑到河边去洗濯。 吴天德见是个机会悄悄跟了上去见朱静月蹲在河边洗衣服忙凑了上去。朱静月洗的都是女子贴身的穿着虽然早和吴天德有过鱼水之欢也不堪让他看见自已那些物件儿忙挪到一旁掩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吴天德见静月瞪他心里总算舒了口气若是朱静月一直不理他那才真的糟糕了呢。好话说了一萝筐朱静月俏颜上才稍见霁色。 吴天德口中所述乃是一位少年英雄风尘仆仆路经此地。看见路旁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以为有甚不平之事愤而拔刀跃上不料却是风月场中在选一位花魁。那花魁见了自已相貌大为青睐不克自持便要委身于他。这少年英雄想起自已心中所爱那正是富贵不能淫、美色不能动虽然那花魁百般挑逗却是任尔东南西北风意志坚定斗志强终于经受住严峻的考验最为有利的佐证便是城中所见那女子也亲口说自已让她在众多恩客面前丢了脸。 朱静月听着总算消了怒气虽然总觉得他话语中颇多不尽不实之处可是这是自已挑选的一生相伴的良人也不能让他太过难堪了不是最后恨恨地瞪他一眼嗔道:“人家是选花魁你都看不出来么还要拔刀相助?你简直就是一头猪!”。 吴天德见她模样知道此关已过涎着脸笑道:“就算我是一头猪好了无论投胎转世多少次也要永远记得月儿对我的好。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同圈猪”。 朱静月刚刚听了两句心中感动随即被他不伦不类的俏皮话逗得噗哧一笑吴天德心想:哎哟我的妈啊可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哄得朱静月开心吴天德又大献殷勤虽然朱静月百般反对还是抢过她的衣服帮她洗起来。朱静月脸红红地瞧着他觉得自已真的没有选错人这世上哪有男人这么体贴?居然会洗衣服而且还帮着女人洗衣服心中幸福的感觉暖烘烘的。 洗完衣服吴天德雄纠纠、气昂昂地跟在朱静月后面心中美滋滋地唱着:“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忽然想到自已不是打靶归来而是要去打靶不禁嘿嘿贼笑。 看看走回营内朱静月有意要和自已拉开一些距离吴天德忙喊了一声然后低低地说:“月儿你先回去吧我……我等会儿过去”。 朱静月静了静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虽然细微听在吴天德耳中简直如同仙乐纶音。吴天德正心中暗乐忽然听到一个大惊小怪的声音喊道:“老吴你在这里?唉呀呀让我找得好苦太恐怖了”。 朱静月只走出十几米去听见声音也站住了。吴天德扭头一看只见田伯光露了一手极漂亮的轻功一步掠到自已面前哈哈笑着道:“你这小子我还当你是正人君子想不到比我老田还那个啊居然去玩相公哈哈哈……听说那美丽的小伙子还和你拜堂来着?”。 “呃?……老吴你怎么了?喂喂你不要晕过去呀这是怎么了?来人哪吴参将晕倒了!那谁你快过来扶他一把……嗳你怎么还跑了?真没规矩……“。 “天啊让我死了吧”。吴天德一睁开眼看见田伯光那张大脸正趴在自已面前看着自已连忙又闭上眼睛。他真的是……真的是……永远永远不想再见到田伯光这个大嘴巴了! 第二天是吴天德最苦闷的一天他宁愿现在就去对上鬼刃十兵卫那犀利的长刀也不愿意和朱静月这般冷战。他已经玩不出任何花样了朱静月虽不信他真的去嫖男妓但是看来那肮脏地方毕竟是去了板着脸只不理他。 吴参将最后也顾不得被人看出她是女儿身揪着田伯光的衣领去见朱静月。看着吴天德那要杀人的目光田伯光使出浑身解数、上蹿下跳直说得风云色变、海靖河清才让朱静月相信吴天德不是要去**误进了相公堂子吴、朱两国一触即的紧张局势总算缓和下来。从此以后好色如命的田伯光畏朱静月如虎避之犹恐不及。 午后吴天德坐在帐内盘膝打坐他的混元气功已经练至第七重境界较之当初黄公公的功力还要深厚。黄公公虽习练此功日久毕竟始终不曾得到第三卷心法的传授所以功力反不如今日的吴天德深厚。只是近来吴天德功力进展仿佛进入了高原状态进展绘慢。原来黄公公给他扩展经脉所造成的成效果已经差不多了再往后得靠他自已努力了。 想想朱静月已不生气自已晚上偷偷潜去好好哄一哄她。静月虽然表面上十分刁蛮其实却很是温柔看起来是朱静月降着他其实有什么事不是顺着他的?到时……吴天德就不禁偷着乐。 按照混元气功功法中的说法他现在的内功已经打通了奇经八脉自任督二脉自成一道体内循环体系也就是道家最上乘的胎息功法。虽然距离打通天地二桥、三花聚顶的境界尚远但是打通奇经八脉代表着达到这种境界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不必担心资质和悟性方面的能力了。 就在这时帐外忽然有人道:“站住!”只听田伯光的声音怒道:“我是丁总兵身边的人你们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门口的卫兵道:“吴参将吩咐过无论什么人都可以去见他唯独田先生你不见!”。 吴天德听了微微一笑这田伯光连着两次坏了他的大事实在叫人着恼有时他真怀疑是不是老天特意派他来折磨自已的今日入定前干脆唤了兵士在门口把守叮嘱他们如果田伯光来见他那是万万不见的。 田伯光气恼道:“这话从何说起?今晚就要离开了他都不肯见我?我不就说错一次话么?”。 吴天德听说他今晚要走心中大喜连忙抢出帐外哈哈笑道:“田兄误会误会吴某和你开个玩笑罢了请进请进”。说着将田伯光请进帐内殷勤地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关心地问道:“田兄今晚要走?”。 田伯光探头向门口瞧了瞧神神秘秘地道:“正是税银已进入福建地界丁大人为迷惑敌酋这两天赶回福州藉知府大人纳妾之机前去祝贺四处公开露面暗中命令已经秘密潜往各处的精兵分别集结扼守要道。今晚我们要赶去接送运银车队以策安全。” 吴天德一听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吴某在此先预祝田兄此去马到成功呀哈哈哈~~~”。 田伯光听了一怔道:“你祝我甚么?此行的主将是你呀田某一介江湖人难道能去指挥千军万马?”。 吴天德脸上的笑容顿时呆滞半晌才道:“你是说……今晚我要和你一起离开?” 田伯光欣然笑道:“正是正是前次龟岛田某坏了大事此次愿做吴兄马前小卒鞍前马后为你效力。吴兄?你是不是太开心了……吴兄?”。 吴天德忽然一个虎扑双手掐住田伯光的脖子恶狠狠地道:“我掐死你这个混蛋我掐死你这个混蛋……”。 第二十四章 非烟长大了 田伯光被吴天德一通山东大擂捶得不知天昏地暗。门口的卫兵听见凄惨的叫声跑进来一看只见吴参将压在田伯光身上真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 此地男风甚盛这兵丁也有耳闻这两天看见吴参将跟京城来的一个长得比女人还俊的小校勾勾搭搭这卫兵本已心中毛生怕因为自已长得过于英俊被吴参将看上此时见此情景再无怀疑不由对田伯光感激涕零。很明显参将大人欲火攻心这才饥不择食如果不是田伯光恰恰赶来自已岂不危险?如此一想小兵打一冷战掩上帐帘施施然走到门口。 吴参将曾有命令:本人正在闭关练功中如果田伯光来了决对不见。现在被小兵自动修改成:吴参将正与田伯光切磋技艺中不管何人一概不见。 吴天德把田伯光修理了一顿只是痛恨他接连坏了自已两次大事今晚之事毕竟十分重要出了心中恶气便放过了他。田伯光满腹委屈自已挨揍之时隐约听他叼咕几句似与今日被他押去见过的魏公公身边的小校有关想想这种事情果然才是最最紧要这吴参将真乃恋花之人一时引为知已倒未生气。 那小校他一眼看去便知是女子了军营之中居然有女子而且还是自京城而来心中对吴参将的神通不禁大为景仰。 去泉州布伏对付倭寇、调兵遣将之事吴天德一窍不通。别看他是从现代回到古代去的看过的电影电视剧中那些古代战争场面根本就是同样一窍不通的导演们胡乱编派的。吴天德一个厨子什么军队建制、官阶统辖、行兵布阵、兵种组合全然不知若让他领着一帮小弟去砍人倒是不必培训这种事可就不在行了。 好在丁纪桢也已想到此点打听到他本是沧州一个游击将军因为攀上周王府的高枝儿才一跃成为参将也怕他指挥能力稍嫌不足。好在泉州游击、守备、把总都是久经战阵现在那位代理参将是自已亲信手下作战能力是信得过的让吴天德去不过是挂个名儿好领了这份功劳罢了。 当下吴、田二人去丁纪桢帐内又听他详细说了一下此去泉州的安排由于考虑到倭寇不可能倾巢出动、大举深入腹地抢劫必然是采用精兵偷袭所以沿途暗暗尾随在税银押运车队周围的军队也是挑选的精干军士。 吴天德告辞出来去见魏公公。魏进忠这两日修练‘辟邪剑谱’感觉耳聪目明、身轻如燕、每次行功完毕都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深知这必是一种奇门武学虽是无意得知但心中对吴天德却不免更增一些亲热之意。 见吴天德前来告辞预祝他马到功成建功立业并告诉他快马来报郡主的仪仗已快进入闽境自已明日也要率人回去。二人寒喧了会儿吴天德告辞出来见魏进忠回到帐内便往朱静月帐前靠了靠轻声唤道:“月儿”。 帐中寂寂无声吴天德默然半晌叹息一声折身往外走走出几步帐内朱静月的声音幽幽响起:“天哥一路保重。月儿明日便要返回去了你……要早些回来才好”。 吴天德心中一阵激动半晌才应了声是回到自已房内收拾行装。这一整理东西吴天德才现那件薄纱细绢织成的袈裟不见了仔细想了半天也未想出丢失在何处那剑谱要诀已经抹去老吴又看了多次瞧不出其他名堂揣在怀中已很久不理会了.以致丢了三四天也未觉. 幸好自已有先见之明将那最紧要的部分事先抹去就算被人拾了去也是毫无用处于是也就不再想它。 收拾停当丁纪桢明里大张旗鼓去府城为知府大人贺喜同时派人迅赶去海滨整备水军只要内6一有消息那边立即进攻龟岛。吴天德和田伯光却拿了他的将令悄悄赶赴泉州。 第二日晚上赶到泉州洛阳镇吴天德问清距泉州城不远与田伯光商议一番要连夜赶进城去匆匆在洛阳镇吃了点东西翻身上马继续赶路。出镇走了不远此处官道被前几日一场大雨弄得泥泞难行看看侧方一条小路杂草丛生、没有车辙辗压痕迹二人便驱马驰上小路。 纵马疾行夜色逾暗田伯光眼尖忽然瞧见前方地上一个黑暗叫道:“有埋伏”说着从马上纵身跃下铿然一声利刃出鞘。他这柄刀刃寒如水虽在夜中也是寒光熠熠。吴天德勒住马缰手也按向腰间单刀。 这时那黑影儿虚弱地道:“两位在下不……不是歹人请救救我……”听他语气似乎受了不轻的伤田伯光不敢大意手中举刀徐徐接近吴天德也纵身下马在一旁策应。 走到近前果然那人似乎身上有伤俯在地上难以挣扎田伯光蹲下身去在他身上一摸收刀对吴天德道:“老吴这小子伤得不轻啧啧挨了至少两刀”。 吴天德走近蹲下将这人扶坐起来昏暗夜光中见这人面容十分熟悉仔细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叫道:“李硕哲李兄?”原来这人却是和林平之一起打抱不平的那位书生。 那人听了睁开无神的双眼一见吴天德先是呆了呆迟疑道:“你……你是……”。 吴天德掩住下巴道“我是吴天德吴参将呃……剃了胡子而已”。李硕哲仔细辩认果然眉眼依稀是他忍不住喜道:“原来是吴参将太好了李某……有要紧事要告诉你”。 吴天德急道:“李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一身是血的躺在这儿遇上歹人了么?” 李硕哲叹道:“此事说来话长”。田伯光在一旁听了忙插口道:“那就长话短说吧我怕你的血支持不到那时候”。 李硕哲振作精神道:“家父是泉州城外雪峰寺的施主每年都有大笔的香油银子供奉……”。吴天德吸了口气凛然道:“再短一些”。 李硕哲道:“是东园镇刘轲轩暗通倭寇事余受其追杀”。田伯光一呆道:“再详细一点”。 李硕哲苦笑道:“我就说一句两句说不清嘛。我……去雪峰寺替父进献香油钱回来后到那边东园镇八方海运行刘家的别园拜访无意中听到刘轲轩的小妾竟用倭语同一人谈话说要劫掠税银。幸好我家通商四海小可懂得倭语大惊之下便去找刘轲轩告不料刘船主原来早知那妾侍是倭国女子见我已知真相竟要杀我。幸好一位叫曲非烟的小姑娘突然出现出手救我仍是挨了刘府家人两刀那位曲姑娘拖住刘府恶贼李某才苟延残喘逃至此地……“。 李硕哲还在碟碟不休吴天德蹲着的身躯已如一只大鸟般向后弹开跃起近两丈多高凌空转身猛提一口真气箭一般窜了出去。田伯光是轻功的大行家一见他这身法不禁叫了一声好。要知道这般蹲坐倒纵一跃近三丈他虽也办得到但是凌空转身仅凭一口真气就能圆转如意不再借力就能纵身射出度还要更快这种内气运行法门他就万万办不到了。 吴天德的声遥遥传来:“你带他去镇上医治等我”。说着身影弹射如丸转瞬已经看不清所在。吴天德听说曲非烟一人被刘府中人缠住心急如焚不知她现在怎样只盼还来得及是以强提一口真气纵跃如飞。他的混元气功已致道家胎息修行境界五六里地度竟是不曾稍减快逾奔马。本来他有马可骑只是以他的骑术之烂若是纵马而行那度实在比起全力提纵还要慢上好多。 轻功其实并不能长途奔走大多数武林中人若是提起一口真气凭内力全奔跑跑上三里地看看怕就要成了一堆烂泥了。这就好象有些能力举千斤的力士你让他把一支三斤重的长剑平举一个时辰他也做不到一样。吴天德的混元气功实在强横之极气息悠长竟能做到。 东园镇说是镇其实不如说是刘轲轩的私人庄院。吴天德一路疾行心中只怕迟了一步曲非烟是曲洋的孙女又是替刘正风前来传话刘轲轩暴露了自已的本来身份如果一旦擒下她绝无让她再活着的道理。他万万想不到刘正风的亲侄儿竟然私通倭寇不过想想他做的海上生意与倭寇勾结则自身利益必然大有增益难怪那日在洛阳桥那些倭寇恰恰在他的船出海之后再来抢劫。 吴天德疾走如风夜色当中朦朦胧胧只见三骑快马驰来当中马上人犹在大呼小叫:“这里也没有所有人分散找东主已经吩咐人抢到前边去拦住进城的道路了他跑不……什么人?停下问话!”。 吴天德脚下不停直欲列风闻言嗖地一声狭锋单刀出鞘口中喝道:“闪开!”那马上人眼前黑影直冲过来口中大叫:“拦住他死活不论!”吴天德心知是刘轲轩手下恶奴手下再不留情掌中单刀一式“力劈华山”低喝一声气随刀连人带马被他无可匹敌的刀气一分为二煞气逼人的身影从满天血雨中直穿过去。 在旁边两人惊骇欲绝的呼声中吴天德的身影已经去远。这一见了血吴天德的杀气已被逗引出来他自幼在养老院内让一些老人们带大骨子里其实对什么都有些看得淡淡的不甚在意以致显得胸无大志。由于那种环境中长大所以他的感情反而比常人更深沉、细腻总觉得对女性应该怜惜疼爱对小孩子应该呵护关心。 在他心目中曲非烟是女性同时又是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刘轲轩已犯了他心中的大忌更何况还有通倭叛国之罪。后边一枝响箭直插云宵在夜空中异常清晰吴天德知道是那两名庄丁在招人前来也不管他只是急奔行心中只是叫:“千万不要迟了”想想那可爱的女孩子倒在血泊之中的样子他的心就不禁一抖。 东园镇的人似乎都被派出去搜寻李硕哲下落了奔进庄中并不见人吴天德心中不禁一沉这镇中多是庄园土地仓库棚屋只有一座主宅想必便是刘轲轩的别园。吴天德奔到院门外不远处望着门口两盏气死风灯惨白的灯光在夜风中摇荡手掌紧握钢刀一时情怯竟不敢进入。 过了会儿他长长吐了口气缓和了心中紧张的情绪脚下虚踏已凌空跃进墙内院落颇大但只在前厅灯火通明处守着几个人吴天德心急曲非烟下落自廊侧直插后院见后院左有一间房子燃着灯光隐有话声忙掠了过去。 此时房中刘轲轩正对绑在春凳上的曲非烟狞笑道:“老子对你以理相待你却来坏老子的大事用药迷倒了我十多个兄弟。若是寻不回李家小儿的尸体老子只有亡命天涯了可恶的小贱人”。 曲非烟被绑在凳上却是面无惧色:“啐!你这恶贼居然勾结倭人若是被刘爷爷知道了怕不活剥了你的皮”。 刘轲轩哈哈笑道:“有谁见到你到了我刘府?你这小贱人年纪虽小倒是个美人儿胚子老子把你送上龟岛做一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娼妇看你怎么害我哈哈哈……”。 曲非烟听了他这般恶毒的话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你……你莫胡来大胡子……吴大哥是泉州参将他……他本事大得很我可是他未过门儿的媳妇儿你敢碰我他上天入地都能把你抓回来”。 刘轲轩一呆倒想不到曲非烟已和那泉州参将订了亲想想那大胡子的模样配上这朵娇弱的鲜花倒是令人噱。那时女子成亲早南方女子比北方更早非烟虽只十五岁这么说倒的确可以唬得了人。 刘轲轩虽不知这小妮子以为泉州参将为此地官想以他的官威来恐吓自已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嘿嘿奸笑道:“你说的那蠢材一个多月前就下落不明了想必早被海上讨生活的兄弟抛进大海喂鱼了你这么想做大胡子做媳妇儿不如就由我这个大胡子来替你开苞儿先快活一番再送走哈哈哈……”。 说着猛扑到她身上“哧啦”一声将她的衣衫撕了下来曲非烟一声尖叫。 吴天德堪堪奔至门口听到房中叫声猛地扑过去一脚踹开房门只见刘轲轩猛地跳起来一条春凳上衣帛碎如丝缕露出的分明是一具曼妙动人的少女**白羊儿一般挣扎着。 第二十五章 传说中经久不衰的金牌道具 刘轲轩大吃一惊木板碎屑飞扬一条人影闯了进来。刘轲轩只见来人一身军官打扮惊慌中尚未认出吴参将心中电闪:不好李硕哲那小子没死果然告诉官兵了这一刻也不知庄院是否已经被围心中立萌退意。 他还想抓住曲非烟充作人质手一伸出一道寒光闪过只觉臂上一轻一条手臂已经飞了出去刘轲轩疾退砰地一声撞碎窗棂跌了出去。那犹如来自九幽深处的刀光已经跟踪而至寒光闪过折断的木框夹带着劈碎的砖块儿飞了过来打在他的胸口上。 刘轲轩喷出一口鲜血身形甫一落地爬将起来跃过庄墙径直逃了出去。后院距前厅有一段距离加上前厅中人尚以为他在折磨曲非烟有人隐约听得动静想到那样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被东主折磨得不成*人形只是在心中又嫉又羡地咒骂两句而已。 吴天德本想追出去但见曲非烟春光已泄绑在凳上只好停下脚步挥刀斩断缚住曲非烟手脚的绳子.看她身上衣衫实在难以遮蔽忙从墙边扯下一条布幔裹在她的身上。 曲非烟抬头看着吴天德虽然不见了那满脸的胡子眉眼依稀仍可认出是那又可恶又可恨的大胡子忍不住扑到他怀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嘴里断断续续不外乎讲那刘轲轩的可恶、自已的可怜、吴天德的白痴。吴天德虽不敢苟同却也不敢反驳。 曲非烟哭诉了一会儿想起自已还趴在吴天德怀中脸上一热忙从他怀中挣扎坐起双手拉紧了身上的布幔吴天德这才注意到两人姿势有些暖昧他半蹲在曲非烟面前这时两条光洁溜溜的大腿就在鼻端也不禁老脸一红连忙站了起来。 曲非烟惊恐感觉一去又恢复了往日情态见他不敢正眼看自已身体芳心里隐隐有些窍喜:吴大胡子这副模样分明是把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看待嘛。男人一胆儿小女人的胆子就会大些脸上不自在的神色顿时一扫而空。 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吴天德道:“笨蛋先帮我找件衣服穿呀。还有地上那个皮囊我的宝贝都在里边呢”。 吴天德看看里边还有一间内房翻了一阵找出几套女人穿的衣服想来是刘轲轩的侍妾穿的虽然色调、款式不太合适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拿来放在凳上又被曲非烟娇嗔着赶出房去立在门侧等候。 过了会儿曲非烟羞羞答答地走出门来一身不合体的艳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可笑。看见吴天德忍笑的怪异表情曲非烟俏目一瞪怒道“你笑什么?”。 吴天德摸摸鼻子道:“我没有笑”。 曲非烟理直气壮地道:“你的心里面在笑”。 吴天德叹了口气心想:再对话下去这桥段儿可就太老了。本来还想自已叹这一口气不知曲非烟又要有什么说道却听曲非烟惊奇地道:“你没带兵来?”。 吴天德道:“我是路上遇到被你救下的李秀才这才知道你在这里要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忽然想到若非如此此刻非烟已经……脸上不禁一白。 两人来到前厅那几个打手哪里是他们的对手被吴天德砍倒几个其他人一哄而散二人在马廊寻了两匹马一齐赶回洛阳镇。 洛阳镇只有一家医馆二人敲门进去果然田伯光带了李硕哲在此就医。此时李硕哲失血过多被安置在一间客房内已昏昏睡去。大夫帮他抱扎好伤口也回后院去了堂上只坐着田伯光一个人手里捧着碗茶。那开门的大汉长得铁塔一般领了二人进屋也不奉茶自顾一屁股坐在椅上。 看见二人进来田伯光一双贼眼盯着曲非烟的打扮看了看再瞧瞧吴天德意味深长地点点头什么都没说。曲非烟涨红着脸蛋儿可人家啥都没说你想辩解个啥?气得跺跺脚在吴天德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吴天德一脸无辜干咳两声问道:“李秀才怎么样了?”。 田伯光笑道:“这小子命硬我看死不了。你们怎么样?刘轲轩抓住了么?” 吴天德叹口气道:“让他跑了”。那大汉听见这个军官要拿刘轲轩忍不住问道:“你们要拿刘船主做什么?” 吴天德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问道:“你是大夫?”心想: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长成这副模样居然也能做大夫。 那大汉挺起胸膛骄傲地道:“我是张大夫的儿子”。 曲非烟忍不住问道:“你替李秀才上的药?”若是这位人物替人裹伤上药那李秀才能不能醒过来还真不好说。 大汉咧开嘴笑道:“是俺爹治的病俺只会下水打鱼旁的可不懂”。 吴天德嘘口气只听那大汉又道:“你莫看俺只懂得打鱼就瞧不起俺宋时有个浪里白条张顺你听说过么?就是梁山三十六盗之一俺的水性比他还好他只在内河里称雄俺在海上也是来去自如人称浪里白条儿”。 吴天德扭回头来惊奇地道:“不是梁山一百单八将么?怎么变成三十六盗了?”。 大汉挠挠头疑惑地道:“一个山寨哪来那么多头领?梁山三十六盗的故事俺是知道的宋江自已也说过结义兄弟要生死与共‘出兵三十六收兵十八双’不信你问俺爹”。 吴天德暗忖或许是施大爷写书时虚构了许多人物笑问道:“你有这般本事那也很了不起了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腼腆地笑道:“好说好说俺和浪里白条张顺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俺叫张鱼儿”。 曲非烟听得噗哧一笑大汉瞅了她一眼道:“这位是军爷的媳妇儿么?长得好俊一定比那宋江的媳妇儿阎婆惜还要漂亮些”。 田伯光仰天打个哈哈抬眼看见两双恶狠狠的眼睛盯着自已连忙捧起茶碗来一口倒在嘴里连水带茶叶吞了下去。 吴天德又好气又好笑想想一个浑人也犯不着跟他计较就拉曲非烟到一条长凳上坐下。曲非烟被张鱼儿看成吴天德的老婆心里欢喜虽然比喻不伦不类臊得脸上通红倒也没有生气悄悄在他旁边坐下低语道:“你怎么和他混在一起了?姓田的不是好人没得坏了你的名声”。 吴天德低声道:“他虽做过许多坏事但是浪子回头现在也算做了许多好事”曲非烟瞧瞧田伯光那副德性越看越不顺眼但是吴天德既然这样说了也只是哼了两声。 田伯光告诉吴天德李硕哲曾说刘轲轩的小妾曾对人提起税银、官桥镇等字样因离得太远听得不是十分详细。吴天德便向张鱼儿打听官桥镇所在张鱼儿听说那刘船主竟和祸害百姓的倭寇有所勾结气得黑脸涨得紫跳起来要去向镇长报告被吴天德拉住。 安抚几句吴天德打听了官桥的位置心想:“那位置虽然离内海较近但距龟岛却太远难道鬼丸会绕那么大个弯子在那儿下手?只是不知刘轲轩这一逃走鬼丸会不会改变计划? 正问着那地方的详细情况忽然现田伯光老神在在端着个空茶碗盘膝坐在椅子上脸上似笑非笑烛光下颇有些诡异不禁一愣顺着他的目光往回一瞧只见曲非烟听得无趣倚着自已肩膀上正昏昏欲睡不禁老脸一热。 急忙结束了谈话向张鱼儿一问他家还有一间客房连忙请他带自已过去看看曲非烟小脸颇有些憔悴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反正夜幕遮羞脸干脆将她手臂搭在肩上一手托着腿弯抱她过去。曲非烟星眸半睁见是吴大哥反而往他怀里靠了靠。 到了那边房里只见房内只有一张单床忍不住问张鱼儿是否还有床铺张鱼儿瞪着牛眼嚷道:“床虽小些你抱着媳妇儿也尽睡得下这乡下地方……”。 猛听得对面房内哈地一声笑声音仓促迅即隐没好似被人掐住了喉咙。曲非烟也被张鱼的大嗓门吵醒清醒来才觉自已躺在吴天德怀中忙跳下地来。吴天德呆眼望着张鱼儿理直气壮地掩门离去无奈地苦笑笑对曲非烟柔声道:“夜深了你上床睡会儿吧”。 曲非烟咬着嘴唇脸红红地问:“那……你呢?”声若蚊音几不可闻。 吴天德吱吱唔唔地道:“那里有两条长凳我并在一起凑合一宿便是”曲非烟张了张嘴忸忸怩怩地嗯了一声坐到床上偷偷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合衣躺下。吴天德把两条长凳拼在一起吹熄了烛火躺在凳上将刀枕在头下。 房内静静的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声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进房来格外恼人。过了会儿曲非烟轻轻地叫了一声:“大胡子?” 吴天德应道:“嗯?”。 曲非烟吭吭吃吃地道:“我……我睡不着……”。 吴天德停了一下道:“我……我已经睡着了……”。 床上传来恨恨地蹬被声吴天德的心儿一跳忽然翻身坐起曲非烟的身子瑟缩地一抖只见吴天德蹬上靴子走过去哗啦一声拉开门伴着满天月色一个人卟嗵一声跌了进来。 曲非烟也吃惊地跳下地赶过来一看田伯光讪讪地从地上爬起来干笑道:“呃……我……我起夜路过而已路过而已……”。 吴天德正要说话曲非烟右手一扬月光下只见淡淡的一团烟雾在田伯光面前散开田伯光眼睛直吃惊地瞧了瞧曲非烟卟通一声又跌到门外去。 吴天德吃了一惊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曲非烟双手插腰恨恨地道:“迷药!”走过去将房门哗地一声关上门闸一卡若无其事地拍拍手道:“我们睡吧”那口吻活脱脱象个当家主妇。 说完径自躺回床上将薄被盖在身上吴天德呆了半晌也自回椅上躺下睡了。 第二天张老大夫起床在院中练‘五禽戏’惊讶地现昨日送病人来的那个汉子躺在客房门口睡得正香嘴角流着口水脑门上还有一泡房檐下小燕子拉的稀屎。 去泉州城一路上田伯光郁闷得很他总结出一条规律:就是和吴天德拉上点关系的女人他田伯光不要去碰最好看见就躲得远远的不然倒霉的一定是他。 陪张鱼儿驾着辆拉着李硕哲的驴车去了李府然后三人急急赶往参将府去见代理参将冯江流他是丁总兵的亲信对这位来捞取胜利果实的新任参将并无好感一张瘦瘦的面孔不阴不阳不过一听说有人私通倭匪倒也不敢大意一边派人通知泉州知府派兵缉拿一边看着地图对官桥镇好一阵研究抬头看看吴天德等人还站在一边才省悟过来人家才是正牌参将忙问道:“吴参将你看是不是我们现在就交接一下由你来指挥?” 吴天德摆手笑道:“你对此地熟悉又有战倭经验此战还是由你来指挥吴某说起来象个武林中人还胜过朝廷的武将倭寇之中有几个武术高手冯参将只管指挥由吴某来冲杀便是”。 冯参将听了脸色一缓这才高喊道:“来人上茶!”吴天德、田伯光听了不禁面面相觑。当夜吴天德总算住在了参将府虽然只是住的客房。 冯参将为他洗尘多多少少喝了点酒回来半晌头还是有点儿沉躺在香熏的软榻上正要好好睡上一觉忽听有人敲门吴天德走过去拉开门见是非烟那丫头气鼓鼓地站在门口不禁怔道:“呃?你怎么来了?”。 曲非烟一挺胸脯道:“怎么?我不能来么?”吴天德忙退了两步曲非烟小丫头现在已换了一身合体的翠绿衣衫胸前的蓓蕾微微贲出诱人的曲线。 曲非烟跟进来双手一合用后背将门顶上气愤地瞪着他道:“为什么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怎么看我?晚上人家挟菜给你吃你也不碰!” 吴天德叫起撞天屈来:“我哪有你说乘马赶路时我不看路看你?碰伤了小朋友怎么办?就算碰不到小朋友碰到那些花花草草……哎哟你拿什么丢我?”。 曲非烟又向前一步:“你不想理我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被别人看过?”眼睛里已经有亮闪闪的泪花儿涌出来。 吴天德结结巴巴地道:“没有我很喜欢你呀怎么会嫌弃你?你又漂亮、又可爱又……”。 一团彩色的烟雾在吴天德脸上化开曲非烟红苹果似的脸蛋上绽开一丝微笑一字字道:“好这是你、说、的!” 吴天德直着眼道:“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呀?” 曲非烟亮晶晶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神秘韵味:“**!” 第二十六章 谁中了谁的“奸”计? 吴天德被曲非烟的表白和大胆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她插好了门转过身那略显紧张、却充盼期待的脸庞上散着令人不可逼视的神采忍不住一颗心也怦怦怦地急跳起来。 曲非烟的身躯偎进他傻傻站立的怀中踮起脚尖儿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娇喘吁吁的小嘴儿鸡啄米似的吻着他的嘴唇。 虽然挑逗的动作是那么生涩可是她的小嘴湿润香滑呵气如兰一股清新动人的少女气息诱惑得吴天德一股热力从小腹蓬勃升起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一把抱住她那新鲜、稚嫩的身体让柳枝儿也妒嫉三分的柔软腰肢紧贴在自已的身体上。非烟仰起脸看着他一脸的娇羞黑亮亮的眸子纯得就像一泓泉水。 吴天德尚存的理智告诉自已应该住手她还太小、静月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 但是不是他的错要怪都怪那神奇的药粉吴天德觉得久旷的**象烈火一般烧灼着他理智因为有了一个可以推诿的理由而迅崩溃他情不自禁地吻住曲非烟的小嘴儿在她的小嘴里恣意品尝甜美的感觉撩拨着她柔软灵活的香舌。非烟轻盈的娇躯被他悬空抱起来他一手揽着细腰一手贪婪地在她丰盈、结实的美臀上抚弄着。 小妮子年轻稚嫩的身体对他的爱抚反应非常敏感非烟已陶醉在他的亲吻和抚摸里嗯嗯地轻吟着回吻他配合地挺起小屁股享受他的挑逗。 她的鼻翕轻轻地扇动着柔情万千地贴在他怀里拉起吴天德的大手抚在她烫的脸蛋上轻轻摩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知道因为什么反正我就是想你喜欢你大胡子哥哥要我……” 这撩人的昵喃让吴天德最后一丝理智也飘到九宵云外两个人纠缠着倒在榻上结实滑腻的修长大腿裸露出来青春**散着致命的吸引力。当她笨拙的小手主动爱抚起吴天德时一声兽性的呻吟那曲线优美流畅的**已在痛楚的呻吟声中与他深深地契合在一起。 非烟的身体在那一瞬间绷得紧紧的像上紧了弦的弓胸脯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下来。那双小手忽尔搂住吴天德健硕的腰部忽尔又抗拒似地推搡他的胯部胸前一双倒扣玉碗般的椒乳也慢慢坚挺起来…… 烛花劈啪红烛已将燃尽。初尝**滋味的非烟妹妹娇慵无力地瘫软在吴天德的身下乌黑的长铺在榻上妖异而美丽红馥馥的脸蛋儿像一朵绽开的牡丹散着芬芳的气息。 喘息声又过了好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相公……”。 “相公?”吴天德不期然想起福州城内那位俊俏的先生忍不住激灵灵打一冷战干笑道:“非烟这相公二字且莫再提起还不如叫我大胡子呢‘.又在她唇上吻了吻说道:“叫我天哥好了”说着心里不期然浮起朱静月的影子暗暗叹了口气:吹皱一池春水如何事了? 一条光滑的大腿顶了他一下曲非烟娇嗔道:“天哥麻烦你起来一下好不好?你都压麻了我了”。 吴天德连忙翻到一边曲非烟想翻身坐起感觉下体有些疼痛忍不住蹙起眉毛哎哟一声看见吴天德古怪的眼神顿时羞不可抑连忙把自已的脸蛋又埋到他怀里。那光溜溜的身体一挨上来吴天德顿时又是一阵心旌摇荡。 曲非烟贴着他**的胸膛轻声说:“天哥你心跳的好快呢。”没等他回答又说:“女人和男人睡过觉就是那个人的女人了我现在算不算你的女人?” 现在的她还真像个娇羞可爱的小媳妇吴天德叹了口气说:“非烟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还是个小姑娘再说我……” 曲非烟手指挡在他唇边嗔道:“不许说”接着笑吟吟地说:“我不小了我小时候的伙伴有的已经有了孩子了呢。我知道你是个大官儿家中也许已经有了妻室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说着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瞪起漂亮的大眼睛道:“你是不是后悔了?” 听了一番少女的真心表白吴天德心中由衷地感动连忙道:“不!不后悔你长得那么可爱我也……暗中打过你的心思只是……我不敢……我岁数大你太多再说……” 曲非烟瞪着他过了半晌忽然噗哧一笑得意地在他胸脯上一点:“假道学、伪君子在东园镇你看我的眼神就色色的还以为我不知道?”她将脑袋又靠在吴天德胸上甜密地道:“人家就知道你有贼心没贼胆儿弄点胭脂粉儿当**给你壮胆儿马上就原形毕露变成大色狼了哼!” 吴天德吃了一惊道:“甚么?你……你没用**?”。 曲非烟幽幽地道:“蓝姐姐说那东西是虎狼之药用了女人会遭殃。再说……再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只是你不敢碰我……” 吴天德被她说得羞愧难当自已一直这么虚伪么?想要又不敢明明知道人家也喜欢自已还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等有了一块遮羞布就……细想想刚刚虽然欲火如焚确是自内心而自已居然天真地以为是什么**的力量心底里有了一个可以推拖的理由就彻底放开了心中的禁忌。 唉!老吴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心中哀叹:天啊我老吴的女人怎么个个都是人精儿竟然没有一盏省油的灯以后这日子可没法过啦。 罢了罢了今日又栽在这小魔女的手里了。只是……原以为自已是顺水推舟遂了心愿……可现在到底是谁上了谁的当呢? 撕破了君子假面的吴天德索性敞开了胸怀以一种新的心情重新品味爱抚着非烟幼滑的娇躯忽然想起田伯光所传的增加闺房情趣的秘术顿时淫心大起贴着曲非烟的耳朵一阵嘀咕曲非烟听了掩着面啐道:“人家才不要好恶心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儿来你真的吃了**啦?”。 小妮子妩媚的声音、撒娇时微微扭动的娇躯逗得吴天德两眼直、心火上升还吃什么**!世上还有比这更诱人的‘春’么?老吴怎能不‘药’? 一时梅开二度、被翻红浪隐约听得一个娇媚的声音道:“不要不要不要好恶心……唔唔……嗯……”。 可惜那田伯光自从露天地儿里睡过一宿再不敢来听曲非烟的墙角儿倒没办法继续向诸位看官提供人家两口子的最新战况报道 第二日听说运银车队已到丁圩镇距离官桥不远冯参将唯恐有失亲率大军迎接为免打草惊蛇误了丁总兵诱敌之计几路官兵错开行进吴、田、曲三人自领一军。 曲非烟虽仍做姑娘打扮但是眉梢眼角洋溢着的春意风情如何瞒得过田伯光这种久经阵仗的人只是这厮总算学了个乖非但不敢稍露异样反而驱马离得二人远远的只是不时瞧瞧吴天德想想福州军中另一位母大虫脸上浮现出幸灾乐祸的奸笑暗忖: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回我连边也不沾想来过两日你老吴家里打得风云色变也与我毫不相干嘿嘿这一回总算见机得早得以远远避开这二女争夫的风暴漩涡幸甚!幸甚! 曲非烟已以吴家人自居言语间有意无意地问些吴天德家中情形这小姑娘机灵乖巧加上吴天德也不想瞒她一路上问明白了吴天德的事情一颗芳心反而放下肚去。 她原本担心吴天德也是官宦世家大户人家繁文缛节甚多自已虽莫名其妙对就位胡子仁兄芳心可可可若是弄个家教甚严的老太太再加上位正妻管着未免无趣。 此时听说吴天德孤家寡人一个只有一个朱静月也和自已一样有实无名顿时庆幸自已下手及时将来的名份怎么也不会太吃亏。至于朝廷的什么郡主在她的小脑瓜里却没当作一回事。 至于吴天德小妮子鼻子一皱上下打量这家伙一番哼哼难道这孙猴子还跳得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儿?忽尔又想到这位孙猴子大闹闺房和自已做的那些羞人事儿饶她秉性刁蛮泼辣脸蛋儿也不禁红馥馥的如同涂了重重的胭脂许久不退。 到了预先指定的驻军地点领军的偏将自带人去安营扎寨吴天德和田伯光、曲非烟三人纵马直奔丁圩镇内。冯参将和其他几路将领已先后来到与两广军队交接押运事宜。 一见那押运的长长车队吴天德不禁大吃一惊:我的天哪近百辆车子上边都整整齐齐码了贴着封条的箱子一条长龙般列在镇中。 吴天德万万没有想到三百万两银子居然有这么多其实这还是其中很大一半折算成黄金装运否则便是这些车也装不下。吴天德看着那走动起来轧轧直响的百余两银车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这么多银子用八匹马的大车拉着都费劲儿倭寇如果来了就算连背带扛他们能带走多少?鬼丸不是个蠢人就算北条氏信被德川家族已逼至绝境但是如此破釜沉舟之举就算抢袭成功在各路大军追截之下能够被他们带回去的又能有多少呢? 吴天德于军事一窍不通自进入福建以来平倭事中只是听命行事一直无甚表现就算田伯光若有一计也必言听计从可是现在却头一次对人人都认定了的事情产生了疑问。 他不懂如何行军打仗他只是从最浅湿的常识中现一条不合理的问题而这一点不合理却正是倭人实现最主要目的必须克服的问题。别人都在想倭人要怎么来劫掠这些银两能不能依计将他们一举歼灭。吴天德却不禁想到:鬼丸真的志在税银么?他要如何将劫掠的税银带走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呀以十兵卫的智谋会中计么?. 第二十七章 歼寇 车队上路了。军队分成几个小队前后左右远隔数里缀着重兵放在右翼那是向海的方向防备一旦倭寇袭击成功逼其内窜无法外逃。丁纪桢此次为了彻底歼灭海寇不惜以皇家税银为诱饵算是下了绝大的本钱了。 吴天德所部缀在右后翼每日行军扎营日夜防备一路行来却仍不见倭寇身影。吴天德现军中除了探马斥候居然已开始使用信鸽作为紧急军情使用每日向福州城中一报皆是平安无事。吴天德看看好奇要人将曲非烟平安在军中的消息也带回去。刘正风已知侄儿通匪的消息勃然大怒全面收回刘氏产业派人四处缉拿刘轲轩。 吴天德每日悠哉悠哉看看车队将离福建已开始谋划拐带郡主逃之夭夭至于去哪虽无头绪以他随遇而安的性格也不放在心上。这几日曲非烟初尝情爱滋味正是乐此不疲的时候。每日里策马陪在吴天德身边极为惬意。她虽平时仍是一副刁蛮任性模样可是在闺房内却对吴天德千依百顺加上年轻好奇、勇于尝试对吴天德那些前世今生的古怪花样只要软语哀求一番就脸红红地任他胡为弄得吴天德欲仙欲死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车队行至斜滩镇落脚歇下。吴天德部一千余人在后方三里外一座山上扎营。吴天德的营帐扎在一块草坡地上此时已是五月中天气南方已极暖和。曲非烟趴在吴天德床上宝贝似的整理着她囊中的各种小袋的药物。 薄薄的亵衣裹在身上臀部的曲线浑圆动人。她腰肢细细上身窄窄但是臀部却丰润翘挺大腿修长笔直。吴天德坐在床边看着她整理那些物件一只大手已贼兮兮地探入她的亵衣贪婪地抚摸着那令人心荡魂驰的曼妙臀峰。 曲非烟被他的魔手骚扰得春心荡漾忍不住娇嗔道:“人家在整理东西你做什么呀?” 吴天德涎着脸笑道:“好妹妹**苦短呀!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么?” 曲非烟脸红红地道:“人家不知道!”可是那羞涩眨动的眼睫毛却暴露了她的心思。男人在不懂的时候装懂而女人却总是在懂的时候装作不懂偏是那懂装不懂的女儿情态更加迷人。 吴天德看了心中一荡忍不住俯身趴在她身上贴着她的耳朵悄悄说:“小丫头快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宝贝收起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娇妻空对日呀。”说到日字大手使劲在丰盈嫩滑处捏了一把。 曲非烟哎呀一声把东西塞进皮囊翻过身搂住他在他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轻轻喘息着说:“只须两天车队就要送出福建听说啊哟……讨厌……听说送亲使要到了你救了静月姐出来可曾想好日后咋办?”。 吴天德的呼吸已急促起来喘着气道:“日后咋办?日~后再说!” 美妙姣好的身子被翻了过来细细的柳腰塌了下去浑圆白晰的部分仿佛甜美多汁的蟠桃“呃~~”随着一声颤抖的呻吟非烟妹妹迷迷糊糊地想:天哥哥讲话好有哲理喔日后的事那就日后再说罢…… 天刚蒙蒙亮将到五更天空中传来炒豆般的响声吴天德猛然惊醒:火铳的响声?只用直接护卫在锐银车队前的押运卫队才有火铳这么密集的枪声响起难道倭寇已经来了? 吴天德立即整衣而起曲非烟也忙穿戴整齐二人匆匆走出营帐那位带队的偏将已急匆匆起身整队待四下张望却不见了田伯光。这小子近两天鬼鬼祟祟吴天德眼看枪声已稀斜滩镇上火光冲天两军必已近战也顾不得找他匆匆上马对那位偏将道:“你且领军随后赶来本将先行一步”催马下山直奔斜滩镇。 启明星犹高挂夜空从山上看几个方向都有长长的火龙蜿蜒扑向斜滩镇。吴天德不禁暗暗佩服想不到十兵卫居然真的敢冒死劫银不过他虽挑选了税银即将运送出境、大军已有疏怠之意的时机又选在天将放亮、人最困乏的时间但在几路重兵的包围之下纵能劫营成功能否全身而退实在殊未可料。 曲非烟紧紧随在吴天德身边朝廷的银子会不会被劫走她可不在乎但是自已的郎君可不能有所闪失一手将装药的皮囊挪到腰侧一手控着马缰她骑术比吴天德要高明的多单手控缰也是游刃有余。 奔至镇口只见近千余人已战作一团明军的官兵已弃了火铳用长枪、单刀对敌倭寇虽然悍勇人数却要少得多自吴天德从山上奔下驰至镇中不过短短小半个时辰地上已躺了许多尸体混战在一起的人们人人浴血。 这些明军也是久经战阵的士兵虽然近战能力远不及这些海上悍匪的精锐但胜在人多势众加上各路援军正源源不断地赶来信心大增死死守住银车不退。 吴天德放下心来翻身下马手执狭锋单刀寻找鬼丸十兵卫和雾隐雷藏。周围的人都杀红了眼一片厮杀声震天吴天德穿行于混战在一起的人群中不时出刀解决几个倭寇。曲非烟也拾了把剑跟随他身边小妮子初到战场看见这混战厮杀的场面才知道战场厮杀的惨烈远非武林中人的混斗可比一刀劈下都有人头落地。一枪刺出都有人穿心而亡。 她原本倚仗的毒药在这种场面中根本毫无用处每一刻都有人命消失。吴天德急急而行他的刀威力无俦战场之上刀和枪是收割人命的最佳武器剑的威力就差得远了要不是许多人已纠缠厮打在一起以吴天德的功力挥刀一劈简直就是一边倒的屠戮场面。 吴天德担心的是鬼丸和雾隐这两人的武功不是这些普通士兵可以抵挡的而且两人若不死很容易再聚集些倭寇为祸海疆。吴天德一路步行信手挥洒死在他刀下的倭寇已有二十多人曲非烟看得不禁心惊肉跳。 她对吴天德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欢和信任喜欢他在回雁楼上怒斥田伯光的威风喜欢他在刘府嬉笑怒骂的自信和幽默喜欢他在山神庙下安慰仪琳时不经意间展露的那种温柔神色不知不觉间一颗少女的芳心已牢牢系在他的身上。可是在她心里吴天德只是一个没有架子、有点好色、会做饭、会哄女孩子的男人从来没有想像他是一个威风凛凛的男儿豪杰。 此刻见了他信手斩杀倭寇的手段冷血果毅的眼神吴天德在她心目中更形高大起来他的肩膀是那么宽广手臂是那么有力在这个与爷爷相依为命的少女心中他已成了坚强的倚靠、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双盯着他的眼神爱慕中透着信任、崇拜吴天德却未注意非烟眼中那份脉脉的柔情冷电似的双目四处搜寻着那两个真正的高手。 一个士兵被倭寇一刀斜斜劈中从银车上栽了下来吴天德一把抄住他的身子抬脚一踢士兵脱手掉落的长矛嗖地穿了上去将那挥刀跃下的倭寇搠了个透胸。吴天德将士兵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刚刚立起身只听一声低喝路边屋檐阴影下十余点寒芒暴射出来吴天德身形暴转掌中刀化作一片白蒙蒙的光幕将暗器击飞左手在曲飞烟翘臀下一托送出丈外。 屋檐下一个黑影儿弹射出来近两丈的距离一掠即至嗨地一声低喝声中刀光如匹练一般划着弧形凌空劈下这一刀已极尽全力务求一刀毙命。 先以暗器袭敌敌人猝不及防之下或伤或退再倾全力一击这人也算是机关算尽了。吴天德卓立不动冷冷看着那跃来的矮小身影----雾隐雷藏!他这还是第一次和这个锉子交手。 雾隐曾亲眼见过他的刀法比起他心目中神明一般的宫本武藏昔年斩杀佐佐木小次郎的一刀威力却不稍让。虽然鬼丸说他的刀意与宫本一脉并不相同但在雾隐心中忌惮之意却未稍减此时这一刀实已用尽全力。 刀劈如风一柄单刀在吴天德掌中撩切架格铿铿铿密集地一阵交锋疯狂劈落下雾隐已狂斩七十多刀水银泻地般一番猛攻气势已衰忽地收刀立定。 吴天德恍如峙立不动的山岳化解了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见他矮小的身子微微蹲着双手握紧刀柄侧举于胸前仿佛随时就要扑上不禁微微一笑道:“雾隐雷藏你离开龟岛便是一错现在向我挑战更是大错十兵卫在哪里?你不是我的对手”。 说着眼光向旁边一瞥只见曲非烟身法轻盈正与一个独臂持剑人有攻有守那人目光凶狠、面目铮狞正是刘轲轩。想不到自东园镇逃走再至押运银车至此不过半个月时间他偌重的伤势竟也参与劫袭中原地势他最熟悉想来就是他只剩一口气也会被倭寇提来卖命。看看曲非烟并无危险吴天德放下心来。 雾隐恶狠狠地盯着他并不搭话。此时他游目四顾官兵越聚越多带来的八百多人已被分割歼击所剩无几。若是吴天德不来怕是自已尚能逃得性命现在定是全军覆没了想到此雾隐雷藏喉中出一声狼嚎般的厉叫扑过来围着吴天德疾转一时跃高一时伏低长刀的攻势没有一刻停止暴风骤雨般杀向吴天德。 此时的打法于那日山神庙中余沧海的攻法相似都是在游斗中寻找对手的破绽再行致命一击。吴天德立地为轴掌中刀每一与其接实雾隐都急急掠开如此攻出近百刀雾隐雷藏真气不继脚下略有迟滞见此情景吴天德双目中神光暴射一声厉喝手中刀寒芒大盛就象一缕光般投向雾隐的刀网网眼再密又怎能网得住光?那缕寒芒透过刀网瞬间没入雾隐的胸膛。 吴天德松手雾隐胸口只露出一截刀柄刀自背后探出长长一截滴着鲜血。吴天德转身走向曲非烟雾隐立在那儿眼中光采渐渐消失但身子竟未倒下。刘轲轩断了一臂、身上有伤本就不是曲非烟对手见此情形更加慌乱藉着身高力沉一剑当胸刺向曲非烟逼其后退以便藉此遁走。 曲非烟正要后退一只大手已经揽住她的纤腰手掌按在她的丹田握剑的右手被一只大手握住与此同时只觉一股强劲的热流自丹田涌出直冲右臂真气激荡下若不是那只大手紧紧握在自已手上掌中剑便要震脱。 吴天德握着她的小手剑尖在刘轲轩的剑脊上一点刘轲轩只觉臂上一震一股古怪的劲道绞得剑脱手飞出门户为之大开眼看着曲非烟那双带着股冷意的眸子越来越近胸前一阵刺疼低头一看一柄剑已没入自已左胸。 心中一寒再抬起头只看见吴天德轻轻摇着头一个俏美动人的女孩子依偎在他怀里被他揽着腰肢缓缓走开。周围的火光熊熊映在他们的身上。暖暖的阳光已开始铺满大地他的身体却感到越来越冷…… 四处涌来的官兵将斜滩镇围得水泄不通一些绝望的倭寇跪地乞饶却被杀红眼的兵丁们乱刀砍死战事已接近尾声但鬼丸在哪里?雾隐已死十兵卫为何还未出现?吴天德的心中越来越是不安总觉得鬼丸一定有什么隐谋是自已没有想到的。 一队官兵匆匆从面前跑过吴天德站在银车旁等他们过去无意间向后一瞅恰见一人堪堪转过身去扯下身上用来辩识身份的明军衣服鬼鬼祟祟地掩进了一条窄窄的巷子。吴天德看得明白那人正是田伯光不禁心中一奇向曲非烟使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假死 吴天德拉着曲非烟的小手悄悄跟在田伯光后面只见田伯光左闪右拐看看四下无人拐进弄堂里一间房屋中门扉随即紧闭。吴天德心中更是疑云大起他知曲非烟轻功不行在她小手上捏了捏道:“你在这里等我不要轻易靠近”。 走出两步想起上回在山神庙时小妮子不听自已的话带着仪琳赶来被余沧海现的事忙又折返回来在她颊上亲了一下贴着耳朵轻声道:“乖乖听话要是自作主张小心哥哥晚上要家法伺候!”在她翘臀上拍了一掌邪笑着离去。 曲非烟本来确是想趁他离开再偷偷跟上去忽然想起他那羞人的家法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脚脸红红地隐到一边去眼睛虽然还盯着田伯光藏身的房间脑子里却迷迷糊糊尽是天哥哥和自已颠鸾倒凤的旖旎风光一时间双腿软、两颊绯红不知天上人间、置身何处了。 吴天德绕到房后却是一条长溪清水潺潺两旁房屋都是依水而建那间房子畅着后窗窗下便是水面。吴天德立身之处是依水而沏的石阶距田伯光进去的房间后窗只有一丈多。这点距离自然难不住他贴着水面疾掠过去伸手搭住窗子侧耳听了听房中没有动静提身跳了进去心想:莫非那田伯光老毛病犯了又要做那偷香窃玉的勾当? 吴天德轻轻向前摸去只听一个声音道:“老田怎么样了?”吴天德听了大吃一惊这声音竟是此刻应该还在福州城内的丁总兵的声音。 田伯光的声音道:“妙极妙极倭人精锐近千余人吧现在已被我们全部歼灭雾隐雷藏也被老吴杀了只有鬼丸不见踪影。不过……此战你又立大功你真的决定……?” 丁纪桢呵呵笑道:“听说北条即将覆灭鬼丸或许已急着赶回去了就算他还留下龟岛一殁他区区一人也无法为祸了。丁某醉生梦死十余载洗心革面后只盼要将那些为祸乡里的倭寇全部剿灭现在大事已定该是我兑现另一个誓言的时候了。对我老父我已抱憾终生现在决不能再负了这最亲的人了”。 田伯光叹息一声道:“小丁老田不如你呀。好吧就依你所说我依计行事”。 丁纪桢道:“嗯大鹏去放信鸽倭寇精锐已被全歼龟岛除去老弱妇孺可战者不多令水军参将贺有志立即出兵扫平龟岛”房中另一个声音道:“是将军”随即听到开门声一串脚步声走了出去。 屋中静默片刻丁纪桢的声音又响起:“丁某此次举动弄个不好便有杀头灭族之祸。你等都是我的好兄弟丁某实在不忍害了你们前程何去何从还是再好好盘算盘算吧.” 几个声音同时道:“将军我等都愿追随将军而去决不反悔”吴天德暗暗吃惊丁纪桢甫立大功有什么祸事要杀头灭族难道他要造反?现在的大明若说海靖河清虽然未必但是政局也稳定得很虽然丁纪桢在福建声威远振以他的实力要造反也未免有点自不量力了。 只听丁纪桢长叹一声道:“好我们便依计行事。老田你弄来的东西真的好用么?”田伯光哈哈笑道:“放心放心我化名帮那平一指盗取几十具死尸才从他那儿弄来这药平一指号称杀人神医他的药绝对错不了”。 丁纪桢道:“那就好。旁的人我倒不怕只是吴参将武功极高而且这人看似粗鲁实则颇为精明你可要打起精神且勿被他看出破绽”。 吴天德心中一震杀人名医平一指的什么药?难道他们对自已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只听田伯光道:“放心我先出去你们一出巷口我便动手虽然此事瞒着老吴不过送了这么件天大的功劳给他也算对得起他了”。 吴天德听得心中又有些糊涂听这语气又不象是对自已有所不利丁纪桢到底要做什么事?听到田伯光也开门出去吴天德悄悄自原路返回只见田伯光身上已换了身黑衣匆匆将一个黑头套戴在头上闪出巷去。 吴天德一奇追出去几步抻着脖子四下寻找曲非烟曲非烟在暗处看见心中好笑蹑手蹑脚走近来吴天德听出是她只作不知被小妮子一脚踢在屁股上正要笑出声来吴天德一把拉住她闪到胡同中捂住她嘴道:“莫作声待会儿还有人出来”。 果然片刻功夫丁纪桢带着几个人走出门来直奔巷口前边一个亲兵高声喝道:“丁总兵到战事如何了?”。 巷外护住银车的官兵听说丁总兵到了带队的军官闻讯正要奔过来施礼忽然一条黑影攸地从巷口一间房中冲出来一剑刺在丁纪桢胸口随即倒纵回房中只听一阵哗啦作响显然已自后窗穿出。吴天德救援不及看见那一闪即逝的人影就是田伯光不禁愣。 丁总兵遇刺巷口顿时大乱几名亲兵架着丁总兵闯进一间房中守在门口大呼小叫地道:“丁总兵遇刺了快抓刺客!”官兵们都骚动起来几名军官脸色苍白领着士兵急忙追向田伯光逃走的方向。 吴天德心生疑窦拉着曲非烟闪进胡同拐到那间房子后边自窗口望进去只见丁纪桢坐在桌前举着一杯水正要往嘴里喝屋中再无旁人虽然胸口一片血迹殷然但神色轻松怎么看也不象受了伤的样子。 吴天德拉着曲非烟跳进窗中丁纪桢见了他骇了一跳卟地一口水喷了出来手指指着他喉中咯咯作响满脸通红也不知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吴天德看他模样绕到他背后拍了一下丁纪桢自口中吐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啪地掉在桌上滴溜溜打转。 丁纪桢急喘几口大气神色怪异地望着他半晌苦笑道:“丁某今天差点儿被你真的害死了”。吴天德坐在桌边道:“总兵大人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吴某可是实在不明白了”。 丁纪桢看看他和曲非烟俱是一脸狐疑之色叹了一声在桌边坐下道:“既然被你看到了还望吴参将替我保守秘密。此战我我将功劳全都算在你的头上丁某一死这总兵十有**要着落在你的身上福建海防就拜托将军了”。 吴天德与曲非烟对视一眼奇道:“吴总兵你好好的官儿不做为何要演这么一出戏假死遁世?”。 丁纪桢咬了咬牙道:“实不相瞒丁某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吴参将也听过我的事丁某一介浪子年少荒唐做了许多错事。自我父死后丁某下重誓一定要歼灭倭寇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丁某逃离家乡时老父在家全靠村中素贞妹妹照顾素贞妹妹对我情深义重丁某回到家乡后与素贞妹妹两情相悦早已和她私订终身只因丁某曾立誓不灭倭寇决不成亲才拖延至今。不料圣上却突赐婚之举那郡主是什么身份?丁某娶了她又置素贞与何地?”。 吴、曲二人互视一眼脸上说不出的古怪神色这厢还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朱静月不做这个新娘想不到新郎官儿已经想着怎么逃了。曲非烟听他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抛弃荣华富贵十分佩服忍不住道:“就算娶了郡主你是这么大的官儿也可以纳妾啊怎么就不能娶她了?”。 吴天德听到她还在为丁纪桢出主意心中有气伸出手去屈指在她臀上弹了一下曲非烟吃疼惊叫一声跳了起来外边一个亲兵听见慌忙跑进来看到本该直挺挺躺在那儿装死的丁纪桢坐在桌旁吴参将坐在对面旁边站着一个俏丽的少女不禁愣。 丁纪桢摆手让他出去瞧着曲非烟奇道:“有什么问题?”曲非烟脸上一红怎好说出自已屁股被老吴弹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吴天德一眼嘟着小嘴儿坐下道:“没什么有只该死的虫子”。 看看老吴若无其事的样子丁纪桢若有所悟笑了笑道:“丁某不想委屈了素贞何况我若是娶了那位京城来的郡主就连妾侍也不能纳她”。 曲非烟又道:“为什么?莫非那位郡主善妒不会允许你纳妾么?”心中想道:怎么不曾听吴大哥提过那位静月姐姐如此善妒他是怕我担心么? 丁纪桢微微摇头道:“那位郡主是方是圆丁某一概不知。按说我一方总兵要娶何人还不是自已一句话?只是若有郡主为正妻有些人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不能入我家的门了.我说不能再娶素贞只因为……只因为她不仅有了孩子而且还是个寡妇”。 吴天德和曲非烟均是一怔以这样的身份难怪丁纪桢烦恼。不过丁纪桢堂堂总兵屡立战功即将晋升二品大员竟能对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念念不忘足见用情之深。 他要假死脱身皇帝那边原本不可能反抗的旨意也就可以摆脱了自然可以和心上人归隐田园。吴天德忽地想到:皇帝将郡主赐给丁纪桢就算丁纪桢死了以皇家的尊严也不会因为自已坐上总兵之位就改嫁自已这件事总是心头一病这假死之计甚妙若是死的是不是他而是郡主那么……“。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亮对丁纪桢微笑道:“丁总兵其实大可不必假死遁隐若是郡主突然死掉的话……”。 丁纪桢身子一震失声道:“甚么?莫说郡主也是无辜之人更何况圣上派了泰王殿下任送亲使隆而重之地送亲来闽护卫一定森严。泰王是圣上十六子位尊权重他的母系亲族执掌着朝中兵权若是不慎牵累到他……此事干系太大何人担当得起?” 吴天德呵呵笑道:“这个刺杀却也不难断不会牵连他人不瞒总兵大人若不是这次来福建碰上鬼丸和雾隐的事情吴某早已劫得郡主……”他说到这儿忽然拍案而起脸上蘧然变色声音颤抖地道:“鬼丸……鬼丸……我知道他去了哪里了”。 丁纪桢脑中灵光一闪脸上也大为紧张:“泰王?鬼丸十兵卫去劫持泰王?”。 吴天德急道:“不错我原本就怀疑就算他们劫银成功如何运得出去?若只是劫掠一两个人自然轻松若是皇子和皇帝亲口赐婚的郡主落在他的手中……”。 丁纪桢接口道:“不要说几百万的赎银就算鬼丸要求我朝出兵助北条氏信对抗德川也不是不可能”。 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一齐转身急匆匆奔向门外。 门口几名亲兵不许人进来只待田伯光赶回丁总兵药效作演一出假死的好戏。此时几位偏将、副将纷纷赶到堵在门口打听丁总兵的伤势田伯光已换回衣服也急匆匆赶回大声嚷道:“丁总兵怎么样了?听说他被刺客刺中心口……”。 屋内两个亲兵早已做好准备一听见他的声音按事先约好的计划冲出门去大喊道:“不好了丁总兵已经……”。 门口众将都大吃一惊田伯光暗暗好笑口中却道:“什么?丁总兵已经……已经……去了么?”说着脸上正要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忽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只见丁纪桢和吴天德火烧屁股一般从门里跳了出来 第二十九章 飞燕斩?双刀流! 顾不得田伯光嘴巴张得已能塞得进一个鸡蛋一众将官也都泥雕木塑的样子已经‘死掉’的丁总兵急吼吼地喊:“快快整队冯参将率一队人马随我赶赴福溪霍守备、张副将各率一军赶赴白石、七都严格盘查不许任何船只出海车队原地待命。吴参将我们走”。 丁纪桢担心两位皇族中人被掳走此事必将不可收拾。吴天德担心的却是朱静月的安全曲非烟见二人一脸凝重神色也不敢多言几人急急驰马奔出镇去。 田伯光纵马从后边追上来向丁纪桢问明了情况也知非同小可急急催促后边三百多骑兵驰援福溪朝廷的送亲队伍现在已经到了那里。 一路上吴天德将自已与郡主的事直言相告丁纪桢听了惊讶之余只有庆幸:若是自已真的要娶郡主娶得成则绿云罩顶娶不成则妻子私奔也够丢人的了。 福溪是个大镇距斜滩镇有百余里依山而建房屋鳞次。众人一路急驰已是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奔入镇中只见远远的许多官兵团团围着一栋房屋却不进去。丁纪桢跳下马来问过那些官兵才知那是本镇富陈家的大宅泰王等人都住在那里此刻里边的人已被二十多个黑衣人劫持生死未卜。 这些官兵攻击了几次那些黑衣人武功太高平白送了许多性命后来只好死死守在外边若有贼众突围立即乱箭射回去却不敢再攻进一步两下僵持至今。 吴天德听了官兵介绍忧心如焚立即拔刀跃进紧闭的宅门。曲非烟见了也紧跟着跳进去田伯光见了无奈也只好持刀跳了进去。 这宅子被临时征用原户主已经搬出别处居住此时地上躺了许多死尸均是官兵及京中来的仆役丫环也有几个黑衣人被射得刺猥一般死在地上。地上、墙上插着许多箭矢可见战斗之激烈。 此刻院中却十分安静三人徐徐接近紧闭的厅门。忽然吱呀一声厅门洞开七八名黑衣武士跪坐在厅中最里边一人面对厅门盘膝而坐一身黑衣气定神闲一柄长刀横在膝上正是鬼丸十兵卫。 吴天德长吸一口气对曲非烟和田伯光道:“我进去你们等在外面”。说着持刀在手大步踏进厅门。这时曲非烟和田伯光忽然一起踏前一步跟了进来吴天德瞪了曲非烟一眼曲非烟却向他甜甜一笑道:“我和你在一起”。 吴天德心中一暖伸手握住她手掌四目相望绵绵的情意尽在其中。田伯光干咳一声道:“我也和你在一起怎么不拉着我的手?” 吴天德和他对视片刻忽然相对大笑。鬼丸十兵卫冷冷地看着三人直到笑声停歇才淡淡地道:“我料想你会来的因此一直在等你只是未料到你来的这么快”。 吴天德转看着他道:“你的计策不错谁也料想不到你居然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只是……你既已得手为何不立即远遁?你有泰王和郡主为人质那些官兵也奈何你不得我本担心来得晚了想不到你居然不走”。 鬼丸微阖双目许久方道:“走?走去哪里?已经迟了一切都迟了……”他睁开眼向吴天德微微一笑道:“我在路上时已得到消息主公……已兵败被杀大势已去了。十兵卫终究还是有负主公所托。” 吴天德默然片刻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来?”鬼丸道:“十兵卫一生只有两个追求一个是辅助主公建立一片霸业。一个是求道于武学追求最高的武学巅峰。现在第一个愿望已经破灭我只想在追随主公而去之前能够与阁下一较高下得偿所愿”。 吴天德游目四顾问道:“泰王和郡主在哪里?我要见见他们”。 鬼丸淡淡地道:“泰王在房内如果你能杀了我那么你一定可以见到他。至于你说的郡主我不曾见过。” 吴天德心中一沉厉声道:“你杀了她?”。鬼丸道:“我的武士们杀了许多人我不知道是否有你说的郡主在内比试过后你可以去死尸堆里找一找或有所得”。 吴天德双目充血死死瞪着他手指微微颤抖田伯光见状猛地在他背上一拍喝道:“未必如你所想冷静些。” 吴天德被他一拍心中冷静了些:既然鬼丸不曾亲手杀人以静月的武功这些武士未必可以伤了她或许她已逃了出去。这样一想顿时冷静下来鬼丸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他举掌击了三下向左右环顾道:“我等都是忠于主公的武士主公已去我等自当追随主公与地下。今日且请诸君观我与中原武士一战黄泉路上亦不寂寞也”。 吴天德示意曲非烟和田伯光退向左右哈哈一笑道:“鬼丸先生抱必死之心吴某必当全力以赴诸位黄泉路上不妨将我与鬼丸先生之战作为谈资黄泉路远恕吴某就不陪你们去了”。 那些武士犹如聋子听雷面不改色。鬼丸十兵卫倒是莞尔一笑随即长身而起。左右武士纷纷起身退至两旁壁下。 鬼丸向吴天德客客气气地弯腰一躬吴天德却不敢怠慢他忘不了上一次鬼丸也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是一摸到腰中的长刀立即变成了什么模样。 鬼丸缓缓抽刀出鞘双手一前一后紧紧握住缠了麻布的长刀刀柄举刀如山缓缓升过额头神色一片肃穆凌厉的杀气刹那间从他的身体里涌出来。 吴天德却刀尖斜指地面双眼紧紧盯着鬼丸十兵卫的双目身形似乎有些疏懒但是隐隐地已与这厅中的景物融为一体仿佛若是不经意地去看甚至注意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鬼丸喃喃地道:“自然之道!你的修为又有进步了可惜……这还不够!”话落一声暴喝长刀化作一道裂空闪电电光火石般劈向吴天德。刀风带起的威势弥漫着死亡屠戳的气焰形成令人窒息的压力。 吴天德的刀却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刀势似若无力但总是带着种绵绵不断的韧性飘忽不定。 鬼丸人随刀进双脚以极短促的步伐不断变换每一挪动变幻手中的刀都以令人心寒的诡异角度不断劈落。 旁边所有的武士都看得目眩心驰田伯光的刀法已是极快与此人相比却有天壤之别。此刻凝神观看对于自已的刀法领悟亦有极大增益。曲非烟的心境又与众人不同她手心冒汗紧紧攥在一起指甲握得掌心疼随着那狂风骤雨般的刀法心儿跳得好快好快“相公你千万不要有事……”曲非烟心中不断地低叫着她不怕死却好怕吴天德受到一点伤害。 鬼丸的刀伸缩不定吴天德对这种凌厉、迅猛的刀法却已渐渐掌握鬼丸十兵卫的刀并没有太多花哨招术技巧没有中原武功那样虚虚实实的特点但是刀刀毙命攻敌必防那种狂猛的攻势如果挺不下来他一轮攻击就必为所趁。 鬼丸也已现吴天德渐渐开始反攻猛然收刀疾退呀地一声大叫团身再上凌空一刀犹如天外飞来光寒闪处一抹精芒自他眼中暴射吴天德也忽然低喝一声这一瞬间带起无边的威势那与周围混然一体的身体仿佛突然乍现在这空间之内迎向鬼丸十兵卫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刀掠如风两个人的身子堪堪接触在一起鬼丸忽然单臂反手持刀变直削为横砍右手自腰间抽出柄短刀直直刺向吴天德的前胸。这两下疾如火石两人身体正以极接近无论是闪是退皆无不及。 曲非烟一声尖叫田伯光脸色灰白那些东洋武士竟也出一声惊呼:鬼丸十兵卫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再传弟子是‘飞燕斩’的得意传人但是现在这一招却是宫本武藏的‘二刀流’。 那凌空劈下、追风及电的一刀是‘飞燕斩’法真正致命的却是突兀出现的当胸短刀十兵卫竟将‘二刀流’技巧与‘飞燕斩’法融为一体。 ‘噗’地一声沉闷的兵器切入**的声音鬼丸十兵卫与吴天德紧紧贴在一起两双眼睛彼此逼视着一动不动。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呆呆地望着二人。曲非烟身子蔌蔌抖要不是田伯光一把拉住她便要软倒在地上。 门口忽然一声惊呼:“天哥!”吴天德转头望去心中一喜那如花泣雨的娇颜可不正是朱静月朱大美人儿? 吴天德转身小腹上血迹殷殷那柄短刀斜斜插在他的肋下刀柄是斜的可见这本来穿心的一刀刺偏了鬼丸为什么要手下留情? 众人的目光这才集中到鬼丸十兵卫的身上他的胸口霍然露出一截刀柄看那刀柄也不知是多宽多厚一柄短刀开膛破腹、直直地切进去。 吴天德踉踉跄跄去扶朱静月却终于脱力跌坐在地上朱静月急忙挣扎着扑上来扶住他右臂却现又一双柔美的小手也恰恰在这时搀住了吴天德的左臂四目相望看见的都是一张比花解语的垂泪俏颜。 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都是一怔于是放手吴天德便又再次跌坐在地上。他瞧瞧左边的小美人再看看右边的大美人忽然痛恨起鬼丸十兵卫来:那个混蛋咋就不再刺得重一些这一刻让我晕掉该有多好。 第三十章 齐人有福啊 那日魏进忠传完旨意自福州启程还京回程时朱静月又偷偷潜回送亲队伍魏进忠自回京城复命有朱静月心腹侍女照应泰王等人又不便对郡主多加关照问询竟然无人觉。朱静月一行来到福溪镇倭寇冲进来时朱静月奋起反抗杀了几名倭寇刀客但她到底没有动手杀人的经验只觉手脚软边打边退逃至院中现一个花窖就偷偷潜了进去。 随后倭寇劫持了泰王包围的官兵乱箭齐射死一些倭寇。鬼丸十兵卫来时半途中已得到主公兵败被杀万念俱灰竟不再抱逃脱之念想起那位泉州参将有心与他一较高下一偿所愿是以呆在陈府根本不思逃走。 朱静月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一开始外边厮杀震天万箭齐她便躲在窖中没有出来后来院内变得一片寂静直至听到厅中二人交手的声音朱静月偷偷上来察看才现是吴天德到了。 在陈家大宅内一听吴天德的计划朱静月立即应允田伯光便寻了一具被砍死的血肉模糊的女尸穿上朱静月的衣服冒充郡主。大宅中王府带来的仆役婢女几乎死伤殆尽其他人见过郡主模样的人本就不多。被救出的泰王虽见过朱静月以他的身份又怎会去仔细辩认一具血肉模糊的死尸? 丁纪桢领兵进来时乔装改扮的朱静月就随着田伯光趁乱混了出去。那位吓得脸色青白的泰王殿下听说郡主已死立即勃然大怒马上将一切责任都推到受伤萎地的吴天德身上。他可是听说过这位新任泉州参将那是太子任命的既是太子一党那还有什么客气的? 鬼丸十兵卫带来的那些心腹武士均已切腹自杀却被这位泰王命令割头悬尸谎称是他亲自率军斩杀的贼寇冒功。待一切安顿完毕泰王安抚丁纪桢几句喝斥吴天德原地养伤、免去一切职务听参自已带着些残兵败将又令丁纪桢安排一哨兵马直接回京城了。这位养尊处优的皇子殿下是真的被这种残酷血腥的厮杀吓坏了。 丁纪桢令亲兵安排吴天德、朱静月秘密寻了一户人家住下送走泰王又赶来见他。由于税银还未递解出境丁纪桢还需赶去护送税银出境于是匆匆告别。 现在吴天德就被安置在福溪镇一户富商人家伤口已经包扎好躺在床上休息。朱静月虽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方才却也知道时辰不对。直至笑吟吟地将丁纪桢送出门去那身子一转脸上已是寒霜一片。 受丁纪桢所托留下照顾吴天德的田伯光见势不妙眼看房中就要上演二女争夫的戏码偏偏这两位姑奶奶一个他也惹不起正要蹑手蹑脚走出门去躺在床上的吴天德眼尖瞧见连忙高喊一声:“田兄留步!” 这还是吴天德第一次开口叫他田兄田伯光听得心口一热心肠一软抬起的屁股卟通一声又坐回到了椅中。吴天德瞧瞧板着脸看他的朱静月再看看那人小鬼大、脸上却挂着一脸天真无邪笑容的曲非烟两个人都那么俏生生地站在自已面前那份压力可比面对鬼丸时要大多了忍不住吃力地坐起来道:“静月非烟妹妹……”。 朱静月忽然满脸堆笑地扶着他道:“你身上有伤快躺下快躺下”吴天德受宠若惊地躺下却觉着她扶着自已的手指掐住了自已臂膀心里一惊刚刚做好忍痛的准备朱静月看看他失血苍白的脸庞终究是不忍再下手折磨他。 朱静月其实倒没想过要一个男人对自已从一而终毕竟她从小到大见过的那些男人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在她的观念中对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从心底的抵触感她气的只是这混蛋才离开京城几个月就瞒着自已搞七捻三看俩人的神情已不是私订终身那么简单她是过来人怎会不明白曲非烟看着吴天德时那神色风情意味着什么? 事情已经生了又能怎么办?后边还有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正在那儿津津有味等着看好戏她可不想让外人看到自已和另一个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样子。 强忍着心中酸酸的味道朱静月淡笑着对吴天德道“你好好养伤吧我都了解这位小妹妹也不知道认识你多久了?怎么也不早点告诉我知道呢让人家整天陪着你个大男人在外边奔波你也舍得?”。 田伯光摸摸下巴打了个响鼻儿心想:这话是以大妇自居了?那小魔女也不是好惹的可怜的老吴呀这下有你消受得了。 曲非烟年纪虽小却是冰雪聪明的人物儿她只要吴哥哥陪着她就好倒不在乎谁大谁小何况这位姐姐不但认识吴哥哥早些年纪也确实比自已大些。只是……这种语气是给自已下马威么? 小丫头笑嘻嘻地对朱静月道:“姐姐非烟可是常听天哥哥提起你呢你们好久不见了你们多聊聊我去给天哥哥熬些鸡汤喝。” 小姑娘竟不接招?田伯光大出意外原以为一定是针尖对麦芒自已都屁股悬空准备见势不妙就逃之夭夭了这可怕的小魔女怎么忽然变成小仙女儿了?田伯光看向吴天德的目光顿时充满了钦佩、仰慕什么叫男人?这才是男人呀!你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摆不平女人又怎么能叫男人?看看人家吴参将唉真是驯妇有术。对了自已教过他房中术怎么他也得知恩图报吧?连曲非烟这种小辣椒都能摆平夫纲大振这种本事怎能不学? 朱静月看到吴天德看向曲非烟背影儿的眼神还有田伯光那种异样的目光心里不由怦地一跳:自已是不是太象个妒妇了?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自已又能改变什么呢?虽然自已的身份尊贵可是京城里那些公主、郡主身份的深闺怨妇还少么?自已能拥有这样一个可心的郎君比起她们不知幸运凡已可千万不要因此失了天哥哥的欢心呀。 事情已是这样自已若总是这般模样岂不是把天哥哥的心全推到那小妮子身边去了么?看看今天天哥哥为了救自已和那个倭寇高手以命相搏、身上有伤还想着回身来扶自已他对自已真的爱逾性命有夫如此还要求些什么呢? 朱静月也是聪明绝顶的人物曲非烟的乖巧态度和屋里两个大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让她猛然警醒立即修正了自已的态度忍不住握着吴天德的手幽幽地道:“天哥我……”。 吴天德伸出一指按住她的嘴唇微笑道:“月儿别讲话是我贪心不足你是因为对我好我明白。月儿对我很好、很好……”。 朱静月如释重负有些感动有些委屈眼睛里渐渐沁出晶莹的泪光双手捧住他的大手贴在自已颊上柔声道:“伤口还痛不痛?人家其实好舍不得你只要你对我好我……我……”。 吴天德一颗心放进了肚里揽着静月的肩头让她的脸颊轻轻靠在自已胸口欣慰地想:唉齐人之福其实也不难享嘛!我这不是搞定了么? 田伯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在今天自已没有遭池鱼之灾聊堪自慰眼看人家两口子卿卿我我便十分识相地站起身踮着脚尖走出门去。巧巧的曲非烟提着把菜刀兴冲冲地冲过来田伯光忙拦住她神秘兮兮地往室内指了指。曲非烟看见他那鬼样子往室内瞧了瞧嘟起小嘴儿用刀背在他手背上狠狠敲了一记嗔道:“我家的事儿不用你管”扭转身又直奔厨房而去了。 田伯光眼含热泪赌咒誓:吴天德伤一好自已就远远地逃开从此再也不见他老吴这一家子的人啦! 引入竞争机制就是好呀。吴天德美滋滋地想:看看现在朱静月让自已半靠在她软绵绵、香喷喷的身上曲非烟坐在对面用匙儿舀着鸡汤又用那红嘟嘟的小嘴儿温柔地吹凉了喂给自已喝温馨哪。曲非烟本就好说话现在朱静月又放下了身段儿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儿往那儿一杵画儿似的好看呀…… 感动得老吴一塌糊涂喝一口鸡汤温柔地对静月道:“月儿你对我真好”。 朱静月笑眯眯地说:“你现在又没钱又没权再不对你好点儿你该多自卑呀?”。 吴天德:…… 好象……曲非烟正捂着嘴笑?老吴的脸拉得长长得。 到了晚上吴天德因许久没和朱静月在一起了拉着她的手要她躺在自已身边陪自已说话儿可是朱静月说得明白:不行非烟妹妹偷偷看着呐我一来就把你霸占了明天看见她多不好意思呀? 吴天德眼瞅着大美人儿离开又扯着嗓子把小美人儿叫来小妮子倒是很想留下陪他可是她说的话也太有道理了弄得老吴都不好意思不让她离开小美人儿是这么说滴:天哥哥家和万事兴对不?是哦静月姐好象见了我还有些不自在呢我要去陪她睡……搞好关系还不是为了你?傻哥哥……!” 傻哥哥呆呆地躺在床上纳闷地想:人家说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我怎么现在就成了没水喝的和尚了。哼哼等我养好了伤大被同眠一龙二凤看你们还往哪里跑?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白痴般的笑容 第三十一章 难兄难弟 吴天德将养了半个多月伤势大好。朱静月和曲非烟口中虽对他颇多刁难但是照顾他养伤却也不遗余力。半个月下来两个美人儿彼此相处得极为融洽吴天德整天被二人关怀备至好吃好喝地养着又见二女相处越来越亲热不禁心宽而体胖怡然而自得。 朱静月原本打算到了福建便逃婚离去因此私房钱都带在身上此时拿出些许银两自然不在话下因此为他购买了许多大补之物由曲非烟每天变着法儿做给吴天德食用。 有吴天德这位行家指点曲非烟的厨艺大有长进每每看到吴天德对曲非烟大加赞赏朱静月心中不禁有些犯酸为了取悦郎君这位从不进厨房的当朝郡主也偷偷向曲非烟学起厨艺来。吴天德心知肚明也不点破每每吃到朱静月烹制的食物都大加赞赏喜得朱大美人儿又是欢喜又是得意自觉这呆子倒有些眼光不枉自已对他这番体贴关怀。 田伯光整日无所事事在吴天德面前鬼魂儿一般游来荡去可惜在朱静月、曲非烟二人眼中此人直似恍若无物如此这般做了十余日社会垃圾、造粪机器看看吴天德已能下地行走实在忍耐不住田伯光便偷偷离开福溪去城中**。 回来津津有味向吴天德大谈自已的风流韵事听得吴天德口涎直流。这家伙连日来两朵鲜花天天在自已眼前晃却是看得见吃不着早已心痒难搔听田伯光一谈起女人经不禁两眼放光。田伯光如遇知已更是讲得兴致勃勃、眉飞色舞。吴天德正听得有趣猛抬头却看见两个俏生生的姑娘已然立在敞开的门口。 一瞧见二女那带着杀气的目光吴天德变脸一般刷地收起满脸淫荡的笑容神色一整正气凛然地道:“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有欲无情……咳咳……终究落了下乘若是吴某么……是决不会去光顾的!”。 田伯光听了一呆却未看出他的怪异眼神眼珠儿一转贼兮兮地笑道:“哦……?若是你么当然不稀罕逛青楼妓院嘿嘿有这么两个天仙般的美人儿整天服侍着你还会在意那些庸脂俗粉么?怎么样呀吴兄说来听听是大美人儿风骚还是小美人儿得趣呀?”。 吴天德听了一副口歪眼斜的表情干笑道:“田兄已经十多天了不知丁总兵那里可有消息我看你还是去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吧兄弟这里么不必担心。你看我翻身行走都不成问题身体已经好得多了”。 田伯光犹不自觉嘿嘿奸笑道:“现在可以下地行走了那前些日子动弹不得两个美人儿是怎么服侍你的?”他兴致勃勃地道:“不知是二十四桥赏明月呢还是玉人秉烛夜吹箫?”说着重重一拍大腿象吃了兴奋剂似的狂笑不止。 吴天德把眼一闭嘴里念念有词田伯光正笑得前仰后合听得不甚明白探过头来仔细一听念的却是:“死道友莫死贫道。死道友莫死贫道……”。 田伯光怔了怔后脑勺上刷地升起一片寒意正要拔腿逃跑臀下一空那张凳子不知怎么忽地不见了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田伯光双手撑地抬起头来只见曲非烟弯着腰儿笑盈盈地看着自已满面春风地道:“听说狗改不了吃屎可是人家不明白耶如果这活狗变成死狗不知会怎么样呐?”。 田伯光一声怪叫兔起鼠窜鹰扑蛇伏连滚带爬地抢出房去惊得鸡也飞狗也叫一溜烟儿逃到院外站在镇中道路上炎炎烈日之下身上的寒毛儿还根根竖着。 吴天德一副乖乖好孩子模样望着朱静月越来越近的那张俏脸瞧着那甜笑仿佛都能沁出蜜来忍不住脸皮子一阵抽*动痉挛地道:“月儿好老婆我……我……”。 朱静月轻轻俯在他身上好无辜好纯洁地昵声道:“天哥哥离开京城几个月你的本事可真是大有长进了。人家可是既不懂什么叫二十四桥赏明月又不懂甚么叫做玉人吹箫点蜡烛的如果服侍得夫君不满意你可要教人家呀”。 吴天德听了心中一颗大石落地马上眉飞色舞地笑道:“月儿最乖了要说到这些事么嘿嘿为夫还真要好好教教你莫看你比非烟年长几岁这些本事儿你还没她懂得多呢哈哈哈哈……啊……!!!” 田伯光远远听见吴天德垂死挣扎的叫声忍不住打个冷战暗叫一声佛:一世人、两兄弟真是有难同当啊! 夜已经带了些暑气。好在这福溪镇依山而建山风徐徐吹过耳边传来潺潺的泉水流淌声闪烁的繁星映衬着银盘似的明月低低压在苍穹下遍地银辉倾泻如水银。 这样的夜晚美丽如画叫人怎么舍得入眠? 于是田伯光就坐在溪水旁一块岩石上抬头赏着天上的明月心中胡思乱想着:不知老吴现在是否也在赏月?只是此月非彼月老吴非老田呀。 田伯光嘿嘿地奸笑两声摸到怀中两根蜡烛不禁啼笑皆非那是曲非烟小丫头硬塞给他的说是叫他好好品味一下秉烛赏月的风雅虽然手中无箫不过……旁边那只蝈蝈扯着嗓子叫得正欢不是比箫声更动听么? 迎着山风田伯光心想:什么叫风月?这就是风月了。老子今晚便赏一晚的风月吧那房间是无论如何不敢回的。晚饭时明明瞧见曲非烟小丫头从自已房中出来还冲着自已诡秘地一笑这一笑好甜叫见惯美人儿的老田也心中一跳。这一笑好恐怖叫一向信奉小心无大错的老田整晚都不敢再回自已的房间。 吴天德现在也没有睡着想想白天田伯光说的那许多风流事儿撩拨得他春心大动此刻正偷偷摸摸地向朱静月和曲非烟的房间摸进。二人住在自已所住的房间里间天热房门未关只悬着一条竹帘而已。 小心翼翼地摸到门口悄悄地将竹帘掀起一条缝儿只见里边灯火已熄床上却传来窃窃私语声。吴天德就搞不懂了明明自已有时要是对两人中的哪个多表示出一些喜欢另一个就会偷偷地吃醋可是偏偏有些时候两人又好似好得蜜里调油似的。 只听朱静月道:“非烟妹妹我们要把天哥看紧些呀他跟着田伯光都快学坏了”。 曲非烟吃吃地笑道:“放心吧我今天在他房中做了手脚再好好教训他一番看他还敢不敢和天哥说那些可恶的话。不过……很奇怪呀那种药沾在身上奇痒无比叫人恨不得连皮都抓了下来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 静了一会儿朱静月忽然道:“非烟妹妹我也知道那田伯光说的不是好话不过……你不许笑我喔他说的甚么二十四桥赏明月什么秉烛吹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曲非烟惊讶地道:“呵静月姐你不知道么?”随后一阵叽叽喳喳的耳语声传来吴天德听得心痒痒得却一句也听不清。 只听见朱静月**了一声啐道:“怎么这许多古怪花样?哼一定是大哥离开京城后和田伯光那小子学的整天不学好儿明天你再好好收拾收拾田伯光免得他把大哥带坏了”随后戏谑中略带些醋意地道:“你是不是……和大哥都试过?要不怎么弄得这么明白?”。 “哎呀静月姐你好讨厌!”又羞又窘的曲非烟搔起了朱静月的痒吃吃地低笑声中一阵扭打纠缠听得吴天德身上热那刚刚长好的伤口都隐隐起痒来让人恨不得去搔上两把解痒。 只听曲非烟道:“静月姐天哥哥身子渐好现在看咱们的眼神都有点儿象狼似的你说他会不会偷偷跑进来?”。吴天德心中一跳侧起耳朵倾听。 朱静月哼了一声道:“我今天给他换药伤口才刚刚长好都是那个姓田的不干好事勾得他胡思乱想。哼如果他不知爱惜自已的身子跑进来死皮癞脸地求你你怎么办?” 曲非烟天真无邪地声音传来:“我?天哥哥要我怎样我便怎样了呀还能怎么办?”听得吴天德心中一暖还是小丫头知道疼我真想把她搂在怀中好好亲热一番。 朱静月语气窒了一窒气闷地道:“唉难怪他特别疼你如果是我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曲非烟吃吃地笑道:“好姐姐别吃醋啦如果天哥哥敢来我就一把‘黄梁香’撒下去把他搬到月亮地儿里去做他的春秋大梦好啦”。 两个越来越象魔女的美人儿兴致勃勃开始喋喋不休讨论起如果吴天德冒犯了她们要如何整治他的法子来听得吴天德由头凉到脚一腔欲火顿时熄灭这也太恐怖了这法子可比睡沙、跪地板可怕得多了再让她们讨论下去估计‘满清十大酷刑’就要提前问世了。 吴天德慌忙回到床上老老实实躺下咳了一声拿出一家之主的派头喊道:“夜已深啦早些睡吧不要讲话了!”。 里屋里静了一下一阵娇笑声传来许久才停歇 第三十二章 华山爱巢 第二日早上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一对难兄难弟在饭桌上见了面彼此点了点头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又过两日丁总兵率着十余个亲兵赶来福溪镇。刘正风、曲洋赫然也在队伍中。曲洋见了孙女见她眉梢眼角尽是喜色偷偷看向吴天德时的那番绵绵爱意不由暗叹一声:既然烟儿喜欢也只能由得她去了。看她模样这位吴参将对她显然十分宠爱孙女儿能够幸福他也老怀大慰所以也默许了二人的关系。 丁纪桢待他们唠完家常才歉疚地向吴天德一笑展开圣旨宣旨。泰王回京时皇帝已接到丁纪桢六百里加急捷报南疆海寇已被剿灭正满城欢庆着泰王带来了郡主被海寇杀死的消息皇帝大怒此事太丢皇家颜面吴天德在他眼中只是一枚小小旗子此时需要一个替罪羔羊自然该舍便舍。幸好丁纪桢战报中对吴天德大加赞赏而且贼寇头目鬼丸十兵卫是吴天德亲手所杀这件事便也泰王也不敢冒功功过相抵吴天德的官职被一撤到底竟成了一介白丁。 宣完圣旨朱静月听得心中满是歉意要知道吴天德本来前途无量不但太子一党正在拉拢此次福建大捷人人有功现在吴天德已是参将来日必飞黄腾达什么样的美女找不到却为了自已抛弃了前程。而在吴天德心中被削去官职却坦然得很一个堂堂的郡主肯为自已抛却荣华富贵足以令吴天德感激不已两个人都觉自已亏欠对方良多无形中彼此心灵距离又拉近许多。 宣完圣旨几人回房中坐下。曲非烟为几位客人沏上茶来田伯光借了丁纪桢的光头一次受到如此待遇大有受宠若惊之感。丁纪桢坐定道:“吴兄丁某没有福气娶郡主过门儿皇帝为了补偿升了丁某的官啦不日丁某就要去山西任巡抚。若是吴兄尚未定去处丁某非常希望你和郡主还有曲姑娘来山西丁某一定不敢慢待呀”。 静月郡主打量打量这本该是自已男人的将军又瞧瞧吴天德虽然一个衣甲鲜明、眉宇之间英姿勃勃另一个一介布衣毫无叱咤风云的气质却怎么瞧着都是自已的这位布衣郎君顺眼不禁微微一笑。 吴天德微笑道:“恭喜丁总兵荣升巡抚那可是朝廷一品封疆大吏呀”丁纪桢仔细观察他神色居然毫无羡意真心为自已荣升而欣喜着不禁向朱静月赞叹道:“郡主慧眼识人呀吴兄财帛名利不为所动实乃人中豪杰”朱静月一双妙目瞟了吴天德一眼心想:财帛名利不为所动若是见了美色也不为所动那就完美了。心中虽这样想还是甜甜地笑着靠近了他些。 巡抚是一省最高长官军政大权集于一身巡行天下抚军接民。做为最高地方行政长官其职权在都指挥使司、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三司之上。丁纪桢功劳极大皇上也不得不做出高姿态委以重任。不过还是将他调离原地远赴内6这才放心。 见吴天德不肯随他去山西又坐了阵儿丁纪桢起身告辞田伯光在这儿陪了吴天德十余日简直如同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见他要走连忙也告辞离去言道此次赴闽本是助小丁一臂之力现在福建事了从此要浪迹江湖去了。 见他要走朱静月、曲非烟颇有不舍只觉此人实是居家旅行的出气良药若是心中有气不便向郎君火的尽管拿他出气屡试不爽。田伯光本来还想客气一番看见二女依依不舍的神情可是一刻也再呆不住匆匆告辞随着丁纪桢的马队离去了。 送走了这干人等一家人坐下讨论今后的去向。曲非烟幼时在苗疆长大只觉那里山青水秀人间仙境力主去苗疆居住吴天德却知那时苗人居处尚是蛮荒之地若论风景自然美极可是在那里生活终是许多不便心中不免踌躇。 刘正风见他迟疑微笑道:“若是吴老弟不嫌弃不妨去衡山脚下居住。五岳名山风光不错刘某在那里有几处私产就送吴老弟一处。听非烟说吴老弟记得许多新鲜的曲子去了那里我们朝夕相见也好切磋切磋”。 朱静月暗暗想到:无论是苗疆还是衡山脚下可说都是曲非烟的娘家虽与她相处融洽住到她那里去终是不妥于是接口道:“若要挑一处风景秀美处隐居五岳之中推华山挺拔峻秀卓异不群。再说那里向南可到衡山刘先生府上北上则可到丁总兵所辖的山西境内而且距河南、河北又不太远如果住在那儿一旦有事可以和朋友们彼此有个照应静月……想念侄儿时也可前去看望天哥你看可好么?” 去陕西?吴天德本想去江南富饶地方居住去苏州啊、杭州啊、秦淮河上好风月啊……怎么去那个地方?抬头望见朱静月眼中略带哀求的神色老吴心肠一软忙不迭点头答应。 刘正风哈哈笑道:“华山?的确是个好地方虽说华山岳不群岳掌门对我结交曲兄不以为然但是吴老弟去那里居住倒是个不错的选择。岳先生是武林中难得的人物遇事也好有个照拂”。 吴天德心中咯噔一下是啊怎么忘了岳不群这号人物?转念又想虽然岳不群是个伪善君子所作所为不过是谋取名利的一个手段不过现在辟邪剑谱已经不见了世上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不惜撕下伪装的面具孤注一掷地去做坏事对自已能有什么害处? 嘿嘿人嘛要想不那么傻就得揣着坏心做好事从上次对岳不群的印象看来也是这种人罢了。华山那么大找处地方住下不去招惹那位‘君子剑’便是。我做我的山野村夫他做他的华山‘君子剑’就算遇上了他也没关系这样一想也就放下心来。 曲非烟心眼里可没那么多计较只要天哥哥同意住到天涯海角去那也无妨。既然这三位都同意曲洋和刘正风自然也不便再说什么当下计议已定只待吴天德身子再好一些便启程去陕西。 曲洋住了两日见孙女儿一颗芳心全扑在吴天德身上她虽然年纪最幼吴天德对她却很是宠爱朱静月对她也象姐妹一般便放下心来。 刘正风此次陪同曲洋爷孙俩南来已经近两个月了自师兄走后刘正风时时教授弟子武学督促他们勤练武功他师兄莫大没有徒弟刘正风本人也只有七八名徒弟经过嵩山派一劫已深知势力单薄的害处出门前已亲自挑选了十余名根骨不错的孩子引进衡山门下。 现在耽搁日久也牵挂着家中与曲洋一商议曲洋也不愿跟着吴天德他们一家去华山定居于是二人向吴天德等人辞行。曲洋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儿爱逾珍宝总不成让孙女儿就这么没名没份地跟了他临行又再三叮嘱他觅地隐居后要尽快择良时成亲吴天德唯唯称是。 见爷爷要返回衡山曲非烟依依不舍吴天德却是心中暗喜这两位老先生整日里琴呀箫的奏起来就没完没了早就审美疲劳了。要不是自已一家这些日子总有官兵出来进去的上门投诉的村民必定排成长队。 更何况这两位功力精湛耳力甚好睡得又晚害得吴天德每天早睡早起什么花样心思也不敢起因此一听辞行心中喜悦唯唯喏喏也不敢挽留生怕两位前辈从善如流再住两天于是忙不迭地满口答应着并应允要成亲之时一定去衡山恭请二位参加。 站在镇口弯柳树下送走曲、刘二位前辈吴天德龙颜大悦。得意洋洋地冲两位娇妻伸开双臂道:“来我的美人儿让夫君抱抱你们俺可是有日子连你们俩的小手也没碰过了。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华山脚下筑造我们幸福的爱巢吧”。 朱静月嫣然笑道:“好啊我和非烟妹妹的衣物你回去后好好整理一下打个包裹吧免得路上颠簸散落了衣裳”说着从他身侧走过。 曲非烟也轻巧地从他身边掠过去道:“别忘了去镇上买三匹好马备好马鞍明早起程就要用了”。 吴天德转过身子奇道:“你们去哪里?” 两人停下步子掩口笑道:“我们?我们等着住进你为我们筑造的爱巢啊”。 “唉……小的被大的给带坏了!”吴天德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长叹道。负手站在镇前想象在华山盖起一座豪宅里边除了自已就只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两个美人儿老吴忍不住出一阵得意地奸笑 第三十三章 破洞 陕西华阴县就在西岳华山脚下。丁纪桢启程赴山西前得到吴天德要定居华山的消息特意写了一封书信交予吴天德。吴天德拿了这信一路赶到华阴县去见县令县太爷李老爷见是大名鼎鼎的平倭名将、当今山西巡抚丁纪桢的朋友接待得好不热情。听说他要定居华山派了自已的帐房师爷和县里有名的工匠陪他到华山挑选良址。 马上就要有自已的家了朱静月和曲非烟兴奋异常一路上叽叽叽喳喳谈笑不停。吴天德却在心中盘算记得令狐冲曾在玉女峰顶被罚思过玉女峰是华山中峰想来华山派就住在那里自已还是少去为妙。一般人家都喜住向阳的地方因此东峰、南峰也是不宜居住毕竟朱静月是假死遁隐这华山颇多官绅别墅如果被有心人探知就不好了。北峰地势险要不如去那里寻一处地方也比较安全。 朱、曲二女再加上那师爷、工匠都唯吴天德马是瞻能有什么意见?于是一行人直奔云台峰。云台峰地势奇险‘自古华山一条路’指的就是攀登北峰的道路。众人到了山下都弃了马、轿登山一路从玉泉院过鱼石、灵官庙、五里关走到青柯坪时已是汗湿衣襟。 见郁郁郁葱葱的草木下一条涧泉欢跃奔涌吴天德脱了靴子光着脚踏在清清凉凉的泉水里那凉意从脚心一直沁入心脾舒服极了。吴天德忍不住对朱静月、曲非烟道:“这泉水一冲凉爽极了你们都下来凉快凉快吧”。 虽然那位帐房师爷和几位工匠都知趣地候在上面树荫下又有溪边青草遮掩朱静月也没有胆量**双足下水倒是曲非烟毫无顾忌脱了鞋袜提着鞋子跑进水中踏得泉水飞溅。 看了二人站在水中那舒服模样朱静月终是禁不住诱惑红着脸瞧了眼不远处歇息的众人小心翼翼地除下鞋子把一双白生生的脚浸在泉水中。 她的脚秀气极了骨肉均匀脚掌细嫩肤色白晰露出的一双小腿纤柔匀称清澈的泉水欢快地流过她的足踝清泉濯足异常动人那种曼妙诱人的风光让吴天德忍不住赞赏地叹了口气。 朱静月注意到了吴天德欣赏赞美的目光不禁晕生双颊明亮的眸子映着泉水的流光潋滟生辉。 吴天德忍不住道:“静月这里风光不错我们就在这里盖一幢房子好不好?”。 朱静月点了点头曲非烟拍手笑道:“好呀好呀我们快上去向那几位师傅说个明白”。兴冲冲回到岸上唤过那位师爷和工匠曲非烟指手划脚地比量着:“这里呢盖一座亭子那里呢房子要盖大一些……”。 朱静月补充道:“花园要大一些多种些果木花草”。那帐房先生在一边提着个算盘噼呖啪啦地算着吴天德瞧瞧所需银两再摸摸自已怀中银票暗暗叹气朱静月见了他脸上神色微微一笑走到他身边轻轻道:“天哥不用担心静月从京中出来带出了全部积蓄虽然不多也有三五十万两盖一座再大些的宅子也绰绰有余”。 吴天德一听有三五十万两之多顿时精神一振走上前指点道:“那里再建一座深些的冰窖冬天贮冰。还有还有这个地方花园建大一些那边再建一个小一点的花园把泉水引进来池水深不可过膝将来要给小孩子用的”。 那领头的老工匠胡子已经花白蹲在岩石上抽着旱烟袋边听边点头道:“嗯嗯嗯东家放心只要备足材料、雇足工匠明年一入了夏房子就可以盖好了”。 吴天德一呆问道:“怎么要明年才可以盖得好?”。 老工匠呵呵笑道:“东家这还是快的要在这山上盖那么一座房子想快也快不得的”。 吴天德皱了皱眉道:“难道就没有再快一些的法子?”。 老工匠在石上磕了磕烟灰道:“在这里盖那么大的一幢房子可是没那么快。东家要是想快些么不如买一处现成的宅子好好修饰一番直接就可以入住。山下灵官庙不远有处宅子是一位告老还乡的官老爷留下的东家如果有意不妨买下来比自已盖还便宜些”。 吴天德与朱静月相视苦笑想想这么大一幢宅院要从头盖起也的确不可能只得返身往山下走。那处宅院环境倒是十分优美只是久无人住水道堵塞院中池塘都已干涸。吴天德与那官绅留守的管家商议一番掏钱买下吩咐这些工匠多找些人来将宅院好生修饰一番将山上泉水引进园中再去置办了家具用品如此忙了五日整幢宅子已焕然一新。 朱静月、曲非烟热衷于指挥着那些家丁们装扮住处吴天德站在院中望着华山险峻的山峰出神。没有来时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到了这里一想起玉女峰上山洞之中那五大门派的绝学虽然吴天德不是嗜武如命的人也不禁动心。 犹豫再三终是克制不住奇妙武功的诱惑吴天德极想去一看究竟和两个美人儿说了声出去走走吴天德便去准备了些东西向人问明了去路沿青柯坪经千尺幢、百丈崖攀到云台峰直奔玉女峰而去。这一段路程颇远饶是吴天德功力精湛一到无人处便以轻功疾行也走了一个多时辰。 玉女峰绝顶的危崖极是好找峭壁上一个不大的山洞那时华山路途险峻少有人攀登这样陡峭的山峰吴天德见山峰峭立、四下无人展开身法飞奔而上。 思过崖山洞不大洞中有一方巨石。吴天德瞧瞧果然和书中描写的一样便拾起一块石头在岩石四面探测敲击待敲到左面石壁时听到空洞声音心中不由一喜运力便劲敲打石壁只敲得几下那石壁竟裂了开来吴天德不断拓展洞口碎石待容得一人进出时便走了进去。 他来时已做了准备身上带了一枝火把进入那窄窄的石道内便点燃火把果然见地上有一具骸骨身旁两柄大斧。吴天德心想:这必是魔教那位利斧开山的长老了举起火把向里面照了照石洞幽深这人仅凭一双利斧将这岩壁劈开这么长实是叫人心中佩服。 沿着石道走出十余丈只见好大一个洞穴四下照照足足可以容纳近千人火把光不及远但照到近处也可以看到地上躺了许多骷髅身边放着的大多是些奇门兵刃。再往里走却见一些骸骨旁扔着一些长剑吴天德心想:这些想必便是五岳剑派中人了。 他虽对这些武林人物没什么敬意但看见骷髅的可怖模样也不愿踩了上去小心地绕过那些骸骨看见石壁上果然刻着许多人形吴天德初看上去只觉繁杂之极毫无头绪行得几步忽见壁上刻道:“苗青锋破衡山剑法于此”。这一行之旁是无数人形每两个人形一组一个使剑另一个使刀粗略一计少说也有五六百个人形显然是使刀的人形在破解使剑人形的剑法。 吴天德自已学的便是刀法又曾亲眼见过衡山莫大先生与不戒和尚一战顿时大感兴趣举着火把仔细打量只见那使剑人形所用剑法依稀便是莫大先生那日所用剑法只是有些招式精妙之处犹有胜之。 衡山剑法以奇幻闻名所以壁上这衡山剑法线条刻画也最多但那使刀者线条却极为简练吴天德细看他用来破解衡山剑法的招术衡山剑法剑势飞舞而出轻盈灵动而那刀法虽无许多花样却是大开大阖以拙胜巧衡山剑法尽有无穷后着如果有人使出这样的刀势来那许多的后着在对方直逼中宫要害、不得不救的攻势下也施展不开。 吴天德一边细看揣磨一边参照自已所悟刀法结合研究约看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看完破解衡山剑法的数百个图形这时火把火光渐弱摇晃几下终于燃尽。吴天德幸好记得道路摸黑走到石道旁看见外面微光便匆匆走出洞去用石块将洞口堵好。 堵洞之时想起洞中那位开山的好汉拚命砍削石壁之时那些魔教高手却在石壁上刻下破解五岳剑派的武功用来泄愤不禁暗暗摇头当初那魔教十大长老如果不是已不抱生望愤而在石壁上刻画破解武功泄愤而是从旁协助这位双斧长老一起开山怕不早就冲出死地了又怎会变成这一堆腐骨? 看看洞口不那么引人注目了吴天德起身离开心中打定主意:这两日来得勤些将那些招式记在心里然后毁去以免日后被岳不群现。 他走后不久那古洞之中忽然又有火光亮起一个青袍瘦削、面若淡金的六旬老者手执火把从石洞中央一块方形巨石后转了出来火光映在那巨石上赫然可见“五岳剑派无耻下流比武不胜暗算害人”十六个尺许见方的大字。 老者走到吴天德驻足观摩良久的衡山剑法破解之处脸上神色若有所思。看他模样竟似已在这洞中呆了许久吴天德醉心于壁上刀法竟不察觉。其实吴天德也是受自已所知情况的影响先入为主之下极本不会想到这洞中会另有他人。 若是他再心细些便可想到:这巨大的古洞中有这许多死人若不是山洞另有出口这些人是怎么进入山洞的?山洞封闭多年里边又死了这么多人必有腐尸毒瘴之气他进来良久竟毫无气闷之感若不是山洞另有通风之口如何可能? 既然当年五岳剑派约了魔教一众高手在这洞中比武这另外的出口便一定不只一人两人知道就算知情者大多死于洞中做为一方地主的华山门人便真的无人再知晓这山洞的入口么? 吴天德浑然不知早已被人窥破行藏走下玉女峰太阳犹未落山但是烈日之威不再天空中数朵红云悬于天际。吴天德来到一处山泉处喝了几口水正想歇息一下就返回云台山。忽然听到林中有兵器击打的轻鸣声。吴天德心中奇怪提起轻功小心翼翼地靠近闪在一株树后偷看只见林中一男一女身形矫健如飞燕正在对打练剑。 二人身法轻盈、出剑招式姿态美妙仔细打量可不正是令狐冲和岳灵珊二人。吴天德见二人练剑之时眉眼之间带着绵绵情意不禁露出会心地微笑:没有了林平之用尽心机横刀夺爱岳灵珊果然对令狐冲仍然一往情深。 这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令狐冲爱她甚深岳灵珊对令狐冲何尝没有情意?如今自已这么一插手两人今后应该再无阻碍终成眷属了吧? 这边想着只见林中二人你来我往剑如穿梭。忽然二人身形跃起如乳燕穿林般交叉飞跃在树梢单足一点凌空倒纵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向对方这一式极是凶险让吴天德也不禁惊出一身冷汗。不料两剑相交剑尖竟堪堪相对出叮的一声竟是有惊无险这一招两人也不知练过多少次了竟然如此熟稔。 二人跃到地上相视一笑。令狐冲对岳灵珊道:“小师妹天色将要晚了看你练得甚是辛苦我们去瀑布边洗把脸早些赶回去吧” 岳灵珊嫣然笑道:“我练剑很辛苦么?大师哥我们这……冲灵剑法其实也无甚威力比不得爹爹所传的剑法亏得你还这么上心陪着我练这无用的剑法也不知厌烦”。 令狐冲道:“小师妹这冲灵剑法是你我一招一招琢磨出来的天下间再找不出什么东西比糨更值得我珍视了。大师哥可对这剑法看重得很呢有朝一日大师哥老得使不动剑了就把它传给我的后人让这套剑法永远传下去”。他说到这里心中一跳暗想:我的后人便是我和小师妹的后人么?忽然想到许多旖旎风光脸上不禁有些红了。 岳灵珊眼中射出十分欢喜的神色满脸柔情地道:“大师哥咱们创这‘冲灵剑法’时便说过这剑法只有你我使得再也不要旁人知道。若是你把它教给旁人那也不叫‘冲灵剑法’了再说……再说刚刚那招‘’心心相映不是大师哥好耐性陪我练了那么久世上又有何人会去练这耗力无用的虚招?”她身材娇俏、五官柔美此刻低声柔柔说来十分的动听。 令狐冲心中一热道:“好妹子你说不传给别人我便不传给别人这世上永远只有你我二人会使这冲灵剑法好不好?” 岳灵珊眼光中含情脉脉双颊晕红低声道:“:“你叫我甚么?”令狐冲颇感不好意思道:“我冲口而出小师妹你别见怪。”岳灵珊道:“我怎会见怪?我喜欢你这样叫。”令狐冲心口一热只想张臂将她搂在怀里但随即心想:“她这等待我我当敬她重她岂可冒渎了她?”连忙移开目光神色之间有些不甚自然地道:“是大师哥不对了若被师父知道怕是连你也要责骂了”。 吴天德暗中看得大摇其头:女人是用来疼的男人才是用来捧的。这傻瓜明明爱极了岳灵珊却偏偏把她敬得观世音菩萨一般不敢稍有逾越。却不知越是这样战战兢兢、毕恭毕敬那女孩儿才不会喜欢你难怪林平之一番花言巧语就讨了岳灵珊欢心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只怕还是会喜欢对自已甜言蜜语的‘轻薄’男子多一些。 看到岳灵珊脸上微微露出失望的神色令狐冲却懵然不知吴天德觉得有趣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林中二人听见岳灵珊吃了一惊脸上一下子变得通红令狐冲却又惊又怒刷地抽出长剑喝道:“什么人?“ 吴天德心念一转有心逗逗这对有情人飞快地从衣襟上撕下一条蒙在脸上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笑道:“你问我么?华山令狐锋是也“。 第三十四章 惨不忍睹的一吻定情 岳灵珊听见令狐冲叫自已‘好妹子’这称呼与小师妹可是大大不同心中实是欢喜无限。她与令狐冲从小青梅竹马自知令狐冲对她的爱恋呵护年岁渐长后情窦已开朦朦胧胧的少女心思中也着实盼望令狐冲能对她更亲热些。只是令狐冲对她却是逾爱逾敬简直把她当成心中的圣女一般不敢亵渎岳灵珊纵然有亲近爱郎的念头又怎能说得出口? 今日听到这一向木头般的大师哥居然脱口叫了一声好妹子从未品尝个中滋味的岳灵珊已是春心荡粒好不容易又羞又喜地鼓足勇气告诉他自已喜欢他这样称呼自已已是对自已情意极明显的表白了不料却被旁人听了去芳心中不禁羞愤难当晕生双颊。 吴天德从树后拐出来恰看到岳灵珊满面娇羞不胜的姿态粉面艳若桃花虽然年纪尚幼自有一种天生的女人味道看得吴天德也不禁怦然心动。这女孩儿并不十分美丽可是那种味道可是万中无一呀天生媚骨就是形容这种女人了吧? 可惜红颜薄命要不是自已横插一杠子这么有味道的小女人早晚香消玉殒。决心做一回爱情启蒙专家的吴天德瞧着岳灵珊眼睛里可是红心乱冒了令狐冲见这个蒙面人走出来也不说话只顾看着小师妹打量心中不由有气怒道:“你是什么人?华山哪有令狐锋这号人物?”。 吴天德哈哈一笑道:“青城派有‘英雄豪杰’青城四英。华山派有‘冲锋陷阵’华山四愣。你是大哥打架哥哥你来我是小弟泡妞弟弟我上!”令狐冲听他说得不像话勃然大怒斥道:“华山没有你这号人物满嘴胡言乱语看剑!”。 吴天德见他一剑刺来声势颇大却不凶险暗暗佩服他宅心仁厚明明气恼得很可是出招却仍颇有分寸。当下借势倒纵跃到岳灵珊面前这一下动作十分快先是后退脚尖甫一点地已斜斜掠至岳灵珊吃了一惊手中剑刚刚抬起只觉手腕一麻剑被吴天德脱手夺去紧跟着被点了穴道。 吴天德跟曲非烟学了几手粗浅的点穴功夫今日大开利市却是用在华山掌门的独生女儿身上用来帮兄弟泡马子。 吴天德夺剑在手哈哈笑道:“令狐冲追女人拖泥带水叫我这做兄弟的看得实在生气常言道打仗亲兄弟今日不如就由我令狐锋来替你追吧。兄弟如手足我是左手你是右手这鲜花儿么拿在哪只手上不是一样?如果兄弟不行再找个令狐陷、令狐阵来前仆而继死而后已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常在河边走……”。 他口中胡说八道手上剑已和令狐冲叮叮当当交手七十多招岳灵珊立在他身后人被点了穴道涨红着脸动弹不得。令狐冲攻了一阵忽地收剑后退惊道:“衡山剑法?你……你是莫大先生么?”。 吴天德哈哈笑道:“若是再过个三五十年小弟也勉强可以称得上大先生了”。令狐冲看他虽以巾蒙面但眼眸明亮、额头不见一点皱纹虽然自已未见过莫大先生以他的年纪也决不可能是莫大先生。只是衡山本来人材凋零若不是莫大天下间有何人可以使出如此奇妙的衡山剑法? 原来吴天德并不懂剑术现在现学现卖用的正是山洞之中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他用来虽然生涩那招式却端得奇妙吴天德不禁暗暗后悔早知道会遇上令狐冲不如先瞧瞧华山剑法学了那魔教长老破解华山剑法的法子令狐冲可是招招受制那就更爽了。 饶是如此毕竟吴天德功力精湛双剑相碰那道古怪的真气绞得令狐冲手中剑几欲脱手衡山剑术本以奇幻著称吴天德所使剑法又有许多衡山派失传的剑招令狐冲如何是他对手再斗数招令狐冲手中长剑“呛啷”一声被吴天德绞得飞上半天。 吴天德笑道:“令狐锋胜第一场赏美人儿香吻一个”说着飞身跃回岳灵珊身前令狐冲只见吴天德双手捧住岳灵珊脸颊“啵”地亲了一口不禁牙眦目裂拾回长剑飞身又上脑中乱轰轰地只是想:“小师妹被他凌辱了我一定要杀了这淫贼这样才能挽回小师妹的颜面”他生怕对上小师妹目光更令她难堪是以双目只是盯着吴天德运剑如风招招拼命。 岳灵珊满脸惊讶之色虽身不能对、口不能言但是那双眼睛却一直随着吴天德的身子打转儿。原来吴天德转身过来做出捧着她脸颊亲吻的样子却是在自已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岳灵珊原只当要受他凌辱却不料他竟做出这般举动一双眸子一对上他那双促狭的眼神心中已经有些了然这莫名其妙的高手只是戏耍自已二人而已。 令狐冲可不知就里拼了命的向吴天德攻击气势虽然大盛剑招之中破绽也是越来越多未过几合又被击落长剑吴天德笑道:“华山剑法不过如此。好妹子令狐锋来也”跳到岳灵珊身边依样画葫芦又在自已手背上狠狠亲了一口岳灵珊心中好笑不知他到底要玩出什么花样来令狐冲怒吼一声也不捡剑赤手空拳地扑了过来。 吴天德笑嘻嘻扔了长剑以一双肉掌迎对。这一来令狐冲身上可是挨了不少拳脚吴天德虽然暗施巧劲儿令狐冲没受什么伤害可是鼻青脸肿自是难免。 岳灵珊刚刚还觉着好玩儿可是眼看大师哥疯虎一般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扑上浑身泥土蒙面人偌大的拳头打在身上也不知有多么痛疼眼中渐渐噙满晶莹的泪珠儿大师兄为自已如此拚命又是贴心又是感动恨不得立刻身子能动去救了大师哥下来。 也不知斗了多久令狐冲趴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但他双手撑着身子呼呼喘气仍狠狠盯着吴天德。吴天德笑嘻嘻地道:“这一局可是完胜。令狐锋要与小师妹洞房花烛去了大师哥就在这儿好生歇着吧”。 令狐冲见他走向岳灵珊嘶哑着嗓子叫道:“不要……放过小师妹否则……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令狐冲也决不会放过你”。 吴天德笑嘻嘻地道:“她是你的小师妹现在却是我的好妹子等我做了你的妹婿我洗净了脖子叫你砍只怕你也下不去手了。不然岂不是叫小师妹守了活寡?”。 令狐冲气极手指颤抖着指着吴天德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吴天德眼珠儿一转又道:“不过……要是小师妹是你的好妹子那兄弟倒是不便夺人所爱了可惜……名花无主不采忒也可惜了”。 令狐冲看他走向岳灵珊心中一急脱口叫道:“你不能碰她小师妹是我的……我的……”。 吴天德停住脚步回头笑道:“是你的甚么?兄弟可是听得不怎么明白了”。岳灵珊一双俏目也盯着令狐冲只盼从他嘴里能听到自已期盼已久的那句话可惜二人等了半晌令狐冲却嚅嚅着不敢说出口来心中只是想:我若如此唐突小师妹会不会怪我? 吴天德看看他没有动静心想看来还要再下猛药走过去将岳灵珊打横儿抱了起来笑道:“此处风景秀丽兄弟要和娘子觅一处洞天福地成亲去了大师哥再见。” 令狐冲眼看着他抱着岳灵珊一步步走开忍不住急叫道:“小师妹是我一生最爱的人你放开她!”。 吴天德瞧瞧手中抱着的岳灵珊只见她紧闭着双目脸色红红的说不出的好看哈哈一笑将她放回地上吴天德道:“你师父是你最爱的人师娘是你最爱的人连师兄师弟也是你爱的人小师妹是你最爱的甚么人?”。 令狐冲咬了咬牙也不敢去看岳灵珊脸色说道:“是……我最爱的女人”话一出口心中如释重负心中只是想:但愿这人信守诺言只要他放了小师妹若是师妹怪我我便要她一剑杀了我便是。 吴天德笑道:“那可不好意思了若是令狐冲的女人我令狐锋自然不便横刀夺爱了只是……你总得证明给我看才是”。 令狐冲怔怔地道:“证明什么?怎么证明?”。 吴天德走远两步道:“你若当着我面去亲一亲小师妹我便信了你的话如若不然今日我便和小师妹成亲洞房做了你的便宜妹夫”。 令狐冲一句“最爱的女人”弄得岳灵珊心中晕陶陶地此刻听了他这话禁不住想:大师哥会来亲我么?他胆子小得很连拉拉我的手都不敢他敢亲我么?如果……如果他亲了自已我怎么办?我是瞪他一眼还是闭着眼不看他?如果做出不高兴的样子会不会让他以为我嫌弃他?可是若是很开心的样子大师哥会不会认为我太轻浮?我是说句不要还是一言不?…… 岳灵珊小脑袋瓜里胡思乱想着令狐冲却涨红着脸不敢向前逡巡半晌吴天德啧啧叹道:“大师哥想来是嫌弃小师妹被我亲过不再想要她了既然如此还是做我的大舅哥吧”。 令狐冲见他又要抱岳灵珊离开把心一横急忙冲过来道:“不要走你……你说话要算数若是言而无信一定天打雷劈死无葬身……”说到这里已走到岳灵珊面前看见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魂儿整个都陷了进去望着小师妹竟然半天没有说话。 吴天德在一旁急得握紧双拳心中急道:亲呀快亲呀唉可惜那么诱人的小嘴儿要再不亲不如哥哥我替你受累了吧。 过了半晌令狐冲才慢慢靠近岳灵珊低声道:“是大师哥没用小师妹你若是心中不忿待救了你离开你就打死大师哥出气吧”说着紧闭双眼抿住嘴唇双膝颤抖着将紧闭的嘴唇贴到小师妹那柔软的小嘴上顿时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似乎身子都爆炸了开来飘得满天满地都是一时不知身在何处了。 岳灵珊瞪大了双眼却甚么也看不到脑中一片空白双唇触电般麻木得没了感觉只觉得令狐冲急促的鼻息喷在自已脸上心中胡乱想道:他亲我了大师哥正在亲我…… 吴天德歪着脑袋左瞧瞧右瞧瞧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这对活宝儿还真是天下无双男的紧闭双眼紧张得脸都白了女的倒大睁着妙目也不知是不是看成了对眼儿。这令狐冲平时英雄洒脱一见了女人真是没用本来就是小白脸现在脸色更白了不知道是不是血液都冲到下肢去制造擎天一柱了。 吴天德心中好笑手中一枚石子却曲指一弹打在岳灵珊身上。岳灵珊穴道一解身子不由一震令狐冲感到师妹动了一下急忙站直了身子四目相望登时都红了脸身子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心中却暖洋洋的如沐阳光。 两人就这么望着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又有些莫名的慌乱全然忘了身旁的吴天德过了半晌岳灵珊忽然开口道:“他……那个人没有亲我”。 岳灵珊一张嘴令狐冲只当她要责骂自已想不到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说的这个。岳灵珊刚刚想了那么多应该怎么矜持得体莫叫大师哥看轻了自已可是乍一开口脱口而出说的却是这句话仿佛生怕大师哥真的以为自已被人占了便宜因此急着辩解似的这一句话出口两个人都愣在那里紧接着岳灵珊脸色通红羞不可抑地掩住了面孔。 令狐冲听她这么说略一愣怔已知她的情意忍不住欢喜得一颗心沸腾了一般抬头去看那位揍了自已一顿的蒙面令狐锋空山杳杳鸟儿叽喳哪里还有他的踪影。 红日西斜玉女峰下两个人儿彼此对视良久终于腆然一笑两道人影儿渐渐合成一个…… 吴天德一时兴起促成这一对有情人迈出这突破性的一步心中欢喜想来经过今日两人终能畅开胸怀从此郎情蜜意了。今日行此一善也算功德一件。只是……唉!怎么一想起那小姑娘的俏模样心里头酸酸的有点儿不舍哩? 密林深处一个青袍老人淡淡一笑也背负双手飘然而去口中淡淡地道:“这个小子促成*人家姻缘用的法子倒是巧妙如此不拘小节有趣有趣……”。 第三十五章 悟剑 吴天德回到自已的‘蜗居’刚刚坐下喘口大气朱静月和曲非烟就晃到面前兴师问罪了。吴天德对二人自然不会隐瞒讲了在玉女峰上现秘洞武学的事自然话中把自已早已知道说成了偶然现。 这一来把本来要嗔怪他出去一天不知道回家的两位姑娘的注意力也都转移了。二人对他现的事情也是啧啧称奇吴天德拉着二人来到后院找了柄饰剑将今日所见衡山剑法舞给二人看。 朱静月功力远远胜过非烟但是对武学并无太大兴趣当初在周王府也是为了保护侄儿才不得不学虽见这套剑法十分神奇也并无艳羡之色。倒是曲非烟见过衡山剑法的厉害只是自已不是衡山门人不能习得。此刻自家老公居然会了这门功夫忍不住扯着他衣袖想要他教给自已。 吴天德见朱静月没有兴致向她笑道:“月儿你整理了一天房子也累了先回房中休息我先教非烟几招。恒山剑法轻灵飘逸最适合女子习练待我学了再教给你”。 朱静月点头答应自去安排晚上饭食。吴天德便悉心传授曲非烟衡山剑术他知道这小妮子真实功夫有限虽然已打定主意退出江湖多一技防身总是好的。 曲非烟学得甚是认真一个多时辰学了十余招精妙的衡山剑术但功力不济已累得小脸红扑扑的额头冒出细密汗珠。 吴天德瞧了她可爱模样又想起那日想过的念头忍不住在石阶上坐下将曲非烟娇小可爱的身子揽在怀中抱紧了她动人心弦的纤巧身子贴着她耳朵悄悄说出心中所想。曲非烟听得脸上烧似笑非笑地瞧着他道:“天哥哥人家什么事不听你的了?不过……我怕静月姐姐不肯呐她可是腼腆得很呢”。 吴天德嘿嘿贼笑着大手在她结实、娇小的酥胸上抚弄着贴着她俏美的脸颊道:“非烟最乖了只要你我连手静月姑娘还不是手到擒来?”曲非烟感觉到他某个部位已经生了变化顶在自已臀下十分难过忍不住吃吃娇笑着逃了开来跑到水池旁一丛桑椹树下回嗔道:“大色狼不想好事儿离开福溪到了平阳县那晚你和静月姐偷偷做了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没有我和你连手吴大胡子还不是马到成功所向披靡?” 那桑椹树不过半人多高指肚大的桑椹已经成熟紫黑色的果实缀满枝头散着一股好闻的气味。吴天德追过去此时已是彩霞满天倒映在池水中和着曲非烟婀娜多姿的倩影儿轻轻摇曳。 吴天德摘下一粒桑椹噙在嘴边递向曲非烟双手又揽在她苗条的腰间曲非烟白晳的脸上挂着动人的红晕那双水汪汪的杏眼楚楚动人地看着他含羞带怯地伸出嘴飞快地在他唇上沾了一下咬下了那枚桑椹甜美的汁水在口腔中化开曲非烟反手抱住吴天德粗壮的腰闭着眼睛呢喃道:“天哥哥人家好喜欢这么陪着你。初次遇到你时人家只觉得这个家伙倒还有几分见识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伴着这满天的霞彩和你相依相偎在一起世上的事情真是奇妙得很呐”。 吴天德低头在她颊上一吻感叹道:“是啊这世上有许多事都是无法预料的。”忽然想起岳灵珊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瞧着令狐冲吻她的情景不禁嘿嘿一笑:令狐冲那小子也预料不到人生的初恋竟是在自已的强迫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完成了吧? 夜深了。已是盛夏朱静月也渐渐进入了盛夏般的炎炎热情。刚刚洗过的身子光滑如水微微透着凉意。洁白宽松的浴袍遮不住那娇美的身子胸口醉人的风光若隐若现她温顺地躺在榻上崭新的被褥透着清新的气息。 沐后的肌肤细腻芬芳盈盈一握的纤腰下两条白生生的腿儿羞涩地扭缠在一起姿态撩人。微微的烛火下那张俏美的面孔痴痴望着吴天德抱紧了他的身子眉梢眼角荡漾着温柔的春意。 在吴天德的爱抚下她的身体温度渐渐升高吹弹得破的肌肤开始泛起粉红色吴天德趴在她丰腴动人的**上双手托着她丰盈绵软的粉臀爱的乐章让静月渐渐出压抑的呻吟声一双长腿不安地蠕动着纤柔的腰肢也开始向上挺耸坚挺的酥胸上两点樱桃坚挺起来…… 当颠狂渐渐进入高峰朱静月的双手紧紧抓住雪白的被单纤巧可爱的脚趾也时紧时松终于在一阵战栗后瘫软在床上好半晌才悠悠地喘过一口气儿来娇嗔地在吴天德结实的胸口轻轻地捶打了一步道:“你……以后可要斯文些了人家……人家可能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了呢”。 “什么?”吴天德先是一惊又是一喜紧紧抱住了她汗涔涔的身子喜道:“真的么月儿你已经有了身孕?” 朱静月娇羞地点点头道:“从福溪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了人家怕是已经有了”。吴天德喜不自禁呵呵傻笑道:“真的么?真的么?哈哈想不到呀想不到明天……明天我去买些补养品老吴要亲自下厨侍候好我的乖乖老婆”。 朱静月见他开心自然是心花朵朵开羞笑着拧了他一把道:“人家还说不准呢你高兴个啥?如果……如果真的有了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吴天德把眼一瞪道:“莫名其妙我又不是送子观音我说了算数么?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我吴天德的孩子那便是个好宝宝”。 朱静月恨恨地踢他一脚怒道:“说的什么话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吴天德忙赔笑道:“呃……只是打个比方呵呵只是打个比方而已……”。 忽然旁边一个娇脆的声音道:“你们在聊些什么啊?什么好宝宝?” 吴天德扭头一看不禁两眼一直曲非烟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进了房来。朱静月哎呀一声羞得连忙扯过一条薄衾盖在身上羞道:“非烟妹妹你怎么……怎么……”。 只见曲非烟苗条的身体不着寸缕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从螓香肩、到柳腰直腿一条优美圆润的曲线流畅而下曲非烟还不怎么懂得摆出诱人的姿势来挑逗男人不过在她的心里既然已经成了吴天德的女人那么把身子呈现在他面前当然是天经地义的。 然而在两个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曲非烟也不禁有些羞涩了她的手掩着胸部和要害之处娇嗔道:“都是天哥哥的主意嘛要人家来你房中你们在说什么宝宝?” 吴天德哈哈大笑一把把她扯上了床道:“非烟妹妹我们快来努努力争取明年给华山吴府再增加一个小小吴天德”…… 第二天吴天德赶去县城搜罗各种补品竟没去玉女峰上观摩各派武学令那暗中等待的青袍老人好生奇怪:天下间谁人见了这许多绝学不想日日夜夜呆在里面直到将壁上的武功全都学会为止?偏偏这个年轻人实在古怪瞧了一个多时辰跑下山去管了件闲事第二日竟不露面老人对他是越来越感兴趣。 直到两天以后吴天德才背了一捆火把赶到玉女峰在他想来每日拎个火把实在麻烦干脆一次拿来也好省心。到了思过崖搬开洞口岩石进入山洞吴天德直奔破解华山剑法的石壁。 前两日与令狐冲一战勾起了他对华山剑法的兴趣因此先去看华山剑法。只见壁上刻着一行大字:“张乘云张乘风尽破华山剑法。”这一行之旁也是无数人形足有五六百个线条清晰吴天德不由暗暗摇头忍不住叹息道:“这些魔教长老刻画这些招式颇费功夫若是从一开始就协助那位神斧力士劈山寻路怕是早已闯出此洞也不必力尽而死了。可是这些人被困山中先想到的是留下自已败人武功的绝学生怕坠了自已死后的名声。”古人这种念头在吴天德来说自然不可理解忍不住大摇其头。 细看壁上的招式却是一柄不知是矛是棍的长武器对剑吴天德使的虽是刀但他却没有拘泥于刀法惯用的砍、削、斩、刺等手法而是融合了许多其他兵器的长处这壁上招式自然也可借鉴只见壁上刻着一招剑法正是前日令狐冲曾用过的一式剑招吴天德虽不知这招剑法叫做‘有凤来仪’却知这招剑法的玄妙细看这位魔教长老破解这一招的方法乃是以手中兵器直对着那剑的剑尖。吴天德细一思量便知其中道理。 那日令狐冲使出这一招来他乃是屈身横架令狐冲抽剑后退剑势再起吴天德正好顺势跟进剑势荡起用的虽是衡山剑法先机一得这招‘有凤来仪’隐藏着的种种后招便不出来而这壁上武功以兵刃直对刺来的一剑乃是借兵器优势直接逼敌后退再顺势跟进自也可压制得对方这一招的后着无法使出其实与自已所用那招有异曲同工之妙。 吴天德一路看来先细细揣摩华山剑法的精妙之处再思量破解华山剑法的绝招这一番下来竟耗费了一个半时辰。吴天德换了一枝火把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想着壁上武功自言自语道:“华山剑法已然十分精妙可是那破解之道却更加神奇想来这十大长老搏斗之中见识了华山剑法的绝招在这洞中苦苦思量才一一破解出来。嘿可惜招数是死的人却是活的我今日见了十大长老的招数已预知其中奥妙若是给我些时间琢磨又何尝不能破解十大长老针对五岳剑法的招数?”。 “这样看来无论多么神奇的招式一露了脸被人家知道了其中奥妙自然可以想出克制之道。这样彼此不断创新克制待到极致出招角度已不可更加刁钻变化亦有穷尽之时到那时较量的还不仍然是功力的高下?任你招数如何神奇只要功力、度不及我而我的武功招数又不是太差的话那么……”。 吴天德不由想起《神雕侠侣》中杨过在襄阳山谷中见到独孤求败的剑冢故事。暗暗想道:独孤求败将一生使用珍惜的几把长剑埋于谷中碎石之下若是有门人弟子的话埋骨之处怎会如此简陋?可见他晚年并无弟子传人那么独孤九剑又是何时传于别人的呢? 想起剑冢中独孤求败刻下遗言曾道三十岁前以利剑纵横江湖剑势凌厉刚猛无坚不摧那自然是以剑法取胜那时他尚游走江湖后世闻名天下的独孤九剑说不定便是那时传于别人。 而他中年以后用得却是九十多斤的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剑本以轻灵迅疾为尚那柄重剑却是以拙胜巧一力降十惠。想想他在洪水瀑布下练剑内力何等浑厚天下间有什么剑法能承受得起玄铁重剑一击?可见功力高深已极根本不需什么花哨招法此时招术就如翠柳修竹有风来袭尽可弯枝飘叶泄其风势若是龙卷狂风任你如何泄力取巧都被连根拔起哪里还有商量? 待到独孤晚年功力精进不知到了什么地步内外兼修均已极至草木竹石在他手中都是杀人的利器自然无敌于天下了。 想到这里吴天德不禁霍然领悟哈哈大笑道:“以招数取胜虽然成仍不免落了下乘。武功之道说到底较量的仍是功力的深浅。以独孤九剑那样的武功因深谙各种兵器的使用料敌机先号称破尽天下武功可这破字破的也是招数。若是一个人能练到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境界招式上独孤九剑便不占便宜此人再有一身高深内力驭剑那么纵是独孤九剑当面又有何惧?” 话音刚落忽听洞中一听轻笑:“小子好大的口气便让老夫来瞧瞧你如何以拙胜巧”。 第三十六章 论剑 吴天德忽然听见空荡荡的石洞中有人说话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转身举着火把向声处望去只见一个青袍老者面容清矍两眉入鬓正负手站在一方巨石旁边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吴天德心思急转暗暗想道:瞧他模样莫非便是那位……剑圣风清扬?可是他如何来到这古洞当中?自已一直站在离那劈开的石道附近他不可能是在自已来后才从那里进来。啊!这古洞中这么多人当然有出入的洞口难道风清扬早已知道入口? 他在心中盘算口里却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是什么人?难道……你早已现了这个山洞?”。 青袍老人微笑道:“我也是在先师的笔记中偶然现有关这个山洞的记载所以才寻到这里想不到你倒是际遇非凡竟然凭空打破了玉女峰顶的石壁现这个山洞。刚刚瞧你观壁上武功似乎独有心得独孤九剑是昔年剑魔独孤求败的绝学你既知世上有这样一门武学却仍不以为然风某心中好奇倒想知道你凭什么做此断言?” 他似乎不以为吴天德会知道他这么个人因此也不讳言直称自已姓风。吴天德心中一震脱口道:“风清扬?你是风清扬风老前辈?”。 老人眼光微微一奇讶然道:“你是何人弟子?世上还有人知道风某人么?” 吴天德讪讪一笑道:“寻常人么自然大多不知道前辈的大名可是武林中有本事的大人物又有哪一个不记得华山派风清扬的威名?” 风清扬呵呵一笑道:“哦?这么说你也是武林中有本事的大人物了?”。吴天德本意是指风清扬剑法如神年轻时结识的自然大多是武林中的翘楚人物这些人物现在都是大有本事的人又有谁会忘了有位用剑如神的华山风清扬想不到却被风清扬用来反嘲一句。 吴天德脸色微红说道:“晚辈吴天德在武林中可是藉藉无名之辈晚辈也没有师傅不过从一卷古人遗卷中学了身内家功夫算是半个武林中人而已“。 风清扬听了哑然失笑他原本以为这个青年果然悟出了什么武学大道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因为他只懂内功根本不擅武功招式的运用所以才口出狂言顿时失了兴致但还是随口问了一句:“刚刚听你说要‘以拙胜巧、大巧不工’可有什么心得?”。 吴天德心中一动暗想:“独孤九剑招法神妙自已内功精湛如果能从风清扬这里学到精妙剑术运用到自已的刀法当中内外兼修岂不更好?可是风清扬就算不会秘技自珍又怎会轻易将剑法传给自已?如何激得他肯吐露独孤九剑的秘密呢?”。 忽然看到壁上魔教十长老破解五岳剑派功夫的壁画吴天德心中一动道:“前辈既然垂询晚辈无礼就大胆直言了”。他顿了一顿道:“‘以拙胜巧、大巧不工’的境界晚辈只是领悟得到其中精义要达到这样的境界必须有浑厚精湛的内力做根基晚辈恐怕力有不逮。不过要证明内力和招式两者孰更关键却也不难”。 风清扬心中一震华山剑、气二宗争论了几十年就是这一个问题弄得华山剑派自由相残杀由五岳剑派第一大派沦落到二流门派想不到自已心灰意冷、弃世几十年之后居然在这华山绝巅和一个外人再次争论起这个话题。 吴天德手指壁上华山剑法道:“这石壁上华山剑法乃是华山剑派创派以来各代高手所创绝学也算得上是千锤百炼、精妙绝伦现在尽被魔教长老破去若是前辈面对魔教高手这等破法又当如何?”。 吴天德心想要破解这魔教武功你总该使出独孤九剑了吧?却见风清扬瞧了壁上图形两眼微微一笑忽然以掌做剑顷刻之间将那壁上华山剑法一气呵成使了出来这数十招直如一招手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吴天德惊咦一声他万万料不到风清扬不使独孤九剑竟使出壁上所刻华山剑法这些招式在他手中使来如同行云流水招式连环舞得密不透风吴天德一一瞧在眼中再去思量魔教长老破解之法虽然仍是那些招式却已不可破解。 吴天德呆了一呆道:“这剑招……自前辈手中使用已非魔教长老所刻武功可破难道已经天下无敌了么?” 风清扬摇头道:“也不尽然若是被那张乘风兄弟见了我使剑的法子想必亦可再创出破解之法”。他仰头想了想忽然举掌出招这一回用的却是张乘风兄弟所用的棍招手法有所改动招数更加奇妙竟将自已方才所使剑招一一再次破去。 吴天德道:“妙啊招式之妙乃是技巧的运用。只要被人窥见它的用法自然可以想出破解之法可见招式奇妙不可凭恃。而功力高下却非窥见对方武功强弱便可以想出法子来破解的”。 风清扬瞪着他半晌呵呵一笑道:“你这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了?”说着他剑势又起迅将自已方才所使的棍法再次破去言道:“你这可是言之偏颇了。若是你招式运用巧妙、变化无方以‘无招胜有招’对方如何破你武功?” 吴天德疑道:“人家出手便是出招你回他一剑难道就不算是一招?怎么就叫做无招了?”。 风清扬摇头道:“我说‘无招’并非出手迎敌不算招术而是说出手之间心中没有固定的招式全靠临敌应变、料敌机先临阵之时信手拈来那么对手如何探得你出招的奥秒自然不可破解。待他见识了你的招式想出破解之道再次交手之时你的招式又变还是令他无法破解”。 吴天德想了一想道:“我明白了前辈是说出手过招就如同写作文章一般有些人太过拘泥于固定的形体如同有着固定模式的八股文章而真正的佳作却是信手拈来不拘一格”。 风清扬料不到他竟能这么快领悟独孤九剑的剑意欣然笑道:“正是见招拆招攻其必救则无往而不利想不到你这小子领悟之力倒也不凡”。 吴天德颔道:“听说前辈便是独孤九剑的当世传人如我所料不差这独孤九剑便是只传剑意并无剑招乃是独孤前辈综合整理各门兵器的运用惯理、攻击特色有所针对地研究出相应的克制之道。通晓了这些克制之道临战之时随机应变、自由挥自然可以先制人”。 风清扬面有惊喜之色他万万料不到此人竟有如此见识。世人练功莫不是精心苦炼前人所创招法一招一式都要练上百遍千遍生怕走了样子临敌之时循规蹈矩若是手臂抬得比师父所教的稍高一点剑递出去的角度比祖宗传下来的规定稍偏一些都认为是学艺不精这个小子对自已这种不循祖规的做法竟有如此见解不由大生知已之感。 却见吴天德说罢又摇头晃脑地道:“武功技击之术也。技击之术不外乎力量、度、技巧三者的结合前辈以为如何?” 古人习武者甚众但是大都只是全盘照接前人的创造又有几人去细细思量其中的原理?吴天德这番理论是后世对于武术等体育运动最根本的原理阐述总结虽然那时通晓内力者已不多所传下的气功比起此时的内家功夫也相差颇远因此力量指的就是人本身肌肉所产生的力量而非内力但原理却是不差。 风清扬也从未想过武学这最浅显直白的解释细细想了一番赞道:“不错还真不曾有人用这么精辟简炼的话来相容武学。武功一道正是力量、度、技巧三者的结合”。在他的理解当中这力量指的却是内家真力了。 吴天德嘿嘿笑道:“那么前辈以为这三者当中哪一样最易掌握?哪一样最难掌握?哪一样最是根本?”这小子对风清扬动上了心机三个问题中将最紧要的置于最后就是想让风清扬不知不觉中入了他的圈套。 风清扬虽然机智却没有他这般狡诈伎俩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技巧最易学会内力最难掌握三者当中以力为本以、技为辅……”他说到一半张着嘴哑然失声饶是这一代高人心智坚定此刻也是心中巨颤脑中乱轰轰想道:“难道我们剑宗几十年来的理论都是错的?难道我们剑宗几十年来的理论都是错的么?”。 吴天德怎能失了这样良机笑道:“正是三者之中技巧最易学会因此学技巧易于成凸显效果明显。这力虽是难学却是后来居上力高了才可提高。而说到技巧也要耳听目辨做出判断才能临敌应变。功力高深五识自然敏锐敌招甫立生感应这才无懈可击否则技巧也难臻上乘。不过……” 他看着风清扬因这番振聋聩的话而变得面色苍白转口又道:“不过人生苦短精力有限学武之人能将三者均练至极高境界的毕竟凤毛麟角三者得其一练至极至也可纵横武林了。 但若三者各有一人练至巅峰以我之见胜出的便一定是那学力之人以拙破巧容至繁于至简不要说刚猛无俦的一招出手剑锋所至让人不得不退。便是一声狮子吼震也震死了你还谈甚么动手过招?” 吴天德忽然向他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可是要想立于常胜不败之地而又恰有这般绝学那么学习的次序不妨是先习技巧后主力量。吴天德有幸在此遇见前辈也是缘份还望前辈不吝指教。” 风清扬在洞中踱了几步双拳紧握抬眼望着洞顶痴痴出神火光映在脸上神色变幻忽然叹息道:“以剑为主?以力为主?……”默然半晌又道:”风清扬昔年得一位奇人传授独孤九剑这使剑的法子原非我华山派武功。你的脾气秉性、武功见识很合我的胃口要教给你也没甚么。不过……风某一生学剑今日这番理论竟是闻所未闻。” 风清扬虽然心中失落可是毕竟心胸宽广虽然驳不倒吴天德的理论心中也隐隐承认他说的确是至理但这么多年的观念怎肯这便开口认输想了一想忽然脸露微笑道:“那日你在山下教训的那块朽木这两日我看他颇有些开窍了居然也懂得哄女孩子开心了。今晚亥时你去将他带到那日瀑布旁边。他内力远不及你待我教他几招剑法你二人印证一番瞧瞧是‘无招胜有招’还是‘一力降十惠’”。 吴天德怔了一怔忽然醒悟到这位剑道宗师已决定传授自已剑法了只是对自已将他驳倒颇有些不忿似乎要先教教令狐冲剑法让他和自已较量一番印证一下自已所说的道理。 吴天德心中欢喜也顾不得问他怎么知道自已戏弄令狐冲、岳灵珊的事连忙兴冲冲地答应了向风清扬问清了华山派的住处便匆匆下山而去。 自那日被那个自称令狐锋的家伙逼着与小师妹一吻这两天令狐冲与岳灵珊感情急剧升温虽然初时令狐冲还有些畏畏尾可是心障已除很快两人就郎情妾意打得火热。对于那个打得自已惨不忍睹的蒙面怪人令狐冲心中现在除了感激还是感激真恨不得找到他好好地和他喝上一顿酒来以示谢意。 戌时过半令狐冲练完剑回到自已房中。他私下里和小师妹虽然亲热但是素知师父是个庄重谦谨的君子二人名份未定在剑派内不敢有所表示回到房中点上油灯见桌上放了一个笼屉打开一看却是四个肉粽令狐冲心中一甜知道这是小师妹偷偷放到自已房中欢欢喜喜坐下正要取用后窗忽然啪地一声有人用石子打在窗上。 令狐冲侧耳听听又是啪啪两声他心中一动暗想:莫非……小师妹来找自已?这么晚了小师妹不便公然来见自已却偷偷绕到后窗她想我了么? 令狐冲心中激动吹熄了灯走出房门看看四下无人纵身跃过围墙跳到后面。他房后便是山林此时只见月光下远远一道人影儿冲着自已招了招手飞身向山上奔去忙紧跟而去。 前边人影身法极为迅令狐冲虽然提气急追始终拉了长长一段距离。但远远望去那人身形颇高绝非小师妹。令狐冲心中奇怪一路跟随渐渐追入每日下午和小师妹练剑的瀑布旁。 这里是令狐冲极熟的地方一踏入林中令狐冲心中便是一跳忽然想起那日戏弄自已和小师妹的怪人来忍不住高声问道:“是哪位朋友引我前来?可是……那位令狐锋兄么?”。 树后悠悠然走出一个人影月光下眉眼依稀有些熟悉只听那人嘿嘿笑道:“令狐同学你好”。 第三十七章 求个好出身 九月初七华山来了一群不之客。 6大有匆匆跑进正气堂对岳不群道:“师父嵩山6柏6师叔、泰山天松道长、衡山向大年向师兄、米为义师兄还有几位不曾通报姓名的前辈已经到了迎客亭前”。 岳不群心中一震霍然起身眼角微不可察地跳了跳疾步走出几步忽然顿住对6大有厉声道:“快去唤众弟子到正气堂前来还有……先去找你师娘回来要快”。 6大有骇了一跳师父虽然严厉却鲜少用这种冷肃语气说话当下不敢怠慢急忙向濯剑池跑。这几日师娘开始传授小师妹‘玉女十九剑’这门剑法招式繁杂常常一招剑法翻来覆去要学上几个时辰也未必能体会到其中精要因此宁中则带了岳灵珊日日在濯剑池旁练剑岳不群知道这套剑法难于掌握为免女儿分心平时绝不让弟子去打扰的。 宁中则正在池旁教女儿练剑忽见6大有急匆匆跑来心知必有要事不由玉面一紧连忙迎上去问道:“大有跑得这么急出了什么事?” 6大有匆匆又重复了一遍宁中则不禁脸上变色她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却一向相信丈夫的判断岳不群养气功夫极佳若非事情急迫断不会声色俱厉地要6大有急急来寻自已又叫他集中华山弟子到正气堂等候。 宁中则心中不期然想起衡山刘正风的事心中微有忧急连忙唤过女儿急急赶向正气堂。岳灵珊落在后面向6大有道:“六师哥爹爹什么事急着要我们去?” 6大有看看前边疾行的宁中则悄悄道:“小师妹嵩山派带了泰山、衡山派的朋友友拜山还有几位高手我看来者不善师父叫我将弟子都叫到正气堂去呢。” 岳灵珊急问道:“大师哥呢?” 6大有道:“这两日你随师娘练习玉女剑法大师兄常独自出去我也不知他在哪里”。 岳灵珊暗想:“冲哥定是见我随娘练剑独自一人去溅玉泉习武去了。众弟子中他的武功最好我得去把他找回来”。于是急急对6大有道:“六师哥你去找齐诸位师兄我去寻大师哥回来”。 此时令狐冲正在溅玉泉旁比剑。此时令狐冲的剑术一日千里精进极快。独孤九剑精妙绝伦、穷尽天下各门各派兵器的运用之理集剑法精要之大成确是一门极高深的武学令狐冲生性洒脱得了这门剑术大有如鱼得水之感练得甚是勤奋。 那日令狐冲被吴天德引进密林听他声音认出便是那位自称令狐锋、戏弄自已和小师妹的神秘高手走近了才认出是那位朝廷的大将军吴天德实在又惊又奇。 听吴天德说完分别后的种种令狐冲才恍然大悟。武林中人接受前辈高人的指点也是常有的事令狐冲当然求之不得风清扬有心要他学了独孤九剑与吴天德印证一番自是倾心相授。 三天后风清扬要令狐冲与吴天德动手过招看看令狐冲悟性奇高学了三天虽然尚未得其精髓剑法也已大进。吴天德对这门闻名已久的剑法倒也不敢小觑甫一交手就使出自悟的天得一刀。他的刀法刚猛无俦气势迫人纵是学了破刀式的令狐冲也不敢直掠其锋要知吴天德虽未学过独孤九剑他用刀却暗合独孤九剑的剑意出手不循规矩打斗之际怪招迭出手中一柄钢刀竟然时不时挟带着些斧招、棍招不伦不类、可也狠辣异常。 武功招式有高下之分内家气功同样优劣有别。吴天德所练的混元气功乃是道家气功的总源内家玄门罡气中的无上功法。吴天德此刻内力虽不如少林寺的方证、西湖底下的任我行那般深厚可也远非令狐冲可比。想想令狐冲在西湖底下与任我行比斗剑法数百招不曾输于他后来却被任我行一声大吼震晕连梅庄四友那样的内家高手都一齐晕倒可见内功练到极至的厉害。 连斗三次令狐冲都被吴天德注入强劲功力的快刀压制得难以施展每次斗到三四十招都败下阵来。风清扬终于忍不住破誓出手一柄剑到了他的手中那剑招直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飘忽不定二人交手二十余招风清扬的剑已点在吴天德的咽喉处。 在风清扬看来以他的身份用了二十多招才擒下一个后生晚辈自觉已是大丢身份加上吴天德刀上有一股怪异力道若不是他紫霞神功的内力修为已经极为高深在惊雷霹雳般的快刀碰撞下手中的剑纵不被吴天德斩断也必定象令狐冲一样被被压制得无法施展心中也是暗暗吃惊。 吴天德苦思良久暗忖风清扬浸淫剑法半生若和他比快、比招数精妙一时半晌如何可以达到那种境界?自已刚刚以刀招的巧妙去与他对战岂不是以彼之短攻其所长?自已内功霸道不若以拙胜巧尚有机会。 第二日吴天德再与风清扬交手不再追着风清扬的剑势出手横削竖砍斜劈反撩反反正正就是那么几个简简单单的招式无论风清扬招式如何古怪奇妙吴天德全做不见横劈一刀竖砍一刀任你说什么‘无招胜有招’他却根本不去接你的招一手刀法简陋已极可谓是破绽百出但他刀上贯注无穷内力罡风破空隐带呼啸之声就算你有几千几百种法子去攻击他的破绽总要先招架了他这必杀的一刀才行。 吴天德连败数日早已学了乖风清扬剑术精妙若要与他在招式上争锋追着那轻灵飘逸的剑势去打自然不免被他寻出破绽为其所趁。此刻只有以静制动简简单单劈出的一刀虽然无甚花样却是攻敌必救风清扬接招架开变招诱敌时吴天德根本不去瞧他的剑平平淡淡竖着又是一刀直劈下来逼着风清扬再去接他的刀。 风清扬的剑招舞得无论如何玄妙吴天德只是不理。想你无论如何精奇的招数也只有诱敌变化时有用纵然幻化出千剑万剑要刺及人体时终不过是一剑要破这化虚为实的一剑以吴天德的武功自然不难办到这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了。吴天德凭着这样古怪的打法竟与风清扬斗了二百余招才败下阵来。 风清扬瞧了吴天德半晌哈哈笑道:“大智可以若愚大巧可以若拙武功之巅各有不同的问道路径殊途而同归。你的刀法虽然尚嫌稚嫩若是潜心研究说不定独僻溪径创出一门名传千古的天德九刀出来”。 吴天德呵呵笑道:“晚辈没有独孤剑魔那样的本事天德九刀是创不出来的顶多只有一刀”。风清扬奇道:“一刀?” 吴天德笑道:“独孤九剑又何止九剑?” 风清扬抚掌大笑叹道:“风某以一身独步武林的剑术为傲可惜终不过是承袭前人学问不知何人有福气收了你这样有悟性的佳弟子将来成就一代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吴天德心中一动暗想:风清扬的名号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是知道的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连少林方证、方生两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欠了他极大的恩情若是认了他做师父可不吃亏。再说这位前辈的风骨的确叫人仰慕自已要学他独孤九剑的秘奥认他做师父也是理所当然于是坦然道:“不瞒风前辈晚辈确是没有师父若是前辈不嫌弃晚辈愚笨晚辈愿拜风老前辈为师”。 风清扬瞧着他嘿然一笑道:“愚笨?象你这样的小子也算得上愚笨么?” 吴天德打蛇随棍上接口笑道:“前辈认为晚辈并不愚笨那是答应收下晚辈了”就地跪倒重重磕了三个头心中想道:“***从此以后老子也是根正苗红的人了在武林中寻个好出身不容易呀这一个头磕下去俺的辈份就和五岳掌门平起平坐了。官场的官儿那是能上能下这江湖上的辈份可是一跪定终身呐。” 风清扬老怀大慰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将独孤九剑传给二人。令狐冲是依样学习接受最快。吴天德却是只学其中技击之理以为已用接受相对就要慢一些不过现在风清扬对吴天德期望甚深很希望他创出一种自已的绝学而不是永远生活在独孤求败的荫蔽之下反而更加耐心讲解。 待二人渐渐领悟九剑的精奥风清扬来得次数也渐渐减少他在山中隐居已久不喜见人这回日日和两人见面已是极难得了。 此时吴天德盘膝坐在一柱古树粗干之上一边看令狐冲练剑一边琢磨着自已的刀法忽然听到林中有脚步声传来立即跃下树来道:“令狐老弟有人来了”。 令狐冲伸手拭了一把汗道:“是什么人?小师妹正随师娘在练剑应该不会来的”。 只听林中传来岳灵珊娇脆的声音:“大师哥你在么?”。 吴天德向令狐冲促狭地一笑道:“大师哥小师妹想你想得练不成剑了”。 令狐冲脸一红迎上去道:“小师妹我在这里”。分花拂柳般岳灵珊苗条的身子闪了出来见了令狐冲唤道:“冲哥你……啊那人是谁?”。 吴天德哈哈一笑这小妮子有了爱情的滋润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了。他迎上前去道:“岳姑娘不才令狐锋是也哈哈哈……”。 岳灵珊愣了愣猛然醒悟过来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恨恨地跺了跺脚嗔道:“大师哥你……你找了朋友用计骗我的是不是?”神色虽然害羞看来却并没有生气。 令狐冲急忙道:“小师妹不是这样急忙将事情对岳灵珊说了岳灵珊听说他便是衡山见过的那位胡子将军仔细看看果然有几分相像这才释然。岳灵珊急急地把嵩山剑派带人上华山的事说了吴天德听了立刻想到应该是嵩山派挑唆剑宗弟子来逼宫了。 吴天德现在也算是剑宗弟子感情上对那些中了气宗奸计、被赶出华山的剑宗弟子颇有些同情忙对令狐冲道:“嵩山剑派此次上华山定有阴谋我和你们一起下山且去瞧瞧左冷禅又搞什么鬼”。 岳灵珊喜道:“吴将军肯去最好不过有你在一定可以收拾得了那些人的”。 吴天德心想:“吴天德现在可算不得将军了不过……以我现在的武功收拾那些虾兵蟹将不用‘软脚虾’他们也一样是软脚虾!”。 第三十八章 无情无义吴天德 华山正气堂宾位上坐着身材高大的仙鹤手6柏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他下坐着天松道长中间坐着三个青衣人都已四五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却与华山派所用的剑相同衡山向大年、米为义两人坐在最下。 那位为的青衣人冷冷地道:“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你一味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我封不平是华山弟子自然不能由得你将本派引入岐途” 此时吴天德三人已赶到华山派看见正气堂大门紧闭令狐冲拉住6大有问道:“怎么样里边生了什么事?” 6大有道:“我们立在廊下未得师父召唤也不敢进去只听得嵩山派带来的三个前辈说是甚么本门剑宗的弟子要逼师父让出掌门位子”。 令狐冲一急也顾不得师父的教训奔过去贴着门缝儿往里瞧。吴天德摇摇头暗想:“今日正气堂又要来一出论剑不成?”吴天德也走过去贴在门缝上向内看只见岳不群坐在主位上神色自若地道:“天下武学都分内学外学气功是内学力乃武技根本所以练武先练气终至内外兼修境界才是武学正道”。 封不平冷笑道:“人生匆匆寿命有限加上个人悟性不同所谓术业有专攻哪能耗费精力学习诸般武学?气功自然是要练的不过却应以剑术为主以内力为辅“。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封兄你们‘剑宗’一支二十五年前在玉女峰比试败于气宗手下。倘若你说的是对的剑宗何以会输于我们气宗?剑宗武功易于成昔年玉女峰上二十多位本门的前辈可是剑宗占了多数还不是被我师祖以紫霞神功一一击败?” 另一个黄脸青衣汉子忽然砰地一拍桌子立起了身子怒喝道“气宗弟子卑鄙下流如果不是你们暗使诡计把小师叔诱到江南去剑宗怎么会败在你们气宗手下?”。 吴天德听得一奇:小师叔?诱至江南?那是我师父风清扬了?这汉子五十出头师父风清扬不过六十岁年纪与他相差不大但是辈份高了一辈所以他才称之为小师叔吧。 只见岳不群仰天打个哈哈道:“笑话剑气二宗玉女峰顶比斗光明正大当时峰顶剑宗的各位前辈人人都服气自尽想不到你们今日却遁词纠缠。你们若认为剑宗胜过气宗尽可自立门户将我气宗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毫无二话。” 封不平嘿然冷笑道:“华山乃是本派立派的根本。剑宗是华山正宗为什么要离开华山自立门户?我们已隐忍了几十年今日一定要让剑宗光明正大重新踏上华山正气堂你既不肯退位让贤咱们就手下见真章吧”。 岳不群冷哼一声道:“华山‘正气堂‘已不是当年的‘剑气冲宵‘堂了只怕你们坐不住这个位子”。 仙鹤手6柏语含威胁地道:“封兄、成兄、丛兄将昔年华山剑、气二宗比斗之事告知了左盟主盟主颁下五岳令旗若是剑宗今日胜过气宗左盟主愿意全力支持封兄等人返回华山“。 宁中则一直坐在丈夫身边并未插言此时听到6柏如此**裸的威胁之言忍不住怒而起身厉声道:“左盟主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我华山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做主何劳左先生过问”。她实是心中怒极这一声竟不称左冷禅为盟主显然对嵩山剑派嫌隙已生。 岳不群见妻子动怒起身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微笑着示意她坐下面对三位剑宗高手道:“岳不群年及弱冠接掌华山门户日日殚精竭虑生怕弱了华山一派的名声这份重担压在肩上无时无刻不若山一般沉重。如果三位比武真的胜过岳某岳某倒愿拱手将这份责任交予三位承担否则……还请三位早早离去莫要再来生事”。 封不平立在对面冷笑道:“噜唆这么多还不是恋栈不去?华山掌门之位你是不肯相让了是也不是?” 他说‘是也’二字时已刷地一声拔剑在手‘不是’出口迅捷无伦的四剑已经出手这只是一刹那的工夫长剑已分别在岳不群左肩、右肩、左臂、右肋各刺一剑刺破衣衫紧贴皮肉穿过运剑之快、招式之巧、用劲之妙均是妙到毫巅。” 岳不群微笑不动四剑贴身而过他这份定力实是令人骇然而且他能胸有成竹受这四剑显然若封不平真有伤人之意他必有克制之道。那时剑已及体他若能在间不容的瞬间护身克敌那武功必然高出对方多多。 令狐冲在门口见了如此惊险一幕却是惊叫出声。他对恩师视若亲父登时忍不住推开大门闯了进去。后边生的事和吴天德前世所知差不多只是令狐冲用的却不是壁上剑法而是独孤九剑华山剑宗三位高手接连败下阵来这三人倒是一身傲骨虽然6柏一意表示要帮助他们用武力强行夺了华山掌门但是三人败在岳不群一个弟子手中还有何脸面留在华山耀武扬威?三人一脸惨然凄凄惶惶径直走出正气堂去竟是头也不回。 这三人苦练二十多年剑法一心一意要光大剑宗门楣今日之败雄心尽丧走出华山派的大门立在路口竟是茫茫然不知该向何方。 吴天德跟了出来瞧了瞧三人模样微笑道:“那位打败三位的华山弟子……用的剑法真是巧妙”他重重地念出剑法二字三人听了面若死灰的脸上一动转目望着他只见吴天德举起右手食指虚空划刺正是令狐冲刚刚破解三人剑宗绝技的妙着。 随即吴天德又道:“华山剑宗难道就没有办法破解他这几招么?”凝神望了三人一眼忽地以指作剑使出从石壁上所学的三招华山剑招来。这三招剑法本就妙至毫巅而吴天德又精通独孤九剑的要义对这三剑略作修改恰恰可以克制令狐冲刚刚的三招剑法。 封不平三人虽不曾见过这三招但那用力的法门、招术的特点分明正是华山剑宗武学不由身子一震惊道:“你……你……你是本门剑宗弟子?”声音颤惊喜若狂。 三人对剑宗武学本已绝望此刻见了这三剑信心顿生犹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吴天德心知独孤九剑最擅临敌应变自已想出这三招自然可以破解令狐冲那三招但若是此刻对战的是令狐冲令狐冲未必便不能再出机杼另创新招不过这些话此刻自然是不会对三人讲的。 他向三人施了一礼道:“小弟吴天德这位师兄刚刚提到的小师叔可是姓风?” 黄脸青衣人手指颤指着他道:“你……你是风师叔的弟子?他老人家还……还活着?”。 吴天德刚要说话隐约听到院内又有脚步声传来便道:“三位师兄且请下山去华阴县里华阴客栈住下小弟回头自会去见你们”。三人瞧他神色显然现在不欲被人知道他身份好在三人知道心中剑术通神的风师叔仍在人世正喜自不胜连忙点头答应了匆匆赶下山去。 吴天德回到院中只见6柏铁青着脸天松道长神色木然而岳不群正满面春风地殷殷留客吴天德不禁面露苦笑心想:碰上岳不群这号人物叫你气不得恨不得这般作风也真够叫人头疼的了。 好不容易听完岳不群的客套话6柏拱了拱手道:“多谢岳掌门美意6柏还要赶回嵩山覆命不能久留告辞了”。 天松道长强装笑颜也跟着稽随6柏出去。米有义二人却是笑嘻嘻地对岳不群施了一礼道:“晚辈奉左盟主之命前来华山做个见证家师曾经吩咐弟子此次来华山只带一双耳朵一双眼睛现在华山事了晚辈要回去覆命了岳师叔小侄告辞”。二人行礼如仪告辞离去。 岳不群微微一笑:刘正风深受嵩山派之害正是与自已同病相怜他让弟子带这几句话给自已听心中如何还不明白他的意思? 转看见吴天德岳不群不禁一愣他识人的本事极强吴天德相貌变化虽然不小他与吴天德也只在刘府见过一面却颇有几份印象。令狐冲过来再一介绍登时想起此人是谁来。虽然觉得一位朝廷的将军突然来到华山十分奇怪。但也不便表现出来忙拱手将他让进正气堂去奉茶。 此时宁中则、岳灵珊、一众华山弟子正兴高彩烈聚在正气堂中欢喜雀跃犹如过年一般。岳不群心中疑虑令狐冲从何处学来如此神奇的剑法有心追问但是现在多了一个外人这事却是急不得了。 二人攀谈一阵听了吴天德辗转来到华山的缘由岳不群正要安慰他一番刚刚张口忽然门口有人拉着长音喊道:“包青天……包大人到……”。这一声略带嘶哑叫得众人都是一怔纷纷扭头望去只见正气堂的门口走进一个人来双颊红肿口角瘀血往那儿一站面目扭曲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恼恨。 大家均是一奇这人竟是刚刚离开的嵩山派6柏。只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也不知他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口里还唱戏一般喊着什么包大人来了莫非疯了不成? 众人正惊诧莫名忽地门口并排拥进来几个人。正气堂的大门颇宽足以容纳四人并排行走。可是现在却有六个高大的老人并排走了进来来势甚急一到门口都往中间靠拢偏偏没有一个人稍稍退后一步结果六人竟一齐卡在了那里。 6柏颊上哆嗦了一下转过身来施了一礼木然道:“包青天包大人请进”。 那左数第三个老人喊道:“不要挤不要挤我在中间我是包大人应该我先进”。紧贴着他右臂的老人斥道:“我也在中间自然我便是包大人所以应该由我先进”。 那先说话的老者怔了怔数了一数哈哈笑道:“那小子明明说包青天包大人请进那自然是两个人了我是包青天你是包大人咱们应该一起进“。 反对的老人听了大是赞同忙道:”正是正是“运力向内便挤左右其余老人一齐运劲挤住七嘴八舌表示反对最左侧那老人肩膀挤得门框咯吱作响瞪着眼道:“放屁放屁我明明听见他道‘包、青、天、包、大、人’请进这六个字分明是六个人了那便是请我们六个人一起进去了”。 一边说着一边向其他人点头示意道:“你是包你是青你是天……我是人可不正是六个人么?哈哈哈……” 一个老人嚷道:“这可奇了怎地出现了两个包字?那谁是大包谁是小包?” 第一个被点到包字的老人得意地道:“自然我是大包他是小包。大包是包青天小包便是包勉了”被叫做小包的老人怒道:“大包是包黑子的哥哥小包是包黑子谁要做小包勉?”这老人虽然性情脾气一如顽童但是也知包青天是个好人自然争着要扮他 正气堂内众人瞠目结舌望着六个白苍苍、脸若橘皮的老者不知是些什么人物怎么那嵩山派的6柏在他们面前变得猫儿般温驯。吴天德心中却恍然大悟:这是……桃谷六仙来了? 右侧老人肩膀扛住摇摇欲裂的门框惊奇地道:“话可以是这样说的么?那我在洛阳时去江南春~药店买药将名字叫成江南~**店你们怎么笑我?” 挨着他的老头儿不耐地道:“江南~**店便是江南春~药店两者原没甚么区别都是药店这包青天包大人明明只是一个拆零了变成六个那开封府的大堂便坐不下了。” 宋朝包青天包拯的故事堂上众人都是知道的自从唐玄宗开了梨院戏曲之道便盛行开来这包青天的故事自然人人耳熟能详。眼见几个疯疯颠颠的老人挤在门框里胡说八道十分滑稽众人都觉好笑可是眼看华山正气堂门口那上百年历史的大门就要被挤掉下来众人又如何笑得出来。 中间左三那个老人道:“开封府大堂坐不下这间正气堂一定坐得下我们一齐进去吧”说着使劲向前拱其余五人死死扛着肩膀都怕自已落在人后扮不成包大人了只听轰地一声华山派正气堂的大门硬生生被六人拆了下来一时尘土飞扬。 那门框做得忒也结实偌大的厚重木门门框被六人紧紧地挤着竟不曾倒落地上被六人带着歪歪斜斜走了进来。岳不群身为华山掌门此刻掌门议事的正气堂都被人拆了实是奇耻大辱。忍不住立起身怒道:“你等是什么人为何如此无礼?” 却不料六老竟不理他原来他们忽然现六人并排而站身上套着这么巨大的门框实是难得一见的奇景生怕门框倒地便不好玩了走得小心翼翼。六人为保持平衡在正气堂内杂耍一般眼睛斜斜瞅着两边门框不断移动位置平衡门框的着力点状甚滑稽。 那位将曾将江南**店读成了江南~**店的老人一边翻着眼睛挪着步子一边犹自愤愤不平地道:“怎么道理都让你们说去了。六兄弟中可是只有我桃花仙读过书来。若是照你们这么说来梦遗于故土月经于长空大可读作梦遗于故土月经于长空了?” 四个老人听了一齐捧腹大笑只有最左边那个老人急切地道:“什么事这么好笑?什么事这么好笑?”几人狂笑乱颤那门框再平衡不得轰地一声倒向门口方向摔得七零八落岳不群已是气得脸色铁青。嵩山派欺上门来他都面不改色此刻却被这六个老人恼得浑身乱颤。 一个老人摆了摆手橘子皮似的老脸皱得甚是严肃地道:“六弟你年纪尚小这个事情切不可再问起”。吴天德听了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几个老人听见笑声向他一瞧再一瞧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宁中则六双小眼睛顿时一齐放出光来再转眼瞄见岳灵珊登时大喜道:“找到了找到了果然果然与那和尚说的一般无二一个美貌大美人儿一个美貌小美人儿啊啊这小子一定便是大和尚要找的无情无义吴天德了!” 第三十九章 掳美下山(上) 吴天德正哈哈大笑一听这话顿时象斩断了脖子的公鸡笑声顿时噎住这时才想到桃谷六仙为何而来。那不戒和尚既然把自已看成了他的得意女婿眼看自已几个月都未去恒山当然要想办法四处寻找自已了。 吴天德奇怪的是自已远遁华山隐居的事知者甚少而自已和不戒在刘正风府上分手时他也并不知道自已身边另有女人此时听桃谷六仙说的话定是指朱静月和曲非烟只不过张冠李戴错认了岳夫人和岳灵珊而已不戒对自已的事如何知之甚详? 吴天德心中不解干笑两声向桃谷六仙拱手道:“晚辈正是吴天德不知六位前辈高人如何称呼?”。 那六个围上来的老人听了他的话欣欣然面有喜色一个老者已赞不绝口道:“这个小子不错一眼就看出我们是前辈高人好眼力好眼力难怪那小尼姑对他茶不思饭不想果然少年英雄英俊潇洒”。 吴天德心中纳闷我只不过称呼一声前辈高人怎么就显得我少年英雄、英俊潇洒了?敢情高帽人人喜欢便是这六个不懂人情世故的老怪物也不能免俗。他见厅中众人听见有个小尼姑对自已相思甚深都面露异色脸上不由一红忙辩解道“各位前辈是仪琳师太差来的么?这个……仪琳小师太是出家人怎么会对我茶不思、饭不想了?前辈莫要胡言乱语“。 那夸奖他的老人摇头道:“错不了错不了那日小尼姑说了一句你做的饭菜好吃大和尚便亲自下厨去给小尼姑也做了一桌斋菜小尼姑只吃了一口便不肯再吃定是想念你了这还不是茶不思饭不想么?” 吴天德啼笑皆非不戒和尚那副模样他做出来的饭菜是什么味道可想而知难怪仪琳不肯再吃。吴天德虽然对那位美貌小尼姑颇有些好感倒也未自作多情到以为人家只是结识一场便对自已情根深种的地步此刻听了顿时释然忍不住笑道:“想来是不戒和尚做的饭菜忒也难吃仪琳小师太难以下咽罢了”。 那老人瞪眼道:“不然不然大和尚做的饭菜极是美味我等六兄弟吃得是津津有味大和尚的手艺可比我六弟强多了。与大和尚一比我六弟做的饭菜比猪食也强不到哪里去”。 吴天德不禁哑然这六位老人住在深山桃谷之中平时的饭食都是自已煮用不戒手艺再差和这六位智力……呃……略显低下的六仙相比自然又要高明很多。 只听那老人道:“大哥二哥你们说是不是?”。老人回头问完却不见回音吴天德也深知这桃谷六仙是一刻闲不得的人物此刻不知怎地竟这么老实?转头瞧去只见其余五仙身子拔得笔直板着一张老脸只是脸上的皱纹太多若不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实在看不出是在板着脸生气。 吴天德瞧他们站在那儿怒视着自已一脸忿忿然的神色不由吓了一跳。那问话的老人也奇道:“咦!你们这是甚么表情?”只见左一个老人忍了又忍实在耐不住道:“大和尚说这小子无情无义无天德我看不仅如此这小子还‘浅薄幼稚不明世务’之至”。 其余四个老人听了齐刷刷把头一点看来这八字评语生平他们也不知听别人说了他们多少次了此次终于用在别人身上心中大是解气。和吴天德交谈的老人不解道:“这小子刚刚还夸我们是前辈高人可见甚有见识怎么又‘浅薄幼稚不明世务’了?” 一个老人怒道:“我们都被这虚情假意的小子骗了他方才明明说‘不知六位前辈高人如何称呼?’既然他有心求教妈妈常说我们对人要以礼相待我等便准备告诉他我们的名姓了不料这小子一听小尼姑就急吼吼地张口闭口都是那小尼姑将我们几个前辈高人撂在一边不理了这还不是‘浅薄幼稚不明世务’么?“ 问话的老者一听立马儿赶到他身边拔直了腰杆儿站着把一张老脸也板了起来向吴天德怒目而视。吴天德恍然大悟连忙恭恭敬敬地向六怪施了一礼道:“啊是晚辈失礼请六位前辈见谅请问六位前辈高人高姓大名呀?”。 六人这才转嗔为喜一个老者道:“我是大哥叫做桃根仙”另一人道:“我是二哥叫桃干仙。”其余几人争先恐后将姓名告诉他分别是桃枝仙、桃叶仙、桃花仙、桃实仙吴天德听到桃花仙想起才子唐伯虎的诗句顺口道:“桃花仙?好名字。桃花坞上桃花庵桃花庵内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那时唐伯虎已经死了一百多年了但是这诗流传却不广在场的人都是武林中人对百年前这位江南才子所知有限都道是吴天德顺口吟出虽然听来字句简单无甚修饰却是寓意深刻不禁人人惊叹。岳不群听了‘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心中大有感触一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倒忘了正气堂大门被毁之辱。 桃花仙喜得凌空翻个筋斗儿拍掌大笑道:“好诗好诗这诗用来赞美我这位前辈高人最是合适。也不枉这趟输了赌局被大和尚差来跑了这么远的路。” 吴天德想到六怪输了赌局心中极是奇怪这六人武功深不可测不戒和尚一对一仗着那身轻功或许还可略占上风一对六可是万万不是敌手不知他们赌得什么开口一问六怪一齐长叹一声把一张满脸皱纹的老脸争皱得如同一朵菊花。 好半晌桃根仙才十分难过地道:“那个大和尚和我们打赌他赌我们桃谷六仙是武林中一等一的英雄豪杰声威远震名传天下、武功卓绝、人品出众……”亏得这疯疯颠颠的桃根仙好记性足足上百字的赞誉之词他竟脱口而出滔滔不绝说得极是流畅。 厅中华山一众弟子听得十分郁闷华山是五岳剑派之一天下的英雄豪杰只要有些名气的大多都听说过。这桃谷六仙可是从不曾听人提起此刻听了那些令人肉麻的赞誉之词纵是达摩祖师再世、武当张三丰显灵也不过如是可惜这样‘威名赫赫’的桃谷六仙众人竟是从不曾听说过。 桃谷六仙本是一刻闲不住的人此刻听老大复述不戒和尚的话却一个个乖得象在背三字经的小学生随着桃根仙抑扬顿挫的腔调一齐摇头晃脑直到桃根仙背完不戒的原话桃干仙才痛心疾地道:“我们桃谷六仙是何等响当当的武林人物大和尚的话可说是实至名归。我们当然只有愿赌服输。”说罢还做出一副耿耿于怀的模样。 听了这番话就连气恼当中的岳不群都不禁失笑。六人洋洋自得对大家的脸色也不以为意桃叶仙道:“于是我们就一路赶来在华阴县城看了一场‘铡美案’的戏然后到山上来找你。我们正愁找不到路……”。 桃花仙忙接口道:“桃谷六仙怎么会找不到路?我们是贪恋华山美色一路姗姗行来看到这个老头和一个老道下山”他说着向6柏一指6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抽搐了一下。 桃实仙道:“不错桃谷六仙怎么会不认得路?我们一边学着戏文一边赶路见了这老头和老道便客客气气地问他:‘小老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华山?’” 吴天德、岳不群等人都一脸木然:…… 桃枝仙气哼哼地道:“那老道无礼得很竟然刷地一下抽出剑来喝道:‘你们六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吴小子你说我们六兄弟生得可象是人不人鬼不鬼么?” 吴天德赶紧道:“六位前辈一派仙风道骨就算长得人不人、鬼不鬼那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六怪心花怒放一齐拼命点头对他的话大以为是登时引为知已。 桃根仙道:“那老道可没有吴小子这般眼光他说我们人不人鬼不鬼那岂不是连我们的爹娘都骂在里头了?于是我们兄弟就跳过去抓住他手脚四肢……”他一边说着一边以奇快的度向6柏身边一闪这兄弟几人自小配合惯了的立刻就有三个兄弟一齐闪了过去那6柏一见四人冲了过来马上闪身就逃口中嗬嗬出声以他嵩山剑派十三太保中赫赫有名的高手身份竟然如此恐惧也不知曾受过什么惊吓。 桃根仙兄弟四人身法奇快如风手法更是诡异6柏只逃开一步立刻被四人提手抓脚拎了起来6柏口中立刻出一声惊恐已极的惨叫只听桃枝仙笑嘻嘻地道:“我们使劲这么一拉那小老道就立刻化整为零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第三十九章 掳美下山(下) 仙鹤手6柏被四人提在手中一声怪叫竟晕了过去。他虽不怕死但是不久前曾亲眼见到泰山天松道长被这几个怪人抓在手中硬生生撕裂那种凄惨情形象起来就让人背心寒气直冒此刻自已被抓在手中心胆俱裂以致大失颜面竟尔昏了过去。 吴天德也是大叫一惊却见四个人提着6柏只是做了做架势倒没动手撕他这才放下心来那样眼看一个活活的人体被一撕四块的血腥场面换了谁也不愿见到的。 厅中华山派众人一听泰山天松道长竟被四名怪人活生生撕了都骇得惊叫一声。岳不群虽对泰山派站在左冷禅一边为虎作怅甚是不满听说这般惨烈也不禁变色。他见了四个老人抓住6柏的诡异手法心头不禁怦怦乱跳暗忖以四人的奇快身法自已若是与他们动手又有几分胜算?越想越是心寒。 桃干仙道:“然后我们就问这小老头想不到他居然转身就逃……咦?我们又没有把他化整为零他怎地死掉了?”众仙闻言都忙围了过来岳不群听说6柏居然被吓死不禁脸上变色和宁中则对视一眼彼此脸上都现出深深的忧色:若是6柏死在华山剑派的正气堂里嵩山那里可是交待不过去了。 桃花仙一张马脸趴在6柏胸口瞧了半晌站起来笑道:“没死没死这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只是昏了过去”。吴天德听说他竟将王朝马汉、张龙赵虎四个人一齐要6柏来扮不禁暗暗失笑想来那6柏转身便逃又怎逃得出这桃谷六仙的抓人手法?被六个神经兮兮的老头抓住一番不分轻重的修理那可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桃叶仙奇道:“我们又没吓他?怎么会昏倒?是了是了这小老头甚是机灵一定是用闭气**装死配合我们演戏”。 桃根仙喜道:“闭气**那是上乘功夫他既懂得这门功夫可见武功十分了得现在却被我们提在手中我们的武功岂不是更加高明?”众仙听了深以为然一齐拍手叫好。这一拍手6柏便被卟嗵一声丢在地上再也无人理他了。 6柏被一丢震醒过来睁眼瞧了一下连忙闭上眼睛继续表演‘闭气**’生怕再给六人抓去演戏好在六人正洋洋得意鼻孔朝天根本不曾见他醒来。 岳灵珊见了嵩山大恶人被六个古怪老人玩具一般丢来丢去忍不住咭儿一声笑了出来宁中则忙轻斥一声:“珊儿莫要顽皮”心中紧张生怕引得这邪里邪气的六怪大怒这六人武功高明人又疯疯颠颠若是六人要抓珊儿恐怕自已和丈夫联手也胜他们不得。 不料她虽及时喝止还是被六怪听到六怪见小美人笑了更加高兴桃实仙道:“吴小子你这小美人老婆比你可有眼光得很你看她笑得阳光灿烂定也是知道我们桃谷六仙的厉害了”。 桃叶仙却道:“小美人儿笑了为何大美人儿却皱着眉头不高兴?吴小子你这大老婆太过厉害我看小尼姑老实得很嫁过来一定会被她欺负”。 岳灵珊听见六怪把自已当成吴天德老婆已是晕生双颊心中羞恼又听他们把母亲当成吴天德大老婆不由又惊又怒对六怪的畏惧一扫而空脱口道:“你们胡说甚么?怎么把我娘比作……比作……”这老婆二字可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岳不群脸色难看宁中则也是脸色铁青可是人人都看得出这六怪似疯似傻智力犹如儿童怎能和他们较真儿生气两人站在那儿只是默不作声。 不料六怪一听‘我娘’都是惊讶不已身形展开六个人分别行动穿花蝴蝶般在正气堂大厅内闪来闪去绕着宁中则母女疾转数圈儿停下身子大瞪双眼桃花仙惊叹道:“吴小子这大小老婆竟是母女二人?了不得了不得果然是无情无义无天德无耻之极!”说罢六颗苍白的大头一齐摇动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宁中则伸手握住剑柄真气在体内激荡恨不得一剑刺出去只是这六人虽无礼之极若是真的和这痴傻六怪动手害得华山一派尽覆于此更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岳不群也觉不妥向她暗暗摇头阻止她轻举枉动。 吴天德神色尴尬苦笑道:“六位前辈误会了晚辈……”说到这儿语气一顿心想:不戒让他们六人来寻自已又事先知道自已娶了妻子不知会不会嘱咐他们对静月非烟她们不利若是说出她们来自已可不是这六人对手。这几个浑人不分是非好歹行事全凭个人喜怒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桃叶仙、桃实仙围着宁中则打磨一般滴溜溜一阵疾转口中啧啧称奇宁中则被他们转得莫名其妙手指紧紧握住剑柄生怕他们有所异动。令狐冲也知这六人武功实是怪异到极点悄悄站近了些以便伺机救援。 只见二人转了一阵忽地停住桃实仙啧啧道:“大和尚说吴天德薄情寡义好色如命。可惜小尼姑爱死了他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烦恼烦恼。又说他已有了大美人小美人那也不打紧只要不比小尼姑更漂亮那么小尼姑一定是最受他喜欢的了”。 桃叶仙道:“是啊大和尚说如果大小美人儿比小尼姑生得还要可爱便要我们一把捏死了她。我瞧这大美人儿生得好看却也不一定比小尼姑更可爱就不必捏死了吧?” 桃实仙谑笑道:“不必不必大可不必。大和尚答应只要我们把无情无义无天德引去恒山待他有了孩儿要认我们做干爷爷的我看小尼姑瘦瘦弱弱的生也生不了那么多。这大美人儿腰细臀肥比较容易生养杀了她就是杀了我们的干孙儿了不能杀不能杀!” 此话出口宁中则勃然大怒再顾不得计较后果抬手一剑疾刺向桃实仙前胸。这一剑乃是宁中则自创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剑势凌厉剑气袭体生寒。昔日岳不群见了她这一剑都赞不绝口宁中则也甚是得意细心琢磨这一式绝招不断改进威力日增此刻使出来虽是二人对面而立并不及远剑尖破风也出嗤地一声响。 六弟桃实仙在桃谷六仙中最是胆小本来这一剑他是可以躲得过去的只是他脑筋转得慢正在琢磨四哥说杀了大美人就是杀了自已干孙子是甚么意思待醒觉大美人一剑刺来时剑风及体竟吓得呆了眼睁睁瞧着长剑噗地一声直插入胸膛鲜血顿时溢出。 桃叶仙一声惊呼跃过来一掌击在宁中则肩头将她击得倒退几步桃叶仙急抱起桃实仙飞身后退长剑插在胸上犹摇摇晃晃。其余四仙惊怒中呼啸一声你左我右你上他下迅无伦地抓住了她手脚一下子提在空中。 岳不群方才见他们抓着6柏表演知道他们接下来就要四下一分表演‘化整为零’的功夫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刷地一下剑势荡开分刺桃干仙、桃花仙二人手臂饶是他遇事镇定此刻握剑的手腕也微微颤。 令狐冲也不及细想挥剑刺向桃根仙、桃枝仙的手腕他已悟独孤九剑诀要出剑并不作势度比岳不群还要快上一些竟后先至二仙惊噫一声空着的手掌一齐拍出这一掌度也是极快竟啪地合在一起将令狐冲的剑尖夹在当中。 吴天德大骇急叫道:“不要杀她千万不要”一边奔向前来一边顺手从一名华山弟子肋下抽出枝剑来。这几方动作说来话长其实都只是一瞬之间的事。 桃谷六仙兄弟手足情深怎会听他命令四人作势将宁中则拉成大字型正要手上使力不料那被刺中一剑的桃实仙忽然叫了起来:“啊我明白四哥的意思了大美人杀不得大美人杀不得”。 四仙正要动手听见六弟说话都是心头大喜放了宁中则跃回桃实仙身旁叫道:“六弟没有死?六弟还活着”。宁中则被放在地上脸色苍白心口怦怦乱跳这短短片刻她已死了一遭了。 众仙看见六弟面如白纸胸口鲜血涔涔涌出不禁都慌了手脚急道:“快走快走寻个大夫瞧瞧”。抱了桃实仙便往门口飞跃桃花仙转身之际一眼瞧见宁中则身旁的岳灵珊想到引吴天德去恒山的赌约还没有完成嗤地一指点中她穴道岳灵珊猝不及防身子摇摇欲倒被桃花仙一把抄住抢了出去。 五个人快逾奔马顷刻间从半山腰传来桃花仙的叫声:“小美人儿我带走了吴小子要寻她来恒山白云庵吧”。听他声音头一句还甚清晰到最后一个字时只有余音在山中飘渺早是人迹绝踪了。 第四十章 大小老婆一齐失踪 桃谷六仙身法奇快岳不群、令狐冲等人追出门去已是人踪杳杳.此时夕阳西下但见群山寂寥彩霞满天岳不群站在前边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肩背隐隐抖动。 众人立在身后都是无言相劝。宁中则心忧爱女可是见丈夫这般模样还是故作平静上前伸手握住他手臂轻声劝道:“师兄那六个怪人虽然疯疯颠颠听他们语气却不会伤害珊儿既然知道他们是往恒山去我们不如便追去恒山一趟吧。或许……他们知道抓错了人回头就会将珊儿放了回来”。 岳不群苦笑一声女儿被掳走心中本就忧急而自已身为华山掌门让人家在自已家中抢走女儿传出去与华山派的名誉更是大有损害只是回头看见门下弟子们都眼睁睁瞧着自已身为一门之主自已如何能够张皇失措? 岳不群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对宁中则道:“师妹你回去收拾几件衣物我们和冲儿连夜下山看看能不能追上那六个老怪物伺机救回珊儿。其余弟子留在华山好生习武那六怪武艺高强人去多了也不管用”。 令狐冲心中忧急还胜于师父、师娘只是师尊面前不敢擅作主张追了下去一听师父的话连忙答应一声陪宁中则回去收拾行李。 再说正气堂中表演‘闭气装死’神功的6柏见一众人等都追了出去连忙爬起身来。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实在不好再见人于是飞身从墙上掠出从小道逃了。路上想起刚刚认出的那个吴天德便是刘正风府上坏了左师哥大事的小子不禁心惊:莫非刘正风逃过一劫竟是岳不群暗施诡计?岳不群上表面是个谦谦君子支使的人竟是官场中人物难道朝中另有势力对依附东厂的本门不利?岳不群此人心中城府太深了若果是他派了那个家伙去破坏嵩山派大事定然对我派大计已有所觉而且此人也必是投靠了朝中某个大人物此事还需及时禀报给师兄知道。 华山派遭此无妄之灾全因吴天德而起吴天德怎能袖手旁观上前拱拱手讪讪地道:“岳掌门此事全因吴某而起吴某自不能袖手旁观吴某回家去知会一声就赶去相助咱们兵分两路寻找六怪目标也大些”。 岳不群强笑道:“那六人行事莫名其妙也怨不得吴兄”。吴天德匆匆与岳不群告辞急急忙忙赶回自已家中进得门时天已尽墨厅院中木柱上挂了一盏气死风灯在风中摇曳。 吴天德急忙唤了一声:“非烟月儿你们在哪?”这两个月来因朱静月有了身孕吴天德不许她太过操持家务此时回家已晚还以为她在房中休息。 老管家急忙迎了上来见了吴天德连忙施礼道:“老爷回来了我下午在后园安排家丁种植果树已半晌不曾见过两位夫人还以为两位夫人和老爷一起出去了呢”。 吴天德听了一惊急忙转回房间只见房内平静如常可是两位爱妻却已不知去向吴天德马上想到莫非不戒另派了人来将二人掳了去?可是以朱静月的武功断不会毫无声息地被人带走曲非烟又机警多变两人怎么会不曾留下一点线索?再说不戒掳人不外乎为了将自已引去恒山也不会不告诉自已去向呀。 正愣间老管家带了家丁阿强赶了过来道:“老爷我带家丁们在后园植木之时前边只有阿强在老爷不妨问问他”。 这阿强生得身材瘦小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只因家中贫困到县上寻个事儿做朱静月心软听他述说家世可怜将他带回府上。这两日阿强隅感风寒身子虚弱因此老管家才让他在前宅守门做些轻闲工作。 阿强见了吴天德躬身道:“老爷小的一直在前院儿打扫房间、庭院初时看见小夫人提了两尾鱼说要给老爷和大夫人做些好吃的后来小的有些困倦掩了大门回房中休息了一会儿可不知道两位夫人何时出去了”。说着抽出一张纸又狠狠擤了通鼻涕。 吴天德皱了皱眉看见他用的是雪白的上好纸张。朱静月给吴天德布置书房买了些文房四宝摆在里面只是吴天德从不去那里吟诗作画想不到那些上好的宣纸都被这不懂规矩的家丁拿来这般糟蹋了。 吴天德自已也是给人打工出身倒也没有出言责斥听了阿强的话赶去厨房只见两尾肥美的黄河鲤鱼炖在锅中触手犹有余温不禁呆呆怔了半晌心乱如麻过了好久吴天德也想不出个头绪若说另有人在打自已主意实不可能想来想去还是不戒最是可疑。 又想不管是谁掳了朱静月、曲非烟二人离开这二人容色出众到了山下县城总会有人看到于是忙赶回房中取了些银两吩咐老管家好生看管家园就着满天星光月色急急奔向华阴县城。 华阴是个小县故此没有夜禁闭城的规矩。吴天德赶到时天色甚晚走在街上行人寥寥徬徨不知该向何人询问想起华山剑宗三位同门还在等待自已自已要去寻找朱静月、曲非烟二人怎么也得对他们交待一声免得他们在客栈久候于是急忙走向华阴客栈。 华阴客栈是华阴县最大的客栈封不平、丛不弃、成不忧三人赶到客栈后一直兴奋莫名。华山剑宗弟子自被赶出华山派以来二十多年卧薪嚐胆就盼着有朝一日重回华山可惜剑宗弟子离开华山散奔东西已渐被武林所遗望。 这三人在华山时便是要好的同门师兄弟离开华山后在河南伊川县定居一方面苦练本门剑术一方面收了几个得意弟子传承衣钵。如今年岁渐老再不回华山一搏只怕再无机会不知嵩山左冷禅如何打听到他们消息派了6柏来支持他们重夺华山正宗门户此次大败本已心灰意冷却意外见到吴天德又知道了本门剑宗的第一高手风师叔居然尚在人世心中大定有了这位师叔在华山剑宗重振昔日声威已是轻而易举之至。 三人在客栈候了一阵不见吴天德赶来心急如焚也不在房中久坐三人跑到客栈门口眼巴巴望着城门方向瞧瞧夜色降临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忽见吴天德急匆匆赶来都是大喜过望封不平、丛不弃连忙迎上前去成不忧兴高彩烈吩咐店家快快摆上酒食。 吴天德也是又渴又饿见现成的酒食也顾不得客套一边吃饭一边与三位剑宗传人互相介绍。三人最关心的便是风师叔的下落当年离开华山不久剑宗弟子们还不曾分开都在附近等待风师叔重返华山主持大局不料不久后就传说风师叔回到华山见剑宗大势已去自已被诓骗去江南成亲中计丢人羞惭之下竟横剑自刎都大失所望这才纷纷散去。此刻对他的死活自然最是关心。 吴天德吃得饱了思忖一下想到师父若是有心夺回华山派以他的武功自可轻易办到这些年也不会隐居起来不为人知。他老人家已决定再不过问江湖中事自已也不好让三人去打扰他可是华山剑宗的遭遇原本就令人同情何况自已现在也算是剑宗的一份子呢?对这三位可怜的师兄弟儿还是能帮就帮吧。 想到这里吴天德道:“三位师兄师父他老人家隐居华山深处已不问世事。我可以告诉你们他老人家的居处他老人家见到剑宗还有衣钵传人一定非常高兴。但是还望三位师兄不要恳请师父重出江湖。华山本是五岳剑派最强大的门派就因为本门剑、气二宗自相残杀现在名声大落。无论剑宗、气宗谁的观点是对的目的还不是为了华山一派的强大?现在华山有岳不群、宁中则二人三位师兄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剑宗、气宗血浓于水何必自相残杀让武林中人看笑话?依小弟之见三位师兄不若在华山朝阳峰自立门户堂堂正正挂起华山剑宗的牌子只要在武林中闯下赫赫声名谁又不敢承认华山剑宗的存在?” 封不平三人不料他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不禁面面相觑吴天德见他们神色道:“华山正宗不是玉女峰下挂着的是‘正气堂’还是‘剑气冲宵堂’这块牌子来定的它是挂在武林人的心目中的三位师兄可是没有信心凭实力重振剑宗昔日声威?”。 封不平双眉一挑道:“怎么不敢就依师弟之言我们便在朝阳峰再立一个华山派且看三十年后江湖人认得的华山派是在玉女峰还是朝阳峰!”这话说得甚有豪气丛不弃、成不忧齐声叫好道:“正是我们就去将弟子们都带到朝阳峰。祖师爷能在玉女峰下创出这块响当当的牌子我们做后辈的就不能将它在朝阳峰下扬光大么?” 吴天德心中一喜暗想:剑宗、气宗这样分开竞争就不会互相攻讦相残了。时日一久对彼此所学的长处嘴上不说也会暗暗佩服学习到那时就未必会再这样固执坚持了。何况待他们见了师父他老人家也必会对这三人多加点拨的。现在我可是没有时间在剑、气谁宗的事上浪费时间了。 他瞧瞧四下没有可疑人物向三人示意了一下凑近了道:“小弟在华山玉女峰顶的思过崖内现一个秘洞里面刻下我们华山派和各大门派许多绝学。今日我见封师兄刺岳不群那四剑好似便以我剑宗一招绝学演化而来。三位师兄能不拘泥于前辈所授自创新招小弟甚是佩服三位师兄可以悄悄去那洞中将石壁上种种绝学记下融入所学中再经家师点拨必定武功大进”。 封不平三人听得一怔他们三人今日见吴天德以指作剑所使的剑法实是妙到毫颠若说他对那洞中武学也甚是推崇那必是真的绝学了。三人十分激动对这位刚刚结识的小师弟感激万分。 丛不弃道:“吴师弟我看你神色莫非有甚么事么只管说出来我们均是华山剑宗同门自当甘苦与共祸福相依”。 吴天德叹了口气将自已的事说与三人听忧心忡忡地道:“我想那人带了我两位妻子下山必定会被人注意只是到了这时却茫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寻了”。 成不忧听了神色一动脱口道:“封师兄可还记得我们在门口等吴师弟来时见过的那俩古怪大车么?” 封不平、丛不弃都低低地啊了一声封不平道:“是了我们那时便觉那马车古怪已极那赶车的老人分明身负一身上乘武功却扮作车夫。他用客栈前停下却不在店中用餐到了店中买的酒食可是足够两三人食用了回去后往车内一塞就赶着车离开了行迹实在可疑。” 吴天德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那马车甚么模样?” 丛不弃道:“那马车车辕都漆成黑色马车窗口都以黑幔遮蔽以两匹白马拉车。赶车老人瞧他须苍白模样怕不有七八十岁年纪了在店中买了酒食径向南门去了。啊!是了我当时等你等得心急站起来在门口踱步曾见到布幔后伸出只手来接过饮食那手素白纤巧分明是个女子。” 吴天德心中大喜跳起来就向外奔心中暗想:哪有七八十岁的老人赶车行路必是那不戒和尚乔装改扮、亲自出马掳了我的月儿、烟儿。她二人不是对手被点了穴道只好委曲求全。这和尚行事比那桃谷六仙还要混蛋也不留下只言片语若不是此时听人说起要我到哪里去找他们? 封不平等人追上来道:“师弟我们三人同你一齐去追夺了两位弟妹回来”。吴天德心中一暖胸怀中有种异样的情愫涌动……原来有组织的关怀竟是这般温暖。不过被一个和尚掳了大小老婆只为着迫自已再去娶一个尼姑作老婆这种事怎么好让同门师兄弟都瞧见?何况自已现在武功进境就算不戒有一身奇妙轻功也不是自已对手。 吴天德停下脚步对三人道:“我匆匆离开华山还不曾告知师父那人只有一个我自对付得了还请三位师兄去华山朝阳峰下避月谷中寻我师父替我告知他老人家一声就说吴天德回来再带两位爱妻去拜见他老人家”此时自觉已知二人下落心中喜悦仰天大笑三声飞身掠去。 第四十一章 白衣胜雪的癞蛤蟆 吴天德闯荡江湖的经验还嫌不足试想双马大车又走了许久如何赶得上。吴天德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大镇时买了匹马代足行程这才加快不少。 一路之上在路头紧要处向一些摊贩、酒馆打听都说有一辆黑辕马车曾经过这里但赶车的人行路甚急吴天德竟始终追他不上。这马车从丹凤、试马、平6县直趋河南。吴天德一路追赶心中十分奇怪不知不戒载了朱静月二人不去山西辗转跑到河南来做什么?莫非是故作疑兵引开自已? 这念头一起连自已也摇头不戒巴不得自已早些追上去怎会行此计策?一想至此吴天德对自已的判断不禁起了动摇难道自已追错了人?这马车上并不是朱静月、曲非烟二人?有心不再去追又怕判断失误错失良机何况现在回头也已太晚。 这一日追至渑池向人打听。那辆马车车辕漆黑、白马神骏加上赶车的又是一位白老人见过的都印象深刻见过的马上记起半日前有这样一辆马车经过这里吴天德大喜纵马急驰追至义马镇正要再向人打听打听转之间忽见那辆问了一路的黑辕马车停在镇边一座庵堂边。 一个白老人跳下马车伸手去掀车帘。吴天德刚刚赶至隔着十来丈距离只见那白灰衣老人身材高大一如不戒身形只是肩背略有些佝偻。吴天德正要细看他从马车上扶出的人两辆牛车一前一后驶了过来。 这时进入秋天一些早熟稻物已开始收割两辆牛车挨得紧紧得慢腾腾向前走官道虽宽吴天德的马也被它们挤得紧紧靠在路边不得动弹。那牛车上早熟稻物堆得小山一般这一挡吴天德再看不见庵前情形。 待牛车走后只见马车拴在庵口石桩上。白老人已不知去向吴天德牵马过去掀开车帘一看里边空空无人。那车内十分宽敞边上堆着被褥空气中隐隐透着一股淡雅香味里边果然有女人呆过不过吴天德虽闻惯菜肴香味却分辨不出这胭脂香气是不是朱静月或曲非烟惯用的。 怔立片刻吴天德转身去推庵门。庵门紧闭吴天德敲了半晌一个干干瘦瘦的老尼姑走来开门瞧她模样似乎一阵风儿就能吹倒似的眼皮垂着有气无力地向吴天德合什道“施主本庵是镇上吴老爷的家庵不接受信徒香火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吴天德一呆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一位本家兄弟连忙道:“在下不是到庵堂上香的呃……刚刚可有一位老人家和两位年轻女子进入庵中?”。 老尼抬起睡不醒似的眼皮瞧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庵不许男客进入的并不曾见过你说的甚么老人家”。 吴天德一声冷笑道:“我只说是一位老人家可不曾说过是男是女你若未曾见过怎么知道是男人?” 老尼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弥陀佛若是三位女施主何必又说一位老人家和两位年轻女子自然说的便是男人。贫尼只是从施主言语之中揣测而已”。 吴天德语气一窒颔道:“好一个揣测在下受教了”老尼淡淡一笑对他语气中暗含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平静地道:“好说好说施主请回吧”吱呀一声庵门又紧紧关上。 吴天德心知这尼庵必有古怪若是象昔日官兵抓贼一般便可大摇大摆直接闯了进去可是现在对着一个小小尼庵却是不便如此否则老尼一声张起来光是这镇中乡邻便无论如何不肯答应。 吴天德暗暗冷笑牵着马转身就走远处一个白袍秀士般的青年人瞧着他背影邪里邪气地一笑若有所思地向尼庵望了了两眼也向吴天德方向而去。 月上枝头吴天德走到窗口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应该已是二更时分。窗外流水潺潺这座客栈依水而建窗下的河道是黄河一条支流这镇子饮水、灌溉全系此河。流水湍急河道宽约两丈浅处也有五尺多深。 吴天德此时刚刚打坐完毕他的内功日渐精进虽然始终无法进入第八重境界但是练气纯熟真气运用更加圆转如意行功之时真气浩翰澎湃。按照混元气功第三卷中所言他现在的内功已经打通任督二脉奇经八脉也即将全部打通到那时内息、外息混然一体功力提高便不是象前七层内力的提高一样一步登上一个台阶而是生质的飞跃由后天而进入先天之境。 随着内家修为的精进吴天德的脾性也变得沉稳许多。如果不是养气功夫日渐深厚换了刚刚出道时的他以为朱静月和曲非烟被人囚在尼庵中一定会不顾一切硬闯进去绝不会坚忍至今。 此时看看已经入夜人们都已进入沉沉梦乡吴天德悄悄提起刀来闪身出了房门。吴府家庵吴天德跃过矮矮的院墙不禁大出意外这庵堂从外面看小小的想不到里边居然前后三进院落。 此时夜凉如水吴天德风一般掠进第一进院落这间庵堂想来是日常行止之所吴天德单手提刀快地探索了一遍没有一个人影。吴天德暗暗想:佛堂敬佛之地一般均设在中堂不会住人想来如果静月和非烟在此也是被关在后进院中。 吴天德悄悄摸进后院这院中五间房子连成一体房屋高大与中进的佛堂相仿。吴天德轻推中门那门原是虚掩着的竟轻轻地推开了。 提气进入房中这房间高大宽敞房间内挂了数道布幔从高高的房梁上垂下布幔材料上佳房门打开后吹进的轻风吹拂得布幔轻轻飘动月光朦胧照得房中如水如雾。 吴天德一进入这房间六识就产生一种奇妙的感应立时感觉到房中有人!那种感觉是内功进入上乘境界所产生的自然感应对周围的种种气息、声音、动作都会有比常人敏锐得多的感觉。吴天德沿着一道布幔缓缓走向左进房间微风吹进来吹得幔布波浪般轻轻涌动。 渐渐走近左边房门吴天德忽然停住脚步贴着布幔站定身子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过了半晌他突然转身面对青白色的长幔霍地伸手拔刀他拔刀的动作快极此时布幔后也传出强烈的杀气“呛”地一声那是拔剑出鞘的声音。 吴天德有力的手指已握紧刀柄浑厚的真气漫体而出这一刀劈出也必是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刀正欲破鞘而出忽地从远远的右侧房门内传来一声轻哼只是这轻轻一哼传入吴天德耳中竟然尖锐如刺直扎进他心里去令他全身的寒毛都惊悚地竖起。 因这哼声一顿的功夫“嗤”地一声剑风破空一道明晃晃的剑刃笔直地穿过布幔悬在他咽喉之上。锋利的剑尖距他的肌肤不到一寸吴天德的咽喉处肌肉收缩激起粒粒这一剑剑好快拿捏又妙只消再进一分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好可怕的高手方才那哼声有若实质引得他体内喷薄欲出的真气一乱若是那哼声再稍稍重些真的便可以音制敌令得吴天德真气逆行震伤自已身体。这是什么人?这是多么强大的实力?吴天德惊骇欲绝除了传说中的佛门以音制敌绝学‘狮子吼’世上还有什么人仅以声音便差点令自已走火入魔? 吴天德自出道以来次产生无力反抗的感觉。布幔后面那位高手剑术虽好他还有信心对付但是右边房中那位绝世高手……一股寒意直透心头。 那剑凝而不剑气激断布幔长幔缓缓如云般飘落吴天德凝目望去缓缓飘落的布幔后先现出了一双明亮的眸子。紧接着随着飘落的布幔就象缓缓展开的一副优美的仕女画卷那整个人都展现在他的面前。 白纱覆面白衣如雪月光中飘然若仙子凌尘。 皓月当空、银辉泻入纱幔落地寂然无声。吴天德眼中只有那一双明月般的眸子震惊得半晌不能作声。 那双明亮的眸子显然也在审视着他过了片刻那眸中忽然闪过厌恶、鄙视的神色冷冷地道:“弃刀!”声音冰冷清脆这白衣人显然是个妙龄少女。 吴天德苦笑一声啪地一声将刀连鞘丢在地上喉间的剑仍点在那里那握剑的手臂仍纹丝不动。那剑不长不短剑刃细、剑脊厚与寻常的长剑大有不同 姑娘虽以薄纱覆面仍可看出五官之姣好只是眉宇间一股掩饰不住的傲气和英气她冷冷地道:“暗中跟了我几天的人就是你么?” 吴天德深吸一口气道:“我并没有尾随你我只是追着一辆黑辕马车而来”。 那双眸子中闪过一丝讥诮之色道:“本姑娘正是乘坐那辆马车而来”。 吴天德一怔心中大失所望失声道:“甚么那……车中不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 那白衣少女也是一怔道:“你怎知车中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女子?”随即恍然道:“你是为她们二人而来?” 吴天德听了大喜原来朱静月二人果然被她们擒来这少女武功奇高右侧房中不露面的人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就连自已也不是对手他们要擒朱静月自然可以干净俐落无人察觉。他忙颔道:“正是正是不知姑娘为何擒了她们在下此来并无恶意还请姑娘将她们交予在下在下一定马上离开”。 白衣少女奇道:“谁说我擒了她们?交予你做什么?”忽一转念想及二女作风再瞧这小子身材壮硕五官英俊心中有些恍然眼中鄙夷之色更浓道:“原来你是为她们二人而来……哼!马上给我滚得远远的再让本姑娘见到就要你性命”。 吴天德心中火起顿时忘了右屋那位神秘高人的厉害喝道:“姑娘怎么如此不通情理?那两位姑娘均是我至爱之人你若不放她们跟我走吴某今日便拼了性命也不理开!”二女早已被吴天德视作妻子只是毕竟尚未成亲在陌生人面前不便直称妻子但只是这至爱之人四字便令白衣少女秀眉一皱眉宇间戾气一闪而过想到:两位姑娘均是他心爱之人?这人忒也无耻……还有那两个小蹄子怎么吊膀子一路吊到中原来啦这三人不知羞耻勾勾搭搭……“少女想到这里脸上微微一热眼神向右侧看了一眼。 她既知这人是那两个女人的相好虽然不耻三人的无耻行为可也不便真的杀了他。只是这小子如此不知好歹若是惹恼了右侧房中那人那可是想活也活不了啦想到这里少女忍不住寒声斥道:“无耻小子怎么如此不知进退?待到了洛阳那两位……姑娘自会离去你若再纠缠不清莫要怪我不客气”。 见他仍站立不动白衣少女心头火起又道:“还不滚蛋?我还不曾对人手下留情你这不知死活的癞蛤蟆难道真的活得不耐烦了么?” 吴天德勃然大怒自已寻找妻子回去何错之有?这个少女盛气凌人不讲道理简直混帐已极。他仰天打个哈哈怒声道:“我自来寻我的女人干你屁事?就算我是一只癞蛤蟆她们两人看我顺眼也是我们的家事你瞧不上我?我又何时看上你这个母癞蛤蟆?” ================================== :风清扬说:“冲儿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个月时光要你在一晚之间学会两招那是开玩笑了你想:‘归妹趋无妄……’ 令狐冲:‘你不是说无招无式的么?怎么你又说你学招?‘ 风清扬:‘别打岔这是作者安排的.继续听就行了‘…… 只听风清扬又喃喃的道:“第一招中的三百六十种变化如果忘记了一变第三招便会使得不对这倒有些为难了。”这叫无招无式?这不叫拘泥不化?! 第四十二章 三招之约 那少女是武林中大有身份的人物一向高高在上何曾有人对她有半点忤逆?平素里若是对一个人有些许不喜只消皱一皱眉头不知便有多少人争先恐后去替她把人杀了。今日因见这男人与那两个女子关系亲密而那两个女子到底是自已心腹之人有心放他离去才出言呵斥免得右面房中那人不喜想不到这人如此不识好歹。 这白衣少女头一次听到有人对自已说出这样无礼的话而且还是一个臭男人。她本是脸皮极薄的人被人当面斥骂顿时气得手脚冰凉心中杀气大盛手中剑一拧寒语如冰地道:“这世上还不曾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你武艺低微倒长了个天大的胆子。拾起刀来我三招之内必取你性命!” 在她想来这人被自已一招制住实在算不得对手给他个动手的机会把他杀了纵然那两个女子真的爱他入骨也无话可说了。 吴天德听了却是心中一震自已武功明明高她甚多她怎么说自已武艺低微?方才被她制住实因那暗中的神秘高手饱蕴真力的一声冷哼所致。那人内力远胜于已当时深恐那人同时出手对付自已所以为之一震。高手过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是刹那间的失神便被她所制。难道……那哼声她竟未听到?这样可以束音成丝的绝学可当真是闻所未闻了。 暗中有这样一个恐怖的高手自已今日难以将人救出不知这少女说到了洛阳便放朱静月二人离开是真是假瞧她那种高傲模样倒不似说谎。 吴天德前世在酒店工作见过形形色色人物深知象这种自以为是的娇纵女孩儿激怒她后纵然再对她低声下气她也是不依不饶要想全身而退必需利用她的高傲个性想到这里眉毛一挑哈哈大笑讥讽地道:“天下间除了皇帝我想不出有谁敢说自已无人顶撞如果想高高在上无人敢惹那变成一堆臭狗屎好了保证没人踩在你的头上。哼哼三招之内取我性命癞蛤蟆掀门帘儿好大的口气!若是三招之内杀不了我又如何?” 那白衣少女身份高贵、容貌极美从来都是一呼百诺众星捧月般的人物平生头一次被人形容得如此不堪心中实已怒不可遏。她听了吴天德的话心中只想千万不要一剑便宜了他定要千刀万剐才出心头这口恶气所以竟顺口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道:“三剑刺不死你我便刺你千剑万剑!” 吴天德心里先寒了一个这少女不象想像的那么好对付嘛感情赌咒誓的要三招取自已性命并不算一个赌约女人蛮横起来根本没有道理可讲了。吴天德可不是冲动莽撞、不计后果的毛头小子听了只好又道:“如果我三招之内胜了你又如何?”。 白衣少女听了不怒反笑不敢置信地道:“如果你能胜我我便由你离去绝不阴拦”。吴天德原也没敢奢望这骄傲少女说出什么任凭处置甚至以身相许的话来一见目的达到一颗心放了下来微笑道:“你虽以巾蒙面我看却也是个绝代佳人且莫如此暴躁人若气得多了皮肤会有许多皱纹的”。 白衣少女被他引着说了这许多话那种激怒已经消失不少此刻听他平心静气说出这番话来心中实是啼笑皆非一双妙目只是睇着他只想他再说出甚么废话来便一剑废了他的嘴。 却见吴天德举步退开三步举起手指在空中虚划三招微笑道:“我年长于你内力也强于你若是真个动手未免胜之不武你且看看能否破了我这三招”。 他用的正是独孤九剑‘破剑式’中的武学。破剑式共有三百三十六种变化也不尽是见招拆招后制人的功夫他这第一式出手在先便以攻击为主手指在虚空划转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一剑分袭白衣少女双肩、右腿最后剑势反撩挑向她的眉心。其实反撩之际还可在其小腹上刺一剑。只是吴天德在这时代已久也知有些招式纵然有效除非生死相搏否则对妇人须有所避忌。 ‘独孤九剑’虽亦有诸般招式变化流传胜在便是随心所欲、自由组合不拘泥于所学故此吴天德便将这一式中变化去掉一点可这样一来反撩的一剑也更加快迅捷。 这一剑虽剑势凌厉却仍是诱招为主吴天德见到少女持剑的姿势、方才出那一剑的力道虽不能知道她将使用的招式但已从‘破剑式’中揣测出她可能攻击的角度和方位因此一剑诱敌剑势随即一变第二剑便飘忽不定使出十三种变化倒有十种招架格避的手法挟杂在其中的那三式攻击手法竟然剑剑都是直指咽喉。 少女的双眸圆睁、惊骇莫名她武学甚高当然看得出这两剑的奥妙一边看着心中一边想着破解之法。右侧房中此时也传来一声惊噫这一声出于惊讶并未用功掩住只是白衣少女正全神贯注仍未听到。 白衣少女固然全神贯注盯着他手指所划剑势的运行脉路吴天德其实也一直盯着白衣少女的眼神他这三剑原无定势一见少女眼神瞧向何处盯向哪里立即将诸般招式重新组合再衍变化。 吴天德之所以不肯真的动手主因便是右侧房中那未隐藏的高手吴天德怕真的行功动手那神秘人若出手相助少女自已只有血溅当场了。此刻藉着动手过招的由头已退得距房门近了些又是空手过招真气全部聚于下盘只要右房稍有异动立即便转身逃去或可脱身。 此刻见连使两招右侧房中人只是惊噫一声并未出手心中大定踏前一步手指忽然直直自空中一劈犹如悬笔行书划下一竖随即戛然而止向少女微微一笑负手而立。 白衣少女一呆竟有些不知所措前两招攻守有据剑招精妙可是这最后一剑怎地却化繁为简凌空直劈而下?怔了一怔忽地想到他弃于地上的长刀顿时恍然原来此人前两式是刀使剑招最后这一刀却是货真价实的一式刀法了。 这一刀便是吴天德自悟的‘天得一刀’以拙化巧、聚天地之威行霸道一击一刀击下快逾惊雷只是自学了独孤九剑后吴天德又有改进这一刀留了三分后劲暗藏五记杀着如果对手在两记妙到毫巅的剑招之下还有余力格架劈下时随时变化三记后着是更移角度以力格力藉刀沉势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格杀另两记后招则是化惊雷为春雨一着变劈为滑削敌手指另一着是怕对方武功太高度犹在自已之上以刀背、刀柄转攻为守。 白衣少女回想着他这三招秀眉紧蹙暗忖:那第一招虽然巧妙险辣以自已的武功自可避了开去回剑反刺他眉心、咽喉或斜劈左胁而他那十式防守将这些空门尽数遮掩了去夹杂在其中的三剑都是趁自已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剑势刺空未及回挡的空隙反攻若是他度够快自已纵然闪避三剑也必不能全部避去那第三剑角度略偏分明是想到自已会以身法闪避如果真的动手此时他便身随刀进这一式是在自已腾空跃下的瞬间刺下根本不及再次闪避。 那时又该怎么办?少女连想了十几种身法招式都是避之不及暗忖若果然如此只有丢车保帅移开咽喉要害用肩头受他这一刺了。可是随后他那刚猛无匹的一刀直劈而下笼罩了一丈方圆的空间受伤之后如何再避? 如果对方真气远弱于已纵使不能击断他手中兵刃也可将其荡开使其剑势受滞从而脱离险境但是看这人双眸开合之间神光隐隐显然内功已臻大成……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半晌才道:“我败了!” 吴天德微微一笑拱手道:“承认不管她们因为何事得罪了姑娘还望姑娘信守承诺到了洛阳放了她们吴某感激不尽”说着一步步向门口退去。 白衣少女咬着牙道:“以你武功不是无名之辈你是何人?” 吴天德心中一动暗想:这里的人都是高手不知是武林中哪个门派‘笑傲江湖’故事中却未曾述及华山剑宗如今开宗立派正好趁机打出名声好教武林中人知晓。于是道:“在下华山剑宗弟子吴天德鄙派如今在华山朝阳峰上开宗立派不日将遍告武林同道。所谓不打不相识大家都是武林一脉来日相遇还望能化敌为友“。言罢退出房门飘然而去。 白衣少女默然半晌轻轻自语道:“华山剑宗这是什么剑法?” 右侧房中传出一个柔和中性的声音道:“盈盈那人使的不是华山剑法而是‘独孤九剑’不过最后一式有些古怪想不到风清扬还在人世而且别出机杼寓刀于剑不知他剑上的造诣是否更上层楼了。昔年一战我与他交手二百零七招落败若是再次交手不知孰胜孰败?”。 被唤作盈盈的白衣女子躬身道:“东方叔叔如今神功大成天下无敌便是两个三个风清扬又怎配再作东方叔叔的对手?” 右侧房中哈哈一笑悠悠的声音道:“是么?……”随即一片寂然。 盈盈过了片刻缓缓起身轻盈地走向自已房间忽然瞥见地上那柄刀想起那个可恨的人走过去捡起刀来向外一拔只觉手上一轻竟只拔出小半截刀刃她吃惊地往断刃瞧去月光下那刀刃断口参差左手中刀鞘犹自沉重剩下断刃自然还在鞘中。 纵然那人被自已制住心有不忿也无法将刀自鞘中折断。难道是他拔刀之际手握刀柄真气满布因自已已制住他咽候作势欲拔的刀不得不强行止住磅礴强横的真气硬生生止住反震之力竟将鞘内刀刃震断? 这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精湛可怕的内力么?那人……那人方才第三招那凌空一刀若是以这样可怕的功力劈将下来……冷汗终于湿了她的衣衫。 第四十三章 又是一个大淫贼 任盈盈手持断刀心中惊疑不定右侧房中又传来那柔和的声音道:“盈盈还有甚么事?” 任盈盈连忙道:“啊东方叔叔没有什么事我在想他那三招所以没有睡意……我出去走走”。 那人哈哈一笑道:“要破他那三招确也不难”说着声音转低道:“若是风清扬使来不知又如何?”沉吟半晌才道:“去吧明日我就要离开。你要是有遐常来黑木崖看看叔叔”。 任盈盈惊道:“叔叔明日便要返回黑木崖?您不是要去开封?盈盈还想陪您去游一游洛阳白马寺呢” 那人自是东方不败了只听他的声音笑道:“不明日我想去拜托一位……老朋友开封我自已去就是了今日见过了你我很开心了白马寺不游也罢”。 任盈盈应了声:“是”刷地一声将那不长不短的轻剑藏入袖内提着那柄断刀轻轻步出房间漫步在满天月色之下方才的一幕如在梦中那个华山剑宗弟子的武功在她所见过的年轻一辈高手中当数第一人了。任盈盈平生头一次被一个男人当面折辱复又惨败于他的手上对这个人实在又是痛恨又有种说不出的深刻印象。 现在想想两个人的对话似乎有些不对头自已一路乘车而来曾现有一个白衣人一直暗中追蹑当时匆匆一瞥身形似与刚刚那个吴天德不同可是……刚刚亲口问他他怎么会开口承认呢? 任盈盈漫步园中正细细思索不知不觉踱到前院忽然听到墙头隐约有些声息挥袖一拂那连鞘的断刀砰地击在矮墙之上土屑飞扬一道身影攸地隐去任盈盈心中不由一怒这人竟还没走拂袖闪身登上矮墙只见那道身影远远遁入房屋暗影之下。 任盈盈心中嗔怒展开身形疾追前边那人轻功竟似不弱幸好月光清明任盈盈始终不曾追丢了方向只是远远看去那人身形似与吴天德不同。 身形遁入一间客栈不见任盈盈随着跟入侧耳细听隐约听见长廊尽头一间房间轻轻掩上任盈盈暗暗冷笑摸了摸小臂下那柄剑飞身闪了过去。 房门没有关轻轻伸手一推就慢悠悠地开了室内没有燃灯月光皎洁窗帘在轻风中轻轻起伏窗外传来湍急的流水声。 房间内甚是简单四下一望一目了然空寂无人。任盈盈步入房中缓缓握紧了剑柄慢慢走向窗口探头向外望去窗下无人只有河水湍急在月光下银辉如水银般流淌任盈盈吁了口气撤步欲回忽然有种晕眩的感觉她暗吃一惊伸手一撑一下子按在窗沿之上。 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眼皮已经有点儿重有种想倒头睡下的感觉任盈盈心知不妙向前微伏似乎已站立不住手指一动从腰间取出一粒药丸以极快极隐蔽的手法送入口中。 身后传来嘿嘿一笑一个男人声音道:“我一路跟踪早现你这美人儿有一身极好的功夫所以迟迟不敢妄动今日你自已送上门来真是再好不过”。 任盈盈已觉双腿渐渐软了她心中暗暗焦急那粒清神丹也不知还要多久挥药效现下只有拖延时间了。她缓缓转过身只见一个穿了夜行衣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根蜡烛站在门口。这才恍然中了他的计谋。这人实在狡诈知道自已一路跟来所以走到门口时只是推开房门在屋内下了迷药随即闪出去避到暗处自已听了声音还当他潜回房间一时大意中了他计。 任盈盈强自镇定冷冷地道:“跟了我一路的人原来是你?”她这时才知果然认错了人自已现的一路暗中蹑随的是这人才是。 那青年人眉目清秀可惜眉宇间总带着股莫名的淫邪之意贪婪地盯着她纤柔一束的腰肢随即目光在她胸前贲起的峰峦上流连淫笑道:“小生在昆仑山下曾见过姑娘一面惊若天人于是一路跟到中原只可惜你一路食宿都不住客栈身边赶车的老头儿也是个了不起的高手害得小生一直苦无机会下手想不到到了陇西车上又多了两个美人儿小生可真是心痒难搔呀”。 任盈盈平息着内息只觉得眼皮子越来越沉可是心底里已渐渐升起一股清凉感觉知道丹药已开始要挥作用暗暗心喜口中却拖延着:“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甚么人?竟敢……对我不敬你可知……我一声令下便可要你人头落地?” 那青年人听了竟正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得到你这样的美人儿我伏欹纵然身异处又如何?”何况……他话风一转舔了一下嘴唇道:“我怜花公子伏欹采花还从不曾露出马脚”他阴阴地笑着:“契里胡乾可汗的大公主就是本公子妙手摘花的现在还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他将蜡烛搁在壁上一步一步走近色迷迷地道:“自青海一别很久不曾见过你的芙蓉玉面了今日终能大快朵颐一饱眼福了”任盈盈伸手去挡动作已迟凝被一把扯下面上白纱露出一张秀丽绝伦的脸蛋来。 怜花公子伏欹也是一惊他一路跟随早知这姑娘武功不凡只是色胆包天一直不肯放弃现在估量药效作才上前非礼不料这姑娘竟还有余力反抗立即伸手一拂又是一抹药粉撒了出来这一下任盈盈再撑不住心中一急气血加快头脑一阵晕眩立时便要倒下。 伏欹一见伸手去扯她任盈盈本能地移动一下手臂嗤啦一声半条衣袖被扯了下来露出白生生一条手臂任盈盈又羞又急脑中晕眩更甚便在这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那个华山剑宗弟子吴天德正站在门口任盈盈朦朦胧胧瞧见心中只想:“原来他们是一伙儿的”她一咬舌尖藉着一疼的清醒想拔出袖下的护剑刺出去只是虽然心中已使出了全部气力人却是眼前一黑已软软地向后倒去…… 耳边哗地一声一阵凉意传来任盈盈慢慢清醒过来只觉身上湿露露的猛地想起晕迷前的事心中惶急惊恐之至:自已已被……她不敢再接着想那可怕的念头猛地睁开眼望去只见眼前一张脸庞印象是那样深刻正是华山剑宗的吴天德。 他俯在自已身前……任盈盈心中一阵恶寒不及细想手腕一紧臂下的剑犹如一抹流光反撩上去。这一下变生仓促吴天德万料不到刚刚一盆水泼醒她就突然受此突然袭击。 吴天德现在将她放在床上自已俯身去看她重心本就前移加上变生肘腋不及反应慌乱向后倒滑意图避开这一剑不料任盈盈虽然刚刚清醒不能挥十成劲道但是出手也十分迅见他后退本能地出剑前刺吴天德这一下倒跃虽然快捷仍然被她刺中胸口。 一阵巨痛吴天德事急倒跃得急促吃这一剑更是足下一乱一下子倒跃出窗口卟嗵一声跌进湍急的流水之中。此处河水湍急吴天德的身子在水中滚了两滚瞬间被卷得不知去向。 任盈盈提剑站了起来只觉心口怦怦乱跳脚下虚低头看自已身子虽然左臂裸露但身上的衣裳倒完好无恙只是那白衫被水湿了沾在身上灯光下肉色沾衣微带绯红任盈盈涨红了脸又慌又乱地安慰自已:我衣裳完好那狗贼定是还未得手。怜花公子伏欹哪里去了自已身上怎么湿成这样? 一眼望见地上丢着个铜盆忽地一个念头涌上心来:莫非那吴天德不是……不是要对自已不利他……他是在救自已么?是了他是华山剑宗弟子正派门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可是……可是若是正派门人他怎地又自承和蓝凤凰那两个女人勾勾搭搭? 任盈盈一边想着一边失魂落魄地走出去这客栈大门开着夜间小二们也都休息了竟然无人知晓客房内生了这许多事故。 吴天德落入水中被激流一冲顺水卷了下去。这一剑刺入肺腑深入数寸伤势颇深虽然失血过多眼前阵阵黑但他深知若是就此晕过去那便要永远沉尸河中了于是一手紧紧按住胸口浪涌风急处他便屏住呼吸。也不知漂出多远河面变宽水势变缓吴天德被水流冲至岸边他歇了会儿手指插入岸边黑黑的松软淤泥中挣扎着爬到岸上。 岸上好大一块麦田。吴天德体力极弱竟是站不起身来勉强将身子向上一翻压倒一片麦穗他急促地呼吸几下只觉喉中气喘短急他抓起一块黑泥堵在胸口失神地望着满天星月。 四野寂寂蛙叫虫鸣轻风吹过麦田传来阵阵成熟的麦香味。难道自已今日要死在这里么?吴天德咳了一声血从嘴边渗了出来剑已刺入肺腑了?自已动都动不了难道今日要横尸于此了么? 他苍白着脸苦笑一声今日救人居然把自已的性命这样莫名其妙地搭了进去说不定临了还被那姑娘当成一个淫贼。 天上的星星好低啊还有那圆圆的明月星星眨着眼朱静月甜甜地笑声在耳边梦幻般响起:“天哥你啊快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整天往山里面跑?等孩子出生了你就天天带着他去山里玩好了我也乐得清闲”。 眼睛有些湿润朦胧地望着那星光月色连那满天的星斗也都朦胧起来曲非烟那娇美的身影儿浮现在湛蓝的夜空中出来她仿佛正反手抱住自已贴在自已胸口温柔地呢喃道:“天哥哥人家好喜欢这么陪着你。伴着这满天的霞彩和你相依相偎在一起……”。 他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忽然那样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世界的存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生的一切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在周王府与朱静月第一次的见面、衡山上救下仪琳、带着兵救下刘正风一家杀死倭寇领鬼丸十兵卫……来到华山隐居…… 吴天德忽然恍恍惚惚地想到:这生的一幕幕是那样熟悉可是和自已早知的故事却又件件不同是因为自已来到这个世界后才改变的?还是那位作家也只是凭着些残缺不全的资料写出了这个故事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无论如何自已经历的一切显然与那个故事并不相同在这个世界上有自已的存在有自已的爱人、有自已的孩子这不是笑傲江湖的世界而是他生存的、真实的世界。 “不我不能这么死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我有妻子有未出世的孩儿我一定要活下去!”吴天德低低地告诉自已喃喃低语着又急促地低咳几声手缓缓垂了下去一只手浸在水中凉凉的河水冲刷着手上的泥土。 凉意让他又清醒了些那只手慢慢握紧了起来。蛙声连绵催人欲睡那风轻轻地吹拂着麦田似也带了些温柔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仪琳 又是星月夜吴天德记不清已在死亡边缘挣扎了多久了五天还是七天?那一剑刺伤了内腑坠入河中后又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他若不是凭着深厚的内力支撑着最后一口气早已一命呜呼了。 昨天下了一场秋雨绵绵的雨丝落在身上现在他的身体已半浸在冷冷的积水中。这几天吴天德饿了就扯一把麦穗渴了就喝一口浑浊的河水苦苦支撑着越来越衰弱的身体。 他曾想过挣扎着爬到路上去或许会被农夫看见但是伤口深入肺腑略一挣扎口中就溢出鲜血来弄到现在他即使想挣扎也已没了力气。现在又起了高烧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躺在那儿动弹不得要不是还有那悬丝般的一点气息分明就已是一个死人了。 两只青蛙从他的身上跳过去跃入了田中。吴天德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此时他略略醒了过来失神的双眼呆滞地望着天上的星辰和那如钩的一弯月牙儿这星空还能看多久?今夜的星星这么亮是在为自已送行么? 呆呆地望了半晌他忽然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直到了近处。吴天德听到心中一阵狂喜颤抖着双手抓紧了地面想要挣扎着喊一声可是喉咙哽得紧紧的嘴唇犹如垂死的鱼儿张合了半天隐约吐出了一点声音那声音竟是连自已都听不清。 吴天德心中焦急若是不能惊动那人这唯一的求生机会便要失去了。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他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象那人拨开麦子向自已方向走来惊动起来的青蛙纷纷跳起来一跃一跃的有的直接跳到吴天德身上再纵跳过去跃入水中。吴天德激动得几乎晕厥过去再近些……再近些……这里是半人多高的浓密麦田如果不走到近处便是白天也看不到躺在里边的人何况是这样的夜晚? 脚步声停下了吴天德眼前一黑一颗心忽地深深沉了下去仅仅咫尺之遥……为什么上苍给了我一个生的希望却不给我生的机会?自已无力移动如果那人只是夜间经过在田中方便那便是眼看着救命的菩萨来而复去了。 吴天德嘴唇哆嗦一颗心正如坠冰窖忽地又是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响亮的嗓门在沉沉夜空中响起来:“仪琳仪琳……唉这孩子和她娘的脾气一样倔强我又没说不去找那小子有他两个老婆在手里他早晚会来恒山的嘛。要依着我那小子三心二意早把他……咳……仪琳你在哪里啊?” 那人边唤着边向远处走去。天呐那声音是……不戒和尚吴天德曾被他耳提面命传授了一下午为人夫的学问怎么会不记得他的声音?这人竟是不戒和尚那刚刚藏进麦田里的难道是……仪琳!? 吴天德心中一阵激动正要拿出吃奶的劲儿弄出点声音来忽然听到头顶朝向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爹爹孩儿知道你是疼爱我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唉……爹爹呀你用计骗走了吴大哥的夫人他心里不知有多焦急朱姐姐和非烟妹妹都比女儿美貌百倍孩儿怎么及得上人家? 再说孩儿已经身入空门只因那日在衡阳被令狐师兄和吴大哥救了才一直感念他们的恩德。我看吴大哥虽然样子看起来粗鲁得很却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他那日……那日教训田伯光那番话和佛祖普渡世人的真言一样灵验竟然便这么说动了那个恶贼再也不做坏事我在你面前常常提起他只是佩服他罢了。 他是个大英雄还是个大将军呢我……我一个小尼姑皈依佛门之后便当六根清净再受情缘牵缠菩萨是要责怪的孩儿就算真的喜欢了他又怎么……又怎么可以去做他的……唉现在月儿姐姐和非烟妹妹一定在恨我……”。 “糊涂爹爹呀……你让桃谷六仙去抓吴大哥怕他们糊里糊涂办不成事又威胁田伯光去骗了他夫人你叫孩儿以后怎么有脸再去见他?吴大哥……是个对心爱的人极体贴的男子你说在他书房里留下了字条怎地我们在华阴县里等了一天一夜都不见他来?” 吴天德听的呆了他万万想不到朱静月、曲非烟二人是被不戒和尚拐走的。田伯光一直和自已称兄道弟他去扯个谎儿骗朱静月二人下山再也容易不过。猝不及防之下要擒住她们又有何难?可是仪琳说他在自已家中留下了字条自已也曾去书房看过什么也不曾见到呀。 知道朱静月、曲非烟落在不戒的手中吴天德一直焦急的心才算放了下来自已来华山隐居田伯光当然一清二楚难怪不戒居然找上华山来……此时他也不及去想田伯光怎么又和不戒走到了一起只是一听二女平安无事心里便踏实了好多。 只听仪琳又叹气道:“你掳了吴大哥的夫人却害得吴大哥不知去向咱们一路打听追到附近只听人说曾有这样一个人出现却始终找不到他。你寻得不耐烦叫我回恒山等他爹爹呀孩儿是个出家的女尼如果吴大哥一怒找上恒山你叫孩儿哪有脸面去见师父和师姐们?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吴大哥向他说对不起请他将夫人先接了回去不然吴大哥找不到月儿姐姐和非烟妹妹一路追到江南去还不急出病来若是那样孩儿不但没脸再回恒山更无颜再去见他了。” “爹爹你先回恒山吧孩儿……自已去找吴大哥唉……吴大哥……”她仰起脸来痴痴地望着星空远远的天际里似乎刚刚有一道流星划过仪琳不期然地想起去衡山县的路上在山神庙下望着流星许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星空月色吴大哥在身边温柔地安慰自已说:“你这样可爱观世音菩萨一定会保佑你的无论你许了什么愿望天上的神灵都会让你梦想成真”。我许的愿神灵真的会保佑我梦想成真么?我……我心中的愿望到底是甚么? 仪琳痴痴地望了半晌慢慢站起了蹲伏的身子吴天德知道只要她抬腿走开自已就真的要无声无息地死在这里那可真的是欲哭无泪了。可是他心中焦急干哑肿胀的喉咙就是不出声音来心中一急他用尽全身力气用手掌拍了下身边那洼积水。 水洼被拍哗啦一声虽然力弱造成的声音不大但仪琳就站在两米开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她吃了一惊叫道:“是谁?”顿了顿心头怦怦乱跳着颤声又问:“有没有人在哪里?”。 仪林脸上热不知是不是有人藏在那儿听到了自已的心里话。她从小没有见过母亲父亲又总隔一段时间就到处去寻找她一个女孩儿家有了心事无法对人提起慢慢养成了在无人处把心事诉说给空山树鸟倾听的习惯每次说出了心事心里都好受许多。 今日在这里无意中说出了这么多心事若真是被人暗中听到岂不羞也要羞死?又听到河中流水声音只盼是条鱼儿激起水花等了半晌听到又是哗啦一声比方才声音还要小些便鼓足了勇气提起脚跟走了过去。 今夜天空只是弦月光线微弱亏得她眼力好拨开一片麦子便见前边麦田压倒了一片一个黑呼呼的人躺在那儿。这两日吴天德在泥水中挣扎弄得一身污泥身下松软的泥土压得比别处深些已积了一洼雨水。 仪琳见果然有人藏在那儿又羞又怕可是心事被人听到如果不看到这人面目仿佛心底里总象是被不知道的人偷去了什么又是恐惧又是慌乱她又唤了两声只见那黑影儿手臂微微动了动便再无声息心想:“这人是受了伤么?” 也顾不得此处地上一片稀泥她踮着脚尖走到吴天德身边蹲下来仔细察看只见这人躺在那儿身上脸上都是泥巴伸手一摸湿漉漉的仪琳心中害怕但是她生性善良见这人躺在这儿也不知是受了伤还是患了重病恻隐之心顿起便鼓足勇气柔声唤道:“你……你是什么人听得到我说话么?” 吴天德喉中嗬嗬尽力出些声音仪琳听他喉间出咕咕噜噜的轻微声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伸手在他额上摸了一下只觉触手滚烫不由吃了一惊暗想:“这人果然重病在身出家人慈悲为怀我既然见了怎么也要救他”。 可是这人虽然萎顿在地身形倒是健硕仪琳一个女孩儿家怎么好去抱他?伸手拉着他手臂想扶他坐起这一拉牵动伤口吴天德不由闷哼一声仪琳听见他声音心中不由惭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人分明病得不轻我怎地还拘泥于男女之别真是愧为修行的方外人了”。 想到这里仪琳凑过来将手揽在他背下用尽力气将他扶了起来吴天德站都站不稳大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仪琳肩头。这一站起仪琳才现这人比自已足足高了一头就算用肩膀去扛他也使不上力。 吴天德想叫她一声仪琳妹妹嘴巴翕动半天还是不出声音这一提气用力倒是心急气短眼前阵阵黑更加支撑不住了。 仪琳方才还一心想要避开父亲现在却只盼父亲就在身边那便好了。她架着吴天德胳膊向前拖动两步吴天德体力不济又牵痛伤口竟尔昏了过去身子向前一栽仪琳再顾不得避忌慌忙张开手臂抱住了他。 这人虽一身泥污衣裳湿透到底是个大男人仪琳平生还是头一次抱着一个男人身体还抱得如此之紧只觉心头乱跳耳根热她定了定神暗想:“这人病重若再不救治就要丢了一条性命了仪琳啊仪琳师父常说:‘我佛慈悲普渡众生’你在这里碰上这人便是缘份怎么也要救了他性命才是。”。 想到这里她低低地念了一声:“南无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哈下腰将那高大的男人背在了身上用足了力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最近的村庄奔去。 第四十五章 渡情 仪琳身材娇小虽然练武之人力气大些但吴天德身材较之仪琳未免显得过于庞大背在背上时双脚都搭在地上待跑到最近的村子不过三里多地小仪琳已累得香汗涔涔。 仪琳为人乖巧最怕惹人生厌只是背上那人已奄奄一息不得不半夜匆匆去敲人家房门。此地已属义马地区这村子叫大王庄因地处内6平原倒还富庶。一个老汉披着衣裳举着油灯出来开门见一个小尼姑儿脸蛋儿累得红通通的额上满是细密的汗珠儿虽然瞧她背上那大汉一身污泥心中有些不愿但这样可爱的女孩儿软语相求那威力便是这六旬老汉也承受不住。 老汉将二人让进院来正好儿子随媳妇儿回娘家去了便让进儿子房中将被褥都掀了起来露出一方土炕帮着仪琳将吴天德放倒在炕上。 这时候的吴天德满脸胡茬子身上脸上都是污泥面容削瘦苍白仪琳一时竟未认出来。将吴天德平放在炕上仪琳才隐隐闻到一股臭味初还以为是他身上黑泥味道又有些不对仔细一看胸口传来一阵臭味仪琳退到门口让老汉帮着解开衣裳察看老汉打开衣裳不由惊呀一声只见胸口黑乎乎肿起一块还流着脓水儿胸口肌肤已腐烂了一片。 仪琳听见老汉叫唤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跑回来见他伤势竟如此严重也不由慌了手脚忙向老汉打听附近有无郎中老汉见这人随时都会死掉深悔不该让她二人进来给自已惹下麻烦忙告诉她前方十里外平原镇上有郎中只盼仪琳背了这半死的人快快离开。 仪琳一听十里之外才可以去看郎中无奈之下只好央求老汉去给这人烧碗姜汤来老汉心中大叹晦气又怕这人真的死在自已家中只得怏怏地去了。仪琳去外屋用瓦盆盛了清水来用毛巾小心替他清洁了伤口周围眼见一道剑口并不太大可是腐烂的肌肉却将那伤口硬生生拱起好大一块心知必须去除腐肉才好上药可她虽练了十多年的武功不要说在人身上动刀便连一只鸡也没有杀过如何下得去手? 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本是五岳剑派中最好的外伤药最是止血生肌但这人内腑不知伤成什么模样外边又是一团腐肉若不清除便是上了药效果也不好此时仪琳也顾不得了从怀中掏出药来尽量轻柔地替他上药。 这小尼姑心肠好看他伤势重虽素不相识还是将大瓶的药膏都抹在伤口上从自已缁衣上撕下一条内衬来替他包扎好伤口见这汉子脸上甚脏又用毛巾轻轻替他擦拭。仪琳一点点替他擦去脸上泥巴那眉目五官渐渐显露出来。 她的心没来由的渐渐怦然跳动起来跳得越来越快这浓浓的眉毛、挺直的鼻梁……再将嘴边两腮擦净仪琳不由“啊”地一声不敢置信地望着那熟悉的容貌虽然憔悴不堪可那分明便是自已曾多少次想起过的那人。 他……他怎生变成这般模样?仪琳葱白似的手指颤巍巍抚上他的面目眉毛、眼睛、瘦削的脸颊……这还是当初那个提着刀意气风踏进回雁楼救了自已和令狐师兄的吴大哥么?这还是那个神神气气、在刘府嘻笑怒骂、整得一众武林豪杰威风扫地的吴大将军么? 仪琳又是心疼又是怜惜两行清泪忍不住顺着两颊淌了下来是谁这么狠心把吴大哥这样的好人伤成这般模样?如果……如果吴大哥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替他报仇。她忽又想到吴天德本来隐居在华山角下如果不是自已爹爹……这……岂不是我害了他了? 老汉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屋来瞧着她神色怪异:这美貌小尼姑说是路上救的人怎地哭得这般伤心?倒想死了丈夫的小媳妇儿嘿莫不是哪家尼姑庵的小尼姑起了凡心跟人私奔? 仪琳看到老汉进来忙拭了拭脸上泪水接过汤碗向老汉谢了一声坐到吴天德身边用汤匙舀了汤汁轻轻凑到唇边吹了吹喂他喝水只是吴天德现在知觉已失那姜汤灌进口中都沿着嘴角淌了出来老汉在一边瞧着见这小尼姑喂了几匙全流在外面她手也越抖得厉害那泪水又忍不住要流出来忍不住咳了一声道:“小姑娘……呃小师父这位壮士知觉已失不懂下咽要是……咳咳要是用口渡气说不定能让他咽了下去”。 仪琳听了脸上不禁一红半晌没有言语望着吴天德苍白的脸庞呆心中乱的象一团麻绳儿绞在一起。老汉是过来人瞧她模样心想:看来老汉我猜得不错这两人一定是私奔的情侣了不知怎么搞得这般模样说不定半路遇上了歹人。那小尼姑只觉为难脸上一点愠怒的表情都没有我……我还是识趣些避开了吧。” 老汉凑过来瞧了瞧吴天德模样摇头道:“这汉子不知伤了多久了看他身子颇壮才撑到今日要是他能撑到天明我叫二愣子套辆马车送你们去镇上”说着走了出去。 吴天德几口姜汤虽然并未灌下喉去炎肿起的咽喉受这热烫刺激倒是顺畅了些神志也略略恢复恍惚中仿佛非烟正褒了鸡烫坐在自已腿上喂给自已喝不禁迷迷糊糊地道:“非……烟……月儿……有了身孕先给她盛……一碗吧……”。 仪琳正踌躇不定闻言身子一震吴大哥……他有妻子还有未出生的宝宝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那……那岂不是自已害了他全家? 我是个出家的女尼不该对吴大哥念念不忘是我犯了戒持才造成今日这般模样她单手竖于胸前低低念道:“只要自觉心安东西南北都好。如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菩萨啊吴大哥曾救我清白今日都是仪琳害得吴大哥这般模样吴大哥……吴大哥昏迷不醒我就算用嘴渡水他也一定不会知晓。神明在上天地可鉴犯戒的只是仪琳一人菩萨要惩罚就让仪琳一人来承受吧。 仪琳虽知这般行为对一个女子犹其是一个出家人是万万不该的此时全顾不得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要救了吴大哥性命便是要我仪琳堕入地狱永不生又如何? 她缀了一口水伸手轻轻揽起吴天德的头脸颊烫地缓缓将唇凑近了去四唇相接晕晕陶陶中用舌尖挑开他双唇牙齿将姜汤渡了进去一口气儿将那汤汁顺进了他的咽喉。 双唇相接时紧闭的双眼中两行泪珠儿也滚落下来一股难言的委曲和忧伤涌上心头:吴大哥啊仪琳为你做的你可知道么? 仪琳对自已的心思一向深深埋在心灵深处不但不敢对别人提起独自一人时也不敢清清楚楚地去想只要那念头一冒出来便赶紧压了下去此刻已破了一戒那内心深处的相思和委屈便如洪水般冲了出来再无什么可以遏制。 她从小生活在尼庵之中便连说笑平时也没得几句头一次下山便被淫贼掳去吴天德不但救了她而且对她关怀备至那种被关心体贴的温暖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再见过吴天德在回雁楼和刘府中叱咤风云的英雄模样那一缕情丝就此深种可这被深埋的情丝只在此刻她才敢对根本听不到的吴天德来倾诉。 这最难的一口喂下去以后的就方便多了大半碗热姜汤被仪琳一口一口渡到了吴天德口中她的心中时而羞时而喜姜汤喂完身子也软在那儿竟是半天动弹不得。 喝下热汤的吴天德脸色稍好一些但过了不久竟一阵咳吐出一片黑红的血块仪琳慌了手脚运起内力握紧他手掌又忙了半天吴天德才沉沉睡去。 仪琳又坐在他身边仔细照料了半晌见他一直沉睡不醒这才趴在炕边睡去。 第二日天明老汉就急急去找村中的二愣子求他牵了家中那辆缧车载二人去镇上治伤。吴天德在车上时醒时昏眼皮沉重感觉到车行颠簸料想必是仪琳救了自已心情一松双眼更是睁不开只是迷迷糊湖地想:“我没有死我终是被救回来了”。 车到平原镇口天光大亮仪琳心急去见郎中不断央求二愣子大哥快些赶车那二愣子何时被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叫过大哥虽然是个尼姑……呃那岂不是更加难得?看看清晨路上人不多马鞭呼哨正驾车驾得起劲儿忽然斜刺里两个骑着马的青衣汉子冲过来拦在前头大喝道:“站住车上的是什么人?” 第四十六章 死境真情(上) 二愣子吃了一惊慌忙拉住了缰绳。车停甚急仪琳怕颠碰了吴天德的伤口将他的头紧紧搂在怀中自已的肩膀一下子撞在车壁上。这时又有几个彪悍的青衣汉子冲了过来大多持着各式外门兵刃有个黑面微须的矮胖中年人腰间居然插了两把分水刺。 仪琳见这些人相貌凶狠来意不善暗暗紧了紧手中的剑心想:不知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如果他们要对吴大哥不利自已便拼了性命……若是真的打不过他们大不了陪吴大哥一起死了就是。 那两名青衣汉子驱马靠近骡车见车上坐着一个妙龄尼姑相貌甚美不禁多瞧了两眼再看车上躺着一人这人上身衣裳半裸胸口裹着青色的布条似是受了重伤不禁心头大喜:这人胸口受伤不是和帮主传令要找的人正相吻合? 一名青衣汉子兴奋地招呼道:“兄弟们来看看这小子倒和帮主要找的人十分相似?”那些人本来只是在四周兜着圈子闻言都一齐靠了上来。那黑面微须的中年人瞧了瞧吴天德脸色向仪琳问道:“这汉子是你什么人哪里受了伤?” 仪琳嗫嚅着不知如何应答她是个出家女尼如何回答自已与吴天德的关系?踌躇半晌答道:“这人……这人是贫尼俗家哥哥胸口被歹人刺伤我带哥哥找郎中治伤”。 那人又问道:“你俗家哥哥?你姓什么?叫什么?”神色之间颇为怀疑。 仪琳道:“我……我叫仪琳哥哥姓……姓……”正想着若这些人真是吴大哥仇家可万万不能说出他真名实姓。那汉子见她说话吞吞吐吐冷笑一声转向二愣子问道:“小子我来问你这二人你可认识?他们姓甚么?” 那二愣子名字叫二愣子人可不愣见这些人持枪拿刀个个都象是道上的好汉早吓得魂不附体想起路上这女尼叫那快死的人做吴大哥慌忙道:“这人姓吴各位好汉大爷小人可不认得他们” 一听这胸口受伤的人姓吴几个汉子都唿哨一声状甚兴奋黑面人哈哈大笑道:“这人必是帮主他老人家要我们寻找的那人了快快带了他去见帮主”。 仪琳听说这些人要将吴大哥带走一急之下放下吴天德呛地一声抽出剑来指着他道:“吴大哥受了重伤你们要带他到哪里去?若不快快救治吴大哥他……他……”仪琳说到这里回头瞧瞧吴天德模样险些流下泪来。 那黑面人听了瞧瞧吴天德模样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旁边一个提着蜡杆儿红缨枪的青年人凑近了来贼眉鼠眼地看了看仪琳又看了看吴天德凑到黑面人面前悄声道:“鱼大哥这人看样子好象伤得颇重也不知帮主要寻他回去做什么如果这么带了便走到了帮主那里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黑面人也蹙着眉头道:“小6啊送信的人也没说个明白只说五毒教蓝凤凰要抓叫一个怜花公子伏欹的家伙帮主他老人家颁下令来兄弟们搜寻了两天还没有下落忽然又传下令来说不必再找伏欹要我们去找一个胸口中剑的人叫甚么吴天德的谁知道算是什么意思?”。 那小6色眯眯地看了仪琳一眼又耳语道:“虽然兄弟们不曾抓到那个怜花公子可是兄弟们打听得明白那小子是西域一带有名的采花淫贼。鱼老大苗女多情那蓝凤凰听说风骚得很莫不是这吴天德和伏欹都是她裙下之臣争风吃醋打起来了?” 鱼老大皱了皱眉道:“蓝凤凰是帮主朋友不许胡说若是如你所说这小尼姑又是怎么回事?” 小6嘿嘿笑道:“这小子若是蓝凤凰的面定也是个好色之徒说不定他被怜花公子刺伤逃出来后又花言巧语拐了这如花似玉的小尼姑下山……”说到这里一眼瞧见吴天德模样也觉得太也难以自圆其说若是一个人只剩下一口气儿还有本事花言巧语拐骗了这小尼姑实在难以令人置信不由呵呵笑了起来。 鱼老大也觉好笑叱道:“好了你就是一肚子花花肠子。这人伤得颇重怎么也得先带他去看了郎中然后再带他去见帮主”。鱼老大分咐了几句一众好汉大呼小叫要二楞子快快带了吴天德去看郎中仪琳见自已一人实在无法对付这么多人既然他们要带吴大哥去看郎中也便坐回车中暂不言语。 镇里郎中正坐在店中吃饭几个青衣汉子连敲带打踢开了房门唬了他一跳。老郎中见了吴天德还当是江湖人打斗仇杀见这几个青衣人神色凶狠也不敢怠慢慌忙上来给吴天德诊治。 一打开胸口裹伤的布条见了那溃烂的伤口这郎中便连连摇头半晌不语。仪琳心中焦急却又不便催促那些青衣汉子可没那个耐性见老郎中揪着胡子在那儿直摇头一人已忍不住一拍桌子喝道:“老家伙到底有救没有救你倒是放个屁呀”。 老郎中吓了一跳脱口道:“能救能救”仪琳心中大喜却见老郎中又苦着脸道:“可是小老儿医术低微可救不了他性命。”鱼老大听了也不禁大怒:“那你又说甚么能救你这老头儿……”。 老郎中见他举拳要打连忙抱住了脑袋道:“好汉息怒好汉息怒小老儿只能……只能替他清理一下伤口上些伤药暂时护住了性命。可是他内腑的伤小老儿可是救不了咱们河南开封有一位神医平一指平大夫要治他这么重的伤除非平神医出手”。 几个青衣人面面相觑半晌鱼老大才道“平一指?”心想:平一指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他当然治得了这个吴天德用你多话这人还不知是敌是友我只管带了去见帮主哪有功夫送他去开封”于是对老郎中道:“那你便快快替他清理伤口不要罗嗦些废话!” 老郎中慌忙应了取来刀剪药布先在火上消了毒将吴天德胸口腐肉都削了下来那肉本已溃死吴天德躺在那儿毫无痛觉看得仪琳又险险落下泪来慌忙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老郎中清理好吴天德伤口那里渐渐渗出鲜红的血水这时吴天德感觉痛疼才稍稍有了些知觉。仪琳见老郎中拿的只是寻常刀伤药忙将剩下的天香断续膏拿出来给他老郎中倒是识货只是闻了闻便知是上好的金疮药有心问一问配方见几个青衣人虎视耽耽的模样却不敢说话将药膏小心涂在刮出的嫩肉上重新包扎好伤口仪琳在一旁瞧得心疼。 鱼老大瞧她模样倒好似和这吴天德真有莫大关系想想现在不知是敌是友倒也不便刀兵相见于是上前道:“小师父你这位……咳咳咳……吴大哥受的伤颇重。这里的草包郎中是治不好的我们是天河帮的人帮主前两日下话来要我们寻找这位吴天德吴兄弟平一指和我们帮主是朋友不如我们带你们去见过帮主由他老人家派船载你们去开封水路平稳省得路上颠簸你看如何?”。 仪琳听了忽地想起师父讲解武林人物时曾提到这天河帮。天河帮帮主黄伯流是中原武林前辈耆宿现在年近八旬论辈份可是极高的人物了。这天河帮人多势众号令黄河上下数万英雄势力横跨齐鲁鄂豫四省虽说帮中良莠不齐在武林中的名声倒是誉多于毁听师父口气对这位黄老前辈还是有些佩服的。 这黄帮主既然不是坏人怎么会抓吴大哥这样的好人?或许他是听说了吴大哥被人伤害才想寻他相助。这样一想仪琳倒也不再坚持轻轻点了点头。 见仪琳信了自已的话鱼老大松了口气笑眯眯转过身又瞪起眼睛朝傻站在一旁的二愣子踹了一脚道:“快快把骡车牵来带这位吴……兄弟去见我家帮主”。 二愣子还待争辩见这位江湖好汉扬手要打连忙跑出去牵过骡车再不敢讲话。天河帮几人簇拥着仪琳抱了吴天德上车一路奔向长宁渡口。 阳光渐渐升上高空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吴天德伤口腐肉尽去天香断续膏的药效渐渐挥作用慢慢清醒过来。 仪琳将吴天德的头搁在自已膝上一会儿看看路一会儿看看他脸上神色生怕伤势有甚么恶化这时刚刚低下头来忽然见吴天德睁开了眼睛正瞧着自已不禁失声叫道:“吴大哥你……你醒了?”语声颤显是惊喜之极。 吴天德微微牵出一丝笑意嘶哑着嗓子道:“仪琳妹妹是……是你救了我?”仪琳喜极而泣低声叫道:“天可怜见吴大哥……你终于醒来了”说着两颗晶莹的泪珠滴到吴天德的脸上。 吴天德舔了舔烧得干裂的嘴唇仪琳见状忽地想起昨夜以口渡水和吴天德唇齿相接的感觉顿时浑身躁热垂下眼睑不敢再看吴天德眼睛想放下吴天德远远地逃开却又不舍得离开他半步。 吴天德只觉口干舌躁倒未觉枕着的仪琳的腿都在哆嗦他吃力地向仪琳道:“仪琳妹妹我……我想喝水”仪琳听了慌忙收敛了纷乱的心思向随在车旁的鱼老大道:“鱼大哥你带的有水么?吴大哥醒了他想喝点水”。 鱼老大听说吴天德醒了哈哈大笑从腰间解下系着的皮囊啪地扔进车中笑道:“拿去给你亲哥哥喝个痛快哈哈哈……”。 仪琳不理他调侃的疯话晕红着脸拾起水囊拔起木塞小心翼翼贴着吴天德嘴边将水倒进去。看着那清水一点点喝进吴天德嘴中仪琳只觉得欢喜无限吴大哥多喝一口水仿佛便要好了一分自已心里的欢喜也便更多了一分。 吴天德喝了几口水停下来喘气儿仪琳瞧着他苍白的面孔杂乱的胡须一时忘形伸手轻轻抚着他面庞伤心地道:“吴大哥都是仪琳不好我……我……”。 吴天德微微一笑道:“仪琳妹妹我……我都听到了我不会怪你的”。仪琳心里忽地一跳心里慌得什么似的:“他都知道了?他……他那晚果然都听到了?他听到了我说的话了?”抬起眼来看了他一眼恰恰碰上他的目光登时满脸通红急忙将目光移开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吴天德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问道:“我们……现在是去哪里?” 仪琳红着脸不敢看他眼睛瞧着一旁咬了咬嘴唇道:“我们……我们去见天河帮帮主然后去寻位大有本事的大夫为你治伤”。 吴天德哦了一声微微闭上双目休息只道那天河帮帮主是恒山派的朋友。此时吴天德已经醒来再躺在自已腿上仪琳只觉甚是不自在小腿肚子一个劲儿地抽筋忙扯过来一块苫子卷起来垫在吴大哥头下面。 长宁渡口只是一个小渡口不过从这条支流倒可直趋黄河天河帮的人是混水路的这个小渡口虽没有自已帮中兄弟这条水路却是极熟。车子停在渡口旁两个青衣人下马去寻渡船。便在这时又有三骑从远方驰来到了渡口四下张望寻找渡船恰见两个青衣人引了条渡船过来不由大喜连忙道:“船家船家快过来载我们过去” 这些水上的好汉平日里就眼高于顶听见这几人要先行过去顿时就有两个青衣汉子回头骂道:“滚你妈的天河帮的兄弟在此哪里轮到你抢在大爷前头?”。 这三人本是嵩山派弟子均是二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领头的叫沈鹏嵩山派剑掌双绝他在两者上的造诣在同辈同门中均称翘楚。此次三人从京中急急赶回来只因三天前万历帝刚刚驾崩新皇已登基。皇帝驾崩的消息还未传遍天下东厂、锦衣卫就为了势力的重新划分明争暗斗起来新帝更筹划让自已的心腹魏进忠组建西厂与东厂刘公公分庭抗礼锦衣卫也站在魏进忠一边刘公公捉襟见肘急需左冷禅派人进京相助是以三人急急赶回向左冷禅传报告消息。 三人正心急如焚一听是天河帮的人怎么会放在眼里?沈鹏一声冷笑对穿着一身黑衣的四师弟6忍道:“师弟牵马上船”。 第四十六章 死境真情(下) 天河帮见对方根本不把天河帮放在眼里勃然大怒一个青衣汉子一抖手中红缨枪扑愣愣抖出碗大的一团枪花直扎6忍的前胸。 6忍侧身一避用剑鞘磕开枪尖抽出长剑反手便刺鱼老大此时站在车子右侧救援不及见了这黑衣人用的长剑不由吃惊道:“是嵩山派的老六躲开!” 6忍为人阴险刻薄那使枪汉子又大意以为是普通江湖人这一枪使老了抽身不及6忍一剑便刺在他肩头。嵩山派用的剑较之江湖上普通的长剑本就长出三寸这一剑搠了个对穿疼得使枪汉子一声大叫身子撞在车上将那骡子惊起向前便跑二愣子连忙伸手紧紧抓住缰绳。 鱼老大虽不欲与嵩山派生争斗但此刻一见了血登时大怒招呼兄弟们就要冲上去。仪琳万万料不到这些江湖好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吃惊地从车里站起来沈鹏见车中站起一个小尼姑吃了一惊见她手中的剑分明是恒山剑派的暗想:恒山派怎么和天河帮搞在一起? 嵩山派想一统五岳剑派对于其他四派有何异动最是关心见这尼姑甚是可疑纵过来向车内一望不由呆住车内这人满脸胡茬容貌五官十分熟悉。他在刘正风府上就是被这人用计擒住被几个普通衙役捆住还在身上踢了好几脚引为生平大辱。后来回山禀报于左冷禅左冷禅曾命他带人赶赴福建调查此人底细只是他赶去时吴天德正在龟岛上再后来便听说此人得罪了朝廷被削去官职下落不明想不到竟在这里现。 沈鹏这一见大喜道:“是姓吴的那狗官这回落到我手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哈……” 一个持着乌黑双杖的的天河帮众正与人合攻6忍听了不假思索地道:“那是我帮帮主要抓的人识相的滚远些”他本想抬出帮主来让嵩山派的人有所顾忌哪曾想沈鹏恨吴天德入骨便是说天河帮主的朋友那也是一定要抓走的何况也是对头”伸手便去抓吴天德。 鱼老大从马上跳下来直跃到车前两柄分水刺矫若游龙阻止沈鹏抓人。那些人并不知帮主与这吴天德是友是敌私下揣测是敌的可能大些刚刚情急之下便未加掩饰地道了出来听在仪琳耳中却令她大吃一惊:原来这天河帮是在骗我他们也要抓吴大哥。眼见七八个天河帮帮众与三名嵩山剑的弟子战作一团仪琳一咬牙抱起吴天德跃下车就逃。 沈鹏看见急跃过来伸手去抓仪琳鱼老大的分水刺刷地一点沈鹏挥剑格开手指一把抓住仪琳衣裳嗤地一声撕破了她的缁衣露出贴身小衣来。 仪琳又羞又窘可是怀里抱着吴天德也无力去掩饰只是足狂奔沈鹏一心要留下吴天德折磨至死但鱼老大一对分水刺虽然不是6上的利器可是使起来角度刁钻攻击狠毒快捷沈鹏被他缠住边打边追好不容易抽个空隙一记嵩阳铁掌拍在仪琳背上腰间却被鱼老大趁机剐去一块肉疼得沈鹏一哆嗦杀心顿起转身面对鱼老大手中一柄铁剑运招如飞式式直奔要害只想先结果了这汉子。 仪琳被他沉重的掌力击中背心顿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在吴天德身上。她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想到吴天德还抱在怀中若是自已就此倒下吴天德必被那恶人害了硬生生压下欲呕的鲜血踉踉跄跄逃了开去。 仪琳抱着吴天德也不知跑了多久胸口翻滚欲呕她自知若是再吐出口血来那便再也没有力气逃命紧咬着牙关使足了力气奔跑只想着多逃开一些吴大哥便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吴天德被抱在怀中虽无力挣扎却能瞧见她脸色见她模样心中不忍对仪琳道:“仪琳妹妹你放下我去找找帮手这样我们两人都跑不了的”他知道若要仪琳一人逃走她是万万不肯所以只想诓她离开。仪琳虽单纯如一张白纸听了这话也知道是吴大哥想骗她逃生现在天河帮和嵩山派都要抓他自已孤身一人去何处寻找帮手? 仪琳咬紧牙关摇了摇头又奔了许久只觉脚下如同灌铅实在已迈不开步子见前边一个山坡坡上种着一片瓜田坡右河边有片灌木丛便抱着吴天德向那边走过去。进入矮树丛中只十几步仪琳脚下一软一跤跌在地上右膝重重地磕在河边石上顿时鲜血渗出。 她也顾不得磕破的右腿忙轻轻将吴天德放下。吴天德见她脸色潮红俏丽的脸蛋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不禁感动莫名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仪琳的小手轻轻唤了声:“仪琳……”。 仪琳被他的大手握住本已跳得甚急的心脏更加不挣气地扑嗵扑嗵跳了起来本待将手抽将出来听见他叫自已仪琳心中一软那手由他握住胸中气滞了半天忽地又吐出一口鲜血那伤势再压制不住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慢慢倒在吴天德的身边。朦胧中只听见吴天德一声声焦急地唤着:“仪琳仪琳……” 仪琳晕厥之际迷迷糊糊地想:“吴大哥怎么地不叫我仪琳妹妹了?他叫我仪琳好似……好似比仪琳妹妹更好听了些呢……” 昏昏沉沉地也不知过了多久仪琳幽幽醒来乍一醒觉立即便想:“吴大哥呢他有没有事?”忽然感觉口中有甜甜的汁水滴进来猛地挣开眼只见天色已昏黄自已半躺在吴大哥的怀中他手中正举着半块西瓜将汁水挤进自已嘴中。 仪琳心口闷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掌的伤势作她强撑起身子道:“吴大哥你……你……”忽地想起那瓜田在丛林外十多丈的地方吴大哥那么重的伤势要用了多大的力气爬出去取了西瓜再返回来喂给自已吃?抬眼看见那胸口绷带已渗出血来不由心中一痛泪珠儿在眼中打转话声哽在喉中说不出来。 吴天德见了她伤心模样轻声哄她道:“傻丫头吴大哥见你醒来不知有多高兴你怎地反而要哭了出来难道小仪琳是水做的不成?这一天尽见你流泪了好妹妹笑一个给吴大哥看看”。 仪琳见他伤势颇重脸色苍白如同蜡纸还强作欢颜哄自已开心不想违逆他的意思竭力控制自已的情绪勉强牵起嘴角抿出一个笑脸来随即扭过头去两行泪扑蔌蔌地落了下来她怕吴大哥看见不敢伸手去拭任由泪珠儿一颗颗落在襟上。 她扭头之际眼泪已溢出吴天德故作不知柔声道:“仪琳模样最是叫人痛惜你可千万哭不得呀。若是吴大哥一见了你笑便会高兴好几天若是一见了你哭……”他故意顿口不说果然勾起仪琳的好奇心悄悄拭了拭眼泪问道:“见了我哭……怎样?” 吴天德故意叹气道:“吴大哥一见了你哭便会伤心好几年!”仪琳被他逗得忍不住扑嗤一笑嗔道:“吴大哥尽瞎说哪有人会一伤心便……便……”她扭头瞧见吴天德促狭的笑容恍然悟到他是在哄自已开心不禁又是害羞又有些欢喜连忙扭回了头不去看他有心想说一句话却痴痴地半晌说不出来就那么迷迷登登过了半晌一阵微风吹过感觉到背上凉意才忽地警觉不禁啊地一声叫返身抱住了身子。 吴天德奇道:“怎么了?”仪琳羞得耳根子都红了咬着嘴唇半天不说话眼见吴天德瞧着自已却再不敢转过身去好半天才吃吃地道:“我……我的衣服……” 吴天德恍然大悟笑了两声牵动胸口一阵疼痛不敢再笑出声但心中却暗暗好笑:在自已那个时代女子便是穿着三点式在男人眼前晃也全不当回事她外袍虽破里边小衣也极肥大又不会被人看见什么怎地羞成这般模样? 他一边躺下一边道:“刚刚吴大哥去……摘瓜给你吃看到瓜棚那儿挂了几件衣裳等天黑了便去偷了回来换上吧”。 仪琳听见偷字吃了一惊忙道:“偷窃是佛门五戒中的第二戒那可使不得”。吴天德叹道:“这也戒那也戒事急从权有何不可?佛门怎么那么多戒持?” 仪琳道:“佛门五戒是佛门四众弟子的基本戒不论出家在家皆应遵守的。五戒是不得杀生、不得偷盗、不得邪淫、不得……”她说到这里忽地想起自已已经破了一戒了不禁心中大羞吴天德半闭着眼睛听着忽见她闭口不言奇怪地望了她一眼心想:“这小丫头莫不是读书偷懒忘记了吧?” 仪琳心中怦怦乱跳不断地对自已说:“我那是在救人何况吴大哥又不知道……”又想吴大哥又不是佛祖难道他不知道便不算犯戒了不成? 吴天德见她怔怔出神只当她真的背不出来为免她难堪忙笑道:“呃……我又不是出家人五戒听来无趣得很不如你给我讲讲佛门的故事吧”。 仪琳惊醒过来听见吴大哥要听故事不由一怔她从小到大何曾听人讲过故事想了半晌才想起师父对师姐妹讲过一部天竺高僧写的《百喻经》中记载了许多故事仔细想来竟有一位大将军的故事忙对吴天德道:“佛家有好多故事我从一位高僧的旅行日记中见过一则故事讲给吴大哥听吧”。 吴天德点头称好仪琳想了一想缓缓道:“据说很久以前有一个国家那个国家有一位大将军立下了好多功劳。后来新的国王登位他妨恨那位大将军在百姓心目中比自已还有威望就找个借口将那个大将军杀了”。 吴天德嘿然道:“功高震主自古做皇帝的都是这样!”仪琳啊地叫了一声奇道:“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你怎么知道?”吴天德啼笑皆非这道理谁不明白这小妮子难道以为只有她师父才明白么? 仪琳见他瞧着自已微笑脸上一红忙接着道:“那位大将军有十八位忠心的部下那时都做了大官儿他们弃了官职保护那位大将军的儿子逃出国去。国王派了好多人去追杀他们这十八位部下的父母妻儿都被国王杀了等他们逃到一个沙漠时只剩下那位大将军的儿子和两位将军他们只要穿过那片沙漠就能摆脱国王的追兵了”。 仪琳出神地想了一下道:“两位保护大将军儿子的将军身上都负了不轻的伤他们带了粮食在沙漠中走了好久好久都没能走出沙漠。粮食渐渐不够了他们就省着吃但是那位大将军的儿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苦有一天他饿得受不了向保护他的那位将军要吃的将军说必须省着点吃才能走出沙漠去要他忍耐一些。那位大将军的儿子怀恨在心晚上偷偷拿了匕要杀了那位将军抢夺吃的那位将军睡梦中醒来察觉有人要杀自已匆忙间一挥手那位大将军的儿子不懂得武功匕竟刺入自已的胸口……”。 吴天德本来对听故事并不感兴趣但是听到这里也不禁啊了一声那十八位将军抛妻弃子历尽艰辛要保护他逃出去想不到最后却……他连忙追问道“那后来怎样了?” 仪琳摇了摇头半晌道:“大将军的儿子死掉了那位将军清醒过来整个人都傻在那儿后来……”仪琳的声音忍不住颤抖起来道:“那位将军过了不知多久忽然狂地大喊大叫用刀子在……在那位将军的儿子身上不断地砍再后来……后来他又杀了和他一起逃出去的另一位将军带着大将军儿子的头颅回到了自已的国家国王给他好多赏赐他成了国王的亲信开始大肆屠杀起忠于大将军的人来”。 仪琳讲完两个人都静了下来过了会儿仪琳说“师父说佛经里记载了这个故事是说成佛成魔只在一念之间因果实在奇妙得很。” 吴天德瞧她一副虔诚模样想像她清灯古佛渡过一生心头忽然堵得慌他对仪琳道:“吴大哥也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仪琳瞧了瞧他微笑道:“好呵吴大哥讲给我听”只觉得吴大哥的模样那样粗豪威武居然会讲故事甚是有趣。 吴天德道:“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婚后曾经做了诗说:‘连就连你我相约过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仪琳听了心中好生感动插口道:“那他们一定是十分恩爱的了”。 吴天德道:“嗯可惜过了几年那位妻子因病死了丈夫伤心欲绝一病不起”仪琳啊地一声神色间大是惋惜同情。吴天德继续道:“那妻子死后迟迟不肯投脱就站在奈何桥上等着她的丈夫要与他相约一起投胎”。 仪琳感动极了双掌合什微微闭上双目仿佛在为那对夫妻祁福一般吴天德笑了笑又道:“过了三年那个丈夫因为思念妻子终于也去世了到了奈何桥上夫妻二人一起投胎转世”。 仪琳脸上露出欣慰的神色只觉苍天果然眷顾这对有情人没有令人失望。只听吴天德道:“转世之后那个丈夫投胎在一个大富之家那个妻子投胎在一个普通农人家庭。他们长大以后丈夫渐渐记起前世曾与心爱的人有过这个约定于是到处去寻找妻子只要见到长得很有灵性、象极他妻子的人他就娶回家来可是现不是他前世的爱人后他就舍弃了妻子继续去寻找他一生娶了许许多多妻子可是始终不曾找到自已的爱人。其实他前世的妻子一直就在他的家中在他身边当个小丫环……”。 仪琳十分失望喃喃地道:“怎么会这样他们那么恩爱……怎么会……”。 吴天德道:“原来妻子在奈何桥上等待他丈夫的三年里身上的灵气不断消散那些经过投胎的女子沾了她的灵气才会被她丈夫误认为是她。而她自已转世后却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虽然日日就在前世丈夫身边可她却记不起来而丈夫也认不出她”。 仪琳十分难过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觉得这故事给人带来太多太多的伤心和遗憾想象两人前世的海誓山盟后世的一生相对无缘只觉人生残酷莫过于此。 吴天德望着她轻轻地道:“这个故事是说与其寄托于虚无缥缈的来世不如好好珍惜今世的生活。佛家讲修来世谁记得你的今生是前世如何修来?你一心求佛到底要求来世得到些什么呢?如果今世有机会去得到那些幸福为什么要舍弃它却寄托于不可预见的来世?” 第四十七章 又见六仙 仪琳被吴天德灼灼的目光看得心头小鹿乱撞慌忙扭转了头去只听吴天德道:“我从小生活在一群老人中间这个故事是我听一位老人讲给我的。仪琳佛在心头佛祖神通广大又岂是存在于那泥胎木雕之中清灯古佛渡过一生便是修佛么?你是个聪明可爱的女孩儿一想到你要在空空的木鱼声中渡过一生吴大哥心中就好难过……”。 仪琳心想:“吴大哥为甚么一心要我还俗难道他对我……?”一想到这儿顿觉羞不可抑只想急急逃开忙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我……我去河边洗濑一下”说着匆匆爬起身来匆匆走至河边。 此时夕阳如血仪琳走到河边蹲下掬起一捧河水忽然望见水中一个俏丽的女孩儿瓜子脸柳叶眉儿两腮红如天上的云霞怔了怔才晓得那便是自已。她痴痴望着水中的倒影河水自指缝间流下扰得那水中倒影涟漪晃动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过了好久仪琳才忸怩着回到吴天德身边吴天德道:“你中了嵩山派那人一掌坐下调息伤会好得快些”。仪琳轻轻嗯了一声在吴天德身边坐下可是胸中固然气血滞闷心中更是烦乱双目阖上片刻便悄悄张开去看吴天德不想瞧见吴天德也正瞧着自已仪琳不禁大吃一惊慌忙又闭上双眼。 只听吴天德呵呵笑道:“你连调息打坐都坐得不稳若是参禅打坐就这么坐一辈子不但你烦连佛祖都烦了”。 仪琳脸上泛起羞涩的神色心想:“还不都是你在我身边若是平时我……我便坐上几个时辰也是气定神闲的”。这时只听吴天德腹中咕噜噜一阵响忙睁开眼睛道:“吴大哥你饿了么?”。 吴天德苦笑道:“嗯吴大哥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中实在饿得很”。仪琳喜道:“腹中饥饿你的病一定是好的多了我去那边摘几个瓜给你吃吧”说到这里忽然一阵迟疑她和不戒一起出来自已身上根本没有揣得钱物要她去偷那实实做不出来。 吴天德苦着脸道:“吴大哥刚刚已经吃过西瓜了只是那东西怎么挡得饥饿”他眼珠转了转忽然喜道:“仪琳你看那边树上落着几只鸟儿不如把它们打下来烤来吃吧”他已六七日未正经吃过东西这一想起烤肉的香味儿不禁馋涎欲滴。 仪琳吃了一惊道:“吴大哥我是出家人杀生是五戒之一万万使不得”。吴天德听她一个妙龄少女口中总是这戒那戒心中烦躁恨不得将如来佛祖从西天揪了出来逼他将五戒改成五讲四美三热爱才称心。 听她这么讲吴天德心中一动叹道:“你是出家人我却不是那只好我来动手”说着慢慢撑起身子自言自语地道:“哎哟伤口好疼不知倒打不打得下来那鸟儿等我抓住那鸟儿自已怕是已要疼死了”。 仪琳心中不忍忙扶住他道:“吴大哥这么久不见人寻来想是那些人都走散了不如我扶你去找户人家求人施舍些饮食吧”。吴天德道:“我这伤口越的疼了哪里走得远路我虽身上有伤相信还能打下几只鸟儿来那鸟儿是我杀的佛祖也不会怪你”。 他这一动脸上倒是真的苍白起来仪琳看了心疼暗想:“这鸟儿是性命吴大哥也是性命我纵不杀它们还是要死在吴大哥手中若是吴大哥伤口裂开那便好得慢了。鸟儿啊鸟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做下这件大善事来生一定能够脱离畜生道投胎做人的”。 先说服了自已仪琳咬了咬牙捡起几块石子儿悄悄走近了些屈指一弹她暗器手法虽弱三两下总打得下一只鸟儿来。鸟儿落地仪琳便双手合什先嘀嘀咕咕仿佛在替它渡一般。 吴天德瞧得好笑仪琳打下一只来这心中的慌乱便轻了许多不一会儿打下七八只鸟儿来。这开膛屠宰的事她可是再也不敢去做吴天德提了鸟儿让她扶到河边自将鸟儿收拾干净然后生起火来将那鸟儿穿成串儿架上去烘烤。 鸟儿烤得半熟时香气已弥漫开来待鸟儿烤熟吴天德取了一只下来对仪琳道:”仪琳你也饿了便吃一些吧“。 仪琳大惊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连连摆手道:“吴大哥你吃吧仪琳不饿!”说到这儿恰恰自已腹中也咕噜噜叫了起来顿时窘得她俏脸绯红吴天德微笑道:“佛家不是戒诓语么?怎地饿了却骗人说不饿?”。 仪琳耳根子都在烧嗫嚅地道:“我……我便饿了也不能吃荤的吴大哥你莫要逼我啦”。吴天德将鸟儿架回火上懒洋洋地躺下道:“你若不吃那我也不吃了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咱们便一齐饿死了吧。嘿嘿将来人家看见一个女孩儿一个男子死在这里说不定还以为是一对殉情的情侣便埋在一起。明年春天这河中便会长出一对儿并蒂莲来”。 仪琳听他胡言乱语嗔怒地跺了跺脚道:“吴大哥你怎地身子刚刚好些便胡言乱语?我……我……”想到他说的被人家误为情侣埋在一起竟觉得心中一荡有种说不出的欢喜过了片刻见吴天德躺在那儿果然不肯动那鸟儿一口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师父说五戒破了其一便算不得佛门弟子我现在……现在杀生、邪淫、妄语居然一连破了三戒吴大哥真是我命里的克星。我若不吃他终是不肯开口只要吴大哥好菩萨要惩罚我那也心甘情愿了”。 想到这里仪琳只得拿起一只烤熟的鸟儿委委屈屈地坐在吴天德身边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我……我吃便是你坐起来吃一些好不好?” 吴天德心中一喜坐起来展颜笑道:“乖琳儿这才是好女孩儿吴大哥喜欢”。仪琳听他越叫越是放肆偏偏自已起不了半分怒气反觉得全身飘飘荡荡如在云端被吴天德撕了一小片鸟肉塞在嘴里都不知滋味火光下只见那俏丽的脸蛋儿泛着惊人美丽的光辉一双痴痴迷迷的眼睛透着如丝如线的诱人神情。 若是能被吴大哥朝朝暮暮这般叫着自已琳儿那就是下了地狱又何妨?仪琳迷迷糊糊地想。吴天德见她神色怎料得到这女孩儿只被一句亲昵的话儿就哄得这般模样还当她伤势作见她脸蛋儿红得吓人忙伸手去她颊上试探。 仪琳轻轻按住他抚在自已脸上的大手轻轻叫道:“吴大哥吴大哥……”这两声叫唤情致缠绵荡气回肠当真是蕴藏刻骨相思欢喜之意吴天德身子一震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听不出仪琳这两声呼唤包藏着多少深情。 难道那疯疯颠颠的桃谷六仙说的竟是真的仪琳小丫头早已对自已情根深种?仪琳纯得如同一泓清水想不到爱起一个人来竟如此令人惊心动魄吴天德心中暗想:“她待我这等情意吴天德何德何能让老天如此垂青只是……只是自已已有了月儿、非烟怎么能委曲了这样可爱的女孩儿?”吴天德对仪琳也动过心思可是现在面对着仪琳照人的神色那容颜看来竟似不可方物不由心生惭秽难以升起半分贪婪**。 四目相视两个人痴痴相对物我两忘半天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夜深了。仪琳偷偷向瓜棚那里靠近。直到天黑那守瓜棚的人也没有回来。仪琳本想等人来了买下他的衣裳此时只好不告而取。收起木架上的衣裳将从吴天德那里要来的一小块银子放在地上如遇大赦地飞快逃了回来一钻进灌木丛便长出一口气心跳得好快好快虽然给人家留下了银子却也是不告而取这五戒可是又破了一戒了。仪琳又是惊惶又觉那种感觉叫人血流加快隐隐有种兴奋、刺激的感觉。 近墨者黑看来这小姑娘也快被吴天德带坏了…… 两人在林中过了一夜秋夜清寒不知什么时候仪琳已悄悄偎到了吴天德的身边象温驯的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里甜甜地睡了一觉。 早上仪琳醒得早现自已躺在吴天德怀中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害羞好半晌才恋恋不舍地离开那温暖的怀抱走到河边清洗这时她已换上了那套‘买’来的衣服那是一套男人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身材娇小为防人看着扎眼将换下的缁衣撕下一块来包在头上临水一照俨然一个未长大的俊俏小伙儿。 等她收拾停当吴天德也已醒来二人商量下一步行止。昨日吴天德已从仪琳那里知道这一段时间生的事原来田伯光离开福建后想想做了半生坏事祸害了许多女子有心赎罪。可这小子哪里会做好事于是每到一地见到些穷苦人家尤其是孤儿寡妇的家庭就去富户家偷了金银悄悄给人家送去虽然干的仍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自觉乃是在替天行道倒也偷得心安理得。 就这样到处游荡江湖后来想起好友丁纪桢在山西做巡抚想去看看他就一路偷到恒山脚下。那山下富户中有几户是佛门信徒家中失窃了大量金银被仪琳知道说与不戒听不戒听说山下出现大盗兴冲冲下山去抓贼无论是武功还是轻功田伯光都不是他的对手于是被不戒和尚好一番痛殴。 田伯光被不戒修理得吃痛不住无奈只好大肆吹嘘自已在福建平倭如何打击倭寇、如何救助渔民吹得天花乱坠只盼这光头大和尚看在他是个民族英雄的份上放过他。不戒听说他从福建来连忙追问他有没有见过自家女婿吴天德。 田伯光哪知他的宝贝女儿是谁一听他是吴天德的岳父好生佩服吴老大的好本事想不到除了朱静月和曲非烟老吴居然在这里还藏着一位夫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遍地都有老丈人。 田伯光以为遇上了自已人放下心来添油加醋讲起自已与吴天德如何生死与共铲除倭寇一张大嘴巴讲到朱静月、曲非烟也是毫不避忌不戒和尚听得火冒三丈等到田伯光觉不妙住口又被不戒当成吴天德的替身一通暴打。可怜这田伯光自打认识吴天德便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好不容易逃离了吴家人的虐待不料在这里只是提起吴天德的名字便又遭到如此非人的待遇。 待不戒和尚出了心中恶气想想吴天德如此无情无义自已可怜的女儿居然被他始乱终弃便又拿出当初哄骗吴天德的手段来骗他说吃下毒药逼他带自已去找吴天德。 田伯光弄清事情原委不禁捶胸顿足作痛不欲生状:你吴天德风流快活关我田伯光鸟事怎地我这么倒霉?他虽不会害吴天德想想不戒怎么也不会对吴天德不利若只是揍他一顿出气倒是正合我意于是瞪着一双国宝眼点头哈腰没口子答应。 不戒风风火火赶回山上拉了仪琳就走。仪琳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被父亲扯下山去直奔华山而来。 走在路上弄明白了一切仪琳又羞又气可是不戒脾气一犟起来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加上田伯光在一旁添油加醋、煸风点火仪琳也无可奈何加上芳心深处未尝不想再见吴大哥一面就这么半推半就地赶到了陕西境内。 路经东峪山仙翁谷时三人碰上了住在那儿的六个古怪老头儿便是桃谷六仙了。这几人遇到不戒言语冲突打了一架不戒眼见不敌便假意打赌设局弄了这六个疯老头来帮忙抓女婿。 到了华阴县后仪琳害羞说甚么也不肯上山不戒无奈便寻了家客栈住下。桃谷六仙和田伯光分头上山去找吴天德。田伯光打听漂亮大姑娘住处的本事的确高人一等一路向山民打听竟寻到了吴天德家中。 见吴天德不在家这小子便谎称吴天德在山下受了伤将朱静月二人骗下山去临走在吴天德书房中书笺上留下话来要吴天德去华阴县恒祥客栈见面。 吴天德听到这里时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张着嘴啊啊半晌说不出话来心中实是哭笑不得他已想起那个家仆阿强当时自已问他两位夫人去向时正用纸笺擤鼻涕。这……这……唉想必他用那张田伯光留了话的纸笺擤鼻涕时还觉得替老爷省了一张纸吧? 田伯光带了二女回到客栈趁其不备制住穴道就等着吴天德赶来好看场好戏谁料几人在客栈等了一天一夜也未见吴天德来便是桃谷六仙也不见踪影田伯光着了忙赶回山上去问家仆却说老爷去找夫人去了。 回来一说不戒也傻了眼无奈之下只好要田伯光将朱静月二女送回恒山自已带了仪琳一路打听来寻吴天德。 老吴听了经过哭笑不得怕仪琳难堪也不便当着她面再说什么。吴天德一心想赶快到恒山接回朱静月二人但仪琳听那郎中将吴天德伤势说得严重定要带他去开封见平一指吴天德不愿违拗她的好意只好由她扶着自已先去寻辆车马代路。 这辰光虽已天明大地上却弥漫着茫茫大雾十步之外就已伸手不见五指二人路径不熟在大雾中看不清道路仪琳隐约还记得昨日逃来的路径生怕再遇上天河帮众便搀扶着吴天德慢慢向相反方向走去。 行了半个多时辰雾气散了一些。虽然远处仍看不清楚但十余丈内景物已影影绰绰可见。二人沿着那片山坡地走到一条小道上吴天德走了这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汉仪琳扶着他在路边石上坐下刚刚歇息片刻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传来。 仪琳现在已是惊弓之鸟听见马蹄声响连忙扶起吴天德要避到路边林中去这时雾气中已现出十余匹骏马朝这条小路冲来看见前边二人欲躲马上汉子呼哨一声道:“站住!围上去看看是不是嵩山派的狗贼”那十几匹马立时都围了上来领头的汉子呵呵大笑道:“便是嵩山派的狗贼又有何惧?帮主他老人家已亲自赶来了嵩山派杀了咱们的兄弟这笔血债怎么也要左冷禅给个交待!” 这马驶得近了仪琳才见后面66续续还有二三十人赶来一共有四五十人之多马上人清一色的青衣打扮皂巾包头和昨日天河帮的帮众一模一样顿时大惊慌忙拔出长剑叫道:“你们不要过来否则……否则我师父一定会来找你们天河帮算帐!”。 领头青衣人听见是个女子声音又叫出自已帮会名字惊咦一声跳下马来几个起落已赶到仪琳面前。这人细腰乍背轻身功夫颇好手里提着一枝熟铜短棍乃是天河帮中有数的年轻高手是天河帮主“银髯蛟”黄伯流的七孙女婿名叫秋水寒。他奔到面前见是一个俊俏少年不禁有些奇怪仔细一瞧才认出是个少女见她旁边还站着一个有伤的汉子与鱼老大对自已说的一模样顿时大喜向前一步道:“是吴天德吴掌门么?兄弟是天河帮……咦?” 原来仪琳见他靠近生怕他要不利于吴天德抬手一剑刺了过来。秋水寒侧身避过手中熟铜短棍呼地一声向长剑砸落这一棍风声甚急。仪琳听他兵刃劈风之声便知这人看着清瘦双臂却有十分力气是个外门功夫的高手当下不敢硬接抽剑拧身从棍旁掠过旁边两个天河帮众乃是双生兄弟用的都是链子枪见她向自已人动手两把链子枪一齐向她刺来吴天德听见他叫自已吴掌门有些莫名其妙又见他们这么些人围攻仪琳生怕仪琳有失怒叫一声:“无耻”欲待向前动手可他现在行走尚要人扶哪里出得了力气。 仪琳临敌经验本少此刻为了吴天德性命勇气倍增平时十分的武功倒挥出十二分的威力当当两声一剑破双枪格了开去剑尖在第二杆枪上一搭乘势削下。 蓝凤凰要人寻找吴天德原不欲大肆张扬所以黄伯流传下令来也只叫帮中兄弟寻了此人好生带回去并不曾多说什么。秋水寒是黄帮主孙婿知道些底细晓得这吴天德或与蓝凤凰有些挂葛但一定不是敌人见他们缠斗起来不由急道:“不要动手都是自已人”。 说着看见另一使枪汉子趁仪琳攻向哥哥一枪刺向她的腰间忙将手中铜棍向前一搠砰地一声荡开了他手中长枪。仪琳趁机跃回吴天德身边横剑当胸警觉地望着天河帮众人。 她昨日被鱼老大骗了今日是说甚么也不肯轻易相信他们的话了。秋水寒满脸带笑向前靠近了些见仪琳手中长剑一晃只好苦笑着又退开些道:“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兄弟是天河帮秋水寒我家帮主要找吴掌门并无恶意实因……”。 他刚刚说到这里只听身后传来啊啊地惊叫声扭头一看只见远远的有几个人大步走来后边的那些兄弟正去阻拦可那几人举手投足也不见有什么离奇的招式手下帮众已象穿天猴儿般嗖嗖地飞到空中斜斜地摔了出去不由大吃一惊。只听那几人中一人哈哈笑道:“三哥我说是有几十匹马儿跑过来了吧?找他们问问无情无义吴天德的下落说不定他们便知道。” 另一个人道:“啊哈我们现在打的这些家伙是马儿么?我说是有几十个人跑过来了你看看他们是马还是人?” 那先说话的人怒道:“你又来与我捣蛋啦我说几十匹马儿跑来啦那马上自然坐得有人要问的自然是马上坐的人又有什么错?” 又一人道:“三弟五弟都说错了。这里固然有几十匹马也有几十个人但是并不是说有几十个人跑来就一定也有马跑来的如果几十匹马跑来也不见得便有几十个人坐着马来说不定只是一人放牧着几十匹马儿也说定”。 一人怒道:“说了这么多罗哩罗嗦这里明明有几十匹马也有几十个人”。只听那人道:“应该说有几十个人骑着几十匹马跑过来了那便绝对不会错了”。 这几人越行越近边说边走对刺来的刀枪剑戟、铁棍铜锤视若无睹身边的人只要一挨着他们手指便惊呼着飞上天去走到近处已可看清是五个白马脸的老头儿其中一个人正愤愤不平地道:“若是这么说也是不对的说不定这几十个人叠着罗汉骑着一匹马儿却赶了另外几十匹马跑来了”。 另一人听了勃然大怒一把扯住个吓呆了的青衣汉子道:“你们为甚么有马不骑却叠了罗汉赶路?“那汉子目瞪口呆心想:你们这些疯子胡说八道我们何曾这么做过?那老头见他呆一扬手将他远远地抛到了空中去。 仪琳见了这五个怪老人不禁喜道:“桃花六仙我在这里”。 第四十八章 果然聚气 秋水寒听说这五个身手极高的古怪老人认得这小姑娘连忙挥手让手下人都让开心想纵然这五人武功高强帮主一会儿就到到时人多势众也定能将吴天德请走。桃花五仙听见仪琳叫记得她声音五人大喜弃了那些倒霉的天河帮弟子纵身跳了过来。一见仪琳打扮五个老头儿都连连称奇。 桃花仙惊叫道:“坏了坏了小尼姑变成小小子了这下我们的孙子可没有着落了。”其余四仙一听如丧考妣顿时没精打彩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仪琳涨红着脸道:“我……我衣服破了所以穿了这件衣服并没有变成男人”。 桃根仙一听大喜道:“那便好那便好啊……啊啊……”他忽地瞧见一旁的吴天德怔了怔一下子认出了他哈哈大笑道:“是他是他我们找到他了这下总算不负我们英雄一世的威名了”。 桃干仙、桃枝仙听了看见吴天德一左一右跳过去拉着他的手雀跃不已道:“不错不错这吴天德是我们找到的大和尚见了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无能之极”。 这两人拉着手这么一摇痛得吴天德哀哀直叫连忙道:“放手放手桃谷六仙神通广大吴天德当然是你们找到的谁也抢不走快放开哎哟疼死我了”仪琳见状连忙上前拉开兴奋若狂的桃干仙、桃枝仙嗔道:“吴大哥受了伤你们不要使劲儿拉他”。 这桃谷五仙怎么恰恰来到此处?原来他们抓了岳灵珊下山正要献宝似的送去不戒那里却听她自称岳灵珊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华山掌门的女儿。这六老虽然疯疯颠颠华山掌门的名头也是听过的知道抓错了人想想不戒大赞自已等人英明神武、天下无双但是现在连这件事都没有办好若去见他未免脸上无光。何况六弟又被刺伤倒是个极好的借口于是放了岳灵珊抬了兄弟赶去开封找平一指救治。 平一指医术通神奄奄一息的桃实仙到了他那里自能起死回生。不过伤口长好还需时日五人陪兄弟养伤呆得气闷便在开封城中闲逛见开封城不知怎么聚了许许多多三山五岳的好汉听他们讲都是来参加什么“毒独大会”的。 桃谷六仙都是好热闹的人正喜滋滋等着瞧瞧热闹偶然听百药门的弟子说及天河帮正在长宁一带寻找一个叫吴天德的人。五人正耿耿于怀生怕不能将吴天德带去见不戒做不成大英雄大豪杰有了他的消息马上匆匆赶来不想在这里巧巧碰到了他 吴天德的死活既然关系着桃谷六仙的英明神武、一世英名在五仙心中可是有着莫大干系这时一听说他受了伤顿时五颗大头一齐凑了过来口中啧啧不断只听桃根仙道:“他胸口受了伤啊呀呀还见了血这伤不轻、绝对不轻“。 桃叶仙连连点头道:“看他脸色苍白站立不稳额上虚汗直冒这伤一定很重、一定很重”桃根仙得意道:“四弟也看出我眼光高明来了”。 桃叶仙把头连摇道:“不然不然你说他受伤不轻不轻未必便是很重所以是我眼光高明才对”。 桃根仙大怒反驳两人又吵了起来其他三仙不时插嘴倾刻间便由讨论吴天德的伤势谈到二郎神的三只眼一提到二郎神便又想起他外甥斧劈华山不知劈的是哪座山峰怎么前两天去华山不曾看到云云。 吴天德听他们争论得天马行空、不知所谓正觉好笑忽地想起后世书中提及桃谷六仙为令狐冲聚气治病的事儿来不由暗暗心惊。 他前世看书时只觉有趣书中虽说得令狐冲甚为痛苦却始终体会不到他当时的凶险。现在他自已来到古代又练了一身上乘内功深知胡乱用内气治病的可怕一口真气行岔了脉络便有走火入魔之险稍一不慎便要死于非命。莫非这桃谷六仙自告奋勇当大夫的故事要着落在自已头上不成? 一想至此吴天德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仪琳见他脸色忙扶住他道:“吴大哥你怎么了?可是伤口碰疼了么?” 桃谷五仙正在争吵听见仪琳说话忙又凑上来吴天德见到他们关切的目光真是毛骨悚然强笑道:“没甚么事伤口已好得多了不敢劳烦六仙为我治病”。 桃谷五仙听了一齐捧腹大笑笑得吴天德莫名其妙才见桃叶仙指着他笑道:“你莫非受伤受得傻了么?我们桃谷六仙虽然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可是我们又不曾做过郎中怎么会治病?”其他四仙一齐大笑好象现了一个比他们更傻的人实在快活得很。 吴天德听了长出一口气顿时将一颗心放回肚中心想:只要他们不为自已治病那么便被他们笑话也算不得甚么。 只见桃谷五仙笑罢桃根仙才洋洋自得地道:“我们桃谷六仙治病那是不懂的。不过治伤么那就算不得甚么了”。 吴天德一听暗叫一声苦也他怎么忘了这桃谷六仙最大的本事就是挑别人的语病。他正要分辩桃谷五仙已经兴冲冲扑上来将他放翻在地吴天德刚刚张开嘴已被桃干仙一把捏住下巴顿时嘴里唔唔直叫说不出话来。 只见桃干仙捏着他下巴牙齿舌头一通乱看心里想着平一指给人看病时的神情和动作模仿着平一指的语气道:“嗯……你看他舌苔黄病邪入里这个……这个色眯眯的嗯嗯……”他记不得平一指说涩咽微肿一类的名词便自行改成色眯眯的反正都不是好听的词儿足以用来形容他伤得甚重了。 仪琳暗想桃谷六仙武功极高武林中人谁不懂得几手治伤的本事想必是能治得了吴大哥的伤势。不过吴大哥那样的正人君子哪里色眯眯的了?这件事事后自已总须和他们说个明白免得坏了吴大哥名声。 秋水寒在一旁冷眼旁观听这蒙古大夫满嘴胡说八道嘴角一抽一抽的强忍着笑不过却不敢笑出声来生怕惹恼了这喜怒无常的怪人。 桃干仙这时自顾开出药方儿道:“因此这伤么应该以内力打通他阳明胃经”。吴天德还待挣扎这桃干仙生怕几位兄弟又来反对话音未落手指疾点吴天德只觉眼眶下凹陷处的四白穴上一痛口角旁的地仓穴上一酸跟着脸颊上大迎、颊车以及头上头维、下关诸穴一阵剧痛又是一阵酸痒只搅得他脸上肌肉不住跳动便是想说也说不出话来了。 桃叶仙见他学平一指学的神气活现忙也抢过来紧紧握住吴天德手腕微微闭起一双绿豆眼儿摇头晃脑地道:“他的脉搏滑而轻缓、尺寸弦滑恭喜恭喜这是有了喜了”。仪琳听得啼笑皆非这时连她也看出这桃谷六仙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根本不会治伤不由微生怒意道:“吴大哥是个男人怎么会诊断出有喜?你不懂把脉不要胡乱说话”。 桃叶仙梗着脖子道:“这是开封神医平一指的原话怎么可能说的不对?这脉象是断断不会诊错的错也是他受错了伤。我便不懂把脉也懂治伤你看我用真气贯注他中府、尺泽、孔最、列缺、太渊、少商诸穴一定有效”说着握紧吴天德手腕儿一口真气渡入他的体内沿着中府、尺泽诸穴直冲膻中吴天德只觉手臂一阵酸疼可是面颊刚刚被桃叶仙点了穴道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连口涎都快流了出来实在悲惨已极。 桃花仙蹲下来握住吴天德脚脖子诊断道:“吴天德受的是刀剑之伤久卧不起是而脉弦滑而濡数肾虚多便板硬不灵你看他双腿软那是酸痛绵绵、手足不温月经不调之故……当治足少阴肾经才是。” 平一指是开封名医天下皆知他对武林中人有个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对当地的权贵富绅自然不能也秉持这个规矩。桃谷五仙送六弟桃实仙去看病从旁照料见过平一指为当地人瞧病听了一些名词便来这里卖弄桃花仙是六仙中唯一读过书的人记得名词最多这时只想显摆一番也顾不得许多词语不通说着便握住他右腿将内力直逼进去。 桃根仙、桃枝仙不甘落于人后分别抓住一手一腿各自按着自已的法儿为他疗伤这五人如果只是一人为他输入真气原也不妨不过这五人五道真气虽系出一门却是各行各法五道真气各行其事吴天德顿觉犹如万刃穿身那种痛楚实是说不出的难过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仪琳瞧着不妙眼见吴大哥痛楚得面孔都扭曲起来急忙要扯桃谷六仙离开这几位都想自已治好了他的病在兄弟们面前扬眉吐气一番谁肯罢手?桃花仙被她扯得心烦反手一指点了她麻穴仪琳顿时定在那儿。 桃谷五仙无人打扰真是得其所哉高高兴兴地五仙过海各显神通起来。 第四十九章 来之不易的先天真气 仪琳身不能动瞧着吴大哥痛苦模样感同身受眼泪止不住流下来急忙哀求秋水寒等人道:“你们快制止他们吴大哥再被他们治下去便要死了”。秋水寒练的是外门功夫虽不知这内家上乘气功的凶险也瞧出吴天德脸色不对但一想到桃谷六仙诡异的武功不禁迟疑。 就在这时远处又有马蹄声响秋水寒回头望去此时雾已稀薄只见十来名身材魁悟的巨汉簇拥着两个人急驰而来。中间二人一个是身材魁悟的老人一身青衣健装身披银色披风迎风猎猎。旁边一个光头大和尚驶到近前二人飞身下马。那魁梧老人鹤童颜看起来年近八旬脸膛赤红颔下一口长长的胡须瞧起来十分的威武正是天河帮主“银髯蛟”黄伯流。 秋水寒见了大喜连忙迎上前去先恭恭敬敬叫了声帮主凑近了又道:“爷爷我们已经找到吴天德了不过……不过遇到五个怪人现在他们正用些稀奇古怪的法儿给吴掌门疗伤我看吴掌门神色似乎有些不妙再治怕是要给他们治死了”。 旁边大和尚一听急忙道:“甚么吴天德在这里哪个混蛋要把他治死了?糟糕糟糕如果他死了仪琳还不恨我一辈子么?”说着急急冲了过去。秋水寒怔了怔黄伯流道:“这和尚是我一位多年前出家的侄儿法号不戒你该叫叔叔才对。” 秋水寒应了声“是”黄伯流四下扫视一眼见帮中弟子一个个鼻青脸肿脸上青气一闪强忍怒气道:“这是怎么回事?”秋水寒苦笑道:“还不是那五个怪人不过我看他们疯疯颠颠倒不似有意与我天河帮为敌”。 黄伯流哼了一声道:“走我们过去看看那五个敢挑战天河帮的怪人”。 且说前日不戒和尚走丢了仪琳想起此地已是自已亲叔叔天河帮主黄伯流的地盘便去寻他要他帮着寻找女儿仪琳和吴天德。黄伯流见到多年未见的侄儿十分高兴听说他居然还有个女儿更是喜悦毕竟是自家侄孙哪能不落力寻找。不过听到他也要找吴天德黄伯流十分惊奇。 前几日蓝凤凰来见他要他帮忙寻找一个叫吴天德的人还说这人胸口中过一剑要他寻到的话帮助好生照顾黄伯流多问几句蓝凤凰便笑而不答令他心中疑惑不已派人在医馆客栈找了几日不见结果随后便听武林中轰传二十多年前便已消失的华山剑宗弟子重现江湖在华山朝阳峰下自立门户要在明年四月十七日华山派开山祖师创派之日正式成立华山剑派剑宗弟子一致推举一个叫吴天德的人做掌门。 黄伯流向侄儿问明了与吴天德的关系知道这个吴天德来自华山那自然便是华山剑宗掌门了想不到他居然和自已还有些亲戚关系正要派人再去寻找他就有帮中弟子来禀报说和嵩山派在长宁渡口生争斗走失了已寻到的吴天德和一个小尼姑不戒猜测必是女儿和吴天德顿时便坐不住于是黄伯流便陪他急急赶来。 不戒急急奔至吴天德身前仪琳见是父亲来了喜极而泣道:“爹爹你快救吴大哥他……他……快被桃谷六仙治死了”。桃谷六仙正运气给吴天德疗伤嘴里却不闲着听见仪琳说话桃干仙怒道:“小尼姑胡说八道你看他身躯扭动十分有力比方才不知生龙活虎了多少倍怎么可能会死?”。 不戒见女儿也在心中甚喜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说话赶快冲到吴天德面前一看只见桃谷四仙分别抓住吴天德手脚四肢另一人手掌按在心口五个人盘膝坐在地上身上热气蒸腾正向吴天德身上渡着真气。 吴天德面目扭曲身子乱颤眼见出气多进气少去死不远不由心惊胆战急忙冲上去一掌拍向桃花仙左肩喝道:“快快住手人快被你们搞死啦”桃谷六仙若是单打独斗武功都逊了他一筹但他们自幼联手形成习惯桃花仙反手一拍桃枝仙空着的右手也向不戒夹击口中还急道:“大和尚卑鄙无耻眼看我们要将人治好就要赶走我们自已抢占功劳”说着加紧催逼内力。 不戒啪啪啪与二人交手几招眼见吴天德危急却抢不上前去急忙展开奇异的轻功身法绕到吴天德头顶一掌抵在他左肩上浑厚的真气灌入他的体内去护他心脉。桃谷六仙大喜道:“大和尚也来给他治伤啦吴天德一定好的更快不过这功劳可是我们兄弟的你可抢不得”。 不戒一道真气如何抵得住桃谷五仙五道真气的夹击缠绕正摇摇不支黄伯流赶到见此情形连忙也抢上前来一掌拍在吴天德右肩上这老儿年近八旬一身内家功夫练了六七十年内力浑厚至极与不戒合力出手顿时稳住了吴天德身子。 桃谷五仙察觉到二人真气似在驱逐自已真力惊咦一声好胜之心顿起加强真气与二人真气缠斗起来黄伯流二人顿感压力一增险险抵抗不住忍不住同时再出一掌按在吴天德颈上七个人九道真气游龙一般在吴天德体内相互激荡、来回游走。 吴天德只觉足太阴脾经、少阳心经、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手少阳三焦经等奇经八脉里穴道中真气相互激荡、乱冲乱撞若不是肩上四道真气护住心脉阻止五道真气袭入此时已筋脉尽断而死。尽管如此那如汤如沸、如煎如烤的折磨也令人痛不欲生。 九道真气在体内比拼打斗着如同九条蟒蛇般在经脉中翻滚就在这时吴天德护身真气受这九道真气激自运行起来一道混元气功的气劲自丹田腾起慢慢在任督二脉中游走起来。 真气越行越快丹田气劲盘旋自成漩涡那九道真气本来有势均力敌之势不料吴天德体内忽然升起这道自行旋转运行的气劲来渐渐将九道真气牵引过来。桃谷五仙虽觉奇怪却不肯服输撤回真气九道真气被不断盘旋运行的混元真气渐渐吸引汇入如同百川汇聚混元气劲渐渐将它们纳入自已的运行脉络来这十道真气汇在一起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在吴天德任督二脉间游走奔腾。 黄伯流、不戒、桃谷五仙只觉真气已不受自已控制惊骇之下欲要抽回内力可那汇成一股的真气充沛莫名紧紧摄住七人手掌竟移动不得。吴天德经脉欲裂痛不欲生忽地被制住的穴道被冲开仰天啊地一声大叫那股强大的真气便如洪水找到了喧泄的缺口轰地一下散入奇经八脉之中身上经脉穴道乱跳便在这一刻藉七人真力之助吴天德竟突破了混元神功第七重境界的瓶颈打通奇经八脉进入第八重境界。这一来才算是踏入了先天真气修行的康庄大道真力之浑厚较之先前不但进步了一大截而真气之精纯更远非以前可比。 真气一冲吴天德胸口也一阵剧疼那略有些合拢的伤口破裂开来里边的脓血直冲出来浸透了胸前药巾。吴天德吃这一痛一下子晕了过去。七人如遇大赦抽回手掌都软倒在地只觉精疲力尽好似和绝顶高手拼斗了一天一夜般疲乏……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天德晕晕沉沉醒来只听耳边一个祥和轻柔的声音低低地诵着:“若有无量百千万亿众生受诸苦恼闻是观世音菩萨一心称名观世音菩萨即时观其音声皆得解脱。若有持是观世音菩萨名者。设入大火火不能烧由是菩萨威神力故。若为大水所漂称其名号即得浅处……”。 吴天德不知念的是什么经文缓缓睁开双眼见仪琳穿了一身干净缁衣头戴尼帽坐在自已身边正微闭双目双掌合什神情极是虔诚瞧去似乎全身都隐隐出圣洁的光辉 吴天德心中感动伸出手去轻轻一碰她的手掌仪琳身子一震霍然睁开双眼瞧见他模样惊喜道:“吴大哥你醒了?果然菩萨有灵”。 吴天德微笑道:“不是菩萨有灵是仪琳有灵吴大哥听了怎么还能不醒来”。仪琳听了羞红着脸轻轻道:“吴大哥……”语气一顿便不在说神色大是忸怩。 只听旁边苍老洪亮的声音哈哈一笑道:“不戒这小子果然如你所说一般刚刚捡回一条命来便不老实了”。 仪琳脸色更红吴天德吃了一惊抬头望去只见自已正躺在一个极大的房间里身下轻轻晃动好象正在船上。仪琳身后地板上盘膝坐着桃谷五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状若老僧入定对自已醒来与仪琳对话竟然恍若未闻五张老脸严肃得很看了令人称奇。另一侧木壁边椅上坐了两个人一个须皆白、精神矍烁的老人正捻须微笑。另一个胖大和尚正是不戒大师。 吴天德心中一惊正不知说些甚么好不戒已丢了茶碗跳到面前来怒气冲冲地道:“好小子你可算醒了。你这小子三心二意始乱终弃你……你……”说着举手就打。 吴天德曾吃过他的大亏那时功夫在身尚且躲不开此刻躺在榻上如何动弹把眼一闭正要受他这一巴掌仪琳慌忙拉住不戒手臂顿足道:“爹爹你若再胡说女儿……女儿就自已回恒山去一辈子不再见你”。 她这一拉不戒便打不下去却气得指着吴天德对仪琳道:“这样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护着他?他在衡阳县答应我要和你早结连理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小子你瞪什么眼?这话不是你说过的么?结果你去了福建一趟不但不来恒山迎亲还又娶了两个老婆真是岂有此理”。 仪琳听他说得不象话自已一个小尼姑岂不叫这满屋子的人看笑话又是委曲又是羞窘可是又怕他说得生气真的去打吴天德只得忍着莹莹泪光劝他道:“爹爹吴大哥受了好重的伤才刚刚醒来你……你要生气也得待吴大哥伤好了才是”。 不戒瞪眼道:“那他若好不了怎么办?我岂不是永远不能教训他?”说完顿时想到自已女儿一颗芳心全系在他的身上他若是真的永远好不了自已怎么办且不说自已的女儿怎么办?连忙在地上啐啐两口改口道:“瞧他那副模样等他病好了我的气也消了那时还怎么教训他?” 仪琳被他逗得破啼为笑黄伯流在一旁凑趣道:“若是那样你便等他再做了对不起我这侄孙女儿的事时再教训他也不迟”。 不戒想想也是愤愤不平地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顿时驻足回头怒叫道:“啊呀不对了若是他从此不再做对不起我女儿的事来我还怎么教训他?” 第五十章 疗伤 黄伯流闯荡江湖近一甲子虽然名头不如五岳剑派风光但是江湖潜势力十分庞大这也是他并不畏惧嵩山派的原因。吴天德是华山剑派的掌门他便已存了结纳之心待知道他是自已未来的侄孙女婿更是呵护备至。 吴天德听天河帮手下一直称他为吴掌门十分的奇怪此时问过黄伯流才知道封不平几人已经迫不及待在华山朝阳峰大兴土木而且通告武林同道:将在明年祖师爷创派之日成立华山剑派剑宗弟子推举吴天德为掌门号召散落各处的华山剑宗弟子回山共襄盛举。 想想自已本来要去华山隐居这一下到底还是脱离不了武林的恩恩怨怨岳不群若是知道自已和他唱对台戏以后处于敌对关系和令狐冲就难以相处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暗暗一叹。 黄伯流见他神色以为他担心人单势孤华山剑宗前程未卜笑着拍拍他肩头道:“你且放心我先带你去开封找平一指疗伤。明年华山剑宗立派之日老头子一定邀请三山五岳的好汉去给你捧场到时候定比当年岳不群登上华山掌门时还要风光”。 不戒连忙在一旁道:“好极了等你当上掌门不要忘了将仪琳风风光光地迎娶过去”他倒是念念不忘女儿的终生幸福。仪琳在一旁听见又羞又气跺了跺脚红着脸避了出去。 黄伯流微笑道:“你自管安心治伤我已派人去恒山通报你的消息你的两位夫人若知道你安然无恙便不会担心了待你养好伤再去恒山接她们同时向定闲师太当面求亲岂不更好?”。 这叔侄俩一唱一和敢情都替吴天德安排好了吴天德干咳两声不敢再就这个问题纠缠瞧瞧桃谷五仙坐在那儿老神在在一直未做声他熟知桃谷六仙的性格心中奇怪向黄伯流问道:“黄老前辈他们……他们怎么这般模样?”。 黄伯流与不戒和尚古怪地一笑不戒忽然扬声道:“桃谷六仙的武功么我不戒一向是很佩服的不过但凡高人打坐入定的功夫都是人一等的但我觉得桃谷六仙在这门功夫上一定就没什么了不起了”。 黄伯流呵呵笑着道:“你刚被抬上船时桃谷六仙还在吵嚷不休想不到听了不戒的话居然打坐至今老头子活了八十二岁见过的奇人异士也不在少数象桃谷六仙这样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绝世高人倒是头一次看见心中佩服之至不知他们到底还能坐上多久”。 桃谷五仙仍是端坐不动、一言不生怕动上一动便算丢了绝世高人的身份虽然听了这话喜得全身三千六百个毛孔都张开了仍然努力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不过那微微上翘的嘴角弯了下来的眉毛一抽一抽的橘子皮般的面皮却让人瞧了不禁失笑。 吴天德想不到不戒和黄伯流为了让桃谷六仙闭嘴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而桃谷六仙偏偏乐此不疲被他们耍得团团转还真是一物降一物了。 黄河水道是黄伯流的地盘一路行来船行甚纵有官府税卡也早被黄伯流收买见了他船头挂着的五蛟旗便即放行。这一日船到开封城外众人弃船登岸骑马进城。黄伯流叫人给自已和吴天德备了软轿一行人直奔平一指住处。 桃谷五仙在船上一路装世外高人装得甚是辛苦这一弃船登岸再也忍耐不住五人一上岸便声称要去客栈接回六弟然后急不可耐告辞五人迈着方步施施然扬长而去身影刚刚转过一个房角儿便听得轰然一声欢呼嘈杂之声喧嚣尘上七嘴八舌的声音渐行渐远终不可闻听得众人摇头苦笑便连仪琳也为之莞尔。 黄伯流半躺在软轿上对吴天德道:“开封虽是大都但武风不胜武功名望在江湖上数得上名号的不多。只有这位平一指算是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了此人医术之高当真世上罕见”。 这一行人进了城四十多名青衣汉子前呼后拥。开封城中许多人虽不认得天河帮主却识得天河帮的衣着打扮纷纷避了开去。这些日子前来等着参加‘毒独大会’的武林中人不断增多平日都在酒肆茶楼之中打时间看见这一行人威势都道是天河帮主黄老爷子来了。只是看见一个满脸胡子的病夫居然与他并列而行不由纷纷称奇暗暗猜测这人的身份。 平一指府邸在开封西城庭院虽不小却住得极偏僻。天河帮众人到了平一指府前停住黄伯流知道这平一指好清静便下轿和不戒、仪琳进院只命两个属下抬着吴天德进去。 平一指得到下人报信知道是天河帮主到了也不便过于托大忙到厅里接了领了众人来到自已诊病的房间。吴天德细细打量这位名闻天下的神医见他身材矮胖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走起路来摇头晃脑形相十分滑稽。 他将吴天德放置在室中床板上解开他胸口包扎的布巾仔细瞧过伤口又去为他把脉。仪琳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声大了也会影响这位神医号脉的效果黄伯流、不戒和尚也都瞪大了眼睛等着平一指说话。 过了片刻平一指道:“这人受过剑伤而且没有得到及时医治内腑溃烂化脓虽然用了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创口已经结疤但内腑伤处却不曾好因此始终病榻缠绵不见康复。” 黄伯流蹙眉道:“那依平先生之间该如何救治?”。 平一指沉吟道:“我须得将他胸膛剖开清理腐烂之处敷上生肌疗疾的药物方可令他完好如初”。黄伯流、不戒听了都大吃一惊道:“甚么?要剖开他胸膛那……那……世上哪有这样治病的法子?剖开了胸膛那人还活得下去么?” 平一指淡淡地道:“若是旁人去治自是活不下去了若是由我来治那又不然。这人伤势拖延太久除了这个法子是无法完全治好的”。 黄伯流、不戒和尚面面相觑他们只会剖开肚子杀人何曾听过剖开胸膛可以救人的道理若不是相信平一指是个神医只听他这么说早就动手剖开他肚子让他先给自已治上一治了。 仪琳在一旁听了也是大吃一惊想想吴大哥被开膛破肚、内腑五脏都露了出来那还能够活命么?一时吓得俏脸雪白忍不住拉拉父亲衣袖道:“爹爹不如……不如我们将吴大哥接了回去再另请名医诊治吧这个法子实在太过凶险万一吴大哥他……”。 平一指听了翻了翻白眼道:“既然如此请便。若不是看在黄帮主面上哼哼平某还懒得伸手呐”。 吴天德对于手术治疗可不陌生这时代的人看得匪夷所思的治病手段在他看来实是再正常不过。不过他见平一指这间房子十分的简陋窗子居然还大开着便对平一指道:“平神医的法子的确是治我这创伤最快最好的法子只是……一会动刀之时还请平大夫关门闭窗、将刀具烧上一烧药巾用具用热水烫烫以免……”他忽地想到这时的人还不懂得什么叫病菌、炎遂改口道:“以免脏物污染伤口再次腐烂”。 平一指本来板着一张脸一双小眼睛不时向上翻着好似什么人都瞧不在眼里的德性听了吴天德的话不禁一怔一把抓住他的手脸上满是热切之色道:“你也懂得这治病的法子?我这法子太过惊世骇俗世人一听便视做邪门歪道因此一向甚少使用。你说再次污染腐烂是怎么回事?我曾用这法子给人治伤那人便是伤口之内再次腐烂差点儿送掉性命你说的法子可管用么?”。 吴天德瞧他大有求教之意讪讪地道:“这……这空气之中、器物之上有许多肉眼看不到的微小生物平时对人体危害不大不过若是内腑要害处沾染上了不免会腐烂化脓室内尽量清洁一些接触内腑的器物以火或沸水清理过便可杀死这些微小生物内腑开刀之后除了生肌药物再上些消肿化脓的药物便更好了”。 平一指听了若有所悟大喜道:“原来如此我这法子本是极妙的治病之法只是这开刀之后常有反复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啊哈你也懂得治病么这可要切磋切磋了”。说着搬过一条凳子满脸热忱激动得一张胖脸腾起红光。 吴天德瞧他模样不禁暗暗苦笑自已哪里懂得什么医术了这平一指神情高傲本来甚么都不看在眼里的模样不料一谈到医术竟然兴奋若狂真是一个医痴忙对平一指道:“平神医是不是先给在下治过了伤处再说?在下躺在这里腑内涨闷疼痛实在难熬得很”。 平一指啊了一声把手在额头上连拍数下不迭声地道:“正是正是先给你瞧了病再说”说着回头对外面高喊一声:““拿针线来!” 稍过片刻只见一个高高瘦瘦的妇人走进房来端着一只木盘一言不的放在桌上。这妇人四十来岁年纪方面大耳眼睛深陷脸上全无血色。 平一指依吴天德所言关了门窗又将器物都在沸水中浸泡过然后冲了一碗麻沸散给吴天德灌下。待吴天德药效作便从盘中取出一把银刀来仪琳瞧见了触目惊心不忍再看下去连忙避出门去黄伯流、不戒和尚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可是这样眼睁睁瞧着一个人躺在那儿被一把小刀将胸膛慢慢划开顿时便觉胸中翻腾也忙避出房去。 平一指横了他们一眼冷哼一声飞快地将吴天德胸口剖开双手十指犹如弹弦一般飞快地在他胸口上连点了数十下胸口本没有那许多穴道他点的竟然还有经脉血脉吴天德胸口溢出的鲜血顿时减少。 平一指十根手指又粗又短便似十根胡罗卜一般动作却灵巧之极飞快地清理了他内腑伤处敷上自制的药物然后从银盘中取过一枝针来穿上透明的丝线将他胸口剖开处缝合起来然后又取出药水、药粉抹在缝合的伤口之上撬开吴天德的牙根灌下几种药水那高瘦妇人一直在旁相助递针递药动作也极熟练。 平一指一切收拾停当在吴天德头顶百汇穴上啪地拍了一掌百汇穴是人身死穴之一不戒和黄伯流与桃谷五仙在吴天德体内真气拚斗之时始终不敢将手掌按在他头顶百汇穴上平一指倒是毫不在意一掌拍下吴天德顿时醒来。 平一指清理了吴天德胸口血迹重新给他包扎好伤口只觉好似完成了一件极为有趣的事脸上大有兴奋之色。吴天德微笑道:“平神医的医术世所罕见如此神术较之古时扁鹊、华陀毫不逊色”。平一指脸上毫无谦逊之色哈哈大笑道:“你的功力深厚身体健壮料来用不了几日便可康复如初了。” 门外仪琳等人听见笑声都急忙闯了进来见吴天德躺在床板上脸上却甚是精神都是又惊又喜仪琳抢上前来道:“吴大哥你好了么?” 吴天德胸口淤血脓液清除一空敷上了极好的伤药清清凉凉比之原来不知轻松了多少也欣喜异常地道:“平神医医术高吴大哥现在身上轻松得很相信用不了几日一定便会康复了”。 仪琳满面喜色抓住了他的手再也不舍得放开。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有人吵吵嚷嚷道:“怎么样怎么样吴天德好了么?”又有人道:“哪有那么快便好?那老家伙把我肚子都剖了开害我了三天高烧饿成了皮包骨头直到现在才好吴天德若是不上三天高烧也饿成皮包骨头怎么可能好得了?” 众人一听便知是桃谷六仙又到了果然话音未落桃谷六仙便一齐闯了进来瞧见吴天德模样桃干仙顿时欣喜道:“好了好了你看他神清气爽、不可一世的样子一定是好的不得了”。这屋子本来不大桃谷六仙一齐拥了进来顿时将一间屋子塞得满满的满室只闻他们不绝于耳的聒噪之声。 只听桃实仙奇道:“怎么我被老家伙动了一刀睡了那么久才醒这小子这么快便醒过来了那是十分的不妙说不定马上就要开始起高烧烧得海枯石烂、皮开肉绽”。他却不知平一指急着想问吴天德一些医术上的问题医治不遗余力用了最珍贵的药材不说还用真力助他醒来自然不必睡上很久了。 桃根仙见吴天德气色果然与六弟当日不同忍不住得意道:“那有甚么奇怪?他好的这么快乃是我用内力真气替他治过了肺经老家伙捡了个顺风便宜而已。”桃干仙道:“明明是我用真气替他疏通了足太阴脾经他才活到今日与你有甚么相干?”桃枝仙、桃叶仙、桃花仙等人也纷纷大谬论各执一辞自居大功。 平一指冷眼旁观突然大喝:“放屁放屁!”桃根仙怒道:“是你放屁还是我五兄弟放屁?”平一指道:“自然是你们六兄弟放屁!这小子受的是刀剑外伤你们却用内家真气胡乱在他经脉内运行这人不被你们搞死已是大幸还敢自居其功真是不要脸之至”。 桃谷六仙大怒六张嘴巴张开正要出言反驳忽地门外格儿一声轻笑那笑声脆而娇柔、隐含旖旎妩媚令人只闻其声便觉心中一荡便是不知风情为何物的桃谷六仙听了也不觉一呆。 只听门外一个女子道:“听天河帮的兄弟说华山剑派的吴天德吴公子已经到了此地了不知可在里边么?”这女人声调听来娇柔宛转真是荡人心魄。桃谷六仙张大了嘴巴只觉这样说话实在古怪已极那嘴巴张开了合不拢来一时倒未再多嘴多舌。 吴天德提起力气道:“吴天德在此是何方朋友要见我?”。他话音刚落门外啊地一声有个喜极而泣的声音道:“天哥你果然在这里……?” 这声音极是熟悉吴天德身子一震猛地抬头望去只见站在门口的桃花仙竟被人推了个趔趄一个身段儿苗条的美人儿冲了进来那弯弯的秀眉下一双黑亮的眸子里满是氤氲的雾气娇美的脸蛋上却充满了欣喜之色正是曲非烟来了。 吴天德自与她和朱静月从华山分开一路寻找她们牵肠挂肚心中不知担了多少心事后来知道她们被不戒掳去恒山虽知她们没了什么危险心中的思念可是不曾稍减此刻乍然见到曲非烟出现在自已面前惊喜莫名如同坠入梦中一般。 仪琳本来坐在吴天德身边见到曲非烟出现也又惊又喜地站起来迎上去道:“非烟妹妹你来了”。她自衡山县与曲非烟一别就不曾再见过面。在华阴县客栈中时田伯光将朱静月二人骗下山来仪琳也是后来才知道此时见了大感亲切。 曲非烟脸色一冷从她身边绕了过去一把拉住吴天德的手瞧着他胸口伤处忍不住潸然泪下抽抽咽咽地抚着他削瘦的脸颊道:“天哥非烟好想你……”。 仪琳神色一黯默默地退到一边心想:爹爹将月儿姐姐、非烟妹妹诓走害得吴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非烟妹妹这是怪我啦唉都是因为我……非烟妹妹怪我也是应该的。 吴天德拉着曲非烟柔软的小手儿激动万分若不是身体不适真想一把将这娇俏的美人儿拥在怀里他痴痴地瞧着曲非烟的脸庞这妮子近一个月不见也削瘦多了下巴变得尖尖的眉宇间轻锁的哀愁让这年轻的少女似乎成熟了许多。 这时桃谷六仙从短暂的惊讶中清醒又开始七嘴八舌起来桃叶仙道:“奇哉怪也刚刚听声音就象个女妖精这会儿出现却是个小姑娘莫非是传说中的狐狸精不成?” 桃干仙奇道:“狐狸精都是有尾巴的我怎么瞧不见她的尾巴?”桃实仙晒道:“有尾巴也是藏在衣服下边你又怎么可能瞧得见?” 曲非烟这些日子牵挂着吴天德自听说他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后真是心急如焚此刻见到他憔悴的模样正心疼得不得了听这六个不戒的帮凶还在那里饶舌心中烦躁忍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桃谷六仙怒道:“你们这六个废物说的全是废话还不给我闭嘴!” 桃谷六仙见这娇俏得柳枝儿般的少女忽然大雌威单手叉腰、柳眉倒竖那副母老虎模样甚是吓人登时骇得一个个张口结舌、噤若寒蝉。 第五十一章 苗家蓝凤凰 曲非烟这一大雌威不独桃谷六仙被震摄住便连不戒和尚也呆在那儿愣愣出神。瞧了曲非烟模样这和尚不禁想起自已老婆当年对自已也是这么刁蛮可爱如今分别十余年自已遍寻天下都找不到她的形踪也不知她怎么样了一时触动伤心情怀呆在那儿只是出神。 门口传来“噗哧”一笑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子声音道:“非烟妹妹大作河东狮子吼平神医府上英雄豪杰纳口不言。明儿个让说书先生去讲上一讲倒有趣儿的很了”。 曲非烟小脸腾地红了担心地看了吴天德一眼生怕自已相公也觉得自已太过横蛮。吴天德向她微微一笑眼含爱意让这小妮子瞧了芳心一宽顿觉这世上只要天德哥哥识得自已的温柔好处便是对别人野蛮一些那也算不得甚么了。 仪琳在一旁瞧见吴天德注视曲非烟时的炽烈目光顿时自觉形惭暗想:非烟妹妹貌美如花我只是个干干瘦瘦的普通小尼姑难怪吴大哥从不曾用这样的目光看我唉这几日自已能和吴大哥在一起已经是菩萨垂怜开恩切切不可再痴心妄想了。 (群号23783373起点中文网) 吴天德以目示意安慰了曲非烟转向门口瞧去只见一个女子大大方方自门口踱了进来双手负在身后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已。看这女子大大的眼睛俏挺的鼻子那嘴虽不是樱桃小口却是嘴唇丰盈、性感动人。她头盘起插着金凤钗饰耳垂上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这一走动起来双环晃动映得肤白如雪秀颈婀娜更增十分韵味。 她身穿身穿蓝布印白花的衫裤颈上挂了三个银环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腰中系了一条宽宽的彩带喇叭形裤口下却赤着一双雪足年约二十七八岁年纪人不但生得美那种异样风情的打扮更是令人为之心动。仪琳、桃谷六仙不曾见过这种装扮的人竟不识得是何方民族。 吴天德在电影、电视上早识得这等装束认得是苗家女子打扮心中一奇。只见曲非烟亲亲热热地迎上去挎住了她胳膊喜孜孜地对吴天德道:“天哥这位便是我对你提起过的蓝姐姐”。 吴天德心中一动脱口说道:“五毒教主蓝凤凰?”随即便觉不妥忙改口道:“啊是五仙教在下糊涂了”。 蓝凤凰上下打量他模样瞧了片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笑盈盈地在曲非烟鼻子上一刮道:“难怪你在我面前总是口口声声念着你的天哥哥你这汉子生得倒俊若不是你的男人姐姐见了也忍不住要下手了”。 曲非烟知道苗人大胆蓝凤凰二十七八岁了在苗疆自有极相好的男人这话只是戏弄自已的成份居多俏脸上只是一红倒未在意。房中除了黄伯流、平一指见多识广知道她这苗家女子泼辣大胆其余人听了这女子这么说话都觉真是无耻之极。仪琳更是暗暗啐了一口虽然说话的是蓝凤凰她的心中倒是替人家羞得不行。 吴天德昔年在网上泡美眉也是个口无遮拦的主儿这么些日子来对着朱静月、曲非烟这样亲近的人儿也只在无人处才敢调笑一番见这位传说中的五毒教主大方爽朗顿时大起好感忍不住凑趣道:“象蓝教主这样的大美人儿若不是我已有了非烟妹妹那么见到了也是一定不肯放手的”。 蓝凤凰美目中闪过一丝异色她见过的汉人男子都是装腔作势相好的男人中虽也有过汉人书生在人前也总是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只有进了她的闺房才肯与她说些贴心的体已话儿哪里见过这样胆子又大、又会哄人开心的汉子顿时喜不自禁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俏生生地横了吴天德一眼脸上神色似笑非笑眸波荡漾地昵声道:“你这么说可是想勾引我么?” 吴天德呵呵笑道:“蓝教主这么说不就是想要我勾引你吗?” 蓝凤凰听了哈哈大笑笑声粗犷竟和男儿般爽朗。这汉子比苗人男子会花言巧语地哄女孩子开心又不象普通汉人男子那般故作正经实在可爱得很忍不住喜勃勃地对他道:“蓝教主这名字听着太不好听我叫你吴大哥你叫我蓝妹妹便是”。 吴天德听了不禁失笑蓝妹妹?这名字好别扭怎么和蓝精灵中那位蓝妹妹的称呼一模一样了。桃谷六仙在一旁瞧了半晌桃实仙此时忍不住道:“蓝教主忽然间变成了蓝妹妹不知再待片刻会变成什么。” 桃花仙道:“这你就不懂了咱们仙翁谷里砍柴的樵夫常常唱过的山歌难道你忘记了不成?那歌中早已唱过要变成甚么了”。 桃干仙、桃枝仙一齐跳出来道:“那山歌我知道我知道你且听我唱来”桃叶仙、桃实仙不甘落后急忙也抢上前来兴高彩烈地道:“这歌我也是听过的要唱一齐唱要不唱都不唱”四个人顿时扯开嗓门争先恐后地唱了起来。 只是这四个人都想自已的音调过别人你起的调门儿高我便偏要拔得比你更高以至于声调拔得又尖又细犹如野狼嘶嚎只唱了两句:“干柴~~~烈火~~~好做饭耶哎嗨哎嗨哟干哥干妹~~~~好成亲哟~~~~”便破了嗓子再也唱不下去。 桃花仙、桃根仙巴掌啪得震天响桃实仙四个人一脸得意地停住歌声四下张望看看还有多少人为他们倾倒。桃根仙道:“现在蓝教主变成了蓝妹妹待会儿蓝妹妹便成了蓝老婆啊哟不止这女人会变平一指这间病房马上也要变成蓝洞房了”。 桃花仙道:“蓝妹妹还说得过去蓝老婆的称呼却是闻所未闻”。 桃根仙道:“这有甚么稀奇?那日谷口小张家两口子打起来那小张不是骂他老婆又美丽、又风骚给他染了一顶绿帽子么那小张的老婆便是绿老婆了。这个女子生得比小张老婆还要美丽、还要风骚便叫做蓝老婆也是应该的”。 桃干仙兴奋地道:“吴天德一见了漂亮女人便想娶回去做老婆那将来老婆娶得多了岂不是还有红老婆紫老婆黑老婆?将来再给我们生上一堆五颜六色的干孙子那便有趣了”。 桃叶仙、桃实仙等人一听一齐拥上来这个吵着要抱红色的那个嚷着要抱黄色的就未来的孙子分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吴天德听了尴尬万分心中对这桃谷六仙也实实又羞又恼偏又堵不住他们嘴巴见他们争执不休已经跑到一边划拳定输赢去了便向曲非烟道:“非烟是蓝教主……呃……蓝小妹救了你么静月在哪里怎么不见她来?” 曲非烟道:“天哥我是来到开封才见到的蓝姐姐。静月姐还在恒山她有了身孕身子不适田伯光不敢久点我们的穴道我们一解了穴道便狠狠修理了他一顿不过那时已经进入山西境内我们想你一定追来寻我们了若是返回华山便和你走得岔了只好继续赶往恒山。可是静月姐实在放心不下你怕你过于担心着急才叫我往回寻你。想不到……想不到我们走后你却生了这么多事我听蓝姐姐告诉我后简直担心死了“。 吴天德一叹他也想不到自来到这时代也经过几件大事都平平安安一帆风顺怎么想得到在那镇上居然阴差阳错差点儿送了性命。想起那晚在河边醒来看到天边一颗赤星滑过还以为是自已大限到了如今两世为人对于朱静月、曲非烟心中是更加的珍惜了。 蓝凤凰听那桃谷六仙吵吵闹闹得不象话微微蹙了蹙眉头对平一指道:“平神医出手吴大哥的伤一定是没有问题的了。这里太过吵闹我想带吴大哥去我那里歇息平神医以为如何呢?” 平一指皱了皱眉头他本来还想再问吴天德一些问题只是瞧现在这模样确是不太方便于是道:“他现在只需卧床休息便可。你要带他去静养那是再好不过。顺便将这六个混蛋也带走了吧实在是吵死人啦”。 桃干仙听见嗖地一下跳了过来道:“你说要死怎么又不死?死了还哪来那么多废话?”平一指翻了翻白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死?”。 桃花仙、桃实仙一齐接口道:“若是死了便不会说话。既然说话那便是没有死。若是死了又能说话那可是很了不起的功夫了今天一定要见识见识”。 平一指矮胖的身子站在六个又高又瘦的老头儿中间脸上木无表情只是不停地翻白眼他也知道自已只要一接口这六张嘴巴便再无一刻停歇是以干脆闭口不答。 蓝凤凰眼珠儿一转向曲非烟使个眼色道:“非烟妹妹咱们来的时候听说黄河边上有人捕到了一条怪鱼许多人都围拢了去看据说那鱼居然长了九条尾巴真是好生奇怪”。 桃谷六仙一听立刻弃了平一指围到蓝凤凰身边眼巴巴地瞧着她一个个张大了嘴巴满面惊奇之色。曲非烟会意地道:“是啊是啊听说那怪鱼有三个人加起来那么高脑袋长得象个小娃娃还长了长长的胡须脑袋上却生了两只牛角还从不曾有人见过有这样的怪物”。 桃谷六仙迫不及待地道:“在哪里在哪里那条人不人、鱼不鱼、牛不牛的怪鱼还在不在?”。 蓝凤凰掩口笑道:“听说在城外上游三十里的飞凌渡口不知现在还在是……”她话未说完桃谷六仙已急不可耐地冲出房去只听桃根仙道:“九条尾巴那一定是九尾狐狸精了”。桃枝仙道:“怎么又是狐狸精?有点创意好不好脑袋长得象个娃娃那一定是娃娃鱼了”隐约可闻其他几怪争论不休声音渐渐地远了。 蓝凤凰格格一笑向黄伯流施了一礼道:“多谢黄帮主助我寻找吴大哥我想请吴大哥去我那里坐一坐黄帮主要不要一起去坐坐呢”。她口中虽和黄伯流说着话脸上嘻笑晏晏眼光却在瞧着吴天德。 不戒和尚正要张嘴说话却被仪琳拉了一把回头望去只见仪琳眼含泪光满面哀求之色十分的委曲可怜不禁低低一叹不再作声。黄伯流躇踌一下暗想:看吴天德瞧着自已侄孙女儿时也并非无情此刻来的可是人家现成的夫人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倒也不争在这一时想到这里黄伯流便道:“本帮主刚刚来到开封城有些帮中事务还需处理。五日后便是‘毒独大会’到时我再去为蓝教主助威助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吧!”。 蓝凤凰嫣然一笑按中原人的规矩福了一福目送黄伯流拉着不戒的手腕将他拖走。仪琳头也不敢抬望也不望吴天德一眼径随着叔爷和父亲去了吴天德瞧见心中黯然本想对仪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等几人离开蓝凤凰蝴蝶儿般身形翩翩一转向吴天德笑盈盈地道:“好啦现在闲人全走*光了吴大哥就到我那里去坐坐吧咱们一见如故真想和你好好的聊聊呢”。 吴天德微微一笑忽然想起那晚在尼庵中所见过的白衣少女来心想:“是该好好谈一谈了。黄伯流说自已中剑第三日蓝凤凰就传书要他帮着寻找自已她若和那位白衣少女全无干系又如何知道自已的事她们究竟是甚么关系呢?” ************************* :《笑傲之老子就是岳不群》书号67594不错的书目前虽文较少不妨先予收藏岳不群、宁中则在他笔下颇具漫画喜剧风格不知任大小姐会刻画成甚么模样期待中^_^ 第五十二章 知恩不报 蓝凤凰住在开封城内西北隅天波门的金水河旁这座大宅乃是当年大宋忠良杨家将所居的天波杨府。宋太宗赵光义赐金钱五百万盖了这幢房子全名叫清风无妄天波滴水楼。 这宅子几经变迁现在为开封一个大药商所有。蓝凤凰的五毒教常与这商人有些药材买卖因此借住了其间的三幢楼。 吴天德失血过多这一路抬来精神已经有些萎顿到了蓝凤凰事先为其安排好的住处吴天德已有些昏昏欲睡蓝凤凰见了忙叫人将他抬上床去休息。 第二日上午蓝凤凰才来见吴天德。吴天德躺在榻上瞧着这位权倾苗疆的五毒教主将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蓝小妹我在渑池时不慎为人刺伤坠入河中险险丢掉性命。这事儿知道的不过两人一个是刺伤我的白衣女子一个是怜花公子伏欹。我在麦田之中挣扎性命近六七日听说你第三日就差人来寻我下落不知你从何得来消息?” 蓝凤凰嫣然一笑道:“吴大哥这件事可真是误会了你说的那位姑娘醒来时误以为你也是伏欹一伙所以刺了你一剑。不过她回去后越想越是不对第三日我的人抓住了伏欹从他口中才知是吴大哥仗义相助惊跑了那畜生。我见那位姑娘颇有些过意不去便托黄帮主打听你的下落希望能将你救回”。 吴天德听得一呆他原也想那少女定是误会了因此虽然险些送了性命心中对她实无恨意此刻听蓝凤凰的话那少女恩将仇报刺了自已一剑居然只是有些过意不去? 这托人寻找自已的竟然还是蓝凤凰的主意别人的性命在那少女心中难道竟如草芥一般不值钱?一股怒火腾地自吴天德胸中升起在河边麦田里垂死挣扎七个昼夜的痛苦此刻都化作了熊熊烈火他怒不可遏地道:“辱人清白是吴某最为憎恨的事拔刀相助原也算不得甚么只是吴某凭白被她刺了一剑那位姑娘竟然只是有些过意不去么?受人滴水之恩还当涌泉相报这女子是什么人居然将别人性命瞧得如此一文不值?” 蓝凤凰听得怔了一怔歉然道:“这个么虽然她不曾说过但我看得出她心中对你也是很有些过意不去的你且说说要甚么补偿说不定我便可以替她做主”。 蓝凤凰是想他若要些金珠宝石、珍贵药物自已倒也不难拿得出来。只见吴天德仰天打个哈哈眼望屋顶慢悠悠地道:“女人要报复一个男人呢最好的办法就是嫁给他做老婆要是想报答一个男人呢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做他的情人了。我看那少女不通世故、妄自尊大、除了容貌甚美简直一无是处除了她自已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来报答别人了。” 他这几句话说得甚是无礼语气之中满含讥讽曲非烟听了自知他心中恚怒忍不住握住他手吴天德轻拍她的手臂眼神中却是一片森然直视着蓝凤凰。 蓝凤凰本来笑盈盈地听他说话一听这话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再无一丝血色美目中充满了惊骇、恐惧之意她四下张望几眼见房中并无其他人在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对吴天德道:“吴大哥这种无礼的话你且莫再要提起这话若是传出半点风声不单是你便是我也要立刻就有杀身之祸。你可知……可知她身份何等尊崇?那人高高在上便如天上的神仙一般天下男子从不曾有一人被她瞧在眼里你这话若是被她晓得”说到这里蓝凤凰身子一抖不知想到了甚么可怕的后果。 吴天德心中恨极了那少女对别人性命的冷漠无情何况自已还对她有恩听了蓝凤凰的话心中更怒冷笑一声道:“天下男子都不被她瞧在眼里么?我看她才十六七岁想必还不懂得什么叫男人若是再过十年怕是这位目高于顶的女人要放下身段去倒贴男人了。她在我心中实实比不得非烟半分可爱就算想跟我还要看我高不高兴”。 蓝凤凰骇得唇白脸青竟然一下子扑上来伸手捂住了他嘴道:“吴大哥求你……求你看在我的面上且莫再说且莫……”她语气颤抖显然是惊恐已极。 吴天德扯开她手臂怒道:“蓝小妹你是一教之主怕她甚么?如此忘恩负义、不知好歹、眼高于顶、草菅人命的……“他说到这里忽然呆了一下天下间有哪个年轻女子能令蓝凤凰惟命是从、不敢稍有不敬?望着蓝凤凰骇极的面孔他脑海里忽地跳出一个名字来 瞧了蓝凤凰半晌吴天德才惊疑地道:“那……那个白衣少女莫非便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蓝凤凰先是点头、然后又连连摇头显然是承认正是那位任大小姐又怕他再说出那位姑娘的芳名是以连连摇头。 吴天德见她点头也不由得呆了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气苦笑一声道:“蓝小妹我想静一下你且……让我独自呆一会儿吧”。蓝凤凰可是生怕再从他口中听到甚么大不敬的话连忙点点头强颜笑了一下匆匆地出去了。 吴天德当初看到任大小姐的故事时对这位魔教的圣姑极为喜欢读到她和令狐冲两情相悦的场面时心中也为之欢喜这女子在他心目中印象原本是极好的没想到害得自已如此模样的无情女子便是她。 此刻想来也只有那位眼高于顶的任大小姐才如此不通情理了。当日要不是令狐冲错以为她是一位前辈高人向她倾诉自已对小师妹的痴情和爱恋慢慢打动了她的芳心这女子可不正是将天下男子不放在眼里么? 想到这里一些原本遗望的情节渐渐映现在他脑海中记得五霸岗上平一指为了给她心爱之人治病殚精竭虑而死这位任大小姐到了后嫌他的尸身放在茅屋中碍眼竟将他的尸身用药化去。那些赶来为令狐冲治病的江湖汉子对她忠心耿耿只是因为惹得她面上不好看吓得自尽者有之、刺瞎双眼者有之令狐冲出言相劝时她还不以为然称那些人是不值一文的臭男人可见他人性命在她眼中真的是不值一提。 吴天德那时读书只记着她的美好可爱这些细处从不曾去认真想过这时自已身受其害才有所领悟:这位任大小姐对自已心爱之人固然温柔体贴其他的人对她无论多好在她眼中终不过是贱命一条。自已见了她被人侮辱以那位大小姐爱面子的性情不追杀自已灭口已是法外施恩了要她知恩图报那又怎么可能? 做属下的无论对一个人如何敬爱、感恩也不至于听说她害羞生气便惊恐得自尽而死恐怕她平时整治得罪了她的那些江湖好汉手段也是毒辣无比。自已现在对她如此无礼不知她要怎么对付自已了。 吴天德定了定神想到方才蓝凤凰的模样自已这番话她必定是不敢对任盈盈讲的这才稍稍心安:他现在身负重伤不说又没有个可以和日月神教抗衡的靠山在身边若是得罪了那位大小姐只怕想不死都不成了。不过这位大小姐实在可恶要不好好整治她一番实在难出心头这口恶气。 吴天德脑中胡乱想着一时想到那位圣姑对手下的刻薄寡恩一时想到她背负令狐冲去嵩山少林宁愿一命换一命时的深情厚意对这个女子实在是说不出是喜是恶了。 这个时候跑去飞凌渡看怪鱼的桃谷六仙已经赶回开封。他们溜溜儿在黄河边上走了一天四处打听也未看到蓝凤凰说的甚么怪鱼只当是自已来得晚了没有福气见到不禁站在黄河边上望河兴叹恨不得拿张网子自已下去网条怪鱼上来瞧瞧。 六人一回了城便跑去向平一指打听了吴天德的去向兴冲冲赶了来跑到天波府见吴天德。门口五毒教的两个弟子昨日就得了蓝凤凰的吩咐:若是这六个厌物来了千万不要让他们进来打扰此时一见桃谷六仙果然来了便诓他们道:“吴大侠正在养伤平大夫不许他见客的。你们若是进去见了他他的伤养不好平大夫必然会说是你们影响了他养伤。明明是他医术不到家却怪到你们头上你们岂不冤枉?”。 桃谷六仙一听若是进去瞧他便要替平一指背黑锅不禁勃然大怒。桃枝仙怒道:“他自已瞧不好病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真是无耻”。 桃实仙道:“平一指自然无耻之极他既然治不好那么我们来治好吴天德的伤便不必替他背黑锅了”。 桃干仙连忙问道:“你有甚么好办法治他的伤?是治他的手太阳经脉还是足三焦经脉?” 桃实仙道:“我在平一指那里时曾见他藏起八粒药丸还对那黄脸婆娘说准备送给一个叫老不死的。你们想那人吃了这药就能老也不死若是偷来给吴天德吃下去怎么也能药到病除黑锅不必背而且从此天下人都要说我们桃谷六仙是神医了”。 众仙一听大喜道:“如此甚好我们便去偷了那八丸药来给吴天德吃桃谷六仙从此便是桃谷六神医了!” 第五十三章 清心普善咒 吴天德以已度人一厢情愿地以为自已对故事中看过的圣姑盈盈极为倾慕那人家也当对自已另眼相看才对却忘了这位眼高于顶的任大小姐哪里知道他这号人物?又何时把旁人放在过眼里? 他只是在后世书中见识到任盈盈对令狐冲的款款深情就一厢情愿地把她想象成温柔体贴的少女可这位圣姑身份尊崇凡有所思所想时不知有多少江湖好汉想尽办法去讨她欢心从小已习以为常别人对她有什么恩惠哪里还会放在眼里了。 吴天德自已在房中想得气闷便要曲非烟扶他出去坐在一个角亭里晒太阳。曲非烟横蛮起来固然吓人可对这位天哥哥却是一往情深。陪他坐着聊了会天瞧见他苍白、削瘦的面庞心疼得又险些掉下泪来。 吴天德见了她心疼的眼神满怀感激地将她轻轻拥在怀里温柔地替她拭去眼泪哄她道:“乖烟儿你要一哭哥哥可会心疼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么?”说着又贼兮兮地贴着她耳朵道:“你以前总怪我整晚生龙活虎的没完没了地折腾你哥哥这一受伤晚上睡得不知有多乖嘿嘿……你呀还是好好珍惜现在的好时光吧等哥哥身子一好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曲非烟被他在耳边低语呼吸吹在脖颈上痒痒的听了他这话便连心里也痒了起来忍不住羞笑着在他肩头轻轻捶打两下被他一把捉住了手在耳垂上吻了一口忍不住娇躯哆嗦一下浑身都起热来忙站起身羞笑道:“你这人刚刚好了些便没正经。我给你买了两只乌骨鸡你先坐一坐我去把鸡炖上瞧你身子弱的得好好补一补了”。 吴天德拉住她手不舍地道:“叫下人们去炖就好了你不要去忙了。这么些日子不见我可真是想死你了”。曲非烟妙目横了他一眼嗔道:“也不知说的是真的假的不是有那位漂亮的仪琳姐姐一直陪着你吗?”瞧他被自已说的有些难堪曲非烟抿嘴一笑道:“那些下人们做事我可不放心还是我去吧。蓝姐姐要筹备四天后的五毒教比武大会这两天不一定有空过来了你可以好好地静养了不然怎么继续生龙活虎地……折腾人家呀”说着俏皮地向他扮个鬼脸咯咯笑着跑开了。 吴天德又好气又好笑被曲非烟一逗还真的有点心痒痒的目送着她娇俏的身影跑开吴天德放松了身子靠在晒得暖暖的亭柱上闭目养神。 秋高气爽空气清新坐在亭内身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吴天德不禁又有些倦意他打了个哈欠轻轻呼吸着那芬芳的花香听着树枝上鸟儿的欢鸣身心放松只觉十分的舒畅。 不知何时一阵隐隐约约、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那琴声轻柔悦耳宛如一人在耳边轻轻叹息令人听了顿生心静如水的感觉吴天德倾听片刻不知是何人奏出如此脱尘飘逸的琴声他慢慢扶着亭柱站起身沿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踏着石子小路绕出芭蕉、牡丹参差棋布的园圃是一座架在水上的木桥桥头是一个拱形的石廊吴天德慢慢走进去只觉琴音越来越清晰那琴音沁人心脾时而如雨打芭蕉时而如风拂柳梢时而又若朝露暗润花蕊低不可闻。 走过一片叶子略有些黄的竹林只见竹下青石板上搁着一架瑶琴琴旁还有一盘茶盏。一个白衣文士坐在石旁双手抚琴怡然自得。看年纪那人未及弱冠眉目清秀身材修长。吴天德轻轻走过去立于一旁静听那文士听及脚步声知有人来却一直未回头直待一曲弹罢才收手回望。 吴天德轻轻鼓掌道:“呵呵冒昧打扰了小兄弟这曲子非常好听在下听到不知不觉便寻声而来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这曲子清幽动人不知叫做什么?” 那白衣文士回头望见是他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惊容即变为正常见他询问淡淡一笑道:“我是黄翁远房亲戚借住于此姓柳名杰此曲么叫做《普庵咒》”。说着他的眼神微微飘开心想:“我的易容之术学自向叔叔谅他也认不出我来”一念至此心下稍安。 这人便是那位日月神教的圣姑任盈盈。她本来一直居住在日月神教祥圣地昆仑山大光明顶日前五毒教主蓝凤凰前往甘肃捕捉隐藏在那里的叛教弟子将她请回主持‘毒界之王、独自称尊’大会这是五毒教教主之位悬而未决才采用的赌命搏位之法蓝凤凰知那叛教之人对已不服纵然将人杀了隐藏在教内的反对势力终是心腹大患唯有公公平平地击败他们才能收服这些人是以才想在天下英雄面前以试毒赌命之法一决胜负。 她在途中闻及东方不败也悄悄下山去办一件私事所以前去拜见才与吴天德因误会相遇的事。自来到开封以后因为借住于此地药商家任盈盈不欲被人瞧见其真面目便用学自向问天的易容之术乔装打扮。 她已听闻那日被自已刺了一剑的吴天德不但是华山剑宗弟子而且是将来的剑宗掌门只是未想到他重伤在身居然还敢下地乱走是以方一见他有些惊讶。 她刚刚奏的便是那《清心普善咒》真正的曲名确是叫做《普庵咒》是南北朝时高僧普庵禅师所作此曲旋幽雅、奏之入如入空灵本是任盈盈最喜欢的曲子之一若人见自已喜爱的东西为他人所欣赏都会心中喜悦的是以倒也欣然作答。 吴天德见她身材修长、容貌清秀、说话也斯文得很以为是个文人哦了一声吃力地在她旁边坐下微笑道:“在下方才在那边亭中闲坐听及此曲甚觉舒坦所以闻声而来打扰了你的雅致真是抱歉了”。 任盈盈微微移了移身子避开了些他心想:这人不请自来我又没请他坐下嘴上说得客气举止倒不见外。不过她现在男人打扮也不便表现的太过分见他坐下时颇为吃力心下隐隐也觉歉然忍不住问道:“你……受了伤?可好些了么?”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已此举对他太过关心不觉面上一热。 吴天德长长吁了口气望着蓝天上的悠悠白云苦笑道:“多劳动问现在好得多了若不是……运气好被人救了吴某现在已经腐烂在泥地里了两世为人啊吴某现在嗅着空气都觉着宝贵无比。” 任盈盈心弦一颤装作不经意地样问道:“这两日开封城来了许多武林人士吴兄也是江湖中人吧?是……怎么受的伤?”。 吴天德正觉气闷便将自已寻妻下山误中白衣少女一剑的事叙说了一遍讲及他躺在河边麦田泥地中垂死挣扎蚊蝇在胸口盘旋逐臭每日喝着混浊的河水、吞咽扎喉的麦粒渡命时任盈盈按在琴弦上的手指不禁微微有些抖。 她在魔教耳濡目染于生死性命全不当一回事但是吴天德伤而不死、孤立无援躺在泥地里挣命的事实在过于悲惨虽听他说得平淡想及那时情景也不禁心惊何况这人还是为自已所伤。她十指微微抖动琴上出轻轻的弦声吴天德目光向下一瞧看见她纤纤十指莹白如玉恍若女子不由微微一怔。 任盈盈低着头未瞧见他眼色沉吟着问道:“吴兄现在可是……后悔救了那女子么?”她这一问吴天德便未去细想她手指的事只当这富家少爷四肢不勤所以才保养得这般皮肤听了她的问话吴天德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吴某从不敢自承侠义不过那样辱人清白的事若是吴某再次遇到还是会伸手管上一管的。不过……”。 任盈盈好奇心起问道:“不过甚么?” 吴天德道:“不过若是再有女子受了迷药吴某泼醒她时一定站着远远的胸口再贴上一块铁板以策安全”。 任盈盈听了忍俊不禁险些笑出声来不过她脸上贴了精巧的化妆之物纵有些细微的变化旁人也是看不出来的。只听吴天德又道:“吴某虽中了那女子一剑也是她莽撞误会原也未怪罪她。但今日听人说起那位姑娘知道误会了我却仍对我的生死不以为意对于这样受人恩惠却以怨报德的女子吴某心中实实恼怒有些瞧她不起”。 任盈盈心中不悦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口气淡淡地道:“哦……那人如何以怨报德?” 吴天德有些愤愤不平地道:“我问你若是有人救了你而你却误伤了他知道真相后会不会去寻他救他?这便如同有人溺水别人援手去救他等他上了岸却将落在河中挣扎的救命恩人弃之不顾自已若无其事地走了若是人性凉薄至此这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任盈盈听了他的比喻也感觉自已有些过份但还是忍不住辩解道:“听你所说或许那是位极有身份的人呢若是她出面大张旗鼓地到处寻你难免有些人要胡乱猜测、乱嚼舌根于一个女子的名声岂不大有损害?” 吴天德瞠目道:“怎么你也这么说难道救命恩人的一条性命还不及甚么狗屁名声重要?唉罢了总是我自已倒霉!”说着连连摇头。 任盈盈瞧他气闷的样子心中有些开心起来微笑道:“我看吴兄也是一位侠义门人行侠仗义的江湖人不是施恩不忘报的么?你又何必计较不休?” 吴天德苦笑道:“这个侠字可不敢当我看江湖道上的人动辄以大侠相称十分的好笑以武犯禁便算得上侠么?不过是些靠武艺吃饭的江湖人罢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倒看不出当今天下有什么人可以称得上一个侠字纵是那些在武学上有极大作为的一代宗师功劳也只在于武林于天下何济谁敢称侠?” 任盈盈有些惊奇地瞧了他一眼心想:那些白道中人都以侠义自居将我们看作邪门歪道他这位华山剑宗的掌门人怎么竟敢如此讲话。吴天德又道:“既然是江湖中人自管去快意恩仇便是行事非要称上一个行侠的名号可也太侮辱这个字了”。 任盈盈笑道:“如此说来不知吴兄要如何对那个以怨报德的小女子快意恩仇呢?”。吴天德刚想脱口说出要一剑换一剑让她尝尝被人所伤的味道忽地想起那晚所见那双明亮的眸子布幔在眼前飘落缓缓犹如画卷般展现在自已面前那位魔教圣姑白纱覆面、白衣如雪那飘然若仙子凌尘的气质自已若见了她真的忍心下手么?想到这里怒气不由一缓苦笑了笑道:“罢了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我打她一顿屁股么?”。 任盈盈心中一羞又一怒登时忘记了自已现在的身份双眉一剔正要说话就听一个人嚷道:“在这里了在这里了啊哟不要挤我先现的”。吴天德转头望去只见桃谷六仙急急地冲了过来。那园中修竹本来稀疏纤细这六人也不走小径竟直直地从竹林中穿过噼呖啪啦踢折了不少竹子惊得竹林中许多鸟儿都扑愣愣窜起。 任盈盈见有人来暂且压下心头怒气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心想:这粗鲁男子对我这般无礼怎么也要整治他一番哼你既住在这里谅也逃不出我手心去且看我慢慢的消遣你。 吴天德见桃谷六仙兴冲冲掠到面前刚要说话桃干仙已急道:“快些快些那两人已经追来了快些毁尸灭迹要紧”。吴天德吓了一跳莫非这桃谷六仙又杀了人不成否则毁得什么尸? 他还未说话桃花仙道:“我们又没杀人毁得什么尸应该说是毁丹灭迹才是”。桃叶仙道:“人死为尸丹死也为尸说是毁尸灭迹原也没错不过应该说是毁丹尸灭迹”。这六人口中虽争辩不休手中却也未停桃花仙、桃叶仙架住吴天德桃实仙从怀中掏出个匣子倒出六颗黑黝黝的药丸将盒子啪地丢在地上。桃根仙去将石上茶壶取了来撬开吴天德嘴巴塞了一粒药丸进去茶水便倒了进去。 那茶盘之中只有一盏任盈盈见他们要取自已茶杯给吴天德灌水自已沾过唇的东西怎么能再给男人唇齿去碰心中紧张正要阻拦见他只是取了茶壶便吁了口气。 这水一入口那药丸便化了直冲下肚去吴天德只觉口中辛辣无比呛得直咳好半天才呼出一口气苦着脸道:“你们又拿甚么鬼东西来给我吃了?味道怎么呛人?”。 桃根仙皱起脸来笑道:“良药苦口乖孩子吃完了给你糖吃”他拿出当年老娘哄他吃药的本事对吴天德说着又掂起一丸药来塞进他嘴里茶水随即又倒进去。 这八颗药丸有酸有咸有的一股臭味吃得吴天德叫苦不迭不知他们从哪里搞来这古怪的药物来他深知这几人对自已虽无坏心但是智力实在有些成问题便是被他们一番好心真的治死那也不稀奇可是这六人联手真的动手也无胜算何况已被人制八颗药丸倾刻间先后下肚。 最后一颗药丸入口时一壶温茶已经灌个精光桃干仙顺手抄起那杯茶来堵在吴天德嘴上恨不得将茶杯都塞了进去任盈盈阻拦不及又看吴天德二目圆睁被六人架着灌药那副狼狈模样十分好笑那份尴尬便掩饰了下去。 八颗药丸下肚六人放开吴天德抚掌大笑状甚愉快好似做了甚么了不起的大事六双小眼睛巴巴地瞧着吴天德只想看他如何老也不死。吴天德不知他们给自已吃了什么可怕的毒药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息正要开口问他们远处忽有人怒喝道:“快滚开蓝凤凰的住处又如何?我明明瞧见那六个家伙翻进墙来蓝凤凰回来你告诉她黄河老祖来过了谅她也不会说些甚么”。 第五十四章 一网双鱼 桃干仙惊叫道:“不好了失主追来了快逃快逃”说着六人转身就跑桃叶仙边跑边道:“若是平一指追来才应该叫失主这药是我们从那肉球手里抢来的应该叫抢主才对“一溜烟儿地六个人已飞快地消失了。 这六人刚刚消失就有两个人又冲了进来他们身后边并无人跟来想是蓝凤凰手下的人已经被他们制住了穴道。吴天德听说黄河老祖心中已经有些了悟只是被桃谷六仙一番折腾思绪有些混乱还来不及细想。任盈盈听见那二人自称黄河老祖脸上微微笑了笑心想:这六个怪人抢了黄河二怪的甚么药物了叫他们急成这般模样 那二人冲到面前只见一个人五十多岁作秀才打扮只是衣袍破烂显得十分的落魄他面皮焦黄长着一个酒糟鼻子颔下疏疏落落的几根胡子身材瘦削得很手里提着一把折扇。另一个人却穿着十分粗陋的衣裳矮矮圆圆胖得肉球儿一般手里提着一团如丝如缕的东西二人都是一脸焦急的样子。 矮胖子急得满头大汗四下张望寻找桃谷六仙那落魄秀才瞧见地上木盒不禁惊咦一声冲过来捡起匣子一看嚷道:“该死的桃谷六仙来过了这盒子丢在这里盒中的续命八丸哪里去了?”说着一把拎住吴天德衣襟问道:“你看没看到六个怪人这盒中的药物哪里去了?” 吴天德至此怎么还想不到这二人的来历?记得书中就是这位叫祖千秋的秀才偷了续命八丸给令狐冲了怎么现在却变成了桃谷六仙抢来给自已吞下肚去了?自已可不象令狐冲有个圣姑在后边撑腰若是被他们抓去说不定便真的开膛破肚来取药了一念至此吴天德便想撒个谎骗过他们于是道:“呃六个怪人我倒是看见过他们打开盒子丢了这里刚刚向那边逃了”吴天德心想:我又没说他们打开盒子将药如何算不得骗了你们。 两个人一听急忙要向六人逃走方向追去任盈盈在旁边悄悄撇了撇嘴促狭地道:“吴兄那六个怪人不知给你喂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药丸然后又急急逃走真是莫名其妙之至”。 黄河老祖两人刚刚抢出几步一听这话忽地顿住老头子奔得急了这一急转身一脚踩烂了旁边一个花盆。祖千秋一步跳回了吴天德身边又扯住他衣衫怒道:“甚么?那六个家伙偷了续命八丸给你吞下去了么?该死、该死。”他顿脚说该死也不知是说桃谷六仙还是说吴天德该死。 老头子瞪视着吴天德胸口伤处满脸肥肉乱抖也不知是惊是怒口中只是喃喃道:“续命八丸不管内伤外伤都可起死回生、一药而愈是你叫他们偷了我的药是不是?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吴天德瞧见他模样也觉心中不忍想起那位老不死姑娘自一出生就身染怪病说起来也实在可怜只是要让自已拿命去救她吴天德可没那般侠义心肠见老头子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忍不住安慰道:“这药是平一指平神医所制吧?不如老先生再去找平神医再配一服药在下也不想服下这药实是……实是……”说到这里实在说不下去自已胸口有伤又服了人家的药无论谁见了都不免怀疑是自已唆使桃谷六仙取了人家的药又如何替自已辩解想到这里他不禁气恼地回头瞪了那位姓柳名杰的少年秀士责怪他说出自已服了人家的药丸。 任盈盈见他回头瞪视自已心中愉快之极向他扮个鬼脸。她畅快之下便忘了掩饰自已神情虽然打扮相貌还是男人模样这个动作却是十分女孩子气瞧得吴天德一怔。 老头子听见他说再去找平一指配药怒不可遏道:“那药我前后足足花了一十二年时光才凑齐千年人参、伏苓、灵芝、鹿茸、乌、灵脂、熊胆、三七、麝香种种珍贵之极的药物请平一指制成药丸你当那么好做的么?你你你”说着忽然一顿足狞笑道:“你***你既然吃了我的药我便取了你心头之血说不定还有效果祖老弟抓他回去给我女儿吃了治病”。 那续命八丸实是极神奇的药物无论是何等严重的内外伤势哪怕那人刚刚断气也救得过来功效奇妙之至不过这药力实在太大对常人来说却是虎狼之药就如一个无病之人贸然服下一棵千年人参必然气血过旺一般。吴天德伤势本已大好不需再服这药此刻这药一下肚药力行开此时腹内如火烧一般灼热胸口没了痛意便连四肢也增加了几分力气听说老头子果然要将自已抓回去剖心取血不由心中一惊猛然抬起右掌来削向祖千秋左颈。 他虽身上带伤行止不便但内力深厚非同小可这一掌削下虽只使出不到平时五分的力气掌锋上蕴含的真力却已触肤如同刀割祖千秋未料到这人竟有如此功力一骇放手左手拳右手扇击向吴天德肋下空门。 他也看出吴天德胸上有伤行动不便因此想出其不意将他擒下。吴天德拳脚功夫甚差不过自学过独孤九剑后已悟得武学至理早已不拘泥于拳掌刀剑他一手抚胸一手竖指为剑点向祖千秋眉心这一指攻其必救登时便解了自已的危险。 祖千秋惊咦一声手中折扇忽开忽合瞬间攻出三十多招吴天德见招拆招都是攻其必救手法奇妙之极每每祖千秋招式用老才现对方饱含真力的一指已点向自已要害不得不回身自救。 任盈盈自那日败于他手一直不甚服气见二人动手便注意在一旁仔细观察见这吴天德虽然行动不便但攻守兼备出招妙到毫巅若是自已出手以力搏巧或趁他现在行动不便游斗当可取胜但以祖千秋的武功却没有这份本事瞧他斗得甚是费劲儿心中不免生气这老家伙在黄河上下也算有些名气武功却如此不济有心点拨他几句却又不想暴露身份。 老头子生怕时间久了药效便不灵了见祖千秋连斗数十招始终屈居下风暗忖自已论真实功夫比祖千秋还要差上几分便是上去也不济事便对祖千秋嚷道:“祖贤弟让开”二人与人动手联手惯了祖千秋听他一喊便知何意立即向一旁一闪老头子右手一扬一张黄澄澄带着点点鳞光的大网便自他手中张开向吴天德罩去。 他这一手出其不意网撒得又快那网丝虽然细细的却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网边铅坠也极大吴天德只见空中密密麻麻一片犹如一大团黄蜂飞来到了面前已涨到近两丈宽窄吴天德若是身上无伤或可贴地窜出这时却是无法躲避了见网已及身吴天德下意识地张开双臂去撑那网网丝柔软触手根本无处着力他蹲下想忍疼滚开时那网已铺天盖地罩了下来。 任盈盈坐在一旁一直观察吴天德的功夫她倒是来得及避开只是网已罩住四周要逃开用的办法也是贴地窜出去这种姿势对一个少女来说未免不雅何况黄河老祖是她属下在她心中本就未存敌我逃避之念这一犹豫网便落了下来老头子顺手一扯任盈盈哎呀一声和吴天德紧紧地裹在了一起。 吴天德本来张开双臂去撑鱼网网一收紧双臂收回竟将那白衣秀才结结实实搂在怀中随即两人动弹不得。任盈盈虽然身材修长与吴天德一比却显得娇小的很鱼网一收紧整个身子都贴到他怀里去弄得她又羞又气又窘直恨不得立刻宰了这两个不开眼的老混蛋。 吴天德被收进网子还和一个男人面对面搂在一起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老头子没想到将旁边的白衣书生也网了进来但只是怔了一怔便对祖千秋道:“祖贤弟快帮我抬起他们若是回去迟了只怕药效过去误了我的女儿了”。 祖千秋应了声“声”匆匆奔过来提住网子另一角与老头子合力抬起来飞快地掠过墙头去了。任盈盈和个男人紧紧拥在一起只觉又羞又臊整张脸皮都红得烫好在脸上有薄薄一层的精致之极的面具旁人看不出来。 生平头一遭和一个男人挨得这般接近任盈盈心中又是恐慌又是羞窘真恨不得立刻跳出去将这两个老混蛋杀了才解心头之恨。可是这一跃上街来满街的人见到两个老头子用一张古怪的网罩住了两个人纵跃如飞地奔去都遥遥地指指点点。 任盈盈见了羞得无地自容若是在这里说出身份这黄河二混蛋自然不敢不放开自已只是这么多人瞧着要自已如何有脸见人?好在……没人知道自已身份到了地方寻机逃去这也……这也能遮得过脸面去了。 到了这步田地任盈盈也无可奈何刚刚还想公开身份怒惩这对不开眼的东西现在却又怕被人知道自已身份了。可是和一个男人这样捆在一起她不止心里烦躁便是身体上接触在一起也不禁肌肤上起了片片战栗。 任盈盈只能勉强将脸侧开不要碰上他的下巴又将上身尽量仰起离吴天德胸口远些生怕自已胸前双峰贴在他的身上虽然这姿势甚是辛苦仍自苦苦支撑。好在这网颇大被二人悠荡着跑了一路两人之间倒不是那般紧密无缝了任盈盈心中这才稍安。 吴天德被他们提着一路奔出城去暗想:这两人这般招摇过世用不了片刻曲非烟就会找了蓝凤凰追来自已只要稍加拖延未必不能脱身这样一想便放下心来见二人抬着他们已经跑出了城累得气喘吁吁在网中嘲笑他们道:“老先生瞧不出你个子矮矮的撒得一手好网在下昔年曾帮人在鱼塘撒网捕鱼比这小了一半的鱼网都撒不开哈哈哈……”。 任盈盈被拥在他怀中浑身不得劲儿听他还在出言嘻笑忍不住怒道:“你这痞怠家伙都快被人开膛破肚了怎么还这么多废话?” 吴天德一怔忽地想起若不是这蠢书生在黄河二祖面前说自已吃了那续命八丸何必落得这般下场也向她怒冲冲地道:“还不是你这蠢书生是不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怎么当着他们面说出我吃了那药你这小混蛋还敢来怪我?我若是你老爹不打烂你的屁股”他越说越气搁在任盈盈背后的大手忍不住在她臀部上狠狠地一拍。 任盈盈啊地一声双眼圆睁不敢置信地瞪着吴天德心中呻吟般地叫道:“我的天呐!‘ 第五十五章 灵机一动 任盈盈被吴天德的大手啪地一下拍在屁股上顿时吓得一声尖叫圆睁二目不敢置信地瞪着吴天德只觉得被他拍过的地方连着整条大腿都酥麻了可是那小嘴儿微张着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堂堂的日月神教圣姑何时曾被人如此戏弄此时被缚在网中武功也施展不开可恨她在园中弹琴没有随身带着那柄袖中剑不然一定抽了出来狠狠地捅他个十七八剑。 吴天德见她被自已一掌打得愣乖了许多不由心中大乐想起后世有一位伟人访美时说的那句名言便得意洋洋地学着他的四川口音道:“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了”。 任盈盈听了他的取笑猛地从惊愕中清醒过来顿觉羞不可抑又瞧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恨恨地在他胸口捶打起来口中恨恨地骂道:“你这混蛋我我恨不得杀了你!”。 吴天德乐极生悲被她捶中胸口痛得直叫一把抓住她胳膊瞪着眼道:“打你一下屁股怎么了?再吵我还打”说着贼笑道:“你这小书生瞧起来瘦瘦的屁股上倒蛮有肉的打起来很舒服哈哈哈” 任盈盈只觉得颊上热得火烧一般听他说还要再打不敢再捶他心中又是委曲、又是气恼只拿一双泪眼恨恨地瞪着他瞧那架势若不是嫌他一脸胡子说不定便要扑上去狠狠咬他一口。 两人在网上这一扭打老头子、祖千秋二人抬着鱼网便更觉沉重老头子忍不住骂道:“两个毛头小子闭嘴***瞧不出你们这么沉重老子从黄河里提着一网鱼上来也没这么累过再吵老子把你们拖在地上走”。 二人一听都不敢再挣扎任盈盈气得暗暗咬牙只想逃脱之后找机会狠狠地教训黄河老祖一顿出出心头这口恶心。正想得出神猛抬头看见吴天德正盯着自已看忍不住没好气地道:“你瞧我做什么?” 吴天德嘻嘻笑道:“被捆在这网子里我只瞧得见你不瞧你瞧谁?”任盈盈听了脸上一红逾感觉到两人身体挨紧处极为别扭于是双手撑在胸前和他隔开些距离眼睛却微微闭着不敢再去瞧他。 吴天德在他耳边低低地笑道:“小书生你又不是个娘们儿闭着眼睛做啥?只有女人和男人这么挨着意乱情迷时才会闭眼睛呢”。 任盈盈恨恨地瞪他一眼怒道:“我懒得瞧你怎么了?女人意乱情迷怎么就会闭眼睛?” 吴天德嘿嘿笑道:“因为女人那时候很享受嘛如果睁着眼睛瞧见男人比她更享受心中这么一妒忌那自已便享受不起来了”。 任盈盈听了他的谬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的性子本来娴静如水自打遇见这个痞怠货什么风度气质都丢尽了现在连气都懒得和他生了听了他的胡言乱语只是闭着眼不理他只觉那鱼网晃晃悠悠越勒越紧自已两条腿挨着他动也不敢动。 道路遂渐崎岖这是黄河边上一座山丘丘上一座瓦屋院中植着几棵枣树。老头子和祖千秋抬着二人踢开房门冲进屋去。此时天气尚不甚冷但那屋中侧面有一个小门却用厚厚的棉帷遮着。 二人连人带网抬进那小屋中将鱼网丢在上一把点了吴天德和任盈盈穴道扯出来按坐在墙壁旁自已坐在一边儿只是呼呼喘气。任盈盈未料到这二人居然点了她的穴道心中暗暗担忧:瞧这模样若是迫不得已时虽然不好见人也只得公开身份罢了。 吴天德抬头打量这房子。只觉这房中异常闷热房子的窗缝都用绵纸糊住床边竟还燃着一盆炭火床上布账低垂满屋都是药味。老头子歇得够了起身走到床前揭开帐子柔声道:“不死好孩儿今天觉得怎样?” 吴天德知道床上便是那位老不死姑娘了扬着头向床上瞧去只见老头子将帐子掀开扶着一个少女坐起来。这房中无光点了两盏油灯灯光下只见那少女十七八岁年纪双眼紧闭满脸病容一张脸蛋儿全无血色。 吴天德瞧得也大为同情只听那少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未睁开眼睛老头子又道:“乖孩儿爹爹和你祖叔叔给你取了药来只要你吃了这药病便好了”说着取过两个枕头垫在她背后。 吴天德见曲非烟等人还未及赶到忙向老头子叫道:“喂我是个大活人可不是药材再说那药已经进了我的肚子消化得七七八八的了你纵然杀了我血中又能有多少药物?咱们商量商量吧你需要什么药材我帮你去买如何?”。 那少女听见有人说话似吃了一惊睁开眼见墙边坐着两个人不由十分诧异向老头子问道:“爹爹这两个人是谁?” 老头子道:“这两个不是人是药材一会儿取了他身上的药给你服下病便好了”。那少女似乎根本不懂世事只是喔了一声便又疲倦地闭上眼睛。 吴天德又惊又怒若是曲非烟等人迟来片刻便是找到自已那也来不及了。可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使不出来了这可怎么办? 老头子提着把明晃晃的尖刀上前来撕开吴天德胸口衣裳嘿嘿冷笑道:“你本来不必死怪只怪你偷了我的续命八丸我不杀你我可怜的孩儿便要死了现在杀死了你你也算是做了件功德下辈子一定可以大富大贵的了”。 吴天德苦笑着商量道:“我……不如这样如何?我自已割开手腕取血给她这样我不用死又治了她的病我是蓝凤凰的好朋友这点面子你总该给她的吧?” 老头子哈哈一笑道:“蓝凤凰在苗疆做她的五毒教主我在黄河边上打我的鱼井水不犯河水我跟她点头之交而已就算你是她的亲儿子今天要救我的女儿说不得也只好杀了你腕上取血哪有心头之血有效?”。 吴天德叫苦不迭地道:“哪有这回说法?你这说法没有一点科学根据”他这一着急竟将前世的词汇都说口来老头子虽听不懂可也懒得去问他取了一个盆子放在吴天德胸下尖刀抵在吴天德的胸口面目一狞就要刺下刺下任盈盈在一旁瞧见脱口喊道:“住手”。 吴天德、祖千秋、老头子三人都是一怔一齐转头向她望去任盈盈自也一愣:我这是怎么了?那小子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现在有老头子替我出手再好不过刚刚怎么想也不想居然喊了住手? 吴天德眼见尖刀要破腹而入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任盈盈这一叫老头子这一刀便未刺下来可是刀尖抵在那儿实在扣人心弦他心中紧张只盯着那把刀子倒未省起那文弱的小书生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胆子。 老头子瞪着任盈盈道:“你有什么话说?”任盈盈吃吃地说不上话来呆了片刻才迟疑着想出个借口道:“我……我想让你把我挪开一些免得一会儿他身上的血溅到我身上来”。 吴天德听了气得差点儿没晕过去只听老头子嘿嘿笑道:“不妨事不妨事他的血宝贵得很老头子可舍不得浪费纵然溅出些来也不妨事待老头子取了他身上的血就将你们两个丢进黄河洗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吴天德眼看他手腕一紧这一刀又要刺下来心头一紧忽地啊呀一声惊叫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一个办法来。老头子正要专心去接他的血被他啊呀一声吓了一跳没好气地道:“鬼叫甚么?再叫连你的哑穴也点了”。 吴天德兴奋得几乎手舞足蹈笑道:“幸好你没点哈哈所以你还有得救这天底下你人人都可杀得但是我么你可万万杀不得呀”。 老头子翻了翻白眼道:“放屁难道你是我儿子?我有什么杀不得的”。 吴天德哈哈地笑道:“我可没福气做你儿子不过……日月神教任大小姐的未婚夫婿今日死在你的家里不知你以后带着女儿要逃到哪里去才得安生呢”。 “啊?!”吴天德话音一落老头子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瓦盆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裂成了两半只听旁边扑嗵一声却是祖千秋自椅子上掉了下来。不止这两人啊了一声就是任盈盈也同时一声惊叫差点儿没晕厥过去。 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吴天德坐在地上洋洋得意左顾右盼过了好半天祖千秋忽地一跃而起嘴里叫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你你……圣姑她老人家怎么会看上你这小子你你你……胡说八道!”他这边说老头子在一边连连点头巴不得他说的是真的不然光是今日这般不敬若是被圣姑晓得了这条命也不在了. 这番话也说进任盈盈心里去了她赞许地瞧了祖千秋一眼暗想:“这老家伙倒还有些眼光知道本姑娘瞧不上这个家伙嗯……回头少让他吃些苦头便是”。 只听老头子也道:“不错圣姑久居昆仑山大光明顶一年难得踏足中原几次你这小子怎么会认识她老人家你一定是骗我一定是骗我!” 吴天德一怔他只当任盈盈一直是住在洛阳的原来是住在昆仑山眼珠子转了转他叹了口气道:“唉就知道说出来你们不信所以我才一直不肯说出来。我到中原也没多少日子在昆仑山我和盈盈偶然相识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从而私订终身只是……唉盈盈这小妮子脸皮太嫩总是不好意思对人说出来所以我也懒得张扬”。 祖千秋、老头子、任盈盈三个人都是浑身抖祖、老二人心中都暗道:“完了完了看来是真的了教中知道圣姑闺名的也没有几个。我们俩个还是前年桑长老无意中说漏了嘴才知道大小姐的闺名他竟然知道那……那一定错不了啦”。 任盈盈听得银牙一咬心里一声哀叫:“天呀我的一世清名都被这混蛋小子毁了”她气得银咬紧咬恨不得跳起身来给他两个嘴巴可惜却是身不能动。口虽能言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吴天德瞧瞧效果不错心中大乐于是继续大吹法螺…… 第五十六章 弥天大谎 祖千秋定了定神再瞧瞧吴天德那副嘴脸总觉那冰雪般一尘不染的绝世佳人会委身于他实在是天下间最难以想象的事情这事儿太过匪夷所思、自已竟是丝毫风声不曾听说难道是他在诓骗自已? 想到这里祖千秋狐疑地道:“莫非你怕被人宰了所以想要欺骗我们不成?圣姑她……她心高气傲从不将天下男子放在眼里怎么会瞧上你这……这……”他本想说你这小子忽地想到万一这家伙真是圣姑所爱之人未免太也不敬所以临时改口道:“你这位公子”。 吴天德暗叹口气心想:全拜那母老虎所赐自从受了这伤就到处受气在武林中真是寸步难行。现在利刃悬颈除了任盈盈这根稻草也实在没什么好抓的了。于是硬着头皮胡乱吹嘘道:“这个么一言难尽、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也是我对盈盈一见钟情、穷追不舍才打动了她的芳心呀”。 任盈盈长吸了口气:这小贼又要编排什么故事了?她向吴天德扫了一眼恰恰碰上吴天德饱含深意的一笑笑得她心头怦地一跳:这笑容忒地古怪他可是瞧出甚么来了么? 她忽地想起刚刚在网中时也曾现他出神地望着自已若不是现自已是女儿身怎么会用那样的眼光看我?当时被他的胡言乱语给岔开了现在想来那眼神大有古怪我……哪里露出破绽了么? 吴天德见她脑袋转开目光飞快地在她喉下一扫心中暗笑:“这人果然是个女子”他在网中打她一巴掌时尚未觉得可她随后捶打自已的动作就已令吴天德大为疑心那举动如果说是个男人可也太叫人肉麻了些。疑心一起吴天德便现她后颈上和脸上的皮肤有些微的不同而紧紧靠在自已身上的双腿传来的触感还有她一直护在胸前的双手以及鼻端隐隐闻到的香味儿都令吴天德生疑。 此刻有机会对面而视瞧见她喉下没有喉结吴天德才确定这人必是女子乔装改扮自已居然看走了眼将她当成文弱书生想必一身艺业也极是高明可惜她也被人点了穴道要不也不用自已这样胡吹大气靠骗人来脱身了说出去实在叫人汗颜。 老头子听了不禁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女人就是这样心里爱死了人家也不肯说出一分半分。俗话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窗不过这世上不怕翻山越岭的男人多的是懒得伸出手指头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女人却也更多不死孩儿的娘……”。 祖千秋用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打断他的话向吴天德问道:“敢问公子在哪里识得圣姑她老人家?” 吴天德想着那日在尼庵中见到的白衣少女脸上装出一副神往的表情悠然道:“那日我经过昆仑山在一座山上见到一位白衣少女在舞一柄剑……”。 老头子又插嘴道:“不错不错昆仑山大光明顶是本教昔年的圣地后来本教将教名一分为二改称日月神教总坛也搬来中原此事非我教中人知道的不多”。祖千秋瞪了他一眼道:“昆仑山刚刚我们就提过了知道了有甚么稀奇?”转头问吴天德道:“那剑甚么样子?” 吴天德暗笑:“***考较起我来啦?那剑……就是把老子攮成这副德性的元凶我又怎么会不记得?”于是笑道:“那剑么比普通长剑要短比短剑却又略长剑刃细而剑脊厚盈盈总是将它藏在袖中咳咳……我来中原时盈盈还要将那柄剑送我带在身上不过我一向用不惯剑所以没要”。 黄河老祖听得呆瓜一般那柄剑他们只有幸见识过一次是日月神教十大神兵之一名曰“逸电”是任大小姐的贴身之物她竟然肯将这柄宝剑送给眼前这人那二人的关系……。 任盈盈抬起头来望着屋顶悠悠地叹了口气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吴天德见黄河老祖又信了几分心中得意:嘿嘿只要和那任大小姐攀上关系不怕不能脱身至于日后被她知道……目前逃命要紧日后之事日后再说吧。 吴天德又道:“我一时兴起便拔出刀来与那位白衣姑娘比试起来斗了三百余招我才侥幸赢了一招”黄河老祖又是一声惊叹此人竟能和任大小姐斗了三百余招最后还胜了她武功在年轻一辈高手中也算是屈一指的了难怪任大小姐垂青于他。 吴天德又道:“后来我见那位姑娘身边有一支玉箫便与小姐比试乐技。唉盈盈的技艺真是天上少有世间无呀听她的箫声竟是绕山三日而不绝”。任盈盈听了侧过头来瞧了他一眼眼神中似笑非笑也说不出是种甚么表情。 祖千秋暗想:“大小姐琴箫双绝我是知道的不过古人说绕梁三日已够夸张你现在又说绕山三日嗨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愿咋说就咋说吧”。 吴天德道:“听了这一曲子吴某便知必败无疑我的技艺怎么能和盈盈的神乎其技相比呢?于是我别出机杼既然在曲艺上赢不了她便在曲子上赢她于是吹奏了一她从未听过的曲子曲风十分的新颖别致这才勉强挽回了些颜面。 祖千秋奇道:“世上还有大小姐不知道的曲子么?” 吴天德道:“这个……我也是灵机一动将一中原不曾流传过的曲子吹给她听说实话我比武胜了盈盈她都没有正眼瞧我一眼不过我这歌唱来却颇受她青睐”老、祖二人大以为是想圣姑在神教之中高手见过无数武功再高又怎放在她眼里她酷爱音乐又是年少女子那么听了动情的歌儿为人动心自然大有可能。 吴天德道:“于是盈盈留我在山上小住每日一起练剑、弹琴吹箫感情日深我们才……不过盈盈面嫩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万万不可再让别人知道”黄河老祖二人心中一凛连忙道“是“任盈盈听了他的嘱咐心中也自一宽。 此时黄河老祖才彻底相信了吴天德的说辞恭恭敬敬地将这位日月神教未来的东床快婿解了穴道请到椅中坐下。吴天德大模大样在椅上坐了瞧见地上的任盈盈忙道:“快把这位……书生放了他只是无辜受我连累罢了”。 老头子解了任盈盈的穴道任盈盈站起身来走过来瞧着吴天德眼神中神色变幻好半晌才摇摇头淡淡地道:“吴兄……你还真是有才呀” 吴天德听出她话中挪揄之意忍不住脸上一热心虚地想:“这女人知道我是在说谎了么?女人比男人心细这两个傻瓜听不出来不见得这女人听不出破绽瞧她模样对我倒没有敌意我还是快点离开免得一会儿露出马脚”心里一边想着嘴上一边打着哈哈道:“哪里哪里你认识我的时间还短些这怀才呀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能让人看出来……” 任盈盈就站在吴天德身边只要举手一挥就可斩断他的后颈可是那手掌跃跃欲试地提了几次耳朵里听着他的连篇废话心中只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偏偏就是提不起半点杀意。 祖千秋向吴天德陪笑道:“小人们还不知道公子高姓大名呢公子和圣姑两情相悦怎么又一个人跑到中原了呢?” 吴天德正色道:“大丈夫志在天下岂能被儿女私情所羁绊?盈盈身份高贵我吴天德对她说过要凭真本事在武林中闯出一番名堂将来风风光光地去迎娶她到时我要让天空开满鲜花满天神佛为我祝福黑白两道齐来祝贺……”。 任盈盈翻了翻白眼儿老头子忍不住搓着手道:“吴公子你的理想太过伟大还是不要因此耽搁了大小姐的青春吧我看先成家后立业也是可以的”。 吴天德干笑两声道:“说的也是要达到这些理想难度是有点大目前我的理想是……先把伤养好……”。任盈盈忍俊不禁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那晚在尼庵中她也曾和这位华山剑宗的吴天德较量过那时的他是个机智刚毅、临危不乱的绝顶高手怎么他平时都是这么一副德性的么? 老头子听他提到伤不好意思地道:“这个……这个……嗨都是小人们不好也没打听清楚吴公子的底细就贸然把您给请了来若是真个不小心伤了您那我们可是百死难赎啊”。 吴天德忙道:“这事也怪不得你说起来我当时正和这位……书生在园中弹琴”任盈盈脸上一红隐约觉得吴天德此句大有语病而且吐字不清听起来甚象是“在园中谈情”心想:这小子是知道了我的本来身份还是仅知道我是个女子?怎么听起来总象是若有若无地在戏弄我? 吴天德叹道:“谁料那桃谷六仙竟然盗了你们的药强行给我灌下唉!现在天波府内鸡飞狗跳也不知闹成甚么样子了”。 祖千秋唉哟一声惊道:“是了我们将公子这样带了出来那里怕不闹翻了天我们快些将公子送回去吧”吴天德心中暗喜忙道:“不必不必我和这位书生一同离开便是”说着站起身来忽地瞧见床上那位姑娘病恹恹地样子这几人在屋里说了那么半天话那姑娘靠在枕上似睡非睡连听的精神头儿都没有吴天德的脚步不由一停。 吴天德瞧着那位老不死姑娘向老头子问道:“现在你没有续命八丸令媛的病可还有法子医治么?若再采集那些药材得需多久?” 老头子苦笑着道:“唉……若能治便也治了若不能治……总之是听天由命吧”。祖千秋在一旁忍耐不住道:“不瞒公子不死侄女儿这病是胎里带来的能熬到今日老兄也不知费了多少心血老兄为了搜集这些药材用了十二年光景只是……不死侄女儿怕是不能再等一个十二年了”。 吴天德叹了口气虽说是桃谷六仙取了人家的药可是毕竟是自已服下去了这样一位可怜的姑娘等于是间接死在自已手上。他心中暗想:“记得令狐冲给她喝了自已的血也不知后来有没有效果可是也没听说她死掉。说不得我也只好英雄一回就当作捐血了吧日后再帮着老头子凑齐那些药材”。 想到这里吴天德转身走回桌旁捡起那把被老头子丢在一边的尖刀又从桌上取了一个水碗一咬牙挥刀向自已手腕上割了下去。 任盈盈三人都大吃一惊老头子一把抢上前来惊惶失措地道:“吴公子你……这怎么可以”说着就要上前替他包扎伤口吴天德拦住他苦笑道:“这事总是因我而起若是令媛因此而死那吴某真的是要抱憾终生了。说实话这血中有多少药物我也是心中无数不过想来多多少少总有些作用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至于那些药材咱们再一起想想办法吧”。 说着那血已将注满一碗吴天德自已本就失血过多身子虚弱这时更觉一阵晕眩被祖千秋扶住飞快地替他抱扎好伤口。老头子满眼热泪扑嗵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公子您……您……您今后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一声老头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吴天德道:“一会儿那血便凝了前辈快些喂令媛喝下去吧”。说着呼呼地喘了两口大气对祖千秋道:“这屋里气闷得很祖前辈扶我出去坐一下”。 三人走出那间小屋刚刚坐定大门便被人踢了开来祖千秋吓了一跳抬头望去只见六个苗家打扮的汉子提着弯刀闯了进来后边蓝凤凰一步踏进门坎凤目含煞地道:“黄河老祖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她说到这儿已瞧见任盈盈站在房中狠狠地瞪了自已一眼目光向吴天德一扫蓝凤凰顿时醒悟忙改口道:“竟敢将吴公子绑了来?” 蓝凤凰的神情变化看在吴天德眼里心头不由疑云大起。祖千秋见是五毒教主打上门来心知她是圣姑心腹之人见她为了吴天德如此大动肝火看来吴天德这位姑爷的身份那是真的不能再真了忙苦笑着向她深施一礼道:“蓝教主见谅我们兄弟俩事先不知道吴公子的身份所以多有得罪现在可是待若上宾不敢有丝毫不敬呀”。 祖千秋一礼施罢只觉眼前人影儿一闪抬头看时那位吴天德吴公子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个娇滴滴的小美人儿正拉着他手把祖千秋唬了一跳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去看心想:“这位吴公子有了圣姑还这样风流不知圣姑知不知道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我还是装作没看到的好。” 老头子在里边听到声音也忙跑了出来与祖千秋两个人没口子地道歉倒弄得蓝凤凰莫名其妙。她与黄河老祖虽然相识却无深交现在知道吴天德二人无恙在任盈盈示意下蓝凤凰便即告辞。 那黄河老祖送出门来对吴天德毕恭毕敬把蓝凤凰瞧得好生奇怪这吴天德有什么了不起的了怎么这两人殷勤得象干孙子似的?把眼偷偷去看任大小姐见她只是向自已微微摇头心中不解其意却也不敢去问。 吴天德身子虚弱与曲非烟同乘一马坐在后边一手搂着她的纤腰。曲非烟一手控着马缰绳一手轻轻抚着他的手腕伤处叹道:“你呀你甚么续命八丸吃了就吃了呗需要什么药材跟蓝姐姐说一声他老头子寻药用了十二年蓝姐姐连十二个时辰都不用一定凑得齐何苦弄成这样?” 吴天德一拍脑门道:“啊我怎么忘了只听说他寻了十二年才寻齐了药材一定难找得很却忘了五仙教神通广大若是他们出面岂不……唉这一刀挨得实在冤枉”。 曲非烟哼了一声道:“是不是老头子的姑娘长得漂亮你才心甘情愿挨这一刀?哼我跟了你这么久都没喝过你的血你倒是和她血肉相连了呀”。 吴天德听出她话中醋意揽着她纤腰的大手一紧在她耳边低语道:“乖乖非烟宝贝儿你虽然没有喝过我的血可是你喝过我的……古人有云一……十滴血呀”。 曲非烟哎呀一声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松了缰绳双手捂着耳根子晃着双肩娇嗔道:“哎呀哎呀不许再说不许再说……”。 两人这一打闹其他的人都往这边瞧看得曲非烟更加不好意思向吴天德嗔道:“都是你让人家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吴天德瞧见那个女扮男装的假书生也正用古怪的眼神打量自已心中一动悄悄问曲非烟道:“那边骑马的那个书生你认得吗?” 曲非烟瞧了瞧摇摇头道:“不认得不是和你一起被抓了来的么?怎么你倒问起我来了?” 吴天德叹了口气道:“我在亭中歇着听人弹起一支曲子非常的清幽动人所以就寻声去看这才遇见他的”。 曲非烟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道:“你说那“清心普善咒”?我昨儿就听到有人弹奏了你想听我以后弹给你听啊”。 吴天德一呆道:“甚么?我听的那曲子叫“普庵咒”” 曲非烟噗哧一笑慢悠悠地道:““普庵咒”就是“清心普善咒”“清心普善咒”就是“普庵咒”两者一而二二而一的呀我的大爷!” 清心普善咒、女扮男装、蓝凤凰看她时的眼神……一连串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吴天德忽地想到了她的名字顿时身子一震险些从马上掉下来。 第五十七章 请你帮我瞒住你 回到天波府吴天德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一路上他的屁股就象坐在针毡上不敢去瞧任盈盈的脸色可是偏又忍不住想去偷看每一接触到任盈盈那似笑非笑的眼神饶是老吴的厚脸皮也不禁脸红。 任盈盈没有当场难本在吴天德预料之中以这位任大小姐的性子当然不愿意让人晓得自已被人占了便宜、吃了暗亏但这可不代表她会放过自已。在吴天德的印象中任大小姐爱面子是出了名的今天的事虽说知者不多但是任大小姐会怎么做殊未可知这种事想必她不会假手于人说不定今天半夜就会亲手来取自已性命了。 心中有此盘算所以吴天德不敢大意。当天夜里他盘膝坐在床上一边做着吐纳功夫一边静待那位不之客。功行九周天吴天德停止用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更漏显示时间已约三更窗外静悄悄的全无动静。桌上那一盏油灯火光如豆灯油已将耗尽。 他静坐半宿为了就是防着任盈盈半夜闯进来措手不及不料等了这么久竟然毫无动静令吴天德暗暗奇怪莫非自已猜错了她的为人?按理说自已救了她清白却被她刺了一剑若是换一个女子纵然知道自已假借和她有婚约来逃脱性命也不见得会对他不利但是任盈盈却是不可以常理揣测的是以吴天德心中惴惴不安。 虽然吴天德心中还有一张底牌便是西湖底下的任我行。这位任大小姐还不知道她的父亲被关在那里若是她真的对自已不依不饶拿这个消息来交换当可安枕无忧。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吴天德并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在他心目中一个野心勃勃的任我行比只知道在闺房中绣花的天下第一高手东方不败要可怕得多如果把他放了出来还不如让日月神教掌握在东方不败手中妥当。 曲非烟不知他心中这些担忧只当他真的要运功打坐在旁边陪了他一会儿现在却把他的大腿当成了枕头躺在上边睡得正香吴天德宠溺地抚了抚她的长。三更已经过了吴天德心中暗暗奇怪以那位任大小姐的性情若是想收拾他断不会隐忍到明日为何等了这么久还不见人来?难道她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了么? 等了半夜不见任大小姐“登门拜访”吴天德紧张的情绪顿时松懈下来想起自已误打误撞真的打了圣姑的屁股报了一剑之仇心中大是快意又想象她翘臀被自已袭击之后又羞又窘偏偏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吴天德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可惜呀当时不知道她是女的更不知道她便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圣姑任盈盈那一巴掌拍下去当时竟未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感觉嗯好象挺柔软的还挺有弹性呵呵有身份的女人就是能勾起男人征服的**只不过想一想小腹居然有些热了嘿嘿嘿嘿 吴天德一脸的坏笑身子轻轻地抖动起来枕在腿上的曲非烟揉揉眼醒了过来:“唔天哥哥你还不睡呀嗯?你怎么笑得那么?”吴天德脸上的笑容刷地一收正容道:“怎么了?” 曲非烟疑惑地道:“没什么你一个人坐在那儿什么笑呀?看起来怪怪的”。 “啊!”老吴擦擦嘴角的口水一本正经地道:“烟儿当年佛祖拈花示众迦叶尊者霍然领悟其中妙意破颜微笑我呢是是参悟混元神功忽有所悟是而面露微笑”。曲非烟满面狐疑地瞧了他一眼心想难道罗汉尊者们笑起来都是你这副模样?此刻睡意正浓也懒得理会他咕哝了一句:“好晚了快快躺下歇息了吧”翻了个身又甜甜地睡着了。 吴天德瞧了瞧更漏无奈何也和衣躺下心中始终是存着几分小心不敢睡得过死。 一天两天如是者三日任盈盈居然毫无动静害得吴天德哈欠连天服了续命八丸的身子虽然好得神可是人却没精打采的只能两眼无神地哀叹:女人心海底针她到底要做甚么呢? 这位圣姑可是位神通广大的人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不解决这件事以后无论躲到哪里都是担心吊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不来我便去嘿嘿若论玩花样我老吴未必便弱了你。 吴天德坐在角亭中想定主意便起身来向那竹林走去。 跨过木桥走过石廊琴声幽幽传来竹林中她仍然是一袭白衣十指纤纤轻轻拂动着琴弦任盈盈听到脚步声手下琴音一乱本想再弹下去终是停下手来按住琴弦回过头来瞧见是他不由一怔妙目闪烁几下道:“吴兄身子好些了?”。 吴天德苦笑道:“是好得多了不知我该称你柳老弟还是柳小姐呢?” 任盈盈微微转回了头眼中有一抹羞恼之意淡淡地道:“你知道我是女子了?” 吴天德道:“是吴某这个……也是后知后觉深感对柳小姐太过不敬三日来愧疚难安所以鼓起勇气来向柳小姐道歉”。 任盈盈轻轻地用手指拨弄了几下琴弦半晌才道:“不知者不怪你……也莫要再提起了”。吴天德松了一口大气道:“柳小姐果然性情温柔宽厚吴某多谢了。不过……吴某还有一事但是得瞧过柳小姐真面目后才可直言相告不知……” 任盈盈霍地转过头来脸色阴晴不定地瞧了他半晌终是猜不透他有甚么事一定要见了自已模样才肯讲被他勾起了好奇心踌躇片刻后轻轻将脸上的面具摘下…… 面具摘下一张俏美如芙蓉初绽的脸蛋儿露了出来。任盈盈看着吴天德微微睁大的双眸以及脸上掩饰不住的惊叹之色不禁微微矜持地一笑。 只听吴天德赞叹道:“好奇妙的面具贴在脸上竟然丝毫看不出破绽”任盈盈听了脸上的笑容一僵原来这混蛋的惊叹之色是冲着面具去的……还以为……表错情的任盈盈心中又羞又恼脸上不由泛起淡淡的红晕。 吴天德又道:“见了柳小姐的相貌才知我所料不差。那日在渑池客栈被姑娘刺了一剑不几日蓝凤凰便寻找我的下落我便猜测你与蓝凤凰是在一起的今日既然蓝凤凰身边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却不见了那位白衣姑娘果然是同一个人”。其实吴天德哪有这么缜密的头脑他全是靠后世的了解才揣测出她身份为了不惹她怀疑只好穿凿附会寻些理由了。 任盈盈皱了皱眉道:“你要我摘下面具只是为了验证自已猜得准是不准?” 吴天德摇头笑道:“不然据我所知五毒教是归附日月神教的蓝凤凰一教之主五毒教内以她最大连她也看你的眼色行事我猜姑娘也应该是日月神教里大有身份的人物吧?因此吴某此来一则么是对那日的不敬向你道歉二来么是有一事相求” 任盈盈眼珠转了转含糊地应承道:“嗯什么事?” 吴天德道:“那日柳小姐不慎误中宵小迷药险些被人辱了清白是在下赶走了淫贼却又被你误刺一剑险些送命说起来柳小姐是欠了我一份情的你说是不是?” 任盈盈被他绕来绕去弄得有些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要我报答你么?” 吴天德连忙摆手道:“虽然姑娘你貌美如花千娇百媚但是以身相许那就不必了。” 任盈盈气往上冲这可恶的小子谁说要这么报答他了?刚要说话吴天德已抢着道:“姑娘既然是日月神教中大有身份的人物想必一定认得圣姑任大小姐了我要求柳小姐的事唉便是和任大小姐有关了”。 任盈盈一听他谈到自已便沉住气道:“你说罢到底是什么事?” 吴天德叹道:“那日我在老头子家里说我是贵教任大小姐的未婚夫婿此事……这个……呃都是我胡吹大气顺口胡说虽说当时是为了逃脱性命迫不得已但于一个女孩子的清誉总是有影响的你说是不是?那位任大小姐既不欠着我的情儿又不象柳姑娘这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若是被她晓得了一定不问情由、千里追杀吴某再无片刻安生日子啦”。 任盈盈郁闷地道:“我……圣姑在你眼中竟是一个蛮不讲理、杀人不眨眼的的人么? 你被黄河老祖擒去想要脱身随便找个甚么借口不好?为什么要说是……要说是……”她说到这里期期艾艾说不出口来。 吴天德摸着胡子叹道:“我当时也是情急智生脱口而出事后想及不妥也已晚了唉早知道我就说我是任大小姐的结拜大哥了不知老头子、祖千秋会不会信?” 任盈盈没好气地道:“你这副德性若说是结拜大哥他们都不信难道说是……便信了不成?”吴天德呵呵笑道:“没办法这种事人们总是比较喜欢相信的”。任盈盈又无奈地白了他一眼道:“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吴天德道:“老头子、祖千秋二人已被我严嘱不得透露半点消息再有知情者么就只有你和我了。姑娘你也是神教中人还望你能对圣姑守口如瓶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便再无人知道了于圣姑的清誉也无妨了皆大欢喜你看如何?” 任盈盈瞪大了眼睛瞧着他道:“你……你要我帮你瞒着……圣姑?” 吴天德道:“正是我知道柳小姐你通情达理、乐于助人吴某真心请求柳小姐你能帮助我保守这个秘密吴某人上有老下有小拖家带口不容易呀。就算没有我救过你的事我相信以柳小姐你的善良、温柔也不会忍心看我死掉吧?所以……我的身家性命全都拜托柳小姐你了!”说着正儿八经地向她深施一礼。 任盈盈直着眼睛瞧着他心想:“说服周王撤藩、在刘正风府上破坏嵩山左冷禅的釜底抽薪之计、计除青城一派、力斩东瀛飞燕斩高手鬼丸十兵卫……我刚刚得到的资料中说的那个人真的就是这个家伙?” 第五十八章 佳人开恩放心一觉 任盈盈瞧着吴天德感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已还没有去找他算账他居然巴巴地赶了来又是大拍马屁、又是挟恩相求竟然要自已帮着他隐瞒自已这可是她碰到过的最荒谬可笑的事了。 任盈盈呆了半晌才醒觉到吴天德还眼巴巴地等着自已答复那眼神儿嗯充满了感激、哀求、信任瞧得任大小姐心头一热、芳心一软下意识地脱口道:“好吧我答应你”。 吴天德心中狂喜连忙板上再订一钉高兴地道:“多谢柳姑娘姑娘一诺千金人美心更美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的仙子谪尘。有你这句话吴某就放心了不瞒姑娘你说我这三天来夜夜不敢安枕呀”。 任盈盈瞧着他两个黑眼圈儿想想自已的大名居然吓得他三天不敢安睡心中微微有些得意忍不住噗哧一笑心中残留的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 她本生得极美这突然展颜一笑犹如春花绽放极尽妍态瞧得吴天德心中一荡任盈盈忙收敛了笑意淡淡地哼了一声道:“你有求于我了就这么低声下气那晚追着我讨要你的甚么人时我便成了一只癞蛤蟆了”。 吴天德心中一动呵这小妮子果然气性大呀我当初在尼庵中顺嘴骂了她一句居然倒现在还记得他讪讪地笑道:“姑娘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哪里象只癞蛤蟆了吴某人自已是一只癞蛤蟆所以才巴不得姑娘这般天仙儿似的人物也是癞蛤蟆所以一时说溜了嘴”。 任盈盈先是一呆听不懂他话中的意思转念一想才恍然悟到他话中之意忍不住横了他一眼嗔道:“你这人就没半点正经时刻吗?嘿癞蛤蟆!若是一只癞蛤蟆可以吹出天空开满鲜花满天神佛来为你祝福黑白两道齐来道贺……的牛皮来”说到这里她嘴角又忍不住牵起一丝笑意露出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儿:“那么这只癞蛤蟆也算是神通广大武林第一癞蛤蟆啦”。 吴天德见过的美人儿只有这位任大小姐脸上有酒窝看她浅浅一笑时那模样甚是动人可惜她还是冷若冰霜的时候居多所以那动人的酒窝倒是不常见。任盈盈也没有觉察到自已今天不知不觉中和吴天德说了这么久的话现在居然还开口取笑起他来以她一向淡泊如水的性情来说实是平生第一遭的事儿。 吴天德哈哈一笑道:“说是牛皮么其实也不是那么难这三件事中前两件只要有心其实也不难办倒是黑白两道一直势成水火第三件事就不好办了。可惜吴天行一介粗陋俗人就算成了神通广大的癞蛤蟆也吃不到神通广大的天鹅肉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不做也罢。吴某现在要赶紧回去做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说着他向任盈盈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转身向外便走。 任盈盈心中大奇忍不住问道:“什么重要的大事?” 吴天德打了个哈欠边走边扬了扬手道:“啊……唔……回去补觉这三天睡得好少……好少……”。 任盈盈望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呆了半晌忽地想到他说那三件事前两件好办得很只有第三件最是难办嗯……让天空开满鲜花让满天神佛给他祝福怎么会好办了他有甚么好办法?这个问题一时勾起了她的好奇心研究了半天都不得结论只得摇摇头作罢。 任盈盈坐回青石上手指“铮铮”地挑动几下琴弦心里总是静不下来脑子里总是不期然想起这个吴天德来她赌气地推开瑶琴将面具又遮回脸上起身负手行了几步暗忖:算了还想他做甚么说起来的确是自已不对总是自已先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在先若不是自已刺他那一剑他也不会被老头子抓去当然也不会生后来那些事情”。 任盈盈叹了口气罢了这小子虽然对自已不敬不过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就放过了他吧难得他身上有伤居然撑着三天不睡觉最后居然跑来求自已帮忙。任盈盈想得失笑。 她的手掌无意识地抚着臂下逸电宝剑的剑柄自从上次被老头子等人掳走后任盈盈便不肯将这柄剑放在室内而是随身携带了。 她轻抚着臂下的宝剑想着那个吴天德的好笑之处想着想着忽地一呆恍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禁又羞又气:“该死的小子我被他骗了!他……那日向老头子描述的宝剑就是我身上这把剑他既然猜到我是刺他一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身份?居然将计就计逼我承诺放过他这小子……”任盈盈疾行几步又迟疑地站住暗想:“我头一次在庵中剑穿布幔刺他咽喉月光下我又在暗处他怎么可能瞧得清我的剑?第二次一醒来剑就自袖中直刺他的胸口他也不该有机会看清才是。我这次来中原行踪只有几个人知道不可能消息外泄他当然不可能猜得到我的真正身份?不过……如果他不是见了我的剑才对老头子谈起又从哪里知道圣姑用的是逸电宝剑呢?难道他早已对我有所图谋教中有人泄露消息?” 任盈盈的心中有些犯迷糊了这个人到底是扮猪吃老虎还是误打误撞地拜错了菩萨求对了神呢?想了半天任盈盈暗暗摇了摇头若说这个家伙是暗藏机心早就蓄意了解自已别有所图的话以他的言行实无可能。看起来这个人的的确确是误打误撞地和自已碰见的了但他如何知道逸电宝剑的事呢?吴天德……好神秘也好……有趣的一个人想到他那副好笑的样子盈盈脸颊上一对儿酒窝又浅浅地浮现出来。 吴天德兴冲冲地回到住处站在厅中想:圣姑臀部受辱事件已告一段落我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啦曲非烟见他回来忙迎上来甜甜地笑道:“累了么?天哥哥来你坐一下我炖了汤等我端给你喝”吴天德意气风、慷慨激昂地道:“哪有时间喝汤走走走快去睡觉”。 曲非烟一愣瞧了瞧窗外高挂天空的太阳再回过头来吴天德已经匆匆走进了内室。曲非烟一下子想得歪了莫非天哥哥身子刚刚好些就想……唉呀大白天的好难为情这家伙真是色心不改呢”她恨恨地顿了顿足:“可是……他也好可怜哦受了那么重的伤唉算一算分开都有一个多月了也难为了他我……我就依他一次吧”。 曲非烟脸红红地掩上门深吸了一口气一想起那旖旎无限的春光自已的身子也有些软了她拂了拂额头的秀快步向内室走去心儿跳得好快好快…… 走进房中只见吴天德已经扯开薄被躺在床上曲非烟轻轻咬了咬唇暗想:“他怎么先躺下了他……是要我在上面吗?嗯他身上有伤不宜劳动”想到这里脸上更觉烫轻轻走到床边坐下低声道:“天哥哥……”这一声叫得低柔婉转平素日老吴听了最是情动只不过这一刻爹亲妈亲不如周公爷爷亲就算有人大跳艳舞他也没有精神去看了。 这三天来他夜晚睡得极少睡时又不踏实白天不想被人觉只能偷空儿眯上一会儿是以这一睡下只觉温暖舒适莫过于被窝再也休想让他起来。 此刻困意上来听见曲非烟叫他老吴翻了个身拉过她一只小手贴在脸上喃喃地道:“烟儿乖快睡觉了不到日上三竿不要叫我起来……”话音未落已传出微微的鼾声。 曲非烟呆了一呆过了会儿吃吃地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才直起腰来恨得牙痒痒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掌嗔道:“臭哥哥总是捉弄我看你伤好了我怎么欺负回来哼……!”。 “还没日上三竿哪怎么叫我起来了?天呀比昨天起得还早?”吴天德爬起床来叫苦不迭跑回梳妆台前正对着铜镜用一枝画笔细细地描着眉毛的曲非烟回过头来不满地白了他一眼道:“我的大老爷你都睡了一天一夜啦今儿蓝姐姐要和教中叛徒比武较技五毒教的‘毒界之王独自称尊’大会可是一向不在外人面前展示的这次机会难得不知来了多少江湖好汉要见识一番呢你不想去看看?” 吴天德道:“前几天听人说起倒未细问那个比武大会是怎么回事?” 曲非烟简单介绍几句道:“哎呀你先起来嘛一会儿随蓝姐姐去‘古吹台’见识一下路上我再和你细讲”。 吴天德好奇心起忙也赶快穿起衣裳来。二人收拾停当走出院子只见天波府门前上百号苗人有的牵马有的备车正各自忙碌着。远远地蓝凤凰站在一辆车前看到吴天德二人对车内说了几句话然后笑盈盈地走过来对曲非烟道:“非烟妹妹你和吴大哥坐在这辆车上吧姐姐还有些事情忙就不陪你们了”说着向吴天德妩媚地一笑转身走向一群苗人男女。 曲非烟拉着吴天德走到蓝凤凰指给他们的车前说:“天哥哥你先上车我一会儿就回来”说着闪进人丛一溜烟儿不见了。吴天德向前边那辆车子望了一眼心中忖道:“瞧方才蓝凤凰的神色这辆车中该是那位任大小姐了”。 他正想着那辆车的窗帘一下子拉开了现出一张白白净净的面孔来正是任盈盈装扮的假书生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着吴天德瞧了片刻清亮的眼神中也不知是喜是怒吴天德向她咧嘴一笑打了个哈欠任盈盈瞧见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随后窗帘刷地一下又拉上了。 吴天行苦笑一下摇头暗叹:“这位大小姐还真是喜怒无常、猜度不透”他坐进车子待了片刻曲非烟兴冲冲地赶回来了手中大包、小包拎了一堆的东西。什么小笼包子、油炸元宵、还有冰糖熟梨和锅贴一类的小吃。 吴天德好笑地道:“你是去看人比武还是去看戏?听你说的这种比武是以命搏命甚是凶险怎么好象并不替你的蓝姐姐担心呢?” 曲非烟吐了吐舌头道:“蓝姐姐用毒出神入化有甚么好担心的?我去也是去瞧瞧热闹的来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将东西一股脑儿塞到吴天德怀里自取了冰糖熟梨品尝了起来。 吴天行嘿嘿一笑暗想:就算是个三五十人的小帮会争个老大的位子都死伤无数堂堂的滇南五毒教教主之争真的会那么简单稀松么? 第五十九章 五毒大会 车队开始出了吴天德揽着曲非烟自窗口望出去只见路上不少武林人士都向同一方向赶去有男有女大多貌相凶恶走了约一里多路汇集的人流更多吴天德忽地看见前边另一队车马马车周围随着几十名彪悍的青衣汉子他心中一动暗想:“这是天河帮的人了不知道仪琳在不在里边?”探着头瞧了半天那些青衣汉子拥着两辆马车只管向前走也看不到车中的人只好作罢。 车子出了城又行了几里路渐渐驶进一片翠柏林立的所在车子在林中穿行一段时间驶近一处高台那处台子高约十米台下搭了一溜儿棚屋台上左右各建了一座棚子用布幔遮着。台上正中还建了一座棚子内中置了两排座椅想来是给有身份的武林人士坐的。 台下熙熙攘攘已聚了行行色色各号人物天河帮的人早到一步现在许多相识的人正过去打招呼。吴天德掀开车帘下了车子只见台阶上满头银的黄伯流正同一僧一道言谈那僧人身披大红的僧衣手里提着一钵一钹均是纯钢所铸钢钹的边缘锋锐异常显是一件厉害武器。那道人身材高大一柄长臂八角铜锤倒拄于地狰狞的脸上此刻却正开心地哈哈大笑。 吴天德目光向他们站处矮了两阶的地方一瞧心中不由一动只见一个灰袍光头和尚正站在那儿左顾右盼、神色极其不耐正是不戒和尚他身边一位缁衣女尼身段苗条优美不是仪琳还能是谁? 吴天德瞧见是她喜不自胜连忙携了曲非烟的手向他们走去行至仪琳后面吴天德呵呵笑道:“不戒大师仪琳你们也来了?”仪琳霍地转身瞧见是他俏丽的瓜子脸上露出喜悦不禁的神情:“吴大哥你……你身子好了?”她说得兴奋一时忘形伸手拉住了吴天德的手臂。 吴天德点头道:“嗯好得多了你们一定是和黄老帮主住在一起了这几天也没机会去见你们想不到你们也来参加五仙教的大会了”。不戒和尚在一旁怒道:“我们可是上门去找了你啊五毒教的人不让我们进去又放出一堆蜈蚣长虫什么的我呸差点儿吓坏了我的乖女儿”。 仪琳红着脸嗔道:“爹爹你又胡乱讲话”不戒和尚本来瞪着眼睛还要说些甚么一听女儿这话忽地想起黄伯流告诫自已的话:要想仪琳幸福用强的是不行的必须以柔克刚、顺水推舟才可水到渠成否则只有弄巧成拙的话忙收敛了金刚怒目的模样哈哈一笑道:“啊不过在这里遇上你也是好的可见缘份到了便是蜈蚣毒蛇也是挡不住的。你身体既然好了待参加了五毒教大会我们便一同去恒山吧害你被人重伤确是不戒莽撞了”。 吴天德微微一奇想不到这胖大和尚居然说话通情达理起来点点头笑道:“好待大会结束吴某辞过蓝教主便与大师同行”。 这时两个黄衣汉子客客气气地凑过来道:“两位是天河帮黄老帮主的人吧?请到台上就坐”不戒向吴天德点了点头笑道:“一言为定我们先过去了”说着向台上中间客位走去仪琳瞧见吴天德身边的曲非烟见她目光斜视不欲搭讪自已张口欲言终是轻叹一声黯然随着爹爹去了。黄伯流坐在前边一排自有人引导不戒和仪琳坐在他身后。 两名黄衣人又向吴天德拱手道:“这位便是华山剑宗的吴掌门了?也请掌门人台上就坐”吴天德一愣他方才瞧见蓝凤凰及身边的人都登上台去进了左边的遮棚本想顶多也去那里坐上一坐想不到在正中客位上居然给他安排了位置。 吴天德想到蓝凤凰或因他是好姐妹曲非烟的未来夫婿因此才令手下给尽面子于是推辞道:“不敢吴某是华山剑宗弟子没错不过一则本派尚未正式成立二则掌门一职在下还不曾同诸位同门商议因此吴掌门之称……”。 那黄衣汉子三十多岁十分精明闻弦音而知雅意轻笑一声道:“吴掌门不必客气华山剑宗已将此事传遍武林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岳剑派么我们一向是十分敬仰的今日吴掌门能来参加五仙教比武大会做个见证的贵宾本教蓝教主十分感谢请上座”。 吴天德听他说得极是客气诚恳不好再推辞只好携了曲非烟也登上高台。他这位被封不平等人赶鸭子上架的剑宗掌门对于华山派的门规原本就一窍不通而他作为一个后世之人对这些各门各道的帮派划分就象后世人对于满汉苗壮等民族的划分一样原本就不怎么在意哪里懂得什么泾渭分明见人家客气也就顺势去坐了。却不知这些人龙蛇混杂三教九流尽皆有之若是五岳剑派中的掌门人自重身份那是万万不会参加的。 吴天德缓缓拾阶而上见曲非烟嘟着小嘴儿犹在生气便停下脚步轻轻拍拍曲非烟的手臂道:“非烟不戒掳了你们去害我差点死掉你是不是很恨仪琳?”曲非烟闷声不语吴天德柔声道:“若不是仪琳我现在已是河边田中一具腐尸了。这因这果我也说不清楚不过非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就算嫁作人妇我也不希望你一切都围着我转我喜欢那个机灵、活泼、刁蛮、可爱有自已的思想的小非烟”。 曲非烟俏丽的脸蛋儿红馥馥的心里充满了感动这个世界女人嫁了人就要以夫为天以她刁蛮活泼的个性和对世俗礼教的不驯也不得不大为收敛此刻听了吴天德的话不禁芳心大慰自已真的没有选错相公这个家伙生了一副壮汉模样却有一颗玲珑心呢。 她咬了咬嘴唇压下了想扑到他怀中的冲动却故意撇了撇小嘴哼了一声道:“说得比蜜还甜呢我要是对仪琳姐姐不理不睬就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机灵可爱的小非烟了是不是?” 吴天德喜道:“嗯这才是那个喜欢和我斗嘴争拗的小非烟哈哈这些日子看你做小媳妇儿做得好沉闷”。曲非烟失笑道:“人家对你好还不行呀?真是有毛病”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狡黠地转了两下斜睇着吴天德道:“你很喜欢仪琳姐姐是不是?” 吴天德心头一跳想起渡口逃生在瓜田旁渡过的那夜随即压下心中念头摇头笑道:“仪琳是个出家的女尼你那小脑袋瓜里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走吧我们上去坐”。曲非烟瞧着他急急逃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咕囔道:“没有才怪去衡山路上你安慰她许愿的时候我就晓得了爷爷说过眼睛最不会骗人了你还想骗我!” 他们走到中间客席前黄伯流见他来了忙笑着起身招呼他在自已身边坐下。曲非烟自蹦蹦跳跳跑到他身后椅上坐了仪琳见她坐到自已身边来又是欢喜又是担心把眼偷偷去瞧她见曲非烟先是目不斜视地瞧着台下过了片刻却轻轻叹了口气。 仪琳忽觉自已手掌被她握住不由吃了一惊只见曲非烟转过头来向她微微一笑轻声道:“仪琳姐姐……”。仪琳听了顿时欢喜不禁心花怒放。 她正要与曲非烟讲话只听台前一声怒喝这一声断喝内蕴真力声音洪亮已极众人都安静下来向声处看去只见一个五十多岁长垂肩的头陀头上戴着一个闪闪光的铜箍束着长手中提着一对弯成半月形的虎头戒刀那戒刀比寻常的刀背要厚上半分一对刀怕不有三十多斤重。 那人身前拦着两名黄衫汉子正是五毒教待客迎宾的那两个人。只听那头陀指着台上怒声道:“黄老帮主德高望重五虎断门刀彭老先生是世家掌门他们二位坐在上席我仇松年不敢置疑但那人是何来历有甚么身份了?他既有资格坐在主客位上我仇松年凭甚么不可以?”。 他这一喝许多人都围了上来见了他指的人正是坐在黄伯流身旁的吴天德彼此互相询问大多并不认得不禁窃窃私语有那性急的也帮腔叫嚷起来。吴天德听了暗暗好笑人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是说文人固然相轻但却没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但这练武的人却好勇斗狠鲜少有对别人心悦诚服的。不过是个坐位而已想不到这人竟也耿耿于怀。 他向右侧边上瞧了一眼只见一个端着长竿汗烟袋的老者年约六旬身材精瘦象个乡下老汉模样瞧不出竟是五虎断门刀的掌门人。这五虎断门刀虽在武林中没有甚么大名声却是用刀的世家江湖中不知多少武林世家风云一时现在已如昨日黄花唯独这五虎断门刀彭家历数百年而不衰当有其过人之处。 五毒教那个黄衣汉子皮笑肉不笑地对仇松年道:“仇当家的是太行绿林响当当的好汉我们也是久仰大名不过这台上坐着的不是一帮之主就是一派掌门仇当家的不识得的那一位呢就算在场的诸位英雄不认得但是说起来太行绿林的好汉们也真应该晓得那一位便是当今华山剑宗的掌门人吴天德吴先生你说他配不配坐在那个位子上?” 台下群雄轰地一声都惊讶万分。那位仇松年听了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说不出话来。原来三十年前华山剑宗有两名青年弟子艺成下山这两人是山东太行山人氏回乡途中遇见太行群盗劫掠这师兄弟二人循踪追去两柄长剑一连挑了绿林大盗六座山寨追得太行群盗望风而逃此事传遍武林让天下人耻笑不已。 五毒教这两位弟子显然是长期留在中原的眼线对这些武林逸事了如指掌这一番话说出来暗含讥讽当年华山剑宗两个不知名的弟子就杀得太行群盗落花流水今日人家的掌门人在此你自已说有没有资格和人家坐在一块儿? 仇松年当初还是太行山上的一个小喽罗亲眼见识过那两位华山剑宗弟子的奇妙剑术听了这番话自是十分的难堪。台下群雄早已听说华山剑宗重现江湖想不到今日剑宗掌门居然降尊纡贵肯参加这些黑道、绿林道群豪的武林大会不免议论纷纷。 吴天德听说这人是绿林大盗皱了皱眉有些奇怪地对黄伯流低声道:“黄老帮主这武林大会居然连绿林道的人也来参加难道就不怕引起官府注意吗?” 黄伯流呵呵笑道:“吴掌门台下的这些人很多都是混迹黑道、绿林道的只要不是在犯案之地出现官府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朝廷中镇压江湖道最得力的东厂、锦衣卫还有刚刚成立的西厂狗咬狗一嘴毛更是鞭长莫及无瑕顾之了”。 人群中有两人听了黄衫人的话瞧了吴天德片刻忽地指着他叫道:“啊!我认得他了那人便是在衡山计歼青城派、喝退五岳剑派的那位将军原来他是华山剑宗掌门!” 青城派屠杀福威镖局满门的事江湖中人无人不晓余沧海一直逍遥法外各大名门正派却视若无睹令这些江湖中人都暗中嘲讽诟病衡山刘正风府上吴天德灭了青城派将五岳剑派所谓的行侠仗义之举骂得一文不值此事轰传武林大快人心。 有些好事的武林中人调查他的去向知道他去福建平倭功成之后却贬官归隐这些武林人士对他直斥五岳剑派之非本已引为知已平倭之举是民族大义就算这些混迹黑道谋生的江湖中人也是极敬重的听说后更加钦佩。不过虽然有人知道他的姓名却未和那位华山剑宗掌门联系起来这叫出他身份的两人参加过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因此识破了他的身份。 吴天德听见台下有人叫出他身份张目望去只见那两人一男一女男的瞎了左眼女的瞎了右眼两人身边各倚一条拐杖杖身灿然出黄澄澄之色杖身甚粗倘若真是黄金所铸份量着实沉重这一男一女都是四十来岁年纪情状便是江湖上寻常的落魄男女却携了如此贵重的拐杖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曲非烟在后边瞧见笑嘻嘻地凑近他的耳朵道:“天哥哥那夫妇二人是桐柏双奇原来吴大将军的名声已传遍武林了。计歼青城山、喝退五岳剑派好威风呀好威风!” 吴天德嘿嘿一笑洋洋得意地回头道:“这些事算不得甚么收伏了一个小妖女的芳心才是大大地了不起”曲非烟俏脸一红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谁说被你收伏了?等你老人家人老色衰了本姑娘就休夫再嫁”。 第六十章 掌门初亮相 吴天德奸笑道:“好呀到时带上我吴天德的一队小拖油瓶改嫁好了瞧瞧谁敢娶你”。曲非烟娇嗔道:“谁说要替你生……”说到这儿忽觉不妥偷眼向旁边一瞧果然仪琳听了二人打情骂俏的话羞得满面通红眼睛微微低着耳朵却还在偷偷听他们说的话不禁心生不忿顿起捉弄之心故意贴着吴天德耳朵却用仪琳足以听得清的声音道:“我看吴大将军最得意的便是还收伏了一个美貌小尼姑吧?芳心都已经到手了不知这玉人什么时候娶回家你不急我都急喔”。 仪琳身子一震又羞又窘耳根子都在烧只盼自已没有听见她的话可是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听吴天德说些甚么一颗心充满莫名的期待嗵嗵嗵地急跳起来。 吴天德听了有些尴尬正不知说些什么不料那不戒在一旁居然听到一颗大光头刷地一下蹭了过来喜笑颜开地赞道:“小姑娘说得有理不单你急我也在急唉太监们都快急死了偏偏这狗皇帝不急!” 曲非烟对他原本心中颇有恨意可是听了他这自以为是的比喻也不禁啼笑皆非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把气撒在吴天德身上玉手在他臂膀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不料手指掐下去吴天德居然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曲非烟心中奇怪:莫非掐得轻了?可是好象已很用力了若是再掐重些这小妮子可是不忍心了。其实吴天德也感臂上一痛可他左右坐着的都是有身份的帮派门主他虽一向不拘形象但是现在被人冠上一个掌门人的称号却也不敢太过放肆只有装得若无其事。黄伯流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只在一旁拈须微笑好象恍若未闻的样了。 刘正风交游甚广台下群雄中还有六七人参加过金盆洗手大会五岳剑派一众掌门吃瘪丢人的事他们都瞧得一清二楚此时将吴天德如何将五岳剑派众人戏弄得灰头土脸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向周围人说起那些血气旺盛的江湖好汉对这些自诩侠义的名门大派本就不太感冒听了吴天德的事与有荣蔫大起同仇乱忾之心。 内中有些沉稳机敏、老成持重的人虽然没有象他们一样大呼小叫对吴天德也大生好感心中都自猜测: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得罪了五岳剑派要在名门正派中立足颇不容易莫非他降尊纡贵来参加五毒大会就是希望得到我们这些人的支持?嗯那些名门大派掌门也就此人既合我们胃口、又对我们脾气虽然我们名气不如五岳剑派但却胜在人多势众这位吴掌门这么看得起我们明年剑宗立派之时少不得一定要去捧捧场。 其实封不平三人决定尊他为掌门之时也觉他威望名声不够明年立派之时恐怕贺客寥寥颜面上不大好看十有**要被岳不群看笑话不过剑宗无大将只好天德做先锋谁也想不到吴天德莫名其妙地居然得到了这些三山五岳的好汉支持。 台下一些江湖好汉已经纷纷向吴天德挥手致意有的叫:“吴掌门好”有的叫“吴将军好”有的叫“吴先生好”忽地听到一个声音喊了一声“吴大大好”把吴天德吓了一跳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妇人手中抱着的七八岁的孩子这才放下心来。(tnnd还以为哪位读者也破碎虚空了呢) 吴天德见大家纷纷向他问好忙也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团团作了一揖台下众人见华山掌门如此有礼更加兴高彩烈在他们心中华山剑派已等同于华山派岳不群那玉面书生哪有这胡子将军看着顺眼。 曲非烟眼见自已夫君如此受江湖中人礼遇不禁喜上眉梢真比自已受人夸赞还要高兴。就在这时三顶轿子也到了台下头前一顶轿中钻出个矮矮胖胖的人来吴天德在台上瞧得清楚正是那位开封名医平一指。平一指走下轿子前边两个背插单刀的汉子正向台上挥着手被他抬起脚来砰砰两声踹到了一边自已负着手施施然向台上走竟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那两人落到地上又惊又怒刷地拔出刀来正要冲过来一眼瞧见是平一指不禁尴尬万分吃吃地道:“啊是……平神医到了”平一指哼了一声头也不回。 那两人讪讪地收了刀见旁边有人好笑不禁红着脸干笑道:“平神医果然医术了得在下这腰椎一向不太吃力啊哟受这一踢可是好得多了”也不管道理通是不通随便找了个借口便退到了一旁。 后边两顶轿中各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青袍秀士一人挎着一个极大的箱子跟在平一指后面瞧这两人面貌竟然生得一模一样。人群中一个中年化子呵呵笑道:“计氏昆仲也来了怎么给平神医做起了小跟班?” 这兄弟二人虽生得一模一样左边一人却是目光炯炯有有神二人唯一不同之处就在于此。那眼神锐利的中年秀士向人群中一瞧见那人周围人都站得远些颇有些鹤立鸡群的味道他虽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叫花子衣裳一脸的无赖象但头颈和肩头却盘了两条青蛇蛇头做三角形状长信伸缩不已甚是骇人认得是“双蛇恶乞”严三星这人专以无赖手段敲诈大户商家但他一身艺业颇为高明那些富户商人的保镖护院奈何他不得所以屡屡得手。 这中年秀士名叫计无施江湖人称“夜猫子”此人天赋异禀目力特强行事忽邪忽正、或善或恶名声毁誉参半虽然他不耻严三星的为人此时见他搭话却也不便得罪呵呵一笑道:“原来是严兄要替平神医背药箱也要平老先生瞧得上眼才行那是无尚光荣啊。这里是五仙教大会严兄带了两条蛇来不怕有班门弄斧之嫌么?”。 “双蛇恶乞”严三星嘿嘿一笑道:“这两条蛇是严某的吃饭家伙自然要带在身边想来蓝教主也不会怪罪”。计无施听了点头一笑与那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双生兄弟计歪歪随着平一指踏上高台。 这位计歪歪的兄长诡计多端以一双神目名传江湖这人却是精通奇门技巧善于打造一些精巧机关人称“小鲁班”他本名计崴因为说话唧唧歪歪不着边际时日一久便被人叫做计歪歪了。 吴天德对平一指的医术钦佩得很见他来了忙起身相迎那平一指沉着脸对这些江湖人根本瞧不在眼里蹙着眉头不知在想些甚么一抬头看见了吴天德顿时大喜连忙迎上前来拉住他手上下打量道:“吴老弟身子好了?” 台下众人见一向不将旁人放在眼中的平神医对这位华山吴掌门也礼遇有加对他更是高看三分。吴天德笑道:“好得多了平神医神技吴某钦佩不已”他这倒非客套之词就算现代医术借助无数先进设备要动这样大的手术也没有几天功夫行将痊逾的道理平一指不但医术通神涂在他身上的逾合药物也太过奇妙。 平一指大是兴奋一屁股坐在他身旁椅上计氏兄弟自将药箱背去棚里桌上放下。平一指热情非凡客套几句便又向吴天德讨教医术吴天德哪懂得这些东西问了几句已是瞠目结舌平一指见他神色确是无知并非秘技自珍不肯相告不禁大失所望放开手叹息道:“平某现在遇到一个难题本来盼望你能给我一些提示现在又得自行摸索了”。 吴天德想起续命八丸奇道:“莫非是续命八丸?平大夫又有新的配方不成?”他回来后曾拜托蓝凤凰帮助搜集续命八丸的配方药材以为她凑不齐药材所以平一指烦恼是以有此一问平一指魂不守舍地摇头道:“续命八丸?哦蓝凤凰已将药材送来不妨事不妨事”说着又沉吟着自言自语道:“一切都很顺利怎么血液注入人体会凝结而死呢?” 吴天德心中一动奇道:“平先生懂得输血救人之理?”他实在想不出这人从何懂得如此奇妙医理居然已懂得输血的医理。平一指骇然瞪着他道:“你也晓得这种方法?” 吴天德生怕他再问一些细节让自已无法回答吞吞吐吐地道:“方下曾遇见一位西方游历来的苦行僧据那僧人说人体血液有四五种区别除了父子传承血液相通之外他人血液有的相合有的不合不合的血液与本人原来血液相融便会凝结所以可先采集血滴试验方可输血” 平一指啊地一声喜道:“原来如此”翻着眼睛想了片刻又道:“若是肌体拼接想必也是此理”吴天德道:“那就更加复杂不过道理大同小异”。平一指兴奋莫名忙问道:“那苦行僧人还说过甚么?”。 吴天德苦笑道:“在下对医术一窃不通只是听了几句便觉无趣所以也未再问”平一指瞪起眼睛怒道:“可恶可恶这等神术你居然可以置之不问”想了想他又不是大夫不感兴趣也是常理便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自管坐在椅中自言自语。 再过片刻又有几位掌门来到台上就坐黄伯流站起一一替吴天德引见平一指坐在椅中头都不抬众人知他脾气也不以为忤。待到太阳高高升起台下已聚满人群那计氏兄弟站在台前向四方英雄团团一转拱手施礼。 计无施道:“各位英雄豪杰今日五仙教比武大会承蒙各位赏光‘毒界之王独自称尊’大会是五仙教以命博命争夺教主之位的手段蓝教主是五仙教名正言顺的教主继承者此点本不容置疑不过五仙教内却有几位长老不甚同意为免同室操戈蓝教主才公开举办比武试毒大会愿意由持不同意见者推举一位出来公开比试胜者为王请大家做个见证”。 台下群雄轰然叫好计歪歪扯着嗓子喊道:“各位各位请静一静”他内力不及乃兄说话难以及远所以只能将嗓门提高大声叫道:“这事儿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五仙教蓝教主本来还有一位同胞姐姐姐妹二人均拜在五仙教董教主座下学艺二人艺成之后呢这位姐姐却独辟溪径居然认为毒药运用纵出神入化最多不过伤及数十人虽然见效迅威力仍不甚大认为研究疫毒、瘴气才是正途董教主大失所望遂公开传位于蓝凤凰教主……“。 吴天德听得心中一动暗想:这和华山剑气之争倒有些相似不过他对这位蓝凤凰的姐姐倒颇为钦佩后世的化学武器理论与其极为相似五毒教研究的毒物虽然可以立即使人毙命其危害确实难及瘴气、疫病乃至细菌武器不过那也太过可怕了。 只听计歪歪果然不负唧唧歪歪之美誉声嘶力竭、唾沫横飞地从二十年前讲起他刚一讲及五仙教内部之争大家还有兴趣再后来讲至姐妹二人逾争逾烈终至反目成仇姐姐叛出五毒教远赴异域隐居教中赞成她的一众长老对蓝凤凰一向不甚服从等细节时台下已大为不耐只想看到精彩的比武场面。 但这位仁兄仍高谈阔论又讲起蓝凤凰的姐姐如何嫁人、如何生女、如何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她蓝凤凰如何抓住了她又如何到此举办比武大会台下众人已极是不耐性子急些的已经骂了出来。 计无施见兄弟又谈兴大连忙趁他停下喘口气的功夫说道:“此次比试共分三场虽然五毒教以毒享誉武林但武林中人也不可不懂武功因此第一场是武功较量第二场是各自施毒、救人若是两场不分胜负那么第三场便各出三杯毒药分别由对方饮下自行解毒负者身死胜者便为五仙教主好现在比试……” 计歪歪连忙抢过话头道:“且慢今日盛会难得一些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高人也有幸到场见证在座的诸位有些还不认识机会难得呀今天到会的有……天河帮黄伯流黄老帮主黄老帮主十六岁出道艺出东海……” 吴天德苦笑一声身子向后一靠贴在椅背上我拷!感情文山会海古已有之了。只听身后有轻微的喀嚓声扭头一看曲非烟正拿着一包瓜子儿磕得津津有味旁边仪琳居然也有样学样不过比起曲非烟来含蓄得多瓜子皮儿也都吐在手心里没有象曲非烟一样吐得满地都是。 见吴天德回头曲非烟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看到二女合好如初吴天德心中甚喜。此时台下的人已经无名火起有人怒声骂道:“台上唧唧歪歪的那个混蛋是什么人?他***如此多的废话”旁边有人偷笑道:“那混蛋是‘夜猫子’计无施的弟弟‘小鲁班’计歪歪”。 计无施在台上眼见群雄激愤大有不可收拾之意连忙扯住兄弟道:“好了好了比武可以开始了”计歪歪意犹未尽地道:“最为难得的是华山剑宗的吴天德吴掌门也大驾光临我们三山五岳的好汉们还没同华山剑派打过交道吧?下面有请吴掌门对大家说几句话!” 他这话出口台下倒是顿时一静这些武林中人虽然个个自命不凡口口声声瞧不起那些名门大派心底里还是有一些自愧不如的尤其对这位先是从军、后又一跃成为华山剑宗掌门的吴天德心底里还是颇有几份敬意和喜爱的因此一听这话都安静下来把目光瞧向吴天德。 曲非烟听到这话把头凑到吴天德耳边笑嘻嘻地道:“天哥哥要你讲话呢多讲些话把他们都震住没准儿还能再骗几个美女回家”。 吴天德回头笑道:“今天我可不是主角再说这台下面不是大叔就是大婶哪里还有美女了要骗只好骗你那位凤凰姐姐回去了”说着心头一跳忽地想起左边棚内还有那位任盈盈任大小姐眼睛向那边偷偷瞟了一眼。 曲非烟轻啐了一口笑骂道:“没点正经儿蓝姐姐风骚得很我怕你被她吸干了”。吴天德促狭地悄声道:“怎么吸?是不是……嘿嘿嘿……”。 两口子在这儿打情骂俏旁边黄老帮主一把拉住吴天德哀求道:“吴掌门千万讲得短些这棚子搭得角度不好太阳刺眼老夫都快坐不住了”另一边平一指听到唔唔两声道:“无妨无妨尽管讲”说完继续皱着眉思考他的医术去了。 吴天德听了有趣哈哈一笑起身走到台前面对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长吸了一口气提起丹田之力高声说道:“今天看到如此多的英雄好汉吴某很荣幸。我今天只讲三句话这是第二句。我的话讲完了!” 第六十一章 弯刀战苗刀 群雄呆了一呆先是一片肃静然后轰地一声大笑起来有的跺脚有的鼓掌有的向计歪歪那家伙嘘声不止由于这出人意料的言这些江湖好汉对吴天德更为喜爱。 任盈盈在棚内听了这几句话也不禁大感意外她唇边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摇头轻笑道:“这个家伙……”她却未觉提到他时自已的口气变得极是温柔。 蓝凤凰在旁边听见诧异地瞧了她一眼任盈盈正透过竹帘看着外边吴天德向大家拱手示意返回坐位并未注意到她的眼神。蓝凤凰眼珠转了转露出会意的笑容待吴天德回到坐位坐定才掀开竹帘走了出去。 她身后四个老者鱼贯而出这四位老人都是苗人装扮面目阴沉但神色间却十分地倨傲。众人的目光都注视到蓝凤凰身上她仍然身穿蓝布印花衫裤白晰圆润的下巴下面雪白优美的颈上三道银环在阳光下闪闪亮耳垂上一对酒杯大的金耳环摇曳生姿。 明媚的阳光下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俏挺的鼻子极为俏丽动人。那条宽宽的腰带束得纤腰婀娜也更衬出了胸前双峰的饱满。台下大多是黑道好汉见了如此风情的美女不禁眼前一亮大声叫好顿时鼓起掌来。 蓝凤凰先向台上诸位掌门拱手一礼媚目向吴天德瞟来时向他嫣然一笑她抱拳行礼的动作英气勃勃又博得台下一片喝彩之声。 蓝凤凰走到台前向台下拱手道:“各位英雄蓝凤凰自接掌五仙教以来克尽职守不敢有负恩师所托五仙教在苗疆声威赫赫在中原也有些薄名自问对得起教中上下帮众但是可惜……”。 她顿了一顿道:“本教有几位长老一直认为蓝凤凰不配担当教主一职只有我的姐姐蓝雪依才是合适人选。蓝凤凰自认用毒之术不及姐姐可惜姐姐虽得承恩师真传却不务正业醉心于研究瘴气疫毒的下乘学问被家师逐出教去。今日蓝凤凰寻到姐姐的女儿蓝娃儿她已得到姐姐真传我在此公开举行比武试毒大会与她较量毒技若是技不如人甘愿让出教主之位若是侥幸获胜还望几位长老顾全大局不要再自起嫌隙弱了咱五仙教的名头”。 吴天德心想:听蓝凤凰这话苗疆的五毒教同中原的教门还是大大不同的教主并不能在教中为所欲为各位长老都有极大的权力是以蓝凤凰也奈何他们不得只有用这办法来来折服他们了。 他的猜测倒是不假苗疆各山各峒的土司老爷们各有势力范围他们辖内的巫医大多在五仙教内担任重要职务是以五仙教在当地虽是至高无上的教派但是教中长老势力都相对独立教主确实不可随心所欲。 蓝凤凰话音一落右侧棚中传出一声冷哼随后竹帘一挑走出三位长老来这三人两男一女都是满面皱纹的苗人那两个男长老右耳下也都穿了金耳环瞧上去有些怪异那位女长老拄着一根蛇杖鹰目深陷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 吴天德奇道:“这些苗人好生奇怪那棚中有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么怎么出来就将棚子遮上了生怕被人看到了似的”。 黄伯流呵呵笑道:“吴老弟这些苗人比试毒物难免要带些毒蛇、蝎子蜈蚣一类的东西来放在里边不便给人看到。若是一会比试当中要解毒方法也是千奇百怪若是需要宽衣施救更是需要有个地方遮羞呀”。 吴天德这才恍然他见这三人年纪颇老刚刚蓝凤凰说对手是她的外甥女儿想来这位蓝娃儿年纪顶多不过十六七岁却不知在什么地方。只见那位鹰目老妪阴沉沉地横了蓝凤凰一眼举手掀起帘子里边白影儿一闪一个俏生生的人儿闪了出来轻轻盈盈地往场中一站台下顿时一静。 吴天德瞧了也不禁眼前一亮只见这位少女身段儿高挑窈窕比寻常女子要高出一头估计身高与吴天德也不差太多。她身穿宽袖轻盈的一件连衣白色长裙外套一件淡蓝色对襟背心头上戴着一顶美丽花纹的朵帕花帽儿肩后垂下十来束乌黑的长辫儿直垂到臀后此刻还在轻轻晃动。 这少女耳下垂着一对小巧轻盈的耳坠儿颈上挂着一条绯色骨链儿她的皮肤异样的白晰高高的鼻梁儿美丽的蓝眼睛儿宝石一般熠熠生辉台下的群雄少有见过这样的异族美女都惊讶不已便连那些好色之徒也忘了口哨调笑。 吴天德料不到这位蓝娃儿名字听来象个孩子居然生得这般模样看容貌打扮是位回纥族少女想来那位蓝雪依姑娘年少即被人驱逐出教虽有一身本领却孤苦无依流落西域后嫁了外族人才生下这个女儿。 这少女手中握着一柄连鞘弯刀刀鞘十分华丽镶着各色的宝石看得人眼花缭乱只是宝石成色差一分价值便有天壤之别若她刀鞘上的宝石都是极品那光是这柄刀便价值连城了要是再加上这位美丽娇娃……那就……倾国倾城了。 这位蓝娃儿并不熟识汉语用着生硬的汉语道:“各位英雄我的母亲七年前就已不再研究疫毒和瘴气她去世前深悔不该研究那些东西酿成极大的祸患所以一再告诫我也不要再去研究了但我很想替我的母亲和蓝姨比试一场替她讨回一个公道如果我败了塔格莱丽丝向真主誓甘愿为奴为仆永世不起异心”。 她的话中许多字吐字音都极为生硬但意思大家都听得明白这位回纥族名字叫塔格莱丽丝的少女并不想争夺教主之位但她却想为母亲被驱逐出教出一口气而且看样子她根本不懂这场较量是生死相搏之争负者唯有一死哪有机会活命。有些心软的人想象这可爱少女中毒身亡的模样不禁暗暗叹息几乎没有人认为她有希望胜过现任的五毒教主。 吴天德也不禁皱了皱眉那三位长老或许是真心拥护她或许是利用她来对付蓝凤凰但是蓝凤凰对自已的亲外甥女儿要以命相搏这些江湖女子未免心肠太狠了想到那位任大小姐其实才是真正被请来的见证人吴天德对她也不禁微起怨意。 曲非烟凑过来对吴天德耳语道:“天哥哥你不是说没有美女么?这个姑娘可是个异族大美人儿呀这下你可有了目标了”吴天德不悦地道:“非烟你的蓝姐姐太过心狠了这少女怎么说也是她的亲人而且明显是为那三名长老利用蓝凤凰用这种手段对付她不嫌太过狠毒了么?”。 曲非烟哼了一声道:“蓝姐姐才没你说的那么坏你以为平神医被请来是做什么的?哼!”吴天德恍然大悟瞧瞧平一指皱着眉头还在喃喃自语不禁回头向曲非烟歉然一笑曲非烟娇俏地皱了皱鼻子装出不理他的模样。 蓝凤凰听了塔格莱丽丝的话微微一笑道:“娃娃我们比试三场第一场是较量武技请吧”说着示威似地向她身后的三位长老淡淡一瞥。 娃娃似乎是塔格莱丽丝这位维族美少女的昵称瞧蓝凤凰谈笑晏晏的模样根本不象是生死搏斗这位娃娃便也抿嘴儿一笑她眉梢眼角虽仍是一团稚气但那生得极标致的脸蛋上却显出一抹妖媚的的笑意若是再成熟些就不难想象红颜祸水是什么模样了。 她向台前跨了一步右手将刀连鞘举起斜斜举过眉心一双淡蓝色的眼眸凝视着蓝凤凰。蓝凤凰微微一笑举起手来向后一招有一个教众自棚旁抛过一柄长刀准确地落入蓝凤凰的手中。 蓝凤凰一刀在手笑容顿敛眉宇间英气大盛忽地双手握刀自左上而右下刷地劈出一刀动作矫健凌厉之极。剑锋下劈迅即顿住向娃娃道:“你是晚辈出招吧!”。 吴天德惊咦一声脱口道:“倭刀?!”原来蓝凤凰手中这把刀刀身微带弧形修长约有五尺刀柄也奇长足足有一尺半以细麻缠就那刀明晃晃极为耀眼刀刃极窄分明就是倭寇所用的长刀。 吴天德心中奇怪蓝凤凰怎么会有倭人的战刀心中不由升起警戒之意。黄伯流瞧了他一眼道:“吴老弟这是苗刀!这刀与倭人的长刀极为相似不过与倭人的长刀还是有些微区别的据说这种苗刀数百年前就已被当地人使用了”。 吴天德脸上一红他所了解的古人冷兵器实在有限只听说过藏刀竟是从未听说过苗刀。只见场中的娃娃单臂举刀绕着蓝凤凰谨慎地转了两圈儿忽地拔刀出鞘此时她是背对吴天德刀一拔出正迎上满天的阳光。 那柄弯刀镂着稀奇古怪的花纹吴天德看到另一面虽不识得内容却认得和自已打过工的一家清真饭店印着的可兰经文字相仿。那些镂刻的文字迎着阳光一晃出道道耀眼的光芒光芒流转犹如无数颗水珠倾盆而出。 蓝凤凰被刀光一晃不由微微地阖起双眼就在这一瞬间娃娃出一声娇喝弯刀疾挥一片银光洒向蓝凤凰的颈部这一刀不但刀势诡异刀奇快而且先藉刀光反射刺激蓝凤凰的双眼实是抢尽先机。 谁也想不到这娇怯怯的少女出招竟然如此狠辣曲非烟见了担心竟然惊呼一声站了起来。只见蓝凤凰矮身疾退跃下两级台阶单手持刀左手在脑后一抹将头一扬满头秀刷地飘起顿时密如细雨的银针从丝之间疾射而出若说方才娃娃那一刀巧用阳光、妙到毫巅蓝凤凰这一手更是出人意料眼见那密密麻麻的银针疾刺而去刚刚还为蓝凤凰惊呼出声的群雄又不禁为那位少女担起心来。 不料这少女好似早有准备将弯刀舞成了一团满月只听叮叮叮一片响声那少女边舞边退忽地矮身扬头十几条长辫灵蛇一般腾空竟也射出一片银针来。吴天德吁了口气这二人这手奇妙的暗器手法用来对付别人或可生具奇效若是自已猝不及防之下也难免被射中一两枝银针但蓝凤凰与娃娃其实艺出同门对这些手法彼此了如指掌倒难于伤敌了。 蓝凤凰一声轻笑身子早已高高跃起从娃娃头顶跃回台上嘻嘻笑道:“娃娃我倒忘了你已得到姐姐真传你也不要在阿姨面前卖弄了吧”说着双足前后一分一声娇喝双手握着长长的刀柄脚下移动极快一柄长刀随着步伐的变换刀势如潮劈向娃娃要害。 她用刀与中原刀法大大不同脚下急促移动双手变换使用忽而单手忽而双手双手持刀时重心又左右移动不停一柄刀使出来如暴雨骤划出一道道银亮的弧线娃娃苗条修长的身段儿犹如狂风暴雨中一株小草儿是刀光中苦苦挣扎。 那位五虎断门刀的彭老爷子猛地睁大双眼喝了一声:“好刀法!”吴天德也没想到蓝凤凰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儿居然使得出如此刚猛迅捷的快刀只见她刀如闪电一刀刀凌厉至极地劈出那气势催枯拉朽只怕一刀劈实娃娃那娇怯怯的身子就要被砍成两段。 娃娃脚下不断后退手中的弯刀光芒大弱犹如天地间弥漫着的风雪中一点摇曳的烛光虽然妖艳而美丽却随时将会熄灭。 眼见如此精彩的武功不少人已轰然叫好心中认定这位维族少女必将惨败。吴天德细细观察蓝凤凰的刀法见蓝凤凰虽然臂力未必出众但这刀妙就妙在可以借助腰背的整体力量拧腰俯身俱可增加刀上的力道身催刀势刀随人转辗转连击藉着急的步法一刀比一刀凌厉。 此时娃娃在蓝凤凰的步步紧逼下渐渐已无还手之力只闻一片兵刃交击之声中娃娃手中原本渐渐萎缩的刀光忽然迸出灿烂的色彩呼啸着出破风之声只听“铿”地一声巨响蓝凤凰手中的苗刀与她的弯刀接实那弯刀被击得脱手飞出掠空出锐啸之声竟笔直地飞向坐在台上的吴天德。 蓝凤凰未料到娃娃手中的弯刀竟被震得脱手飞出不由微微一怔便在此时娃娃一声娇叱左手的刀鞘疾刺向蓝凤凰胸口那弯刀刀鞘的鞘尖以黄铜包裹极是锐利刀鞘未至鞘上五彩斑斓的宝石突然间脱落先于刀鞘疾射向蓝凤凰面目四周。 蓝凤凰大吃一惊一式“乳燕穿林”倒跃而起那刀鞘刷地一下在她**上划出长长一道伤口人未落地鲜血已经涌出。蓝凤凰倒纵而出娃娃立即接踵跃起刀鞘再次刺向蓝凤凰蓝凤凰甫一落地就地挥刀一旋身一式“腰横玉带”刀光如匹练将娃娃迫开这才解了自已生命之危。但她左腿划伤立在地上的一只雪足已被鲜血浸透。 这几招兔起雀落、变化极快台上台下众人都瞧得目不瑕接情势如此扣人心弦众人皆屏息观看偌大的会场一时鸦雀无声。 再说吴天德坐在椅上万万料不到那弯刀径直向自已刺了过来。此时他伤口虽渐渐痊愈但若是急急纵身跃起伤口难免迸裂而他左右分别坐了黄伯流和平一指后边便是曲非烟竟是无处可闪眼见那刀来势奇快吴天德忽地站起身子一侧右手衣袖挥出犹如流云舒卷嗖地一下将那疾射而来的弯刀卷起随即振袖一拂长袖刷地伸开那弯刀被横着弹到半空之中。 这一手动作优美有人见了已惊奇地叫道:“流云飞袖!”原来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内力。其实吴天德并未学过流云飞袖的功夫只是迫于形势灵机一动以内力驭袖使出这一式手法来确也暗合流云飞袖的运用之理。 此时正是蓝凤凰挥刀迫开娃娃之际那刀被弹至空中竟未力衰落下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悬于空中刀身微微颤动出嗡嗡的响声仿佛有两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撕扯着它一般这一来不但全场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这异象上来便连场中的蓝凤凰和娃娃也惊异地瞧向那刀。 那弯刀刀刃原本便薄此时颤动之声越来越大嗡嗡有如一群马蜂振翅刀刃摆动幅度越来越大忽然“铮”地一声清鸣那刀竟从中折断两截断刀这才掉落地上。 所有人见了无不骇然这以飞袖卷起利刃抛出在场之人虽无几人可以做到但也只是钦佩而已但他这力道实在诡异竟将抛出的弯刀凭空悬于空中过了半晌才被内力绞断这种怪异景象众人可真是闻所未闻。 娃娃瞧见自已的弯刀居然被震断顿时脸色大变痴痴地望着地上的断刀喃喃地说了几声“断了……刀断了……”。忽地抬起头来一双明媚的大眼睛恨恨地瞧着吴天德。 吴天德自知是他那霸道、怪异的内力突然大进掌握不够熟练所致见这少女极是难过眼光瞧着自已大有恨意正想解释一下台下忽有人怪里怪气地笑道:“好内功华山剑宗掌门未瞧见他剑术如何高明这手内功可比气宗还要俊得多啦不如去做气宗掌门更加名正言顺”。 吴天德一怔向台下瞧去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灰袍人侧身立于人群中微微有些背对着自已那说话的一个单手扶着斗笠遮住了面目正嘿嘿地怪笑。 吴天德见那人身材略有些佝偻颈后头花白显是年纪不轻便拱手道:“这位前辈何出此言可是对晚辈有甚么成见?” 那人手抚胡须点了点头阴阳怪气地道:“你是华山剑宗掌门?不知老夫是谁么?” 吴天德听了不禁好笑暗想:我拷!你以为你是赌神啊?看个背影就知道你是谁! 第六十二章 金山无名、贱惊天下! 吴天德见这老者故弄玄虚便笑了一笑并不想搭他的腔。他自来到这时代大小阵仗也经过不少加上内家气功日渐高深这养气的涵养也越来越好是以老汉那带些渺视语气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 但他转身之际忽地瞧见那位维族少女还气鼓鼓地瞪着自已忽地想到蓝凤凰腿上已经受了伤这位塔格莱丽丝姑娘武功不在蓝凤凰之下招式刁招古怪处尤有胜之二人若再比下去恐怕蓝凤凰这位女中豪杰便要被她所杀不如自已来插科打诨搅它一场暂解蓝凤凰之围。 这样一想他便停住脚步向那位老者道:“学武之人当内外兼修两者缺一便如瘸了一腿终究难至上乘。剑宗门人固然重视剑术研究但这练气之学也是祖师爷传下来的学问不但要学同样要扬光大前辈以为然否?“。 他这一番侃侃而谈气度雍容颇有一派宗师风范。老人并不回头仍是嘿嘿笑道:“内外兼修?说来容易老汉兄弟二人倒想领教一下你这位剑宗掌门的本领”。吴天德呵呵一笑老人这番话正合他的心意他剑眉一扬向蓝凤凰道:“对不住了蓝教主看来吴某今日要喧宾夺主借教主的地方请两位前辈指教一下了”。 蓝凤凰果然是女中豪杰腿上血流如注仍是面不改色听了吴天德的话心知他是要替自已解围暗想这人倒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可惜……他是非烟妹妹的夫婿那位大小姐似对他也别有一番意思自已是与他无缘了。 她向吴天德笑道:“吴掌门不必客气刚刚吴掌门露了一手极上乘的内功令蓝凤凰大开眼界现在有机会再欣赏到华山剑宗的无上剑法更是求之不得”说着向台下群雄拱了拱手扬声道:“这一场比试是蓝凤凰败了!回头蓝凤凰再和娃娃教量教量用毒的本事现在先请大家见识见识吴掌门的华山功夫吧”说着又向台上拱手示意这才不急不愠地步入左侧棚中。 她这一路走去一步一个血脚印步伐却并不加快显然是自重身份不肯露出急于救治的表情。娃娃瞧见一对弯弯长长的眉毛微微蹙了蹙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待她走进棚中才向吴天德狠狠瞪了一眼走去捡起两截断刃也转身进入棚中。 吴天德拂袖向侧一扬缓声道:“两位前辈请!”。他站在台上距那老汉尚有十余丈距离但这一声请说得虽语气极轻看似并不扬声提气却清晰地送入老汉耳中旁边站立的那些江湖好汉都听得一清二楚犹如就站在他身边低语一般吴天德又显露了一手内家气功显然是有意给两人一个下马威。 那灰袍老汉伸手将斗笠摘下旁边一直并不作声的人也摘下了头上斗笠吴天德瞧了不禁一怔只见一直同自已对答的那人头上挽着髻旁边另一人却是一个光头两人抬手一挥手中斗笠脱手急旋飞出一左一右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形飞向立在台中的吴天德。 这两片斗笠盘旋急飞出呼啸之声若被射中难免筋断骨折曲非烟关心则乱不禁惊叫一声:“天哥哥……”吴天德回头笑道:“无妨两位前辈和我开个玩笑罢了”。 他转身回头之际两面斗笠已将掠至身侧在他和曲非烟对话时斗笠在他身边交叉而过堪堪擦着他的身子掠过斜斜飘上去“嚓”地一声插入左右两边合抱粗的古柏树干上。两面斗笠只是普通的竹蔑制成竟插入树干半尺多深若是削中人体后果可想而知。 二人露出这一手功夫顿时震惊全场台下群雄万万想不到毫不起眼的两个老人居然有这样一手精湛的武功同时对吴天德的判断和定力也更加的佩服。两个老汉嘿嘿一笑转过身来将头抬起向台上缓步而行两双眼睛瞧着吴天德目光中已露出欣赏之色。 吴天德打量这二人只见这两人都是六旬上下的老人面黄肌瘦但这二人面貌生得却是古怪已极。那位头挽髻的老汉一身灰青色的衣袍分明就是一个道士他旁边那个光头老人却是一个灰袍和尚。这道士天生一张笑脸嘴角上扬一双眉毛弯弯瞧来仿佛随时在笑。那和尚却是天生的哭脸嘴角耷拉着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 吴天德见了二人这等异象不禁暗暗警惕他在养老院时陪着那帮老家伙听评书常听《三侠五义》一类评书说江湖上有三种人不能得罪一是出家人一是妇孺一是残疾若是生具异象者更大多身怀绝技虽然觉得未免太过脸谱化但是自已今日遇上了还是不免暗暗小心。 这笑老道、哭和尚走上台来肩并肩站着瞧着吴天德坐在吴天德身后的各派掌门互相低低询问这些人也算见多识广竟无人识得这二人来历。吴天德向二人拱手道:“请教两位前辈高姓大名”。 笑脸道士耻高气扬地道:“贫道无名道人”哭脸和尚有气无力地道:“贫僧金山和尚”吴天德笑笑道:“久仰久仰不知两位前辈用甚么兵刃?” 无名道人翻了翻白眼道:“既然久仰怎么连我们用的兵刃都不知道?”金山和尚舔了舔嘴唇道:“金山无名剑惊天下!我们用的当然是剑”。吴天德心中一动暗想:“华山剑宗以剑术驰名武林所谓树大招风现在刚刚传出去要重新开宗立派难道就有人意来踢我的山门了?”。 一念及此他心中更加谨慎微微后退两步躬身道:“两位是长辈请两位前辈亮剑!”无名道人哈哈一笑道:“你不说我们也是要亮的”说着一拉道袍前襟探手进去抻出一柄长剑不爱说话的金山和尚也从僧袍下摆中抽出一柄剑两人装模作样地拔了半天那剑还是拔不出来无名道人干笑道:“这剑足足三十多年没有用过了想必是生了锈”。 听见这话的人无不捧腹大笑只见那金山和尚咬牙切齿地拔了半天一声让人听了牙根酸的异响那剑竟被他拔了出来只是用力太大他自已差点一跤仰面跌倒。那剑拔出带出一片纷纷扬扬的锈蚀铁屑落了他一头一脸这和尚忙不迭地微微闭眼一张天生的苦脸更显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众人看见更是笑得打跌曲非烟小孩子脾气见了笑得前仰后合仪琳不敢象她那么放肆但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无名道人见了生怕自已也落得同样下场忙蹲下身来在石板上敲了又敲瞧见剑柄松动这才将剑抽来只见那铁剑也是锈迹斑斑一点剑刃的光芒都瞧不见了。 吴天德见了暗暗称奇这两人虽有可能存心前来捣乱故意装腔作势但这两把剑却不象是作假竟是真的数十年不曾拔出来过。他再仔细瞧瞧那剑心中不由一动这剑虽锈迹斑斑几乎掩盖了本来面目但从剑形上仍可看出极似华山派的剑难道这两个人…… 无名道人将那破破烂烂的锈剑拔了出来不理众人的嘲笑自顾瞧着举在手中的锈剑手指轻轻抚摸着剑刃深情地道:“老伙计啊咱们可有三十多年没有见面啦唉我老啦你……也老啦……”。 旁边那位金山和尚听了忽地抱起那柄锈剑搂在怀中号啕大哭起来这和尚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场上群雄瞧见这么一个六十多岁的光头和尚居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禁都啼笑皆非。 无名老道喝道:“金山你个老混蛋哭甚么哭再哭……再哭……老道也要哭了”说着捧起他的剑也大哭起来。这和尚道士抽抽噎噎哭了半晌台下群雄终于不奈有人高声叫道:“你***要比剑便比剑你们嚎个甚么劲?金山无名从没听过不过贱惊天下倒是要从此名闻武林了但这贱字么却是贝戈戈的贱!”。 旁边有人听见大笑说道:“金山无名贱惊天下哈哈妙极妙极!”无名老道忽地收住哭声向那大笑的人怒视一眼喝道:“没规没矩的小子老子在伤心你叫什么叫?老子的剑就是专门用来杀贝戈戈的贱人的!”。 他这怒目一瞪目光有若利箭不怒而自威虽然看上去仍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子但那一刻身上散出的凌厉气势令那人心头一寒顿时收住了笑声。无名喝住了他扭头向金山道:“和尚起来!咱们足足有三十年没有见人使过华山剑宗的武学了机会难得就请这位吴掌门指教指教吧”。 那和尚收住哭声起身和无名老道并肩一站手中的锈铁剑胡乱挥舞了几下道:“好请吴掌门指教一二”。这二人持剑这么一站顿时气势大为不同刚刚还象两个滑稽的小丑现在却岳峙渊停大有一派高手风范。 吴天德深知这二人深藏不露绝非外表显示的那么简单同时对两人的身份已隐隐有所了悟他向二人笑笑四下拱手示意道:“吴某身边没有带剑不知哪位英雄借剑一用让我见识见识两位前辈的绝学”。 台下群雄用剑的不多内中有一位言州霸剑门的弟子兴冲冲抛上来一把巨剑吴天德伸手接过瞧了瞧不禁啼笑皆非这剑比寻常的剑长了一尺剑刃足有三柄华山长剑并列的宽度这哪是一柄剑根本是一把巨型开山刀。所谓剑走轻灵这种霸王剑走的其实是刀的路数硬劈硬砍虽然正合吴天德心意但他对这二人已经起了些疑心是以想以华山剑法打败他们。 就在这时左边竹帘一挑一位健美苗条的苗家少女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一柄长剑笑盈盈地向吴天德躬身道:“吴掌门这里有柄剑请先生使用”。 吴天德连忙伸手接过那苗家少女虽然只有五六分姿色一双眼睛却又大又媚趁吴天德接剑的时候向他瞟了一眼低声说:“这剑是一位白衣公子的教主说希望公子大展神威、一剑双雕!”说完抿嘴儿一笑轻盈地转身退下了。 吴天德听了知道这剑是任盈盈借给自已的想及她必是怕自已现她用的是逸电宝剑识破她的身份所以随手带了这把长剑此时拿来给自已用以她的性子已是显示出极大的好感了。又想及蓝凤凰嘱咐苗女告诉自已大展神威、一剑双雕似乎一语双关不知是说要自已连败两个神秘剑客还是说要自已既打败对手又能打动任盈盈的芳心想及妙处不禁心中一荡。 他扬手将那巨剑掷回给那位霸剑门的弟子含笑点头表示谢意然后拔剑出鞘亮了个“苍松迎客”剑势向金山无名两人道:“两位前辈请!”。 金山无名两人虽在江湖中藉藉无名论江湖地位远不如吴天德但二人年岁居长又是以二打一竟不谦让二人对视一眼无名道人先出一剑歪歪斜斜向吴天德刺来这一剑看上去虽然寻常但剑势甚快剑招轻灵盈动一剑笼罩吴天德上身五处要害吴天德嘿了一声对二人的身份更加有些确定。这一剑虽然被这位无名道人改造得有些面目全非但形散神在分明便是他曾在玉女峰思过崖见过的那式“有凤来仪”。 吴天德一时兴起使出洞壁上魔教长老破解的招法手中剑疾刺向无名道人剑尖无名道人吃了一惊他这一剑本来还蕴有五式后着不料吴天德这一剑如神来之笔既不挡格闪避也不破解拆招竟是以攻对攻不但迫得他无法使出后着反而受制于人不得不狼狈地退了一步。 金山和尚惊咦一声前膝一屈铁剑呼地一声刺向吴天德小腹及双膝这一招也是石壁上所刻剑法旋即便被吴天德破去这二人出手原本迅捷轻灵剑势凌厉无匹可惜遇上吴天德招招破法成竹在胸吴天德几乎不见前后移动闪避二人一招出手两剑尚未击实便被迫得马上换招二人剑招连连受挫剑势顿时一滞。 场下群雄只见这两个和尚道士起伏腾挪手中的剑如狂风一般从不同角度刺向吴天德却见吴天德一柄剑挥洒自如双方真正双剑相交的时候根本没有几次只见吴天德左刺一剑右劈一剑那金山无名、剑惊天下的两位高手便大呼小叫或闪或避不禁心中大奇。 这二人出招几乎没有一招完整被吴天德压制得无法反击使得二人心头怒火渐起忽地两个人齐声呼啸剑法一变金山和尚剑法大开大阖势道雄浑无名道人展开身法一柄剑恍若流星二人使出自悟的合璧连击之法森寒剑光顿时将吴天德笼罩在其中。 吴天德将一柄剑舞得风雨不透他的剑招甚杂时而使出石壁上华山剑法时而展开独孤九剑剑尖急颤处处攻敌必救二人仅支持片刻仍是步步后退三柄剑风车一般绞成一团忽地吴天德一声断喝犹如晴天一声霹雳只听呛啷一声金山无名二人手中的长剑被卷上了半空吴天德手中长剑如一泓秋水稳稳地横在二人面前。 台下看得如醉如痴的群雄半晌才轰然叫好台上几位掌门武功较高更是看出了门道惊得半晌无言。任盈盈坐在帘内目射异彩直至今日她才被吴天德的武功彻底折服。 金山无名两人面如土色互视一眼忽然一齐俯身拜倒双手抱拳态度极为恭谨地道:“华山剑宗赵不凡、孙不庸拜见掌门人!”吴天德早已心中有数闻言大喜连忙抢前一步将二人扶起他听是不字辈的那是和自已平辈了便道:“赵师兄孙师兄快快请起小弟惭愧竟连自家兄弟也未认出”。 无名道人赵不凡赧然道:“我兄弟二人隐居在崂山脚下听说本派重开山门便从山东赶来路经此地不巧遇见掌门人只因从未听说过掌门姓名于是自不量力向你挑战唉我二人真是自命不凡实在平庸还望掌门师北不要见怪……”。 吴天德喜不自胜地道:“剑宗昔年虽退出华山但今日封不平三位师兄重建山门小弟忝被尊为掌门正觉独木难支今日有两位师兄赶来小弟真是欢喜非常”。 大家听见这二位高手竟是华山剑宗当年流落江湖的弟子都是连连称奇有些人暗暗合计华山剑宗掌门武功深不可测现在麾下高手连连聚集实力已经远远胜过气宗岳不群嗯……自已闯荡江湖这条大腿得及时抱住才是。 吴天德将二人引至棚中坐下寒喧台下群雄议论纷纷。今日毕竟是五毒教比武大会现在吴天德露了这么一手将风头都抢了过去但这比试还得进行下去。计无施作为主持人不得不上场说话不过他可是不敢让兄弟再上场了这位计歪歪兄弟一开口便是他这位大哥也是无计可施。 计无施独自走上台道:“刚刚吴掌门与剑宗两位前辈较技之精彩实在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今日乃是五毒教比武大会方才比武较技蓝教主先负一场现在有请蓝教主、莱丽丝姑娘举行第二场:较量施毒解毒之术有请两位!”。 蓝凤凰走出棚子她左腿上绑了白色的布巾那条腿上包扎了裙摆裤腿儿都卷了起来露出白生生一截大腿叫人瞧着眼馋这苗女也不在乎。 蓝娃儿也走出来两人隔着一丈多远立定。蓝凤凰向群雄道:“这一场试毒解毒乃是双方各出一人由对方下毒再由彼此来解因随时有性命之忧因此这人选么……按本教惯例是寻找该当死罪的犯人做为试毒之人此地远离苗疆本教未将人犯带至此处因此……本教抓获一个淫贼便由他来做试毒之人。所谓万恶淫为这人不但采花犯奸而且事后势必杀人灭口可谓罪大恶极相信诸位武林同道也不会反对”说着她向棚中喝道:“带上来!”。 只见两名佩着短刀的苗家汉子押着一个白面书生走上台来后边一人提着一把椅子将椅子往台上一放两名汉子将那书生丢在椅上那人神情萎顿在椅上动弹不得也不知是被什么手法制住。 这白袍书生长得一表人材但眉宇之间一股阴郁之气隐隐带着些淫邪之意吴天德瞧了吃了一惊这人正是那晚试图染指任盈盈被他惊得穿窗而逃的那个淫贼。 蓝凤凰道:“这人外号怜花公子名叫伏欹乃是西域有名的采花淫贼华山吴掌门可以证实他的身份。这场比试便由蓝娃儿在他身上试毒蓝娃儿你的人带来了么?”。 蓝娃儿嫣然一笑道:“带来了我的人也是作奸犯科、罪大恶极的大恶人不过不是一个而是六个“她向身后摆了摆手道:“将他们带出来!”。 三位长老的手下依次拖出六个捆得直挺挺的人来往台上一立只见却是六个高瘦干枯的白老头儿一人嘴里堵了一块毛巾瞪着一双小小的绿豆眼。众人瞧了面面相觑这么大岁数的老头子怎么看也不象淫贼更不象江洋大盗他们是甚么人? 不戒、仪琳、曲非烟等人却大吃一惊吴天德瞧见身子一震脱口叫道:“桃谷六仙?!” 第六十三章 两个傻瓜鸣翠柳 吴天德瞧见那六人是桃谷六仙不禁大吃一惊他有时想起这六人还在奇怪这桃谷六仙自那日强行给自已灌下‘续命八丸’后怎么从此不见踪影了呢?按说这绝非六怪的性格原来却是被这位蓝娃儿姑娘给擒去了。 那伏欹坐在椅中瞧见旁边坐着的吴天德眼珠儿转了转忽地面上露出喜悦之色向吴天德大叫道:“大哥我只是想将那白衣美女擒去见你小弟真的连她的一根头都没有碰过呀大哥你可要给小弟做主呀!” 吴天德又惊又怒霍地站起喝道:“你胡说甚么?”伏欹脸上一呆露出疑惑之色忽地‘啊啊’两声好似恍然大悟道:“啊认错人了这位英雄在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绝无为非作歹之事请英雄救我性命呀”。 蓝凤凰刚刚还说吴天德可以证明他是西域有名的淫贼这小子立刻便和吴天德攀上了关系刚才矢口否认与他认识的举动更加令人心生疑窦。吴天德气得不轻他知道这个伏欹为了活命故意如此胡说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起疑如果自已为了避免嫌疑势必要救下他性命来证明自已的清白。 吴天德深知此刻气不得若是气得暴跳如雷那就正中了他的奸计于是定了定神淡淡一笑道:“伏欹虽然中原武林识得你的人不多但你在西域作奸犯科罪恶累累要找出认得你的人还不容易?你欲对那少女不利之时我在房外亲耳听见你说连契里胡乾可汗的长公主都是被你先奸后杀这样一位色胆包天的淫贼想扮无名小卒脱身你想得也太天真了”。 伏欹还想再说蓝凤凰甚是机灵抬手点了他哑穴这淫贼眼珠子骨噜噜乱转空有一肚子坏水却再也倒不出来。台下群雄虽然略起疑心但是见吴天德神色淡然毫不惊慌也都猜想是这淫贼病急乱投医攀咬他人这把戏法场上的死囚常有人用也不希奇是以大家也都一笑置之。 吴天德暗暗吁了口气走上两步向蓝娃儿拱手道:“娃娃姑娘在下心中有些疑问还请姑娘释疑!”。蓝娃儿明媚的大眼睛瞪着这折断自已心爱宝刀的中原人冷冷地道:“我叫塔格莱丽丝娃娃也是你叫的么?” 蓝凤凰在旁边格格一笑似乎看见吴天德吃鳖甚是有趣吴天德脸上一红忍着气道:“莱丽丝姑娘这六人在下恰巧认得他们名为桃谷六仙虽然不通世故、性如顽童却绝非淫邪无耻、为非作歹之人姑娘说这六人罪该万死是以用作试药之人在下倒想听听原因否则断不能坐视你断送了这六人性命”。 蓝娃儿淡蓝的眸子向旁边蓝凤凰一瞥淡淡地道:“你这么说是信不过我啦?我自信解毒的本领不下于旁人有我在此绝不会令他们六人死去”。 吴天德道:“姑娘或许真有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但是人命岂能儿戏若是万一有个闪失那便无可挽救。请姑娘容吴某问问这桃谷六仙若是真的做下十恶不赦的恶事吴某绝不插手”。 蓝娃儿柳眉一皱不情愿地道:“这六个人满嘴胡说八道甚么浑话都讲出来若是容他们开口难说又会说出甚么难听的话来这六个恶人是我亲手抓的还会有错么?” “哈哈……”台上传来一串长笑一道青灰色的人影儿从桃谷六仙面前一掠而过押着桃谷六仙的几名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人已疾若飞鸟翩翩掠至吴天德身后嘿嘿笑道:“我家掌门只不过想问这些人几句话若是心中无鬼何必躲躲闪闪?”此时桃谷六仙面前被那人随手扯出的毛巾才缓缓飘落地上。 这人正是无名道人赵不凡蓝娃儿身后三名苗人长老又惊又怒刚刚跃跃欲试地冲上来金山和尚孙不庸已疾掠至吴天德身前手中剑刷地一横只说了一个字:“退!”。 他手中用的正是任盈盈借于吴天德的长剑吴天德还不及送回刚刚携二人回棚中时随手搁在桌上被孙不庸顺手抽出使用。这剑一横大有方才吴天德横剑于他们面前的气势三名五毒教长老身形不由齐齐一窒。 吴天德心中大乐哈!原来做掌门这么爽很多事只要你有那个心思立刻就有人跑出来替你去做了实在是开心。那桃谷六仙被人扯出口中毛巾呼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顿时六张嘴巴又一齐开动起来。只听桃干仙喜道:“神医我们果然是天下第一神医你们瞧见吴天德现在威风凛凛的样子了么?哈哈哈……” 桃枝仙也喜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呵呵笑道:“如此可见我是大有眼光我一瞧便知他内火太旺表里太虚以致萎靡不振。那药给那女子服下未免可惜被我抢来给他服下果然大有效果现在已经生龙活虎、重振雄风了”。 群雄听得都莫名其妙这是什么药呀吃了生龙活虎还重振雄风?莫非这位吴掌门瞧着极健壮的身子竟是银样蜡枪头身有暗疾不成?嘿嘿男人得了这病可真是比什么都惨同情真是同情! 桃叶仙奇道:“为甚么生龙活虎?你们见过龙么?那虎瞧来也不过如此被仙翁谷中那头野猪追得逃之夭夭不如说他生猪活驴更加恰当”。 吴天德听得啼笑皆非他本想为六人解围所以想问问他们因为何事被这少女抓起来想不到这六人还被捆着只是自由了一张嘴巴就又开始胡说八道、不知所云了。 桃花仙眼见功劳都被两位兄长抢去也顾不得再和他们争论眼前还有一件大功说甚么都要快快抢下来才是忙对吴天德道:“吴小子我们六位老人家为了你可是辛苦得很哪为了让你得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女人大老远的跑到华山去把你请了来那日给你吃了药我们六位老人家又瞧见这位小姑娘……对对就是你面前这一位哇穿了好少好少的衣裳正在跳舞那小腰儿扭得象蛇一般……“。 桃实仙忙抢着道:“这不是重点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莫看她高高的个儿腰肢细细的可是脱了衣裳实在是该圆的圆该扁的扁那屁股圆溜溜得象十五的月亮扭得跟拨浪鼓似的比我在华山正气堂见到的那个大美人还要好看我便想替你抓回去让你连她一齐要了不料这小姑娘不知撒了甚么药粉把我老人家迷倒抓了起来你快抓住她让她给你多生几个小宝宝”。 吴天德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张本来还算英俊的面孔拉得真比驴脸还长。那位塔格莱丽丝姑娘异常白晰的脸庞此刻涨得紫和茄子也差不多了。 赵不凡、孙不庸面面相觑他们二人身为华山剑宗弟子自是了解封不平三人这三人推举出来的人武功如何他们虽然刚刚还不知道但人品一定不至太差这六个老头儿形容的人简直就是淫贼头头说什么也不会是本派掌门只盼掌门予以辩解一下免得辱了华山剑宗的名声。 台下群雄方才听了伏欹的话尚不相信现在听六个老头儿异口同声说到处替吴天德搜罗美女才被人抓住言之凿凿无可辩驳那位吴掌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样子大是可疑不禁一个个都以有色眼光瞧起他来便连台上几位不轻信人言的掌门人也满面狐疑之色。 任盈盈自是知道事情经过她在棚中见吴天德被这几个白痴弄得脸色忽青忽白狼狈不堪忍不住伸手掩住了嘴满眼都是笑意只想瞧他再出一些丑。 吴天德知道这六个人武功虽高但是先天智力有些缺陷可是他们当众这么胡说八道要自已怎么辩解?当下苦笑道:“这六个人果然是满嘴胡说八道莱丽丝姑娘你还是把他们的嘴再堵起来吧”。 蓝娃娃虽然脸色比他还要难看听了桃谷六仙的话却鄙夷地瞪着他道:“原来是你派他们去偷瞧我洗澡……我……”她自知失言不觉脸上一红。 桃根仙奇道:“你是在洗澡么?我们怎地没有瞧见?只看见你屁股扭呀扭的再说你又不是在水里怎么说在洗澡?” 桃叶仙道:“大哥此言差矣她当时虽是站在房中但是光着大腿露着肚脐若说不是洗澡那又是在做什么?说不定她们异族人洗澡就是在空气中洗的你不记得她头还是湿的么?” 桃根仙道:“你就没有一次同意过我的话你说她在空气中洗澡那好你说她身上的水从哪里来的?”。桃叶仙还未说话蓝娃娃已一步跃了过来“啪”地一掌掴在他的脸上娇叱道:“你们六个见不得人的老淫贼都给我闭嘴!”。 桃叶仙怔了一怔脸上五道鲜明的掌印浮了出来他向蓝娃娃怒叫道:“你这小丫头竟敢打我桃叶仙?我们怎么见不得人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我们桃谷六仙可是实实在在的正人君子”。 吴天德听见“小人长**”不禁一怔‘君子坦荡荡’这一句他听过下一句他也不知道该是什么但总觉得这句‘小人长**’好象不对劲儿桃花仙吃吃笑道:“四哥就是不读书这一句叫‘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此乃孔夫子的儿子说过的话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蓝凤凰听了奇道:“我常听你们汉人书生掉书袋说子曰子曰怎么这孔圣人的儿子也是一位名人么?”。桃花仙得意地道:“当然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孔圣人那么能说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很能讲的我老师教我时说:孔夫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想这孔夫子自然就是孔圣人夫人的儿子了“。 吴天德听得一阵郁闷台上台下读过几天书的人都轰然大笑桃花仙只当众人在赞他一张老脸洋洋自得十分地风光其他五仙都是一脸艳羡之色深悔当初没有和五弟一齐读书如今也可以风光一番。 吴天德忍不住没好气地嘲讽道:“若是孔圣人的儿子直接说孔子不就得了?何必加上一个夫字?”桃花仙正色道:“孔子是孔圣人另一个儿子了加个夫字以便区别孟子、荀子、韩非子那是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不用加夫字”。 吴天德听了这般胡言乱语仰天打个哈哈这六个人有时说话还有些条理也不似那么傻有时说的话简直是狗屁不通他也弄不懂这六个人是真的这么傻还是有些人来疯。 桃枝仙喜孜孜地道:“吴小子你不要打岔你瞧我们眼光如何?这个蓝眼睛的美人儿做你小老婆再好不过你若瞧着好赶快放开我们请我们喝酒吧”。 台下有人已嘿嘿冷笑道:“华山剑宗掌门原来竟是一位如此好色的英雄嘿嘿果然是我辈中人”无名道人忽地转身面向台下冷电似的目光一扫凛然道:“谁敢轻辱我华山掌门?”旁边金山和尚也掠过来并肩而立喝道:“杀!”。 刚才出言讥讽的正是太行大盗仇松年金山无名二人自上台以来一直未以面目正面面对台下此刻二人面对台下一立向人群中大喝那仇松年瞧见忽地一声惊呼身子似筛糠一般乱抖脸色灰中透青竟然吓得说不出话来。 众人瞧见这位面目狰狞的头陀如此无能都不禁面露鄙夷之色却不知这金山无名正是当年两柄剑连挑太行六座大寨的那两名剑宗弟子虽然事隔多年二人容颜已老但这二人生具异象天生的一个哭脸、一个笑脸最是好认不过仇松年当年只是太行山上一个小喽罗亲眼瞧见两人大展神威此时见了想起当年剑下逃命时的情景如何不惊? 金山无名二人这一喝虽止住了旁人的冷言冷语但人群中面露猜疑之色的仍大有人在不戒和尚坐在椅中瞧了如此情景不禁暗暗后悔唉我也过于孟浪了若是女婿让自已弄得声名狼藉女儿嫁给他面上终究不好看说不定仪琳的师傅怕有辱恒山名声也会出面阻止了。 想到这里他气呼呼地跳了出来怒喝道:“胡说吴天德乃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淫贼勾当?他若好色我将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送给他他岂不早就收了?又怎么会象个新媳妇儿放屁似的夹夹箍箍的不肯答应?” 他瞪着牛眼四下一扫众人都随着他手指向台上瞧去只见台上掌门席上后一排坐了一个瓜子脸的俊俏小尼姑不禁人人面露怪异神色更加坐实了吴天德的好色。 此人若不好色怎么会有人巴巴地连美貌尼姑都给他送了来?嘿嘿敢情这想抱华山剑宗大腿的江湖人还真多只是手段忒也无耻了。 不戒瞧见众人怪异的目光再回头瞧见仪琳涨红的脸庞也不禁后悔:“他***帮他解围也不用这么说啊这象一个老子说得话么?”他正进退两难蓝凤凰心想:“大小姐对这汉子似乎颇有好感他刚才又好意替我解围怎么也得帮他一把中原人都好面子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于是蓝凤凰于是上前一步对众好汉道:“桃谷六仙神经兮兮大家不必理会那淫贼伏欹的话更不可信那小贼是……他是欲对我非礼被吴掌门赶跑结果我一时误会不小心刺伤了吴掌门胸口后来还委托天河帮黄老帮主代为寻找他此事不少江湖朋友都知道对不对啊黄帮主?” 老黄坐在椅上看得有趣强忍着笑忙不迭点头道:“对啊对啊正是正是!” 台下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岂是三言两语就能哄骗过去的?这些人瞧着蓝凤凰露出的白生生一条**胸前那饱满诱人的曲线都暗暗揣测:人家救了你你怎么会一时误会又刺了他一剑?莫非当时这风骚美人儿被人脱光光老吴见色心喜也对她非礼了? 否则就凭吴天德刚刚露的那一手功夫蓝凤凰拍马也赶不上要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刺伤他的胸口?嘿嘿除非是在他蚀骨**、欲仙欲死之际……嗯一定是这老吴床上功夫不错后来又知道他极有势力这风骚美人才回心转意强*奸变成了和奸啧啧啧…… 蓝凤凰解释完本以为可以为吴天德解围不料她一瞧见众人瞧着她和吴天德的暖昧眼神就知道不妙她虽对男女之防不甚在意但是这么多双眼睛瞧着她以她的机灵和经验又怎么猜不出众人心中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情形? 这一来她不禁也俏脸一红羞羞答答地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蓝娃儿厌恶地瞧着他俩不屑地撇了撇嘴。 吴天德遇人不淑眼见桃谷六仙语无伦次不戒和蓝凤凰越描越黑众人瞧向自已的目光又是暖昧、又是好奇、还有一些……羡慕不禁气歪了鼻子可是又不知该向何人作只好木着一张脸仰天怀古:唉!两个傻瓜鸣翠柳一行笨蛋上青天哪!” 第六十四章 最毒美人毒 吴天德瞧这几位人物实在是狗肉上不了台盘。就一个蓝凤凰长得水灵灵的说起话来却也是有胸无脑看来求人不如求已还得自已来解围。他走上两步袍袖一拂将落在地上的毛巾都卷到手中然后走到桃根仙面前问道:“你们说为让我得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所以跑到华山让你们去的人是不是我?” 桃根仙道:“当然不是你那时我根本不认得你自然是有人托我们去的说你答应了要娶人家小姑娘却又逃之夭夭他……”吴天德微微一笑道:“谢谢!”急忙将一块毛巾塞到他口中又走到桃干仙面前道:“那日我在蓝教主府上听一位书生抚琴你们忽地跑来强迫我吃了八粒药丸那药丸可是专治外伤、内伤的续命八丸?” 桃干仙得意地道:“正是桃谷六仙无所不能我们见你身受重伤便去抢了这药来给你吃果然见效哈哈……呃!”他笑声未停口中便被塞了一块毛巾顿时和桃根仙大眼瞪起了小眼再也说不出话来。 吴天德又走到桃枝仙面前问道:“那被抢去药物的失主追来你们丢下我独自逃了可是撞见了这位蓝……呃……这位塔格莱丽丝姑娘?” 桃枝仙怒道:“谁说我们逃了?我们只不过是不想见到追来的那个难看的矮肉球、胖冬瓜所以离开而已天波府院子好大我们三转两转迷了路闯进那女娃娃的楼中见到……唔~!”吴天德听到这里依样施法又堵住了他嘴这一路问下去只要问出自已想要的话就马上堵住他们的嘴。 待问到桃花仙他见几位兄长都被吴天德堵住了嘴巴连忙讨好道:“吴小子我们可是一番好意这女人长得极美一看身材就是好生养的你要了她有甚么不好?到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乌鸦生乌鸦、嫁乌龟生乌龟……”。吴天德见势不妙又忙堵住了他嘴。 桃实仙瞧见几位兄长的模样马上闭口不言半晌才忍不住道:“你要我说话可以可是不许再堵我的嘴你要是堵我的嘴我就甚么都不说我都好几天没有好好说过话……”说到这里又被将嘴巴堵上。 吴天德呵呵一笑向众人道:“大家都听到了?桃谷六仙说话语无伦次容易招致人误会不过这六人只是不通世故若说有意作奸犯科呵呵各位英雄都是目光如电的人物想必不会有人存有这种想法吧?莱丽丝姑娘看来这六人不应作为试药之人呐” 台下群雄大多是有头脑的人这吴天德分明极有势力莫说这六人确实不像淫贼就算真的是六个大淫贼又关自已屁事?当然不必为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异族少女去得罪他于是纷纷附合但也有三两个不识时务的人只想瞧个热闹哪里想得到这其中关节犹在那里嚷嚷:“不行如果一方少了试药之人那这比试岂不泡汤? 无名道人嘿嘿冷笑一声向金山和尚使个眼色两人闪入人群之中从人群中抛出几个人来又迅即退回台上两人手中还各自提着一个人他们身法极是快迅从人群中准确地抓住几个有意想搞浑水的人出来眼力之高明固然出众这出手抓人的手法虽然有突然施袭的嫌疑但片刻间能将几人擒住抛到台上也是极高明的武功了。 无名道人道:“若是少了一个试药之人便拿你们试药又何妨?”说着将手中擒着的汉子扔在一边金山和尚道:“是!”他还来不及放人手中提着的那个肥肥胖胖的人忽地凌空一团身子翻了个空心筋斗儿竟从金山手中滑了出来。 这人身子蠢胖身法竟极为俐落金山和尚不由惊咦了一声那人翻身落地哈哈一笑向吴天德躬身道:“吴掌门内外功夫深不可测华山这两位前辈的武功也叫人钦佩得很呐!”。 旁边被抛上台来的人又惊又怒其中一人道:“华山剑派也太欺负人了莫非这五毒大会已成了你华山派的一言堂竟对他人如此贱视?”。无名道人翻了翻白眼道:“人不犯傻我不犯傻人若犯贱我必更贱。你再废话老子掌你的嘴!” 那人听了身子缩了一下吴天德微笑道:“两位师兄不必生气呵呵是敝师兄莽撞了请几位好汉恕罪你们请回吧”说着上下打量那自已脱出金山擒拿手法的胖子只见这人满面堆笑神情十分和蔼可亲身穿茧绸长袍头顶半秃一部黑须长得白白胖胖左手拿着个翡翠鼻烟壶右手则是一柄尺来长的折扇衣饰华贵是个富商模样。 吴天德向他拱手道:“兄台好高妙的身法方才听兄台在人群中只是笑了一声并未说话不知兄台有什么意见?”那人哈哈笑道:“桃谷六仙方才险些坏了吴掌门名声吴掌门还如此仗义相救真是宽以待人呐”。 吴天德只是一笑他方才听出这人一声冷笑分明是在嘲讽这时被揪上台来却满口好话对这人顿时便无好感这人又道:“在下游迅在江湖中略有微名”。 吴天德听了他名字微微一怔只觉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听过他的名字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台下已有人高声讥讽道:“‘油浸泥鳅滑不溜手’游大富豪在江湖中可是大大有名啊怎么成了薄有微名了?” 吴天德听见他外号忽地想起他这个人来记得当初看书时这人也是五霸冈上去见令狐冲的一个人物后来他却奉了岳不群的命令想将任大小姐和令狐冲都抓起来对他立刻更无好感游迅哈哈一笑脸上微有得色却故作谦逊道:“游某好交朋友钱财之物左手来右手去现在一穷二白哪里算甚么富豪?” 吴天德瞧着他颈上的肥肉微微一笑道:“兄台白则白矣穷却未必。”游迅听出吴天德话中微带森然之意心中不同一凛忙强笑道:“怜花公子伏欹是江湖上人人唾弃的淫贼便是咱们黑道、绿林道上的朋友也是瞧不起的其实只有一人这武也是可以比下去的依在下之见不如由蓝教主和莱丽丝姑娘分别在伏欹身上下药再由对方去解若是一方解不得对方下的毒既为江湖除了一害又可分出胜负岂不是好?” 伏欹坐在椅中额上冷汗涔涔而落脸色铁青恨不得上去咬游迅一口原本双方各出一人试药如果莱丽丝解毒之术高过蓝凤凰他还有一线生机这混蛋来上这么一手两人无论谁胜谁败自已都是有死无生了。 蓝凤凰喜道:“此计不错!”她对吴天德甚有好感既然吴天德维护桃谷六仙她自然不想桃谷六仙受到伤害于是立即响应说罢向娃娃瞟了一眼道:“娃娃人是我带来的便由你先下毒吧”她这么说是怕蓝娃儿担心她暗中动手脚。 蓝娃儿瞧了瞧金山无名两人这两人武功不凡又根本不讲道理如果自已执意拿桃谷六仙开刀势必讨不了好去于是点头答应。 台上众人见这两位五毒传人要较量毒技都纷纷走避开去桃谷六仙几个活宝却无人再去理会这六人被立在台上直挺挺的一动不动一双双小眼睛却极感兴趣地瞧着伏欹若不是嘴巴已被堵住又要大放厥词了。 只见蓝娃儿走到伏欹面前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幽香若是平日遇见这样一位身段儿高挑、姿容秀丽的美人儿这小子早已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此时看到她似乎无邪的笑容却惊恐得脸色灰白眼角不断地抽搐。 蓝娃儿先拿起伏欹一条手臂在手臂上洒了一些白色的粉末不知有何用意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枝竹筒拔去竹筒的塞子对着伏欹的手臂伏欹一生不知侮辱过多少女人事毕之后杀人从不犹豫此刻面对一枝小小竹筒却惊恐得浑身抖他并不知道竹筒中有甚么东西但人就是这样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是害怕。 竹筒中的东西似乎嗅到了那白色粉末的气味慢慢自竹筒中爬了出来却是一条七彩斑斓的小蛇这蛇儿顺着伏欹的手臂爬了上去忽地在他手臂上盯了一口伏欹骇得身子一震。远处瞧不清楚的人都纷纷往近处拥来那小蛇儿在他手臂上盘了起来状甚得意地扬着头吐着细细的蛇信。 隔得远远的‘双蛇恶乞’严三星肩上盘着的两条头呈三角形的怪蛇本来一直耀武扬威地吐着信子此时象是嗅到了甚么危险的味道忽地从肩上急地爬下来嗖地一下钻到了他的衣裳里把严三星吓了一跳无论如何呼唤又用手去扯那两条蛇说什么也不肯再爬出来。 蓝凤凰瞧见那条小蛇神色凝重身边早有人捧了一只长长的匣子来立在她身后。平一指抻着脖子瞧见那小蛇喜道:“七彩龙?好东西呀好东西用来下药泡酒实在不错!”旁边人人都对那怪异的小蛇充满戒惧之心唯独这位平神医却满面兴奋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那蛇擒了下来。 蓝娃儿将竹筒对着那小蛇忽地以极快的手法将它的头套了进去然后伸手抓住小蛇的身子将它塞回竹筒将木塞堵上这才吁了口气然后收回怀中挑衅地向蓝凤凰横了一眼。 那小蛇蛇口细小在伏欹手臂上咬了一口简直如同蚊子叮了一下不痛不痒却见赤橙黄绿共七种颜色的几条细细的线沿着他手臂向上延伸移动十分迅伏欹瞧着自已身上的怪异现象两眼直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他虽未觉痛痒也知这蛇必是奇毒无比。 蓝凤凰见蓝娃儿收了七彩小蛇连忙打开匣子取出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在伏欹臂上划了一刀一刀下去皮肉绽开却没有流出一滴血看得旁边瞧见的人啧啧称奇。吴天德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眼见这两位美女用人来做这种残忍的较量虽也知道这人死有余辜终是心有不忍将头偏了开去不忍再看。 蓝凤凰一刀刺下立即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撮粉色药末儿涂在伏欹伤口上然后从匣中捉出一条通体墨黑的长蛇十分麻利地剖蛇取胆那蛇浑身黑漆漆的取出的蛇胆却如剥了壳的荔枝水灵灵白嫩嫩的蓝凤凰将那蛇胆塞入伏欹口中此时七条彩线已经自伏欹手臂漫延而上自脖子、脸部直延伸到额头一个人皮肤上出现这样七条恐怖的线条叫人看了都心中害怕。不单是仪琳便连曲非烟都掩目不敢再看。 伏欹微微张着嘴似乎肌肉都已僵硬那蛇胆入口却不知下咽蓝凤凰在他咽喉胸腑前拍打几下蛇胆入腹平一指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可惜可惜这样一条‘黑衣神农’不知要用多少珍奇药物喂养十年以上才有效果用于一个淫贼唉实在可惜”。 蓝凤凰无瑕理会这些蛇胆一被伏欹吞入腹中她立即又取出一瓶药水灌入他的口中过了片刻伏欹额上七条怪异恐怖的彩线淡淡隐去。伏欹满眼感激之色地望着蓝凤凰这大概是这淫贼生平头一次望着一个大美女时却未露出淫邪之色了。 蓝凤凰又仔细观察他片刻向蓝娃儿笑盈盈地看了一眼道:“娃娃准备好喔该阿姨动手了”。伏欹脸上刚刚露出的一丝宽慰的笑意瞬即消失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蓝凤凰。 蓝凤凰取出片类似树叶的东西吹出一串竹哨似的声音过了片刻人们听到一片令人头皮麻的嗡嗡声送剑给吴天德的那个苗女掀开竹帘一团金黄色的东西飞了出来众人定晴一瞧都不禁大吃一惊只见那东西仍在空中振翅飞着双翅振动出渗人的嗡嗡声竟是一只饭钵大小的巨型黄蜂这么大的黄蜂不要说见过便是听都不曾听人说起过难怪众人惊讶莫名。 伏欹坐在椅上动弹不得只听到头顶传来可怕的声响眼光所及之处人人面露惊惶之色不知这位五毒教主唤出了什么可怕的毒物被点了穴道的身子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蓝凤凰嗫唇一啸那只巨蜂在空中盘旋一圈儿忽地一个猛子扎下来在伏欹后颈上刺了一下。普通的黄蜂刺了人自已也会死掉这只巨蜂显然是个异种刺了人竟飞起来在空中盘旋一阵耀武扬威地飞回了棚中。 蓝凤凰抿嘴儿一笑对蓝娃儿道:“请吧我倒想瞧瞧姐姐的得意传人如何来解此毒”。这蜂毒作甚快片刻功夫淫贼伏欹整个身子都膨胀起来犹如吹足了气一般一张原本极俊俏的面孔扭曲变形极为吓人皮肤都泛起了密密麻麻地红色斑点所有的人瞧了都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只觉得后脖梗上冷嗖嗖的头皮也在麻。 蓝娃儿身边也有一个苗家汉子捧着一个长盒瞧见这巨蜂如此恐怖蓝娃儿也不禁俏脸变色匆忙自盒中取出一把长长的银针以极快的手法在伏欹身上刺下扎得他身子刺猬一般随即取出几瓶药水来颤抖着手掰开伏欹变形涨大的双唇将药水灌了进去然后拿出一个玉匣打开后里边跳出一只乌光闪闪的巨型蝎子来爬到伏欹身上忽地一翘尾上蝎钩一下子刺入他的身体。 吴天德瞧到这里已觉不忍只是刚才那巨蜂动作太快阻之不及现在蓝娃儿正在施救更不便出面他虽觉这淫贼不知杀害了多少女子可是一刀杀了他虽不足惜但是用这种手段来折磨他终是不忍目睹。 虽然许多杀人不眨眼的黑道豪杰瞧了都头皮麻却仍紧紧盯着蓝娃儿用来以毒攻毒的那只蝎子过了片刻那只巨蝎拔出尾上蝎钩醉酒般摇摇晃晃爬了几步吧哒一声跌下地去肚腹朝天不动了。 蓝娃儿大吃一惊她本想以毒攻毒用这只毒蝎之毒来抑制那只金色巨蜂的毒想不到那毒蜂如此厉害这乌蝎只要叮上一下一头犀牛都奔不出百米必死居然被那毒蜂毒死。 蓝娃儿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只小小的锦盒取出一枚指肚大小的红色药丸来向身后的苗人叫道:“快拿酒来”。 苗人急急奔进棚中取酒蓝凤凰惊奇地道:“这是姐姐炼制用来给你防身的九曲还魂丹?此药一人一生只可炼制三粒极为难得你真的要用在这淫贼身上?”蓝娃儿一咬牙道:“我不会输给你的!” 蓝凤凰瞥了已变得奇形怪状的伏欹一眼叹道:“娃娃莫浪费了你娘的一番心血这药也不是包解百毒的何况……此药预先服下才有奇效此刻……怕已晚了”。 蓝娃儿不听待苗人端来一碗烈酒将那药混入酒中化开倒入伏欹口中过了会儿伏欹开始‘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周身汗出如浆那浓汗又臭又腥浓黑如墨但他身子却如泄了气的皮球渐渐开始缩小。 众人哪瞧过这等奇景都看得目瞪口呆桃谷六仙估计现在拿下口中毛巾也不会再讲话了一双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只觉不可思议之极。蓝凤凰却不断摇头好似极为惋惜。 蓝娃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又过片刻那伏欹身子渐渐恢复原状他本来一直被封着穴道这时竟然莫名其妙地解开了他一下子从椅上跃起痴痴傻傻地笑着歪歪的嘴角流出唾涎来也不知擦去自顾在台上走来走去眼神儿直直地瞧着某个方向就看上半天嘻嘻哈哈地傻笑不止。 蓝娃儿不禁愕然她用的药虽是奇妙无比终是用的迟了人虽救活了却已成了白痴蓝娃儿白白浪费了一颗珍贵的药物不禁大是懊悔半晌才垂头丧气地向蓝凤凰道:“这一局我输了……不过……”她抬起头望着蓝凤凰一字字道:“不过第三局我不会败的你我各自配制毒药吧我要和你以身试毒!” 第六十五章 毒上美人身 听说二人要亲自服下对方配制的毒药来一较高下在场众人都不禁紧张起来。美丽的女人果然比男人吃香这两个美人儿都生得千娇百媚即便再歹毒的人无怨无仇的也不想看着她们死去。 此时那个白痴淫贼伏欹还痴痴傻傻地在台上游荡气氛瞧来异常诡异。蓝凤凰瞪着眼睛瞧了蓝娃儿半晌摇头叹息一声吩咐身边的帮众道:“伏欹已经疯了将他带下去交给黄老帮主处理吧”。 黄伯流听了面露喜色起身向蓝凤凰拱手道:“多谢蓝教主!”蓝凤凰向他嫣然一笑姗姗走向蓝娃儿。蓝凤凰此时心中十分矛盾原本她料想前两场自已就可大获全胜却不料蓝娃儿刀法奇诡又用计使自已落败此刻迫得自已不得不与这唯一的亲人生死相搏。 吴天德见蓝凤凰将白痴伏欹送与黄伯流处理黄伯流竟面露喜色不禁奇怪低声问道:“黄帮主你要那个白痴做什么?怎么喜孜孜的象捡了宝一般”。黄伯流眉开眼笑地道:“当然是宝是个大活宝哈哈……契里胡乾可汗的长公主被人先奸后杀可汗曾颁下旨意能擒获此贼者赏黄金五万两嘿嘿黄金五万两本帮上万人马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这个数字的五分之一而已蓝教主好大手笔真是女中豪杰”。 吴天德听了不禁哭笑不得瞧着那个白痴只觉这个家伙变成傻瓜了居然还要被人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实在可怜可这何尝不是他应得的报应呢? 蓝凤凰走到蓝娃儿面前低声道:“娃娃我知道你无心教主之位只是被那三个老家伙利用而已唉你我真的要骨肉相残么?”。蓝娃儿沉默片刻道:“如果我娘不被革离出教她就不会这么早死我……一定要让五毒教上上下下知道我娘才是五毒教第一高手只有她才配作五毒教主”。 蓝凤凰幽幽一叹低声道:“姐姐的用毒之术确实在我之上不过她研究的东西实在太过恐怖你师祖其实并不是因为她不务正业才逐她出教。姐姐毒术群生得又美丽是以从小刚愎自用不听人劝她研究的疫毒瘴气之学一旦使用便祸害甚广终致不可收拾若是真的酿成大害就算我五毒教如何了得又如何与全天下对抗?” 蓝娃儿娇躯不由一震蓦地想起自已父母的死因那实在是埋在她心中的最大秘密今生今世都不会告诉任何人。她的母亲当年到了西域对自已被师父逐出门墙耿耿于怀誓要研究出个名堂出来蓝娃儿十岁那年终于给她研究出一种无名疫毒。 不料她夫婿的亲兄弟塔格艾买提在中原与人争斗被一位高手斩去右臂听说嫂嫂研究出一种奇毒就偷偷取去奔赶中原报仇。西域游侠‘冷月刀’塔格库里班和妻子蓝雪依闻讯追至中原艾买提已经报了大仇只是那疫毒实在太过恐怖毒死那仇人全家后竟在整个中原大地蔓延开来酿成了七年前那场祸及中原数省的大瘟疫死者何止百万。 蓝雪依夫妇找到艾买提时他自已也已身染重疾对兄长只说了一句:“哥哥我错了兄弟酿成大错了!”就溘然去世。蓝雪依夫妇为替兄弟赎罪到处给人医治疫病但这疫毒不但传播迅而且传染过程中又生变异竟连蓝雪依夫妇也解不了眼见千千万万人哀号而死蓝雪依心灵饱受打击心力交悴之余自已夫妇也染上已经变异的病毒。 当他们拼尽最后一口气赶回西域时为怕传染不敢见女儿的面夫妇俩将女儿唤出隔着老远将贴身的冷月弯刀、九曲还魂丹抛给女儿又一再嘱咐女儿此生万万不可再研究这种天怒人怨的毒药夫妇二人交待完后事凄然相拥**而死。 想起自已父母纵火**时的惨象蓝娃儿身子颤抖起来但她性格倔强不肯在阿姨面前服软她咬了咬牙道:“我的母亲早已不再研究疫毒了但我母亲天纵奇才纵然只是较量毒技也仍是天下第一。” 蓝凤凰想起姐姐也不禁有些心酸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陪你比试一场”说着挑了挑眉毛对蓝娃儿道:“娃娃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蓝姨不会让着你的”。 蓝娃儿海水似的眼眸儿深深地瞧了蓝凤凰一眼转身自匣中取出一只小小的玉瓶来道:“这是我以九种蛇虫、九种花草共十八种奇毒之物研制出来的‘十八地狱’”。 蓝凤凰也从盒中取出一只鼻烟壶大小的玉瓶来对蓝娃儿道:“我以千只雪蚕蛊提炼出这一瓶‘冰封永远’此物性寒你要小心了“。 旁观众人见方才二人较量毒技都唤出些稀奇古怪的蛇虫来此刻两位毒界至尊亲身较量还指不定又弄出些什么可怕的怪物来本来都有些忧惧此刻见二人取出的都是配制好的成药这才放下心来。 吴天德也不以为这些药物会比方才的七彩毒蛇、金黄巨蜂更毒见二人手中的玉瓶晶莹温润显是十分名贵的玉石雕成又听说蓝凤凰手中的毒药是用传说中听说过的苗蛊研制而成不禁十分好奇。 蓝凤凰二人分别接过对方手中的玉瓶拔去瓶塞儿蓝娃儿手中的玉瓶瓶口冒出缕缕轻烟那烟气似是十分寒冷持着玉瓶的蓝娃儿不禁打个寒噤。 蓝凤凰举瓶就唇将瓶中毒药一饮而尽随即抛下玉瓶旁边一个苗人马上递过一杯乳白色的粘稠液体蓝凤凰连忙取过将那杯中物饮下然后瞧着蓝娃儿微微一笑。 蓝娃儿眨着大眼睛瞬也不瞬地紧盯着蓝凤凰见她已将药物吞下也不甘示弱地将玉瓶中毒物一饮而尽此刻“古吹台”前近千号人鸦雀无声都紧紧盯着两个俏丽的女人。 吴天德瞧见这二人面不改色地吞下毒药不禁暗暗叹服:若是叫他吞下明知是要命的毒药那是死活都不肯的啧啧啧这些女人哪……唉狠起来可比男人还要拿得起、放得下。 蓝凤凰吞下那瓶毒药面上颜色不改但蓝娃儿那瓶毒药甫一下肚脸色忽然变得比雪还白那肌肤似乎都变得透明起来看了实在说不出的诡异。她的身子微微地抖着片刻功夫眉毛上、额前梢上都似挂上了一层严霜。她颤抖着手去匣中取药可手指只伸出一半就僵在那儿动弹不得。 那位拄着蛇杖的女长老瞧见她模样急忙走过来从匣中取出一只朱红色的葫芦对准她白的嘴唇强行灌下葫芦中的东西。过了片刻蓝娃儿惨白透明的脸庞微微露出一些血色她伸出手去扶着那蛇杖长老的手臂颤声道:“扶扶扶我回去”说着牙齿不断地打着冷战身子不支地靠在她身上。 女长老急忙搀住她将她扶回棚中去掩住了棚帘。蓝凤凰也转过身向自已棚中走去瞧她的步伐一如平常毫无异样众人不禁都暗暗佩服五毒教主果然不凡那蓝娃儿服了她的毒药几乎当场冻毙这蓝凤凰却恍若无事。 只见蓝凤凰一步步走向棚子直走至棚边伸手去掀竹帘时竟打了个趔趄她急忙伸手扶住了棚柱脸颊向旁侧了侧似乎摸索了一下一头钻进了棚中。她微微侧头时吴天德瞧见她的脸依然是貌美如花毫无异样可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已经根本看不到曈仁整个眼眸出一片银灰色叫人看了不寒而栗。 吴天德瞧得心里一寒虽然头顶艳阳当空那股冷嗖嗖的感觉却是萦于心怀久久不去。在场群雄大多不曾注意他们知道二人退回棚中是要各展所学来解对方的奇毒看刚才的光景蓝凤凰似乎已经赢定了于是都在静静等待。 直过了小半个时辰两边棚中仍是寂然无声众人渐渐不耐起来议论之声渐起。曲非烟担心地拉了拉吴天德的衣襟悄声道:“天哥哥蓝姐姐……会不会有事?”。 吴天德踌躇一下对曲非烟轻轻地道:“别担心你蓝姐姐是五毒教主有甚么毒药能难得倒她”得到吴天德的宽慰曲非烟这才安静下来。吴天德想了想蓝凤凰进入棚中之时那可怖诡谲的模样他是亲眼目睹他对这位生性豪爽的蓝凤凰极有好感犹豫再三他还是站起身来向蓝凤凰棚中走去。 四位长老立在棚外默默不语恍若泥雕木胎一般。吴天德与蓝凤凰同车而来他们都知道这人与教主关系非浅见是他也未阻拦吴天德走到棚边一掀门帘走了进去。这一踏进棚中吴天德不禁吃了一惊顿时立在原地进退不得脸上神色极是尴尬。 原来棚中只有一身文士打扮的任盈盈还有那位送剑给自已的苗女此刻正站在一张桌前桌上放着一块木板蓝凤凰俯卧在木板上衣衫解开露出粉嫩光滑的后背细腰凹陷下去下裳微微有些下拉那丰隆饱满的臀部也露出了一点点边缘隐约可以看到一线臀沟。 蓝凤凰本就是个极妩媚的女人但是这一帮之主一向给人的印象还是男人气多一些此刻她萎顿在板上微微侧着头闭着眼睛贝齿紧紧咬着嘴唇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瞧来却更有女人味儿。 她的一头秀平时盘在头上此时也散了开来披在细腻粉瓷的肩背上更映衬得肌肤雪白纤细的腰肢再加上圆浑的臀部都突显了她成熟而丰满的诱人身段这种香艳景色不禁瞧得吴天德两眼一直。 任盈盈听见竹帘儿响扭头瞧见吴天德连忙拉起蓝凤凰的衣衫遮住了她裸露的后背又羞又气地嗔道:“你进来做甚么?”吴天德讪讪地不知说些什么蓝凤凰听到声音睁开眼见是吴天德挣扎着想爬起来口中气喘喘地说道:“是……吴大哥呵呵小妹不碍事的”。 这苗女也不顾忌自已还裸着上身这一动弹衣裳滑开便连丰盈动人的**也隐隐瞧见弄得吴天德十分尴尬他连忙侧开头道:“蓝教主非烟担心你的安危所以我才进来瞧瞧”。 蓝凤凰挣扎了一下没有力气起来又趴回板上苦笑道:“我以为娃娃用的真的只是九种毒虫、九种毒草是以解毒之药不甚对路她……她药中其实还掺了土石之毒药性猛烈让我大伤元气现在毒已经解了再歇一会儿我便可以出去了”。 吴天德听说土石之毒先是一怔随即才醒及应该是从矿物质中提取的毒素中国古人提取药物多从动植物着手从矿物中提取药物的极少不过矿物之毒作起来的确比草木之毒更快更烈。 思及那位莱丽丝姑娘如此歹毒居然对自已的亲阿姨暗动心思吴天德不禁心中恚怒冷声道:“这女孩儿瞧着一副清纯模样想不到心肠如此歹毒方才较量武功时她便使用计谋如今更假意坦荡故意将你引入岐途真是可恶你没有事吧?嘿我看她也不好受想必那‘冰封永远’之毒也够她喝一壶的了“。 蓝凤凰摇头道:“这孩子只是想为她母亲争一口气有些不择手段了。虽然我对土石之毒不怎么了解不过我们用毒之人经常和毒物打交道身体内多年下来积累了不少的毒素抵抗之力也大为增强这些毒还要不了我的性命。至于那冰蚕蛊娃娃一定解得开的”。 蓝凤凰叹了口气有些出神地道:“冰蚕蛊本来是用活蛊下毒的是姐姐研究出从其中提取毒素的方法娃娃施毒之术学自姐姐一定知道解法。我用这毒本意是想让她知道我对她并无恶意莫要被何长老他们利用了唉想不到她用毒之术真的在我之上这一贴药她必有试探之意一会儿见了我的模样便知那土石之毒是我的弱点那时……”蓝凤凰凄凄一笑道:“这教主该当由她来做才是只是……我实在怕她胡乱研究那些……唉……”。 吴天德听到她说体内积有毒素时心中已是一动隐隐想起一个故事来又听她话中之意一会二人再行比试那蓝娃儿瞧出她不擅解矿物之毒必定由此下手蓝凤凰必败无疑忍不住鼓足勇气道:“这姑娘心机深沉若真由她当了教主只怕五毒教的百年基业都要毁在她的手中了。蓝教主不必泄气呃……吴某不通用毒之术不过昔年听过一个故事如果说的不对你别笑我如果有些道理也许对你有所帮助”。 蓝凤凰扭头瞧着他她的眸子此刻已经恢复了正常忽闪忽闪的十分动人任盈盈也饶有兴致地望着吴天德这五毒教高手较量毒技便是她也帮不上忙不知这个小子会有什么好建议。蓝凤凰抿嘴儿一笑说:“吴大哥请讲小妹一定不会笑你就是了”她瞧吴天德这么粗犷的汉子居然怕人笑话似觉十分有趣口中说不笑但已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天德老脸一红干巴巴地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的也是两位用毒的高手较量不过二人比了几场始终不分胜负后来其中一位高手给对方服下一碗海底大鱼的脑汁那另一位高手竟然毒落败呃……不知道这个故事有没有用?”这故事是吴天德看过古龙早期一本小说中的故事不过他也记不清细节了另外他其实也不怎么相信这胡诌的故事真能对这位用毒的大行家有甚么帮助是以说得极是心虚。 任盈盈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那条大鱼莫非是剧毒之物?”蓝凤凰最擅长动植物采毒用毒之理一听之下媚目放光顿时明白了其中道理忍不住喜道:“妙极这位用毒的前辈是甚么人?用毒之术竟然如此出神入化” 她喜不自禁地道:“我们用毒的人体内都有毒素那较量毒技的人事先又服下了大量剧毒再喝下一碗海中大鱼的鱼脑嗯嗯……鱼脑那是大之物等于是将他服下的毒物功效放大了一倍的药量服下的解药自然压制不住了”。 任盈盈听她一说这才明白忍不住惊奇地瞧了吴天德一眼蓝凤凰笑盈盈地道:“这个法子不错我手中虽无鱼脑可以产生类似效果的药物却有再辅之一些易的毒药呵呵小丫头敢骗阿姨这回看我不收拾了你”。 蓝凤凰显然对平一指的医术奉若神明所以她心中虽无杀死蓝娃儿的意思但是听了这奇妙的法子也不禁见猎心喜想要试上一试。吴天德心虚地想:“嘿嘿那位用毒高手服下之后可是不治身亡若是那心狠手辣的小妮子也毒身死……俺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这可与我无关吧?” 第六十六章 收个罗马小俏婢 吴天德见蓝凤凰已无大碍任盈盈又在一旁虎视耽耽自觉不便再呆下去便向任盈盈点头笑笑道:“蓝教主无事最好那我先出去了”任盈盈淡淡地哼了一声没有理他蓝凤凰却咬着嘴唇向他嫣然一笑。这美人儿脸庞透着一抹病态的嫣红细白的牙齿映着性感的丰唇萎靡的神情反而令人产生一种蹂躏的**。 吴天德不敢再瞧一边转身向外边一边想:“这位蓝教主就如熟透的水蜜桃儿那种成熟风韵实在撩人五毒教应该叫六毒教才对这美人儿一笑威力胜过毒药百倍呀”。曲非烟瞧见吴天德出来目中打了个问号吴天德向她先摇摇头又点点头曲非烟这才放下心来。 蓝娃儿盘膝坐在棚中打坐但那眼珠儿在眼皮底下微微地转动显然并未入定。蓝凤凰对她使用“冰封永远”之毒她一开始尚以为这位教主对这药已经做过改良此番是有意给她来个下马威是以心中不敢怠慢不料那药性与母亲所述一模一样此刻她如何还不晓得阿姨的心意。 一直以来苗人用蛊毒一向以活蛊下毒明出从雪蚕蛊中提取毒素之法便于携带而毒性不减此乃蓝雪依得意之举当年不止一次向蓝娃儿提过。现在蓝凤凰用出这药来分明是不想置她于死地。现在蓝凤凰可说是她在世上的唯一亲人难道真要为了替母亲向五毒教出一口气而将阿姨置于死地么? 蓝娃儿心中天人交战不已她从小就被母亲嘱咐有朝一日要将五毒教打败这个信念在她心中已根深蒂固现在想要推翻实在是艰苦的抉择。五毒教研究草木动物之毒已有极悠远的历史蓝娃儿要想胜过他们还是十分困难的。不过她的优势在于懂得五毒教所不擅长的土石之毒。 蓝娃儿虽是回讫族女子她的父亲塔格库里班祖上却是罗马人。原来西汉时一支罗马帝国大军入侵波斯不可一世的罗马大军中计遭波斯军队围攻一支数万人的军队逃入西汉朝廷的辖地被西汉陈汤率大军大破罗马军引以为傲的鱼鳞阵将他们一网打尽投降的余部便聚居于西域塔格库里班祖上本是当时罗马军中一名贵族医生虽然后来入乡随俗后人都被当地人同化却也传下了一些西方医术来。 蓝雪依从丈夫那里了解到从矿物之中提取毒素的方法虽然只是一点浅薄的原理但是遇上蓝雪依这位用毒的大行家只需知道途径自然可以扬光大。蓝娃儿自信学自母亲的用毒之术可以异军突出用土石之毒打败姨娘可是……为了赌一口气把自已的亲人致于死境这个代价值得么? 蓝娃儿心中犹豫不决正徬徨不定间一直在向外窥探的女长老回头道:“蓝凤凰出来了”。蓝娃儿听了一惊方才自已在说出药的成份时故意隐藏了两种毒素‘十八地狱’中的地和狱分别又代表两种极厉害的毒药想不到她这么快便解了。 蓝娃儿吁出一口气也走出棚去台下群雄瞧见两人都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不禁齐声喝彩这场比斗看来还大有看头呢。不过台上的诸位掌门离得近些却看出蓝凤凰的脸色有点儿不正常。 二人对面而立蓝凤凰向蓝娃儿笑笑道:“娃娃果然学了姐姐一身好本事我们再比试一场拿出你全部的本领来吧!”蓝娃儿瞧见蓝凤凰略显苍白的神色心知她尚未恢复自已在药中掺和的两种从矿石中提取的毒物果然见效但她见面竟不点出自已方才故意隐瞒的事心中不禁又是惭愧又是感动。 蓝凤凰转身自盒中取出几种药物现场调配起来。蓝娃儿回身抚摸着匣中药物在最下面一层放着几种药粉都是从矿石中提取的巨毒看见蓝凤凰脸色娃娃心知只要将它们调配得当便可置蓝凤凰于死地达成自已从小许下的愿望但是真的要对自已的亲姨下手么? 蓝娃儿的双手不由颤抖起来怔仲地望着匣子呆女长老在旁瞧见不禁着急地道:“莱丽丝你怎么了?”蓝娃儿一惊强笑道:“没甚么”她一咬牙没有去碰匣底暗藏的毒药而是取出几只瓷瓶拿出一只玉碗也极快地调出一种毒药来。 二人分别将碗递于对方蓝凤凰碗中毒物十分古怪上半层是一抹淡绿和一抹嫣红两种颜色纠缠在一起的淡清的液体下半层却是浓浓的乳白色汁液。蓝娃儿碗中药物却如同一朵绽开的鲜花颜色浓艳还透着股淡淡的香气。 蓝娃儿在这一刻终于下了决定阿姨方才使用自已最擅解的‘冰封永远’的蛊毒就是不想伤害了自已现在用的也必然不是极厉害的毒药自已既无心于教主之位又怎么忍心将阿姨置之死地? 心结已开她心中十分畅快接过蓝凤凰手中玉碗将碗中药物一饮而尽入口便知那药中掺了鹤顶红等几种常见的巨毒但以她的解毒之术自然不在话下是以更加确认自已的抉择无误她将毒药一饮而尽向蓝凤凰甜甜地一笑转身走回棚中。 蓝凤凰接过蓝娃儿所配制的毒药瞧了不禁一呆这碗中所配药物她再是熟悉不过那正是自已少年之时和姐姐较量毒技所研制出的“五仙笑”那时她尚是个少女研究出这种毒药曾十分得意地向姐姐炫耀过。此时蓝娃儿配出这种毒来自是投桃报李对自已前嫌尽释了。 蓝凤凰心中激动莫名忽地想起自已给她所配的毒药不禁暗暗懊悔自已那药中暗藏机关就算平一指医术通神这番苦头她总是少不了的此刻见蓝娃儿向自已示好蓝凤凰忽然不忍起来只是这时阻止却已来不及了蓝凤凰望着蓝娃儿走进的竹棚默默祁祷:“娃娃都怪阿姨好胜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蓝娃儿进入棚中心情十分轻松此番虽然不能在五毒教众人面前挫败他们的教主一雪自已母亲被逐出教的耻辱但是能和阿姨冰释前嫌心中却极是喜悦。她独自一人居于西域孤苦伶仃此刻得以和亲人和好心中当然感觉温暖。 她品出那药中几种毒药虽都是巨毒却都是用毒之人一定最先接触过的几种毒药毒性虽然猛烈自有解毒之法虽也品出碗底几种药物较为怪异甚至算不得毒药也未往心里去。 她取出对症的解药服下坐在椅中等着药力行开但是渐渐感到不妙她所用的解毒药物本来对症可是不知怎么这时竟已渐渐压制不住那几种巨毒。不单如此以前试毒时残留在体内的诸般毒素此刻都开始蠢蠢欲动五脏六腑中如同蚁爬一般她摸摸自已脸庞都有些肿涨起来蓝娃儿又惊又怒这是什么毒药?莫非蓝凤凰以鸠毒、鹤顶红等常见毒物配药只是掩饰药中另有自已不知的奇毒。 一想至此她忽地记起幼时母亲常常闷闷不乐地告诉自已:“五毒教中若论用毒之术无人能过我可是我费尽心机想越前人研究出些新的毒药来却始终不被师父所喜你阿姨虽然武功、用毒之术均不及我却有心机甚讨你师祖喜欢连教中长老也大多喜欢她多过我”此时想起顿时又恨又恼。 蓝娃儿急忙拿出几种抑制毒药扩散的药物吞下气喘吁吁地在桌旁坐下在她心中想来方才蓝凤凰以冰蚕蛊之毒来比试乃是用心机欺骗自已假惺惺对自已示好却在此时用上压箱底的功夫想置自已于死地。 吴天德怎么想得到他随口出了个主意竟然产生如此效果蓝娃儿刚刚对蓝凤凰有了好感现在因为这个误会又对她恨之入骨大蓝小蓝二人和好看来又要增加一番波折了。蓝凤凰此时已经解了“五仙笑”的毒焦急地等在外边只盼娃娃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棚来。 此时蓝娃儿体内毒力作体表肿胀没有感觉体内五腑却如千万只蚂蚁钻咬攀爬又痛又痒她服下几种解药都不对症心中暗暗焦急无奈之下服下几种药性相反的毒药来克制不料一服下去毒性作更快渐渐失去知觉忽然眼前一黑她软软地沿着桌沿滑落到地上去。 那位女长老脸上神色大变把了把她的脉搏连忙冲出去对另两位长老道:“莱丽丝她……她……毒性作已经不可救了!”那两名长老闻言脸色大变连忙冲进棚中五毒教属下弟子闻讯都兴奋地呼啸起来。 蓝凤凰闻讯也脸色大变连忙跟着冲进去片刻功夫她又冲出来奔到平一指面前颤声道:“平神医娃娃她……她……”她是真的担忧已极此刻竟是话都说不完全。平一指皱了皱眉起身道:“莫急先去瞧瞧!”吴天德、曲非烟、计无施、计歪歪跟在他身后一众人又急急奔向棚中。 桃谷六仙立在台上口中塞了破布说不出话来六双小眼睛瞧着这些人没头苍蝇似的在自已面前跑来跑去目光一时追到左边一时追到右边只盼解开自已束缚也跟着进去瞧瞧热闹可惜却没有人理会他们。 吴天德等人随平一指走进棚中只见蓝娃儿瘫倒在地面上一团黑气已不省人事平一指抓起蓝娃儿手腕探指摸了片刻沉吟着站了起来瞧见满满一屋子人不禁皱了皱眉道:“把这些废物都赶出去莫让老子瞧了生气”。 那三位长老怒道:“你们要做什么?”。蓝凤凰道:“三位长老现在按规矩你们已败了听我号令统统退出去毒独大会本来是有死无生之局不过我请教外的高手救她性命也不算坏了规矩我想你们也不愿看着莱丽丝惨死吧?”。 三位长老面面相觑终知大势已去向蓝凤凰拱了拱手依次退了出去。平一指皱着眉头对计无施兄弟道:“箱子放下出去等在门口”扭头瞧见吴天德撅着鼠须喝道:“你也出去!”吴天德吓了一跳连忙退出棚外曲非烟尾随出来嘻嘻笑道:“天哥哥这回可吃瘪了平大夫一治起病来真是六亲不认呀“。 吴天德心知平一指想必还要给那位蓝娃娃宽衣解带是以才将自已等人都赶了出来见曲非烟嘲笑自已于是一边走一边紧贴着她身子此时堪堪走过桃谷六仙身旁掩住了一众掌门的眼睛吴天德自已挡住台下众人的目光屈指在曲非烟臀尖上一弹曲非烟犹如被叮了一口“哎呀”一声娇叫掩住香臀嗔怪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俏脸上红红的煞是好看。 吴天德恍若没事人一般嘿嘿奸笑忽抬头看见桃谷六仙十二只小绿豆眼一个个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儿看着自已不禁讪讪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过了小半个时辰平一指一掀门帘走了出来计无施二人进去将药箱背了出来神气活现、与有荣蔫地随在他的身后吴天德迎上前去道:“平神医……”平一指点点头道:“不妨事了你可以去看看”吴天德对这位蓝娃娃并无什么好感不过蓝凤凰还在室中听了平一指的话便去棚中瞧瞧。 堪堪走到棚口曲非烟一溜烟儿从后边跟上来拉住了他的大手巧笑嫣然地道:“我陪你去那样狠心的女人蓝姐姐还很关心她呢”。二人走进棚中只见蓝娃儿被一个苗女扶着坐在椅上脸色还是有些灰蓝凤凰陪在一旁。 瞧见二人进来蓝娃儿只是抬头瞥了他们一眼有气无力地对蓝凤凰道:“我已经败了再也没有人和你争了你何必还要救我?”蓝凤凰歉然道:“娃娃你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阿姨怎么舍得伤害你?比试之前我就请了平神医来有他在你就不会有事的”。 蓝娃儿冷笑一声道:“现在我败了遂了你的心意了从今天起我塔格莱丽丝就是你的奴仆”她说着挣扎起来就要向蓝凤凰拜下。 蓝凤凰脸色大变一把扶住她颤声道:“娃娃你这是做什么?”蓝娃儿认定她先前故意示好再突施辣手将自已击败。可笑自已居然以为她肯接纳自已没有狠心用上最厉害的毒药现在大势已去虽然心中恨极也不得不履行诺言向她服输。 蓝凤凰见她执意要拜下去行以奴婢之礼一时情急瞧见吴天德忙对蓝娃儿道:“你……你也算不得败给我了我最后打败你的法子是……这位华山的吴掌门教给我的所以……这一场我们便算做平手好不好?” 蓝娃儿听说是吴天德告诉蓝凤凰的办法瞧着吴天德心想:“这人也懂得用毒之术?原来是他……险些致自已于死地。”她想起父亲留给自已的唯一遗物那把冷月宝刀就是毁在这人手中想不到最后又是他出计击败自已心中对这人不禁恨意大起只想将这人千刀万剐才解得了自已心头之恨。 可是方才曾亲眼见他以袖拂断自已的弯刀武功之高自已实是望尘莫及他居然可以指导五毒教主用毒这用毒之术也必极为高明如何才能报仇呢? 蓝娃儿脑中急转心中一动忽地计上心来转身向吴天德拜倒在地恭谨地道:“奴婢塔格莱丽丝拜见主人!”吴天德唬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道:“这……这……蓝姑娘这可如何使得?大家朋友相称就好你快快起来”。这蓝娃儿是五毒教主的亲外甥女儿让他收这么一位大有来历的人物做奴婢吴天德还真是有点毛了心。 蓝娃儿跪在地上恭声说道:“塔格莱丽丝向真主起过誓若是败了甘愿为奴为仆永世不起异心。今日既然是主人打败了我那么莱丽丝就是您的仆人”。 吴天德向蓝凤凰苦笑道:“蓝教主请快扶起她来吴天德怎么能收她做奴婢此事万万使不得”。蓝凤凰还未说话蓝娃儿已从腰间拔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刀尖对准自已的心口仰起脸来望着吴天德道:“莱丽丝对真主起的誓决不可以违背如果主人不肯要我那我只有一死了之”。 她的表情十分坚决刀尖抵在高高耸起的酥胸上随时都可能刺下去连蓝凤凰都急出一身冷汗她也隐约听说过娃娃那里的人信奉真主对真主许下的诺言决不敢违背所以不敢出口劝她。 她仔细一想这吴天德在中原武林可是大有身份的人物这娃娃如此执拗她是自已的亲甥女如果让她拜在自已身边当奴婢姐姐泉下有知情何以堪?不如暂让她随在吴天德身边这样一想便对吴天德道:“吴大哥既然娃娃如此坚持你且代我照顾她些日子吧。” 吴天德可没有思想准备收这么一个浑身是毒、偏又美丽妖娆的女孩儿做奴婢还待再拒绝瞧见蓝凤凰向自已使个眼色只好住口不言。 蓝娃儿将这一切都瞧在眼里心中暗暗鄙夷原来他二人果然勾勾搭搭真是无耻这姓吴的既是好色之徒要对付他还不简单?哼哼蓝凤凰吴天德我蓝娃儿岂是那么好欺负的你们等着瞧吧! 蓝凤凰不知她心中正转着这等念头忙笑盈盈地将蓝娃儿扶了起来安慰道:“吴大哥是个好人必定不会亏待了你娃娃你就暂且随在吴大哥身边吧待阿姨整顿了教务再接你回去”。 蓝娃儿心中暗想:“他是你的姘头儿你当然说他的好话。嘿整顿了教务便接我回去?你心肠如此狠毒等你将教中不服从你的人都打压下去便是抓我回去折磨我的时候了。五毒教主果然阴险且看到时谁的手段更高明!” 吴天德莫名其妙地收了个美丽的奴婢不禁有些尴尬地瞧了瞧曲非烟曲非烟白了他一眼心中有些醋意:“这个大色鬼心里不知有多美呢还装成这副熊样儿哼!”她扭头去瞧蓝娃儿忽见她被扶起时眼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目光不由心中一凛:“这女人倒底想做甚么?”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vip/ebook_bookdt1_forread.asp?b1_id=56356target=_b1ank>倚天屠龙反转记&1t;/a>&1t;br> 第六十七章 酒桌上论茶壶 五毒大会结束原本对塔格莱丽丝寄予厚望的三位五毒教长老大失所望但他们已经风闻蓝凤凰请了日月神教一位极有身份的人物来做见证人也不敢生事。 蓝娃儿一直躲闪着不欲理会蓝凤凰虽然蓝凤凰有一肚子的话想和她说见了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也只能无奈地苦笑唯有嘱咐吴天德替自已好好照顾她。她教中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刚刚挫败三位长老夺权的阴谋有许多事急需赶回教中处理是以要尽快带人赶回苗疆。 吴天德见任盈盈也要随蓝凤凰离开忽然对这位曾经让自已饱吃苦头却又被自已戏弄得毫无脾气的任大小姐有些依依不舍起来忍不住走上前对任盈盈道:“柳……公子你也要随蓝教主去苗疆么?”。 任盈盈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道:“柳某久居西域此次回到中原要去洛阳绿竹巷一位故人那里住些日子现在天气已有些冷了或许……明年清明前后才会返回西域吧”。这位大小姐一向目高于顶不料吴天德一问不但告知了自已去向便连居留时间都顺口说了出来。 蓝凤凰深知她的脾性闻言不禁有些惊讶看来这位大小姐真的对吴天德极有好感只可惜……蓝凤凰瞧了瞧站在吴天德身边小鸟依人的曲非烟唉!大小姐性情高傲纵然她对吴天德有些情意会接受他身边还有其他的女人么? 吴天德听说她一时尚不会离开中原心中喜悦脱口道:“如此甚好吴某有暇当去拜访小……小老弟”他又差点儿叫出小姐来任盈盈听了脸上虽覆着面具显得一副毫无表情的面孔但是眸中却微微透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她向吴天德点了点头随蓝凤凰一行离开了。不戒和尚领着仪琳刚要凑过来却被刚刚解开绑缚的桃谷六仙挤到了一边吴天德见他们凑过来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六个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话颠三倒四今天差点儿被他们弄得身败名裂虽然当初吴天德看到他们的故事时蛮喜欢这六个老怪物搞笑的本事可是自已三番五次成为受害人那感受又自不同了。 蓝娃儿瞧见吴天德脸色闪身拦在他面前俏脸如冰冷冷地对桃谷六仙道:“吴先生不想见你们都给我闪开!”她原本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吴天德那叫一个吃不消无可奈何只好哀求她改称自已先生蓝娃儿别有所图叫他主人也只是想打消他的戒心而已便顺势答应了。 桃谷六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想不到蓝娃儿一喝居然大有奇效登时一个个站在那儿逡巡着不敢靠近显然曾经在蓝娃儿手中没少吃苦头仍是心有余悸此刻见她阻拦六人心中大有戒意。曲非烟携着仪琳的手走了过来见桃谷六仙窘迫的模样不禁笑吟吟地道:“桃谷六仙原来你们也有怕的人啊”。 桃花仙红着一张老脸道:“胡说八道我们桃谷六仙怕过甚么人来着只不过男不与女斗我们都是前辈高人不能让人笑话!”桃干仙点头道:“正是正是这里上千号人”说到这儿抻着脖子望去只见‘古吹台’前群雄已散得七七八八了也不理会仍然睁着眼编瞎话道:“我们若是欺负一个小女娃娃未免有**份”。 曲非烟眼珠儿转了转道:“其实呢这毒药也没甚么好怕的听话天竺国有些法门很是厉害如果学到手那是十分了不起的”桃谷六仙听了顿时大起兴趣连忙围上去道:“天竺国在什么地方那里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了?” 曲非烟听爷爷提过西方有种古怪的功夫叫做瑜伽据说有些瑜伽高手埋在土中数十日都可以不死有的人赤脚在火中行走而不伤还有人在针板上睡觉功夫极为古怪此时便一一说与桃谷六仙听只听得桃谷六仙抓耳挠腮喜不自禁一个个就象初闻大道的孙猴子恨不得立刻一个筋斗翻到西天取得真经。 桃根仙迫不及待地问道:“你说的地方到底在哪快快说来”曲非烟纤手向西方一指笑吟吟地道:“你们只要往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了”曲非烟话音未落桃谷六仙已呼啸一声象一群脱缰的野狗扑了出去眨眼间已不知去向。 吴天德暗暗苦笑这六个家伙功夫高得吓人人却傻得气人此番若是真的跑到天竺国去……唉印度人民要受苦啦……! 古老的黄河象一匹难以驯服的野马任意奔流呼喊咆哮隆隆的巨响远在里外也可听闻。这里是黄伯流设在黄河岸边高坡上的一所别院黄伯流正设宴送吴天德一行人离开仪琳是出家人另在一桌设了些斋菜那位莱丽丝姑娘刚刚解毒不宜食用荤腥也与仪琳同桌吃些清淡的食物。不戒和尚却没有忌讳大鱼大肉吃得甚香。 黄伯流年逾八旬在此地却纳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妖娆小妾此时坐在他旁边敬酒布菜对黄老帮主的客人殷勤之极。黄伯流举着酒杯瞟了莱丽丝一眼向吴天德神秘地一笑说道:“吴掌门此番五毒大会吴掌门寻回两位师兄又得到这么一位大有本事的美女收获不小啊”。 吴天德是华山剑宗掌门如果能纳五毒教主的甥女为妾强强结合势力倍增在江湖中大可呼风唤雨这可是一笔划算的买卖。黄伯流是上万人的帮会脑处于江湖风雨的风口浪尖上深知江湖地位的重要既有心与吴天德结为亲戚自然是盼望他的势力越大越好。 那位如夫人似乎深得他的宠爱虽然在他面前也不十分拘束听了这话娇媚地瞟了他一眼吃吃笑道:“老爷子我看这位吴掌门可是位正人君子你莫要教坏了人家”。无名道人赵不凡在一旁不以为然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算得了甚么?我师祖六十七岁时还纳了一房十五岁的小丫头为妾呢自从盘古开天辟地娶妻娶才娶妾娶色这是圣人的教诲!妾娶得多了那叫男人的本事。” 曲非烟听了不忿地道:“哪个圣人有这样的教诲了?那要是女人有权有势也可以嫁很多丈夫么?”一直不爱说话的金山和尚忽然道:“那又不同了一个茶壶配四个茶杯正常得很如果一个茶杯配四个茶壶那便不知所谓了”。 曲非烟不由气结不过这些人说的话在当时的确是被所有人视作理所当然的事情若是有人认为不合理那才真的叫人感到奇怪曲非烟嘟了嘟嘴不再和他们理论。吴天德来到这时代已久深知这种观念当时被人视作天经地义的事他是后世来的人虽然现在已经有了两房妻子可是这种事说起来毕竟还是无法象他们那样坦然。 不戒提着个鸡腿啃得正香听见黄伯流说话还以为是在替自已的女儿说话见曲非烟有反对之意急忙插嘴道:“那是那是如果茶壶够大再多配几个杯子也是可以的”众人听了哭笑不得都给他老大一个白眼。 无名道人此时想起一个问题来忍不住问题:“掌门呃……我们兄弟还未请教夫人是……?”他们见吴天德也有三十出头的样子应该已经娶了正妻所以出言询问。 便连曲非烟对这个问题也是忌讳颇深那时为妾者地位低下她自随了老吴后已经渐渐明白这个道理既然老吴不提这问题她也一直压在心里此刻听人问起一颗芳心免不了怦怦地跳了起来心中颇有些忐忑。 被人当面问起这个问题吴天德也有些尴尬但他也明白赵不凡这么问是因为孙不庸方才出言反驳了曲非烟若曲非烟是掌门夫人那这便是大不敬了是以才想问个明白。由此也可想见那时妾侍与正妻的地位实在是天壤之别。 曲非烟低着头往嘴里扒拉着饭菜却已食不知味。她虽一向不在乎那些名份而且朱静月对她很好但她很在意自已在吴天德心中的地位想知道他对自已是怎么看的。吴天德见大家都在瞧着他沉吟了一下道:“我和静月、非烟都是因为两情相悦才彼此结合说出来不怕诸位笑话吴某也曾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吴某一介庸人能够拥有这样可爱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吴某不会在家中分什么妻妾”他轻轻握住曲非烟一只手温柔而坚定地说:“在我的心中我的妻子都是平等的无分高低贵贱她们在我心中都一样重要”。 赵不凡、孙不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黄伯流却鼓掌赞道:“不错不错吴掌门年纪轻轻已学会了一身高深的本领想不到对于夫妻之事也有这样独到的见解。若是让她们名份相同只要处置得当那就少了许多麻烦”。 他知道侄孙仪琳对这小子一往情深若说有还俗嫁人的可能那是非他莫属他肯这样表态对自已的侄孙来说那是再好不过是以立即出言赞同。又想起自已年轻时妻妾们争风吃醋生怕自已不受老爷宠爱地位逊于别人绞尽脑汁地勾心斗角扰得他不胜其烦临到老来才好了些不禁大是感叹。 那位如夫人听了目中闪过一丝异彩对吴天德大起好感连忙举起酒壶为他斟上满满一杯酒不戒听了这番话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对吴天德越看越是顺眼他知道自已女儿死心眼儿很是担心她嫁了后会被吴天德的妻妾欺负是以见了他总是吹胡子瞪眼睛想让他对自已有所忌惮。 今日在‘古吹台’上眼见吴天德露了一手高明的武功现在又成为华山剑宗掌门实力和势力都不断增进自知再无能力与他抗衡已经收敛了不少现在听他这么一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了当然乐不可支。 曲非烟心中激荡挟起一口菜来眼泪却扑簌簌滴落在菜上。赵不凡见大家因曲非烟的忘形而有些沉默忙咳嗽两声打圆场道:“掌门听说封师弟他们在朝阳峰重建剑宗门户咱们可是一会儿就返回华山去么?” 吴天德只向他们说及自已是风清扬的传人还未向他们谈及朱静月被绑去恒山的事所以他以为向黄伯流告辞后即会返回华山他和孙不庸离开华山几十年了一想起可以重回师门故地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吴天德听了有点儿心虚自已好歹也是剑宗弟子又被这些同门拥为掌门可是自已既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也没有让华山剑宗一枝独秀的壮志若是被这些同门们晓得不免让他们寒心闻言不敢再向他说出自已去向望了不戒和尚一眼道:“宴罢请两位师兄先返回华山协助封师兄他们重建本门吧小弟要先和不戒大师去办一件事情一定尽快赶回华山”。 他说到这里微微沉吟了一声道:“气宗岳不群亲口说过不反对剑宗另立山门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二位师兄回到华山还要小心一些才是”。 孙不庸接口道:“岳不群他不行!”赵不凡也得意地笑道:“小师弟入门晚想必还不知道咱们剑宗的威风。当年咱们剑宗弟子远远多于气宗门下派中一流高手我们剑宗占了六成以上。玉女峰决战时我们这些二代弟子未得允许上山不晓得气宗使了什么手段最后只有当时的本派掌门、气宗紫宵剑客李自扰一人重伤下山师兄弟们大哗都认为气宗用了卑鄙手段双方弟子大打出手气宗弟子不是我们的对手几乎被我们斩尽杀绝要不是岳不群用我们剑宗诸位长辈上山前留下的话来挤兑我们迫得诸位同门不得不下山而去今日的华山玉女峰仍是我们的天下”。 吴天德倒是隐约记得好象那位华山掌门人用紫霞神功连败剑宗数位高手再以言语相激逼得他们横剑自刎倒不见得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才将他们打败。不过剑宗功夫易于成轮到这些二代弟子气宗自然不是剑宗对手。 吴天德知道今时今日的岳不群练气功夫已至高深真实武功比赵不凡要强上许多而且记得原著中他还一直暗中研究剑宗的绝招赵不凡还用三十多年前的眼光来看岳不群真要动起手来必吃大亏。好在现下剑宗高手众多岳不群不见得敢轻举妄动闻言未再提醒他只是一笑作罢。 这一顿饭吃罢吴天德令赵不凡二人携蓝娃儿返回华山蓝娃儿意在吴天德怎么肯随赵不凡他们去华山吴天德不想将她留在身边但这小姑娘很会作戏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瞧得吴天德大为不忍。 曲非烟在‘古吹台’上无意中见过蓝娃儿的诡秘目光总感觉这女孩儿似乎对吴天德不怀好意不过她倒未想到蓝娃儿恼恨吴天德断了她父亲的宝刀又帮助蓝凤凰打败了她还以为这个异族美人儿也看中自家相公了。 她对蓝娃儿无甚好感见她不肯走便冷冷地对她说道:“小蓝你的像貌打扮与中原人大不相同带着你太过引人注目你且随赵师兄他们返回华山小住我和吴大哥很快就回返回华山的”。 蓝娃儿见吴天德不愿将自已带在身边这位曲姑娘又拿出一副掌门夫人的派头和自已说话心中更恨这样的无耻之徒有甚么了不起了?本姑娘不搞得他身败名裂才怪她心中盘算着恶毒的念头脸上却溢满甜甜的笑容乖巧地道:“是夫人那小婢便随赵老爷子他们回华山便是”。 吴天德见她答应不禁长吁了口气与曲非烟将他们三人送出门去赵、孙二人归心似箭极想尽快赶回华山但那蓝娃儿却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幽幽怨怨地瞟着吴天德好象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似的瞧得曲非烟恼火不已。 看到三人终于离开曲非烟也放下了心不料二人刚刚要转身回去赵不凡却又急匆匆返回来老远就向向吴天德呵呵笑道:“掌门不凡走得匆忙倒忘了您的剑”说着他走上前来双手捧过一柄长剑吴天德瞧见醒及是任盈盈借于自已的那柄剑任大小姐走得匆、忙自已居然忘记还她了。 吴天德下意识地接过长剑赵不凡笑道:“此剑与我华山剑式大不相同而且轻了许多好似女人用的……”他说到这里忽然看见曲非烟警觉地望着自已自知失言顿时象被咬下了半截舌头忙咽下了没说的话向她干干地一笑赶紧逃开。 吴天德接过长剑抚着剑鞘心想:“任大小姐此剑忘了索回这口剑虽然不是上古神兵也是难得一见的宝剑有暇时不妨送回洛阳去给她”他想到这里感觉自已好似为寻到借口再去见她心中竟然有些窃喜不免有些心虚地去看曲非烟一瞧见她眼神脸上不由一热。 曲非烟大眼睛转了转疑惑地道:“蓝姐姐好象并不用剑你……不是对那个送剑给你的小苗女也有兴趣了吧”。 吴天德干笑两声揽住她的香肩在她耳边低语道:“天哥哥只对我的小非烟有兴趣等去了恒山接回静月我就天天陪着你们还呷什么干醋?嗯……想起来好久没和你亲热了现在我身子好得多了今晚……嘿嘿嘿小妖精你就等着接招吧”。 曲非烟已经渐渐领略**之趣听了他挑逗的话不禁芳心荡漾顿时将心中的疑问抛诸脑后她似嗔似喜地瞥了吴天德一眼故意吃吃艾艾地道:“可是……人家今天不方便啊”。 “啊?”吴天德久旷之身现在搂着她娇娇软软的身子嗅着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自已也不禁有些心族摇动起来听了这话大失所望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曲非烟偷眼瞥瞧见他神色忍俊不禁仰起脸来向他媚然一笑嗔道:“你呀真是个大笨蛋!”说着挣脱了他的手格格笑着向前跑去。 吴天德恍然悟到她在戏弄自已望着她娇笑着跑开时那款款扭动的小蛮腰虽然稚气未脱却已有一种醉人的风韵不禁瞧得有些痴了唉……男人的眼睛如果能时时瞧得见这般美景那还有何所求呢?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sho?b1_id=56356target=_b1ank>推荐好书&1t;倚天屠龙反转记>&1t;/a>&1t;br> 第六十八章 哇咧,东方不败! 吴天德等人渡过黄河骑着黄伯流赠送给他们的骏马一路疾驰落暮时分到达封丘看到此地有许多持刀仗剑的武林中人游荡他们以为是参加完开封五毒大会的武林群雄心中也未在意便去寻找客栈住下。 这里的跃龙门客栈最是著名吴天德下马问了路很快找到这里。这家客栈颇大上下三层一层是酒家二层三层是客房。店房设计成回廊形状房檐下都挂了一串串的红灯笼庭院中一个四四方方的鱼池放养了许多黄河大鲤鱼有想尝鲜的住客可以现场捞取烹制。 吴天德一行四人两男两女奇就奇在其中居然有一个和尚、一个尼姑一路上就已叫人啧啧称奇。不过从事车船店脚牙这些行当的人虽是一些小人物却最是见多识广那小二极为机灵也不以为奇他将吴天德等人迎进客栈唤了小伙计将马牵去马厩中喂些草料自已引了四人进入客栈。 在开封开波府时曲非烟便不避嫌疑与吴天德住在一起到了这里自然更无顾忌她这女孩儿大大方方的毫不掩饰自已与吴天德的关系开口要了三间客房自已与吴天德住在二楼不戒和仪琳被安置到三楼。 此时正是秋末天气干燥这一路奔波尘土飞扬身上都落满尘沙进了房间不免要清洗一下。仪琳虽是出家女尼毕竟正是少女芳龄加上在吴天德面前她更是时时注意仪表。于是要了两大桶热水关上门洗漱。 吴天德用房中冷水三两把洗干净了脸正要非烟与他一起下楼却见两个小二哥吃力地提了两大桶热水上来点头哈腰神色暖昧地对吴天德道:“客官稍等冷水马上就送到!”说完两人瞧了那位俏丽的小娘子一眼又跑下楼去了。 吴天德坐回床边揽过曲非烟的纤腰让她坐在自已腿上吻了一下她的耳垂笑嘻嘻地道:“宝贝儿咱们先去吃些饭吧等晚上我陪你一起洗吧”曲非烟被他一吻身子颤了下娇俏地白了他一眼嗔道:“刚刚有了点儿精神就贼兮兮的不想好事儿人家才不要和你一起洗”。 吴天德被她娇媚的神态逗得色心大起大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她的酥胸抚弄着那让人心荡神驰的两团柔软悄声道:“说来听听天哥哥不想什么好事了嗯?”。曲非烟被他的大手撩拨得气喘吁吁、俏脸绯红忍不住害羞地扭着身子昵声道:“你这坏蛋对我做的坏事还少么?现在还来问我?” 她这一扭怩移动小翘臀立刻逗弄得吴天德那里一柱擎天曲非烟感觉到他的变化又是害羞又觉得有些得意正在这时楼梯又蹬蹬蹬地响起感情那两个小二又抬了水上来。曲非烟哎呀一声羞窘地道:“快让我起来小心被小二哥瞧见”。 吴天德恣意抚弄着她的酥胸调笑道:“管他什么小二哥这里也有个小二哥想看看你呢!”。曲非烟见他不肯撒手又气又急臀部抬起来狠狠向下一坐吴天德哎呀一声连忙松了手曲非烟一个箭步跳开望着他吃吃地偷笑。 吴天德又好气又好笑正想再戏弄她一番那两个小二已各提了一大桶冷水进来吴天德坐在那儿不敢稍动生怕被人看到自已太过突出的地方只见两个小二放下水桶后点头哈腰地向吴天德呲牙一笑吴天德着急地想这两个小二不走是想要小费么?咱们中国什么时候也兴这一套了不过……自已现在实在不方便站起来呀。 这时一个小二笑嘻嘻地道:“客官您要是在房间吃饭的话就请您点上几个菜小的们一会儿就给您端上来”。吴天德这才恍然感情这两个小二把自已二人当成新婚的夫妻以为两人腻在一起连下楼吃饭都没空去呢。 他扭头看见曲非烟站在一边脸蛋儿红红的丝有些凌乱轻轻地咬着唇瞟着自已眉梢眼角儿尽是春意那种动人的风情叫人情不自禁地心中一荡。吴天德对两个小二道:“不必了我们一会儿下去吃你们先离开吧!”两个小二听了连忙点头应是走出门口时还顺手带上了房门。 他们一出去吴天德就站起来伸手去抓曲非烟被她一跳避开嗔笑道:“讨厌啊人家身上粘粘的头上都是灰土你先去吃点东西不要捣乱啦”。吴天德呵呵笑道:“小二哥抬这么多水上来多不容易要爱惜用水呀不如我陪你一起洗好了”。 曲非烟嘟着嘴唇推他出去一迭声道:“好哥哥乖哥哥先去吃饭啦我一会儿就洗好了快去快去”将他推出门去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吴天德正要涎着脸再开开她的玩笑只见斜对面楼梯口嗵嗵嗵一阵声不戒和尚晃着大光头走了下来。 原来他在楼上等仪琳也等得心焦这和尚食量颇大行了一路早已饥肠辘辘。稍加洗簌便跑去仪琳门外等候谁料女孩儿清洁打扮实在麻烦不戒忍耐不住便与女儿说了一声自已跑下楼来约吴天德去饮酒。 吴天德见他下来倒不便再与曲非烟调笑与他相携下了楼要寻个雅间儿吃点饭正四下张望之际忽听一个声音哈哈笑道:“这位不是吴掌门么?唉呀呀真是江湖何处不相逢呀想不到在这里碰到吴掌门大驾”吴天德和不戒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富绅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这人半秃的脑袋一部黑须天气已经微寒了他还摇着一柄折扇正是在‘古吹台’五毒大会上认识的‘油浸泥鳅、滑不溜手’游迅。 游迅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各眇了一目面目狰狞手中提了一枝黄澄澄的拐杖显得十分凶狠。吴天德心中没有黑白道誓不两立的念头但是对游迅这个人他已先入为主认定了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是以极不喜欢。 可是他是小人物出身没有养成飞扬跋扈的习惯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人家笑脸相迎状极真诚拉下脸来拂袖而去的事如何做得出来忙也客气地笑道:“原来是游大先生幸会幸会”。 那游迅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好原没指望这位华山剑宗掌门能对自已以礼相待想不到他却这么客气居然称呼自已一声游大先生不禁喜出望外连忙抢上两步道:“得遇吴掌门真是荣幸之至今日小弟作东吴掌门一定要赏脸呀。啊!这两位是桐柏双奇伉俪一手疯魔杖法驰名江湖呀他们二位对吴掌门的华山剑法还有‘流云飞袖’神功都是敬仰得很”。 桐柏二奇夫妇听到游迅介绍他们忙向吴天德拱手示意凶恶的脸上挤出一丝善意的笑意吴天德也回了一礼。游迅是八面玲珑的人物见吴天德身边立着一个高大的和尚在五毒大会上也曾见他在台上就坐忙拱手笑道:“还未请教这位大师是……”。 不戒道:“我是……贫僧不戒!”游迅吃惊地道:“啊原来是‘鬼影子’不戒大师久仰久仰”不戒听了一怔奇道:“你认得我?”他在江湖上行走主要是为了寻找他那位天下第一醋缸妻子是以武功虽高但是在武林中名声并不响亮便是这个外号也知者甚少想不到这个矮胖子居然知道自已身份不禁有些高兴起来。他却不知这游讯在江湖上无孔不入最好打听些旁门左道的消息消息最是灵通。 吴天德从未听过不戒有过什么外号不过一想起他那神出鬼没的‘阴魂不散’轻功叫‘鬼影子’还真是恰如其份。彼此寒喧一番游迅热情地拉着吴天德来到池边指着池中肥大的鲤鱼笑道:“吴掌门这池中便是最有名的黄河鲤鱼了此鱼嘴大、鳞少、脊梁上有一道红线肉味鲜美呐。这家跃龙门客栈用这种鲤鱼独家烹制的‘鲤鱼跃龙门’是极美味的菜肴吴掌门不可不尝呀”。 他向一名伙计招了招手指着池中一条足有十五六斤重的巨大鲤鱼道:“将那条鱼捞上来给我做一桌‘跃龙门’的招牌菜我要招待贵客”。吴天德原本是个厨子上辈子只听说过六七斤重的大鲤鱼这样巨大的鲤鱼倒是头次见到不禁有些吃惊。想来这时水质好捕捞业也不达才得以有这样的巨大鲤鱼。 游迅说完讨好地向吴天德笑道:“小弟已经订了一间雅座吴掌门请你一定赏脸呐”。 吴天德有些为难地道:“这个……不瞒游先生我们楼上还有两位女眷实在不便……”游迅哈哈笑道:“原来如此两位女眷自然是不便和我们这些江湖粗人一起饮酒的小二备两桌上好的酒席给两位女士送去”。 不戒在一旁粗着嗓门道:“其中一桌准备全素的”那跑来的小二点头哈腰地道:“是大师吃斋我们是晓得的”不戒和尚瞪着眼道:“谁说我吃斋了洒家不忌口儿是三楼那位女子吃素不吃荤不要噜嗦快去准备”。 吴天德见不戒已经应承下来只好随着游迅等人去到他订下的雅间坐下。这一楼大厅的散座已经坐了许多人其中大多是身背刀剑的江湖人这些粗豪汉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高谈阔论弄得大厅内人声鼎沸瞧这场面倒真不好让仪琳和曲非烟下楼吃饭。 那雅间也只是用屏风与外面隔开而已虽然看着比较安静但是嘈杂的声音仍不断传来游迅哈哈一笑道:“吴掌门游某来得晚了那些单间早已被人订出去了只得这个雅座未免嘈杂了些委屈你了”。 吴天德呵呵笑道:“无妨已经很是叼扰几位了”。那全套的招牌菜得需要做上一阵几人入座先品着香茗吴天德问道:“前边座中这些英雄都是参加五毒大会的朋友么?”。 游迅摇着折扇笑道:“也不尽然象我们就是从五毒大会过来的不过……”他刷地一收折扇诡秘地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吴掌门还不晓得?听说新帝登基后要收缴东厂的权力那位刘公公一向站在泰王一边自知就算此时归顺皇帝也没他的好果子吃了所以暗中不断地捣蛋泰王的娘舅现在还掌着兵权所以皇帝不便公然对付他们。 不过听说皇帝身边有个姓魏的太监极是了得居然说动了锦衣卫完全站在皇帝一边又成立了西厂搜罗江湖好汉对抗东厂。现在东厂刘公公带了一些亲信忽然跑出皇城来到这附近了至于里边有什么玄虚就不得而知了。嗨现在是树倒猢狲散呐那个魏公公传下令来谁能杀得了刘公公便可加入西厂封为百户这些混得没什么名堂的江湖好汉不过是想来混水摸鱼罢了。” 魏忠贤迹早在吴天德预料之中他也深知这些太监们看似权可通天但明朝的官体制度十分完善这些权监们权倾朝野也始终不能掌握兵权朝中百官之所以被这些太监们生杀予夺只因他们身后有个昏匮的皇帝在支持着他们去咬人。 吴天德记得历史上的魏忠贤做到九千岁的高位可以说是爬到权力的顶峰了全国各地都为他建生祠供奉声名灼手可热最后还不是皇帝一声令下就被赶出京城走至半路又被皇帝追赐一道圣旨赐死。 吴天德可从来没有动过杀了魏忠贤为民除害的愚蠢念头这条狗死了皇帝还会再找一条吴天德还没有伟大到同皇帝作对到那时恐怕要杀他的就是他想救的万千黎民了。所以听了这些宫闱争权的秘闻吴天德只是摇头一叹。 游迅说得津津有味又待片刻酒菜6续上来刚刚还安安静静的不戒和尚、桐柏双奇顿时来了精神杯筹交错起来吴天德本不擅饮酒昔日在刘正风府上面对的都是几位前辈稍加推辞人家也就不再相劝这几位却是着意巴结劝起酒来吴天德哪是对手起初还能婉拒几杯到后来也杯到酒干弄得醉醺醺地满面红光了。 好在他心中还记挂着曲非烟、仪琳叫过小二一问知道酒席已经送过去了这才放心游讯呵呵笑道:“吴掌门看来极豪爽的汉子想不到对两位夫人如此细心体贴呐”。 此时吴天德酒意上头已经兴奋了起来大着舌头道:“错……错了只有一位另一位是位出家人你……不要误会!”。不戒和尚连忙纠正道:“你们别听他胡说他已经有了两个老婆了这个俊俏的小尼姑么他可是早就答应要娶的了哈哈~~”。 桐柏双奇中的眇目男子名叫罗宾闻言艳羡地道:“吴掌门艳福不浅啊我在五毒大会上见过你身边那位小姑娘水灵灵的鲜葱儿一般那小尼姑也是极俏丽的女子呵呵吴掌门的身体也好得很呐唉不象兄弟我呀就这么一个婆娘都吃不消呀”。 他那丑陋凶悍的婆娘倒有个极清雅的名字叫海扬波四十多岁的女人了听了老公的话还扮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嗔道:“你这死鬼胡说些什么没得叫人家笑话不说你自已没本事哼!” 这些江湖粗汉本就不顾忌这些话题游迅在一旁嘻嘻哈哈地凑趣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呀海大嫂马上就要变成金钱豹的人啦难怪罗兄吃不消。嘿嘿小弟就会保养得多啦纳的妾都是些不通情趣的小丫头只要自已开心就好不需要去满足她们哈哈哈~~~”。 不戒虽然是个粗俗的人听他们开这些无聊玩笑还是不禁大皱眉头老吴饮了酒头脑已经有些糊涂自制力大弱坐在那儿听他们彼此调笑想到房中还有一个洗得香喷喷的小美人儿等着自已渡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心里不禁美滋滋的。 老吴自从学了田伯光的正宗道家房中秘术这种事情从来都是虎虎生威从来没有出现过心无力的时候这种正宗的房中术对身体还有保养作用只是这种本事却是不便向别人吹嘘。 此时他酒醉失控听了几人的对话顿生炫耀之心只见这老吴扎撒着张飞似的胡子坐在椅中脸蛋、眼圈上各有一圈酡红咧开嘴高声大笑道:“你这么做可是太逊了我则不然哈哈哈……我可是洞房不败啊!” 不戒见这小子平时还有些人样一喝多了酒居然这副德性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游讯、桐柏双奇酒意上来听见他这话却觉亲切无比感觉有些臭味相投。 厅中本来嘈杂得很吴天德话音一落大厅内顿时静了下来又过片刻只听外面‘轰’地一声地皮为之一颤把吴天德吓了一跳瞠目道:“出出了甚么事?” 罗宾抢出去瞧了一眼回过头来哭笑不得地道:“呃……厅里桌椅倒了一片就是没有一个人呵呵那些好汉想必都让吴掌门给吓跑了!”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sho?b1_id=59873target=_b1ank>推荐&1t;弄花天子>&1t;/a>&1t;br> 第六十九章 果然,洞房不败! 曲非烟洗过澡清清爽爽恰在此时小二送来满满一桌子菜曲非烟还以为吴天德要和她在房中就餐不料得知吴天德被别人请去喝酒不禁大失所望。那满满一桌子菜也没吃多少就饱了。 曲非烟在房中坐了好久才听到楼梯嗵嗵直响人还未到吴天德呵呵的傻笑声已经传来:“哈哈哈哈他***洞房不败东方不败?居然会吓跑人有趣……”。 旁边有人紧张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若被有心人听到传进东方教主耳中总是不好”。曲非烟好奇地打开房门只见一个粗壮的独目汉子一个矮胖的白脸汉子两人一左一右架着吴天德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后边跟着一个面貌丑陋的女子和不戒和尚。 曲非烟见吴天德喝得两个红眼圈儿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见吴天德走到门口连忙伸手搀过来罗宾和游讯笑嘻嘻地道:“嫂夫人吴掌门喝得有点儿多了呵呵请掌门夫人多多包涵。呃……我们不多打扰了告辞!告辞!”。 不戒和尚对曲非烟道:“这小子内功深厚给他弄壶热茶喝一会儿酒便解了”说着转身上楼摇着大光头道:“一派掌门酒量这么差还得练哪!”。 见众人都离开了曲非烟将吴天德扶到床边坐下转身去关房门。吴天德虽然醉得头重脚轻十分兴奋神志倒很清醒这时借酒装疯斜靠在被上故意作出副色眯眯的模样也斜着眼睛对曲非烟道:“咦小姑娘挺漂亮的嘛来让本大爷抱抱”。 曲非烟瞧他说话舌头都大了瞪了他一眼板着脸道:“如果还没醉死乖乖地来陪本大爷吃酒”说着自已先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吴天德见她一鼙一笑极尽妍态不禁眼前一亮作出一副猪哥样凑了过去曲非烟闻到他一身的酒味连忙推他去洗。壁角屏风后摆了一只大木桶桶中盛满了清水水温尚热曲非烟催促他道:“快脱了衣服洗洗啦瞧你一身酒味儿”。 吴天德笑道:“我知道自已酒量不好呵呵呵所以故意洒了许多”他一面说一面毫不顾忌地当着曲非烟的面脱得光洁溜溜从木凳上爬进水里嘻笑着一拉曲非烟的手腕道:“你也来咱们洗个鸳鸯浴”。 吴天德酒后手劲颇大一下子将曲非烟拉进了桶里他胸口刚刚逾合现在那道蜈蚣似的伤疤还带着些嫩红曲非烟怕碰痛了他不敢伸手去扶他胸口于是结结实实栽进水里。 曲非烟又羞又气地从桶里爬出来**地跑到一边将外裳除下贴身的亵衣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这身浅绯色的亵衣一着了水曼妙动人的娇躯顿时呈现出来。婀娜的身姿曼妙流畅的曲线两条结实笔直的大腿构勒得中间那v字形贲起的暗影像磁石一样把吴天德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曲非烟瞧见吴天德火辣辣的目光急忙转了个身吴天德还来不及在她翘翘的圆臀上狠盯一眼小妮子已经燕子般飘了出去对吴天德笑道:“本姑娘先去睡了要是等得本姑娘睡着了你什么都不要想乖乖地睡觉吧”。 湿衣沾身极不好受曲非烟自去取了一套小衣悄悄换下. 吴天德哈哈一笑他最喜欢非烟的大胆得趣闺房之乐莫过于此相对来说朱静月就要矜持得多了。吴天德匆匆洗净了身子水淋淋地跳出木桶张牙舞爪地扑向曲非烟。曲非烟正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瞧见他那副丑样子不禁哎呀一声捂住了脸。 吴天德兴冲冲地坐到床头曲非烟捂着脸娇嗔道:“你去熄了烛火嘛”吴天德俯身在她颈后吻了一下笑道:“灯下看美人愈增三分颜色。关了灯岂不是暴殓天物!”他洗了个澡头脑已经清醒许多此刻温柔地替曲非烟宽衣解带曲非烟羞羞答答、半推半就地就着他的手褪下了衣衫。 曲非烟已经有些成熟的身子极其优美她趴在床上曲线从肩肋收束到纤腰然后向下延伸隆起成一盈浑圆那浑圆中间一道诱人的浅缝两瓣丘峰如同刚刚剥了皮的鸡蛋般光滑、圆润。 吴天德移身躺到床上曲非烟依偎到他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抚着他胸口的伤疤满面幸福地道:“天哥哥自从离开华山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轻轻松松地在一起啦”。 吴天德拉过一床锦被盖在两人身上柔声道:“等接回静月我们就回华山天天都腻在一起”。他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曲非烟幼滑的肌肤轻轻地捏弄着她丰盈结实的臀部曲非烟陶醉地闭上眼睛鼻翅轻轻地翕动着极为享受吴天德的爱抚。 吴天德品味着那种圆滑细腻的感觉兴奋地搂紧了她的娇躯亲吻着她曲非烟的身子在他的爱抚下开始热她痴痴迷迷地用舌尖撩拨着吴天德鼻中出昵喃之声。 吴天德轻轻地压了压她的肩膀曲非烟会意鼻中轻哼一声牙齿轻轻咬噬了一下他的舌尖才有些不情愿地将身滑了下去…… 吴天德的身子一颤体味着那种极乐的快感非烟的技巧日渐提高今天在黄伯流府上听了吴天德那番贴心话此番有意讨好弄得他**蚀骨魂飞天外。过了阵儿吴天德心中的漏*点逾加难耐他迫不及待地将曲非烟拉起来轻轻掩上她的娇躯缓慢而坚定地分开她的大腿…… 随着曲非烟口中一声诱人的娇呼狂热、激烈的交响曲奏起曲非烟蹙着一双眉毛双眼朦朦胧胧地望着吴天德俏脸上一片嫣红。 红烛缓缓地融化着不知过了多久曲非烟稚嫩的身子渐渐承受不了吴天德的征伐她蹙着眉尖儿哀求起来:“天哥哥我不行了你放过我吧你……今晚好厉害……人家真的不行了”。 此时吴天德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曲非烟无奈只好哀求道:“天哥哥人家真的不行了你不要再……要不……人家给你那里嘛“吴天德见她额头汗涔涔的才醒觉自已压抑良久今夜有些需索过度了平时还有静月替她现在这小丫头可是不克承欢了他怜惜地退出她的身体奇怪地道:”给我什么?“。 曲非烟捶了他一下嗔道:“就是你一直想……想要的嘛”吴天德忽有所悟惊喜道:“你不怕痛了?嘿嘿嘿真的肯给我吗?” 曲非烟看见他得意的笑容又羞又臊地伸手去打他却被他一把捉住手腕在掌心里亲了一下曲非烟娇羞地道:“今天……你肯在别人面前那么顾着我人家还有什么不肯的?哎呀你……只许一次喔……”。 吴天德望着她的媚眼如丝七魂顿时失了三魄未等她说完就将她的娇躯翻转了过来娇慵地俯伏在榻上.天朦朦亮曲非烟偎依在吴天德怀中睡得正香她睡觉时的声音细细的像只温柔的小猫。吴天德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满足地在她颊上吻了一下匆匆穿戴起来。 他受伤这段日子只是练过内功心法拳脚功夫未免有所荒疏这一夜欢娱气血活动开了而且觉得精力更加充沛便想独自去院中练练拳脚。 他推开房门刚刚踱出房门却大吃一惊凭栏下望只见长方形的一楼院落中整整齐齐站列着四排精神抖擞的穿青袍戴红缨帽的佩刀汉子这四排人足有一百多人站得整整齐齐肃然而立鸦雀无声。 从楼上望过去只见廊下也贴墙站着一排人一个个身杆儿笔直吴天德识得这些人的装扮都是厂卫的番子难道朱静月诈死事朝廷派人来缉拿自已了么?瞧这光景恐怕客栈外也有不少人这么些人悄无声息地控制了整间客栈虽说自已今夜难免耳目不灵也可见这些人不光是训练有素而且武功不弱。 吴天德定了定神正想退回房中唤起曲非烟再想办法遁走院中一个脸色灰白的店小二瞧见他出来已经连滚带爬地跑到左边廊角去吴天德顺着他的目光瞧去只见廊角停着一顶蓝昵小轿轿旁立着两名军官模样的汉子瞧装扮应该是百户。 店小二伸手指着吴天德说了几句什么那两名百户听了向楼上瞧了瞧俯身对轿中说了几句话只听轿中传出呵呵一串笑声一个悠悠地尖细声音道:“东方教主起了么?杂家可是久候多时了”。这人的声音并不见高亢却徐送耳边清晰如在面前。 吴天德听见轿中人说东方教主心中电转他虽昨日酒醉也还记得自已一句“洞房不败”吓跑前来浑水摸鱼、想谋个一官半职的那些江湖人的事难道消息传得那么快?竟然有人以假作真前来拜访东方不败了? 吴天德正觉好笑只见那军官一挑轿帘儿一个身材高挑儿的太监自轿中哈腰走了出来站身了身子微笑着向楼上望来。二人目光相接都是一怔只见那人高高的个子一张白净的长脸细而长的眼睛面上虽堆满微笑却仍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官威正是自已在周王府结识的那位魏进忠。 魏进忠瞧见是他也不禁惊讶他成立西厂后还曾想过找这位吴将军回来攘助自已只是派人一打听福建方面也不知吴天德下落他甫一上台就和东厂斗得不可开交这事儿便搁下了。 此刻瞧见是吴天德魏进忠暗想:“听说日月神教东方不败到了这里店伙计指的就是这间房子怎么吴天德却在这里?莫非他离开官场投到了东方不败手下?嘿这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看这模样他必是东方不败极信任的人我曾专程前往黑木崖拜山却被日月神教的人推托教主不在挡了我的驾若是通过他或许能得到日月神教的支持”。 魏进忠这样想着面上作出无比欣喜的表情道:“原来吴将军在此杂家对将军可思念得紧呀东方教主可在楼上?”。 吴天德见果然不是为了朱静月的事而来顿时放下心来将房门一掩沿着楼梯拾阶而下来到魏进忠面前呵呵笑道:“魏公公久违了此处只有吴某和内人一行人并没有什么东方教主呀”。 魏进忠一怔微有些不悦地道:“吴将军何必隐瞒呢杂家昨夜得报东方教主在此现身是以匆忙赶来在这廊下候了一夜可谓一片赤诚还望将军代为引荐”。 吴天德哭笑不得这时让魏进忠刚刚扬声一声东方教主的呼唤将楼上的住客都惊醒起来推门看见许多朝廷的官兵连忙都掩上房门不敢出来。游讯、桐柏双奇悄悄躲在房内见吴天德与那个大太监对面而立相谈甚欢瞧样子这太监必是朝廷极有权势的人物不禁对吴天德又敬又畏只觉这位华山掌门手眼通天江湖、官场都有势力自己巴结这位大人物果然没错。 不戒和尚站在三楼瞧见楼下一群东厂番子打扮的人不敢声张连忙唤起了仪琳暗作准备若是这些人对吴天德不利说不得只好大打出手了。吴天德见惊起了这许多人无奈拉着魏进忠到了大厅中坐下忸忸怩怩地将昨天醉酒的事儿说了出来魏进忠听了不禁失笑他听说东方不败在此连夜赶来为表诚意在廊下呆了大半宿想不到却被那些江湖人摆了一个大乌龙。 东方不败不在魏进忠又动起了吴天德的主意。他去福建赐婚时捡了吴天德遗失的袈裟此刻辟邪剑法已有相当火候。这门奇功当真了得魏进忠四十多岁的人才开始习武练了这门功夫居然打败了锦衣卫北镇抚使厉烈恩威并施将锦衣卫拉拢了过来。 在魏进忠眼中看来这袈裟上面的武功来自吴天德那日见吴天德遗失了袈裟也不甚着急那他一定有更加高深的武学了。虽然论势力他现在在朝廷灸手可热又刚刚得朱熹宗赐名忠贤圣眷正隆但他要把持东厂、西厂急需这样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物协助。 一想及此魏进忠对吴天德道:“将军在福建军功赫赫本来当今圣上和杂家都以为将军必可青云直上不料却被泰王谗言以至贬官深为将军扼腕叹息。圣上登基之后杂家曾派人往福建寻将军而不遇今日在此得见将军实是天缘吴将军可有意重回朝廷?将来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那才是正途啊”。 吴天德当然知道跟着魏忠贤混的确是可以青云直上不过也一定是……遗臭万年所以摇头叹道:“魏公公你也知道吴某是一介粗人官场上那一套实在是玩不转唉是当今圣上对我青睐有加魏公公对我也有知遇之恩哪不过吴某实在不是那块料儿如今我已担任华山剑宗掌门一介江湖人不能为公公鞍前马后了恕罪恕罪”。 魏忠贤听了华山剑宗掌门几个字心中不由一动:刘公公现在被自已咬住一些纰漏不放成了落水狗泰王一派现在弃车保帅已经不再保他。原本归附东厂的嵩山派直接攀上了泰王这个高枝儿以致自已碍手碍脚有这些相助泰王铲除泰王势力增加不少麻烦。若是自已能好好利用一下华山派这枚棋子儿以江湖制江湖说不定可见奇效。” 魏忠贤心中正盘算着如何与吴天德拉近关系利用他对付嵩山派一个番子匆匆跑过来对他耳语道:“厂公伙计们现刘公公他们的踪迹了”听到这个消息魏忠贤霍然而起暂时打消了拉拢吴天德的念头向他道:“吴将军杂家还有要事待办这便告辞了。将军纵然无意于官场你我总算曾同为圣上效力、渊源颇深来日若有机会杂家说不定还要再去拜访将军的哈哈……”。 吴天德含笑道:“公公有事尽管去忙吴某草莽中人一介白丁公公要见自然是随时可以见得到的”。魏忠贤急于铲除自已的心腹大患闻言向他含笑拱拱手急匆匆地去了。 吴天德注意到他步履轻盈仿佛有一身极上乘的功夫不禁微微一奇他记得初见魏忠贤时这人顶多只会一些粗浅的功夫怎么短短的时日居然学会了一身上乘武学? 魏忠贤一去客栈中里里外外数百名西厂番卫都随着潮水般退去吴天德思索再三想不通其中缘由便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时厅口传来曲非烟的声音:“天哥哥出了什么事?”。 吴天德扭头瞧去只见曲非烟头只是轻轻挽着显然是匆匆下来还不及好好妆扮轻挽的秀蓬松着给她稚美的脸庞带上一分慵懒的感觉十分迷人。吴天德看着爱妻觉察到她向自已款款走来时双腿的姿势似乎有些不得劲儿忽地想到了其中原由不禁促狭而得意地向她咧嘴一笑顿时让曲非烟又晕红了双颊---- :汗这一章过了吧???老吴可难为情死了 本书周颠的设定取自明史《方伎传》。明初周颠、张三丰之属踪迹秘幻莫可测识而震动天子。周颠屡惊天子朱元璋不胜其烦派人用烧酒将他灌醉覆以巨缸集薪烧之薪尽启视则安然无恙顶上出微汗而已。朱元璋大感惊异后言语冲撞朱元璋被他铁索缠身投入江中拖行意在溺死。不料行止湖口时周颠仍安然无恙。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朱在庐山顶端建亭立碑并亲撰《周颠仙碑记》以志纪念。他还亲自记述道人周颠与自己来往的事迹写有《周颠仙人传》娓娓道来是一篇难得一见的奇文。在旧派武侠小说中周颠排名还在张三丰之上本文并非引自倚天之周颠。 第七十章 月夜迷踪 说起来魏忠贤也和寻常人一样未必无所不能但是几百年的文学作品中将这个著名的阉奸勾勒得阴险狭诈似乎做梦都在想着害人那种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吴天德虽知他对自已颇为友善可是每次见了他都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奸笑两声都把自已算计了因此见他离开连忙招呼不戒、仪琳他们一起用餐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待众人用餐完毕收拾停当四人匆匆上马经过牛屯、新镇、卫贤渐渐进入一条山中小路。此时山中落叶萧萧已近落暮时分残阳如血映着坡上一株枫树红如火焰。 这一路越来越近山西境内仪琳的心中也更加复杂莫名。她内心深处非常希望能和吴大哥在一起每次看到曲非烟和吴天德腻在一起她的芳心中都有些羡慕可是从小受到佛教思想的熏陶加上她曾立誓要终生侍奉佛祖心中一升起这种念头就有一种罪恶感。 如果回到恒山将自已连破四戒的事告知她性如烈火的师父……仪琳想起来就感到惶恐不安所以现在对吴天德也有意无意地有些疏远连她自已也想不通没有见到吴天德时天天想着他只觉得能每日将他装在自已心里就已是极快乐的事了为什么现在和他在一起了反而有些苦恼。 不戒是个粗人哪里懂得这些女孩儿家心思瞧见仪琳常常有意无意地躲着吴天德还当是女儿害羞也未往心里去。这时吴天德和不戒各自骑马走在前面仪琳心有所思缀在最后她忽然感觉林中光线一闪转一瞥瞧见林中一件物事不禁惊叫了一声。 曲非烟在前边听见急忙一勒马缰兜了回来奇道:“仪琳姐姐你怎么了?”仪琳苍白着脸指着林中此时光线昏暗只见十余丈外一棵槐树下立着一个人后背紧贴着树干小腹上插着一柄单刀刀刃深入腹中直插在树干上将他定在那里。一缕阳光照在露出的小截刀刃上晃了仪琳一下这才被她觉。 吴天德和不戒和尚现异状绕回来见了林中景象对视一眼不戒和尚已当先纵马奔了过去。这林中低矮灌木连连绵绵行了数丈不戒只得下马而行绕到那棵槐树下只见那人低垂着头地上掉了一顶红缨帽儿脚下还俯伏着一个人打扮与树下的人相类似后背上插了三枝雕翎箭二人都已毙命多时了。 吴天德将马系在路边和仪琳、曲非烟走了过来见了这等惨况仪琳不禁双手合什甚为不忍地转过头去。曲非烟却不在乎拉着吴天德的手走到跟前咋舌道:“这两人是死对头么?怎么厮杀的如此惨烈?” 她眨着眼睛四下瞧了瞧指着一丛灌木道:“啊天哥哥你看那里还有死人呢”。吴天德走了过去只见越往林中深处走去地上的死尸越多有的被斩去手臂有的被砍断脖子在这密林之中本不适宜弩箭群射可是居然还有人被射得刺猥一般倒在地上间或还有穿着正式大明军服的士兵。 不戒在后边大呼小叫地奇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象官兵打仗似的?”。吴天德从一株树上拔下一枝箭来只见那箭簇锐利无比闪着幽蓝的光芒显然淬了毒药箭头呈三角形每一面上斜斜穿了细细一道孔。吴天德见了叹道:“正是官兵在打仗这箭是东厂番子们特制的‘慑魂箭’箭一射出锐风破空出刺耳的尖啸之声极是凄厉。若是万箭齐只要听到那锐啸之声箭未至已令人胆丧了”。 他丢掉手中的箭摇头道:“这箭本来是不淬毒的现在居然淬了毒药可是更加厉害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今晨魏进忠急急追赶东厂的刘公公想不到却是和我们走到一条路上来了”。 林中光线幽暗死了这许多人隐隐有股血腥之气不戒皱眉道:“这里是片槐树林阴气太重甚么刘公公、魏公公一群抢食吃的阉狗而已。快走快走太阳下了山便只能在山中露宿了”。 这种官场斗争吴天德也巴不得避得越远越好几人离开槐树林骑马前行略走了半个多时辰只见那条山中小路边也开始出现死去的番子再策马缓行一会儿路上遗弃的兵刃、死去的东、西厂卫越来越多小路上鲜血淋漓好似不久前才刚刚生过战斗。 吴天德勒住马缰暗想:瞧这模样再赶一会儿路说不定就要和魏忠贤他们碰面了这魏忠贤自已还是少去沾惹的为好。路是不能再走了不妨在林中寻个地方暂住一宿避开他们。 这时太阳已经下山这山中树木森立一没了阳光立刻便暗了下来温度也为之骤降。吴天德对不戒一说不戒看看山路无尽今夜无论如何是走不出去了于是点头答应。四人离开山路沿着左边的缓坡走上去绕过几块嶙峋的巨石只见石后一侧便是一个深谷 一道山泉沿着悬崖边蜿蜿蜒蜒地向山下淌去。石后有一坪寸草未生的土地旁边是茂密的树林。 在这里露宿便是燃起火来也不太容易被人觉几人便在这里歇息吴天德和不戒去砍了些树枝、木头来生起了篝火仪琳取出随身带着的粮食曲非烟兴致勃勃自告奋勇地去烧柴烤食物。待食物加热了仪琳取了一份递于不戒踌躇一下又拿了水囊和一份干粮走去递给吴天德怯怯地道:“吴大哥……”。 吴天德抬头瞧见她温柔如水的眸子红红的火光映照着她如玉的一张俏脸黑夜中那脸颊的轮廓异常优美恍若林中的精灵想起那日为躲避嵩山派和天河帮的追踪逃至河边瓜棚旁二人共处一晚的情形心中不禁涌起一片柔情接过她手中食物时轻轻摸了一下她的手心轻声道:“仪琳……”。 仪琳心中一跳手掌被他一摸触电一般呀地一声水囊掉在地上她不敢声张慌乱转身走回爹爹身旁坐下想起那晚自已用嘴一口口喂吴天德喝姜汤时的情景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羞赧脸上不自觉地溢出甜甜的笑容可是忽尔想起师父的教诲又不禁悄悄忏悔不已。 夜深深山中逾寒冷火堆中丢下了几根半湿不湿的粗大木块火势燃得仍烈。不戒和尚倚着一块石头已鼾声如雷仪琳靠在他旁边偷偷窥视着对面树下曲非烟蜷伏在吴天德臂弯里正甜甜入睡仪琳一会儿想像自已依偎在他怀里的甜蜜情形一会儿想起定逸师太严厉的面孔情肠百转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忽地她不经意地往那几块巨石方向一瞧隐约瞧见一道人影儿一闪即没顿时惊得一跃而起骇然道:“是谁?谁在那里?”。仪琳虽是武林中人平生不曾杀生今日下午见过那许多死得甚惨的尸体心中十分惶惧这时见人影儿一闪不见顿时骇然心中闪过一个惊惧的念头:“难道世上真的有鬼?” 吴天德等人都被她惊醒不戒大声道:“女儿出了什么事?”仪琳指着那石后方向颤声道:“我……我方才瞧见那里有人”。众人屏住呼息瞧向石后只闻山风呼啸远山传来野兽的嚎叫声空山寂寂四野如墨哪里有人踪影。 吴天德不敢大意对不戒道:“大师我去瞧瞧请代为照看非烟你们莫要离开此处”说着拍了拍曲非烟手臂提起剑纵身掠了过去。吴天德绕过巨石立即向旁一闪背靠巨石而站凛然向四下望去。 皓月当空林如墨染风拂树枝枝影婆娑月光下目力所及处静然无声。吴天德沉声道:“何方高人请出来一见”。他的声音在山中远远传了开去身后山谷之中隐隐传来一串‘出来一见’的回声过了片刻吴天德嘿地一笑反手一掌拍在巨石上这一掌拍得巨石啪啦一响已击碎了掌大的一方石头他顺手抓起碎石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向林中洒去。 吴天德虽不擅暗器但是这样大面积洒射石子却不需什么技巧在他的强劲内功催动下石子如弹丸带着尖啸声扑刺刺射入林中。林中风摇枝动并无人迹吴天德面噙冷笑又拍下一块石头来将碎石向另一个方向洒去。 吴天德洒到第三把时林中随着碎石的激射弹起一个人影儿纵跃如飞地向远处遁去吴天德喝道:“朋友留下说话”屈指一弹三枚石子嗖地循着那人身影射去紧接着纵身便追。 这林中高矮树木参差最易隐藏逃遁远远的尚可看见人影这一追入林中反而不易追踪吴天德两三个起落已跃出十余丈站在林中倾听那人动静忽地感觉右侧有些声响不由一怔:那人明明向前方逃开难道林中还有他的同伙? 若是有人在林中以弓箭或暗器偷袭实在不易防备吴天德一念及此脚下一转迅疾地一绕举掌击向一株臂粗的松树那松树被他掌力一击落下满天松针紧接着喀刺刺一声响整棵树自中而断倒向前方一道纤细的人影刷地跃起向前逃开。 吴天德纵身便追这人离得吴天德太近虽借着灌木丛林的方便逃得极快仍是被吴天德紧紧蹑住二人一前一后向山顶方向而去。远远的一棵树下闪出一个青袍蒙面人如电的目光盯视着二人远去的身影悄悄跟了过去。 那人似乎也不熟悉地形慌不择路竟然逃至一处平坦处月光下但见前方波光鳞鳞竟是山中一个湖泊。那人轻功身法不及吴天德虽用尽全力却仍是被越追越近。 吴天德瞧见那人身材纤柔高挑不禁心生疑云月光下见那人移转身形时头扬起忽然了悟这人一头长束成十余条辫吴天德见过的人中只有一个蓝娃儿是这样打扮想起她来再看这人身材体态虽然一身中原武林中人的夜行打扮也已确定她的身份吴天德忍不住叫了一声:“蓝娃儿!”。 那人被他一喝身子一颤止住了脚步吴天德一步跃了过去蓝娃儿扭头扬手一蓬迷雾堪堪迎上刚刚欺近身来的吴天德吴天德正伸手要去抓她肩膀这一蓬烟雾在眼前散开顿时身形一顿。 那人转过头来月光下一双眼眸闪烁着得意的光芒正是蓝娃儿她向吴天德得意地一笑道:“还不躺下?” 吴天德直着眼睛果然听话地直挺挺躺了下去…… “喂你点了我的穴干吗?你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的干什么?人都晕啦!” 蓝娃儿止住脚步怒气冲冲地俯下身子:“你的话怎么那么多啊?你不怕我杀了你么?”吴天德嘿嘿一笑道:“不怕我知道你们对真主起的誓是决对不敢违背的是不是?” 蓝娃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脸上一片纯真无邪的表情:“我母亲是五毒教的人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信奉真主呢?”。月色下她的表情越是天真眼神越是透着诡异。 吴天德惊道:“你不会真的想杀了我吧?我对你可没有恶意呀你要是杀了我从此以后被华山剑宗千里追杀那个滋味可不好受你可要想明白”。 蓝娃儿眼珠儿转了转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半晌忽然道:“你现在可是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放了你如果你肯乖乖地听我的话……”。 吴天德面露惊恐之色瑟缩了一下身子吃吃地道:“你……你要做甚么?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不要对我胡来呀我吴天德一世英名难道要晚节……啊不是难道要早节不保吗?” 蓝娃儿呆了一呆才弄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又气又羞抬腿踢了他一脚嗔道:“你胡说八道甚么?谁要对你……对你胡来了?”说到这儿瞧他一副生怕自已怎么样他的鬼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连忙又板住了俏脸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凶巴巴地瞪着眼睛道:“你先誓不要我做你的奴婢也许我就放了你了否则……哼哼”她抽出腰间一柄小刀比划了一下。 吴天德暗暗好笑这小丫头这么说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她还是很在乎下的誓言的如果自已执意不肯取消彼此的主仆关系她又怎么威胁自已?这小姑娘倒底是涉世未深空有一身高的用毒本领虽然有些任性刁蛮却谈不上什么心机。 吴天德接口道:“好啊我早让你叫我吴先生么就是不想你做我的奴婢啊我答应你从现在起你我的主仆关系解除你快放了我吧”。 蓝娃儿一怔奇道:“你答应啦?”。吴天德笑道:“是啊我答应了快放开我”。蓝娃儿撇了撇嘴道:“解开色鬼的穴道和纵虎归山有什么区别呀? 吴天德苦笑道:“难到你要让我在这儿躺一晚上?”。蓝娃儿拍掌道:“这个主意倒不错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落你呢”。 吴天德听了两眼一闭不再理她蓝娃儿奇道:“你做什么?”吴天德道:“我闭上眼睛鄙视你!说话不算数你说我解除约定你就放了我现在却出尔反尔”。 蓝娃儿得意地笑道:“我说也许又没说一定放你。我还有要求呢你要誓帮我对付蓝凤凰你是华山派的掌门我听说过那是一个很大的门派你一定有办法对付她的是不是?我会给你服下毒药如果你帮了我我就给你解毒否则……你就等着送死吧”。 吴天德怒道:“对付蓝凤凰?你疯了不成?你的阿姨对你那么好比试时险些命丧你手你有没有良心还想对付她?“蓝娃儿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之色冷冷地道:“她对我好?哼她好深的心机先用我最擅解的毒药向我示好我心软了不肯下剧毒害她她却用最厉害的毒药对付我这叫对我好?此仇不报我娃娃誓不罢休!”。 吴天德一怔这才知道问题竟是出在自已这里以致蓝娃儿误会蓝凤凰对她产生憎恨忙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蓝娃儿父母双亡后独自一人生活在西域不知多少人贪恋她的美色花言巧语地接近她试图占她的便宜因此对人疑心甚重听了吴天德的话虽然颇合当时情形谅来不是随机编造终是有些半信半疑哪肯这样轻易放了吴天德何况吴天德毁了她父亲的遗物就算吴天德说的是真的这笔帐她还是要算一算的。 她瞪着吴天德瞧了半晌才道:“你不是骗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是不是……”她现在有些信了吴天德的话那姘头两字便说不出来一时又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的关系所以是不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吴天德不知道她竟然想歪了自已和蓝凤凰的关系他躺在地上一直想等着瞧瞧蓝娃儿的同伙是什么人不料和她东拉西扯了半天还不见那人现身忍不住奇怪地道:“和你一起来的人呢是五毒教的长老么怎么还不出来?” 蓝娃儿皱眉道:“甚么长老?我从那个什么金山无名一对傻瓜那里偷跑出来的一路尾随着你想抓……呃……教训教训你哪有带什么人?”吴天德一惊:“那个黑衣人不是你的同伙?”这下可坏了吴天德本以为这两人是一伙的才有心思和她在这儿瞎扯了半天如果那另一个黑衣人别有所图瞧那远遁的身法一身武功极为高若是趁自已不在去偷袭不戒他们也不知不戒是不是他的对手。 他醒及此事心中大急便在此时林中一声冷笑一道人影儿云鸢儿一般跃起半空中拔剑出鞘向下刺来。那人凌空高跃身影遮住了圆月半空拔剑下刺一气呵成身手矫健之极。 蓝娃儿啊地一声她的弯刀已被吴天德震断由于她擅用毒身边也未再配其他兵刃吴天德身边倒是有柄长剑这时却已来不及捡取了。她见空中这人剑势刺向竟是躺在地上的吴天德心中奇怪不过她虽想教训吴天德一番又怎么肯让他被别人一剑被人杀了一见那人剑势刺向吴天德顺手将自已挂在腰间的那柄已断的弯刀连鞘摘了出来斩向那柄长剑。 那人这一剑来势极是凌厉大有势在必得之势蓝娃儿用的虽是刀鞘这一刀斩下度也极快那人袍袖一拂一股罡风扑面大袖碰上蓝娃儿的刀鞘蓝娃儿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量传来刀鞘竟被弹起整个人也退了两步。 黑衣人剑势丝毫未受阻碍直刺向吴天德吴天德忽地哈哈一笑右掌在地上一拍横移出三尺腾身而起时手中长剑已经出鞘飘然一剑刺向黑衣人手臂。 蓝娃儿大吃一惊吴天德明明中了自已的迷烟身子软软的不能动弹还被自已补了一指点上了他穴道怎么竟能起身? 吴天德这一剑去势极快又是趁着黑衣人身形刚刚落地一招用老之际不料这人乍遇惊变竟是惊而不乱脚尖甫一点地立即身形一歪手中剑嗖地一抖反手迎向吴天德手腕这反手一剑反应极快角度也极刁钻吴天德识得这一剑正是衡山派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一招绝学当初曾亲眼见到莫大先生用此招对付不戒和尚。吴天德也不禁大吃一惊这人是谁难道竟是莫大先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推荐朋友好书&1t;倚天屠龙反转记>&1t;雅典娜之惊叹>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sho?b1_id=59873target=_b1ank>推荐&1t;弄花天子>&1t;/a>&1t;br> 第七十一章 遇险 那人本以为吴天德已被蓝娃儿擒住这一剑断无失手之理不料吴天德竟然振臂而起化解了这一剑。他虽心中暗暗吃惊却仍想抢占先机手中一柄剑运剑如风怪招迭出。 吴天德伤口初愈已可挥七成的功力他见这人用的是衡山剑法不知他的身份是以并不下狠招只是沉稳应对一柄剑见招拆招静谧的月色中只闻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那人用的剑法虽是衡山剑法但体态既不象身形猥琐的莫大先生也不象矮矮胖胖的刘正风难道衡山派还有这等武功高手?吴天德不禁暗中奇怪。那蒙面黑衣人奇招迭出始终奈何不得吴天德开始有些焦急忽然飘忽不定的剑势一敛刷地一剑向前刺来直取吴天德前胸这一剑中正稳重长剑未至一股凛厉无匹的森寒剑气已经袭体。 吴天德倒退一步身子斜斜飘开长剑贴着他前襟刺空这一剑用的竟是泰山剑法吴天德大奇手中剑划出一道优美的长弧荡开了胸前长剑仔细观察只见那人又连使几剑都是泰山派的剑术绝招吴天德一边应对一边暗想:“这人是谁?难道他也现了古洞中的武学?” 既知此人不是衡山派高手吴天德手下不再留情手中剑迅疾地连刺几剑压住那人剑势开始转守为攻黑衣蒙面人又使几招眼见制不住吴天德忽地一声长啸拧身倒纵人剑合一扑向站在一旁观看二人比剑的蓝娃儿。 蓝娃儿正瞧得入神估不到那人弃了吴天德竟向她攻来一惊之下急忙向腰间一探扬手撒出一把毒针身子向旁边跃开。只是她临敌经验不足只顾着躲避刺来的一剑却来不及观察周围情形身子跃到半空才现自已竟然跃向湖水此时变换身法已是不及扑嗵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她撒出的毒针细如牛毛夜色中本不易现但今夜皓月当空那人目力甚尖月光下只见一蓬银光闪过立即大袖一拂将毒针拂得无影无踪身形甫一落地立即弹射如丸遁入林中片刻功夫已踪影皆无。 吴天德料不到这人行事如此果断一击不中立即脱身远遁此时追已不及他望着那浓郁如墨的树林心中暗想:“这人是谁?一身内力十分高明又懂得石洞中所载的剑术难道这人竟是……岳不群?”。 按说除了自已和封不平他们应该不会有人再知道那个古洞但是玉女峰是华山派的地地头那日在正气堂令狐冲又使出过精妙剑术以岳不群的精明无论旁敲侧击还是亲自去勘察一番都不难现那个古洞。 可惜那人虽穿了一身黑衣却不是寻常的夜行衣衣衫肥大要瞧出他本来形态并不容易要不然吴天德必可看出几分端倪这时却只能胡乱猜测了。 蓝娃儿跌落的地方水并不深只是秋夜水凉现在浑身湿透十分狼狈。她见吴天德背身望着远方好似对自已浑不在意不禁心中气苦那黑衣刺客刚刚要杀他自已还全力救他可是自已落了水他却看也不看真是无情无义之极。 蓝娃儿忿忿然从水中走出来见他仍未回头银牙一咬并指向他背心天柱穴疾点了下去。其实她从水中走出吴天德已经听到声响只是他因那黑衣人用的是石壁剑法心中惊讶莫名望着黑衣人逃去的方向只顾出神加上也知她跌落处只是岸边浅水心中并不担心这时感觉到她向自已出手急忙一旋身拿住了她的手腕。 吴天德瞧见蓝娃儿模样不禁一呆蓝娃儿身材高挑儿此刻一身贴身劲衣湿透紧紧贴在身上还在淌着水。月色下她的身段儿异常曼妙从肩头望下去胸膛是一个奇妙的高弧然后收束向下是纤纤的腰肢再收束于两条浑圆的大腿这女孩儿年岁虽不大身体却成熟得不得了那柔美的曲线中蕴含着一种令人心跳的狂热。 蓝娃儿现在湿透贴衣的身段儿简直和光着身子无甚区别见他打量自已身体不禁又羞又愤地抬腿向他踢去。吴天德见她右腿扫来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大手使劲一捏蓝娃儿的皓腕向怀里一带蓝娃儿只觉大半个身子都酸软了哎呀一声叫一跤跌向他的怀中。 吴天德啧啧坏笑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呀?”说着一只大手揽上她的细腰指尖碰到了她的臀部蓝娃儿又羞又怕头一次对他产生恐惧感惊慌地叫道:“你……你做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抵住吴天德的胸膛惊慌中只觉他一只大手在自已腰间摸索了一下竟然解开了自已那条宽宽的腰带不禁心中一凉正要狂喊救命吴天德已提起她那条沉甸甸的腰带一扬手甩到了湖水中。 蓝娃儿身子入水身上的药物本就全浸透了不可再用这时又被他将插满各种暗器的腰带丢入水中一时又惊又怒瞧向他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吴天德却不在意抬手点了她的穴道绕着她转了两圈儿哈哈一笑又开始解她辫子。 蓝娃儿刚刚见他解了自已的腰带却没有什么其他非礼的行为稍稍放下心来这时见他拿起自已辫子不知他要做什么怒叫道:“你做什么?”。吴天德笑道:“解除你的武装一个小姑娘浑身是毒非常不可爱!” 蓝娃儿怒道:“我可不可爱关你甚么事?你……你……解开我头干什么?”她感觉到吴天德正将她的辫一条条解开手指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脖子不禁双颊酡红羞忿地低嚷起来。 吴天德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她的头道:“你身上带的这些东西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还是将头清理一下的好免得惹出祸来还得我这个主人出面来替你摆平”。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头都披散开来将夹在其中的银针抖落在地上。 蓝娃儿听了他的话不由为之气结怒道:“好不要脸你说过已解除约定的怎么还以我的主人自居?”吴天德嘿嘿笑道:“你若放了我那便解除约定了很不幸是你食言在先”。 吴天德将银针抖尽马马虎虎地替她将秀扎成两条辫子这才解了她的穴道笑嘻嘻地道:“你看现在扎成两条辫子不是也挺好看?而且这里是中原你那样的辫太引人注目了”。 蓝娃儿抚着自已一对长辫不禁有些呆望着眼前这个男子吃吃地说不出话来。回讫族少女婚前都梳十多条辫婚后才改为两条。而她父亲这一族还有一个习俗若是族中少女与人两情相悦才由那男子将少女辫打散扎成两条其意义便如中原男女之间的文订下聘那是有着非同一般的含义的。 蓝娃儿少女情怀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坐在草原牧场上面对着满天的彩霞依偎在心上人怀里让他亲手打开自已的秀可是这本应属于自已丈夫的权利竟然被眼前这个大胡子给莫名其妙地给抢占了更可恶的是……他扎的这两条辫子蓬蓬松松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蓝娃儿此时真是欲哭无泪这个混蛋本该被自已抓住好好消遣一番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模样?若是按着族中习俗……蓝娃儿打个冷战嫁给这个家伙?那还不如死了的好。他明明被自已制住了怎么会…… 蓝娃儿怒视着吴天德道:“你明明中了我的迷药又被我点了穴道怎么自已还能起来?”。吴天德指着她辫笑道:“你的小辫子实在太多我既然瞧见了想不记得你都难既然知道是你这浑身是毒的娃娃儿怎么还会不小心?”。 蓝娃儿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吴天德不想她太过难堪转身向来路走去边走边道:“唉叫你去华山你不听既然跟来了便随我去一趟恒山吧。不过你这一路可得给我乖乖的不要以为自已一身是毒有什么了不起。江湖中对付用毒的人都是先下手为强不等你用毒先是一通暗器招呼。象你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在江湖中活不久的。” 蓝娃儿捡起自已那柄冷月弯刀尾随在他身后听他一副教训自已的口气不屑地傲然道:“我蓝娃儿便如你说的那么不堪么?哼谁想和我作对都要先想想清清楚后果就说你你是武功了得难道你的家人也都有这样一身武功?我只需拿你的家人下手……”。 她话未说完吴天德已霍然转身那凛厉的目光令得蓝娃儿心头一寒只见吴天德望着她目光闪烁半晌才森然道:“吴某不是大英雄大豪杰在我心中没有人比我的亲人更重要如果有人对他们不利哪怕只存了那个心思我也不会坐待事情生才去报仇。你这不识好歹的丫头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若不是你有个好阿姨我现在便废了你!” 吴天德对蓝娃儿并无多少好感对她善于用毒一直心存忌惮这时听了这种威胁的话顿时怒火骤升一番话说的声色俱厉说到‘我现在便废了你’时手掌向旁边一扫轰地一声将一株大树拦腰劈断飞出老远惊得林中夜鸟扑愣愣飞起展翅投向夜空。 吴天德冷冷地道:“对老弱妇孺下手最是卑鄙无耻亏你生得这般美貌却是一副蛇蝎心肠你有本事便去江湖中一展身手、自生自灭吧吴某不想再见到你!”说罢拂袖而去。 蓝娃儿呆在原地心中又是委曲又是愤怒她幼失双亲性子难免有些乖戾说话不计后果其实有口无心时居多不料这话正犯了吴天德的忌讳惹得他勃然大怒蓝娃儿却觉心中十分委曲。 眼看前方吴天德越走越快不一会儿便将自已远远抛开渐渐失去他的踪影。蓝娃儿身上又湿又冷孤伶伶一个人站在四野无人的荒山中想起自已悲苦的身世自艾自怜只觉这世上竟无一人关心、爱护自已天地茫茫竟无自已容身之地想到伤心处忍不住蹲在地上哭泣起来。 吴天德怒气冲冲走了一阵被山风一吹渐渐冷静下来自已答应蓝凤凰照顾她若是就此弃之不顾依那小姑娘刁蛮任性的脾气一个人行走江湖说不定会惹出什么祸来如果万一有个好歹自已怎么向蓝凤凰交待?自已只因听了她一句话就拂袖而去是不是有些太无容人之量了? 吴天德思忖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折身往回走。他奔回刚刚离开的地方看见被自已一掌击断的半截树干还孤零零地杵立在地上蓝娃儿却已不知去向不禁焦急起来高声唤道:“娃娃?你还在这里么?” 林中寂寂却不见有人回答吴天德这一惊非同小可蓝娃儿不熟道路这里只有这一条小路她能去哪里?难道那黑衣人又返回来将她掳了去么。 吴天德心中焦急正要纵上树梢四下瞧瞧蓝娃儿啜泣的语调幽幽地道:“我在这儿你……你不是说我心肠歹毒不要管我了么还回来作什么?” 吴天德循声望去只见蓝娃儿背靠着一株大树蹲坐在树下树荫遮住了月影儿也瞧不清她脸色吴天德放下心来上前两步耐着性子道:“唉刚刚是我不该乱脾气算了吧好吗同我一起回去吧”。 蓝娃儿没有说话过了会儿却悄悄站起身抱着冷月刀走到他的身边她衣带已经没了夜风一吹衣服微微有些晃动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显然异常苍白憔悴隐约可见还有淡淡的泪痕吴天德头一次见到这霸道刁蛮的少女露出软弱的表情不禁心中一软脱下自已的长袍给她披在身上柔声道:“蓝娃儿走吧山中寒冷你衣服湿了久了会生病回去烤烤火把衣裳烘干”。 蓝娃儿不语只是默默地跟在他后边有他陪在自已身边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安全感那衣裳披在身上心里也感觉有了一丝暖意。她望着吴天德矫健的背影那宽宽的肩膀忽然想起自已逝去已久的父亲他的肩头也是这样宽宽的显得有力而结实小时候自已常常依附攀靠在他的肩头。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默默地随他走了一会儿望着他宽宽的肩膀低声道:“我的名字叫塔格莱丽丝是雪莲花的意思蓝娃儿是母亲给我起的小名儿。” 吴天德听她语气温柔起来奇怪地回头瞧了她一眼赞道:“嗯雪莲花好名字人也长得象雪莲般美丽若是……少碰些毒虫毒草那就更加可爱了”。 蓝娃儿不服气地争辩道:“我一个女孩子不靠那些毒虫毒草早被打我主意的坏人给害了。不靠那些东西难道你保护我么?”说到这里她心中一跳脸上微微有些热好在夜里遮羞不至太过难堪。 吴天德笑着打趣道:“你的刀法也不错呀我看不用毒药也没几个人敢打你主意”。蓝娃儿哼了一声摸了摸怀中被他一袖拂断的冷月宝刀心想:“也没几个人那这几个人里就有你一个了”。 他们回到山崖旁时不戒等人等得正着急刚要出来寻找他却见他带了人回来走近了瞧见是蓝娃儿模样十分的狼狈身上还披着吴天德的衣裳不禁狐疑地打量着二人。吴天德将蓝娃儿唤到火堆旁烤火取暖又将事情对几个人叙说了一遍不戒等人对那神秘的黑衣人身份也猜测不已只是除了曲非烟旁人根本不知道石洞武学的事所以更加摸不着头脑吴天德只是一笑置之。 次日早上要再行路时却遇上了些麻烦曲非烟不太喜欢蓝娃儿见吴天德有意让她和蓝娃儿同乘一骑口中虽不说什么面上却露出不愉之色。仪琳乖巧见状忙唤蓝娃儿与她共乘一骑蓝娃儿若说起性情刁蛮可不在曲非烟之下或论倔强执拗尤有过之昨夜她被吴天德声色俱厉地训斥了一通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他面前已不敢那么飞扬拔扈但对曲非烟她却并不畏惧此时和她呕上了气只是瞧着吴天德一脸委曲却不肯和仪琳共乘一马。 吴天德无奈只得将自已的马让给了娃娃自去与曲非烟共骑一马这一来蓝娃儿固然觉得自已胜了一局曲非烟也心中欢喜才将二女之间的一场暗斗消弥无形。 山间道上仍然遗弃着许多尸体有些夜间被野兽破坏其状甚惨几女都不欲多看快马加鞭行了一个多时辰堪堪奔出山去山口两边峭壁林立马蹄踏在石子路上传出阵阵回声前边已可望去一片密林。 不戒勒住马缰回头对吴天德道:“走出这片林子再向西一拐就是……”他刚刚说到这里猛地一声锐啸紧接着犹如群鬼哭嚎尖厉的啸声由空中传来吴天德骇然往前一看只见林中射出无数枝利箭黑压压扑天盖地利箭破空的锐啸慑人心魄不禁脸上变色叫道:“不好这是慑魂箭快快避到马下!“说着他揽紧曲非烟的腰肢从马背上直滑到马腹下不戒、仪琳也急忙翻身下马扯住马缰避到马腹下。 蓝娃儿根本不知何谓慑魂箭。她在塞外虽也常见骑射这种千百枝利箭遮空蔽日的壮观场面可是从未见过又听见利箭穿空那锐啸震魂慑魄不禁惊骇欲绝坐在马上忘了闪避眼看着一枝枝利箭雨点般迎面扑来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sho?b1_id=59873target=_b1ank>&1t;弄花天子>&1t;/a>&1t;br> 第七十二章 东厂三公,传人汇合 吴天德见势不妙急忙拔剑出鞘掠至蓝娃儿的马前单臂一伸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将她扯下马来此时漫天箭雨毕至吴天德大喝一声:“躲到马下”将蓝娃儿向马腹下一推合掌成拳在那马上一击那匹骏马悲嘶一声软倒在地将蓝娃儿压在马下。 蓝娃儿惊惶失措不知手挽马缰因此若不将马击毙骏马受箭一射必然惊跑。吴天德将手中剑舞成一团光晕挑、拨、挡、撩使出独孤九剑的‘破箭式’瞬间已击落数十枝利箭那几匹马已射得成了豪猪一般。 这破箭式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只是独孤求败本人创这一剑时怕也未想到他的后世传人会有一天用这一招剑法对付战场上一般的利箭攒射。 那枝枝利箭以机簧射出又快又疾简直目不瑕接若是独孤救败复生以他浑厚无匹的内功配合这破箭式或许可以将这漫天剑雨视若无物但吴天德初次使用终是有些手忙脚乱再加上那利啸破风之声慑人心魄、扰人心神手中剑舞了盏茶功夫稍稍露出一丝破绽被一枝利箭穿入一箭射穿了他左臂。 吴天德只觉臂上巨痛这时却无暇顾及又抵挡片刻箭雨渐稀就在这时远远的又有一片锐啸破空之声吴天德暗叫一声苦也不料凝神望去远远的天空中一团黑雾也似的箭雨却是射向林中这一蓬箭雨射下林中立即传出一片惨叫射向吴天德这一方向的弩箭立即随之中止。 吴天德不知何人下此毒手若不是自已反应迅自已一行五人现在已莫名其妙丧命于此了臂上中了一箭更激起他满腔怒火他挥剑斩断穿臂而过的慑魂箭拔出半截箭竿儿对不戒等人喝道:“快带他们闪到两旁崖下我去看看”。 说罢纵身向前奔去吴天德心中虽怒对那快逾闪电的利箭心中也颇顾忌纵跃之时使出后世军人闪避枪林弹雨的之字形步法矮身左右疾闪射入密林中去。蓝娃儿见到被他削断落地的箭头只见那锋利的箭簇虽沾满血迹仍隐隐可见幽幽的蓝色她是用毒大家一见便知箭上浸了巨毒眼见吴天德疾奔而出血行加快若是毒入肺腑那便无救了不禁心中大急。 她吃力地从马腹下爬出来摸摸贴胸放着的锦盒还在一咬牙向吴天德追去。吴天德奔入林中只听另一侧已传出阵阵厮杀之声看来还有一伙人与林中人恶斗起来。他估计这双方必然是魏忠贤和刘公公两伙人只是不知方才在林中向自已射箭是哪一方所为。 吴天德提剑跃入林中灌木丛中已跳出七个提刀的汉子青衣红帽都是番子打扮三人大喝挥刀直劈向吴天德上三路另外四人自左右攻向吴天德下方。吴天德挥剑如风连攻带闪便闻一片惨呼之声那七个番子只觉得自已的刀堪堪砍中吴天德的身子眼前一虚那人已从自已身边穿了过去七人或是胸口中剑或是颈上动脉被削断一个个身子打着旋儿跌了出去。 吴天德一路冲进去不断有番子跳出来拦截但是蓝娃儿跟在后边竟不如吴天德斩敌行进的度吴天德真是一步杀一人片刻不留行林中一串惨呼断箭残弓不断抛起蓝娃儿逾焦急忍不住叫道:“吴先生……”。 吴天德冲进林中已近百米忽地两道诡异的身影从两棵树上跃下头下脚上刀如旋风劈向吴天德顶门吴天德不闪不避脚下一顿冲天而起一串叮叮当当的兵刃交击之声那使刀的二人借力回跃双脚盘上了树干吴天德的身子蛇一般随着其中一人掠向旁边树干伸手在树干上一搭烟花火箭般向上窜起手中剑已毒蛇一般刺入那人咽喉。 那人双眼鼓起喉中咯咯作响身子还未跌下吴天德已伸腿一踢树干旋身扑向另外一颗树。这几下兔起鹘落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另一名持刀人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双腿夹住树干刚刚仰起头来只见吴天德已纵身掠至一双浓如点漆的眸子冷冷地摄住了她的双眼。这女人心中大骇手中刀还不及递出只觉双眼间一道灰蒙蒙的剑影闪过眉心已出现一道淡淡的血痕。 吴天德旋身落向地面这时蓝娃儿已奔至吴天德身边见他颊上赤红自已竟还不觉不由心中大急闪过来一把将他左肩衣袖扯了下来吴天德一呆问道:“你做什么?”。 蓝娃儿扯下他的衣袖只见臂上已高高隆起一块肌肉变得乌青吴天德这才省起那慑魂箭上有毒自已方才一时怒极竟然忘了此事。 蓝娃儿见了立即凑上唇去吮住他臂上伤口将毒血吸出吐在地上吴天德阻之不及被她拉住手臂连吸几口伤口沁出鲜血这时才觉疼痛。蓝娃儿拉起衣裳下摆哧啦一声扯下一条来替他包扎上从怀中取出那个锦盒扭开卡簧拿出一粒指肚大小的朱红色药丸道:“这箭上涂的是鬼面蜘蛛的毒你快将这粒九曲还魂丹服下去”。 吴天德曾听蓝凤凰说过这药十分宝贵不禁迟疑道:“这毒不妨事吧?你这丹药十分珍贵能不用还是不要用了吧”。 蓝娃儿白了他一眼道:“鬼面蜘蛛可以令人颠狂而死你还不服药和我噜索些什么?”吴天德见她关切之意绝非作假虽听她语气不善也不生气呵呵一笑将那药丸吞下。 蓝娃儿见他吞下药丸这才舒了口气叹息道:“我身上药物都被水浸泡了只有这还魂丹可用。可惜这药虽可解百毒却必需提前三个时辰和酒服下才有奇效现在服下效力不及一半。不过要解鬼面蜘蛛的毒还是有把握的”。 吴天德走到树下将那死尸手中弯刀捡起那刀短而半弯看来也是西域武士惯用的弯刀。那刀极为优美寒意沏骨、如一泓秋水的刀身上隐约可见一抹婉蜒的嫣红使得弯刀冷肃之中又透着一股诡异。 吴天德走回蓝娃儿身旁道:“这刀与你用的刀倒有几分相似我不小心弄断了你的刀把它赔给你吧”。蓝娃儿接过刀来见了那刀身上的一抹嫣红不禁惊道:“嫣红刀?你杀的是蓝田双魔刀?“。 吴天德道:“蓝田双魔刀?很有名么?”。蓝娃儿道:“武功不算十分高明不过这夫妇二人作恶多端在西域十分有名十年前我父亲和叔叔联袂捉拿这对夫妻大盗这两人听到信息便消声匿迹了想不到是逃来了中原。他们用的是一对宝刀一名嫣红一名啸月是蓝田铸刀名家古大师所铸“。 吴天德听了去先前所杀那人身边果然又搜出一柄式样相同的宝刀刀上森寒之气犹胜嫣红一筹只是刀身明亮如镜没有一丝杂色。吴天德用惯了刀见了这把宝刀十分欢喜他从二人身边扯下刀鞘来将那柄嫣红递于蓝娃儿自已将啸月插在腰带上笑道:“这把刀锋利无比倒正合我用嫣红送给你吧。这林中有许多番子我去摸摸情况能绕开咱们便绕开了走”。 蓝娃儿接过了刀又跟着他走了几步吴天德听见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蓝娃儿任性刁蛮现在却不知被甚么迷了心窍偏偏最吃他这一套被他一瞪立即乖乖站住望着他离开摸摸手中的嫣红刀想起这刀本是雌雄宝刀中原人花花肠子最多他将这刀送给自已难道有什么用意不成?一想到此脸上微热痴痴的连曲非烟追至身旁也未觉。 吴天德刚刚闯进林中时还不断有人出来阻截这时深入林中却人踪渐稀他向刚刚厮杀声最激烈的地方摸去。渐渐林木萧疏隐约可见前边幢幢人影吴天德小心地掩住身形悄悄靠近只见前边是一片草地百余名番子呈半圆状围向一方那里只有二十多个身上带伤的人有的张弓搭箭有的手持单刀仍紧紧护卫着一个老太监瞧年纪也就六十出头身材削瘦。 老太监身旁停着一顶轿子他脸色苍白地扶着轿杆身子佝偻着颤巍巍地瞧着前方前面一大群番子张弓搭箭严密拱卫下站着一个人正是西厂厂公魏忠贤。 魏忠贤眼见可以将这权倾朝野的刘公公除掉心中得意非凡。只要除掉他刘公公这杆大旗一倒那些手握大权的官吏内阉们势必得投向自已。 只听魏忠贤得意地尖声笑道:“刘公公你若识相早些向圣上请辞厂督一职杂家也不介意在司礼监给你留口饭吃。可惜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对这权位仍是恋栈不去还与那个不成材的王爷沆瀣一气。最愚蠢的便是你老老实实呆在东厂杂家一时半晌儿也拿你没办法想不到你却自已跑出京来了嘿嘿嘿想去投靠你的侄儿甘肃总兵刘暨么?杂家已请了一道圣旨去抄他的家了。就算你真的逃到他那儿也不过赶上给他送终而已”。 刘公公气得浑身抖哆嗦着指着魏忠贤骂道:“你这畜生杂家提拔你进司礼监时你这小畜生口口声声干爹叫个不停想不到刚刚做了秉笔太监就开始打起杂家的主意你这个忘恩负义、口蜜腹剑的歹毒小人。” 这位把持东厂大权数十年的权阉并不懂得武功这几句话竭力喊了出来已是声嘶力竭咳嗽不已。魏忠贤对他的痛骂不以为忤好整以瑕地轻轻拂着袍袖淡淡地笑道:“刘公公你已经老了何必还要挡着别人的前程呢?你看这里山清水秀环境幽雅用作你的埋骨之地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份了……”。 刘公公听得怒不可遏未等他说完就戟指点着他道:“杀了他杀了他三档头你……你给我杀了这个小畜生”。前边一个张弓搭箭的番子闻言迟疑不决对面上百枝强弓硬弩对着自已若是这一箭射出去不啻引火烧身到时万箭穿身再强的武功也逃不了性命了。 魏忠贤轻轻地掸着衣袖瞧着他进退维谷的样子忽然一声冷笑蓦地里疾冲上前当真是动如脱兔原地残影未逝他的人已出现在那位张弓搭箭的三档头面前相距不足一尺。 三档头吓了一跳他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来不及反应魏忠贤那一双细细长长犹如针芒的眼睛已经近在眼前吓得三档头一声尖叫。 三档头被他突然冲得这么近那张弓搭开的箭头被魏忠贤身子挡在了一侧魏忠贤鬼魅般抬手抓住他肩头一股真气透入三档头顿觉肩井穴一阵酸麻右臂再无半分力气手指一松那枝慑魂箭破空锐啸而去。 魏忠贤阴阴一笑右手一抬长着长长指甲的食指倏地洞穿他的咽喉望着他不敢置信的目光狞声道:“不识时务!”说着抽出食指左手一扬将他的尸体象一截破麻袋般抛了出去。 三档头那脱手一箭斜斜飞出正射向林中的吴天德吴天德眼见利箭射来正要闪身避过忽地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传来有人叫道:“天哥哥”吴天德知道是曲非烟到了怕自已闪身一避利箭将她误伤连忙拔出刀来使出卸字诀用巧劲将那枝箭一拨利箭转向噗地一声扎进一棵树中箭尾雕翎嗡嗡直响。 魏忠贤麾下西厂侍卫甚是机警已有二十余人转身将弓弩对准灌木丛喝道:“甚么人?出来!”。吴天德方才忙于避箭未瞧见魏忠贤指毙东厂三档头的场面此时见数十枝弩箭对着丛林只得纵身跃出去口中叫道:“不要动手!” 魏忠贤从袖中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一边擦拭着手上的鲜血一边笑眯眯地瞧了刘公公一眼就象看着已落入猫儿手心的老鼠他听见身侧喝声漫不经心地扭头一瞧见是吴天德不禁一怔忙道:“不要动手!呵呵原来是吴将军” 吴天德走到他面前还未说话两个人影自灌木丛后凌空团身翻了出来落地后急急奔到他身侧一左一右停在两边左边少女一身湖水绿的衣裙右边少女一身黑色紧身衣一样亭亭玉立的身段儿两张白嫩如玉的俏脸正是曲非烟和蓝娃儿。 两名少女一样的娇艳如花一样的英姿飒爽绿衣少女身材较矮手持长剑黑衣少女苗条挺拔提着弯刀皮肤白晰如凝脂深目高鼻浑然不似中原人氏魏忠贤见了唇边不禁浮起一丝会意的微笑。 原来这位吴将军偏好女色只要他有缺点便不怕为自已所用。魏忠贤呵呵笑道:“原来还有吴将军两位内眷失礼了。且待杂家解决了这朝廷佞臣再与将军叙旧”吴天德听他说两位内眷略有些尴尬欲待辩解魏忠贤已转身向刘公公走去只得住口。 曲非烟俏目横了蓝娃儿一眼瑶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蓝娃儿见吴天德并未反驳转目示威似地向曲非烟一瞥神情无比得意。 刘公公见魏忠贤阴笑着向他走去不禁心胆俱丧。他后退一步忽地转身跪在轿前磕头道:“佛爷侍僧佛爷您救救我”。魏忠贤一怔他本以为这轿子是刘公公所乘想不到轿中还另有人。根据他的情报刘公公秘密潜出京城所带的心腹高手现在已被自已追杀的差不多了不记得他身边还有什么高手居然可以让这位东厂厂督下跪求救他在弄什么玄虚? 魏忠贤停住脚步阴阴地道:“佛爷?刘公公临时抱佛脚是不是抱得太晚了些?” 轿中一个声音道:“刘公公我是不会帮助你争权夺利的在东厂这么些年那些阴险勾当我已经看厌了。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肯隐姓埋名退出权利之争我便救你离开”。 刘公公忙不迭磕头道:“我听你的我听你的杂家隐姓埋名退出东厂便是!”轿中人呵呵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魏忠贤听二人一唱一和说得有趣忍不住嘿嘿冷笑道:“在我重重包围之中谁有这么大口气可以带着他离开?哼蜉蚁撼树不自量力”。 那轿中苍老的声音道:“我说带他走便能带他走你们东厂西厂有什么人能拦得住我?”说着轿帘一掀走出一个人来魏忠贤眼中厉芒一闪身形似鬼魅一闪又倏地出现在他面前手指伸出插向那人双目。 只听哈哈一声大笑恍若半空打了一个焦雷也不知那人使了什么手法魏忠贤进得快退得更快身子急急地弹射回来脚下立足不定蹬蹬蹬连退七步直退到吴天德身边才勉强立住脚跟他惊恐地大叫道:“放箭快放箭!”。 这时那人一招击退魏忠贤面上竟也露出古怪神色惊奇地望着魏忠贤似乎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吴天德定睛瞧去只见那是一个白白眉的老头儿鹤童颜也看不出多少岁了这人身上穿着一身大红的僧袍颈上挂了一串硕大的佛珠可是顶上却不去真是说不出的古怪。 西厂的番子们听了魏忠贤命令顿时弓弦颤动数百枝利箭攒射向那白白眉的古怪老人前边几十个东厂的惨兵败将当其冲被弩箭射倒一片。 刘公公眼见利箭狂射过来吓得面如土色。那白老人哈哈一笑忽地转身掩住了刘公公身子身上的大红僧袍犹如被狂风吹起鼓得圆圆的可洞穿人体的慑魂箭射在他的僧袍上就象射到了一块钢板上纷纷掉落在地。 不一时古怪老人身旁地上还有轿上都密密麻麻插满利箭那老人却恍若无事这等奇功那些番子们不要说见便连想也不曾想过不禁一个个惊愕在地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 魏忠贤方才本想故伎重施将那轿中人杀掉刚刚冲到他面前却不知那老人使了手法居然被他抓住了自已手腕将自已掷了回来。这两人动作都极快旁人根本没有看清只瞧见他鬼魂一般猛扑到那老人身前然后又嗖地弹了回来。 魏忠贤自打败厉烈后对自已的武功十分自信不相信东厂会有比自已高明的高手刚才未免有些大意但是一招被人抛回那人武功远胜自已却是毫无疑问的了。 他见利箭都射那人不死心中更是恐惧忽地扭头看见吴天德顿时抓住了救命稻草在他心目中这吴天德的武功可是了不得不得了呀连忙一把拉住他道:“吴将军快快杀了这乱臣贼子魏忠贤知恩必报一定在圣上面前保你高官厚禄”。 那僧袍老人见弩箭已不再射长身而起刘公公虽毫无伤但已吓得脸色铁青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老人听见魏忠贤唤吴天德杀他笑吟吟地转身道:“哦?你是朝廷的将军?你能对付得了我?”。 也不见他作势纵跃脸上笑容未敛身子忽地闪现在吴天德身前一掌拍向他的顶门这一掌拍出罡风扑面逼得人透不过气来眼见他那手掌竟似扩大了一倍凌空压下犹如山岳般沉重吴天德大骇连忙举掌便迎这一掌也已拚尽全力。 一掌交实喀地一声仿佛臂骨都已折断似的吴天德被一股大力压得双膝一弯急忙矮身倒纵狼狈地窜了出去。眼见吴天德遇险曲非烟急忙拔剑出鞘一剑削向老人手掌堪堪击中之时老人手腕一翻屈指在剑脊上一弹曲非烟只觉虎口一震连人带剑裁向一边蓝娃儿见了慌忙拔刀在她剑上横架一刀那股力道却险些将她连带了出去眼见曲非烟向自已撞来她忙弃了手中刀一把抱住她两个人滚地葫芦一般翻了出去。 老人一掌之威竟有偌大威力瞧得吴天德惊心动魂可是一见曲非烟被狼狈不堪地打得翻滚出去他心中大怒畏怯之心一扫而光抬手在腰间刀鞘上一拍真气激荡之下那鞘中的啸月宝刀呛啷啷弹了出来被吴天德反手握在手中。 那老人一掌将吴天德击退只觉一股古怪的劲道从自已的掌心直钻进来竟令合谷穴一酸不由大奇停下步子叫道:“古怪古怪我侍僧足足一百年不曾见过太乙混元神功和葵花宝典的传人了今天居然一下子便见到了两个”。 ++++++++++++++++++++++++++++++++++++++++++++++++++++++++++++++++ :上一个群已满请入群的朋友加 第七十三章 杀僧 曲非烟被蓝娃儿抱着就地滚出老远翻身跳了起来感激地看了蓝娃儿一眼。吴天德见二人无事这才放下心来他听那自称侍僧的老人说已有一百年不曾见过太乙混元神功和葵花宝典的传人也不禁吓了一跳。 听老人话中之意原来自已所学的武功心法全名叫作太乙混元神功嘿!这名字还威风一些。吴天德瞧了魏忠贤一眼刚刚魏忠贤鬼魅似的身法他也亲眼见到难道他用的便是葵花宝典上的武学? 吴天德忽然想到那件袈裟遗失时魏忠贤正在军营之中自已只将袈裟上‘欲练神功挥刀自宫’八个字抹去旁人拾去毫无用处但若是被魏忠贤拾去他本就是一个阉人那可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难道他的武功是学自已遗失的那件袈裟? 白僧袍的老人呵呵笑道:“郑公公没有传人他的武学近百年前被人从东厂窃走瞧你年纪不大不会是你偷走的吧?道衍大师倒是有三个徒弟不过两个在东厂内斗中被人毒死只有周王一脉听说后人也早已不习武功了你是从哪里学来的混元诀?” 吴天德暗暗惊讶这老人所说与当初朱静月告诉他混元气功的来历正相吻合这老人是什么身份怎么知道这么多隐秘之事呢?他拱手说道:“吴某的功夫正是学自周王府不知大师是何方高人?” 老人搔搔头道:“我么?我是格达活佛的侍童一直伺候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圆寂之后我也无处可去就这么一直住在东厂里”。他说着转身向刘公公问道:“我在东厂呆了多少年了?唉时间太久连自已多少岁都不记得了”。 刘公公见他一出手果然震慑住西厂众人心中稍安同时也暗暗怨恨他不肯早些出手非要逼自已誓退出东厂***这么多年当他老祖宗一般伺候着他却不知报恩。 刘公公暗中腹诽面上仍恭恭敬敬地道:“佛爷是神仙中人今年已经一百二十二岁了”。侍僧眉开眼笑地道:“哈哈原来我已经活了一百二十二岁了再活五年我就过格达活佛了”。 他笑眯眯地望着目瞪口呆的吴天德、曲非烟等人说道:“我可不是出家人不过我一直伺候格达活佛活佛赐了我一个名字叫侍僧。他老人家升天之后这些家伙便尊称我侍僧佛爷了“。 吴天德听说这人已有一百多岁高龄居然还这般老当益壮不禁暗暗咋舌旁边魏忠贤听见他自称是伺候格达活佛的侍童心中略一思索忽地想起这位格达活佛的来历不禁心惊不已。原来东厂创立之时设立三公一位是郑和、一位是道衍另一位名气较之这两位不太响亮加上在东厂一直处事低调是以如今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 魏忠贤进入司礼监后曾对东厂做过了解知道东厂三公中有一位乃是一个番僧称做格达活佛此人虽然名气、地位不及郑和、道衍也是个极厉害的人物据说寿过百年才圆寂想不到现在居然冒出个曾经侍候在他身边的活化石来。 侍僧笑嘻嘻地道:“原本一个东厂就整天内讧现在又搞出个西厂真是越来越乱了。这小子对我一向孝顺得很我吃他的喝他的现在见死不救可不好意思了将来到了天上格达佛爷也会怪我的我现在要带他走你们有什么意见?”。 魏忠贤知道这老怪物虽然只是当年格达活佛身边一个侍童未必学过高深武学可是这老家伙活了一百多岁光是这一身内功怕是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个这等高手了要与他为敌实在是自不量力。可是若让他这样大摇大摆地走开实非心中所愿刘公公经营东厂数十年也不知有多少心腹自已现在受皇帝恩宠他们不敢明着作对但只要刘公公不死他们势必一直在暗中和自已捣蛋。 恐惧和贪欲在他心中一番挣扎到底是贪婪占了上风。魏忠贤心想:若只靠西厂这些番子未必打得过这老家伙但是自已和吴天德联手合二人之力难道还没有机会?这样一想他的胆气壮了些向侍僧道:“佛爷一身功夫真是令杂家佩服您老人家已是寿过百岁的神仙中人何必参预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争斗之中呢?如果佛爷您愿意杂家愿意恭迎您老人家到西厂逸养天年。 刘公公可是惹怒了当今天子呀纵然看在您老人家的面子上杂家有心放过刘公公可也不敢欺君枉上不是?若是私自纵走钦犯杂家和这位吴将军那可是抄家灭门的罪名呀还望您老人家见谅”。 吴天德听了又惊又怒魏忠贤将自已硬扯进来分明不怀好意他正待申辩侍僧已嘿嘿一笑道:“我昔年只得格达活佛指点过几手功夫不过怎么说也练了一百多年了你的武功……嘿嘿功力太浅那位将军么……倒有些意思我便先杀他!” 那位格达活佛既是东厂特务头子之一虽名为活佛实在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他去世时侍僧仍是一个少年但他那谈笑杀人的脾气倒学了个十足这老头儿本生得慈眉善目可是刚刚笑呵呵说到这里忽地纵身一掌拍向吴天德前胸。 吴天德刚刚猝不及防吃了他一掌之亏自知比拼内力决不是他对手这人活了百岁高龄功力之深那是勿庸置疑的但他昔年只是那位格达活佛身前一个小童格达未必尽心指点过他什么高深武学自已有融合了独孤九剑的独门刀法比内力比不过便只有在招术上以巧取胜了。 他见侍僧突然袭来不得不出刀应对。当下真气贯入刀锋弯刀一扬恍若一抹流莹飞斩侍僧手腕。侍僧能以袈裟功抵住弓弩利箭可是吴天德这贯注了八成太乙混元功的钢刀他却不敢以血肉之躯相迎立即撤手扬袖吴天德仰身跃起手中刀闪电一般劈下只听喇啦一声将侍僧一角大袖削下。 侍僧惊咦一声脱口道:“道衍真传果然不凡难怪活佛他……”说到这儿他忽地住口不言大袖接连几拂扫得地面落叶狂飞罡风呼啸直叫人难以呼吸两只铁掌隐在大袖之中接连拍向吴天德。 魏忠贤见一番话果然将吴天德拖住心中暗喜也展开身法扑向侍僧。吴天德刀法刚猛内力雄厚融合了独孤九剑的天德刀法使出来犹如翎羊挂角飘忽不定无迹可寻。弯刀刀身流畅破空迅在吴天德手中大开大阖虽被侍僧铁袖功逼得步步后退间隙总能得便反击。 魏忠贤的身法却如穿花蝴蝶吴天德正面迎敌他便绕着侍僧攸左攸右变化不定在旁人眼中简直就象是两个魏忠贤同时自侍僧两侧夹攻他一般。 吴天德刀法迅捷招式刁钻侍僧一双铁掌虽然刚猛但是他拳脚招式的确远不及吴天德每每一掌拍出吴天德的弯刀已削向他手腕刺向他胁下逼得他不得不回身自救。 吴天德的刀法本来就霸道刚猛所融合的独孤九剑更是有攻无守。魏忠贤习练葵花宝典日短又不通其他武学侍僧并不将他放在眼里魏忠贤只要攻进身边侍僧铁袖一拂便象轰苍蝇一般将他迫开渐渐地对魏忠贤没了戒心。 魏忠贤眼见侍僧对自已越来越是不屑有时尖尖十指拂中他的身子也只是振衣将自已弹开脸上暗暗浮起一丝诡诈的笑容他缠斗片刻忽地从怀中拔出一柄匕疾扑向侍僧后背这一招快逾闪电顿时一刀尽没入侍僧的脊背口中哈哈狂笑道:“我刺中他了哈哈……呃!”。 侍僧虽觉出他扑向自已后背本来并未在意这时吴天德正使出破掌式中一招一刀幻现三道光影斩向他手腕、臂弯、肩肘这三处地方是使掌必先活动之处侍僧被这一招所迫空有一身无双功力却是施展不开急忙缩臂后闪同时功力凝于背脊意欲用强横无匹的功力将魏忠贤双手十指硬生生折断不料忽觉背上巨疼忍不住啊地一声狂叫双手袍袖都向后拂去啪地打在魏忠贤胸口。 魏忠贤一击得中本来就要弹身后退受这袍袖一拂虽巧巧卸去部分劲道那股大力仍使他狂喷鲜血身子飞到空中仰面跌进一丛灌木中去。但他这一退拔出了深入侍僧后背的匕侍僧背上立即鲜血涌出染湿了僧袍。 原来魏忠贤怀中所藏匕乃是一柄宝刃。新帝继位将宫禁宝库交由魏忠贤打理。那禁宫宝库内尽是世上难得一见的奇珍异宝有一日魏忠贤在一座人高的红珊瑚旁现一把匕长不过一尺二寸套在鲨鱼皮的套子里。魏忠贤伸手去拿只觉那匕极是沉重拔刃出鞘时只见那匕剑身如墨一般漆黑一团不见丝毫光亮不禁大奇随手挥了一下剑刃拂过珊蝴树竟如划过空气一般毫无阻碍将那珊蝴树削断。 魏忠贤深知这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刃便悄悄揣在怀中带出宫来。此时恰好用来对付侍僧侍僧一身强悍内功也抵不住这神兵利器一刺吴天德见他受伤精神为之一振刷刷刷连劈几刀逼得侍僧向后一退。 独孤九剑敌强愈强无论对方招术如何腾挪变化定有相应的招式随机衍生或守或攻与之针锋相对。但是侍僧拳脚普通一身内力却深湛无比掌法中夹杂着铁袖功一双大袖带起的劲风让人连呼吸都困难碰上他那半堵墙似的一双大袖正合一力降十惠的至理实在谈不上如何破解只好运足了混元神功抵抗间或才寻隙反击这时见他受伤才趁机狂劈几刀抢占了先机。 侍僧连退几步稳住了身子厉喝一声五指箕张竟不顾自身伤势疾扑向吴天德意欲将他毙于掌下这才甘心。这时他含忿出手吴天德又是独力支撑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曲非烟、蓝娃儿二人见势不妙想要冲上来助他但她二人功夫太浅这时侍僧一掌拍出、一袖拂出都是一声大喝声如沉雷方圆丈内罡风呼啸二人刚刚贴进身来已被劲风推了出去。 侍僧本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近百年来养尊处优无人拂逆他意这时受了伤暴戾本性毕露无移。他跨出一步便出一掌出手刚猛无俦再无守势任你刀法飘忽如何变幻我一掌拍出你总得一刀来迎否则便是同归于尽的结果。 吴天德怎肯和他拼命但侍僧此时出招甚快一拳一掌就如重锤击至实是毫无思索余地斗到后来只是拳来刀挡心中渐渐空明双眼微微眯着眼中只有他一双铁拳在那刚猛无俦的劲风压迫下他的呼吸越来越弱渐若无闻不知不觉间已完全进入内息境界。 他的眸子渐渐如冷电凝射手中的刀忽然仿佛变得极慢但那只是他的刀太快快得如同一轮光华洒向诸天诸地以至在旁人眼中看来似乎突然静止了一般。在侍僧激起的狂风之中隐隐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在流动暗银色的刀光若实若虚带着一股尖啸。 吴天德横一刀竖一刀每一招每一式自已都能感觉到气息在刀锋和体内流转那刀与人已融为一体刀如臂指运转圆意自如。 他功力虽远不及侍僧深厚此时先天真气将人与刀融为一体竟然产生一种无所不摧的气势令得侍僧狂暴的气势也为之一窒。这时魏忠贤被手下扶了出来他脸上沾着鲜血面目有些狰狞。他被侍僧大袖拂中胸口欲碎可是这一受伤杀意反而更胜眼见吴天德忽然恍若神助竟能一时与侍僧斗了个平分秋色便狞笑一声猛地提起手中宝刃扑了上来。 这一来三人都打出了真火那场面真是凶险无比旁边观看的人比场中人还要紧张万分就在这时林中接连又跃出两个人头前一个高大光头和尚正是不戒见了场中情形奇道:“这是什么人?好厉害的功夫”。 他和仪琳、曲非烟方才进到林中分头寻找吴天德往另一个方向寻了半晌听到这里呼喝不断这才急急寻来。仪琳见吴天德与另一个人联手堪堪和一个僧袍白的古怪老人打个平手连忙叫道:“爹爹你快去帮他”。 不戒见了魏忠贤如鬼如魅的身法好象比之自已的‘阴魂不散’身法还要快捷几分心头升起好胜之心一听女儿催促应道:“好怎么也不能让我的宝贝女婿吃了亏”说着揉身便上展开‘阴魂不散’身法也与侍僧缠斗起来。 仪琳被他说的俏脸一红偷眼看了曲非烟一眼见她双拳紧握紧张地望着场中并未注意这才放下心来。 草地上四个人绕成一团地上草屑泥土飞扬吴天德和侍僧正面对战不戒和魏忠贤恍若两道鬼影围着侍僧交叉穿梭。侍僧被魏忠贤尺长的匕深深刺入背心这时全力斗了半晌鲜血沁入内腑又出两拳迫退吴天德、魏忠贤大袖将不戒拂开忽地张口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这口血一吐真气为之一泄气势顿时大衰。 魏忠贤狞笑道:“这老家伙已经不行了快快动手!”。旁边刘公公见势不妙转身向林中悄悄掩去魏忠贤扭头瞧见乖戾地对手下人道:“杀了那老狗!”。几个番子立即引弓便射几枝利箭衔尾追去将刘公公射倒在地。 侍僧见了嗔目大喝一声怒叫道:“你们找死!”身形暴射而起吴天德三人齐齐攻上只听蓬地一声衣帛爆裂之声满天袈裟碎片飞扬两道人影乍合又分各自向后飞出。魏忠贤的匕刺在侍僧右后胁下被他一掌拍出压倒了几名番子。不戒与侍僧硬对了一掌臂骨折断倒撞飞出脊背撞上一棵大树喀喇喇将树干撞断这和尚也极凶悍大叫道:“好厉害的贼和尚”哇地吐了口鲜血又道:“***我这真和尚打不过你这假和尚”说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歪歪斜斜地滑坐在地上仪琳见状连忙惊慌地跑过去。 侍僧外袍尽裂犹如片片红蝶飞扬于空中。吴天德左手反手持刀微微靠在臂上身形半蹲那刀从侍僧左肩斜斜劈下直至右胯胸膛已被剖开鲜血淋漓内脏已露。侍僧立在地上瞠目瞪视吴天德半晌眼中神采尽去低声叹道:“活佛说我不及他命长果然……果然……”话未说完一口气尽身子扑嗵一声倒在地上。 吴天德吁出一口气脚下一软连忙将刀往地上一拄这才稳住了身子。这可怕的老怪物实在恐怖昔年东厂三公以格达活佛居末现在另外两公的武功传人再加上一个不戒和尚居然合三人之力才将这被诡计重伤的侍僧击毙。 魏忠贤除去了心腹大患虽然伤得不轻但心中畅快已极他让人扶着来到吴天德面前兴奋地道:“吴将军神勇果然诛杀此獠立下大功。杂家回宫一定禀明圣上让将军官复原职不!是连升三级哈哈哈……” 吴天德淡淡一笑道:“魏公公吴某早说过志不在朝廷。此去将归隐于江湖这复职升官一事不必再提”。他本有心提醒魏忠贤以刘公公为诫少做些祸国殃民的事情想到魏忠贤利欲熏心又怎会听自已良言相劝没得自讨没趣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魏忠贤满以为自已封官许愿必可将吴天德拉拢到自已身边却想不到他果然如此淡泊名利这阉人虽然贪慕荣华对吴天德却也不禁由衷佩服想了一想从怀中摸出一枚令符递于吴天德道:“罢了将军志向高远杂家也不勉强这里是我西厂厂督令牌今日杂家欠了将军一个天大的人情便将它送于将军。来日若有什么麻烦只需持此令牌西厂所属悉听调遣”。 吴天德微一犹豫魏忠贤已将令牌搁在他手中叹道:“将军不必推辞杂家虽然是一个去势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杂家帮忙将军尽管开口。现在大事已了圣上还在宫中盼着杂家的消息杂家得返回京去了唉我们有缘再见吧”。 这时不戒和尚被仪琳扶着走了过来忿忿地道:“他***去恒山的路我走了没有一百趟也有八十回了从来都是安然无恙。今天手也断了胸口也伤了弄得这么狼狈可都是为了帮你。这个太监欠了你的人情送了你一个牌子你现在欠了我一个人情我也不要你的东西反而要送你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世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此去恒山你可一定要向定逸求亲啊做人要厚道!” 魏忠贤及一众手下还没见过这样招女婿的老丈人不禁惊奇地瞧着这光头大和尚不戒转看见牛眼一瞪道:“我说的都是至理明言哪里错了?你们看个球啊?” ========================================================= 今天世界杯开幕式看球去喽bye~~:) 向李硕哲伏欹蓝调娃娃金山无名计歪歪之后又一位伟大的客串书友侍僧先生默哀 书号65266 &1t;br>点击察看图片链接:&1t;ahref=/sho?b1_id=59873target=_b1ank>弄花天子&1t;/a>&1t;br> 第七十四章 恒山初见月,庵门阻成佛 北岳恒山位于山西省大同市浑源县境内由东北向西南绵延五百里锦绣一百单八峰主峰天峰岭号称北国万山之宗主。 吴天德一行来到恒山见性峰下不戒和尚在见性峰半山下建有一座房子距仪琳修行的白云庵只有一里路程朱静月便被安置于此处眼看可以见到静月吴天德心情激荡…… 一进入恒山眼看着那熟悉的风光山色仪琳心中却不免情怯她自幼由师父定逸抚养长大实是亦师亦母感情极深。此番她被父亲带下山去做了许多犯戒之事路上还只是有些自责这一进入师门范围想起师父的教诲、门规的森严不免患得患失起来。 远远见到半山腰不戒那座瓦房吴天德脚步不由加快起来这些日子他对朱静月十分牵挂仔细算来现在她差不多已经有了四个月身孕自已一直没有在她身边照顾她实在是负她良多。 曲非烟见他神色有意放慢了脚步又向仪琳使个眼色仪琳极乖巧的女孩儿顿时会意忙拉住不戒耳语几句。不戒和尚被女儿拉住低声耳语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便也陪她放慢了脚步。 别看蓝娃儿平时刁蛮任性就象一朵带刺儿的玫瑰其实她独自一人生活在西域瞧惯别人脸色对于这种暗潮涌动的场面最为敏感眼珠儿转了一转顿时明白了曲非烟用意便也浅浅一笑拉开了和吴天行的距离。 吴天德并未注意这些人的举动他走得越近那种深切的思念愈难以忍耐前边那间房中便是他的女人还有他尚未出世的孩子呀。还有五百多米距离吴天德忽然展开身法如同一溜儿轻烟疾扑向那间瓦房。 不戒和尚见了一拍光头赞道:“好轻功要是能得名师传授一定比老子还要出色”仪琳嗔道:“爹爹你胡说什么?”不戒愕然道:“怎么了难道老丈人不能叫老子?要是说比岳父还要出色比老泰山还要出色岂不更加别扭?” 仪琳碰上这胡涂爹爹真是毫无办法气得她跺了跺脚扭过头去不再理他。不戒摸摸光头还是莫名其妙。曲非烟道:“天哥哥的轻功那是没得说不过还是不要更加出色的好否则真怕要将天上的仙女儿也追了下来”。 仪琳抬头瞧见曲非烟唇边似乎有些挪揄的笑容禁不住晕生双颊好象她这话专门说给自已听的一般。吴天德越奔越快来到院门前脚尖一点地凌空跃过院墙直跳进院中去。 吴天德足不溅尘地落在院中悄悄走到门口伸手摸上了门环他的心怦怦直跳:“这么突然进去月儿会不会惊喜地跳起来分离这么久了她的肚子是不是已经大了起来呢?”吴天德胡思乱想着正要推门只听房中传出一个娇脆的声音:“你烦不烦呀又要我喝这些东西我问你我家相公到底被你们骗到什么地方去了?哼要不是怕他寻到这里找不到我我现在就下山去找他”。 是朱静月的声音吴天德唇边露出一丝微笑这么久不见她还是这么可爱连娇嗔的声音都那么动听另一个人是谁?田伯光? 果然只听田伯光的声音道:“我的小姑奶奶我被不戒那老秃驴下了毒药我也是身不由已啊唉那老秃驴还不回来他说这毒一个半月就作的我怕离自已归天的时间也没多久了要不是怕和他们走岔了我早下山去找他了。你……你就多少吃一点嘛要不吴老大来了还不剥了我的皮?” 吴天德此刻见到朱静月安然无恙心中无限欢喜对田伯光的怨恨也淡了这小子也是迫于无奈连不戒自已都不怪了又何必与他斤斤计较呢?听了田伯光担心的话他只是微微一笑。 吴天德见二人在房中说话倒不急于进去他想等田伯光出来再给朱静月一个惊喜可是他现在又好想瞧瞧朱静月模样见窗子支开着便悄悄走了过去。吴天德走到窗边偷偷向内瞧去只见朱静月侧身坐在炕边正在叠着什么她现在穿着一身布衣钗裙一张素净的俏脸秀雅颀长的玉颈微弯娇美精致的五官仍然是一副古典美人的神韵。那身普通的衣裳穿在她的身上丝毫不能掩饰她的美丽更遮不住她高贵而优雅的气质。 吴天德瞧着她眼眸深处溢起一缕柔情记得在周王府刚刚见到她时那是一个高贵华美的俏佳人高高在上的皇亲贵胄令自已自惭形秽不敢仰视唉跟着自已可真的是委屈了她了。 吴天德深深地瞧了她一眼又转目向她侧后方看去只见田伯光手里端着一个砂锅砂锅热气腾腾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窗棂中飘了出来。吴天德瞧见田伯光神色心中忽地一震只见田伯光双眼定定地望着朱静月的背影眸中满是痴痴迷迷的爱意原本有些轻浮的脸庞看着朱静月俏美的身姿时却流露出无比温柔的神情。 吴天德如何看不出那种深陷爱恋之中的表情这个一生纵意花丛的浪子独自陪伴静月在恒山住了这么久难道竟已暗恋上了静月?吴天德无意间窥破了田伯光的心思一时也怔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 朱静月扭头瞧见田伯光还站在那儿疑道:“你怎么还在这里鸡汤我都喝得恶心了真的吃不下你帮我买点清淡的菜肴来好不好?顺便再帮我打听打听天哥的消息”。 田伯光身子微微一震忙一迭声地道:“好好好我这就下山我这就去”。朱静月听了盈盈一笑道:“瞧你吓得那样子放心吧我家相公脾气其实好得很等他来了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哼不戒要硬塞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给他那家伙……心里不定有多开心呢”。 田伯光被她一笑身子骨儿一轻有点色授魂消的感觉连忙陪笑道:“是是吴老大太不应该了有了月姑娘这样的美人儿还不知足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真是……这个……”。朱静月听他编排自已相公的不是不悦地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说他坏话等他来了收拾你我可不帮你说话还不快去弄些清淡些的菜来?”。 田伯光连忙答应着见她又低头去摆弄一些东西便依依不舍地瞧了她一眼将砂锅放在一旁桌上转身向外走吴天德见状急忙双足一点飘然无声地倒纵回院口。田伯光打开房门一眼望见吴天德不禁吃惊地愣在那儿说不出放来。 吴天德本来与他极为熟悉可是方才瞧见他望着朱静月的表情现在见了他忽然心中有些怪异的感觉不知对他说些什么好顿了一顿便向他笑了笑示意了一下然后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从他身边悄悄走进房去。田伯光转过身来望着他的背影脸上表情十分复杂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吴天德悄悄走进门去温柔地望着朱静月只见她将炕头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直起腰来吁了口气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捶着后腰自言自语地道:“唉没良心的家伙都一个多月了还不来找我”。 朱静月腹隆尚不明显只是腰肢粗了一些她轻轻抚着小腹温柔地道:“小宝贝儿你想不想爹爹?自从有了你这小家伙儿我的腰身可是粗了不少娘要是再胖下去你那没心肝儿的好色爹爹就只会宠着你非烟阿姨了到时你帮娘教训你爹爹好不好?”说着她忍不住咭儿一笑。 吴天德听得心里暖烘烘的忍不住道:“吴天德若是负心对不起你了便让你一剑杀了也心甘情愿”。朱静月闻言霍然一震转身站起瞧见是他顿时睁大了一双美眸双手掩住了嘴定定地望着他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惊喜神色过了半晌她眼中溢出晶莹的泪花儿猛地扑到吴天德怀中颤声道:“天哥哥你……你可来了静月想死你了”。 她贴在吴天德的胸口痴痴地昵喃道:“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找我你这混蛋我还以为你这死没良心的巴不得我在你面前消失呢”。 吴天德揽着她的腰任她在自已怀里撒娇微笑道:“是我不好迎接夫人来迟愿任凭郡主大人落做牛做马悉听尊便”说着凑到她耳朵小声道:“不过这牛马只在你这块良田上耕耘让你散枝开花再多生几个帮你教训我的小打手”。 朱静月破啼为笑红着脸、咬着唇轻轻捶打着他的胸口娇嗔道:“你这混蛋一来就欺负人家打死你这匹色狼”。吴天德眯着眼正嘿嘿笑着享受她的娇嗔门口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哎呀静月姐别打天哥哥胸口他伤还没好呢”。 “呃?”朱静月愕然松手探头向外望去只见田伯光站在门口瞧着自已不知怎么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在他旁边站着一个深目高鼻带有异族血缘的高挑美人儿曲非烟从他们身边挤进来有些焦急地向自已喊着。 “伤什么伤?天哥受了伤么?”朱静月向曲非烟问道。曲非烟道:“嗯天哥下山找我们时被人一剑刺伤了胸口险些……险些就丧了性命。要不是仪琳姐姐我们现在已经见不到他了他胸口刚刚愈合……”。 吴天德阻之不及曲非烟这个小喇叭已将从自已这儿听去的故事添油加醋地匆匆向朱静月学说了一遍听得朱静月脸色大变芳心悾惚慌忙拉开吴天德胸口衣襟检视伤口吴天德啼笑皆非地瞪了曲非烟一眼道:“就你多嘴”又安慰朱静月道:“不妨事伤口已经长好了前两天我还与人动过手呢都是非烟大惊小怪瞧你……怎么又哭了?” 吴天德心疼地替她拭去颊上的泪珠儿有些嗔怪地瞪了曲非烟一眼曲非烟见了吐了吐舌头不再作声。朱静月抚着吴天德胸口已经隐隐有些白的剑创眼泪叭嚓地道:“还疼不疼?是谁这么狠心居然将你伤得这么重?”说着又一把抱住他后怕地道:“你在泥地里躺了七天七夜才被人现?谢谢老天我的相公平安无事”。 吴天德苦笑道:“瞧你我这不是没事了嘛人在江湖打打杀杀的别人伤了我也是天公地道嘛”。曲非烟听了不服气地道:“那可不同你不是说是为了救那个白衣少女么?谁知道她一睁开眼就把你当成淫贼刺了一剑哼真是可恶”。 吴天德来不及捂她嘴巴禁不住向朱静月讪讪一笑朱静月眼珠转了转狐疑地道:“女人?你呀就是好色如命我说怎么那么容易就让人刺了一剑哼你是不是占人家便宜了?你再不收敛早晚要在女人身上吃大亏“。 吴天德苦笑道:“我哪有?你别看我平时口花花的除了你和非烟我可再没沾过别的女人呀天地良心!”。朱静月瞟了瞟门口站着的那个身段儿高挑、长得娇媚动人的异族美人儿问道:“是么?她是谁?”。 吴天德结结巴巴地道:“她?这个……说来话来她的事非烟都知道你回头问问她就知道了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色嘛你问问非烟我一路上都想着你从来没有沾花惹草……”。 他话音未落门口田伯光卟嗵一声行了一个五体投地大礼结结实实地和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不戒和尚威风凛凛地站在他的背上晃着他亮闪闪的大光头急急地向吴天德道:“好女婿快去救人仪琳被定逸那老尼姑给抓起来了要以门规严惩仪琳这傻孩子听那老尼姑的话不许我救她我的话都不听了现在只有靠你了”。 田伯光惨叫一声苦着脸道:“不戒大师你可回来了不要踩着我好不好?”不戒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怒道:“闭嘴没你的事儿”说着又焦急地望着吴天德。 “呃……”吴天德转目见曲非烟向他扮了个鬼脸门口蓝娃儿双手抱肘也瞧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尴尬朱静月似笑非笑地瞟他一眼向不戒问道:“不戒大师定逸师太为什么要惩罚仪琳小师太?” 不戒着急地跺了跺脚田伯光在下边啊地一声叫不戒擦了把汗道:“唉这孩子死心眼儿回来一见了她师父便说自已犯了五戒四戒什么的然后那老尼姑就罚她跪下说要以寺规处治我去救她这孩子竟用自杀逼我离开唉!唉唉!好女婿吴大爷我看那老尼姑鼻子也歪了脸皮也青了这回是疯狗吃了铁蒺藜毛了心了你再不去我可怜的女儿就要被杖责了”。 吴天德为难地看了朱静月一眼朱静月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道:“喔果然是一路没有沾花惹草人家可是救过你的命呢你要见死不救不成?还不快去!” 吴天德吁了口气正要转身向外走朱静月又走上来替他掩好衣裳低低地在他耳边加上一句:“花心的相公回来再和你算帐哼!” 吴天德哆嗦一下走到不戒面前见田伯光还趴在地上不由苦笑道:“大师请移开让田兄起来我好出去”不戒急道:“火烧眉毛了理这厮作甚?”说着一把拉住吴天德从田伯光身上踩了出去急急奔向白云庵。 白云庵虽是恒山无色庵的分院但因是处于半山香火较旺比见性峰上的无色庵规模还要大些前后三进院落吴天德二人奔来时庵内刚刚传出钟鸣之声待二人冲到庵前跃过紧闭的庵门只见前院空空荡荡不戒惊道:“不好不好莫非已经执刑了?快去后边”。 二人绕过前堂来到中院只见庵堂前聚集了二十多个尼姑有老有少这庵堂较之寻常的寺庙庵门要小得多此刻庵门半掩着这些女尼虽听了庵主钟声聚集于此但未得命令却不敢进入庵堂中只在门口肃立。 她们见闯进两个男人来认得那光头大和尚是仪琳的生父。仪琳在白云庵人缘极好这些尼姑自已不敢出面救她也希望不戒能让她免受惩罚因此虽见他闯进来却无人出声有些年轻的女尼还偷偷向庵内指了指示意仪琳正在庵堂内。 不戒鬼头鬼脑地向庵门望了一眼对吴天德道:“我去不得我去了仪琳就用自杀逼我离开你去将她救出来吧仪琳不听我的话只听她师父的话若是见了你一定只听你的话不听她师父的话啦你去将那老尼姑气个半死替我出出气!” 吴天德苦笑一声悄悄走到庵门旁自半掩的庵门瞧进去只见庵内一座丈高的白衣观音大士像佛像前盘膝坐着三个老尼左正是他在衡山认得的那个定逸师太三人面前跪着一个灰衣女尼看那纤细的背影该是仪琳无疑。 吴天德心想怎么有三个老尼莫非恒山三定都到了?这时那盘膝坐在中间面目雍和的老尼忽地扬眉向门口瞥了一眼随即又垂下眉去微微阖起双目。吴天德被那锐利的目光一看心中一凛这女尼好厉害的目光莫非便是衡山掌门号称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的定闲师太? 只见定逸气得脸膛通红怒声道:“仪琳你太叫我失望了你自幼入我佛门掌门和你师伯一直都赞你大有慧根我本有心将来传你衣钵想不到……你下了一趟山居然将师门教诲忘得一干二净五戒破了四戒真是太叫我失望了”。 只听仪琳泣声道:“师父弟子违反寺规愿受师父处罚!”右侧盘坐着的老尼叹道:“处罚只是一种手段并不是修心的途径。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你如果你不给自己烦恼别人也永远不可能给你烦恼。因为你自己的内心放不下所以才纠缠不休。若是不悟通这一点便是惩罚了你又有何用?” 中间那位老尼道:“仪琳学佛是对自已的交待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你一向乖巧佛心坚定这次犯下如此大错心魔已生总要你自已了悟才能成正果”。 定逸师太压抑了一下怒气道“掌门师叔的教诲你听到了么?我问你你有什么打算是要留在白云庵修行还是为了那个花言巧语欺骗你的什么吴将军还俗?” 仪琳争辩道:“师父吴大哥没有花言巧语骗我他是……他是极好的一个人!”定逸怒道:“你还要替他说话你……你……你气死我了我看你是中了他的毒了。 中间的定闲师太和声道:“师姐勿要动怒”随即又向仪琳柔声道:“仪琳我和你师父、师伯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这孩子心地善良本性淳和正合我佛门要义已经犯下的过错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去除你的分别心、是非心、得失心、执著心消灭你的心魔必可成就正果。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如果你舍得下我愿意带你去见性峰上苦心修行你愿意么?”。 定静师太道:“善哉善哉顺境中修行永远不能成佛这个魔障也算是佛祖为你修练心性设下的一个考验吧掌门愿意亲自裁培你是你莫大的荣幸还不谢过掌门?”。 仪琳迟疑了一下俯身道:“弟子从小在白云庵长大恒山派就是我的家弟子……弟子愿意随掌门师叔苦心修行、明心见性斩除心魔一心皈依我佛。”她一番话幽幽说来听得吴天德心中一酸这样一个年轻女子难道青灯古佛直至终老真的是她最好的归宿? 定闲师太稽宣了一声佛号慈祥地望着仪琳道:“若能一切随他去便是世间自在人。仪琳你既决心已下这便收拾东西随我上山以你的佛根只要苦心修行必可修得真身正果弘我佛门**”。 仪琳低低地应了一声:“是!”那声音低低细细几不可闻。吴天德听得气往上冲这三个老尼一唱一和红脸白脸仪琳如何是她们对手?说的那些狗屁不通的理论难道一个人屏弃了七情六欲人间真情修练得古井不波好似她们身后那尊泥胎木雕一般泯灭了人性至理便算是得成正果了么? 嘿这班五岳剑派的家伙怎么个个都是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从小被父母抛弃在佛庵之内便注定一生青灯古佛?今天便是大闹恒山我也要让仪琳还俗她是个好女孩儿我不能委曲她嫁给我。好在她年纪轻尚未定性先让她还俗过上两年找一个中意的郎君嫁了怎么也胜过木鱼箜箜阿弥陀佛。 想至此处吴天行推开庵门大步走了进去口中扬声道:“何谓真身正果?佛若只存在于尼庵寺庙之内修来何用?若是他无处不在又何必定要出家才能成佛?出世不如入世三位师太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另找接班人吧仪琳今日定要还俗!” ---------------------------------------------------------------- :替一位作者做个调查你认为金庸哪部小说最值得拿来同人一下最好列些理由因书太多无法投票调查请在书评区。 看到投票选东方的多心中踏实许多因为我给这个原著中只露了一面的大boss可是煞费苦心安排了极诡异的情节咧嘿嘿选他的多也不枉我为他安排那许多的心思。 很久没喊了今天老吴喊一嗓子:票我要 第七十五章 双掌斗三定,单刀劈观音 定逸、定静听见声音霍然起身唯有定闲师太稳坐不动只将一双眸子投注在他身上。 定逸见是吴天德怒道:“果然是你你在衡山破坏了嵩山左盟主除魔大计又以朝廷官员的身份潜入江湖搜罗华山剑宗弟子与岳掌门作对分明对我五岳剑派不怀好意现在又来引诱我恒山弟子居心叵测到底意欲何为?” 吴天德一呆想不到自已为仪琳出头居然招来诸多怀疑不过细细一想若不是知道左冷禅野心勃勃、岳不群伪善阴险她这么怀疑倒也合理。这些事情他纵然全说出来定逸对他成见已深无凭无据的又怎能取信于她?若是对此纠缠辩解只会越描越黑是以吴天德只是摇头一笑转去瞧仪琳只见仪琳一张俏生生的脸庞苍白如纸不由怜意大生。 仪琳心中正彷徨无助听见他踏进庵堂来斩钉截铁的一番话不禁又惊又喜仰起脸来正痴痴迷迷地望着他伟岸的身影此时见他回头瞧着自已向自已展颜一笑俏脸顿时为之一红。 定逸见了二人小儿女情态心中更怒厉声道:“当着我的面还敢如此放肆我问你的话你可听到么?” 吴天德淡淡一笑气定神闲地道:“当然听得到只是不知师太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话?若是以恒山剑派白云庵主的身份吴某身为华山剑宗掌门师太这么厉言训斥未免有失江湖礼数。如果是以寻常尼庵主持的身份讲话吴某好歹也是做过朝廷五品大员的人便是此地县太爷见了我也得奉茶待坐师太这样讲话可是大不敬了。” 定逸气得身子颤抖指着他说不出话来。盘膝而坐的静闲师太忽然呵呵一笑道:“贫尼曾听闻将军在衡山救下刘正风迫退嵩山派又将青城余沧海擒下的事迹久仰吴掌门大名。今日一见吴掌门果然话语如刀名不虚传”。 吴天德仔细瞧了瞧这位静闲师太只见她年约六旬神态端雅年轻时也必是个俊俏的女子。定逸虽然脾气暴躁但对这位掌门师妹极为尊重见她开口虽仍忿忿不平仍是退到一边狠狠地瞪着吴天德。 吴天德深深地看了定闲一眼她既以掌门相称那是以武林人身份相待了便向她恭谨地施礼道:“恒山定闲师太佛法高深吴某久仰了。师太仪琳尚是一个如花少女性情天真烂漫如果敲木鱼听晨钟长伴青灯古佛您又与心何忍呢?既然她已犯了佛门戒律就请师太让她还俗下山如何?”。 定闲瞧着他微微一笑道:“佛门广大不渡无缘之人。贫尼也曾问过仪琳她并未有心求去吴掌门又以什么身份来为她求项?” 吴天德心中一跳嘿!这位定闲师太与定逸的暴躁脾气大不相同三言两语便以彼之道还施已身将了自已一军了。可是他虽与仪琳暗生情愫这层窗户纸却是谁也不曾去将它捅破私心里吴天德又总觉得仪琳倾心自已实因她见过的男子太少一时情迷他对仪琳总有一种怜惜疼爱的感情总想给她些机会让她有所选择重新选择。 这样一想吴天德便道:“吴某与仪琳师太在衡山相逢一见如故又曾蒙她救我性命视她便如亲妹子一般吴某不忍让她青春年少久在佛门她的生父不戒大师也有此意因此请师太开恩仪琳纵然还俗还是恒山剑派的弟子吴某实在想不通定逸师太为何如此坚持”。 定逸听了重重地哼了一声横了仪琳一眼。仪琳跪在一旁听见吴天德说将自已视作亲妹子一般眼中神采不由一暗又见师父怒视自已悄然垂下了头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说不出的难过。 定闲听了目光一闪瞧着仪琳和霭地道:“仪琳你自幼便在白云庵中长大你师父、师伯和我都很喜欢你。修佛讲一个缘字还要讲一个愿字你可愿随吴掌门还俗下山而去么?” 仪琳嗫嚅着道:“掌门师叔弟子……弟子……”她知道只要说一个不字从此将与吴天德再无机缘可是吴大哥将自已视作妹子若是随他下山爹爹非要逼他娶了自已不但惹得吴大哥厌烦静月姐和非烟也会讨厌自已了。 仪琳正犹豫间定逸见她迟疑怒喝道:“仪琳一失足成千古恨这人不怀好意定是对我恒山派有所图谋你还迟疑什么?真的要被他利用做出欺师灭祖的事么?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仪琳听了定逸这么重的话娇躯为之一颤连忙俯伏在地上颤声道:“弟子不敢弟子……弟子愿随掌门师叔上山”。 吴天德见她逼迫仪琳不禁勃然大怒喝道:“真是满口胡言不知所谓你恒山派三进瓦房几亩山田有甚么让我图谋的?踏遍恒山上下若说有甚么值得我有所图谋的那便只有仪琳一人了你说我是恶人?!那我今日便做一遭儿恶人!” 吴天德说着上前一把拉起仪琳双目如电凛然道:“吴某今日定要将仪琳带下山去我倒要看看恒山上下有甚么人拦得住我”。仪琳吃惊地道:“吴大哥你……你快放开我不要这样子师父她老人家……”。 定逸见吴天德竟然无视恒山三定的存在要强行掳人下山不禁勃然大怒不待掌门话猛地纵身过来迎面一掌拍出喝道:“小贼原形毕露了么?” 吴天德无名火起狂态大见她一掌拍来晒笑道:“定逸师太好大的威风莫说一掌你就是千手如来掌那又如何?”说着手腕一翻抬掌迎去啪地一声两掌相交定逸只觉一股雄浑无比的内力从掌上传来身子不由蹬蹬蹬连退几步单手一撑观音大士像前的梨木供桌这才稳住了脚步。 那股雄浑的真气带着股怪异的螺旋劲道震得她手臂酸麻胸口闷。定逸料不到吴天德竟有如此功力不禁骇然望着他只见吴天德双脚不丁不八稳立当地嘴角噙着冷笑道:“啊我倒忘了那是少林派的功夫师太大智大慧不妨自创一招千手观音掌好了”。 定静师太见他对恒山派功夫似乎颇为不屑双眉一扬喝道:“好功夫你也吃我一掌”。她的功夫与定逸只在仲伯之间方才定逸纵身跃起出掌已经占了便宜可是吴天德浑然自若地立在原地一手捉着仪琳手腕一手随意挥出便将定逸击退内力必定远在她之上。是以定静说是一掌却是双手齐上使出十成功力狠狠劈向吴天德胸口。 吴天德见了也不敢过于托大放开仪琳手腕双掌迎上他此刻存心立威双掌甫接先使一个卸字诀随即双掌接实与她比拼起内力来。 定静只觉吴天德内力浩瀚磅礴震得身躯一震连忙咬紧牙关催动内力抵抗。吴天德内力古怪便是两人内力相仿她也不是吴天德对手何况二人功力相差甚远那雄浑内力如潮水一般涌来定静身子顿时摇摇欲坠。 定逸见状叫道:“师姐小心这小贼内力古怪!”她眼见师姐双臂颤抖面红如血连忙跃过来双掌贴在定静后心上将真气渡入她的体内。恒山派内功自有一套接引之法她二人同门师姐妹内家真气艺出同源这时将真气渡入定静体内合二人精修真气抗吴天德吴天德顿觉掌上一沉连忙催运全身功力与之相抗。 太乙混元诀是道家至高无上的内家心法其独特的螺旋气劲比拼内力时更别具奇效合定静、定逸二人之力与吴天德僵持片刻二人又渐渐落了下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显然是内力运用过度的表现。 仪琳既怕师父伤了吴大哥又怕吴大哥打伤师父站在一旁左右为难急得眸中泪光闪闪定闲师太看出两位师姐联手仍然不是吴天德对手心中不禁骇然:这人年纪轻轻内功竟然如此深厚? 恒山派一群女尼在江湖中并无眼线但是恒山定闲师太对天下事了如指掌此事在江湖上人人称道叫奇都道定闲师太佛法高深对世事洞若烛火其实她能通晓天下皆因有位昔年挚友游历江湖常将所见所闻记述下来秘密送来给她否则定闲又不是能掐会算的神仙哪有这种本事? 那人在书信中对吴天德大加赞赏也曾隐讳提及嵩山左冷禅的野心定闲对那位挚友的信任甚至过对自已的信任自然毫不怀疑他的论断所以对吴天德倒无成见她见仪琳对吴天德一往情深本想成全二人不料师姐定逸火爆脾气竟与吴天德大打出手此时劝解已经来不及。 她见两位师姐联手仍不是吴天德对手生怕二人受伤当下不敢迟疑连忙一跃而起单掌贴在定逸师太背后手腕一振将真气渡了进去开口道:“吴掌门如此纠缠岂不令华山剑宗蒙羞?我劝你早些退去吧”。 她这一加入合恒山三定的功力吴天德便已不及被渐渐压制下来他见定逸一边运功一边说话不禁暗暗佩服恒山三定中果然以定闲武功最高。 吴天德暗暗凝聚真力忽地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臂一振恒山三定身子一震齐齐向后退了一步吴天德却藉反震之力倒纵回庵门口呛地一声拔刀出鞘冷笑道:“吴某一向是个讲理的人但今天碰到定逸师太这种自以为是的高人实在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定逸气得浑身抖返身从壁上摘下剑来拔剑出鞘一式“恒山如行”疾刺吴天德喝道:“无耻!”她这一招是恒山绝技吴天德在华山石壁上见过这一招剑法也纵身迎上一刀劈出正截住她这一剑一声金铁交鸣将她手中剑震开弯刀一横一式‘腰横玉带’刀光如匹练一般将恒山三定逼得倒纵跃开。 他这一刀挥出忽地见到仪琳站在一旁泪珠儿一串串滚落下来心中不由一痛。恒山三定是仪琳的师门长辈要他全力对付实不可能。可是定逸老尼和泰山那位天门道人一样的不通情理偏偏还要自以为是与她有理也说不清吴天德碰上这样的人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心中气闷非常抬头望见那尊慈眉善目的观音大士像不禁戟指喝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徒子徒孙泥雕木胎祸害世人!” 说着他纵身跃起一刀凌空劈下口中喝道:“我瞧你有甚么神通!”凌厉无匹的刀气嗤地一声将那一丈多高的观音像劈成两半砰地一声自中而分灰土飞扬中两半断像飞向两边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吴天德一刀之威竟有如此气势恒山三定不禁相顾骇然。定闲师太方才见他一招破去定逸的绝招只觉此人比那位挚友信中所言武功还要高明十倍实在是深不可测若真的动起手来只怕三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平白树此强敌实在不智便制止了两位师姐上前一步道:“吴掌门仪琳还是我恒山派弟子她自愿留在恒山你与她非亲非故倚仗武功强自出头就算你武功了得难道便无视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定逸一旁冷笑道:“师妹这小贼自已都招了他贪恋仪琳竟敢公然上门逼迫真是无耻之极他也配称一派掌门!” 吴天德被这顽古不化的老尼姑气得火气大升听了不假思索地道:“男欢女爱何耻之有?我与仪琳虽不曾言明却是两情相悦吴某怎能忍心让她孤老尼庵。你要名份?不戒大师已将仪琳许配给我你说这个名份管不管得?” 仪琳身子一震脱口叫道:“吴大哥……”她此刻亲耳听到吴天德说出她既想听、又怕听的这番话来心中五味杂陈苍白的俏脸上忽地升起两朵红云张口叫了一声吴大哥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定闲师太听了吴天德这番话定定地望着吴天德脸上神色变幻也不知想些什么。定静怒道:“掌门这人先说将仪琳视作妹妹现在却又自称是她夫婿反复无常绝非善类仪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孩子心地善良如何可以交给这种人?”她见定闲神色不定生怕她一时心软信了吴天德的话是以急急出口阻拦。 定闲师太瞧着吴天德心中不期然想到那个人……唉当年他若是有吴天德这般决心和毅力不那么瞻前顾后的话……她见了吴天德对仪琳的执着一时想起自已伤心往事勾动昔日情怀不禁黯然神伤忽地被定静一唤这才醒过神来她暗暗吁了口气若有深意地看了仪琳一眼向吴天德道:“吴掌门若是你与仪琳彼此情投意和老尼倒也不便……”。 定逸急忙打断道:“掌门今日他独斗恒山三定刀劈观音大士大闹我白云庵恒山立派以来就不曾有过这种事情。若是任由他将仪琳带走恒山剑派列代祖师都要跟着蒙羞”她抬出恒山历代祖师来定闲纵有心成全也不便再言微微张了张嘴只是喟然一叹摇摇头道:“吴掌门……”。 吴天德一刀劈了观音立像胸臆之间的闷气为之一畅听定闲话意颇为松动只是被定逸抬出恒山历代祖师的名誉来以她一派掌门也不得不顾忌三分不禁对定逸更是心中暗恼。 吴天德心想:今天和定逸闹得一团糟这三个老尼不亲口说出让仪琳下山的话来以仪琳的性子万万没有勇气背弃师门随他而去的。既然恒山掌门并不那么坚持就不信自已没有办法逼得定逸服软。现在却是不便操之过急还是先行离开从长计议为好。 吴天德想至此处向定闲师太拱手道:“吴某年轻气盛也确有莽撞失礼的地方实在惭愧。吴某就住在白云庵外不远既然定逸师太还在气头上吴某就暂行告退改日再来负荆请罪”。定闲吁了口气向他合什一礼定逸、定静却只向他怒目而视。 吴天德瞧见仪琳凄凄惶惶、一脸无助的样子心中怜意大生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道:“仪琳你先安心呆在这里你放心吧我既然答应带你走便一定会做到。” 仪琳身子一颤缩回手凄然道:“吴大哥你下山去吧仪琳昔年曾向佛祖许下誓愿愿终生皈依我佛我只是一个小尼姑不值得你……”吴天德伸手掩住她唇柔声道:“仪琳你不知道自已有多么可爱你是小尼姑或是个大家闺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你是谁而是因为在你面前时我是谁。懂吗琳儿?” 定闲师太闻听此言身子忽地一震目射奇光瞧着吴天德暗暗点头。仪琳神情惶惑地仰望着吴天德一时尚不能品味出他话中之意吴天德微微一笑忽地低下头来在仪琳微微张开的花瓣似的美妙樱唇上轻轻一吻仪琳娇躯一震一双眸子睁得好大惊骇地望着吴天德。 定逸、定静又惊又怒地望着这无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吴天德用手指轻轻一抚她颤抖的嘴唇视若无物地扫了恒山三定一眼向仪琳低笑道:“真的……很甜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 :请大家投票支持谢谢…… 因为我一天只能一章所以解禁不会每天都有否则对订阅的诸位朋友是不公平的抱歉!不过我每章字数多解一章有时顶解禁两章有时顶三章呢解禁慢了勿怪.请大家尽可能看vip章节支持我辛苦码一晚上不过一毛钱罢了坐在电脑前的诸君不会有消费不起的吧?唉!可能你刚刚抽掉的那根烟就值五毛钱^_^ 第七十六章 借兵泡妞 吴天德在一群光头尼姑的惊讶目光中昂昂然走出白云庵不戒和尚鬼头鬼脑跟在他身后一出了尼门不戒便迫不及待地道:“仪琳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我瞧你昂挺胸气势夺人想必是大有收获了? 吴天德高高挺起的胸膛顿时一塌愁眉苦脸地叹道:“我做出那副样子只是给仪琳一点信心而已唉!有谁能给我信心呢?” 不戒砰地一拍胸口大声道:“我给你信心!你这小子正事干不来旁门左道的点子没人比你多啦你对付那三个老尼姑还不是手到擒来?” 吴天德听得啼笑皆非叹息一声道:“这次不同她们是仪琳的的尊长我是文也不得武也不得实在是毫无办法”。 不戒和尚奇道:“不会吧我刚刚听里边昏天黑地、飞沙走石这样还叫没有动武?恒山三定如此难对付么?” 吴天德边走边摇头道:“岂只难对付简直是稀里糊涂乱七**糟。唉女人呐就是麻烦出家的女人尤其麻烦!” 不戒和尚深有同感点头道:“女人是麻烦娶回来做老婆的女人更麻烦如果娶回来的是个出家的女人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吴天德回头瞧了他一眼不戒忙道:“不过仪琳这孩子那么乖巧绝对不是麻烦何况她是会还俗的嘛!” **************************************************************** 白云庵内定逸叫人将仪琳送至后院看管起来怒气冲冲地对定闲道:“掌门咱们联手未必便斗不过那个吴天德。怎能容他在咱恒山派如此耀武扬威传出去岂不是让江湖同道笑话?这小子一定是对仪琳不怀好意掌门坚决不允那便对了” 定闲叹道:“师姐我看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对仪琳确是深情一片仪琳瞧着他时那模样你还看不出么?其实我倒是真想成全他们”。 定逸怔道:“掌门你……你真的想让仪琳还俗?”定闲道:“师姐仪琳从小跟着你名为师徒却情同母女她若无心参禅念佛难道你不想她幸福快乐么?”。 定逸默然半晌道:“那么掌门为何又拒绝了他?” 定闲叹道:“他今日大闹恒山剑派你我怜惜仪琳可以让她随他下山但在旁人眼中会怎么看?你的话提醒了我我们出家人虽然自已不在乎那些虚名可是恒山派毕竟是武林中一大门派师门令誉怎能不顾?” 定静在一旁听着忽然插嘴道:“我看他未必肯如此罢休还得小心他再来生事”。 定逸冷笑道:“我是软硬不吃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定闲微微一笑心想:我也很想知道他赞不绝口的这个人到底有些甚么本事! **************************************************************** 吴天德回到不戒和尚的住处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让那个老顽固松口放人。思忖良久苦无良策便暂将此事放在一边。他与朱静月分别良久此番重逢十分欢喜安置了蓝娃儿等人住下老吴便反客为主自去买些清淡菜蔬给朱静月做上几个可口的菜肴一家人其乐融融反将那室主不戒尚给挤了出去。 当夜二人同榻而眠说不尽的体已话儿叙尽离别相思之苦朱静月搂着吴天德聊了许久忽又想起今日仪琳的事来。吴天德今日在恒山三定面前信誓旦旦要娶仪琳然而此刻面对爱妻的询问却是暗暗心惊吃吃艾艾地说了个大概朱静月静静听了半晌只是幽幽一叹并未再说什么吴天德这才如释重负。 眼看着朱静月腰身渐粗吴天德再过几个月便要初为人父心中欢喜无比这两日对朱静月也更加呵护照顾得无微不至看得曲非烟眼热不已真想自已也能早些给他生个孩子。虽然不戒和尚整日围着吴天德打转儿但朱静月和吴天德对于仪琳之事彼此心照不宣谁都不肯提起不过吴天德有时难免落落寡欢朱静月瞧在眼里也不作声。 直过了三天。这日下午朱静月忽然将吴天德唤到房中对他道:“天哥我看你这两日有些心事还是为了仪琳姑娘的事么?”吴天德怔了一下忙道:“哪有我是在想给你做些什么可口的饭菜所以有时呆你可不要多心了”。 朱静月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微笑道:“是么我原以为你在为仪琳烦恼既然不是那我也懒得操心了”。吴天德又惊又喜一把拉住她的手道:“月儿你……你肯让我去接她还俗了么?” 朱静月娇俏地白了他一眼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一点嗔道:“你们男人呀就是贪心不足唉……不戒来找过我了那位仪琳姑娘身世可怜得很她心地善良人长得又美如果一辈子做个尼姑的确叫人不忍。你在白云庵内宣称要娶她为妻那些个女尼们早将此事传开了恒山上下无人不知。堂堂的华山剑宗掌门如果言而无信岂不叫人耻笑你……你还不恨我一辈子呀?” 吴天德喜不自胜揽过她轻轻一吻温柔地道:“月儿虽说这世上男人三妻四妾寻常得很但是我并不想群雌粥粥妻妾成群。这世上美女那么多我哪能都娶得过来?就是仪琳那丫头我想待她还俗之后也只是暂时留在你我身边她年纪小尚没定性或许过两年会看上什么人觅个如意佳婿那我也为她开心”。 朱静月忽地噗哧一笑道:“还小?象她那么大孩子都满地跑的女人遍地都是了。哼真要是她看上了别人你会开心?是喔真的是开心心都碎成两半了想不开都难”。 吴天德被她挪揄得脸色赧红朱静月见了也不想他太过难堪微笑着向外推他道:“可是仪琳的师父不肯遂了你这色鬼的心呢你可想出什么办法来了?那个不戒正蹲在门口呆你快去瞧瞧如果有什么手段就快些使出来我的相公花言巧语骗女人的本事大得很不知道对付人家老师太又有什么好手段”。 吴天德被推出门外只见不戒和尚手托着下巴愁眉苦脸地蹲在院门下手里提了一袋大枣儿见吴天德出来忙走上来道:“呃……我见静月那闺女脸色有些苍白送些大枣来这东西补气益血。嘿嘿嘿……”他将袋子递给吴天德搓了搓大手道:“我说吴掌门呐你前几日大闹白云庵可是没有效果啊现在我连女儿的面都瞧不到了这可怎么办?” 吴天德嘿嘿一笑道:“大闹白云庵没有用那么大闹恒山如何?” 不戒和尚听了兴奋地道:“好主意不过咱们两个人可太少了恒山派人多势众就是加上田伯光、蓝娃儿他们也嫌少了些我立刻去找叔父拉上三千天河帮众水淹见性峰哈哈哈……”。 吴天德打断他的话道:“你要对恒山三定动武?仪琳肯么?”不戒一下子收住笑声抓了抓大光头道:“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要我跪到白云庵用苦肉计求那老尼姑放人么?” 吴天德道:“这法子倒不错不过那位定逸师太顽固得很你若去一跪她说不定又认为我有甚么阴谋诡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戒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吴天德微笑道:“怎么办?凉拌呗”他摸摸下巴狡黠地道:“定逸不是在乎恒山派的清誉么?那么我们便从这里下手难道我还斗不过一个出家的女尼?嘿嘿嘿你等我一下!” 不戒奇道:“你去哪里?”吴天德道:“我去和静月说一声今日我们便下山去太原”。不戒望着他的背影疑惑地自言自语地道:“太原?去那里做什么?” ************************************************************ 太原府城山西巡抚丁纪桢正设宴款待吴天德、不戒和田伯光三人。自那日吴天德到来田伯光又听不戒说明没有下毒便不大露面了。吴天德有时想起他来觉得田伯光前半生纵意花丛只求色不重情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头一回和静月这样可爱的女子相伴一个多月得以了解女人除了姿色以外的东西暗暗倾心也是情理。 想想自已后世上学时对同班那个学习委员胡小媚不也是暗恋了整整三年么?只要她冲自已笑上一笑就晕晕陶陶的老半天也没见作过什么出格儿的事这样一想吴天德心中便有些释然。 不过他虽无怪罪田伯光的意思可是有个人暗恋着自已老婆心中总是有些别扭何况他还真怕这小子万一心生歹念重操旧业干起偷香窍玉的事儿来虽然有曲非烟和蓝娃儿在静月身边终究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把他带在身边稳妥些所以下山时特意将他也邀了来。 丁纪桢见到这些旧友十分开心。他现在虽高升巡抚身为一省最高军政长官但在吴天德等人面前仍是毫无架子嘻嘻哈哈全无官威。他来山西前已与那位青梅竹马的素贞成了亲吴天德到了巡抚府见过那位夫人虽然不是十分的美丽可是生得端庄素雅模样清秀让人一见就好感顿生。 酒桌上杯筹交错酒过三旬丁纪桢问起吴天德来意不戒和田伯光也不知道吴天德要来见丁纪桢有何用意是以都在一旁注意倾听吴天德呵呵一笑对丁纪桢道:“吴某这次来见丁大人只为借兵”。 丁纪桢一怔蹙眉道:“借兵?”他狐疑地上下打量吴天德一番道:“吴兄借兵做什么?山西没有战事丁某虽为一省巡抚没有兵部的命令也是不可以擅自调动军队离开驻地莫非……吴兄要去剿匪?” 吴天德微微一笑道:“军队不可随意调动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他凑近丁纪桢耳朵耳语一番丁纪桢听了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向吴天德竖起拇指道:“原来如此这个我倒是可以办得到。我从福建带来的亲兵中现有一人就在浑源县任门吏叫做郑绍祖这小子是个老兵油子这种事他来出头那是再合适不过。浑源县驻扎着一支军队回头我就签一道调令让小郑把他们调上山去。我再给他写封亲笔信让他任你差遣便是”。 田伯光奇道:“你那几个亲兵屡立战功原来的军职就很高了怎么跟着你来了山西不升反降?” 丁纪桢叹道:“这小子疲怠成性在我身边放肆惯了到了太原见到一个富家公子调戏一个卖梨的小姑娘这小子上去就是一顿拳脚不料打的那人却是布政司张大人的公子。按说只是调笑几句沾点儿口头便宜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他打得兴起居然打断了张公子的腿。 张大人虽职阶比我低我也不得不做做样子小郑两口子都是浑源县人我只好把他贬去老家浑源守城门去了。他跟着我征战沙场有五六年了家里又一大家子人做个守城小吏也难为了他所以我在福建那些故友那里活动了一下准备让他回泉州去做府库官泉州商运达那可是个肥差呵呵就让他临走前再帮我做一件事吧“。 吴天德等人在丁纪桢盛情款待下住了一晚第二日赶回浑源郑绍祖郑门官儿夫妻二人都是浑源本地人因此郑绍祖虽离家多年刚刚回来但是老乡邻们都知道他住处。 吴天德三人来到他所住的左右间胡同这个地名听起来有些稀奇但那巷子也只是一条寻常的古巷巷路两旁种着高高的榆树。 吴天德等人来到路人指点的一个小院儿只见这院子矮矮的院墙院门儿敞着院子里放着一个木盆儿里边还有一些未洗的衣裳墙角拴着一支癞皮狗见到有人进来只是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瞅了他们几眼打了个哈欠也眯起了眼睛。 吴天德正要喊人只听屋里边一个声音喊道:“晓烛!晓烛芝龙他娘我的那件夹袍呢?这天可见冷了一早的去开城门得多穿点了”。 只听一个女人声音道:“哦你说那件夹袍啊……洗了一下小了我就送给我哥了他个子没你高”。 只听那男人嘀咕了几句什么又问道:“那件青色夹袄呢?那件也行我明儿早上穿”。女人的声音又道:“嗨那件夹袄都破了我洗了洗送给我弟弟了”。 只听那男人骂道:“你***还有什么东西洗小了送人的?你干脆把我洗洗送给你妹妹得了!” 吴天德三人听了忍俊不禁齐声大笑起来。 =========================================================== :看的都是旧友希望一如既往的支持我你们的支持就是我写书的动力起点作家晓烛姑娘知道自已客串的是谁了吗?^_^ 另解禁引起vip书友不满根据我的更新度向诸多前辈请教后以后定为每周解一章只能在此感谢始终默默支持我的普通读友们.vip书友莫气普通书友请耐心点啦据前辈们告知一周一章我也算解的快的啦^_^ ********************************************************* 第七十七章 小尼姑思春 三人大笑声中只听房中那响亮的男人声音也笑骂道:“是谁看老子的笑话?老牛还是小李呀***老子只不过偷会儿懒你们也跟着溜了”。说着一个精瘦的汉子趿着鞋一哈腰从低矮的房门走了出来。 这汉子二十七八岁年纪浑身精瘦上身穿了件坎肩下身系了一条鼻犊裤懒懒散散的样子但神情之中却有一股掩不住的彪悍之气。 这人抬头一看三人先是一怔眯着眼睛又把吴天德和田伯光反复看了两遍忽然哎呀一声抢上两步拜了下去口中叫道:“我的天爷是吴将军和田先生哎呀这可真是没有想到您两位怎么来了” 吴天德连忙一把拉起他来笑道:“郑绍祖郑兄?我们从丁巡抚那儿赶来特意来见你的”。郑绍祖听说从丁纪桢那儿来乐得眉开眼笑一个劲儿向吴天德摆着手道:“巡抚大人一切还好吧?嗨绍祖一个粗人就会给他惹麻烦真亏大人还记得我。您和田先生可莫要叫我郑兄那可当不得叫我小郑就好”。 田伯光听了抬腿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小子少臭美我什么时候叫你郑兄了?我说小郑呀是不是请我们进屋坐坐呀”。 郑绍祖一拍脑门儿道:“瞧我这脑子来来来吴将军、田先生还有这位大师父快快请进”说着他头前带路走到门边。吴天德向门里看去只见室内光线昏乱摆设乱七八糟看来这小郑被贬至此时间不久家里东西都尚未整好。一个女人站在屋中向外望着也看不清模样只是看身段儿应是个年轻女人想来便是小郑那位妻子晓烛了。 田伯光走到门口见到屋中混乱皱眉道:“你这屋子太乱我们还是到外边谈吧。咱们找间酒馆儿边喝边聊”。郑绍祖也觉房中太乱不宜见客听了忙回房取了件外衣对婆娘交待两句便跑出来随吴天德三人出了小巷。 堪堪走至巷口迎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抱着一个娃娃走了过来。吴天德随意瞧了她一眼现她虽然边走边逗着怀中娃儿步履比较随意但是举手投足之间显然身怀武功便着意瞧了一眼。 只见这少女一身粗布衣衫紫巾扎腰身材苗条。那少女手里拿了块糖逗着怀中抱着的娃娃一扭头儿看见吴天德一行人远远地叫了一声:“哥你去哪里?” 郑绍祖看见那少女忙扬手道:“小妹你带芝龙先回家去吧哥今天要陪几位贵客不在家吃了”。这时那少女抱着孩子走近了圆溜溜的一双大眼在吴天德、田伯光等人脸上一溜儿瞧见不戒和尚时却微微怔了一下不戒却不认得这女孩儿也未在意。 这女孩儿一张圆圆的脸蛋儿笑起来甜甜的她眼珠儿在吴天德几人身上一扫道:“这几位是大哥的朋友?”她怀中那个剃着茶壶盖头的胖小子才约一岁上下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看了众人两人两眼就扎撒着小手呓呓呀呀地要父亲抱。 郑绍祖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又向儿子扮了个鬼脸逗得他咯咯直笑这才对少女道:“这几位是丁大人的朋友我陪几位先生出去一下”吴天德自已也是快要做父亲的人了对这种父子之间的天伦之乐感同身受。 那少女抱着娃娃已走开了吴天德又追望了两眼看着那少女背影问道:“这是令妹?”郑绍祖道:“正是这是我妹子叫郑萼唉郑某家贫从小送上恒山学艺听说我回到浑源小妹特意下山来看我的”。 吴天德想不到竟在这里遇上恒山派中人不过这里就是恒山脚下遇到恒山派弟子实属寻常。郑萼的名字他也隐约有些印象想不到这可爱的少女居然是郑绍祖的妹妹。郑绍祖?郑芝龙?!吴天德曾经看过一本架空历史的小说那里面的人物……不会吧?自已面前这个小小的城门官即将去泉州任府吏的郑绍祖会是 吴天德大觉有趣自已到了这时代大名鼎鼎的人物着实见过不少未曾迹时的魏忠贤和自已称兄道弟现在国姓爷的祖父在自已面前还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呵呵这样的人生际遇着实有趣。 郑绍祖忽然见吴天德面带微笑时时打量自已心中莫名其妙却又不便动问。田伯光见了却不禁心中暗想:“吴老大见了人家妹妹怎么瞧着人家哥哥表情变得这么古怪?莫非又看中了他的妹子?嗯那女孩儿身段健美容貌娇甜难怪他会动心。唉世上美好的事物全让老吴得去了如果我能拥有一个象朱静月那样可爱的女子 田伯光刚刚动了心思马上强迫自已不要再想下去他以前以做一个淫贼为荣现在想起那却是一生洗刷不掉的污点哪有资格去追求一个可爱的、纯洁的女子。 田伯光心中胡思乱想着抬头见吴天德等人已迈进一间店去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郑绍祖对吴天德几人倒是热情无比可是囊中实在羞涩只好很不好意思地找了家小酒馆点了几个菜坐下攀谈。至此吴天德才将自已扰乱恒山、逼迫恒山三定让仪琳还俗的方法说了出来。 不戒和田伯光年了面面相觑只觉他这方法简直闻所未闻实在是匪夷所思不过由于恒山三定是仪琳的师门长辈动武不成来软的定逸又不吃他那一套这个方法说不定真的管用。只是田伯光听说计划中要让自已拜不戒和尚作干爹虽然是作戏还是有些不情不愿不过不戒和尚牛眼一瞪田伯光那一丝不愿顿时抛之脑后连忙没口子地答应起来。 郑绍祖听说丁纪桢给自已谋了个泉州府吏的肥差高兴得心花怒放。又听了吴天德的胡闹法子他本来就喜欢胡闹觉得临上任之前如果能带上三千无赖兵去大闹恒山倒是一件有趣的事当下没口子的答应。 他将丁纪桢的亲笔信和调令看了看揣进怀中拍着胸脯儿对吴天德道:“吴将军尽管放心您力斩倭寇高手鬼丸十兵卫咱们福建兵都对您钦佩得很。为您效劳我也光彩得很哪这回到了福建可有象军中兄弟们吹嘘的事啦哈哈哈您尽管回恒山去安排一切五日之内小郑我就带兵上山在您的指挥下搅他个天翻地覆”。 吴天德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笑道:“我是华山剑宗掌门这么阴损的事情我怎么会去做呢?所以到了恒山我可是不认得你是谁呀嘿嘿紧要关头说不得我还要出面声张正义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都赶下山去”。 不戒和尚听了他的话噗地一声将一口酒都喷了出来一点也没浪费地喷在田伯光脸上。 郑绍祖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竖起大拇指一副无比崇拜的表情道:“吴将军您真是运筹于阴暗之中决胜于尼庵之外小郑佩服得五体投地!”。 田伯光哼了一声他被不戒喷了一头一脸的酒又不敢向他作气恼地挟了口菜吃了忽地一拍桌子骂道:“老板!这是宫爆鸡丁啊还是宫爆花生米?你们这些奸商王八蛋叫你们以后生了儿子没屁眼!” ************************************************************** 这两天白云庵外有些古怪庵门外百米处66续续来了许多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先是搭了些帐蓬住下紧跟着又招来一些工匠开始搭起台子来。一开始定逸还没有注意毕竟这白云庵外不是她恒山派的私产可是过了两日人越聚越多一早就有人掐着脖子吊嗓子伊伊呀呀唱个不停吵得白云庵的早课都作不下去了。 定逸实在忍耐不住跑出来一问出来一个一身老太太戏服的老头儿。这草头班子是由四个戏班临时凑成的共同推举了一个老班主这位班主年轻时是唱花旦的名叫“赛西施”现在岁数大了牙齿也掉光了便开始扮起老旦来这位赛老板一瞧就是一副经济低迷、民不聊生的模样见了定逸有气无力地用假嗓戏腔道:“老师太有何贵干呀?” 定逸压了压心头怒火问道:“你们是哪里的戏班怎么跑到尼庵门口来搭台唱戏?这荒山野岭哪里有人来看你们这不是故意捣乱吗?” 赛西施赛老板嘿嘿一笑向一里多外不戒的房子一指先拉着长音一甩水袖来了个念白:“老师太你可大错特错~~~~了~~~哇那边有位孝子请了我们给老爷子贺寿。故此我们才在这里搭台有没有人看没关系只要尽了那位孝子一番孝心也就是了” 定逸怒道:“他那里贺寿怎么戏台子搭得这么远?不戒什么时候有了个孝子了人在哪里?” 田伯光应声而出穿了一身员外袍斯斯文文向定逸施了一礼笑嘻嘻地道:“孝子在此。老师太我是不戒大师的义子为表孝心才请了戏班给他老人家贺寿。这戏台是该搭得近些才是不过我义父府上有怀孕的女眷不能太过嘈杂。常言说百善孝为先哪佛家也是劝人向善的这里已不是白云庵的地头了老师太不会对我的孝行有甚么意见吧?” 定逸可不识得眼前这人便是那位‘万里独行’田伯光听了他的话心知是不戒和吴天德找来为难自已的她本生性倔强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请便请便!我倒要看看不戒这点伎俩能耐我何?”说罢大袖一拂昂然而去。 田伯光望着她的背影戏谑地一笑也转身布置戏台去了。过了正午戏台搭好了这锣鼓点儿一敲戏台上可真是精彩非凡锣鼓喧天彩旗飘你方唱罢我登场吵得白云庵内一刻不得清闲。 定逸师太面噙冷笑坐在禅室之中只是不理暗想:不戒和吴天德黔驴技穷使出这种无赖手段便想逼自已就范?嘿恒山定逸是那么好对付的么? 临到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戏台那边也渐渐静了下来定逸师太这才长出一口气虽说她不在乎这四个戏班子的轮番轰炸可是那种嘈杂的噪音实在是搅得整个尼庵不得安宁就连三三两两来上香拜佛的香客们见了都觉得怪异莫名。 看看戏台那边清静下来定逸也停止打坐走到桌边坐下刚刚喝了口茶只听一个圆润高亮的戏腔猛地拔了一个高音儿然后幽幽地落了下去定逸竖起耳朵听了半晌还不见动静以为又是哪个戏子又在吊嗓子这才放下心来不料甫一举起茶杯只听那声音又鬼一般响了起来扬声唱道:“一更子里来小尼姑独坐禅堂手拿上木鱼两眼泪汪汪女孩儿出家来受不尽苦情奴青春难配上少年的才郎。” 定逸不知这出戏是什么可那戏词儿可听得十分清楚只气得她双手抖那戏子逾唱逾带劲儿:“埋怨一声爹怨恨一声娘想当年实实无有主张观见奴家活不了三六九因此把奴家抱在庙堂。”定逸师太再也忍耐不住从墙上摘下宝剑怒瞪双眼大步流星地奔出庵门去。 这人唱功着实不错吴天德正在不戒家中亲手炒了几个菜准备哄静月多吃一些陡听那清亮的女声传来:“二更子里来小尼姑实在悲准备思想起女裙钗来在庙堂披红挂绿笑笑好看怀抱上小孩童叫上几声娘。”吓得吴天德差点儿将盘子掉到地上瞪着眼睛问坐在桌边唱茶的田伯光道:“这是什么曲子?” 田伯光好整以暇地道:“元曲!” 吴天德哭笑不得地道:“我问你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田伯光呵呵一笑道:“这曲子么叫‘小尼姑思春’”。 吴天德眼前一黑呆道:“这有点太过了吧?定逸还不提剑杀人么?” 田伯光叹道:“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跑回来?嘿嘿这是不戒大师的主意我有什么法子?不过就算定逸杀上门来也只会找你算帐与我不相干”。 吴天德张望了几眼问道:“不戒和尚呢?” 田伯光不慌不忙地道:“他说有些事要办唱第一句时就下山去了”。 吴天德:“”。 ***************************************************************** 定逸师太提着明晃晃的宝剑冲到戏台前高声喝道:“闭嘴不要唱了”。戏台上那扮小尼姑的戏子甩着云袖声情并茂正唱的得趣:“三更子里来小尼姑瞌睡重重睡梦里我梦见美貌书生行一步来在了禅堂内咱二人在一起叙一叙交情。”被定逸师太饱蕴内力的一喝吓得一哆嗦顿时止住了嗓子。 那位“赛西施”赛老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道:“老师太出了什么事?” 定逸师太手指颤抖地问道:“你你谁让你唱这些曲子的?说!”赛老板莫名其妙地道:“这是不戒老太爷亲口点的一出戏怎么了?” 定逸怒不可遏地道:“不戒和尚在哪里?”赛老板呲牙一笑道:“老太爷和他的义子下山去办点事儿说是今晚不回来啦!” 定逸寻思:“不戒这贼和尚摆明了是和自已作对他点了戏就下山避祸去了。我若是找上门去又不是吴天德的对手无端被他再折辱一番嘿果然是歪门邪道我岂能中你们的计。” 她向赛老板亮了亮手中宝剑喝道:“不许再唱了否则莫怪贫尼不客气你们你们在佛门尼庵前唱这等污秽不堪的曲子惹得贫尼火起拆了你的戏台叫你们有来无回!”。 那饰小尼姑的戏子是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匆匆跑到赛老板面前惊慌地道:“赛老板东家说过若是不唱他点的曲子到时可是不给钱的这位老师太不许我们唱咱们辛苦了这一趟可是没有银子拿了。可怜我娘还生病在床等着我挣了钱给她老人家看病呢我的娘呀呀呜呀”。 这戏子演技不错说哭就哭两行眼泪劈呖啪啦就掉了下来。站在台下扮小生等着上台勾引小尼姑的戏子也凑上来哭道:“老板咱们手头可是没有一点余钱了眼看着这天就冷了若是这回不能挣上一笔钱今年冬天我一家人可是要冻饿而死了”。 那赛老板早得了不戒和田伯光的授意此时也唱作俱佳地顿足道:“闭嘴都不要哭了老师太武艺群她不许我们唱我又有什么办法?唉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把我那可怜的女儿卖进青楼妓院换来一家大小吃口饱饭了。我那可怜的女儿呀呜呜呜”。 几个人抱头痛哭四个戏班子的人都围上来有的劝有的陪着哭定逸师太提着宝剑四下一看尽是些男不男、女不女满脸油彩的戏子一个个跟死了亲爹似的哭得比谁都伤心虽知他们有些作假可是这剑如何还砍得下去? 定逸师太顿了顿脚仰叹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走回白云庵去刚刚踏进庵门只听那戏子又‘娇声宛转’地唱道:“南海观世音东方太白星保佑我小尼姑早配郎君只要你显灵应能如我愿我重修庙宇塑金身离庵堂周游四海好似那出笼鸟展翅高飞又似那鲤鱼儿冲破了千层网摇头摆尾再也不来了”。 定逸师太霍地转身冲出两步又止住身子胸膛起伏呼呼直喘好半晌才冲回庵内砰地一声将庵门关上回头瞧见那些尼姑们都探头探脑在向自已看来忍不住怒喝道:“都回去做功课心性坚定、诸魔不侵我倒要看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从这一天起这些戏子们是白也唱夜也唱他们有四个戏班分工合作、轮流登场好在他们自已习惯了这种卖唱生涯旁边有人高声唱戏喝彩照样吃得香、睡得着只苦了白云庵一众尼姑一个个习惯了钟鸣早起、罄响入睡现在被这班戏子折腾得整日昏昏沉沉日夜颠倒。 定闲和定静在见性峰上听说了消息遣人来问定逸这老尼姑性情刚烈、倔强执拗只说无事叫掌门和师姐放心。仪琳被关在庵后思过听庵中师姐妹们说及这些事心知必是吴大哥搞的鬼吴天德肯为她费这些心思这小尼姑心中想来真是又觉甜蜜、又觉欢喜可是听师姐们说及师父这两天脾气暴躁寻常有事大家都不敢去见她又不禁为师父担起心来。 那些戏子们每日尽挑些香艳的曲子唱来自得其趣有时也来出全武行四个戏班同时登场演出大戏反正主顾已经付了钱的有无客人也不在乎全当习练技艺了。 本来这时将近初冬香客已渐少但是百姓们现在正是农闲时节闻听恒山白云庵有人闹出这场好戏都想来看看热闹这一来白云庵的香客反而日渐增多许多人一大早就揣了两张大饼到了山上先恭恭敬敬去拜了菩萨然后跑出来津津有味地看戏直到太阳落山才下山去。有了人喝彩那班戏子们也唱得更加卖力。 朱静月和曲非烟想不到自家相公居然想出这么缺德的方法来对付白云庵的定逸师太真是令人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仔细想想好象自已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这食古不化的老尼姑服软两个人兴趣上来每天都来向那些戏子们打听尼庵里的动静想看看吴天德的办法到底见不见效。 蓝娃儿从田伯光那儿弄清楚了吴天德和仪琳的事也是忍俊不禁。她幼时曾听父亲讲过美丽的公主被魔王掳走英俊的王子骑着白马佩着宝剑去将公主救回的故事本来觉得那样的心上人才是值得叫人倾心的英雄豪杰。可是现在看到吴天德的这番胡闹虽然近乎无赖但是又叫人觉得浪漫无比唉如果有个男人这么追求自已那么有一天白苍苍时想起来这些事也一定还会觉得甜蜜无比。 她眼睛里冒着星星望着吴天德在厨房里挥动大勺的‘英姿’只觉这男人就象自已族中神圣的‘可兰经’一般神秘一样无所不能。 她用梦幻一般的语调对田伯光道:“先生对仪琳姑娘真好呵呵原来爱可以爱得这么浪漫爱和真主一样永恒” 田伯光悄悄看了看坐在房内和曲非烟咬耳朵的朱静月酸溜溜地说:“爱当然是浪漫的爱当然也是永恒的嗯不过必须是在情侣不断变换的条件下!” ************************** :大家多多投票支持呀推荐票、月票多多益善! 第七十八章 三千兵痞闹恒山 定逸师太在江湖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她本以为自已软硬不吃吴天德便拿自已毫无办法不料碰上吴天德这种无赖手法恒山白云庵竟被四个戏班子给打得落花流水无力反抗。 吴天德找来戏班子骚拢白云庵倒未想过用那种戏曲来激怒定逸听了戏班子唱起《小尼姑思春》颇为担心定逸会找上门来严阵以待了大半夜还不见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这日午后山上下起了绵绵细雨这该是深秋最后一场雨了天气异常阴冷。朱静月有身孕的人性子比较慵懒和曲非烟偎在热炕头上聊了会儿就双双睡去。吴天德听着秋雨中隐约传来的曲子刚刚有了些困意不戒和尚掀起门帘儿向他招了招手吴天德忙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 不戒和尚兴奋地道:“小郑这小子带兵上山了哈哈哈你快去瞧瞧老子还是头一次看到军队行军实在有趣的很”。吴天德听了精神一振冒着细雨冲出院子跑到门口那棵秋梨树下田伯光和蓝娃儿正站在树下大石头上对着山路上的军兵们指指点点。 细雨如雾朦朦胧胧的好象在天地间扯起了一道薄纱布幔。那些官兵沿着百米外一条小路迤逦而行摆成了一字长蛇阵正向山顶攀登。 这些官兵一人披了一件蓑衣头戴斗笠瞧起来威风凛凛军纪严明只是风中隐隐飘来一阵阵粗俗笑话的只言片语夹杂着一阵淫秽的怪笑和口哨声叫人不免 郑绍祖持了山西巡抚丁纪桢的调令去军中调兵军队没有兵部戡文又非战时本来不可擅自调离驻地但这只军队本就驻扎在浑源县内以调上山去练兵的名义丁纪桢调动几千兵马自不在话下。 郑绍祖事先得了吴天德嘱咐不敢过来搭腔为避嫌疑连行军之路也离他们远了一些。吴天德手搭凉蓬向云雾缭绕的见性峰顶望去只见一条人龙已隐入雨雾之中隐约可见牵着黑骡子的伙夫‘得了驾’的呵斥之声。 往山下望只觉人流不断雨中视线难以及远也不知还有多少人马。吴天德见了开怀大笑伸手指着那队伍啧啧赞道:“老丁够意思我原以为三千兵不够折腾的现在却只怕人太多了真的毁了这佛门圣地。你瞧瞧壮观!实在壮观!这队伍真比寡人的长城还要长啊!” 田伯光干咳一声道:“老大话可不要乱说被官兵听到了要砍头的到那时寡人是一个没有寡妇可就有三个了寡妇的眼泪那是一定比长城还要长得多啦”。 吴天德看得有趣不经意间顺口冒出一句前世熟悉的台词来经田伯光一说才醒起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在这时代是要杀头的扭头望望没有外人这才放下心来。 白云庵中一个小尼姑无意间现这支官兵从半掩的庵门内惊奇地瞧了半晌她是一个弃儿从小住在白云庵还不曾见过有官兵上山虽觉有些怪异可是庵主这几日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去告诉他只将庵门关上了事。 恒山派主庵无色庵是座小小庵堂庵旁有三十余间瓦屋分由众弟子居住。因为阴雨连绵直下到落暮时分才停下。所以见性峰上群尼都不曾在庵外走到竟不知一哨千余人的军队已在一里多外的山林中开始安营扎寨。直至晚饭时分开始有淡淡的烟味儿飘进庵堂继之烟气越来越大直欲呛人才有尼姑觉。 定静师太听见前院有小尼呼喊起火连忙奔到院中一瞧果见天空飘来一阵浓烟虽觉今日阴雨连绵燃竟然燃起山火有些蹊跷但无色庵全是木制架构心中可是不敢大意连忙纵身奔至前院打开庵门冲了出去。 定静师太刚刚打开庵门飞身跃了出去就见昏黄的夜色中一头豪猪狂奔而来定静大吃一惊恒山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巨大的豪猪了?远远的从浓烟冒起的山林处冲过来几十号人紧追在豪猪后面大呼小叫。 定静师太略打了个愣怔就见一片箭雨袭来定静师太赤手空拳如何抵挡?大骇之下正要闭目等死那片利箭却“笃笃笃“齐刷刷钉在她的脚前箭尾嗡嗡直颤气势甚是骇人。 定静师太定了定神只见冲过来的竟然是几十个官兵一个个提着刀枪棍棒大呼小叫地冲至面前却不理她自去兴高采烈地去抬那头已死在地上的巨大“豪猪”定静师太这才看清那哪里是什么豪猪分明是一头全身中了无数枝利箭的山猪居然尚有余力奔逃至此才死。 郑绍祖领了他亲手挑选的几名神射手笑嘻嘻地随在那些人后边走来这些壮悍军士有提着绳子的将山猪绑了用几条棒子搠进去合力抬起往回便走见了郑绍祖挥手道:“郑头儿今晚有野猪肉吃啦香着咧”。 郑绍祖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道:“两条后腿烤了留着我和这几位兄弟喝两盅。“那几名箭手听了大声欢呼起来郑绍祖走到定静身前拱手道:“本将这些兄弟都是粗鲁人惊扰了师太勿怪勿怪!” 这时庵中也跟出几名弟子两日前已赶回山来的郑萼也在人群中见是哥哥领了一群持箭的官兵不知生了什么事一时不敢声张也站在师父后面倾听。 定静师太莫名其妙地道:“这位军爷那边林中是起了火么?你们来这里是?”郑绍祖呵呵一笑道:“林中没有起火是我的弟兄们见天寒夜冷起火取暖另外埋灶做饭也要生火呀今天下了雨木柴潮湿所以生起火来烟便大了些”。 定静师太愕然道:“什么?众位军爷来到见性峰上做什么?”。郑绍祖呲牙一笑懒洋洋地道:“师太说错了不只是见性峰上本将领了三千军马峰顶只不过驻扎了一千人而已。奉巡抚大人令山西境内盗匪横行、啸聚山林、为祸一方特命本地驻军上山习练待习惯了山林作战之后前去剿匪”。 定静师太吓了一跳微怒道:“军爷这里是恒山见性峰是佛门圣地这许多军兵在这时操练那如何使得?” 郑绍祖翻了翻白眼道:“师太佛门圣地也是大明的疆土呀谁规定恒山不许练兵了?师太放心我们呆的时间不长等军士们习惯了山中作战便撤下去了”。 定静师太闻言忍着气道:“不知军爷们要在山上操练多久?”郑绍祖摆手道:“不久不久最多也就一个月时间”定静师太听了心中稍安只听郑绍祖又道:“我们下了山第二批才来继续练兵三千三千的来这六万大军有二十个月也就差不多啦”。 定静师太惊得目瞪口呆郑绍祖不等她醒过神来笑嘻嘻地拱了拱手向妹子郑萼深深地瞥了一眼领着那几名弓箭手转身去了。 定静师太运足目力往山林中望去但见狼烟四起有些官兵衣袍不整地四下胡乱砍着树木又有些人骂骂咧咧地追逐着林中被惊起四下乱跑的野兽当真是乌烟瘴气一塌糊涂。 定静师太瞠目道:“老天这般老爷兵要在山上呆二十个月这佛门圣地岂不被毁了么?”她愣了半天神才急忙赶回尼庵去寻掌门定闲商议。 郑萼小姑娘十分聪明她回山后已听说定逸师叔的弟子仪琳有个未婚夫来寻她还俗弄得大闹白云庵刀劈观世音再联想起那日在浑源县城见到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的情形对哥哥的来意顿时了悟这种事她怎敢说出去悄悄吐了吐舌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庵去了。 定闲师太听了师姐叙说了情形沉吟片刻抬头瞧见定静焦急模样忽然呵呵笑道:“师姐不必着急事情未必便不可收拾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些官兵必定是那位曾当过将军的华山剑宗掌门耍的把戏我想他也不会太过份且过两日再说”。 不料这位号称不下恒山半步、便知天下大事的定闲师太虽然猜出是吴天德调来的军队却未猜出这些老兵油子是什么德性这些人哪里是上山来练兵的整日里无所事事在恒山上窜下跳偷鸡摸狗搞得大小寺庙一起糟殃。 定静忍耐不住联合了其他几位寺院的方丈、住持去山下县上告了一状那位县太爷又奸又滑接了状纸一打听是山西巡抚丁纪桢亲自下令调的兵马上就‘大病不起奄奄一息’了定静师太无奈又拿这些兵大爷毫无办法只好由得他们胡闹。 不料这些官兵闹了两日更加变本加厉起来一大早定静最小的俗家弟子秦绢就涨红着脸跑来找她说那些兵老爷们调戏她做早课时这边刚刚诵道:“须菩提!于意云何?若人满三千大千世界七宝”庵外便传来官兵们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俚语小调:“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见到了千万要躲开”。 定静师太怒不可遏冲出去找他们理论那些大兵看见她出来哄堂大笑道:“小和尚没出来到来了个老尼姑”。定静师太顿时毛了心也不怕惹来官兵报复接连打倒了十来个官兵这时那位郑绍祖郑大官人光着膀子出来了指着一身的伤疤将自已在福建平倭的英雄事迹唾沫横飞地讲了小半个时辰那些老兵油子也都脱了上衣自我吹嘘起来有的连小时候爬树刮伤的疤痕也说成抓贼平乱的功绩。 定静老尼姑站在一群光着膀子的大汉中间瞧谁都是光辉无比的民族英雄如果再动手打人简直就是民族罪人了无奈之下想想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又跑去找定闲商议。定闲也正苦恼官兵、戏班子大闹恒山的事这几日不止地方上的百姓人人知晓便是江湖上也已传遍人人引为笑谈。 有些江湖人干脆跑到恒山来看这些大兵怎么折磨恒山派诸尼。闲极无聊时看见官兵打野味还主动跑上去帮忙和官兵们混熟了就暗暗给他们出招儿怎么捉弄恒山弟子彼此同流合污军民关系空前紧密。 虽然吴天德极力撇清这件事和自已的关系但是这些江湖人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已经都知道必是他暗中指使吴天德的名声一时响遍江湖正派中人不以为然邪派中人则拍手叫好。 看见定静来找她师姐妹二人闭门商量半天只得下山来见定逸希望能劝得了这位脾气火爆的同门师姐妹答允仪琳和吴天德之事。两位老尼联袂下山来到白云庵定逸这些日子被戏班子、兵油子也折腾得苦不堪言只是她现在骑虎难下恒山上聚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纵然她有心成全仪琳现在也已开不了口。 若是来的是些魔教妖人就算不敌大不了拚个你死我活可是现在面对着一群戏子一帮兵病痞又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恒山三定研究半晌还是束手无策。就在这时仪清在门外轻声道:“启禀师父华山剑宗吴掌门送来一封信”。 定逸怒冲冲地打开门问道:“那个混蛋在哪里?”仪清怯怯地道:“吴掌门送来书信就走了他说信中是极重要的东西要师父一定要亲手开启”。 定逸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信返回室内只见信封上工工整整地写着:“恒山白云庵定逸师太亲启”字迹娟秀却不象男人笔迹。 定逸打开信来里边厚厚的一叠信纸定逸只瞧了一眼那眼睛就再也离不开来直瞧了半晌又匆匆翻了翻后边几页才向定闲、定静惊呼道:“掌门师姐你们快来看!” 定闲、定静见她脸色大变不知信中写些什么都急忙凑上来一瞧信中内容二尼也不由脸上变色三人将几页信纸细细看了一遍定闲才长吁了口气道:“这信中剑招确是本派绝学无疑其中大多都已失传我曾听师父描述她幼年时曾见师祖舞过其中几式剑法这信中所记十分齐全吴天德是从何处觅得本派失传的这些绝技的?” 定静师太沉吟半晌向定逸师太叹道:“师妹不管吴天德从哪里得到本派绝学他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厚礼呀能够寻回本派这些绝学再大的代价也值得。何况仪琳那孩子对他又是一往情深你看”。 定逸师太脸上阴晴不定她原本说吴天德对恒山派有所图谋才执意不肯放仪琳还俗现在对方将本派失传的绝学都毫不保留地双手奉上若说对方对恒山心怀歹意只怕是谁也不肯再信。 定逸有心答允仪琳还俗可是现在这事儿已闹得天下皆知简直成了恒山的大笑话自已如何下得了台。正沉吟间门口仪清又道:“师伯吴掌门又送来一封信他说他说请定静师伯亲手开启”。 定静、定逸一齐抢到门口齐声道:“拿来!”仪清吓了一跳不知师父和师伯为何如此失态。定逸、定静二人对视一眼不禁老脸一红定静师太取过书信二人匆匆返回室内打开书信恒山三定瞧了信中内容都不由大吃一惊吴天德信中所记正是华山石壁上破解恒山剑法绝技的招术。 恒山三定刚刚瞧过本派失传多年的绝学心怀激荡对本派武学信心大增本以为拥有了这些绝技恒山剑派在武林中必可实力大增现在见吴天德逐招将恒山派这些绝学一一破去三人对比刚刚见识过的恒山绝学只觉这破解之法实是匪夷所思却又威力奇大自已三人若是不曾事先见过这些狠辣阴险的破解之法对方骤然施展出来那么本来以为必胜的绝招就成了存心喂招送死吴天德有此绝技在身要杀恒山三定简直是易如反掌。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便连定闲额头都渗出汗珠儿来。她是恒山一派掌门此事关乎恒山存亡她心中如何不紧张?若是吴天德将恒山绝技公诸江湖恒山剑派在其他门派面前从此再无秘密可言若是他再将这些破解之法传出恒山派唯有从此自绝于江湖了。 此时便连定闲师太心中都不禁暗想:“吴天德又送来这封信那是甚么意思?是胁迫我们吗?不会的不会的他他说过吴天德心地仁厚决非宵心之徒他不会做这种事的。可是他若真的有心以我恒山派存亡来肋迫我我该怎么办?” 定闲脸上神色越来越难看定静、定逸见了也不禁想到:若是吴天德志不在仪琳一人而是以此胁迫恒山剑派从此归随于他那么自已该如何取舍?是忍辱负重保留恒山一派薪火还是任由恒山派湮灭于江湖? 恒山三定越想越怕正自徬徨无主忽地仪清又来到门口道:“启禀掌门华山剑宗吴掌门”她话音未落恒山三定一齐拥到门前喝道:“有甚么书信?快快拿来”。 仪清吓了一跳连忙取出一封信来定逸一把抢了过去回到房里去仪清暗暗好奇:不知那位吴掌门到底信中写了什么竟然令得三位师长大失常态她在门口又张望两眼见三位师太拿着书信正全神贯注这才悄悄退下。 那信中赫然还是第一封信中那些恒山派剑招绝学只是每一招都略略做了改动攻击角度、方向起了一些变化但是拿这些招术再对比第二封信上破解恒山派绝学的武功来看这一招一式都恰恰可以破解对方武学纵然不可置对方于死地也必可将对方打得一败涂地。 恒山三定万万料不到师门绝学只是略作改动居然就可以反败为胜拥有如此莫大的威力。翻到信尾赫然又见歪歪扭扭几行奇丑无比的大字那字笔划粗细都难以把握恒山多有古迹题诗三尼还从不曾见过这般难看的书法想必便是那位吴大掌门的真迹了只见上边写道:“剑招为死用剑易活自出机杼不拘一格谁人能破恒山绝学。” 第七十九章(1) 还俗 白云庵静室之中恒山三定沉默无语过了好半晌定静师太才赞道:“吴天行武学修为深不可测不知是何人教出这样的佳弟子。” 定闲师太颔道:“这人竟将人人敝箒自珍的武功绝学如此轻易示人胸襟坦荡气度非凡对我恒山一派实是莫大的功德啊!” 定逸师太摇头一叹向室外扬声叫道:“来人将仪琳带来见我!” 仍是静室之中恒山三定盘膝而坐仍是仪琳跪在三人对面洗耳恭听但是三人说的话可是与上次劝仪琳到见性峰顶修行大不相同了虽仍是满口的佛谒智理可那话儿说出来……唉!难怪最牛的就是佛祖讲经能讲得天花乱坠。 定静师太和霭地对仪琳道:“仪琳掌门和我、还有你的师父商议了一下既然你尘缘未了情根未尽与其强要你留在庵中为尼不如让你还俗下山”。 仪琳瞧了沉着脸的定逸一眼惶惑地道:“师父……”。 定静又笑道:“你不必担心你师父还了俗你仍是我恒山派的俗家弟子想在你师父面前一尽孝道还不容易么?学佛就是在学做人而已。出世是学佛入世也是学佛欲为诸佛龙象先做众生马牛只要你心中有佛还了俗也是一样可以修行的”。 定闲师太道:“善哉善哉佛不渡无缘的人不要浪费你的生命在你一定会后悔的地方上去吧我想你的吴大哥应该就在庵外等你!” 定静看了定逸一眼轻声道:“师妹仪琳这孩子最听你的话如果你不开口仪琳是不会还俗的”。 定逸听了神色缓和了一些不舍地看了仪琳一眼叹道:“唉我本属意你将来继承我的衣钵……罢了信佛、学佛不是为自己乃是为一切苦海中的众生这一切总是你前生的因果吧仪琳师父今日允了你还俗你……还是师父的好弟子!”说到后来这老尼也不免动了感情语气有些哽咽。 仪琳抬起头来双目垂泪道:“师父……” 定逸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向候在门外的秦绢道:“拿进来吧!”随定静下山的俗家弟子秦绢喜孜孜地捧着自已的一套衣服走了进来向仪琳微微笑道:“仪琳师姐恭喜你!” 仪琳茫然地看向定逸定逸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秦绢道:“带你师姐下去换了衣服再来见过掌门吧”。仪琳依言随秦绢下去换了衣裳秦绢望着她的样子不禁赞叹道:“师姐你真的好漂亮只是换了一身俗家衣裳就漂亮得天仙一般难怪那位吴掌门为了你大动干戈听说已经吵得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仪琳一朝换下缁衣竟有一种空空落落的感觉她脱下的不止是一件僧衣还有她曾经执着追求的信念她曾以为一生都不会变的生活这时听了秦绢的话不禁有些茫然地道:“师妹我真的漂亮吗?可我觉得自已又瘦又弱一点都不好看啊”。 秦绢抿嘴儿笑道:“师姐真的好漂亮啊呵呵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呀弱得象柳枝儿一般嫩得象葱白儿一样瞧你现在的模样哎呀那位吴掌门瞧了还不一口把你吞下肚去!” 仪琳听了秦绢这番话晕生双颊忍不住轻轻啐了一口那种娇羞之态就连同为女人的秦绢都不禁为之一呆。她此刻换下了缁衣僧袍就仿佛脱下了一层拘束整个人都轻松起来不经意间已露出少女的羞态。 恒山三定看着仪琳微带忸怩地踏进房来都不由眼前一亮唉以前怎么没有现仪琳是这样美丽的少女呢把她留在尼庵之中直至终老那简直是佛门的罪过呀我的阿弥陀佛! ************************************************************************ 吴天德在白云庵外一露面那些武林中人便拥上来看热闹加上当地的百姓郑绍祖的游兵散勇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吴天德独自一人立在紧闭的庵门前他自信先搞得恒山三定焦头烂额又送上这样三封信恩威并施之下恒山三定必定会放仪琳还俗是以成竹在胸神色从容。 蓝娃儿望着他的背影无比钦佩地对田伯光道:“先生不但武功高而且心计智谋人一等我虽不知先生为什么送进去三封信但我想一定和诸葛亮的三个锦囊一样逢凶化吉、无所不能。” 田伯光酸溜溜地道:“如果吴老大的三封信真的那么管用那他就有三个老婆了唉!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磨成锈花针呐!”。 蓝娃儿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问道:“有三个老婆也不算多呀真主也允许男人娶四个老婆先生本事那么大才三个老婆也不多嘛。还有为什么你那么笨要拿铁棒去磨锈花针?找根细铁丝去磨不是快多了要是等铁棒磨成锈花针你还不得七老八十了?” 田伯光瞪了她一眼嘟嘟囔囔地道:“小女孩儿不懂不要乱问唉当初真不该教给他房中术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呀”。 蓝娃儿听了忽然向他媚然一笑她容颜虽娇俏天真可是这一笑就连田伯光这种花丛老手都不禁心旌摇动险些不克自持吓得他骇然退了一步惊讶地道:“媚术?你懂得媚术?” 蓝娃儿眼波流动脸上带着迷死人的笑意道:“还说不说我是不懂事的小女孩儿了哼我懂得可不比你少有句话叫真人不露相懂么?你在吃吴老大的醋是不是?” 田伯光脸色一变道:“你……你胡说甚么吴老大讨老婆我吃的甚么醋?”蓝娃儿眯着一双俏眼向他微笑道:“因为你喜欢了先生的大夫人是不是?” 田伯光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胡说什么这话要是传到吴老大的耳朵里岂不令他误会?”。 蓝娃儿晒然一笑嘴角微微上翘悠悠地道:“你以为没有人看得出来?瞧你望着人家时的目光恨不得和口水吞下肚去旁观者清呀。” 田伯光又惊又怕深埋心底的秘密一下子被人揭了出来简直就象被扒光了衣裳展示在众人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吴天德:“我真的这么明显么?那他有没有现我的心事?” 第七十九章(2)九剑破太极 田伯光正失魂落魄不知所措之时忽然人群中有人低低地喧了一声佛号这人声音虽不高却是人人为之一震不由自主地闪开一条道路来。吴天德听见这声佛号也是心中一动霍然转身望向人群只见人群分开有一僧一道并肩微笑而来大袖舒卷如踏行云身姿端地美妙非常。 吴天德手按刀柄瞧着这一僧一道心中暗凛:这两人身法不俗那方面白须目光如炯的大和尚方才一声佛号显然武功极高。这道人行走之间看似再正常不过可是那与常人些微的不同之处看在吴天德这位道家绝顶气功传人的眼中却是大有古怪。 这道人双臂姿势看似寻常但他‘左手抱日月右手揽乾坤’这种道家独门的上乘练功手法吴天德在太乙混元神功中也曾学过只是直至近来内功进入先天境界才可运用自如。 用这种手法行步之间也可修练内功是极上乘的玄奥武学。这一僧一道是什么人竟然有这样高明的武功?吴天德正猜疑间那一僧一道已行至他面前围观人群中也有些精明的武林人物看出这一僧一道来意不善知道要有好戏上演都兴奋起来。 吴天德瞧着面前这一僧一道微笑躬身道:“两位前辈内功精湛叫人好生佩服晚辈华山剑宗吴天德不知两位前辈是?” 那面目清矍的老道上下瞧了吴天德几眼微怒道:“你就是华山剑宗掌门吴天德?嗯……你说我内功精湛那就是说我剑法不如你了?那么贫道倒要领教领教了”。 吴天德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道:“如果前辈非要指教一下晚辈那么便请招吧!”老道奇道:“你这小子如此自信?难道真的认定贫道剑法不如你么?”吴天德呵呵笑道:“前辈分明为晚辈而来若是再假意推托岂不让前辈失望?” 道人眼中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心想:莫大所说不差这小子的确有些与众不同他心中想着口中却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德行要老道千里迢迢专为你而来了?老道跟和尚在五台山做客听说恒山有个好色小子追着小尼姑做老婆人家不肯便搬了几千大兵来捣乱弄得好好一座洞天福地乌烟瘴气所以来见识见识你的本事“。 吴天德苦笑一声他本以为做得隐秘顶多恒山三定心中有数、彼此心照不宣罢了想不到终究是闹得满城风雨便连五台山那里也有人闻讯赶来了。 老道说罢身子微微侧转忽地从袖中抽出一支通体碧绿的玉箫来箫身斜指吴天德左右双掌掌心相对如抱圆球塌肩沉腰如同坐马。吴天德后世见多了太极拳的起手势只瞧了他这姿势如何还不知道这人是谁。 他飞快地看了旁边红光满面的大和尚一眼心想:“这人是那位游戏风尘的武当掌门冲虚道长有资格与他比肩同游江湖的莫非便是少林掌门方证大师?” 原来这道人正是武当冲虚他和少林方证大师同往五台山访友听说了恒山之事两人与恒山三定同为江湖正派同道岂能作视不理?不过冲虚与衡山莫大先生相交莫逆月前曾见到莫大听他提起过吴天德的事知道吴天德也非作奸犯科之辈只是这小子用这样的招法逼迫恒山三定实在缺德教训他一下的念头还是有的。 他左手持箫缓缓向前划出成一弧形动作虽缓慢凝重吴天德却感觉一股森森寒气直逼过来不由暗惊这武当掌门功夫果然不同寻常。吴天德前生读小说时对冲虚道长与令狐冲在武当山下一战记忆犹新自然知道冲虚的太极剑法破绽便在他连绵不绝的剑招中心可是武当派和少林派同为武林的泰山北斗江湖势力极其庞大若是自已出手便攻击弱点固可一战成名威震天下但是普天下不知有多少武当弟子恐怕都要将自已视作敌人而且吴天德很想见识一下这正宗的太极剑法到底有何威力因此只是拔刀凝视却未冲上接招。 冲虚见他持刀跃跃欲上却始终不曾出手口中啧啧赞道:“小子倒还知礼你放心我这玉箫坚硬无比寻常的刀剑还伤它不得”说着玉箫向前一指点向吴天德前胸吴天德将刀一横正要将箫磕开冲虚手中玉箫忽地一划已然圈转左一圈右一圈一团团碧绿的光圈旋转着袭向吴天德。 吴天德被那一圈圈光晕弄得眼花缭乱他明知那光圈的中心便是冲虚剑法的破绽可是心中有所忌惮不敢去破以致束手束脚老道手中的光圈越画越是流畅大大小小的绿色光圈将吴天德整个人围在当中。 吴天德无奈振臂挥出一刀当地一声刀箫相碰冲虚手中的玉箫果然安然无恙。这一接实冲虚手中的光圈顿时一敛无踪吴天德心中一喜刚要再劈出一刀冲虚手腕一扬又是小圈、大圈地画了起来。 冲虚的剑法实在玄妙已极他剑上内力绵绵软软对吴天德特异古怪的螺旋劲道有抵消作用所以对他剑法的挥洒影响不大那一圈圈光晕就象水中的涟漪与吴天德手中刀相交便如涟漪碰上了阻碍顿时消散可是不待你挥刀进攻下一轮光圈又飘荡而来。 冲虚手中的剑不是一招一招地进攻而是将招式浑然一休也分不出起势、收势一时间千百个光圈犹如浪潮一般缓缓涌来。此时旁观众人都瞧出吴天德落了下风其中蓝娃儿最是关心只可惜她留在山上一直未得便去配齐自已所需的药物要不然早已忍耐不住一把毒药就撒了下去。 太极剑法圆转如意、绝少破绽若是不能寻出他的破绽便只有以攻对攻迫使对方来接自已的刀法再寻机会破解但吴天德心系庵内仪琳不知恒山三定这么久还未放仪琳出来是不是铁了心决意不肯让她还俗哪有心思与冲虚道长苦战无奈之下猛地一刀直刺而出正刺向冲虚道长堪堪画出的一个圆圈只听当的一声大响冲虚道长手中的玉箫被击得斜斜向上飘开吴天德手中的弯刀也被那股绵劲儿卸得向下挥开。 清虚道长举着玉箫瞧着吴天德神色之间又是惊奇又有些不敢置信忽然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单臂一挥将那只玉箫向地面掷去这一下他用足了劲道那只玉箫虽然质地坚硬这么砸在地上也难免折断。 吴天德见状连忙抢上一步手中弯刀极巧妙地挑起即将落地的玉箫用一股柔劲儿将箫上劲道拨转起来一只玉箫滴溜溜在空中转了半晌方才冲虚道长以至柔的劲道使箫虽然出招连绵不绝始终没有出声音。此时箫孔破风却出呜呜的箫声。 吴天德用的这一招手法正是独孤九剑中的破箭式将这玉箫当作暗器一般挑起借力打力中和它的力道。吴天德伸手将那玉箫握在手中向冲虚道长笑道:“承蒙道长手下留情若是道长手中用的是剑晚辈这条手臂便要废了” 旁观的武林中人除了方证都未看出其中玄虚都觉他这一招太过凶险分明是占了兵器的便宜若是这剑术极高的老道手中用的是剑他这么直直地将手臂搠进对方的剑圈之中这一条手臂便真的要被绞了下来。 冲虚道长瞪着眼睛瞧了他半晌他自已知道那剑圈的中心正是他这剑法最为薄弱的地方看似至强实为至弱就算用的是剑也不可能伤他分毫吴天德即然看出破绽将自已这一招破去又怎会不知其中道理这么说分明是为自已保留颜面了。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你这小子太不老实太不老实!”他口中说着太不老实神色间却大是温和吴天德呵呵一笑道:“虽然晚辈取巧借了兵器之利但是能侥幸和武当冲虚真人打了个平手也足以自傲了!” 第七十九章(3)噩耗传来 旁观众人一听都轰地一声原来这人竟是武当派掌门内家功夫的泰山北斗难怪使得出这么神妙的武功冲虚本想自承不如既被他叫出身份来历又知他一番好意心中思及武当声誉虽只不过略一躇踌的功夫但再想承认技不如人已不妥当便微笑不语。 蓝娃儿、田伯光看得也是惊心动魂尤其最后吴天德一刀刺入冲虚道长剑圈中心实是凶险之极直看到吴天德安然无恙这才长吁一口气。田伯光忍不住摇头道:“这一招太过凶险华山剑宗掌门险些就变成了恒山独臂刀客”。 蓝娃儿虽也为吴天德捏了把冷汗听见田伯光说他武功不及那位武当掌门仍是心中不快白了他一眼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乱说些甚么?” 田伯光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是我看错了是我看错了!”蓝娃儿听他服输展颜一笑只听田伯光又接了一句道:“我以为吴老大要讨三个老婆啦原来是四个嘿嘿真主早给他许下四个老婆了嘛”。 蓝娃儿脸一红嗔道:“你说甚么?再说一遍试试你……你……你再说我去告诉吴先生说你暗恋他的……”。 田伯光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救饶道:“小姑奶奶我服输还不行吗?”他见蓝娃儿哼了一声仰起脸来不理他伸出一条手臂道:“罢了你要不解气就把我变成独臂刀客好了砍下这条手来做红烧肘子吃只要你别乱讲话就好”。 蓝娃儿噗哧一笑扭过俏脸道:“谁要吃你的肉?我可是回民”。 田伯光怔了一怔才醒过神来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方证大师刚刚在一旁见到吴天德急急挑起玉箫的手法已是浑身一震此时见吴天德和冲虚道长寒喧已毕上前单掌竖于胸前微笑道:“阿弥陀佛想不到今日老衲可以再次看到独孤九剑的传人呵呵呵原来风清扬老先生真的尚在人世真是可喜可贺”。 冲虚听了奇道:“什么?风清扬?”转头上下瞧了吴天德几眼一脸的怪异道:“这小子方才用的是独孤九剑?用刀使的独孤九剑?” 吴天德尴尬地一笑道:“这位定是少林方证大师了不瞒两位前辈晚辈随师父学艺却不愿拘泥于师尊所授武学是以学的乱七八糟改得面目全非”。冲虚道长哈哈一笑道:“改得面目全非倒是真的若说是学的乱七八糟么……嘿嘿难道风清扬乱七八糟的剑法也有这么厉害?” 方证见冲虚对于胜负还是有些执着微微一笑连忙岔开话题道:“独孤九剑的传人绝非为非作歹之人吴掌门何以在恒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你可知此事已成为江湖笑柄恒山三位师太本是世外高人被你这一闹唉……”老和尚说着不禁大摇其头。 吴天德苦笑道:“不瞒大师晚辈也没想到后来会闹得一而不可收拾唉这些老爷兵任你怎么约束也是没有办法晚辈也是后悔莫及”。 冲虚道长微微一笑道:“你的事我们都已知道你身为华山剑宗掌门肯如此放下身价胡搅蛮缠地来娶一个小尼姑嘿嘿可比我一位老朋友强得多啦。我和方证大师在恒山派自信还有几分薄面既然你是独孤九剑的传人品性自是不差不如我们二人替你做个媒向定闲师太说个情儿?”方才吴天德保留了武当派的颜面对冲虚是莫大的恩情是以冲虚道长心存感激之下有意助他一臂之力。 吴天德大喜道:“固所愿不敢请耳。有两位前辈出面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多谢多谢!” 蓝娃儿在一旁听着总觉这一僧一道口口声声说什么九剑传人便一定是正人君子毫无道理忍不住插嘴道:“我听说佛经道术习之可以辟邪邪异之人学不了这些东西独孤九剑难道也有驱邪辟魔的本领?怎么练了独孤九剑的人就一定不是坏人了?”她说完向吴天德一吐舌头俏皮地道:“先生我可不是说你。” 方证大师望着这身材奇高的俏丽异族少女呵呵笑道:“善哉善哉正人行邪法邪法亦正邪人行正法正法亦邪一切唯心造。施主所言甚是不过我之所以这么说并非以九剑论正邪而是我相信风老择徒的眼光”。 就在这时庵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嘈嘈杂杂的人群顿时一静齐刷刷向庵门内看去只见一个剃着光头却穿着一身俗家少女衣裳的女孩儿怯怯地站在门口她的腰儿细细的身段窈窕动人明媚的阳光照在她俏丽不可方物的脸蛋上有种出尘的清秀灵动感觉。 吴天德见了大喜眼中再也看不到还站在仪琳身后的一众师姐妹大步向她走去一把拉住她的小手欣喜地道:“仪琳你师父终于允你还俗了?” 门口黑压压挤了这么多人臊得仪琳脸庞通红她又怯又羞一双眸子里却焕着迷人的神彩望着吴天德低低叫了声:“吴大哥!”她平时一身缁衣以出家人自居在人前叫他一声吴大哥决不敢带上一丝情意此刻这一声唤来却有千般柔情令人闻之欲醉。 二人站在庵门前男的身材魁梧伟岸如同雄狮女的娇小依人清丽可爱围观的百姓、郑绍祖带来的那些兵丁还有武林中前来看热闹的群雄见了二人模样都觉这二人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眼看二人偕手伫立情意绵绵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 蓝娃儿艳羡地望着仪琳轻轻叹道:“我见犹怜原来这就叫做我见犹怜唉!看她脸蛋儿红扑扑的象苹果一般难怪先生喜欢她。可惜我的肤色实在是太白了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如果能象她那样诱人就好了喂田伯光你说我是白一点好看还是晒黑一点好看?” 田伯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我个人认为你还是纤瘦一点儿比较好看你的大腿都快把那条碎花裤子撑破啦!” 其实蓝娃儿两条大腿和仪琳比起来虽然粗些但是她身段儿极高两条大腿曲线优美丰腴诱人以她的身材若是两腿再瘦些那就成了竹杆难看已极。蓝娃儿听了田伯光的违心之论不禁怒道:“我没有中原人的衣服这件从山中农人那里买来的不合身嘛你说我哪里胖了?说不出个道理来我和你没完没了!” 田伯光忽地想道还有把柄落在人家的手中只恨自已图一时嘴快惹得这小妖精大雷霆忙陪笑道:“呃……你是该胖的地方都胖了该瘦的地方也都瘦了”。 蓝娃儿不依不饶还要问个究竟忽地人群后又有人喊道:“吴师弟你果然在此。”众人向声处望去只见三个六旬老人缓步走来吴天德听见有人叫他师弟扭头看去只见三个老人向他走来正是华山剑宗的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三人吴天德心中一喜刚要上前拜见三位师兄忽地现三人白巾缠腰面带悲戚似是给人带孝模样不禁心中一寒一种莫名的不祥感觉涌上了心头。 第八十章 人已逝兮风清扬 见了封不平三人模样吴天德心中涌起一股寒意站在那儿竟然不敢向前。 封不平三人走到吴天德面前脸上露出无比哀伤的神情过了好半晌封不平才低低地道:“吴师弟师叔他老人家”。 吴天德身子一震他的猜测果然是真的方才他还有些残忍地想:“是华山剑宗哪位同门去世了?金山和尚、无名道人应该已经到了华山难道是他们?风清扬身体硬郎不会骤然生病以他的那身武功要寻个对手也是极难的事怎么也不会是他的想不到”。 旁边方证大师、冲虚道人见了吴天德脸若死灰的模样如何还猜不出这带孝老者所说的师叔是谁都不禁喟然长叹一声。冲虚为世上少了一位剑法大家而惋惜方证大师与师弟方生昔年曾受过风清扬极大的恩情听说这位恩人去世不禁黯然神伤。 吴天德呆了半晌才恍若自梦中醒来他怔怔地向四下看了看四下人群虽不知生了什么事但是见到他脸上神色也知必有大事生笑谈之声已经收敛。吴天德望着仪琳向她强颜一笑道:“仪琳你和小蓝先回去吧静月和非烟都在家中等你”他又转四顾茫然道:“不戒大师呢?他方才还在这里”。 田伯光看见他脸色难看小心地道:“不戒大师方才等仪琳姑娘时瞧见人群中有个人的背影酷似他认识的一个人便追着那人去了”。吴天德此时没有心思细想这些事情便摆了摆手道:“你们先和仪琳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三位师兄商议”。 封不平三人见他神态恍惚不禁担忧地道:“师弟人死不能复生你是本门的希望你可千万要撑住呀”吴天德森然一笑道:“师兄放心小弟不会做那些儿女情态人生百岁终有一死嘛”他脸上带着笑容说得满不在乎可是那笑意看在封不平三人眼中却像见到了一头噬血的野兽散着危险的气息禁不住心头一寒。 吴天德居然又转身向方证、冲虚彬彬有礼地道:“晚辈师门还有些事情处理慢待了两位前辈恕罪!”方证和冲虚对视一眼他二人虽也极想知道风清扬是如何去世的但这毕竟是人家师门中事未得邀请不便参予。 方证便回了一礼道:“吴掌门不必多礼我和冲虚道长多年不曾见过恒山三位师太既然来了当去拜访一下”冲虚也道:“吴掌门尽管去忙不必介意我们两个老朽”。 吴天德向二人点点头将玉箫递于冲虚冲虚老脸一红道:“这箫便送与吴掌门吧老道可不想再让你占了兵器之利了”吴天德此时也无心客套闻言谢了一声将箫置于袖中与封不平三人径自走向一处松林直至远离人群喧闹之处吴天德才驻足回道:“封师兄我师父他老人家是怎么死的?”在他心中已隐隐猜测可能是岳不群使了甚么阴谋诡计。 封不平喟然一叹这才将事情源源本本地说了出来。 原来吴天德离开后封不平三人第二日便去朝阳峰寻觅地址准备成立华山剑宗当天下午他们又去朝阳峰下的避月谷寻找风清扬。避月谷知者不多深藏在朝阳峰峭壁之下人迹罕至三人寻了两天才找到风清扬的茅屋。 风清扬辈份虽高但年纪和封不平等人相差无几年轻时便和他们常相往来临到暮年见到这些同门饶是他修为高深喜怒已不形于色心中仍是极为高兴他听了吴天德避免剑气二宗自相残杀、另立剑宗门户的想法也深表赞同有了他的支持封不平三人信心大增 开始寻找地点建造房屋。 隔三岔五的三人或去石洞之中学习各派剑法或去避月谷中请师叔指点虽只短短时日剑术都大有长进。三人在朝阳峰大兴土木岳不群早已探得风声也曾秘密派遣弟子去朝阳峰看个究竟可是他曾在华山正气堂亲口说过若是华山剑宗真有本领大可自立门户因此也无法阻拦。 封不平三人知道他派人前来窥探并不介意十日后丛不弃离开华山回去将三人弟子们都带来华山一路之上四处宣扬华山剑宗开宗立派并推举吴天德为掌门的事。 丛不弃离开不久封不忧二人忽然现华山各处出现一些行踪诡秘的游客此时已入深秋华山游人寥寥突然出现这些游人顿时引起二人注意还以为是岳不群暗中派来欲对二人不利是以暗暗提防。不料那几群游人在华山诸峰上下走了个遍便鸿飞冥冥不知去向了。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只过了两日华山突然出现数千游客看他们都似有一身不俗的武功封不平二人大为惊异戒心顿起他们以为是岳不群找来对付他们的高手但细想想岳不群实无这等实力。 待到第三日下午那些到处游荡的游客就象接到了什么消息似的又忽然纷纷离山而去二人莫名其妙想起隐居在避月谷中的师叔不知他是否受到这些古怪游客的骚扰二人便匆匆赶去避月谷探望。 到了避月谷中风清扬的茅屋之旁二人忽见四名绿袍汉子抬着一顶小轿自远处飞奔而来避月谷人迹罕至道路难行那四人抬着一顶轿子无论峭壁池塘竟然如履平地这样高明的功夫在武林中已是一流高手居然只是四个轿夫二人不禁惊怔在木屋之外。 四个轿夫抬着轿子堪堪奔至二人身旁便将轿子放下束手立于轿旁目不斜视好象根本不曾看到有两个大活人就身旁。 封不平、成不忧见这几人行踪怪异正想开口问他们来历忽地房中风清扬的声音道:“是不平、不忧吗?还有四位高手是何方贵客?” 封不平二人听了不由心中一凛师叔的紫霞功已臻化境虫鸣蚁叫亦瞒不过他的耳目他说另有四位高手难道那顶轿子竟是空的? 封不平躬身道:“师叔那四位高手师侄也不认得他们抬了一顶轿子来”房中惊噫一声过了片刻就听风清扬淡淡地道:“风某隐居避月谷多年耳目也有些不灵便了是哪位故人来访?” 那四名轿夫抬着轿子来到茅屋之前便伫立不动恍若泥雕木塑轿中却忽然传出一个低柔温和的声音道:“风先生本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住在这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真是令人羡慕。唉若不是心愿未了我实实不愿来打扰先生的清修”。 说着那轿帘儿无风自动缓缓向上卷起一个白袍如雪、面如冠玉的中年人微笑着从轿中走出负手立于地上。他看起来虽届中年却是长身玉立剑眉朗目气质秀逸脸上不见一点皱纹恍若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封不平二人看得却是如浸寒冰以气功将轿帘抬起已极是难得这面貌俊逸、气度雍容的中年人却能将那轿帘缓缓扬起犹如一只无形的手掌将那轿帘儿慢慢卷起这份功力简直闻所未闻。 只见那中年人负手而行似乎只是微微抬了一下脚攸忽间已自十余丈外出现在茅屋之前封不平骇然道:“‘缩地千里’?”他虽不识得这门功夫但是武林中故老相传武林中曾有一门极高深的轻功一步跨出便在十丈开外动作飘逸自然仿佛不是这人飞越十丈而是那十余丈的距离一下子缩成了一步眼前这人的身法简直比鬼魅更可怖封不平见了顿时省起这门奇功若不是这门奇功还有什么武学可以达到这种境界? 白袍人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一步掠至门前目不斜视双手抱拳身子微躬道:“一别二十年东方有幸再次得见风先生!”那四名轻功卓绝的轿夫见他施礼连忙齐刷刷地双膝下跪以额触地不敢抬头。 这白衣人虽在门外风清扬看不见他动作仍是执礼甚恭神态庄重。室中传出啊的一声轻呼只听风清扬极意外的声音道:“东方?原来是你快快请进!” 白衣人尊敬地应了声:“是”放下双手袍袖微微一拂那门便悄悄打开白衣人飘然而入也不见他举手作势门扉已然掩上。只听风清扬的声音道:“果然是东方道兄实在想不到待客简慢休怪休怪!” 封不平、丛不忧见这人对风清扬的尊敬确实自肺腑而风清扬见到他时语气之中也似有些愉悦难道二人是友非敌?东方天下间姓东方的绝顶高手是谁?蓦地二人同时想到一个名字不禁相顾骇然都在对方眼神之中看到不可置信的惊疑目光东方不败!除了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谁人能有这等卓绝的武功? 只听白衣人儒雅柔和的声音道:“昔年东方迷自视不凡与先生交手过招二百零七招上败于先生之手并蒙先生教诲东方迷对风先生‘无招胜有招’的武学向往之至更对先生提及的那位独孤求败前辈‘无剑胜有剑’的至高境界神往不已若非得闻先生高论东方迷真是坐井观天了!” 风清扬呵呵一笑道:“今日再见东方道兄神采如昔英华内敛想必内外武功皆至化境了东方迷而至东方不败真的是实至名归”。 封不平、成不忧身躯一震这人果然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原来他以前叫做东方迷并非生来便称作东方不败的。 只听东方不败道:“昔年听先生说及‘无招胜有招’境界时东方便觉自已一生也无法达到那种境界更别提‘无剑胜有剑’了。不过后来东方有所奇遇得窥一门上乘武学多年苦练下来慢慢悟到了人生妙谛。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 只听他幽幽一叹道:“可惜东方不知那位独孤前辈的‘无剑’到了甚么境界但东方修习那门神功已来动手已无需有招近来更已不需用剑追思独孤求败先贤是尔自称不败到让风先生笑话啦”。 风清扬惊讶地道:“你已不需用剑?那是什么武学竟然如此了得?”东方不败笑道:“那是我神教中一门武学宝典东方自学了这门武功唯一的心愿便是能再和风先生再决高下后来听说先生已经逝去东方心中深以为憾。日前东方幸遇先生的弟子才知先生犹在人间。您的弟子身为九剑传人却寓剑于刀三招败了我的侄女儿可见先生武学进境日深亦已不拘泥于用剑是以东方才尽遣陕西教众遍搜华山总算寻得先生一偿昔日宿愿。” 风清扬默然半晌室内顿时静寂无声。封不平、成不忧二人双拳紧握掌心都沁出汗来心头怦怦直跳东方不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听说这些年来真的不曾败过方才二人亲眼瞧见他一身高绝无匹的内功风师叔虽然剑法通神是不是便能胜过他呢? 只听风清扬叹道:“风某二十多年前便已誓不再与人动手过招可是高手难寻东方道兄若果然达到了无招、无剑的境界风某不领教一番实为生平第一憾事!”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东方学了这门功夫世上也只有风先生有资格来评鉴不然便如学了屠龙之技却无处屠龙实在无趣得很!” 风清扬哈地一笑道:“东方道兄自诩屠龙壮士风某人便是你剑下之龙了”。 东方不败道:“风先生的武学修为便如插云之峰无人知其高;又如通渊之水无人知其深。当今世上也唯有东方才有资格向风先生请教!” 他对风清扬虽仍推崇备至但言语之间显然也极为自信大有曹阿瞒“数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的豪气。只听他又道:“东方近来已不再用剑但面对您却不敢大意这柄剑是本教十大神兵中的流云宝剑东方便以流云剑请风先生指教”。 风清扬忽地扬声道:“不平你二人候在外面未得允许不得入内!”封不平、成不忧连忙躬身道:“是师叔!” 二人话音一落忽听室内“嗤”一声啸音直爆耳膜这是剑锋破空之声封不平二人听了脸上变色这锐啸之声比之利弩破空更加急促那剑该有多快?只听那锐啸破空之声十分短促好似剑招甫一使出便收式换招二人站在屋外看不见室内搏斗情形但也猜得出那剑风锐啸之声出自东方不败可是风师叔呢为什么听不到丝毫动静? 只听那锐啸之声忽左忽右忽隐忽现“嗤嗤”之声越来越急听那剑风破空的方位疾转变化快逾流光闪电若是三个绝顶高手同时舞动宝剑或许还可以说得过去只是室中明明只有东方不败和风清扬两人这剑啸声频一致绝非两人使出一个人的身法怎么可能快到这种境界? 风清扬呢?他能不能抵住如此快剑?室中始终不闻风清扬的声音但东方不败剑啸之声不断反而越来越是急促显然是奈何他不得。又过片刻忽听另一股锐啸破空之声大起两道声音此起彼伏风清扬已然展开反击。 东方不败的剑啸一声声极其短促稍鸣即逝而风清扬的剑啸声却如长笛呜咽悠悠咽咽绵而不绝想来是东方不败出招极快换招也是极快一剑刺出立即收回再刺一剑时身形已不可思议地转至另一方位。而风清扬的剑招却连绵不绝如同行云流水招式连环分不清是一剑还是十剑百剑连绵使出。 听着此起彼伏的剑啸声当知二人交手正急忽地有个尖锐的声音喝道:“好剑法!”随即风清扬惊咦一声室内顿时只听得到他绵绵不绝的剑气破风之声东方不败那种急促的剑啸声越来越弱渐渐微不可闻。 封不平、成不忧暗暗纳闷东方不败的声音本来中正柔和怎么刚才一声大叫又细又尖如此刺耳?不过听这声音似乎风师叔已经占了上风二人面上不由露出轻松的微笑。 便在此时东方不败越来越弱的剑啸忽地带起了颤音锐啸声中带着嗡嗡的响声如同殷殷暗雷自低空划过二人站在室外竟觉得那罡风激荡就在面前衣袂不由自主地急拂起来好象一股无形的劲道波动起空气产生了一股劲风。 只听那滚滚沉雷一般的声音越来越加急骤震得人耳鼓嗡鸣封不平二人直退出十多丈外才觉压力稍减那四名跪地不起的轿夫也承受不住远远地退了过来复又跪在地上。 此时那小屋周围花草树木都在蔌蔌抖木屋似乎也在隐隐抖动站在成不忧这个位置恰恰可见一束阳光照在木屋之上一眼望去阳光照耀的光线正出奇怪的波动扭曲颤动着显得整幢木屋十分怪异。 这种奇怪的压力越来越强纵使二人身在十余丈外仍觉心头如压大石呼吸不畅。二人正自暗暗担忧忽然嘿地一声室中所有声息尽敛封不平二人屏住呼吸四名跪地不起的轿夫也霍地立起紧张地望着那栋小木屋。 木屋中一片静寂过了半晌才听一个柔和的声音幽幽一叹。封不平二人听见这轻柔的一叹直如晴天一个霹雳虽然这山谷峭壁林立谷中四季温暖如春二人却如置身冰窖身上再无一丝暖意因为那声轻叹正是东方不败的声音。 只听东方不败叹道:“风先生东方实在不想杀你可惜你的剑术太过高明不出全力实在胜你不得唉……!”他一声叹息似乎极为惋惜。 紧接着那紧闭的房门打开东方不败从房中走了出来他肋下鲜血尽染白袍但他仍站得笔直是以也看不出是他受了伤还是染了风清扬的鲜血。四名轿夫见了一起跪倒高声叫道:“东方教主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东方不败瞥了封不平二人一眼叹道:“风先生唤你们进去”说着身形一动向前掠来。他这时行动似不如方才下轿时飘逸但身法度却快了许多身形一晃间自木屋门口直至轿前同时幻现出九个东方不败来封不平、成不忧眼前一花只听轿中东方不败道:“走罢!”这时空中虚影才堪堪消失。 吴天德听至此处浑身颤抖不已封不平道:“我们进入木屋时师叔尚未气绝他他见到我们只说只说东方不败的武功似魔似神已非人力所能及。要我们转告师弟以重振剑宗为重切勿为他报仇”。 吴天德听了风清扬这句遗言心中大恸他与风清扬虽只相识一个多月但是这老人却是他来到这时代后对他最是无私关爱的一位长辈吴天德无视那时师道尊严对风清扬态度并不毕恭毕敬风清扬也不以为忤二人的关系亦师亦友又有一种隐隐的亲情。师父临死念念不忘的竟是自已的安危生怕自已去为他报仇不敌东方不败。风清扬隐居山林何等逍遥自在想不到他收了自已为徒却为自身种下了杀身之祸。 吴天德又是悲伤又是自责华山剑宗这些师兄弟们整日都在想着如何恢复华山剑宗的荣耀风光可是自已都在做些甚么?风清扬将自已视作得意传人自已什么时候替师父、替剑宗做过一件事? 吴天德越想越愧甚至感到无颜面对这几位同门师兄他痴痴想了半晌忽地大喊一声力向前奔去成不忧正要追过去封不平拦住道:“罢了风师叔骤然去世他心中必然难过让师弟独自冷静一下也好”。 吴天德越奔越快穿峡越谷也不知奔了多久到了高山一处无草无木的嶙峋山崖此时正是斜阳如血崖上罡风烈烈四处群山苍茫林海如浪。吴天德立在崖边迎着冷冽的山风仰天长啸啸声悠扬激烈半晌无歇。 许久许久吴天德才颓然退后坐在一块大石上呆呆坐了许久忽地摸到袖中那管玉箫便默默地取出来凑到嘴边微微阖上双目低低地吹奏了一曲哀伤的乐曲。 他一边吹着曲子一边想着与风清扬在古洞之中相识在涧玉泉旁向他拜师学艺的情景想起当自已拜倒在地口称师父时风清扬那慈祥清矍的面容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和欣慰忽地感到自已这个不成器的弟子实在有负风清扬太多两行痛悔的热泪从颊上滚滚而落被山风一吹顿时变得冰冷:人已逝兮风轻扬师父天德一定要给您报仇雪恨! 东方不败的武功已经练到似魔似神的境界?就算他真的成神成魔了又怎么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只要他也会死就一定有机会就算自已一人不是他的对手难道就不能寻些帮手? 帮手?!吴天德霍地跳起身来若说帮手那么最厉害、也最有可能成为帮手的便是西湖底下的任我行了他又是日月神教上任教主在教中必定还有相当的势力如果把他救出来便是自已最可靠的盟友。 吴天德想到此处精神一振悲伤之意被凛凛杀气所取代他忽地举起玉箫仰天大叫道:“东方不败你注定要死在我吴天德的刀下!”这一声断喝在山谷悬崖间回荡不已。 任我行那个老魔头埋在西湖底下都快生了锈吴天德顾忌他的野心一直不想把他救出来可是现在为了复仇却是迫不及待要让他重出江湖了。 他将玉箫往袖中一揣眼睛无意间一瞥忽地骇了一跳。此时斜阳在他右后侧将他的影子长长地照在地上可是在他的影子旁竟然另有一道人影和他贴得极近什么人悄然无息地竟然来到他的身后?若是这人对他有恶意方才趁他不备已然取了他的性命了。 吴天德寒毛直竖霍地转身望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方圆数十丈内没有一点屏障哪有一丝人影。 他心中疑惑向前走出几步猛然转身向身后悬崖方向一看崖上风声烈烈仍是没有半个人影但他目光向地上瞧时自已影子旁边分明另有道人影如附骨之蛆紧紧贴在他的身边冷汗顿时从他脊背上冒了出来。 ********************************************************************** ps:谁说葵花宝典不练内功?下面可是东方不败的原话:“其后勤修内功数年之后终于明白了天人化生、万物滋长的要道。”一枚绣花针荡开内家高手的长剑举轻若重可怕已极。他当时正在房中给杨哥哥绣花所以用的是针若是正给杨哥哥削苹果不等盈盈用计三大高手已死光光也^_^ 第81-1章 阴魂不散 吴天德见那人影如附骨之蛆紧蹑在自已身后大骇之下凌空后翻只见身后仍是空无一人。吴天德身子甫一落地立刻辗转腾挪身法变幻莫测以他现在武功身法动作极为快捷却始终不曾见到那人模样。 吴天德虽惊惧这人轻功之高但他心中却渐渐平静下来。当今世上除了东方不败身法如此诡异迅捷的大概只有金庸书中描述过的那位天下第一醋坛子不戒大师的老婆啦。 书中曾说那女人隐身恒山照顾仪琳。此地既是恒山这人又有这样的轻功暗暗跟在自已身边却不出手偷袭自是那位未来的岳母大人了。 回声谷的‘阴魂不散’身法果然奇妙吴天德身法飘转始终不能逼她正面相对他忽地收势旋身呛地一声清鸣弯刀出鞘如一泓秋水扬空刀风破空隐隐出风雷之声。 他使的这一招‘夜战八方’招式并不诡异用刀的几乎都学过这一式刀法。这招本是武林中人夜战时因黑暗之中不能视物用以探测敌人所在的招数吴天德运刀如风向后斜劈反撩连出十余刀忽地扭头望去乍见一抹灰影自眼角闪过仍是不能看见那人相貌。 吴天德苦笑一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不知有多少种奇异武学自已所学的独门内功可谓天下一绝但仍是不能包打一切。吴天德干脆收刀入鞘也不管那人还隐在自已身后径向前方空空荡荡处遥遥施了一礼说道:“原来是不戒大师的夫人吴某刚刚失礼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蓦地传出一个艰涩的女人声音道:“你----怎----么----知----道?”听她声音好似好久不曾说过话声音迟缓。吴天德霍地转身那女人又已无影无踪仍是看她不到。 吴天德面向前方道:“晚辈曾听不戒大师多次提起前辈不戒大师对前辈所练的回声谷独门轻功推崇备至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叫晚辈好生佩服”。 那女人听了他的马屁冷哼一声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那薄情寡幸、好色无厌的男人”。吴天德面对一团空气却和身后之人交谈感觉颇为怪异可这女人身法快得出奇纵然趁她不备突然转身仍是无法一窥她像貌所以吴天德也不再尝试去看她相貌。 吴天德叹道:“不戒大师对前辈你一片痴心这十几年来他从关外找到藏边从漠北找到西域到每一座尼姑庵去找你。吴某想遍古今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痴情的男子这样的男人若还算是薄情寡幸、好色无厌那世上还有情圣么?” 那女子声音仍在他身后响起冷冷地道:“那是他心存愧疚否则他既然娶我为妻为何还要去看旁的女子?”这段对话与吴天德读过的笑傲江湖故事所述如出一辙吴天德知道这女人性情古怪根本不可理喻不禁长叹一声不再接口。 那女人冷笑道:“你没话说了么?还有你这混蛋仪琳对你一往情深你这混蛋怎么居然已经娶了两个老婆了?真是太对不起她了若不是我暗中观察看你对她还算真心费尽心思逼恒山三定放她还俗你那两个老婆也未阻拦才放过你们。否则早已将她们一刀一个杀了”。 吴天德心中一凛这女人武功或许算不得十分高明但以她的轻功要是去做刺客天下间再无人比她更合适了想不到她早已暗中对自已窥伺若不是她自已提起竟然毫无所觉以这种轻功身法若是欲对朱静月曲非烟不利实实易如反掌。 吴天德无奈地道:“前辈晚辈与静月、非烟相识甚早幸得她们青睐这才结为连理仪琳是个好女孩吴某也是常常自惭形秽自觉配不上这位好姑娘的”。 那女人听了他对女儿赞美语气真诚不似作假声音也温和了一些轻轻叹息一声道:“我暗暗观察那孩子性子执拗除了你眼中再放不下第二个男人唉我曾听她对我谈及对你的感情那时便知道再也无法劝她回头了。你娶了这样的好女子若是好好带她去过日子那也罢了。现在却自不量力偏偏要去斗什么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是什么人?那是天下第一高手你难道要我女儿还未出嫁便做寡妇么?” 吴天德心中一动忽地想到她诡秘莫测的轻功身法来东方不败的武功以快逾鬼魅闻名自已所学的‘太乙混元神功’与他的‘葵花宝典’齐名差就差在自已习武太晚虽然这门内功与‘葵花宝典’同样具有成的功效但功力始终不能与他相比。 若是自已学了回声谷的‘阴魂不散’身法配合混元功法、独孤九剑虽然时日尚短三门功夫都未练到了家至少自保有余吧?想到这里吴天德说道:“晚辈的武功当然比不上东方不败不过今日见了前辈的绝世轻功晚辈却信心大增。若是前辈肯将这门轻功身法传于晚辈就算晚辈仍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逃命总还是可以的”。 身后传来嘿嘿两声冷笑默然片刻那女人道:“回声谷早已不闻于武林了想不到还会有人惦记着只可惜回声谷轻功是不传外人的你是华山剑宗掌门能拜在回声谷门下么?” 吴天德道:“不戒大师也是回声谷门下么?否则他怎么学得这门功夫?”那女人诮然道:“他学的那也算是‘阴魂不散’身法么?一些皮毛而已!不过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在我施展轻功身法时能看见我本人按照本门规矩也是可以将轻功心法相授的”。 吴天德听了大失所望他用尽全力最后连弯刀也亮了出来始终不能看见她的真面目除非她自已愿意露面自已连她的衣角都沾不到如何可以看得见她? 他微微思索一下忽地计上心来不动声色地道:“前辈施展轻功身法时吴某也得以轻功身法较量么?” 那妇人傲然道:“不必无论你使什么法子只要你能看得见我便成!” 吴天德道:“前辈身法奇快稍一行动便鸿飞冥冥不知去向晚辈如何看见前辈样貌?”那妇人冷笑道:“我只在你身边方圆一丈之内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只要看得见我便算我输!” 吴天德虽然闻知师父之死此刻仍在悲伤之中闻听此言也不禁露出一丝喜色说道:“好希望前辈一言九鼎切莫食言!”。妇人道:“当然不会我回声你你干什么?” 只见吴天德双手枕臂躺在地上望着面前的妇人道:“晚辈就用这个法子前辈可以施展轻功身法了”只见那妇人穿着一身灰白缁衣但容貌只三十多岁出头瓜子脸儿柳眉杏眼生得珠圆玉润若不是嘴唇稍薄神色有些乖戾也是个可人的美貌妇人。 吴天德方才一口一个前辈这时见她样子只比自已大不了几岁想想仪琳才十六七岁古时女子结婚又早她这年纪实也正常这才释然。记得她化身洒扫悬空寺的老妪扮的是个又聋又哑的老妇人这时看她脸色果然有些苍白似乎常年不见天日的样子想来是离开寺庙时才临时去掉化妆。 她望着躺在地上的吴天德又惊又怒怎么也想不到武林中人视身份名誉更胜生命偏偏这位华山剑宗的堂堂掌门为了求胜竟然使出这般无赖手段恐怕当初订下这个规矩的的武林前辈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会有人用这样的无赖手段轻易破去他的独门轻功。 妇人惊诧地愣了半晌吴天德这样躺在地上任她在一丈之内如何翩若惊鸿又怎么避开他的眼睛?妇人恨恨地瞪了吴天德一眼道:“亏你还是堂堂华山掌门真是岂有此理。罢了你起来吧我将‘阴魂不散’身法和独门运气法门传授于你就是”。 当下她将回声谷身法和与之相配的独特运气法门传授给吴天德这套轻功身法并不需要太高深的内功只是内功提纵的运用自有其独到玄妙之处是以吴天德一学便会倒是那套身法的运用却须时常练习才行。 妇人见吴天德已将口诀记熟叹气道:“功夫已经传授给你了还望你多替仪琳想想东方不败号称天下第一武功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方才你施展刀法我便不能近身虽然你看不见我我也伤不得你仅靠这套轻功身法决难称雄武林你好自为之吧”。 妇人说罢幽幽一叹转身便要离开吴天德见她要走想起不戒那份痴心心中不忍于是假意叫了一声一跤跌倒在地妇人听见转身看见他模样不禁奇道:“你怎么了?” 第81-2章 下恒山 吴天德身子颤抖道:“我刚刚用你教的独门心法好象好象走火入魔了”。妇人惊道:“怎么可能?这套心法怎么会叫人走火入魔?”仪琳的终生幸福可谓系于吴天德一身她的独门内功心法专门教授内气在下体如何运行周转若是这蠢材真个练得走火入魔从此瘫痪在床岂不害了仪琳?是以她也不疑有他急忙走过来察看。 吴天德待她俯身伸手来搭自已脉门忽地一把擒住她手腕接连点了她几处穴道站起身来歉然道:“前辈人生苦短啊不戒大师对你用情至深前辈不该意气用事误了彼此一生何况仪琳从小没有母亲若是能见到你与不戒大师和好不知该有多么开心。晚辈失礼还请前辈见谅”。 妇人被他点中穴道对他怒目而视眼中几欲喷出火来待听他说及仪琳神色一动眼神闪烁犹豫半晌忽地合起双目眼角流出泪来。吴天德叹道:“失礼!”伸手提起她身子直往山下掠去。 此时天色已黑不戒那座房中却是灯火通明不戒、田伯光、朱静月、曲非烟、仪琳、蓝娃儿还有封不平三人都在室中默默等候。吴天德知道不戒这位夫人妒性之大举世无匹也想不出有甚么办法来让她和不戒和好如初既然当初令狐冲用过的法子管用便将她置于门口进去后对不戒和尚耳语几句不戒听了浑身抖也不及向仪琳说上一声呯地一声冲出门去自门边将妻子扛起狂奔下山按照吴天德的嘱咐去客栈剥她衣裳去了。 封不平等人见他回来神色已经变得正常各自心中宽慰朱静月、曲非烟等人隐隐感觉吴天德的气质与往常微微有些不同只是心中虽有这种感觉却说不出那种味道知他心中难过也只能好言劝慰。 吴天德向封不平三人问起才知三人下山一路寻找自已还不曾与赵不凡、孙不庸相遇。三人听说又有两位师兄返回华山心中极是喜悦。饭后吴天德与三位师兄商议一番虽然风清扬已逝但华山剑宗重开山门之期不变仍然定于明年四月祖师爷创派之日。 华山朝阳峰此刻是由封不平三人的弟子们在主持建造房屋既然吴天德决意仍按期重开山门三人唯恐耽误了时间第三日便要告辞重返华山筹备创派之事。他们见吴天德绝口不提替风清扬报仇之事却又不肯和自已一道回华山心知他必定有所谋划只是三人百般问起吴天德只是不答封不平三人无可示何只得先行离去。 田伯光与吴天德在福建共同行止近两个月时间与他极为熟稔但是这两日看他神态气质与往昔大有不同如果说原来的吴天德便如一柄藏于鞘中的宝刀只是偶而展露锋芒的话那么他现在举手投足间那种气度却是高山仰止、深不可测每每令田伯光见了都自惭形秽。 他那日被蓝娃儿点破心事心中惴惴不安唯恐吴天德也现他心中秘密这两日见吴天德气质大变已不似往日那般随和越觉得自已不宜再深陷其中犹豫再三便来向他辞行。 吴天德有些意外问道:“田兄要离开了?可有决定行止去处?” 田伯光黯然一叹道:“我老田居无定所四海为家这次被不戒所迫害得吴兄一家从陕西搬到了山西好在不曾酿出大错。我在中原呆得无聊现在天气寒冷我想去南方走走或许回老家住些日子”。 吴天德心知他为情所苦只是这苦恋的对象却是自已的老婆这件事实在无法挑明默然半晌便道:“郑绍祖已带兵下山不日将去泉州上任田兄要回福建不妨和他结伴而行”。 田伯光哈哈一笑道:“老田散漫惯了一个人东游西逛倒也自在。这个就不劳吴兄操心了”拱拱手告辞出来仰望着天空白云痴痴半晌想着朱静月那俏美温柔的模样心中万般不舍。 可是自已是什么东西何况她已为人妇这番心思也只有深埋心底了。他摇摇头走出几步忽地想起那个蓝娃儿除了擅使毒药居然还精通媚术这样的女子若是心存不轨实是令男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田伯光便欲返回去提醒一下吴天德他匆匆走回几步忽又思及那蓝娃儿本是吴天德带回来的人言语之间对吴天德颇有情意不知二人是不是也有私情自已摸不清状况莫要搞得里外不是人他现在对吴天德已有些隔阂是以这般猜想思量一番还是喟然一叹扬长而去只是那走走停停的落寞背影却是说不出的落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风清扬隐居山林二十余年仍是被东方不败找到。吴天德知道武功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但做事却绝对不可以如此自已一旦离开朱静月几人便得自已照顾自已而自已这一去却是生死未卜所以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独孤九剑尽力传授给曲非烟和仪琳、蓝娃儿三人。一方面现在朱静月有孕在身又对江湖完全陌生希望这三人有绝技在身可以保护、照顾她。这其中还有一层心意就是万一自已不幸死于东方不败之手不至使这门旷世绝学从自已这里失传。 曲非烟三人中论武功和悟性当以蓝娃儿最好。但剑法的基础却是仪琳最强而曲非烟最早接触过古洞石壁上的各派剑法以及独孤九剑所以三人学习的进境大致相同。唯一所差者便是三人的内功修为都不高吴天德本想亲自传授她们太乙混元功法后来看到朱静月独自一人闲极无聊心中一动干脆要请她传授三人武学。 在吴天德心中朱静月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那种感情是别人所不能取代的。这些女子在武林中都有身份不俗的背景独有朱静月是孤家寡人让出身皇族在武林中却寞寞无闻的朱静月给她们当半个师父也是吴天德对朱静月的一番私心。有了这层关系就算没有自已这几人对她也必礼敬有加。 此回下山要对付的实在是吴天德心中最可怕的敌人他看似一些无意的举动其实都似暗暗在安排后事只是他做的巧妙加上性格乐观给几个女子留下的印象似乎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她们的天哥哥因此也未深思。 在不戒抱着老婆下山的第五天两口子才返回恒山那位年纪不比吴天德大几岁的丈母娘见了吴天德他们居然一副羞羞答答的模样看得吴天德、朱静月几人好笑不已仪琳见到亲生母亲那副雀跃欢喜自不待言。 这房子一下子住了这么多人便拥挤了许多好在不戒上次去抓田伯光时从他那儿搜罗出许多金银珠宝还未处理这时便拿出来请人在原来的房子旁边再盖一间银子给的多那些工匠日夜赶工竟抢在新年前又盖出一大幢房屋来。 吴天德已决定过完新年便下山谋划营救任我行的事朱静月几女虽然依依不舍也知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不该阻拦的。 蓝娃儿看出吴天德心事重重想将这个年过得热闹一些开开心心地送他离开私下与仪琳、曲非烟商议一番便偷偷去城中购买了大量的烟花爆竹新年那天晚上恒山白云庵外头一次爆竹声声绚丽的烟花辉映了整个星空。 不止几女玩得兴高彩烈便是白云庵中的女尼们也站在庵外观看真个是热闹非凡看得定逸师太也不禁展颜微笑。烟花火炮直放了大半个时辰几女才扶着朱静月踩着咯吱咯吱直响的厚重积雪回到房中。 因吴天德正为师父服丧期间不宜商讨与仪琳的事情仪琳现在与不戒夫妇住在一起她性格乖巧朱静月几人都极喜欢她。现在她头上刚刚长出短好在正逢冬季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倒也无妨。 君子远疱厨吴天德可不是君子看来朱静月几人也没打算让他当君子所以这下厨房的事自然非吴大掌门莫属。几女在外边放烟火时吴天德正在厨房精心伺弄拿手菜肴他也想下山之前与她们好好过一个年。吴天德虽然生性乐观但此番要去面对的是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已是否能安然归来。 朱静月牵着仪琳的手蓝娃儿和曲非烟两个丫头都对吴天德的美食嘴馋不已所以抢在前头直奔厨房吴天德见是她们回来了呵呵一笑道:“放了这么久的烟花?再等我一会儿菜便全做好了”他说着忽地看见蓝娃儿身上似乎有一缕烟气升起不由一怔狠盯着她身上又瞧了几眼。 第81-3章 放你娘的狗屁! 自从不戒动用了田伯光盗掠来的那些珠宝金银吴天德一家生活水准也大为提高。现在蓝娃儿穿着一件天蓝色对襟绣花棉袄剪裁得体纤秾合度将那高耸的双峰衬托得丰盈动人诸女之中体态以她最为丰满。吴天德这一着意打量不单看得蓝娃儿俏脸绯红朱静月和曲非烟心中也不由微生醋意。 吴天德又看了几眼确认那缕烟气不是自厨房中窜出便向蓝娃儿走近两步忽然现那缕烟气自她袖筒中传出复又瞧见她手手中还举着一根线香只是那香头已禁折断不禁恍然大悟连忙捉住她手腕举起来道:“小蓝你把香头掉到袖筒里了?” 蓝娃儿从未被他如此亲近这时莫名其妙被他捉住手腕只觉脸红心跳小腿肚子都突突地跳了起来忽听他这么一说不由一怔定睛瞧去自已棉袄袖筒中可不正有一缕烟气向外飘出仪琳一旁瞧了惊叫道:“哎呀棉袄烧着啦!” 吴天德心中一急扭头瞧见旁边水缸急忙拿起瓢来舀了满满一瓢水顺着蓝娃儿袖筒倒了下去。蓝娃儿呆呆地任他所为一瓢水下去只觉一股冰冷自手臂、胸膛、纤腰一路而下很快一双裤腿儿已滴滴答答就象尿了裤子一般先是一愣半晌才醒悟过来顿时一声尖叫。 仪琳捂着嘴娇笑不已曲非烟不顾形象抱着肚子笑得打跌道:“小蓝你这么大的人还还尿哈哈哈”蓝娃儿被她们笑得羞不可抑俏脸腾起两朵红云她恨恨地白了吴天德一眼嗔道:“你你真是头猪!”说着转过身来飞奔回房去了。 朱静月又好气又好笑地摇头道:“我的吴大掌门你唉你这种随机应变的功夫江湖上可真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吴天德讪讪半晌忽然也忍俊不禁放声大笑起来。自风清扬逝去后吴天德还是头一次笑得如此畅快。 ********************************************************* 山西晋城正是大雪纷飞天地苍茫一片。吴天德单人匹马踽踽一人独行于晋城府外的官道上再有两天脚程就该进入河南地界了。 吴天德下山之后想到若救任我行必得先过梅庄四友这一关若是任我行关押之处真的象当初读过的故事中所记载那么只需以古画孤本投其所好便可顺利将任我行救出来但是能打动梅庄四友的绝世孤本他可无处寻觅思来想去还得找那向问天帮忙。 可是原著中令狐冲是从嵩山下来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中巧遇向问天自已既不知时间、又不知地点哪里那么巧去了嵩山脚下便能撞见他。 思来想去唯有先去寻找任盈盈只须向她说明经过无论她信是不信一定会助自已找到‘天王老子’向问天。吴天德自忖:我熟知拯救任我行的全部过程只要找到向冲天便如打游戏过通关有了秘技一样那还不是成竹在胸? 雪越下越大了密密的遮人双眼吴天德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他将帽檐又压了压马上加鞭只奔晋城而去。 晋城‘天色楼’泥炉焙酒火锅涮肉生意十分红火。倚窗一桌是两位青袍大汉身子极是魁梧高大那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肤色极白另一人却是个和尚肤色极黑。二人吃的满头大汗那位络腮胡子的汉子又饮一杯酒起身推开窗子冷风挟着雪花迎面拂来顿时令人神清气爽。 大汉将袍子扯开了些迎着那下得纷纷扬扬的大雪呵呵笑道:“爽快这雪下得真是爽快难怪那些读书人喜欢喝酒赏雪再吟吟诗啥的我说黑熊咱们也不妨来上两句诗哈哈我也来吧这个大雪纷纷落下该你了你来你来”。 他嗓音极大整个三楼饮酒的客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听这粗鲁汉子说了半天居然冒出这么一句狗屁不通的所谓诗来居然还沾沾自喜都不禁好笑。不过他们瞧这两人相貌凶恶倒不敢取笑出声。 那和尚喝得比他还多听了他的话醉眼朦胧大着舌头道:“你说啥啥诗?‘大雪纷纷落下’?嗯果然好诗我跟你对:‘如同倒了面盆’”。 他这一句不但更加不通而且还说我跟你对好象二人在作对子众人强自忍耐笑意只有坐在角落中的一个白袍书生听了忍俊不禁噗哧一声一口酒喷了出去随后伸掌在桌上一拍哈哈大笑起来。 黑脸和尚瞪起眼睛看了那书生一眼见他侧面而坐穿了一身雪白的貂皮袍子腰系金缕丝绦腰畔悬着一只翠绿莹莹的玉龟雕刻得精巧细致。 这黑脸和尚虽然没甚么文化却是极识货的人只看这身行头就不下千金敢情是位豪门公子不禁眼睛一亮贪婪地盯了他腰间那只极品玉龟一眼阴笑道:“你这小子敢嘲笑老子?是说我诗做的不好么?” 那书生并不看他只是呵呵笑道:“不然不然我是听了两位作的诗精妙绝伦出人意料令在下大开眼界之至!”那位白脸汉子听了神色间大为欢喜说道:“我这还有下句且听我道来我这句是:‘下上三年何妨?’”。 黑脸和尚听了蹙眉道:“下上三年何妨这一句我该如何来对?”这和尚想得极是认真半晌才摇了摇头对那书生道:“秀才我看你倒象有点文才你来对对如何?”这黑脸和尚貌似粗鲁却甚有心机他已将那富有书生视作一头肥羊是以有心接近。 那书生扭过脸来看了他一眼忍住笑道:“放你娘的狗屁!”黑脸和尚大怒砰地一拍桌子杯盘一阵乱响他跳起身来大怒道:“你说什么?竟敢出口骂我你可知道我是谁么?” 那书生这一扭过脸来看容貌眉清目秀似乎十分单薄。这高大的黑脸和尚此时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冲上去教训他的架势众人见了他弱不禁风的模样都不禁暗暗替他担心那书生却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说让你和他对一句‘放你娘的狗屁’”。 黑脸和尚听了奇道:“为甚么要对放你娘的狗屁?” 书生道:“你想啊这样的大雪真要下上三年那天下人再无粮食可吃都要统统饿死了这还不该说放你娘的狗屁吗?” 黑脸和尚听了哈哈大笑道:“放你娘的狗屁放你娘的狗屁哈哈好诗果然好诗!”白脸汉子涨得满面通红向那书生狰狞地一笑一步步向他走去口中狞声道:“嘿嘿好一个放你娘的狗屁!”这大汉一身外家功夫已臻化境每一步踏出都是砰地一声众人桌上杯盏都为之一颤。 旁边有些胆小怕事的富绅见了这般情景慌忙避到一边去生怕殃及自身。那白袍书生端然而坐目不斜视眼看那身材极高大的汉子就要走到他的面前书生忽地将白生生的手掌往桌上轻轻一按只听哗啦一声挨着楼梯口的一张桌子登时四分五裂围桌而坐的四个江湖打扮的人噗嗵一声仰面倒地呻吟翻转着好似受伤极重竟然爬不起来。 那眉清目秀的书生见了眉头一皱苦恼地道:“可恨!这隔山打牛神功我白展堂练了这么久还是无法掌握这一下又伤错了人啦!” ************************************************************ ps:如果有人觉得棉袄袖筒中香头燃着了棉袄本人却没早早觉不太可能的朋友我可以在这先说明一下这是可能滴俺小时候自已经历过处理方法同上!^_^[起点中文网书号59676请大家多多点击支持]另外不知大家有没有过将一百响的小鞭拆散了放在兜里手持信香边走边迅点燃一个扔在空中炸响的事我经历过的另外一事便是小鞭在空中未响直接掉进了俺的脖梗里这时鞭炮响了。 第82-1章 大侠白展堂 白脸汉子听了他的话立在原地再不敢踏上一步。‘隔山打牛’这种功夫只是传说而已当今江湖还不曾听说有人用过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白袍公子只是用手在桌上轻轻一按居然可以借物传功将远在十余米外的桌子震得四分五裂桌旁几人被震伤倒地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力怎么江湖上从来不曾听说过有叫白展堂的高手呢? 但他这么气势凶凶而来要是现在见了人家武功返身便走这脸面往哪儿搁?原来这白脸汉子绰号白熊和那黑脸和尚黑熊是塞外一对巨盗江湖人称漠北双熊。这两人穷凶极恶手段狠毒每有遇到富商豪绅那么取了财物便放人离开若是有保镖护院跟随据说这二人常常将那些人杀了将其手脚折断煮熟吃掉还说练武的人肌肉结实吃起来加倍的有咬头。 冬季时塞外行商稀少二人便来到中原想捞上几笔便走。此刻他见这富家公子一身武功居然如此深不可测心中起了惧意正犹豫着是不是该见机而走那碎裂桌旁翻倒在地的几个江湖汉子中忽地跳起一人来向白袍书生喝道:“***老子在这儿好好喝酒居然招此无妄之灾。” 他一面说着一面拔出一柄单刀举着明晃晃的单刀向白展堂疾冲过来白公子见状抬起手来姿势曼妙宛如女子翩翩起舞一般食指向那人凌空一点那人离着白公子还有两丈多的距离扑嗵一声摔倒在地手臂前伸还保持着举刀下劈的姿势恶狠狠叫道:“浑蛋是谁点了我的穴道?” 白公子眉开眼笑摸着手指上一个殷红如血的扳指喜不自禁地道:“还好还好幸好我这葵花点穴手还不曾失灵”。他自顾高兴完了瞧见那人还直挺挺趴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他忙歉然一笑道:“哎哟对不住了我这功夫时灵时不灵的误伤了几位江湖好汉你们一定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吧?呵呵本公子一时失手老黄呐拿些银子赔给几位英雄”。 其实那几人看打扮象是保镖护院的武师身手也有限的很这位白公子却一厢情愿地把人家归为武林一流高手神色间沾沾自喜颇为得意。 距白公子不远站着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闻言忙走上几步从怀中掏出一卷东西来塞到那持刀汉子的手中呵呵笑道:“这位好汉真是对不住了这里是白银五千两是大同府白家票号的通竞银票算是赔礼啦”。 倒在桌旁挣扎的几个汉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抱起那右手持刀、左手握着银票的家伙象扛一具塑像一般面带恐惧匆匆下楼去了。旁边那些富商听说这位公子出手便是五千两银子的赔偿不禁惊叹不已这几个家伙有了这笔巨款恐怕一辈子都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啦受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白熊见了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隔着两丈多凌空一指将人无声无息地点倒?自已就站在他面前居然不曾感觉到有什么劲气擦身而过这等神乎其技的武功恐怕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也做不到。 那个黑熊不曾听过武林中有什么绝技叫葵花点穴手倒是隐约记得自已的师父大漠孤狼黄金叟曾经对他说过近百年以前魔教十大长老围攻华山抢了一部什么葵花宝典回去据说那部宝典中记载着极其厉害的武学一旦学会便有通天沏地的本事。这人用的武功叫葵花点穴手年纪又不大莫非是魔教教主东方不败的弟子? 想到这里黑熊连忙冲过来向那位白公子点头哈腰地陪笑道:“我们两个大字不识一萝筐说的诗狗屁不通还是公子最后一句‘放你娘的狗屁’这个这个十分的精彩大有画龙点眼珠子之妙。我们两个蠢人回去后一定将公子这句诗请人裱了出来挂在家中日日膜拜感谢公子赐诗的大恩”。 他说着见白熊还在那儿怔便抬起脚来在他屁股上猛踢了一记骂道:“蠢货还不快快谢过公子”白熊知道自已心机不如黑熊他这般下作那一定是猜出了这位白公子的来历看来一定是极了不起的武林高手了连忙也点头哈腰地应了声是。 黑熊拉着白熊道:“不敢打扰公子我们兄弟这便走了公子慢饮公子慢饮”。说着拉着白熊急匆匆地下楼去了。白公子顾盼四周只盼有人再来赞上几句自已武功高明只可惜四周这些人大多是商人眼中的艳羡直冲着他袋中的孔方兄而来对什么绝世神功谁看得明白?白公子不禁大失所望。 倒是他那位跟班管家黄三石点头哈腰地道:“公子爷您的功夫可是越来越俊啦我看时候不早咱也早些回去吧这么大的雪免得舅老爷替您担心”。白公子见这酒楼上没有什么识货的人不免意兴索然闻言点了点头二人便向门口走去。 他二人这一动四下酒客之中立刻站出十来个人悄悄随在周围大有看护之意看这些人神情剽悍似乎都有一身武功。 另外一扇窗前坐着两名三十多岁的汉子其中个儿高些的那人见了白公子步伐虚浮根本不象身负上乘武功的模样不禁悄悄对另外一人耳语道:“易师弟这人不象身具上乘武功呀咱们少林派算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了也不曾听说有人练成什么‘隔山打牛’的奇功方丈大师的‘易筋经’练得出神入化听说他老人家的‘拈花指’也仅能在两米开外点中人的穴道这人年纪轻轻真有这么厉害?” 被称作易师弟的人嘿然冷笑道:“辛师兄什么葵花点穴手又隔山打牛神功的听起来象是卖狗皮膏药的江湖上多的是招摇撞骗的人你理他作甚!”他这一声说的调门高了些恰被那走到旁边的白袍公子听见顿时俊脸涨红指着那位易师弟道:“你说谁是骗子?本公子业师乃是名震天下的‘神拳泰斗’苍珣苍老爷子、‘无敌金刚’寒柏寒大先生、‘一枪刺九龙’于飞于老师、‘神刀铁胳臂’胡得安胡师傅你是什么人居然如此有眼无珠?” 那二人乃是少林派俗家弟子高个的叫辛国梁矮一些的叫易国栋此时听了这位白公子一口气儿如数家珍地说出这许多师父来那绰号从未听说过且粗俗不堪还真的象卖狗皮膏药的不禁张大了嘴巴愣在那儿。 白公子见说出师父的名字这两个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目瞪口呆愣在那儿心中大是得意呵呵笑道:“怎么样现在知道本公子的厉害了吧?你们这些人少见多怪本公子也不和你们一般见识老黄咱们走吧”。 辛国梁和易国栋忽地一阵暴笑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那易国栋喘着气道:“果然是卖狗皮膏药的哈哈哈还‘一枪刺九龙’‘神刀铁胳膊’可真是笑死我了”。 那位白公子被他们一通嘲笑不禁恼羞成怒忽地一蹲马步大喝道:“两个无知的混蛋本公子不露一手叫你们小瞧了我看我‘如来神掌’第一式‘大海无量’”。那位黄三石黄管家在一旁未及阻拦刚刚叫了一声:“公子爷!”白公子已经双掌向易国栋猛拍过去。 ************************************************* 吴天德乘马入了晋城来到‘天色楼’下。此时大雪越下越大地上积雪盈尺街上行人极少。那马儿也累得鼻息粗重呼呼地喘着粗气。 吴天德眯起眼睛望望大雪朦朦中的这座高大酒楼旗幡犹在雪中飞舞压抑的心情为之一畅将手中的马鞭一扬顺口吟道:“大雪满天地胡为仗剑游?欲知心底事同上酒家楼!” 嘿当初读这诗时只觉得语句简单气势粗犷便记了下来此时吟来才悟出那种心境江湖游侠儿快意恩仇\纵马江湖其实又有几个不是满怀心事呢? 他正要下马去酒楼中吃些饭菜忽见四个人嘻嘻哈哈地从楼中走出来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这个败家子儿的钱还真是好骗这一出手就是五千两他***我要是他老爹不打死他个混蛋”。 另一个人笑道:“打死了这败家子我们去哪里挣这么多银子?喂先说好啊刚刚我摔那一下可是真的现在身上还疼呢除了交给苍珣苍师傅的剩下的分的时候可得多分我一些”。 吴天德一怔听这口气似乎是这四个无赖骗了什么有钱人他摇了摇头见酒楼旁边有一个马廊因为雪太大门口没有小二伺候便自去马廊中拴好马匹再走回‘天色楼’门边时又见一黑一白那条大汉自门里窜了出来。那黑脸的居然是个和尚口中嘟囔道:“快些走这些神教中人喜怒无常若是一会儿不开心起来说不定便要了我们性命”。 吴天德听及神教二字心中一动难道有日月神教的人在此?只听那白脸汉子满脸恐惧地道:“你说的是真的么那人的‘葵花点穴手’真的是‘葵花宝典’中的绝学?他真的是东方教主的弟子?” 黑脸和尚道:”我看**不离十我敢问么?幸好他心情不错否则我二人怕是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啦!”吴天德听了大奇:东方不败居然收了弟子?葵花宝典虽然厉害可是这种武学实在见不得人谁会公然教授弟子? 听这二人语气似乎只是从那人用的葵花点穴手猜测那人是东方不败弟子但据他所知葵花宝典上应该没有什么点穴功夫。眼看着二人急急如丧家之犬匆匆遁入茫茫大雪之中便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吴天德抬头一看只见头顶窗棂破碎有一道白影儿从三楼直坠下来连忙跨上一步伸手将那人接住。 白大少一招‘大海无量’还以为一定象在家中跟武师们过招一样一掌便将眼前这人打成滚地葫芦叫他知道知道自已的厉害。易国栋虽笑得猖狂但是见他方才炫得那手隔山打牛、凌空点穴功夫一时还未猜出其中奥妙这时听他大喊什么如来神掌虽然并未感觉到有掌风袭来也不敢大意连忙起身使出罗汉拳中一式‘弹弓手’将他手掌弹开左手一拳击向他的胸口。 他这出拳一架心中已知不妙眼前这位白公子说的神乎其神但掌上实无半分内力自已这一拳颇为沉重还不要了这小子性命?只是他出拳极快这时收手已来不及只能将拳力尽量收回但一拳打中他胸口白公子下盘虚浮根本站立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哗啦一声撞碎了窗棂一跤跌下楼去。 白展堂在空中手舞足蹈不知自已在家中百试百灵的如来神掌怎么忽然变得毫无威力眼看从这么高的楼上跌下去岂不一命呜呼?正要高呼救命猛地身子一轻居然安然无恙地着6了定晴瞧了瞧才现自已落在一个人怀中那人身上厚厚一层积雪以布巾蒙住了面容只瞧见一双眼睛极为有神。 白展堂定了定神兴奋地赞道:“你这人能将我接住可见也是武林高手瞧你模样只露出一双眼睛难道是个刺客不成?” 只见那人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将他放在地上淡淡地说了一句:“雪大遮脸而已”这时楼中冲出来七八个人见白展堂安然无恙都放下心来上前七嘴八舌地说道:“公子爷您没事吧?”“哎哟多谢这位壮士救了我家公子”。 白公子这才省起自已被人打下楼来的事红着脸道:“无妨无妨我只是一个不小心跟我进去我还要教训教训他们”说着又冲进了楼中。 第82-2章 收个凯子当徒弟 吴天德摇了摇头看这人脚步虚浮根本不懂武功也不知和什么人打了起来他跟在那人身后也走进楼去只见那位白袍公子领着一帮打手气势汹汹直奔楼上而去。 他向楼中扫视了一眼见这层楼中只是些普通食客便往楼上走去刚刚走到二楼只见十多个执刀的汉子围成一团中间是两名灰衣大汉和方才那位白袍书生那书生右手两根手指被一名矮个大汉抓在手中哀哀直叫。 只听那矮个大汉冷笑道:“这就是什么狗屁葵花点穴手?我呸去磕点葵花籽儿还差不多你这小子不学无术弄了一群江湖骗子在这儿耍宝老子笑了两声怎么啦?你还要倚仗人多不成?” 那位白袍书生痛得直叫道:“我没有骗人那几个人我真的不认识我是山西大同白家票号的三少爷怎么会骗人?” 易国栋倒听过大同白家那是山西富在整个大明也是排名前五位的豪富之家闻言倒也不敢太过放肆松手放开他道:“你不是骗子那就是那伙骗子合伙骗你啦花拳绣腿下次不要这么张扬”。 说着二人大摇大摆走向楼梯吴天德听到这里才知道所谓的葵花点穴手以及东方不败弟子是怎么回事两人走到楼梯口那些武师之中忽然有人一扬手三把飞刀疾奔易国栋后身飞来这人飞刀十分刁钻两刀分取他的双膝后弯第三刀直奔他的后腰取位倒是极准。 原来这个武师便是白公子那几个骗人师傅之中的‘神刀铁胳膊’胡得安这人虽是个骗子但是一手飞刀的确十分出色他听易国栋说破他们是骗子胡乱唬弄这个公子哥儿生怕就此丢了饭碗恼羞成怒之下竟然出手伤人。 辛、易二人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但飞刀袭来本来声音就不大这酒楼之中又人声嘈杂根本就未觉。吴天德见状跨前一步寒光一闪一柄长剑已亮在手中剑尖一挑射向易国栋后腰的飞刀右脚一勾一踏将一柄飞刀踢得射到楼柱上一柄刀被他踩在脚下此时那第三柄飞刀犹在他的剑尖上滴溜溜打转。 他这柄剑是当初任盈盈送他的这次带来准备交还给她。辛、易回头一看便知端倪不禁勃然大怒作势便要奔那白公子而去吴天德笑笑剑尖一挑只见银光一闪众人尚不及看清后边啊地一声怪叫方才出刀偷袭的那位‘神刀铁胳膊’胡师傅已双膝颤抖、脸色灰白几乎站立不住。 他头顶帽子被飞刀带起钉在身后房柱上飞刀紧贴着他头皮而过剃光了一溜头这一手功夫可比他那一手三刀难得多啦辛、易二人一怔易国栋停住步子拱手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少林俗家弟子易国栋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吴天德拉下遮面巾道:“在下华山剑宗吴天德原来是少林派两位兄台久仰久仰”他心中一寻思想起曾在书中见过这两人名字似乎在五霸冈上死在任盈盈手中自已此去是要寻任盈盈的在此遇到本该死在她手中的人感觉十分怪异。 辛国梁、易国栋听了一惊连忙道:“原来是华山吴掌门晚辈们曾听方丈大师提及先生大名对您的剑术赞不绝口说道当今天下若论剑术几无越您的想不到我们有幸在此相遇!”这二人从少林出来回家乡过春节方证回到少林寺时曾提起这位华山剑宗掌门对他的剑术极为推崇。 风清扬辈份比方证还高他的弟子同时又是剑宗掌门这辈份已经可以和方证平起平坐是以二人年纪虽比吴天德还高些也只能自称晚辈。 吴天德道:“二位兄台年长于我不必如此客气这人只是江湖下三滥人物兄台何必与他一般见识传扬出去江湖上还道少林高手欺负一个坑蒙拐骗的小毛贼”。 辛国梁听他说自已二人是少林高手脸上大感荣光连忙拱手笑道:“吴掌门说得是不过江湖辈份是不能乱的您和方丈大师平辈论交晚辈不敢逾越。我们师兄弟是结伴回乡的这便告辞了他日江湖再会再谢过吴掌门援手之恩!” 他这话中已有结纳之意吴天德微笑拱手目送二人下楼再一扭头只见那位白公子双眼放光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已不禁吓了一跳。白公子冲到面前兴奋地道:“原来你真的是江湖上的大人物我被人骗过不是一回两回了本以为这回学的是真功夫没想到又是假的”他懊丧地回头瞪了那群武师一眼内中有几个人满面惭色看来便是他那几位卖膏药的师傅了。 白公子一把拉住吴天德的手喜道:“今天在舅舅家呆得无聊出来这趟算对了竟然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小弟我啊不不不徒弟我从小喜欢武功可惜一直没有遇到名师今天可算是遇到一位好老师了师父快跟我回家去我要办个拜师宴隆而重之地拜您为师!” 这厮一厢情愿以为天下人都巴不得做他师傅说着说着自已便把这个师傅定下来了回头又指着人群中几个人道:“你们这些骗子也骗了我不少银子了吧?嘿我也不与你们计较都给我滚得远远的莫要让我再见到你们”说完又转身十分亲热地对吴天德道:“师傅我们回去吧舅舅家比我家里简陋了些这酒宴先给您接风洗尘等回了大同我再好好办一次”。 吴天德皱了皱眉道:“这位公子在下只是个普通武林中人罢了哪有资格收徒弟公子还是另请贤明吧”白公子一呆遂又想到方才那两个高手亲口说过他的剑术天下几无敌手那还不是传说中的剑仙? 自已的师傅一向都是找上门来求自已拜师他居然拒绝自已那一定是真正的世外高人了这样一想便更加不肯撒手。 白展堂身边那位管家黄三石其实是知道那几个武师联手哄骗公子的不过这位白大少爷上边只有两个姐姐是白家唯一的独苗儿只要他肯安心呆在家里不出去惹事一家人便阿弥陀佛了花这些小钱买平安老爷也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也常常帮着那些武师哄骗少爷。 他见少爷又寻了一位师傅这师傅还拿腔作调不肯收他心想:这个江湖人怕是不知道白家的财势有多大吧?嘿且将他邀回家去只消看了舅老爷家怕他就要反过来求公子爷了“于是上前说道:“这位英雄您刚刚救了我家公子这恩总是要谢的且请您跟我们回去允不允收徒弟还不是您说了算么?” 白少爷一听忙道:“对对对你在楼下接住我这恩一定要报的师傅就不要客气了走咱们回去老黄快去备轿”。 吴天德无奈被白公子拉下楼去只见老黄招呼人也不知从哪条胡同里拉出一辆马车收拾得十分华丽车蓬覆得是紫绒和锦缎蓬框以黄铜和白银构架吴天德被白公子拉进车中这车中布置更加豪华熏香暖炉、锦卧温滑脚蹬儿看起来黄澄澄的十分沉重也不知是铜是金。 吴天德苦笑道:“白公子我的马儿还在那边马廊中”白公子探头出去道:“将我师傅的马也牵来”有人问道:“马廊中有四匹马哪一匹是呀?”白公子不耐烦地道:“还要劳我师傅下去指点么?都牵回去给金老板留下三千两银子谁的马丢了叫他去买!” 说着缩头回来砰地一声关上轿门儿拍着头上的雪笑道:“师父我舅舅是晋城的盐商家里简陋了些您先受些委屈等过两日咱们回大同便好了”。 车子在城中转了一阵儿在一座府邸前停下吴天德走出马车站在车上望着眼前这座‘简陋’的房屋起呆来。此时大雪已停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眼前一处院落都是用同一色的青砖红瓦盖就的房屋所以和周围其他房屋极好分辨。 只见房屋鳞次前边一个大院似乎左右后身还套着大大小小的院子也不知那院落到底有多大这样的房屋还叫简陋? 白公子下车招呼他下来早有人推开朱漆铜环的大门那门旁汉白玉的两只大狮子地上同一色的石板路直铺进院子去早已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黄三石得意地道:“这是舅老爷乔家的主院一共六个大院十九个小院三百六十五间房子舅老爷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房子不可过了。公子爷现在住在百狮堂我已着人去准备酒菜了您请这边走”。 几个人陪着吴天德穿过一重重院落直往后边行去。这乔家的豪富看得吴天德还真是暗暗吃惊。他在车中已听白公子说及他的舅舅是一个大盐商还兼营一座铜矿山几处畜牧场家业比起白家来虽说差得很远但在此地也算地方豪富了却没想到居然有这等富有。 他可不知晋商正是从明朝初起时兴旺起来到此时晋商已形成几股巨大的商人集团财产之巨富可敌国。百狮堂内雕梁画栋所谓百狮原来是厅中三个完全由翠玉雕成的桌子周边均雕刻着神态各异的小狮子共计百只。吴天德虽不识货也知道光是这三张桌子已是价值连城。 白展堂兴高彩烈地叫人上菜那些女婢穿花蝴蝶儿一般不一会儿就上了满满一大桌子山珍海味白公子道:“师父稍坐这些只是佐菜等上了正菜徒弟再正式拜师!” 吴天德无奈地叹道:“白公子你家中富可敌国这样的好日子不过非要拜什么师傅学武艺呢?不瞒你说我有些事要去河南是不可能随你去大同授艺的”。 白展堂眉开眼笑地道:“原来只是这个问题那倒不妨师父有事尽管去忙等您回来我再跟你学艺不知师父在何处修行?我知道吃得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吃苦我是不怕的我到时去找你”。 吴天德见他热切模样忽地想起封不平三人修建华山剑宗门庭是将老家宅院都卖了一生积蓄都投了进去自已被他们推为掌门可是还不曾为剑宗出过力这个家伙既然非要拜师不妨吓他一吓若是吓跑了最好若是吓不跑就让这个富家子为剑宗出些力吧”想到这里说道:“你要拜我为师那也可以不过我收拜师礼可是很贵的你可拿得出来?” 白展堂忙问道:“不知师父要收多少银子?”吴天德咬了咬牙一狠心道:“你若拿出十万两银子我便收你为徒!” 白展堂听了吓了一跳一拍桌子叫道:“甚么!一年才十万两银子?这个容易太容易了师傅你放心好了徒弟每年孝敬你三十万两啊!对了师父住在哪里?” 吴天德瞪着这个有史以来的第一极大凯子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本来以为要要十万两银子狮子大开口将他吓跑想不到他不但理解为一年十万两还自增加到三十万两有凯子如此夫复何言? 吴天德无奈地道:“我现在住在恒山白云庵外现在要去河南办些事情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春节前我就会返回恒山携妻子返回陕西华山”。 白大凯子啊是白大少爷又一拍桌子赞道:“师傅果然是世外高人住的地方不是恒山就是华山都是古岳名山啊师父放心去吧徒弟等着您老人家回来!”白大少一边说着一边想道:“自已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真有本事的瞧他样子还不情愿收我为徒看来我得去恒山大拍师娘马屁世外高人总也抵不过枕头风吧?” 第83-1章 绿竹居里会盈盈 乔家大院内的繁华若说是人间天堂也不外如是那种种奢侈令吴天德大为感叹。做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不能理解贩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利润可赚居然可认将一个人家堆成金山。 在白展堂为他准备的豪华大宅中住了一晚第二日吴天德便匆忙告辞赶赴河南他心中始终不认为这个富家公子哥儿真的如此嗜武如狂这些人生活安逸怎么可能吃得了苦?说不定回头他便将自已抛诸脑后了所以临行也未定下再见的日期。 白大少也不追问恭恭敬敬将吴天德送出门去立即回头向黄三石大叫道:“赶快给我准备财物礼品我要去恒山白云庵孝敬师娘”说着他忽地想到:师父是个男人怎么住在尼姑庵旁边?嗯世外高人大概都是这样行事不循常理。 黄三石吓了一跳苦着脸道:“少爷老爷还等着你回去过大年呐这要是等不到您老爷能不着急吗?要不咱们过完年再去吧”。 白大少瞪眼道:“你少废话再吵我连你也不带少爷我一个人上恒山”说着他对旁边几名家仆道:“我要去恒山拜师学艺学习盖世神功去了你们几个先回白府对我爹说过年事小学艺事大本少爷是一定要做武林高手的”。 那几名家仆苦着脸道:“少爷您千金之体上山学艺那多辛苦再说过年家里要来许多亲友拜访到时问起您来我们可怎么说啊?” 白大少一摆手道:“嗯大同亲友如相问就说我在尼姑庵!”说着兴冲冲领着十来个护院武师和苦着脸的黄管家出门而去心中暗自盘算着:这次我白展堂就再做一回散财童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用黄金白银把恒山砸平了就不信学不到真本事。 洛阳东城绿竹巷只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仅容一辆马车通过这条巷子两侧住宅全是面向左右外方这条巷子只是两边那些高宅大院的后院墙组成仅有几户人家开了后角门故此行人稀少那路上积雪都不曾有人扫过。 吴天德将马匹寄放于客栈中独自一人行于这静谧的小巷中脚下积雪咯咯只觉清凉宁静与洛阳城的繁华宛然有若两个世界不免意兴索然。行至巷子尽头只见一片竹林都败落了叶子孤零零地立在雪地里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吴天德望着这一片萧索景象长长吁了口气朔风将房檐上的雪沫吹落下来洒进他的脖子霎间化为水滴令人神志为之一清。竹林约有二十余丈尽头是一排竹舍左二右三都是由些粗大的竹干组成。 他刚要踏进竹林忽听到几声幽雅动听的琴声铮铮响起随后琴曲弹起那曲调中正平和回旋婉转琴声渐渐轻快起来忽高忽低忽轻忽响音到高处如鸣泉飞溅低到极处又如鸟语虫鸣听来十分悦耳让人心情也为之一畅。 乐为心声吴天德听这曲调便知不是那位七十多岁的绿竹翁所奏那便只有圣姑盈盈了。听这曲子怡然自得她现在的生活平静安逸自已这一来便要将她扯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中去心中未免有些怅然若失。 他静静听了一会儿从袖中抽出那管玉箫就箫于唇也随着那琴音吹奏起来。那箫音呜呜咽咽充满悲苦之意半晌曲调一转忽如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意忽而抑扬顿挫顿起杀伐之意。他内功精湛这一番吹奏立时便将那琴音压了下去。 竹林后边的茅舍中琴音静了一下忽而又弹奏起来曲调更加轻快流畅如行云流水珠走玉盘大有与吴天德争胜之意。吴天德提起一口真气婉转几声忽地箫音拔得越来越高听来酸楚中充满昂扬之气那琴声如细雨绵绵终是不能敌他锐气艰涩激鸣几声琴弦乱了一刹跟着音调渐渐被吴天德的箫音吸引过来。 吴天德箫音宛转时那琴声便激昂起来箫音转高琴声便趋于柔和彼此配合更增回肠荡气之意。琴箫你来我往相得益彰。又奏片刻吴天德的箫音忽地趋高飘飘扬扬直入云宵那琴音却声韵渐缓终至细不可闻。吴天德取下玉箫只听房屋中铮铮几声忽然啪啪两声响似乎断了琴弦唇边不禁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光景犹如美人长袖起舞本来翩翩若仙忽尔有人拔剑狂歌让那美人也渐渐被其吸引舞姿一变为其配合。这位大小姐琴技虽高于他但却压制不住他以一口先天真气强行奏出的高昂音调不知不觉间琴音已以他的箫声为主调为其配合。此时醒觉以任盈盈的的骄傲和自负当然不免气恼竟然愤而将琴弦拨断。 琴箫之声一歇竹林中顿时又恢复静谧只余轻风吹拂而过的声音。过了片刻竹屋中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道:“不知是哪位贵客枉顾蜗居请进屋一叙”。 吴天德将玉箫置于袖中取出任盈盈所赐那柄长剑提在手里向竹屋缓步行去。走到房前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微微有些佝偻的老翁从房中走了出来向吴天德笑道:“朋友的箫技虽尚嫌生涩但曲中意境极高请进来喝杯热茶吧”。 吴天德见这老人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华山吴天德拜见竹翁前辈。” 绿竹翁听他竟尔叫出自已身份眼中厉芒一闪隐隐露出警戒之意但仍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进来请进来!” 吴天德随着他走进竹舍见房中桌椅几榻均是竹子制成。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右侧竹帘布幔掩着一个门口另通向一间竹舍。房中火炉中炭火正旺壶中沸水滚滚几旁放着一盘茶杯一把陶泥茶壶。 吴天德也不客气便在几旁坐了将剑置于几上有意去看了绿竹翁一眼本来以为他会认得这把剑不料绿竹翁虽然极快地扫了那把剑一眼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神色自若地在另一张椅上坐了提起陶茶壶来给他斟了一杯清香碧绿的茶来道:“请用客!” 第83-2章 娃娃发威 吴天德道:“竹翁不必客气吴某此来是为拜访柳姑娘而来!”绿竹翁听了一怔道:“老朽这处陋室哪有什么柳姑娘?吴先生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吴天德尚未答话竹帘后面一个柔和的女子声音道:“竹翁请他进来叙话!”绿竹翁连忙起身肃然道:“是!”眼神古怪地瞅了吴天德两眼走过去掀起了竹帘对吴天德道:“吴先生请!”。 吴天德提起剑来走进内室只见又是一间竹屋一位绿衣少女盘膝坐在一架古琴前一双妙目睇着他眼神十分复杂。 吴天德望着盈盈她虽端坐于榻上却如一朵出水芙蓉雅静脱俗。她没有打扮头上也没有饰脸蛋上不施脂粉但那份天然的清丽便如皎洁的明月已夺去了看到她的人所有的注意力以至吴天德在她面前坐下仍未注意到这间房子是什么样子。 任盈盈看到他放在桌上的宝剑眼中忽地闪过一丝欣然愉悦之色向吴天德浅浅一笑。她这一笑那双远山般妩媚的眼睛便象两轮弯月般迷人起来颊上一双浅浅的酒窝也映现出来。她似乎有些不经意地抚摸着那柄剑向吴天德道:“吴掌门大雪漫漫中赶到洛阳来只为给我送回这柄剑来?” 吴天德叹息一声道:“不是!”任盈盈一双妙目眨了眨静待他的下文只听吴天德又道:“我这次来只为了要见一见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 任盈盈俏脸微微变色有些不自在地道:“你不是要我帮你瞒着她么?怎么又要见她了?”说着眼珠儿转了转微带讥笑地道:“听说你大闹恒山逼得恒山三定拱手将一个小尼姑还俗跟了你走吴大掌门的威风和本事可是已传遍武林啦莫非你壮志在胸又要大闹黑木崖么?”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任大小姐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要闹也是大闹绿竹巷又何必去闹黑木崖?”任盈盈听了笑容一僵杏眼圆睁刚欲拂袖而起只听绿竹翁在外间道:“姑姑有人闯进绿竹居”。 任盈盈一怔暂且放过吴天德的事向屋外问道:“是甚么人?”绿竹翁道:“尚不清楚这人鬼鬼祟祟尾随吴先生而来一进巷子就已被觉现在雪狐和猫妖已经截住了他。咦!这人刀法好生古怪看不出门派来历居然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吴天德一愣他还道任盈盈隐居在这绿竹巷真的只有绿竹翁一人陪着她原来她还另有手下暗中保护。绿竹翁住的这条巷子隐在两排房屋之间只有一条狭长的小巷通过想必也是为了方便隐藏行踪。 侧耳听去只觉房外有斥骂叫喝、兵器交击之声时时传来清脆的喀嚓声想必那些竹子已有不少毁在交手的双方兵器之下。任盈盈秀眉一蹙怒道:“叫独狼和蜘蛛也去务必将人擒下!” 只听绿竹翁应了一声也不知怎么传出的讯息屋外的打斗声更加激烈。吴天德幸灾乐祸地道:“任大小姐看来不必我大闹绿竹巷现在已经有人代劳了”。 任盈盈柳眉一竖刚要说话外边绿竹翁的声音已道:“那人伤了独狼这到底是什么刀法?怎么有些象是剑术啊!他用的是蓝田双魔的嫣红刀奇怪奇怪原来是个女人!” 吴天德听了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苦笑着站起身对任盈盈一拱手叹气道:“大小姐请稍候外面那位呃我去去就来!” 吴天德不待任盈盈作声飞身闪了出去只见屋前那片竹林已被踏得七零八落两个身穿白袍、身法奇快的汉子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人正在打转时不时伸出戴着十指尖尖铁手套的手掌疾抓他身上要害。 另外两人穿着黑袍一人手中持刀左臂被人砍伤鲜血淋淋漓漓滴在雪地上艳如桃花。另一人使的却是线镖时不时趁其不备一镖飞出那身材高挑的人背对着吴天德掌中一柄弯刀盘旋来去见招拆招看他功底远不及那四人扎实但是仗着手中刀法的怪异居然犹自支撑不败。 他头上帽子已被削落一头及臀的乌黑长散了开来随着他的身法迎风飞舞这人虽穿着一身男人衣裳但吴天德见了已知是蓝娃儿来了不知她怎么到了这里难道竟是悄悄跟了自已下山? 她手中弯刀用的正是吴天德融入刀法之中的独孤九剑剑术招式易于成虽只练了才一月有余难说精湛但是原本这四名魔教高手她一对一是胜不过其中任何一人的现在以一敌四支撑了这么久犹自不败。 吴天德眼见绿竹翁双手拢在袖中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眼中却笼罩着一层杀气他不知这老翁到底武功如何蓝娃儿应付那四人已是应接不暇若是他再猝然出手难保不会有所闪失忙纵身一跃而上一掌拍向持刀的汉子左足飞踢使着线镖的黑袍人。 他本与绿竹翁并肩而站这时突然纵身跃出已使出了回声谷‘阴魂不散’身法那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攸忽间便闪至持刀人面前身法之快那人竟来不及反应被他一掌拍中肩头好在吴天德不欲伤人这一掌只使了巧劲将他送了出去。 他左足踢向使线镖的人那人手中兵器只易远攻收招不及大骇之下忙飞身急退双手疾扬从袖中又飞射出七八支线镖来织成了一张交叉攻击的大网直奔吴天德而来。 吴天德哈哈一笑原本冲向他的身子突然半空中一窒拧腰闪身刷地一下掠向两名白袍人右手一挥只见一抹银光闪过那两人双手十指锋利的精铁指尖被齐齐削断二人骇然后退瞧着自已露出的手指只吓出一身冷汗这人若是刀法稍有差迟两人的十指都要被削断了。 第83-3章 成竹在胸 蓝娃儿自学到独孤九剑还是头一次对付这等实力的高手手忙脚乱心中只是谨记着吴天德教过的招术见招拆招丝毫不敢迟疑这时见又跃出一人心中竟是想也不想刀花左右一挽忽地一声娇斥那弯刀度突然快了一倍凌空一刀直直劈下直奔吴天德后脑。 这一刀竟是吴天德自创的天得一刀因为几女之中只有蓝娃儿是使刀的所以吴天德便将这招刀法传了给她此时使来倒也似模似样。吴天德见她打得晕头转向居然一刀劈向自已用的还是自已所悟的天得一刀不禁啼笑皆非他身形一闪手中刀攸忽间一转蓝娃儿便觉手中一轻这志在必得的一刀竟被他破去弯刀被他引开几乎脱手飞去。 蓝娃儿大骇那刀被吴天德刀身贴住绞了半圈儿忽地压在那儿不动双刀交叉定在空中蓝娃儿定晴一瞧这交叉空中的双刀竟是一模一样只是自已手中的刀上多了一抹嫣红不禁愕然看去只见吴天德正似笑非笑地瞧着自已顿时晕生双颊半晌才忸昵地唤了一声:“先生”。 蓝娃儿被吴天德带回任盈盈的房间任盈盈瞧见是她却穿了一身男子衣服显得不伦不类不禁用怪异的目光瞧了吴天德一眼吴天德干笑道:“不关我的事我可不知道她暗暗跟在我身边!” 蓝娃儿道:“先生你以为自已独自下山我们真的放心吗?是静月小姐吩咐我暗中跟随在你身边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任盈盈沉着脸道:“吴掌门你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吴天德笑道:“不敢有瞒小姐其实在天波府时吴某便已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任盈盈脸色大变伸出素手在案上一拍娇叱道:“你一直在戏弄我?” 她手指一拂那横在案上的长剑便呛然出鞘三尺秋水凌空一闪已架在吴天德的颈上。蓝娃儿立即按紧了刀柄紧张地瞪视着她。吴天德摆了摆手制止了蓝娃儿的动作凝视着任盈盈的双眸微笑道:“好快的剑吴某有幸再次目睹小姐在我面前亮剑细想起来你我这是第四次相见每次都蒙小姐已宝剑相迎吴某真是期待下次相逢的精彩场面呵呵呵” 任盈盈沉着俏脸道:“你已经没有下次了胆敢戏弄我的人没有人可以再活在这世上!”吴天德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地道:“这世上以前也一定没有人让你亮了三次剑还能活着但我就是一个凡事总会有个例外的”。 任盈盈气极反笑道:“你倒是很有自信你以为我外边只有那四个不成器的东西吗?你想离开绿竹巷只怕今天要比登天还难”。 吴天德懒洋洋地道:“我不但能平安离开绿竹巷而且姑娘你也会乖乖地跟着我一起离开你又信是不信呢?” 任盈盈脸色一变警觉地望了蓝娃儿一眼道:“用毒?”她暗暗运了运气并未现身有不适这才放下心来。吴天德摇了摇头忽然说道:“小蓝你出去好生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 蓝娃儿应了一声迟疑着退到门外心想:“这好色的吴先生不是又对人家起了歹意了吧?啧啧剑架在脖子上了还有这份闲心不过我哪里长得比她们差了?怎么他就从来不打我的主意呢?这个睁眼瞎子难道非要人家对你使用媚术你才肯正视人家的存在吗?” 绿竹翁和独狼、雪狐等人也立在外屋屋内的对话自然也都听在耳中这人对圣姑居然敢如此无礼嘿!只待圣姑一声令下便先杀了这泼辣的女娃儿再进去将吴天德剁成肉酱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居然反客为主不许人进去。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候在门口只听房中吴天德低低地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当啷一声传来任盈盈“啊”地一声惊叫绿竹翁等人听了一股脑儿向门口冲去蓝娃儿正欲阻拦那绿竹翁动作奇快伸指在她手腕上一弹蓝娃儿便觉手腕如着电击弯刀顿时脱手坠地。 绿竹翁和雪狐、独狼等人冲进房中只见任盈盈宝剑落在桌上她俏脸煞白双手用力地按在桌上手臂不停地颤抖看到他们进来忽然失控地叫道:“出去统统出去谁也不许进来违者格杀勿论!” 随后冲进来的蓝娃儿闻言不禁大为惊讶瞧了吴天德一眼简直对他惊为天人:“先生也太厉害了吧?对付女人果然无往而不利。这位大小姐好象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呢现在才说了几句话就对他言听计从嗯说不定先生也懂得媚术!” 第84-1章 雪中情人 绿竹翁等人从未见过圣姑如此方寸大乱听她说得声色俱厉连忙又退了出去立在门口大气也不敢出。吴天德见蓝娃儿站着不动向她瞪了一眼蓝娃儿俏皮地吐了吐舌头也轻盈地一转身走了出去顺手将门帘放了下来。 任盈盈见他们都出去了一把抓住吴天德的手颤声道:“你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吴天德正色道:“大小姐不必问我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问了我也不会说出来不过我说的是句句实言!”他压低嗓音道:“令尊关在哪里我一清二楚不过我现在不会告诉你除非找到了贵教的光明左使向问天向先生。据我所知向先生筹划救你父亲已有多年必定已有详细计划没有他协助你和我去了只会打草惊蛇”。 任盈盈脸色数变盯着他的眼睛瞧了半晌吴天德坦然而坐许久任盈盈才松开他的手掌缓缓坐了回去轻声道:“自从家父失踪以后向叔叔对外声称去昆仑山总教守护圣火其实一年也难得在山上几天无人知其行踪。东方叔叔东方不败屡次召他回黑木崖都被向叔叔以种种借口推托别人都道向叔叔是对家父传位于东方不败不满但我知道向叔叔不是恋栈权位的人原来”。 她目光一闪转口道:“前几天我听说向叔叔忽然回到了黑木崖却因言语不逊被东方不败关了起来我正打算春节去黑木崖拜见东方不败时为他求情难道东方已现了向叔叔意图?” 吴天德听了心中急想那魔教之中对于欺师灭祖、以下犯上的事最是忌讳东方不败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年来一直对任盈盈礼敬有加、有求必应他若是怀疑向问天已知事情真相必会加害于他自已岂不是白来一趟? 他着急地对任盈盈道:“向问天现在关在黑木崖?这可糟了东方不败不会对他下手么?”任盈盈微微摇头道:“向叔叔是神教左使地位崇高左右光明使者是圣火祭司其实也就是教主继任的后备人选要处治光明使者须回总坛圣火之前聚齐教中长老公诸其罪。除非犯了叛教大罪教主才有权便宜行事。东方不败可以囚禁他但断然不敢不顾教规公然将他杀害”。 吴天德冷笑道:“东方不败连你爹都敢关押在暗无天日的若是想杀向问天还怕没有借口?”他说话时险些脱口说出西湖湖底来任盈盈听到暗无天日四字脸色一变凄凄惶惶地望着他道:“我爹爹到底被关在哪里你你先告诉我好么?” 她在人前一向高高在上盛气凌人这时软语哀求娇怯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秀眉微蹙若有深忧吴天德见了她这软弱模样心中怜意大盛几乎便要立即将任我行下落对她说了出来话到嘴边忽地又想到任盈盈父女情深若是得知真相恐怕决不会有耐心千里迢迢跑到河北黑木崖上救了向问天才去那岂不坏了大事所以硬下心肠摇了摇头道:“不见到向问天请恕吴某不便相告!” 任盈盈柳眉一竖怒视他一眼忽又如泄了气的皮球喟然一叹道:“罢了我这便收拾一下与你同去黑木崖”。吴天德眼珠一转瞄了门外一眼道:“这次去可是寻东方不败的晦气要带着那几位同去么?” 任盈盈道:“这些人都是我从总坛带来的不过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自然不能带他们同去”说着她忽地目光转厉瞧着吴天德道:“若是你在骗我从此天涯海角你就逃命去罢!”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有盈盈小姐尾随其后那便走到天涯海角也惬意得很”。任盈盈听罢狠狠瞪了他一眼素净的颊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红晕虽然有些羞恼却未再反唇相讥。 *************************************************************** 吴天德和任盈盈并辔走在张盘的官道上这时雪又纷纷扬扬地下了起来吴天德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任盈盈却披了一件白色连蓬的披风素面如莲花漫天雪花中飘然若仙。 吴天德转望见忍不住赞道:“幸好雪大人稀否则被人看见还当是白马寺里的观世音娘娘下凡了。”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叹道:“你说话就从来不能正经一点么?后边还有一个小毒娃儿跟着你呢要不要带她一起去?” 吴天德早知蓝娃儿没有听自已的话回恒山一直偷偷尾随在自已身后只是故作不知只盼她跟得无趣自已走掉只是她那孤傲的性子似乎现在全都改了虽然再三冷落仍是跟随在后面不肯离开。 吴天德听了任盈盈的话叹了口气一拨马头往回驰去蓝娃儿已无须隐藏行藏所以已将那身男装脱掉这时一身女衫在风雪中显得有些单薄那苗条的人儿骑在一匹瘦马上纤弱的身子似也将随风而去。 蓝娃儿的丝上落满了雪花瞧见吴天德驰马回来她抿紧了唇一双淡蓝的眼珠儿倔强地瞧着他吴天德无可奈何地望着她道:“我叫你回恒山去怎么还一直跟随在我身后?你可知我要去做的事情十分凶险么?带着你太不方便!” 蓝娃儿委屈地道:“我现在学了独孤九剑啊就算没有你武功高明怎么也能帮上你的忙这冰天雪地的你你就放心让我一个人回恒山么?” 吴天德瞧见她一双嘴唇都冻得青叹息一声跳下马来对蓝娃儿说道:“下马!”蓝娃儿听了一怔翻身下马慢慢地向他靠近怯生生地道:“要要做甚么?” 吴天德见蓝娃儿挨近身来便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给她披在身上又将丝绦系紧。他二人身材高矮相仿这样面面相对吴天德的手又在她颈上系着丝绦蓝娃儿的脸蛋不禁有些起烧来。 雪花在两人身边飞旋着飘过蓝娃儿垂着细细密密的眼睑乖乖地任吴天德将大氅替她披好心中忽然觉得暖洋洋的那风、那雪似乎在这一刹那都离她好远好远。 吴天德替她系好大氅这才醒觉她微敛双眉神情忸怩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那种温柔恬和的气质是她以前从未展露过的不禁微微一怔。 蓝娃儿举手掠了掠额边的丝黛眉一抬那明亮的眼波向吴天德深深地一瞥忽地脸上浮起一丝哀伤之色黯然道:“你厌恶我跟在你身边那我便自已走了罢我本就不熟中原道路若是再遇上什么宵小之徒那也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人家”。 她幽幽地说完轻轻一叹转身便向自已的黄骠瘦马走去。她面上那种哀戚悲伤的神色看得吴天德心中一痛听她幽幽说完转身便走抬眼望去忽又觉得心中一荡她身段儿高挑这时雪地里只瞧见她腰肢款款摆动的妩媚竟是说不出的优美动人顿时便叫人忘了一切只盯着她的细腰痴痴望着那种说不出的迷人韵律。 吴天德脑海中还印着方才她那凄婉哀伤、徬徨无助的神情这时又见她那无比诱人的身影就如风中的雪花一般轻盈不由得心头一阵燥热忽然脱口道:“小蓝你跟我去也罢但须事事听我安排不得自作主张!” 蓝娃儿脚步一停忽地扭转身来白雪茫茫的背景中那喜不自禁的俏颜犹如一团炽热燃烧的火焰如同天籁般的娇媚声音在吴天德耳边响起:“遵命我的大老爷!咯咯咯”。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吴天德骑在马上一个人皱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地想。此去黑木崖是何等凶险的事他早已打定主意无论蓝娃儿如何哀求都铁了心决不应允她的怎么她只不过说了几句可怜兮兮的话自已怎么就心头一软跟着了魔似的留下了她?居然还将白大少送给自已的那匹神骏的乌锥宝马也让给她骑了? 现在任盈盈白马白披风蓝娃儿黑马黑大氅两人胯下马固然神骏人的穿着打扮也极是神气。再瞧瞧自已一身短打扮骑着一匹瘦瘦弱弱、毛都掉得没几根的老黄膘马跟在两人马屁股后面真的是想不通! 前边的蓝娃儿眉毛眼睛都在笑自顾得意地想着:“原来这个法子居然如此管用。一直没来得及去配齐了所用的药物武功又不如他还当被他吃定了呢。如今只是略施小技他便乖乖听命于我早知媚术管用何必一路上受这许多委屈哼哼我的吴大先生以后可有你消受得啦!” 第84-2 又见魏忠贤 河北平定州。吴天德一路鞍马劳顿此刻进了城便立即寻了一家客栈住下先歇歇乏再说。到了河北天气逾加冷起来吴天德内功精湛加上前世本是北方人氏这些风寒尚算不得什么任盈盈和蓝娃儿可不曾吃过这种苦。 蓝娃儿自觉有了可以克制吴天德的法宝一路上沾沾自喜若不是碍着有个任盈盈在早忍不住拿吴天德再试试她自练曾还没怎么对人用过的媚术到底如何了得啦。也幸好如此才不致引起吴天德怀疑吴天德到现在还以为自已那日只是一时心软起了怜香惜玉之心才答应让她随行。 吴天德练的是道家正宗的内家绝学此时修为已进入先天境界虽然从未练过心性定力但随着功力的深厚意志之坚又岂是一个尚不知**滋味的女孩儿施展的媚术所能打动?若不是他对蓝娃儿毫无戒意加上毕竟年轻不曾戡破皮相蓝娃儿擅用西域秘技月神媚术撼不动他心志便要反噬自已引火烧身了。 任盈盈极是爱洁但此番乃是要救了向问天同去救自已父亲当然心急如焚只是匆匆沐浴一番便向吴天德知会一声急急地去寻门路好上黑木崖。 圣姑回山向来声势极大此番她却唯恐被人知晓所以要乔装打扮悄悄上山。不然若被东方不败知晓必然派人来迎她前呼后拥之下还能做得什么事?吴天德知道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姑定也有些自已的隐藏势力自已不便随行因此也知趣地不提同去目送她扮成一个肤色微黄、似带病容的削瘦汉子离开了客栈。 ***************************************************** 蓝娃儿在自已房中坐在木桶中舀起热水来洒在她光滑得如同缎子般的皮肤上。她的肌肤滑如凝脂呈现出晶莹的奶白色一双笔直的长腿曲线优美、丰腻动人。她的腰细细的更加映衬得一对傲人的双峰是那样坚挺远比中原未婚少女的**更加饱满、更加浑圆。 吴天德要来做什么她并不在意也不想问只要能跟在他身边就好。这个孤苦伶仃一直对人深怀戒意的女孩儿蒙他两次解衣照顾少女的心扉已经悄悄映下了他的影子。 她将水自滑腻如瓷的肩头洒了下来忽地想起那晚在恒山时吴天德惊慌之中不加思索地将一瓢冷水灌进她的袖筒儿弄得自已好不尴尬不禁悄悄地笑了起来这位吴先生总是那么出人意料么? 那冷水沿着肩头流过丰挺的胸膛流过平坦的小腹流过蓝娃儿想着脸忽然**辣地红了起来她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着自已的胸膛:他为自已系起那件大氅时手好轻、好温柔如果他的大手抚在自已的胸膛上想到这里她的芳心忽地急跳了几下呼吸急促起来眼波也变得朦朦胧胧如同雾中之月。 便在这时门上“得得”地敲了两记吴天德的声音在门外道:“小蓝收拾好了么?要不要下楼去吃些饭?”。蓝娃儿没料到刚刚想到他想到一些不堪的想法他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就好似心中的秘密被人窥破了一般脸上热烘烘的羞不可抑。 小蓝!他唤自已小蓝时就象爹爹和娘唤自已时一样亲昵听了心中就象一缕春风拂过。她羞红着脸将身子往水中缩了缩就好象吴天德隔着房门也会看见她身子似的半晌才轻柔地道:“先生我我正在洗澡你等人家一下好吗”。 她这声音似有意、似无意地稍稍带上了些媚功的技巧吴天德听了这柔腻无比的声音猛地打了一个冷战连忙道:“喔喔那我去楼下等你!”他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往楼下走心想:“我的乖乖这寒冬腊月的小妮子怎么变得象阳春三月的猫儿似的?啧啧这声音要是去声讯台十部电话也打爆啦!”。 他匆匆向楼下行去楼下也有两个人急急地向楼上走来彼此擦肩而地时吴天德忽地觉得其中一人有些眼熟那人嘴角一颗紫色肉痣极为乍眼好象在哪里见过。 吴天德又往下走了几级台阶忽地想起自已在封丘‘跃龙门’客栈见到魏忠贤时他身边两名锦衣卫百户其中一人正是方才擦肩而过的那人他的唇边长了一颗紫色肉痣极是好认。那时魏忠贤误以为自已是东方不败特意在客栈中等候现在在这里出现了他的人莫非魏忠贤已与东方不败有所勾结? 吴天德急忙折返身见那两人行到长廊尽头看似漫不经心地四下扫了一眼闪身进了一间房屋。吴天德等了片刻闪身飞掠过去立在门旁静听房中人语音不高站在房外寻常人根本听不到里间交谈的声音。 吴天德凝神屏息运起先天真气神识大为灵敏只听房中有个低低的声音道:“启禀厂公我们花了重金贿赂派人打入日月魔教内部那魔教教主果然有造反之意布教令均以黄绸行文据说教中主坛牌楼高书‘泽被苍生’四字教众们言必称文成武德、千秋万载、赏赐帮众时行的是三跪九叩大礼真是猖狂已极单是这些事情足以给他安上一个造反的罪名派大军围剿了”。 只听一个熟悉的尖细声音阴阴笑道:“哈哈哈好!日月魔教在天子脚下猖狂多年杂家屡次降阶求见那东方不败居然视若无睹。哼哼没有他们的帮助杂家一样掌控了东厂、西厂。日月魔教盘踞中原多年尾大不掉平定一带简直只知有日月教不知有朝廷了哼!不过徐国公、黔国公、荣国公这些老王爷、老公爷们的祖上都是明教中人对日月神教颇为些感情还得再多搜罗些证据来若拿不到真凭实据现在还不易动手”。 吴天德听到这里不禁喜上眉梢这个魏忠贤倒也不是那么讨厌若是有他大军相助是不是不必煞费心思去救什么任我行就可以将东方不败一通大炮给轰上九宵呢? 第85章 杨莲亭 魏忠贤正说的得意门外忽然有人说道:“魏公公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呀!” 魏忠贤听了脸色大变这里是日月神教的势力范围若是被日月神教教众知道了他的来意和身份那就危险了。 自从上次碰上东厂的百岁高手侍僧魏忠贤闯荡江湖的嚣张气焰大为减弱深知江湖上奇人异士甚多不象在官场上只要亮出他魏忠贤的牌子那就无往而不利。 他刷地站起身子向门外道:“是哪位朋友?请进来说话”说着向那两个锦衣卫百户使个眼色。两个百户会意一个急忙从怀里抽出一支火铳闪身避进里间去另一个一个箭步跃到窗前推开窗子向窗外打了个手势。 吴天德推开门走进房中只见魏忠贤扮成一个富裕行商模样立在房中双目精光闪烁显得十分精明只是白面无须多了几分阴柔之气。 一见进来的人是吴天德魏忠贤暗暗吁了口气但眼中狐疑之色却不稍减。吴天德知道这阉奸生性多疑若不坦诚以待必难取得他的信任好在两人目标相同是以也不隐瞒将事情源源本本对他讲了一遍。 魏忠贤听罢吴天德的话神色为之一缓沉吟半晌才微笑道:“我与将军果然极是有缘无论是在官场还是在江湖你我并肩迎敌可谓战无不胜。听吴将军言下之意这东方不败乃是篡夺的那个任我行的教主之位你这次来便是想救出任我行对付东方不败?” 魏忠贤说着眼光瞥了立在他身边的那名锦衣卫百户一眼那人忙躬身道:“厂公吴将军所言不差据标下所知日月魔教原来的教主确实叫任我行据说那人的吸星**武学独步武林后来却莫名其妙不知所踪江湖人都道他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标下也是头一次听到如此秘闻”魏忠贤听了神色一动微微点了点头。 吴天德也点头道:“吴某怎敢欺瞒公公吴某本来打的正是这个主意恰巧遇到公公的属下得知公公也意欲对付东方不败所以吴某才想与公公合作以公公的权势对付些江湖草莽还不易如反掌?” 魏忠贤眼神闪烁了几下沉吟着道:“吴将军日月魔教日益坐大东方不败太过猖狂已经威胁到朝廷的安危忠贤为皇上分忧断不能坐视他们在这里形同国中之国。不过黑木崖易守难攻大炮难以打上去若调遣大军围山地方百姓难免深受其害。以杂家之见将军应该将那位前教主营救出来东方不败之位名不正、言不顺到时吴将军与那位任教主登高一呼杂家再派兵响应只除恶便可轻易了结此事你看如何?” 吴天德一怔他本以为魏忠贤有心除去东方不败自已说出来意他必欣然应允想不到竟说出这番话来吴天德道:“魏公公东方不败武功奇高极不易对付何况就算除去东方不败日月神教不除难道就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了么?” 魏忠贤呵呵一笑道:“东方不败既然篡夺教主之位这些年必然处心积虑广招心腹俗话说杀人一千自损八百何况杂家助他夺回教主之位那位任教主又岂会如东方不败一般视朝廷如无物?” 吴天德恍然大悟魏忠贤权势熏天已养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子东方不败不将他放在眼里所以他才想将日月神教连根铲除现在知道了其中秘辛他对日月神教又起了招揽之意自然不肯再全力出手。 这阉奸一生都在玩弄权术乐此而不疲他既存了坐收渔人之利的心思势必难以再让他合力对付东方不败了。 一想至此吴天德嗒然若丧魏忠贤嘿嘿一笑道:“将军此去营救任教主若有用到杂家的地方尽管开口你手中有我西厂令牌号令所至地方官府莫敢不从纵是调上一标人马也不是难事杂家在这里先预祝将军马到成功。我会留人在此相候将军归来之日只须派人知会一声杂家必来攘助”。 吴天德苦笑一声心想:“任我行被关在西湖底下有点儿风吹草动梅庄四友只须将秘室一炸湖水倾泻任我行就要成了湖底鱼鳖腹中之食我要官兵何用难道还能领着军队冲进去救人不成?” 魏忠贤瞧着他怏怏不乐地告辞而去脸上露出一丝阴柔的笑意。里屋隐藏着的那名百户闪身跃了出来将火铳揣回怀中有些疑惑地道:“厂公我们正要对付东方不败这位吴将军武功不凡为何不与他联手呢?” 魏忠贤淡淡一笑道:“一件事只要去做了当然一定有结果但是得看看是不是最好的结果。除掉日月神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有把持它的机会就要及时抓住毕竟江湖不比朝廷要摧毁这么大的势力容易要培植这么大的势力可就难得多啦。” 两名百户拱手道:“厂公英明!”魏忠贤若有所思地阴阴一笑自言自语地道:”吴天德还真是我的福星灭掉刘公公、收服东厂靠他今日遇到他日月魔教之事又是柳暗花明哈哈哈“。 他得意地笑罢向两个满面心悦诚服的手下道:“看不到机遇的人是蠢人;抓不住机遇的人是庸人;有机遇不抓的人是罪人。你们学得聪明点儿且莫做罪人呐呵呵呵”。 吴天德回到楼下自去要了些饮食.待蓝娃儿下楼之时客栈之内顿时引起一阵骚动。象她身材这么高的美女原本就不多偏偏这美女还是一位眼珠淡蓝的西域美人儿新浴之后一头湿漉漉的及臀长随意的挽了起来映衬得那白晰如美玉的肌肤、俏丽如凝露的娇颜宛若人间仙子丽色逼人不可方物。 那集东方美女的娴静婉约和西方女子的明朗性感的完美身材便是一身冬装也遮掩不住她这么娉娉婷婷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她看到吴天德坐在角落里便欣欣然向他走了过去这一来所有艳羡的目光顿时化作一枝枝利箭齐齐射向吴天德。 老吴坐在角落里原本不被人注意这一下成了众矢之的真有如坐针毡之感。不过初浴之后的蓝娃儿真的是十分养眼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摆在对面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似乎那些直欲吃人的目光也便能忍受了。 魏忠贤在房中听手下禀报了大厅中生的一切不禁哈哈一笑暗暗想道:每次见到吴天德他身边的女人都不同风流好色的男人是没有什么野心的也极易掌控这样的人若是扶助他登上江湖之王的位子对自已一定有益无害看来日月神教的事自已还真的要多多帮助他才是。 *********************************************************** 直到第二日午后任盈盈才匆匆返回因兹体事大她担心昔日父亲的忠心部下也有人已死心踏地投靠东方不败故而不敢暴露自已身份只说圣姑听到向问天因罪被囚禁有心替他向教主求情派他来打听向左使情况。 任盈盈在东方不败面前极为得宠每年返回黑木崖常在东方不败面前为犯错的教众求情教中上下人人知之敬之加上人人都知圣姑和向左使感情很好所以并无人怀疑既然圣姑遣人来问均无不奉告。 据任盈盈得来的消息向问天并不在黑木崖上而是囚在日月神教拘押重犯的血峰上。黑木崖孤峰独立峭拔入云纵是身负绝世轻功也难以攀登。周围群山大多低矮只有近处两峰一左一右略高些。 这两峰一座林木茂盛称为翠峰一座遍山岩石石色血红峰上寸草不生称为血峰。峰顶有几座天然的溶洞历来为关押教中重犯的所在。因为黑木崖方圆数十里都在日月神教严密控制之下所以峰上警戒反而不甚严格以任盈盈的神通要混进去倒也不难。 吴天德听了甚喜既然魏忠贤已不可用这任我行还是要救的若能顺利救出向问天世情便成了一半。日月神教几十年来还不曾有人能脱狱逃出看管之人难免懈怠这对自已救人大为有利。 当初读到令狐冲与向问天相遇的情节时他是双手缚着铁链逃出来的如果他是被关在须以萝筐起吊四次才登得上去的黑木崖顶怎么可能逃得出来?看来任盈盈所得的消息是十分准确的。 日月神教女教众也不少吴天德和蓝娃儿二人倒无需太过遮掩但是蓝娃儿容色引人注目为了免生事端任盈盈将她容貌化得满脸雀斑见她那对淡蓝色的眼珠儿与常人不同又将她眼角吊起眼睛眯起看起来成了一个有些刁钻尖刻的女子。 易容完毕蓝娃儿就着铜镜看了自已样貌后不是走在吴天德身前便是走在他身后再也不敢让吴天德瞧见自已模样惹得吴天德十分好笑。女孩子固然在意自已的容貌可是那明明都是假的也害怕被人瞧见这女孩儿性情实在叫人猜度不透。 任盈盈仍是一副黄脸汉子打扮说话之时男人声调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这种神奇的易容术叫吴天德赞叹不已。 三人离了平定城往西北四十余里只见漫山白雪皑皑不曾被雪遮住的陡峭山壁都殷红如血在白雪中怵然入目。 山前一条河流因天寒水冷岸边河水都结了厚厚的冰往河心去水流湍急但见大浪翻滚竟不曾结冰。此处已少有人迹任盈盈领着二人再往北折又行片刻道路渐渐狭窄两边石壁如墙中间仅有一条窄窄的道路每行得十余步便有两个日月神教教众严密把守。 吴天德见了这般险要地境才觉得魏忠贤纵然答应派兵剿山要对付东方不败也绝非易事。此处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算用大军硬趟开一条血路出来也绝非一日两日便办得到的东方不败要是想走早就鸿飞冥冥了江湖之大又往何处去寻他? 任盈盈持了一块牌子那些看守的教众见了便不多问将他们一行人放了过去。吴天德三人过了三处险要的山道渡过一处水滩才踏上一条缓缓向上的山道这条山道沿着万丈悬崖凿刻出来积雪踩得溜滑不要说是普通人便是下盘功夫不稳的江湖人走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转过长长的盘山小路面前霍然出现三条岔路一条直奔前方只见远方一座山峰山色青黑山峰高高耸起直插云宵阳光下半山腰处云雾缭绕再往上隐隐绰绰已是目力难及如同仙境一般。 吴天德瞧了这般宏伟景象不禁暗叹这日月神教百年基业果然不同寻常瞧这气势便是少林武当也是远远不及。路口把守之人众多见到三人走到面前一个身穿黄衣的教徒上前一步喝道:“站住!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你们是什么人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停住身子朗声答道:“圣教主算无遗策令旨英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属下金卫堂弟子奉命往血峰公干!” 那黄衣弟子验看了她手中令牌威风凛凛地大手一挥道:“神教弟子上下一心耿忠为主万死不辞你们过去吧。” 任盈盈一本正经地拱手道:“是!教主圣明历百年而常新垂万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于天下属下遵命!”这些话简直如同两个疯子在说话偏偏说的人丝毫不以为异那光景瞧起来实在说不出的诡异可笑。 蓝娃儿抿着嘴唇不敢笑出声来。吴天德虽早知日月神教马屁之风大盛今日亲眼见了仍是目瞪口呆直等任盈盈答完带着他们踏上左边那条小道走出片刻后他才低声道:”你们这么说话不嫌累么?听起来好象这满山的人都有些不正常似的”。 任盈盈苦笑道:“这几年神教上下都是这么说话的我每次来山上都是属下替我来说这一次为了记这些切口我在金卫堂足足背了一盏茶的时间若是说的差了立时便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 吴天德问道:“这都是那个杨莲亭搞出来的把戏?” 任盈盈诧异地瞧了他一眼道:“你也知道他?这几年东方不败特别宠信任他对他言听计从这人不过二十多岁丝毫不懂武功却做上了黑木崖大总管的位子他搞出这些把戏来讨好东方不败偏偏东方不败对这些阿谀之词十分喜欢所以上行下效不但参见教主时要说便连平时教中切口都改成了这些东西”。 吴天德想想好笑这也太邪乎了吧?似乎在自已那个时代也曾有几年人民疯狂若厮和今日所见倒有异曲同工之妙他忽想起一个有关那时代谈恋爱的笑话便自故低声道:“要团结不要分裂。小婷让我亲一下嘛”然后又学着女声道:“在路线问题上没有调和的余地。你讨厌那边有人嘛”。 “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你理他们干什么?” “那将革命进行到底!咱们到树后去吧”。 说完他不禁吃吃暗笑任盈盈听见他自言自语说些什么古怪的话忍不住头问道:“你说什么?”吴天德忙摆手道:“没甚么我想起一件好笑的事而已哈哈”。任盈盈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没有应声。 那座血峰虽然遍山不生寸草山石殷红如血但山势与黑木崖主峰相比实不算高三人脚程甚快不一时便走至高处眼前一堵通红的石壁壁下一排房屋门前停着一顶红色轿子旁边站了四个黄衣金带的大汉见了三人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也未理会。 任盈盈见了那轿子却急忙将头一低略显紧张地道:“不好都小心些杨莲亭在这里我们先到右边那排房后去再绕回来看看他来做甚么”。 吴天德想不到要来救向问天却有机会见到日月神教的第一红人不懂武功却统辖无数江湖豪杰的杨莲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兴奋。那石墙前参差三排房屋均以巨石垒就除了那座主屋直通石壁中溶洞其余房屋因天寒地冻并无人居住也无人看守石屋中堆放了许多东西看来是被日月神教充做仓库也正因如此三人贸然行往此处才未引人怀疑。 三人进了一间石屋立即从后窗中穿出藉着石屋的掩护悄悄潜往那座主屋。主屋后墙直砌进通红的石壁中去遮住了溶洞入口但房屋两边各延伸出约六尺高处有一个小小的石窗。 此处避风大雪回旋落至此处的极多厚厚的直没人膝。吴天德向任盈盈和蓝娃儿做了个禁声的姿势手掌攀住石缝展开‘壁虎游墙功’慢慢爬至一丈多高的墙上悄悄探出头往石窗内看去。 只见石屋中一个满脸胡须的青年男子懒洋洋地半躺在椅中脚前一个火盆烧得正烈面前站着一个红袍人微微地弯着腰道:“启禀大总管平神医正在秘室中用前日送来的叛教罪人冼月坛坛主长息试验合合蛊属下这便去唤平神医出来见过大总管”。 吴天德听了心想:“原来这人便是杨莲亭?瞧他模样倒也魁梧英俊自古有龙阳之好者喜欢的多是男人女相的人便如自已在福州城内所见的那位极品男人这家伙喜欢了东方不败那老人妖若不是真的同性恋而是被其权势所迫的话那么做为一个男人其实倒也可怜的很”。 只见杨莲亭听了‘合合蛊’喜得一下子从椅中跃了起来兴奋地道:“五毒教终于培育出了合合蛊?我曾听平一指说过所缺的一味主药便是这已失传的合合蛊”。 他兴奋地转了两个圈儿喜不自胜地向那红袍人挥手道:“你去快去告诉平一指尽快研究出结果来每天向我回报一次进展。叫他不必出来见我了免得耽搁了时间我马上要走的”。 那红袍人对他极是恭敬闻言忙道:“是是属下这便去告知平神医大总管请稍坐。”杨莲亭似听了极开心的消息居然对他笑颜道:“告诉平大夫无论需要甚么只管向总坛开口便是天上的月亮我也要人给他摘下来一定要快快研究我也不坐了这消息我需马上回禀教主”。 那红袍躬身施礼道:“是!大总管属下告退!”说着转身离开了吴天德的视线之外吴天德只听耳边传来吱吱扭扭的一阵钢铁摩擦声音好象打开了重重的铁门然后又轰隆隆地关上了。 杨莲亭见室中无人了兴奋地在屋中兜了两圈一脚将那火盆踢得翻到地上去火红的木炭散落了一地他此时背对着吴天德吴天德也看不见他模样只听他声音极为兴奋地大笑道:“***好日子终于快到了。我堂堂的潍阳中学文攻武卫队红司令去砸个老君庙的阴阳鱼居然把自已砸到了这莫名其妙的年代五年了啊我终于快熬出头啦!” 第86-1章 诡异非常 任盈盈和蓝娃儿立在墙下仰头看着吴天德。那石屋的墙壁极厚一丈多高处只有人头大小的一个通气窗杨莲亭虽说是放声大笑说出话来依然有些小心所以二人听得不甚真切便是二人听得一字不漏她们也决对猜不出杨莲亭那话是甚么意思。 二人只看到吴天德攀在墙上房中大笑一声有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吴天德就身子一抖整个人贴着墙面直滑下来滑到雪堆里趴在那儿半晌不动。 莫非他中了房中人的暗算?二女大骇连忙俯身蹲下只见吴天德双手撑在雪堆里脸颊紧贴着雪面目光直。 蓝娃儿一缕情丝已暗暗系于他的身上见了如何不慌连忙抓住他肩头轻轻摇动声音微颤地道:“先生先生你……你怎么了?哪里中了暗器?” 吴天德这才惊醒过来神色古怪地瞧了二人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哦……没什么呵呵没有什么事”。 他实在想不到这次上日月神教总坛居然会看到这么荒谬的事情原来穿越时空来到这时代的人并不只他一个人这杨莲亭居然比他来得还早而且原来的时代也比他早竟然是个中学里停学闹革命的造反派头头。 想来他那时代的人也不曾看过《笑傲江湖》的故事加上不学无术对历史也是茫然无知莫名其妙来到这时代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不知怎么机缘巧合受到东方不败的青睐混到了日月神教大总管的位子上。难怪他设计的那些马屁口号那么…… 吴天德愣愣地想了半晌见任盈盈和蓝娃儿关切地看着他这才微微摇了摇头强笑道:“真的没什么事我只是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任盈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闪身掠到房边向外窥探了一下向二人打了个手势悄声道:“杨莲亭已经下山了!”。 吴天德正要说话只听轰隆隆的铁门声响看来那红袍人又出来了。他悄悄走到任盈盈身边道:“房中只有一个红袍人看守我看我们要闯进去很容易”。 任盈盈听了微微一怔沉思了片刻道:“不然外围全在日月神教掌握之中这里看守不严倒在情理之中但是只留一人看守未免太过儿戏这里我不曾来过也不知其中细节但是房中既然只有一个人那石洞之中必然另有人把守我们还要小心从事。据我所知这座洞中由神教厚土堂长老计灵亲手设计了重重机关十分了得。” 吴天德听说机关之学忽想起五毒大会上见过的小鲁班计歪歪忙问道:“计灵?这人与小鲁班计歪歪是什么关系?”任盈盈道:“计灵便是计歪歪的父亲机关暗道之学神教排名第一千万大意不得”。 吴天德略一思忖道:“这红袍人刚刚曾进入秘洞去见平一指似乎平一指在为杨莲亭研究什么药物我们不如擒住他由他带路进去那便安全得多。平一指也是你们神教中人么?此人武功如何?” 任盈盈道:“平一指是本教中人听说此人医术通神武功倒是平平”。吴天德想到平一指模样确实不象武林高手便不将他放在心上。当下三人悄悄掩至门口吴天德伸手止住二人身形侧耳倾听片刻忽地一掀厚厚的棉布帘子闪身掠了进去。 房中那红袍教徒因为杨莲亭踢翻了火盆这时正重新将木炭放在火盆中引燃忽见有人闯入因为这里全在日月神教范围之内所以本来并不在意但他见这人身形甚疾直扑向自已这才警觉急忙一扬手将刚刚燃起的火炭扬到空中身形一折扑向旁边桌子。 那桌上放了一对锋利无比的乾坤圈看来这对奇门兵刃便是他的兵器了。只是他身法反应虽快与吴天德的‘阴魂不散’身法相比却大为逊色。那飞扬的炭火星星点点疾扑吴天德也不知吴天德身子怎么一绕疾如鬼魅般已出现在他面前一指便点了他的穴道。 这红袍人双手伸出刚刚摸到乾坤圈便定在了那儿。任盈盈和蓝娃儿闪身进来见那红袍人四十多岁身材微胖此时眼珠直转也不知打些什么主意。 任盈盈走到那人面前用男人腔调说道:“我们一位朋友被囚在牢内你只须带我们进去回来我们将你打晕丢在门口亦可脱责若是不允立刻便要人头落地。你可要想的明白了若是答应便点一点头”。 那人眼珠转了两转没有应允的意思。任盈盈以前到黑木崖从来不曾关注血峰上这座大牢以为里边定然关了许多犯了教规的人自已随口说一个人出来纵然被人劫走也不是了不起的大事这人爱惜生命定然应允。 她却不知这几年东方不败御下极严稍犯小过便严刑处死这座大牢简直成了摆设现在里边只关了一个光明左使向问天还有就是平一指和他用来做试验的两个犯人这几人都是杨莲亭极为观注的人若被劫走这人不但人头落地恐怕家人都要受到牵连如何肯答应她? 任盈盈见他不答冷笑一声伸手在他脊被上连点两指这人身子一颤虽然整个人被点了麻穴和哑穴身子仍是不断地抽搐起来额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面孔扭曲、额头筋脉都一根根鼓涨了起来显得极为痛苦。 任盈盈冷声道:“这搜魂指的滋味如何?等到你全身的筋脉都扭曲纠结在一起便是肯答应我也救不得你了”。 那人虽痛不欲生心中却明白不答应只不过死他一个若是答应全家都要给他陪葬是以紧咬牙关双眼痛得直欲鼓突出来神态极是吓人却仍是不肯点头。 见他如此骨气任盈盈也有些无可奈何蓝娃儿见了忽然说道:“我来试试你先解了他的搜魂指”。吴天德和任盈盈都讶然望着她蓝娃儿虽面色微红但脸上神色却极是自信。 任盈盈见那人禁受不住已要昏了过去便在他身上截了几指那人长吁出一口气痛苦神色稍去但脸色仍是灰败不堪。 蓝娃儿从怀中拿出一方手帕使劲将脸上画出的麻点擦去又扯去眼角粘着的细细薄膜笑盈盈地绕到那红袍人正面一双澄澈如水的蓝眼眸直盯着那人眼睛柔声道:“何必这样辛苦呢你很痛苦对不对?你看我帮了你就没有事了你应该相信我是不是?” 那人双眼与蓝娃儿一经对视只看到一双淡蓝的眸子深沉如海不禁微微一怔蓝娃儿对他展颜一笑只这一笑那人脸上的神情便更加如醉如痴语气凝滞地呆呆道:“是你帮了我我相信你”。 蓝娃儿听了脸上那种怪异的笑容更加灿烂那种异于常人的笑容配合她娇美动人的脸庞就好象一朵在阳光下绚烂绽放的鲜花那种无以伦比的娇媚直欲勾魂她娇声说道:“我的一位朋友被关在洞里面好可怜你带我进去看看他好不好?我知道你也一定会帮助我的”。 那人痴痴地道:“好我帮你!”蓝娃儿随手解开了那人穴道那红袍人痴痴地转过身说道:“我带你们进去平大夫好静你们千万不要吵了他”。蓝娃儿在他身后向吴天德扮了个得意的鬼脸口中却用与那表情决不相衬的温柔语气道:“好的我们不作声只看看朋友就走你快去开门”。 吴天德头一次看到慑魂**有如此厉害见她向自已扮鬼脸又是骇然又是好笑这功夫与后世的催眠术应该有所类似但是催眠术应该也不能不必借助任何道具片刻间就让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变成傀儡这门功夫着实恐怖。 他忽地想到那日大雪中她也是对自已轻颦浅笑一番自已便稀里糊涂答应了让她随行莫非她对自已也用了慑心术?想到这里他不禁狐疑地瞧了蓝娃儿一眼。 红袍人走到一扇巨大的黑色铁门前扣起门上铁环“嗒嗒~~嗒”两长一短扣响铁门过了片刻铁门上忽地一声响拉开一道小孔吴天德三人反应极快连忙向左右一闪孔上露出一个面孔瞧了瞧红袍人铁门铿地一声响吱呀呀缓缓拉开门里的人说道:“老白又有什么事了?” 被称作老白的红袍人还不及说话吴天德已一闪身从半开的铁门中闪了进去里边两个拉着铁门的红袍人不及反应双双被他一指点中面上露出惊疑的表情缓缓地倒在地上。老白神志已被蓝娃儿控制面上毫无表情领着三人向石窟中走去。 这道铁石虽然巨大但石窟里边却只是一条狭长的通道渐渐向山腹中延伸去石阶上湿漉漉的两旁的石壁均是光滑潮湿的麻面岩石生着一些苔藓。石阶两旁每隔五步左右凿着浅浅的石坑里边放了油灯出微弱的光芒。 吴天德三人随在老白身后走出去约有百阶左右眼前霍然开朗一个极大的洞穴展现在眼前上方一枝枝钟乳石如宝剑倒悬。斜上方一道窄窄的缝隙沿着陡峭的石壁直插上去大约在三十多米以上露出一角天空阳光透进来映得洞穴内为之一亮。 泉水从这道露天的石缝中哗哗地流淌下来在石壁下积了一泓极清澈的泉水不知流向什么地方去了。那泉水极清看着似是不深但从水中向上探出的石柱来看怕不有三米左右。 水中每隔几步便有一座石柱露出水面一截儿柱顶已被人凿平几人踏着石柱跃过水面沿着水边石阶向左一拐洞穴更大地面也趋于平坦只见不远处石壁下有一道木门明亮的灯光从门上一个狭长的小孔中直射出来。 几人正要走过去忽听那门内出一声渗人的惨叫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狂喊道:“我是谁?我是谁?不!不!不!这不是我我要杀了你!” 吴天德三人听了那凄厉之极的惨叫在这幽深的洞穴中远远传了开去犹如地狱的冤鬼呜嚎不禁皮肤上起了阵阵战栗那一直神志不清的老白被这一声凄呼似乎一下惊醒忽然转四顾茫然道:“我怎么了?”他一眼瞧见站在身后的吴天德几人不禁惊骇欲呼。 任盈盈急忙抢上一步并掌如刀干净俐落地一掌斩在他左颈上老白脖子一歪软软地瘫在地上。随后三人疾扑向那门口从那狭长小孔往室内望去。 这间房子是藉山势自然地形又以人工雕琢而成四壁点了十余枝火把将房内照得犹如白昼。房中放着两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洁白的麻布现在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一个近乎**的女人披头散十指屈起原本姣好的面孔铁青扭曲得如同厉鬼踉踉跄跄地追打着一个矮胖男人。只是这女人似乎不懂武功手臂无力脚下虚浮那矮胖男人只是略施身形便轻易避了开去。 忽地那身材矮胖的男人闪至另一座床前掀起床上血淋淋的床单呵呵笑道:“长息坛主你原来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现在的模样可是俊俏多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摇头晃脑地说着看着那长女人一副十分欣赏与得意的样子。 第86-2章 天下陪葬 这人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正是开封名医平一指。吴天德和蓝娃儿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谓不过瞧见平一指拉开床单现出一具血肉模糊的男人**来那尸体看来极是强壮身上并无伤痕但是头部却鲜血淋漓被平一指托在手中那五官看起来有些变形显得极是诡异恶心。 蓝娃儿瞧了这可怖恶心的场面险些当场吐了连忙转过身去。任盈盈却睁大了双眼瞧得霎也不霎简直有些木瞪口呆了。 那个只穿着亵衣身染鲜血的女子见了被平一指托在手中的男人头颅忽地见了鬼般的一声尖叫惊恐地向后退去一边摇着头一边疯狂地叫道:“那是我那是我我看到了自已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平一指你是魔鬼!你是地狱的魔鬼!” 平一指满面得色地道:“长坛主这可是千古不闻的神迹呀我终于做到了哈哈哈以前一将人脑移人他人身体便立即死亡这合合蛊果然奇妙以它的汁液粘合我终于成功地将人脑移入别人的身体这是最伟大的医术!古往今来再了不起的医圣、医仙都没有这样的创举。后世之人将永远记得我平一指还有你长坛主教主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方才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但是实实不敢置信这时听了平一指的话才知自已所料不差惊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她知道冼月坛主长息的名字那人已是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方才听平一指叫这女人为长坛主心中已有种恐惧古怪的预感这时得到证实只觉身子如浸冰河简直不敢相信人世间竟有这么可怕诡异的事情。 吴天德虽不识得长息是何人但对于平一指过于前的话却一听就明白听说他竟然懂得自已那时代也几乎不可能办到的换脑手术真的是大吃一惊不知那合合蛊有什么奇效竟然解决了人脑移人别人身体的排斥效果虽觉此事太过诡异但那被称为长息的女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女人连退几步声嘶力竭地狂叫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啊……”她边说边退忽然看到旁边一面齐人高的铜镜中自已女人的相貌如同见鬼般一声狂叫转身一头撞向尖利的岩壁。 平一指见了连忙从那具尸体旁跃了过来却已救援不及那女人头颅刚刚缝合此时在石壁上一撞顿时脑浆四迸撞死在石上。 平一指顿足道:“可惜可惜你能成为如此了不起的医术试验品何等荣幸?唉可惜不能让东方兄弟亲眼见到我的成功”他静了一下忽地又邪笑道:“不过这也无妨这一个成功了下一个又有何难?哈哈哈……”。 平一指虽相貌难看但一向瞧在旁人眼中只是有些阴阳怪气而已这时诡异地一笑说不出的可怖任盈盈再也忍不住牙齿格格打战肩头一下子撞在铁门上。 平一指听见猛地抬头向外瞧来冷声喝道:“是什么人?谁要你们进来的给我滚进来”。吴天德虽然自已心中也感觉冷嗖嗖的有种说不出的阴寒见了任盈盈模样便握住了她手一股纯之又纯的先天真气渡了过去。 他握住了盈盈手掌任盈盈竟不反抗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真气渡入体内寒意这才减弱她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轻轻抽出自已手掌吴天德示意一眼一推房门当先踏进房去。 房中一片血腥之气床上躺着一具有些怪异的死尸地上还瘫着一具女尸平一指却如站在花园里一般怡然自得见了进来的三人他神色一奇忽地目光一闪望着蓝娃儿道:“你是塔格莱丽丝?”又瞧瞧只是略作易容的吴天德恍然道:“华山剑宗吴掌门?你们是偷偷摸进来的?” 吴天德望着这原本感觉自已极熟悉的平一指只觉无比陌生。记得看金大的小说时说这人好医成痴为了救治令狐冲的怪疾费尽心机黑变白最后不知是羞惭自尽还是想得呕血竟然气绝而死所以对他极是尊敬想不到这人医痴是医痴竟然如此没有医德拿活人试验做出这等天人共愤的事情来。 这房中一片狼藉任盈盈和蓝娃儿虽是女中豪杰却见不得这等血淋淋的场面进门便避向右墙角。吴天德叹道:“平神医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救一个人并不想与你为难可是看来你与东方不败关系匪浅此事干系重大为了不泄露秘密只好委屈你与我们同行”。 平一指目光一闪阴沉沉地看了他们一眼嘿嘿笑道:“向问天!你们是来救向问天的么?嘿嘿奇怪华山剑宗的掌门为什么要救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真是莫名其妙。” 任盈盈走上前来冷冷地说道:“平一指我一直敬你是位神医想不到你竟逆天行事做出这样可怖的事来。” 平一指不以为然晒然道:“你是谁?什么狗屁神医我能做成这件事才算得上神医想想看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狂热的表情激动地道:“我平一指一生醉心医术为了有所创造我可以付出一切。哈哈哈以前的平一指只能救人但是今后的平一指不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甚至能令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女人你想想看这有多么了不起?” 吴天德吃了一惊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啊地一声他突然想到为甚么杨莲亭那样紧张他的研究原来他研究这种换脑术是为了东方不败…… 平一指听到他一声惊呼还以为他惊讶于自已的明脸上更加得意指着吴天德三人道:“我只想越前人在医术上有所成就平生甚少杀人不过你们要救的人是万万不能救的我便替东方兄弟除去你们吧”。 任盈盈怒斥道:“平一指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如此无礼?”她将面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除下露出那嗔怒之中犹令人心动的美丽娇颜冷声道:“想不到你与东方不败沆瀣一气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平一指一声怪叫失声道:“圣姑?!想不到……想不到你竟到了这里东方兄弟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冷笑一声道:“待我见到向叔叔知道东方不败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爹爹的事时我见了他也一定开心得很!” 平一指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道:“教主怎么会做对不起任老教主的事情?你可是被吴天德这小子骗了么?”他说着身子突然拔起扑向吴天德右手食指凌空点下口中喝道:“一指平天下!” 他那短短胖胖的一根手指这一点之势竟然真的威势赫人凌厉无匹的劲气拢罩了吴天德的面门在吴天德的眼中看来那一根手指沉重如山岳自虚空之中攸然而至其势快不可言吴天德竟不及拔刀。 他想不到这平一指说打就打武功竟然如此高明那飘然一指如天外飞来倾刻间便至面门劲气迫得眉心炸他急急展开‘阴魂不散’身法向后退开一掌拍向平一指平一指一击落空大喝一声如同劈雷:“二指笑乾坤!” 他手腕一翻食中二指并起如剑迅疾地向上扬起直刺吴天德咽候吴天德刀拔一半剑指已至幸亏他这身法如同鬼魅脚下滴溜溜一转又绕了开去弯刀也在此时出鞘。 只听平一指喝道:“三指定、君、臣!”他拇指、食指、中指依次捻开如同花瓣绽放这绽放的花瓣旋转如轮如同吞噬一切的一个黑洞挟带着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道卷向吴天德胸口。 吴天德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指剑功夫练到如此可怖境界指尖未到翻滚而来的剑气已直催五脏六腑。平一指用的不是剑只是三根手指却象有千百把剑同时刺向他的胸膛指尖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怒龙腾空翩然起落变化无端。 若论武功实力吴天德的武功当比平一指还要高上一筹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平神医的武功竟然高明若斯自他出道以来除了风清扬和东厂的侍僧这已是他遇上的最高明的对手。 他被平一指使出绝学猝然一击已尽失先机身子一退再退退至蓝娃儿身畔。那手指变化繁复指法玄妙已极指尖及体他已来不及用独孤九剑破解。 吴天德把心一横弯刀流转如月畅涌如泉以攻对攻洒然迎向平一指的身子左手并掌如刀砍向平一指翻转变化的手指。掌刀对指剑平一指的剑轮一凝忽然闪电般掠回指尖划转间翩然一点吴天德只觉肩胛处一痛已被平一指在肩胛处一指搠了个窟窿。 平一指仰身倒纵出去吴天德手中弯刀寒光一闪半空中扬起一片血雾平一指大腿至小腹右侧被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平一指落地后疾退两步忽然在身边柱上一点吴天德立足之处石板啪地翻开脚下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来。 这陷板设计的极为巧妙若是左右向下陷落以吴天德的武功未必不可腾身避开但这陷板却是在中间置以横轴翻板迎面扑来滑不溜手四处无法着力将吴天德和蓝娃儿直拍了进去翻板倒扣原来的底面成了上面。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平一指腾空跃起凌空连出三指的刹那功夫任盈盈也不及救援。只听砰地一声石板倒扣地面仍是平滑如镜。 平一指回过头来向任盈盈桀然一笑任盈盈心中焦急但是面对这位平一指却是不敢丝毫大意因为她已猜出平一指的真实身份深知自已的武功不足以对付他。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平一指惊疑不定地道:“神教六痴教中弟子大多不识他们的真实身份。便是我那时年幼也只知教中有六位长老结拜托六痴兄弟中有乐痴黄钟公、武痴东方迷、棋痴黑白子、字痴秃笔翁、画痴丹青生六痴之却行踪成谜只有教中极少几人知其身份。爹爹也只对我提过那人有‘三指定君臣’的剑指绝学想不到却是开封名医平一指我本该猜到的神医何尝不是医痴?” ********************************************************* 那翻板压落吴天德和蓝娃儿直落下去吴天德听到蓝娃儿一声惊叫寻声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将她扯近了自已石道中并不甚宽也非直上直下二人沿着斜斜的石道直滑下去因石上粘滑下行之甚快滑下十余丈洞壁逾狭窄将二人挤得紧紧的下滑之势也便缓了下来。 吴天德将蓝娃儿拥在怀中感觉她身子直抖刚刚说了声:“别怕我在这里!”猛觉脚下一顿腿骨疼痛欲裂原来已经滑到了洞底。 吴天德心中一喜洞底漆黑目不视物他伸手一摸似觉洞底宽了一些忙放开蓝娃儿道:“不要怕这石壁虽滑我们总能爬得上去”他话音刚落忽听上边传来隐隐的轰隆隆声音侧耳一听觉石壁微颤微一思索他已然明白原因顿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这暗道之中设了滚石!” 那位计灵倒真是一位机关之学的大行家这秘道机关原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见得能用上一回若是设计些精巧机关没有人维护修理只怕三五年便用不得了可是用这滚石威力一样巨大就是隔上一二百年也能照样使用。 洞底虽稍宽些也只容两人分开站立而已两侧微微陷进的洞壁还不足一头深如何能藏得了人耳听轰鸣之声已近吴天德猛地将蓝娃儿一把搂住覆于身下将头抵住微陷进去的洞壁长吸一口气内息迅地运集起来他将后背弓起强行抵住洞口要以他的先天真气硬抗这下落甚急的滚石。 蓝娃儿此时也已明白他的用意惶急地道:“你做什么?”她声音虽大也几乎被滚石隆隆声遮掩顷刻间一块滚石已砸在吴天德背上饶是他内家真气强悍无匹仍是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又一块滚石砸在第一块石上强劲的力道虽比第一块稍缓但吴天德已受内伤再受这一撞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咬紧牙关全凭内息运转只怕一口气呼出来真气一泄便被砸得骨断筋折。滚石接二连三撞击了六七下后边再有石块落下力道已无法伤人。 过了半晌听见石道中再没有了声息吴天德定了定神只觉耳鼓轰鸣他身下蓝娃儿泣声不断便虚弱地哄她道“若是……若是我有侍僧那样的百年功力一定……一定不将这些滚石放在眼里”。说着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 蓝娃儿失声哭叫道:“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你……你……”她颤声说着想起那滚石下落之威他纵然不死脊背是否已被砸断了?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来任凭泪水滚滚直流到唇边也无知觉。 吴天德呵了一声道:“我没事还……活着……我是九命怪……猫……”他最后一个字说得已细不可闻那猫字出口忽然身子一塌软绵绵地瘫在蓝娃儿的身上。洞口的滚石叠落在那儿彼此卡住竟不曾再落下来。 蓝娃儿抱着吴天德只觉他身子软绵绵的全无声息一时惊得魂飞天外用手探他鼻息已是气息全无蓝娃儿一颗芳心忽地一下如坠万丈深渊过了半晌才放声大哭抱住这已暗将一颗芳心寄托的男人泪如雨下心碎欲死。 过了许久她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凄厉地仰天大叫道:“日月神教!你们杀了先生。平一指!你杀了先生!日月神教了不起么?你医术了不起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得了我的疫毒你们杀了……杀了我的吴大哥我要毁了日月神教我要全天下为他陪葬!!!” 第八十七章 天王老子 平一指抬手点了自已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对任盈盈赞道:“大小姐自幼便聪颖过人平某在任教主寿诞上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六岁已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娃儿。如今神教六痴一位作了教主一位在开封行医另外四位在西湖避世往昔种种今日忆起便如昨日黄花大小姐却已长大成*人秀丽无比啦”。 他口气中唏嘘无比似是对一位极亲近的晚辈叙说旧事可是一双眼睛瞧着任盈盈那种饶有兴致的眼神中隐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毒。任盈盈想起方才所见的恐怖情形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层战粟的寒意。 平一指又道:“你现在做了神教的圣姑身份地位无人能及却偏偏跑来这里捣乱唉任教主昔年待我着实不薄我本不想难为你可是现在却容不得你离开啦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或许或许黄钟公他们所办的事情有所进展之时你便可以重见天日甚至比现在还要风光地位还要尊崇”。 他口中说着目光象刀子一样在任盈盈身上刮来刮去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完美的女子难怪前年她来黑木崖时杨总管一见便从此念念不忘。东方兄弟要我将他换到这个女孩儿身上我本还有些不忍但她今日既然到了此地又现了我的秘密说来也是天意看来只好拿她开刀了只是黄钟公他们那里用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却毫无进展若是那件难题解决不了不知教主他又该如何决定此事还是待我禀明他之后再说吧!” 平一指心中想着对任盈盈笑眯眯地道:“大小姐你武功绝非我的对手图自挣扎无益安心待着吧我去放置了这些宝贝再回来见过大小姐”。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岩下拖出一只铁匣。 任盈盈听他说的含含糊糊似乎自已现了他以活人换脑是一件极让他忌惮的事可是却又不想伤害自已又说甚么等黄钟公他们办妥了一件大事自已就可以重见天日甚至身份地位尤胜从前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平一指拉开那铁匣任盈盈瞧见那匣中千百只晶莹透明的细长虫子彼此纠缠扭结不禁感到头皮麻。那虫子通体透明只带着些淡淡的绿色本来这颜色极是可爱可是这种颜色却是由数千只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小虫组成任盈盈终究是个女子看了这些恶心的小虫子身子都有些木了。 平一指却如同宝贝一般珍惜地看着那些虫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半晌才将匣盖合上对任盈盈笑道:“这些合合蛊喜欢呆在阴冷干净的泉水里离水时间久了便会死掉我且去将它们安置好再回来处理掉房中尸体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大小姐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他也知道任盈盈的武功绝非他的对手丝毫不将任盈盈放在眼中抱了那只匣子走出门去将厚重的铁门锁死自去寻找地方安放那些合合蛊。 任盈盈见他竟敢将自已私自关押在此心中已完全相信吴天德所言看来自已父亲的确是被东方不败所害否则平一指怎敢随便将自已囚禁起来?若是吴天德所言是真那么自已的父亲自然也真的尚在人间了一想通这一点她心中实是喜悦不已对自已被关押一事一时也不那么在意了。 铁门轰地一声关紧任盈盈飘身扑到门前从那道狭长的小窗向外一望见平一指挟着那匣子急匆匆拐过了壁角不见连忙返身回来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道翻门想将它撬开。这道翻门严丝合缝任盈盈从袖中抽出逸电剑撬了半天仍是纹丝不动。 她返身走到方才平一指扳动的柱前见柱上有一个凹处只容一指按入便伸手进去一按只听“呼”地一声那道石板翻门迅疾地翻了个个儿又啪地一声合上了。 任盈盈大喜再按了按那道凹痕翻板一开立刻纵身扑了过去但终是慢了一步石板又紧紧地合上了。任盈盈无奈四下瞧瞧床前有条凳子便取过来提在手中左手一按柱上凹痕右手立即将那凳子踢了过去石板一翻卡地一声卡住了那条凳子露出一头多高的空隙。 任盈盈奔过去探头向洞内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向洞内叫了几声吴天德的名字也不见回答侧耳细细一听洞穴黝深狭窄便连回音也没有。 任盈盈一颗心不由沉了下来这洞穴狭深莫测方才吴天德二人落进去后便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想是另有机关埋伏难道他二人就这么丧身于此了? 任盈盈呆呆地望着洞口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种种虽然自已对他怠懒无行的举动不以为然但此时思及他已死去心中有些怅然又有些不舍想来那个整日嘻皮笑脸的家伙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任盈盈怔怔地望着洞口这洞中石壁光滑手中没有器具绳索根本没有办法下去一探究竟便在此时铁门吱呀一声响平一指又打开房门走了进来见她蹲在洞口先是一怔然后呵呵笑道:“大小姐这洞穴极深当初计灵用绳子吊了人下去探察半天只知是个死洞这洞口设了滚石有人落下时便牵动机关滚石落下那是有死无生可惜了那位吴掌门由我亲手救回又亲手杀掉的人这世上也只有他一人罢了”。 任盈盈霍然抬头怒视着平一指那可憎的面孔吴天德二人已然丧命在他手中自已武功比起这位当年的六痴之身怀指剑绝学的神教长老那是万万不如可是现在知道父亲仍在人间若是自已不能逃出去他老人家又如何得脱困狱? 向叔叔就被关在这洞窟之中自已武功不是他对手但若能脱身逃去救出向叔叔他的武功绝不在这平一指之下那时二人联手脱困才有机会。 她心中打着主意缓缓站起身来暗暗握紧了袖中逸电宝剑边向平一指走去边微微笑道:“平神医要将我关在这石洞之内不怕东方叔叔知道了怪罪于你么?” 平一指嘿然道:“大小姐若是老老实实待在西昆仑享福或许还能再过几年风光日子但你私闯血峰大牢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你以为教主还会放你离开么?嘿嘿你易容而来倒是省了我们许多麻烦把你关在这里也是神不知鬼不”。 他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任盈盈突然飘身而起手臂一抬逸电剑一抹毫光直刺向平一指胸前。魔教弟子出手向来不循江湖规矩突兀出手毫无征兆方才平一指便对吴天德用了这一招险些要了他的性命自已又怎么会上当? 平一指十指手指粗粗短短动起手来指法却变幻莫测比开刀救人时还要灵活。江湖上一向传说神医平一指指武功极高救人只用一指杀人也只用一指。只是平一指医术通神这些年来从无人敢去得罪他早年有些仇人也因他‘救一人杀一人’的规矩让他的病人们杀得干干净净时间久了江湖上的好汉还道是大家有求于他有意吹捧他的武功相信他确实身怀绝学的人并不多。 此时与任盈盈动手才看出他武功之高明。他并不想置任盈盈于死地所以不曾使出威力奇大的‘三指定君臣’的绝学但十指挥动如弹琵琶亦已将任盈盈的剑法压制的得毫无还手之力。 任盈盈左支右绌全仗身法的轻快游斗越打越是心寒。她的武功虽比不上神教中诸位长老自信也相差不多此番与平一指交手两人的武学修为居然相差如此之远此人虽是一名有职无权的长老武功之高实为黑木崖诸长老之冠与光明左使‘天王老子’向问天相比也不遑稍让。 平一指嘿嘿笑道:“大小姐你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中也算个中翘楚啦不过比起老夫来还差了三分你还是乖乖束手就缚吧老夫实在不想在你完美的身体上搠一个窟窿”。他说这话原本另有用意但听在不知情的任大小姐耳中倒似有意轻薄。往昔毕恭毕敬的属下竟敢如此无礼任盈盈不禁听得心头火起逸电剑凌空一转娇叱一声剑尖疾刺平一指的咽喉。 平一指一双细小的眼睛突地睁大喝道:“一指平天下!”。矮胖的身子滴溜溜一转一指手指突地快逾闪电在任盈盈剑脊上攸地一点任盈盈只觉皓腕如遭雷击手中逸电宝剑当啷一声坠于地上骇得她双足一点急急飘向一旁平一指粗如罗卜却比真剑还要锋利的手指擦着她娇嫩的面颊一掠而过劲气刮得颊上生疼。 任盈盈虽然惊惶但她原本便意在脱身宝剑落地立刻便向门口闪去。平一指身子腾空连翻三个筋斗堪堪堵在门口手指连连点出他那手指用的可不是点穴功夫一指下去点中人体便是一个窟窿任盈盈手中无剑拳脚功夫更不是对手顿时便得逼得退了回来。 剑指绝学本是平一指家传绝学他的父亲平天下将近乎失传的剑指功夫练得出神入化又自创三招绝技一指比一指厉害因此极为自负曾放言道三指齐出则君臣立判无人能敌。他医术通神又有剑指绝学江湖人称双绝。 平天下倚此绝技纵横甘陕一带果然不逢敌手因他医术极高当时的日月神教教主有心招揽于他特意赶去会唔与他订下百招之约。平天下性情高傲便一口答应不料交手不足百招果然大败于日月神教教主手下因此才心甘情愿加入神教为其所用。 当时魔教高手济济正是鼎胜之期但是以平天下的武学修为在魔教众高手中仍可称翘楚。只是传到他的儿子平一指这一代神医之名太过响亮竟然盖过了他的另外一项绝技时至今日江湖上的好汉不但忘记了昔年指上功夫天下第一的双绝平天下甚至少有人知道他还有后代传人。 今日平一指两次亮出剑指绝学先是猝然伤了华山剑宗掌门此时又击败前任教主的爱女不禁得意地哈哈大笑。 任盈盈脸色苍白她手中有剑尚且不是平一指对手此时宝剑已失不要说救人出去便是自已也难以脱身了。平一指得意地哈哈大笑向任盈盈逼近两步正要说话忽地听到叮叮当当一阵响声不禁为之一怔仔细一听那响声越来越近似从那半开的石洞中传来此时声音逾近听起来哗哗啦啦的更象是铁链拖动的声音。 平一指虽从未进入这石穴探看但是知道这石穴极为幽深狭长方才滚石疾落势大力沉里边的人根本避无可避就算没有当场死掉也该奄奄一息才对这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瞪大双眼瞧着那石穴虽然心中也觉得不妥自已应该立即将木凳踢开将翻板合拢才对可是偏偏这老儿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实在比任何人都大若是不弄明白其中原由那真是心痒难搔。 任盈盈听了那声音自洞穴中传来先是一愣迅即狂喜溢满心头立即想到是吴天德脱困而出了。任大小姐曾要她的手下将吴天德出道以来的所有行踪事迹搜罗了来仔细地看过口中虽不说但是心中实已认定这人行事出人意料所作所为颇有些匪荑所思无论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他似乎总有办法解决此时能有神通从洞底爬出来的不是那位吴大痞子还能是谁? 任盈盈的心头怦怦地跳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渴望和喜悦连她自已也不知为甚么会如此紧张。 哗啦啦的声音快到洞口处忽然停下了静了片刻陡听一声大喝震得任盈盈脑中一眩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平一指也吓了一跳骇然向后一退。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不知甚么重物撞在石板之上喀喇喇一声石板撞得碎裂成七八块呼啸着飞了起来先后撞在岩洞顶上将洞顶倒垂的钟乳石撞碎化作满天的石块碎屑纷纷溅落下来。 碎石飞溅沾身生疼平一指和任盈盈舞袖疾退各自飞快地向两侧一闪避到岩壁旁只见一道白影儿翩若惊鸿自那洞穴中一闪而出立在地上哈哈大笑笑声极是愉悦畅快。 任盈盈只道这人便是吴天德心中大喜定睛瞧去只见这人一身白袍身材极高襟袖上绣着两团燃烧的火焰袖中双手垂着两柄弯刀正是吴天德和蓝娃儿的蓝田双刀想必便是靠这一对刀他才从滑腻如油的洞底攀爬出来。 他大约六十多岁年纪容貌清癯颔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瞧起来象极了一位逸尘的隐士。但是双目开阖之间睥睨自傲那种顾盼自若的英雄气质实是无人能及。任盈盈见了这人模样愣了一愣忽又满脸喜色脱口叫道:“向叔叔?是你!” 那人看见站在壁角一身男人打扮容颜却娇媚如花的任盈盈脸露喜色爽朗地大笑道:“大小姐果然在这里你是来救我的么?老向在下边听说了心中实在欢喜得很所以急急忙忙从十八层地狱里爬上来见你了”。 他这一拱手作势手腕间哗啦啦直响任盈盈才注意到他双手腕上系了极长一条精铁链子怕不足有两丈来长全堆在地上稍一走动便叮当作响。 平一指目瞪口呆地道:“你你是向问天?你不是被关在铁牢里么怎么竟然脱困至此?”他的好奇心总算是得到了满足只是现在见了眼前这个死对头他却恨不得打自已几个大嘴巴好奇心真是害死人啊。 其实这向问天既能将石板击碎纵然合拢了踏板也阻不住他但若不是平一指根本不相信吴天德会安然无恙地从地底脱困更不会想到这死对头居然从里边爬出来以他武功拼着被碎石击中死守住洞口的话向问天又怎么可能爬得出来? 向问天神色高傲地瞧着他胡子一翘赫赫地笑道:“平矮子?果然是你这丑鬼老子神通广大区区一座铁牢怎么关得住我?一别十三年今日向某终于能再领教你的剑指绝学啦老子来斗斗你且看是你定我为君还是我定你为臣哈哈哈哈”。 他与平一指似乎早有过节言语之间绝不客气。平一指对他也极为憎恶虽早知他关在这山腹之中却从来没有去看过关押他的铁牢。这些年来平一指备受人尊崇便连东方不败对他都无有不敬此刻被向问天左一声平矮子、右一声丑鬼的一通乱叫顿时怒气陡生脸上不由浮起一团煞气。 他本来雾煞煞的还想问明这老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听了他的话想起十三年前在黑木崖上就是这厮藉酒装疯对自已极尽嘲讽才气得自已一怒之下远遁开封从此不肯踏上黑木崖半步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好姓向的你‘天王老子’不是无所不管么?我就来领教领教你‘天王老子’的真功夫!” 原来昔年东方迷蓄意谋夺教主之位向问天已经有所察觉多次向任我行进言但不知任我行一向精明当时却为何始终看不出东方迷的野心始终不予置信。向问天知道神教六痴彼此间情深义重东方迷若是反了其余五人一定与他同进退以他们的实力大有可能成功因此在一次酒宴上故意借酒装疯对六痴极尽嘲讽侮辱想将几人逼离黑木崖。 他当时曾笑说平一指的父亲号称‘一指平天下’就算真的平了天下做了皇帝也不过叫做天子自已的绰号叫‘天王老子’管天管地管天子说起来还是平一指的爷爷。以致激得平一指勃然大怒含忿出手但二人仅交手三十余招就被任我行阻止。 向问天在教中地位高于他平一指忿忿不平果然中计离开黑木崖自去开封研究医术去了。但东方不败心计群心中明了向问天用意便隐忍了下来又将其他几位结拜兄弟劝住。向问天见事不可为这才藉故离开黑木崖想使东方不败有所顾忌不致悍然作反。 平一指此时听到向问天提起旧事怒火炽燃他知道向问天武功奇高是以出手就是剑指绝学口中喝道:“一指平天下!”手指疾点往向问天攻去。 向问天将双刀向任盈盈一抛身子向右一闪口中啧啧笑道:“平矮子十多年不见你还是毫无长进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招实在叫人失望”。 他口中嘻笑怒骂故意激怒平一指但手上却不敢迟疑左手握拳右手并肩连削带打迎向平一指日月神教两大高手顿时战作一团。 第88-1章 元婴赤子 向问天的武功十分怪异左手拳右手掌大开大阖气势十足。拳掌挥舞纵横开阔之间刚强威猛招式之强霸可说是天下无双内家功夫已被他练到柔极阳生的境界。 一时间地面的碎屑石粒都被他的拳风带起犹如漫天黄沙迎向平一指。他双手被铁链缚住又不屑以铁链与平一指对敌拳掌挥动间难免有所束缚犹能有此神威实乃一代人杰。 平一指双手十指抢攻、直插、横截、斜击弹、点、戳、抹招式刚强中不失灵活但向问天的拳掌却像是一道铁墙平一指的指剑绝学竟连一招都攻不进去! 若说平一指的十指象锋利的铁钉那向问天的拳掌就如同开碑的巨锤两人武功相若招术各有巧妙这一打起来一时半刻决分不出高下。 任盈盈见到向问天出现心中已是大定。平一指为了在此研究诡异的医术洞中只留了了两人守卫现在全被吴天德点倒带路进来的老白被她一记掌刀劈断了颈骨只需击败平一指那就可以平安地离开了。 可是吴天德呢他到底是死是活?这个该死的冤家怎么每次见面都弄得自已芳心大乱?任盈盈恨恨地想着忽然觉得自已的想法实在有些暖昧不禁脸上一热。 现在平一指被向问天缠住原本是去一探吴天德死活的好机会可是这两人武功相近平一指吃亏在先受了吴天德的刀伤向问天吃亏在双手被铁链缚住各有所忌实在不知二人谁能得胜她又如何放心离开? 任盈盈左右为难想了一想向问天自那洞中出来曾说有人告诉他自已来救他那能是听谁说的?不是吴天德便是蓝娃儿这两人下落他一定知道还是等向叔叔打败平一指再说吧。 说起来任盈盈与吴天德还真的不是冤家不碰头。二人头一次相见任盈盈被他骂得怒不可遏;第二次相见以为吴天德正非礼自已被他吓得魂飞天外;第三次莫名其妙地被人和他捆在一个鱼网当中被他在臀上拍了一掌惊得目瞪口呆;第四次他向任盈盈透露了任我行的消息弄得这位心高气傲的大小姐也低声下气求他;而这一次虽是那混蛋倒了大霉任盈盈又怎能不为他牵挂担心?[写至此处梦游不禁拍案叫绝我拷我真是天才折腾任大小姐居然用过这么多花样啊莫非我是虐待狂?想不佩服自已都不行呵呵有同感的朋友请来起点中文网佩服我一下吧^_^]。 任盈盈想到向问天既能从这洞中出来其中一定另有玄虚说不定吴天德那个怪物真的平安无事芳心也便安静了下来自去将逸电宝剑拾起插回鞘中凝神观看向问天与平一指一战。 *********************************************************** 吴天德真的平安无事么? 滚石落尽以后吴天德真气一泄凭着坚强的意志强自支撑的身子顿时稀泥一般瘫了下来。蓝娃儿试他鼻端已经气息全无不禁心碎欲绝一时杀气冲宵愤而对天盟誓不惜违背父母的遗命一旦脱困就去制出那无名疫毒让整个天下都为吴天德殉葬。 她将吴天德抱在怀中痴痴地哭了半晌那种悲伤实在难以复名。自从她亲眼见到父母在面前**而死后所遇的人不是垂涎她的美色就是贪图她的家产使得这女孩儿渐渐封闭了自已的感情对别人只有怀疑和憎恨再不肯相信旁人。 直到遇到了吴天德这女孩儿才慢慢敞开了自已的心扉将他的影子深深印刻在自已的心里。那日在大雪中吴天德温柔地解衣披在她的身上使她几年来头一次体会到被人疼、被人关怀的温暖本来这一路上她心中不知憧憬了多少美好的未来有时独自躺在被窝中幻想着一些甜蜜、动人的未来还会偷偷地笑出声来。可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蓝娃儿越想越是心痛心怀激荡之下气息渐渐紊乱奠基未稳的太乙混元真气和原先修习的五毒教内功心法突然在体内冲突起来。平时她只需运起混元心法压制就会安然无事时日久了混元功力深厚便可将这异种真气炼化。 但她现在只觉得身子越是难受得厉害心中才会舒服一些对体内自行激对抗的两股真力根本懒得理会。 她抱着吴天德的身体仿佛自已的魂魄也已随他而去。心儿飘飘荡荡失魂落魄的不知身在何处体力两股真气愈冲愈烈忽然心口一阵绞痛蓝娃儿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头上一阵晕眩缓缓地倒在吴天德的身旁。 她伸手摸索到吴天德的大手握紧了贴在自已脸颊旁迷迷糊糊地想:“吴大哥我好想叫你一声吴大哥可惜你再也不会听到了。虽然活着时我只是你眼中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但是黄泉路上我却能陪在你身边死也瞑目了”。 她轻轻贴在吴天德身上象是生怕压疼了他情意缠绵地低低地唤了声:“吴大哥”意识终也渐渐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蓝娃儿被“喀喀”的敲击声惊醒乍一醒来尚不知身在何处朦朦胧胧的摸索到吴天德的身子这才放下心来。 敲击声越来越大忽然喀喇一声石壁上被砸出拳头大小一个洞口漆黑的洞穴中骤然射进一束强光刺得蓝娃儿双眼都睁不开来。破口又被砸了几下石片哗啦直落露出铜镜大小一个洞口。 蓝娃儿眯着双眼渐渐适应了那光芒只见一个白袍老人正立在砸破的洞口强光从他的背后照过来映得他的袍子和头上的白都出柔和的白光。 蓝娃儿怔怔地望着白袍人颔下的一缕胡须这人是谁?是寺里的大阿匐么?他来带自已去天堂么? 蓝娃儿拥紧了吴天德的身子喃喃地道:“大阿匐我不要去天上我要和吴大哥在一起我不要去天堂”。 那花白胡须的白袍老人自是‘天王老子’向问天了他耳力甚尖听清蓝娃儿嘟囔的话不禁微笑道:“老夫是火神的信徒恐怕真主老兄不肯让我进门!”向问天纵横天下见多识广自然知道她说的真主是什么。 蓝娃儿听了不禁睁大了眼睛神志这才清醒了些她怔怔地望着向问天道:“你是谁?”向问天皱了皱眉道:“出来说话”说着双手探进来扳住破洞石壁奋力一挣喀地一声扳下两大块石壁洞口更形扩大随后他握住蓝娃儿手腕就要扯她出来。 蓝娃儿将手一缩迟疑道:“我你将吴大哥接出去!”向问天这才看清洞中还躺着一人当下也不客气一把抓住他衣领将人扯了出去。蓝娃儿看得心疼刚刚哎了一声向问天已弯腰将吴天德放在地上扭头看了她一眼道:“自已跳出来吧”说着嘿嘿一笑道:“这牢中关的可都是大人物你们这对小情人犯了什么大事了?” 他笑吟吟地看着蓝娃儿跳出来一见了她容貌不禁眼前一亮忽地“哎哟”一声说道:“莫非你是东方不败的侍妾?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吧?”他站起身向洞内张望两眼见里边黑漆漆的什么也瞧不清不禁皱眉道:“你们关在隔壁?怎么这么黑呀”。 蓝娃儿走到吴天德身旁蹲下身抚着他面颊凄然道:“我们是为了救一个叫向问天的人才闯进这个洞穴误中了人家机关吴大哥他他为了救我被滚石给活生生活生生打死了”说着两行泪珠儿簌簌而下落在吴天德的脸上。 向问天听了霍然动容一把抓住她皓腕急声道:“来救我?你们是什么人如何知道我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救我?” 蓝娃儿毫无生气的双眸淡淡地瞧了他一眼黯然道:“你便是向问天?我不知道吴大哥为什么要救你他要做什么我便跟他做什么就是了。可是你活着我的吴大哥却死了”。 向问天苦恼地一拍脑门道:“你们这些小娃娃没事儿自寻烦恼什么情呀爱的实在讨厌。这个小子好生生地活着你偏偏说他死了真是莫名其妙之至!” 第88-2章 维我心灯 蓝娃儿听了轰地一声仿佛失去了的三魂六招魄一下子回到了身上眼中顿时放出神采她又惊又喜一把拉住向问天颤抖着声音道:“向向大叔你说他没有死?可我刚刚试他鼻息明明没有一丝儿气了你你老人家救救他好不好?” 向问天怔道:“没有气息?怎么可能?他身体温热气色如常我老向杀了一辈子人活人死人还分不出么?”说着俯下身来试了试他鼻息果然没有一丝气息又去探他脉搏不禁惊咦了一声道:“古怪!真他娘的古怪之极!” 他仰起脸来神色变幻不定想了半晌才喃喃地道:“不会吧?不可能!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么?”蓝娃儿不知他说些甚么只怕从他口中听到吴天德已死几个字来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他大气也不敢出。 向问天嘀嘀咕咕地念叼了半天忽然捡起一块石头来蹲到吴天德身边拉过他一条胳膊举起石块来狠狠地砸了一下蓝娃儿大骇刷地一下拔出弯刀来飒然风响锋利的刀锋已架在他颈上又惊又怒地喝道:“你这疯子你做甚么?” 向问天似笑非笑地看了颈上的弯刀一眼赞道:“好刀!好快的刀!你想要他活就站着不要乱动”。 蓝娃儿听了语气一窒她当然盼望吴天德活过来可是看这人疯疯颠颠如此作践吴天德的身体心中实在疼惜不忍她迟疑着收回刀脸上却是一副手足无措的表情。 向问天方才砸了一下未敢用全力见一下砸下去似乎有股柔韧无形的劲道使石块从这人腕上划了过去竟连一点划痕都未留下心中大定举起石块来又是狠狠一砸吴天德的身子一动不动真的状如死人。 这一砸简直可以将人的骨头砸断可是那石头仍从他腕上滑了过去蓝娃儿瞧得不忍直欲别过头去向问天骂了一句:“他***真的这么邪门儿?”突然起狠来举起石头来向吴天德脑门上狠狠砸了下去。 蓝娃儿一声惊叫这一下用力太大那石块哗啦一声砸得稀碎吴天德的额头仍是平滑如常不单蓝娃儿怔住便是向问天也直了眼睛半晌才一声怪叫:“元婴赤子万劫转化玄功!” 蓝娃儿扑过去抚了抚吴天德额头的碎石屑果然体温犹在脸色红润不禁惊喜交集地对向问天道:“向大叔我吴大哥到底怎么了?他他没有气息果真没有事么?” 向问天摇头道:“我练的也是玄门功夫昔年家师曾对我提过道家正宗玄功练到先天无极境界时若受了极重的内伤而受伤者的神识未泯的话可以自进入赤子元婴境界修复自身伤势”。 蓝娃儿怔怔地道:“甚么元婴赤子?”向问天挠了挠头干笑道:“我练的不是先天气功也不甚了解只不过听家师提及这是正宗玄功自我保护的一种强行运功状态进入此境界元神紧锁于灵台躯体恢复元婴状态无知无识无感无觉只有心灯一盏不灭在此状态下刀斧不伤冷热不侵除非以烈火直接焚烧方可置其与死地。三日之后元神复苏此时进入初入世时的状态也就是婴儿状态只有人的本能存在这时身体却又脆弱无比再熬过四日不死便可恢复如昔”。 蓝娃儿听得又惊又喜简直如同初蒙大赦的死囚她忽地想起随朱静月练习太乙混元功法后曾有一日大雨几人坐在房中闲聊朱静月提起传下这门奇功的颠仙人往昔事迹说他曾大睡于瓮中烈火烧之不死;拖行于江水之下历四个时辰而无恙几女听了当时都以为是前人捕风捉影将一些事迹越传越加以神化话语间都不肯置信。 当时朱静月曾正色言道若是年代久远已不可考的神仙中人倒的确无人可以保证神迹是否属实但颠仙人的事迹就生在本朝太明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亲手写下《颠仙人传》传之后世明朝立国之初的文臣武将曾亲眼见识过他的功夫至今那些世袭王公的后人们还都知道此事茶余饭后以作谈资。这世上玄之又玄无法解释的事有些确有其事绝非虚假。 此时听了向问天一说又看到吴天德的情形她不由得抱住吴天德身子喜极而泣道:“吴大哥原来你没有死吴大哥小蓝好开心你你没有丢下我” 向问天直眼道:“我说女娃儿人死了你要哭人没死你又哭!你倒是告诉我谁叫你们来救我的啊?”蓝娃儿破啼为笑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泪突然醒起任盈盈还在上面。 她本来见吴天德已死甚么事都不再放在心上这时听说吴天哥安然无恙不由替任盈盈着急起来忙对向问天道:“是任盈盈任姑娘带我们来的我和吴大哥落进陷井任姑娘还在上面啊约!平一指会不会杀了她?” 向问天听到大小姐在上边不禁十分焦急可是这处关押他的石窟铁门极为厚重以他的掌力绝无可能击破急得他团团乱转望着二人钻出的洞口他脑中灵光一闪忽地问道:“你们从这石洞中落下来的?这洞有多深?上面情形如何?” 蓝娃儿道:“这洞极狭窄约有三十多丈高上面覆了一层翻板洞壁极滑那可爬不上去”。向问天听了嘿嘿一笑走到那洞口端详一下退后两步掂了掂手中的精铁链子猛地向前一掷那乌黑的铁链在他手中掷出便出一道乌黑的闪电啪地一声击在那洞壁上顿时将那已破裂的洞口整个击得炸裂开来原本卡住的滚石受这巨烈一震咕噜噜地滚落出来。 向问天连忙倒跃一步蓝娃儿也抱起吴天德避到一边这溶洞呈半月形这里是一处陡坡滚石落地就向下翻去。向问天又瞧了瞧洞洞口纵身跃进石穴中只听铁链哗啦直响他已如灵猿一般没入黑暗之中。 蓝娃儿抬头仰望只听哗啦声由近而远又由远而近人影已闪向问天又滑出洞来喝道:“这石壁上又湿又滑这样还真是上不去”。 他扭头瞧见砸破石壁后掉在地上的啸月弯刀提在手中瞧了瞧向蓝娃儿咧嘴一笑道:“借刀一用!”蓝娃儿只觉腰间一轻那柄嫣红刀业已握在向问天手中向问天身形一闪又掠进洞穴中去。 只听那叮叮当当声不断渐渐趋于远方显然他已攀至高处去了。 ********************************************************** 再说向问天与平一指拳指相攻对了百余招仍是势均力敌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这矮子的家传武学确有其独到之处。他本想堂堂正正打败平一指现在看来不拼上千招那是无法分出胜负了若到了那时自已也累得气喘如牛如何再去突出山下的重重阻隔? 一念至此向问天放弃了较量武技的念头呼地一拳击出趁隙对任盈盈笑道:“室中狭隘大小姐向外面避一避!”任盈盈听了闪身掠到门口向问天哈哈一笑双手一提铁链对平一指道:“矮胖子张牙舞爪偏偏还要学小姑娘摆什么兰花指瞧了实在恶心。向某有要事在身这君臣之定说不得又要押后了”。 平一指尚不明其意向问天忽地铁链一挥犹如一条巨大的长鞭纵横交错满室之中尽是呼啸而过的鞭影。他这铁链贯注内力厚重的石板也击得粉碎血肉之躯如何抵挡? 两人武功相近时一人兵器在手便可稳操胜券。这铁链挥舞开来遇石石断遇柱柱折那铁链挥出将那位冼月坛主的尸体和木床都一挥两断满屋血肉横飞恐怖已极。 平一指闪转腾挪但那铁链长约两丈向问天站在原地将一条铁链挥得如同千百条鞭子同时舞动平一指一个闪避不及被铁链击中肩头饶是他内功深厚仍禁不住一声惨呼肩骨已被铁链重重地击断。 平一指吃痛不住拔腿便逃一下闪出房门任盈盈见了舞起手中双刀拦住他去路只招架了三两招向问天已一步跨了出来平一指无奈只得折身向洞穴深处逃去。 向问天和任盈盈拔步便追一条石径曲折向下似乎这血峰山腹之中尽皆中空洞腹中岔路极多怪石嶙峋极易隐藏向问天追到一个路口停住脚步道:“这山洞中岔路太多再追下去迷了路可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转得出来了。大小姐我那日被押来牢中就在此处右拐下去便是一座石牢那矮胖子不急着找我们先去救了你的两位同伴离开此地再说”。 任盈盈道:“好向叔叔吴我那两位同伴可都安然无恙?”向问天边走边道:“无妨大小姐从哪里找来这等高手?我看那男子年岁不大一身内功恐怕还在老向之上我一直在江湖中游荡倒是不曾听说什么时候出了这等高手。” 任盈盈听见二人无事一颗心放了下来听了抿嘴一笑道:“这人叫吴天德涉足江湖不过才一年有余行事乱七八糟不登大雅之堂难怪不曾被你注意”。 向问天嘿然一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胜旧人呐若到了我这般年纪此人的武学修为简直不敢想像我呃到了!”他本想说我看只有这般少年英雄才配得上大小姐你忽地省起任盈盈极是面嫩开不得玩笑再说那洞中俏丽的异族少女对他似乎情有独钟或许两人早已订下终身因此便没有说出口。 只见前边阴暗之中又有两盏烛火壁上一道黝黑的铁门门上悬着一把极大的铜锁向问天觑得准确手中铁链疾挥打得门上火星直冒啪啪啪连击数下那铜锁终于喀地一声断落。 向问天笑道:“这条铁链用处不小若非靠它要砸开这大锁着实要费些力气”说着向前扭开门闸闪了进去。 这座石牢依天然地势而建内里倒极宽敞壁上插着一排火把。洞中潮湿阴冷蓝娃儿生怕冻着了吴天德将他身子揽在自已怀里坐在一块石上又怜又爱地注视着吴天德就这么一直坐在那儿瞧着他心中温馨踏实已极身处这囚室之中她却如置身天堂一般幸福。 此时听到门口几声巨响铁门打开那位白袍老人一闪身掠了进来身后又跟进一人却是任盈盈不由喜道:“你们来了?平一指被打跑了么?” 任盈盈目光闪动看到吴天德躺在蓝娃儿怀中神色恬静寂然无息不禁耸然动容惊声道:“他怎么样了?可是受了伤么?” 蓝娃儿道:“吴大哥先生他”说着眼睛无奈地看了看向问天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向问天哈哈一笑道:“你们不用替他着急这个家伙现在回了娘胎无知无识不知有多开心我们出去后再细谈吧“说着解开腰间长带上前将吴天德提起负在自已背上又将他捆得结结实实的。 蓝娃儿瞧了道:“向大叔我来背他好了”。向问天笑眯眯地道:“你身材虽高这小子份量也不轻呀莫要压断了你的柳腰。再说他现在刀枪不入正好拿来给我做盾牌。” 蓝娃儿听了心急连忙叫道:“向大叔你怎可如此?先生他”向问天打个哈哈截断她话道:“开个玩笑虽然说是刀枪不入其实也只是体内神功自行运保护躯壳罢了到底如何还要看他功力深浅我就不信用这弯刀在颈上狠狠一劈他也安然无恙”说着眼睛一瞄任盈盈手中的弯刀神情间跃跃欲试大有真想试试这元婴赤子、九转渡劫**是否真如传说的那么奇妙之意。 蓝娃儿见了吓了一跳连忙自任盈盈手中抢过弯刀嗔道:“不许你试万一有个好歹”。向问天笑道:“不试便不试我们走吧弯刀给我不砍他砍别人总行吧?”说着将她手中的啸月刀夺了过来。 任盈盈也将剑拔了出来三人急急忙忙沿路向洞外跑。下了血峰行不多时眼看又到了那个路口任盈盈迟疑道:“咱们进来容易出去难路口那些人见上山三人下来四个还有一个昏迷不醒一定不会轻易放我们过去”。 向问天不以为然地道:“这些人虽是蠢材却还未蠢到不可救药想混出去自是不能那便一路闯出去!等到东方不败得讯从黑木崖上下来我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啦我来头前带路“。 任盈盈、蓝娃儿见他背了吴天德当先大步而行连忙一左一右护侍着跟了上去。路口黄袍汉子见了山角突然拐出几人头前一个白袍老人背上还背着一人身后两人打扮怪异容貌却是两个俏丽的女子心知顿觉不妥。 但是教中那套马屁切口若是不说又怕旁边人向总管打他的小报告于是一边拔出刀来戒备一边迎上去喝道:“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你们是什么人?快快站住!” 向问天在洞中关了这么久怎么知道今天的切口是甚么?他脚下一面加快度一面大喝道:“白莲圣母神通广大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滚你***吧!”说着弯刀一挥疾扑了上去。 那黄袍教众听他说的切口并非今日定下的不禁一怔又听他说甚么白莲圣母不禁莫名其妙:难道几次造反、被官府杀得七零八落的白莲教又重现江湖了?这一迟疑间向问天已趟入人群中。 向问天是日月神教的圣火守护弟子虽然不屑于这套马屁还是不敢辱及火神或是日月神教的名字所以顺口胡诌了几句话一挨得近了便大展神威如虎入羊群刀锋过处血溅冰雪顷刻间已有十余人倒在他的刀下。 第89-1章 向童之战 那些黄袍教众大骇这些人中少有高手大多是些二十多岁的青年全是靠拍马屁拍得出神入化才被杨莲亭赏识调来总舵担任盘检侍卫如何抵得住向问天这位日月神教一流高手的突然斩杀顷刻间已有二十余人死在他手中流转如风的一柄弯刀之下。 这些马屁精们惯于见风使舵见势不妙其余众人一哄而散四处逃命。任盈盈、蓝娃儿自小耳熏目染见惯生死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何况当此时机也不是心慈面软的时候当下分头拦截逸电剑、嫣红刀挥舞之处又有六七人死于二人手中。 一个逃得远些的教徒见势不妙脱手一枝响箭射出利箭破空呼啸着没入云端。 向问天一声狞笑手中刀脱手飞出盘旋如轮那人只觉一阵殷雷般的风声闪过腰间一轻上身竟然自腰间中分落于地上人体重要器官都在上体一时竟还未死吓得他鬼一般凄厉地惨嚎起来。 向问天飞刀脱手将那个教徒一刀削成两半弯刀又盘旋飞回落在他的手中他左突又闪又掌毙刀劈三名教徒随即高声喝道:“穷寇莫追走!” 说着他当下奔向那条盘山小道任盈盈和蓝娃儿紧随其后几名未死的教徒远远地大呼小叫着:“白莲教劫人啦!白莲教劫人啦”一边射来几箭被二女刀剑飞舞击落在地。 不一会儿三人绕上山路那几名教徒不敢追来远远地呼喝一阵突又有一枝响箭自三人头顶一掠而过锐啸声袅袅不绝。 向问天知道这枝响箭射出前方教众必然有所防备心中一急脚下力急奔身法奇快无比。 那条盘山小径一侧紧挨悬崖积雪化冰十分凶险向问天怕任大小姐下盘功夫不稳一路行去足尖使力将那冰雪全部踏裂远远瞧去只见一条白影翩翩如飞身下雪雾飞扬如同天神降世。 闯至第一处山道口早有得了消息的一众教徒守在那里一见山道上现出几个身影不由齐声呐喊起来。向问天哈哈大笑仍踏得脚下冰雪飞溅奔得近了脚掌横着向前一铲一大片冰雪飞扬起来扑向冲过来的神教弟子。 他身上负着一人仍是身法如飞抬头瞧见两丈高处有一块巨大的突出岩石便纵身跃起脚尖在岩壁上一点跃上去飞足一踢将那重逾百斤的巨石自冻土中踢出轰然挟带着泥土直射向众人。 向问天被人用计擒住关在血峰大牢一月有余此番脱困真如蛟龙入海心中畅快已极黑木崖上除了一个东方不败余人又怎会放在他眼里?这时打得性起一声朗笑将弯刀顺手插回吴天德腰间刀鞘之内徒手扑向那群被冰雪巨石砸得狼狈不堪的教众。 霎时间刀光耀眼十余件兵刃齐向他砍去向问天兔起鹘落左手前探铁拳砰地一声击中一名教众这一拳太过迅那人身子竟未被击飞一拳将整个胸膛都打得塌陷了进去那人双目凸出喉中嗬嗬出声七窍都渗出血来眼见是不活了。 向问天身形一转避过一刀两枪又闪至一人背后右肘后撞噗地一声撞中了那人后心将那人脊柱撞断手中铁链向前疾挥将面前七八件兵刃都荡了开去。 身后一名黄带香主觑见机会举起手中巨斧恶狠狠径向他后脑砍去这时向问天正向前奔眼看那利斧便要砍中吴天德。任盈盈和蓝娃儿刚刚拐过山角恰恰看见这幕险情不禁齐声惊呼起来。 蓝娃儿虽听向问天说起过吴天德此时元神自闭神功自行护体可以刀枪不入但是又听他说过那还是要看自身功力深浅暗忖吴大哥功力可是无论如何比不上那位周颠大仙岩石虽伤不了他这么大一扇斧子劈下去不死才怪一时惊得魂儿都要出了窍。 向问天身上背着吴天德知道他是大小姐的朋友所以早就暗中留心眼看那人巨斧将落急忙身形前倾左足后踢砰地一脚踹中那人胸膛踢得那人大叫一声仰天直飞出去空中已是一蓬血雨飞扬。 只见那人手舞足蹈直向任盈盈方向落来被任盈盈信手一拨直坠向万丈深渊惨呼声远远逝去。 前方涌来的黑衣教徒越来越多向问天见他们服色知道是风雷堂弟子归长老童百熊统辖乃是东方不败的心腹所以下手绝不留情手中铁链如同吐信的灵蛇抡闪劈砸之间已开出一条血路杀进了人丛中去。 他这一条对折后丈余长的铁链真是势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些教徒被砸中不是兵器脱手飞出便是头破血流、腿断骨折一时竟无人近得他身。 蓝娃儿见了心中大定二人刚刚追近忽地一声呼斥两名黑衣汉子疾扑过来这二人一个使一柄八角铜锤锤柄上还拴着一条链子看来是可以当作流星锤来使用的外门兵器另一人用的是两柄单刀。 这两人见是两个娇怯怯的女子只当是捡了个大便宜却不知这两个女子美则美矣却是不折不扣的母老虎、女夜叉。 刀剑是轻兵器对上铜锤原本吃了大亏但任盈盈一柄快剑根本不与他铜锤相碰飘忽不定攻其必救身法疾闪间已一剑刺中那人大腿那人登时大叫一声倒跌了回去。任盈盈再踏上一步一剑刺中了那人胸膛。 使刀的汉子腰间也缠着一条黄带应该是香主级人物武功算得上一流高手他的双手刀法运用巧妙刀极快一刀护身一刀疾攻左手刀攻则右手刀守右手刀攻则左手刀守双刀连环每一招均在攻击又每一招均在守御守是守得牢固严密攻亦攻得淋漓酣畅。 蓝娃儿本身刀法不弱若是未学独孤九剑时或需五六十招才能将他击败这时使出‘破刀式’来窥个破绽弯刀一横便在那人小腹上开了老大一个口子仆倒在地身子抽搐也是一命咆呼。见了这二女的凶狠其他人也只敢远远地缠斗不敢再靠得近了。 向问天此时身边已打倒一片教徒满地皮开肉绽、哀嚎翻滚的黑衣人他扭头向任盈盈二人叫道:“大小姐脱身要紧不要缠斗你们跟在我后边!”说着手中的铁链刷刷刷左劈右挂口中大喝道:“白莲老母刀枪不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挡我者死避我者生!”他纯心把水搅混所以满口胡说八道。 这十多年来他不在总坛露面教中新提拔上来的这些年轻弟子们根本不认得他其中有几名坛主、香主知道白莲教确实在山东重开教坛秘密活动要东山再起了还道真是白莲教的人来捣乱不禁又惊又怒地道:“***是唐赛儿的徒子徒孙竟敢来我日月神教捣乱抓住他们!” 只是他们喊得比谁都忠心又有哪个敢近向问天的身边只敢远远地追叫着眼看着向问天三人冲向下一道关口。 日月神教安排来守卫各道关口的原就没有多少高手近些年来日月神教威名日盛黑白两道尽皆默认东方不败为天下第一高手又有何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黑木崖捣乱? 所以时间一久教众难免松懈这时突然冒出个向问天来被三人一路冲杀无人拦阻得住此时已冲到那狭长的入山谷口这里两侧峭壁木立仅有车宽的一条路径。 近百名青衣人肃然立在道前地上白雪青衣煞气凌人。向问天三人一路冲杀虽未受伤也已汗湿衣襟尤其向问天身上白袍尽染鲜血头上热气蒸腾有若天神。 陡地一声娇叱那些紧紧堵在前边的青衣教众刷地向两侧分开闪出一条道路来一个红衣妇人笑盈盈地从人群后踱了出来双手抱拳娇声说道:“白莲肇生元尊始创无生老母真空家乡有难相死有患相救。是白莲座下哪位道兄到了?日月神教天风堂堂主桑三娘候驾!” 这桑三娘看起来容貌只有三十出头模样上身穿着缕金大红袄下着翡翠洋绉裙。一双丹凤眼两弯柳叶眉谈笑晏晏妩媚风骚中又不失英气。 这里已是天风堂辖地她得到前方传来的讯息只当真是白莲教的人来了所以说的正是白莲教内的盘道切口。 桑三娘其实已有四十六七岁年纪但她保养有术看起来仍只三十许人肌肤娇嫩若不细看她眉梢眼角细细的皱纹还当果然是一个娇媚的青春妇人。 这女人为人放荡十多年前靠着她的美色就已攀上了教中长老的地位所以向问天认得她模样一见是她不禁鄙夷道:“桑三娘若果是白莲教的人到了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还好意思用白莲教的切口攀交情么?” 桑三娘看清眼前这人俏脸不禁变色吃惊地道:“向左使你你”她一面说着一面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生怕向问天对她猝然下手。 她急忙靠近了身后帮众一双妙目四下乱转暗暗打着主意。她见到来人是向问天心中慌乱倒未注意瞧见他身后两个女子中有一人是任大小姐否则只怕更要大惊失色。 桑三娘不曾亲眼见到向问天回山但她地位虽低消息却极是灵退早从旁人那里听说向左使得罪了教主被押回血峰看管此刻见了他浑身是血的模样知道他是未得教主之命强行逃下山来了。 她知道向问天武功极高心中急欲想出对付他的办法对于他的嘲讽之言倒未在意。 原来桑三娘年轻时本是白莲教弟子冀东白莲教起兵造反之时官府悬赏十万两白银取白莲教会级桑三娘当时身为白莲教坛中护法同时也是会刘黑子的侍妾为了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她趁刘黑子酒醉割了他项上人头前去官府领赏。 正因她有过叛主行为因此加入日月神教时向问天曾极力反对不过教中有几位长老或收了她好处或为她美色所迷极力为她说项任我行便收留了她此时向问天见她还有脸以白莲道友的身份现身答话是以出言讽刺。 向问天见她眼珠乱转不知打着什么主意于是晒笑道:“桑三娘你对付男人除了自荐枕席好象也没有甚么旁的本事了。要么放我们过去如果有什么招法那就快快使出来吧!” 桑三娘有心拖延时间向他嫣然一笑道:“向左使不贪钱帛、不好女色那是你不知这其中的妙处您堂堂的神教左使好意思用武力对付我一个女子么?” 向问天厌恶地呸了一声双手一提铁链冷声道:“无耻荡妇向某懒得与你搭讪咱们闯出去!”。 桑三娘擅长小巧擒拿功夫若与向问天动手那可不啻于以卵击石了听他要强行闯关不禁心头大急便在这时她瞧见远远地自山道上又如飞般掠来两人当先一人浑身黑衣身材壮硕认得是风雷堂堂主童百熊顿时心中大喜这童百熊一身硬功极是了得有他在再加上近百名手下向问天本事再大也休想闯出关口去。 一想至此桑三娘心中大定挺了挺她那饱满的酥胸纤嫩的手指极富诱惑地轻轻从自已胸口自上而下滑过昵声道:“妾身虽想领教领教向左使的真功夫只可惜现在却没有了机会“她媚目朝向问天身后一瞥娇笑道:“向左使一路行来似乎招呼都没打一声童堂主火气可不小呀”。 向问天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衣大汉纵跃如飞顷刻间已至眼前这人身材魁梧须皆白豹头环目生得极是威武不禁赫赫笑道:“童百熊童兄多年不见神彩如昔可喜可贺呀”。 他一面说着一面将背上的吴天德挪了挪位置以便交战此人武功极高纵是向问天这样眼高于顶的人物也不敢轻视。 向问天知道童百熊与东方不败交情极深此人虽是耿忠正直的汉子但决不会做不起东方不败的事情来因此这一战在所难免 童百熊目光炯炯望着昔日这位豪气干云的顶头上司、今日的阶下之囚向问天面色十分复杂半晌才拱手道:“向左使久违了!” ============================================================== ps:推荐《回到明朝当王爷》书号84o24链接如下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89-2章 乖宝宝醒来还是混蛋! 向问天对于童百熊尚不十分忌讳他担心的是童百熊既然来了想必东方不败很快也会得到消息若是他也追来那自已几人便真的插翅难飞了所以急于战只向童百熊微笑着拱手道:“你我二人性情相投昔日相逢只有开怀饮酒不曾动手过招今日便让我们决出个胜负吧!” 那随在童百熊身后的汉子提了一只沉重的独角铜人气喘吁吁地赶将上来听见二人对话急忙上前双手举起独脚铜人毕恭毕敬地道:“长老您的兵刃”。 童百熊凝视向问天片刻忽地反手一掌将那汉子打得一个趔趄连跌几步扑嗵一声栽倒在地颊上顿时肿起老高这一下变生肘腋众人都不知道他为甚么一掌将自已人掴倒了。 只听童百熊傲声道:“向左使赤手空拳双掌被缚你要我以兵器对他岂不叫天下人耻笑?”众人听了这才恍然敢情这位神教十堂之的风雷堂主也自视甚高不欲以兵器对待一个双手被缚的人以免遗人话柄。 桑三娘地位不及童白熊有心拍他马屁听了这番话高声赞道:“童堂主豪气干云实是我黑木崖上有数的高手大家为童堂主助威! 那百余名青衣弟子闻言齐声高喝数百柄刀枪剑戟齐齐挥舞声势端的骇人立时便弥漫起一片杀气。这百余名弟子齐声喝道:“日月神教一统江湖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天将大任泽被苍生日出东方唯我不败!熊堂主必胜!熊堂主必胜!”这套马屁经滔滔不绝地念出来那种凌厉的杀气顿时为之消减。 向问天久不回神教不知道教口切口改了便连临阵助威都是一套一套的不禁啧啧怪笑戏谑不已。童百熊似也颇不习惯面上不由微微一红连忙走上两步抱拳道:“向左使请了!” 他知道向问天无论武功、地位均在他之上因此也不客气说罢马步一拉便是一拳击出。他方才弃兵刃而就拳脚向问天便觉古怪只因童百熊的独脚铜人是一种罕见的奇门兵刃江湖上少有人使用。他在这件兵器上浸淫多年自有其独到之处而向问天平时使的便是拳脚功夫他武功原本就不及向问天还要和他较量拳脚岂非舍长就短? 这时见他拳脚使来攻守有度动作迅捷颇有法度但是看在向问天这等大行家眼中却颇多破绽当下大喝一声左拳右掌神威逼人他这路拳掌在秘室之中迎战平一指的剑指功夫时拳风刚猛连地上石屑都带起如狂沙这时在雪地上一战雪随拳起犹如一条银龙盘旋不定顿时便将童百熊笼罩其中。 好在童百熊功力精湛虽被向问天狂风暴雨般的拳脚令人窒息的气势压迫得左支右绌尚可支撑不退。一团飞雪将二人笼罩其中旁人只见一团激起的雪雾中两道朦胧的人影你起我落辗转飞腾竟然看不清二人的拳脚。 二人斗了五十多招童百熊忽地大喝一声声如沉雷藉势连出两拳迫紧了向问天身子低声急道:“擒我下山!”向问天一怔随即心中大喜他也是极机警的人心中电闪面上不露声色二人又战几合突然向问天大喝一声呼地一拳击出再喝一声又是一拳他连出十余拳每一拳必带一声大喝掌风连挥脚下连踢带扬飞雪漫天声势骇人。 待到朦朦的雪雾落尽众人只见向问天立在当地一手扼住童百熊喉咙瞧那架势只须铁指一合便掐断了童百熊咽候不由尽皆大惊。 向问天睥目四顾森然道:“通通让开让我们出去否则”他手上一紧童百熊嗯了一声脸孔涨红向问天又道:“童百熊与东方不败的交情你们也知道如果他被你们逼死在这儿嘿嘿嘿恐怕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在这里!” 日月神教众弟子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也知童百熊甚得东方不败器重两人私交甚笃不由都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桑三娘。桑三娘心中暗骂:“这个自以为是的死老头子放着趁手的兵器不用逞的什么英雄害得老娘左右为难?” 向问天游目四顾看见远方崖下拴着几匹骏马便向桑三娘道:“桑三娘命人将那马儿牵过来好生送我们出去否则童堂主可算是死在你的手中了”。 桑三娘心中一凛暗想:“这姓向的是圣火祭司便是教主也是关而不杀便逃脱了又有甚么打紧?若是童百熊被他弄死不但风雷堂上上下下要视自已为眼中钉恐怕东方教主也饶不了自已”。 一念及此桑三娘忙怒视了身边两名帮众一眼骂道:“没听到向左使的吩咐吗?快去将马牵来!”那两名教众闻言忙去崖下牵了四匹骏马过来向问天招呼任盈盈和蓝娃儿各乘一匹马又点了童白熊穴道将他驾到一匹马上。 他注意力全放在面前百十号天风堂弟子身上生怕有人趁机偷袭身后随童百熊而来的那名黑衣高手趁机拾起独脚铜人趁他扶童百熊上马之机猛扑过来大喝一声独脚铜人高高举起猛地砸了下来。 向问天急忙闪身避过一拍马股马儿受惊向前跑出几步被任盈盈一把拉住马缰将剑架在童百熊颈上。向问天拉开与黑衣人的距离手中铁链疾挥与他手中的独脚铜人迅猛地连撞三下。 “当当当”三声巨响那独脚铜人被砸开三次火星四冒向问天稳稳立在当地那黑衣人却连退三步抛下独脚铜人口中鲜血狂喷俯伏于地就此一动不动竟已被向问天的硬劲活生生震死。 向问天手中铁链挥出时力道极猛砸在独脚铜人上面强悍无匹的劲道尽让那黑衣人生受了。但这铁链环环相扣又是极软反震之力被链环一节节卸去便连他自已虎口都不曾震伤。 众人见了这等气势尽皆骇然再无人敢趁隙偷袭向问天让任盈盈二人押了童百熊头前驰出自骑了一匹黄马立在狭壁入口手掂铁链顾盼生威百余名神教弟子竟无一人敢靠近十丈之内 过了盏茶功夫向问天估计大小姐等已经走远这才一声朗笑一拨马头铁链在马股上一抽四蹄翻飞疾疾驰去只听马蹄得得在狭谷中回荡向问天单人匹马独自驰去始终不曾回头谷口群雄为其豪气所慑亦无一人敢去追杀。 出了狭谷来到那条冰河旁只见任盈盈等人正伫马等候向问天急驰过去离着十余丈就翻身下马急奔两步跃到童百熊马前点开他的穴道拱手道:“多谢童兄援手之恩!”他虽一向狂放这句话却说的极是诚恳。 任盈盈听了愕然瞧了瞧两人神色方恍然大悟忙收回宝剑唤了一声:“童伯伯”。童百熊神色落寞叹息道:“大小姐任老教主逝去多年东方兄弟一向视你如同子侄你这次贸然来救向兄若被教主知道不免令他伤心幸好教中普通弟子大多不识你的面貌。向兄我知道你与东方兄弟一向不合不过毕竟他是当今教主我实在不忍见到神教兄弟自相残杀。你快快去吧东方兄弟武功进境一日千里早已不是当年的光明右使你不会危胁到他的”。 任盈盈听他口气似乎不知道自已的父亲被囚之事毕竟他和东方不败走得极近此事不便说与他听于是拱手道:“多谢童伯伯!” 向问天嘿了一声他也知道这老儿为人极是耿直东方不败坐上教主之位虽然他支持甚力但当初谋害任我行、阴谋篡权之事他多半没有参预。只是不知道他若晓得自已已从安插在东方不败身边的暗线口中得到有关任我行的消息要去救他回来时。会不会后悔今日放自已等人出山。 当下向问天顺着他语气装作对东方不败极为不满的语气道:“任教主失踪不曾明白示下由谁继位我是左使他是右使按理该当是我才对。罢了向某老矣这些事不争也罢我这就返回昆仑山隐居江湖之事再也不问啦!” 童百熊听了神色一喜拱手道:“既如此向兄请罢祝你一路平安!” 向问天带了任盈盈二人驰出山野穿过平定州果然向西而行任盈盈奇道:“向叔叔我们真的要去西昆仑山么?” 向问天嘿嘿笑道:“这里神教耳目众多故布疑阵罢了再走三十里咱们便换乘船只由水路离开”。到了渡口几人雇了一艘船又转向北方行了一日换了衣服打扮改乘马车向东又行一日然后由向问天带了吴天德装作求医的父子任盈盈和蓝娃儿扮做一对村姑分头向南到了约定地点又换乘大船绕向南方。 向问天这番动作果然瞒过了日月神教的耳目向南行了两日始终未见有人搜查骚扰。此时吴天德已过了三日之期元神复苏但意识仍处于朦胧状态犹如初生婴儿整日紧闭双目呼呼大睡。 向问天说过他此时功力撤去身体最是虚弱蓝娃儿不敢大意镇日守在他的身边照顾得无微不至。好在这几日吴天德根本不曾吃过东西偶尔有些小解那些羞人之事自有向问天协助。 到了第七日头上想到今日吴天德就要醒来一大早蓝娃儿就兴奋得满面红光绕着吴天德象只快乐的小云雀没人时便拉着他的手叽叽喳喳自顾说个不停。想及吴大哥七天来不曾吃过东西蓝娃儿便跑去问向问天向问天对这种玄门功法也是一知半解又不好在晚辈面前露怯听了蓝娃儿的问话直着眼睛想了半天说道:“我去看看再说!” 任盈盈也随在他身后到了吴天德船舱只见吴天德睡在床上脸上挂着无邪的笑容浑身松蜷缩如呃如一个巨大的婴儿般睡在床上手脚偶尔无意识地伸动几下嘴唇不时做出古怪的吸吮动作那副样子若是真由一个孩子做出来想是极为可爱可是由这么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做出来可就说不出的怪异了。 任盈盈这几日与向问天探询父亲下落研究营救之法倒未时常来看吴天德其实她倒不是不想来看望吴天德只是蓝娃儿时刻守在吴天德身边她来看过两次终是面嫩唯恐被蓝娃儿嘲笑便不敢再来这时瞧见吴天德模样也不禁为之恻然。 向问天瞧瞧吴天德模样想想婴儿还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他***我又没养过孩子我怎么知道?呃对了吃奶!他不怀好意地瞄了一眼蓝娃儿丰隆的酥胸觉得自已实在有点为老不尊不禁干笑两声。 向问天侧想了片刻问道:“我们现在到了哪里了?”任盈盈答道:“前边就要到张家集了再往前走只需一天船程就要出海了”。 向问天道:“那么便在张家集下船寻一处地方住下待今日一过这小子苏醒过来我们乘马去杭州”说完又对眼巴巴望着他的蓝娃儿道:“这小子几天没吃东西了下船后你给他熬些米粥喝吧!” 虽然一路并无人追击但是四人一个昏迷一个异族女孩太过引人注目因此向问天不敢去客栈住宿下船后恰是荒效寻了一处破败不堪的土地庙便暂时住了进去。 安顿妥当向问天自去镇上打听消息蓝娃儿也随着去了镇上买了米粥回来见吴天德嘴唇嚅动便舀了米粥吹凉了喂给他吃吴天德吞咽了几口便不再进食蓝娃儿坐在一旁不禁愁眉不展。 任盈盈看了好笑在一旁说道:“他今日便要醒了你愁甚么呢?等他醒了再让他大吃一顿便是了!”蓝娃儿听了神色一振喜道:“是啊吴大哥以前便不爱喝粥难怪他不肯喝。啊!对了吴大哥说他最喜欢吃我们回族菜了”说着她掰着手指头沾沾自喜地道:“吴大哥最喜欢吃‘银丝百叶’、‘五香牛舌’、‘烩牛脑髓’‘粉蒸羊肉’”蓝娃儿说完撅起小嘴道:“可惜我一样也不会做吴大哥自已做的很好吃呢”。 她想了一想对任盈盈道:“任姐姐请你照看他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转身跨出庙门又急急地奔向镇上。 任盈盈摇头一笑在屋中静坐了会儿但此地虽近江南天气犹冷始终无法入定便起身去看吴天德只见吴天德裹着一张薄被正在甜睡之中唇边还沾着一颗米粒神情安详无邪任盈盈不禁坐在他面前悄悄打量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近的坐在一个男人面前细细地打量他。这时偷偷看他嗯吴天德的眉毛好浓、好黑呵呵一个大男人眼睑居然整整齐齐还长长的他的鼻子坚挺唇形很美 任盈盈知道他现在还不会醒来大胆地盯视着他忽然吴天德无意识地笑了一下这一笑与他平时的无赖模样大不相同是那样纯洁、那样无邪。 任盈盈看得心头一跳忽然伸出手指温柔地将他唇边的米粒拂去。他的嘴唇温暖、干燥、又有些柔软任盈盈的手指颤了一下扭头看看大着胆子又将手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吴天德感应到嘴唇上有东西拂动不禁嚅动了一下嘴唇一下子吮住了她的手指任盈盈骇了一跳身子僵住竟然不敢动弹。 她感觉到手指上的吸吮和舌尖的嚅动不禁脸孔燥热身子都有些软了一种别样的、母性的柔情溢满了她的胸怀过了片刻她才惊醒过来连忙抽出了手指见他脖颈微微转动似乎还在搜寻着什么便脸上烧、心儿跳跳地端起那碗粥来想喂给他吃。 任大小姐什么时候伺候过人来?那种照顾人的感觉还真是又新奇又似乎有些充实喂了两口粥见吴天德就口吃了任盈盈唇边也不禁逸出一丝开心的笑意。 便在这时庙外一个雀跃的声音道:“我回来了!”语落蓝娃儿欢喜地跑了进来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裹想是她怕那些菜凉了所以买了几条厚毛巾层层裹了起来。 任盈盈放下那碗粥感觉脸上还有些热生怕蓝娃儿看出什么来她急忙站起身来将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擦了擦手指假装在庙中踱着步子装腔作势地问:“买了你吴大哥爱吃的东西啦?” 蓝娃儿捡个干净的地方放好包裹嘴里嗯了一声扭头瞧见任盈盈后背挺得笔直负手而行的模样不禁噗哧一笑任盈盈心虚地回头问道:“你笑甚么?” 蓝娃儿嫣然道:“任姐姐有时候看你还真的很有男人气概那位平一指不是能将男女互换么?我看你不如找他帮忙从此做个雄纠纠、气昂昂的男子汉算了一定迷倒许多女孩子!”。 任盈盈俏脸一红又想起那日所见的诡异可怖身子不禁微微一颤道:“奇怪他一个江湖上人人敬仰的大神医非要研究那种可怕的医术做甚么?这种行为实在有逆天道瞧他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定有甚么大阴谋!” 蓝娃儿也不禁想起那日血淋淋的场面那个被变成女儿身的长息坛主撞壁自杀的情景不禁叹道:“是啊真的好可怕也好了不起他竟然可以让男人变成女人呢!” 蓝娃儿话音刚落陡听一个梦中不知响起过多少回的熟悉声音呵呵地笑道:“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了?我还能令女人变成妇人呢!” ********************************************************** ps:推荐《回到明朝当王爷》书号84o24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十章 我被金庸撞了一下腰 蓝娃儿听了那熟悉的笑声近乎无赖的话语身子陡地一僵半晌才缓缓转过身去眼中已溢出激动的泪花儿。 只见吴天德站在那儿向她眨着眼睛微笑道:“我本来以为自已一定死在那里了想不到睁开眼来居然到了这里看来阎罗老子也不肯收我呀呵呵到底生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出来的?” 蓝娃儿猛地扑到他的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抽噎着道:“吴大哥你醒啦你终于活过来啦!” 吴天德见了她真情流露的样子不禁也十分感动他轻轻拍了拍蓝娃儿的肩膀正想安慰她一番一抬眼瞧见任盈盈有些古怪的眼神不禁又有些尴尬起来他向任盈盈笑了笑对蓝娃儿柔声道:“我都没有事了你还哭什么?呵呵你知道我当时以为自已必死一下子倒下来时想对你说些甚么吗?” 蓝娃儿听了忽地止住了哭声离开他的怀抱脸颊上犹挂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但那美玉似的肌肤上已经象涂了胭脂似的红了起来。 她听了吴天德的话不禁怦然心动既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羞人的话又克制不住地想听吴大哥当时想对自已说些什么?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已对他的一番情意?哎呀这个人呀要说也要等到没有人的时候嘛任姐姐还在那里他就这个百无禁忌的家伙。 任盈盈状似毫不在意其实也早已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吴天德临死时想对蓝娃儿说些什么?只听吴天德道:“我当时想对你说这个小混蛋叫她听我的话回恒山她就是不肯听这下好了也被关在这里啦。不知道她饿极了会不会吃我的肉。” 任盈盈听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蓝娃儿也破啼为笑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本姑娘是回族人才不吃猪肉呢!” 吴天德逗笑了蓝娃儿又望着任盈盈道:“我晕过去后是不是生了许多事?这小妮子只会哭哭啼啼还请大小姐为我解惑实在好奇得很呀”他说着挥动了几下拳脚惊奇地道:“是谁这么高明的医术不但治好了我的内伤便是肩头被平一指搠中的指伤也好啦!” 任盈盈暗暗一叹这个家伙也就睡着了那几天乖得可爱这一醒来又聒噪个不停了当下她将吴天德落入暗道之后的事说了一遍当然其中也掺杂了蓝娃儿在洞底现向问天的全过程。 吴天德听了如此惊心动魄、精彩纷呈的故事也惊叹不已又听她说罢向问天背负自已带着任盈盈二人独闯三关杀出黑木崖去的经过不禁赞叹道:“‘天王老子’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却不曾亲眼见到向前辈大展神威的雄姿!” 庙门外一个爽朗的声音大笑道:“吴兄弟过誉了若不是你昏了过去我又何必急急忙忙逃下山去以你的武功修为你我联手想必冲上黑木崖杀得东方不败望风而逃也非难事!” 随着声音向问天大步走了进来。吴天德见这位久闻其名的向问天面貌清癯乍一望去倒有几分与师父风清扬相似只是眉宇间那种不怒自威的英雄气概与风清扬飘逸出尘的隐士风格大不相同。 见到吴天德神采奕奕地站在面前向问天绕着他转了两圈儿啧啧称奇地道:“这门心法果然邪门得很唉!可惜可惜据说元婴赤子、九转渡劫心法可以刀枪不入当时我真想试上一试只是那女娃儿象护雏的老母鸡似的我要是真的一刀砍下去她一定会和我拼命现在想砍却没了机会!” 吴天德望了蓝娃儿一眼见她俏脸绯红神情十分忸怩心中着实有些感激。要知道这向问天邪里邪气的视生命如草芥如果不是蓝娃儿阻止说不定为了一探究竟他真的会拿刀来试上一试这门功夫要是没有他说的那么神奇自已岂不稀里糊涂地就送了性命。 任盈盈见向问天虽与吴天德谈笑着但神色之间似有隐忧不禁问道:“向叔叔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是黑木崖的人追来了吗?” 向问天摇了摇头道:“黑木崖除了一个东方不败又有甚么人放在我眼里?东方不败现在狂妄自大自视甚高又岂会为了我东奔西走只是唉!大小姐我这些年安排了几个忠心的手下协助我打探教主下落月前我在黑木崖的眼线探得了确实消息这才知道教主犹在人间以及关押之地。方才我又找了安排在这附近的手下了解关押教主之地的详细情形据我所知的情况来看要救出教主十分不易呀!” 他已从任盈盈那里知道吴天德为师报仇与自已可说是同仇敌忾因此当着他的面也不隐瞒。吴天德见他此时愁眉深锁的样子更加酷肖亡师风清扬不禁心中一恸。 说起来风清扬与东方不败一战可谓是公平较量为问道而死或许在风清扬心中是死而无憾的。但在吴天德心中他的师父早已放弃了闯荡江湖的雄心若不是因为自已在东方不败面前使出独孤九剑那么师父现在还在避月谷中吟风啸月又怎会化作一坯黄土? 每每思及此事那种内疚感都象虫蚁一般噬咬着他的心因此尽管吴天德明知对付东方不败这个武功几近于魔神的对手是九死一生他也无怨无悔。 他从原著中知道向问天对救出任我行是早有办法的所以这时见了他一筹莫展的样子不心中不禁十分奇怪记得原著中说向问天自黑木崖上脱身时身上就背了一个包袱搜罗齐了诱使梅庄四友上当的几件稀世珍宝何以现在他像是毫无办法? 他看着向问天背负双手皱着眉头在庙中踱步忽地心头一跳猛然想到:原著中向问天是自已脱困的莫非由于自已出手救了他改变了事情展的步骤?那么向问天用来帮助任我行脱身的妙计是不是也要由自已来告诉他呢? 吴天德抑制住兴奋的心情呵呵一笑故意卖个关子道:“此事说难我看其实也不难是人总有弱点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关押任教主的地方纵然是铜墙铁壁也未必无懈可击!” 向问天、任盈盈、蓝娃儿的目光一齐投注到他身上。蓝娃儿那是不消说啦陷入爱情的女孩子本来就是肓目的这位小蓝姑娘对他岂只是肓目简直已到了崇拜的地步纵然吴天德说他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恐怕她也深信不疑。 任盈盈一双美目也紧紧盯着吴天德充满企盼。她知道吴天德用那些莫名其妙的法子解决了许多原本不可能的事情此刻见他一脸自信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心头也不禁浮起了希望。 向问天听了吴天德的话心中灵光一闪霍然停住脚步沉吟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攻心”。 他想了半晌忽然转头向吴天德问道:“你说男人应该追求些什么?” 吴天德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当然是金钱和美女!” 任盈盈听了脸色一垮蓝娃儿连忙捂住了嘴生怕笑出声来会让吴大哥难堪。 向问天窒了一下哭笑不得地瞪了吴天德一眼。吴天德叹了口气改口道:“男人当然应该追求事业和爱情!” 任盈盈听了这才神色一缓只当他方才是故意说笑不禁瞪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家伙怎么无论什么时候都没点正经? 吴天德苦笑道:“这两句话有什么区别吗?措辞不同而已!”。 向问天嘿然一笑摇摇头道:“金钱美女又有甚么了不起那你说梅庄四友追求什么?” 吴天德心头一跳暗想:“正题来了待我说出妙计你们还不把我敬若神明?嘿嘿!”当下吴天德微微一笑侃侃而谈道:“方才听大小姐言道梅庄四友是他们潜居西湖后所起的名字江湖中人大多不知这四人便是昔日神教六痴中人。这神教六痴各有所好痴迷其中而不能自拔如果我们能够搜罗些世上难寻的孤本、棋谱、琴曲一类的东西投其所好”。 向问天未及听完就哼了一声说道:“若寻世上孤本倒是不难。我有一位挚友手中便有失传多年的《广陵散》琴谱至于画卷、书法大不了闯一回皇宫大内总也搜罗得到只是黄钟公他们虽然痴迷其中玩物丧志但是断不会为了这些东西就放教主出来。你要明白东方不败最忌被人知道他是篡夺教主之位他将任教主囚于远离黑木崖的江南如果不是他绝对信得过的心腹如何肯放心将这样的重任交付给他们?” 吴天德成竹在胸微笑不语。只见任盈盈也连连点头道:“六痴情同手足不要说是用些珍巧之物诱惑就算刀斧加颈也休想让他们屈服!” 蓝娃儿忍不住道:“吴大哥和向叔叔都有那么高明的武功我们便直接闯了进去又如何?黑木崖我们都闯了出来还怕进不得一间地牢?” 向问天道:“黑木崖从无人敢去生事尚且有那么多弟子把守虽然他们武功不济但是你看那层层关卡除了硬闯简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东方不败智计群他将教主囚于自已鞭长莫及之处岂能没有应变之法? 那座地牢是由厚土堂堂主计灵设计的修在西湖底下地牢之中埋有炸药若有人强攻只需将炸药点燃倾西湖之水什么样的高手都淹死了!” 蓝娃儿撅了撅嘴嘟囔道:“既然东方不败这样忌惮任前辈对他如此放心不下当初将他擒下后为何关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却不肯杀害他呢?” 向问天恨恨地道:“据我眼线从杨莲亭那小子处得到的消息东方不败是担心教主已经知道他的阴谋所以仓促夺位教中许多机密要事都摸不到头绪因此才不肯杀害教主他将教主看押起来以小姐的性命相威胁令教主将教中机密一一吐露。只是三五年后他已尽得教中机密地位稳如泰山为何还肯留下教主性命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盈盈听了心中一动想起那日在血峰地牢中平一指曾含糊吐露说待黄钟公做成了另一件大事自已便可离开地牢身份地位尤胜从前当时不知父亲便是由黄钟公他们看守所以不明其中道理。 这时想来他们要谋的那件大事必与父亲有关。东方不败已坐稳教主之位武功又臻至化境他们对父亲到底还有何图谋呢? 一想至此任盈盈不禁眉尖紧蹙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西湖将父亲救了出来。向问天将众人的计谋一一驳回没有人再说得出办法室中顿时便静了下来。 吴天德待他们已无计可施时才洋洋得意地道:“向前辈误会了我说搜集那些珍奇并不是用来收买梅庄四友而是向前辈易容之术十分高明如果你我二人易容改扮成藉藉无名之辈找上西湖梅庄以那些珍奇孤本为诱饵假托想一战成名所以前来挑战梅庄高手未免会引起他们疑心。 吴某自信以我的剑术梅庄四友定非对手到那时他们对这些宝贝馋涎欲滴心痒难搔之际会放着一位绝顶高手不用么?只要我们言语间稍加提醒他们便会想到藉由那位关押起来的高手替他们击败我们以便得到这些珍奇孤本这个法子对他们来说虽然有些冒险但以他们对所好之物的痴迷程度十有**会答应的“。 向问天耸然动容一把抓住他手臂急切地道:“说下去!你可是说待我们进入地底囚室再突然出手劫出教主来么?那是不成的那里看管严密他们四人又心机深沉骤然带着两个不知底细的高手进入囚牢你以为会门户洞开任由我们进出么?据我所知那地底囚牢共有四道铁门我们一进去他们必定着人在外边将门锁起救不出人的你你一定另有计谋的是不是?” 向问天似觉出吴天德另有话说情切之下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岂料吴天德听了他的话却是一愣他隐约记得当初看书时写的就是任我行一声大吼将梅庄四友和令狐冲尽皆震晕然后锯断镣铐戴上令狐冲那件头罩大摇大摆离开了囚笼。 因此吴天德想说的正是用这个法子脱困离开但这时听向问天一说才想到这办法确实有些形同儿戏梅庄四友当时为宝物所诱仍十分谨慎宁可取消比武也不肯多带一人进入地牢他们进了地牢又怎么会敞着四道大门? 就算他们相信任我行囚在地牢之内无法脱困难道不怕这两个从未闻其名的武林高手一外一内互相应和将人劫走? 若说所有钥匙都由黄钟公一人掌握庄中亲信尽皆不知庄主隐居于此的目的四人全部进入地底牢房上边却无人把守四道门户洞开那简直是岂有此理。 且不说黄钟公一个人未必便能十二年寸步不离入牢的洞口便是每日送饭进去的那个哑巴记得每日三餐也并不见黄钟公陪他进去那么必然是另有人看守门户每日开启门锁才对。 况且当初看书时草草而过不记得任我行扮成令狐冲离开的情形了。此时想来一字电剑等人都是昔年成名的人物个个都是老江湖他们不见四位庄主却只见令狐冲一人出来而且顶上头罩始终不肯摘下就这么戴着头罩和向问天告辞离去难道不觉得怪异? 吴天德开始感觉有些不妥了面上自信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但此时庙中三人都神情急切地望着他已没有时间细加思量当下把心一横按着原书中的记载说道:“向前辈说的是梅庄四友都是老江湖他们忌惮任前辈脱困又担心外边有人劫牢进入地牢时必然将铁门关起。不过比武之时他们放我进入囚室我们可事先擒带精巧锯链让任前辈将手脚铁铐锯开” 向问天又摇头道:“不然梅庄四友必然在门口观战这些举动如何瞒得住他们?只消被他们现蛛丝马迹立刻返身便走那便前功尽弃矣。” 吴天德不理继续道:“任前辈神功盖世我想斗到酣处任前辈聚集毕生功力大吼一声将室内室外众人尽皆震昏过去再锯开铁链如果外边铁门果然真的锁上那便由我假扮任前辈先呆在囚室内以混淆梅庄四友的警觉。任前辈装作受伤不便说话便不会引起梅庄四友怀疑只要在他们陪同下一离牢笼那时天高海阔便由不得他们了”。 吴天德说完只见向问天双目凝视着他半晌不一言。 吴天德感觉奇怪扫视众人神色只见蓝娃儿听得如痴如醉任盈盈眼中却是一片怜悯心头不禁有些着恼这个女人就不能有一次用正常点的眼神看着自已吗? 过了半晌向问天好象才回过神来他拍了拍吴天德肩膀苦笑着道:“向某闯荡江湖几十年奇人奇事也见过不少不过如吴老弟这般奇思妙想却是头一回听说。 你可知天下间最厉害的音波功便是佛门‘狮子吼’可是纵是这等音功也不可能震昏梅庄四友那样内功精湛的一流高手。 神教六痴之中黄钟公的内功最是了得他的‘七弦无形剑’也是一门武林绝学是以内力催动的一门上乘音功听说黄钟公离开黑木崖避居西湖后曾以‘七弦无形剑’法与少林方证大师的佛门‘狮子吼’神功较量过便连易筋经内功精湛已极的方证大师也对他的音功极为佩服因不知他是神教长老还结为好友。 不要说他们呆在囚室之外隔了一道铁门音功威力大减便是对面大吼或许秃笔翁、丹青子承受不住可是黄钟公内力浑厚单以内功而论比起我来也差不了多少。如果动手过招五十招内教主便可将他击败但要一吼之下将他这位音功的大行家震晕嘿嘿当今世上恐怕还没有人能够办得到!” 吴天德听了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出道以来这可是头一次出了这么大一个糗本以为自已知道那书中之事凡事料敌机先简直成了先知却不料今日偏偏栽在这个‘先知’上。 他***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书中明明是这样写的啊这回脸可丢大了别人读了本书回到古代什么事都提前知道处理得那叫一个漂亮可是自已 吴天德深知向问天身为日月神教光明左使对任我行和教中长老们的武功深浅了如指掌他说任我行不可能仅凭一声大吼就震昏黄钟公那样的内力大行家那便真的是不可能的了可是那书寒呐!不会是金老爷子写书的时候搜集的资料不全对任我行如何脱困也不甚了解干脆大笔一挥来了段姑妄听之的即兴挥吧?金大大这回你可害苦了我啦! 吴天德本以为救任我行出来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消找到向问天就可以按照书中所述有惊无险、一帆风顺地将任老大救出苦狱合力去对付东方不败这时才觉得两眼一摸黑感情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向问天见他呆反安慰他道:“老夫想了这么久还没有想出好办法你的想法大胆新颖虽然并不可行对我倒也大有启。咱们回头再仔细研究天无绝人之路既然已经知道教主的所在总有办法可行的”。 蓝娃儿不知老吴是因为丢了脸面而困窘还当他因为方法不可行所以心中难过忙去捧过了层层包裹还热气腾腾的几样菜来对吴天德甜甜地道:“吴大哥你不要着急我相信世上没有事情能难得住你你一定会想出救出任前辈的办法的”。 吴天德这时才注意到蓝娃儿不知何时已经从吴先生改叫吴大哥了。他苦笑一声讪讪地道:“嗯条条大路通北通罗通呵呵总有一个行得通的”。 任盈盈见他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便也柔声劝道:“这是小蓝姑娘给你买的你最爱吃的饭菜你且先吃上一些救人的事我们再好好商议便是!” 向问天接过蓝娃儿手中的包裹走到一条香案前大袖一拂将香案上的尘土拂去放下包裹解开笑道:“正是我的肚子也饿了咱们先吃饱喝足然后赶去灵隐寺弄到有关湖底地牢的详细资料再想法子救人!” 任盈盈奇道:“去灵隐寺?去那里见甚么人?” 向问天嘿然道:“去见‘土拨鼠’这厮出了家赖在灵隐寺混饭吃当的却是道士叫甚么灵隐散人真是不伦不类之至见了那混蛋或许会有所收获也说不定!” 任盈盈惊道:“土拨鼠厚土堂堂主计灵?难怪神教中早已不闻他的消息原来他出家做了道士!” 吴天德受几人一番安慰受创的心灵总算平静下来听了这话道:“好我们先吃饭然后去找那个什么计灵说不定这家伙修仙修出了穿墙术那就好办得多啦。”他嘴里开着玩笑心中想道:“金大大你今天可是大大地晃点了我一把啊!希望老任被救出来的结局不是假的。我老吴穿梭古今说出去那也是个传奇人物难道就想不出自已的办法救人?”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十一章 西湖有计(上) 张家集距杭州已不远几人越走得近了天气越是暖和。黑木崖上尚是一片冰封大雪这里却是柳绿花红以向问天几人的功力只穿一件薄薄的夹袄都嫌多了些。 向问天听任盈盈说及已在平一指面前透露了知道父亲未死话风便觉不妙。 以东方不败的机警和谨慎纵然他不认为向问天、任盈盈已经得到任我行被囚于西湖湖底的消息也必派人来杭州知会黄钟公等人严加防备。 黄钟公在西湖经营多年耳目众多因此为了不惹人注意便要盈盈与蓝娃儿均做了男装打扮。 任盈盈二人容貌虽然过于脱俗了些但是稍加修饰俨然便成了两个翩翩佳公子。江南士子原本身材瘦削故此二人虽然显得过于俊逸了些也未十分惹人注目。 吴天德也剃去胡须做了文士打扮。他本来就身材健美、容貌英俊这一打扮斯文中不乏英气。江南女子见惯了文人秀士瞧着吴天德那种难得的阳刚男子那一双双眸子**辣的倒比看到任盈盈两个俊逸不凡的假公子时还要热情几分。 杭州地处钱塘江下游、京杭大运河南端是驰名中外的历史文化名城为我国六大古都之一。临近杭州城向问天直接绕城而过直奔飞来峰而去。 西湖在杭州城内任我行就囚在西湖湖底一想及此任盈盈心中十分激动。她七岁就与父亲分别想到亲生父亲此刻就近在咫尺那种难言的心情自然复杂莫名。 不过任盈盈自小独立坚强深知这时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若是打草惊蛇反而对父亲大大的不利所以她只是远远地望着雷峰塔尖痴痴凝视半晌便咬了咬牙狠狠地在马股上抽了一鞭打马如飞地驰了开去。 进入山中绕过两道山弯只见沿途清溪流水山泉之间曲径通幽小桥飞跨处处可见高高的石塔和憨态可掬的佛陀头像。这江南山林的冬天景色较之塞外的初夏风光竟还要秀丽几分。 灵隐寺依山而建山门前横亘一条道路路前几处亭阁坡下山泉飞溅对面一座郁郁葱葱的青山依稀似还有些薄雾缭绕。这里香火鼎胜香客如云所以两个僧人汲水回来见到早早便有四人乘马而来也不认为奇举手揖礼而过。 四人下马将马匹系于山门前的驻马石上拾阶而上进入天王殿。几个机灵的僧人见四人仪表不凡象是豪门巨富之家的老爷公子连忙知会了执客僧。 那执客僧干的便是接待香客、收纳香油钱的事情一听这么早便有生意上门急忙迎了上来双手合什满面堆笑道:“阿弥陀佛四位施主礼佛之心实在虔诚啊这么一大早就来参拜我佛老衲失迎了!” 向问天手执马鞭昂阔步瞧也不瞧这满脸谄笑的执客僧径直走到大殿正中双手叉腰望着佛龛中袒胸露腹、眉开眼笑的弥勒佛祖大声道:“听说贵寺住了一位灵隐散人他在哪里叫他出来答话!” 执客僧听见不是进香的信徒找得又是那个赖在庙中混饭吃的道士脸色顿时便沉了下来讪笑道:“原来诸位施主是找那个疯老道的那人不到吃饭的时候是不会回来的现在想必又在后山装神弄鬼!” 向问天回头瞪了执客僧一眼喝道:“哪来这么多废话?他在哪里?如何去得?”执客僧被他闪电般的目光一瞪骇得急退一下他虽不识武功看不出眼前这人是个武功高手但他整日迎来送往眼力却是极好从向问天的神情气质已看出他不是等闲之辈当下收起不恭之心向后殿一指道:“那位那位道人现在后山济公活佛昔年休憩的洞石上由此穿过佛堂绕到后山便是了”。 向问天听罢不再多言径直向后边行去吴天德、任盈盈三人随在后面穿过大雄宝殿又经过几层楼阁绕到后山只见怪石嶙峋洞洞相环远远便见一处山洞洞顶另有一个小小的月牙状山洞有一个青袍人以手托腮斜躺在里面。 向问天见了几个起落跃了过去大喝道:“计灵见了向某还敢高卧不起?”只见那道人白白须年纪比向问天还要老上几岁一脸的皱纹。他微微睁开眼瞧了瞧向问天淡淡地道:“原来是向左使老道早已退教出家不是神教中人了!” 向问天听了神色一怒双眉一挑刚想冲上去一掌将那块昔年济公活佛躲在这儿喝酒吃肉的平坦大石一掌拍成两半吴天德已闪身拦住他向前一步道:“昔日为灵今日隐笑傲山野闲散人这位便是灵隐散人了吧?请真人下来叙话如何?” 蓝娃儿一旁喜滋滋地赞道:“吴大哥文武全才、出口成章真是了不起!”任盈盈哼了一声小嘴儿一歪道:“什么文武全才我看是一肚子歪才!” 她二人本来随在向问天二人身后所以那道人本未注意此时听二人语声口气似是女子面上一奇不禁闪电般扫视了二人一眼待看到任盈盈时神色微微一怔仔细盯了两眼脸上溢出激动的神情半晌才似有所觉忙做出恬淡的表情将目光移开。 吴天德瞧在眼里心中一动忽然一侧身指着任盈盈道:“这位是日月神教任教主之女任大小姐不知真人可还认得故人之女么?” 灵隐散人听了耸然动容定晴瞧了任盈盈片刻只觉这人五官神采依稀便带着那人的影子神色立时变得十分恭敬他自一人高的洞顶石上跃下向任盈盈拜道:“厚土堂计灵拜见大小姐!” 向问天嘿然道:“老小子装神弄鬼的怎么现在不扮出家人啦?” 任盈盈忙将计灵扶起来说道:“计叔叔请起盈盈已算不得日月神教的大小姐啦你切莫如此多礼!”。 计灵站起身来朝向问天惭然一笑道:“对不住啦老计还当向左使是来拿我回黑木崖的见到了大小姐我才略摸猜到了你们的来意”。 向问天动容道:“你猜到了我们的来意?”他说着向前急掠一步一把抓住了计灵的手臂急问道:“莫非你也知道知道……教主他。”。 计灵喟然长叹道:“十二年前教主失踪后东方不败继任教主之位便命我在西湖边设计一座地牢当时计某不知他的用意所以有心卖弄在西湖底下修出一座无人可破的大牢。 大牢修好过了两月有余东方不败又命我去教授神教弟子如何在牢中安放炸药。因那地牢洞顶十分牢固而且洞内潮湿炸药需三月一换所以我在洞顶又设计了巧妙的机关就因为这个所以在山庄多耽搁了些日子。 向左使你也知道我年轻时练功伤过三焦阳经阳气过旺喜欢呆在阴冷潮湿的地方睡觉有一日改造机关累了我便钻进那洞顶机关内休息无意中见到黄钟公、黑白子他们从牢底出来站在那儿说话这才知道原来教主并未失踪而是被那东方不败篡夺了教主之位将教主关押在这西湖牢底。 计灵无意之中竟成了叛教罪人的帮凶真是后悔不迭可是此事关系重大若是露出一丝蛛丝马迹立时便会被他们杀人灭口我只有故作不知待离开梅庄之后我日夜苦思救教主出来的法子始终不得主意。 后来我干脆自称旧疾作武功尽失退出了日月神教寄居在我师弟也就是本寺方丈大智禅师这里穷思救人之法今日若不是见了大小姐计灵还得装下去又怎敢将心中的秘密对人吐露?” 向问天、任盈盈一听就连他这位地牢的设计者都想不出救人的法子心中不禁凉了半截。任盈盈犹抱着一丝希望道:“那地牢没有人比计叔叔更加熟悉这十二年来您可曾想出救人的办法?” 计灵沮丧地摇了摇头道:“那座地牢深埋于西湖湖底这便是一座天然的屏障除了硬攻再无其他的办法。可是我当初本想将整座地牢处处遍埋炸药因听到了这个秘密才临时改了主意只在第二道和第三道铁门间设计了炸药机关。 在第一道铁门外设计了秘室内中有二十一名教中好手分七人一班日夜看守稍有异动便有七条火捻一齐点燃只消有一条烧至机关处便可在地底炸开一个洞口万顷湖水倾流而下无人逃得出来老计想了十多年想过的办法数不胜数可是却无一个办法行得通。 教主的囚室内用精英铁母打造了一副铁镣手铐便是那副手铐亦无法以普通工具弄断这些年来我到处搜罗总算弄到了一点玄铁精英铸成了这副链锯”。 说着他返身走到那石洞旁的草丛之中翻开一块大石从岩缝中取出一枚精巧的铁胆那铁胆上带着一个扣环伸手一拉便从铁胆内拉出一条乌渗渗的链锯看那铁胆并不甚大可是入手却极沉重。 计灵将那铁胆放在任盈盈手中说道:“要锯开教主那副与地底铁柱紧紧相系的精铁镣铐非此玄铁锯子不可。计灵能想出的也只有如何解开教主身上束缚但是要如何逃出地牢却始终无法可想”。说着他又羞又惭地连连摇头一头白在风中飞扬显得异常得悲凉。 向问天也怔了半晌才上前拍着他肩膀道:“老计何必如此沮丧你一个人想不出我们这么多人总有法子可想。我们同去西湖边上再好好研究个办法出来吧!” 计灵摇了摇头黯然叹道:“向左使计某要退出神教为了取信东方不败早已自废武功现在身手只比常人灵活一些而已还当得甚么用?去了也只有碍手碍脚。我能做的也只是制出这条玄铁链锯来罢了. 不过昔年我怕东方不败倒底不放心我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地牢图纸画了一份放在我次子计崴那里他已尽得我的真传现在正在西湖为杭州富宋天屹重修‘小南园’。我的事都已交待给他你们找到他便可得到地牢最详尽的布置。计某只在此祈求佛祖庇佑但愿教主重见天日!” 任盈盈听说计灵真的废了武功见了他白苍苍的模样也不禁扼腕叹息。既有了图纸的消息他们实是一刻也呆不下当下几人便收好了那玄铁链锯告辞奔赴西湖。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十一章 西湖有计(下) 小南园宋时便是西湖一景位于万松岭西北南屏山东北麓园内假山曲径耸楼望阁莲池荷渠柳荫槐花幽雅瑰丽兼备。丛林之中遍布石桌石凳花团锦簇桂树摇曳与“南屏晚钟”遥相呼应与美丽的湖光山色相得益彰。 宋天屹自别人手中买下了小南园后投下重金要将这里翻修成西湖第一园林以夸耀其富因此重金聘请了‘小鲁班’计崴主持其事。 向问天、吴天德等人赶到小南园时只见一大群工匠簇拥在一起足有百十号人中间一张石桌那位计歪歪计先生正站在桌上声嘶力竭地道:“我说了这么多啦大家听明白了吗?要知道你们有幸修建小南园那是无比荣光的事情足以向后代子孙夸耀啦。现在开工几天啦有些事我不得不反复向大家说明园子呢要有灵气不是这里栽上两丛花那里植上一棵树便叫做园林的园林之要者乃是借景如远借、邻借、仰借、俯借、应时而借这就象临纸作图意在笔写虽由人作要宛自天成才行” 似乎他已经讲了许久下边的人极是不耐终于有人忍不住道:“我说计师傅你说怎么做我们便怎么做就是了说这么多我们也不懂白白的浪费时间!” 计歪歪正色道:“这又不然不明其中道理怎么可以做到间疏有致别有洞天呢?夫土木之道” 吴天德深知此人一旦长篇大论起来简直如长江黄河一而不可收拾连忙高声叫道:“计师傅有客人上门啦!” 计歪歪听到人丛后有人喊他抬头一看认得是吴天德不禁微微一怔连忙对那些工匠们挥手道:“好啦好啦大家按我说的开工罢”说着跳下桌子直奔吴天德而来。 他行至面前哈哈笑道:“原来是吴掌门好久不见啦吴掌门大闹恒山之事早已传遍江湖如今你的名字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呐你不在恒山陪着娇妻美妾怎么有空儿跑到西湖来啦?咦?这一位莫非便是恒山派那位仪琳姑娘?啧啧啧这么漂亮难怪吴掌门调了三千大兵上山古往今来率领三千官兵追女人的你可算是头一位啦哈哈哈”。 任盈盈、蓝娃儿的简单装扮可以瞒得过那些普通百姓自然瞒不过计歪歪他已瞧出那高个儿的女人是五毒大会上与蓝凤凰较量的姑娘想当然地便把任大小姐当成了仪琳。 任盈盈听了神色不悦冷冷地哼了一声吴天德连忙将他拉到一边道:“计兄我们从灵隐寺灵隐散人那儿来有件要紧的事要向计兄请教。” 计歪歪听了神色一变谨慎地看看吴天德待瞧见站在不远处的向问天见他虽只是随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身形却如岳峙渊停般不可撼动眼中狐疑之色更浓。 任盈盈见了他目中疑虑的目光便掏出那枚铁胆亮在掌心向他道:“确是计前辈让我们来找你的你可识得此物?” 计歪歪见了那只玄铁锯神情一松却似又想起什么连忙道:“你们随我来!”他急急地领着几人来到一处僻静的房中听吴天德等人说明来意后计歪歪自墙角搬出一只大工具箱撬开木板夹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图纸对吴天德等人道:“家父将此物交予我已有七年计某一直妥善保管还以为将它们藏在箱中此生再无机会面世如今交给你们我也放心啦!” 吴天德将那图纸摊在桌上计歪歪指着一条条墨线构勒出的图形细细讲解秘牢中情形直讲了大半个时辰向问天等人才弄清楚那地牢的全部部置不禁面面相觑束手无策。 这座地牢并没有太多精巧的机关设置但是牢房设在湖底牢顶置以炸药便已先将自已置于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纵然梅庄中没有黄钟公等一众高手把守只需派一个不通武功的小厮守在秘室中点燃引线这原本风景怡人的西湖水霎时便会化作洪水猛兽不要说任我行被困于囚室内解不得那些精英铁母铸造的镣铐便是畅开囚门任其行走洪水倾下将整座地牢淹了以他的闭气功夫顶多捱得三柱香的时间那时外边的人没有办法进去里边的人黑漆漆的寻不到出来的路径便只有活生生淹死在里面。 众人愁眉深锁过了半晌蓝娃儿忽地道:“吴大哥既然硬攻不行又无法用计不如用毒!”众人听了眼睛一亮吴天德忙问道:“你快说说如何用毒?” 蓝娃儿见得他重视神色甚喜忙道:“我可以配制一些剧毒的药物沾肤即亡方才听计大哥所说要救人最难处便在于秘室中安排了七个人一旦点燃火药便无计可施如果能将他们毒死我们四人对付梅庄四友应该不会落于下风只要没有人去引机关要硬闯进去救人那也不难啦。” 向问天击掌道:“此计甚妙这女娃儿好生聪明!”任盈盈也喜得一把抓住她手道:“小蓝姑娘你若能救出家父今后但有所遣任盈盈无不从命!” 吴天德却没有说话他一直在注意计歪歪的脸色见他听了脸上并无喜色便知其中一定另有蹊跷果然计歪歪干笑道:“若是家父早知是任老爷子关在底下此计或许可行只是家父修建秘室时尚不知实情这座地牢修得可谓是牢不可破因为唯一所虑者就是被人先制住了这负责点燃炸药的人因此那秘室实不是一间而是七间。 而且东方不败似乎并不怎么相信家父地牢建成之时这七间相通相连、互通声息的秘室已改变了出入道口那些秘室里放下门闸外边的人便进不去纵然能硬闯进去必定被其他房间听到消息如何下毒还是个难题唉!现在任老爷子还能好好地活在里面但若七人中只消有一个没有断气那可就送了他的性命了!” 向问天等人听了顿时大失所望吴天德理了理混乱的思绪说道:“我们先将所有的难题理顺一下第一点是任教主被锁在囚室内恐怕梅庄四友身上也没有那镣铐的钥匙只有靠这把玄铁链锯才可以让他脱身问题在于如何将这把链锯送到他的手中”。 任盈盈等人原本觉得脑中一团混乱听了他的话头脑一清开始注意倾听起来吴天德又道:“梅庄四友武功并不足惧我们四人、如果再用上毒药要打败他们易如反掌所以第二个难题是如何阻止秘室中的七名死士点燃炸药!” 众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吴天德又道:“只要解决了这两点那么便可以救出任教主。然而如果我们能解决炸药的事那么第一点根本无需考虑只要我们能攻进地牢还怕不能把锯链送到任教主手中?所以说来说去不过只有一个难题便是炸药!” 吴天德道:“七个人不能一起杀了那么能不能收买呢?如果这七个人彼此制衡打不了他们的主意那么能不能在炸药上动手脚呢?炸药只有大明军才可制作他们的炸药总有来路吧?既然炸药三个月便需更换一回难道就无机可趁吗?” 室中静了半晌向问天忽地一声大叫狠狠地在吴天德肩头捶了一拳嘿嘿笑道:“我心中已想得乱七八糟让你这么一说似乎大有希望哈哈我现在就安排人去调查这些人的底细和炸药来路”说着他匆匆推开房门而去。 计歪歪本想告诉他们梅庄安排看守秘室的人并不固定二十一人每三人一组彼此也不知另一间秘室的入口收买其中一人毫无用处。至于炸药虽说是一个好法子可是那黑白子心机极深每次换装炸药之前都携了炸药去深山之中先行试过想偷梁换柱也是万万不能但他见了几人脸上的雀跃神色实在不忍再泼一盆冷水唯有暗暗叹息一声没有把这些话再说出来。 任盈盈听了吴天德的分析目中溢出异样的神采望着吴天德暗想:“这个家伙整天胡说八道做事乱七八糟原来想些东西居然这样有条有理以前还真的看错了他看来要救我父亲出来这事真要着落在他身上了“ 吴天德见她定定地望着自已忽然起了捉弄之心向她扮个鬼脸说道:“头一次见到大小姐你用敬佩的眼光看我哈哈哈是不是如果我救了令尊大人出来你也是但有所命无不听从?” 任盈盈啐了他一口却终是因为心中愉悦忍不住展颜一笑白了他一眼道:“刚刚觉得你这人也有正经说话的时候你又开始胡说八道啦!” ****************************************** 计歪歪给任盈盈等人安排了住处过了晌午还不见向问天回来蓝娃儿闲得无聊便要吴天德带她去看西湖风光。吴天德去与任盈盈一说任大小姐因为救父出牢的事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便也欣然与他们一同出游。 二女仍是一身男装打扮计歪歪陪着他们沿着西湖长堤一路行去。现在虽是冬季西湖风光倒未受多少影响每至一处景观计歪歪都为他们解说一番二女听得兴致勃勃吴天德却觉无聊得很。 什么?这条长堤就叫‘柳浪闻莺’?不过是一条傍水的长堤两旁植了许多的柳树树上有些鸟儿叫唤罢了这有甚么好看的。那些文人骚客真是闲得无聊也实在没什么见识去瞧瞧九寨沟的自然风光那才叫美丽这里嗯也就这个湖波涛荡漾三两小舟在水上起浮还有那么点味道。 前边就是断桥?唉!当初听到《白蛇传》的故事断桥相逢那是多优美的故事看来也是全指着这个民间传说啦就这么一座毫无技术含量的拱桥既不美观也不优雅有甚么了不起的?敢情所谓断桥就是偶尔下一场雪阳面雪化了阴面的雪还在远远的从山上望下去就好象桥面断成了两截了呀。这些文人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愣是整出个“断桥残雪”来瞧她俩看得兴趣盎然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看的。 吴天德横挑鼻子竖挑眼闻名于世的西湖盛景在他眼中大有名不符实之感。直到计歪歪指着一座六角攒尖顶亭说道:“看到那亭下的圆丘了么?那便是南齐时钱塘名妓苏小小的墓了苏小小” 吴天德两眼一亮苏小小?久闻大名呀“妾乘油壁车郎骑青骢马何处结同心?西陵松柏下”这诗都背得好熟好熟原来这里便是那位名传千古的青楼名妓苏小小的坟墓。就冲这么漂亮的名字那该是多么漂亮的绝代佳人呀! 吴天德快步走到西泠桥畔的苏小小墓前只见亭前一座石碑上边题着“钱塘苏小小之墓”。吴天德望着那座普普通通的坟丘想着里边便埋着那位旷绝古今的一代名妓香骨不禁叹道:“湖山此地曾埋玉花月其人可铸金”。 任盈盈见他一路行来兴致不高这时却大有兴趣哪里知道吴天德是在追思那位风华绝代的苏小小姑娘的美貌还当他也在感怀苏小小的身世不禁也幽幽一叹道:“幽兰露如啼眼。无物结同心烟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珮。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西陵下风吹雨。唉香魂一缕千年咏叹真是思之怅然啊。” 吴天德听了暗道一声惭愧想起这位风骨傲人的一代奇女子才芳龄十九就因病离世自已见到她的坟冢居然只顾想像她的美貌实在忒也无耻吴天德暗暗责备自已收敛了心神恭恭敬敬地向苏小小的坟茔施了一礼折身走到西泠桥头。 计歪歪生性就爱唠叼口才又好这时向两位姑娘讲起苏小小的爱情故事讲得活灵活现惹得她们也不禁唏嘘不已。 吴天德立在桥头望着起伏不定的碧绿水面暗暗忖道:“这位姑娘一生喜好山水一楼香魂日日嬉游于西湖水中想必也开心得很。只不知世上是否真有鬼神如果有的话这位姑娘如果玩水玩得够了若是穿越地底见到那位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不知是什么样子”。 他想像那种情形觉得十分有趣刚刚笑了两声一个念头忽地跳上心头又仔细想了一想喃喃道:“玩水玩得够了玩水玩得够了哈哈哈”他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他***我终于想出救人的法子啦!” 第九十二章 妙计损招救老任(上) 此时风泠桥畔只有他们四人吴天德放声大笑时三人已一齐转头望向他听到他说已想出救人的法子不禁都喜上眉梢。 任盈盈已一个箭步跃了过来急切地道:“你想出了办法啦?快说来听听!” 吴天德心中有数不慌不忙地道:“我们一直想不出办法救出任教主只不过因为我们把目光一直盯在那座地牢上如果我们把目光放远一点胆子放大一些嘿嘿那便可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 他得意洋洋地一指西湖水面放声吟道:“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高峡出平湖。” 任盈盈有些幽怨地对他道:“吴兄你若有甚么好计策便告诉了我好么?盈盈心中实在实在焦急得很。” 任大小姐这一软语相求百炼钢也化作了绕指柔吴天德被一声“吴兄”叫得心中一荡他转过身来望着任盈盈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柔声道:“你莫着急我这想法虽然来得突然但是一定行得通。这里总有游人往来我们寻一处安静的地方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几人折身往回走不一会儿来到了‘楼外楼’此时虽是冬季因为天气暖和酒客亦多。楼前便是西湖水几处亭台架在水面之上水中隐见一些竹栏里边放养着许多鲜活的大鱼。 四人未在楼中就坐而是径直来到一处小亭亭中放着一张洗得亮的白木桌子亭边的红漆雕杆旁竖着两支鱼杆儿本来是备给酒客自已钓取鲜鱼的此刻几人自然没有那个闲情逸致直接唤那店小二去捞了两条肥鱼送进厨房去了。 计歪歪点了‘西湖醋鱼’‘东坡肉’等几道‘楼外楼’的拿手菜又要了一角陈年竹叶青四碗虾爆鳝面一时间菜香四溢淡绿色的酒液倒入细瓷酒杯中引人食欲大增。 任盈盈却无心情动箸她坐在桌旁望着吴天德轻声道:“吴兄你的法子快快说来听听” 吴天德笑笑四下一望见无人靠近便向残荷半垂的水面一指对任盈盈道:“大小姐计灵前辈设计的这座大牢巧借天险的确无懈可击。不过凡事有利必有弊这座地牢最大的凭仗便是西湖之水若是这道障碍不再存在要救人那便容易得多了”。 任盈盈三人彼此互望不解话中之意。计歪歪想了半晌才疑惑地道:“障碍不再存在?西湖在这儿都千百年啦如何才能不在?你还能把它搬走不成?” 吴天德摇头笑道:“搬走自然不成就算真的能把西湖搬走被梅庄四友听到风声抢先对任教主下手的话我们还是救援不及”。 他指着那条长长的堤路道:“我记得刚刚你说西湖两条长堤都是前朝地方官员治理西湖清理西湖淤泥时形成的其中一条还是苏东坡修的是为苏堤可是么?” 计歪歪道:“正是但这与我们救出任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吴天德微笑道:“大有关系救任教主出牢的关键便在于西湖水若要淘干西湖之水恐怕没有人能够办到而且想瞒过梅庄四友的耳目也是万万不能。但是如果地方官府清理西湖淤泥此事古已成例且由官府出面必不至引起梅庄四友怀疑“。 他又遥指雷峰塔尖道:“梅庄修在那处山脚下地牢探入水中不足半里远而且那里恰是西湖一角如果官府在清理西湖时将清理的淤泥堆积在那附近也是合情合理的。用那些淤泥隔断西湖水再趁夜深人静之时扒出一道缺口放出堵塞在内的湖水用不了多大功夫这道障碍便不复存在了”。 计歪歪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喃喃地道:“我和老爹想了这么多年那个地牢被我们翻过来掉过去不知琢磨了多少遍了现在恐怕闭着眼睛在那地牢里都能如履平地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舍了地牢去想西湖你这家伙还真是个天才!” 任盈盈听了神色大振一双美目中已露出激动、兴奋的光芒她刚要说话计歪歪忽又皱起眉头道:“还是不行你可知清理西湖那是多大的举动?第一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人力而且官府对西湖十分看重也不会允许我们私自去清淤掘湖万一破坏了西湖盛景他们也担待不起。第二地牢内的情形我虽十分熟悉但是这条地牢当初是由地底挖入西湖之中的从西湖上边我也无法探知地牢的确切地点我们如何掘开地牢?到时放光了湖水只消多耽搁些功夫仍不免被梅庄四友觉他们如果用毒药或者炸药抢先对任教主下手我们又如何阻拦?” 吴天德自怀中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向他微笑道:“清理西湖我是既没钱又没人这件事当然要交给官府去办这块东厂厂督的牌子足以让那位知府老爷拱手听命了。至于第二件事” 他徐徐地扫视了任盈盈、蓝娃儿三人一眼笑呵呵地道:“我们当然不必四处挖掘地道只要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候在西湖上面另一路人马一直攻进梅庄里去梅庄四友自会替我们指出那地牢的所在”。 计歪歪击掌道:“不错!原来我们就怕梅庄四友引燃炸药现在西湖水干还怕甚么呢?若说怕那便只怕梅庄四友不肯引燃炸药否则炸药燃起便是给我们炸开一条下去救人的通道了!” 吴天德颔道:“正是其实放干湖水后硬攻梅庄也是一个办法只不过我担心的正是不知梅庄四友如何应对如果他们开动机关却现湖水没有泻下若是抢在我们前边冲进牢中下手只怕我们来不及阻止。不过那炸药设在第二道和第三道门中间如果在湖上炸开一个洞口我们直接从洞口跃下救人便可抢在他们的前面”。 蓝娃儿拍手喜道:“吴大哥好棒这一来炸药本是杀人的利器现在反而成了救人的宝贝了!” 吴天德微笑道:“不错我们需要注意的只是一旦炸药爆炸必须尽快进入洞中至于剩下两道铁门那时便不足虑了从里边打不开从外边用巨斧劈断铁锁或者干脆也用炸药炸开就可以闯进囚室。囚室的铁门有个一头宽的门洞锯掉门洞的铁栏脑袋钻得出来人便出得来了。 为了争取时间我们还可以找个擅长缩骨功的高手进去携助任教主锯开镣铐。所以要救任教主实在再容易不过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必做只管每日待在小南园里饮酒赏月坐等任教主重出江湖便是!” 任盈盈一把抓住了他手眼中沁出晶莹的泪花儿感激地道:“吴兄大恩不言谢此恩此德盈盈铭感于内永世不忘!” 吴天德看了看她抓着自已的纤纤素手干咳了一声道:“事不宜迟我现在便去见杭州知府任大小姐可是要与我把臂同行?” 任盈盈赧然放手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嘴却是嗔也不是怒也不是不禁晕生双颊那张脸蛋一时犹如初绽的牡丹虽然她一身男装还简单地改变了容貌那种羞涩的美态仍是看得一向只对石头木块感兴趣从来不近女色的计歪歪都为之目眩神驰。 蓝娃儿看在眼里圆溜溜的眼珠儿微微一转心中暗想:“大事不妙好象任姐姐也要对吴大哥动了心了。吴大哥看来也着实喜欢她呢唉他怎么就对我视若无睹呢?难道是因为我是异族相貌他不喜欢我么?”。 她一面想一面偷偷打量任盈盈只觉她五官柔美眸如点漆越看越如画中仙子而自已高鼻梁蓝眼珠好象真的没有办法和人家相比心情顿时有所失落 吴天德不知这女孩儿心思施施然站起身来对三人道:“你们尽管宽心吃罢便回小南园去我现在立刻去知府衙门走一遭!” 吴天德举步走出亭子沿着湖岸走出几步一个小二急忙迎了上来点头哈腰地道:“哎哟客官你才刚来怎么这就要走呀?” 吴天德咳了一声端起架子道:“这个西湖有多少年没有维修啦嗯?你瞧瞧岸边的湖水都不足三尺深啦这样下去怎么成呢?西湖毁了你就成了千古罪人啦!” 那位可怜的小二哥被他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了一跳迷迷糊糊地道:“回大老爷这个这个是因为冬天等春雨一来那水自然要深得多啦!” 吴天德一瞪眼道:“等下雨?难道天不下雨就任由西湖水干么?知府衙门怎么走?我去和知府老爷理论理论”那小二哥听了连忙说出知府衙门的去路吴天德听了振衣而去。 店小二呆呆地看看他扬长而去的身影又望望碧波荡漾的西湖不禁莫名其妙地想:“西湖这么大怎么会说干就干了?这人是什么人居然要去找知府老爷莫非是京里来的大官儿?咳我一个店小二管那个干嘛呀”“他将毛巾往肩上一搭又屁颠屁颠地迎向一个路过的游人。 ****************************************************** 杭州是富裕之地这知府衙门也气派得很。吴天德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等着衙役通报过了会儿只见一个白袍书生随在那衙役身后急匆匆走来。看这人年纪不大顶多二十七八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材身穿白长袍银蓝对襟短褂腰带上垂着一个荷包。 吴天德见了微一皱眉他方才要那衙役进去通报就说京里有人来了料想那位知府大人一定亲自迎出来想不到只派出个年轻的师爷来看来这位知府不畏权势是个清官儿如果他不吃魏忠贤那一套自已又不便强逼那可不好办了。 那书生走到门前见了吴天德模样自已并不认得也不禁为之一怔狐疑地打量他两眼拱手强笑道:“这位先生自京中来?啊呀快快请进请到堂上奉茶叙话!” 吴天德随着他走进知府衙门进了偏厅自有仆役奉上香茗那位白袍书生自在一张登上坐了打量着吴天德道:“不知这位先生是京中哪位大人所差?有何要事来见崔某? 吴天德听他自称姓崔不觉为之一怔难道这位年轻的公子就是杭州知府崔呈秀?他还当知府老爷都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想不到这人如此年轻就当上了掌管人间天堂的杭州知府。 吴天德从怀中摸出那枚东厂令牌向他亮了一亮说道:“阁下便是知府大人?你可识得这块令牌?”那书生定睛看了一看吓得一下子跳起身来将屁股下边的登子都带翻了也顾不得去扶。 他走上前又仔细看了一看忽地翻身拜倒趴伏于地道:“哎呀原来是忠贤公的贵使失迎失迎下官有眼无珠还望贵使恕罪!” 吴天德想不到堂堂的一个知府老爷见到魏忠贤的牌子居然如此惺惺作态心中不免有些蔑视他收起令牌摆了摆手道:“大老爷请起来罢你是一方知府我怎敢要你如此多礼”。 那位知府大人又磕了两个响头这才爬起身来满脸谗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见到您下官就好象见到了忠贤公他老人家。下官在京时因忠贤公日夜操劳国事不能常常聆听他老人家的教诲来到杭州半年多来时常想起他老人家下官一直以忠贤公为楷模尽忠职守不敢懈怠呀”。 吴天德目瞪口呆这样俊逸潇洒、看起来年轻有为的青年知府居然是一个不知廉耻的马屁精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九十二章 妙计损招救老任(下) 只见这位知府老爷欢欢喜喜地跑到他的下坐了只把半个屁股挨着椅子毕恭毕敬地道:“为了向忠贤公学习能够常常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教诲上个月崔某备了一份薄礼着人送上京城希望拜忠贤公他老人家为义父您这次来可是带来了他老人家的消息么?” 这位知府竟然恬不知耻要拜一个太监做义父?吴天德心中十分厌恶他这时才想起自已看些杂书时曾看到魏忠贤的故事好象天启帝初登帝位不久魏忠贤势力尚不足以掌控整个朝廷时便有一位年轻臣子拜在他的门下做养子那人就是个姓崔的。 后来这人官居太子太傅成为朝中重臣一时引得满朝文武争先恐后连身份相当于丞相的内阁席大学士都割去白胡子去认魏忠贤为干爹。难道那位慧眼识奸雄的年轻臣子便是此人? 吴天德想不到自已每次一牵扯到官场便和那位魏忠贤拉上关系自已与他倒真是有缘得很。这位崔知府既然是个马屁精对自已的事倒是大有帮助。吴天德干咳两声道:“知府大人我这次是奉了魏公公之命来杭州另有机密要事我离京之时尚未见到你的差人这件事么我便不知道了”。 崔知府听了不禁大感失望但立即又意识到这人既是魏忠贤遣来办差的亲信那岂不是给了自已一个拍马屁的大好机会?如果帮助他做好差使魏忠贤一高兴自已这个干儿子岂不是当定了? 他想到这里不由精神一振连忙摩拳擦掌地道:“上差有甚么吩咐尽管开口下官必当全力协助!” 吴天德自然不能说他要去湖中救人便信口胡谄说魏忠贤偶得一梦寻了位道人解梦道人说他一生大红大紫只是十年之内该当一劫若要解得此劫需在西湖之中暗布一个风水阵法便可保一生无忧此事自然不便公然出面魏公公素知崔知府忠于朝廷是个难得的干材因此有意将这件私事拜托与他云云。 崔呈秀听说魏忠贤将事关他一生命运的大事委托与自已显然是不将自已看作外人攀上了这棵大树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一时喜得心痒难搔听他说要自已严格保密只以地方官府名义出面也没口子地答应了下来。 只是崔呈秀听了吴天德详细计划后不禁面现难色起来。西湖清淤旷日持久劳师动众那可需要大量银两他上任才半年上个月为了送魏忠贤那份厚礼不但捞了府库的银子便连自已以前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都投了进去现在府库空虚又无私蓄如何拿得出这笔钱来? 吴天德听了他的苦处也觉这事儿有些难办。如果要这大贪官加重百姓赋税且不说得需不少时日才能筹措到这笔钱而且为了自已的事坑害地方百姓那种事如何做得出来? 吴天德在厅中转了两圈儿忽然想到自已所住的小南园那里简直便是人间天堂花团锦簇秀雅无比可是这样美丽的地方那位杭州富宋天屹仍嫌不足那里只不过是他家的一处别院花园罢了他就投下数百万两银子翻修整理若是要这些杭州富商们捐些银两给捐钱的人立个功德碑安抚一下他们得名自已得利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他把主意对崔呈秀一说崔呈秀顿时两眼放光眸子里一时间尽是铜钱的影子。他对这位京中来的上差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瞧瞧人家捞钱的手段那才叫不显山、不露水高明得紧呀! 吴天德将事情交待明白要他准备停当再来小南园见过自已便谢绝了他的款待急忙返回小南园去了。此时向问天也已返回他打听的消息果然如计歪歪所知那个法子根本行不通是以愁眉不展任盈盈心中却极畅快喜滋滋将他拉到暗处把吴天德想出的新点子悄悄地说与他听了。 向问天呆了半晌方长叹一声道:“盈盈这个小子无论武功、心计江湖上实在找不出第二个来啦向叔叔看着你长大有些话说得过了你可别生气我看除了他实在是再也找不出一个小子配得上你啦!” 任盈盈听了涨红了脸皮半晌不作一言。回到自已房中任大小姐却不期然地又想起向问天的话来自已与那人相识以来种种事情好象冥冥中真的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在牵引着和他在一起时自已所得到的快乐比自已在光明顶上这十多年来的总和还多。 这个人这个人唉无论武功、计谋还有和自已相处的融洽好象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够取代他。可惜他已娶了妻子而且还不止一人我任盈盈怎么可以委委曲曲地嫁给他呢?思来想去情肠百结过了许久她才幽幽一叹暂且抛开了心事。 吴天德回来说明经过众人听了都喜不自禁。只是任盈盈见到吴天德想想刚才向问天的话神色间略有些不自在。 到了傍晚时分众人正在房中闲话忽然有个工匠来找计歪歪说有个生意人来找他的朋友尤先生。吴天德在知府那里说了个假名将姓也由吴(无)变尤(有)了所以一听就知道是来找自已的连忙请进来一看那位所谓的生意人正是知府崔呈秀。 这个马屁知府倒也机灵听吴天德再三嘱咐不要引起旁人注意竟然乔装打扮成商贾模样。吴天德欣然一问才知道他离开后崔呈秀立即召集杭州富绅商贾们讨论西湖清淤、造福百姓的大事不料那些富绅商贾对这个刚刚调来半年尚未站稳脚跟的知府并不十分买账。 他们这些巨富豪绅哪个背后没有几个当官的撑腰虽然崔呈秀是自已的父母官不能不卖他几分面子但毕竟他来的时间太短官威不足况且那些商贾最擅盘算冬季清淤工钱要比春夏贵上一些这偌大的工程那花费可就不菲了因此就算肯答应掏钱的也一致要求开了春再说。 崔呈秀软硬兼施始终不得其法眼见这大好马屁就要化作空中云烟急得嘴上简直快要起了火泡连忙赶来见吴天德这位上差想再讨些主意。 吴天德听了也知那些商贾说的更合情理可是天长日久难免事情有所变化万一东方不败久寻不见向问天和任盈盈当机立断对任我行下手那便诸事不可为了。 他皱着眉头在房中绕来绕去沉吟良久猛抬头瞧见任盈盈一脸愁容不禁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无商不奸这话还真是不假你们不是不想花银子、怕多花银子吗?嘿!老子我也不打你我也不骂你我磨死你看是我有空闲还是你们这些日进斗金的大商人有闲功夫。” 他主意已定转瞧见计歪歪站在门口扯住那个报信的工匠正继续他早上未表完的讲话不禁展颜一笑每个人都有他的特长啊只要利用得好缺点也可变成优点。 他向崔知府招了招手贴着他耳朵细细地说了一番那位崔知府满面疑惑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仍是点头遵命急急地离开小南园去了。 吴天德又向计歪歪呵呵一笑唤道:“计兄让人家休息去吧你来我有件极好的差事请计兄帮忙!”他拉了计歪歪闪身进了自已那间小屋向他面授机宜。 向问天、任盈盈、蓝娃儿三人聚在门口只听房中一阵嘁嘁之声过了半晌忽听计歪歪问道:“吴掌门你说的这个甚么愿景是什么东西?计某听得不怎么明白。” 只听吴天德笑道:“呵呵这个愿景就是对美好未来的打算。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不必照我的话去讲反正大意如此你尽管用你的话去说便是了!” 计歪歪的声音又道:“不然不然吴掌门这些词语十分新鲜听起来大有新意待我好好记下这样对那些文人举子、富贾豪绅讲起话来叫他们既听不懂又觉得很有学问那才镇得住他们!” 向问天、任盈盈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吴天德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了只是见二人在房中聊得火热都按捺住了好奇心没有进去打扰。 ***************************************************** 次日一早计歪歪就将小南园的事交待给两个副手自已兴冲冲去办吴天德那件大事了。一连两日有关清淤之事吴天德只字不提。向问天、任盈盈问起吴天德只说尽管耐心等待三两日内必有好消息传来弄得二人也不好再问。 这日下午吴天德见任盈盈始终愁眉不展便要她与蓝娃儿乔装打扮三人泛舟西湖了解一下雷峰塔下那片水域的情形顺便散散心。 一艘小船泛于碧波之上。‘三潭印月’、‘湖心亭’、‘阮公墩’一路行来湖光山色令人观之忘俗任盈盈抑郁的心情也为之一畅。 梢公轻摇木橹小舟转过湖中小岛眼见前方雷峰塔在望忽地由岛的另一面又驶出一艘大船来。船上四周站了二十多个衙差船中聚了六七十号人物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是富绅商贾便是一些年高德彰的当地名流。 大船也正向雷峰塔方向驶去两船靠近蓝娃儿个高已瞧见那许多人中间立着一个汉子正自迎着风声嘶力竭地说着话天下间有此癖好的除了那位计歪歪计先生哪里还有旁人? 因为三人这次要去的地方距梅庄太近所以任盈盈、蓝娃儿二人不但改了装扮便连容貌五官都易容改扮看去便如两个年轻的秀才只是一个脸黑些一个脸黄些腮上还画了一颗痣。 吴天德也是文士装扮脸上多了些皱纹颌下留了一部黑黑的长须看起来便如一个四十多岁的夫子带了两个学生来西湖游玩。 计歪歪看见小船目光不由一闪。他的眼睛虽不如其兄夜猫子计无施那般天生异禀可以夜中视物双目如电但较之旁人仍是锐利得多何况吴天德三人见到他时神情又丝毫不加掩饰一扫之下已认出三人身份。 他忙对站在船尾的一个衙役指手划脚地道:“停船!停船!接那位夫子和他的弟子上来”。那衙役早已得了知府大人咐咐对他言听计从忙命船夫停船将一副搭钩跳板架在那艘小船上。吴天德付了船资领着任盈盈二人跨上大船。 大船上那些富绅文人们一瞥之下见是三个不识得的读书人也不以为意仍站在船中双手袖在袍里看着计歪歪脸上都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这艘船虽大可是并不华丽上边也没有船舱一马平川四向在望。这冬季湖上的风着实冷了一些吴天德、任盈盈三人多年习武吹在身上只觉凉爽倒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可是那些富绅文人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是些蛀书的病虫他们在这无遮无拦的船上也不知已经兜了多久风烈烈吹得鼻尖红有些实在老迈体弱的已是清涕直流。 计歪歪看来正讲在兴头上也不与吴天德三人搭话径对着那些人道:“西湖天下秀呀正是这里的好风水啊~~人杰地灵嘛才孕育出了这许多饱读诗书的名士才子才有了我们在场的这些个商场名流。西湖清淤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便是与各位的切身利益也是攸息相关的嘛啊~~~”。 他说着一个箭步窜到船头探出半个身子去遥指岸边道:“古来清淤给我们留下了白堤、苏堤两处盛景我们就算不能再造妙处也要把前人们留下来的宝贵遗产扬光大嘛。你们看” 他手指向前一划拉咽了口唾沫道:“清除淤泥可以保持西湖的水质新鲜肥泥堆于岸边可以多植树木花草现在来做这件事一来水浅易办二来能赶得及开春后让西湖焕然一新啊!” 他缩回身子笑嘻嘻地看着众人道:“各位夫子、各位老爷你们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看完了前边的水湾我们就回知府大人府中这个……这个继续开会讨论冬季清淤的可行性和水质污染与环境保护的对立统一。” 这些新名词都是他从吴天德那儿学来的此时胡说八道一番不管通与不通反正是听得那些老夫子、老学究们也瞠目结舌不甚明了其意。 不过这个开会二字这些个人可是早已明白其中含义这两天来哪个不是深受其害?方才他们在风中冻着虽然无精打采的可是气色尚可这时一听开会顿时脸色大变。 有的人已偷偷从怀中摸出两个棉球准备去塞耳朵吴天德站在人群后偷笑:***我让你们没有时间去做生意没有时间去吟诗作画每天受些疲劳轰炸、精神折磨我就不信你们不服软。 这计歪歪当真了得滔滔不绝讲了这么久虽然顶着风喊话听起来声嘶力竭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但依然声音清朗只听他又匆忙补充道:“会后分组讨论畅想愿景李秀才可以写篇《西湖游记》王会长可以谈谈感想哎!黄老爷子你别站那么远呐如果理解不深咱们这七日游还可以改成半月游嘛!” 只听卟嗵一声那位站到了船栏边的黄老爷子被纤绳绊了一跤一头栽到西湖里去了。 第九十三章 雷峰塔倒,任我行出(上) 众人见督学黄老先生失足落水都大惊失色齐齐扑到船舷边。此时因为大船已驶近岸边船缓了下来那位老先生只不过在船后十余丈外的水中挣扎而已。 计歪歪见状大惊连忙大声道:“快快快去救黄老爷子谁若救上黄老爷子赏白银一两!” 白银一两在这些船夫来说可不是小数目当下便有两个水性好的船家脱了外衣纵身跳进湖水中去。当此时地吴天德不便展露身手只是和任盈盈、蓝娃儿二人也挤在船边观看。 那两个船家卖弄本事为了一两白银不顾湖水寒冷游到黄老爷子身边一左一右架住了他的身子单手划了回来。到了船边早有人丢下纤绳去先把黄老爷子拉了上来。 黄督学立在船舷边浑身湿透冻得身子哆嗦脸色铁青颌下一丛山羊胡子颤抖着真是狼狈已极。这些士子文人中有几位是他的学生连忙挤上前来嘘寒问暖。 黄督学眼看这么多名流殷商围在身边实在太过丢脸为了挽回颜面忙干笑一声道:“刚踏船头忽摆开天公为我洗尘埃;时人只道归东海一跃龙门便转来。呵呵这冬浴一番倒也别有一番风情阿欠!” 几名士子不禁拍手笑道:“好诗好诗呀夫子出口成章实乃当代名士也!”计歪歪听了把手一松老夫子吓得一把抓住了船舷只听计歪歪笑道:“原来老夫子是有意跃入湖中啧啧啧打扰了你的雅致了!” 黄老夫子嘴唇青里透白怒视着计歪歪一时却说不出话来。计歪歪走回船中央大手一挥道:“开船回去我们要继续开会啦!” 知府崔呈秀正在后衙休息听到下人回报说那班富绅名流们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武林路连忙赶到偏厅见几个衙役正在房中闲坐这些南方人怕冷还在房中生着一盆炭火。 崔呈秀忙道:“快些把炭火撤去嗯把窗子全打开老鲁你去灌几壶没烧开的水来沏茶来人呐去把那些带钉子尖的板凳搬过来” 这位饱读诗书的知府大人虽然为了荣华富贵有些不知廉耻但是这种损主意还想不出来都是听了计歪歪捎来的那位京城上差的损招儿昨日用来招呼了那些道貌岸然的老爷先生们一天效果着实不错。 不过今日显然这些招数他都用不上了那些老爷们走进房来拉着他的手热泪盈眶一致认为冬季修湖是高屋建瓴、高瞻远瞩具有划时代的伟大意义直把崔知府听得心花怒放简直连他自已都要相信这个举动真的英明无比了。 崔知府连忙叫人拿出文房四宝一众士绅名流们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唯恐落于人后。今天见了黄督学落水他们心中都暗暗揣测是崔知府暗授机宜叫衙役暗中绊了黄老夫子一跤那可是有品秩的朝廷官员呐这位知府都敢下手若是再不识相自已还说不定要倒什么霉呢.这些人惯于见风使舵既然已决定同意清湖又何惜于一些漂亮话怎么也要显得自已志向高洁吧? 吴天德三人也随在众人身后来看个究竟见了这般景象任盈盈瞧了半晌轻轻转过身来以袖遮掩趁人不注意时悄悄举起手来对吴天德翘了翘大拇指眸中带笑不一言而去。 她此时容貌虽是一个面貌平庸的书生但那双笑眸可真个令人**盈盈一笑间神采灵动那翘指不语的动作更是令吴大掌门浮想翩翩矣。 ************************************************************ 西湖清淤的大工程终于开始了有那些富得流油的豪绅们出钱那些文人墨客们大肆鼓吹宣传这事儿反而成了崔呈秀上任以来的一大政绩既然百姓没掏钱又有工可做自然平民百姓们也乐见其事。 崔呈秀将此事禀报朝廷还得到了皇帝的嘉奖。声势造得这么大梅庄四友纵然心思缜密得无以复加又怎么可能想得到是有人在打西湖底下的任我行主意? 为了以防万一吴天德真是做足了功夫果真对整条西湖进行修缮清淤当然把重点放在了梅庄脚下那片水域。 十多万民工同时动作起来西湖上真是热闹非凡向问天暗中监视梅庄果然见梅庄四友来到湖边察看眼见主持清理西湖的是杭州著名的工匠‘小鲁班’计崴整条西湖到处都是民工劳作声势浩大已极又有官府役差督工、士子名流广为宣传不禁疑虑顿消。 梅庄在杭州也有些名声所以黄钟公还备了一千两黄金着‘一字电剑’丁坚送到知府衙门捐资行善崔呈秀清理西湖的善资已足这笔黄金自然落入自家袋中大喜之下亲笔大书‘西湖人家’四字裱了大匾吹吹打打地送到了梅庄去。 因为计歪歪关照先重点清理梅庄一角的淤泥所以无论是工具还是人力都尽量用在这些区域只七八日功夫清出的淤泥已足以堵塞西湖水源。为了不引人注意计歪歪令工人将污泥尽量向两岸堆集中间仍留了一道缝隙便那一角的湖水不致完全堵上。 那被围堵的湖水呈三角形一面临水一面临山另一面被长堤所阻堤外是一处园林园子虽然不小但园中景色较之小南园可是差得远啦这里是一位退仕的户部侍郎自家的园子。 为了泄去西湖水又由杭州知府崔呈秀出面稍稍对他透露了魏忠贤修风水的事情那位侍郎大人就连忙答应下来以自已的名义出头雇了数百人修理园子暗中将园中水池挖宽挖深只待掘了长堤放水之用。 待一切准备停当吴天德与向问天等人暗中商议行动之期当下决定四人当夜进攻西湖梅庄去救任教主的事虽然要紧反而没有甚么凶险便由计歪歪主持截水放水、向问天带了两个昔年的心腹手下来其中一人精擅缩骨之术进牢救人的事便交与这二人负责。 听得当夜便可救出父亲任盈盈兴奋不已蓝娃儿却比她还要雀跃这些日子吴天德知道梅庄里必然派人来湖上打探蓝娃儿容貌大异于中原人所以严令她不得离开小南园。别人的话她或许不会听但是吴天德的话那自然不同所以小姑娘在小南园里呆得难受有机会出去活动一番自然高兴得很。 梅庄距那角西湖水不远长堤走到尽头沿着两排柳树拾阶而上便可见幽静中的梅庄身影。当夜月光明朗树影婆娑柳枝影子落在四人夜行衣上斑驳6离。 向问天似到了旧游之地路径甚是熟悉领着三人转了几个弯儿只见坡前遍地植着梅树老干横斜若是初春梅花盛开香雪如海那风景定然如同仙境这庄子建在这儿想来也是由梅树而取名。 穿过一大片梅林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只见门前两盏风灯隐约照见门楣上“梅庄”两字。向问天仰望山庄虽在夜色当中犹可见他一双晶亮的眸子烁然闪动似乎十分激动。 过了半晌向问天才长长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我们今日的目的只是救出教主不宜久战梅庄中情形你们都已十分熟悉一会儿进到庄中按照图中所绘由吴兄弟、小蓝姑娘去庄中放毒我和大小姐寻到庄角寄放火药的那间石屋只待山下湖上射出烟花火箭立即同时动手然后齐扑后院逼迫梅庄四友下令炸牢只要山下爆炸声起立即撤退前去接应教主他他在地底关了整整十二年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想必身子十分虚弱我们救了教主便立即逃走!” 当下四人分作两路闪身跃进院内。院中是好大一个天井天井中左右各植着一棵老干如虬龙的梅树向问天与吴天德彼此打了个手势各自闪身隐向左右暗处。 吴天德按照向问天所绘的梅庄地形图沿着左侧曲廊绕至后堂去在一排房前停下见这排房子与前边一排房子的后墙中间隔了一个长圆形鱼池月色下偶尔还有几尾大鱼卟咚自水中跃起溅起几抹水花在静夜之中十分清晰。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时吴天德侧耳静听不闻有什么动静便回过头来向蓝娃儿招了招手。蓝娃儿捏了捏腰间的鹿皮囊那里面盛了她写下名单由吴天德去为她搞到的一些药物配成的毒药这些药粉毒性不烈有些类似于蓝凤凰所制的‘软脚虾’不过药效更加持久粉末撒在地上足可撑得一个时辰。 吴天德先取出解药吞下蓝娃儿小心翼翼将药粉依次撒在那些房屋门楣窗棂上向吴天德引手作势二人一路行去将几排房屋前尽皆撒了药粉穿过中堂俯身在葡萄架下向后边院落窥伺。 据向问天和计歪歪综合而来的消息那地牢就在后院黄钟公的卧室之下从这里再往前是一片低矮的花圃那院墙下是常年有人夜间值守的所以不能贸然穿越。 山下湖中计歪歪二更时分就已安排那些夜晚时偷偷留下的船工驶了大船来将淘出的淤泥倾泻于原来留出的那个缺口上同时以灯光为号通知了埋伏在长堤那边户部侍郎园中的六十多个壮汉。 这些人不知计老爷要他们做些什么不过计歪歪不惜血本这一晚可是给了每人三十倍的工钱那些壮汉一想到扒开大堤后便可以揣着银子去青楼找个风骚的姐儿睡觉一个个都是精神百倍。 这时他们见了灯火立刻从花丛中、树林里跳将出来举着锹镐扑上长堤如狼似虎地将那长堤当成了倚门卖笑的姑娘好一通作践。 泄水长渠早已挖好不足两丈宽的长堤一挖开再让水流一冲缺口愈大了湖水汩汩而下泄向事先挖好的蓄水池中。 等到三更天向问天他们上山时那湖水泄得已不能没膝水势也缓了下来计歪歪急跑到岸上要那些壮汉跳进水中将缺口掏得更深更大又过了半个时辰湖中积水一空月光下但见油亮亮的黑色淤泥沉积湖底。 计歪歪跑到湖中趟了几步这些污泥经年累月沉积下来已变得十分结实淤泥表面又具张力踩上去只不过陷下脚面而已计歪歪大喜连忙跑回岸上点然两枝烟花火箭射向夜空当中。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犹如点点繁星散开吴天德、蓝娃儿见了立即长身而起直扑后院。烟花甫一炸响那值宿的庄丁也已觉了他们望着夜空正自呆不知非年非节的是何人半夜燃起烟火忽见两道人影自廊下一跃而起疾奔而来不禁骇然警醒:西湖梅庄安逸了十多年终于有人杀上门来了! 埋伏的六名庄丁齐声大呼呼声未毕已被吴天德趟入人群刀光如匹练狂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们劈斩与地。吴天德终是不忍杀害这些小人物只用刀背袭击但以他浑厚的功力、刚猛的劲道也砍得这些人骨断筋折晕倒于地。 蓝娃儿却无他这些顾虑只是她纵身冲到时这六名庄丁已被放倒在地蓝娃儿见左手房中跳出一人月色下一手提剑一手抓着腰带似是匆忙奔出一闪身便跳了过去。那人冲出房子尚未问明何事吵闹忽见月色下一道刀光凌空而过骇然向后一跃那刀锋自衣带上一划而过裤子脱手落地露出两条毛茸茸的大腿来。 这人吓出一头冷汗也顾不得此时如何不雅眼见蓝娃儿又是一刀横来急忙横剑一架随即长剑横挥嗤的一声轻响月光下蓝娃儿觉眼前一道长长的电光疾闪而过这人出剑极快须臾之间已是连刺三剑剑光横空如同道道闪电。同时那人借纵跃之机踢倒裤子好在上衣肥大遮住了羞处又是在夜间否则可真是羞煞娃娃了。 第九十三章 雷峰塔倒,任我行出(下) 若是原来蓝娃儿见了这凛人的威势已先有了怯意必定败于他手此时凝神对招这人连出三招第二招便被蓝娃儿窥出了一个破绽第三招已现三个破绽当下趁那人一剑刺出陡然出刀斩向一个空档。 这里本来伤不得人可那人剑如电光身法亦快这一剑刺出用尽全力身子恰恰闪向此处倒象迎着她刀锋而去。蓝娃儿利刃飞快地划向他的小腹但她也知这人武功极高这一刀十有八刀伤不了他是以早早留下后招准备趁他急闪之际抢攻一刀不料便在此时夜空中白光一闪只听闷雷般一声裂吼随即地面随之巨颤那人本欲纵开被这巨颤闪得脚下一个趔趄这一刀竟斜斜地劈在他的胸膛之上只听这人大叫一声仰面栽了出去身子哆嗦两下再没了动静。 蓝娃儿扭头瞧见吴天德一柄弯刀这时间又斩倒了冲出来的六七人直冲进大堂中去连忙随后跟上却不知刚刚窝窝囊囊死在她刀下的竟是个大大有名的江湖人物‘一字电剑’丁坚。 梅庄四友听到厮杀声也匆匆奔向厅中有闻声而来的庄丁点燃了四壁灯笼将大厅内照得灯火通明吴天德、蓝娃儿跃进厅中只见迎面奔来四名老者吴天德跨前一步把刀一横凛然道:“前边可是梅庄四友?” 那四名老者止步也向他们看来只见居中一人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吴天德目光一扫暗想:这人想必便是那位‘七弦无形剑’黄钟公了。 只见身旁三人中一个是极高极瘦的黑衣老者眉清目秀一头漆黑的长束于肩后手中提着一个漆黑的棋枰大有古先贤遗风只是他的脸色过于苍白看来有些阴沉。 另外两人一个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另一个大腹便便髯长及腹背后负着一柄长剑。这四人风度气质大是不凡瞧了他们各异的长相吴天德已猜到几个人的名字。 那位居中的枯瘦老者踏前一步如电的双目一扫吴天德、蓝娃儿二人眉头微皱问道:“我们正是梅庄四友阁下是甚么人夜闯梅庄伤我弟子意欲何为?” 因为是非成败只在今夜所以吴天德等人也未再易容那老者见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英俊男子身旁站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异族少女想起黑木崖总坛传来的消息已隐隐明白二人来意所以虽假意与吴天德对答已暗暗示意三位兄弟准备动手。 这四人数十年相伴彼此心意相通黑白子三人见了他的手势脚下似是无意地向前移动了一下已暗暗对吴天德二人形成包围之势。 便在这时厅外一声长笑一个爽朗的声音笑道:“梅庄四友神教六痴莫非要以老欺小合力对付我这位小兄弟么?” 语落向问天、任盈盈二人并肩大步走了进来 ************************************************ 计歪歪和向问天那两位心腹站在长堤上翘以待过了半晌忽见山上一道白光乍闪随即一声巨响虽然那里距地面高远也觉地面为之一颤知道向问天已点然山庄贮藏炸药的石屋将那一片地方数十丈内夷为了平地。 三人都把目光投向山庄不过虽在月夜也瞧不清庄中模样只见银月横空山庄左角外枝叶之中隐隐露出雷峰塔尖。只望了一眼那个精通缩骨术的高手康一帆忽地惊叫道:“你看那里快看快看!” 计歪歪踮起脚尖向山庄望去怎么也看不到什么正在疑惑忽然感觉那雷峰塔尖有些倾斜还当自已花了眼他又定睛一瞧只见那塔尖似乎又斜了一斜然后便见那塔尖慢慢没入林影之中片刻后只听又是轰地一声虽不如方才那声响亮却惊得他咋舌不已半晌才失声道:“雷峰塔倒了?” 这雷峰塔砖木结构年久失修原本就不甚结实了人们又传说那塔基下的砖头具有神通摸回家去放着白娘娘便会保佑他一生爱情美满所以那些游客还有附近的居民你摸一块砖我撬一块砖将那塔基也掏得空了此时受这一震竟然倒了下去。 多嘴饶舌的计歪歪这次倒没有多说话怔了半晌才道:“幸好!幸好!我已遣了那些船工离开否则这乱子可闹得大啦!” ************************************************************** 山庄内一听到那朗声大笑枯瘦老人神色已为之一变这人的声音太过熟悉当然是光明左使向问天到了。那提着一只巨笔的老人心知向问天武功之高在神教之中排名第三自已兄弟除非联手否则决难胜他是以一听他声音立即大喝一声大笔一起向吴天德左颊点来想趁其不备先制住他。 向问天虽见他猝然向吴天德出手但他深知吴天德内功之深不在自已之下他既然习的是华山风清扬的剑术真要较量起来恐怕还要胜过自已三分所以毫不担心只是嘿嘿地一声冷笑说道:“秃老三不顾身份要捡人家便宜么?嘿打得如意算盘只怕今日你要踢到铁板了”。 他转望着那枯瘦老人忽然嗔目大喝一声:“黄钟公见到本使为何还不行礼?”黄钟公淡淡一笑道:“向左使触犯东方教主已是本教的罪人我何须拜你?” 向问天闻言不怒反笑说道:“原来如此哈哈哈既然如此不拜也罢!”他忽地向旁一闪指着任盈盈道:“那么见到圣姑大驾到此你是否该下拜参见呢?” 黄钟公一见任盈盈神色不由一怔他知道任盈盈便是救走向问天的人虽然她在神教一向地位然但她既已知道任我行被囚于此这位圣姑那也是做不得了可是一时却不知如何应对。 旁边黑白子忽然插口道:“圣姑远居于昆仑山我四兄弟避居此处多年不识得圣姑相貌怎知不是你胡乱找人来冒充圣姑?” 向问天斜目瞧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我与黄竹竿儿在这儿说话你这小黑又来狂吠不止了直让我老向想起当年黑木崖上”他说着忽然飘身而上猝然一掌拍出。 他方才笑吟吟地望向黑白子黑白子已是心中一寒他知道这位光明左使对人动了真怒时脸上便笑得更加畅快右手不由暗暗握紧了棋枰小心戒备。这时见他果然一掌拍来急忙举枰相迎 向问天不等手掌接近棋枰便已缩回反手拍向他的小腹。黑白子又是移枰相迎他这棋枰又大又沉用来封挡格架最是合适。当下连架两掌拧身错步忽地举起棋枰朝向问天左肩砸来。 向问天大怒身子略侧避开肩头忽地左手铁拳硬击在那棋枰之上震得黑白子急退一步他功力远胜黑白子见黑白子棋枰防守严密干脆放弃招术取巧硬打硬架黑白子退一步他便紧追一步又是一拳砸向棋枰。 黑白子一连受了七记铁拳内腑震动忽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黄钟公见状连忙跨上一步口中说着:“向左使手下留情!”那手掌已疾拍向他的左肋。 黄钟公的七弦无形剑是武林一绝但他自知内功不及向问天便使了出来也没有用处干脆放下颜面与黑白子联手却敌。但他一掌拍出蓝娃儿、任盈盈一刀一剑已齐齐向他招呼过来任盈盈的剑招飘忽不定左挡右封、前拒后御守得似乎连水也泼不进去委实严密无伦。 蓝娃儿一柄弯刀快疾如风窥个破绽便是一记怪招以黄钟公的武功修为远胜于她但是每逢遇到她妙到毫巅的古怪刀法也不得不避其锋芒。这位武林大豪一时竟被两个女孩儿家缠住脱身不得。 向问天去了后顾之忧大展神威眼看黑白子横过棋枰疾挥过来砸向自已的的左腰。待棋枰近了他不闪不避反手一掌拍向棋枰右脚一抬飞快地踢向黑白子的小腹。黑白子的棋枰被他一掌荡开那脚无影无踪疾撩过来禁不住惊叫一声不得不弃了棋枰缩腹疾退右手双指一并疾点向他的腿骨。 向问天知道他练有‘玄冰指’绝学若被这一指点中这条右腿便废了忽地收腿一蹬上身前探左手拳右手掌一齐拍在黑白子的前胸上黑白子啊地一声叫狂喷鲜血手脚挥舞着被击飞出去。 再说吴天德这里他知道秃笔翁喜欢将书法融入武功之中一笔一划使得固然精妙但是武功一道原本无论如何巧妙都有破绽秃笔翁拘泥于书法笔迹不但一笔一划都错不得横竖撇捺还要讲究笔锋用力看在自已眼里更是破绽百出早早便可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这次动手不比当初书中所说的与令狐冲较技秃笔翁的笔上这次染了重墨吴天德记得他这墨汁以药水制成若涂在肌肤上永世不退因为厌恶他汁水淋漓四溅这才缠斗至今。但他每出奇招也必迫得秃笔翁疾退一步丹青生见势不妙上来帮忙二人夹攻与吴天德缠斗起来。 又斗片刻秃笔翁笔上浓墨似已甩得差不多了又来不及再去蘸墨吴天德忽然窥个破绽一刀斜掠上去将他笔尖齐刷刷削去秃笔翁吃了一惊只见那弯刀攸扬便落贴着一尺六寸的精钢笔管齐刷刷削下来只听一声惨呼地上掉落四个血淋淋的手指头秃笔翁一生喜好书法今后却是再也写不得字了。 此时也正是黑白子被向问天击败之时黄钟公见势不妙袍袖扬起双掌翻飞间凭藉强横的内力逼得任盈盈和蓝娃儿向后一闪自已疾退几步一把抄住黑白子身子高喝道:“快退!” 秃笔翁忍痛与丹青生向后急退四人一避进那道帘内也不知黄钟公扳动了什么机关帘上突然冒下一蓬浓烟向问天等人不知那烟是否有毒不敢急进一顿之下四人已逃得远了。 向问天运足了内力高声喝道:“遍搜全庄一定要找到任教主下落!”他高声喝出这一句来便是给黄钟公又贴上一剂膏药硬逼着他狗急跳墙下令炸毁地牢了。 四人不敢自那帘内追出去返身退到厅外跃到房上。厅中的那些庄丁眼看平时敬若神明的四位庄主都不敌而走无人再敢出手也不敢拦阻四人去向四人掠上房顶只追出两幢房屋便听山下一声闷响虽然声音不大但夜中万籁俱寂以四人的耳力倒听得清清楚楚。 向问天停下步子强抑住狂喜的心情对任盈盈道:“穷寇莫追我们下山想必大事已成了!” ********************************************************* 计歪歪三人立在堤上这时因为那声巨响已有不少人家惊醒但是因为巨响来自山上倒无人注意这山下湖边雷峰塔一倒顿时将那些醒来查看的人都吸引了过去。 三人又等了会儿只听西湖中一声闷响一大片泥巴飞溅起来四处散落带着腥味的泥点溅了三人一头一脸计歪歪回过神来一声欢呼领着二人急急奔向那爆炸之处 向问天四人奔到湖边只见空荡荡一片银亮的洼地中间有个人影儿正向四人招手四人也顾不得湖中泥泞急急地奔了过去只见计歪歪立在湖中身旁泥土翻拱露出一个口子。 不等四人问话计歪歪已急声道:“康兄二人已下去了他们携了炸药、巨斧这时不曾听到响声想是那炸药将铁门也炸得松了巨斧应该劈得开。火烛已被他们带了下去我们就在这里等上片刻吧!” 四人也知这时急也没有聚在那洞口前齐刷刷盯着那黑洞洞的洞口只觉得似过了一年那么久忽听洞中传出一阵哈哈的大笑声笑声中一道人影儿翩然从洞中跃了出来。 那洞口虽炸得四下翻起洞口却不规则此刻有些松软的泥巴流淌下去那人自洞口一跃而出竟激得那些泥巴也翻滚炸起几人一齐仰头望去只见那人窜起之势极高箭一般直射向半空中高高跃出地面六丈有余冲势消去人影在空中一转那人才缓缓向地面落来。 那人的身子这时竟好象比鸿毛还轻轻飘飘混不着力自半空中徐徐落下吴天德见了这等奇妙的身法不禁心中骇然。那人落下地来双脚踏在松软的湖泥上就好象轻轻地飘在那上面一般。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吴天德一眼望去只看到蓬蓬乱乱的一丛毛并看不清那人样子但那毛中有一双眸子闪烁着比黑夜中的野兽还要明亮的光芒令人望之生寒。 第九十四章 情蛊上错身(上) 向问天神色激动忽然拜倒在泥地中语音颤抖地道:“恭喜教主重出生天神功更胜往昔!”他这一拜计歪歪和刚刚从泥坑中爬出来的两名心腹连忙随着一齐拜倒在地。 那人霍地转身冷电似的眸子一闪伸手虚托一股无形的劲道顿时将向问天的身子托了起来只听那人也语声微颤地道:“向兄弟十二年不见今日重逢老夫犹如梦中一般”。 向问天不敢运功抵抗被他一托顺势站起了身子听到他的话欣然笑道:“这不是梦教主今日重出生天从此后纵横四海、啸傲风云再也不能有人阻拦您了!” 那人仰天大笑三声笑声一顿眸光四下一扫忽然赞道:“十余年不见向兄弟心计智谋更加群了便连老夫也想不出这个办法脱逃你居然淘干了西湖水大手笔、好计策!” 向问天赧然道:“教主过奖了这个办法不是属下想出来的是大小姐请来的这位华山剑宗吴天德吴掌门想出的妙计今日之事全仗吴掌门出手相助!” 任我行瞧了吴天德一眼蓬微动似是点了点头。他入狱之时华山剑宗已绝迹江湖这时听说是华山剑宗的人而且居然自立一派任我行心中大奇但此时不便了解细情因此只是向他颔示意。 吴天德拱了拱手心中暗奇:“这位任我行甫出生天直至现在仍不看向女儿一眼难道他对父女亲情竟冷漠至此么?”只见任我行向跪在向问天身后的几人和声说道:“都起来吧你们都是我神教中忠心耿耿的好弟子任我行有生一日决不会忘了几位对神教的大功!” 计歪歪三人连称不敢唯唯喏喏地站起身来肃立在向问天身后。这时任我行才看向蓝娃儿和任盈盈此时月光稀朗任、蓝二女背月而站看不清面目五官但任我行目光只在蓝娃儿身上一扫而过瞧到任盈盈时才一下子顿住过了半晌才颤声道:“是盈盈么?我的乖女儿你叫爹爹这些年来想得好苦!” 吴天德心中暗凛:这任我行果然是人杰听他颤抖的语气真情流露对这个唯一的爱女果然极为牵挂但他甫出地牢却先向老兄弟殷殷叙旧又向恩人、部下一一谢恩答礼最后才对女儿倾诉父女之情他在地底关了十二年犹能如此隐忍周到这份心计实非常人所能及。 任盈盈母亲早丧自幼便常伴父亲身边陪他处理教务深知父亲先公后私因此甫见生父虽激动万份却不上前这时听父亲哽咽语声才泣声叫道:“爹爹女儿终于又见到您老人家了!” 说着她已猛扑过去但那身形刚刚接近任我行便被一股无形的劲道所阻不禁微微一愕只听任我行呵呵一笑道:“乖女儿爹爹身上污浊不堪我的女儿最是爱洁爹爹记得有一次和你玩笑将墨汁溅到你的衣衫上气得你整整三天没有理我爹爹请来京师最好的裁缝给你做了一百套美丽的衣裳这才让你开心我现在可不敢再弄脏你的衣服啦!”他口中虽在说笑但那呵呵一笑却透着无比的凄凉悲怆。 任盈盈本来还强忍悲声听到父亲提及小时往事想起父亲对自已的疼爱想起他这些年在地底所受的痛苦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向问天听得心头一热狠声说道:“教主您神功仍在且更胜当年我们这便杀进梅庄去将黄钟公那四个叛徒挫骨扬灰!” 任我行嘿嘿一笑对向问天的话不置一辞他游目四顾又把头点了点再赞一声道:“好计策异想天开的妙计破了这妙手天成的大牢吴兄弟真是人中之龙啊!” 说罢他忽地转朝向问天道:“向兄弟黄钟公那四个家伙不过是跳梁小丑老夫要杀随时可以杀得不急于一时。” 他又对计歪歪道:“你是计灵之子?这牢是你爹设计的但老夫知道他必是被东方迷所蒙蔽你今日能来已说明一切了。你将这里重新用水淹了黄钟公等人纵然怀疑一时也不能断定我的生死。我们先离开这里待我了解了这些年来江湖上的变化再谋而后定黄钟公那样的货色再来一百个也不放在我的眼里我现在只想先见见我那位好兄弟我的光明右使东方不败!” 他说到光明右使时语气之中终于禁不住透露出无比的怨毒之意十二年来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尽折磨尽管他城府如何之深说到此处还是不禁有些失控。 计歪歪忙道:“是我这就去办”说着急急转身离去。此时因梅庄爆炸紧跟着雷峰塔倒塌杭州城内已乱作一团幸好这边是西湖的一角只有一些富有人家的别墅城中居民都住在外围现在已有许多人燃起灯笼火把直奔雷峰塔而去。 计歪歪已遣走了那些民工情急之下赶回小南园唤了宋府招来干活的民工在湖边驾了两条清污的船来先堵死了长堤上的缺口然后扒开污泥西湖水倾灌过来将那地牢和湖面又注满了水。 只是长堤上路面还可看出刨挖的痕迹好在梅庄四友本就受了伤庄中炸出一个方圆十余丈的大坑这等事应付官府的盘问也要一些时间一时半晌顾不及来西湖盘查每日被数万民工踩来踩去不消两日便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 梅家坞是西湖龙井五大产地之一。计歪歪的家就在这儿而且家里还开着两家大茶厂。 任我行随向问天、吴天德等人到了小南园先同向问天独自谈了一阵儿过了一个时辰待计歪歪赶回来了就连夜出城直奔梅家坞而来。 到了梅家坞天色刚刚朦朦亮计歪歪唤起家中茶工烧了热水请任我行沐浴。房间里三只木桶一字排开里边热水翻腾雾气氤氲。任我行步入室内那一丛乱蓬蓬的长胡须仍是看不清面目计歪歪也不敢多看垂道:“教主我去提些冷水来!” 任我行盯着那木桶摇了摇头淡淡地道:“你出去吧!”计歪歪忙应了声是悄悄退出了房间。任我行长吁一口气忽然振臂一挥身上的衣衫寸寸碎落于地赤条条的身子一闪之间已浸入一个木桶那桶中沸水滚滚他竟将血肉之躯直接浸了进去。 木桶中的任我行缓缓闭上双目沸水的热力渗进了他的五脏六腑多少年不曾尝过水的滋味感受过这水的热力了?曾经不可一世、纵横武林的日月神教教主谁能想像得到有一天他会把浸在热水中洗一个澡也当成一个梦想? 热泪沿着他的双颊直淌下来落进沸水之中。英雄流血不流泪其实在人后又有几人见到他们流下辛酸的眼泪? 任我行已换到第三只木桶皮肤烫得红通通的他长长地吸了口气水气中带着种淡淡的茶香。任我行睁开双目瞧见墙角放着一个簸箕里边晾着一些去年采摘下来的极品雨前龙井。 任我行挥手一招一丛茶叶就从丈外的簸箕中飘了出来直落在木桶之中片刻之后一股浓郁的茶香就溢满了整个房间。当桶中的水完全冷却之后任我行才从木桶中起身赤条条地走到一旁从木架上取过一柄锋利的小刀削起了自已的胡须和长。 向问天、任盈盈等人都候在外厅中直等到太阳高高升起计歪歪端上了热气腾腾的饭菜那道木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白袍如雪的高大老人自门内缓缓踱出。 向问天等人连忙起身吴天德定睛望去见这位大名鼎鼎的前魔教教主一头长居然漆黑一张长长的面孔眉目清秀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吓人犹如刚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 此时的任我行又恢复了一副淡淡的模样见了众人只是微微一笑看向自已女儿时眼中才露出一丝暖意。他向众人一摆手道:“都坐下吧在坐的没有一个我看成外人的大家都不必客气!” 向问天等人听了都面露感激之色待任我行在上位置坐了这才依次坐下。任我行低眉一扫见眼前搁着一碗梗米粥不禁微笑道:“盈盈难为你还记得我早餐爱吃这道粥是你叫人为我准备的吧?” 任盈盈挨着他身子坐了甜甜地笑道:“不是的爹爹这回你可猜错啦这是向叔叔叫人给你准备的”。任我行瞧了向问天一眼喟然一叹道:“日久见人心向兄弟老夫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给东方迷那厮哄骗了过去!” 向问天忙道:“属下不敢教主事务繁忙东方不败又善于伪装才会被他所趁。属下身为神教左使事先不能洞烛先机事先又不能及时救援教主累教主在地底囚牢内受十二年苦楚是属下失职了!”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向兄弟我一直当你是自家兄弟不要总是下属下属的叫我听了老大不快以后人前唤我教主人后咱们兄弟相称!”说完他又嘿嘿冷笑一声道:“东方不败?好威风的名字我囚居地底十二年这世上可是变化极大呀”。 他说着望了吴天德一眼道:“在小南园时我已听向兄弟说过你的事了听说风老死在东方不败手中?你放心他是你我共同的对手这件事是你的事也是我的事有你和向兄弟助我此事何愁不成?待杀了东方不败我便要你做我的神教右使吧咱们兄弟齐心好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吴天德听了大吃一惊他虽有心与任我行联手可是却不曾想过加入日月神教。吴天德是从后世来到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黑白两道的纠纷并不放在心上若是刚出江湖时的他说不定便欣然答应了但他此刻深为华山剑宗掌门若是加入日月神教光是门下那些师兄弟们便不会答应。 可是这任我行独断专行若是断然拒绝这个老魔头被拂了面子一定甚是不快吴天德心下沉吟满桌子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注在他身上等他决断霎时之间室中再无半点声息。任我行似是成竹在胸料定他会答应只笑吟吟地端起粥来喝了几口也不催促。 过了好一会儿吴天德才道:“教主美意想我吴天德乃末学后进如何能得教主如此青睐?日月神教乃天下第一教派能做神教右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是何等的威风”他说到这里人人都以为他已答应向问天、任盈盈都面露喜色。 不料吴天德又道:“不过吴某现在身为华山剑宗掌门一言一行非只一人可以决断只有辜负教主的美意了!” 向问天、任盈盈听了不禁相顾愕然要知日月神教左右光明使者非是教中立下大功劳的高手是不会轻易授予此职的任我行对吴天德如此高看他竟脱口拒绝不知任我行是否会勃然大怒所以两人都是心下惴惴。 任我行在地底囚居多年脾气已大不如当年暴躁闻言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听向兄弟说风老是正大光明败于东方不败之手。风老的武功我向来是钦佩的他既败于东方不败之手想必东方不败已练成了我授予他的葵花宝典” 说到这里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众人都不明其意。只有吴天德知道他是想到了东方不败必是已经自宫练习‘葵花宝典’所以才露出这种古怪表情。 只听任我行道:“东方迷嘿嘿果然是个武痴他谋夺了我教主之位时尚未练过‘葵花宝典’待他做了教主摩下高手如云原本不必再练这门武学想不到他到底是忍不住学了”。 第九十四章 情蛊上错身(下)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却不敢问倒是任盈盈忍不住道:“爹爹听说‘葵花宝典’是我教教主代代相传的一门绝学可是从不曾听说哪位教主练过想必那门武学必是难练之极。东方不败能练得成在武学上一定是极有天份啦怎么听您的口气那门武功倒是可练可不练的?” 任我行自然不便对女儿说出那些事来所以一笑道:“那门武学第一关甚是难过稍有不慎便有走火入魔之虞本教神功绝技甚多所以历代教主都没有冒险练习这门武学”他说到这里随即岔开道:“今日普天之下人人都知日月神教的教主乃是东方不败。此人既练成了‘葵花宝典’武功之高当在我之上权谋智计更远胜于我。凭我和向兄弟二人要想从他手中夺回教主之位当真是以卵击石、痴心妄想之举。吴兄弟不愿加入我这空头的日月神教原是明哲保身之事。” 吴天德听他语气中暗带嘲讽忍不住道:“吴某若是怕死又怎么会不惜与东方不败为敌救任教主出牢?只不过我虽不在意日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但是门中诸位师兄恐怕不易说服因此我才婉言谢绝教主的好意。” 任我行听了脸色一变他一直以日月神教教主自居最受不得日月神教受人蔑视不禁双眉一剔霍然起身森然道:“日月神教在江湖上的名声很难听么?听说吴掌门练有道家先天气功内家功夫已到了无极境界你又身怀风老的‘独孤九剑’绝学来日大放异彩、独步武林自然不将本教、不将我任我行放在眼里了!只是不知你的‘元婴赤子、维我心灯’绝学抵不抵得住我的‘三尸脑神丹’的厉害?” 任我行自离开湖底一直彬彬彬有礼犹如一位长辈高人但他桀骜不驯惯了别人对他恭恭敬敬时尚能做出一副长者派头这次被吴天德接连拂逆昔日那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狂傲不禁又显现出来。 其实他现在也只是虚言恫吓言下之意仍是认定吴天德贪生怕死才拉上自已对付东方不败他不肯加入日月神教自然是怕背叛五岳剑派受到白道武林人士的追杀若是自已给他服下‘三尸脑神丹’生命被已所控他就肯加入神教了。 任我行倒没有真的动手之意而且他刚刚离开地牢也还不曾制出‘三尸脑神丹’吴天德武功不在向问天之下那是一个极好的帮手他怎么会自毁长城? 不过‘三尸脑神丹’之名实在太过响亮吴天德听了心中一骇竟忘记了他刚刚离开地牢身上不可能带着这种毒药急忙闪身而起怒道:“任教主我们共同的敌人是东方不败莫非因为我不肯加入日月神教咱们就要自相残杀了不成?” 吴天德对任我行的武功倒不怎么畏惧虽然彼此不曾交过手但是吴天德自信内功虽比不上他的深厚但自已有融合了独孤九剑的天德一刀刀法再配合回声谷的阴魂不散轻功武功必不在他之下只是如果真的闹翻了如何带着蓝娃儿离开就成了大问题。 蓝娃儿是用毒、用蛊的大行家有关‘三尸脑神丹’她知之甚详甚至比擅用此毒的魔教教主还要熟悉深知所谓的‘三尸脑神丹’实是用蛊虫配合尸毒研制而出的一种变异蛊虫一旦中了此蛊克制的药效失去后蛊虫作无药可救惊骇之下关心则乱见吴天德霍然起身似欲动手旁边无人注意自已忽地想起一件宝贝来当下悄悄催动内力一缕近乎透明的白线自她微张的口中飞出直奔吴天德而去。 任盈盈见爹爹和吴天德面面相对不禁大急急忙一闪身拦到了吴天德前面向父亲嗔道:“爹爹人各有志何必强求?咱日月神教高手如云难道还选不出一个光明右使若要人知道咱们的光明右使是被人硬逼来的岂不叫人笑话?” 她一拦在吴天德前面蓝娃儿口中射出的那道白线正落在她的手背上落下时看来就是清晰透亮的一滴水滴一沾肌肤就立即渗了进去任盈盈竟然恍若未觉。蓝娃儿瞧了却不禁脸色一白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大家都盯着任我行和吴天德并无人注意她的小动作更不曾注意她现在古怪的表情。 任盈盈虽生怕父亲伤了吴天德但对吴天德似乎瞧不起日月神教所以才不愿加入的话还是有些不满说着忍不住偏过头幽怨地瞪了他一眼。这一瞥大有情意吴天德全意戒备任我行突下杀手却没注意。 任我行倒是将女儿神色完全瞧在眼里就坡下驴哈哈一笑就势坐下说道:“罢了此事我们且不争论。”他说着奇怪地望了女儿一眼道:“我记得你从小性子淡薄最懒得理会旁人怎么对这小子这般在意?” 他想起方才女儿的神色忽地恍然大悟惊奇地笑道:“嘿嘿女生外向我的女儿长大啦!”他虽是有些惊奇之色但是对女儿有了心仪的男子显然十分开心面上也有了一丝慈父之色笑望吴天德道:“不过我的女儿可是名声不大好的日月神教教主之女你要想娶她难道就不怕你的师兄弟们不同意了?” 任盈盈顿时俏脸绯红娇嗔道:“爹爹你你胡说些甚么?你再胡乱讲话女儿女儿便不理你了!”她话一出口自已也是一惊。她虽对吴天德甚有好感可是知道他早有妻室因此一直不曾有过想嫁给他的念头但方才突然之间似乎对吴天德有了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时听到父亲的话慌乱羞恼当中竟然还有一丝窃喜一想起做吴天德的女人的感觉芳心中竟然有些甜蜜的味道。 吴天德也有些尴尬地道:“任教主晚辈早已有了两房妻室了你且莫误会!” 任我行一晒不以为然地道:“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寻常我昔年也是妻妾成群男人嘛这个算得了甚么?你都三十好几了要说没有过女人那才有问题。不过我任我行的女儿嫁过去是一定要做正室的!” 任盈盈一跺脚气鼓鼓地走回桌旁坐下拿起筷子重重地戳起一块馒头那种轻嗔薄怒的女孩样子与她平时恬淡自然的风情大不相同看得任我行、向问天相视而笑心中更加认定二人之间早有情意。 向问天趁势劝道:“吴掌门教主年事已高我老向也垂垂老矣你若入了本教做了光明右使他日教主的继承人非你莫属。就算你嫌日月神教的声名不好难道不能在你手中力加整顿为天下人造福么?” 吴天德听他这番话入情入理想起日月神教的庞大势力微觉心动干笑两声道:“向前辈你也知道白道中人对日月神教成见之深晚辈现在不是孤身一人凡事总须与本门弟子商议过后才好决定。” 任我行自从向问天口中听说了这吴天德一身绝学便起了招揽之意方才见女儿似对他动了情愫更加属意于他听他口气有所松动心中不由大喜容色一缓道:“呵呵这些事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要对付东方不败来来来我们先吃饭吧回头我们再好好计议一番”。 这一顿饭真是吃得别别扭扭任盈盈始终不肯抬头弄得吴天德也不自在起来蓝娃儿自在那里魂不守舍任我行边吃饭边听向问天向他细说神教内目前的情形只有计歪歪眼见自已哪里都插不进嘴去居然破天荒地关上了他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只顾吃饭。 饭一吃完任盈盈就逃回了自已房间任我行与向问天也自踱去一边继续讨论吴天德瞧见蓝娃儿还呆呆地坐在那儿不禁微感奇怪上前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小蓝你怎么了?” 蓝娃儿身子一震猛地抬起头瞧了吴天德一眼苦着脸道:“吴大哥~~~~~”吴天德见了她嘟起的可爱小嘴被她一声娇媚的叫唤引得心中一软连忙道:“有甚么事你对我说只要吴大哥在一定帮助你!” 蓝娃儿见室中无人忍不住拉住他衣袖可怜兮兮地道:“怎么办啊吴大哥我的本命蛊没啦!”吴天德吓了一跳他虽听不懂蓝娃儿说甚么不过听说本命什么的那一定是极重要的大事连忙在她旁边坐下问道:“什么东西丢了?快告诉我!” 蓝娃儿瞥了吴天德一眼吃吃艾艾地说出一番话来吴天德听了也不禁起怔来。原来苗家养蛊的女子大多自幼在自已体内养有本命蛊也叫作情蛊本命蛊天生一双。成年之后若是遇到心仪的男子便驱使一只本命蛊进入对方身体从此两人生死同命不离不弃。此蛊另有一项奇效便是中了此蛊的人终生不再受其他蛊毒役使也不会再中其他的蛊毒。 世上若说有什么解药能解开‘三尸脑神丹’中裹着的蛊虫那就只有在中毒之前身怀本命蛊才行了。方才蓝娃儿一时情急她原本就已将吴天德视作一生的伴侣所以想也没想便驱出本命蛊中的一只不料却落在任盈盈身上这蛊虫哪有那么高的智慧?竟然顺势钻了进去寄居在她的体内。 吴天德听了愣了半晌想想觉得好笑之极他不知这情蛊还有什么其他的特别效果不会进了任盈盈的身子从此她和蓝娃儿就成了同性恋吧?吴天德虽知不该笑可是越想越觉得好笑他强忍着笑意道:“那怎么办?同是女人中了情蛊会怎么样?” 蓝娃儿道:“这情本命蛊在你们汉人来说觉得奇妙无比其实蛊虫都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小虫子而已它能在我体内长生到了任姐姐身上原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只不过”她吃吃地说着脸色已经开始起烫来。 吴天德瞧见不禁吓了一跳失声道:“这蛊既叫情蛊不会真的能令中蛊者生情吧?难道她会爱上你不成?” 蓝娃儿恨恨地捶了他一拳嗔道:“你胡说些甚么呀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蛊虫?如果有的话唉!本命蛊一旦寻到寄体就留在他身上再难唤得回来若是寄体死亡本命蛊也会死去那时哪怕在千里之外另一只本命蛊也会感应得到便会立即死亡它死时放出剧毒它的寄体也会随之死亡所以这蛊才叫做本命蛊也叫做情蛊就是说两个人从此性命相依生死与共了”。 吴天德听得呆住喃喃道:“那岂不是说如果任大小姐有了事你也活不了了?”蓝娃儿苦着脸道:“若只是这样我也不怕只是情蛊心心相映我有什么样的感觉任姐姐也就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我若是喜欢了甚么人那她也会感觉得到对那个人的喜爱偏偏情蛊又控制不了人的意志那就糟糕之极了。 比如说我喜欢一件漂亮的裙子如果她恰恰也喜欢这种颜色那她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也会很高兴。可是如果我正因为什么事在大笑她却遇上了伤心事在哭那么我虽然在笑心里却会很悲伤而她虽在流泪却会忽然想开心的大笑呜呜呜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我晕”吴天德在心里暗叫一声这也太玄了吧?听起来是件小事不过一个人的情绪自已都控制不了如果只是一时那也罢了如果一辈子连想哭想笑都影响别人同时也受人影响想一想那的确是很可怕的。 吴天德怔了半晌才呆呆地问道:“那这情蛊就没有办法杀死或者弄回来么?”蓝娃儿是为他才断然驱使本命蛊如果他日后被东方不败杀死那蓝娃儿也要陪他死掉吴天德早已感觉到蓝娃儿对他的爱意此时想到她对自已竟然用情如此之深将性命都与自已系于一起心中又怜又爱也为她担起心来。 蓝娃儿听了他问俊俏的脸蛋儿像块红布一般她捂着脸呻吟了一声才认命地低语道:”这蛊叫本命蛊杀是杀不得的一杀便是两条人命。不过它又叫情蛊若想唤得回来只有只有在控蛊人极为动情的进候才能以情情的诱惑将另一只蛊虫唤回来!” 她后边的话越来越小若不是吴天德竖起耳朵细听根本听不到她说什么。听她说的这么难为情吴天德一个过来人如何不懂她指的是男女**?难道这小丫头想要自已和她 吴天德的目光扫过她的娇巧精致的耳垂忽然又瞥见她饱满优美的酥胸曲线心脏不争气地急跳起来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吃吃地道:“你你是说要和男人男人那个才能呃~~~才能招回情蛊?” 蓝娃儿捂着脸细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忽又恨恨地跺了跺脚抬起头来哭丧着脸一脸无助地道:“可是可是人家那个时候的所有感觉她都感觉得到我我哇”她说的又羞又窘那种事提都不能在人前提起来想想有朝一日居然要有一个女人全程了解她那时候的所有感受天呐那可真的没有脸再活啦! 第九十五章一掌伤了老丈.任 蓝娃儿越说越觉难堪忍不住哇地一声抱住了吴天德一条臂膀哭得花枝带雨实在叫人怜惜 她连这么羞人的话都对吴天德坦然说了心下竟觉得自然无比无形之中自然是将吴天德视做最亲密的人了。 吴天德不知女孩儿家心思不过设身处地如果换了自已爽的时候那种感觉竟然有另一个男人全感觉得到那和让他强*奸自已的老婆有什么区别?这简直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蛊毒啊? 他很同情娃娃真的很同情、很同情同情到感同身受所以他的眼泪下来了他笑得眼角流泪人已已笑得快趴在地上小蓝在大哭他知道不该表示得这么没同情心可是这件事实在是滑稽得 蓝娃儿见他大笑不禁瞪大了眼睛气鼓鼓地瞧着着他。 吴天德擦了擦眼泪强忍住了笑声身子乱颤脸皮子跟抽筋儿似的哆嗦着拿出最大的诚意和同情心压抑住自已的笑声嘶哑着嗓子安慰她道:“别哭啦那个任大小姐应该是有神灵护佑我当初只不过骂了她一句癞蛤蟆就莫名其妙挨了她一剑差点儿死掉你现在只不过是让她对你的感觉感同身受而已呃你现在在哭她会不会也在哭啊?” 蓝娃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道:“应该不会吧本命蛊对男女之间只有蛊虫之间互相传递生死讯息的功能我幼年时听娘说起一时好奇问过她如果同时女人中了本命蛊会怎么样娘说女人因为体质相同所以除了生死之效如果对方有较大的情绪波动时还会引起对方感应。 不是我的所有感觉她都知道的必须是要有很强烈的感觉那种意念才会通过本命蛊传递到对方的心中。我怎么办啊吴大哥我不要这种感觉你帮帮我啊!” 吴天德老脸也有些红了干干巴巴地道:“我不懂蛊术啊你要我怎么帮你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要不等见了大蓝见了你阿姨蓝凤凰问问她好了五毒教中一定有许多前人留下的蛊术秘法她是五毒教主一定知道许多旁人不知道的秘术”。 蓝娃儿手足无措地想了一会儿也实在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吸了吸鼻子然后点了点头。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两个人相对无言。蓝娃儿抱着他一条胳膊还未放开她坐得很近这一静下来吴天德忽然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气非常好闻那种香气不只是胭脂花粉的流香还混杂了少女的体香中人欲醉。 吴天德的心跳快了起来他的手臂忽然变得敏感无比肌肤接触到的那种异样感觉似乎可以体会那那富有弹性同时又很柔软的妙处他这时才意会到自已的手臂已轻轻挨近了她的**。 他的心怦怦直跳好象全身的感觉一下子都集中在那轻微接触的地方姿意感受着那种美妙**的感觉好柔软好有弹性她年纪不大可是好象那里却是又翘又挺呢那里是什么样子的瞧她的轮廓一定又大又圆吧?白白的、圆圆的象一对儿玉兔似的? 吴天德胡思乱想着肩膀不由自主地耸动了一下试图感觉得更真实可惜只这一动就被小蓝感觉到了与他的接触她娇呼了一声猛地松开了他的手臂。 吴天德的脸红了红心中暗叫可惜他假装不知道蓝娃儿的举动无意识地转动着桌上的一杯龙井翠绿的叶子在水中轻轻起伏着传来扑鼻的香气!耳畔蓝娃儿的呼吸细细的可又透着急促和慌乱。 一袭白衣的任盈盈合衣斜躺在榻上左手托腮俏目微闭右手捏着手印轻轻贴在股侧犹如一尊妙相观音恬然卧于榻上。 她所习练的内功是日月神教的一门武学叫做‘观自在无相心法’行功不拘行止据说传自天竺武学与传统的中原武学正襟危坐的运气法门大异其趣。 此时她正用这种独特的运功法门入定当中。忽然一阵耳热心跳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猛地睁开眼睛那种感觉、那种异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过这是怎么了?好奇妙的感受好象对什么东西既期盼着去体味偏偏心底里又有些难言的惧怕羞怯、喜悦、那种慌乱的感觉让她的心头有如小鹿乱撞。 盈盈觉得心浮气噪再也难以入定她起身坐在床边双腿轻轻地荡了几下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涨热痒痒的直欲用手去抚摸指尖不知不觉间碰到了自已的胸口她才猛然惊醒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天啦自已怎么变得这么好羞耻的感觉虽然房中无人她还是忍不住捂住了自已的双颊心中窘困异常。 蓝娃儿警觉到自已的酥胸妙处刚刚无意间碰到吴天德的手臂不禁连忙放开了手脸红红的十分不好意思。她有心起身逃开又觉得自已难得能和吴大哥挨得这么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男人气味叫她不舍得离开。 她眼珠左转右转的只觉得这种静悄悄的感觉压得人透不过气来正想随便说点儿什么打开这种静谧忽然一种莫名的羞窘涌上心头双手差点儿又去掩住脸颊。她怔了怔双手停在空中呆在了那里。 吴天德见了她古怪的动作忙问道:“怎么了小蓝?” 蓝娃儿惶惑地摇了摇头忽然失声道:“她她感觉到了我方才的感觉!” 吴天德奇道:“你方才的什么感哦啊~~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讪讪地说不出话来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眼中那种怪异莫名的神色。 蓝娃儿心中难过现在吴大哥对自已好象越来越有些感觉了呢如果没有这回事那他方才会不会抱住我亲吻我呢? 可恶的是方才自已心中的那种感觉她已经感觉到了那那以后可怎么办呐?吴大哥会不会因为这个再也不亲近自已了? 蓝娃儿急得又快要哭出来吴天德听了蓝娃儿的话猜出方才任盈盈必是在房中感觉到了蓝娃儿的心情这种感觉的确可怕那简直就象是一对情人跑到隐秘处亲热**虽然看不到人但是心中却又明明知道暗中有个人在偷偷瞧着一样一个人心中的秘密甚至是喜怒哀乐的感觉这样**裸地暴露在别人面前如果换做自已只怕也会疯。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喃喃地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唉!任大小姐现在一定比你还莫名其妙她的脸皮子实在太嫩若是给她知道中了你的蛊毒弄得她这么……这么……以她的个性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蓝娃儿忽然身子一振睁大了双眼瞧着吴天德的背后吴天德有所感应立刻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白衣的任我行立在门口那双眼神变得有些阴沉沉的他瞪视着蓝娃儿厉声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的女儿下毒五毒教门下也敢站到我头上去了么?” 任我行刚与向问天商议了一番他们的目的不止在于杀了东方不败还要重夺日月神教的控制权这十余年来忠于任我行的人不是被寻个由头杀掉就是被安排个散秩闲职远离了权力中心因此二人决定先忍耐下找东方不败报仇的念头尽量搜罗旧部以便杀了东方不败时可以顺利接手神教以免神教四分五裂那时不免又要大费手脚。 计议已定任我行出来想同吴天德再商议一下不料恰恰听到吴天德这一句话小小的五毒教竟然也敢太岁头上动土在他的爱女身上下毒那还得了?任我行顿时杀机大起。 吴天德见任我行目光凛凛眼中杀机一现立即起身挡在蓝娃儿身前急道:“任教主千万不要动手你若是杀了小蓝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向问天此时也跑到门口来不知这二人又因何起了冲突。任我行一声厉喝在房中烦躁地走来走去的任盈盈也急忙掠了出来听到吴天德这句话不禁为之一怔眼光飞快地瞥了蓝娃儿一眼心中暗道:“这个好色无行的小子无名无份的原来已经和人家有了夫妻之实竟然还珠胎暗结了?” 任我行瞧见蓝娃儿颈直眉顺若笑似牝方才又见过她的行姿步态分明是处子之身吴天德居然如此搪塞自已他不禁怒道:“你胡说甚么?想要为她出头么?” 吴天德苦笑道:“口误、口误是一命两尸啊呀不对是同病相怜!”他口不择言地说了一通忍不住拳掌一击苦笑道:“任教主且听我说你刚刚听得岔了小蓝现在和任大小姐可是生死相系若有一人出了意外那就是同归于尽啊!” 任我行听他胡说八道简直把自已当成三岁小孩竟然编出这种谎言来欺骗自已再也隐不住心头恶气他仰天打个哈哈咯咯笑道:“想必吴掌门自倚绝学任某也不放在你的眼里了好我先领教领教你的绝学看看有何过人之处!” 语落任我行已出手一掌直直地拍向吴天德胸口。这一掌平凡得很简直平凡得已脱离于一切武学规范之外可是那一掌之势却如长江大潮滚滚而来无终始无止尽。 任我行素知风清扬武学之精湛料想他的传人必定精擅招数之巧妙所以一出手就是以至拙破至巧这一掌虽平平无奇但自他手上使来自有无可退避、无可抵御的气势任你千变万化都得先接了我这至刚至猛的一掌再说。 任我行威名远播吴天德心中也是丝毫不敢大意他右臂一抬太乙混元神功意至功他的混元功已至第八重境界自达到这一境界以来不但日夕苦练功力更加精纯内力也更为雄厚这时一出掌气劲自掌心盘旋而出犹如一条张口吞噬万物的无形巨龙迎向任我行这气势雄浑的一掌。 两掌接近便似有天地澎湃之力迸而出一股股无形的气流激荡碰撞激得站在一边的任盈盈和蓝娃儿长飞扬。以向问天的武学造诣却看出这两人双掌看似凝重其中却隐含无限玄机掌势灵动无比若是对方稍有异动立时便会变招相迎。 吴天德全副身心都投入到其间奥妙之中眼前只有那迎面而来的一掌已听不到蓝娃儿惊骇的一声娇呼也看不到任盈盈焦虑无比的神情。 两掌相碰的刹那任我行唇边突然露出一丝奇诡的笑意‘啪’地一声轻响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以为这一掌必然石破天惊不料那双手掌接实后无声无息方才双方那种无坚不摧的狂猛掌势竟然消弥于无形。 众人都睁大了双眼惊奇地注视着这一幕情形蓝娃儿固然暗暗放下一颗芳心任盈盈也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她深知父亲武功之霸道昔年父亲曾吸过数名武林高手的内家真气再加上他自身修练的内功内力之雄浑普天下已少有人及吴天德武功虽已称得上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第一高手但纵然所学如何高明内力绝对比不上父亲的狂横霸道这一掌下来岂能不受重伤? 这时见双方惊天动地的一掌竟然寂寂无息地贴在一起还当双方都及时收手她面上不禁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只见任我行大叫一声猛地仰面倒摔了出去身后的向问天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只见任我行面如金纸他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指了一指吴天德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只是他刚刚张开口一口鲜血已喷了出来随即手臂一软竟尔晕了过去。 这一下实在太过出人意料任盈盈呆了一呆才猛扑过去焦急地叫道:“爹爹爹爹”向问天抓过任我行手腕诊按一番吁了口气道:“教主无妨他内功浑厚这一掌伤得不重教主是气急我带教主进去替他疗伤!” 他本想说任我行是恼羞成怒、气急攻心才晕了过去忽地醒及这样说未免显得教主气量狭窄忙抱了任我行回房任盈盈回头恨恨地瞪了吴天德一眼也跟了进去。 吴天德莫名其妙地看了自已的手掌一眼方才任我行击来那一掌远远的他就感觉到比自已更加雄浑的劲道是以不敢大意全力出手可是双掌相接却明明感觉不到他的内力竟尔将他震伤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位任虚声恫吓只是想吓吓自已根本没有伤害自已的意思么? 向问天将任我行放于床上置成盘坐之势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掌贴在他背心运起功来。过了半晌任我行才嗯了一声似乎缓过气来向问天忙将他放倒在床上想及教主纵横天下罕逢敌手此番一掌败于吴天德手下竟然吐血晕厥乍一醒来必然脸面不太好看所以对任盈盈道:“让教主好好歇息吧我在外边等候”。 任盈盈坐在床边目送向问天出去扭头回望着父亲常年不见阳光显得异常苍白的面庞不禁抓过他手掌轻轻抚摸着幽幽地道:“爹爹年纪大了可是脾气却不比当年稍减。唉我本来还怕爹爹伤了他怎么料到那个该死的家伙难道武功竟高明到这般境界了?不知爹爹伤势到底如何。” 任我行眼皮翕动忽地睁开眼睛道:“不碍事的爹爹刚才一时大意才被他所伤女儿勿须担忧。你也认为他该死?那好我这便去杀了那小子算啦!” 任盈盈连忙扶住他嗔道:“爹爹人家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怎么动不动就要对人家动手?咱们虽是黑道中人也知恩怨分明你若真的杀了他传扬出去人人都道你恩将仇报岂不坏了你一世英名?” 任我行伤势果然不重他盘膝坐起戏谑地瞧了女儿一眼嘿嘿笑道:“人家人家爹爹虽被他伤了不过我看这小子却是越来越顺眼啦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了他?” 任盈盈听了任我行的话白晰的脸颊上不禁腾起两团晕红她娇羞地扭了扭身子娇嗔道:“好糊涂的爹爹他已有两房妻室你当女儿女儿嫁不出去么?非要看上那个家伙不成?” 她虽是在父亲面前撒娇扮痴但是提起吴天德时那种语气已隐隐带出一丝情意否则以她的脾性若是被人问起是否要嫁一个自已根本看不上的人早已勃然大怒了。 任我行的聪明才智俱是人中龙凤如何看不出女儿的心意?或许只是她自已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至于什么已有两房妻室在任我行心中倒是不当一回事大男人三妻四妾在他的观念中实在再正常不过想想他的武功和江湖地位倒也勉强配得上女儿啦只要他的女儿嫁过去被立为正室男人嘛风流本色如果那小子一直老老实实的他反而瞧不上了。 不过女儿既然矢口否认他也不便追问太紧。男女之间的情事那是丝毫也勉强不来的既然他在女儿的芳心之中已占有一角之地水到自然渠成做老子的倒不好太多过问。 现在他对吴天德的武功信心大增自信以三人的实力对付东方不败大有胜算不过在他心中最重要的仍是取回权力报仇还排在第二位所以有些事情还需事先做好准备才成。 另外方才亲耳听到吴天德说那五毒教的小娃儿对盈盈用毒这事儿无论如何得先弄个明白若是这吴天德救自已出来本是包藏祸心另有用意说不得就真的只好杀了他了。 他正想起身出去再问清这件疑惑之事任盈盈已抢先说道:“爹爹我看那家伙内力绝对不如您浑厚霸道你怎么会一掌就受伤吐血了呢?” 任我行听了苦笑两声想起自已偷鸡不成蚀把米此事实在丢人不过对自已女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于是便将原由一一道了出来。 第九十六章 吸星** 原来任我行甫一出手就有心给吴天德一个下马威叫他从此服服贴贴不敢再与自已为敌所以那一掌极具声威诱使吴天德全力出手待双掌甫一接实立时收回内力运起吸星**倒吸吴天德功力所以二人双掌相交只出轻微的一声。 他运起吸星**果然将吴天德浑厚的功力吸进了体内犹如浩浩荡荡决堤之水一涌而入。任我行感受到吴天德精纯强劲的道家玄宗真气忽然有些意动不知是否该对他小施薄惩还是将他的内力据为已有。 吴天德的内力汹涌澎湃任我行感觉到那股真气强大之极几乎已不受他吸星**的控制当下把心一横要将他的功力引至自已的膻中气海散入奇经八脉之中。 不料这时任我行才骇然感觉到他大开门户放进的雄浑真气根本不在他吸星**的控制之下那劲道旋转如龙径自攻向他周身气脉吸星**竟然吸之不动。 任我行自学了这门神功还从不曾遇见过进入自已体内的真气却无法吸收控制的情形惊骇之下只得收了吸星**运起自身功力要将这道真气驱出体外。 吴天德的内功虽不如他浑厚但是任我行开门揖盗自已将他的内力请了进来再要逼出时两道强劲的真气不免将他的气脉当成了战场一番厮杀他虽逼出了吴天德的内力自已的经脉也已中创这才受伤吐血。 可以说这一掌任我行根本不是在较量内功而是毫无阻拦地任由对方的掌力侵入自已的经脉生受了他这一掌。 任我行说罢叹道:“我昔年修习吸星**时恩师曾言道天下武学各有巧妙我这吸星**能将他人内力引为已用已是天下间十分罕见的绝学。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何功法都有克制之道吸星**就吸不动少林的易筋经内力我与少林方证从不曾较量过武技不知这一说真假想不到原来道家也有一门武学能不为我的吸星**所动。” 任盈盈听了这才恍然沉吟片刻面露欣赏之色道:“道家自我中土起源渊源流长已历千年其中自然有些玄妙的门道爹爹你不知道他被巨石击背晕迷七日时那个元婴护心功法更见神妙唉若不是武林中人对自已的独门武学都隐讳至深我倒真想问问他的武功底细进入江湖短短不足两年时光他竟然声名鹊起有了这么大的名声”。 任我行微微一笑女儿口中不当他是一回事但提到他时的赞赏语气却情不自禁地透露了她的心声。他也不说破起身下床自向外边行去。 吴天德见到任我行重又踏出门来双目开阖之间神光四射显然内伤已愈也不禁暗暗心惊于他内力的深厚。 任我行绝口不提方才较量内力之事向吴天德沉着脸道:“我方才听到你说盈盈中了毒现在可否对我说个明白?” 任盈盈刚刚自他背后跟了出来听了不禁”啊“地一声惊呼向问天也霍然动容一双眸中露出厉色瞪着吴天德。 吴天德苦笑道:“我方才正要向前辈解释前辈说要以‘三尸脑神丹’来控制我小蓝一时情急为了保护我不惜逼出她的本命蛊来想让蛊虫寄居于我的体内对抗‘三尸脑神丹’的蛊虫不料盈盈姑娘恰好闪身过来那本命蛊误打误撞进入了大小姐的身体我方才想说的就是此事”。 任盈盈在黑木崖血峰上亲眼见过平一指视做宝贝的那些恶心虫子虽不知蓝娃儿的本命蛊是什么样子但想一想自已身体里有了这么一条虫子不禁俏脸白直欲作呕。 任我行听到世上居然另有法子可破本教的‘三尸脑神丹’不由心头一凛向蓝娃儿瞧了一眼暗暗忖道:本教以前并无以神丹控制教徒的方法自三代以前才有了这‘三尸脑神丹’当时本教教主韩天下有一位爱妾就是五毒教中人想来这神丹的治法就传自五毒教了若是五毒教另有办法解我神丹倒须对他们小心在意了。 向问天急问道:“我听说蛊虫都是剧毒之物大小姐中了这蛊毒如何解得?对身体可有什么伤害么?” 吴天德瞧了蓝娃儿一眼心想那种心灵感应的事是绝不能提的否则这位大小姐那腼腆的个性被人窥破了心事尚且恼羞成怒若是知道竟然有人对她心理甚至生理上的感觉都了如指掌那她岂肯干休? 想到这里吴天德干巴巴地笑道:“中了这蛊好处不少否则你想小蓝怎么会对我用本命蛊呢?中了这蛊虫再无其他的蛊虫可以控制盈盈小姐或中了蛊虫分泌的毒物。坏处倒是不多它既然叫做本命蛊那么施蛊者和中蛊的人若是有一个没了性命那另一个也是活不成了”。 任我行倒抽一口冷气他瞄了蓝娃儿一眼心想:“幸好我不曾真的突然对她下手。这女娃儿年纪不大自然不会那么快便老死可是不知她武功济不济事若是被别人一剑杀了岂不累了我的女儿?性命大事还是掌握在自已手中那才自由自在”。 不过他听了那蛊虫一时没什么大碍已放下心来但若总是无法可解倒也烦扰人心忙向吴天德问道:“这蛊虫如何解除?” 吴天德吱吱唔唔地道:“这个本命蛊应该是无法可解的吧”他忽地看见任盈盈瞧着他眼神中若有所思不由心中一虚知道这女孩儿冰雪聪明自已吞吞吐吐的恐怕要引起她的怀疑可是现在也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道:“我方才就是在和小蓝商议蓝凤凰身为五毒教主一定知道许多驭蛊之术的秘法或许她能解得此蛊”。 任盈盈看出他言不由衷似有不尽不实之处暗暗留了心。 任我行听了却神色一喜道:“不错五毒教是用毒的大行家苗人是用蛊的老祖宗到了那里一定想得出办法我正准备去一趟南方这事倒是便利得很。 蓝凤凰么嗯!我记得她是十六年前继任五毒教主之位的吧我记得她来黑木崖拜见老夫时还是一个小女娃儿听向兄弟说这些年五毒教与神教走得不近与盈盈倒是交往甚密看来五毒教并没有投向东方不败一方”。 吴天德听了奇道:“去南方?难道东方不败到了南疆不成?” 任我行与向问天相视而笑向问天上前挽住吴天德手臂呵呵笑道:“吴老弟这事我正要与你相商来来来咱们到静室之中备上酒菜再好好商议一番。” ************************************************************ 西湖梅庄横走不远约百步外另有一处庄院在官府登记的地契上注明是塞外一个大参商的别墅平时庄中只有几个家仆打理倒从不曾有人见过那位大参商来杭州住过。 此时后庄深处一座白墙红瓦的房中却坐着六个人六人面前都摆着一杯茶显然已凉了很久却没有人动过一口。 上是一个淡青衣袍的俊逸中年人剑眉朗目如玉的面容上不见一丝皱纹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下边依次坐着的是矮身鼠须的平一指、枯骨如骷髅的黄钟公、黑白面的黑白子、秃头肥胖的秃笔翁和大腹长髯的丹青生。 只听东方不败呵呵一笑柔声说道:“黄大哥、小黑哥你们四位常年守在这西湖边上辛苦良多我们六兄弟一别多年今日六痴齐聚本是一件喜事你们何必对向问天之事耿耿于怀呢?” 他说着伸出洁白、修长的两根手指在茶杯上贴了贴侧头笑道:“看茶都凉了你们都不曾动过一口记得昔日我们六兄弟把酒言欢、无拘无束那是何等快意?只因为我做了这个劳什子教主你们便见外了不成?” 他说得亲切无比但是黄钟公四人见到昔日这位兄弟却总得有些怪异之处似乎他的神情气质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却又言之不明。 丹青生惯于作画见了这位六痴中的五哥东方迷谈笑晏晏、侧回眸的模样不期然想起“转盼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的词句来心头不由一寒暗暗责怪自已看着五哥怎么会想起前日画的那副仕女图来了?真是荒唐。 东方不败自宫练剑之事六痴之中只有平一指知道真相这几位兄弟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而且东方不败昔年刚刚自宫时尚十分自惭唯恐被人知道但今时今日他只觉这是一件极幸福、极喜悦的好事情若不是平一指苦劝他此事太过惊世骇俗恐怕他现在早已将自已变身成女人的伟大理想对他们言明了。 黑白子惭然起身替东方不败和大哥、二哥换上了新茶叹息一声惭愧地道:“教主”他一言未尽迎上东方不败笑盈盈的眼神和遥遥晃动的食指方改口道:“五弟三哥惭愧之至啊当年将任我行囚在此处我四人自告奋勇前来看管头几年尚还顺利神教虽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不忍神教没落下去因此我们一逼他便顺水推舟交待了教中秘密”。 黄钟公喟然一叹说道:“后来本想按你原来的吩咐将他杀死突然又接到你的命令要套出他的吸星**绝学。三弟与我商议以任我行的性子若要套问吸星**恐怕他决对不会招出因此我二人定下一计要三弟偷偷去见他谎称对他的武学极为痴迷以助他脱困为条件求他传授吸星**。 只可惜那任我行过于机警始终不肯上当那时他从我们言语之间隐隐猜出你为了稳定教众待大小姐极好便是以任盈盈性命危胁他也只是一味嘿嘿冷笑坚不吐露一字。这回向问天强攻梅庄我迫于无奈只好下令炸毁地牢把他淹死在下面了”。 秃笔翁忍不住道:“五弟你原来的武功便不弱于他听说你后来得了神教至高无尚的武学宝典武功大进吸星**虽是武林一绝未必便强过你何必煞费心思要得到他呢?”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盯着那刚沏的茶杯不答水涡犹在杯中轻轻转动他瞧了半晌忽然说道:“听说那晚向问天、盈盈还有华山剑宗那位吴天德攻击山庄之前先在庄中警卫住处撒了软骨的迷药又炸毁了搁放炸药的仓库造出偌大的声势来但你四人一退他们随即也不见踪影了?” 黑白子恭谨地道:“是!我们当时还十分奇怪他们大张旗鼓而来怎么忽然就退得无影无踪了?”他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徐徐地道:“不过随后官府便找上门来我们一时也顾不及去寻他们。待应付了官差我曾细细询问过被吴天德以刀背击晕的庄丁他们说那些人攻进来之前曾亲眼看到山下湖边射到空中两枝烟花火箭”。 东方不败仍是低着头用两根手指轻轻举着那只翠玉杯子听了微微点头沉吟片刻道:“可曾派人去山下察看?” 黑白子道:“我亲自带人去过了山下长堤上有一道挖过的痕迹只是掩饰得太过巧妙这两日清湖的人来人往辩识不清我买通了右岸户部侍郎的家仆才知道前几日那园林中水池突然加宽加深原本水可及底昨日突然涨满”。 东方不败眼中精芒一闪室中五人突然感到空气似乎突然静止了一般一股无可抵御的压力袭上心头寒毛都似竖了起来他们刚刚为之一怔那种压力又突然消失不见似乎一切都只是大家的一个错觉。 只有坐在东方不败身旁的平一指眼尖看到东方不败玉杯中的晃动的茶水突然凝固了一下水中飘荡的茶叶在那一刻全部沉于杯底一动也不动他心中不禁暗暗惊叹一声:这门神功虽然需要自残先将一个男人的尊严折辱得点滴不剩未免匪夷所思可是这门武学也实在太过厉害难怪已荣登天下第一大教派教主的东方不败也克制不住它的诱惑。 只听东方不败呵呵地轻笑两声道:“如此说来他们轰轰烈烈地攻打梅庄不过是一个幌子任我行说不定并没有死” 听到这句话黄钟公、秃笔翁等人都不禁相顾骇然唯有黑白子唇边露出一丝笑意只见东方不败忽然抬头注视着黑白子道:“小黑哥一定是派人下水查看了那炸开的洞口已经堵死了是么?” 东方不败虽然仍如当年叫做东方迷时一样亲昵地叫着他小黑哥但黑白子望见他黝深的目光却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身子一颤再也不敢以兄长自称忙低头道:“是!教主英明属下属下的确在水底现了炸开的洞口为了查个清楚命人将那洞口堵住。因为梅庄那边常有官府中人往来调查所以都关闭了。我现在正安排人在此庄下边的三间秘室排水任我行是死是活生有人死有尸不会凭空消失的”。 东方不败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竟令得他越来越是慌乱说到后来牙齿已忍不住打起战来后背也被冷汗浸湿。 东方不败莞尔一笑颔道:“小黑哥做的很好你估计多久能淘干牢中积水?” 黑白子忙道:“从炸口堵上开始我就调集全庄人马星夜不停地清理用不了多久啊明日!明日清晨一定可以清光积水!”他本想说再需几日一见东方不败神色鬼使神差地便改口成明日清晨了。 丹青生没有注意他额头的冷汗犹自惊疑地道:“三哥原来你早已现另有蹊跷我说施令威他们几个一整天都不见影子了怎么你都不曾和我们几个说过?” 黑白子不说自然是想独占其功可是方才被东方不败的目光一看现在只顾低头拭汗丹青生的问话黄钟公、秃笔翁询问的目光却是顾不上了。 东方不败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嘉许之色微微地点点头他放下茶杯以不易被人察觉的动作轻轻掩口打了个哈欠。 黄钟公、黑白子瞧见连忙站起施礼道:“教主一路赶来鞍马劳顿请早些歇息了吧。”东方不败听了微露惊讶之色说道:“我们兄弟久别重逢正该把酒夜话怎么这就要走?” 黄钟公强笑道:“教主既来了一定会在西湖多住些日子的也不忙在今日。我下属也想去看看地牢清理的进度请教主早些安歇了吧!” 秃笔翁、丹青生见了也都一起站起立在一旁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方启齿一笑道:“也好听你们一说还真的有些乏了那么四位兄长也去早些休息吧咱们改日再好好聊聊。” 望着四人微带些紧张地离去平一指心中不禁暗暗一叹:今日的神教六痴早已名存实亡了看教主说得亲切但是秃笔翁被削去四指、黑白子内伤未愈他明明已经知道方才哪肯问过半句。若不是自已对他还有大用他对待自已又会如何呢? 他一边暗暗地叹息着一边站起身来向东方不败躬身道:“教主平一指在血峰被向问天击碎的肩骨还未愈合现在有些隐隐作痛我也去休息了请教主安寝!“ ************************************************************ 次日一早黄钟公等人就候在东方不败门外。他们虽换上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袍但是梢上的泥点、袍下湿透的靴子都在告诉别人他们一夜未睡这四位庄主也加入了清理地牢积水的行列。 东方不败同平一指一齐用罢早餐才出来随同梅庄四友来到秘室。这间秘室横着掏到梅庄下边接通那条地道此时地道中还有一尺多深的积水黑白子眼见清理不及灵机一动叫人将庄中的条石都起了出来每隔几步竖放一块才不致让东方不败涉水进去。 地牢中空气潮湿透出一股霉气东方不败不禁皱了皱眉黑白子瞧见忙道:“教主不如便由属下进去查探一番请教主在外边等候消息吧!” 东方不败迟疑了一下展颜笑道:“任教主能在这里面呆上十二年难道我连进也不肯进去一次么?走吧!”说着他身形一闪已经掠到一块石上身形连挪如蜻蜓点水轻盈曼妙之极。 黄钟公等人忙跟了进去。洞中积水虽未清理干净但两侧壁上已燃起无数火把几人一路疾奔到那间囚室前停下这道囚门前摆着十来块条石黄钟公道:“教主这道铁门必须我四人钥匙齐备才可打开下属等清理积水尚未及打开请教主稍候。” 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铁门的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退在一旁黑白子走上前去从怀中取出一枚钥匙在另一个锁孔中转了几转。然后秃笔翁和丹青生分别各出钥匙插入锁孔转动。 钥匙转动之时声音极是窒滞锁孔中显是生满铁锈。这道铁门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打开了。待丹青生最后转过了钥匙后拉住铁门摇了几摇运劲向内一推只听得叽叽格格一阵响那铁门似乎锈死了地面又积着一尺深的积水丹青生推了一下竟未推开不由脸上一红。 以他的功力这铁门纵然锈死只要尽力一推本也推得开只是他立足之处只是水中一方条石若是下盘功夫不稳的人站在上面都要倒了他虽不致跌倒但脚下无根如何使力推门? 丹青生正要跳下水去东方不败已缓声道:“六弟让开我来试试!”丹青生听了忙避跳到旁边一块条石上东方不败隔空一拂黄钟公等人只感到一缕清风自面前一掠而过正自有些诧异忽然砰地一声巨响那门边积水呼地一声倒卷回来饶是黄钟公等人反应敏捷又疾跳到远方石上衣襟上还是溅了不少污水。 东方不败站在正中污水倒卷回来距着他的身子半尺多远就好象碰上了什么东西阻隔又飞溅了开去那道铁门也在这凌空一拂之下为之洞开! 东方不败的袖功不但威力骇人而且他竟能将这种大面积攻拂的劲道凝聚于一点拂出之时近在咫尺的黄钟公等人也只感觉如同普通人一扬衣袖这份功力连黄钟公那种内家气功的大行家也不禁瞧得目眩神驰。 锈蚀的铁门推得室中尺深的积水如同一个巨浪拍到囚室墙壁上又落了下来水波汹涌摇荡那道铁门受巨力一击一直掩到尽头铿地一声重重地撞在室壁上听声音这间囚室竟然整体由纯纲所铸。 黄钟公与黑白子各自壁上取下两枝火把一掠而入室中原有一个铁台有两尺多高此时露出水面仅一尺有余被水冲刷得干干净净。 二人掠进去站于铁台两边举着火把四下照看那四壁青油油地出闪光果然均是钢铁所铸。 铁台上四角各有一条粗粗的铁链探进水中黄钟公低头抓起铁链见上边有一道锯痕不禁惊叫道:“任我行果然被人救走了!咦?这铁台上刻的有字。” 火把突突地燃烧着光焰照耀下那洗刷得锃亮的铁板上赫然刻着一排排铜钱大小的字黄钟公瞪眼瞧着耳畔仿佛回响起任我行面对教中长老们时激昂有力的声音: “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唯老夫任我行被困于此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 第九十七章 吐秘 黄钟公读着那铁台上镌刻的文字一股桀骜不驯之气扑面而来犹如那位任我行教主正站在当面。 东方不败听到铁台上刻的有字那一直沉静如水的玉面终于为之动容他大袖一拂攸地掠到台上黄钟公忙站到一边与黑白子将四枝火把挨得紧些东方不败负手站在铁台上俯瞧着那一个个铜钱大小的字。 那些字字迹有些潦草但是字迹很深这囚房乃是以精铁所铸东方不败料想以任我行的功力尚不足以血肉之躯在铁板上刻字看来是用铁镣注入内力所刻成所以那笔画有些粗细不均。 东方不败看到“老夫生平快意恩仇杀人如麻囚居湖底亦属应有之报。”时不禁面露赞赏之色脱口道:“任大哥盖世英雄铁牢十年囚禁亦不能折损他半分豪气确不愧为我神教当中第一条好汉!” 他读到“一身通天彻地神功不免与老夫枯骨同朽后世小子不知老夫之能亦憾事也!”时嘴角却微微一晒似乎有些讥嘲之意。 下面的文字黄钟公方才也不曾来得及去看此时东方不败俯去看黄钟公和黑白子虽然满腹好奇却只好将身杆儿挺得笔直扭头望着青油油的房壁不敢去瞧铁台上文字。 东方不败微微退了两步将那刻字的部分都让了出来注目瞧去只见台上刻着:“兹将老夫神功精义要旨留书于此后世小子习之行当纵横天下老夫死且不朽矣。第一坐功……”以下所刻都是调气行功的法门。 东方不败面露喜色他将那些文字细细地读了两遍然后蹲下身去莹白如玉的纤长手指轻轻抚在那些字迹上那铁板上的文字就象被烧红了的铁块又被巨锤狠狠一击随着他的手指轻灵地抚过那平滑如镜的台面扭曲变形已瞧不清那些文字。 东方不败站起身来哈哈一笑神采飞扬地对黄钟公等人道:“辛苦二哥你们了此地封存即可至于任我行纵然他得脱牢笼亦不足虑你们不必去理会他”。 黄钟公耸然动容道:“教主之意任我行野心勃勃难道任由他为所欲为么?” 东方不败心中似是十分喜悦他笑吟吟地拍拍黄钟公肩膀说道:“二哥误会了以任我行的武功我纵派出千军万马也未必困得住他。我不去寻他他也一定会来找我我又何必枉费心机呢?” 他说罢身形一闪翩若惊鸿地掠出囚房足不点尘地已闪身在十余丈外地牢内只回荡着他柔和的声音:“大哥你来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平一指听了也急忙闪身追了出去。秃笔翁皱了皱眉轻声道:“十余年不见五弟似乎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了昔年二哥曾赞他城府之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可是现在怎么变得象个女人似的说喜就喜说怒就” 黄钟公厉喝一声:“住口!”秃笔翁从未见到他如此声色俱厉不禁吓了一跳急忙闭了嘴。黄钟公闪身出了囚牢望了望长长的甬道这才吁了口气声音微微带些颤抖地道:“你不要命了么?今日的神教教主东方不败早已不是当年的武痴东方迷了!” 平一指回到房中时东方不败正喜孜孜地在房中走来走去一见他进来急忙一把拉住他笑吟吟地将他按在一张椅子上又递过一杯茶来眉飞色舞地道:“大哥真是天助我也你解决了换脑之术的难题如今任我行又将吸星**拱手送到我的手上我要立刻返回黑木崖只待我破解吸星**的奥秘便可以开始你前所未有的创举了”。 平一指想到这惊世骇俗的神奇医术将要由自已一手创造出来不由也大为振奋但他想了一想还是皱了皱眉头关心地道:“你虽有‘葵花宝典’绝学但那任我行亦非善与之辈对他可万万大意不得。况且以他的智计之深脱逃地牢之时怎么会忘了自已在铁台上刻下了吸星**武学呢?就算时间紧急来不及全部破坏只消毁去一两处要紧的地方旁人也学不得了为何他” 东方不败呵呵一笑道:“我方才在台上所见确是吸星**无疑你担心任我行在武功心法中暗藏机关蓄意害我么?哈哈哈我何时说过要学他的吸星**了?这种功夫与我的‘葵花宝典’相比不过是妄想与日月争辉的米粒光华罢了我是不屑一顾的”。 他格格一笑又道:“再说盈盈此时一定与任我行在一起若是派些人去抓他万一伤了那位千娇百媚的大小姐岂不叫我心疼死?” 这话怎么听都似对一个女子怜香惜玉可他脸上的表情却也变得如同女子一般楚楚可怜好象要被人伤害的是他的身体一般纵是曾经见过他女子神态的平一指瞧了也不禁心头一寒。 他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说道:“吸星**当然不可与你的神功相比不过若是任我行在内功心法中动了手脚万一到时功败垂成可就迟了”。 东方不败已注意到他不自然的神态表情略有收敛听了他的话却又禁不住嗔视了他一眼旋即却又喜不自禁地道:“这个怪小弟没有说得明白了大哥是以为我要在换脑之后用吸星**取回自已的内力么?” 平一指愕然道:“难道不是么?难道你以后要以吸星**做为自已的武功?任我行浸淫此功多年那样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啦!”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这时他眸光中才恢复了些深沉机敏的神情他摇摇头对平一指道:“大哥一心钻研医术武学上的事可就想得不周全了。内家真气或存于丹田或存于膻中此为上下气海但内气的凝聚调动却由人的意识而来。 大哥你想待我换到盈盈身上成了女儿之身我原来的躯壳不过是一具死尸就算吸星**如何了得你可曾听过吸星**能从死尸身上吸取功力?” 平一指霍然起身动容道:“啊呀不错!我们都未想到这一点这这便如何是好?” 东方不败又道:“若是再将别人头脑换入我的躯体之中那人不但得了我的盖世神功而且可以顶了我的身份试想何人肯甘心将功力任我吸取?这个险是冒不得的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学吸星**纵然他功法之中暗藏玄机又有何妨呢?” 平一指瞠目结舌有些跟不上东方不败的思路了怔了半晌才道:“你已想到解决之法了是么?那方法仍与吸星**有关么?” 东方不败得意地道:“我对武功一道痴迷久矣。任教主以后在教中古旧典籍之中曾见到许多武林掌故所以看得甚是用心其中提到吸星**的来由说这门功夫创自北宋年间的天山‘逍遥派’那时叫做‘北冥神功’传到今日功法有所遗缺威力已大不如当年。 我看那些典藉时读到一则有趣的故事说是当时曾有一位逍遥派掌门为了惩治逆徒临终之时收了一位武功低微的小和尚为徒他倒运‘北冥神功’将几十年的内家真气都注入那小和尚的体内使他立刻成为江湖中的绝顶高手。那时我才知原来传功之法并非武林传说而是确有其事!” 平一指听了恍然大悟惊喜交集地道:“原来如此教主是要是要从这吸星**的运功之理悟出倒运神功的方法换脑之前先将内力注入任注入她的体内”。 东方不败颔道:“正是我对大哥从不隐瞒你也知道我这门功夫修练之时有一个极大的难题但是运用之时却没有这个顾虑我只须了解了吸星**的运用之力先将盈盈迷晕将我的功力注入她的丹田气海再实行换脑之法便可大哥要解决的是移脑之术小弟却是一直在想移功之法这两件事解决大事可成矣!” 平一指听了不禁由衷地赞佩道:“六弟深谋远虑实非我所能及。这里环境幽雅又无教务牵绊你不如就在此地参悟功法何必匆匆赶回黑木崖呢?” 东方不败目光一闪说道:“任我行脱困说不定迫不及待直奔黑木崖而去了我若不回总坛恐总坛空虚无人是他敌手。大哥回去收拾一下我们下午便启程返回黑木崖。” 平一指听得心悦诚服忙躬身道:“是我去知会他们一声咱们下午便走!” 东方不败目视他退了出去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囊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痴痴地瞧了半晌才幽幽一叹道:“莲弟人家为了讨你欢心可是费心了心思了只盼你待我也是真心真意今生今世都不要负了我的一片真心呀!” 这番话说得无比深情听起来就象一个陷入情网的痴情少女又象一个深闺思夫的妙龄少*妇只是若有人听到一个大男人女声女气地说出这番话来而且这人还是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未免就匪夷所思外加毛骨悚然了。 东方不败将绣囊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喃喃地道:“小冤家为了你哪次有要紧事离开黑木崖我都归心似箭呐待我悟出吸星**的奥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嗯现在该是宣布那件事的时候了任我行呀任我行任你智比天高又怎么猜得出我到底想做些什么呢?嘿嘿嘿” *************************************************** 吴天德和蓝娃儿此时已到了芜湖再过三天就是春节了城中到处张灯结彩已经有了大年的气息。临近年关在外的游子都回家过年酒楼的生意一时有些萧落。 此时‘望月客栈’的前厅中除了吴天德和蓝娃儿只有一对男女正旁若无人地调笑、饮酒。那女子三十出头一头乌油油的长服装艳丽神态妖娆看来姿色似乎还不错只是胭脂涂得重了些弄得两个脸蛋红红的象极了猴子屁股。 而那男子约有五十上下一副商人打扮想必是家有闲妻独自一人经商在外招了青楼妓女在外寻欢。 吴天德和蓝娃儿都扮作灰衣男子瞧打扮象是两个急于返家的行商。任大小姐给他们化妆时想及蓝娃儿居然在自已体内放了一条恶心的虫子一时兴起在她腮上还粘了一个带着黑毛的痣瞧来有些猥琐不过形象的破坏也更加叫人无法辩认了两人大摇大摆地穿过杭州城望西而来果然不曾引人注意。 吴天德坐在窗前望着街上抱着年画、年货兴冲冲往来的行人不禁怅然一叹还有三天过年恒山是来不及回去了或许元宵节时才能到家。 那日在梅家坞任我行言道要先去南方招集一些旧部待一切准备停当再来和自已同去黑木崖吴天德知道在任我行心中权力始终是第一位的要劝他现在同上黑木崖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任我行既已重出江湖于公于私早晚必定和东方不败对上他心知着急也无用只得怏怏与他告别先回恒山。 蓝娃儿看出他神色不喜于是柔声劝道:“吴大哥我知道你想早些赶回恒山只是三天路程无论如何都到不了我们也不必那么着急了我听爹娘提过你们汉人过年的热闹可我还从来没有过过年呢不如我陪你在路上过年啊!” 吴天德看向蓝娃儿这个女孩儿一直陪着自已受苦风里来雨里去甘之若饴那种深情只要不是睁眼瞎子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吴天德不禁感激地向她一笑展颜振作道:“好你从小住在西域不知道我们中原人过年的习俗吧?回头我们找个地方我来包饺子给你吃我们汉人过年要守夜子夜时要吃饺子很热闹的”。 蓝娃儿眼睛一亮喜道:“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吴大哥做的饭菜了比我自已弄的强好多呢!” 吴天德听了一笑带着些宠溺地道:“你呀刚刚见到你时觉得你又是刁蛮、又是狠毒若不是误打误撞地让你拜我做主人怎么知道你这小丫头原来这么可爱?” 蓝娃儿听他又赞又贬扁了扁嘴不服气地道:“我什么时候又刁蛮又狠毒了?哼!你可是亲口答应不要我做你的小丫环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可不许耍赖!” 吴天德听了有心逗她呵呵一笑道:“我早说过你没有主动放开我所以我也可以不履行诺言啊你啊就乖乖地给我铺床叠被做个乖巧的小丫头吧”。他这一句里用上了‘红娘’里的戏词儿已经带着些调笑的意味了。 蓝娃儿可不曾听过这句戏词儿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幻想起自已做了他的小媳妇儿为他铺床叠被伺候自已心爱男人的旖旎风光她芳心一荡有些意乱情迷地昵声道:“吴大哥那日你为我挡住滚石娃娃心中就再也容不下旁的人了不要说为你铺床叠被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的!” 她说这句话时情动不已不自觉地用上了月神媚术那种柔媚无比的语调叫人听了为之**若不是她现在的形象只是个丑陋的男子吴天德没有警觉之下会不会色心大大唱狼爱上羊可就殊未可料了。 饶是如此吴天德也听得心中一热那句”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为你做“的话由一个小姑娘情深意长地说出来不免叫人浮想翩翩心旌摇动。 吴天德被这小姑娘的大胆情话撩拨得心中痒痒却又不敢对她多说些甚么这小丫头比起中原女子还要爽朗大胆如果自已存心挑逗只怕就要惹火烧身了。 就在这时门口一阵嘻嘻哈哈的妖冶笑声传来吴天德抬头一看只见有三个一身铜臭气的小老板模样的商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他们每人双手各搂着一个打扮得异常风骚的女人那几个女人都有三十多岁有的腰肢已有了赘肉紧裹在身上的衣袍更显得体态臃肿难看。 她们的容貌依稀还带着几分清秀可见年轻时也是个俊俏娇丽的女人只是常年在欢场打滚又不知保养现在刚刚三十多头就已成了残花败柳。 这些女子比之刚刚店中那个女人显得更加庸俗笑起来时涂得红红的嘴唇就成了一张血盆大口和着脸上几乎要掉下来的厚厚的白粉叫人作呕。 看起来这几个商人都是在外地过年可是吝啬本性又不舍得多花钱才找了这些韶华已逝、在青楼之中也已不入流的娼妓来寻欢作乐。 蓝娃儿瞧了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见那三个商人见了坐在店中的那人都哈哈地笑道:“乔老板早到了啊怎么只找了翠儿姑娘呀咱们可是说好今晚尽欢而散呐不是你身体不行了吧?哈哈哈” 那位乔老板讪讪地还未及答话坐在他旁边的那位翠儿姑娘已抢先白了那三个男人一眼说道:“郑老板你们老几位就爱欺负我们乔老爷我听几位姐妹们说你郑老板才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呢” 那位郑老板老脸一红右手滑下去在一个女人肥硕的臀部上重重地拧了一把干笑道:“谁说的?你问问小红老子一夜能要她七次弄得她都起不了床老乔可没这本事吧?” 那女人被他重重一拧痛得哎哟一声屁股一扭一闪身坐到了凳上抬头瞪了他一眼口中还是吃吃地笑道:“那可不郑老板生龙活虎比小伙子身体还棒着呢”。 翠儿姑娘一把搂住了乔老板的脖子忸怩作态地道:“我们乔老爷没有那么大本事他呀一天也就是一日但一日呢可就是一天呀哼!你们比得了吗?”乔老板听了大喜只觉男人的面子顿时得到了满足他笑吟吟地在女人红红的脸蛋上叭地吻了一下染得自已的嘴也成了血盆大口哈哈笑道:“翠儿就是会说话老爷没白疼你!” 吴天德见了这几位人间极品拿肉麻当有趣的恶心模样不禁喃喃地道:“这是大明朝还是侏罗纪呀?敢情恐龙至今还没有灭绝它仍然活跃在这世界的各个角落。” 蓝娃儿见了这些人的丑态不屑地撇了撇嘴神色间满是厌恶。吴天德见了她表情心中一动他附在蓝娃儿耳边低语几句蓝娃儿听了噗哧一笑忍俊不禁地抬头笑望了他一眼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过了两盏茶功夫那四个商人终于带着几个妓女满脸厌恶地从那间酒楼逃了出来他们走南闯北虽说见多识广可是眼见两个男人彼此也卿卿我我你给我挟口菜我替你端杯酒的样子也肉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尤其那个脸上长了一撮黑毛的猥琐汉子瞧着那另一个看来满魁梧的大汉时眼睛居然含情脉脉、柔情万千做一副小鸟依人状郑大老爷都差点儿吐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自然是眼不见为净了。 吴天德眼见他们被自已一番捉弄弄得狼狈而逃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蓝娃儿一开始也只是配合他戏弄那些人可是渐渐的却真的投入了进去。她痴痴迷迷地瞧着吴天德看着他吃下自已挟给他的菜心中甜蜜无比只觉得如果一生一世都能这个样子那种幸福实是梦寐以求。 吴天德瞧见蓝娃儿有些怪异的眼神不禁奇怪地问道:“怎么了小蓝那几个可憎的家伙被我们赶跑你不开心么?呵呵” 蓝娃儿瞧着他忽然说道:“吴大哥我们离开杭州也有一段路程了我想恢复自已的样子你说好不好?”她幽幽怨怨地道:“现在这副模样不光人家看了恶心我自已瞧着都厌恶任大小姐故意使坏把我画得这么难看!” 吴天德见他一副男人模样却是一副撒娇的小女孩情态瞧起来别扭无比忙忍住笑道:“嗯东方不败的目标一定是放在任我行他们身上再加上年节将至他们未必会派出人手向这个方向搜寻好吧回头你恢复自已样貌吧”。 蓝娃儿听了雀跃道:“太好了我现在就回房换回妆束这副样子我一刻都不要再见到了!”吴天德阻止之及她已喜不自禁地起身奔向客房去了。 吴天德失笑一声这女孩儿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看起来似乎刁蛮任性其实这种性子的女孩反而好应付倒是自已那位静月大小姐那才是不怒自威呢。 想起朱静月来吴天德不禁又是一叹若是搁自自已那个时代那自已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啊月儿、月儿我老吴实在是亏欠你良多什么时候才能了结恩怨陪伴在你的左右呢? 吴天德正在这里长嘘短叹忽然从门口又走进两个劲装大汉来二人走进店中高声喊道:“小二快点上些酒菜我们还要赶路!” 吴天德抬头看了一眼见是两个寻常江湖客也未放在心上他刚刚挟起一口菜就听刚刚捡了张桌子坐下的一个大汉说道:“这件事要早些回禀掌门知道东方不败竟然宣布要在一年之内传位于圣姑任大小姐实在出人意料!” 吴天德听了不禁一呆:“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这是怎么回事?” 第九十八章 情蛊连心(上) “东方不败要将教主之位传于任大小姐这怎么可能?”吴天德大吃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他又听到那二人说及此事是由日月神教公开向天下宣布心中一丝疑虑才烟消云散。 东方不败是渴望做一个女人的、在血峰听到杨莲亭那些语意不明的话、平一指视作大秘密的换脑术这些事在吴天德心中一一闪过再联想到他要传位给任盈盈的事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禁猛地浮上心头惊得吴天德一下子站了起来。 原来东方不败有了平一指这位绝世神医居然要将他做一个女人的梦想付诸实施了。他要做女人当然会挑一个容色俏丽的女人这样的女子虽然不少可是如果他还想保留教主之位那么世上再无比任盈盈更合适的人了。 他先公开声称传位于地位仅次于他的圣姑盈盈再将盈盈抓去把自已的大脑换进她的身体再冒盈盈之名继任教主吴天德想得冷汗直流盈盈现在也不知道已经到了什么地方如何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她呢? 吴天德想到任我行此去南方虽未言明具体去处但是五毒教是一定会去的蓝娃儿身为五毒教前任教主传人的女儿一定知道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教内消息传递之法要快些让她通知五毒教要任我行和任盈盈小心才是。 想到这里吴天德再也无心等待急急地抛下一锭碎银匆匆上楼而去。二人扮的是小行商模样如果两个男子各租一间房子未免会惹人怀疑所以吴天德要了一间带个小客厅的甲字号房间。 到了门口轻轻一推门房门没有插上吴天德闪身进去见里间的房门虚掩着便轻轻咳了一声说道:“小蓝换好衣衫了么?” 房中静静无声吴天德心头不由浮起一丝疑虑他又唤了一声仍不见回答便急忙冲过去推开房门房中没有人榻上扔着那套男子的衣服旁边有一个打开的包袱。 吴天德霍地转过身内心中盼望小蓝是在和他开玩笑说不定此刻就躲在门后面但是他转了一圈儿屋中空荡荡的根本无处藏人。 吴天德不禁心中一沉他看到地上有一双靴子正是蓝娃儿穿男装时的鞋子而榻上那个包袱中还有一双女鞋蓝娃儿连鞋都没有穿她会跑到哪里去?难道是日月神教的人将她抓走了?若是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放任自已坐在楼下? 吴天德茫茫然地走出房门天地之大自已该去何处寻人呢?他忽然看见一个小二端着一盆刚刚洗好的盘碟从楼梯拐角上来不由眼睛一亮疾掠过去一把抓住那个小二他快如鬼魅的身法吓了那小二一跳双手一松一大盆碟子盆子落了下来。 吴天德伸手一抄堪堪捞起那个木盆递回他手中问道:“这客栈后边出口在哪?” 那小二看清是个人这才吁了口气莫名其妙地向身后一指吴天德又疾声问道:“你在后边洗碗?方才可曾看见有人带着个女孩儿离开?” 那小二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道:“一位姑娘?有呀有呀刚刚有位大爷扶着一位好漂亮的姑娘从后边出去了我只看了一眼那叫一个俊呐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不知那位姑娘是不是喝醉了那位大爷挟着她的腰走得好快” 他还未说完眼前黑影一闪方才问话的人已无影无踪小二哥怔了怔前后瞧瞧妈呀一声那盆杯碟哗啦一声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只见他跌跌撞撞地逃了开去扯着嗓子嚎叫道:“有鬼呀老板有鬼呀” 吴天德从后门穿出去那只是一条窄窄的胡同一头是堵死的堆着一些杂物他向另一边疾奔过去胡同尽头是一条宽宽的街道。 此时天色已略黑到处燃着红红的灯笼因为临近大年街上的行人倒是不少。吴天德站处正有一个儒袍穷酸老者挟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长卷也不知是卖对联的还是买对联的只见他摇头晃脑地望着远处叹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女人的脚也是可以随便拿出来让人见到的么?唉!唉唉!伤风败俗啊那和赤身**还有什么区别?” 吴天德听了打断他痛不欲生的倾诉一把拉住他手臂急不可待地道:“老大爷老先生你说的赤足女子可是从这胡同中出来的么?她去了哪里?” 那穷酸上下打量他一番狐疑地道:“那女子是从这胡同出来的你是什么人打听人家一个姑娘干什么?” 吴天德顿了顿足耐着性子道:“老先生那女子是我的妹子方才在酒店不小心被歹人下了药现在不知掳到何处去了先生若是见到还请快快告诉我!” 那穷酸老者这才恍然大悟忙向西方示意道:“方才见到一个四旬汉子挟着一位姑娘从胡同中出来从旁边解下一匹马来往那边去了”。 吴天德知道了方向忙向西方追去只是街上行人不少尤其还有些嬉笑打闹的孩子跑来跑去吴天德虽心中着急却也不敢步子太快好不容易走到街头只见向右不远就是芜湖城门向左直通到镇中去。 吴天德站在路口不知该追向何方直急得心中欲狂他不知掳走蓝娃儿的是什么人若是淫邪歹徒救援不及辱了她的清白的话吴天德心中一寒不敢再想下去。 他立在路口苍惶四望正束手无策时墙角一个注意他半天的中年男子猥猥琐琐地靠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道:“这大年大节的老兄你不在家陪老婆站这儿卖什么呆?嘿嘿嘿瞧你的模样是个出门在外的行商吧?怎么样想不想试试良家少*妇的滋味呀?那可比窑子里的姑娘干净多了玩起来又体贴、又温柔” 吴天德听出是个替半掩门子揽客的龟公想来他在这路口站了有些时候了不禁心头又燃起一线希望他忙问道:“你方才可见到一匹马马上驮了一男一女他们往哪里去了?” 那人听了淫笑道:“老兄原来和别人抢姑娘来着人家早跑得远啦你两条腿怎么赶得上四条腿呢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 吴天德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在他面前亮了亮道:“少废话你只要告诉我他们的去处这锭银子就是你的如果不知道就快快走开!” 那人见了足有十两的大银锭不由眼前一亮连忙一把抢了过来又向城门外指道:“方才是有人骑马过来急急地出城去了马上一男一女他跑得太快了些我都没有看清那娘们儿的模样”。 吴天德听了也忙向城门方向奔去那汉子在后边急嚷道:“哎哎我还兼卖金枪不倒大力丸呢你要不要呀?保证男人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人女人都吃了炕受不了!喂!你***怎么跑得比火上房还快” 吴天德一出了城门就展开轻功急奔起来城中虽热闹如炽但一出了城可就鬼影皆无了吴天德身形疾掠纵跃如飞一面游目四顾只盼能看到有马匹的影子。只是天色渐晚他越奔向前方越是荒凉始终不曾遇见一个人。 奔到一个三岔路口吴天德呆立在那儿心乱如麻往哪里追呢?若是方向追得岔了那可是越走越远娃娃娃娃若是被人吴天德思之心碎怔立半晌忽地仰天一声怒啸那凄厉的声音犹如受伤的孤狼:“小蓝你在哪里?” ************************************************************ 蓝娃儿喜滋滋地跑回房去插好里间的房门先洗净了脸上化妆之物又淡淡地扑了些粉一个娇艳欲滴的小美女就跃然呈现出来。 她脱下那身男人的衣服换上一身淡红色的女装兴冲冲地跑出门去刚刚走下两阶楼梯忽然现脚上穿的还是那双男人的鞋子不禁吐了吐舌头又急忙折了回来。 她踢掉那对鞋子赤着一双雪白的天足正要去包袱里拿绣鞋忽然有人嗒嗒地敲了两下房门蓝娃儿转身问道:“吴大哥?” 门外一个男人声音低低地嗯了一声蓝娃儿喜上眉梢雀跃地扑过去一把打开了房门说道:“吴大哥你怎地上来了我马上就” 她房门打开还未看清那人相貌那人已飞快地伸手一点制住了她的麻穴。蓝娃儿面露惊讶之色身子向一旁倒去. 那人急忙掠进来一把抄住了她的身子笑道:“想不到这客栈中居然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子我许斐真是艳福不浅”他说着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在蓝娃儿的粉腮上吻了一下淫笑道:“在这儿等老道等了两天老道没等到倒是等来一个娇俏佳人哈哈哈这两天没有一个看得上的货色泄火可憋死老子啦今晚可以大快朵饴啦。” 蓝娃儿被他一吻俏眼中几乎喷出火来要不是她现在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怕早抽出弯刀来将这无耻的家伙砍成几段。 这人年纪不到四十身材结实粗壮强壮如同一头牯牛神色之间大是彪悍。这人性喜渔色不知经过多少风流阵仗方才上楼时恰见蓝娃儿急急下楼看她容颜娇媚那种异族美女的情态竟是前所未见又见她忽然止步俏皮地一吐舌头返身便走那柔软的腰肢款款摆动脑海中不禁想像起她悠长的双腿色心为之大起。 他方才说的许斐倒是他的本名只是这名字并不闻于江湖因此也不怕说给人听。江湖上都知道嵩山剑派有十三太保威名赫赫、名震江湖可是叫得出名字的也不过七八人而已其余的几人未免有凑数之嫌。 许斐在十三太保中排名最末除了本派中人江湖上只知道十三太保老幺许奇士人送外号‘展翅大鹏’说这人轻功、掌功都十分出色却不知奇士只是他的字本名却唤作许斐。 他的武功地位在人材济济的嵩山剑派并非上佳加上他是带艺投师杂学甚多因此左冷禅有些不便由嵩山派去做的事便要他带着些收容来的旁门左道去干许斐入嵩山派前本是一个独行大盗的徒弟品行不佳这一来行其所哉暗中做下许多恶事风声紧了便往嵩山一避江湖人又怎么有人会猜得到嵩山剑派是个藏污纳垢之地呢?所以他胆子也越来越大方才见了蓝娃儿被她美色所迷竟尔大胆上门掳人。 他趁蓝娃儿猝不及防制住了她瞧着她娇美的面容抱在怀中那酥软柔绵弹性极佳的玉体一时春心荡漾直欲马上成就好事好在他尚知这客栈之中人来人往也不知这女子是否另有同行之人因此强忍欲火掳了她便急急地离开。 许斐带了蓝娃儿出了城纵马直奔他在此地的巢穴。那是离城二十余里的一座道观观主是他昔年闯荡江湖时的八拜之交后来被仇家追得无处容身才在此地改头换面成了道貌岸然的出家人但背地里也常做些为非作歹之事只不过比起当年来要收敛得多了。 蓝娃儿刚刚被他擒住不禁又惊又怒可是随着离城越来越远心中却不由恐惧起来。吴大哥还不知道自已被人擒住这人明显是个好色的淫贼若是自已被他玷污蓝娃儿越想越怕脸色也有些变了。 第九十八章 情蛊连心(下) 许斐到了三圣观已是明月高挂他将马栓在观外正要敲门进去忽地想到自已那位结拜兄弟也是一个好色之徒若是被他看到这么一个妙人儿免不了要来分一杯羹这样娇俏的女子自已若不玩够了怎么舍得与人分享? 想到这里他又收回手来抱起蓝娃儿偷偷绕到观后自矮墙上跃过去悄悄进入自已借住的那间空房这里离正殿及道观弟子们的住处都远了些。许斐有些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选了这间偏僻的房屋这时用来偷香窃玉倒是不必顾虑被人觉。 他将蓝娃儿放在椅上点着了油灯看这美人儿粉妆玉琢、风情万种实是难得一见的尤物他先制住蓝娃儿的气脉这才点开她的麻穴淫笑道:“美人儿瞧你的样子可是西域的武林中人么?那里穷山恶水的以后就乖乖地跟着哥哥我好了”。 蓝娃儿身子能动了立即起身一掌击向他的胸口可是她功力受制这一掌下去击中许斐胸口却如中铁石不禁骇然一退颤声道:“你这淫贼要做什么?快快放我离开否则否则” 她有心想说出吴天德来在她心中吴大哥实是一个了不起的大英雄他的名声或许可以吓退这人可是话到嘴边忽地想到万一这人是日月神教的人那岂不是给吴大哥招来杀身之祸么? 这些魔教中人行事不择手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果因为自已害了吴大哥那可是百死莫赎了想到这里她又不禁闭了嘴。 许斐淫笑道:“既然我是淫贼你说我要做什么?小美人儿给你吃点好东西陪我好好乐一晚上吧”他嘿嘿地笑着忽然冲上来一把捏住蓝娃儿的下巴将一颗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那药丸入口即化气味香甜蓝娃儿是用毒的大行家一尝滋味已知是颗药性极强的**心头不禁一阵恶寒。 大凡这种淫贼使用的**比之寻常人用来助兴的**大大不同里边常掺杂了迷乱神智的药物因此药性一旦作神智丧失任你平时三贞九烈也会变成**荡妇。 自已现在内力被制、刚刚换完的衣衫又没携带那使毒的皮囊浑身上下全无凭仗一会药性作起来眼前这人再是憎恶自已都会身不由已了若是**给他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蓝娃儿想到这里又退两步忽地一转身疾扑向身后的窗子她内力虽失但身手仍十分灵活这一下竟撞开窗子直扑了出去。许斐想不到她内力被制还不死心可是此时她又怎么可能逃出生天? 许斐哈哈一笑也纵身从窗中跃了出来蓝娃儿刚刚从地上爬起许斐已一把扯住了她的腰带蓝娃儿向前一扑腰带连着一片衣襟都被扯落下来露出后背好大一块雪白细腻的肌肤。 那肤色在月光下更加动人许斐不禁眼光一直。蓝娃儿扯断了衣带重重地摔在地上她心如死灰攸地拔下上玉簪抵在自已心口眼泪已禁不住流了下来:“吴大哥小蓝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可惜我已无福常伴你的左右了!” 她抬起头泪眼朦朦地望着遥挂天际的那轮明月银牙一咬正要将玉簪刺进心口忽然一阵燥热自小腹升起蓝娃儿不禁心中打了个突儿:药力已开始作了 这时她望见天上一轮皎洁的明月忽地想起母亲教给她的一门绝学来蓝娃儿朦胧的眼神一清一抹寒芒自眼底闪过 许斐看见她衣衫半裸地仆倒在地随即拔下一枝簪子看她动作生怕她自尽而死正要扑上去制止她忽地看到蓝娃儿站了起来转身凝望许斐只望见那双湛蓝的眸子头脑不由一阵晕眩: 那扯破的衣衫本已遮不住她诱人的春色此时她竟又主动拉开了胸前的衣襟。 许斐只觉眼前一阵晕眩皎洁的月光下那里一片耀目的白月光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那若隐若现、傲然峙立的双峰间有一滴深色是她刺破了胸口肌肤溢出的鲜血映着那雪白的肌肤那应该如同一颗玛瑙般美丽吧。 许斐虽是色中饿鬼见了这惊艳的风光也不禁痴痴地有些入神了他半晌才抬头望去只见这女子眼波横飞欲语还羞她一手轻轻地掩起了衣衫一手将那玉簪丢在了地上举手投足间媚态入骨仿佛若不胜衣。 这女子不经意间展露的那种美丽竟是如此惊心动魄许斐迎上她那对春意盎然的媚眼那双眼睛就象是两团炽烈的火焰立刻融化了他的神智许斐脑中轰地一声这一瞬间似乎整个人都爆炸成了亿万碎片飘飘荡荡的不知所在。 天呐这女人简直是不应存在于这世间的妖物只是那双媚眼一瞥就已叫人魂飞魄散了。许斐长长地吸了口气只觉得一团欲火灼痛了他的下腹他轻轻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蓝娃儿已嘤咛一声一个娇怯怯的身子化作一团温香暖玉直扑到他的怀中来。 许斐欣喜若狂他揽起那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的娇躯翻身跃回室内室中的油灯都似乎忽然大放光彩照得房中一片通明。 他将蓝娃儿放在榻上只见这娇媚的美人儿含羞带怯地向他嫣然一笑轻轻自解罗衫姿态无比优美地俯在榻上好象在向他做着无言的邀请。 她的皮肤是那种细腻的乳白色灯光照在她的身上散着一层柔和的光晕。那一头乌黑油亮的长直披下来延盖到臀上映得肌肤更是白嫩无比。 那双修长、光滑、骨肉均匀的诱人**微微蜷缩着使得她细软的腰肢和丰硕的圆臀也呈现出让人心荡魂销的迷人曲线。 蓝娃儿桃花一样妖娆艳丽的脸上全是娇媚动人的笑意那双淡蓝色的眸子象是能勾魂摄魄一般叫人七魂丢了六魄。 ‘展翅大鹏’许斐瞧得欲火中烧他急急地扯掉身上衣裳象野兽一般厮吼一声挺着他的丑陋之物展翅扑了上去 *************************************************** 桃源日月神教湖南分坛。 任盈盈正与湖南分坛坛主薛三智战在一起。 任我行负手站在一旁笑吟吟地对向问天道:“不错薛三智练了三十年的金钟罩、铁布衫寻常刀剑也砍他不入与他对阵功力不及他深厚的便要大大吃亏。盈盈的‘观自在无相心法’倒也不俗她才十九岁与他斗了这么久还不落下风向兄弟指点有功呀”。 向问天在一旁谦逊地道:“属下也不曾练过这门功夫谈不上指教还是大小姐聪颖过人。这薛三智不识时务教主好言相劝他却不肯归顺不如由属下出手早早结果了他性命小姐到底年轻不要有什么闪失才好”。 任我行哈哈一笑淡淡地望了四周那些逡巡着不敢接近的教徒一眼说道:“你是神教左使若是由你出手姓薛的怎么会心悦诚服?这人一向自负但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又统治着湖南数万教众若是由盈盈一个年轻女子将他折服还怕他不归顺于我么?你放心盈盈的武功造诣在他之上一定赢得了他”。 任我行说罢忽然提气对盈盈道:“女儿这人自以为金钟罩、铁布衫独步武林可是他却未必练到眼睛、耳根、玉枕等处你的‘观自在’剑法随心所欲叫他也见识见识吧” 任盈盈听了手中一柄逸电剑果然径往他的面部五官以及后脑等处招呼起来。她的身法飘忽如风本就在薛三智之上这一来一道白影攸左攸右围着薛三智盘旋不定果然攻得他手忙脚乱。 薛三智不禁暗暗心惊他的金钟罩、铁布衫功夫炉火纯青就是任盈盈手中这把宝剑也伤不得他的身子不过金钟罩、铁布衫功夫也有薄弱之处他的气门要害深藏在下阴不虑被人击中可是刚刚任我行提到的几处地方都是人体极弱之处气功运至那些地方威力大减以任盈盈的功力再加上手中这柄宝剑若是击中这几处地方也是要受伤的所以薛三智不敢再一味抢攻双掌舞动将自已的要害护得滴水不漏。 他平时与人动手倚仗不怕别人兵器一双铁拳强攻硬打无人能敌这时亦攻亦守他身法动作远不及任大小姐可就渐渐落了下风。 眼看任盈盈攻势渐疾薛三智已呈败相忽然任盈盈哎呀一声身法一滞原本该绕向薛三智背后一剑刺他后脑的不知怎么身形一滞动作慢得出奇薛三智沉腰坐马击出的一拳重重地击在她的肋下打得任盈盈呛啷一声宝剑落地身子旋了几旋直摔了出去。 这一下变生肘腋就连任我行、向问天这等高手都未料到见了都大吃一惊。向问天连忙一跃而起接住盈盈身子任我行大怒他双眉一拧忽然直直地冲向薛三智。 薛三智见他攻来大吃一惊连忙大喝一声运足一口真气双拳捣向任我行胸口。任我行一声狞笑他掠过来时身法并不甚快但薛三智双拳击出一半他的身形突然加右掌自薛三智双拳间直擦了进去。 薛三智的双拳砰地一声击中任我行的胸口任我行动也不动两人对面而立静了片刻任我行忽然抽身后退只听薛三智又是一声大呼其声惨烈之极众人定睛望去灯火通明照耀下只见他胸口破了好大一个洞鲜血直流极是可怖。 任我行立在丈外右掌平伸一颗血淋淋的心脏犹在轻轻跳动堂上数十个湖南分坛的一流好手不禁人人骇然变色。他只是这么随意一插竟然破了薛香主刀枪不入的金钟罩挖出了他的心脏。 向问天知道任教主出手薛三智必死无疑因此看也不看只是一掌按在盈盈后心徐徐将真气渡进去轻声问道:“大小姐你方才怎么了可是岔了真气?” 任盈盈嘴角沁出一丝鲜血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和悲哀她听了向问天的话半晌才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我不知道方才突然觉得心里面好难受、好难受就好象要失去自已最喜欢、最重要的什么东西心里又痛又伤心” 她对生在自已身上的诡异现象也不知其然心中难免有些恐惧颤着声音道:“那种感觉好可怕就象是万念俱灰!那一刹那我竟然有种想要死掉的感觉薛三智那一拳打来时我心中我心中竟然好象非常开心只盼他一拳将我打死我我真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是疯了么?向叔叔我好害怕” 第九十九章 月神媚术 吴天德立在路口犹豫半晌只得挑了一个方向急急地追了下去。追出大半个时辰不见有什么人家吴天德停下身来暗想:“那人掳了人大可在城中另寻一处地方住下既然急于出城应该在附近有他的巢穴难道是我寻错了路?” 他又折身向另一方向寻去两个时辰里吴天德在几条道路间纵横奔掠饶是他内功精湛此时也已汗出如浆气喘如牛气血沸腾几欲陷入走火入魔之境可是一想及蓝娃儿可怕的后果吴天德就不寒而栗怎肯停下歇息半步。 这女孩儿跟在他身边对他一往情深吴天德实实不能忍受她受到那种侮辱和伤害。可是他双腿已有些颤抖他实在不知道自已这么茫目地找下去是否能够找到小蓝是否还能再撑下去。 穿过一片树林月光下忽见一片房屋吴天德行得近了才见那是一座道观吴天德不禁有些失望那歹人掳了人怎么会来道观之中?就在这时他忽地听见道观旁树下传出希聿聿一声马嘶不由精神一振急步抢过去一瞧果见树下栓着一匹马儿。 吴天德心中又喜又怒总算找对了地方了只是不知蓝娃儿可还无恙?吴天德纵身掠进观中他情急之下踏步飞跃直跳上那主观屋檐四下一望瞧见观中一角隐隐有些灯光便闪身疾掠过去。 那间小屋是虚掩着的吴天德心中急跳一把推开房门只见房中一盏油灯迎风摇晃不已房中却空荡荡没有一人。吴天德心中一沉这里已是最后的希望难道自已已来得晚了? 他失魂落魄之下耳目便不太灵辨直走到桌前才听到一阵阵气喘如牛的喘息之声吴天德听见声音自后窗外传来急忙一步掠了过去。 那里自成一个小院寒夜月光下只见一个肌肉虬结的壮实大汉赤身**在地上翻滚呻吟不时俯在地上挺耸几下如痴如狂. 寒夜中竟然有这样一个人行此疯狂之举不禁看得吴天德心头一寒他急闪过去一掌击在那人颈后将他击晕过去然后提回房中灯光下只见这人浑身泥土下腹也不知在泥土还是石砾之中摩擦的皮破血流可他那下体仍然高高勃起。 吴天德见了不禁骇然这人莫非是疯子不成?他握住那人手腕将一股真气输入进去好半晌那人才悠悠醒来一醒来便又满脸淫笑一下子朝吴天德扑来口中胡乱呻吟着叫着美人儿、仙子吴天德抓住他肩头使劲摇晃那人恍若未觉犹自嘻笑不已口角留下一丝唾液那副丑态瞧得吴天德一阵恶心。 他见这人似是了花痴根本无法恢复理智便又一指将他点倒翻身返回后院之中那大汉撕碎了一地的衣衫吴天德仔细辩认忽见一条衣带有些眼熟信手拈起只觉滑软轻柔凑近面前一看心头不禁狂跳起来那条腰带是丝绸所制竟是自已与蓝娃儿穿越杭州城时为她买的一条绣花丝绸腰带。 蓝娃儿的腰带在此又有这么一个花痴的疯狂大汉那蓝娃儿的人呢? 吴天德狂风般掠回室内将那大汉点醒正正反反掴了那大汉十几个耳光这一通打直扇得那人口鼻肿起可是那人仍痴痴呆呆只是淫笑他扑了几次都被吴天德打开最后一下重了一拳将他打倒在榻上竟抱着那床被褥做起了种种丑态。 这人难道是吃了烈性**么?那下体本是极柔嫩的地方现在在石砾之中磨得鲜血淋漓那人仍恍若未觉如果蓝娃儿曾落到他的手中 吴天德见这疯子根本无法醒来怒而出屋茫然四下一望忽地拔刀出鞘厉声道:“观中的人通通给我出来”说着他闪身疾奔前边主观旁那排房屋砰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内中一个道士反应快些从榻上嗖地爬起见一人提刀闯了进来还当是有人寻仇跳下床来刚刚大叫有人袭击就被吴天德一拳打得贴到了墙上去。 吴天德见了那花痴疯汉又寻不见蓝娃儿自已也似了疯一般见屋就进见人就打这道观之中哪有人是他三合之敌一时间整个庄观被他搅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可是那心中牵挂的人儿却仍是踪影全无。 吴天德已血贯瞳仁势若疯虎。那位观主见了不禁暗暗心寒他已从吴天德口中听出一些端倪不禁暗骂许斐不够意气竟然惹了这么一位煞神上门他战战兢兢地上前对吴天德道:“这位大侠可否容我去见见那位那位疯汉或许或许在下能瞧出一些门道儿”。 吴天德通红的眸子回头一看直把这位昔年的江洋大盗吓得双腿一软几乎跌倒在地上吴天德森然一笑道:“好你去!”上前一步一把提起他来直奔向后观那间房子。 这位观主虽然瘦削了些但是骨架颇大此时被他提在手中有如一件玩具却是不敢反抗。那些头破血流、骨断筋折的匪众眼见那要命的煞神提了观主去远了登时一哄而散亡命般逃出了道观。 *********************************************************************** 林中一湾泉水在月光下如同水银般闪烁着鳞鳞光辉一道娇俏的人影儿忽地自泉水中一跃而出那曲线毕露的优美身段在月光下如同谪尘的仙子。 蓝娃儿走近水旁大石取下一束自林中采来的草药放进口中嚼碎了咽下去那草药又苦又涩但蓝娃儿深知那人用的药物必定不是普通的媚药不敢大意虽藉泉水清醒了神智仍是将这些草药艰难地吞下。 她掬起一捧冰冷的泉水凑到冻得青的唇旁就水喝下去定了定神喘息着想:“那人中了自已月神媚术中最厉害的惑心媚术形同花痴已不足为害只是不知道观中是否都是他的同伙自已的穴道还须大半个时辰才解得开现在得马上离开免得被他们再抓回去。” 此时月亮高挂天空显得更加明亮蓝娃儿感激地向月神顶礼膜拜了一下不敢直接朝城中来路逃去身影悄悄遁入密林之中。 她赤着的一双雪足方才慌不择路地逃出来时已被一些尖砾石块扎破了脚掌走起路来钻心的痛疼可她却不敢稍有迟疑。 原来蓝娃儿被扯破衣带摔倒在地上时自知不能幸免为恐受人凌辱拔下玉簪就欲自尽。她垂泪仰望那轮明月时忽地想起了自已的媚术。她虽无法施展武功身上也没有毒药可用但那媚术却是一种精神力的使用并不受限与此。 蓝娃儿恨那淫贼入骨狂喜之下按照月神媚术的规矩仍以玉簪自刺心头一下以心头鲜血向月神献祭藉那痛楚集中全部精神一转身时已用一双眼睛将许斐的精神完全摄住。 月神媚术是蓝雪依传给女儿的秘技这种功夫与用蛊术、用毒术并列为五毒教三大秘技其实也算是一种极高明的惑心**并非寻常人以为的只是用来取媚于异性的功夫。 五毒教中代代相传说在唐朝末年曾有一位苗家女子爱上了一个汉人书生为了他离开家园到了汉人的地方她当时已由父母定下了亲事这一离开令家人在族人面前无法抬头父母相继抑郁而终。 可是那位书生喜新厌旧后来有了新欢却将她弃如敝履这个苗女痛不欲生想起自已连累了父母家人却跟了这么一个负心之人悔恨之下赤足登上山顶一步一个血印跪在山上遥拜故乡的方向哭诉自已的不幸要以尖刀剖心向父母双亲谢罪。 传说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位全身黑衣的仙子不知从何处飘然而至那时皓月当空那位仙子恍若从明月中来踏风而至那仙子自称叫阴葵听了苗女的哭诉便授了她这门媚术要她去报仇血恨。 那苗女苦练许久练成这门功夫后果然去寻那负心人报仇她伤心之下性情大变心也变得酷厉了起来以这媚功心法迷得那个负心人亲手杀了新欢又自尽而死这才返回苗疆这门心法便在苗疆传了下来。 这个传说连她的母亲也不知真假只是代代相传说得活灵活现她传授之时便也将这个故事告诉了蓝娃儿。这门功夫最后一式心法叫做‘失魂落魄’为了纪念那位月神施法之前施术者都要自刺心头之血献祭。 这套惑心术前几式只是能令对方感同身受受其影响这最后一式却真的具有失魂落魄的功效可以令受术者从此以后如同行尸走肉再也无法恢复正常神智。 因为这一式太过恶毒因此便连五毒教代代相传的教主都严令弟子不得轻易施展以免招致天嫉而且为恐遗患江湖五毒教这门秘术秘而不宣只有教主继任者才可学习。 昔年五毒教主原本属意于蓝雪依继续教主才传授了这门功夫给她驱她出教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也不曾再提起此事蓝雪依怀才不遇忿忿不平便也不守五毒教的规矩将她教给了女儿。 蓝娃儿欲自尽之时望见天上明月忽地想起这一招心法她自刺一簪不但藉那痛楚集中精神也暂时压制了体内**的药力。 许斐原本就是好色之徒意志不坚在她双眸全力施展月神媚术之下顿时便被她全力投注的精神力所摄在她的精神力投入催动之下立时进入强烈催眠状态陷入重重幻境之中。 蓝娃儿本想藉机杀了他可是一见他势若疯虎撒碎了衣衫赤身**地在地上做出种种丑态如痴如狂不禁瞧得面红耳赤急忙逃了开去。她头一次对人使用这种最凶险厉害的媚术自已也没有想到竟然有如厮威力。 蓝娃儿压制下体内药力急匆匆逃离那座庄观附近只想逃得远些再绕回城去却不知吴天德此时寻她不见了疯一般已将整座道观翻得底朝天了。 蓝娃儿赤着双足忍着痛楚急急而行。此地虽仍属江南冬季便如塞外初春寥秋时节但夜晚之时也十分寒冷她在泉水中浸了那么久此时药力一去身上不禁直打冷战。 这里是一片缓坡延向一道沟岭由于地上铺满半干半湿的枯草树叶脚掌踏上去软绵绵的不那么难受所以蓝娃儿便沿着这片草坡走了上去。 走上缓坡她忽见沟岭中有几处火光此时的蓝娃儿犹如惊弓之鸟见了忙闪身避到一丛灌木丛后偷偷瞧去。 只见沟中燃着五堆篝火有些人影儿聚在那儿人影闪动间似乎隐见一些人手中还执着刀剑。蓝娃儿见了心中略宽若是道观中的人来寻她断不会事先拦在此地还点了许多火堆看样子或许是过路的江湖客。 蓝娃儿暗想:“不知这些人是些什么来路如果是行镖的白道英雄倒不妨向他们讨件衣服不然自已被扯断腰带抓去一片衣襟虽然贴身的小衣还在但身后肩背露出一片肌肤来这个样子若到了白日如何回城? 想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些去想听清这些人的来路再决定是否现身。她的轻功原也不赖此时赤着双脚脚下更是没有一点声息藉着几丛灌木掩近了身子蓝娃儿窥见火堆旁站着两群人都穿着道袍不禁心中一慌。 她方才逃出的就是一座道观莫非这些人真是来抓她回去的?就在这时蓝娃儿听到人群在一个苍老激奋的声音大声道:“玉玑子师叔现在人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么?” 只听另一个声音冷笑两声说道:“那信上可不曾有我半个字迹只因送信的是我的弟子你便诬蔑我不成?不要忘了你才是泰山派掌门我还说是你教唆这忘恩负义的东西陷害于我呢!” 第一百章 示爱(上) 那声音洪亮的老道正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这人性如烈火被师叔的一番狡辩之言气得浑身哆嗦他颤声道:“王师弟是你的爱徒泰山派上下谁人不知师叔如此说话实在欺人太甚天门自知德行武功不能彰显于武林原本不配担当泰山派掌门但既蒙恩师托此重任担任掌门以来可谓兢兢业业虽无甚功劳亦无什么过失师叔你与嵩山左掌门暗通书信欲谋夺掌门之位此事有此书信为证当着诸位同门你还不承认么?” 蓝娃儿听了这才放下心来敢情是泰山派的人夜宿与此为了争夺掌门之位起了内讧此时虽不便出去不过泰山派是名门正派既然遇到了他们倒是不必再怕那道观中淫贼再追上来。 她心情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衣衫湿冷寒气袭身。她蹲在树丛后抱紧了双臂只盼这些人不要再吵下去寻个机会好出去寻人帮助。 就着火光看去那位天门道人紫红的面皮一部及胸的花白胡须此时圆睁双目气得胸膛起伏一点也沉不住气果然是性如烈火、脾气暴燥连蓝娃儿看了也不禁暗暗摇头:这位掌门如此城府受不得一点激难怪他的师叔不将他放在眼里。(汗好象我也受不得激) 与他对面而立的是个紫袍老道年纪也已极老白白须看起来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他听了天门道人怒吼一般说出那些话来气得呼呼直喘不禁暗暗好笑悠然自得地望着这位掌门师侄冷冷一笑避开他说自已与左冷禅暗通款曲的话不提却抓住他“虽无什么功劳”这句话大做文章暗含讥讽在道:“好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身为一派掌门怎能如此不思进取?六十多年前泰山十剑纵横天下那是何等威风?” 他手按佩剑对立于天门道人身后的一众道人煸动道:“你们都是本门的晚辈不知当年泰山派在武林中的威风。泰山十剑在武林之中声威赫赫江湖上称作‘泰山十敢当’师猛虎石敢当所不侵龙未央! 这十位前辈行走江湖人人都道他们所向披靡凡事敢当敢为敬畏如同神明一般。只消被人知道是咱泰山门人无不礼让三分今日的泰山派可有昔日荣光么?你身为掌门难道不算失职?” 天门老道性子直爽论心计远不如这位师叔他身为掌门人门人弟子以下犯下就可以门规处置他却偏偏要和玉玑子大讲道理被玉玑子一通歪理说得门下弟子人人动容好象泰山派今日不复昔年威风全是他的过错一般肺都要气炸了。 他怒视着玉玑子气得声音颤火光下那紫红的面皮涨得都有些黑了只听他怒气冲冲地道:“师叔说什么话来?那十位前辈为了对抗魔教一齐失踪于华山绝巅使我泰山派元气大丧许多本门绝学失传才导致导致难道那是我的过错不成?” 玉玑子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道:“正邪决战精英尽丧的不止我泰山一派可是你看今日嵩山派左先生隐隐然已是武林中泰山北斗华山岳先生清名满天下衡山莫大先生神龙见不见尾江湖上时时流传他的事迹恒山派名声也如日中天嘿!那不过是三个女尼而已再看我泰山派呢泰山是五岳之可咱们泰山派都成了五岳剑派之末了玉玑子身为泰山门人每每想起都扼腕叹息愧对列祖列宗呀” 天门道人气得大吼道:“嵩山华山且不去提他衡山虽不如我泰山势大但莫大先生之名的确在我天门之上可是恒山恒山那些女尼几乎不问世事师叔你说她们名气如日中天也胜过我泰山派这简直岂有此理”。 玉玑子见他越是爆跳如雷心中越喜慢条斯理地道:“恒山名气不如我泰山派么?这次去为本派的大恩人黄山逸叟萧老英雄贺寿一路行来人人都提起恒山派名头可曾有人提过我泰山派?” 天门道人气得几乎晕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怎地如此诡辩?那些人提起恒山派不过是因为华山剑宗那姓吴的无良小子领了三千官兵上山胡闹成了武林的大笑话那混账痞赖无行致使恒山三定为之蒙羞这也算得什么名声吗?” 蓝娃儿听了天门道人对吴天德的评价暗暗啐了一口:这个胡子翘呀翘的、像只斗鸡似的牛鼻子说我吴哥哥坏话一定不是好人! 站在玉玑子身后的那些道人见了天门道人结结巴巴、大失掌门风范的模样也不禁哄笑起来。这些人大多是玉玑子的徒弟、师侄与天门原本辈份相同又是对立的一派对他平时便不太恭敬这时轰地一笑便如火上浇油。 天门道人勃然大怒颤声道:“反了反了这还有一些规矩么?江湖上有哪一个门派门下弟子会公然嘲笑掌门人?” 玉玑子阴阴一笑道:“你德性武功不足以担任掌门却又恋栈不去难道还容不得别人嘲笑么?” 天门道人受这一激霍地从怀中掏出小儿巴掌大小的一块牌子高高举过头顶道:“好!好!好!你们胡搅蛮缠、夹枪带棒的当我天门道人真的听不出来么?你们想要这掌门尽管拿去便了”。 支持天门的师兄弟、以及门下弟子们本来一直站在他身后不一言这时见他一时冲动竟要让出掌门之位这才有些急了。 一个三十多岁脸色微黑的道人急忙上前拦阻道:“师傅师祖他老人家将泰山派交到您的手上你当努力将泰山派扬广大怎可意气用事让了别人的当?” 天门道人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一时激忿之下拿出掌门令符此时听自已徒一说才醒及不该如此感情用情。 玉玑子听了却是心中大喜他此番力劝天门道人一起去给年近九旬早已退隐江湖的黄山逸叟拜寿其实暗藏祸心。 嵩山左冷禅野心勃勃一心想要统一五岳剑派创下万世流芳的基业出来不料天降吴天德消灭衡山派的阴谋被他挫败眼见一时再无借口对付衡山左冷禅又动起了华山派的心思费尽周折寻到华山剑宗门下想助他们夺回华山派大权以大恩相挟迫其同意五岳并派。 不料那吴天德好似他前生的冤家一般好死不死偏偏跑去华山隐居不但破坏了剑气二宗再度火并的计划而且还将剑宗弟子网罗到了他的门下现在华山剑气二宗虽相互牵制却没有一派在他的掌握之中。 嵩山五岳并派的大计已定于明年六月实施若是不能及时拉拢一两个门派附合如何名正言顺地五岳并派?恒山三定很少离开山门师姐妹三人又形同手足左冷禅一时想不出对付她们的办法便将脑筋动到了泰山派头上。 左冷禅探知天门道人几位师叔一向不满这个师侄坐在掌门位子上对他们指手划脚便暗暗派人说动了玉玑子合谋趁去为萧逸叟贺寿之机半途将其掩杀此事自然不便由泰山派来动手所以派了许斐在附近接应。 可惜天门道人为人执拗他不惯水性坐船常晕得呕吐不止竟未按照预先行程路线出玉玑子事先早与许斐定下临时接头地点眼见事不可为一路上故意磨磨蹭蹭拖延时间行至此处时暗中嘱咐徒弟去给展翅大鹏许斐送信。 世间事就是那么巧天门道人一个弟子水土不服悄悄蹲在一个树坑里正要五谷齐放听见二人谈话忙去告诉了师傅此事便暴露了出来。 玉玑子素知这位师侄火爆脾气最受不得激故意东拉西扯、歪曲事实天门道人受不得激果然上当竟说出让位的话来。 玉玑子生怕他又反悔待他话音一落便哈哈一笑道:“你既无心与掌门之位师叔也不能眼看着泰山一派就此没落只好先来勉为其难代理一时了”说着身形向前一掠抬手便去接他掌中令牌。 天门道人心中正犹豫不决见他情急来抢本能地将令牌一收已闪身避了开去。 玉玑子扑了个空不禁恼羞成怒嘿嘿冷笑道:“口是心非的东西人道泰山天门刚正不阿原来也是徒有虚名。泰山派由你作主简直令本派历代祖师蒙羞玉玑子今日要清理门户”。 他说着呛地一声抽出长剑一招‘泰岳独峙’向天门道人斩去。他的年纪只比天门大上几岁现在天门仅存的几位师叔都与天门年纪相差不多他们虽与天门的师傅、上任掌门玉一真人是师兄弟年岁却差着三十多岁。 因此武功、声望都远不及师兄所以当初正一真人传位于天门时他们才不敢反抗。但对此事却一直耿耿于怀现在有五岳盟主左冷禅为他们撑腰便起了逆心。 天门道人见他动剑便也抽剑出鞘两个白老道身法都矫健无比一时间寒光穿梭打得不亦乐乎。 蓝娃儿自学了独孤九剑于剑法上的造诣较之这些武林耆宿还要高明三分这时见二人动手只看了片刻已觉得那位天门道人必败无疑。 要知剑乃轻灵兵器若单以兵器的伤害力来说刀、枪都远在剑之上一柄剑最重的也不过四斤碰上重兵器即便功力高出一筹也会被对方磕飞了兵刃因此剑法讲究的是轻盈灵动以招式取巧赢敌。 古来今来恐怕也只有昔年那位神雕大侠杨过掌中一柄玄铁重剑达到九十多斤那剑使出来实已脱离了剑的范畴就算硬砸外门兵刃中的镏金档、八角锤恐怕也不会稍逊半分。 泰山派的用剑虽比寻常的剑略重一些走得毕竟仍是轻灵的传统路子蓝娃儿见天门道人招式凝重、功力淳厚但那剑使出来远不及玉玑子的轻盈飘逸总是缺了那么几分灵气已知他剑上造诣不及玉玑子。 天门道人剑法不及玉玑子加上心浮气躁被他迫斗了百十余招已步步后退避向蓝娃儿掩身之处。 他二人激斗吸引了场中所有人的目光这时都望向这边迫得蓝娃儿连头都不敢抬起只从树枝间偷偷看着二人比斗却没有机会避开心中不由暗暗焦急。 玉玑子存心在众弟子面前卖弄眼见逼得天门步步后退众目睽睽之下虽不能这么杀了他但若让他大大地出一次丑他还有脸再坐在掌门位子上么? 玉玑子见天门道人身后已是一片灌木丛而他似乎尚不自觉心中暗喜他忽地一声大喝一招‘七星落长空’剑光闪烁长剑出嗡嗡之声罩向天门道人他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乃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 蓝娃儿见了这一招不禁微微一怔吴天德传授独孤九剑时给她们喂招曾使出这一招来此时见了玉玑子也使出一模一样的剑招来不禁有些大奇此招她早知破法因此虽然精妙心中也不以为意。 这招剑法后招凌厉即便立即倒纵出丈许之外也需马上闪转腾挪施展身法避开紧蹑而来的三记凌厉后着。天门道人熟知这招剑法奥妙但破解之法也不外如此当下便也如平时在泰山过招时一般飞身后退。 不料他刚刚退出半步脚跟一紧已勾在一条树根上整个人仰面跌进了灌木丛中。 玉玑子哈哈一笑正想紧追一步一剑挑断他的腰带让他颜面丧尽不曾想天门道人一倒下那树丛后竟站出一个人来把玉玑子吓了一跳。 第一百章 示爱(下) 他自已心机深沉惯使阴招便以已度人只道天门道人暗中安排了人手对伏自已这一剑便刺不下去他急忙闪身退到一边定睛望去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托起天门道人俏生生地站在那儿一身薄衫贴在肌肤上曲线诱人。火光闪闪照耀下那少女如同花木所化的精灵美得令人窒息。 玉玑子怔了一怔这样一个女子无论如何不象是天门道人安排的暗桩这是什么人?他眼珠一转忽地脱口叫道:“好个天门看你平时一本正经居然还暗藏了一个姘头在身边真是贻羞天下人”。 天门道人一跤跌出去已是狼狈不堪大丢颜面幸好被人托起才不致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见是一个美丽的少女正想施礼谢过听到玉玑子血口喷人一腔怒火又腾地烧了起来。 天门道人转过身正要怒叱玉玑子辱人清白忽觉手中一轻剑已落到那灵气逼人的少女手中只见她一剑刺出玉玑子便退一步那少女连刺了三剑玉玑子竟连退三步。 天门道人不由大骇他虽恨玉玑子入骨但对他的武功却极是佩服眼前这少女似是随随便便刺出三剑玉玑子竟然无法招架连退了三步才避开剑势这少女是什么人竟有如此高明的剑法? 蓝娃儿现天门道人仰面倒下险些砸到自已身上只得站起身来托住了他倒下的身子不料那白白须的老道如此无赖竟然信口开河污辱自已蓝娃儿气怒攻心信手夺过天门道人手中长剑一声娇叱向他连攻三剑。 三剑刺出她忽地怔了一下这才醒觉被制的经脉不知何时已经解开恢复了功力。蓝娃儿怔醒之时玉玑子才得以一缓不由心中羞怒以他的身份地位竟被一位不知名的少女三剑迫退三步实是前所未有当着这么多门人弟子这个脸如何丢得起? 他怒吼一声也不顾身份挺剑向蓝娃儿攻来。蓝娃儿忿他为老不尊此时功力一复将今晚担惊受怕的委曲都泄在他身上玉玑子哪见识过‘独孤九剑’的神妙空有一身强悍的内力但他每一招使出蓝娃儿手中那明晃晃的剑尖都已抢先刺到他的身上来竟致连反手还剑的时间都来不及只得狼狈后退。 泰山派众弟子见了这少女神乎其神的玄妙剑术也不禁目眩神驰。天门道人瞪大了眼睛几乎真要疑心这少女是天地精灵所化前来搭救自已否则怎么会长得如此出奇的灵秀又身具如此神奇的剑术? 蓝娃儿身材高挑、体态婀娜独孤九剑‘破剑式’中三百六十种奇诡巧妙的变化在她手中使来不止威力无穷而且姿态曼妙随着那一剑舞动的灵秀倩影众人不禁都瞧得如醉如痴。 方才蓝娃儿面对火光天门道人未注意她的衣着此时蓝娃儿一剑在手大展雌威迫得玉玑子狼狈不堪十招中还不了两招连闪带避一逃一追离的远了篝火照见她的背部天门道人才见她背上衣衫似已扯破现在以两片衣襟系在后腰但颈后仍露出一片粉嫩的肌肤不禁连忙避开了目光。 蓝娃儿剑势乍现又闪玉玑子刚刚一招‘玉皇观云’长剑嗡地一声横空而过明明蓝娃儿已倒退的身影不知怎地趁他剑尖刚刚滑过又攸地贴近了来剑光缭绕抹向他的手腕。 玉玑子只觉腕上一麻脑中轰地一声只道手腕已被人斩断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蓝娃儿见了他惊慌的模样柳眉一挑叱道:“看你这人七老八十了怎么如此为老不尊?要不是吴大哥不喜欢我杀人哼!这次只是略施薄惩以后记得管好你的嘴巴。” 玉玑子惊魂稍定低头看自已手腕虽然火辣辣地痛却仍握紧了长剑这才知道眼前这少女剑至腕上时已变斩为拍这只手算是保住啦不禁又惊又喜但他被被蓝娃儿一番教训又不禁心头暗恨。 蓝娃儿懒得理他正要收招后退忽听天门老道的大嗓门在后边喝道:“你们乱瞧些甚么?非礼勿视的道理都不懂么?” 蓝娃儿容貌之美身段之媚实是罕见此番衣衫半湿、持剑而战时轻灵飘逸、气质出尘那种美色看得不少弟子如醉如痴天门道人见了觉得太丢泰山派颜面忍不住拿出掌门架子大声呵斥。 一众泰山派弟子被他唱斥得面红耳赤纷纷避开目光蓝娃儿听了才醒及自已颈背后面肌肤半裸不禁哎呀一声丢了剑去拉自已衣衫。 玉玑子惧于她剑法精妙一直不敢乱动此时见她弃剑去扯衣衫阴毒的念头一闪而过不假思索地举剑狠狠向她刺去。蓝娃儿大吃一惊慌忙向后一退身子微侧那剑锋贴着左臂刷地刺了过去。 蓝娃儿闪身急退她无剑在手玉玑子可不怕她堂堂泰山玉玑子败于一个妙龄少女手中传出去声名何在?他已狠下心来要将蓝娃儿毙于剑下。 天门道人大吼一声:”败类!“眼见玉玑子一剑当空随即剑尖一挑又迅疾地刺向蓝娃儿的前胸他离得稍远救援已不及好在紧要关头他那颗石头脑袋总算开了一点窍当下劈雷般一声大吼脱手掷出手中利剑。 这一掷用尽全力剑光一闪竟也出一声锐啸玉玑子如果刺中蓝娃儿那天门道人的脱手一剑怕也要将他射个对穿了玉玑子心中大恨抬手横剑呛地一声击开天门道人的剑。 天门道人掷这一剑用力极大被玉玑子一挑远远飞向夜空之中。玉玑子狞笑一声又举剑朝蓝娃儿刺去。就在这时天门道人长剑落处忽地一声沉喝这一声远不如天门道人焦雷般的厉吼声势惊人但那一声沉喝传来竟令玉玑子耳鼓一震似被人一拳捣在耳门之上气血翻腾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骇然朝喝声处望去只见夜色之中一道人影如同灰蒙蒙的一缕轻烟快若惊鸿攸忽间已掠至面前一片乍眼的银辉随着那人疾掠的身影犹如一条玉带急卷过来。 玉玑子大骇他还没有看清那人模样一股凌厉的杀气已袭面生寒殷殷的刀风如同阵阵滚雷这才顺后而来这是什么样的骇人武功?这是何等可怖的刀法? 玉玑子本想举剑迎上一见这种无坚不摧的气势面色不由大变根本不敢掠其锋芒身形后仰急急地向后退去。 那刀光绵绵不断追随席卷而去殷殷风雷之声就连一旁泰山派弟子都闻之胆寒玉玑子头皮炸狂叫一声拼尽全力一剑迎上只听嚓地一声那口精钢剑已被劈成两半玉玑子的魂儿都快冒了出来身子后翻就地滚了几滚余势未尽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倒摔进自已那些弟子中去。 那人身法快急这一路从谷顶疾奔而下一股风一般掠至只一刀便打得泰山名宿玉玑子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地摔了出去众人竟还不曾来得及去看他模样。 只听那人又是一声愤怒地大喝身形鬼魅般地趋至刀光映着月光、火光耀出一片眩目的异彩直击而下这一刀之威当真可惊天动地! 玉玑子眼见那道恐怖的刀光直奔自已面门凌空劈下那气势直欲将人劈成两半不禁吓得身子一挺出一声渗人的怪叫。玉灵子、玉馨子和玉玑子的两名心腹弟子齐声大喝四剑交叉举剑迎来金铁交鸣只听一声震耳的巨响玉玑子两名弟子剑断人飞玉灵子、玉馨子虎口震裂鲜血淋漓那刀压着两柄剑直劈到玉玑子双眉之间才止住了刀势。 玉灵子、玉馨子手臂颤抖酸软得几乎拿不住长剑蓝娃儿在侧后方一声惊喜的娇呼:“吴大哥你你来了!” 吴天德撤刀入鞘扭头回望着蓝娃儿见了她有些苍白的脸庞忽然一步掠了过去激动的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喃喃地道:“娃儿你吓坏我了想到你会遇到什么不测我的心都要痛死了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他一步掠开后玉灵子、玉馨子再也拿住手中长剑剑落人也单膝跪倒在地口中喘息不已旁边两个蹲坐在地架着玉玑子的弟子忽地失声大呼道:“玉玑子师叔死了玉玑子师叔吓死了!” 只见玉玑子二目圆睁从眉心向下一道被刀气劈开的血线口鼻之间已无一丝气息场中立时乱作一团唯有相拥在一起的吴天德和蓝娃儿却似旁边再无一人。 蓝娃儿被吴天德拥进怀中一时惊得呆了几乎疑在梦中她心中一阵惊愕后刹那间充满了狂喜:“吴大哥他抱我了吴大哥他在拥抱着我!” 蓝娃儿反手抱紧了吴天德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只觉这一刻风轻云淡无比的愉悦和幸福让她的双眸溢满了泪水但那美丽的脸庞所溢出的神彩在这一刹那比天上的明月还要灿烂。 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上) 二人相拥良久吴天德忽觉触手一片粉腻低头一看才觉蓝娃儿被人将衣衫扯破了一片肩背后露出一片白嫩。又见她衣衫湿透肌肤滑凉如玉心头怜意大起一把扯开自已外袍披在她的肩上。 吴天德的衣服虽然满是汗味儿却热烘烘的蓝娃儿抓紧了衣领忽地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的种种忍俊不禁咭地一声笑嫣然道:“吴大哥不知道我是和水有缘还是和你的衣服有缘每次分开再见面总是让你脱衣服给我穿”。 吴天德一想果然如此也不禁失笑信口道:“还不是你调皮?现世报还得快我脱了这么多次下一次轮也该轮到你……”他说到这里忽地闭口见蓝娃儿还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疑惑地瞧着他脸上不由一热忙改口道:“你身上都湿透了山中寒冷我们回去吧”。 蓝娃儿温顺地点了点头吴天德携了她的手转身欲走几名玉玑子的徒弟又惊又怒地横剑拦住去路喝道:“站住!你们是什么人杀了我师父这便想走么?” 吴天德目光一寒冷冷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手指探向腰间的弯刀刚刚碰到腰间的刀鞘一声响亮的龙吟攸然自鞘中传来那刀连鞘一阵抖动他的肩头在这瞬间似乎也突然变高了些。 那几名泰山派高手年约四旬也算见多识广可惜却不曾见识过这等功夫不禁骇然一退吴天德冷笑道:“以大欺小下手偷袭不该死么?” 他冷目四射煞气逼人就这么一瞪那几人又齐齐退了一步。 天门道人听到玉玑子死了虽然和他毫无感情但身为掌门也不得不过去看个究竟他奔到玉玑子身边只见他双目圆睁瞳仁已散显然早已气绝。那铁青的面色上一条被刀气割破的血线齐刷刷直延伸到咽下渗着细密的血珠。 他的身子挺得直直的**的按都按不动天门道人心知是那人一刀劈下威势之大骇人听闻玉玑子被这凌厉的刀气所逼条件反射般挣紧了全身的肌肉刀锋劈到眉心时强烈的恐惧吓裂了胆脾肾一类的内脏这位泰山名宿就此被活生生吓死了。 天门道人见了却也无可奈何。玉玑子出言辱人清白在人家手下留情后又猝然出手偷袭如此卑鄙的行径不要说是名门正派的泰山派就算是黑道好汉也不耻这种行为若是他堂堂正正死在那人刀下那也罢了结果却是被人活活吓死他死了是纠由自取可这事传扬出去整个泰山派都要为之蒙羞了。 这时见玉玑子的亲信弟子拦住吴天德二人天门道人忙急匆匆奔来拦在那些人前怒视了他们一眼那些人虽不认可他这位掌门人但是玉玑子已死一时也失了分寸被他一瞪有些不知所措手中的剑便垂了下去。 天门道人转身向吴天德稽道:“贫道泰山派天门道人请教二位高姓大名”。吴天德现在容貌改变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黑脸汉子天门可没认出这人就是在刘正风府上把他训得跟三孙子似的那个吴参将。 吴天德见是他冲过来面上神色也是一缓忙拱手道:“在下是华山剑宗门下她么……”他望了蓝娃儿一眼说道:“她也是本派中人天门真人德高望重晚辈久仰大名。晚辈二人身系要事姓名么实实不便相告请真人恕罪!” 旁边那些玉玑子的弟子们见这个武功奇高的汉子对天门道人如此敬重心中又惊又奇无形中天门道人的在他们心中的份量也重了些。 天门道人方才见他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马上动手杀人的架势现在对自已说话这么客气有点受宠若惊地道:“不敢不敢原来是华山剑宗的道友唉!老道真是愧对二位师叔他……唉!” 吴天德呵呵一笑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那人行径无耻可与泰山派没有干系晚辈和剑宗同门对泰山派和天门真人一向是十分敬重的。”他说着忽地瞧见蓝娃儿站在一边眼睛弯着、嘴角翘着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不禁怔了一怔不知道这小妮子什么事这么开心。 天门道人听了他的话心中大喜方才见那少女剑法之精妙实是生平仅见这人武功之高更是深不可测。早听说华山剑宗卷土重来重出江湖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门下弟子竟然也有如此高明的武功。 剑宗虽不在五岳盟友之中可也算得上名门正派侠义道中可是添了一支极强的力量啦而且他的同门都十分敬重自已?呵呵呵呵天门老道的眼睛也笑眯了起来连道不敢谦谦然一向严肃的老脸也堆满了笑容瞧得玉玑子一众门下郁闷不已。 天门道人可不知吴天德是见了他掷剑救下蓝娃儿对他感激涕零之余甚至十分愧疚当初不该骂得他狗血淋头这才对他毕恭毕敬。这老道虽然脾气倔点、不懂事点、人糊涂点其他的倒还不错起码刚正不阿行事磊落嘛。 原来吴天德从道观中出来料想蓝娃儿不会走得太远为寻她下落专挑高处疾奔行至此谷山峰上时瞧见谷中有火光便疾掠下来遥遥看清是蓝娃儿压在心中的大石才算搬掉他正向谷中疾奔恰看见蓝娃儿丢剑缩手然后那道人猝然出手偷袭眼见小蓝几乎丧命在他剑下惊得魂都飞了。 待天门道人脱手一剑解了小蓝之危他才来得及赶到救人对他怎能不大生好感?吴天德道:“天门真人晚辈救人心切出手鲁莽了些竟尔闹出人命这个……。” 天门道人听他说起玉玑子脸上一片愧色叹道:“罢了说起来这是本门的一件丑事玉玑子虽是我的师叔可是勾结外人谋夺掌门之位对这位姑娘又不顾身份、下手偷袭如此行径我身为掌门本该清理门户唉!是老道愧对你们才是!” 吴天德听了有些意外隐约记得泰山天门道人的师叔在五岳大会上篡夺掌门之位逼死了天门道人怎么这事竟然提前了么? 听到被自已骇死的人是泰山派的叛徒吴天德不禁松了口气忙向天门道人施礼道:“晚辈这位同门被歹人劫掳逃脱后慌不择路才闯入此谷既然真人尚有门户之事需要处理晚辈二人不敢打扰这便告辞了。” 天门道人听他说及门户中事不禁心乱如麻顿时也没了心思客套。玉玑子虽死在这人手中但玉灵子、玉馨子两位师叔野心也不在玉玑子之下再加上他们三人的弟子势力占了泰山派一半。天门道人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泰山掌门面对如此庞大的势力可也是狗咬刺猥无处下手。 吴天德携了蓝娃儿小手踏着那片柔软的草地堪堪翻过山谷便听谷中打雷般的大嗓门吼道:“玉玑子欺师灭祖犯了本门第一门规!暗箭伤人不讲道义犯了本门第六门规!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你有脸去寻仇?口口声声为了泰山派泰山派的脸都让你们丢光啦!” 吴天德和蓝娃儿听了不禁相视一笑。皎洁的月光照在蓝娃儿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那双眼睛象星辰般灿烂吴天德不禁停下脚步叹息道:“小蓝今天几乎要失去你我才知道你在我心中的重要我再也不想承受那种痛得心都要碎了的感觉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么?” 蓝娃儿方才听他对天门道人说她也是华山剑宗的人已知自已在他心中占有了一席之地此时听他亲口说出来不由怦然心动心中又惊又喜她含羞带怯地点点头吴天德见了大喜拉住她手道:“好娃娃今后真的要为我铺床叠被一辈子伺候我啦哈哈哈……” 蓝娃儿满脸晕红羞喜地啐了他一口随着他奔了两步忽地哎哟一声险些跌倒原来这谷中以下遍地都是柔软的野草和落叶一出了山谷却是遍地石砾蓝娃儿赤着娇嫩的双足方才逃命时还可忍受这时到了吴天德身边却似变得弱不禁风一步也迈不出去了。 吴天德见她一声娇呼低头一看才觉她还赤着双足不禁暗骂自已大意他拉起蓝娃儿自已俯下身去道:“来我背你回去吧”。蓝娃儿踌躇一下道:“路好远呢吴大哥”。 吴天德想想忽地记起道观门口那匹马来那观中道士只当那马是他骑来逃散之时竟无人敢碰自已当时慌得失了魂儿一般怎么竟没想起来骑着它来寻找小蓝?还真是晕了头了想来那马还在那里便道:“呵呵我才不信小蓝儿能有多重上来吧平时那么刁蛮今晚怎么也知道体贴人了?” 蓝娃儿哼了一声不客气地趴到他的背上说道:“谁体贴你了?不怕重就压死你。”她说着伸手在他背上一拍笑叫道:“驾儿得快些走!”吴天德不由哈哈大笑加快了步伐走去。 蓝娃儿双掌拍下忽觉他背上衣衫已经湿透一怔下闻到他身上浓浓的汗味才想到自已失踪后他定是心急欲狂这两个时辰不知跑了多少路纵然内功再深人的体力总是有限的他能支撑到现在心中该是多么的在乎自已? 蓝娃儿趴在他背上泪珠儿已忍不住一串串地滚落下来落在他早已湿透的衣衫上。吴天德走了一阵儿不见蓝娃儿说话不禁奇怪地回头道:“怎么这么静莫不是我这马儿走得四平八稳你睡着了?” 他话未说完蓝娃儿忽地揽紧了他的脖子提起身子来重重地在他脸上叭地吻了一口吴天德被她这大胆的一吻弄得一愣扭头瞧见她脸蛋在月光下似乎有些黑黑的若是在阳光下那面皮一定是涨得红透了不禁又惊又笑地道:“你这丫头调戏本大侠胆子不小喔”。 蓝娃儿一时情动大着胆子主动亲了他一口已臊得脸皮都红了哪禁得他再说羞得将脸掩在他颈后说也不敢说一句呼出的鼻息都热了许多。吴天德见她害臊便不再说走出几步蓝娃儿含含糊糊地道:“吴大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吴天德边走边将如何一路寻到道观在观里如何大打出手又如何从那采花贼观主口中知道那人中了极上乘的惑心媚术如何一怒之下手刃那狼狈为奸的一对大盗一一说来…… 蓝娃儿趴在他宽宽的、厚厚的背上只觉得身上暖暖的心中甜甜的连风都是柔柔的晕晕陶陶的只想就这么趴在他背上永远这么走下去他说什么反而没有听在耳朵里。 一个魁梧的汉子背着一个娇美的少女一路走一路聊渐渐地远去了。 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中) 二人回到城中已近子夜幸好临近年关夜禁已解城门也未关。 那位砸了盘子的店小二被老板一顿痛骂独留下他来收拾大厅以作惩罚此时正扶着快累折的腰擦着桌子忽见那位幽灵般消失的商人背着一位美丽的少女出现在眼前不由得一声尖叫刚刚叫了声:“有……”赶紧又捂住了嘴生怕吵醒了老板听见自已叫有鬼便连这个月的工钱也要泡了汤。 吴天德见是他想起多亏他自已才能寻回蓝儿便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里笑嘻嘻地道:“小二哥麻烦烧些热水送到甲字三号房”。 店小二张大了嘴巴看着这汉子背了那少女上楼才惊醒过来抓起那锭银子往嘴里狠狠一咬一颗蛀牙咬得生疼可是痛得扭曲的五官上却挣扎着挤出一片笑容:“整整十两白银两年的工钱啊!” 吴天德在外间匆匆洗去一身风尘敲了敲里间房门轻声道:“小蓝你洗好了么?还要不要吃点东西?” 蓝娃儿苦兮兮的声音道:“吴大哥我洗不了!” 吴天德听了一怔问道:“我可以进来么?”蓝娃儿道:“嗯!”吴天德推门进去只见蓝娃儿坐在床上双腿悬在床沿下旁边是客栈里专用的浴桶脚下放着一个木盆。见了吴天德蓝娃儿苦着脸道:“吴大哥人家的脚心疼洗不了澡我想洗洗脚就好可是痛得不敢放进去”。 那双脚白晰、纤秀脚趾羞涩地并拢着脚面着还沾着几片草根树叶吴天德叹一口气走过去轻轻蹲下握住她的足踝蓝娃儿身子一震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却咬着唇任他抬起了自已的脚掌。 脚心划破了两处口子沾着一些泥污沙粒吴天德怜惜地道:“你囊中有金创药吧?忍着点疼我帮你洗洗干净敷上些药就愈合得快些了好不好?” 蓝娃儿红着脸点了点头吴天德轻轻撩起些水来淋在她的脚面上蓝娃儿纤脚一缩好在那水晾了这么久已经凉了淋在脚上已不象方才那么疼。 吴天德见了更加小心他轻轻地沾了水用手指一点点抹去蓝娃儿脚上的沙粒和泥土。蓝娃儿被他轻柔的手指在脚心上一阵抚摸顿时觉得脚心上有一股细细的热气漾开沿着足踝、小腿电流般传了上来一双大腿变得又酥又麻连人都似乎一下子软了。 她的脚掌非常优美脚面似无瑕的白璧十分光洁吴天德轻轻地替她清洗着也不禁惊叹于它的美丽。 蓝娃儿双手撑在床上只觉被他摸过的地方越来越热几乎酥软得都要融化了胸膛也忍不住急促地呼吸起来吴天德的手指每一下滑过都引起她从心底出的一串呻吟惹得她晕生双颊她想抽回双脚却偏偏使不出力气好似内心中竟十分渴望他的抚摸。 一双脚渐渐地清洗干净了它是那么优美十个小小的脚趾匀称整齐正紧张地蜷缩着那双纤纤玉足柔若无骨圆柔的脚踝和白腻的脚掌勾勒得双脚细致纤柔。 吴天德还没有这么近、这么仔细地看过少女的脚掌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起来他已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蓝娃儿现他的异样。但他的鼻息喷在脚面上蓝娃儿又如何察觉不出? 一想到吴大哥正贪恋地抚摸着她的双脚蓝娃儿更加难忍其痒却又一动也不敢动只得将双手使劲扭紧了床单。 吴天德咳了一声抬头对蓝娃儿道:“小蓝把金创药……”他这一抬头霍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红得象牡丹绽放的娇颜那双眸子似羞似喜乌黑的长披在她的肩头几缕丝掩着那双蕴含着绵绵深情的双眸似有勾魂荡魄的媚力。 吴天德被她盈盈的眼波一扫心房砰然为之一跳急忙又低下头这一低头才惊觉她半挽裤管的一双小腿也是那么圆润、白嫩那双微微颤抖的丰盈大腿似乎正散着可以焚烧一切的热力。 吴天德沙哑着嗓子颤声道:“娃娃你……你不要对我使用媚术”。不料蓝娃儿的嗓音居然也沙哑起来同样颤声答道:“我……我没有我要喜欢我的人是真心的喜欢我。如果用媚术我分不清是喜欢我还是……” 她的声音虽也沙哑可是却增添了一种更加魅惑人心的吸引力听得吴天德心头一荡忽地抬起头望着她柔波荡漾的双眸眼中射出灼热的光芒那双大手已悄悄抚上了她一双弹力惊人的大腿。 蓝娃儿哆嗦了一下急忙伸手按住了吴天德的双手她咬了咬嘴唇慢慢的、轻轻的、用着梦幻一般的声音道:“吴大哥如果你喜欢……小蓝愿意用媚术服侍你可是……不是现在我现在好想……只想要一个真真实实的我陪你……” 她的声音如泣如诉又如一声轻柔的叹息听得吴天德心中似燃着了一团烈火他已情不自禁地吻上了那双馥郁芬芳的红唇蓝娃儿一声呻吟纤白优美的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拥着他向床上倒去…… ******************************************************* 桃源日月神教分坛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薛三智被任我行一掌掏出了心脏托在手中森森一笑冷冷地扫视了那些人一眼道:“名为三智实为不智死心踏地为东方不败卖命我还当他生了一颗熊心豹胆原来他的心也和别人一样!” 说着任我行手掌一合滋地一声血水自指缝间射出那颗犹在跳动的心脏被他握得稀烂丢在地上。那数十名坛中高手面如死灰有的已忍不住呕吐的感觉急忙捂住了嘴巴。 任我行的目光缓缓扫过忽地停在一个年近五旬、身材佝偻手中提着一根旱烟袋的老者面上向他喝道:“隋一风我任教主之时你是贵州分坛武冈香坛香主我记得你一手点穴功夫名冠西南排教争夺武冈三江地盘时你以掌中一枝乌铁烟杆力斗排教高手排教派来七个香主有四个被你点中死穴为本教立下汗马功劳现在位居何职?” 那人被任我行一叫吓得身子一颤立时面无血色但听任我行说出这番话来面上不禁一片感激之色。事隔十余年自已都已淡忘了那轰轰烈烈、豪气干云的往事可是这位任教主被关了十余年居然仍能记得自已为神教立下的这件功劳自已当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香坛坛主呀。 隋一风禁不住双膝一软已扑嗵跪倒在地颤声道:“启禀教主属下……属下现为湖南分坛桃源香坛护法。” 任我行一皱眉道:“香坛护法?你武功不济不进反退么?” 隋一风霍地抬头抗声道:“属下日昔苦练武功一日不曾搁下十年前属下一招连打五处大穴现在已可在一招之间连点九处大穴。” 任我行厉声道:“本教赏罚分明唯才是举你可是犯了大错以致贬谪?” 隋一风听了涨红了脸皮一把扯开了前胸衣襟只见胸前交叉纵横足有七八道各式兵器留下的伤痕隋一风大声道:“属下对神教忠心耿耿凡有敢犯我神教者属下誓死杀敌从不落人后!” 任我行哈哈大笑抢前一步一把将他扶起道:“隋兄弟你武功不凡、忠心神教我在总教时听了你的功劳本想让你在地方再磨炼两年就调到黑木崖去再不济也是个长老唉……不提他了从此刻起我便任你为湖南分坛坛主咱兄弟同心有生之年好好为神教闯出一番大事业来你可愿意?” 隋一风激动得几乎落下泪来那瘦削佝偻的身子也似突然高大了许多昂然说道:“属下愿追随教主生死相随共创大业!” 说完他转身对那些总坛高手道:“诸位兄弟任教主才是咱们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篡夺教主之位犯了本教第一条教规当受万刃分身之刑你们是愿意追随于任教主座下还是为那犯上叛教的东方不败卖命?” 那些人早被任我行吓得魂飞魄散此时听隋一风一说彼此相视一眼忽啦啦跪倒一片齐声道:“属下愿追随任教主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任教主文成武德、寿与天齐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任我行没听向问天对他提起过这些词儿这时不由一怔隋一风冷哼一声他就是因为看不惯这套马屁经加上外形长得差了点所以虽屡立大功却不得赏识此时听了没好气地道:“任教主掌管神教时待属下亲如兄弟从来不听这套马屁经大家以后不要再用恭维东方不败的这套词啦”。 任我行这才知道居然是东方不败定下的规矩他拍拍隋一风肩头说道:“隋坛主说的对以后东方不败那一套就不要谈了!”说着走回盈盈身边关心地问道:“盈盈你伤得可重?” 盈盈蹙着秀眉道:“爹爹向叔叔方才为我疗伤现在已经好得多了我……想去歇一会儿”。任我行点了点头对隋一风道:“隋坛主安排个地方给小姐休息然后取来本教在湖南的人员花名册我和向左使跟大家把酒言欢好好聊聊!” 薛三智练的是童子功没有内眷所以这总坛也没有内眷住房。隋一风抓了两个不识武功的丫环扶她进厅旁厢房中休息又吩咐人做些清淡的饭食给她。盈盈休息了一阵儿有人端来饭茶因为内伤方愈只喝了碗粥便坐在房中打坐调息。 任我行倒也体贴女儿见她在近处休息便道大厅内血腥味浓带了众人去偏厅饮酒了解湖南分坛的人员配置和各地舵把子的情况。 任盈盈调息半晌却是难以入定。方才在厅中与薛三智较量之时那股突如其来的巨大悲伤和绝望感一直困扰着她那种痛楚、伤心的感觉实在太过刻骨铭心现在想来还会不期然地涌起一阵淡淡的忧伤自已怎么会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她自不知那时正是蓝娃儿以为难逃被人凌辱的命运决意一死想起吴天德来又是伤心、又是绝望情绪波动异常强烈以致影响到她体内的本命蛊直接将那种情绪接收入她的心中。 任盈盈调息久坐身体再无什么异样那种突如其来的悲伤感觉已消失不见这才放下心来安心调息一会儿见烛将燃尽夜色已深便熄了烛火卧床休息。就在这时一种莫名的幸福和愉悦感涌上心头好似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那种激动、慰贴、幸福的感觉虽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却在她心头回旋良久。 这一下骇得任大小姐又腾地坐起张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恐惧之色。欢喜、幸福的感觉自然谁都希望但若是莫名其妙就有了那种感觉可就不免叫人恐惧了。 此时正是吴天德从天而降一刀吓死玉玑子抱住蓝娃儿倾诉自已的担忧和挂念的时候任大小姐不知其中缘由这一吓非同小可。她愣愣地呆了半天可是那种异样的感觉又象灵光一闪般消失不见难道自已要疯了么? 可怜的任大小姐因为吴天德担心她一怒之下杀了蓝娃儿隐瞒了本命蛊的奇异作用一向平静如水、淡泊漠情的圣姑盈盈此刻竟被吓得花容失色还当自已犯了疯病。 任盈盈披衣起床在房中踱了许久又推开窗子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情才舒畅了些她合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半晌睡意朦胧起来才渐渐睡去…… ******************************************* 蓝娃儿果然是绝妙的美女那蓬乱的云鬓如丝的媚眼微启的樱唇……惹得吴天德整个人都似化作了一团火焰只有她晶莹的身子才能将他的烈火熄灭。 饱满的酥胸、修长的**、浑圆的足踝……每分每寸都充满了女性的诱惑女性的魅力随着吴天德一双魔手的侵扰蓝娃儿婉转呻吟满脸潮红地任由吴天德将自已的衣衫一点点除下心中只是甜蜜地想着:今晚我要成为吴大哥的女人了。 她的锁骨瘦削性感胸部却很饱满尖挺大腿长而笔直臀部丰满浑圆全身上下显现出一种诱人的魅力。那曼妙修长、曲线流畅的**简直像是美玉雕成造型优美而生动冰清玉洁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 吴天德就着烛光痴迷地爱抚着她的身子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小蓝娃娃你好美……”那圆润的身体曲线从两座山峰间流过流过圆润光泽的平坦小腹平坦渐渐收缩并柔软地砍削成纤细而富有弹性的腰肢玉一样细腻而富有质感。 蓝娃儿一手掩胸一手掩着自已的眼睛羞窘地躺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完全出于自然的旖旎娇羞引逗得吴天德如痴如醉蓝娃儿偷偷自指缝间瞧见吴天德痴迷地抚摸着自已的身子忽然羞不可抑地挺起身来一双柔软的玉臂蛇一般缠上他的脖子颤声道:“吴大哥不要看了好羞人呀……吴大哥爱我……!” 吴天德被蓝娃儿这一抱整个身子都压在她柔软的身子上蓝娃儿突然感觉到他的坚挺不禁身子一僵骇得不敢再动虽然还隔着吴天德的衣裳可那种火热、坚挺的感觉让她就象被雷电劈中一般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大腿上的肌肉紧张得突突直颤。 碧玉破瓜时郎为情颠倒。一晌偎人颤教君恣意怜。可是此时的任盈盈却满头大汗蓝娃儿那种又羞又喜、神魂颠倒的快感也同时影响着她。那蛊名为本命蛊又叫情蛊对**最是敏感因此此传递过来的信息也尤为强烈。 任盈盈不但对蓝娃儿心里羞喜交加的感觉感同身受更可怕的是连身体上都似能产生同样的感觉她此时陷入梦魇之中朦朦胧胧中感觉那个正轻薄非礼自已的人似乎就紧压在她的身上。 任盈盈已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她想睁开眼睛偏偏一双眼睛就是睁不开;她想跳起身来偏偏身子酥软得已不听使唤。 任盈盈陷入痛苦的挣扎之中**象天生的本能控制着她的身体可是她尚存的理智却叫她万万不可沉沦进去。吴天德的坚挺触及蓝娃儿的身子时让她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动弹分毫。任盈盈在这一刻也感应到那人竟似要侵入自已的身体强烈惊骇的感觉使她一下子脱离了蓝娃儿的情绪控制脱口惊呼一声:“不要!”猛地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踢出任盈盈才猛地醒来一下子坐在床上冷汗已浸湿了她的罗衫。 室中静静无人只有柔和的月光如水般照进窗来春梦了无痕可是为什么自已的感觉那么真实甚至那人的像貌……任盈盈想到自已梦到的那人也不知是该羞、该怒、还是该恨身子却象风中的树叶一般抖了起来。 第一百零一章 未遂(下) 吴天德也已欲火难耐正想伸手去解自已衣衫忽地蓝娃儿僵硬地躺在那儿予取予求的身子一下子跳了起来那力量大得将他的身子都弹开了只听蓝娃儿一声惊呼:“不要!”飞起一脚向他踢来吓得吴天德翻身一躲被蓝娃儿一脚踹中小腹直跌下床去。 好在蓝娃儿情急之下没有用上内力不然…… 吴天德坐在地上怔了一怔蓝娃儿也惊惶地坐在床上大睁着双眼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竟然忘了去遮掩自已的身子。吴天德见了她茫然的样子心中又是尴尬又充满怜惜这女孩儿根本未经人事今晚又受过那种惊吓想是自已的粗鲁又使她想到了那可怖的情景了自已怎么可以在这时候对她动了欲念? 他只当是自已的粗暴吓着了蓝娃儿忙起身拉过一床薄衿掩住她身子柔声道:“娃娃你今晚受了惊吓我不该……别怪我好么?你好好休息一下大哥去外面睡!” 蓝娃儿见他要走不禁急得一把拉住他道:“吴大哥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我……”她急得不知所措垮着脸惨兮兮地道:“不是我呀吴大哥是……一定是刚刚盈盈姐姐感应到了所以她……她……”蓝娃儿说着脸又红了起来想到盈盈晓得她方才的感觉窘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再说。 吴天德呆住了自已怎么忘了任盈盈忘了情蛊的事了?原来不止蓝娃儿能影响她她的情绪波动太大时一样可以影响蓝娃儿惨呐! 好不容易有机会向吴大哥袒露心声将自已的身体献给自已最爱的男人蓝娃儿怎么舍得他走?她轻轻咬了咬唇一狠心羞羞答答地道:“吴大哥要不……要不……你把我绑了起来吧!” 吴天德吓了一跳玩束缚?偷偷一瞥薄衿下露出的一双悠长动人的大腿吴天德心中一荡但却摇了摇头他轻轻揽过蓝娃儿在她唇上轻轻一吻轻笑道:“我倒真的把任大小姐给忘啦我们现在这样对她太不公平等解了蛊毒吴大哥再好好疼你吧娃儿乖……”。 吴天德软语调笑哄了她一会儿蓝娃儿见吴大哥并没有失望生气这才展颜一笑。但吴天德一离开屋子蓝娃儿就马上懊恼地一拉被子整个蒙在脸上象个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过了会儿又忽地掀开被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全无睡意想起方才那旖旎的风光时那双眼睛就弯了起来朦胧得象天上的月光…… 一样的月光不一样的心情但是相隔千里的两个女孩儿注定都要渡过一个不眠之夜啦……。 至于老吴呢?这厮用冷水洗了把脸躺回床上辗转反侧了两柱香的时间然后……睡着了。他前半夜跑得比驴还累现在当然睡得比猪还香! (删了一部分) 第一百零二章 回山(上) 任盈盈被那昔名其妙的感觉折腾得一夜未敢合眼偶尔想起梦中所见所感的难言滋味不禁羞涩不已可是那种感觉却又让人有些意荡神驰、内心中似乎有一种朦胧的渴望。 她毕竟已是十九岁的少女情窦已开尝到那种新鲜、刺激的男女之情偏又是她一人心中秘密自觉无人知晓不免有些浮想翩翩。 想起梦中所见的那人是那个整天没几分正经颜色的吴天德独坐遐思的任大小姐顿时臊红了脸蛋儿**辣的好象都可以在脸上摊鸡蛋了。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眼见天色渐晓雄鸡啼鸣仍是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如此失常按着心口长长叹了口气她忽地心中一震想起自已所中的本命蛊来不由霍地一下坐起身来又仔细地想了半晌未中那本命蛊前自已可是正常得很从来不曾有过什么异样难道是任盈盈一张俏脸顿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她想起蓝娃儿擅使蛊、毒、在血峰时又曾亲眼见她对人用过惑心术这女子精通的尽是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难不成是她在搞鬼?那小妮子精灵古怪对吴天德又一往情深言听计从是那小子指使她对自已使了什么邪法么? 任盈盈想起吴天德惯于随机应变死人都能让他吹成活的若是他对自已用心不良被父亲听到他阴谋后胡说八道一番什么本命蛊一类的谎话大有可能不禁气得手脚冰凉身子都起抖来若是自已一时春梦那也罢了若是那混蛋戏弄自已岂不是奇耻大辱? 任大小姐愤愤地一捶床沿银牙咬得格格直响:“吴天德不要让我知道是你搞鬼否则你一定会后悔的!” ***************************************************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任大小姐的无边恨意老吴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揉揉鼻子醒来才觉那层薄被被踢到一边有些着了凉。 吴天德爬起床来披上衣衫去敲蓝娃儿的房门心中想起昨夜的荒唐和蓝娃儿性感媚惑的**不禁心中一荡:“不知这丫头要是施展出媚术来又该是怎样的风情万种真是好期待啊只待那该死的本命蛊一解决嘿嘿嘿嘿” 淫笑戛然而止房中竟没有一丝声音吴天德大惊难道这芜湖城竟是淫贼窝子不成?吴天德一把推开房门鼻端只闻到一缕幽香伊人却是芳踪杳杳吓得他霍然转身向外冲去。 一冲出房门赫然见到蓝娃儿手中端着一盆热水莲足轻移自那楼梯款款而上犹如步步生莲她身上穿了一袭白色的衣裳袖边领旁绣着朵朵梅花衬托得那玉面芙蓉异常娇媚。 那优美的身姿、窈窕的曲线宛如烟中芍药轻盈的步履中飘然而来时更觉迷人! 她俏生生地抬头蓦地瞧见吴天德站在楼梯上痴痴望着自已不禁垂下眼帘来抿嘴一笑那一低头的风情直是叫人**。 一个有幸赶到正要下楼的客人见了双膝一软一头栽了下来吓得蓝娃儿连忙向旁一让那人便咕噜噜地滚下楼去。 吴天德将蓝娃儿带进房中放下水盆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埋怨道:“大清早的你跑去哪里吓得我还以为”。 蓝娃儿被他搂在怀中埋怨心里却是窝心得很她仰起脸来甜笑道:“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悄悄出去帮你打些洗脸水来。吴大哥昨晚我只是一时不小心娃娃一个人在西域那么久懂得照顾自已的”。 吴天德伸出手指在她直直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笑吟吟地道:“你呀又变成我刚认识时的蓝娃儿了高傲自负、不可一世!” 蓝娃儿皱着鼻子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忽地放开他的怀抱退后两步轻盈地转了个身嫣然道:“吴大哥我这个样子好不好看?” 她身材高挑、腰身纤细这轻盈地一转如出岫之云不可方物吴天德眼睛一亮赞道:“好美那股霸气全没了水灵灵的象仙子一般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件衣服我怎么不知道?” 蓝娃儿俏脸一红自不好说是因为见他望及任大小姐时总是满眼痴迷赞赏之色却总是无视于自已的存在才学任盈盈去偷偷买了件白色的袍子来穿。 不过任盈盈穿的是素白的袍子杭州城内是江南繁华之地可没有那么素净的颜色这件绣梅花的白袍还是蓝娃儿跑了几家衣店才买到的。 蓝娃儿翘了翘小嘴嗔道:“人家整天在你身边晃你都看不到离开一时半晌的你怎么会注意?” 吴天德见她撒娇那娇憨可爱的神情异常动人忍不住拉过她来在柔软的小嘴上亲了一下笑道:“以后天天看时时看盯着你不许离开我半步你可不许烦啊”。 蓝娃儿神色一喜举掌道:“一言为定!” 吴天德哈地一笑和她对拍一掌道:“一言为定!”说完想起还有一件要紧事没说忙将自已昨夜在客栈中听到东方不败要传位于圣姑盈盈、以及自已的猜测说了出来。 在蓝娃儿心中“可兰经”说的是至理吴大哥说的就是明言。他说东方不败要拿任大小姐换脑那自然就是要拿她来换脑什么?你说这是胡乱猜测?毒死你喔! 蓝娃儿虽从未履及中原但是从母亲口中对五毒教的事了如指掌。中原各地许多大药房都有五毒教的暗桩眼线一方面药材是五毒教的重要经济来源派些人来中原经营药材要比卖予别的大药商赚得更多二来可以广知武林中事所以五毒教虽远在蛮荒之地消息却极灵通。 早餐后蓝娃儿携着吴天德的大手穿花蝴蝶般在芜湖城中兴冲冲地逛来逛去引得不少男子都惊艳不已。吴天德今日也换回本来模样被她拉着在大街小巷逛来逛去怀中的东西不断增加不禁苦笑不已。 好在蓝娃儿娱乐不忘工作逛得正开心时也没忘了注意到一家大药房的布幡上那个五毒教的暗记她拉住吴天德朝那药房努了努嘴吴天德会意地望去见那药房与寻常的也没什么不同不知蓝娃儿从哪里看出区别来。 蓝娃儿头前带路进了那间药店。时值年关店中比较冷清见了进来这一男一女气质不俗像貌出众坐在柜台后的老先生不禁注意地看了两眼才垂下眼皮去继续拨着算盘。 蓝娃儿走到柜台前脆声道:“老板店里有没有金银花、忍冬花、双花、二宝花、鹭鹚花?我要各买三两!” 那老板吃了一惊手下的算盘顿时珠子一乱他抬起头来仔细瞧了瞧蓝娃儿又看了看茫茫然不知所谓的吴天德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位小姐您要的可是同一味药材呀是考较老头子的药理么?呵呵我给您包成一包好么?共三钱银子请先付钱!” 蓝娃儿格格一笑道:“云分五色花分五品我说五种便是五种”。那老掌柜听了脸上神色一变忙站起身来向后堂一摆手道:“小姐是行家里边请有上好的药材您不妨一齐瞧瞧”。 蓝娃儿向吴天德得意地一笑大摇大摆地当先而去吴天德见了她的孩子气不禁微笑摇头用下巴压住怀里抱着的一堆东西随在后边也走进后堂那老掌柜随着进来顺手放下了门帘。 后堂中药味儿更浓那老掌柜走了进来忽地一撩袍襟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道:“五仙教下弟子吴世拜见长老!” 原来蓝娃儿用的切口是五毒教总坛长老的身份这本是她母亲昔日所用的身份蓝娃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照本宣科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那老掌柜虽觉以她年纪不似教中长老可是五仙教规矩甚严冒充长老者要受五毒穿心大刑所以也不敢认为她是虚言恫吓忙以参见长老之礼拜见。” 蓝娃儿取过吴天德写给任盈盈的信来递给那掌柜冷着一张俏脸吓唬他道:“你着人立即带这信赶往总教把信交给蓝凤蓝教主一定要快如果迟了万蛇噬身!” 老掌柜身子一颤不知是何等重要的大事连忙接过信来颤声道:“是属下立即就办请长老放心!” 蓝娃儿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吴天德时小脸又变得笑眯眯地腻声道:“吴大哥我们走吧刚刚看到一件绿裙子现在想想好好看喔我们去买吧!” 吴天德把头连点下巴磕在高高摞起的匣子上状极可笑蓝娃儿不禁嘻嘻一笑从他怀里抓过两件来自已抱住吐了吐舌头道:“走啦!”一路蹦蹦跳跳地出了店门。 这边两人出了前门后门两匹快马已疾奔出去马不停蹄直扑向南城门。 ***************************************************** 吴天德和小蓝一路西行天气越来越是寒冷但二人之间的情火却越来越热。因为彼此已经坦白心声再有了那夜的袒裎相对二人除了那最后一关未破早已情同夫妻。夜间止宿之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情动之时自然卿卿我我、爱抚一番。 蓝娃儿见吴天德忍得难受心疼情郎少不得羞答答使出月神媚术中的手段来藉借肢体的接触抚弄让老吴大得其趣虽未真个**其实也已蚀骨。那种种奇妙手段简直让吴天德这位饱受视频冲击的现代人也吃惊于其中画样之多。 吴天德自那夜之后想及若是贸然与娃娃成就夫妻之事远方的盈盈感同身受莫说是她任大小姐恐怕换了任何一个女子突生这种古怪感觉都要以为自已鬼上身吓也吓死了所以倒是不敢破那最后一关蓝娃儿施展媚术只为让他尽兴自已虽也耳热心跳到底不如那夜紧张远方的盈盈便少受了一番折磨。 但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蓝娃儿深谙其中手段可惜自已却偏偏不谙其中妙味只便宜了老吴快活得犹如人中神仙不过其中种种妙趣嘿嘿实不足为读者道也。 这日来到武涉县西遍地白雪一条冰河木桥上冰柱倒悬河中央冰破水涌汩汩如泉。 吴天德和小蓝各乘一马缓缓踏过小桥桥头下一棵老槐树顶积雪弯枝还有三两枯干的树叶挂在枝头在风中瑟瑟抖。 桥后一角小亭此时赫然背面坐着一个青袍老者。吴天德一眼瞧见那人背影虽然身形佝偻瘦削但那人随随便便那么一坐竟似别有一番气派不由心中一动连忙示意蓝娃儿停下。 蓝娃儿为怕风雪吹伤了娇颜面上蒙了厚厚的蓝巾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见吴天德示意会意地停下身子清澈的眸子瞪着那背坐的人影手掌按住刀柄跃跃欲试只待吴大哥一声令下就让那人好看。 吴天德呵呵一笑勒着马缰对那人道:“冰天雪地独坐寒亭阁下专为等我而来?” 那人嘿然一笑缓缓起身步出小亭只见这人佝偻着身子一袭青袍在风中飘飘荡荡好似是挂在竹竿儿上一般那人面上蒙了一块青布边角破烂吴天德见他前襟破了一块才知是从身上扯下来的不禁暗暗好笑。 吴天德一跃下马见那人头上白苍苍便拱手道:“未敢请教前辈大名何以在此候我?” 那人一双不大的眼睛极为有神瞪视吴天德片刻他忽地纵身一跃那干瘦的身形攸然升起两丈多高顺手从树上折下一枝树枝来树干被他一动白雪纷纷落下一个废弃已久的乌鸦窝也从枝杈上翻了下来。 那人身形下落随着那纷纷扬扬的雪沫儿一根枯枝剑一般刺向吴天德颈左大脉剑气飒然竟然十分凌厉。 第一百零二章 回山(下) 吴天德见了忽地倒身后掠滑至桥前一伸手摘下一支尖尖下垂的冰刺脚尖在地上一拧以更快的度回射过来蓝娃儿目光一闪只见两道奇快的人影儿乍合又分那漫天落下的积雪好似被风吹起攸然反卷起来。 这一合一分那海碗大的鸦窝蓬地一声炸了开来杂草羽毛飘飘荡荡时两人已对面而立于两丈开外。 二人这一交手那青袍蒙面人掌中的枯枝固然没断吴天德手中的冰刺竟也完好无缺那人见了眼中不由露出一丝讶然神色。要知那人手中枯枝也有指粗而且这树未死只是冬寒只余枯干而已树枝中还残余一些水分并不易折但吴天德手中的冰柱可是又脆又细二人对了一剑看以无分上下至少功力上已分出了胜负。 青袍人低斥一声道:“好小子再看我这一剑”说着一挺树枝刷刷刷树枝挥出连刺七剑那剑势灵妙轻奇、绵绵密密招式十分的怪异。 好一招“回风落雁”吴天德见了这一剑已知来人是谁怎敢再出狠招手中冰刺一扬使的却是一路刀法大开大阖刚猛霸道二人的招数一刚一柔一阴一阳一正一奇迥然有异。 但二人用的虽是一根树枝、一根冰柱威力却是极大树上积雪受剑气一刺落下更多雪花飞扬中两条人影兔起鹊落。这人身法固然妙到毫巅、诡异离奇吴天德却更胜三分只听尖锐的剑气划空急过。 那青袍人不但功力深厚而且招式灵幻奇诡阴柔至极柔可克刚这些奇快诡异的剑法本是吴天德这路至刚无回的刀法克星但十招一过吴天德的刀法不但专攻对方剑法的空门而且恰恰能将对方剑路封闭招式化解。 数十招过后那青袍老人竟未能丝毫占得上风又是数十招过后青袍老人突然长啸一声震得大团大团的积雪自树顶落下那剑势一变变得更加玄异阴柔一根树枝有如几十柄利剑自不同的角度纷刺吴天德全身要穴。 吴天德暗嘿一声“回风落雁剑”不成压箱底的“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也出手了这位莫大先生惯于神经兮兮、藏头露尾这独门功夫都使出来了还蒙得什么面? 他的身形突地缓了下来渐渐凝立不动那刀明明仍使得奇快看在旁人眼中却似慢得出奇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如一位梨园高手将大段的戏词道白飞快地念来却偏偏叫人听得清清楚楚、字字清晰。 青袍老人也就是那位总喜欢神秘登场的莫大先生剑招虽如骤雨一般却是滴水难入! 莫大先生一双小眼睛越睁越大显然甚是惊奇他已从昔年爱恋之人口中听说了吴天德武功之高却是不信两人分别不足一年他的武功竟然一日千里有如此大的进展。 吴天德本想以“天得一刀”击落他手中树枝方要动作忽地心中一动脚步一错冰刺截出这一招施出竟化刀为剑诡势夭矫有如天际神龙不可捉摸! 莫大先生惊咦一声连退数步并非他破解不了这一招“鹤翔紫盖”只是这招剑法用的是衡山派中不外传的绝招秘技吴天德如何使出? 他心中电闪想起定闲师太曾感激地言道吴天德将恒山失传多年的剑术绝学抄录下来慨然归还恒山派的事心中不由一阵激动难道吴天德武功进展如此神是有了什么奇遇本派绝学也已为他所得? 吴天德紧跟着再出一招“泉鸣芙蓉”莫大先生飞身后退颤声道:“住手你你从何处学来这路“紫盖剑法”? 吴天德不答见他退开只在原地将自已所记的衡山剑法一路路使出只瞧得莫大先生目眩神驰激动不已。 原来衡山七十二峰以芙蓉、紫盖、石廪、天柱、祝融五峰最高。衡山派剑法之中也有五路剑法分别以这五座高峰为名这五路剑法每一招之中都有攻有守威力之强为衡山剑法之冠是以这五招剑法合称“衡山五神剑”。 昔年衡山派精英尽丧这五路剑法中传世的绝招已不多五路剑法尽皆残缺不全莫大先生武学天份极高将五神剑中的绝招融入“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才闯下今日的名声但比起昔年衡山五路神剑威力仍是差得太远。 此时眼见吴天德所使的诸般剑法尽是五神剑中所出饶是他一生淡泊定力深厚这时见了本门诸多神妙招数一一使来也不由大为激动。 吴天德使了一遍突地旋身一住然后动作放缓将那诸般巧妙招术又慢慢一招招使来莫大先生心知他有心传授瞪大了一双鼠目眼皮眨也不眨生怕一眨眼便少看了其中一招的精妙。 各派剑法都有相应的内功心法或剑法精要相配莫大先生见他使出这些招术来暗思本派武功的诀要对本派绝招剑意的理解领会更胜吴天德一筹原来本派武功竟有如此威力奇大的招式莫大先生喜的眉飞色舞。 待吴天德将那剑法再使一遍跨步后身又使出最后一招“雁回祝融”来莫大先生终耐不住喜悦之情忽地纵声长啸飞身而起风一般卷了进来一剑刺向吴天德手中的冰柱。 原来衡山五高峰中以祝融峰最高这招“雁回祝融”在衡山五神剑中也是最为精深。莫大先生的师父当年说到这一招时含糊其词只将招式讲了个大概然后摇头叹息自言也不知其中精要。 莫大这时见吴天德使了两遍招式攻守有据其中后着变化无穷这一剑刺出竟是剑势绵绵一反衡山剑法奇诡怪异的风格大有王者之风忍不住上来一探究竟。 这一剑果然威力奇大莫大先生自知不敌只想亲身体验其中滋味是以一剑递出便立即飞身后退不料以他这般诡异快的身法这一沾上了身竟也是避无可避那一剑刺来剑尖明晃晃轻微颤动莫大先生只觉自已无论避向那个方向那一剑只需随之一变都会立即刺入自已身体大骇之下不敢再退一挺树枝凝起全身功力急迎而上。 吴天德使得兴起未料到莫大先生本来乖乖看得高兴忽然会变得这么“顽皮”一时收手不及那冰柱径直刺向莫大先生枯瘦的身子这冰刺在他手中无疑于一柄利器若是刺中莫大先生哪有命在? 大骇之下吴天德聚力于掌一声大喝冰柱与树枝相交的瞬间太乙混元真气全力灌入冰刺之中将那冰刺震得碎裂成片。 莫大先天只觉掌中一股巨力传来那劲道盘旋如龙一条膀子顿时震得麻了腾腾腾连退三步砰地一声重重撞在老槐树上一大团雪呼地落下将他淋成了雪人儿。 莫大先生怔立片刻忽然放声大笑这笑声极是畅快。他这一笑身躯抖动掌中那根树枝受震忽地寸寸断裂落下时已化作一团飞灰飘洒在地莫大先生见了笑声一噎只剩下惊骇不信的神情再也笑不出来。 吴天德弯腰长长一揖呵呵笑道:“吴天德见过莫大先生!”莫大先生怔怔地瞧了他半晌忽然兜头向吴天德也长长施了一礼道:“衡山莫大谢过华山剑宗吴先生大恩!” 这莫大虽顽世不恭可是受了人家如此大的恩惠却也不敢不有所示意这番话已将吴天德置于衡山一派的大恩人身份在武林中此举可谓深蕴极大含义可惜吴天德便如当初莫大对他拉起“高山流水”的曲子时一样迟钝得很根本不明其意。 他对衡山莫大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见他郑而重之地施礼道谢连忙抢上一步道:“莫大先生何必如此这本就是衡山派的绝学晚辈无意中学了已是大大不该今日物归原主理所当然你老人家这么客气可叫晚辈惭愧极啦!” 莫大先生拍拍他肩膀满眼感激心中暗想:“虽说这是我衡山剑法换做别人若是学了谁不秘技自珍?哪有再交还给原派之理这小子混迹江湖这么久现在做了华山剑宗掌门却是忠厚纯朴如初实是难得。” 吴天德问道:“莫大先生怎么知道晚辈途经此地在此等我可有要事吩咐么?” 莫大先生一笑自去亭中桌旁取了置于地上的胡琴回来对吴天德道:“我听说大闹金盆洗手大会的吴天德先闹华山正气堂又闹恒山白云庵本想赶去瞧瞧热闹不料赶去时已经晚了我这些年虽不显于江湖暗中倒还有些门道你们到了仙翁庙时我已得到你们的消息其实我一路赶来前日就已寻到了你”。 这老家伙瞧瞧站在一边已拉下遮面巾一张玉面无比娇媚的蓝娃儿一眼忽然有些为老不尊地耸耸肩低声道:“你这小子平时油腔滑调一肚子花花肠子守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却能坚守雷池不及于乱看得我老头子好生佩服!” 吴天德听了他夸奖暗道一声惭愧:我哪是想坚守雷池啊***要不是那该死的情蛊让人投鼠忌器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早变成千娇百媚的小妇人啦!不及于乱?两情相悦的我又不是柳下垂干吗不及于乱哪? 他正懊恼中忽然心中一跳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热了起来两人虽未破那最后一关但房门一关春色无边那不可言于人听的羞人手段可是层出不穷叫人见了简直要称他为荒淫无道的商纣王了。 这位莫大先生看起来形容猥琐其实行为更猥琐最喜欢偷窥别人了。记得大嵩阳手费彬追杀刘正风等人时他就躲在暗中偷窥、令狐冲带了一班年轻美貌的尼姑坐船离开浙江时他又在暗中尾随察看令狐冲有无不轨还有梅庄成亲时 我的天呐要是与娃娃闺房中那些羞人的举动被他偷窥到他偷偷瞄了莫大先生一言见他一本正经、夸得心悦诚服好象真的不知详情不由暗想:或许他有相人之术见蓝娃儿还是处子之身才藉此推断夸奖我吧? 这样一想老吴才放下心来。蓝娃儿走了过来娇声道:“吴大哥这位老爷子是你的朋友吗?”吴天德心中正虚听她问话忙干巴巴地笑了一声道:“呃这位是我认识的一位武林前辈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快来见过莫掌门”。 蓝娃儿爱屋及乌既然是吴大哥喜欢的朋友虽然这老头子长相猥琐得很蓝娃儿瞧去也顺眼得多啦忙双手抱拳以中原武林人的礼节脆声道:“晚辈华山剑宗蓝娃儿见过衡山莫大先生”。 吴天德瞧了她一眼心道:“嘿我在泰山天门道人面前说了一句这小丫头倒顺杆儿就爬从此成了华山派啦!” 莫大先生呵呵一笑道:“小朋友不必客气吴老弟现在是华山剑宗掌门我们是平辈论交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吴天德咳了一声问道:“莫大先生此来寻我可有要事?”他这么一问是因为家小全在恒山莫大来寻他不免担心是否恒山家中又出了事。 莫大先生道:“你知我喜欢东游西逛自听你说及嵩山左盟主的用意我便对此着意小心不过一直没有什么确切证据。想来寻你也只是听听定闲师太谈及你武功之高有些好奇罢了。对了你是不是收了个徒弟?” 吴天德听了一怔莫名奇妙地道:“我什么时候收过徒弟?” 蓝娃儿插嘴道:“吴大哥你不是对我说过在山西晋城时收过一个叫什么白大凯子的人做徒弟么?” 凯子是中原的俚语蓝娃儿并不明其意还道那人就叫做白大凯子所以随口说了出来。吴天德这才省起果然是收过这么一个徒弟的这个一不小心把那小子都忘记了。 但是莫大先生这老油条哪能不懂什么叫凯子?被她这么一说好象自已存心在坑人骗人一般不免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不料莫大先生听了蓝娃儿的话却似深有同感望着吴天德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神情道:“嗯原来那小子倒没骗人果然是你答应收为徒弟的”。 他呵呵一笑道:“说他是凯子也不为过莫大闯荡江湖几十年这么大的大凯子也是生平仅见”。 吴天德想起那位白展堂自作多情到处送银子的德性也觉好笑忍不住问道:“莫大先生莫非那小子见了您老的武功又砸出大把的银子要拜您为师了?” 莫大先生摇了摇头忍不住呵呵笑道:“那小子不知听谁说了你剑法天下第一对你情根深种、情有独钟、情深意切怎么会拜别人为师?”他说完见吴天德瞪着眼睛忙又补充道:“你莫瞪我这是那大凯子的原话!” 吴天德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地道:“那人呃是比较有个性莫大先生怎么会注意到他的?” 莫大先生脸上神情忽地变得十分古怪迟疑了一下才道:“有其师必有其徒你是如何大闹恒山的我没有见到不过令高徒大闹恒山的手段倒似不在你之下嘿嘿等你回了恒山便知道了恒山上下公认的天下第一大凯子又岂能不实至名归?” 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上) 吴天德听了莫大先生的话神情不免有些古怪。我离开晋城时白公子也没说要去恒山啊怎么眼看要过元宵节了他却跑到恒山去了?自已大闹恒山为的是仪琳妹子这个大凯子去恒山闹个什么劲儿?难不成 自已的几个老婆可都是人间绝色啊难不成那混账小子居然对师娘起了色心?吴天德有点儿毛了心那小子要文文不行要武武不行穷得就剩下钱啦。可是钱可通神啊虽然老吴对朱静月、曲非烟、仪琳三人十分信任决不相信她们会为钱帛所动可是想想有个小白脸正拿着大把的银子在向自已老婆献殷勤心里总是不舒服得很。 吴天德再想细问莫大先生只是笑而答道:“你的夫人倒没什么我还替尊夫人把过脉尊夫人年纪轻轻似乎也身具上乘内功身子康健得的很你回了恒山看然见到一切。我只说令高徒胡闹不过那股胡闹劲儿却很是招人喜欢哈哈算是给你率着三千大兵大闹恒山有所补偿吧”。 吴天德被他半吐半咽的话逗得心痒痒的可这老家伙偏又摆出一副佛曰不可说你奈山人何的的可恨模样就是不肯说个清楚心中一气暗想:你老头不是喜欢东游西逛?嘿大过年的你也别想消停给你找点事儿干吧。 当下吴天德将路遇泰山派内讧、玉玑子被杀的事情说与莫大先生又道:“莫大先生你想想看衡山金盆洗手、华山剑气之战、泰山掌门之争哪一件暗中没有嵩山派插手我那日匆匆返回也未细想现在想来玉玑子虽死了但他两个师兄弟仍觊觎掌门之门天门道人脾气暴躁、毫无心机可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大先生德高望重若是由您出面提醒天门道长或可避免泰山派自相残杀”。 莫大先生听了这件事不禁耸然动容沉吟半晌道:“吴掌门泰山派虽非武林中极强大的门派但泰山玉皇观主却是朝廷有品秩的道官地位仅次于江西龙虎山、湖北武当山是朝廷供奉的三大道官之一。所以山东玉皇观可以公开招收大量弟子不受朝廷法令中江湖门派人数之限说起来门下弟子之众犹在嵩山派之上这股势力极为庞大若是左盟主真有兼并五派之心得到泰山派不啻猛虎添翼莫大岂能坐视?我这就赶去会会天门道人。” 当下莫大先生匆匆去寻泰山天门真人吴天德却是归心似箭与蓝娃儿打马如飞直奔恒山而来。 *************************************************** 正月十四吴天德终于赶到恒山脚下现在是二月天再有三个月朱静月腹中的小宝宝就要出世了站在山脚下眼望巍峨的山峰吴天德心中激荡不已。 蓝娃儿扯下面巾心中却比吴天德更紧张几分。这一路上二人虽好得蜜里调油但说实话吴天德虽对蓝娃儿那种异国情调的美女像貌十分迷恋蓝娃儿自已却是没有自信总觉比起朱静月的大家闺秀、曲非烟的俏皮可爱、仪琳姑娘的清纯温柔来自已无论是脾气、还是相貌都毫无竞争力。 自已以前可与她们相处得不那么好若是她们齐齐反对吴大哥会不会不要自已了?蓝娃儿心中怔忡不已可这满腹心思却又没法对吴天德说起不免忐忑不安起来那手心也紧张得沁出汗来不禁悄悄拉住了吴天德的大手心中这才安稳许多。 吴天德并不知这一向泼辣大胆的小女娃儿揣上了这许多心思竟然患得患失起来他牵着马儿正要踏上山路目光一侧间忽然一道银光耀眼掠过眼角。 他定睛瞧去只见恒山群峰白雪皑皑素装银裹但前方两山对峙间映出恒山主峰山上似有一道亮亮的光茫在阳光下闪闪光。二人再行片刻越过一条土丘再见眼前景色不由惊奇不已。 往前里许便是踏上恒山主峰的山路。山道上一条玉带蜿蜒而上一直延伸到云雾缭绕的山峰上去那条玉带旁隐隐然有许多人影儿正在移动往上瞧去再远些已如一群细小的蚂蚁在穿梭往返。 吴天德大奇此时蓝娃儿也看清了那奇异的景象与吴天德对视一眼都不知这是搞的什么东西前边道路至山角前已趋平坦二人翻身上马直奔山前。 此时四野白茫茫一片阳光映着那皑皑白雪耀得眼花小路上因为天气趋暖冰雪已经有些融化二人乘马转过一处山角此处向阳山坡上开起了大片大片的杜鹃花红花白雪、异常娇媚。 二人因为山路不滑跑得有些急了一转过山角忽见二人抬着一顶小轿正摇摇晃晃地走在那小径上吴天德骑马在前勒马不及急忙一拨马头冲进那片杜鹃花丛中去。 那招轿的两人听及马蹄声生怕被人撞上竟也抬着轿子向旁一让避到了路旁轿子一歪险些倒了只听轿中哎呀一声娇呼。 此时蓝娃儿也已纵马到了她马术远比吴天德精湛一提马缰那马儿前蹄高高扬起希聿聿一声长嘶吓得那抬着前轿轿杆儿的轿夫脚下一乱一屁股坐在雪地里那轿子向前一栽一个红衣女子从轿中摔了出来好在遍地白雪虽然一跤扑在地上却没有弄脏了衣服。 那红衣女子气冲冲爬起身来娇叱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她一抬头瞧见吴天德骑在马上面目英俊、身材矫健不由得媚目一亮再瞧向蓝娃儿艳丽的面容时却是脸上一寒眸中大有敌意冷斥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就算想见白大少爷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这么横冲直撞要摔死本小姐么?” 蓝娃儿见那女子约有十七八岁生得十分妖娆只是嘴唇薄薄、颧骨略高一副刻薄相。见她摔倒忙跳下马来本欲道歉听了这句无礼的话不由俏脸一寒美目一瞪道:“你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出言不逊?” 那红衣女子拍拍前襟上的白雪傲然道:“我?我是县上黄家的三小姐听说大同府白家票号的三公子在山上我们两家可是有生意往来的所以去见见他。你是什么人瞧你一脸的狐媚样子一定是听说富甲天下的白公子在这儿想来勾搭人家吧?嘁瞧你深目碧眼简直就像个妖怪白公子会看上你才怪!” 这深目碧眼若搁在现代人眼中看来那面部五官更加生动深邃确是极佳的美人儿。但在当时来说中原人少见西域外国人种瞧了可就大以为奇了。所以蓝娃儿明明貌美如花却总对自已信心不足生怕吴天德嫌弃她。 这时那刁嘴女子说的正是她心中大忌不禁柳眉一竖勃然大怒若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这位黄三小姐马上就要变成一具死尸了。这时马鞭只是稍稍一扬忽地想起吴天德不喜欢女子杀性太重又委委曲曲地垂了下来说道:“我只是路经于此什么富甲天下就算金山银山堆在面前我也不会瞧在眼里你以为钱是万能的么?” 她这般申诉辩解心中已大是委曲不过听说那女子是县上什么富绅家的小姐自有身份被人这么一摔狼狈不堪的一时口不择言也不必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心中怒气倒是平复了些。听这位黄三小姐的话她已猜出那位白公子必是吴大哥收的那个什么凯子徒弟了。 那位黄三小姐却不识趣她的父亲是本地一个土财主儿虽说和白家有些生意往来但天下靠白家吃饭的小财主们数不胜数白公子哪里认得她是哪根葱? 她的母亲是黄老爷讨的一房妾原本是个青楼妓女这位黄三小姐品性比之寻常女子还要差上三分哪知什么进退? 听了蓝娃儿的话她反而更加认定是来和她抢白公子的所以才欲盖弥彰于是冷冷一笑鄙夷地道:“说的好听白公子正是一座大大的金山不过你就别痴心枉想了白公子怎么会看上你?” 蓝娃儿被她气得娇躯乱颤又不能拿出昔日手段来修理她一番若说撒泼耍赖那些本事她可是一窍不通。 就在这时吴天德也跃下马来走上前来在那轿杆上轻轻一拍咳了两声道:“娃娃你这话可就说错啦金钱虽不是万能的却能买下这位黄大小姐让黄大小姐继续去爬她的金山吧咱们赶路要紧!” 那位黄小姐听了吴天德的冷嘲热讽不禁涨得粉脸通红她见这男人身材魁梧、容貌俊秀本来颇有好感这时却勃然大怒拿出大小姐架子喝道:“你这蛮汉不过空有几分力气罢了神气甚么?竟敢对本小姐这么说话大黄、小黄给我狠狠地教训他一下”。 那叫大黄小黄的两个轿夫见吴天德人高马大、腰间佩刀怎敢上去?唯唯喏喏的却不动弹气得那位黄小大姐连连跺脚。 吴天德冷目一寒喝道:“蛮力也不是万能的可是要解决你们三个却是易如反掌。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滚远点儿!” 他这一瞪眼大喝威势立现吓得那位黄小姐连退两步险些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吴天德过去拉了蓝娃儿的手大步走了开去黄小姐拦也不敢拦阻眼睁睁看着二人牵了马去远了才将气撒在两个家中轿夫身上骂道:“都是不中用的东西叫人一骂就吓得不敢动弹”。 想想那人带了那个蓝眼睛的异族美人儿去寻白公子莫要真的迷住了他才好黄大小姐忙钻进轿子叫道:“快走快走赶在他们前头上山去!” 大黄小黄听了如遇大赦连忙跑过去一前一后将轿杆儿皮带搭在颈上使力一抬只听哗啦一声不但前后轿杆儿一齐断了那顶轿子顿时也散了架只剩下黄大小姐坐在轿椅上张口结舌三个人一起目瞪口呆起来。 吴天德身高步长一步跨出就有好远蓝娃儿虽身高不比他低上多少却从来没有这样大步走过路被他攥着手腕几乎是一溜小跑地跟在身边偷眼去瞧吴天德脸色却见他面沉似水似极恼怒不免心中惴惴胡思乱想道:“吴大哥也觉得我模样不同常人被那人说出来心中生气么?” 她默默地跟着走了一阵儿忍不住怯生生地道:“吴大哥你是不是在生小蓝的气?”吴天德听了一奇停下步子转看着她道:“生你的气?那女子对你太过无礼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我真想揍她一顿。我生你的气做甚么?” 蓝娃儿听了顿时喜得心花朵朵开她不答吴天德的话却一把扑上去勾住了他脖子大着胆子在他唇上主动一吻喜滋滋地道:“没有什么啦我们走吧!” 前边杜鹃花开更盛间杂着棵棵青松松上覆着厚厚的冰雪松针上却露珠儿以的垂着一些冰雪融化的水滴。 行了片刻忽听右边林中传来一片嘻笑之声吴天德不由止住了身子侧耳一听那笑声却又没了他向蓝娃儿打个手势将马缰飞快地在树上挽了一圈儿牵着蓝娃儿的手向树丛花林中闪去。 花开烂漫足有大半个人高二人在花丛中闪来闪去蓝娃儿瞧那杜鹃开得可爱粉红的花朵儿开了大半还有嫣红的花骨朵儿正欲绽开就手摘了几枝拿在手中。前边又有人声传来吴天德忙拉着蓝娃儿一矮身子悄悄摸近了去。 花丛后面只见一个青巾包头、青衫窄袖的窈窕少女手持一柄利剑飞舞旋转剑前一个白衣人翻转腾挪、身手极是敏捷。 不过看那青衣少女剑舞得虽急却也没有伤人的意思那利剑哧哧直响只在那白衣人身边打转刺得杜鹃花儿飞起地上已是落英滨纷。 吴天德瞧那少女样貌好似在哪里见过一张圆圆的俏脸英气勃勃弯弯的眉毛下天生一双笑眼红嘟嘟的小嘴儿十分丰满。那套贴身的青色劲装映衬得纤腰一握、酥胸饱满瞧她剑法分明便是恒山派弟子。 再看那背对自已闪避剑法的白衣人身法步形奇快光天化日之下那本来飘忽不定、鬼气森森的奇异步法身形伴着漫天飞舞的杜鹃花瓣好似一只穿花蝴蝶一般。 吴天德见这人身法用的竟是回声谷“阴魂不散”功夫不由一奇。吴天德精擅这门绝世轻功看这人身法显然未得‘阴魂不散’精髓倒和不戒大师那种似是而非的路数相同这人是谁? 只见那青衣少女打着打着忽地格格一笑娇叱道:“这一剑还刺不中你?”剑势一转飒然风响竟一剑抖出三朵剑花来袭向白衣人胸前。吴天德认得这一剑是古洞上恒山剑法中的一招看来恒山三定并不藏私那壁上绝学剑法俗家弟子也得以传授了。 只听叮地一声轻响吴天德见那白衣人一掌挥出传出金铁交鸣之声不知手中持了什么兵器与青衣少女对了一剑然后却似被第二剑刺中哎呀一声惊呼摔了出去。 青衣少女怔了一怔她知道那人习武不久虽然学的都是极上乘的功夫但功力尚浅所以这一剑自有分寸怎么竟然刺中他了?莫非自已学艺不精火候拿捏不到? 她的俏脸上微微有些变色颤声道:“白公子你没事吧?你你不要吓我”。 那白衣人半趴在雪地里一言不吴天德听到白公子三字心中不由一惊偷偷自花丛一侧望去恰见那位晋城结识的白大少爷满脸诡笑眼睛一睁一闭地向那少女方向偷偷一瞥看来他是诈死哄那少女过来。 吴天德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子来了恒山也不知怎么对静月她们说的看来倒是真的学到些功夫了不过这泡美眉的功夫好象更有天份一些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青衣少女见他趴在地上却不答自已问话心中一紧已如轻烟般奔了过来蹲在他身旁去抓她肩膀口中急道:“白公子你怎么了?” 白展堂霍地转身哈哈一笑一把抓住了青衣少女的皓腕得意地道:“小萼儿我抓到你啦你可得依言让我亲你一下才成”。 那青衣少女哎呀一声扭动娇躯不依地道:“你又使诈人家才不理你呢唔唔唔”她口中不依可是纤腰被白大少一搂已倒在雪地上两唇相接咿咿唔唔地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才听见啵地一声白大少得意地笑道:“小萼儿你的口水真是好甜我一天不亲你就连觉都睡不香你就答应早些嫁我好不好?” 只听青衣少女喘息着道:“你你这坏蛋总是占我便宜人家人家就算要嫁人也要禀明师傅、告诉我大哥一声才行他现在还在泉州你唔唔讨厌又偷袭人家”。 白展堂嘿嘿地笑道:“小乖乖舌尖干吗老避着我嘛非要你肯主动吻我才成”说着那大嘴巴又贴上了那张樱桃小嘴只听青衣少女嘤咛一声颤声道:“不要别摸那里嗯”吴天德探头一瞧那位白大少色胆包天一边彼此交换着口水那手已不老实地袭击起人家少女的酥胸来。 那少女被他手掌在酥胸上一按顿时骨软筋酥迷迷糊糊地欲拒还迎柳腰儿款款摆动四条腿纠缠在一起两个人藉着花丛的掩映打着滚儿地在雪地上亲热起来。 吴天德听了那少女说话才想起她是那位去泉州赴任的郑绍祖的妹妹恒山定静师太的徒弟郑萼。眼见二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情热之时忍不住上下其手不禁啼笑皆非自已竟然跑来偷窥人家私隐之事实在尴尬。 蓝娃儿在后边无聊正轻轻用那枝杜鹃花搔着吴天德痒听见那熟悉的呻吟声忙悄悄自吴天德肩后探出头来瞧见这对小情侣旁若无人的表演想起自已一路与吴大哥那些亲昵举动也不禁脸红心跳手掌按在吴天德肩上都有些颤抖起来。 吴天德扭头握住蓝娃儿的素手身旁杜鹃花儿绚烂如霞那张红扑扑的俏脸比那花儿更中灿烂一双海水般清澈动人的大眼睛蕴含着无限的深情。 吴天德忍不住将手凑近唇旁轻轻一吻四目痴痴相望心儿如在云端。就在这时一声娇呼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静谧二人相视一笑吴天德低低做了个手势示意二人轻轻退走。 他二人见了白公子与郑萼之间的样子想起这几日来二人间的深深情愫以及那些羞人的举动心中十分的甜蜜不想再打扰这对小情侣。 二人蹑手蹑脚刚刚退了两步只听啪地一声扭头望去只见那位郑萼姑娘一掌打落了白大少的魔掌腻声道:“你这混蛋再不住手我打得你满头包啦!”。 只听白大少喘着粗气道:“听说我师父为了仪琳师娘连观音大士都劈啦你把我打成释迦牟尼头我就比师父更加风光啦!” 蓝娃儿听了这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吴天德一见顿觉不妙偷窥人亲热原本就说不过去何况他还叫自已师父这做师父的偷看徒弟和人亲热岂不丢人死了。 第一百零三章 名师高徒(下) 郑萼只当四下无人两人两情相悦早已心心相许做出些亲热举动来也未觉不妥这时听见人笑不禁吓得魂飞魄散哎呀一声叫急忙放开了白公子站起身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白公子爬起身来从地上拾起一把细短的黝黑小剑大喝一声道:“何方贼子?”说着已一步跳了过来手中小铁剑一扬忽地见花丛后一前一后蹲着两个人前边那人正是自已朝思暮想的神剑师父捉贼捉出师父来他也不禁傻了眼。 他呆了半晌才讪讪一笑收起小剑道:“师父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可是等得望眼欲穿、神魂颠倒、衣带渐宽、茶饭不思啊“。 拷!睁着眼说瞎话比我还能扯这些词儿用在那位郑萼小美人身上还差不多吴天德站起身来郑萼瞧见是他羞得哎呀一声转身就逃一条窈窕人影儿在花丛中闪了几闪已不知去向。 吴天德见白公子笑嘻嘻地望着自已居然不去追她不禁奇道:“你不去追回郑萼姑娘么?” 白大少嘻皮笑脸地道:“不用追啦女孩子脸皮嫩就是这样啦。我第一次亲她时逃得比这次还快幸好师公教了我‘神行百变’的功夫这才把她追回来。” 吴天德又是一怔:“你师公?什么‘神行百变’?” 白公子一脸得意洋洋地道:“仪琳师娘的爹爹我不该叫师公吗?他老人家说追尼姑做老婆的男人才叫男人我追的是尼姑庵的俗家弟子算是半个男人恰好他懂得半门‘阴魂不散’的轻功身法所以就传给我啦。不过这名字太难听了本徒弟改了个名字叫‘神行百变’师父你看是不是听起来神气多啦?” 蓝娃儿在一旁好奇地道:“吴大哥这个人就是你的徒弟白大”她说未说完已被吴天德一把捂住了嘴巴干笑道:“呃小蓝这位是白公子白大少爷”。 蓝娃儿被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转了两转。白大少已正色道:“师父此言差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老人家可不能叫我白公子你叫我小白就好亲切、自然嘛本弟子本小白是师父您老人家的徒要给将来的师弟师妹们做个尊师重教的好榜样才是!” 吴天德苦笑一声放开蓝娃儿嘴巴瞧见白展堂手中小小一柄铁剑不禁奇道:“这剑怎么这么小?你又是跟谁学的功夫啊?” 不料白大少恍若未闻他瞧清了蓝娃儿相貌顿时两眼直半晌才一声怪叫道:“哇!好漂亮的美女师傅呀你的本事实在是大得不得了本小白要向你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他喜勃勃地向蓝娃儿躬身一礼赞美道:“小蓝?你就是蓝娃儿姑娘吗?那你就是我的四师娘啦?小白见过师娘”。 蓝娃儿听他夸自已美貌又叫自已师娘顿时喜得眉开眼笑只觉吴大哥大有眼光收的这个徒弟一表人材、口蜜腹反正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吴天德未料这看起来傻乎乎的白公子居然一语中的这蓝娃儿纵然现在还不是四师娘亦不远矣他不愿和白展堂多谈这些又问道:“你用的小剑好生古怪武林中好象没有哪个门派用这兵器是谁传给你的?” 白展堂听见他问这个有些委屈地道:“师父你走了那么久还不回来我只好先跟师娘们学功夫啦不戒师公传了我轻功身法、大师娘传了我内功心法仪琳师娘本来要传我独孤九剑的但是非烟师娘说那是师父的独门绝学未见到你之前不可私相传授曲烟师娘就传了我一手峨嵋刺的功夫。 我想本公子拿着峨嵋刺不太好看再说我是华山剑宗的开山大弟子啊所以就灵机两动叫人铸了这把小剑专用来使峨嵋刺功夫。师父几位师娘对我都很好你虽然不在我却已学了一身本事了”。 蓝娃儿听他夸几位师娘对他好心中微起妒意忍不住道:“我的暗器功夫也很不错有空儿我也教你吧!” 白公子听了喜得大嘴咧到了耳丫子连忙施礼道:“小白先谢过四师娘”。 吴天德想不到这个宝贝徒弟比自已还能异想天开愣是听不懂他说的灵机两动是怎么回事忍不住又问道:“灵机两动?这话从何说起?” 白大少笑道:“灵机一动呢是我想出用这小铁剑使峨眉刺灵机二动呢是我决定将来创立一个门派叫‘铁剑门’这把小剑就当做是本开山祖师的传世信物”。 吴天德咋舌道:“不会吧?你还没有正式入门就想着自立门户了?古来今来象你这样千年难遇的弟子我还是头一次瞧见”。 他说到这里心中忽然觉得这什么‘神行百变’、‘铁剑门’的名字有些耳熟他仔细想了一想忽地想起这两个名字的来历不禁惊得听得目瞪口呆。 天下间竟有这样离奇的事原来这个响当当的门派竟然是由于自已偶然之间收了这个白公子做徒弟才出现于世上。 好在他这两年闯荡江湖不可思议的事情见多了魏忠贤见过了连国姓爷的爷爷都瞧过了再见到这位铁剑门的开山祖师好象也没有那么惊奇了。这门派竟是由自已的弟子一手创来想起来还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白公子听他“夸”自已是千年不遇的弟子不好意思地笑道:“谢谢师父夸奖做大侠就要象师傅做到掌门才威风华山剑宗的掌门当然是小师弟的啦轮不到我来做要做掌门只好另想办法”。 吴天德听了奇道:“小师弟?你何时又有了个小师弟他在哪里?” 白公子向山上一指说道:“在那里还在大师娘的肚子里!” 白公子的跳跃性思维实在还在吴天德之上这套颠三倒四的话说了出来让吴天德也不禁听得啼笑皆非。 就在这时蓝娃儿忽然捂着肚子哎哟一声吴天德见了不知她出了什么事连忙一把扶住她慌道:“小蓝你怎么了?” 白公子也急忙跳过来指手划脚地道:“小蓝师娘你怎么了?哎哟不好是不是你已经有了师傅的骨肉了?” 吴天德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说白大活宝你别吵了行不行?”白公子见他有些不耐烦倒也不敢放肆连忙闭了嘴心中却想:“小蓝师娘千娇百媚我才不信师父能把持得住乖乖不是师娘要生了吧?”他左顾右盼已开始决定要去找个产婆来才行。 蓝娃儿吁了口气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见吴天德满面担忧忙展颜一笑道:“吴大哥我没事我方才感应到有人对付我的本命蛊所以腹中一疼不妨事的那人用的定是剧毒的金蚕蛊不过本命蛊是蛊中之王除非寄体死亡否则杀不死的”。 吴天德听了心头一宽又心头一怒按刀四顾道:“附近有人用蛊毒对付你?”他四下望去哪有什么人影儿?忽地想起方才那位黄三小姐来那女人看来平平无奇难道竟也是位用毒的大行家? 蓝娃儿拉住他手摇头道:“吴大哥不是我啊一定是有人放蛊对付任姐姐她体内的本命蛊与那人蛊虫搏斗我才有所感应”。 有人用毒蛊对付任盈盈?吴天德心头一惊不知那位任大小姐现在何方难道她遇上了什么凶险? 第一百零四章 苗女多情(上) 任我行将湖南分坛完全置于自已的掌握之中从花名册上寻出昔日忠心的部下一一安置要职人事更迭闹得人仰马翻直过了数日才整顿完毕。 他也不知这些换上来的旧人是否都与自已同心想起教中控制教徒的“三尸脑神丹”来确是一种极妙的利器。当年他被关在西湖地牢东方不败之所以不杀他这“三尸脑神丹”起了极大的作用。 日月神教作为一个江湖教派也讲究义气当先对教中重要人物自然不便以蛊毒控制以免教众心寒。而且任我行当初极为自负也不屑对教中长老使用这些东西除了一些归顺的门派掌门只有教中犯了错的长老才下“三尸脑神丹”控制。 此番在地底呆了十二年除了女儿任盈盈和光明左使向问天旁的人他多多少少都有些疑虑便不由想起这件使人不敢作反的东西来。 他在地牢时黄钟公以任大小姐性命相威胁套取了“三尸脑神丹”的制法但是便连东方不败也不知道这神丹配方竟有三十七种之多任我行当初只对黄钟公交待了其中一种现在东方不败用来控制江湖大小门派的就是任我行当日所说的法子他自然有信心解去东方不败的蛊毒控制一众教徒。 不过那“三尸脑神丹”配料奇特他原来是日月神教教主要寻那些药物自然轻而易举现在凡事亲力亲为就不那么容易了因此湖南教务整理一新他立即便要去湘西寻找蓝凤凰一则五毒教在归附日月神教的旁门左道中势力最为庞大二来也可去那里弄些药材早些制出“三尸脑神丹”来。 隋一风是江湖上的点穴名家可惜这些年来一直郁郁不得志此番随了任我行立即高升湖南分坛坛主控制数万教众对任我行大有士为知已者死之感对他的吩咐无不听从。 任我行虽尽力控制消息但日月神教教众太多自已来到湖南控制湖南全境的消息不可能不传出去因此他吩咐隋一风严密关注日月神教总坛的消息不料黑木崖那边竟然毫无消息。 他可不知现在的东方不败就如昔日为解决吸星**隐患、而魂不守舍的自已一般整日里拿那吸星**揣度琢磨想出个法子来就去抓个教众逼他以自已所悟的传功之法传功与别人试验其可行性只要他现在不杀上黑木崖、火烧总坛大殿就算他打着日月神教的旗号去北京城杀皇帝东方不败也不会理他。 隋一风打听黑木崖消息未果却听到一个更加震撼的消息急匆匆跑来向任我行汇报此时任我行三人正商议去苗疆寻访蓝凤凰的事。几天来任盈盈提心吊胆好在那种羞人的感觉不曾再来心思才稍稍放下不过她却更加迫不及待要去见蓝凤凰以便问个明白。 其实无论她如何高高在上难以近人私底下毕竟也是一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女子。何况吴天德在她心中虽尚无多么深刻的印象到底是她所认识的年轻男子中印象最好的如果那夜的感觉真的只是她的一个荒唐春梦恐怕就连在别人心目中圣女一般的任大小姐也会时时遐想那种奇妙的感觉吧。 可是现在任盈盈心头疑云大起总认为此事这么古怪一定与吴天德有关那夜的事便不但不敢去想甚至只要脑海中稍一闪过那晚梦到的情景都羞愤难当。所以整日里魂不守舍要不是任我行忙着整顿教务、安插亲信以他的精明一定早已觉了。 隋一风匆匆踏进房门一见任我行、向问天三人都在连忙施礼道:“属下隋一风拜见教主、见过大小姐、见过向左使”。 任我行见他进来暂时停住话头站起身来笑吟吟地道:“原来是隋坛主黑木崖方面可有什么动静?” 隋一风重掌大权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连精气神儿都和往常不一样见教主站起相迎受宠若惊地道:“属下遣了忠心机灵的手下打探黑木崖上应该已经得到了我们散的消息据说杨总杨莲亭那小子听说薛三智带头反叛气得爆跳如雷大骂薛三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平时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其实却是个阳奉阴违的阴谋家、野心家” 任我行听了这一连串的家不禁皱了皱眉鄙夷道:“这个什么杨莲亭到底是什么东西明明其蠢无比东方不败怎么会重用这种人?” 他一说话隋一风便不再言只是垂手而立任我行说罢忽又嘿嘿一笑道:“这样也好东方不败自取灭亡杨莲亭算是立了一功”他对隋一风道:“说下去他们可曾有什么对付我们的计划?” 隋一风脸上露出一副古怪神色说道:“没有杨莲亭只不过砸碎了几个古董瓶子骂了一阵人就好象若无其事了。东方不败始终不曾露面也不曾下令要人来对付我们。” 任我行与向问天疑惑地对视一眼向问天起身道:“教主湖南分坛全都反了东方不败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瞒是瞒不住的可他现在居然不闻不问算是怎么回事?” 任我行摇摇头道:“这人行事与往昔大不相同真是叫人不可琢磨不过你说的不错他们要想对付我们必得调动大批人手这是无法隐瞒的既然黑木崖上毫无动静不管他打的什么主意起码目前不会有什么问题”。 隋一风见任我行沉吟不语了这才咳嗽一声道:“属下打探消息时听说一件天大的事情请教主和向左使容禀”。 任我行展颜一笑温声道:“隋坛主不必客气有什么大事说来听听”说着他坐在桌旁举起杯来饮了一口。 隋一风长长吸了口气说道:“属下得到确切消息东方不败早在几天前就颁下消息说要在一年之内将教主之位传于”。 任我行霍地立起动容道:“你说什么?东方不败要让出教主之位?”向问天和任盈盈也大为惊奇任盈盈赶紧追问道:“东方不败正当春秋鼎胜怎么会突然让位?他要传位给谁?” 隋一风神色古怪地轻声道:“东方不败说一年之内要让出教主之位传位于大小姐!”。 任盈盈奇道:“大小姐?”隋一风道:“正是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大小姐此事不但已经轰传北方武林便是咱们湖南的大小门派也已知晓只因这两天本坛弟子全忙于教内之事竟是知道最晚的一个”。 任盈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任我行和向问天也面面相觑无论东方不败使出什么狠毒的手段他们都想得到唯独这个消息实在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任我行呆立片刻只觉天下间最荒谬的事莫过于此半晌任我行突然放声大笑呵呵地道:“东方不败果然不凡昔年他断然篡位是我没有想到的今日之事又是一个没想到。他要传位于盈盈?他又在搞什么鬼了?” 隋一风恭谨地道:“或许是东方不败听说教主脱困心生畏惧想以此举向教主示弱乞求教主饶恕吧”。 任我行冷笑三声说道:“不可能东方不败若畏惧于我当年就不会篡夺教主之位了他那时嘿嘿嘿!”他心道:那时他武功不及我已敢对我暗下毒手现在修习了“葵花宝典”上的武功那宝典武学确是十分的玄奥他又怎么会怕了自已? 任我行摇了摇头既然想不通就先不去想总之东方不败这样做一定不存好心便是了湖南一省势力最大的是日月神教但势力最大的地头蛇却是居于湘西苗寨的五毒教如果收服了他们湖南一省才安稳下来当务之急是要先拿下五毒教才是。 原来云、贵、湘三省是五毒教的势力范围五毒教虽源于彩云之南但这些年来为扩展势力总坛逐渐北迁现在已在湘西苗寨安家落户。 任我行一摆手道:“不管他任他千变万化我有一定之规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这就去凤凰城走一遭待将五毒教争取过来我们再北返收拾那叛教逆贼!” ***************************************************** 凤凰古城位于沱江之畔群山环抱关逸雄奇。 任我行和向问天换了一身赤脚郎中的衣服任盈盈容貌未改却也换上了一身男装那绝美的面容看起来就成了一个钟灵毓秀、俊俏非凡的小后生。 原来这里的苗人分为熟苗和生苗熟苗是归顺大明王朝、由大明朝设置土司官统辖的苗民可是湘西、黔东一带散住着许多凶悍难驯的生苗他们曾多次被明军围剿因此对汉人大多抱有仇恨之意但他们对汉人行商尤其是行脚郎中却十分友善所以任我行二人便改作行商打扮来到凤凰古城。 碧绿的沱江水从古老城墙下蜿蜒而过叠翠的南华山麓倒影江心。江中鱼舟游船数点山间暮鼓晨钟兼名鸣悬崖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码头边的浣纱姑笑声朗朗 这里风景之秀美、民风之淳朴令任我行这样的武林大豪都不禁神清气爽、仿佛换了个人一般。任盈盈望着蹲在清澈的河水边谈笑晏晏地洗着衣服忽尔又放声高歌的苗家女子不禁赞叹道:“深山育俊鸟茅屋出佳丽我看这些苗家女子淳朴善良、毫无心机象她们这样活一辈子才幸福美满”。 向问天听了哈哈一笑说道:“大小姐莫看她们一个个都象不谙世事的村姑据说苗女都擅用蛊毒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她们那可真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啦”。 听他提到蛊毒任盈盈心中一动可是瞧那些苗女分明不识武功都是一些极普通的村姑看她们笑得天真烂漫怎么也无法和那可怖恶心的小虫子联系起来任盈盈不禁好奇地问道:“向叔叔苗人的蛊术真的那么厉害么?难道不止五毒教的人才擅用蛊、毒等物么?” 向问天道:“自然不是不过五毒教的用蛊术更加高明而已。苗女多情呀你别看苗家总是和汉人打仗可是苗女最喜欢嫁给汉人为妻苗家汉子虽然爽朗大方可不如咱们汉人会哄女孩子开心。” 任盈盈听他说汉人男子最会哄女孩儿开心心中忽地想起吴天德来再一想起那个这几日总是萦绕在心头的不解谜团她的神思不禁有些恍惚起来。 只听向问天道:“由于这个原因加上苗女又大多长得十分美丽就有一些不良的汉人到苗疆去花言巧语欺骗人家山里的女子天真单纯、敢爱敢恨哪里知道人心的险恶把那虚情假意的海誓山盟当成剜心掏肺的真情告白就此以身相许可那男子一旦厌了就寻个理由一走了之害得那可怜的苗女还日日倚门盼夫归来”。 任盈盈听了恨恨地道:“这样的负心男子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向问天道:“苗家的蛊毒原本是用来防身之用谁肯用在心爱人身上?可是苗女被骗得多了就想到了用蛊虫对付负心人。 我年轻时四处闯荡在湖北苗家寨中住过一段时间在那里认得几个排帮弟子其中有个排帮弟子认识了一个美貌的苗女一番甜言蜜语讨了人家做老婆。 过了阵儿排帮要去下游放排那个排帮弟子就向苗女告别那苗女问郎君什么时候回来那名排帮弟子说最长不会过两个月苗女便做了丰盛的饭菜送他离开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三个月内一定赶回来。 要知苗疆生活远不如中原繁华那人离开山中乐不思蜀早将那苗女抛在脑后过了三个月忽地心口疼痛大口地吐血排帮的人带他看遍了郎中也不见效果后来一个走方郎中听说他在苗寨中讨过苗女为妻而且答应过三个月内一定返回去便摇头叹道:‘你若信守承诺早些赶回去还有得救现在已经晚啦。’ 那名排帮弟子想起有关苗蛊的传说这才叫人抬了他急忙回苗寨可惜刚刚走到苗寨门口便死掉了。” 任盈盈虽觉那负心人可恨可是听了这故事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向问天又叹道:“我那时好事上前替他验看现他五腑六脏都已溃靡好似被虫子咬得稀烂”。 任盈盈打了个冷战俏脸变色道:“好厉害的蛊毒”。向问天哈哈一笑道:“厉害?这不过是最浅薄的蛊术罢了只不过时辰一过压制蛊虫的药物失效蛊虫作而已。据说五毒教中真正厉害的高手练出的蛊虫可以控制它在千里之外随时取人性命那才是真正高明的蛊术”。 任盈盈暗想:蓝娃儿这本命蛊可不正是千里之外可取人性命么?只是不知它有没有别的效果。任盈盈脸上一热装作不甚在意的道:“向叔叔这蛊术只是用来害人性命么?可有可有其他作用么比如控制人的思维情绪”。 任我行听了哈哈一笑道:“盈盈太过奇思妙想蛊虫据说是至阴至毒之物所衍化的毒虫虽然十分神奇其实同武功、毒药一样都是取人性命的利器罢了古往今来若有什么虫物能控制人的思维那岂不是想做皇帝都容易得很?” 向问天也笑道:“教主说的是天下间最厉害的蛊术应该算是本教的‘三尸脑神丹’了也只能惑乱人的意识叫人疯狂至死世上哪有控制心神的蛊术?” 三人边聊边走已经离开凤凰古城进入西北方一个草木葱葱郁郁的大峡谷。此地苗语称为叭固意为蛤蟆洞因寨边有个山洞蛤蟆甚多故而得名。 这里山势跌宕绝壁高耸峰林重叠四周山色清幽悬崖如削两边石壁上攀爬着许多盘根错节的古藤。鸟儿清鸣草丛中不时有野兔、锦鸡惊慌地掠过这山谷谷中有洞洞中有谷。有时两边石垒相连如同山洞只余下边一条小路通过三人恐防草丛中有毒蛇一时定下心神专心赶路。 行了约半个时辰出了山谷谷外一条清溪雀跃奔流溪流上架了一座筒车木轴随着水流声吱呀吱呀地叫着灌溉着溪旁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农田旁有一座苗家的吊脚楼绿水迂回于旁二月天气能在这里见到如此美景诗情画韵直叫人疑为天堂了。 第一百零四章 苗女多情(下) 向问天头前带路走到前边一座爬满了枝蔓的灌木丛边指着那小楼道:“据隋坛主所说这里便是去凤凰山的唯一路径了穿过这片平原前边是一座苗寨寨后的那座青山便是凤凰山蓝噫?” 这里风光实在令人忘俗便连向问天这等大行家也戒意顿消直至此时才现溪水旁蹲着一个蓝裙苗女正用竹筒汲水听见有人说话站了起来才被他觉。 那苗女疑惑地瞧着三人显然此地甚少人来她提起竹筒轻盈地走了过来任盈盈见她脚下轻盈如猫难怪汲水声悄无声息竟致瞒过三人耳目。 那苗女见是三个陌生汉人黑亮亮的大眼睛中满是警戒之色走到近前用苗语说了几句什么语调奇快、语声清脆十分悦耳。向问天在苗人处住过会说一些苗语忙抱拳当胸叽哩咕噜地说了几句。 那小苗女只十六七岁年纪听了向问天以苗语对答脸上戒意顿消溢出甜美的笑容她眼波流转待瞧见任盈盈相貌那双眸子蓦地放大满面惊喜那笑脸上也更加热情起来。 她神情痴迷地盯着任盈盈瞧了两眼转过身对向问天叽叽喳喳地又说了两句话向问天对任我行笑道:“教主这小苗女十分好客她说她叫金玉卡请我们去家中坐坐她是本地人一定知道五毒教情形我们不妨去打听一下”。 任我行想了一下颔道:“也好五毒教是此地地主我们到了人家地盘也不可太过托大”。 向问天回对那小苗女说了几句似是答应她的邀请。他对任我行说话时那小苗女一直盯着任盈盈在瞧仿佛饶有兴致倒令任盈盈莫名其妙起来。 她仔细打量这小苗女见她身材娇小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野性那红嘟嘟的小嘴抿成了一道优美的曲线那合体的蓝衫蓝裙衬得她细腰婀娜。短裙下一双光溜溜的小腿极其白皙而且闪现着健康的光泽。 小苗女见他们答应作客连忙兴冲冲地走上来一把挽住了任盈盈的小手扯着她向家中奔去。任盈盈一怔不过见这小苗女模样清纯可爱不似别有机心便也由她拉着走了过去。 她忘了自已是一身男装打扮向问天可没忘见了这番情景不由一怔对任我行叹笑道:“教主果然是苗女多情啊那小苗女好象看上大小姐啦!” 任我行一呆也禁不住呵呵而笑撸须道:“盈盈一身男装便在中原也是无人可比的俊俏书生难怪那苗女动心呵呵可这小苗女眼光也忒差了点儿竟未看出她是女扮男装么?” 向问天陪在他身边边走边笑道:“这山中女子哪知道女扮男装那些花样想来见过的汉人又少自然以为大小姐是男儿之身啦”。 二人踏进竹楼院内只见院中收拾的异常干净虽是农家房舍院落中竟一尘不染向问天神色不由一紧对任我行低声道:“教主据说养蛊的苗家都非常洁净而且这少女似也身怀武功我们小心一些”。 任我行点了点头小苗女兴冲冲拉了任盈盈进了竹楼之中将她按得跪坐在矮几房红着脸蛋儿向她抿嘴一笑说了两句苗语然后奔进里边房中取了些茶叶出来又麻利地拿出三个大碗放入茶叶将竹筒中的泉水倒了下去。 任盈盈不识得那是何种茶叶这种冷水沏茶倒是头回见到那茶显然也是极品好茶在清澈的泉水中打着转转儿居然已有一股淡淡的冷香飘了出来。 任我行和向问天踏进房来也在几旁坐了小苗女将茶端了过去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赶回任盈盈身边满面柔情地捧起那碗茶来对她低低地咕哝了一句。 向问天耳尖在一旁听得真切状似对任我行说话其实却对任盈盈道:“小苗女说汉家哥哥赶路渴了请你喝杯茶解渴呢”。 此时任盈盈才意会到自已是男儿打扮难道这小苗女竟然对自已任大小姐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小苗女见了更加开心笑盈盈地看着任大小姐喝茶。 这茶水虽是冷的但入口馨香泉水清洌有股淡淡的甜味任大小姐赶了许久的山路真的有些渴了直喝了小半碗小苗女见了喜上眉梢忙又替她斟满茶水。 任我行和向问天心中有了戒意却未敢多饮只沾了沾唇就将碗放下了不过小苗女似也根本不在意他们两个只是欣然望着任盈盈那火辣辣的目光瞧得任大小姐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向问天对小苗女问起苗寨和凤凰山的情形那小苗女心不在蔫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任盈盈对向问天的话倒是有问必答两个人咕咕噜噜说了半天向问天才低声向任我行汇报得来的消息。 任我行听说蓝凤凰正在凤凰山此去路程不过五里不禁大喜忙对向问天道:“既然如此我们这便上路吧!” 向问天听了对小苗女说了几句小苗女听了一怔不舍地望了任盈盈一眼回头又说几句向问天摇摇头回了一句然后对任我行道:“小丫头留我们吃饭想是不舍得哈哈!” 任我行听了也不禁莞尔小苗女见向问天拒绝失望之色更浓她咬了咬红艳的下唇回头瞧瞧向问天再看看任盈盈暗想:“这位汉家哥哥好生俊俏若是容他离开以后可就再无机会见他了。 就算他肯留下等到‘坐花’大会时这么俊俏的汉家哥哥也一定有好多姐妹来抢如果蓝姐姐也看上了他爷爷一定不许我和蓝姐姐争的若是让他先做了我家的‘过世郎’就算蓝姐姐也不能不顾族规抢走我的心上人啦。我我不如” 金玉卡心中想着俏脸上已飞起两朵鲜艳的桃花原来这位少女就是支持蓝凤凰的四长老之金蛇长老唯一的孙女儿。 五毒教原本地处云南五毒岭教中又分为五大宗分别是金蛇赤蝎墨蛛青蜈银蟾。总坛北迁后赤蝎留守云南同时教中又提拔两位大宗长老不过五毒教名为五毒自不便再设立两大宗所以这两位长老身份虽同样尊贵却有职无权因此怀恨在心勾结赤蝎长老去西域寻找蓝娃儿想夺了教主之位独揽大权。 金蛇长老是诸长老之德高望重也是支持蓝凤凰最得力的人一直深得蓝凤凰倚重。他只有这么一个小孙女儿从小宠爱有加有求必应。金玉卡长得漂亮性格又爽朗大方象极了少女时的蓝凤凰所以便连蓝凤凰和教中几位长老也对她极为宠爱。 南方水土少女本就早熟苗家女子尤甚金玉卡心高气傲瞧不上寻常男子。‘坐花’大会时喜欢她的男子能排出苗家寨去她却从无一人看在眼里不料今日却对任大小姐一见钟情。 她见这三人马上就要离去芳心一急竟然起了这便以身相许的意思在她想来爷爷和教中上下都对自已极是宠爱只要成了夫妻就连他们都会帮着自已留下这个郎君那时不就可以和这可人的郎君双宿双栖了么? 金玉卡人小鬼大心中转着主意想迫这位汉家哥哥娶他为妻于是悄悄放出一只蛇蛊来说是蛇蛊那蛊却极小青鳞鳞的身子细若丝长仅盈寸自几案下悄悄攀向任盈盈身子。 任盈盈茫然无知金玉卡见了不禁心中暗喜不料那蛇蛊虽极是厉害蓝娃儿的本命蛊却是蛊中之王蛇蛊嗅见她身上王蛊的气味儿急忙转头奔回了金玉卡身旁。 金玉卡见蛇蛊似极为恐惧他不由心中一惊难道这位汉家哥哥也是一位用蛊的大行家?想起他有这么大本事可以不动声色驱回自已的蛇蛊小苗女更加欣喜谁不希望自已的郎君是个有本事的大英雄? 她对任盈盈更是志在必得一咬银牙将蛊虫之中最厉害的金蚕蛊放了出来。这蛊虫修炼不易教中会炼制金蚕蛊的就是五大长老中也不过三人而已金玉卡这条金蚕蛊是金蛇长老助她养成的。 金蚕蛊是蛊中之霸性子最是好斗它可不怕本命蛊一挨进了任盈盈身子就化作水一般渗入了她的身体。 本命蛊感应到有其他蛊虫侵入自已地盘作为蛊中王者最容不得别的蛊虫侵犯它的权威立即迎上金蚕蛊在任盈盈的体内斗起法来两蛊缠斗任盈盈不由腹中巨痛疼得哎哟一声捂住下腹已是脸色苍白。 任我行和向问天见了顿时大惊一左一右急奔过来扶住任盈盈道:“盈盈你怎么了?”任盈盈蹙眉道:“不知怎地腹中方才好疼现在忽然又没事了”。 她自不知方才那一痛金玉卡见了极为心疼赶紧指挥金蚕蛊避开本命王蛊这才疼痛立消。 向问天回有头怒视金玉卡道:“是不是你搞鬼?”他说的是苗语任我行父女虽不明其意也不由望向小苗女。 天王老子威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金玉卡被他一吓急忙退了一步慌慌张张地摇头口中辩解了几句。 任盈盈刚刚喘了两口大气忽然腹中又剧痛起来不由得哎呀一声叫以她的镇静功夫额上倾刻间竟也沁出颗颗汗珠这一来不但任我行和向问天便连金玉卡也慌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原来那金蚕蛊虽感应到主人命令避开了本命王蛊可那王蛊怎能容它同居一体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金蚕蛊未得命令并未离开她身体被追得凶性大返身便与王蛊搏斗起来疼得任盈盈腹中如绞本命王蛊虽然最是厉害但要打赢这金蚕蛊也要费些功夫恐怕那时任大小姐早已经疼晕过去了。 ***************************************************** 蓝娃儿宽慰吴天德几句刚刚直起腰来忽然腹中更疼翻江倒海一般那站起的身子顿时疼得一歪吴天德一把将她揽在怀中只见蓝娃儿银牙紧咬死死抓住吴天德手掌握得紧紧得一手按住下腹脸色苍白、额头冒汗那玉手使力过度青筋都暴了起来。 白公子也吓慌了这位“天才”一看蓝娃儿那副模样急得在旁边团团乱转却帮不上忙。他心想:我这师父可真够可以的还说不是要生小孩儿这样子可不是要生了么?我两个姐姐生孩子时都是这样咬牙切齿拉着姐夫的手不松开。 哎呀这冰天雪地的真生了孩子怎么办?嗯我给大师娘请的那七八个奶妈子都是生过孩子的我去找两个来好了总不能叫我个大男人给师娘接生吧?” 白大少爷想到这里也不说一声脚板抹油溜之大吉直奔恒山而去他却不知这一去竟把一队娘子军全招下了山。 吴天德未曾注意白公子的离去见蓝娃儿痛得难忍急得自已也冒了一身汗那位任大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小蓝竟如此痛苦? 他正不知所措蓝娃儿嗯了一声颤抖的身子停了下来随之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吴天德见她神色虽有些憔悴可是精神倒还好不由喜道:“小蓝你没事了?不会再疼了吧?” 蓝娃儿苦笑一声说道:“没事了不知什么人用极厉害的蛊毒对付任姐姐现在不是将那毒蛊驱出就是将它杀死了”。 吴天德见她还有些虚弱便抱着她让她倚在怀中休息两人说了会儿话吴天德忽见她额头有汗不禁暗骂自已大意忙以衣袖替她擦去额头汗珠可他手指触及蓝娃儿额头时却觉十分火热不由怔道:“小蓝你烧了么?” 蓝娃儿闭着眼睛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吴天德只觉这一声十分的古怪有气无力偏又带着些旖旎温柔那原本苍白的脸颊上也已腾起两晕酡红不禁心中一奇。 他正想再问蓝娃儿蓝娃儿却忽然呢喃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缓缓移向她高耸的酥胸口中腻声道:“吴大哥我我心里好热啊嗯好热好难受”她喉间出一声呻吟两条大腿并得笔直腰也挺了起来吴天德过来人见了她那神情动作分明一副春情难耐的模样一双眼睛顿时直了。 吴天德傻傻地瞧了半晌连蓝娃儿抓着他的大手按在她那软软绵绵、又极富弹性的地方也全无察觉。 蓝娃儿方才虚弱之中做出这种反应此时已经醒觉有异她睁开眼睛身子虽仍在轻轻扭动着口中却颤声道:“吴大哥是不是是不是任姐姐出了事?” 吴天德身子一颤:什么?任盈盈出了事?看蓝娃儿现在情形难道有人对任盈盈吴天德不敢再想下去不知怎地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和难受 第一百零五章 凤凰山上(上) 眼看任盈盈疼得花容失色任我行勃然大怒霍然回扬手一招金玉卡只觉一股大力吸得自已向前一栽竟然站立不住向前扑出两步纤秀的脖颈已卡在任我行的大手之中。 任我行酷厉的脸色比向问天更加骇人低喝道:“一定是你这小苗女捣鬼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说!” 他卡得小苗女几乎喘不过气来那大手只要稍稍用力便可扭断了金玉卡的脖子她也不禁有些害怕起来。但这上乘蛊术是以心灵遥控的她已放出一蛊便无法再放出其他蛊虫对付这妖魔般的老人。 在任我行、向问天心中苗人层出不穷的毒物因然如同妖魔在她心中这汉族老人伸手一招就将她吸在手中的功夫何尝不是如同鬼怪? 她被卡得呃呃直叫向问天见了急道:“教主不要杀死了她大小姐已疼得快晕过去了!”任我行听了手下一松金玉卡也看见任盈盈模样急忙默运心神召回了那只金蚕蛊任盈盈长吁口气痛苦神色顿时消失不见。 任我行目力如电竟然看见一道细微的金光自任盈盈身上一闪即消失不见想想苗人的蛊物无影无踪、防不胜防不由心中一凛一边默运神功一边喝道:“我们是蓝凤凰的客人你可是五毒教属下”。 日月神教收伏的门派之中以五毒教最为难缠。昔年日月神教自昆仑迁至中土降伏五毒教时派了当时教中五行旗下精锐横扫云南五毒岭。 五毒教的毒药虽然厉害但终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若是阴谋诡计、对付三五高手尚可怎么对付得了日月神教形同战阵的劲旅? 当时五毒教主本不将日月神教放在眼中不料两方甫一交战漫山遍野的锐金旗弟子已射出漫天箭雨、随即短斧、标枪呼啸而来任你毒术如何了得还未近百丈之内已被砍成肉泥。 随后巨木旗、烈火旗火焚五毒岭待到洪水旗用剧性腐蚀毒水喷洒退居五毒岭总坛的五毒教徒时当时的五毒教主才不得不拱手称臣。 日月神教将兵法战阵之学用于武林豪士间的群殴人数既众部勒又严加之习练有素天下任何江湖门派莫能与抗那种威势令五毒教闻名变色从此才对日月神教再无反抗之意。(这一段不写便无法交待一个小苗女都能对任我行下毒为何五毒教臣伏日月神教无奈说明无凑字数之意)。 但日月神教对五毒教的用毒本领也深为忌惮这时处于五毒教的地盘是以任我行暴怒之下仍未下杀手而将来意说出。 小苗女不知他说些什么见他武功之高闻所未闻心中盘算这两个行方郎中武功都奇高无比自已一次只能用一只蛊虫就算制住一人迅即之间也要被另一人杀了因此装出天真无邪的样子对向问天说了几句向问天对任我行道:“教主小苗女说可能是大小姐饮了冷泉以致腹疼她愿为小姐看看”。 任我行沉吟一下点了点头暗暗小心戒备。小苗女见他点头摸着颈间银圈儿启齿一笑走近两步脚下一软一下子踢在那张矮几上将矮几踢得离了原位。小苗女口中呼痛蹙着秀气的眉毛走近了任盈盈。 任我行暗凝神功只要稍有不对立即就要将她毙于掌下却未看到小苗女俯身去看盈盈时唇边已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五毒教中人惯以毒物害人这些东西总要近身才能使用要让人毫无防范之心下毒时才能让人毫无觉察、防不胜防因此使毒的人大多善于做作学用毒的同时便学作戏的本领常在谈笑之间便悄悄出手。 金玉卡爱极了任盈盈方才一踢之间已拉动置于竹楼四角的机关四角各有一枝竹筒此时正缓缓泻出无色无嗅的极品迷药只要还有呼吸一吸入那筒中迷药便要陷入晕迷之中。 金玉卡拉着任盈盈手腕见她疼得似陷入半晕迷之中白净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禁又怜又爱地轻轻替她拭去估计药性已将作忽地抬头望着向问天甜甜一笑说了两句什么。 任我行听不懂她话中之意张目朝向问天望去却见向问天并未解释竟然一脸又惊又怒地纵身而起探手抓向小苗女只是那身子刚刚纵起已力尽仆地手掌曲指如勾抓在矮几之上将矮几抓得稀烂才散力晕倒。 任我行大骇立即长身而起陡觉一阵天旋地转脚下虚浮无力暗道一声不好自已几十年的老江湖今日竟要栽在这小丫头手中了他摇摇晃晃退了两步也一跤摔倒在地。 以他的武功天下间能害他的药物原本不多但迷药的药理与寻常毒药原本不同多是迷惑神志之用功力难以压制这小苗女对任盈盈又志在必得将爷爷炼制不易的极品迷药全用上了。 金蛇长老守在这叭固入口为的就是防有极厉害的强敌寻上门来世上若有人杀上凤凰岭寻仇十有**也必是用毒的高手因此布于楼中的迷药极为厉害连任我行这等武功大行家也着了道儿。 金玉卡方才转动颈间银圈时已服下解药见他二人晕倒得意洋洋地抱起任盈盈进了自已的小屋眼见晕迷之中的汉家哥哥脸白如玉秀目双合那模样儿竟比女孩子还要秀气十分真叫人恨不得和口水将他吞下肚去。 这女孩儿虽泼辣大胆、于男女情事耳濡目染早已心中洞明也不禁有些羞涩难禁幸好楼中只有她一人清醒倒不致十分困窘。 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小银瓶儿先解了任盈盈一些迷药药力让“他”的神志保持在半梦半醒之间又将瓶中液体就着她唇灌下然后含羞带怯地自解罗裙将自已脱得只着小衣。 此时任盈盈满面潮红人虽醒了过来意识却迷迷糊糊的被那催*情药物激起了**只觉浑身燥热自那晚春梦一场对于男女**任大小姐已非懵懂不知这时受药物刺激本能地扭动着娇躯口中出一串呻吟。 金玉卡见了又喜又羞偎身在任大小姐身边抱紧了她身子看见她红润姣好的唇边还残留着一滴药液一时忍不住情动伸出舌尖将药滴舔去又温存地在她唇上吻了一口。 任盈盈朦朦胧胧的犹如陷入梦境之中燥热难耐的身子被人抱住又感觉到唇上被人温柔地一吻好象又回到了那夜梦中所见那个恼人的家伙正抱着自已吻着自已他的吻怎么这么温柔?让自已好舒服。 奇怪自已明明很憎厌他怎么现在却象是很渴望他拥抱自已?被他拥抱的感觉怎么变得这么舒服罢了既然是梦又何必再控制自已的感情而且那种甜蜜的感觉根本无可抑制。任盈盈呻吟一声反手抱住了“他”毫无经验的她只会饥渴地索取着“他”的亲吻。 金玉卡见“他”亲吻回抱自已不禁又羞又喜红着脸蛋儿伸手去替“他”解衣衫扯开“他”的腰带手探进“他”的怀中却摸到了一对让她魂飞天外的东西骇得金玉卡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她瞪着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任盈盈忽然俯下身去扯开她衣襟一看几乎当场晕厥过去金玉卡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呆坐在那儿有些不知所措。 任盈盈似看到吴天德扯开了自已胸前衣襟他那双亮亮的眼睛变得象噬人的野兽一般狂热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她不禁又是羞赧、又有种莫名的渴望一时羞不可抑嘤咛一声将“他”扯得压在了自已身上。 金玉卡恨恨地挣开她的手臂瞪了她半晌忽地象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般气急败坏地跳下地来匆匆穿起自已衣服蓝衫刚刚穿了一半外边楼中有人用苗语叫道:“金玉卡爷爷回来了。这是什么人?金玉卡” 外边那人看到楼中倒了两个人不由大惊以为孙女儿出了意外慌忙闪身过来一把掀起了门帘金玉卡羞得急忙转过身去跺着脚嗔道:“爷爷你快出去嘛!” 那老苗人正是当初五毒大会上现身的五毒长老之一金蛇长老看见孙女衣衫不整榻上还躺着一个人金蛇长老吓了一跳连忙放下帘子心中莫名其妙:这小孙女儿一向眼高于顶从来瞧不上寨中那些男子怎么突然自已找回一位‘过世郎’了不知那小伙子是谁家的孩子人品长相怎么样? 金玉卡穿好衣裳见任盈盈犹在榻上呢喃扭动心中一阵羞愤抬起手来刚要一掌掴在她的脸上忽又叹了口气替她拉好衣衫取出一瓶解药来给任大小姐灌了下去这才匆匆步出房间。 金蛇长老满面堆笑看着宝贝孙女道:“房里是谁家的儿郎呀?你找的是个汉人吗?”他看了楼中情形已略略猜到几分不禁十分好笑对孙女相中的人也更加好奇。 金玉卡跺着脚嗔道:“爷爷你不要说了真是丢脸死了那个人那个人是个扮作男人的女汉人”。 金蛇长老一怔道:“女汉人?”见孙女儿一脸的难堪便乖戾地道:“杀了他们丢去喂野兽竟然戏弄我的孙女儿”。 金玉卡烦燥地道:“爷爷不要你管啦!”自走到一旁坐下忽地捂住脸顿足道:“人家还以为他是走方郎中的徒弟原来也是个女孩子让寨中的姐妹知道要笑死我啦”。 金蛇长老陪着干笑两声忽地想起教主的嘱咐不禁动容道:“两男一女?”他走过去看了看晕倒在地的两人自语道:“难道是他们?教主正吩咐我在此多加注意说近日有三位大人物要来咱凤凰岭叫我见了去通知她来迎接莫非就是这三个人?” 金玉卡听见爷爷的话放下手来道:“他们好象确是来找蓝姐姐的我听那个白头老头子说过要去岭上见蓝姐姐”。 金蛇长老听了不禁顿足道:“哎呀不好教主说来的这三个人身份十分的尊贵还叫我小心接待你怎么怎么把人家都药倒了?” 金玉卡俏脸一红张口欲言却又嘟起嘴来自顾生起闷气来。 金蛇长老无可奈何地看了孙女儿一眼喃喃道:“幸好也没把他们怎么样要不然教主那里可是不好交待啦!” ********************************** 金玉卡的确没把任盈盈三人怎么样只不过让他们都小小地睡了一觉而已。但是现在跟在金蛇长老后面一路走向凤凰岭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任我行、向问天是武林中闻名已久的高手今天莫名其妙着了一个小女孩的道儿大失颜面。而任盈盈对自已在小楼中的经历虽仍如梦中一般朦朦胧胧心中也隐隐明了几分实是羞窘异常。 但那同样女儿身的小苗女一直低头敛目地向她道不是她任大小姐还能杀了人家不成?一路行来任盈盈想起朦胧中梦一般的感觉不禁脸红心跳。 自已那时怎么会梦到那个该死的家伙?天呐梦中的自已居然还主动去抱人家虽然这个梦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自已心中那种羞恼的感觉却是挥之不去。 这回是金玉卡将自已当成了男人下药对付自已自已梦到人家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怨到人家的身上难道自已不知不觉间已将那人放在了心里?任大小姐不禁心乱如麻。 凤凰岭是五毒教总坛在三人心中那里应该到处布满瘴气沼泽毒蛇蜈蚣满山乱爬有如人间地狱不料这凤凰岭上却是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各种果木遍布山林。 不知不觉间走入一片桑林翠绿的蚕爬满桑叶看起来尤为可爱。又走几步居然有一条白石砌成的小道蜿蜒伸展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桑林未尽前面突地现出一片花丛香涛花海中隐隐露出一角红楼红墙绿瓦青竹为篱。 三人不由为之瞠目五毒教总坛居然就是这样一间房子么?没有教众把守戒备、没有险要的关口据守看起来有如一位隐士避居之所蓝凤凰倒是真会享福。 他们却不知若非金蛇长老陪着他们上山来这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凤凰岭顷刻间便会暗伏杀机除非以日月神教那种大军压境否则单凭个人武力天下间可以安然直达这里的人屈指可数。 任我行三人着急见到蓝凤凰同时也不愿在金蛇长老那间屋子里多呆片刻因此催促他急急赶来方才行至半山时金蛇长老才得空向几名采桑女悄悄示意此时蓝凤凰已得到消息远远地迎了过来。 白板路上蓝凤凰穿花拂柳般轻盈而来遥遥看见任盈盈已欣然而笑急跃过来拜道:“蓝凤凰拜见圣姑!” 第一百零五章 凤凰山上(下) 任盈盈抢前一步将她扶起蓝凤凰道:“昨日蓝凤凰得到吴天德吴大哥的书信晓得圣姑要和两位好朋友要来凤凰岭想不到今日便来了失迎失迎。” 任我行与向问天相视一眼暗暗奇道:“吴天德?听蓝凤凰口气与吴天德交情可不一般这位华山剑宗掌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怎么黑白两道连着朝廷官府都有他的关系?” 蓝凤凰将三人让进红楼中听说这二人竟是日月神教前教主任我行和光明左使向问天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再以下属之礼拜见。她只在十余年前初任教主之时去过一次黑木崖那时任我行容貌与现在大不相同方才竟未认得出来。 听了向问天道明来意蓝凤凰只是略一思忖便答应投靠任我行一方倒令任我行大吃一惊他现在可谓是一个光杆司令日月神教大势还在东方不败掌握之中蓝凤凰身为一教之主不可能不为五毒教考虑她这样爽快地答应任我行还以为是吴天德那封书信起了作用对吴天德的能量不由更加暗暗重新估量起来。 其实蓝凤凰慨然应允固然有吴天德的因素在内。因为她对吴天德印象极好唯一的侄女儿又在他的身边怎么会不倾向于他?不过更重要的是她听了向问天的话知道湖南全境已在任我行掌握当中黑木崖毕竟远在北方如果不答应那么五毒教先便要和任我行的人马先起了冲突。 抛开她和任大小姐关系较为密切不谈再考虑到任我行昔日的威名蓝凤凰预料不在今日号称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之下日月神教中他的旧部又极多两相取舍自然便站在了任我行一边。 这趟五毒教之行竟然如此顺利任我行不禁喜上眉梢得到了五毒教的慨然允诺不止湖南一境、川、鄂、贵、滇四省势力尽皆大半落在他的手中可说已得到了江南半壁江山这也是他亲赴五毒教的原因。 五毒教之事解决任我行才有了底气有江南五省在手就是杀了东方不败也不怕日月神教四分五裂了任我行不禁踌躇满志起来。 任盈盈由蓝凤凰陪着到了她的客房坐下闲谈片刻忽地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蓝教主吴吴掌门信中可曾对你提起什么来?” 蓝凤凰嫣然道:“吴大哥写给我的信只有好少的字我不识得汉人的字找了个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儿才看明白这才迎接圣姑来迟吴大哥信中只说圣姑要和两位前辈高人来此别的不曾对我说过什么”。 任盈盈听见吴天德未提蛊毒之事心头略感失望蓝凤凰话中什么汉人先生也费了半天劲的话便未加理会她沉吟片刻才道:“我听说苗疆有种蛊叫本命蛊若有人中了这蛊可有解法?” 蓝凤凰微有些惊诧她收到的书封中其实还夹带着一封信是写给任盈盈的。在蓝凤凰想来吴大哥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选天下间若说有人能配得上任大小姐也只有吴大哥一人了因此见了那信已暗暗怀疑两人有了私情方才见任大小姐魂不守舍地闲聊几句就扯到吴天德身上更加认定二人已有情愫她忽然提到本命蛊来是何用意? 蓝凤凰想到吴天德身边不乏美女莫非这位大小姐对自已信心不足居然要学苗家女子对吴大哥施下本命蛊么?想不到这位天上仙子般的圣姑一旦对男人动了情竟也如苗家女子一般大胆主动。 蓝凤凰唇边逸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道:“我们苗人养蛊其中只有一种蛊只能由女子来养便是本命蛊而且此蛊养之不易只有本教中身份极高的女子才有能力养育本命蛊。 一个女孩儿家必须在天葵初开时就养这本命蛊至少五年方才一生中只能炼一个且与主人同生共死一旦使用亦不能再行收回。而且这蛊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管是养蛊人还是中蛊人只要任一方死亡本命蛊与另一方就会一起死亡。所以只有同生共死的情人或是想与对方同归于尽时才会使用。” 任盈盈听到这里不禁大失所望想了想终忍不住道:“那这本命蛊一旦中了岂不是终生无法收回了?它它可有心灵相通互有感觉的效果?” 蓝凤凰奇道:“为什么要收回?我们苗家女子若是爱上了一个人一生一世都不变心既然决定要同生共死那是决不会收回本命蛊的本命蛊只能让两人生死与共并不能互生感应除非” 说到这里她忽地掩口失笑道:“除非对方也是一个女子那才会因为同体同质彼此感应那样的话倒是可以在在极快乐的时候收回本命情蛊来。不过天下间哪有女人喜欢女人的道理?” 说到这里她自已也觉十分好笑不禁格格地笑了起来。任盈盈听了犹如晴天打了个霹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蓝凤凰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连忙随着站起身来只见任盈盈脸色铁青手脚抖在房中急行几步忽地止住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担心害怕的事情终于生了那混蛋、那可恶的混蛋东西她心中又慌又乱用脚指头也猜得到那好色小子定是和蓝娃儿亲热才让自已感同身受那夜的事情并不是梦啊那和亲身生在自已身上有什么区别?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事如果让人知道自已还有脸活下去么?蓝凤凰见她脸上一会沁红如血一会苍白如纸不禁担心地道:“大小姐你你怎么了?” 任盈盈定了定神强笑道:“我没什么事可能是有些乏了吧”。 蓝凤凰眼珠转了转看出她言不由衷见她神色慌乱便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来说道:“这里是吴大哥捎来的书信写明由圣姑亲启因此蓝凤凰未敢启看圣姑乏了请先歇息吧属下告退”。 任盈盈待蓝凤凰退了出去才似支撑不住地退回榻旁坐下胸膛起伏心中似羞似怒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手中那封信已被攥得皱皱的也没有心思去看。 那蓝娃儿既已和吴天德做下那种羞人之事显然二人两情相悦已互许终身这事迟早还会生那时自已又该如何? 杀了她?那是同归于尽。要她取出这本命蛊来仍然要待她有过一次想到这里任盈盈脸上一热忽然嗔怒地低叫:“该死!难道那晚那晚你还不够快乐吗?居然没有取回本命蛊。” 想到自已方才被小苗女下了药如果那时的感觉也被远在千里之外的蓝娃儿感应到尤其若被他看到任盈盈犹如身入冰窖偏偏心中郁热如火。 过了好半晌她才举起吴天德那封信来一瞧到信封上的字任盈盈不禁怔愕地瞪大了眼睛虽在愤怒之中瞧了那信她仍忍不住一股好笑之意。 那信上一行“任大小姐亲启”六个大字歪歪扭扭简直比初学写字的娃娃还要难看七分跟老鼠尾巴爬出来的一般这位华山剑宗的掌门竟然写得这么一手“耗”字实在出人意料他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呢? 第一百零六章 温馨 任盈盈盯着那信封瞧了半晌才拆开取出信纸来。蓝凤凰刚接到这信时便觉得信内好厚一叠若不是情人间的缠绵之语怎么可能写的这么厚呢?所以一直揣在怀里只到要离开时才拿出来让任大小姐细细地读。 任盈盈也不知吴天德有多少话要说居然写了这么厚厚一摞其实说穿了很简单老吴的毛笔字实在是太差啦一个字顶别人十个字那么大信纸用的不多怎么行呢? 任盈盈将信拿在手中看了半天也不知他写的是什么那字又大又丑信纸上涂抹得汁水淋漓也罢了可是那字根本看不明白其中含意任盈盈又端详半天才现其中奥秘原来那字竟是横着写的一行行要自左而右的看才行。 这么翻来覆去的一通瞧吸引了她大半的注意力心中那股羞愤难当的感觉倒是少了许多只见信中写道:“字写得丑不是我的错但是写出来吓人就是我的错啦盈盈姑娘见谅”。 任大小姐就是满腔怒火看了这句自嘲的俏皮话也禁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看到信中盈盈二字因为笔画太密墨迹都染到了一起成了一个黑团几乎认不出来她哼了一声再向下看去信中道:“任大小姐冰雪聪明见了这信自然是到了凤凰岭想必心中疑团已解若是吴天德当面恐已遭大小姐万刃分尸矣!” 任盈盈嘿地一声不知怎地见了这句话那满腔恨意竟然风卷残云般消失大半也不知是不是前世欠了他的吴天德总是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撩起她的满腔怒火也能在三言两语间让她啼笑皆非、怒意顿消。 吴天德信中又道:“一切都是天意使然盈盈姑娘固然难堪但请设身处地替我想想老吴与娃娃尤其不堪呀”。任盈盈见他提及那事心中羞意又起但一想起那时情景蓝娃儿也是女孩儿家换作是她岂不是比自已更加不堪心中这才稍稍平复。 信中又道:“造化弄人徒呼奈何?吴某受此捉弄亦是无奈之至。每遇盈盈都蒙小姐亮剑相向吴天德真的罪该致死么?唯愿来日重逢小姐不致再次举剑。此事小姐羞于出口吴某与娃娃亦难言于人天地神明共鉴吴某决不会再令人知了。蓝凤凰能解此蛊最好若是不然吴某已有良策待见到小姐吴某定当奉告。” 他已有办法对付本命蛊了?为何不在信中言明?任盈盈心思百转不知这家伙又想出什么好办法了忙又向下看去待看完下文任盈盈不禁俏脸变色被那信中难以置信的消息惊得呆了。 可是吴天德信中所说实在是最合情合理的解释否则东方不败明知任我行逃出地牢任盈盈也已将他视为仇敌无论如何不会公开宣布要传位于她。原来杨莲亭并非娈童倒是东方不败自已难怪这几年自已也很少见到他的真面目见到他时又总觉得他神情气质有些怪异难怪那杨莲亭每次见自已去黑木崖眼神都那么古怪原来他已将自已视作 一想到东方不败那老妖怪的魂魄钻入自已身体用自已的身体去取悦杨莲亭那小子那时自已已不在人世可是自已的身体却仍活在世间让那无耻小人百般凌辱任盈盈就一阵恶心心头寒意更浓。 东方不败势力庞大武功又高若真有落到他手里的一天自已唯有立即自尽免遭这种凌辱。这件事要不要告诉父亲呢?任盈盈犹豫半晌不禁悠悠一叹:重掌神教大权杀死东方不败一直是父亲心中的愿望告诉他这件事徒让他为自已担心做事畏畏尾罢了又有何益呢? 她举起信来将信尾那句话又默默念了一遍:“情蛊一事、换脑又一事谅大小姐不会对任先生言及东方不败未必不可敌吴某愿与盈盈姑娘共赴其难!” 任盈盈悠悠一叹:“吴天德啊吴天德你倒还真是我的知已为什么什么样的难事自你口中说来都是那般轻松惬意?” *********************************************************** 吴天德状若轻松惬意地走在山道上指着山间那条“玉带”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他不能不状若轻松惬意换了是你身边跟了几十个女人有美女、有尼姑、还有几个老妈子最后还有一个光头大和尚七嘴八舌地问东问西你难不难受? 所以吴天德虽见曲非烟亦陪在身边也只得空捏了捏她的小手竟连说句私已话的空间都没有可恶呀。 他的天才大弟子、白大凯子得意地凑上前来笑道:“师傅那是弟子想出的办法见性峰太高我要重修无色庵大量的材料运不上去于是灵机一动以水泼山开出这条冰路来上下运送东西只须用绳索牵引而行比春夏还要快上许多!” 吴天德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位白大少爷果然有商业头脑居然想出这个办法来搬运东西。又行片刻见那山道已换成了平坦的石道比以前要宽了一倍沿着这石路登山要比以前要好走得多了不用问这又是白公子的大手笔。 好不容易赶到不戒和尚的宅子吴天德不禁惊叹不已才不过个把月没有回来这房子逾的大了这哪还是一幢房子简直成了一座庄院吊斗门楼青砖红瓦看样子院内房屋不少门口两只汉白玉的雄狮两边各悬一串大红的灯庞。 吴天德总算明白莫大先生的所谓招人喜欢的大凯子是什么意思了大同府白家财力之雄厚富可敌国瞧这里情形白展堂在恒山下的功夫绝对不小。 那门楼下站着两个身披貂裘的女子看见吴天德出现其中一个飞身奔到了面前惊喜地叫道:“吴大哥!我我”她激动得语声哽咽已说不出话来。 吴天德见她一身洁白的貂裘掩不住婀娜苗条的身段儿披着貂皮连斗帽子的俏脸当真是肤白如雪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俨然一派柔媚之气。 那一泓清水似的清澈双眸隐现泪光更显得楚楚可怜清雅绝伦。吴天德怔了一怔他见惯了一袭缁衣的仪琳未料到她打扮起来竟是如此端雅清秀、不可方物。 吴天德一把抓住她手仪琳的手指光滑清凉掌心却微微有些湿意她被吴天德握住了手掌脸上露出幸福满足的笑意看见吴天德身后跟着那么些人又不禁微现羞意缩回了手轻声道:“吴大哥静月姐姐等你很久了。” 吴天德嗯了一声移目向朱静月望去站在门楼下的朱静月也是一袭白裘正含笑望着他娇姿妍毁犹如一朵雪中梅花。四目相对二人顿时痴痴两忘旁若无人。 吴天德一步步走了进去朱静月嘴唇微微颤抖低低地道:“天哥月儿好想你。”吴天德定定地望着她忽地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在她颈上吻了一下激动地道:“月儿我也好想你真是苦了你这一年来我竟没有一天好好陪在你的身边”。 朱静月的泪珠儿终于忍不住沿着白晰的双颊流了下来她啜了一下鼻子带着泣音道:“你是男人我知道有些事你不得不去做的。不过至少我比非烟和仪琳幸福啊我还有你的小宝宝陪着我!” 听了她说小宝宝吴天德松开怀抱喜道:“月儿咱们的小宝贝怎么样了?应该再有两三个月就快生了吧我在外边常常想起你们想着有一天我们抱着小宝贝儿一齐好好地过日子”。 朱静月甜甜地笑着说道:“嗯宝宝已经会踢人了经常在我肚子里闹呢哎哟他又踢我了一定是知道他的爹爹回来了呵呵!” 吴天德兴奋地道:“是吗我听听”说着已情不自禁地抚着朱静月的肚子小心翼翼地贴上耳朵去朱静月的脸庞虽如往常一样明媚但肚子却已涨得高高的吴天德摸着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那里面有一条小生命即将诞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啊。 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自豪的感觉还有敬畏!抚着那沉甸甸的地方他的胸臆之间除了欢喜还有对神奇生命的敬畏。 隔着一层毛茸茸的貂衣当然感觉不到她腹中的悸动吴天德笑呵呵地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却见朱静月低着头望着他神色问充满了温柔与骄傲可是那俏脸上却已布满了红晕她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 她双睫微垂虽将为人母可是那股女儿羞态仍是娇艳无伦看得吴天德心中一荡。他这才意识到仍在大厅广众之下不禁讪讪一笑。 ************************************************* 总算大家都识相就连不戒和尚也笑得合不拢嘴地早早离开去找老婆了。白公子又改造了一番的这幢很“简陋”的房子已经给几位师娘都安排了各自的房间。一家人甜甜蜜蜜地吃过了团圆饭又扶着朱静月参观了一遍自已的新居天色已经渐渐暗了。 蓝娃儿忐忑不安朱静月看向她时别有寓意的笑容叫她有些坐立不安今天白公子跑到山上大呼小叫说她要生孩子已闹得她在众人面前大大地丢了脸现在再看到朱静月的笑意蓝娃儿心中别提有多不自在了陪着他们笑谈了一会儿就忸怩着告辞回自已房间去了。 曲非烟见到吴天德回来一直都兴高彩烈的她也知道今晚吴哥哥不会陪在她的身边见蓝娃儿离开她也笑嘻嘻地跳起身来大大方方在吴天德脸上吻了一口在他耳边悄声道:“天哥哥你回来非烟好开心静月姐怀着孩子好辛苦今天多陪陪她不过明天呢。你是我的要不然哼!” 她脸上笑得开心手指已飞快地在吴天德大腿上拧了一把格格笑着跑开了。吴天德忍着疼心中却是十分温暖这样的日子才叫温馨整日在江湖中奔波把心爱的人都抛在家里牵肠挂肚的于心何忍? 虽说要除东方不败十分凶险不过当年令狐冲和任我行、向问天都办得到自已的武功远在当初的令狐冲之上还有东厂的魏忠贤帮忙料来是有惊无险、毫无悬念只盼任我行早早从南方回来为师父报了仇就可以陪着诸位娇妻游山戏水、长相厮守了。 白公子虽在这宅中也为仪琳布置了房子但毕竟二人尚未成亲仪琳害羞吴天德在的日子她晚上都回不戒那里休息。 这些日子吴天德不在仪琳也时常住在这里陪伴朱静月和曲非烟现在吴大哥回来了仪琳却羞涩起来见她们都跑开了仪琳也嗫嚅地道:“吴大哥我也先回去了。明天我再来陪静月姐姐”。 朱静月抿嘴笑道:“仪琳妹子就是嘴儿甜陪我?我看是陪你的吴大哥吧?”仪琳听了俏脸更红慌慌张张地看了吴天德一眼忙道:“静月姐我先走了”。说着转过身逃也似地走了出去。 朱静月调皮地瞅了瞅有些尴尬的吴天德笑道:“还不送送人家仪琳妹子等你回来那种思念可比我们还深呢”。 吴天德自那日将仪琳接出尼庵就惊闻风清扬之死一直也无瑕与她在一起对这位仪琳妹子总有种歉疚之意听了这话向朱静月一笑便悄悄跟了上去。朱静月在后边轻轻叹了口气:这位风流郎君啊看来那位蓝娃儿姑娘也难逃他的毒手了不知何时他才会收收心呢。 仪琳慌慌张张地走出门去门口两串红灯已有仆人点燃。她站在门边冷风拂在脸上有些凉意那种羞窘才稍稍褪去。 仪琳芳心可可早已寄予吴天德朱静月和曲非烟也早已默认了她的身份但是一被朱静月调笑这小妮子仍是十分害羞。 地上的雪已经扫得很干净仪琳沿着院墙走出十余步灯光已变得有些昏暗。忽然身后吴大哥的声音唤道:“琳儿!”仪琳身子一颤止住了步子只觉肩头一紧已被吴天德揽在怀中。 吴天德望着她在昏黄灯光下有些朦胧的俏脸在她滚烫的脸蛋上吻了一下仪琳嗯了一声身子都似有些软了。 她被吴天德慢慢转过身来望见他灼热的目光不禁羞羞地闭上了美目唇边却含着甜美的笑意一副回身就郎抱含羞复含笑的可人表情。 这副清纯中透着柔媚的表情看得吴天德心中那男人的**一下子升起他抬起仪琳的下巴忽地吻上了她的小嘴舌头伸入她唇齿之间肆意纠缠着她那丁香小舌。 清纯的仪琳既不懂拒绝、也不懂迎合一副予取予求的表情傻傻地任由吴大哥索取着她的甜吻半晌才憋得推开他呼呼地直喘气那娇嫩的嘴唇被吴天德的热吻吮得都有些肿了起来。 吴天德得意地呵呵直笑又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温柔地道:“琳儿等吴大哥替师父报了仇就娶你过门”。 仪琳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忽然壮起胆子踮着脚尖在他颊上一吻还未待吴天德反应过来自已已羞不可抑地逃了开去。吴天德望着她娇俏的背影满面惊喜与新奇之色这小丫头终于将自已当成一个女人看待了。 ************************************************ 朱静月甜蜜地依偎在吴天德的胸前轻声道:“你出去那么久了我又不能陪你今晚去非烟那里睡吧”。 吴天德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她隆如圆球的腹部一副视若珍宝的表情听了她的话呵呵笑道:“月儿好久没和你在一起了你现在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知有多辛苦我今晚陪你你腰酸不酸有没有抽筋的感觉?平时多晒晒太阳多吃些虾子和青菜”。 朱静月舒服地享受着他的抚摸听了这话张开眼睛笑道:“瞧不出我的天哥哥懂得好多事情呢放心吧你那位宝贝徒弟请来的老妈子都带过孩子有她们照顾许多我不懂的事情都有她们教呢”。 她静静地偎了一会儿轻轻地道:“天哥你说要找来帮忙的人去了南方那你要多久才会去为师父报仇?我好想快些结束这种日子让你常常陪在我身边。” 吴天德沉吟道:“他要去南方收伏日月神教教众各省走上一遭怎么也得一两个月时间吧再过些日子华山剑宗就要开宗立派了我这个掌门人怎么也不能到时才去。过两天咱们就回华山吧”。 朱静月吃惊地道:“回华山?现在冰天雪地的我要怎么去啊?你不是又要抛下我一个人走吧?” 吴天德呵呵笑道:“我怎么舍得?我坐过白家的豪华马车不知有多安逸叫那小子弄一辆来保证让我的静月郡主一路舒舒服服地回到华山”。 朱静月听他不是要一个人回去这才放下心来咭地一笑道:“你从哪儿找来这宝贝徒弟明天你去白云庵看看吧旁边正在重盖一座尼姑庵唉金碧辉煌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伦不类的感觉”。 吴天德听了奇怪正想问个明白朱静月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今天白展堂跑回来说四师娘要生了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已经把人家蓝娃儿给”。 吴天德心中一跳吱吱唔唔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朱静月不忍再叫他为难叹道:“当初叫她去陪着你我已猜到有今天了其实那丫头一直留在这里哼哼!早晚也一样逃不出你的手心。 我只是想若论武功我们这几个人都差你太远帮不上你的忙听非烟说那丫头用毒的本领大得很有她在你身边我的夫君就会安全许多唉就算因此多添一位姐妹也比没了夫君强呀。” 吴天德这才知道朱静月要蓝娃儿暗中跟随自已的用意听得吴天德一阵激动愧然道:“月儿我真的是太贪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拈花惹草了一心一意地陪着你们”。 朱静月似笑非笑地道:“哼!你的话听不得你在床上说的话更是听不得!看你自已的良心啦我朱静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抱着走又能奈你何?” 吴天德正要赌咒誓朱静月忽然惊喜地道:“宝宝又踢我啦快摸快摸那里!”她抓着吴天德的手贴在肚子上果然里边传来几下震动震得整个肚皮都轻轻颤动起来。 吴天德又惊又喜轻轻用手按了按不料里边那小东西感应到了朝他轻按处又顶了几下吴天德不禁象个孩子似的呵呵笑了起来:“这小家伙好厉害和他老爹对掌呢哇这一拳好用力”。 朱静月啐道:“对什么掌呀我听人说小孩在肚子里是倒着长的他是用脚丫子踢你呢踢你这个花心的爹爹”。 吴天德嘿嘿直笑趴在床上双掌抚在她的腹上轻轻感应着那小家伙有力的踹动心中溢满了幸福。忽地他感到左右两边的手掌都受到一顶不由微微一怔这两边对一个小孩子来说未免隔得太远两条腿怎么也踢不出这么远去月儿才七个多月就这么大的肚子难道怀的竟是一对双胞胎? 吴天德越想想是兴奋忍不住呵呵地傻笑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令狐传剑 华山群峰傲立浮玉冰雕削壁千仞云迷献岫。一行车队辗冰压雪缓缓而来。 白公子一骑神俊的黑马黑披风、黑骑装这套行头都快盖过他的师父去啦。可惜气质比起来却差了一截吴天德虽只是默望群峰淡笑不语那种气质纵然在千百人中仍然一眼就可叫人注意到他。 白公子一边搓搓冻红的双手在口上呵着热气一边对吴天德眉飞色舞地道:“师父素闻华山之险天下第一今日看来果然不错师父你瞧那边几座山峰险峻异常恐怕徒弟施展‘神行百变’也爬不上去真是险绝天下啊”。 吴天德微笑道:“我初来华山时同你一样的感觉不过现在经历的事多了倒觉苍穹之大自在其心万物之险亦由心生了”。 白公子一听肃然起敬师父这话至高至深乍一听那是狗屁不通细一想还是狗屁不通师父就是师父啊。 华山险峻吴天德所住的北峰云台峰更是险中之险虽然春天即将到来向阳一面已冰雪渐融此处仍是冰雕玉琢、琼瑶满树。 庞大的车队到了玉泉院下已无法登山好在大同府白老爷听师爷说儿子要跟着一个神棍去闯江湖一路跟头把势地从大同跑到了恒山一见这位“神棍”居然是一位卸了任的从四品大将军这才放下心来苦劝儿子不见效果之下派了大批的仆从随来照顾他的起食饮居因此搬运行李物什的仆佣甚多。 吴天德跳下马来自车轿中搀下爱妻静月携手踏石阶而上过鱼石、灵官庙一路直奔自已的家园。朱静月虽大腹便便但武功在身身手较之寻常人还要灵活几分此时即将回到自已的家那可是自已亲手布置的家园心中感情自然不同因此吴天德虽多次劝阻朱静月仍是登山甚急。 曲非烟、蓝娃儿随在身后仪琳却没有跟来她心中虽极想与吴天德同行毕竟两人尚无名份性子又过于腼腆虽然心中恋恋不舍却不肯就这么随他来华山。 不戒和尚夫妇早将女儿心事看在眼里反正再过两个月华山剑宗就要开宗立派那时再带女儿以道贺之名同来也是名正言顺。 眼看那幢宅院已在眼前曲非烟欢呼一声拉着蓝娃儿越过吴天德抢先奔去吴天德和朱静月不禁摇头失笑。待来到门口那位老管家领了家中几个仆役站在门口激动的老泪纵横。 担惊受怕啊!大老爷说走就走一家三口走得无影无踪华阴县令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一听朝廷卸任的从四品大官、山西巡抚丁纪桢的知交好友吴大将军在他治下失踪吓得魂飞魄散三天两头把这老管家叫到县上问话若不是没有苦主、私心里也真的盼望这位吴大将军确是下山寻妻早将管家仆役锁回去问个恶奴害主之罪了。此时一见主人回来自然是激动万分。 吴天德和朱静月却没心思搭讪他们倒是看到那个点头哈腰、满脸堆笑站在老管家旁边的“不死小强”想起田伯光的留信居然被这乡下小子给拿去擤了鼻涕吴天德也不知该打还是该骂犹豫了一下只是瞪了他一眼便绕了过去。 “不死小强”莫名其妙不知老爷为什么唯独对自已如此垂青上下看看并无不妥吸了吸鼻子才恍然以为老爷嫌自已肮脏忙将袖筒儿往鼻下一抹。 吴天德临近门前心情也激荡不已连忙跨进门去却见曲非烟和蓝娃儿蹲在院中池旁娇笑着撩水嬉戏。原来吴天德引来的这处山泉本是一处温泉水至此处已有凉意当初倒不觉得。 此时冰雪寥峭这泉水并不结冰池水上袅袅升起团团白雾触水但觉温热才觉其有异。曲非烟和蓝娃儿都不曾见过温泉见池旁四周冰雪晶莹一池泉水却清澈透底汩汩流动稀以为奇忍不住在池旁打闹起来。 吴天德和朱静月见了心中亦温馨无比也不去打扰匆匆返回自已房中朱静月望着自已布置的房间、摆放的饰物一如离去之前虽只数月之前往事此事看来却恍若一梦不由喜极而泣。 喜极而鼻涕的却是那位“不死小强”那位美得不象话的蓝眼睛大美人儿不知怎么向管家问起了他找到他时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只是笑了一笑塞给他一锭足足二十两的银元宝便翩然而去了弄得众仆都望之眼红。 ************************************************ 濯剑池旁岳不群盘膝坐在池边青石上脸上紫气氤氲。 岳不群实是华山气宗难得的人才否则昔年气宗掌门重伤下山也不会独具慧眼将掌门之位授予这位年及弱冠的徒孙了。此时他的紫霞神功已臻大成气宗功夫本就难学在他这个年纪能将紫霞功练到这个境界的华山弟子屈指可数。 劳得诺悄悄走了过来见岳不群双掌如球抱于丹田正在行功运气便肃立一旁。岳不群缓缓吁出一口气来并不回头却突然问道:“什么事?” 劳德诺忙躬身道:“师父昨日下午山下浩浩荡荡驶来一支车队绕过山角直奔云台峰而去咱这华山五峰冬天雪大路滑罕见人迹弟子一时好奇去打听了个明白原来是是自立剑宗门户的吴天德回来了”。 他说完抬起头来瞧了岳不群一眼见岳不群背面而坐挺立如山之峙丝毫不为所动脸上不由闪过一丝失望神色。 岳不群面向池水似在倾听那池水潺潺出神半晌才淡然道:“原来是吴先生回来了封不平等人可去迎接?” 劳得诺恭敬地道:“好似吴先生并未通知朝阳峰上的那些人不过吴先生带来很多人”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终于看到岳不群背影微微一动唇边不禁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据弟子看来那些人只是些寻常仆役并不识武功看来这位吴先生排场当真不小”。 他正滔滔不绝岳不群已淡淡地道:“知道了你退下吧!”劳德诺怔了一怔拱手道:“是弟子告退”说着缓缓退后两步脚步声渐渐远去。 岳不群又坐半晌忽地双目一睁拂袖而起那袍袖一扬激起池中大片池水哗地一声泼在对岸壁上只听岳不群一字字道:“左冷禅你倒是好生看得起我岳某嘿嘿想再看一场气宗、剑宗的大火并么?” 他的手笼在袖中虽看不见动作但是那袍袖微微抖动显然正强抑怒气过了半晌岳不群才长长叹了口气无力地塌下了一直挺得笔直的脊梁痴痴盯着池水半晌才悠悠叹道:“那壁上武学我明明已招招记得明白为何仍不是他对手?” 他喟然向天凄凉地道:“师祖不群弱冠之年接掌华山门户大任在肩如山之重日日殚精竭虑生怕弱了华山一派的名声。为了华山不群广结善缘只盼恢复我华山昔日风光可恨左冷禅包藏祸心一直存有吞并我华山派的野心不群早已心力交悴万万想不到现在又冒出个吴天德来如今剑宗人强马壮不群该怎么做呢?” 他懊恼地垂下头来沉思半晌又疑惑地道:“他的剑术怎么会如此高明?那日正气堂上冲儿使的那三招也是妙到毫巅却又并非石壁上武学莫非他另有奇遇么?可我旁瞧侧击始终不得其详唉!难道华山气宗要自我而亡么?” ************************************************** 令狐冲这几个月来和小师妹岳灵珊朝夕相伴不但华山派上下早已明了二人关系便是岳不群和宁中则也已瞧出几分端倪来。 令狐冲自幼由岳氏夫妇养大宁中则待其如同亲子见女儿与他在一起甜蜜非常、令狐冲对灵珊也呵护备至对二人的关系也乐见其成令狐冲这几个月的快活日子比这二十年加起来都多可说如在天堂矣。 这时他与岳灵珊正在一株梅树下练剑自习了独孤九剑令狐冲于剑理领悟日深华山剑法使出来也不再拘泥于一招一式剑势大为灵动只是碍于当日风清扬曾说过不欲让人知道他得传此剑所以对师父师娘也未提过。 在令狐冲心中师父是华山掌门自不会觊觎别人武学纵然告诉师父他也不会详问其情但有此心结却也不便在人前露此武学了。 他与岳灵珊比剑传情正自得其趣忽地6大有匆匆跑来道:“大师兄师父唤你过去呢”。令狐冲听了不由一怔自从岳不群前些日子离开华山一些日子后一回来便整日在濯剑池练气习武已很久不曾召唤过他了今日突然找他做什么? 他答应一声急急跑出两步回头向岳灵珊扬了扬手岳灵珊俏立在梅树下向他点了点头。见了小师妹那人比花娇的俏丽风姿令狐冲不禁心中一暖走出片刻忽地想到:自已与小师妹的事早已是路人皆知了师父整日在濯剑池练功也不曾听说江湖上有什么大事生他突然招自已前去莫非是为了自已和小师妹的婚事? 令狐冲越想越觉大有可能不禁心花怒放待走到正气堂前不由停下了步子心中怦怦直跳暗想:“师父若是向我提起小师妹婚事我该怎么办?师父是谦谦君子如果我听了一口答应不知礼数师父心中一定不喜应该怎样向师父表达自已心意?师父变成了岳父我是应该立即改口还是待到成亲之后?” 令狐冲想起小师妹俏丽可人的模样想到她从此就要做为自已的枕边夫妻长相厮守心儿跳得更急望着那正气堂的大门竟然有些情怯迟疑半晌才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了过去。 正气堂的大门虚掩着这门自被桃谷六仙扮包青天时挤破了门框岳不群又重新修缮不过不再是两扇大门而是改成了六扇的檀木门中间两扇平时并不开启。 令狐冲走到偏门边上正犹豫着想向师父禀报忽听岳不群在厅中语声朗朗似在与什么人说话不禁心中一奇自虚掩的门口悄悄望进去却见师父背对自已跪在正气堂大匾下面对香案上列代祖师的牌位说着话。 令狐冲心中奇怪平时非逢清明祭祖之日师父并无如此隆重情形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他悄悄侧耳听去只听岳不群道:“列代祖师在上岳不群忝为华山掌门无德无能武艺低俗既不能光大华山门楣又不能维持华山声名不坠实在愧对列代祖先。 我气宗为维护华山正统昔年多少师伯、师叔牺牲性命而今剑宗弟子卷土重来弟子却一筹莫展可恨弟子在武学上不能更胜剑宗一筹不能维持我气宗声名不坠如今不群孤木难支待四月初七剑宗重开门户气宗便要没落于弟子之手每每思及弟子都痛心疾”。 只听岳不群语音微颤似已啜泣地道:“这些年来弟子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得蒙江湖中人赐以‘君子剑’的绰号不过为弟子一人博得些清誉而已对我华山一派却无甚助益。弟子愚钝内功难臻大成剑术更加低微值此岌岌可危之境竟是毫无办法。 不群为我华山香火又不愿有辱我华山名声自请退出华山派携妻子杀上朝阳峰与剑宗弟子同归于尽以解华山之危。 不群弟子令狐冲聪颖好学天份极高弟子今日禀明列代祖师择良日将掌门之位传于冲儿愿列祖列宗保佑冲儿重振我华山声威”。 令狐冲听到此处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蹬蹬蹬连退几步。他已听说当年为争正统华山二宗自相残杀的事近日剑宗在朝阳峰另立门户令狐冲只道与华山气宗再无干系想不到师父忧心于气宗声名被他们压下去竟然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要与他们同归于尽。 岳不群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向门外喝道:“什么人?” 令狐冲听他声色俱厉忙颤声道:“师父弟子令狐冲奉命求见”。 岳不群听见是他语气一缓温声道:“是冲儿来了进来吧”。令狐冲应了声是抢上两步匆匆走进正气堂见岳不群侧身立于案旁偷偷把眼瞧去忽见师父腮边似还有一道尚未抹净的泪痕心中忽地说不出的难过。 岳不群停了片刻回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冲儿你自幼由我养大视若亲子平时师父虽常责骂你饮酒无度身为华山派大弟子却不能以身作则也是恨铁不成钢之意其实你聪明好学天份极高为人又正直仗义深得我侠义门风师父心中一直以你为荣”。 令狐冲听了一向严厉的师父说出这番话来不禁激动地跪倒在他面前叫道:“师父”。 岳不群似也极为激动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叹道:“师父昔年追杀江洋大盗陕西双煞一直追到西凉古道在那儿遇到了你那时你父母被山贼杀死我看到你时你还是襁褓中的一个婴儿这么些年来你也已长大成*人啦。你是师父的大弟子今后要替师父多多担当华山派的事情再也不要酗酒无度、放浪不忌了知道么?” 令狐冲忽地抬头道:“师父”岳不群打断他的话将他搀起道:“冲儿我知道你与珊儿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师父老啦想和你师娘离开华山四处走走我想将珊儿的终身托附与你你可愿意么?” 令狐冲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卟嗵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激动地道:“师父您不要再瞒弟子啦方才弟子已听到师父的话。师父弟子曾遇一位奇人学到一套极高明的剑术师父内功精湛名震江湖如果师父再学了这套剑术一定能够压倒剑宗传人决不致弱了我华山派正宗的名声”。 岳不群眸中攸闪过一片狂喜强自压抑住激动作势怒道:“冲儿不要再说了我是华山派掌门学了别派功夫纵然能够压制剑宗气焰不致让华山一派香火自我而亡传出去岂不也是让人笑话?华山一派名声都要被师父丢尽了”。 令狐冲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响头决然道:“师父您常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习武的人不可枉自尊大大凡成名高手均谦虚好学、博采众家之长。您武学修为精深学了自能融会贯通有所创新到那时谁敢说那便不是咱华山派武学? 此事弟子再不让第三人知道只要本派胜过剑宗彼此相安无事岂不好过华山一脉同室操戈师父!您老就答应了弟子吧。” 岳不群扶起令狐冲颤声道:“冲儿师父没有看错你好!为了华山一派能够薪火相传、扬光大我个人声名又算了什么?师父答应你!”。 ************************************************ 朝阳峰上华山剑宗的门户已矗立起来那房屋布局一如玉女峰下的华山‘正气堂’。‘剑气冲宵堂’与‘正气堂’除了那块大匾上的字其余一模一样。 自恒山赶回的封不平三人与金山无名在‘剑气冲宵堂’落成之日仰望金匾忆住追昔恍若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的华山派。只是情景如旧五人却已是白苍苍不免思之落泪。 此时大体都已筹备就绪只差那位吴大掌门未至。江湖上的门派成立纵然是一个只有小猫三两只的门派也总有些朋友来道贺的。可是剑宗这几人二十多年来隐姓埋名江湖上并未结识什么朋友加上若有人来给华山剑宗道贺就会得罪气宗的岳不群。 因此几人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虽已遍洒英雄贴恐怕到时一个来道贺的江湖朋友都没有到时不但吴师弟脸上无光剑宗也难免被江湖朋友耻笑。 这日上午几人正聚在房中绞尽脑汁地想着办法一向吝于说话的金山和尚见大家一筹莫展自已抓耳挠腮了半天刚刚想出花钱请些人来扮贺客的馊主意还来不及跟大家说忽然封不平的大弟子韩昭跑进来道:“师父诸位师伯、师叔外边来了两个骗子其中一个姓白的自称是华山剑宗掌门大弟子师弟们已用’错剑大阵’将他们围住了请师父示下要不要将他们擒下来?” 第一百零八章 错剑大阵 封不平、丛不弃三人在河南乡下这些年来66续续收了三十九名弟子此次除了几个已成家立业或年纪尚幼的随他们来到华山的有三十二人。 封不平早就告诉他们在玉女峰下住着华山剑宗的大对头也就是当年将师父们赶出华山的气宗传人这次在朝阳峰自立门户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会来生事要弟子们小心戒备一有事端立即回报。 韩昭是个孤儿自幼跟在封不平身边与封不同情同父子已尽得师父真传听了师父的话一直心中暗自警惕。 华山派武功气、剑双绝但剑法精要掌握在剑宗手中。这些年来为了重振剑宗声威封不平等人对弟子悉心教授由于剑宗功夫易于成这些弟子们都已身具不俗的武功。 来到华山后封不平三人将学自古洞石壁的剑招也毫不藏私地传授一众弟子他们的剑术更是突飞猛进。但那石壁上所载武学乃是华山派最高明的剑法这些弟子学多了日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此时正在刚刚铺就的前厅中练习石壁上学来的剑法。 白展堂随师父来到朝阳峰远远的看见那鳞次而立的房屋想想自已乃是掌门人的大弟子除了师父自已最大不禁心花怒放见师父缓缓而行不耐地和他说了一声展开‘神行百变’功夫当先而来冲到门前恰看见剑宗弟子正在庭前练剑。 韩昭看见一个全身黑色劲装的青年疾步掠来身法竟是奇快心中暗暗戒备见他鬼头鬼脑地站在门前看着众师弟们练剑便走过去道:“朋友这里是华山剑宗阁下到此可有什么事吗?” 白大少爷看了会儿本想点评一番露上一手可是以他半吊子的功夫自然无法对这些练剑十余年的剑宗弟子品头论足一番便装腔作势地咳了一声转而对房屋建筑找起毛病来指指点点地道:“门户就是脸面堂堂的华山剑宗这样的门户可是小了点儿得加宽加大换一对朱漆桐木卯钉的大门门前那对滚绣球的小狮子换成丈二高的雄狮那就有点儿意思啦”。 他不理韩昭紧瞪着他的眼睛一脚踏进门来又道:“这样的碎石子路可是寒酸了些回头叫人全砌成汉白玉的你们嘛可以在后边专门开辟一个千层土的练武场石锁、教台、兵器架都要一应俱全那才象话嘛!” 白展堂以掌门大弟子的身份自说自话韩昭听来却以为这人特意来嘲笑剑宗寒酸不禁勃然大怒说道:“你是什么人?我华山剑宗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划脚请你立即离开!” 白展堂得意洋洋地道:“要我离开?哈哈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有眼不识泰山本大侠便是华山剑宗掌门大弟子白展堂你还不快快拜过我这掌门大师兄”。 他可不知道那许多江湖规矩还道自已是掌门人的大弟子那无论入门先后都算自已的师弟因此一面得意洋洋地说着一面探手入怀只待韩昭拜见大师兄就塞把银票过去免得被人笑话白大少爷太过穷酸。 不料韩昭武功虽高却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平日里只从师父那里听过江湖人的鬼域伎俩。他是大师兄师父嘱他小心戒备有人上门闹事心中一直十分警惕这时见白展堂说着话儿手却伸到怀里去只道他要以暗器对付自已心中一急拔出剑来一剑刺去口中急喊道:“师弟们快来有人上门闹事啦!” 白展堂正探手入怀想来个一鸣惊人一大堆银子砸下去将这个看起来还挺顺眼的小师弟砸得从此服服贴贴不料手刚刚伸进怀中这小师弟居然就一剑刺了过来剑势凌厉寒气袭人白展堂吓得急忙闪身后撤他学的半吊子‘阴魂不散’身法虽然比起正宗的回声谷传人来差了许多但仍然如同泥鳅一般滑溜左一闪右一转的突出了韩昭的攻势扯开嗓门叫道:“师父快来救命啊!” 吴天德堪堪走到门口听到白展堂叫声急忙闪进门来只见一名灰衣人挺着明晃晃的长剑当胸一剑正刺向白展堂他身后也有两人上前夹击白展堂左闪右闪神情慌乱好几次都险些伤在那人剑下一时险象环生。 原来韩昭听他口叫师父心想:“果然是来闹事的他叫的人莫非便是师父叫自已小心戒备的那个大对头?”心下一狠剑加快想抢在他师父到来之前先将他伤在剑下减少一个对手。 吴天德见势不妙飞身扑上那两名挺剑上前想助大师兄一臂之力的剑宗弟子只觉一道奇快的身影自身边一掠而过激起的劲风将二人的身子带得向旁一歪心头不由大骇。 吴天德一掠而至单手抓住白公子腰带将他轻飘飘地掷向身后门口韩昭的一剑已当胸劈到。吴天德微微一笑眼见剑尖及体脚步一错身子好似陀螺似的一旋那剑被吴天德贴衣避开。 韩昭收势不及身形继续向前冲来吴天德屈指在他尺关穴上一弹韩昭只觉手臂巨震那剑已脱手扬到空中吴天德顺手牵住他手腕一带一送将他扔了出去。 韩昭身子一轻如腾云驾雾一般摔了出去只道这一跤一定摔得不轻不料身子自师弟们头顶飞过直落到三丈开外的地上连退了几步卸去了余力竟然安然无恙。 他定了定神惊魂稍定心中也知是人家手下留情但对这人武功之高也更加畏惧连忙大喝道:“布错剑大阵围住他们!” 错剑大阵并非封不平几人所创而是昔年剑宗高手所创的一套阵法。昔年华山剑、气二宗之争互相贬抑对方武学都认为自已坚持的才是华山武学的正途。当时虽然剑宗人才济济但修为高深的老一辈高手中气宗高手人数虽少武功却在剑宗之上气宗以此事实大肆打击剑宗认为武学修至巅峰剑宗终是难敌气宗。 剑宗对这一说法表面上虽嗤之以鼻其实心中也知所言非虚当时华山掌门是气宗的凌若虚他的剑术本就高明内功修为更已到了三花聚顶的极高境界与他平辈的剑宗高手若论剑术或可不在他之下但内力修为远不及他平时交手切磋没有一人是他对手。 若非剑宗后来出了个年轻弟子风清扬不知从哪里学来一套极高明的剑术他用的这套剑法虽不是华山剑法但他行走江湖一连挫败了许多一流高手江湖上却只认得他是华山剑宗弟子因此大扬了剑宗名声否则剑气二宗之争早已分出了胜负。 有鉴于此剑宗几名杰出高手才研究出这套错剑阵法弥补气功逊于对方的不足气宗也早已探知这一点因此在玉女峰上以言语相激要双方一一对决不可出此群战之法否则当时这套剑阵若由当时剑宗的绝顶高手使来威力更是不凡。 不过当时华山剑气二宗虽对武学看法不同倒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气宗骗走了风清扬只因为他用的不是华山剑法纵然赢了也不代表剑宗正确。又迫他们不用剑阵彼此以真才实学较量以为华山正宗下个定论。 华山掌门凌若虚本来剑气双绝为了折服这些剑宗师弟们执拗脾气上来玉女峰比剑时也弃剑法绝学不用任凭剑宗高手剑气千幻剑招万变但他凭着练到至高境界的紫霞神功以拙胜巧以静制动竟也连败剑宗十余位高手结果自已也受了重伤。 他是华山派掌门本想藉此大败剑宗结束自蔡肃、岳子峰两位前辈以来的剑、气之争。不料那些剑宗弟子也是性情刚烈比剑失败竟然一一自杀从此五岳剑派排名第一的华山派人材凋零、几乎覆亡大违凌掌门本意他死时心中也已深怀悔意。 以凌若虚的武功对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和这剑宗的错剑大阵也极为忌惮可见这阵法的厉害此时那些弟子见大师弟被来人一招击退已是大惊一听之下立即布起错剑大阵来。三十多人迅穿插你进我退倾刻之间一道纵横交错的剑网已经织成。 韩昭对这套错剑大阵深具信心见数十把明晃晃的长剑已将那武功奇高的人围在当中这才匆匆赶去请示师父。 吴天德还不曾听说华山剑宗有过剑阵见那些弟子训练有素、攻守有度布起剑阵来竟是风雨不透心中十分欢喜有心想试试这剑阵的厉害眼见六名弟子上下左右同时刺来一剑立即身形跃起犹如冲天鹰隼一抬手已接住那柄自空中落下的长剑。 吴天德一剑在手一道惊人的剑芒亦随之而起划空而出凌空一剑旋击而下剑如光轮似已囊括天地无物凌厉无匹的剑气过处六道剑影如潮水般退却。 吴天德身形甫落那六人甫退的同时交叉而过又是六人如长江后浪蜂拥而来此时吴天德身形尚未落地六人时机拿捏的正是时候若换了一人便只有以一已之力硬接这六剑。六人六剑角度已囊括前后上下各个方位六剑同时袭来若是分而击之气无法凝于一点便无法挥内力优势只须被对方缠住这些人六人一组你退我进剑势错落如潮夕起落、连连绵绵再无一刻停歇叫人眼花缭乱除非武功高出对手太多否则必然久战失手。 吴天德见这阵势心中一奇这错剑阵的原理竟然暗合独孤九剑中信手挥洒、如行云流水招招相扣、式式连环之理不过独孤九剑的剑意是以一人使剑招式牵引连环千剑万剑也形同一剑这剑阵是诸人合作、彼进我退互相呼应弥补别人一招使毕旧力方去新力未生时产生的空隙。 他自不知这剑阵正是当年剑宗几位高手见过风清扬使剑他们浸淫剑法一生只瞧风清扬剑招虽悟不透独孤九剑的奥妙却也知道他剑剑连环如同行云流水也是致胜关键之一虽不能因此创出类似的剑招却在剑阵之中借诸人合作之力达到了这一效果。 吴天德窥破其中奥妙掌中剑并不去迎六人长剑一声轻笑尚未落地的身影又飘然而起身法如风如雾虚幻飘渺不可捉摸身形过处剑芒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带起森森剑气避开六剑锋芒直逼正闪身后退的六人。 这错剑阵是剑宗几大高手苦心研究而成岂是那般易破?扑了个空的六名弟子仿佛被他牵引着一般攸然追来那六名正跃身后退的弟子惊而不乱六道剑光扬起攻守无懈可击。 这一来吴天德反似身陷重围身前六剑身后六剑剑势漫天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罩了进去站在门边惊魂未定的白展堂也看出不妙急叫道:“师父小心!反了反了竟敢对掌门人动剑!“ 他上窜下跳的叫得虽欢也知自已目前除了一套逃命用的‘神行百变’其他的功夫太弱不敢随便冲上去。 吴天德虽不知这剑阵奥妙但也知所谓剑阵无论说的多么玄虚其实要点就在于阵中诸人可以相互呼应牵一而动全身击杀任何一人都会受到来自他人的有效攻击何况这都是他门下弟子本就无意伤人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门功夫的厉害罢了。 当下剑随身转身随心转身形如旋风掌中剑如冷泉乍迸炸射开去刹那间已将前后刺来的利剑荡开。他剑上的力道何等刚猛这些弟子都觉手臂巨震若不是吴天德手下留情已是剑断人飞当下众弟子藉剑身一荡身形随之扭转化去那强劲的劲道剑虽未脱手飞去身形却为之一窒。 吴天德展开‘阴魂不散’身法如风中灵燕翩跹上下急旋掠走旁边那些弟子只见一道人影乍隐乍现在十二名弟子间攸忽进退忽如惊鸿一瞥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一闪而出飘然落在刚刚从堂中奔出的金山、无名、封不平等人面前。 封不平三人深知这位小师弟剑术卓绝金山无名更亲眼见过他内力之高但此时见他轻轻松松从错剑大阵中飘然而至仍不免目瞪口呆:掌门师弟什么时候又学了这样一身神鬼莫测的奇异轻功了? 吴天德袍袖一松叮叮当当十二柄长剑撒了一地然后躬身向五人道:“天德拜见五位师兄”。金山五人恍若自梦中醒来连忙还礼道:“掌门师弟勿须多礼剑宗门下快来见过本派掌门人!” 那些布阵的华山弟子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倒是阵中被夺去长剑、呆若木鸡的十二名弟子先清醒了过来不禁又惊又喜地拜倒在地高呼参见掌门。他们早听师父、师叔师伯们说过掌门师叔内功、剑术皆为本派第一高手此刻见了这等神奇的功夫比师父们所说似还要高明十倍不由喜上眉梢。 金山和尚赵不凡倒吸了口冷气叹道:“我剑宗高手穷毕生智慧研究的这套错剑大阵曾自夸用来对付气宗第一高手凌若虚也易如反掌当初要不是被他们拿话激住在玉女峰上使出这套剑阵来早已大获全胜了想不到竟轻轻松松被掌门师弟破去”。 吴天德暗叫一声惭愧这套剑阵暗合独孤九剑剑意如果不是学了这套天下无双的轻功身法要对付这十二柄连环如一剑的奇妙剑阵就算使出独孤九剑来也要费上一番功夫但有了这样快捷的身法再配合独孤九剑可就轻松得多了。 白公子见了师父大展神威连夺十二柄长剑不禁喜得眉开眼笑他得意洋洋地走上前来横了韩昭一眼笑道:“小师弟我说我是掌门大弟子没有骗你吧?还不快快上来对本大师兄见礼?” 吴天德斥道:“这是什么规矩?本派这些弟子入门都比你早你该称呼师兄才对怎么敢自称大师兄?快见过诸位师兄”。 白公子一听顿时苦起一张脸嚎道:“不是吧?这这这好几十人都是师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以为做了掌门大弟子有多威风呢”这小子一看这架势那自立门户做开山祖师的念头又活了起来。 封不平笑道:“罢了我们这些弟子有的入门也不甚久叫他们师兄弟见见面便以年纪论辈份吧。来掌门师弟我们进内叙话”。 封不平等人将吴天德让进剑气冲宵堂去白大公子已开始挨个拉着人问年纪比他小的便是一张银票害得许多同门都暗恨爹娘把自已早生了几年。 堂上“剑气冲宵”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下供奉列代祖师的香案上空空如也。赵不凡指着香案道:“师弟你是我剑宗自立门户的第一代掌门将来本派开枝散叶、名震江湖时你的大名将供奉在最上面永远受人膜拜!” 吴天德轻轻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恭恭敬敬地向五人深深施了一礼感慨地道:“诸位师兄你们为本派费心费力远胜于小弟小弟实在愧对这掌门之位”。 封不平等人相视而笑撸须道:“师弟说甚么话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也没几天好活了也只能做些这样的小事若不是你我们现在早已心灰意冷回到乡下耕田去了有生之年若是能看到我华山剑宗重新屹立于武林之中我们已心满意足这件大事却要师弟多多费心了”。 吴天德肃容道:“这件事小弟心中已有计较吴天德定不负诸位同门之望。”孙不庸一直沉默不语此时忽然道:“掌门师弟玉女峰顶的石洞剑法已被人毁去我们五人一直觉得此事十分蹊跷那里是气宗的地盘我们也曾怀疑到岳不群头上不过我暗中窥视了他三天都未觉什么异样”。 吴天德怔了一怔不期然想起去恒山路上在山中遇到的那个蒙面刺客无论那人是不是岳不群但是那人必是现洞中武学并将其毁掉的人他既然找上自已早晚还会露面现在倒是不必多加猜测。 因此吴天德听了面上并无异色只是轻轻一叹道:“那壁上武学本是无主之物我们都已牢牢记在心里毁去也没甚么那人若是想对我们不利早晚定会露面本派成立在即不必理会这些事。” 封不平叹道:“我们正为立派此事烦恼本派打着华山剑宗的旗号在朝阳峰上和玉女峰遥遥相对江湖上纵然有些门派想来捧场恐怕也会担心得罪气宗的岳不群届时师弟你甫登掌门之位若是没人前来道贺那真比杀了我们几个还要叫我们难受”。 吴天德一呆倒没想到开宗立派还有这么件事要人烦恼瞧几位师兄人人面有忧色看来武林中人对于脸面、名声实是看得比什么都重。 他自已前世作厨子不知走过多少家饭店眼见不少饭店成立之时花蓝堆出一条街去吹吹打打三天不歇该关门倒闭还是关门倒闭所以对这些花样倒不怎么在乎当下慨然笑道:“打铁还要自身硬闯荡江湖靠的是真本事让人笑上一时又如何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好汉。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待咱们师兄弟轰轰烈烈闯出一番声威来天下还有谁会笑话我们?” 封不平几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赵不凡翘起大拇指来赞道:“小师弟胸襟气度实非我等所能比得不愧是风师叔的嫡传弟子师叔他老人家昔年闯荡江湖正是这番豪气旁人赞也好贬也罢全不放在心上自求我道无拘无束。” 吴天德听他提起师父眼神一黯立在堂前半晌不语。赵不凡自知失言正要将话岔开吴天德已低声说道:“师父诸位师兄我想去避月谷看看师父他老人家”。 封不平等人相视一眼颔道:“好我们陪你一起去带上美酒祭奠师叔他老人家”。 第109章 天德不群 各有所悟(上) 避月谷同谷外仿佛是两个世界。谷外冰雪晶莹寒风凛冽谷中却温暖如春。数人合抱的巨大的树木遮天蔽日巨大的树根扭曲盘结着钻进地下去。 如蛇的藤蔓和半人高的杂草密密匝匝泉水潺潺叮咚之声就在耳边却看不见那流淌的水源。沿着一条小路缓缓行来不时有惊跳的野兔山鸡飞快地钻进草丛中去。这谷中草丛过于严密反而无法生长大型的野兽整个避月谷绿意盎然仿佛人间天堂。 吴天德还是第一次踏进避月谷来看着眼前不俗的景色立于一株古树下仰望苍苍华盖绿油油的难见青天想起当初居于此谷、久不问世事的风清扬吴天德神思有些飘忽起来。 他原本只懂得一身神妙的内功便如一条被铁索紧紧缚住的蛟龙空有无穷的力量却始终不能淋漓尽致地挥是风清扬使他进入一个全新的武学境界那情景犹如苍茫大海中的无舵之舟终于有了定向。也正因为风清扬他也同时接过了许多的责任和义务打破了隐居山林的愿望结束了平静的生活。 吴天德痴痴地出神半晌丛不弃低声道:“师弟前边不远有一个小湖我们将师叔就葬在湖边高处。风师叔平素最喜在湖边垂钓怡然自得常常一坐就是一天”。 成不忧忽地怒道:“屁的怡然自得一坐一天!掌门师弟你不知师叔他为什么退出江湖么?当年师叔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声威一时无两若不是中了气宗奸计师叔自觉无颜面对剑宗诸位同门又怎么会饮恨退出江湖?你当他下终生不再用剑的誓言从此退出武林住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很开心么?风师叔年轻时最好热闹的你不知师叔死前唇边含笑极是高兴我想他一定是欢喜这么多年来终于能痛痛快快地和人比一次剑。英雄正当跃马江湖、快意恩仇时却不得不隐居山林有什么好自得的?都是气宗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害得他!“ 吴天德一叹心中默想着成不忧方才说过的话。再往前行绕过一片树林眼前景色一变出现一个小湖。湖并不深那水清澈见底微微泛着涟漪可以看见一条条银白色的肥鱼在水底追逐嬉戏着。 小湖的周围生长着许多枝条袅袅的垂柳柳下黑黑的泥土中钻出许多红色的气根临水的柳树根部已被小鱼小虾掏空了一半。封不平指着那排垂柳道:“从那里上去不远有一处缓坡风师叔就葬在那里”。 吴天德默默地点了点头沿着那排柳树登上坡去只见草地上已被封不平等人清理出一块平地一座孤零零的坟茔矗在那儿。吴天德走到坟前丛不弃递过一只酒囊吴天德接在手中将囊中美酒洒在那坯黄土前一时酒香四溢。 吴天德一撩袍襟跪在地上赵不凡几人也依次跪在坟前。吴天德凝重地磕了三个头望着那坟茔轻声道:“师父弟子吴天德来看您老人家了”。他默默地向坟茔祷告一番回头问道:“怎么没有给师父立碑?” 封不平道:“我们几人商议你是本派掌门又是风师叔亲传弟子所以想等你来”。吴天德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近旁一棵笔直的樟树前忽然横掌一削那臂粗的樟树喀喇喇倒了下来吴天德竖掌如刀接连劈去但见木屑横飞他的掌缘竟比钢刀还要锋利顷刻间已削出一块平平整整的木板吴天德走到坟前想道:“碑上刻些什么字呢是刻上恩师风清扬之灵位、华山剑宗风清扬之灵位、还是剑圣风清扬之灵位呢?” 沉吟半晌吴天德忽地手掌一合将那木板抓碎丢到一边。封不平奇道:“师弟你这是何意?”。吴天德摇头道:“师父只用十年江湖岁月留下一生不尽传奇一块木碑又能写出些什么?有碑无碑又有何妨?”封不平等人尽皆默然。 吴天德沉思片刻道:“诸位师兄剑宗开山立派之时我想将师父尊为本派开山祖师供奉于剑气冲宵堂”。封不平等人互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赵不凡说道:“师叔剑法通神是我华山剑宗有史以来剑法第一人我等愿意奉风师叔为本派开山祖师”。 吴天德听到剑法通神、华山剑宗第一人的话忽地想起在涧泉崖下风清扬见他将剑意融入刀法中时曾说过他一生以剑为傲却也不过是承袭前人学问不要说有所创新越便是穷数十年功夫也不过才不到了无招境界远远不及昔年剑魔独孤求败的无剑至高境界所以殷殷希望他能自出机杼将独孤九剑融会贯通创出属于华山派的独门绝学来。 此时想来师父的音容笑貌还如在眼前他清郎的声音似还在耳边回响:“大智可以若愚大巧可以若拙武功之巅各有不同的问道路径殊途而同归。你的刀法虽然尚嫌稚嫩若是潜心研究说不定独辟蹊径创出一门名传千古的天德九刀出来将来成就一代宗师也不是不可能””。 独孤九剑何止九剑!天得一刀岂只一刀! 想起与师父的对话吴天德忽地豪气大生振衣而起道:“诸位师兄我想独自去看看师父寓居之地几位师兄请先回去吧”。封不平等人知他思念师父于是为他指明道路先行返回朝阳峰吴天德独自一人走向那座木屋。 那座简陋的小木屋冷冷清清一没了人住便被花草树木所占据。爬墙虎已悄悄爬过来缠住了房门两朵淡紫色的牵牛花孤独地开在门楣上方一只蜘蛛在屋檐下忙忙碌碌地织着网。 吴天德在门口站了半晌忽地想起封不平曾说东方不败远在十余丈外凌空一步而至犹如缩地千里的话来他回头望望十余丈外那处地方暗忖以自已的轻功在十余丈外一掠而至似也勉强办到但中途终须换气借力可万万做不到东方不败那般轻松自然至于度快慢现在更不可知。 东方不败与师父比剑后自房内退出来时曾经幻化出九道人影儿显然是他也受了伤真气无法再如刚下轿时一般运用自如那九道人影儿的轻功显然不如他下轿一掠的迅。自已现在身上无伤能否一闪之间幻化出九道人影? 吴天德想到此处掌心忽然沁出汗来。迟疑良久才推开房门房中非常简陋倚墙一榻一桌一椅厅中空空如野那挨着后窗的桌上覆着一角青布布上已落了浅浅一层灰尘吴天德走过去将那青布掀起黑白错落却是一盘没有下完的围棋。 吴天德在椅上坐下想像一位老人独居谷中每日去湖中钓上几尾鲜鱼小酌几杯水酒闲来无事自摆一盘棋局那种生活想来十分惬意但又何尝是风清扬心中所愿?他应当是一位盖世英雄而不是一位逸世的隐士。 吴天德叹息一声站起身上环目四顾刚要退出房去忽地看见地上浅浅的灰尘下似有几个足印他心中一动走过去蹲在地上仔细看去那浅浅的足印是印在地板上的虽然足迹甚浅却也清晰可辨。 师父平时自然不会在房中练剑这脚印当然是那日与东方不败比武留下的只不过这脚印是风清扬的还是东方不败的呢?他仔细观察现那足印一共只有五个逞一个不规则的圆形脚尖向外迎向四方。 吴天德暗想:“听封师兄所言当时是东方不败主攻后来师父才反守为改而且以东方不败来去如电的身法趋进趋退如同鬼魅也不可能定于一地难道这五个足印是师父迎敌之时不经意留下的?可是独孤九剑虽名为九剑其实剑招繁复、每一招有三百六十种变化种种变化再临敌机变重新组合恐怕千招万招都不止使起来怎么可能只在地上留下这么几个足印?” 吴天德好奇心起将自已双脚站在一双脚印之上双目微阖默想有一道奇快的身影在身子周围不断进攻自已以指代剑施展独孤九剑迎去脑中默想对方可能使出的种种招数皆以最不可思议的度向自已袭来挺剑接了不过十招脚下一乱已踏出了地上五枚脚印的范围。 吴天德停下手来心中不免沮丧难道我的功夫比起师父竟然差了如此之远?那日师父与东方不败在房中应该斗了不下五百招地上不过才五个脚印我竟连十招都不敌么? 他却不知风清扬剑上造诣固然在他之上但当日比剑之时面对东方不败神乎其神的快捷身法连想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一剑剑刺出去你来我往斗的不亦乐乎现在他一边默想对方攻击的方向一面举剑招架心中还牵挂着地上脚步落往何方一心三用剑法已大是迟滞如何还能使得如行云流水? 吴天德心中回想封不平说过的话:剑啸破空之声比强弓硬弩还要急促但那声音又极为短促一声甫出立即又一声锐啸传来好似刚刚击出一招立即变招再刺那锐啸之声忽左忽右忽隐忽现剑风破空的方位变换快逾流星闪电好似有三五个绝顶高手同时出剑一般。 想到这里他好似看到一个白影儿一闪即没自虚空中突然乍现从不同方位向自已袭来吴天德长啸一声拔刀出鞘不再理会地上脚印展开独孤九剑前指后挑左刺右削以最快的度反击起来。 他脑中的幻象度越来越快最后已不见人影只觉得好象自四面八方有千百枝利箭同时袭来吴天德施展的已不再只是‘破剑式’‘破枪式’、‘破掌式’、‘破箭式’想到什么招式可以破了这一击想也不想便使出来迎上去小木屋中殷殷风雷之声骤起。 如果封不平等人在这里就会惊骇地现此时情景一如那日所见罡气破空如在眼前那种沉雷般剑啸带起的压力令人耳鼓轰鸣除了没有那日木屋外阳光光线都似已扭曲的异象其他一如当日。 吴天德已不知自已手中使的是刀、是剑还是枪、是棍便连枪棍中许多扫、砸、崩、捋的招式都使了出来待到后来他忽地一声大喝刀如游龙拦腰一转又复高高举起天得一刀破釜沉舟以有我无敌的狂悍气势霍然劈出只听轰然一声将那木屋自头顶而至屋前地上齐刷刷地劈了开来一缕阳光自房屋裂隙中射了进来正照在吴天德眼睛上吴天德本来满头大汗执刀在手已若疯狂被阳光这一刺才犹如自梦中醒来。 他似已将全身气力都已用尽这一清醒立感腿上酸软单膝跪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过了半晌吴天德气息稍匀正欲站起时忽地瞥见自已方才竭尽全力、同心中幻想的无敌高手一番硬搏地上竟也印下一串脚印而且似乎错而不乱。 他连忙移开身子只见地上一排崭新的脚印与风清扬留下的大体相同也是脚尖向外略逞环形不过这脚印却有九个跨度却比风清扬的大了一些脚痕也比他的又轻了一些。 吴天德想了一想已渐渐明白当时情形以他和风清扬的功力聚力于脚底纵是岩石也可踏得粉碎之所以在地上只留下浅浅的脚印全因对手身法实在太快为迎击闪避对方攻击自已脚下也不断飞移动根本不及将脚下之力沉透下去。 又因东方不败如鬼如魅身法忽前忽后如同自四面八方同时袭来所以与他对战的人也根本无法离开原地太远一攻一守大多居于原地有如阵地攻防四面包围之下只能局部移动无法大面积迂回。自已脚印比师父多了四个那是因为自已精通回声谷的‘阴魂不散’身法方才不经意见使了出来身法变幻加快所以脚下愈轻也渐渐脱离对方的攻击范围。 以此时情形看来师父轻功身法不如自已被东方不败的攻击限于一地仍以独孤九剑支撑了那么久自已方才能比师父踏出更多的脚印范围也更大但支持的时间却不如他最后被迫使出天得一刀来那一刀气势凛厉有敌无我已是决死之击东方不败若是不能被自已迫于绝境仍能避开不接这一刀那自已此刻还有命在么? 吴天德想到此处心中凛然:看来自已应该尽快将九剑融会贯通与自已以拙破巧的天得一刀化为一体方有可能与东方不败一战。东方不败身法奇快自已若真的与他对上时必须一出手就施展‘阴魂不散’身法与他游斗以快制快若是被他围于一地任他以鬼魅般的攻击度进攻就算将独孤九剑练到师父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也难免一败。 他眯起眼睛望着那自木壁上破室而入的一缕光线暗想:看来东方不败的武功比自已预料的还要高明。任我行此去南方一两个月内必定北返我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潜心习武将内外武功修至一个更高的境界这样在对付东方不败时把握才会大一些。 第109章 天德不群 各有所悟(下) 吴天德回到家里时天色已晚。白展堂并没有随他回来那三十多名剑宗弟子中倒有十来人比他年纪小些纵然岁数比他大的见他是那位武功深不可测的掌门师叔大弟子也对他礼敬有加白展堂一下子多了这么些武功高、却对他彬彬有礼的同门师兄弟心中大喜。 既然武功上不能震住他们那么自已这位掌门大弟子在创派一事上只有用银子来镇住他们了。他已决定留在剑宗明日便去找人将剑宗建得更加威风凛凛现在剑宗门户瞧起来象个乡下武馆岂不太丢他华山剑宗掌门大弟子的脸面? 所以吴天德回到朝阳峰与几位师兄又叙谈一番讲出自已要在剑宗成立之前闭关炼功的想法来便独自一人返回吴府。朱静月等人见他回来喜笑颜开地让人上菜这是回到吴府收拾停当的第一顿盛宴自然隆重得多。主厨的大师傅是山西大同府白老爷子派来伺候三少爷的名厨烧得一手好菜。 吴天德虽然心中犹豫着怎样对爱妻说出要潜心炼功的事来以致有些心不在蔫仍然吃得赞不绝口毕竟他也是个做菜的行家一看一尝便知味道、火候、刀工无一处可以挑剔。若是在前世恐怕自已苦苦哀求这样的名厨也未必肯收自已为徒现在竟有幸专门让他为自已作菜便也暂时抛下心事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饭来。 蓝娃儿有一口没一口地朝嘴里扒拉着饭粒见吴天德半晌还没有动那盆鱼汤一口终于忍不住拿过小碗盛了鱼汤红着脸对他道:“吴大哥你喝口汤吧”。 朱静月当日借重蓝娃儿用毒的本领想让她陪在丈夫身边使吴天德的安全多一些保障也是因为早已看出她注视吴天德时的绵绵情意知道这女孩儿已对吴天德情种深种此举是一举两得否则她也不会如此指使人家去陪自已丈夫出生入死了。 那晚问过吴天德心意知道这小妮子也已落入他的魔掌第二日她便悄悄对蓝娃儿透露了允诺她嫁入吴家的意思此时在蓝娃儿心中已将吴天德当成了自已夫君。 俗话说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她在恒山时就听曲非烟说过为吴天德褒汤做饭的事一旦以吴天德的媳妇儿自居不免暗想自已针织女红、家务菜羹无一精通今后如何伺候郎君? 今日见大厨炒菜一时意动看看他炒完菜去堂下叭嗒旱烟袋了忙悄悄缠着曲非烟要她教自已做菜。自恒山路上与侍僧一战蓝娃儿弃刀救下曲非烟后曲非烟小丫头便对她极好后来知道她对天哥哥没有恶意两人性情相投更是成了闺中腻友。 曲非烟见蓝娃儿要学煮菜讨好吴天德曲非烟倒也笑嘻嘻地答应了不过她只是很不小心地有一点点没注意地忘了点东西此时见蓝娃儿迫不及待地要献宝了曲非烟暗暗好笑很久没看吴哥哥低声吓气地哄人开心了他吃东西又比较挑剔一会儿倒要看看这位吴大掌门怎么收场。 吴天德当着朱静月的面一直不敢对蓝娃儿太过亲热毕竟两人还没有个正式名份这时见她脸蛋红红的艳若海棠一双素手捧着碗鱼汤羞答答地递给自已连忙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就嘴儿喝了一口。 蓝娃儿见他喝汤睁大了眼睛紧张地望着他不知郎君是否满意自已的手艺。我跟非烟妹妹学的吴大哥应该会喜欢吧? 吴天德喝了口汤抿了抿嘴微一皱眉:这大厨手艺是没得说不过。怎么会忙中出错居然犯了这种低级错误?”老吴将手在桌上轻轻一拍说道:“有人说人生有三大恨事:‘一恨鲫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第三恨我忘了不过我想第三恨应该是:忘了放盐的鱼汤。这做菜啊无论什么珍馐美味放上多少上好的调料如果少了最简单的盐。”。 蓝娃儿听到“忘了放盐的鱼汤”已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伸手掩住了口心中懊恼不已:“真是的怎么会忘了放盐方才心里喜滋滋的只想将自已亲手褒出来的汤让心爱的男人喝第一口自已都没有动一口。如果自已先尝一尝岂不就唉!吴大哥一定不会喜欢了”。 她那双妩媚的大眼睛已情不自禁地溢出泪水来老吴正要对一众娇妻讲讲做饭的道理口中滔滔不绝地讲着忽看到曲非烟时只见这小妮子歪歪小嘴朝蓝娃儿努了努一脸的奸笑心中已隐隐感觉不妙待看到蓝娃儿伤心欲泣的模样心中立即明白曲非烟这小丫头在捉弄自已了。 他心中急闪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如果少放了最简单的盐就无法作出菜的美味。不过世事无绝对有些菜呢又是万万不可放盐的比如猴脑只用滚油一浇吃的就是猴脑的天然鲜味若是胡乱放些盐、或是其他调料那味道便不美了。 这鱼汤也是如此鱼本是极鲜之物你看这汤熬的糯性十足汤白而浓。食之回味悠长绕舌三匝经久不消若是放了盐便没有这种天然的清香和口感了”。 说着他将那碗汤几口喝得干干净净抹了把嘴巴赞道:“含汤于口如将天上明月噙于口中轻轻咽下便如情丝缠绵浸心入肺荡漾于灵魂深处。啊!日喝鱼汤三大碗便如世上活神仙!嗯这位山西大厨果然不愧是此道行家好汤啊好汤!” 朱静月噗哧一笑曲非烟的模样和蓝娃儿的表情她早看在眼里一听没有放盐已知是曲非烟搞鬼了这时听郎君吹得如此圆满最是疼惜女儿家一片痴心虽然那疼怜的人不是自已也感同身受心中十分温暖。 曲非烟下巴几乎快脱了臼:“这。这。这也太能扯了吧?还含汤于口如噙天上明月轻轻咽下便如情丝缠绵天哥哥什么时候改行当诗人了?” 蓝娃儿听了破啼为笑吃猴脑不放盐她是知道的顿时便将吴天德的话当了真喜滋滋地暗想:“嘿吉人天相误打误着幸亏我没有放盐否则吴大哥怎么会这么夸我呢?” 她顿时天真地、得意地、笑眯眯地昵声道:“吴大哥那汤。那汤是小蓝做给你喝的”。 吴天德作惊喜状连忙叹道:“是么?原来小蓝做得一手好菜哎呀真是多才多艺快帮我再盛一碗吴大哥很喜欢喝”趁蓝娃儿盛汤的当口吴天德狠狠瞪了曲非烟一烟蓝娃儿小嘴一撇五指卷起喇叭放在嘴上吹了两口讽刺他大吹法螺胡说八道。 吴天德干笑两声见此时气氛比较轻松觉得适合说出自已的打算便开口道:“日月神教的任教主一两个月内应该就会北返而且华山剑宗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要成立了。我想。利用这段时间去避月谷中潜心修习武功。” 蓝娃儿盛汤的手一停朱静月和曲非烟都瞪大了眼睛场面顿时一静。过了半晌蓝娃儿忽然脱口道:“吴大哥我去陪你!”吴天德一呆转头看向曲非烟曲非烟挽住朱静月胳膊说道:“天哥哥我要陪。静月姐”。说着狠狠瞪了他一眼怪他狠心肠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他居然又要一个人离开。 吴天德有苦难言暗叹:我还不是为了以后能和你们长相厮守?唉今日才知那东方不败的武功实在远在我之上若不勤加练习恐怕就算有任我行和向问天也不是他对手。 朱静月幽幽怨怨地搁下筷子轻声道:“你是一家之主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吧!”吴天德眼见形势大变忙干笑两声道:“这个。我晚上还是回来睡的”。朱静月和曲非烟同时哼了一声曲非烟还翘起下巴好象很不屑地道:“谁稀罕?” 可怜的老吴抹了把冷汗只好喃喃地道:“避月谷中四季如春冬暖夏凉很适合月儿修养要不你们就得我一起去吧。你们同为九剑传人去见见我师父也好!” ************************************************************* 来到谷中已经十天了。朱静月、曲非烟她们见吴天德神色凝重每日在林中苦思武学也知道他定是有极大的缘由因此平时也不来吵他。此时吴天德盘坐在风清扬素日垂钓的地方刚刚功行九转行来耳聪目明好象极远处的虫鸣蚊叫声也听得清清楚楚。 他若思多日想将独孤九剑融入自已的刀法中来。但独孤九剑以无招胜有招、以招式之巧妙破解诸般武功之强横的道理与天得一刀霸道绝伦、简洁刚猛的特点却是背道而驰以前将两种武功混杂着使用忽刚忽柔、忽巧忽拙还不觉什么这时要将两种武功完全融合在一起却觉一筹莫展。 难道要弃天得一刀而完全捡起独孤九剑来?唉!那还不是要和师父一样要和列代以来继承独孤九剑的武林前辈一样永远活在独孤求败的阴影之下。 独孤求败的武功修为已达天人之境岂是这区区一套独孤九剑便可以代表的?可是便只是他创出的这一套武学便成就了无数的武林前辈也造就了无数的独孤九剑的奴隶他们永远无法越无法创新只能兢兢业业地活在独孤九剑的阴影下做一个独孤九剑的传承者。 师父风清扬一生的憾事就是只练到了九剑的无招境界只不过练得更纯熟些、领悟得更深澈一些无法达到独孤求败的无剑之境。他把这一希望寄托在自已身上希望自已学了独孤求败的神妙剑术而能独树一帜有所创新。如果自已就此放弃九泉之下的师父岂不失望? 何况学剑三十多年的风清扬都不是东方不败对手自已就算专心练习独孤九剑还能在短短时间内过风清扬不成?剑法易死用剑宜活自出机杼不拘一格!吴天德默默念着苦笑一声:师父呀谈何容易啊! 他喟然一叹目光低垂注视着清泉中的两条银白色小鱼身形刚刚一动那机灵的小鱼儿便似惊觉尾巴一甩已在水底攸地游了开去动作极是敏捷。 吴天德心中一动这鱼儿无手无脚只那小小的尾巴轻轻一甩拨动流水用巧力以最小的力量来迅前进这种以巧搏力似乎便暗合剑法灵动自然、行云流水之意。 可是它纵然再巧也不可能掀起滔天巨浪那海中大鱼奋力一击纵然没有它的巧妙亦可搏击万里纵横沧海。两者无论力大力小总是要使力的力小便倾于巧力大便倾于拙若力大而巧还有何人能敌? 自已学了独孤九剑的剑意便是掌握了巧的技艺如何才能将自已的力融入这大巧之中?他心中似有所悟忽然想道:以此看来武功一道仍是以内力为本力为源诸般兵器是力之表象那么有力又何必一定要执着于剑?用之于枪、于棍、于刀又有何不可? 独孤求败草木竹石皆可为剑只因他前半生用的是剑世人便以剑之利来形容他无剑胜有剑的厉害而已至少那圆圆的一块石头使出来便绝对不可能是剑法。他的内力既深不可测又已了悟至深的搏击之理所以臻至草木竹石皆可杀人之境罢了而非一定要用的是剑法呀。 吴天德惊喜地跃起心中好象有些明白了:独孤前辈传下这独孤九剑来头一道要义便是信手挥洒兴之所至难道这信手挥洒还规定必须挥的是剑?这无招还规定了必须是剑法的无招么?独孤九剑的剑理是一种极高明的武功搏击理论放之任何一种兵器上都应该行得通才对自已怎么一直就想着怎么将九剑的剑招融入刀法呢? 化九剑剑意于万物捕击之理自可自出机杼!这几日来拘泥于九剑固有的种种变化不敢改变、不敢取舍难怪毫无进展。古人无论多么豁达骨子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祖宗家法不可违、祖制不可改的观念自已一个现代人怎么也象他们这般肓目崇拜托独孤九剑便高高供在神坛之上永不可改么? 哈哈我便将它拿来大胆取舍将不适合我武功特点的统统弃之适合我武功特点的大胆取用因材施料大胆创新纵然一时还不完善也必然较之现在拘泥不舍进退两难的状况要有所突破进境神!吴天德想至此处不禁哈哈大笑。 ************************************************************** 岳不群正在濯剑池旁苦苦练习独孤九剑。风清扬昔日虽不许令狐冲对人说起自已名字和这套剑法的武功名称却并没有禁止他传出这套剑法。因此岳不群虽听过独孤九剑的名字却不知自已练的正是当年风清扬持之纵横天下的独孤九剑。 令狐冲以前不向师父提起自已偶遇奇人学到神功的事实因若对师父提起却连剑法和传艺之人的名字都说不出来未免惹师父生气。在他心目中师父是天下间最正直的谦谦君子纵然见了这套武功的厉害也不会意动因此干脆不提。 以令狐冲的性子从小便以师父为榜样学武功、学做人若未得授艺之人的允许原本便是刀剑加颈受尽种种侮辱也决不会对人吐露只言片语和。但他那日听到师父心忧华山派前程竟要和师娘退出华山派舍却一身清誉侠名杀上朝阳峰与敌偕尽来为自已争取中兴华山派的时间一时激动便将这套剑法说了出来。 在他心中那位神龙见不见尾的风老前辈一定是正道武林的前辈名宿而自已的师父是当今武林难得的侠义人士那位前辈既然能将剑法传予自已想必他老人家有朝一日知道自已为解华山派安危将剑法传予师父也一定会欣然答应所以心中坦荡。 他心中唯一担忧的是:华山剑宗的掌门吴大哥在他心中也是一条铁铮铮的汉子如今师父和吴大哥都懂得了独孤九剑以自已师父的高深内力说不定还要过吴大哥。师父是谦谦君子只要不危及到华山派的生死存亡他老人家一定不会为难华山剑宗只不知吴大哥会不会也这样想。 剑宗、气宗原本便是一脉相传血浓于水最好是相安无事千万不要再起冲突。令狐冲暗暗决定找机会去见一见吴大哥如果他这位剑宗掌门同意两派一定可以各自展和平相处而不会彼此轧压自相残杀。 独孤九剑在岳不群手中使来远比令狐冲更加高明。此时的令狐冲连紫霞神功也没有学过不象原来原展那样懂得吸星**、吸取了黑白子内力因此岳不群虽学剑比他晚威力却比他大得多。 独孤九剑的运用全凭临敌挥敌强我强风清扬当日曾对吴天德评价岳不群说他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其实却是大大的看错了他。岳不群身为气宗杰出弟子于武功一道悟性极高。 当年剑气二宗势成水火若是稍稍露出欣赏剑宗之意立时便被同门摒弃惹来杀身之祸岳不群自然惺惺作态不敢越了气宗武学的规矩一步。 待后来他坐了气宗掌门更要以身作则和剑宗划清界线。但他嘴上不说心中对剑宗功夫实也暗暗欣赏私下里更将剑宗一些精妙的武功招数暗自练习时常慨叹剑宗绝学失传大半否则以精妙的剑术配合紫霞神功岂不如虎添翼? 此刻独孤九剑各招浑成、无懈可击行云流水、任意所至的精义被他理解剑法进境何止一日千里?便是将华山派的诸般剑法以独孤九剑的剑义使来竟也觉得威力大增。 岳不群大喜之余又不免有些困惑:难道我们气宗真的错了?如果不然为什么我只练了十余天的独孤九剑进境竟然过过去十年的所学?华山派终于可以在自已手中扬光大但是自已一直坚持的信念难道竟是错的么? 第一百一十章 无尽的爱 如果风清扬复生也一定惊讶于吴天德的大胆。‘独孤九剑’每一招的精妙变化都在三百六十种以上在吴天德大刀阔斧的删改下每种都减少了许多变化。 吴天德将独孤九剑中种种不适合以刀招使出的招式弃而不用比如‘破剑式’三百六十种变化被他删减为一百二十七种加强了力与技巧的结合更将一些原本以巧取胜的招式加以更改变得刚柔并济突出了自已内力出众的优点。 ‘破刀式’他更是一招不留将这一剑中三百六十六种变化全当成了镜子在心中模拟出种种以剑破刀的技巧然后将融合了‘独孤九剑’的‘天得一刀’反其道而行想法子去破“破刀式”。破刀式种种变化吴天德皆成竹在胸自然可以想出破“破刀式”的刀法来。 吴天德的武学修为终于突破性地进入一个更高的境界。自独孤求败创下这路‘独孤九剑’以来各代继承‘独孤九剑’的人所未达到的至高境界。 那些人只想着兢兢业业、一式不拉地将‘独孤九剑’学会、练熟何时想过摸透‘独孤九剑’的精妙奥义和招式反过来去创一套‘破独孤九剑’? ‘独孤九剑’剑义精奥便在于随心所欲、自出机杼以无招胜有招。它的无招可不是真的无招‘独孤九剑’的无招是不拘泥于形式没有固定的招式信手挥洒如行云流水那些藉以参考的剑式自可衍化出无穷招数。 若破‘独孤九剑’自然也不能有固定招式但吴天德熟稔‘独孤九剑’种种变化他将‘天德一刀’的霸道与‘独孤九剑’的灵动结合为一体以原本已站到武学巅峰的九剑剑法为基础和目标所悟出的高深刀法自然脱出传统刀法的桎梏。 以他此时所创的这套‘天得一刀’刀法已隐隐然有了独孤求败昔年草创’独孤九剑‘的影子若是独孤求败见了也必然欣喜自已的后代传人终于有人敢于越、自出机杼即便进入‘无剑’之境也非遥遥无期之事了。 还有三天就是华山剑宗自立门户之日朝阳峰上的剑宗门户虽在白公子大把银子堆砌下变得更加雄伟壮观较之玉女峰下的气宗更加气派但峰上还是一片冷冷清清尚不见一个贺客。赵不凡、封不平等人心中担忧不敢派人来告诉吴天德不过蓝娃儿、曲非烟已去过朝阳峰将事情告诉吴天德他也只是淡淡一笑全不放在心上。 吴天德自昨日已举家从避月谷搬回云台峰此时太阳还未落山吴天德将自已关在书房中已整整一天他刚刚将‘独孤九剑’的最后一句口诀和自已所悟的心得口述完毕端起杯来啜了口茶润了润喉咙。 曲非烟执笔记下最后一句口诀望着那厚厚一册记载独孤九剑的书册晃着酸的手腕呵呵笑道:“忙了大半天了总算抄完啦”。 她俏丽如花的娇颜上不知何时也染上了点点墨迹此时瞧来俏皮中凭添了几分稚气。吴天德瞧了心中怜意大生他伸出手臂揽住曲非烟纤柔的细腰曲非烟就势离开椅子温驯地偎进他的怀抱双手攀住他的脖子调皮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吴天德将头靠在曲非烟颈上嗅着她际间清淡的香味儿轻轻地道:“非烟你已学过独孤九剑虽然尚未学得齐全但有了这本册子应该可以将这门功夫学会以后的进境就看你个人的悟性了。 在我看来武功一道仍以内功为主。所谓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江湖凶险大哥不能日夕在你们身边照顾静月教你们的太乙混元气功是一门十分了得的道家功法你要勤加苦练风雨不辍。那套内功心法与独孤九剑相得益彰你们有了这两门功夫傍身那就安全得很了“ 曲非烟诧异地望着他一双俏丽的大眼睛眨了眨俏皮地道:“天哥哥你今天说话怎么这般严肃嘻现在的样子很有点掌门人的架势了这可不妙不知道吴大掌门上了床是不是也这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那我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吴天德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腰间一掏曲非烟受不得痒哈哈一笑猫起了身子那鸽乳般柔软的胸膛挨着了吴天德的大手吴天德一把握住轻轻地抚揉着曲非烟嘤咛一声呼吸急促起来那翘挺浑圆的小屁股也情不自禁地在吴天德的双腿上似有意似无意地摩擦起来。 她抬起头来双眸已有些迷离嫣红的脸庞泛着羞涩和欣喜腻声道:“坏蛋哥哥大白天的你就想要人家了么?” 吴天德心中一荡看着她那虽然尚嫌稚嫩却已有了成熟少*妇妩媚不胜的表情恨不得立刻将她抱上床去恣意欢娱一番。但他心中尚有许多心事要说身边这些人中曲非烟年纪最小但江湖经验却最是老道也只有她可以托付这些事。 吴天德强抑心神揽紧了她的纤腰制止了她的蠢动贴着她滚烫的脸蛋轻声道:“非烟静月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可以说对江湖中事一窍不通仪琳比她也强不到哪儿去。娃娃武功比你高明又精通许多奇门技艺是一大臂助省了我许多心思。 但你胜在江湖经验丰富以后吴大哥做了剑宗掌门可能要有许多事情忙不能常在你们身边家里的事你要多帮几位姐姐拿主意哎!我的小非烟年纪最小却要帮我做这么多事吴大哥真是有些舍不得”。 曲非烟听了他的话十分欣喜一挺纤腰拍着胸脯傲然道:“放心吧有我在家里的事吴大老爷就尽管放心。而且这次跟你出去小蓝姐也懂事了许多有我们两姐妹在绝不叫月儿姐姐、仪琳姐姐多操心”。 吴天德自那日在谷中见了风清扬所留脚痕再忆及东方不败神乎其神的轻功身法对于寻仇一事实是毫无把握。他心中牵挂几位娇妻但也懂得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 如果他就此放弃复仇与妻子携隐山林朱静月几人是一定不会怪他的。但他在别人面前却再也抬不起头来就算避到人迹罕至的避月谷去他也骗不过自已的心更愧对九泉之下的师父。 他心中虽也盘算过有朝一日武功更加精深了再去找东方不败寻仇但他在进步难道东方不败就没有进步?何况任我行和向问天必不会等到那么一天才去寻东方不败自已就算再练十年难道还高过与任我行和东方不败联手?思忖良久与东方不败一战竟是势在必行。 吴天德长长吁了口气暗想:老天已很是厚待我了能来到这个年代能娶到静月、非烟这样的美人儿能有机会和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一战纵然败了这样多姿多彩的人生还有什么遗憾的呢?只是自已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实是叫人牵挂不下。 他在曲非烟颈后苦涩地一笑对曲非烟道:“剑宗的诸位同门对剑法过于执着所以我犹豫再三现在还没有传他们九剑怕就怕他们学了‘独孤九剑’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更加不注重内力的修为。本想过些时日不过任我行说不定近日就要北返那时我便要与他同赴黑木崖这一去如果时日太久你便将这套剑法交给剑宗的几位师兄吧” 曲非烟霍地转过身来凝视他半晌脸上渐渐变了颜色忽然恐惧地抓住他追问道:“天哥哥是不是要去对付东方不败十分危险?你不是说有任老教主联手一定可以对付东方不败么?” 吴天德暗叫不妙曲非烟本就聪明绝顶年纪虽幼却最善察言观色。是个闻弦音而知雅意的极乖巧女子她竟已从自已话中听出诀别之意若被她问出心意岂肯让自已再去送死? 吴天德忙强笑一下说道:“你想到哪儿去了?别忘了任教主是日月神教上任教主武功比东方不败只高不低若不是担心东方不败手下众多根本不需我出手相助我这么说是因为总有些事让我跑来跑去你看月儿怀了孩子那么久我都一直没有机会在身边照顾以后当了掌门或许事情更多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曲非烟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才似放下心来脸色放缓轻笑着嗔道:“天哥哥到时忙也是忙华山剑派的事怎么会没有时间传授弟子剑法?你呀真把我吓坏了”。 她忽地紧紧抱住吴天德摩挲着他的脸颊柔声道:“天哥哥这些日子来你总是在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今天难得空闲我给你吹奏一曲吧”。 说完她转身去壁上取箫一转过身去笑意盈盈的脸上才掠过一丝深深的忧色。吴天德拉住她袖子笑道:“对了烟儿你一直没有趁手的兵器冲虚道长那管玉箫质地坚硬可做剑用你又精通乐曲这管玉箫你拿去用吧”。 曲非烟默默不语稍稍回身接过玉箫拉过椅子来背身而坐将箫凑到唇边轻悠深沉的语调顿时在室中响起吴天德想不到她吹出的竟是那“无尽的爱”这曲子他刚刚来到这年代时时常吹起后来却渐渐淡忘了此时听来心情不由为之激荡往昔种种一一闪现在眼前: 周王府中与朱静月一吻定情;在那个冬夜初享鱼水之欢后将一枝沾露的梅花悄悄放在她如花的娇颜旁;在衡山山神庙下与仪琳、曲非烟望星许愿、无数的流萤在身边飞舞;与仪琳在黄河边上互相偎着讲述前世今生的故事;漫天大雪中蓝娃儿轻轻低下娇颜却扬起剪剪双眉向他柔媚地一笑。 悲伤苍凉的乐曲在曲非烟唇下呜咽着缓缓流淌那一幕幕难忘的往事在脑海中画卷般闪过他似乎又看到那个身穿翠衣、胸前蓓蕾还只是稍稍贲起的曲线的少女一步步向自已走近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闪着羞涩和深情轻轻对自已吐出那两个叫人无限蛊惑的字 吴天德闭上眼睛还有好多好多一幅幅画面闪过他的脑海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哀伤这些可爱的女子今后共渡一生他们之间还要谱写出多少其乐融融的乐章呀?东方不败已近乎无敌明知必败却一定要去是否不智呢? 温柔乡是英雄冢忆起这一幕幕往事吴天德也不由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起来他悠悠一叹仿佛叹出了郁积千年的辛酸听到这一叹曲非烟肩头一颤忽然没了声息。 吴天德听到曲子忽然听了睁开眼睛只见曲非烟横笛于唇一动不动心中不由一奇他伸手去扳曲非烟肩头曲非烟回过头来一串泪珠儿扑漱漱落在他的手背上那张俏脸已是泪痕斑斑。吴天德不由心中大恸一把搂过她来失声道:“烟儿”。 曲非烟扑进他的怀中忽然忍不住放声大哭吴天德抚着她的头默然半晌才叹道:“我瞒得过谁却也瞒不过你其实我也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天下间纵有人武功高过我也不可能差距如此之大有任我行和向问天联手哪还有什么危险?” 曲非烟呜咽半晌忽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耀着坚定的光芒说道:“吴大哥我也学过独孤九剑我们一起去有我们几个帮你难道还打不过一个东方妖怪?” 吴天德不禁失笑:“东方妖怪?亏你想得出。”转念一想东方不败练‘葵花宝典’练得男不男、女不女说是妖怪也不为过。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傻丫头独孤九剑确是一门了不起的功夫可是你们底子太薄习练时日尚短九剑的精髓领悟才几分?就算四个你加起来也未必是我师父三合之敌如何去跟东方不败斗?” 曲非烟听了不禁默然风清扬尚不是东方不败对手自已连风清扬三招都接不下凭什么去和东方不败斗呢?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紧张地向吴天德问道:“那你呢?天哥哥你现在的武功比起风师父来如何?” 吴天德目光闪动沉吟半晌道:“我只在师父指教功夫时与他切磋过算不得真正交手如果当时师父已拿出全部实力的话我现在自悟后的‘天德一刀’应该不比师父差”。 曲非烟听了急道:“那怎么成?风师父都不是东方不败对手你就算练到风师父的境界”吴天德微笑道:“还有任教主和天王老子呢!” 曲非烟听了稍感宽慰她靠在吴天德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半晌又忽然抬起头来脸红红地道:“天哥哥月儿姐快有你的小宝宝了我我也想要个你的孩子给我好不好?”她的脸有若一块红布吃吃地道:“我问过月儿姐了这几天这几天容易怀上” 吴天德瞧了她模样心中一荡刚要说话门一下子被推开了把曲非烟和吴天德吓了一跳曲非烟忙从吴天德怀中跳了起来。 只见蓝娃儿站在门口脸上也有点儿红晕略带些忸怩地道:“吴大哥家里来了两位客人一位叫刘正风、一位叫曲洋说是来参加你的掌门大会的”。 曲非烟在吴天德身边虽肆无忌惮但有别的女人在旁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正窘得手足无措一听爷爷来了不禁窘态顿消欢喜地道:“爷爷来了?好久没见到他老人家了我去看看他”。 曲非烟一溜烟儿地夺门而去吴天德也忙跟到门口刚要迈出门去蓝娃儿忽然一把拉住他袖子吴天德回头一望只见蓝娃儿怯生生地站在那儿脚尖磨着地面垂着头羞答答地道:“吴大哥人家人家也想想要一个你的孩子!” 吴天德自从在谷中见过了风清扬和东方不败的武功痕迹反而暗暗庆幸不曾夺去蓝娃儿的处子之身否则可又要误了人家一生了。此刻一听她的话便未加思索地道:“娃娃你听到我和非烟的话了?黑木崖之行实不如我预料的那么乐观幸好我还不曾如果我现在动你的心思岂非禽兽不如?我们的事还是待我从黑木崖回来之后再说吧。如果我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吴大哥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你那么美丽一定可以找一个少年侠士快快乐乐地哎哟!” 他话未说完脚面上已被狠狠地跺了一下只见蓝娃儿抬起头来。杏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他道:“混蛋我的心思难道你还不知道?虽然我们没有没有可是我们都已做过那么多事人家早把自已当成了你的妻子我还会再嫁给旁人么?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毒死你!” 吴天德:“#¥%!•;%¥•;%!好象蓝娃儿越来越喜欢说这句话了。她下毒药倒是不怕谅她也不舍得不过如果是**非烟妹妹下的虽然是假药蓝大小姐下的可一定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以后吃东西还真要小心点才好。”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掌门大会(上) 吴天德无言以对尴尬地朝蓝娃儿笑笑逃也似地逃了。蓝娃儿双手叉腰气闷半晌开始考虑媚术和**的实施问题。 媚术呢无毒无副作用纯天然制剂只需要妩媚的身体和一定的精神控制力就可以了不过他在人家身上忙忙活活的好不羞人能不能还有心神去施展媚术着实是个问题。至于**吴大哥身子那么好如果龙精虎猛起来百战不倒那怎么受得了? 蓝娃儿咬着嘴唇想象那羞人的情景已春心荡漾难以自制了.那双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好象两泓泉水。她赶来报信并未听到曲非烟和吴天德先前的对话走到门口恰听到曲非烟想要个小宝宝不由也动了心思。 吴天德走到前厅只见曲非烟正抱着一身黑袍、精神矍烁的曲洋手臂叽叽喳喳聊个不停。朱静月在福建时就与刘正风二人见过面这时也挺着大肚子出来陪着刘正风坐在椅上谈笑。 见吴天德出来刘正风站起身来拱手微笑道:“吴掌门别来一向可好哈我和老曲去了朝阳峰居然见不到你这位大掌门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曲洋也抚着长髯笑眯眯地看着这位年轻有为的孙女婿见他精神内敛、举手投足颇具气度心中暗暗点头挚友向问天信中说他武功之高已不在自已之下当时看了还当他是赞誉吴天德此刻见他神情动作武功修为果然大有进展。 吴天德连忙抢上两步拱手道:“刘前辈好曲曲”他神色略有些尴尬按辈份他该叫曲洋为爷爷才对但是直到今日他迟迟未与曲非烟成亲这时见了人家反不知如何称呼了。 刘正风哈哈一笑上前来挽住他手臂向椅前行去口中道:“你若是叫老曲为前辈恐怕非烟小妮子要不开心了反正你二人的事已是板上钉钉早叫几天爷爷也没什么关系。 来先不管他爷孙俩前些天正要启程来赴你的掌门就任大会收到师兄来信说你的武功可是进展神啊快说说看福建一别都生了什么事吴将军大闹白云庵的故事就不必讲了一路行来我早听过数十种离奇说法倒是不忙在一时”。 想不到恒山之事当真成了武林中的笑料吴天德被他笑得老脸一红将离别后的事捡紧要的匆匆提了一下至于救任我行出山的事毕竟是个人恩怨刘正风说到底是五岳中人这事倒不便说给他知道。 曲洋早从向问天信中知道一切这些年来向问天为任我行的事四处奔波还保持联系的朋友不多曲洋就是其中之一因此知道的比刘正风还要详细。 刘正风听到吴天德拜在风清扬门下不禁赞叹不已说道:“风前辈昔年威名刘正风年少时便听师门长辈提起过风前辈大名风前辈行道江湖不足十年风头盖过白道中所有豪杰后来江湖中传言风前辈已然去世我还道天妨英才想不到不但他还活在世上而且收了你做徒弟。能拜在这样一位大人物名下实是万分的荣幸啊。我和老曲能参加你的掌门大会也脸上有光啊”。 吴天德听了苦笑一声说道:“多谢刘前辈我本以为这次掌门大会没人会来参加剑宗同门们举行个仪式也就罢了所以这两天也未上朝阳峰筹备接迎之礼想不到还劳动你和爷爷那么远跑来”。 刘正风听了一愕与曲洋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道:“没人参加?怎么会呢?贵派的封不平封师兄不是早就传下武林贴了么?” 吴天德叹道:“刘前辈晚辈在武林中除了一些胡闹的名声实在谈不上什么威望更不曾交下什么朋友今日有您二位以私人身份前来参加吴某已十分欣然了”。 朱静月听他说的从容但语气中还是不免有些落寞不禁伸出手来轻轻握住了他手臂吴天德抬眼见到朱静月鼓励的眼神不禁释然一笑。 刘正风可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瞧着吴天德道:“怎么说我以私人身份前来贺礼?师兄去山东办事曾专程着人送信来给我要我代表衡山剑派前来恭贺吴老弟荣膺掌门之喜我可是带了十六名衡山弟子、八色礼物依足了江湖礼数呀我和老曲一路上听说许多英雄豪杰都要来朝阳峰见礼恐怕明日朝阳峰上便要热闹起来怎么说无人相贺呢?” 吴天德听了大吃一惊莫名其妙地道:“怎么会?我在江湖上可是不曾闯出什么响当当的名声居然有许多英雄豪杰要来道贺么?” 曲洋微笑着道:“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江湖上似你这般年纪轻轻、仅用一年就闯下偌大声名的恐怕还是绝无仅有。可惜你不曾对人说出尊师的名讳来否则只怕便连隐居在边陲海外的许多前辈名宿也要来参加你的贺礼啦!” 朱静月、曲非烟听了不禁喜上眉梢自已的夫君能受人尊敬自然是一件好事虽然他不是那么在意掌门大会上若真的是无人道贺颜面上总是不太好看。 *************************************************************** 听了刘正风的话吴天德可是不敢在家里闲逛了呃当然啦吴大老爷主要是怕了蓝娃儿那双半夜里似乎都在着幽幽蓝光的大眼睛。 第二日一早吴天德就与曲洋、刘正风直奔朝阳峰而去赵不凡、封不平等人见了他都乐得合不拢嘴来原来自昨日衡山剑派到来66续续又有一些三山五岳的好汉到了没有什么准备的剑宗弟子被闹了个措手不及急忙拾掇客房安排这些贺客住下。 幸好白大少爷什么都喜欢一个大字将这客房、厅院都翻修整理的极大稍加整理就可以住人了。 此时已是春暖花开桃花吐艳沿墙植下的一溜儿丁香吐露着浓郁的芬芳。一个矮子站在那儿吸了一口对身旁一人赞道:“格老子的这花香愣是要得回去后一定要在院里也栽上一丛娃儿你晓得伐?”。 吴天德在封不平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瞧见那矮子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出是什么人来倒是那人眼尖看见吴天德忙满脸堆笑地上前道:“啊哈吴掌门来了排帮包有子拜见吴掌门!” 吴天德还是未记起这人便是在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被自已破门一脚踹得四仰八岔的那个排帮头目见他执礼甚恭忙也微笑还礼。旁边正在院落中活动的人见了吴天德都迎了上来丛不弃忙一一指点道:“这位是浙江游迅游老板、桐柏双奇贤伉俪、东海司马岛主、翠屏山玉灵道人” 这些人中有的吴天德认识有的心中实无一点印象正一一还礼谢过人丛后有人高叫道:“吴先生黄河老祖、计氏兄弟也来道贺啦恭祝吴大掌门开宗立派、华山剑宗名震天下!” 吴天德定睛瞧去却是矮矮胖胖的老头子站在人群后向他拱手说话旁边穷酸书般的祖千秋和计无施、计歪歪兄弟也正笑嘻嘻地望着他吴天德展颜一笑挤过去道:“原来是黄河老祖两位前辈和两位计兄多谢多谢。祖千秋令媛的病可好了么?” 祖千秋笑得合不拢嘴道:“好了好了平神医果然医术通神吃了他配的药我那不死孩儿果然痊愈现在好得不得了”。 吴天德听他提到平一指不禁心中一黯那平一指一代神医单以医术而论可说受尽天下人敬仰只可惜他对东方不败言听计从、又过于痴迷医术为了创出一门前人无人能及的神奇医术来不惜为虎作怅。 他正暗暗叹息祖千秋一拍计无施肩膀笑嘻嘻地道:“若是小计争口气今年年底给老不死再弄出个外孙子来抱那就更加好得不得了啦”。 吴天德听了心中一奇瞧了计无施一眼只见这四十多岁的孩子脸上居然现出忸怩的神情脸颊上也有些红了起来难道这才几个月的光景这位夜猫子居然娶了那位老不死姑娘为妻?” 仔细一想那位姑娘虽然满面苍白不过容色与其父大不相同倒真的楚楚可怜颇有几分姿色身子一好一定更加漂亮此事倒也大有可能。 只听祖千秋笑道:“平神医配了几服药都是让小计给送上门去一来二去这老牛倒吃了人家的嫩草。***以前叫他计老弟现在倒要叫我祖叔叔啦” 吴天德哈哈大笑也为他们欣喜正要再打趣几句白展堂喳喳呼呼地跑过来道:“师父河南洛阳金刀门门主金刀无敌王元霸王老先生前来道贺!” 场中众人听了顿时一静这些人身份不黑不白江湖地位除了那位东海司马大司马岛主也都只能称得上是一方豪杰而已却没有人是帮派脑这位金刀无敌在中原一带颇有些名气武功地位更非他们所能及是以人群一静。 吴天德在封不平等人陪同下一边向外走一边思索:这名字好生熟悉心中略一转念忽地想起这人来历原书中可不正是林平之的外祖父么?他怎么也来了? 吴天德匆匆走出大门去只见两排手捧红绸托盘的大汉前边站着一个老人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腰板儿挺得直直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重了一倍有余可见其指力之强而且也大显华贵之气。 他一见吴天德便哈哈大笑说道:“幸会幸会!吴掌门开宗立派洛阳王元霸前来道贺吴掌门年轻有为实是我武林之福啊”。 吴天德忙迎上去道:“金刀无敌王老爷子大驾光临在下迎接来迟王老英雄恕罪。”王元霸拉住他手臂爽朗地大笑道:“将军独行侠士、剑宗无敌刀客吴掌门在武林中可是赫赫有名金刀无敌这四个字在吴掌门面前可是提不得。谁要提到了那不是捧我而是损我王元霸来着。” 吴天德一呆想不到武林中人已送了自已这么一长串的外号可不是吗?以朝廷从四品大将军的身份先闯荡了一阵子江湖身为剑宗掌门却用了一把弯刀也难怪武林中人称奇。 王元霸这老头儿七十多了说起话来却声若洪钟一言说罢立即转头道:“伯奋、仲强快向吴师叔叩头若不是吴师叔你妹子、妹夫全家的血海深仇可是无法得报了”。 吴天德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自已替他们除去了余沧海这老爷子感恩戴德偌大的年纪还亲来道贺而且和自已平辈论交。 他眼看那王伯奋、王仲强年纪比自已还大得多如何敢叫他们拜下去急忙抢上来扶住二人臂膀说道:“两位王兄老爷子太客气了吴某如何敢当?咱们还是平辈论交的好不然吴某可是坐立不安啦!” 王伯奋、王仲强二人在鄂豫一带武林中名头甚响但二人家教甚严老父不曾开口如何敢不下拜只是无论二人如何使力只见吴天德双手似浑不着力地搀扶住他们两人竟是拜不下去不禁对吴天德的武功暗暗钦佩。 王元霸武功势力虽几乎不在青城剑派之下但要向青城派寻仇却力有不逮爱女、爱婿之仇被吴天德报了心中确是感恩这时见两个儿子脸都涨得红了不禁暗暗佩服。 他对吴天德原本只存感恩之心这时才对他的武功大为钦佩呵呵一笑道:“两个蠢材吴掌门待咱们不见外你们起来就是了”两个儿子这才喘了口大气站起身来拱手为礼。 吴天德见这二人身材甚高只王仲强要肥胖得多。两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手上筋骨突出显然内外功造诣都甚了得。 封不平等人也忙上前见礼既然吴天德和王氏昆仲平辈论交他们便对金刀王元霸施以长辈之礼王老英雄脸上神色大悦。 一番客套吴天德与王元霸把臂而行将二人让进客厅中去。见众人都离开了身周王元霸方小声道:“吴掌门多谢你替我报了女婿一家的大仇。平之母子已从琉球回来对你的恩德一直铭感于内要我见了你一定要好好谢谢吴掌门呀”。 吴天德吃惊道:“什么?你说林平之母子已从琉球回来了?”王元霸点了点头低声道:“那孩子家逢巨变我也不想再让他在武林中闯荡啦王家虽是武林世家可是家中产业颇丰平之那孩子脑筋活络现在帮我料理生意倒是一个经商的好手。因为那些事我便未允他们母子同来”。 吴天德默默地点了点头如此也未必不是一场好结局有时平凡也是一种幸福。金刀王元霸家境殷实携来的礼物虽非稀奇之物却皆十分贵重成不忧派了个识文断字的徒弟充当账房将礼物一一抄录计有玉马一对碧玉狮子一对翡翠玉簪三双乃是打听得吴天德有三位夫人特意着能工巧匠打制的其余金银等物多不胜数。 这一天66续续又来许多贺客到了第二日居然有一队官兵上山原来是陕西巡抚丁纪桢派人带了白银千两钢口上好的长剑一百对送上山来作贺礼。傍晚时分又有一位青衫秀士携了两位家仆笑吟吟地上山来送给吴天德一个信封随即便拱手告辞。 吴天德拆开信封一看这回可真是吓了一跳居然是北京城里那位魏大督主送来的贺信信中除了恭喜他荣登剑宗掌门之位又再次允诺杀上黑木崖时他一定亲来携助信后所附只有一纸地契上面写的却是吴天德的名字魏忠贤竟将山下三千亩良田都买了下来送作贺礼。吴天德望着地契呆呆愣想不到当初一语成真自已今日真的成了坐吃佃户的大地主啦。 封不平等人原本只担心没有贺客前来想不到一连两日贺客云集客房已住不下只好叫弟子们收拾收拾去后院没盖好的几栋房中暂住将房都让出来给远来道贺的客人。 第三日便是剑宗正式开立山门的日子上上下下早被收拾的焕然一新处处高挂红绫显得喜气洋洋吴天德几位夫人也都赶到朝阳峰来。距吉时还有一个时辰恒山定逸师太率门人弟子以及不戒夫妇、仪琳也都到了。 武林群雄这两日见到衡山剑派道贺料想当日吴天德曾替衡山剑派解围救了刘正风全家武林中人知恩图报举派前来道贺也是义气行为可是吴天德大闹恒山白云庵那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事怎么连恒山派都派人来道贺了?不禁人人大奇。 定逸师太人极爽快虽然曾和吴天德有些过节但吴天德对恒山派的恩德实是恩同再造她素知两位同门师姐妹不喜远行便自告奋通与不戒夫妇、仪琳同来。吴天德将他们迎进来一时却无暇与仪琳交谈只匆匆与她双眼一望一吐心中情愫。 曲非烟将仪琳拉去与她们一桌闲话这小尼姑现在身着一身鹅黄秀衫容貌极是柔媚一头青丝也长了出来那种清灵秀气当真如同仙子临凡与朱静月、蓝娃儿几个美人儿同桌一坐春兰秋菊、各擅胜场不但许多前来道贺的三山五岳好汉看直了眼睛大叹吴天德艳福齐天便是有些剑宗弟子也把持不住忍不住多瞧几眼。 白展堂白大公子也不再上窜下跳他见了恒山派人丛中有自已的心上人郑萼姑娘登时便如见了蜜糖的蚂蚁只在身前身后打晃儿哪还舍得去别处了。 偌大的院中此时坐得人满为患金山和尚、无名道人、封不平、成不忧等人瞧了这番气势不禁暗暗咋舌:这掌门人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交下了这许多江湖豪杰还装深沉说什么宠辱不惊没有贺客也算不得甚么。 几个家伙正在心中嘀咕几名站在门口迎客的弟子先后奔来兴奋地道:“报泰山派天门道人送来贺信贺仪!”“报!天河帮黄老帮主、五毒教蓝教主亲来道贺!” 这一回便连衡山、恒山众人也耸然动容这两位帮主、教主势力极为庞大但由于和日月神教走得较近白道群雄一向心怀戒意彼此交情浅得可怜白道中掌门交替这两位帮会脑一向不到有些往来的也只是贺礼一送了事此时同来道贺尤其五毒教千里迢迢从苗疆赶来这位交情一定是不浅啦。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掌门大会(下) 吴天德听了心中喜悦他左右看看走过去拉起蓝娃儿和仪琳举步向外迎去。这两位帮会脑一个是仪琳的叔公、一个是蓝娃儿的阿姨怎可不携她们同去迎接? 那位排帮香主包有子忍不住对旁人道:“吴大掌门好生了得黑白两道都卖他面子他在这里开山门抢华山气宗生意同为五岳剑派居然有两派亲来道贺一派送来贺仪就连黄老爷子、蓝教主也”。 他一言未尽忽然两名弟子满面红光、激动得难以自持地冲进来大声叫道:“启禀掌门少林派方生大师、武当派冲风真人到了!” 堂上啊地一声竟然同时站起许多人来少林、武当两派那在武林中是何等声望地位?而且两派又以方外人自居便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担任盟主之时两派也只是送上贺贴一封此时竟然各派一位与掌门人同辈的师弟代表本派前来道贺这真是天大的面子此事一传出去华山剑宗立时便可在武林中站稳了脚跟再无一派胆敢轻视于它。 吴天德听了这两大派来人也是呆了一呆随即却反应过来少林派昔年受过师父大恩自已开宗立派方证大师那是一定要祝贺的。至于武当那位冲风吴天德嘴角歪了歪禁不住想笑冲风?也太搞笑了吧?呃不过那时代还没有冲锋一说起这么个名字倒也不算稀奇。不过武当派又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自已比剑时给冲虚真人留了面子? 吴天德五位师兄听见少林武当来人早一起迎了出来见吴天德嘴角浅浅带笑似乎浑不在意封不平不禁语声微颤地道:“掌门师弟快快出去迎接少林、武当两位大师我华山派华山派历代掌门继位少林武当还从来不曾派了掌门人一辈的门人亲来道贺这是莫大荣耀我剑宗剑宗”他说着已唏嘘不已显然此事对他冲击太大。 吴天德拉着仪琳、曲非烟和五位师兄迎出门去与少林方生、武当冲风、黄帮主、蓝教主一一见礼将他们迎进门来堂上众家黑白道的好汉又忙上前各自向自已的白道领袖、黑道大哥见礼这一通乱。 蓝娃儿与蓝凤凰见面之时彼此对望以往种种尽皆抛之脑后五毒大会上蓝姨是否真的对她手下留情蓝娃儿已不再计较也不想去问她与蓝凤凰拥抱在一起心中十分感激她将自已从西域带回中原哪怕真的受过许多委曲和伤害在她心中现在也都不算什么了。 吴天德立在堂上望着这些在武林中声威赫赫跺一脚四处乱颤的江湖豪杰心中终也忍不住激动起来今日掌门大会这番盛大光景天下间还有何人能有这般威望? 记得令狐冲担任恒山掌门时贺客三千全是冲着任盈盈圣姑的面子前去捧场的那些人中有份量的人物还没有今日堂上一半之多这些朋友可全都是自已交下来的没有一个是冲着女人的面子来为自已捧场。 我吴天德闯荡江湖才一两年罢了就交下这么多朋友除了吴天德望了一眼独坐一桌的陕西四大富豪那都是冲着白大少爷老爹的面子来捧场的除了这四位老先生怎么能不为之自豪? 吴天德心中激荡他高高举起一碗酒来正要对堂上群雄说句场面话忽地门口弟子喊道:“启禀掌门有个有个怪人前来道贺!” 正喧闹不已的众人听了都惊讶地收声望去厅院中顿时变得静悄悄的只见门外有一人便在万众嘱目下施施然跨进了门口吴天德一眼瞧见那人不禁惊得目瞪口呆:“田伯光?他怎么这般打扮?” 只见那人一袭白袍脑袋上是象羊毛似的一团团银白色卷胸前挂了个十字架手里提着根木杖脸上挂着一副欠揍的微笑漫声道:“信上帝得永生。愿平安、祝福降临到华山剑派头上直到世世代代!阿门!” 不要说在场众人不认得这家伙是老几便是与他极熟的朱静月、曲非烟等人都瞧了半天才认得出来实在是她们根本没见过西洋传教士的打扮。倒是有几个沿海帮派中人认得他的模样象个西洋和尚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吴天德连忙迎到大门口去低声道:“你搞什么鬼?来就来了搞成这个鬼样子堂上可有不少正派武林中人若被他们认出未必肯放过你!” 田伯光干笑两声道:“他***要是我这副模样还有人认得出来让他杀了我也认啦。吴天德皱眉道:“你搞成这样子干什么?你头上是?” 田伯光摸了摸头上的白讪讪地道:“羊毛做的这样才比较象洋鬼子你以为我喜欢?我是帮路易莎的父亲奥斯汀牧师传教你开宗立派我怎么能不来可是那丫头跟上我了我又不想让她知道我平时是打打杀杀的”。 他说到这儿忽地感觉身后有人走了近来忙又提起嗓门象唱喜歌似的说道:“凡是抱着一个谦卑的心追求认识真理的人必能明白人生的方向与目的。投入耶稣的怀抱便可享受永生的福乐。” 吴天德向他身后看去只见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正有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金姑娘轻盈地跳下马车向自已走了过来。那少女一双蓝眸脸蛋儿俏丽只是浅浅地有着一些雀斑。 田伯光急促地低声道:“她是我从海盗手中救下的我骗她说你也是信教的所以来看你”。吴天德见他神色紧张心中不由一动难道这个浪子爱上了人家不成?不过这外国少女大老远的追着他来内6看来对他也极为情意。 田伯光见那少女走近了忙微笑着对她说:“这位就是我对你说过的吴天德兄弟呃这位是路易莎小姐来自英吉利帝国”。 那金少女拉着裙摆施了个礼然后走上两步浅浅一笑大大方方地对吴天德道:“吴先生你好!”竟然说的一口地道的中国话。 那少女说着已递上一只手掌手上戴着白色的薄手套田伯光忙道:“这个是洋人的礼”他话未说完吴天德已会意地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路易莎不禁嫣然一笑田伯光却直了眼睛:老吴什么时候也懂得洋礼了? 吴天德陪着这一真一假两个洋鬼子往回走见满院子象看西洋景儿似的武林群豪都在呆不禁干笑道:“呃这是两位番邦朋友特意前来道贺的!” 听了他的解释众人才喔地一声望向吴天德的目光已充满钦佩了不起呀武林中开宗立派能让山西一省巡抚、陕西四大富豪、少林武当道贺已是说不尽的传奇了居然有人从遥远的海外番邦前来吴大掌门真是交游四海呀。 吴天德虽觉田伯光这一来不伦不类可也没有办法示意曲非烟在会客大厅中贴着壁角又为他们加了一张桌子单独隔开来免得和别人坐在一起露出马脚。 那位路易莎姑娘听田伯光告诉她有位虔诚的教友要登上一个很重要的职位就好象她的叔叔当上董事长一样所以一定要来祝贺。 这位姑娘自从在海上被田伯光大展神威一柄单刀打败二十多个海盗救下即将受辱的她和将要被处死的父母后就深深迷恋上了这位东方的罗宾汉。 他帮助父亲传教有他的帮助父亲才没有象前几任传教士那样受到当地百姓的排斥被赶回国得以顺利地在泉州建了教堂和洋人医院得以布施上帝的福音。他是那么善良、正直、勇敢路易莎竟连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他因此才陪他长途跋涉来了内6。 此刻见了这么多人坐在那儿满桌酒菜和自已国家庆祝宴会大不相同路易莎睁着一双蓝眼睛惊奇地四下打量不时与田伯光低声交谈几句。 吴天德见他俩安安静静地呆在角落里这才吁了口气举起一碗酒来走到正堂。这剑气冲宵堂虽然宽敞但只在两边坐了七八位掌门和自家师兄、妻小中间空了好大一块位置。 吴天德走到中间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江湖豪杰今日华山剑宗正式开宗立派建立山门吴某不才受本门诸位师兄、诸位二代弟子拥戴为掌门多谢各位前来祝贺见证我华山剑宗成立的大好日子。吴某感激不尽这碗酒我敬。” 他话未说完忽然又一名弟子匆匆走了上来神色有些异样地道:“掌门师叔华山气宗岳不群前来道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君子无剑(上) 听说‘华山派’岳不群前来道贺喧闹的场面顿时一片寂静一根针落到地上都听得到。稍稍一静之后熟知华山剑、气两宗恩怨的江湖朋友已窃窃私语起来。 那位路易莎小姐看出情况有异悄悄向田伯光问询田伯光解释了半天路易莎才欣然点头按她的理解那便是华山剑宗因为与气宗经营理念不同吴天德带了公司一帮元老出来自行创业现在是原公司的大老板岳董事长上门来闹事啦。 吴天德怔了一怔放下酒碗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那名剑宗弟子说道:“门外只有岳不群一人并无门人相随”。 吴天德听了心中闪念:只有一个人?莫非岳不群并非前来闹事的?还是他竟然狂妄如斯竟以为凭一人之力就可以挫败剑宗众高手? 他匆匆向门前迎去堂上五岳剑派和少林、武当的贺客们神色间大是为难剑宗的吴天德固然是本门的朋友、甚至是大恩人可华山岳不群也是白道中响当当的侠义人物若是这两人因为门户之见再起争端那自已该如何自处? 方生大师与冲风道人私下商议一番暗暗决定今日是剑宗成立的日子如果‘君子剑’确是来生事的怎么也得出手阻止先避开今日再说。 至于‘天河帮’、‘五毒教’以及堂下三山五岳的好汉们却已暗抄兵刃:去他***正派邪派老子们都是帮亲不帮理的岳不群敢来闹事大家伙儿一拥而上给他来个乱刃分尸再说! 封不平等人生怕吴天德有失都陪在他身边一齐奔到门口只见岳不群一袭青衫背负双手正仰望门楣上方“华山剑派”四个大字神色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见吴天德岳不群温文尔雅地一笑拱手道:“吴兄今日成立剑宗门户岳不群同为华山一脉又是朝阳峰近邻恭贺来迟还望吴兄恕罪”。 岳不群面如冠玉、风度翩翩瞧来极有风度。吴天德双目一扫见他长身玉立一袭青衫肋下并未佩剑脚旁却放着一个锦盒好似携来的礼物心中疑惑但礼不可废忙也拱手道:“原来是岳掌门失迎、失迎请进内就坐!” 岳不群俯身拾起锦盒微笑道:“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请吴掌门笑纳!”说着缓步走了上来。封不平生怕他锦盒之中暗藏杀机连忙拦在吴天德面前将锦盒接过退到一边“嗤”地一声当场扯开了封纸。 当面打开客人礼物原本极是无礼的行为但岳不群脸上笑吟吟的全不在意吴天德也不禁暗暗敬佩他养气功夫之好。 封不平拆开封纸不禁惊咦一声盒中搁着特级紫狼毫毛笔一枝、贡品唐墨一锭、极品端砚一方下边厚厚一叠却是品质极佳的宣和桑纸。 封不平也懂书法见他身无佩剑送来的又是极好的文房四宝好似真的全无敌意不禁奇怪。赵不凡等人都往盒中看去见了盒中礼物都不由面露惊讶之色。 岳不群一直紧盯着吴天德双眼见封不平打开锦盒吴天德居然望都不望一眼只是笑迎自已登门心中也不由惺惺相惜起来。二人互望一眼忽地哈哈大笑笑声中吴天德向厅内一挥手朗声道:“岳掌门请!” 岳不群走上两步与吴天德比肩而站也举手道:“吴掌门起!”两人并肩向堂中行来院中各门各派的高手目光都注视在岳不群身上大多目光凶狠、不怀好意。岳不群只作未见神态从容缓步向“剑气冲宵堂”行去。 堂上众掌门、高手除了蓝凤凰笑盈盈地转着手中酒杯状似未见外其他人等都站起身来相迎。少林方生、武当冲风虽辈份、身份十分尊崇但岳不群毕竟是一派掌门所以也站起稽手为礼。 岳不群见了连忙拱手团团一礼双目迅的一扫心中不由暗暗吃惊:这吴天德好大的面子交游竟然如此广阔。转念一想又有些欣喜。 原来岳不群自学了令狐冲所传的奇妙剑法只觉眼界为之开阔那随心所欲的剑法与师父传授的中规中矩的剑法大不相同但威力却又极大信手挥洒便是一记妙到毫巅的招术。 他习练的内功是华山九功之的“紫霞神功”剑上后劲绵绵、势不可挡有时与令狐冲练剑以令狐冲只练了十余年的普通华山内功和他以独孤九剑对战在他手下走不出二十回合岳不群不免雄心顿生。 他原本只想在五岳剑派中维持声名不坠保全华山派一脉香火因此对华山剑宗深怀戒心生怕他们卷土重来。此番学了神功武功大进胸襟为之一阔野心也大了起来。自信以现在的武功纵然重新将五岳剑派盟主夺回华山派也是易如反掌。 华山剑宗高手众多与其驱离华山莫如收为已用。因此见了华山剑宗如此浩大声势不怒反喜好似华山剑宗如此强大的实力、这些江湖朋友都已成为他的臂助一般。 收服了这么庞大的一股力量五岳盟主将成为自已囊中之物华山派不但重回五岳第一大派的位置自已也要成为华山派的大功臣名垂千古了。 岳不群与诸位掌门见礼已毕环顾四周只觉如同回到了‘正气堂’厅中布置与‘正气堂’一模一样不过华山派人丁稀少门内同辈之余师妹一人所以正气堂正厅主位只放了一桌两椅这里正中位置搁了三桌六椅俱是上好的红木制成亮澄澄的漆面映得人须清晰。 岳不群抬头望去只见高悬的匾上“剑气冲宵”四个大字耳听着热闹低语之声神思恍惚间好似突然回到了数十年前那一幕情景。 赵不凡、孙不庸二人见他仰望那块匾额有些怔仲出神暗想:岳不群可是要趁人不备毁了这“剑气冲宵”四字么?当下暗暗凝神戒德若是岳不群猝然出手便即出手狙杀。 那大匾只以普通梨木雕成上面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这是唯一没被白公子屠毒的地方他本想将那匾用银匾金字象牙镶边被封不平等人阻止完全依照昔年华山派“剑气冲宵堂”上的匾额重新制作。 岳不群恍若又见到一个才九岁的孩子被一位身材高大的剑客带到‘剑气冲宵堂’上他怯生生的看着济济一堂的华山群雄那时堂上好热闹赵师叔牛师叔李师伯记得自已跪在中间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儿面前用着稚嫩的声音说道:“岳守正拜见华山派凌老爷子弟子愿拜在华山门下请凌老爷子恩准”。 岳不群悠悠一叹:记得当时师父走到凌祖师面前对他老人家说:“师父这孩子是蓝田县岳进士的小公子因岳进士给朝廷上条陈列举陕西盐监刘剥皮盘剥百姓十大罪状被刘剥皮派人杀了他全家弟子恰巧路过救了这孩子上山”。 当时凌祖师听了只是遥遥一拂袖吧?唉!他老人家的内功好生精湛华山上下无人能望其项背也不知自已此生能否练到那般境界。那时年幼还道那老人家是活神仙呢只是被他一拂自已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轻飘飘立在地上。 凌祖师问道:“岳守正?守正不阿吗?你为什么要拜到华山门下?”当时自已怎么回答的来着?对了自已豪不畏惧地大声说:“是!爹爹为我取名叫守正他说做人就要倨傲不逊、守正不阿。华山派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加入华山派长大了行侠仗义、扶弱锄强将我华山派扬光大”。 凌祖师听了哈哈大笑花白的胡子都飘了起来笑谓左右道:“我华山派高手如云五岳诸剑派之中排名第一这孩子还要扬光大那岂不是要盖过少林、武当去了?”堂下好多位师伯师叔顿时轰堂大笑。 凌师祖旁边坐着的好象是师叔祖凌宵剑客萧逸尘吧?他是剑宗的领袖人物那时剑、气二宗虽然为了本门武学应该以剑为主还是以气为主时常争论的面红耳赤但是还不曾伤了自家人和气萧师祖和凌师祖还是交情极好的师兄弟。他当时大笑着对自已说了一句:“好小子有志气少林武当为什么便不能越了?师兄我看这孩子根骨颇佳是个可造之材”。 凌师祖听了笑着说:“好我便允你入我华山门下就做不字辈弟子吧守正不阿嗯岳不阿不好听就改名叫做岳不群吧我华山门下不但要守正不阿还要卓尔不群!” 当时自已好象就站在这个位置上跪下磕头时旁边有个小女孩儿在嘻嘻地在笑偷眼去瞧是个拖着两筒鼻涕的四五岁小女孩儿旁边跑过来一位好美好美的师叔抱起她嗔道:“中则你又到处乱跑再不听话师父要打你屁股啦!”小女孩儿要哭旁边的刘师伯就过去扮鬼脸儿逗她。 后来才知道那小女孩儿是自已的师妹宁中则那位极漂亮的师叔是凌师祖最宠爱的小女儿叫凌清叶好多师伯师叔都喜欢她 可惜后来又因为争论剑、气主次在比武时那位刘师伯错手杀了凌师叔就是从那时起剑、气之争愈演愈烈变得泾渭分明、势不两立 岳不群喟然一叹收起思绪忽然双膝一曲向“剑气冲宵”四字拜了下去众人见了都大吃一惊。 岳不群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见及众人惊异的眼光平静地笑道:“大家都知道剑气二宗同根同源都是华山派祖师爷一脉相传后来因武功主从之分自家人才越争越烈同门相残。 凌祖师痛定思痛为了警醒后代门人才将“剑气冲宵”撤去换上了“正气堂”但这四字乃是我华山一脉开山祖师爷亲笔所书不群虽与剑宗同源各立一宗见了这四字如见祖师怎能不拜?” 方生、冲风、定逸、刘正风等人听了不禁连连点头对君子剑大为感佩此人胸襟气度实非一般人可以比拟君子坦荡荡若是三十年前华山派掌门是由此人担当怎么会因门户内对武学之争演至刀兵相见? 路易莎见了突然对田伯光道:“这位岳先生很好吴先生也很好!”田伯光奇道:“什么很好?”路易莎认真地道:“父亲告诉我看一个人的心术要看他的眼神。看一个人的身价要看他的对手。你的朋友吴先生是个很了不起的人作为他的竞争对手岳先生也很了不起”。 田伯光听了心中不忿忍不住高声道:“剑、气二宗绝裂华山凌掌门弃了‘剑气冲宵’而取‘正气堂’岳掌门今日拜在‘剑气冲宵’匾下可是承认剑在气之上了么?” 岳不群自学了独孤九剑眼界大开心中实也隐隐有些明白江湖上那么多以剑为兵器的门派独有华山派非要分出个气主剑从的结果来实在有些好笑华山剑气双绝何必非要自已分个高下? 精妙的剑术配合高深的内功内气如火剑招如风风助火势火藉狂风两者相辅相成实是缺一不可不过这番认知与他数十年来坚持的信念实是背道而驰若是说出来岂不成了华山气宗的千古罪人因此深埋心底是万万不肯说出来的。 此时听人诘问转看见是墙角一个打扮十分古怪的番人不禁深深凝视了他一眼微笑道:“今日是华山剑派成立的好日子岳某同为华山同源前来祝贺而已。剑气一词由来已久恐怕敝派祖师爷写这四字时也未想过这其中区别难道以气为本便要称‘气剑冲宵’不成?这位这位先生执着于此处字眼不知有何有意?” 田伯光被他锐利的目光一看心中一寒在场正派中人太多他打扮成这副样子料想没人认得出他来可若是多对答几句被岳不群看出不妥来那可就不妙了。 想到这里他忙哼了一声学着洋鬼子耸了耸肩舌头也硬了起来怪里怪气地道:“我的意念非同你们的意念我的道路非同你们的道路。你怎么明白我的意思?迷途的羔羊啊全能的上帝是无所不知的”。 路易莎听了认真地道:“田先生这话是耶和华说的怎么能说是你说的?”田伯光窒了一下干笑道:“呃我向他传达耶和华的旨意而已”。 岳不群见那怪人理屈词穷不知胡言乱语些什么淡淡一笑在吴天德的引领下就坐观礼一边暗暗寻思道:“吴天德这人看起来胸无大志并不在意掌门之位对于剑宗、气宗也没有什么太执着的信念。我本想今日单身前来一举挫败剑宗众高人恩威并施将他们重新纳入我华山门下想不到居然连少林武当都有人来道贺今日如果咄咄逼人不免激起众怒。众目睽睽之下吴天德就算并不排斥气宗为了脸面恐怕也不得不拼死抗争今日作了这出戏已博得大家好感兼并剑宗之事倒不急在一时”。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君子无剑(下) 他心中打定主意便泰然与众人看着吴天德在仪宾指引下祭祖、供奉风清扬祖师神位、上香、接受剑宗弟子礼拜诸般礼仪一一行来只与众人微笑观看。供上风清扬牌位之时岳不群还肃然立于一旁执礼甚恭便是许多黑道好汉见了也不禁对他大生好感。 因为这是门派成立和掌门登门合而为一所以一套繁琐的礼仪下来耗时甚久比岳不群昔日登上掌门之日还要隆重三分。那位路易莎姑娘从未见过公司董事长上任庆典如此隆重挤在人群中看得津津有味。 待一切礼毕吴天德接过风清扬遗下的那柄长剑挂在腰间诸般礼仪结束华山剑宗正式开山门吴天德也登上了掌门之位。院落中群雄欢呼不已酒席流水般上来一时杯筹交错。 吴天德与五位师兄满面带笑逐桌举杯称谢吴天德酒量甚浅轮到冲风道人、黄伯流、蓝凤凰等人桌上时这些人自重身份与他只是抿了抿唇便罢可是院落中那些三山五岳的好汉就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了虽然有赵不凡、孙不庸等人抢着干了几杯多多少少也灌了些酒下去吴天德此时瞧来已有些面红耳赤。 今日吴天德开宗立派的风光也只有少林、武当两派掌门继位时可以比拟封不平等人与人荣蔫喝得比他更多眼看今日已可算是圆圆满满、尽欢而散的结局门外忽有人喝道:“五岳剑派、嵩山左盟主令谕到!” 话音未落已有几人大步走进门来当先一人腰悬宝剑、手举一面宝光灿烂的小旗正是嵩山十三太保中的‘托塔手’丁勉。后边鱼贯而入络绎不绝接连走进几个威风凛凛的大汉院落中人见了都吃惊地站起身来已有人颤声道:“嵩山十三太保都到齐了么?” 只见“托塔手”丁勉身后“仙鹤手”6柏、“大嵩阳手”费彬、“大阴阳手”乐厚、“九曲剑”钟镇、“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还有汤英鄂、段飞十三太保同时出现九人实是武林中前所未有之事。 门口影影幢幢似乎还有不少弟子门人。这一次嵩山十三太保除了三人远去塞外办事一个死于芜湖城外、尚未得回报的展翅大鹏其余九人尽皆到了嵩山派名列五岳剑派之冠十三太保中有几人武功不在其他各派掌门之下实力恐怕还在五岳其他四派联手之上此次派了如此庞大的人马隆而重之来到朝阳峰到底意欲何为? 吴天德微眯双眼瞧着这九人在门口一字排开一副睥睨天下、舍我其谁的狂妄表情微微愣道:“他们来做什么?怎么这杀气腾腾的样子不象是来道贺的啊?” 今日是剑宗成立的大喜之日封不平等人均未佩剑在身见嵩山派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其中“仙鹤手”6柏曾去河南寻访他们在他们露出一手功夫掌法、剑法均飘逸灵动、出手不凡论武功实在三人之上。虽然几人现在学了古壁上各派的剑法未必便弱于对方心中可是不敢大意。 这时见他还站在6柏身后与其余几人一字排开以此推测那几人武功定不在他之下所以忙唤门下弟子去取了剑来吴天德一手举杯若无其事地迎向丁勉。 场中肃然无声只见吴天德神态自若直走到托塔手丁勉面前嘻皮笑脸地道:“衡山一别好久不见了诸位也是来朝阳峰祝贺我剑宗成立的么?呃左盟主令箭到了?”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来向后问道:“华山剑宗入了五岳剑派了么?我怎么不知道?” 嵩山九大高手傲立当地气涌如山九个人站在那儿所涌的杀气如同千军万马吴天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醉了摇摇晃晃走上前来恍若未觉腰间那柄剑被他身子晃得左右摇摆状甚可笑。 这时回过身来背对着嵩山九大高手直瞧得场中众人心惊若跳看此刻情形若是嵩山九太保不顾身份猝然拔剑突袭就算他武功再如何了得恐怕也要被人家立毙当场了。 封不平五人匆匆提了佩剑奔了过来也往吴天德身后一站气势勉强敌住嵩山派九人。岳不群早立起身来走到厅门口望着嵩山派来人眼中又妒又羡。 左冷禅在他身边安插了奸细他早已知道却不敢揭露更不敢声张平时在门人弟子面前不独不敢对嵩山派行为稍有微词还要时时装作无限崇仰地大赞特赞行事说话处处小心在意对师妹也不敢提起。以心高气傲的岳不群来说实是奇耻大辱。这时见了嵩山门下的气派难怪左冷禅如此威风如果我华山门下也有这样皆出的弟子 岳不群想到这里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吴天德等人身上若是能将本门剑宗的这些高手收伏下来凭自已神乎其神的绝妙剑术未必不能和左冷禅一较长短岳不群想到此处似乎又看到华山派高手如云、令武林各派高山仰止的全盛之时心中一阵激动。 吴天德醉眼朦胧地回过头来见五位师兄都已站到身后小心戒备眸间闪过一丝赞许的精芒忽地返身一把拉住丁勉手臂面带醉意道:“来来来诸位嵩山派的师兄们远来是客请到堂上喝杯水酒”。 托塔手丁勉原本一手持着五岳盟主令旗一手按在剑柄上小心戒备怎容得人近身?何况吴天德还距他站处三大步远也不知吴天德醉猫儿似的怎么忽然一转身就鬼魂儿似的到了跟前居然被他一把抓住了持着令旗的手腕。 这二人对面而站方位交错站在身后厅门口的诸位掌门只见到他似乎上前跨了一步随随便便拉住了丁勉手臂好象极亲热地要邀他进来喝酒。只有两侧那些武林豪杰才看清两人之间的距离见吴掌门晃晃悠悠一转身好似漫不经心手法却是极快地擒住了托塔手丁勉的手臂都吓了一跳。 丁勉被他一把摁住脉门拉着他嘻嘻哈哈直奔大厅不禁心中大骇这是什么可怕的身法?若是他有心要杀自已趁人不备这么突然近身自已如何来得及反应? 托塔手丁勉掌力雄厚下盘功夫极稳传说昔年洛阳白马寺寄住了一个武功极高的独行大盗四处为恶将白马寺当成了他的贼窝白马寺方丈与丁勉素有深交便去求他相助。 丁勉赶到白马寺将那大盗追到白马寺塔林之中那大盗被他追得急了隐在暗处弄断了一处舍利塔趁其不备将塔推倒丁勉本可避开但那镏金宝塔是白马寺一宝丁勉吐气开声竟然双手托塔力举千钧免致那宝塔跌得粉碎。 托塔手美名这才传誉江湖倒不象别人绰号只是随便赞誉之词。可是就是这样神力的铁掌被吴天德握住了竟似铁钳一般挣脱不开吴天德向前大步流星丁勉竟不得不随之大步行来瞧在旁人眼中倒好似他迫不及待要来叼扰一杯水酒。 只是那五彩斑斓、珠光宝气的五岳盟主令旗这一来竟变成了倒提于手中看起来有些不太象话。丁勉强提内家真气用尽全身力气向上挣脱吴天德神色自若恍若未觉。 二人直走到门口吴天德却突然放开他手笑吟吟地道:“丁兄请进!” 丁勉正用尽全身力气向上举手突失阻力众人只见他突然一扬左手小旗儿高举过顶脚下蹬噔蹬连退几步好象就要仰面跌倒。亏得他下盘功夫沉稳大喝一声脚下使力将一块汉白玉的方砖踏得粉碎这才止住了跌势。 四周好汉见了情知是吴天德暗中动了手脚不禁哄堂大笑丁勉老脸一红狠狠地四下一瞪喘着粗气喝道:“左盟主令谕有事关五岳剑派生死存亡的大事要和四派掌门商议请岳掌门接此令谕于四月二十八到嵩山剑派议事”。 岳不群听了忙跨出一步拱手道:“华山岳不群听令”。四下哄笑的人听他说的慎重也都止住了笑声。丁勉看了衡山刘正风、恒山定逸师太一言缓声道:“刘师弟定逸师太贵派掌门那里本派也已派人前去通知了”二人听了忙拱手道:“是谨遵盟主令谕”。 丁勉四下一望脸色阴沉地又道:“丁某离山之时听说有人在华山岳掌门这里再立华山派谋夺华山基业。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盟主十分关心此事特令我兄弟九人赶赴华山听候岳掌门差遣。岳掌门我们兄弟还带了许多门下得力弟子岳兄要是想清理门户只需一声令下我等兄弟必听命从事请岳掌门示下!” 听了这一句话现场群雄都又惊又怒轰地一声炸了窝妈的说穿了嵩山左冷禅又要玩衡山刘正风府上的灭门计了。想不到左冷禅敢冒天下之大讳华山剑宗怎么说也算是名门正派人家岳不群都没说什么他又来生事了。 其实这么说倒真冤枉了左冷禅。左大盟主原本计划的好好的五派合并计划一一被吴天德捣乱衡山、华山、泰山这计一一破产虽然论实力嵩山派一家独大盖过其余四派的总和但要五岳合派总不好给人留下一个武功胁迫的名声。 现在泰山派几位耆老已经默许算是有些名正言顺了。恒山、衡山现在无隙可击只有华山一派才可利用剑宗落到吴天德手中已无法拉拢想必剑宗也是岳不群的眼中刺、肉中钉而且对剑宗的忌惮和妒恨犹胜于他一定极想将剑宗斩尽杀绝。若是助他灭了剑宗他还有什么脸面反对并派?因此左冷禅才不得不大下血本派了九太保来助他清理门户。 丁勉方才先去华山派见岳不群却扑了个空听说他也来道贺心中只道这家伙眼见人家剑宗势大不得不委曲求全、前来虚与委蛇逢迎吴天德。 他笃定自已带了大批人马来帮忙岳不群一定惊喜莫名马上便要与剑宗撒破脸面大打出手了因此话音一落已把手一挥八位师弟一齐抽剑出鞘飞身跃在身旁但闻墙外脚步跑动之声也不知嵩山剑派来了多少人显然已将此处团团围住。 剑宗弟子又惊又怒纷纷拔剑出鞘一时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之极。黄伯流与嵩山派夙有旧怨、老头子已将吴天德视作过命的交情此时都走了上来站在吴天德身边。 蓝凤凰虽不想惹嵩山派可是这位吴大哥、甥女婿有了事可不能不帮忙也缓缓踱了出来暗暗准备出手。 方生、冲风、刘正风等人左右为难一方是同气连枝的五岳剑派一方是对本派有恩的剑宗掌门若真的打起来自已如何自处? 一时间这些人的眼睛都集中到岳不群身上战与不战都只在这位华山‘君子剑’一念之间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机关算尽 吴天德早知嵩山派此来必无好意可也未想到他们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当着自已的面已与别人讨论起自已和剑宗的生死存亡好象天下人都任由他嵩山派予取予求这份霸气恐怕就是魔教的东方不败也没有。 吴天德不禁动了真怒这种草菅人命、还偏偏打着武林正义旗号的刽子手实在比起那些邪魔歪道还叫人厌恶。 他仰天打个哈哈森然道:“吴某人刚刚登上掌门之位马上就要变成香案上的灵牌了?嵩山左冷禅真是好大的威风!众位好朋友请退过一边吴某人洗净了脖子来领教领教嵩阳神剑的锋利!” 仪琳、曲非烟拔剑护在朱静月身边蓝娃儿抽出弯刀跃到吴天德身边柳眉倒剔娇声道:“吴大哥该是嵩山派的人洗净了脖子嚐嚐咱们蓝田弯月刀的厉害才对!” 眼看双方就要大打出手方生大师和冲风道人对视一眼忽地一纵身闪到了吴天德身前方生大师向丁勉稽道:“阿弥陀佛少林方生见过丁施主”。 冲风道人也稽道:“武当松风见过丁施主!”丁勉吃了一惊他来的匆忙根本未曾想到连少林、武当两大门派也来参加吴天德的大礼这两大派地位然他们既然来人便是承认了华山剑宗的江湖地位。 嵩山派现在可没有实力直接挑战少林、武当两大派的权威‘托塔手’丁勉忙收剑还礼干笑道:“原来是少林方生大师、武当冲风真人这个是我五岳剑派盟内的事二位大师似乎不便干预吧?” 他一面说一面抬头看了岳不群一眼只要岳不群一口咬定这是华山派内部之争那便出师有名了。纵然拂逆了少林、武当两大派的面子大不了事后自已亲自上山负荆请罪那时该杀的也杀了该死的也死了两大派纵然不满难道还能替华山剑宗一群亡魂出头不成? 不料一眼望去岳不平脸上神色变幻居然象是未曾看到他的眼色丁勉心中不禁暗暗着急。岳不群听到丁勉的话眼看到嵩山派九大太保的实力心中实也怦然心动如果要除去吴天德这实在是最好的机会。可这念头只在他心中一闪便立即抛诸脑后了。 岳不群的心愿只有两个一是让华山剑派重振昔日声威不辜负师父的栽培和养育之恩;二是能取代左冷禅的江湖地位做白道第一人尽享江湖豪杰的钦仰。这两条以他原来的实力一个也实现不了只能韬光隐晦免遭左冷禅所忌。 现在他自信以他个人武功已可与左冷禅一较长短可是今日见了嵩山十三太保的威风才晓得自已实力太过单薄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没有三头六臂如果没有一些得力的手下如何撑起华山派的门面?如何取代左冷禅的门主地位? 思及于此岳不群收服剑宗群雄的心情更加迫切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他长长吁出口气:隐忍了近二十年看来今日终要抛却谦谦君子的作风与嵩山派彻底决裂了。 不过若能因此得到剑宗弟子的好感征服其心。以后再展示高的武功要收服他们也容易了许多毕竟同为华山一脉要打天下还得靠自已人才行。 思忖已定他暗暗一咬牙缓缓走到剑拔弩张的双方中间站定先向方生大师和冲风道人深施一礼说道:“二位大师华山剑宗与气宗现在虽对往昔之事绝口不提但是我这两宗的渊源少林、武当两派的诸位大师想必也知之甚深不群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方生大师与冲风道长对视一眼向他稽道:“岳先生请讲”。 吴天德见今日岳不群处处示好大异于原著中对剑宗深恶痛绝、意欲除之而后快的态度而且成竹在胸、自信十足似有什么倚仗心中深感奇怪不知他为什么会有如此转变。 他纵然再富想像也想不到岳不群已学到‘独孤九剑’。一来在他所知的故事中岳不群可是与‘独孤九剑’无缘的;二来他读过那么多武侠故事心理上多多少少受些影响反派怎么可能学到正大光明的武功?就是有机会也是学些害人害已的邪门武功。却不知事情岂能都象故事中那么简单武功还能选择学武的人不成? 他也好奇岳不群想说些什么所以也未言语心中暗道:“人人都说‘君子剑’坦荡无私若看今日他来我剑宗的表现倒的确不失君子作风。可惜自从认识他以来心中多有忌惮始终不曾与他深交不知其底细难道这人真的是个谦谦君子只是过于呆板、拘泥不化才为老金不喜? 他心中只是一闪念立即推翻了这念头老金笔下救任我行的故事虽然偏离了历史但岳不群的事绝不会记错否则他后来种种劣迹难道是老金梦游中写出来的不成?何况那日夜间偷袭自已的人虽然看不清那人身形但除了岳不群别人实无理由杀害自已。 他在心中暗暗忖度着岳不群已向在场的诸位英雄团团一揖再转向丁勉说道:”五岳剑派联手、荣辱与共、同气连枝这虽是我华山之事不涉正邪之分但嵩山派左盟主如此厚爱、诸位师兄仗义相助不群感铭于内!” 方生大师、冲风道长听了岳不群的话不禁大失所望看来岳不群真的要借助嵩山派势力铲除剑宗了本派掌门人不在此地无法请示掌门看法自已是否便宜行事出手相助吴掌门呢? 冲风道人心中犹豫方生大师对风清扬昔年拯救少林一派的事知之甚详已暗暗下定决心:今日既在这里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的门人见死不救。 赵不凡等人对岳不群原本成见极深一听这话也是勃然大怒立即便要出手吴天德却听出岳不群语气有异这家伙说话总喜欢拐弯抹角似乎还有后话。他忙伸手制止了赵不凡等人的蠢动且看岳不群还说些什么。 丁勉听了岳不群的话满脸带笑得意地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向岳不群呵呵地道:“岳掌门何须客气?五岳剑派是一家人无分彼此我们又怎么能眼看着华山派受人欺凌呢?你对这些邪魔歪道也不肯口出恶言果然是谦谦君子哈哈哈”。 岳不群听了忽地一挺身子把脸一板正色道:“不群虽然与人为善但自古正邪不两立对付邪魔歪道理应抱有除恶务尽之念不群岂敢因私废公对邪魔外道手下留情?不过” 他环顾四下群雄一眼脸色又变得无比沉痛、深沉未语先叹摇头长叹道:“华山气宗、剑宗之争起于武学认识上的分岐。其实同门之间彼此讨论武学之理实属寻常当年剑宗的诸位师伯、师叔们也都是存着一番好心要以绝顶武学光大本门。 华山派号称剑、气双绝前辈们所争的以气为主还是以剑为主也不是全然抛弃另一绝学只不过有所侧重而已。不群是气宗掌门难道便将祖师爷遗下的剑术弃之不学了么?封兄、成兄他们是剑宗弟子可是你看他们的内家功夫也已到了极高的境界。 只不过诸位祖师们均担心倾向于对方的弟子门人们一经误入歧途陷溺既深到后来便难以自拔了所以矫枉过正才有‘歪门邪道’的愤然之语。” 这番话实是十分在理当年剑气二宗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其他各派风闻此事都觉匪夷所思这些大派哪一派没有内家气功和武功招式?难道少林派易筋经名满天下便只练内功不练拳法?武当派剑法称雄便只练剑法不练内功? 武功一道殊途同归、无论是少林派的先外后内也罢还是武当派的先内后外也罢要达至上乘境界都讲究内外兼修的唯独华山派劲头隐隐已有盖过少林、武当之势不知因为什么缘由忽然非要把本门功夫分出个主从来更不可思议的是竟因此大打双手实是莫名其妙之至。 他们自不知昔年蔡肃、岳子峰得了‘葵花宝典’这二人不愿按那神功第一要诀自宫练剑他们又都是武功高绝、才气人之辈总想前人既能创出这门功夫来难道自已就不能克服这一难关有所突破? 因此二人只捡其中行气、用剑的法门研究一来二去入了魔障。本来这番争论虽由各自弟子传了下来还不至演变成门户惨事但是凌若虚爱女凌清叶失手死于剑宗弟子手上成了一个导火索最终导致剑、气二宗大火并。 此刻听了岳不群这番公允之言非但不再称剑宗是邪魔歪道还隐隐然有为他们翻案平反之意这可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常言道子不言父过武林中人对于辈份伦常较之寻常人还要强上三分他是气宗掌门如此公然为剑宗说话已是违背了师父、师祖遗命了。 方生、冲风听了连连点头称善丁勉却听得目瞪口呆隐隐已感觉不妙。赵不凡等人虽对岳不群一向不屑一顾但是毕竟继续华山派正宗衣钵的是他此刻听了他这番公正之言忽觉一阵心酸竟然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岳不群这番话深合吴天德心意恰将他心中的看法说了出来但吴天德不知岳不群葫芦里卖的倒底是什么药因此只是沉住了气静听下言。 果然岳不群又道:“就因为这些争执敝派的师叔师伯们内哄起来自相残杀。唉!同门师兄弟本来亲如骨肉结果你杀我我杀你惨酷不堪。不群今日回思当年华山上人人自危的情景兀自心有余悸。” 他似乎痛心不已地摇着头眸中已隐现泪光黯然道:“这些年来每每思及此事不群都觉痛心不已。今日这番肺腑之言不群已对家师、祖师他老人家有所不敬了这是本派一件贻羞武林之事原本不群守口如瓶不肯对江湖同道明言。可是不群方才在厅中见到开山祖师爷亲笔所书的‘剑气冲宵’四字心痛欲碎想如今剑、气分了家他老人家九泉之下该是何等痛心哇!” 说着岳不群两行热泪已扑簌簌地流了下来赵不凡、孙不庸等人听了这番话对他二十多年来的仇怨仿佛一下子冰雪消融也忍不住热泪盈眶。同为华山弟子居然为了武学之争兄弟阋墙搞到昔日最强大的华山剑派几至覆亡这是何苦啊? 那时他们都是年轻弟子人微言轻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儿这二十多年来若说对往昔之事全无反思自然不可能。但一来出于对亡师的尊敬二来思及死在另一宗手下的手足兄弟后悔之念便被抛至脑后此刻被岳不群一番声情并茂的话打动了心事莫不老泪纵横。 在场众人本来觉得即便岳不群所言甚有道理但他在天下人面前坦承前辈们的过失此事也是犯了武林大忌有欺师灭祖之嫌可是听他抬出华山派开山祖师爷来便觉顺理成章了对他这番深明大义的话都不由肃然起敬。 吴天德万万想不到岳不群说出这番慷慨激昂的话来如果确是自肺腑那此人当真是一代人杰。如果说他是包藏祸心另有图谋那 吴天德心中犹疑不已若此人当真是个伪善小人那当真可怕之极也难怪他瞒过天下人耳目被人称之为‘君子剑了’了就连自已心中早已认定他是个伪君子听了这番话都对他肃然起敬何况别人呢? 武林中人对于师父都太过尊重不敢稍有违逆就象臣子面对君父。吴天德虽觉剑气宗分离实是华山派憾事可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能让剑宗自立门户再见机行事。如今岳不群以华山嫡系传人的身份以剑、气之争深受其害的后代门人说出这番话来又抬出华山派祖师爷来压场面就象臣子面对君父拿出了先帝遗诏就算推翻了已认定不改的如山铁案也顺理成章了。 吴天德心中急闪:这一番话实能收买人心岳不群真是正人君子?还是他意欲将剑宗收归门下为实现他的野心而有所图谋?不管他是不是个阴险小人也不管他用意如何这番话实是深合我意由他来说比自已来说更要恰当百倍。我不但不能反驳还要推波助澜再给他加上一道东风让岳不群这条小船儿顺顺当当的漂过去。 如果此人果然是极深沉的贼子这番作做瞒得了别人可谋不了我他想将剑宗并入气宗收为臂助我又何尝不想?如果他想玩火最后却为我老吴做了嫁衣不知道历史上除了‘呕血谱’会不会再出一个‘呕血计’?” 吴天德心中转着念头上前一把拉住岳不群手臂大笑道:“岳兄这番话说的痛快气宗、剑宗同宗同祖、同根同源、血脉相连、骨肉情深岂能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理应求同存异、共同展”说到这里他干咳两声暗想:“他***再说下去就成了‘吴岳会谈’啦”。 老吴咳了两声正想再挥几句岳不群已欣然反手把住他的臂膀一张玉面激动的红豪气干云地道:“正是自古华山五峰本派一家独大如今玉女、朝阳各立一宗祖师爷泉下有知该是何等痛心?但愿你我兄弟多多交流若是有朝一日剑、气二字重新合并华山玉女峰上重现‘剑气冲宵’的威风该是何等快意!” 丁勉听得目瞪口呆欲哭无泪:难道这吴天德真是上天派来毁灭我嵩山派大计的克星?怎么无论多么十拿九稳的事一遇上了他都会生想不到的变化?这岳不群从他平素表现来看还有劳得诺传来的情报不可能有胆子与我嵩山为敌呀?而且这混蛋顽固不化、不知变通今天这是吃错了什么药? 丁勉已机关算尽吴天德和岳不群却正各展机心上演一出兄弟相认的好戏。 吴天德仰天一阵爽朗的大笑说道:“正是如果华山能在你我手中扬光大、重现昔日风光我们不但对得起华山派列祖列宗也对得起华山派后世子孙啦”这话说完两人相视而笑欣喜无限。 岳不群也兴奋若狂:“这吴天德果然胸无大志开宗立派那是何等荣耀?我只不过寥寥数语他就感动的剖心置腹了。哈哈哈今日斩获好大不战而屈人之兵天下间还有何人可以做到?此人武功不错人品正直绝对能成为我的得力臂助啊!“ 吴天德与他把臂而笑把手连摇心中暗想:“拷!场面话我见多啦今天亲如兄弟、明日刀兵相见的事儿也不是没见过。说的好听也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听其言观其行我倒要看看你老岳是只什么鸟!” 第一百一十四章 混元碎玉 丁勉见了吴天德和岳不群“狼狈为奸”的模样不禁又惊又怒。在他想来嵩山派此次出动的实力要灭掉一个门派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想要岳不群开口表态也不过是想找个傀儡承担屠人满门的责任而已也不知他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居然如此明白地与嵩山剑派为难。 哪怕他不表态嵩山派以五岳盟主的身份强行出手也勉强有些借口可他现在却搞出一副华山剑宗、气宗大团结的局面嵩山派就算再霸道还能如何? 现场群雄本来在嵩山派的威名压制之下大多不敢行动现在有了岳不群这番话又有了少林、武当两派在背后支持看那神情也跃跃欲试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他们是否出手也殊未可料。 丁勉气得都快吐血了将牙咬得咯咯直响这时再也顾不得风度他狠狠地瞪了岳不群一眼冷笑道:“岳掌门恭喜你收服剑宗一脉从此华山派实力大增岳掌门也可得遂心愿了。只是与虎谋皮不啻自取灭亡你好自为之吧!” 岳不群微笑道:“丁兄此言差矣华山剑、气二宗分别久矣就算我和吴兄都有心将二宗合二为一也是重归华山祖师爷门下而非我气宗收服剑宗。 何况掌门之位总需推举一位武艺高强、威望素著之人来担任吴掌门武艺高强、年轻有为、知交遍天下若是由他来担任掌门岳某是双手赞成的。不过剑、气两宗隔阂已久并派之事还有诸多细节商讨这些还都是未来之事”。 丁勉只是冷笑看了吴天德一眼暗想:“若说武艺高强、威望素著那姓吴的小子怎么比得上你?这番话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贪恋掌门之位。华山剑、气宗合并实力大增四月二十八五岳并派之事又多了一些不可预料的因素倒要早早禀报掌门师兄知道才是”。 赵不凡、封不平等人对于重归华山门下倒无反对之意料想那时既不叫剑宗、也不叫气宗彼此没什么好争的能恢复华山派昔日威名未尝不是一件美事。但方才一听丁勉提及掌门之事又不免患得患失起来。 这时一听岳不群的话他们才安下心来心想:武林中的门派当然要的便是武功吴师弟剑术、内功、轻功冠绝天下岳不群是万万比不上的说到威望素著他岳不群享誉江湖二十载‘君子剑’之名天下皆知吴师弟出道不足三年威望素著是谈不上的。 不过经过今天之事天下英雄都知道少林、武当两大派与吴师弟相交甚厚想不出名也难。两派合并只需拖上半年一载的吴师弟名声日隆那时坐上掌门之位也顺理成章了”。 丁勉眼见事不可为再留下去只有自讨没趣便干笑一声道:“我师兄弟九人本来是担心有人危及华山派安危这才急急赶来。既然岳掌门有海纳百川的胸怀那我先在这里预祝华山剑、气二宗重归于好华山剑派声名日隆、威震天下。咱们嵩山大会时再见吧告辞!” 岳不群听他提及嵩山大会心中不由一动方才刚刚听到嵩山大会时还没什么五岳剑派就算没有什么大事五位掌门每年也要在嵩山见一次面的但现在已与嵩山派翻脸若是嵩山派仗着人多势众对已不利那时孤掌难眠可就不妙。不如。 他瞥了一眼吴天德暗想:“我既想以德服人让剑宗同门从此臣服于我这武力是不能对他们用了不如将他们带上嵩山一来壮我声势二来叫他们见识了我的武功那时我纵不言他们也自会拥戴我担任掌门之位了到时我再谦逊推让一番叫他们输得心甘情愿免得合派之后还对我心存芥蒂”。 这样一想他急忙赶上一步拦住欲转身离去的托塔手丁勉微笑道:“丁师兄且慢今日情景你也看到了剑宗吴掌门虽自立门户但我们都已自认是华山剑派祖师爷门下弟子对内我们虽尚未合派对外却是同进同退形同一体的所以华山派现在已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作主的嵩山大会我将与吴掌门一同赴约请丁师兄先奏明左盟主”。 丁勉与吴天德均是一呆丁勉飞快地瞧了吴天德一眼心想:“五岳并派之事师兄已邀集了许多帮手多了一个剑宗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顺便将华山剑宗纳入本派也好省得到时五岳派外华山上又多了个独立的门派传出去也不好听”于是他点了点头冷笑道:“若是吴掌门也以五岳剑派中人自居那嵩山的大门自然也为他敞开告辞!” 吴天德听了岳不群自作主张的话也为之一愣嵩山大会为的什么他早已知道原来将此事告诉莫大先生要他早做准备就是不想自已掺和进去但如今难道真的眼看气宗去独闯虎穴?如果岳不群真的有心向善岂不有愧于他? 他目光回顾赵不凡等几位师兄一眼赵不凡等人心思与他又自不同方才听岳不群说华山派之事现在已由不得他一人作主那是坦言吴天德已可当得华山派半个家啦如果吴师弟去五岳大会上露一面对他将来担任掌门大有帮助于是几个人把头连点。 吴天德见他们满脸热忱不禁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嵩山诸人面面相觑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就这么偃旗息鼓地离去今天上千人看在眼里恐怕明日便要传遍武林成为江湖中的大笑话实是心有不甘可是打又师出无名院中这些英雄豪杰又都是吴天德一方的朋友真要动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只好愤愤然地转身随着二师兄向外走去。 ‘大嵩阳手’费彬走出两步又回过头来向吴天德阴阴一笑冷冷地道:“与吴掌门多次相逢都没有机会见识阁下的真才实学实为费某心中憾事费某在嵩山恭候吴掌门大驾到时还要领教一下吴掌门的绝学”。 吴天德忽地嘿嘿一笑眯着眼道:“谁说我们不曾交过手?费先生莫非忘了周王府上那把杀猪刀?” 费彬听了大吃一惊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指着吴天德惊声道:“你?是你?那晚那个侍卫是你?” 吴天德深施一礼客客气气地道:“正是在下在下学杀猪学的不到家倒让费先生见笑了!” 费彬是嵩山剑派排名第四的高手又贵为北定候爷近十余年来何曾在人手中受过伤只有那一晚稀里糊涂地挨了吴天德一刀幸好那时吴天德武功不高那一刀只叫他躺了大半个月倒没有送了性命。 此时一听吴天德就是那个手持杀猪刀、冷不防给了自已一下子的王府侍卫费彬怒火中烧大叫一声忽地一掌拍来。 嵩山剑派以剑闻名费彬却叫做‘大嵩阳手’可见他掌上的功夫造诣之深。这一掌拍来罡风凛冽两旁坐的近些的武林豪杰也觉那劲风刮面竟然隐隐生疼可见这一掌的刚猛。 费彬知道今日无法与华山剑派大战一声所以这一掌倾尽全力想在临走之前重挫吴天德先报了那一刀之仇。武林中既然人人传说华山剑宗掌门却用一把弯刀想必他用刀的功夫造诣不浅这时猝然一掌逼他以掌来迎叫他吃个暗亏也可解了心头之恨。 今天嵩山派气势汹汹打上门来目中无人之至吴天德也不是善男信女早已心头火起这时见他一掌击来哈地大笑一声喝道:“来的好!”袍袖一拂化掌为拳一拳迎了上去直击向费彬掌心劳宫穴。 费彬一掌罡风凛冽威势骇人站在一旁的众人衣衫也被掌风激起猎猎直响但叫人惊讶的是少林方生大师站得最近大袖低垂却是动也不动。冲风道人与岳不群站在侧方二人功力深厚掌风袭来也未在意。 这时吴天德也击出一拳虽然他一声大喝声势颇大这一拳击出竟然拳风极弱显然拳脚功夫颇差岳不群一旁见了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轻视之色。 站在近处的方生大师本以少林上乘内功定住身子功行全身费彬刚猛无俦的掌力竟连他衣袖也拂之不动这时吴天德一拳击出看来无甚威力可是方生大师却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强的内力袭来竟然撼动了他的护体神功不由心中凛然:吴天德这一拳看来拳力颇弱竟有偌大威力难道他年纪轻轻已练到外气内收、神功内敛的境界? 丁勉见四弟与吴天德动手止住身形回头看来此时太阳高挂正在丁勉头顶方向丁勉瞧向吴天德拳上阳光之下但见他拳上包裹着一团淡淡的光晕那光晕晶莹透澈隐现乳白色云纹瞧起来十分诡异不禁骇然叫道:“费师弟小心!” 拳掌相交“砰”地一声掌风顿时消弥于无形费彬那刚猛无俦的一记铁掌雷声大、雨点小好象全不见效果只听得他骨节咯巴巴一阵响二人拳掌抵在空中不动众人目光在二人脸上逡巡不已却看不出谁占了上风。 费彬脸上全无表情默然半晌忽地拳势一落返身道:“走!”抢在丁勉前头当先大步走了出去。 吴天德收回拳头呵呵一笑说道:“嵩阳神掌名不虚传!” 蓝娃儿凑过来惊奇地睁大了眼睛问道:“吴大哥你打败他了?” 吴天德摇了摇头干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这一个多月来吴天德在避月谷中苦练内功、剑法太乙混元功又进一步虽仍在第八重里游荡但已趋近第九重境界。 太乙混元功第三卷中言道:‘奇掌法中玄妙玄穷为突理了尘缘若遇大德根器子销金碎玉自通仙。’讲的就是这门内家气功练到至高境界外气内收、内气外放形诸体外有若实质到那时意动功、功随意动拳掌之上自成一层先天护体罡气如同一件有形的厉害兵器到那时也就到了本朝开国时周颠仙人所达到的那种武学境界了。 吴天德此时的功夫已初见端倪只是他没有师父指点全凭个人摸索那些行功运气的法门有黄公公传下的基础倒是看得明白。但这些形容武功进境的道家歌诀却看得云山雾罩不知所谓所以还不知道自已以玄门至高功法出拳拳上罡气护体已刀枪不入、削金碎玉。 两人这拳掌一对吴天德只觉自已这一拳打得是酣畅淋漓反震之力甚轻至于费彬是否受伤全然不曾察觉费彬固然输的冤枉老吴倒也赢得糊涂。 费彬急步走出大门匆匆奔向拴在树下的马匹四周不见命令的嵩山弟子见几位师叔出来也都拥了过来。 ‘大阴阳手’乐厚见四师兄脸色铁青心知他方才比掌落了下风连忙纵身三两个起落、已跳到他的身边伸手去拉他肩膀口中叫道:“四师兄你怎么样了?” 他手掌一挨到费彬臂上费彬忽然“啊”地一声怪叫额上已渗出密密的汗珠儿来连忙低声道:“五弟快放手我我臂骨断了!” 乐厚闻言大惊四哥的掌力如何浑厚他是知道的竟然一掌被吴天德将臂骨击断? 他这时才注意到费彬那右臂垂在身侧虚软无力瞧那模样恐怕不是击断而是将臂骨寸寸震断一股寒意不禁掠上心头这是什么拳法?这是何等可怕的功力? 丁勉等人见了费彬的异状也都围了过来听了费彬的话丁勉轻轻抚查他臂上伤势脸上神色一连数变:费彬右臂寸断他自已还以为只是臂骨断了四弟这一身功夫算是毁了。若是吴天德的武功高明至斯那嵩山并派之时他可是掌门师兄的最强大对手了。恐怕大师兄也 丁勉打了一个冷战已不敢再想下去一念至此他已对吴天德起了杀心心思一转他忽地想起了嵩山剑派已多年不曾启用的那道秘密机关如果让吴天德无声无息地埋骨嵩山 丁勉的嘴角升起一丝阴冷的笑意他抬头看看围在一旁的诸位师弟沉声道:“乐师弟到了城中你先陪费师弟寻家医馆养伤我们立即启程尽快赶回嵩山。” 几位师弟也知事态严重齐声应是纷纷上马。费彬在乐厚的搀扶下上了马单臂持缰也忍痛纵马向山下驰去。丁勉坐在马上回过头上瞧着门楣上“华山剑宗”四个大字冷冷一笑:“岳不群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只怕这回要开门揖盗、自食恶果啦!” ************************************************************ 岳不群心里劈哩啪啦地打着小算盘神采飞扬地返回华山派。 他一早带了四色礼物出门说是去要华山剑宗祝贺而且执意不带人去以免华山剑宗误会见他孤身一人前往宁中则心中为他担忧不已。 她知道丈夫是个谦谦君子一向与人无争去了也不会主动生事。但是剑宗与本派二十多年前自相残杀的那血腥一幕至今想起来还心中凛凛那位吴掌门她是见过的为人随和可亲可是封不平等人对师兄成见极深要是万一动起手来 宁中则知道师兄平时虽为人随和但性情刚毅一言九鼎他既不肯带人去宁中则也不好拂逆他的意思悄悄跟去万一若是被剑宗现到那时反而有口难辩令师兄为难所以岳不群走了不足一个时辰她就派人守在门口要人一看到师兄身影立即回报。 梁守在门口大半天了张望着远远看见师父步履轻快地沿着山道走了回来连忙飞也似地回报师娘宁中则听了忙带着一众弟子迎出门来。 岳不群今天大有收获想不到原以为很艰难的事情因为嵩山派的人一迫竟然如此轻易地迎刃而解此事好好运作一番气宗、剑宗合并之日不远矣。 一想至此喜得他心中飘飘然好象五岳剑派盟主的位子已在向他招手华山派已恢复了旧日荣光。 他走到门口一眼瞧师妹矫健婀娜的倩影正急匆匆奔来后边还随着女儿和一众弟子不由面容一肃皱眉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宁中则见丈夫安然无恙一颗芳心顿时放了下来见他严肃的样子骇得一众弟子大气也不敢出忙迎上前来口中嗔道:“瞧你弟子们不是担心你嘛。师兄剑宗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岳不群听她提起剑宗脸上不由溢出一丝喜色他刚要说话见一众弟子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已不禁双眉一挑沉声道:“学武之人要临危不乱、处变不惊瞧瞧你们成什么样子?冲儿带师弟师妹们去好生习武。本月二十八左盟主在嵩山召开五岳大会莫要去了让其他各派的师兄弟们笑话你们!” 令狐冲忙道:“是师父!”岳灵珊吐了吐舌头转过身也随着大师兄一溜烟儿去了岳不群瞧见劳德诺夹在人群当中也向演武堂走去心中一动忽然唤道:“德喏你先不要走师父有些事情要你去办!” 劳德喏一怔返回身来恭谨地束手道:“是请师尊吩咐!” 瞧了他那副虚伪模样岳不群就眉头一皱有种一掌毙了他的冲动他也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 岳不群强压下心头的不快换上一副温和笑脸道:“德喏我的弟子之中你最是老成持重有些事交给你去做师父才放心得下。德喏啊师父今日参加剑宗吴掌门的开宗立派大会与嵩山剑派的诸位师兄有了一些不愉快” 劳德喏惊道:“甚么?嵩山派也去参加剑宗大会了么?”随即自知装得太假讪讪地道:“嵩山派的诸位师伯、师叔上门来找师父我告诉他们师父参加剑宗大会了想不到他们不避嫌疑居然也去了朝阳峰”。 岳不群暗暗冷笑口气却更加温和缓声道:“是啊嵩山派的诸位师兄也是一番好意担心我被剑宗胁迫要去助我一臂之力。唉左盟主对我们华山一派实是情同手足啊。可是剑宗毕竟也是祖师爷一脉传下我怎么忍心伤害他们呢?因此和嵩山派的好朋友起了一些误会”。 他转头看了宁中则一眼说道:“师妹你去取一千两银子交给德喏左盟主喜欢赏玩奇石叫德喏去洛阳寻访几方罕见的河洛奇石五岳大会上我要带去送给左盟主。左盟主一向厚待不群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嵩山、华山两派的交情”。 他又对劳德喏道:“距嵩山之行还有二十多日寻访奇石并不简单你往返不易就在洛阳长风客栈等我们吧到时我会带着本派弟子去那里找你。这是送给左盟主的礼物一定不可大意!” 劳德喏疑惑地眨着眼不知岳不群和嵩山同门生了什么误会可是又无法出口询问看岳不群神色似乎对得罪嵩山派十分在意自已这一去已进入河南境内倒是个独自上山面见恩师的好机会心中想着劳德喏恭恭敬敬地俯身道:“是弟子遵命!” 宁中则回房中取了银子交给劳德喏劳德喏在岳不群的催促下急急忙忙回房整理行装去了。岳不群面噙冷笑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忽地面露兴奋之色一拉宁中则闪身进了卧房。 宁中则素知师兄稳重很少见他喜怒形于色这时见他面露喜色兴奋地拉着自已进了卧房还关紧了房门不由怔了一怔忽然俏美的脸庞闪过一丝异彩心中暗羞地啐道:“师兄这是怎么了?除了刚刚结婚那年师兄还从来没有大白天的就如今都老夫老妻了怎么反而如此不知羞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爱无香(上) 岳不群关好了房门走回宁中则身边忽然一把抓住她的双肩弄得宁中则娇躯一颤芳心大乱。虽然也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了居然也俏脸红羞羞答答地垂下了头。 岳不群望着妻子成熟妩媚的脸庞想起自已刚刚担任华山掌门时那时候师妹还是个小姑娘呢那时她的唇上还有着淡淡的茸毛脸庞上充满稚气。 自已那时也刚及弱冠之年就接下了曾经显赫一时的华山剑派掌门之位同时也接下了华山派的责任和恩怨接下了华山派这个沉重的空架子。 那时自已日夕苦练武功与师妹小心提防怕有趁火打劫者上山来踢华山派的山门、怕有昔日华山派同门立下的仇人来华山复仇、怕武林中的同道因为华山派势单力薄而看轻了自已这个最年轻的掌门怕剑宗的同门违背誓言再来寻衅闹事那些日子里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啊。 自已以弱冠之年、没有高的武功、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江湖中的关系不知费尽了多少心思、凡事忍让事事周全到处广交朋友华山派的名气这才又渐渐重新打响。 谁想到自已刚刚起了雄心要广收门徒、重振华山声威时左冷禅却派来一个奸细安插在自已身边害得自已言行举止处处小心不但不敢多收徒弟甚至还找出种种严苛借口不传他们本派最高明的剑术和紫霞神功。 唉冲儿是我养大的倒是不敢说什么可是我又如何看不出其他弟子们对我的不满?腹诽我为人严苛说我秘技自珍、不传徒弟?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啊!教了他们如何能不教劳德诺?本派的机密武学岂不是全部都被嵩山派所得? 忍啊忍我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受嵩山派的窝囊气了。华山派终于有机会要重新崛起名震天下了。哈哈哈 岳不群想到这里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一把将宁中则搂在怀中声音颤、感慨万千地对她道:“师妹忍字头上一把刀啊师兄忍啊忍忍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陶醉地闭上双眼默默地念着下面两句:“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洲!” 宁中则已很久没有大白天的被师兄抱在怀中这一抱竟然脸红心跳好象回到了十七八岁小姑娘时的情景听着师兄说什么‘忍字头上一把刀忍啊忍忍了好久’宁中则脸上更红得厉害心中又羞又喜地轻啐一口:“这个憨师兄我们天天同床共枕还说什么忍啊忍的好象人家不尽为妻之道似的”。 待听他念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宁中则更是羞不可抑。记得刚刚成亲那会儿师兄想和自已说些亲热话儿又不好意思太过直白就用一些一语双关的诗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这句诗好含蓄、让人浮想翩翩。不期然忆起夫妻间许多羞人之事真是叫人回味无穷的好诗呀。 宁中则满脸红晕地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道:“师兄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师妹只要你高兴就好无论你要做什么师妹师妹都听你的!” 岳不群心中畅快又使劲地抱了一下妻子呵呵地笑着放开她走到桌旁坐下喜不自胜地道:“我当然开心啦师妹你可知我今日去了华山剑宗之后遇到了师妹你怎么啦?” 他奇怪地看着宁中则红嗵嗵的脸蛋儿宁中则忙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刚刚见你高兴的忘形师妹也为你高兴而已!”宁中则一边慌乱地解释着一边在心中暗骂自已荒唐:师兄老成持重从不逾矩自已怎么会想得歪了? 岳不群心中有事否则以他的精明一定可以看出妻子的言不由衷这时却未注意那么多径自喜滋滋地道:“今天嵩山十三太保一下子来了九个带了大队人马赶到朝阳峰说是要助我铲除邪魔外道。” 宁中则“啊”地一声奇怪地道:“他们来了九人?他们来家里时可是只来了一个‘大嵩阳手’费彬说是要传达左盟主令谕听说你在朝阳峰他就急匆匆走了。 师兄你可不能答应呀他这是要借你的名义铲除异已听说吴掌门交游极广这两天不少门派登峰祝贺你要是答应了所有的罪名都要由你来担当要得罪不少武林同道”。 岳不群微微一笑道:“师妹勿急我不但未曾答应而且坦言昔年本门的师叔伯们为了武功之争闹到同门相残实是本门不幸列代祖师若是有灵也会对本派一分为二大为痛心”。 宁中则欣喜地道:“师兄你真是这么说的?记得昔年我这么说时你还厉声责斥我对不起师父当时差点儿吓坏了人家从此再也不敢提起怎么你”。 岳不群默然半晌悠悠叹道:“师妹这些年来我勤修武功修为较之昔年大为精进于武学的认识也不再固拘不变师妹武当的太极剑法天下闻名昆仑的苍穹剑法威震西陲这些门派以剑法名震天下可曾象本派这样为了剑、气之争搞到同门相残直至覆亡?少林易筋经是内家绝顶功夫可曾因此就贬低了少林拳法、少林棍法? 本派号称剑气双绝气形于内而剑形于外如同风火风助火势火藉风力两者本是相辅相成何必一定要分出个高下?我悟出这个道理深感昔年本门剑、气二宗那般争执其实是都已入了魔道唉!这番话我也只好对你才敢说起” 他默然片刻又道:“我这番话说出来剑宗吴掌门大为赞同他甚至有意将剑宗与我气宗合并重归华山一派。师妹剑宗有六大高手有他们加入我华山派才有中兴的希望想要恢复昔日的荣耀我看也不是不可能!” 宁中则听了也一脸的兴奋之色说道:“当真?如果华山剑气二宗能结束内斗实是华山之福例代祖师泉下有灵也一定乐见其事!” 岳不群微笑点头随即微微皱眉道:“不过两宗隔阂已久这种事宜缓不宜急倒不忙在一时只是你我门下人才凋零比起剑宗实有不如他日一旦合并不免叫剑宗同门笑话我们气宗无人当务之急是要加强本派弟子的武功实力。” 宁中则蹙了蹙秀眉说道:“本派弟子除了冲儿天姿聪疑武功进境还不错其他的弟子是弱了一些” 她看了岳不群一眼说道:“师兄有句话师妹说了你别不高兴记得你进入华山的第三年乔师伯就开始传授你紫霞神功何以弟子们入门这么久了你都不肯传授他们?” 岳不群失笑道:“师妹内功一道要循序渐进才能日渐精深难道我还怕弟子们学了两三年的上乘气功就过了我去?为夫是那么浅薄的人么?不是我不想教是我不敢教呀!” 宁中则睁大了眼睛奇道:“不敢教?华山九功紫霞为尊这门气功走的三焦阳脉若是女子习之对身体不宜但本门气功正大光明很少有走火入魔的危险门下那些男弟子们怎么也不能教了?” 岳不群冷冷一笑说道:“师妹本门之中有其他门派安插的奸细所以我才找出种种借口不但自已不教还不许你传授他们上乘功夫怕的就是本门武功外泄”。 宁中则俏脸大变失声道:“甚么?本门有其他门派奸细?是谁?师兄是什么时候觉的?”她越想越怕门下弟子里待的年头最长的令狐冲一出生就加入本门不可能是奸细。他入华山派几近二十年了如果肯传他紫霞神功十岁时就可以传授了师兄不教那奸细岂不是在门中至少呆了十年以上?入门过十年的弟子有几个?” 宁中则想到这里忽有所悟脱口道:“劳德喏那奸细是劳德喏?” 岳不群赞许地看着她点点头说道:“正是劳德喏是左大盟主派到我身边的眼线嘿左盟主倒是瞧得起我那时本派除了你我只有两个不到十岁的小娃儿他居然如此高看我”。 宁中则柳眉倒竖气愤地道:“嵩山左冷禅是什么意思?说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他在本派安插奸细是觊觎本派武学还是别有图谋?好个劳德喏他带艺投师时你见他年纪颇大本不想收还是我见他说的可怜求你收下他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狼子野心。我去找他!” 岳不群一把拉住她笑道:“我就知道你性情刚烈如果事先知道了难免露出蛛丝马脚。我隐忍了十年还急在这一时吗?今天我故意差他去洛阳办事就是要支开他先将本门功夫传给门下弟子们待嵩山五岳大会时你我夫妻联手又有剑宗六大高手那时拆穿他真面目也不怕左冷禅再使什么手段!” 宁中则敬慕地望着岳不群道:“师兄还是你沉得住气凌祖师果然慧眼识人华山派要不是你只怕现在早已化为乌有了”。 岳不群望着师妹崇敬的目光依稀想起师兄妹二人独自支撑华山门户、相濡以沫的那段艰难时光一时情动伸手一拉将师妹拉进怀里吻上了她的双唇 当日岳不群便召集华山弟子向他们传授石壁上所载的各派绝招又向令狐冲、梁、施戴子等十余名内家功夫练得较为扎实的弟子传授紫霞神功。宁中则也将自已所习的上乘气功传授给一众女弟子。 华山派三十多名弟子都欢喜雀跃。岳不群此举虽有因为见及剑宗人材之盛、嵩山高手如云的刺激也确是早有提高本门弟子实力的用心他平时教授弟子武学便极为严格这时要求更严华山弟子只道师父是想在五岳大会上一展华山派威风却不知岳不群更具雄心已盯上了左冷禅的盟主之位。 ************************************************************* 吴天德坐在石阶前身旁一丛桑葚开着一串串米黄色的小花。虽是初春时节天气凉爽此时吴天德却满头大汗他双手抱膝默默祈祷半晌颤抖着摘下一串桑葚花来在手中转来转去将那细细的花粒捻了一地然后又摘一枝不一会儿身边黄黄的米粒儿一般撒了一地花瓣。 他支着耳朵时不时听听里边隐隐传来的挣扎叫喊声表情更加急躁。他从来也没有想到生孩子竟是这般惊心动魄吓得面对利刃尖刀也毫不畏惧的吴大掌门竟然双腿软、满头虚汗差点儿晕倒在地只好匆匆逃了出来。 自那日掌门大会以后吴天德又花了两日时光才将三山五岳的好汉们送走。不戒和尚借口要和妻子去叔父黄伯流家拜访然后要去各处走走将仪琳丢在了吴天德府上。 刘正风、曲洋、蓝凤凰、田伯光等人在吴府又盘桓数日这才离开。以后数日岳不群偶尔登门拜访吴天德本来最怵和这种正人君子交往听他们彬彬有礼、东拉西扯还要赔着笑脸随时应和实在无聊得很想不到岳不群这人十分健谈而且言之有物见识非凡撇开他的野心和虚伪的一面的确是人中之龙。 岳不群这十多年来处处隐忍作戏近日势开心结人也开朗了许多见了剑宗几位同门师兄弟也客客气气、十分有礼三不五时还遣大弟子令狐冲带着岳令珊等人到剑宗拜访好象剑、气两宗相处越来越是融洽。 吴天德现在和岳不群平辈论交令狐冲虽然洒脱也不敢废了礼节见了吴天德只得由吴大哥改叫吴师叔幸好在他面前时还能象以往一样无拘无束两人的交情亲密如昔。 令狐冲虽未将传剑于师父的事告诉吴天德心中总是有些忐忑不安直到看到蓝娃儿、曲非烟、仪琳等人都蒙吴天德传授了‘独孤九剑’这才欣然放下心事。 眼看五岳大会将至岳不群携师妹来邀吴天德同往嵩山偏偏这时朱静月已有临盆征兆吴天德无奈之下只得先令赵不凡等五位师兄带了门下精英弟子与岳不群同往嵩山自已无论如何总要陪妻子分娩完毕才能赶去赴会。 他心中早知五岳大会上左冷禅必然强迫四派并派不过今非昔比如今恒山三定健在、衡山莫大先生师兄弟前嫌尽释、华山派势力大增、泰山派被自已杀了玉玑子又有莫大先生前去提醒天门道人想来问题也不大在此情形下左冷禅难以迫服四派归并所以顶多是出现五派不欢而散的局面。左冷禅决不敢在其余四派尽皆反对、少林、武当等大派到场观礼的情形下悍然使用武力。 记得当初岳不群突然答应并派是因为习练了辟邪剑谱自信武功已不在左冷禅之下才将计就计大出江湖人意外地答应并派现在他并无什么武功倚仗想来决不会同意并派。心有此念吴天德才决定要封不平等人先行前往自已等朱静月母子平安便即前去。 饶是如此他仍是将五位师兄唤到家中议事厅中将左冷禅的阴谋细细说与他们知道要他们小心从事一切安排妥当吴天德才专心陪着娇妻待产。 吴天德正战战兢兢忽听身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急忙扭头一看见是仪琳轻轻走了过来这才吁了口气。仪琳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吴大哥你不要很担心里边有白公子带来的人在小心照顾不会有事的”。 吴天德抹了一把汗苦笑道:“吴大哥也是第一次见人生孩子我看见静月那痛苦的样子就害怕生孩子竟然这样可怕真是担心死我了”。 仪琳认真的说道:“不会呀生宝宝是件很幸福的事啊我看静月姐虽然很难受但是她眼睛里很开心一个女人能有自已心爱的宝贝不是很幸福很幸福的事么?” 吴天德转头望着她仪琳被他看得俏脸一红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去吴天德正要说话忽然里边有个老妈子声音大喊:“生啦生啦老爷静月夫人生啦!”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爱无香(下) 仪琳听了一喜刚刚抬起头来就听“呼”的一声原本坐在身边的吴天德还没有站起身来整个人已贴地扑了进去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出来的而且度奇快只见他身影逝处好似有一群了疯的黄蜂紧随着他的身子卷了进去。 仪琳定睛一看才晓得那是被吴大哥捻了一地的黄花被他身形带起龙卷风般随了进去。仪琳已受母亲指点过回声谷的轻功身法但是见了吴天德这种身法度恐怕就是母亲来了也做不到他的一半实在是恐怖已极。 她也急忙起身追了进去。到了朱静月卧房前只见蓝娃儿、曲非烟也急得热锅上的蚂蚁般在门口打转吴天德一手高举着枝桑葚花跳着脚地问:“孩子呢?我老婆呢?快让我进去!” 两个满脸福态的老妈子堵在门口笑呵呵地道:“大老爷您别急呀里边正给孩子洗澡呢大人孩子都受不得风您就再等会儿吧恭喜大老爷啦是个大小姐!” 吴天德听见大人孩子都受不得风虽然两只脚跟都提了起来好象随时都能冲进去却是动也不敢动只是站在原地傻笑不已。 蓝娃儿呵呵地笑着跳着脚道:“我当阿姨啦我要当阿姨啦孩子拿出来先给我抱抱”。 吴天德用花在她头上敲了一记嗔道:“什么拿出来是抱出来呵呵呵”说着自已先笑了出来。 曲非烟、仪琳在一边注意观察吴天德神色见他听说是个姑娘脸上却欢喜如初丝毫没有不悦便把替静月担的心事放下也跟着笑了起来。 吴天德觉得好象等了一百年那么久正要忍不住再催问忽然听见房中一片嘈杂:“哎呀夫人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快点快点王妈妈快伺候着夫人是双胞胎呢!” 吴天德直眼道:“双双胞胎?”忽然一把拉住一个老妈子急道:“我不用照顾你去照顾我老婆快快快老婆老婆双胞胎?” 仪琳、曲非烟张合着嘴好象离了水的鱼却不出声音来蓝娃儿一双眼睛也瞪得比月亮还圆忽然一声娇呼嚷道:“好厉害静月姐居然一生生两个!”看她赞羡的神情好象恨不得生孩子的那个人是她才好。 那老妈子被吴天德抓得手臂直疼哎哟着挣脱了他手哭笑不得地道:“老爷您别急里边伺候的人多着呢老爷夫人洪福齐天多子多孙一定平安无事吴老爷就别担心啦!” 吴天德原地打着转儿喃喃道:“不担心不担心里边伺候的人多吴老爷不担心!”瞧他那神经兮兮的样子连蓝娃儿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瞧了半天曲非烟忽然担心地道:“吴大哥你没事吧?” 吴天德两颊上汗珠儿涔涔落下太阳穴突突乱跳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道:“没有事当然没有事怎么会有事?呵呵呵”他傻笑半晌忽然又一把拉住那老妈子焦急地问道:“怎么里边没声音?小孩子不是会哭的吗?他怎么不哭?” 他话音刚落好象是给他的回答似的室中一声嘹亮的哭声传了出来然后就听见一个老妈子用更高的嗓门嚎叫起来:“是位小少爷吴老爷是位小少爷哇!” 曲非烟、仪琳听了哇地一声居然抱在了一起又笑又跳吴天德彻底石化半晌才反应过来呆呆地道:“这叫啥来着?呃龙凤胎对对这叫龙凤胎!”受惊过度的他也不知道是解释给谁听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胡话。 蓝娃儿笑眯眯地望着他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感动:原来做母亲是这么伟大的一件事创造一个生命可以让吴大哥这样的英雄震撼成这副模样 吴天德终于被允许进屋他急步走进房中那室中忙碌的人一个也不去看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床上。朱静月躺在被中只露出一张苍白的、额头沁满汗珠的脸庞可是那种幸福、满足的神彩却比太阳还要灿烂。 看到吴天德关切的目光朱静月探出一只手来又虚弱地垂下脸上露出满足而骄傲的微笑。吴天德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汗湿的双手握住她的小手四目相望许久未一言无限的深情却已印入彼此的眼底。 过了半晌曲非烟忽然格格笑着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小小的花布包裹走过来兴奋地道:“吴大哥快来看这是你的宝贝女儿!” 吴天德急忙站起身来只见里边睡着一个皮肤白晰的小娃娃儿甜甜地酣睡着不时地嘟动一下嘴角好象在出浅浅的笑意浑然不知她的老爹紧张得好象刚从水里捞出来。 吴天德紧张的手足无措想去抱又不敢碰她朱静月虚弱地说:“抱过来给我看看”曲非烟嗯了一声抱了孩子轻轻放在床上吴天德这才长吁一口大气。 一个老妈子说道:“老爷来看看小少爷!”吴天德忙抢过去那小孩子已扎上了脐带老妈子正给他包着被子小家伙看来十分强壮不断地挥舞着手脚一双黑如点漆的眼睛居然是睁着的。 吴天德吓了一跳忙问道:“他怎么睁开眼睛了?小孩子不是一出生就闭着眼睡觉么?”老妈子笑道:“不是的老爷身子强壮的小孩子一出生就会睁眼睛的你瞧小少爷多结实和老爷一个模样!” 吴天德歪着脑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他哪里和自已一个模样那小小的、白白胖胖的身子嫩得能掐出水来害得他碰都不敢碰一下就这样还叫结实? 实在无处可碰他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那小家伙的一只手臂好细的手臂似乎食指拇指一环就能扣过来。 他的手指更细吴天德心惊肉跳地看着:怎么手指这么细?感觉比火柴棒也粗不了多少还有些半透明的感觉老天!这么细还不一碰就断了?吓得他连忙又放了手小娃娃似乎有些不悦地挥了挥手又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看着老妈子浑不在意十分“粗暴”地将儿子的手脚按在身边绑进包裹里看得吴天德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吴天德整整一天一夜就陪在静月和儿子女儿身边不过他可没福气抱他们单是蓝娃儿三个人已经抢得不可开交了。 夜深了宝贝儿子刚刚吃了奶又睡了朱静月望望身边的吴天德又看看大床中熟睡的一对宝贝甜笑着对吴天德道:“天哥想好给咱的儿子、女儿起什么名字了么?” 吴天德一呆前两天倒是想过许多很威风的名字偏偏现在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他定定地注视朱静月那美丽的脸庞良久想起自已际遇之奇莫过于此。有谁会想到自已一个埋头在伙房中的厨师会穿越古今来到笑傲江湖的世界创下一番传奇娶得如此娇妻还有了这么可爱的一对宝贝儿? 他想了想宠溺地看了看那对熟睡的娃娃对朱静月轻声笑道:“女儿叫笑笑儿子叫傲傲他们的大名就叫吴笑、吴傲!” 朱静月重复了一遍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笑?因为女儿爱笑么?呵呵我可不喜欢儿子太骄傲呢!” 吴天德挑了挑眉认真地道:“不是要他傲是要他将来面对任何人时都有傲的本钱!” 他微笑着望望一对儿女心道:“笑傲江湖!你赐给了我新的生命我就用我一对儿女的名字来纪念你吧!” 天渐渐亮了朱静月的脸色渐渐不舍起来她抓着吴天德的手摩挲着自已娇嫩的脸颊痴痴地说:“天哥嵩山五岳大会就要开始了你是剑宗掌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门下弟子们独自支撑大局要是再不去就赶不及大会了你是不是一早就要走了?” 吴天德歉然地望着她半晌才点了点头艰涩地说:“对不起月儿!” 朱静月轻轻地笑了说道:“傻哥哥反正参加了大会你马上就会回来嘛在这个世上你总要做些事的你付出了也同时获得了荣耀、尊重和权利我为我的男人感到骄傲你有什么抱歉的呢?” 她痴痴地望着吴天德好久才道:“带上仪琳和娃娃吧她们二人都学过你的独孤九剑去了是一大助力家里这么多人伺候得无微不至有非烟妹妹陪着我就好”。 吴天德吃了一惊说道:“我只是去参加五岳大会带上她们做什么?让她们都在家里陪你!” 朱静月轻轻而坚定地摇了摇头低声说:“我要你安全回来!天哥那天你和封大哥他们的谈话非烟都听到了是不是那个姓左的不怀好意?我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动武但也看得出练了九剑的娃娃武功进境有多大。仪琳本来是差些的但她学了回声谷独门轻功现在也不在娃娃之下有她们帮着你胜算大些。好天哥这回听我的别让我牵挂好么?” 吴天德张了张嘴迎上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嗯我听你的天哥哪一回不听月儿的话?你别操心了多睡一会儿吧”。 朱静月听了这才嫣然一笑满意地合上了眼睛 天亮了朱静月睁开眼睛只见曲非烟双手托腮正坐在床边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失落轻声问道:“天哥走了?” 曲非烟点了点头说道:“嗯天哥哥见你睡得正香不肯将你唤醒他说他一定尽快赶回你的身边”。 朱静月微微一笑扭过头去忽然瞥见枕旁放着一枝可爱的花枝上面结满了细小的淡黄色花蕊她拈起花枝凑到鼻端一嗅那花却淡淡的没有一丝香味。 朱静月神情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周王府那个冬天当一夜缠绵之后清晨时乍一睁眼枕边也放着一枝花一枝红艳如火的梅花那花也是清淡隽永并无香气。 朱静月唇边溢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轻轻吟道:“心径悠悠真爱无香有夫如此今生何求?” ********************************************************** 近午时分一骑快马飞驰进华山吴府。 闻讯赶来的曲非烟见是一个肌肤吹弹得破、身材纤秾合度的大美人儿不由微泛醋意:“难道是吴大哥在外边惹下什么风流孽债人家找上门来了?” 她正要问这女子姓名忽然感觉一阵眼熟心中不由一惊:这女子相貌好熟记得爷爷曾带自已去去昆仑山传授一位大人物七弦琴法难道这人竟是她?!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玄冰古洞(上) 吴天德离开华山时知道离五岳大会召开之期不远因此与仪琳、蓝娃儿快马加鞭直奔嵩山。吴天德、仪琳骑术不佳这样连日纵马急驰一番苦头自然也没少吃。 这一日赶到了嵩山脚下已是旭日当空虽然恰是嵩山五岳大会召开之日但时辰上已有些晚了。三人急急上山但见山势雄奇、林木苍郁这嵩山景色虽无华山之奇却更见名山之气概! 太室山、少室山峰峦奇秀两峰对峙相去不过三十里太室雄伟庄严少室瘦削灵妙。山阴沟阳一带直达龙潭、卢岩两寺更多奇景端的是卧虎藏龙之地! 在少室峰下万松丛中便是天下武功主流的源之地武林九大门派之嵩山少林寺! 此番三人来的是太室山嵩山剑派这里地势比少室山更加难行到了山下吴天德便下马与仪琳、蓝娃儿牵马而行。 这次嵩山五岳大会左冷禅广英雄贴不知来了多少英雄豪杰但三人来得晚些山路上已不见有江湖中人活动。 松风习习云影天光眼看再有一个时辰就到正午。吴天德心知此时五岳大会已经开始所以甚是着急可是是山路原本难行方才又不曾将马匹寄放在山下这时牵马而行更显缓慢。 堪堪走到一处密匝的松林忽然远远传来一声娇叫:“吴天德、吴掌门”吴天德听见声音从身后传来扭头一看只见一道翠绿的人影儿纵跃如飞如履平地般飞掠而来。 吴天德瞧清那女子模样不禁吃了一惊连忙止住了脚步只见那少女疾步掠至隔着三丈多远凌空一翻姿势异常曼妙地落向他的身前衣带飘飘犹如飞天一般这人正是日月神教圣姑大小姐任盈盈。 任盈盈今日穿了一身翠绿的衣衫不知是不是因为衣裳颜色的缘故愈显得肌肤胜雪、娇媚动人眉目之间也多了几分活泼清新之气。 她一路急奔而来俏丽的脸颊略泛桃红瞧清吴天德模样她脸上露出一丝喜悦说道:“果然是你远远瞧着便像幸好追上了你”。 她目光一闪瞧见蓝娃儿、仪琳两人后边的话便吞了下去。吴天德见她模样微微一笑扭头对蓝娃儿道:“娃娃、仪琳你二人先行赶去山上见了赵师兄、孙师兄他们就说我马上就到有什么事先拖着些!” 蓝娃儿瞟了任盈盈一眼乖巧地点了点头走过来接过吴天德手中马缰与仪琳先向山上走去。吴天德望着她们转过松林不见回过头来向任大小姐问道:“任先生已扫清了了江南各省忠于东方不败的势力了么?他现在何处?” 任盈盈掠了掠鬓边因奔跑甚急有些散乱的秀说道道:“嗯南七省神教弟子已尽在家父掌握之中奇怪的是这样大的举动就算东方不败以为家父已葬身西湖水底也不会如此大意对江南诸省的动静一点不曾觉察可是黑木崖上一直没有什么动静。” 她抬起头来看了吴天德一眼迟疑道:“我我接了你的信行止一向非常小心但东方不败象是忘了我的存在一直不曾派人寻找我的下落”。 吴天德微微皱起了眉沉吟着道:“不可能啊他对你的容貌垂涎已久就算不在乎江南异变也没有理由不关心你的下落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说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美貌垂涎已久其实是指东方不败梦想成为女人已把任大小姐当成了自已新生的化身。但听在任盈盈耳中却以为他是在说杨莲亭垂涎自已的美貌不由娇嗔地瞪了吴天德一眼。 这一瞪他任盈盈忽然觉数月不见吴天德的气质有了极大的变化往昔轻浮、痞怠的神情少了显得沉稳、成熟思索时那眼神异常的深邃心中不由一动。 吴天德不知东方不败此时思索逆运‘吸星**’已到了关键时刻这几个月来他想出了数十种法子搭上了近百条人命已将试出突破的办法此时是食不知味、寝不安枕。不过杨莲亭却已开始派高手打听任盈盈下落只不过此时那些人刚刚下山消息还没有传过来。 吴天德思索一番不得要领暂且抛开此事问道:“任教主、向先生现在何处?”任盈盈正偷偷盯着他看猝不及防对上他的眼睛眼神不由一阵慌乱忙移开目光道:“家父和向叔叔现在已到了平定州风雷堂主童百熊是神教中的一条好汉而且他的堂口就设在黑木崖下权势极大家父想说动他一齐反了东方不败。我这次来就是约你同赴平定州准备杀上黑木崖去”。 吴天德听到任我行潜去平定州说反童百熊不禁摇头道:“童百熊此人确是一条好汉但他对东方不败忠心耿耿决不会反”。 任盈盈目光一奇说道:“我们逃下黑木崖时童百熊有意纵我们逃走显然也对东方不败不满向叔叔和我都觉得要说动他十分容易你说的这么肯定可有什么根据?” 吴天德淡淡一笑说道:“根据么我倒说不上来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会反的。不过童百熊性情耿直、行事光明磊落想必也不会把令尊去找他的事禀报东方不报。 今日五岳大会上左冷禅蓄意合并五派华山剑宗门下弟子都在山上我现在要先上封禅台待解决了此事再去平定州与任教主汇合。盈盈小姐请在山下镇中等我如何?” 任盈盈目光一睇神色略显不悦地道:“听说你登上掌门之位时连少林武当两大派都派了身份要高的长老去道贺礼遇之重天下无人能及。你是怕我这邪魔歪道随你上山叫人认了出来毁了你的前程?” 吴天德瞧她一身翠衫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娇美少女模样哪有半点邪教大魔头的样子不禁笑道:“若是邪魔外道都象小姐你这般模样我倒是求之不得!” 任盈盈听他语带调笑柳眉一挑小姐脾气又上来了但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故作淡然地道:“你既不怕那我便跟你上山见识见识!” 吴天德倒是真的不怕连魔教中许多人都不识得任大小姐相貌这嵩山封禅台上人数虽众却都是白道中人又怎么可能从人群中认出这位圣姑来? 二人沿着山路行出一里多远前方便是一道山梁这山梁上都是颗粒极粗的黄沙许是因为土质疏松不能蓄水这一处山梁寸草不生一走过来便觉山风呼啸、十分清凉。 山梁旁有一处石亭正立在悬崖边上。亭中摆着茶水点心正有三个四旬左右的汉子坐在那儿闲聊见二人过来忙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拱手道:“嵩山末学后进在此恭迎各路英雄豪杰不知二位是”。 吴天德目光落在那人手上只见他手节粗大骨节处磨得亮显然擅长极厉害的掌上功夫嵩山派剑掌双绝以这人的武功就算在人才济济的嵩山派也绝非无名之辈却被派来担当迎客待宾的事情看来左冷禅为了彰显嵩山派人材众多有心派些高手来做迎来送往的事想给参加大会的人一个下马威了。 他淡笑拱手道:“华山剑宗吴天德特来参加五岳大会!”那人听了啊地一声神色间变得似乎十分惊喜说道:“原来是华山剑宗吴掌门大驾敝派左掌门在山上恭候多时了。” 旁边另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矮瘦汉子笑道:“衡山、恒山、泰山的诸位师伯、师叔们前天便已到了。华山派诸位师伯师叔和其他同门上山后说道吴掌门也要来参加五岳大会敝派掌门十分欣悦吴掌门能来嵩山上下倍感荣幸掌门师尊嘱咐弟子们见了吴掌门要尽心接待请吴掌门到亭中待茶”。 吴天德摇头道:“此刻大会想必已经开始吴某岂敢让左掌门久候这便上山去了”。左边那个身材矮胖、头顶半秃的中年人忽然“嗤”地一笑见吴天德看他忙又收了笑意毕恭毕敬地道:“吴掌门山上群雄毕集照应不周因此在这亭中设下迎宾簿请各路英雄留下姓名所以”。 吴天德这才觉那亭中还备了纸墨笔砚他哪里知道武林大会还有‘签到’这一说不禁尴尬地一笑说道:“哦原来如此那我们便过去吧”。 那半秃汉子瞟了任盈盈一眼又向吴天德问道:“这位小姐是”任盈盈本来要跟着吴天德过去听见人问不由一怔一时也想不出用什么身份才好便拿一双俏眼去看吴天德瞧他怎么说。 不料吴天德听到这句话时忽然脸上一红这一红可红得太有学问了这几名嵩山弟子早听说华山剑宗吴天德风流好色大闹恒山尼姑庵的风流韵事已是尽人皆知见他被人一问居然脸上红扭头再瞧瞧任盈盈那俏丽不可方物的绝美容颜三人脸上同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一番更显得十分暖昧。 任盈盈又气又羞趁着那三名嵩山弟子头前带路忽地紧赶两步挨到吴天德身边跺了跺脚恨恨地道:“你你脸红什么?” 吴天德讪讪地道:“我我想起要签名忽地想起自已的书法实在太呃太过惊世骇俗所以心中羞愧不想他们误会了要不我再解释给他们听吧”。 任盈盈听了想起他写给自已信中那堪称天下一绝的毛笔字情知他说的是实话倒不是有意捉弄自已怒气便消了一半。可他这脸红得实在太是时候任盈盈自已想想也觉哭笑不得。 她娇哼一声不屑地看了那三人一眼道:“哼那是些什么人需要解释给他们听?” 那三名嵩山弟子抢先进入亭中将茶水点心移到一边铺上笔墨纸砚彼此暗暗传递着眼神露出诡秘阴险的笑意。 方才吴天德一眼瞧出这三人武功不俗只道是左冷禅为了给各大门派来个下马威故意派出武功出众的门下弟子来充任迎宾却不知这三人还是隐藏了实力。 这三个穿着普通弟子衣饰的可不是藉藉无名之辈而是嵩山剑派十三太保中的‘透骨手’辛保裕、‘翻天鹞’段云健和‘鬼腿’秦无殇。 左冷禅酝酿十余载今日终于准备实施五岳并派大会可是先前分化、瓦解其余几派势力的计划先后被吴天德破坏阻力增加不少为增加几分把握左冷禅便派这三个师弟远去西域边陲邀请昔日结交的好友前来嵩山助阵想以恩威并施之法胁迫四派听命。 丁勉九人从华山归来后左冷禅看了费彬臂上伤势心中也是惊骇不已。左冷禅乃是难得的武学奇材嵩山绝学在他手中得以扬光大以他现在的武功修为已接近一代宗师境界而且左冷禅本人对于武学一道涉猎甚广。 嵩山是佛教圣地但嵩山派的内功却近于道家一脉左冷禅当日仔细询问二人交手经过又听丁勉说了当时见到吴天德拳上的异象已隐隐猜出吴天德所用的必是一门极玄奥的上乘道家气功。 左冷禅自忖以他的功力若与费彬全力对上一掌也可将费彬臂骨震得寸断。可是同样用的玄门内功从吴天德拳上隐泛淡淡云纹的情形来看吴天德的内功应该是最正宗的玄门气功----罡气这种内气练至极高境界可以形诸体外无坚不摧比起自已所学可要精纯的多了。 左冷禅这些年来武功精进神江湖上已没有几个人放在他的眼里见了呈天德这种神奥武学不由大为心动极想能和吴天德较量一番印证一下彼此的武学。不过他毕竟是一代枭雄在他心中再无什么事比他合并五岳剑派既而一统武林的野心更加重要吴天德武功既然这样高明对他的计划实是大大的阻碍。 所以当丁勉提出启用嵩山派久已搁置的那处天地玄关埋葬吴天德这个心腹大患时岳不群便默许了此事。 费彬手臂已废对吴天德恨之入骨为了能将吴天德置于死地费彬便要辛保裕三位未在华山剑宗大会上露面的师弟扮作寻常嵩山弟子有这三大高手联手再加上那处天地形成的死地吴天德绝无生理。 本来他们最担心的还是怎样将吴天德诱离华山派众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诱至那处机关为此费彬、丁勉还设计了种种妙计。 不料岳不群与剑宗众人上了嵩山却向左冷禅说及吴天德因故要晚来几日丁勉等人听了不由欣喜若狂这可真是天作孽犹可活有此良机便是老天也帮不了他啦。 原来在此处山梁下天生有一处极阴冷的洞穴洞中四壁均是万载不化的寒冰滑不溜手坚愈精铁若是人陷了进去任你武功通天也休想再爬得出来。 昔年嵩山派祖师在太室山开宗立派无意见现了这处天地生成的奇妙之境便在此处修了一处小亭掩盖。 后来有一位嵩山派掌门接掌嵩山门户后想到那处险地在太室山半山腰上天下间机关暗道大多都设在秘室卧房之中鲜有人在这样一处平平常常的路亭中设置机关。便是有极厉害的仇家满怀戒心地上山寻仇也不会对这样一处亭子起了戒心如果在那亭中稍加修改便是一处极隐秘的杀人所在因此将那亭子重新修整下边设了踏井陷板。 此后嵩山剑派势力愈来愈大这种利用机关暗道害人的玩意儿为例代掌门所不喜丁勉倒是未曾听说有人用过不过对这小亭嵩山派倒是仍年年派人维护修理。这一次碰到吴天德这样极厉害的对手丁勉便又想起这处机关来。 为了万无一失丁勉等人又重新检修过此处机关紧要之处重新注入黄油试了几次未出差错这才放心交给辛保裕等人使用。辛保裕三人此时一边摆放笔墨摊开签名册一边已暗暗启动石桌下的机关。 吴天德和任盈盈进入亭中吴天德坐在石桌旁抓起笔来瞪了那名册半晌忽然干笑着站起身来对任盈盈道:“还是请盈盈小姐替我题上名字吧”。 任盈盈见他满脸窘意忍不住一笑自他手中接过笔来坐在桌旁略一沉吟在名册上写下“昆仑柳盈盈”五个娟秀的小楷字然后在旁边又写下“华山吴天德”几个字。 她将吴天德三字一笔一划地写出来时心中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奇怪感觉最后那一捺点下望着柳盈盈和吴天德两个并排而立的名字不禁有些出神。 吴天德赞道:“好字姑娘写的字呃写的字比起吴某来可是强得多啦”。 任盈盈听了噗哧一笑抬头白了他一眼神情说不出的娇俏动人心想:我的字若是和你一般‘凡脱俗’还敢拿出来现眼么?” 吴天德专心看她写字全然未注意到那三人已悄悄退到亭外任盈盈抬头看向吴天德时辛保裕已一声大吼喝道:“动手!“伸脚在柱边下狠狠一踩那亭中八角形的地面轰地一声裂了开来石桌石凳向下掉去同时一股沏骨的寒气从洞口中直冲上来。 任盈盈坐在凳上起身不及“哎呀”一声随着那石凳就要落下。吴天德此时轻功何等了得脚下一空时他已迅捷无比地一踢石桌身形荡在空中。眼看任盈盈要掉了下去吴天德也顾不得礼仪一把扯住了她衣领。任盈盈反应也甚快被他一扯落势一缓双掌就势在在石桌上一拍也腾地跳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玄冰古洞(下) 段云健、秦无殇早有准备也未指望就这一下便将二人逼进洞去辛保裕一启动机关二人立刻双手连扬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射出数十道暗器疾射向吴天德二人身子四周阻其跃出。 这小亭一面临着悬崖亭边是雕花栏杆其余三面分别由任保裕三人守在那里。吴天德身悬半空藉着巧妙的回声谷轻功身法尚可移动但无人把守的一面跃出去便是万丈深渊其余三面均有高手把守只有向上冲去。 吴天德拔刀出鞘只见刀光盘旋“叮叮叮”一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磕飞了射来的暗器他吐气开声猛地一声大喝一刀劈向亭顶只听涩耳牙酸的一声厉啸那亭顶也不知是用多厚的精铁铸成居然劈之不开。 吴天德心中大惊此时余力已衰无处借力他灵机一动向任盈盈大叫道:“对掌!”忽地一掌向任盈盈拍去。任盈盈反应甚快一听他话已知他的用意急忙倾尽全力一掌击来。 二人双掌一对借势各自向后一跃吴天德一刀劈向辛保裕任盈盈也自袖中取出逸电剑剑光一闪刺向‘鬼腿’秦无殇。 嵩山十三太保各具绝学任盈盈这一剑虽飘忽灵动直取‘鬼腿’秦无殇胸前七处要害但她藉对掌反震之力飞身刺来无论是度还是力道都已大大减弱。 秦无殇侧身一避横空拍出一掌逼住任盈盈身形忽然拔身而起双腿快逾狂风‘呼呼呼’飞快地连出五腿这人双腿劲力十足恐是磨盘大的巨石也踢得开。任盈盈银牙一咬“啪”地一掌对一腿身子被震了回来。 这三人为了消除吴天德戒心身上均未佩剑但三人最擅长的绝学均非剑法倒不影响武功的挥。辛保裕眼见弯刀劈来却不肯退后一步拧身避刀呼呼呼一连击出三拳招招势大力沉要将吴天德逼回去。 ‘翻天鹞’段云健也知吴天德才是要狙杀的主要目标双手连扬又是十余道飞镖、袖箭射出吴天德这一刀极为神妙原可将辛保裕斩于刀下可是这十余道暗器猝然袭来逼得他不得不回刀自救。 吴天德眼角余光瞥见任盈盈被那人腿法逼回身子落向洞口心中大急他手中弯刀一转叮叮叮数声磕开暗器身子鬼魅般凌空一迥刀光在‘透骨手’辛宝裕身前一闪而过折转的身形已掠向任盈盈。 辛宝裕左掌拍了个空右掌刚要击出忽觉肩上一轻一怔之下已有一阵剧痛传来肩头顿时血如泉涌原来那条手臂已被吴天德刀光回转间砍断只是这一刀太过快他收刀疾退时辛宝裕才觉忍不住痛得他一声狂叫身子哆嗦着连退几步。 吴天德身子抢回一把揽住任盈盈纤腰强提一口真气便要掠出去。‘鬼腿’秦无殇、‘翻天鹞’段云健见机不可失一齐扑了上来秦无殇单手攀着柱臂双腿连环如轮一连踢出十多记重腿。‘翻天鹞’自恃轻功了得竟腾空掠来趁吴天德伸手去抓任盈盈双掌拍向吴天德背心想将他打下洞去。 吴天德腹背受敌不由得嗔目大喝手腕一抖刀风如殷雷脱手射向狂叫倒退的辛宝裕随即五指张曲犹如破云攸现的神龙之爪突破段云健双掌竟一把抓住他胸口大喝一声向洞中狠狠掷去。 双方这番交手说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是亭下机关开启后的片刻功夫吴天德在空中犹如鱼龙百变一连施展数种身法维持身形不坠但是这时他左臂又挟了一人任他轻功盖世也无法再腾空而起当下藉着脱手掷出段云健的反震之力强行将任盈盈向外扔出。 吴天德飞刀开路然后将任盈盈竭力抛出掷向原来由辛保裕把守的一面。‘鬼腿’秦无殇见了手臂一紧身子风车儿似地一转已绕到原来由辛保裕看守的一面。“呼呼呼”便是一串快腿踢来。 任盈盈手中虽有利剑却被‘鬼腿’秦无殇一轮连环快腿脚踢中手腕骨疼欲裂逸电宝剑脱手飞出斜斜插至亭边岩石壁上身子也被击回直向洞中落去。 吴天德此时身子也已无力跃起径向洞穴中落去但他见秦无殇一脚踢飞任盈盈宝剑自已堪堪可以抓到忽地右臂一伸大手曲指如钩一把扣住了秦无殇的小腿。 他这五指用力甚巨五指一抓深深扣入秦无殇的筋肉疼得秦无殇一声惨叫扣住壁柱的手掌一松被吴天德拉着一起向亭下深渊坠去。 远方林中准备接应的嵩山弟子见此处动手已纷纷掠来两名最先奔到的弟子一把扶住‘透骨手’辛保裕吴天德那脱手一刀自辛保裕左肋下斜斜劈了进去险险将他整个人拦腰劈成两半刀刃深入腹内辛保裕双目圆睁眸中无神已是气绝身亡。 嵩山十三太保在嵩山派弟子眼中俱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此番突然袭击却被吴天德举手投足间力毙一人拖下两人陪葬几名嵩山弟子见了骇得面如土色生怕以他如此高绝的武功能从那绝地中脱逃出来连忙扑上来启动机关关闭洞口又抬来早已备好的石桌石椅将亭中物什一一恢复旧样。 吴天德力尽坠入洞穴之中心中不由一声悲叹。 这洞是个天然的洞穴洞顶有如一道弯穹整个洞穴就象一个半圆形的剧场铁亭处是圆穹顶上唯一一个出口洞口射下的光线不强洞中又颇为宽大原本不足以照亮山洞但山洞四壁不知有些什么被那微光一照光线不断折射将洞中照得如同白昼。 随着三人下坠的身形无比寒冷的气流泛肌生痛吴天德向洞底一看只见也如四壁一般晶莹一片瞧那光景足有三四十丈高下就算吴天德不挟着任盈盈这样的高度四下又无凭倚落下去只怕也要跌死。 吴天德手中此时还扣着‘鬼腿’秦无殇秦无殇被他硬生生拖下洞来他原本不知这处秘道机关那日听二师兄丁勉说了一时好奇穿了极厚的棉衣以绳索坠下探看可惜绳索用尽也未到地面但已看清这洞十分宽阔四下峭壁均是万载玄冰落下去万无生理不由惊恐得大声叫唤。 吴天德虽然平时歪门邪道甚多这时也是一筹莫展只觉耳边忽忽风响身形飞快坠下。任盈盈虽比他早坠下一霎但吴天德全力一扯硬扯了秦无殇下来这一用力下坠之更快已堪堪追上盈盈。 吴天德向任盈盈望去只见任盈盈一身翠绿衣衫被四处折射回来的光线照射得晶莹剔透如同不沾纤尘的仙子但她俏丽的脸蛋上却是一片惨白那双眸中充满了惊惧。 吴天德见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任盈盈虽知拉住他也济不得事但人值此危急时刻总想离自已信任的人近一些。所以她想也不想一把便拉紧了他手挨近了他身子。 就要这样活生生摔成一团肉酱了么?任盈盈扭头望了一下洞底忽地张开双臂紧紧搂住了吴天德腰背身子偎在他的怀中闭紧了双目只等那死亡一刻。 吴天德温香暖玉抱满怀可惜现在却没有享受艳福的心情他右手还倒提着秦无殇一条腿秦无殇大头冲下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他虽不畏死可是眼看着自已的脑袋要和那坚硬的地面来次亲密接触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恐惧他一边疯狂地挣扎着、一边狂叫不止。 他的叫声极大在这空旷的洞穴中回荡连连吴天德听了忽地心中灵光一闪眼看将近地面也顾不得再去细想猛地一声大喝右手一抡秦无殇身子带得自已和任盈盈似陀螺般飞快地旋转了起来。 任盈盈心知此番绝无幸理她也不知为什么忽然抱紧了吴天德身子这时脸颊贴在他胸前心中只是想着以他的绝世轻功原本有机会独自逃出此时一同葬身山腹却是因为三番五次要救自已出去一时心中也说不出是种什么感觉这时也顾不得矜持更无暇去想什么只是觉得这么抱紧了他原本惊惧莫名的心情忽地放松下来似乎即将摔得粉身碎骨的结局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她正闭目等死忽地吴天德一声大喝震得她耳鼓嗡嗡作响任盈盈骇然挣开眼睛只觉天旋地转。吴天德一手揽紧了她腰肢一手抓紧了秦无殇的小腿又在空中抡了几抡三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具急剧旋转的车轮儿。 这番横向打转儿下落的势头稍稍一缓眼看将近地面吴天德提起秦无殇身子向地面全力一甩双足紧跟着在他身上一踢卸去了大部分落势抱着任盈盈飞旋着斜斜向地面飘去。 三人自然落势已足以跌得粉身碎骨何况被吴天德这么一摔一踢秦无殇以快了一倍的度落到地上他方才已被抡得晕头转向这时还来不及惨叫一声便听“噗”地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整个人已摔成了一滩肉泥。 这洞底矗立着许多晶莹的冰柱儿下边粗如磨盘上边却尖尖如针。吴天德狂轮着秦无殇玩转风车儿时已注意避开那些冰柱这时看看将要落地猛然一声沉喝从两道下粗上窄的冰柱间打横儿将任盈盈推了出去自已也向相反方向落去。 二人虽已卸去极大力道仍是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好在地面一层冰雪平滑如镜这样斜斜坠地虽摔得生痛但身子一下又滑出老远总算将那力道都卸了去。 吴天德贴着地面滑出好远才缓缓止住了身子。死里逃生、再世为人吴天德不由激动得浑身颤抖他呼呼地喘着大气心脏也急剧地跳着一时还不敢相信自已从这么高的地方跌下竟然安然无恙。 就在这时只听洞顶隐隐传来轰地一声响吴天德急忙抬头一看只觉光线一暗仰望起来那小小的铁亭洞口又复合拢。 吴天德大吃一惊急忙跳了起来双掌在地上一按才感觉有些不听使唤。方才惊慌过度竟未觉察这里地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寒冷只在地上趴了这么一会儿双掌已要冻僵了。 他本以为铁亭机关一合洞中必然漆黑一片不料那铁亭地面合拢洞中虽然光线全无但地面和周围冰柱都立即出一种蓝幽幽的光那光线本极幽弱但洞中到处都覆盖着这样出蓝光的冰晶不但不显得黑暗反而如同进入了奇幻梦境一般。 吴天德定了定神连忙喊道:“任姑娘任姑娘你怎么样了?” 他一声喊出洞中回声缭绕片刻之后忽听任盈盈一声惊叫急促地道:“吴兄吴兄你你在哪里?你快来!” 吴天德吓了一跳连忙寻声奔去。要知任大小姐人前人后最注意风度仪态若非遇上了极大的事情断不会这么失态方才落下时不曾见到段云健尸体方才在洞上时见他轻身功夫颇为不弱难道他也没死?躲在暗处偷袭盈盈不成? 吴天德在冰柱间绕了几匝幽蓝光芒中忽地感觉眼角黑影一闪吴天德想也不想拧身一避反手便是一掌拍出这一记铁掌拍出目光也随之望去才见是一道晶莹的冰柱。 以他的掌力已可销金碎玉可那冰柱不知怎么忒地结实这一掌拍去轰地一声洞中回声阵阵但那冰柱竟是动也不动。吴天德定睛望去才见冰柱上挂着一个人尖尖的冰柱刺穿了他的胸膛扎在胸口处的冰柱足有大海碗般粗细这样的伤势显然是不能活了。 藉着幽幽的蓝光吴天德看清这人正是被自已先行掷下的那个轻功极好的嵩山弟子幽蓝的光芒照着他狰狞的面孔如同厉鬼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凄幽幽地瞪着吴天德嘴角垂下一道血沫却已冻成冰棱吴天德看了也不禁心头一寒。 想来因这洞中冰柱澄澈剔透处处出幽幽的蓝光方才他挂在冰柱尖上自已行过时光线将他身影折射入眼所以才误以为有人从上方偷袭。吴天德吁出一口长气又唤道:“盈盈姑娘你在哪里?” 只听任盈盈的声音自不远方传来她语气急促地道:“吴兄你快来我在这里”。吴天行听她声音自左方冰柱后传来连忙赶上几步绕过几根冰柱却是两片狭窄的冰壁约有五尺多宽任盈盈正站在冰壁前双手抱臂目注冰面似乎正瞧着什么。 吴天德心中一跳刷刷刷地许多荒唐的念头立时涌上心头:主角被迫跳下悬崖得到了几百年前武林高手留下的无敌秘笈;主角掉进大海被风浪送上一个神秘的小岛遇见几个活神仙般的老头子哭着喊着要教主角武功;主角被上古神兽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时都能遇到什么万年参皇、千年朱果难道自已大难不死这四季冰封的冰洞中也有了什么了不起的盖世绝学不成? 吴天德精神一振连忙抢了过去任盈盈好象不堪洞中寒冷正双手抱臂盯着冰壁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是吴天德任盈盈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笑容只是那如玉似的俏面现在浮着一层淡淡的蓝光那笑容虽然甜美看起来却有些诡异。 吴天德两步闪过一道冰柱绕到她的面前忽然也双眼一直出“啊”地一声惊叫。 任盈盈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不由嗔道:“不就是两具尸体么你是个大男人怎么也大惊小怪的?” 吴天德讪笑两声抢过去道:“这两人是什么人?似乎死了许久了?” 原来任盈盈所站的狭壁再往里是一处不大的冰穴洞穴中倚壁盘膝坐着两个青袍人年约五旬膝上各横一柄长剑那两人一个面目清矍垂眉敛目恍若正在入定当中。 另外一个满脸胡髯须皆张圆睁着一双眼睛双手按膝似乎随时都会长身而起。可他气势虽然骇人之极但眸光已无神彩脸色灰败也不知已死去多久。只是这洞穴中奇冷无比而且不生虫蚊二人尸身竟完好无损。 吴天德又盯着两具尸体看了几眼才现任盈盈所瞧的那面冰壁上浅浅地刻画着许多线条定睛一看才认出刻的是字想来那冰壁甚为结实在上面刻字笔画收束不住才刻出这可以和老吴相谐美的一手好字来。 那冰壁近乎透明在这近乎透明的冰壁上刻画些浅浅的线条不注意看几乎看不清那些竖刻的字句吴天德也凑近了些正上上下下看得头晕找不到起第一行字在哪儿。 任盈盈听见他问闪过几行字瞧了眼末尾忽地又是一声惊叫。 吴天德嘿了一声刚想说她大惊小怪却瞧见任盈盈一双妙目十分古怪地瞪着自已用很怪异的语调对他道:“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死了很久了。你看这里华山派岳肃、蔡子峰绝笔!嘿他们是你华山派的前辈!” 第一百一十七章 绝处逢生(下) 吴天德还剑入鞘见任盈盈目视宝剑显然十分喜欢心中一动将剑向她递去说道:“你的宝剑遗在外面定被嵩山派取走这柄青霜剑送给你用吧”。 任盈盈见了这柄剑确实十分喜爱但练武的人对于神兵利器都视逾珍宝此剑又是华山派镇派之宝根本未想过吴天德会开口送她听他一说不禁惊讶地望了他一眼道:“送我?你可知这剑有多珍贵?轻易允喏送人不要将来后悔”。 吴天德笑道:“此剑你来用乃是天意我也不敢逆天行事”。 任盈盈奇道:“甚么天意?” 吴天德嘿嘿一笑道:“此剑名曰青霜任大小姐冷若冰霜你用了这剑只须柳眉一竖便是雪上加霜对头都望风而逃打都不用打了” 任盈盈听他调侃果然柳眉一竖面罩寒霜。吴天德忙摆手道:“玩笑玩笑你看这剑上有日月同昭四字想必当初做这剑时世上还没有日月神教这一说否则华山派开山祖师也不会不加避讳了。你是日月神教的圣姑大小姐这剑你用岂不正合适? 任盈盈并不伸手接剑只是悠悠叹道:“多谢你的好意我们落在这洞中结局也不过和这两位华山前辈一个模样这剑再好还有何用?” 吴天德翻了翻白眼道:“这两位前辈坠洞不死有功夫刻这些字却不急着寻找出路难怪要在这里送死了。这里虽然寒冷以你我的内功尚可支撑一时但这里冷得连只跳蚤都没有没有吃的可撑不了多久”。 任盈盈黯然道:“这二位华山派前辈能以衣临风临机之智武功之高可想而知可是他们都找不到出路我们又能如何?”。 吴天德心中一紧呆了片刻强笑道:”他二人跌下来时双腿断折、身受重伤比不得你我他们出不去我不信我们也出不去这两把剑锋利无比这洞顶虽高不可攀多耗些力气也可挖出些缺口来以我们的武功还愁爬不出去?” 吴天德想起华山古洞中以利斧开山的大力神魔范松他能在岩壁上硬砍开一道十余丈的山道来自已就不能在这几十丈的冰壁上挖出一些手窝脚坑来么?吴天德豪气大生仰望令人眼晕的穹顶四壁光滑如镜的冰面心想:“以前还没玩过攀岩运动今天我就来一段最高难的”。 任盈盈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他失望神色望着洞壁低声道:“这上面说这洞遍覆玄冰坚逾精铁四壁如镜无可攀附唯有洞顶挨近地面处露出泥土岩石乃是此洞的唯一出口但洞顶之高非插翅不能至两位两位前辈说他们是无计可施饥饿难奈时自断心脉而死”。 吴天德呆了一呆忽然大笑道:“什么万载玄冰冰就是冰还有亘古不化、坚如精铁的冰么?哈哈哈哈~~” 他口中虽在出笑声却听不出一点笑意。他本不信世上有这种天险境地想想南极够冷了吧?一镐头下去也是冰屑四溅这里虽然又干又冷连点潮气儿也没有却还没有那里寒冷冰晶会这么结实么? 他心中虽在不断说服自已可是一想到自已方才开碑碎石的一掌震得洞中隆隆作响那根冰柱却纹丝不动再想起这洞中明明没有光线那冰面竟出蓝色的莹光这一切都说明这里的冰雪与他所想的确有不同之处。 吴天德手中正持着青霜宝剑当下猛地挥出向冰壁上一砍只听“铿”地一声剑尖砍到冰壁上一下子滑了开去迸出一溜火星冰壁上只留下浅浅一道白印。 吴天德大吃一惊不信邪地将真气注入剑刃向冰面上狠狠一划那冰面坚硬逾铁一剑下去歪歪斜斜地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吴天德盯着那道划痕也不禁一阵愣。 任盈盈见他挥出宝剑时眼中也放出企盼的光芒见了这时情景不禁失望地道:“我早听说万载玄冰比铁石更加坚硬除了烈火焚烧慢慢将它融化否则根本无法可施的。我们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吴天德大叫道:“我不信我不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可以想出办法的我们一定能够出去!”吴天德喊罢一声大喝脱手将剑掷向最近的一根冰柱那剑尖刺中冰柱又是铿地一声剑刃一弯又复变直倏地弹了回来。 吴天德这一掷用力甚大青霜剑象一条了疯的青蛇在冰壁上碰撞弹飞撞击几下落到地上弹了几弹终于静静地躺在那儿不动了。 任盈盈轻轻地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泪光闪动却不一言。 吴天德受不了她那种目光猛地一声大吼狂奔了出去在冰柱前闪了几闪消失了踪影寂寂中只听见他嚓嚓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任盈盈叹息一声只觉双腿软她退了两步倚在沏骨生寒的冰壁上也未察觉似乎不止全身就边她的心都已麻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盈盈忽然感觉人影儿一动只见吴天德神情木然鬼魂儿一般闪了出来默默地走到她的身边一言不。 二人四目相对眸中都是一片绝望之色。吴天德已踏遍整个山洞整个山洞果然均由奇寒无比、坚硬胜铁的冰面覆盖四壁光滑如镜再好的功夫也爬不上去。 吴天德虽一向自诩智计百出这番也已束手无策立在盈盈身边他神思飘忽只想着远在华山翘企盼自已回去的静月还有那一对刚刚出世的孩子心中说不出的悲伤。 过了许久任盈盈突然说道:“有件事我一直想找个没有人的机会问问你想不到上天这么快就给了我机会”。 她这一突然开口说话声音却是艰涩无比再无平时那种轻柔悦耳的感觉。想来死亡或许并不能令她可怕但是这种等待死亡的精神压力终究也不能令她淡然视之。 吴天德默然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事?” 任盈盈咳了一声犹豫片刻道:“你说蓝凤凰如果没有办法解决本命蛊你自有办法我想了很久也猜不出你的办法本来还羞于开口问你现在我们就要死了我不想到了阴曹地府还弄不明白”。 吴天德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叹息了一声道:“唉!现在提起已经没有用了”他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锦囊递给任盈盈轻声道:“我本想如果能从黑木崖平安回来就娶娃娃为妻” 他停了一下又道:“我也知道那情蛊要取回只有一个法子可是这样确实令你太过不堪我想的法子再简单不过我要小蓝制作了一颗迷药就在这锦囊之中待我们成亲之日麻烦任大小姐将它服下只要好好地睡上一晚再醒来时便烦恼全消了现在” 任盈盈张大了眼睛想不到这无法解决的难题答案竟然是如此简单不错啊只要吃下迷药沉睡一场那情蛊感应到的一切自已的心里便无法感受到到时蓝娃儿将情蛊收回自已一觉醒来就可解脱自蛊的困惑了。 她怔怔地望了吴天德许久才喟然叹道:“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承认在我心中再也没有一个男子能比得上你唉!只可惜我们相逢恨晚……” 吴天德说道:“我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两年以前我不会想到我会有今天的风光不会想到我会有四位红颜知已与我相伴静月、非烟、仪琳、蓝娃儿她们中任何一人在我心里都是最美丽、最可爱的女子一生中能够拥有一个这样的女子那这一生也没有白过了何况还有四个还有我那可爱的孩子我好想多抱抱他们” 说到后来他的声音已颤抖起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任盈盈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在临死前吐露心声却被他打断本来心中有些着恼但是见他此刻神情不由心中一软望着他歉然道:“对不起” 吴天德听了一怔疑道:“什么事对不起?” 任盈盈道:“你都是为了救我才不然以你的武功本可逃得出去的”吴天德凄然摇头道:“我也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要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娃娃她是为了我才错将本命蛊种入你的身上你我今日丧命于此娃娃也要因此”。 任盈盈听了面色一寒过了好半晌才淡淡地道:“你拚命要救我出去原来只是因为因为我身上有蓝娃儿的本命蛊”。 吴天德一呆道:“我是现在才想起所以心中难过当时事突然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任盈盈哼了一声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们已经要死了。你是自已想救我还是因为她才救我还有穷究的必要么?” 吴天德本就伤心牵累蓝娃儿也要送了性命这时看见任盈盈冷着俏脸满脸不屑一顾的神色腾地一下无名火起怒道:“我需要向你解释么?难道我还奢望你任大小姐对我感恩戴德、以身相许?” 任盈盈淡淡地道:“你?你也配!”说着转身欲走。 吴天德大怒一步跨了过去伸手抓住她肩头将她扳了过来霍地举起了手掌。 任盈盈也不知自已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不可理喻就是心中忽然说不出的委曲、伤心见他居然要打自已也不闪避傲然仰起了头怒视着他。 吴天德手掌举起藉着蓝幽幽的光芒瞧见她眼中隐泛泪光那俏脸神情说不出是委曲还是气愤不由心神一震手掌停在空中再也挥不下去。 任盈盈眨了眨眼抑住了要落下的泪水倔强地道:“吴大英雄、吴大掌门要打我么?好啊你是名门正派我是邪魔歪道要打请便就是别想我信你的话!” 吴天被她的蛮不讲理气得额上青筋直跳可是那俏脸吹弹得破这一掌无论如何掴不下去他怒哼一声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狠狠向她唇上吻了下去。 任盈盈被他出其不意的举动吓呆了微张着小嘴骇得双曈睁得好大过了半晌才感觉自已的嘴唇被他狠狠地吻着有些木、有些疼、还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任盈盈忽地反应过来使劲地捶着他的肩头拚命地要推开他可是他的双臂就象一对铁环死死地箍住了她那双嘴唇肆无忌惮地侵犯着她、占有着她她甚至感到吴天德的舌尖已探进她的嘴里。 任盈盈象风中的落叶一般蔌蔌地起抖来她忽然狠狠地向吴天德的嘴唇咬了下去口中立刻传来一种咸腥的味道可是吴天德就象疯了一样还是不肯放开她。 任盈盈苗条的身子被吴天德紧紧抱在怀中那双可怕的大手已沿着她的纤腰向下滑去任盈盈的挣扎一下子停止了她无力地靠在吴天德怀中两行热泪滚落下来。 吴天德的双手沿着任大小姐的腰身向下滑去时脸上忽然沾上了她流下的泪水他激愤的神志不由一清慌忙放开了她倒退几步吃吃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我不想” 蓝幽幽的光晕映着任盈盈带泪的俏脸那对原本润泽、鲜美的樱唇已被吴天德吮得微微肿了起来。吴天德又羞又愧一边倒退一边吃吃艾艾地说着话后背碰到冰壁已退无可退时他忽然一扭身仓惶地逃了开去。 任盈盈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逃了开去也不知是惊是怒她心里乱糟糟的似乎有些恨、似乎有些怨、又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吴天德还没有出现任盈盈反而有些想起他来:那混蛋欺负了我就这么一逃了之这山洞一共只有这么大他想逃到哪里去?自已明明恨他恨得要死为什么偏偏还不争气地想见到他? 说起来他这人无论人品、武功、身份还有给自已的种种印象实是自已心中唯一的夫婿人选。这些年来日月神教中的青年才俊自已也见过不少可是从不曾有一个人象他一样在自已心里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可是任盈盈痴痴地想着不由悠悠一叹 过了许久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一望却见吴天德大步走了过来隔着几步远停下脚步向她赧然道:“方才吴天德气急攻心多有冒犯大小姐请多多见谅”。 任盈盈只觉脸上一热连忙扭转了头微带嘲讽地道:“冒犯?你冒犯我的事情还少么?罢了这时候我还和你计较什么?” 她满腹酸楚地道:“我任盈盈心高气傲平时只有人在我面前俯俯贴贴也只有你不知是前世欠了你什么对你我是恨又恨不起来说实话我也曾经想过可是又不肯委曲了自已有时候我也曾经暗暗地问过自已如果他真的做到了那三个不可能的条件你是不是就肯嫁给他了?可是心中却一直没有答案” 吴天德一怔他回来本想道了歉有话对任盈盈说的听她说什么三个愿望吴天德不禁疑惑地问:“三个愿望?什么三个愿望?” 任盈盈自以为今日已是必死无疑所以便畅开了心扉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她凝视了吴天德一眼说道:“就是你在黄河老祖房中说过的话你说要凭真本事在武林中闯出一番名堂将来风风光光地去迎娶我到那时你要让天空开满鲜花满天神佛来为我祝福黑白两道都来祝贺……”。 她无奈地望了吴天德一眼叹道:“我情知这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只好拿它来绝了自已的心思!” 吴天德呆了一呆暗想:“那只是我当时顺口胡说用来糊弄黄河老祖的话你怎么倒当了真?”。这些念头他自然不敢说出来虽听任盈盈对自已大有情意但她同仪琳、曲非烟那几个女子不同任大小姐心高气傲要她与人共侍一夫那是想都别想至少自已是不敢想。 若要他为了任盈盈舍弃自已那些心爱的女人那更是杀了他也不可能所以他也不敢去答任盈盈这句话听她语气已原谅了自已方才的无礼吴天德干笑两声道:“不知任大小姐心中实现这三个愿望和逃出这个山洞哪个更难实现?” 任盈盈被他问得苦笑一声说道:“好象好象离开这个山洞难度更大一些”。 吴天德微微一笑道:“是么?可我却已想出离开山洞的法子”。 任盈盈先是一惊继而一喜然后却是满面疑惑奇道:“你想出了什么办法了?” 吴天德默默摇头道:“这个法子若是叫你见了只怕以后要夜夜做恶梦所以你只管呆在这里等我一旦成功的话离开山洞时你必须蒙上双眼由我来带你出去。” 任盈盈心中更奇说道:“到底是什么办法?你怎么将我看得如此不堪?”她一言未尽已猝不及防被吴天德鬼魅般欺进身来一指点中了她穴道。 任盈盈又惊又骇怒道:“你做什么?” 吴天德叹道:“我就知道要你安安份份地呆在这儿你一定不肯为你着想只好点了你穴道”他说着开始解下身上衣衫任盈盈见了又怕又羞却见吴天德将外袍脱下来将里边的碎银、火摺子等物倒了一地然后往她身上一披说道:“我可能要费上些功夫点了你穴道气血不畅恐耐不得寒冷暂时披上我的衣服吧”。 吴天德说完捡起那把青霜剑又拾起火摺子扬长而去。任盈盈唤了两声不见吴天德回来眼珠不由连连转动却怎么也猜不出吴天德想到了什么古怪办法居然这般神秘。 过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忽听脚步声响任盈盈身不能动直到吴天德到了身前任盈盈才看到他模样这一看不禁羞红了脸颊原来方才吴天德穿着贴身衣衫离开这时居然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肌肉那下体裤子也被扯去两条裤腿儿只在腰腹要害处遮着一片布罢了。 任盈盈又羞又臊不由嗔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你” 吴天德干笑两声道:“这个东西可以叫做内裤你是没有见过的”说着忽然拉下了披在任盈盈身上的长袍任盈盈一怔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吴天德鬼鬼祟祟地看了那面壁而坐的两位华山派前辈一眼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喃喃道:“两位也算是我吴某人的前辈祖师了本派门下弟子吴天德要借您二位的衣服一用两位老先生泉下有灵切勿见怪!” 吴天德说完就爬起身来毫不客气地上前将岳肃、蔡子峰两位华山前辈的外衣扒了下来提在手中又扬长而去。 任盈盈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将衣服烧掉融掉那万载不化的玄冰?可是要融掉这里的寒冰恐怕几万担柴才办得到这几件衣服能有什么用? 过了阵儿只见吴天德又走了回来对两个已经东倒西歪的华山前辈尸体深鞠一躬大声说道:“人死如灯灭身体不过是一具臭皮囊而已弟子也是为了我华山一派两位前辈一定不会见怪的。” 任盈盈眼看这疯子又扑上去扒两具死尸身上的内衣和裤子不禁羞红了脸急忙叫道:“喂喂你你做什么?” 吴天德听了恍然大悟连忙抱起一具尸体道:“啊!我忘了你在这里我带他出去”他抱起一具死尸走了出去过了片刻又进来抱了一具尸体出去在不远处停了一会儿然后脚步声又远去。 任盈盈见了他无法解释的怪异举动心中忽地浮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吴天德是不是疯了?如果不是疯子他做这些事做什么? 吴天德恐怖的脚步声又传了过来他站在任盈盈面神情十分兴奋那眼神看在任盈盈眼中似乎真的是疯了。 任盈盈屏住了呼吸恐惧地望着吴天德只见吴天德向她施了一礼道:“大小姐如果你觉得我冒犯了你等出去以后要杀要剐我都由得你现在得罪啦!” 说完他竟伸手来扯任盈盈的腰带任盈盈都快吓疯了她尖叫一声惊恐地道:“吴天德你疯了不成?你要做什么?” 吴天德为难地道:“没办法快差不多了再有两件衣服我们就能逃出去了。任大小姐实在抱歉既然有活的机会为了我刚刚出生的孩子为了深爱我的女人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 ********************************************* 任盈盈的俏脸红的象着了火她身上外衫全已被剥去连亵衣都被扯去了袖筒和半截裤腿露着白生生的大腿和胳膊她实在没有勇气睁开眼来只好把自已的脸藏在吴天德的颈旁。 她被吴天德用布条蒙住双眼时几乎真要吓疯了不知这个疯子要把自已怎么样但是现在现在她真的逃出来了。 阳光、清风、松涛阵阵如果身上再多穿件衣服那该多好。 任盈盈羞不可抑地对吴天德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见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吴天德只穿着件类似裤头的东西抱着半裸的任大小姐穿行在松林当中他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对任盈盈道:“我们现在的样子能下山么?现在嵩山上的人应该都在封禅台上我们潜到那附近擒下两个人来先弄套衣服穿上。” 他跑着跑着忽然停下步子郑重地道:“对了我才明白过来这件事可不是我的错盈盈姑娘你有了衣服穿时可不能找我算账!” 任盈盈不敢抬头将头藏在他肩后问道:“什么事不是你的错?” 吴天德理直气壮地道:“就是今天在洞穴中对你不敬的事还有我们现在这副模样追根到底、溯本求源都不是我的错要说错那都是左冷禅的错!” 任盈盈听了又羞又气自已都不去提了这混蛋怎么偏偏还要提个不停?她忍无可忍忽然一口咬在吴天德的肩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枭雄与奸雄(上) 嵩山绝顶古称“峨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掌门的住所。 吴天德远远瞧见那所宏大的禅院便在林中止住了脚步。任盈盈每每遇到吴天德一直以来都屈居下风今日又接连受了这许多刺激不免恢复了许多少女情态。 她现在衣不蔽体、春光乍泄那种若隐若现的姣好体态更加诱惑动人只要吴天德不趁机揩她的油已是阿弥陀佛了。试想本已成了妙玉观音如果非要她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也实在难为了她。 吴天德将她放在地上任盈盈立刻闪身避到了一丛矮树后拉过一枝树叶遮住身子羞窘不已地道:“你快些想个办法弄件衣服来不然我真的是没脸见人啦”。 任盈盈娇躯轻盈动人青春诱人的**抱在怀中那种软绵绵、香馥馥的触感令吴天德也起了异样感觉。 现在掩身藏在树后人面桃花、绿叶掩映一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傲气这时软语哀求眸光羞怯那神情竟是说不出的娇媚。 吴天德看得心中一荡连忙避开眼睛道:“五岳剑派和各路英雄都在嵩山绝顶禅院中留守的弟子一定不多你等我片刻我去抓两个嵩山弟子弄套衣服来”。 他说完已矮身从树丛间飞身掠向峻极禅院任盈盈面红耳赤地望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这才如释重负地长吁了口气。这林中虽然没人可是树叶间斑驳撒下的阳光照在肌肤上都让她有种被人窥视着的感觉。 任盈盈悄悄蹲身在树丛后眼神迷茫也不知一旦离开这里该怎么办才好。那一次被他在臀后狠狠拍了一掌还可自欺欺人骗自已说他是无意所为。 可是今日亲也被他亲了抱也被他抱了不该看的也都被他看光了除非这一生都不再嫁人不然除了嫁这混蛋自已还能嫁给谁? 可是一想到要与别人共侍一夫她的肌肤上不禁泛起了一阵麻意。自与吴天德相识以来两人之间的种种际遇任大小姐又怎会毫不动心可是一想到他已有了妻子任盈盈不禁悠悠一叹:娥皇女英可以共侍一夫我任盈盈又岂能忍受那种屈辱? 藉着林中粗大的古木吴天德的身影儿攸现攸隐一溜轻烟般潜到院中禅院内空空荡荡一株株古柏森森而立正殿大门洞开。 此时太阳已斜阳光正射在正殿的大门口两个嵩山弟子避在门内无光处就地而坐背对着门口正在闲聊。吴天德心中一喜悄悄掩进了身子忽地如猛虎搏兔直扑过去。 两名并肩而坐的嵩山弟子本是奉命看守正殿的但嵩山上下所有人都去封禅台参加五岳大会去了这殿上大半天也不见人来二人正在闲聊忽地两只大手掩住了他们的嘴巴然后砰地一声两颗脑袋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人事不省。 任盈盈将那一身棕黄色的嵩山弟子行头穿戴好了将青霜宝剑斜背在肩后神情颇不自然地走了出来。 吴天德早已收拾停当上下打量她一番点点头道:“嗯还行虽然太过俊俏了些不过这只是普通弟子打扮多避着些人不会被人现的”。 任盈盈一见了他就面上一热只觉浑身上下都似有蚂蚁在爬说不出的不自在她不敢去瞧吴天德匆匆绕过他道:“现在日已偏西说不定五岳大会已经结束了我们快些走吧”。 吴天德本来还怕任大小姐一穿上衣服就故态复萌恢复那刁蛮个性自已理屈在先那便只能任她处置了想不到这回任大小姐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点儿任盈盈一副鸵鸟心态根本没有勇气再提此事倒让老吴捡了个便宜。 任盈盈抢先奔出几步不见吴天德跟来她回头一瞧见吴天德还呆呆望着自已不禁脸上一热嗔道:“你要我去怪左冷禅怎么自已却不急了?”她从未对人用这种口气说过话这时顺口说来自然而然地现出一种女孩儿羞态。 吴天德忧虑地望着渐渐西斜的太阳说道:“左冷禅筹划多年此番是势在必得我要想一会儿若是上了山峰五岳并派已成定局的话我要寻个什么理由来破坏此事”。 任盈盈听了略带嘲弄地道:“你不是智计百出、无所不能么?一个天大的借口就摆在你面前还需要找什么理由?” 吴天德一呆说道:“你说今日暗算我们的事?这事没有物证现在人证也咳咳就算左冷禅承认此事只说门下弟子与人有隙私自报仇将事情一推了之我也是死无对证呀”。 任盈盈听了不禁翻了翻白眼道:“你不会找一件让他不敢推托的事么?江湖上无论是黑道、白道、绿林道最犯忌的一条门规就是欺师灭祖天地诛之。如果吴大掌门打着华山剑祖师的牌子向嵩山派前代掌门叶无缺讨公道” 她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左冷禅再了得、再贪心也不敢为了完成五岳并派在所有门人面前、在天下人面前承认祖师爷的过错而你既然打着为剑气二宗两位先祖复仇的牌子” 她越说越是得意忍不住轻笑道:“可以说是理直气壮一个步步紧逼一个决不能退中间绝无转寰余地。就算五岳真的搬到了一起也要打回原形去了。” 任盈盈说着脸上挂着浅浅的讥嘲之色道:“哼哼!哪个作师父的不希望徒弟对自已忠心耿耿哪个做徒弟的不希望将来自已能变成师父?什么维护武林正义统统都要让位于此。尊师重道才是永远不变的金科玉律。” ************************************************** “维护武林正义是我们侠义门人本份”左冷禅布衣葛袍扶剑立于封禅台上朗声说道。这山巅空阔山风甚大可是左冷禅朗声说来山巅上数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左冷禅道:“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自携手结盟以来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历经多年。 五岳联盟虽然实力大增但近百年来与魔教争斗互有胜负始终不能毕全功于一役。近些年来魔教恢复元气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功夫深不可测据说这几年来手下已无三合之敌号称天下第一。 反观我五岳联盟百余年来不求新求变衡山、华山、恒山、泰山的诸位师兄师弟与本派的同门虽人人有除魔卫道之心却因五派各据一地讯息不便、号令不一与魔教势力遍及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却号令统一如臂使指相比不免相形见绌。 近日兄弟得到消息长江以南数省近来魔教弟子频频调动教中脑人物更换甚急似乎将要进行极大的阴谋。五岳剑派百余年来一直是反抗魔教的正义之师魔教蠢动必然是针对我五岳剑派魔教手段毒辣、大家都是身受其害的是不是?“ 岳不群在台下听了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藉打击、铲除魔教之名说来说去就是想让五岳剑派合并为一让你左大盟主也政令统一如臂使指罢了只是你一味的的强势压迫莫大、定闲几位岂肯答应?“ 岳不群瞥了端坐位的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人一眼暗想:“这两大派掌门一向不参予五岳剑派大会这一次也闻风而来岂会是捧左冷禅的场?若是五派均同意并派这两位平素道貌岸然也无计可施若是有人反对他们便要出面撑腰了。” 宁中则蹙眉对岳不群轻声道:“左冷禅撑起除魔卫道的大旗其实他的野心尽人皆知合并了五岳剑派下一步必然依样合并更多的小门派若真是一心对付魔教倒也罢了怕只怕到那时招收的门人渐渐良莠不齐难以控制恐怕除魔不成另一个魔教便要产生了。 岳不群微笑道:“到那时难免与少林武当两大派有所冲突他便该合并少林派、武当派了再然后嘿!师妹五岳并派议了大半天了左冷禅一直指使几位师弟、和收买的泰山玉馨子、衡山金眼雕等人出面倡议现在各派含含糊糊无人答应他终于忍不住亲自登场了看他说些什么。” 台下众人各怀心思左冷禅在台上犹自慷慨激昂道:“兄弟与五岳剑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均觉我们若不联成一派统一号令则来日大难如何抵抗庞大的魔教势力?兄弟是嵩山派掌门又是五岳盟主但是为了除魔大计我岂能恋栈权位不顾大局?我愿自撤盟主之位解除掌门之职为除魔卫道共行大举玉矶子师兄、鲁师兄的提议兄弟是赞成的我想立志于铲奸除恶、行侠仗义的武林同道都会赞同的”。 左冷禅门下弟子齐声应和还有事先邀来助拳的或是眼见嵩山派势大、顺风使船、向他奉承讨好的还有些事不关已原本就是来凑热闹的眼见今年五岳剑派一开始居然没了演武大会一开始就跳上个泰山派的老道大谈魔教危害之烈恐怖之强紧跟着又跳出个衡山派的金眼乌鸦来讲什么五岳并派各派神情诡异吱吱唔唔都已经扯了大半天了早坐得不耐只想早些结束早些走人便也跟着应和起来。 左冷禅见了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岳不群微微环目四顾轻轻叹了口气:左冷禅这备话说得大公无私冠冕堂皇好象为了天下大义情愿抛却盟主和掌门之位但他无论武功、声望原本便凌驾四派之上就算并派这新掌门还不是他来做?现场谁听不出来?可偏偏无人敢挑破还有这么多人捧场这就是权利这就是地位啊! 吵吵嚷嚷的赞同声中忽听得有人冷冷的道:“不知左盟主和哪一派的前辈师兄们商量过了?怎地我莫某人不知其事?” 这人声音清朗一开口竟将那嘈杂声尽数压了下去封禅台上顿时一静。说话的正是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他此言一出显见衡山派是不赞成合并的了。 左冷禅道:“莫大先生威名兄弟对莫兄一向是十分钦佩的如此大事岂敢不和莫兄商量?只是莫兄如神龙见不见尾侠踪遍天下兄弟派了不少弟子都找不到莫兄事情又达过紧急所以就同贵派的鲁连荣鲁师兄谈过此事他对此事也是赞同的想必莫兄方才也听到了。“ 莫大先生坐在椅上翘着二郎腿腿上架着把胡琴眼睛盯着琴弦淡淡地道:“莫大不在衡山衡山事务一向是交给刘师弟处理的鲁师弟这些年来一向少与师门往来左盟主既有诚意何以不同刘师弟商议?“。 刘正风正坐在莫大先生旁边他虽身材矮胖、时时一团和气象个土财主但此番五岳并派事关衡山派存亡再加上上次险被嵩山灭门脸上不禁一片肃杀之气。 左冷禅皮笑肉不笑地道:“刘正风与魔教长老曲洋结为知交虽然口口声声说那曲洋久不过问魔教之事但兹体事大听闻那曲洋常常驻足刘府为恐泄露此事被魔教先行做出提防兄弟可不敢不加小心了。“ 左冷禅森然又道:“兄弟说过近日听闻江南魔教蠢蠢欲动兄弟忝为五岳盟主不敢大意便派人严密监视不意竟现有魔教弟子往返衡山县与湖南桃源魔教分坛莫大先生光明磊落兄弟自然不愿相信衡山派已与魔教沆一气幸好贵派金眼雕鲁兄对于并派之事也十分赞同若是贵派真与魔教勾结自然不会乐见其事你说是不是呢?莫兄!“ 莫大先生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师弟那位好友曲洋与魔教中几位知交偶有书信往来他是知道的也相信其中只谈交情并不涉于正邪两道不料却被左冷禅抓住这个把柄自已赞成便是明志反对便是与魔教勾结了。 莫大先生转念一想:华山剑宗吴天德一年前便知今日之事想必早已成竹在胸不妨等他到了再说那家伙主意多得很待他来了自能对付左冷禅现在倒不必忙着和他翻脸。 左冷禅见他默不作声忽地一笑说道:“南岳衡山派于并派之议是无异见了。东岳泰山派玉馨子掌门贵派意思如何?” 原来莫大先生泰山之行还是晚了一步玉馨子二人眼看玉玑子师兄被吴天德一刀“杀”了天门道人却没有替他报仇的意思便一面假意向天门悔过表示效忠之意一面暗中挑唆玉玑子的门人趁天门戒意全无的时候突然将他擒住夺了掌门之位。 天门道人被擒门下弟子又比这些师叔祖辈份小的多受师门令符和辈份所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承认了玉馨子的掌门地位。 玉馨子见左冷禅和颜悦色向他问话不禁受宠若惊连忙起身答道:“五派合并则五岳派声势大盛于我五派上下人众惟有好处没半点害处。只要不是私心太重、贪名恋栈、不顾公益之人谁会反对并派创举呢? 左盟主在下执掌泰山派门户于五派合并的大事全心全意赞成。泰山全派决意在你老人家麾下效力跟随你老人家之后扬光大五岳派的门户。倘若有人恶意阻挠我泰山派先便容他们不得。” 泰山派中百余人全是他带来的亲信这时轰然应道:“泰山派全派尽数赞同并派有人妄持异议泰山全派誓不与之干休。”这些人同声高呼虽然人数不多但声音整齐倒也震得群山鸣响。 第一百一十八章 枭雄与奸雄(下) 岳不群似笑非笑心想:“他们显然是事先早就练熟了的否则纵然大家赞同并派也决不能每一个字都说得一模一样。” 左冷禅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之中衡山、泰山两派已然赞同并派之议看来这是大势所趋既然并派一举有百利而无一害我嵩山派自也当追随众位之后共襄大举。” 冲虚道长皱了皱眉低声对方证大师道:“事情不妙左冷禅连拉带打若是华山恒山两派也屈服于他左冷禅的野心膨胀江湖要从此多事了。“ 方证大师白眉一蹙低低宣了声佛号对冲虚道人摇头叹道:“本来希望四派反对并派我等从中斡旋消弥此事。泰山派倒也罢了想不到左冷禅几句恐吓之语莫大先生竟也就此默不作声难道嵩山派的气焰竟已如此嚣张了么?“ 左冷禅忽地目注岳不群欣然一笑道:“左某听说华山剑、气二宗已化干戈为玉帛岳掌门与吴掌门都有意将两宗合并实是可喜可贺。记得去年五岳大会时岳师兄还只有岳夫人和几名弟子陪同前来华山派只有岳兄一人苦撑大局而今华山派人材济济真是让人艳羡不已呀!” 岳不群在他逐派询问并派意见时已暗暗观察各派脑人物神色见衡山莫大对于并派这等大事只受了左冷禅几句话威胁就默不作声而旁边满脸敌意的刘正风居然也沉得住气师兄弟似有所倚不由心中一动。 玉馨子持了泰山掌门令符说是天门已退位让贤姑且不论真假今日泰山派是投靠了左冷禅了。衡山派明显并不赞同并派恒山派他看了看恒山三定神色也断定他们不肯并派既然这样如果我也赞成并派就算打败左冷禅五派人人分心现在剑宗还未收服自已如何统领五大门派? 恰在此时左冷禅突然向他问话打断了他的思路一时不知左冷禅有何用意只好打个哈哈道:“哪里哪里说起来都是吴掌门功劳找回了本派失散的各位师兄弟而且与我尽释前嫌同门兄弟和好如初是我华山之幸也是武林之福啊!” 左冷禅闻言哈哈一笑说道:“正是啊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这剑、气二宗一合立刻实力大增任谁也不敢小觑。大家想想看若是我五岳剑派合并那实力该是何等强大?要剿灭魔教岂不是指日可待吗?” 岳不群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左冷禅拐弯抹角就是拿华山派来现身说法想诱劝各派合一。岳不群心中急急盘算:我若打败左冷禅嵩山、泰山沆瀣一气必定只会扯我后腿衡山、恒山也必对我大起戒心以我现在的实力可掌控不了全局如果我站在衡山、恒山一边反对并派再藉势打败左冷禅武功、威望名震武林、衡山、恒山倾心拥戴再藉此威势将剑宗收服到那时泰山派见大势已去也必然归服剩下嵩山一派孤掌难鸣我做个有名有实的五岳盟主岂不胜过这个有名无实的五岳派掌门? 岳不群沉思之时峰上数千人都一齐向他望去众人均想:“素闻‘君子剑’为人谦和但行事端正现在衡山派只是为左冷禅气势压制如果岳不群也反对并派那么再联合恒山派倒可以与嵩山派一较长短了。” 岳不群微微一笑运起紫霞神功也将声音传遍全场朗声说道:“左盟主此言差矣华山剑、气二宗同根同源一脉相承原本便是一家只不过数十年前本派前辈在武学上产生了一些岐义后辈弟子们越争越烈再导致兄弟反目各立门户今日重合一体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赵不凡等人连连点头岳不群往日在左冷禅面前温文谦和从不高声这时却一反常态昂然向高台上走了几步立在高处负手道:“然则五岳剑派虽情同兄弟但各派武术源流不同修习之法大异要武学之士不分门户派别谈何容易? 且不说武功有异的门派就是南北少林本是同一门武学传人只因一在河南一在福建长久不相往来也已有所区别方证大师武功群人品尊重想必也管不了南少林的事要将五岳并派岂非痴人说梦?” 方证大师听得连连点头稽手道:“善哉善哉岳居士所言甚是五岳联盟本是为着行侠仗义的同一宗旨有此一念门派不同有什么关系?” 岳不群得到方证大师肯更是精神一振说道:“试看天下各派掌门也罢、门中长老也罢传的尽是同一派的武功若是五岳并派门下弟子分布各地掌门人亲传的弟子学一套嵩阳神剑门中长老远在千里外传授弟子另一套泰山剑法岂不是笑话?” 左冷禅森然道:“天下武学原本自有高下少林派传承千年不知有几千几百种武学去芜存精大浪淘沙才有今日的七十二绝技流传于世。五岳并派自然摒弃各派武学只捡最高明的武功去学”。 岳不群负手微笑道:“哦?不知左盟主以为五岳剑派中哪一派的武功最为高明?” 左冷禅还未搭话台下已有数百人七嘴八舌地道:“自然是嵩山派武学最为高明!”“是啊是啊嵩山派武学若不高明左先生岂能任盟主多年?”“我们愿意并入五岳派学习最高明的武学嵩山武学五岳第一!” 左冷禅心中大悦却谦虚地向大家拱了拱手说道:“岂敢岂敢五岳剑派中自然各有绝学真要分出个高低还要好好比较一番才知道上下衡山莫大先生、泰山玉馨子道长、恒山定闲师太的武功左某一向是十分佩服的。” 他有意不提华山派台下嵩山派弟子和助拳的好友听出他话中之意尽皆大笑有人高声叫道:“那就请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和左盟主较量一番吧谁武功高明那就听谁的”“不错不错并派做掌门也由得他不并派做盟主也由得他只要他武功高过左盟主就行!” 莫大先生嘿然一声暗想:“我现在虽学了本派的高明剑法但是这段时间南北奔波尚未有时间细细体会。何况左冷禅的武功实实深不可测十三年前争夺盟主之位我在他剑下只走了六十一招如今就算我将本派失传剑法全部融会贯通也不过多撑上百十来招罢了。看来事不可为时用武功强行迫服四派也本在他的计划当中了”。 赵不凡、封不平、宁中则等人闻言则尽皆怒气勃然左冷禅这番公然折辱太不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了。蓝娃儿听了却只是撇了撇嘴心想:“就会吹牛皮等我吴大哥来了叫你知道什么叫真正高明的功夫!” 岳不群不愠不怒微笑道:“左盟主此言岳某也甚是赞同莫大先生和定闲师太的武功岳某也是十分佩服的”。他这番话针锋相对说出来提气送出山顶数千人尽皆听到人群顿时为之一静。 左冷禅眉峰一竖冷笑道:“如此说来嵩山派武功并不放在岳掌门眼中了?好那左某今日就领教一番岳掌门的功夫如果左某败了合派之议就此作罢这五岳盟主也由岳掌门去做吧!” 岳不群竟敢挑战他的武功令左冷禅勃然大怒。十三年前五岳剑派推选新一任盟主时岳不群口口声声说什么盟主要有德望者居之盟主是五岳剑派的精神领袖自已才疏学浅难当大任云云最后竟然根本未敢上台比武。难道他以为剑、气二宗合并就有实力向自已挑战了?真是自不量力! 岳不群心中暗喜面上却更加谦虚地道:“岂敢岳某的德行、武功在五岳剑派中实在难称上乘此番斗胆向左盟主请教也不过是想输得心服口服罢了”。 左冷禅仰天打个哈哈大步走到封禅台顶高声道:“岳掌门请吧今日左某就领教领教华山剑气双绝的厉害!” 岳不群淡淡一笑向台下望去宁中则昔年见过左冷禅的武功料想这些年来他的武功更加精进不已不禁忧然望向丈夫封不平等人虽对他没什么感情毕竟同为华山一脉怎么说也亲过左冷禅不禁都有些担心地望向他。 岳不群踌躇满志地一笑也昂登上封禅台。十三年前门下只有两个弟子、势单力薄的岳不群没有敢迎接左冷禅的挑战十三年后的今天他要在天下英雄面前把这个隐隐然已有白道第一人的高手彻底击败啦。 岳不群强抑激动登上封禅台山风吹得衣袍猎猎直抖站在这绝巅独立的山顶独立天心万峰在下俯望山下但见青翠一片、纤翳不生。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可见洛阳伊阙不由胸襟大畅。 下边群豪在这山头上坐了大半天了只听五岳剑派唇枪舌剑、说个不停那些事不关已的早听得不耐烦此时见终于有嵩山、华山两派掌门要大打一场不禁精神大振已纷给予鼓噪叫好起来。 左冷禅冷笑着看着岳不群面向群山一副陶醉模样只听台下群雄叫嚷声越来越响人数一多人人跟着起哄纵然平素极为老成持重之辈也忍不住大叫大吵。 岳不群直待台下众人鼓噪半晌神情不耐时才忽然转身面向左冷禅一寸寸轻轻抽出长剑来肃容道:“左掌门请!” 他自来嵩山路上便一路思索如何对付左冷禅石壁上学来的嵩山剑法他见过之后已料定其中至少有十多招便连左冷禅也未学过可是自已用来对付左冷禅却是万万不可因为壁上所刻武功只是一些静止的招式自已熟知华山派剑意看了华山派招式自可揣测出所蕴藏的种种后招而其他各派的剑招虽然见了也能猜出这一招的险要却是无法揣悟它后续的细微变化的。 如果突然使出来固然可吓左冷禅一跳以自已的武学修为却伤不了他这嵩山派的剑招绝学若被左冷禅看去以他的天资恐怕不消几日便会被他了解吸收自已不是将嵩山绝学拱手奉上吗? 可惜壁上破解嵩山派剑招的那位魔教长老是使锤的自已用剑无法使出那些破解招数来。不过那套无名剑法威力还在石壁诸派剑招之上用这套剑法想必可以打败左冷禅还能叫他心服口服。 左冷禅存心立威见他亮剑也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向右下一指漫声道:“进招吧!” 这个起手势对岳不群相当蔑视但岳不群全不在意当下横剑于胸左手捏了个剑诀似是执笔写字模样这一招台下华山派的高手都看得明白纵然其他门派也大多认得乃是华山派的一招“诗剑会友”见左冷禅处处轻视岳不群仍如此有礼不禁都对他的君子行径大为佩服。 左冷禅是五岳盟主武功又素为江湖同道佩服岳不群知道他自恃身份决不会主动出手当下长吸一口气长剑一挥直取左冷禅中宫剑到半途忽然剑尖不断颤动转而刺向左冷禅眉心端的是若有若无变幻无方。 左冷禅面噙冷笑浑不在意抬手一剑连削带打反刺岳不群前胸。这一招端正雄伟轻灵古朴乃是嵩山剑法中的“千古人龙”。 岳不群正是要诱他出剑这时见他剑式一起顿时剑法一变身形一侧歪歪斜斜一剑刺向左冷禅手腕这一剑大异武学常理但偏偏出剑的时机掌握的实在恰到好处恰似左冷禅一剑刺出将手腕主动迎向他的剑尖。 台下武学修为高明的人都看出这一剑的巧妙来不禁都是一怔方证大师和冲虚道长看了更是大吃一惊冲虚道长已忍不住低声叫道:“独孤九剑!”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岳大会 六仙齐至(上) 方证大师也是又惊又奇难道吴天德将这套剑法传给了岳不群?嗯以前剑气二宗势同水火听说如今两宗已然和好如初看这样子果然不假!阿弥陀佛这一下五岳剑派有救了。 左冷禅见了这一剑心中大惊这一剑好生古怪与华山派的剑招截然不同这是什么剑法? 要知昔年五岳剑派与魔教十长老两度会战华山五派好手死伤殆尽五派剑法的许多精艺绝招随五派高手而逝。左冷禅汇集本派残存的耆宿将各人所记得的剑招尽数录了下来又花十余年功夫去芜存菁并借鉴各派剑法精要加以修善所以不但对本派剑术了如指掌对天下各派剑法也多有涉猎岳不群这一剑古里古怪、剑式刁钻以他的见识竟也从未见过。 当下左冷禅飞身后退一招“玉井天池”飘飘若仙凌空刺来。这一剑剑招极快撤招进招一气呵成快逾闪电。岳不群虽自恃剑法神妙也不敢小觑当下也展开身法避开刷刷刷一连三剑刺向左冷禅左肋、右腿、小腹正是这一招的三处破绽。 左冷禅大喝一声身形不退反进“玉井天池”使到一半已变招为“天外玉龙”以剑之轻灵竟然出殷雷之声轰然劈向岳不群。 这斜斜一剑奔腾矫夭、气势雄浑一柄长剑自半空中横过剑身似曲似直便如一件活物一般登时补上了那三处破绽将岳不群连人带剑笼罩其中。 台下顿时采声大作不论是使剑或是使别种兵刃的无不赞叹。泰山、衡山、甚至华山剑宗等高手也不禁暗中赞叹均在心中暗想:“若是我对上他这一招又该如何破解?”思来想去唯一的解决之道仍是退而避之再寻良机。 岳不群见了这威猛的一剑也不禁为之大骇连忙力聚剑刃与他对了一剑只听铿地一声站得近的各派高手都觉耳鼓一震岳不群只觉手腕酸麻长剑险些脱手飞出心知内功较之左冷禅差得太远这一剑以硬碰硬已吃了大亏。 他连忙腾身后跃左冷禅反应何等之快身形蹑上连出三剑岳不群使出‘破剑式’连刺左冷禅破绽但左冷禅已近一代宗师修为虽还做不到招招自出机杼、临敌应变但已不拘泥于所学招式常常一招使到一半一见被岳不群破去立即变招相迎。 他出招既快内力又雄浑无比岳不群胜在招式巧妙迫得左冷禅每每一招击出不得不先回剑自救但两剑难免有所碰撞岳不群内力不及左冷禅每有两剑交击行云流水的剑招都不免为之一窒。 方证大师看得连连摇头叹道:“昔年见风清扬前辈使这剑法如行云流水招招攻敌必救无人能迫得他回剑自救今日看岳居士使这剑法过于计较一招一式的得失剑意中不免少了一分潇洒虽然仍比左盟主剑招巧妙不过左盟主武功修为在他之上恐怕战得久了难免有所闪失!” 冲虚道人嘿了一声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若是风老的武功无论谁学了去都能十足十的领悟那风老多收上十个八个弟子就能号令武林了。剑、气二宗重归于好只是这两个月的事想来岳掌门学剑也不会久如果再给他十年功夫或可稳胜左冷禅!” 再看台上左岳二人各展所学斗在一起。嵩山剑法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岳不群的‘独孤九剑’轻灵机巧高低左右回转如意极尽刁钻。 只见封禅台顶剑气纵横开合尽是左冷禅手挥铁剑、傲战八方的身影。岳不群长剑尽量不与对方兵刃相交只是闪避游斗倚仗独孤九剑的精奇抵住左冷禅的攻势。 兵法有云:以正合以奇胜。但若这奇奇得不够出人意料又岂是堂堂正正之师的对手?破剑式三百多种剑式尽可组合成成千上万种不同的招术岳不群自学了九剑虽也可看出左冷禅剑招中破绽但是临敌机变、组合应变之招的度却不够娴熟总是差了那么一瞬以致两人胶着一时不分胜负。 岳不群大为惊骇未料到左冷禅的武功比他高出这许多自已未免过于大意了。这左冷禅武功实已不负一代宗师身份。要知原著中岳不群学了辟邪剑法还是先在比剑中掌中暗藏毒针先使左冷禅对掌中毒再以辟邪剑法对上左冷禅偷去的假辟邪剑法才刺瞎了他双眼。若是当时左冷禅用的是修习多年的嵩山派武功岳不群未必能够得手。由此可见左冷禅的武功修为之高。 到了左冷禅这种武学境界比剑之时自无一定理路可循他将一十七路嵩山剑法夹杂在一起使用临敌之时变招极快有时上半招还是一招“层峦叠翠”下半招已变成“傲视群峰”虽然还未到独孤九剑自出机杼的无招境界起码也已接近这种剑意的初级阶段岳不群内力和修为都远不及左冷禅若不是仗着九剑的神妙深为左冷禅所忌惮此时已丧命在他手中了。 岳不群惊骇不已左冷禅却更是惊怒他实实想不到岳不群不知从何处学来这等奇妙剑法以他武功原本在自已手下决走不过八十招去现在竟战了个不胜不败若是如此下去如何折服四大派实现自已心中的计划? 想至此处左冷禅一咬牙一剑刺出岳不群反手还剑左冷禅身形半避半攻岳不群长剑划破了他的衣衫贴衣刺过。以左冷禅的身份原本决不肯让岳不群刺破他衣裳那样一来颜面大伤不败也败了。 但这时他对岳不群层出不穷的怪异招式越来越感恐惧想拼着受这一刺与他较量拳脚内力。岳不群一剑刺破他衣衫心中大喜正想趁势再攻几剑左冷禅身子逼近了来忽地左掌一举凌空拍出三掌这三掌掌势飘忽笼罩了岳不群上身三十六处要穴岳不群闪避不及只见他脸上紫气大盛也立时伸出左掌砰地一声两掌相交两人立在台上较量起了内力。 台下坐着的各派掌门也都紧张地立起身来探头向台上望去要知较量内功看以简单其凶险却犹在剑术之上。只见二人对掌片刻左冷禅脸色越来越白岳不群脸色却越来越紫头顶也沁出丝丝白气。 忽然岳不群大叫一声倒退着跌出几步嗤地一剑倒刺而出刺在地上这才止住了退势那脸上紫气一连闪了几闪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 左冷禅心知他中了自已独创的“寒冰神掌”此时正强自压抑伤势只要一开口说话一口逆血就要喷了出来却故意笑道:“岳掌门剑法神妙内功似乎稍有不及不妨我们继续较量一番剑法如何?” 岳不群想不到自已低估了左冷禅武功一番雄心尽成虚影心中说不出的难过但他一生最重形象风度虽败也不肯在众人面前丢了君子风度强行运气压下翻腾涌起的一口鲜血站起身来拱手道:“左盟主武功了得岳不群自认不如!” 说着一转身一步步走下高台左冷禅见他脚步迟滞心中暗暗冷笑。宁中则、令狐冲、岳灵珊连忙围了上来宁中则关切地问道:“师兄你怎么样?” 岳不群由她扶着坐回椅上闭着嘴不一言。封不平等人只听过‘独孤九剑’之名却并未见过风清扬或吴天德在他们面前使出这套剑法来因此并不知他用的就是‘独孤九剑’。赵不凡、孙不庸虽在五毒大会上见识过吴天德的剑法但当时吴天德用剑太快二人穷于应付也无暇仔细看清他的招式特点因此也未瞧出有异。 此时他们见岳不群武功、剑法远胜自已已大为佩服又见他为了华山一脉不至被人吞并受此重伤也都拥上来神情间十分关切。 岳不群见他们不因自已落败而嘲弄讥笑眸中满是真诚的关切心中不由一暖。 左冷禅站在台上得志意满正要高声说几句场面话一名嵩山弟子飞快地走上高台附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左冷禅先是一怔继而脸露狂喜之色他平抑了一下心情向岳不群笑道:“方才岳兄要以武功来定并派之策现在可是应允并派了么?” 岳不群正运功压抑体内寒毒那寒气作十分迅烈整条左臂都已没了知觉他强运紫霞神功还是抵不住那股寒气直奔心腑而来此时见左冷禅问及这等大事又不敢不答他抬起头道:“方才岳某只说与左盟主较量一下两派武学并不曾并不曾”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牙齿已忍不住格格打起冷战两只手掌顿时同时贴在他背后两道暖洋洋的真气渡入他的体内岳不群回头一望一个是自已的师妹宁中则另一个却是死对头封不平不由大是感动。 岳不群回过头来勉强提起气道:“何况我早已说过华山剑、气二宗行将合并吴掌门尚未赶来岳某一人做不得主!” 左冷禅听了长叹一声脸现悲容道:“左某刚刚得到消息贵派剑宗的吴掌门上山途中被魔教东方不败所杀尸身被击落山崖左某正遣门下弟子搜寻他的遗骸唉英雄年少实在可惜! 各位我们在这里召开五岳大会魔教东方不败公然现身这是对我们正道人士的挑战啊我们还不该团结起来共御强敌么?” 方证、冲虚、衡山、恒山的人都大吃一惊华山派众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好半晌蓝娃儿才急怒地跃出一步喝道:“你胡说吴大哥只比我晚一步上山东方不败怎么会寻来?吴大哥武功极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说到后来她已忍不住泪流满面。 左冷禅听手下回报已将吴天德困入死地心中大喜听弟子说随同吴天德一同坠入洞穴的一位少女手中用的是魔教十大神兵中的逸电剑这才灵机一动说是东方不败前来杀人。只因他也只知魔教十大神兵中有柄逸电剑倒不知是何人使用。但这剑在江湖上名声甚是响亮现在死无对证用这把剑自可打消大家对嵩山派的疑心。 听了蓝娃儿的话左冷禅扼腕叹息道:“事关重大左某岂敢胡说?不瞒各派英雄当时本派十三太保中的“透骨手”辛保裕、“翻天鹞”段云健、“鬼腿秦无殇”正陪同吴掌门一齐上山东方不败突然现身说是风闻五岳并派要对付日月神教因此前来见识一番。 他的武功果然不凡本派三大高手和吴掌门及他同来的一位女眷五人合战东方不败竟然落得全军覆没我的三位师弟也也不幸被杀”。 莫大先生突然冷冷问道:“那东方不败现在何处?” 左冷禅强忍悲容叹道:“东方不败也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抵挡五位高手联手夹击当时在一旁观战的本派三代弟子见那东方不败虽将吴掌门和我的三位师弟打死自已也受了重伤因此放弃上山匆匆去了!” 说着他一招手一名弟子捧了两把带血的刀剑来到台上左冷祥黯然道:“这柄剑是逸电剑这柄刀便是吴掌门所用的宝刀诸位好朋友有的应该认识吧!” 台下轰地一声再也无人不信。他们尚不知嵩山派费彬被吴天德废了一臂因此想那吴天德来参加五岳大会嵩山派毫无理由加害与他不然若是被人知道名门正派的嵩山剑派还如何面对天下群雄?何况他说的这三人在十三太保中也极有名气左冷禅作戏也不可能牺牲这样的重要人物取信大家。 不但别人信了便连仪琳、蓝娃儿也心中狂震深信不疑。只因吴天德已对她们说过与东方不败的恩恩怨怨二人之间不但有着师仇未报而且东方不败欲抓任大小姐的秘密她们也深其详若是东方不败上山不管是为了挑战五岳剑派还是要掳走任大小姐吴大哥见了怎能不与他一战? 蓝娃儿痴痴凝视着那名嵩山弟子手捧的啸月弯刀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颤抖的手指拂着那刀刃上的血迹喃喃地道:“吴大哥吴大哥”她低低而诉两行泪珠儿也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众人见了一个绝美的少女如此伤心模样都不禁为之心酸数千人的山峰上一时只余风声呼啸再听不到半点嘈杂之声。 仪琳却连步子都迈不动了她这次终于来到华山历尽了种种磨难和吴大哥在一起正无限憧憬美好的未来却不料听到这个噩耗所有的梦想都为之破灭一时心痛欲碎。 她脸上挂着两串泪珠儿目光凝滞想起与吴天德相识以来的种种往事:是吴大哥将自已从淫贼的手中救了出来;是他亲手给自已做饭菜心疼自已只吃生冷的馒头;在漫天荧虫飞舞中在他温柔无比的目光中自已许下那个原本以为可望而不可及的愿望;是他用那样无赖的从师父手中将自已抢出来却让自已多少次从梦中感动的醒来。 吴大哥仪琳泪眼迷离想起在黄河边上他讲给自已的那个约定三生的故事仪琳轻轻地念道:“连就连你我相约过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不!我不要让你自已去到另一个世界;我不要当我去找你时你已忘记了我是谁。你走了我陪你一起你!她忽地拉出长剑一下子横在颈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五岳大会 六仙齐至(下) 在她乍闻噩耗、失魂落魄时令狐冲已注意到她神色有异这时见她拔剑这一惊非同小可令狐冲慌忙冲上来一把已扣住了她手腕惊声道:“仪琳师妹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你怎么这么傻!” 仪琳泪流满脸疯狂地摇头道:“放开我!令狐师兄吴大哥走了我也不要活了你放开我呜呜呜”。 令狐冲见她状若疯狂无奈之下只得一指点了她的穴道将她搀坐到一旁。蓝娃儿提了吴天德那把血刀游魂一般走了回来封不平等人也已是满目含泪见了她那模样不禁又是痛惜、又是伤心。 令狐冲转头看见吓了一跳生怕她再学仪琳自杀忙抢到她身边急道:“小蓝姑娘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蓝娃儿迟滞的眼珠儿略转了转诧异地问道:“做什么傻事?”她低头瞧见提着长剑睡坐在椅中的仪琳方才恍然大悟忽地格格一笑说道:“你以为我要自杀?格格格怎么会呢?我才不要死这么样去见吴大哥他一定会骂我没出息的。” 她轻轻蹲下身子揽住仪琳的身子也不知是说给昏迷中的仪琳听还是说给自已:“我不死你也不要死我要去黑木崖我们去找东方不败!哈哈哈哈” 她的笑容不但诡异脸上的神色更是诡异明明是一个极俏丽的少女可是叫人见了从心底里出一股寒意一时竟然没有人敢与她诡异的目光对视。 **************************************************************** 左冷禅立在台上见此情景暗自得意又扬声道:“东方不败凶残成性今天杀了我的三位师弟和华山剑宗的吴掌门明日又会找上谁呢?如果我们五岳剑派还不能齐心协力怎么为他们报仇血恨? 因此并派之举可谓势在必行呀岳掌门吴掌门已死华山派现在只有你能做主华山派想不想为吴掌门复仇?岳师兄唯有五岳并派我们才有希望对抗魔教左某只想听你一句话不知岳掌门是否肯顾全大局同意五岳并派呢?”。 岳不群坐处距蓝娃儿两人约有一丈多远此时正凝神运功倒未看到她那恐怖如地狱冤魂似的眼神。他见左冷禅趁势逼他答应并派心中暗恨不已。 此时并派左冷禅当定了五岳派掌门华山一脉就算从自已手中毁灭了。待到五岳并派后他再寻个由头去兼并其他门派和自已大谈什么时机未至不宜现在去找东方不败报仇之类的鬼话那时剑宗同门又岂肯善罢干休恐怕到时自已就要里外不是人?权力没了连“君子剑”的好名声也要没了。 既然吴天德已死我不如岳不群心念一转向左冷禅道:“吴掌门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但这与并派之举似不相干。贵派的辛保裕等三位师兄同遭东方不败毒手这是我们五岳剑派的大仇五岳不合为一派相信其他几派的盟友也不会坐视不理。何况” 岳不群深深一叹说道:“只因剑气二宗尚未合并所以有些事我方才没有向大家说明其实我与吴掌门早已议定三个月内将两宗合而为一。 吴师弟武功人品江湖德望都是众望所归原本是光大我华山派的最佳人选因此在我再三强烈要求之下吴掌门也慨然应允愿意在并派之后做我华山合宗之后第一任掌门。可惜天妨英才” “唉如今吴师弟已逝两宗合并又多了许多挫折。就算并派成功赵师兄、封师兄等人本门武功都极出色、门下弟子人材众多这掌门之位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岳某怎么能做得了华山一派的主呢?” 他强提真气说完这几句话虽有师妹和封不平在身后不断注入内力仍觉丹田如万根钢针扎刺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岳不群灵机一动这口血喷得正是时候马上脑袋一歪趁机“晕”了过去只是紫霞神功仍在暗暗凝聚可不敢连内功也“晕”了过去。 宁中则、岳灵珊和一众华山弟子大急急忙围了上来。宁中则强忍怒火不悦地向台上的左冷禅道:“左盟主多承左盟主掌下留情没有取了拙夫性命拙夫重伤在身现在可是议不得五岳并派的大事!” 左冷禅见岳不群晕去也不知是真是假无奈之下只好转向恒山三定展颜道:“定闲师太不知贵派对于并派之举有何高见呢?” ************************************************************** 此时吴天德和任盈盈刚刚潜上封禅台原本以为顶上必然十分热闹不料上得峰来数千人黑压压一片竟鸦雀无声不禁吓了一跳。 任盈盈远远瞧见华山派的大旗便悄悄碰了碰吴天德向那杆大旗一指吴天德会意两人悄悄向华山派走去。这山顶数千人中倒有四分之一是嵩山弟子混杂在各派当中送茶水端点心兼鼓掌叫好所以二人一副嵩山弟子打扮悄悄行去倒也无人注意。 此时岳不群体内寒毒作逾激烈整条右臂都结了冰霜。他中的寒毒与原著中任我行所中的情形又有不同当时任我行是中了左冷禅之计以吸星**将寒冰神掌掌力尽数吸入体内寒毒比岳不群要深以致天王老子向问天、吸了黑白子浑厚内功的令狐冲及任大小姐要联手吸出他体内寒毒。 岳不群所中的寒毒内力不如任我行之重若是封不平和宁中则也会用导引之法将寒毒传出自已体内合三人之力用的又都是华山派的内功心法事半功倍这寒毒说不定已经解了。 可是二人所用非法只以强劲的内力输入岳不群体内助他抵抗寒毒寒气侵入已深无法驱散渐侵至心脉的寒毒被逼回左臂再也无法逼退一步那霸道无比的寒冰神掌掌力在岳不群臂中作冻结血流经脉臂上已渐渐凝起一层冰来这条手臂已经脉扭曲坏死三人尚不自知。 吴天德行至近前还未看到蓝娃儿和仪琳身影恰看见封不平和宁中则双掌抵在岳不群后心额上汗水涔涔心中不由一惊连忙挤上去轻声问道:“岳掌门怎么了?”伸手一触岳不群手臂只觉沏骨生寒竟是说不出的冰冷。 封不平转头看见是他吓了一跳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此时左冷禅又向恒山派进逼事关本派存亡剑气二宗一众弟子也站在前面向台上观望身边除了封不平、宁中则和岳灵珊、令狐冲四人并无旁人看见吴天德。 宁中则和令狐冲等瞧见是他又是一身嵩山派弟子打扮也是惊讶不已一时倒忘了问他如何这副打扮赶来。任盈盈瞧见岳不群左臂神色不由一动轻声道:“好厉害的寒毒这是一种极厉害的道家玄阴真气凝血成冰、经脉破碎十分歹毒你们这样做纵然逼出寒毒但人体经脉承受不住说不定丹田炸裂而死只需一人运气助他驱毒还要有人顺势导引将寒毒引入自已身体藉众人之力稀释寒毒才行”。 吴天德一听顿时想起令狐冲等人为任我行舒解寒毒的故事来连忙道:“我学的也是道家气功我来替他舒解”说着一掌按在岳不群臂上寒气一进入体内不觉打了个冷战说道:“好冷!” 宁中则听任盈盈说的凶险心中忧急眼看丈夫臂上已凝结一层冰晶且有越来越厚之势不知这条手臂还保不保得住连忙也将手掌移到他臂上任由那寒气侵上身来再以内力渐渐化去。 岳灵珊也凑上前来不料手臂刚和父亲的肌肤相接全身便是一震只觉一股冷入骨髓的寒气从他手上直透过来不由惊道:“爹爹怎么……这么寒冷”她一句话没说完已全身战栗牙关震得格格作响。 封不平、令狐冲见这寒毒如此猛烈也顾不得其他一齐凑上来由封不平运气驱毒其余四人助他散寒毒。倾刻间除了吴天德其余三人均脸色煞白。 任盈盈看几人都在为岳不群驱毒便悄悄站在吴天德身后行功之时最忌有人打扰为人疗伤时内息运行更是不能随意说停就停如果被人惊扰而致走火入魔恐怕死的就不是一个了。 吴天德功力之精湛远胜于其余几人只是他不懂得吸星**不能象当初令狐冲那样主动将寒毒吸入体内只能由封不平运气助岳不群逼出寒气那寒气逼至身体表层原本便不再外泄现在有了自已手掌导引便顺势进入自已体内这时再以内力化去对他来说实属寻常。 所以他一边运功还可以一边竖耳倾听台上动静全不知咫尺之遥人群外面自已的两位爱妻已伤心欲绝。 左冷禅与定闲师太商议并派之事原本定闲已打定主意恒山派决不加入五岳派可是这时听说本派的大恩人吴天德被东方不败杀了不免踌躇起来。 定逸师太方才看见爱徒欲横剑自刎惊得魂飞天外好在令狐冲拦得及时又点了她穴道这才放下心来。此时掌门师妹正与左冷禅谈及并派大事她也不便离开去看望徒儿定逸本是性情火爆之人听左冷禅喋喋不休不耐地插嘴道:“东方不败闯上嵩山不将我五岳剑派放在眼里我们今日既在此大会正是人多势众这便杀上魔教与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何必非要并派才可报仇?” 左冷禅似笑非笑地道:“师太若说报仇便是单枪匹马也可以杀上黑木崖报仇。但匹夫之勇只可逞一时之快岂能真的征服魔教?若是有所闪失精英尽丧到那时道消魔长我们岂不成了天下武林的罪人?” 他诚恳地向定闲师太深施一礼说道:“师太除魔卫道是我辈武人的责任。今日华山吴掌门和我三位师弟之死足可见魔教的凶残恶毒左某想五岳并派实实是为了天下正义。 左某对师太一向是十分敬重的若是师太肯答应五派合并其他的条件尽可商量。其实到时也只是令行一处五派原有人众对于大事共同进退、无分彼此。 如果师太想保留恒山薪火原来各派倒不一定非得强行要求学习同一派武功恒山还是恒山无色庵还是无色庵只是战和大事要由新的五岳派来决定五派必须共同遵守罢了。” 定闲师太听了这番诚挚之言不由有些意动她沉吟道:“左盟主这番话贫尼倒觉可行若是如左盟主所说那五岳派也不过比五岳联盟联手行止的约束更加严格了些如果是那样的话” 吴天德听定闲师太意动竟有答应左冷禅之意心中不同大急可是他这时不是吐内力可以随时停止而是正在经络之中气环周天催化寒毒不能吐气声急得他身子一动险些岔了气。 任盈盈见了一掌按在他肩上低声道:“不可分心有什么事都待停功再说!” 吴天德心想:“到那时大局已定再找那老匹夫算账就要难上许多啦!”他正心急如焚忽听远处人声嘈杂有人叫道:“哎哟***哪个混蛋踩我的头?” 紧跟着又有人骂原本都老老实实就地而坐的武林群雄有些已纷纷站了起。吴天德抬头向吵闹处望去只见四个身穿白袍、头缠白巾、满脸大胡子的人一人手中提着一口大藤木箱子赤着双腿踩着一溜儿人的脑袋直向封禅台奔来。 左冷禅听定闲师太意动正心中窃喜忽听人声嘈杂定闲师太闻声也不由住口心中不由暗恨:“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竟在此时捣乱?” 他眼露杀机扭头望去一瞧之下也不由得呆了。这四个是什么怪物?怎么打扮这么古怪? 他邀来助拳的人中有几个是西域塞外胡人见了那四人打扮不由叫道:“咦?怎么天竺人也来参加五岳大会了?” 左冷禅耳尖听见那人喊的话不由一怔:“天竺人?好象是西方的一个国家他们来做什么?” 只见那四位白袍赤脚大仙踩着一排人头在一片大骂声中直朝台上扑来。前边的人听见声音已回头望去又怎肯让他们踩在自已头上纷给避了开去四人无奈只好落下地来手里提着大箱子翘着大胡子得意洋洋地走上封禅台。 四人大模大样走到左冷禅旁边一个大胡子手搭凉蓬四下望望喜道:“不错果然这里人多的很要到这里才好显示威风”。 左冷禅见他们面目黎黑、头上一层层缠着厚厚的白布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嘴巴脚下光着一对大脚板形态十分怪异幸好一说话虽然怪里怪气倒是中原人的语言不禁问道:“不知四位是什么人?何以来到五岳大会?” 一个白袍大胡子一撸胡须得意洋洋地道:“你不认得我么?我可有名的很你怎么不认得?我这回告诉了你你可要记住我的名字叫摸得摸得、摸得摸不得!” 左冷禅听得一愣这天竺人起得什么古怪名字什么摸得摸不得的难道是有意取笑自已? 另一个白袍人忙抢着道:“还有我还有我我叫急了就撕裤很有名的” 左冷禅一阵头晕还没等反应过来第三个白袍人已急不可耐地道:“我叫掏得她没内衣你要好生记住了” 这两个人说话时一急已没了那种阴阳怪调的异族口气吴天德听在耳中忽然心中一动感觉那声音有些熟悉。 这时只听最后一个白袍大胡子不屑地道:“你们的名字都是一路上这个族听一个那个族听一个起来的名字有什么好神气的?我的名字是师父亲自取的我的名字才神气你听好啦我叫婆罗门.提婆达多.米塔尔.阿星够神气吧?” 这个人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却是正宗的中原口音了吴天德听在耳中忽地认出了他们再向台上望去果然身形五官极为相似吴天德不由心中一奇:“桃谷六仙?他们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两个家伙跑去哪里了” 第一百二十章 直斥其非 封禅台上突然来了四个打扮古怪的天竺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吴天德几人为岳不群驱解寒毒无法动弹但几人耳朵能听除了宁中则、岳灵珊、令狐冲对岳不群关心则乱吴天德和封不平也对台上动静十分关注。 人群中大概只有两个人魂儿飘飘荡荡对周围的事全不关心。一个是倚坐在仪琳身旁的蓝娃儿。左冷禅根据一把逸电剑灵机一动顺口扯出一个弥天大谎来可是他话中却有着一个极大破绽:他不该说东方不败把五人全部杀死。 吴天德有事从不瞒着自已的几位娇妻蓝娃儿和仪琳已知道东方不败对任盈盈的图谋他又怎么会杀任盈盈何况任盈盈身上还有蓝娃儿的本命蛊如果她真的死了蓝娃儿岂会没事? 可是关心则乱她们一见了那把沾血的弯刀再想到东方不败确有杀死吴天德的理由已惊骇欲绝哪里还想得到这许多牵连。蓝娃儿现在虽坐在那里却已只剩了一具躯壳正所谓哀莫过于心死她现在心若死灰七情俱失将自已的心灵整个儿都封闭了起来竟连本命蛊也已感应不到她的心理波动。 另一个就是“君子剑”岳不群了。他这半生都小心翼翼心中却有一直想着名扬天下、出人头地将华山派在自已手中扬光大今番本以为终于可以一抒胸臆、大展抱负想不到却高估了自已两个月的剑术进境更低估了左冷禅的武学修为转眼之间一切成空。 为他驱除寒毒的几人尚不知他伤势如何严重但岳不群是内功的大行家如何不知道自已左臂上的伤势?寒毒凝于臂上太久已彻底破坏了左臂的筋脉经络这条手臂算是废了现在能否保住性命还在两可之间。 他此刻身上虽冷若冰雪心中更是寒意入骨。断了一臂身法的运用、剑术的灵动都大打折扣以他的年纪此生已无法攀上武学的巅峰。吴天德来到他身后的事他已听在耳中这时吴天德正全力助他驱除寒毒救他性命岳不群也不知自已是该哭还是该笑? 世事如棋局局新从来兴废由天定!自已费尽心机终于还是斗不过天意方才本是为了搪塞左冷禅面对数千英雄声称已决意将剑气二宗合并由吴天德任掌门之位。不料这本该死去的人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已身边而且还成了自已的救命恩人 罢了一切都是天意自已已是个半废之人如今剑宗实力远胜气宗吴天德此人确是忠厚侠义又有少林、武当的拥护如果由他来把持华山门户一定会善待气宗弟子门人也一定可以保持华山派声名不坠。 岳不群想到这里心中暗恨:左冷禅!他已恨左冷禅入骨在他心中除了希望能维持华山一脉的威名不要因为自已而受损自已现在已别无牵挂唯一的愿望就是将毁了自已的一生希望的左冷禅杀死。 台上左冷禅听四个白袍老头儿沾沾自喜地抱完家门心中虽十分不耐但尚不知这四人来意所以仍带着淡淡的笑意保持一派掌门的风度道:“不知摸得摸得四位天竺朋友千里迢迢远赴中土来到我嵩山封禅台有何要事?” 那自称摸得摸得的老头儿摸摸胡子晒得黑黑的老脸上一对闪亮的小眼珠儿疑惑地转了两转迟疑道:“不对劲儿不对劲儿好象叫木还摸得?摸还摸得?嘿搞不懂!” 他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瞧着左冷禅道:“我们当然有要事你们这里不是正在开五五五什么来着?” 左冷禅强抑怒气接口道:“五岳并派大会!” 四个老头儿齐齐一声惊叫把左冷禅吓了一跳只见一个老头儿蹦起来道:“不对不对怎么成了五岳并派大会?不是五毒教比武大会么?” 另一个老头儿翻了翻白眼儿讪笑道:“五毒大会是在开封‘古吹台’现在挪到嵩山顶上改个名字也比较有新意就好象我叫桃干仙跑到天竺去就成了急了就撕裤两者道理相同”。 桃谷六仙之名一向不闻于江湖他们被不戒和尚骗出‘仙翁谷’也不过去了一趟华山正气堂一次五毒大会台上识得他们的人不多倒是华山气宗的人听了桃干仙三字忽地想起了大闹华山正气堂的那六个怪人来。 丁勉立在人群当中这时也已想起这几人来历不由脸色一变当时生生看到一个活人被他们扯成四段那种鲜血淋漓模样实是一生难忘。 自称师父给取了个正宗天竺名字的阿星、桃花仙奇道:“名字改了也就罢了怎么连人都换了?我们从五毒大会上跑去天竺这还不足一年辰光跟迦德罗师父学了天竺功夫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一路跑到古吹台去居然一个人都不见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里怎么看不见那个一头小辫子的西域小姑娘?那我的神功绝技要展示给谁来看?” 淘得她没内衣桃叶仙双掌一拍道:“想起来了我们在开封府抓了个武林中人问他五毒大会的事他当时确是说五毒大会已经结束了。还是六弟用拳头帮他提醒了一下他才说五毒大会改在嵩山封禅台举行的莫非他是骗我们?走吧我们回去找他算账!” 阿星忙拦住他道:“不忙不忙辫子姑娘虽然不在这里人却不少我们叫他们见识一下我们的神功绝技再走不迟”。 其余三人听了一齐点头称善当下将手中提着的藤木箱放在地上开始张罗起来。左冷禅虽然急欲完成五岳并派但是一听他们要展示什么神功也不禁好奇心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想看看他们搞什么鬼。 吴天德一边暗暗运功一边想:“这桃谷六仙被非烟一番话诳去西域想不到真的跑到天竺去了不知学了什么古怪功夫回来莫非是瑜伽?这几人方才踩着人头跑来虽然疯颠依旧不过听他们说话倒比以前有条理多了不再那么颠三倒四、不知所云难道学了天竺功夫头脑也清醒多了? 只见桃叶仙、桃花仙蹲在地上打开藤木箱台下的人抻着脖子也看不见里边有些什么东西左冷禅站在台上却看见桃叶仙的箱中放了杂七杂八许多东西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倒是桃叶仙自已有条不紊地取出一个小小铁炉又从箱中取出些木炭来放到炉中就在台上生起火来。 桃花仙则从箱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板那木板上密密麻麻近百根寒光凛凛的尖针针芒向上极是锋利。 桃干仙打开箱子却不完全掀开探手进去摸出一只竹笛只让藤箱留了一道缝隙得意洋洋地四下张望。 左冷禅不禁皱起眉头以他见识之广、武学修为之高也看不出这几人所谓的神功绝技何以要使用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早听说天竺另有一门武学同中原武功大相径庭不过要古怪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只见桃花仙取出钉板有意让台下的人都看个清楚阳光映在那针板上道道寒光闪映不断众人都瞧见那针板确是锋利无比不知这人要干什么都屏住了呼吸看他动作。 只见桃花仙将那针板置于地上忽地一屁股坐了上去台下众人都啊地一声却见桃花仙神色自若在针板上坐定双膝盘了上去双掌合什有若莲花童子的爷爷一张橘皮老脸笑得春光灿烂。 左冷禅也颇感惊讶他站得最近那针板确未作假除非练过金钟罩、铁布衫的功夫血肉之躯坐在上面还不皮破血流?但是看这人神色自若间或还嘻笑两声显然并未默运类似的护体气功这天竺武学倒真的自有其古怪之处。 桃干仙见众人都望着桃花仙坐针板不少人啧啧称奇有心要抢过风头来急忙将竹笛凑到嘴边吹出一段怪异的音乐来随着他的音调左冷禅只听哧哧两声自那箱中赫然钻出两个三角形的蛇头那长长的蛇信、尖尖的三角形蛇头、还有那鲜艳诡异的鳞片都显示出这是两条巨毒无比的怪蛇。 左冷禅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暗暗握紧了手中长剑心想:“如果这几个家伙是想以毒蛇对付我那也太过小看我了我倒不信有什么毒蛇快过我手中的剑”。 只见那两条色彩斑斓的毒蛇缓缓自那木箱中蜿蜒而出那鹅蛋粗的蛇身足有三米长它们将身子在地上盘成了蛇阵头颅高高昂起两尺多高哧哧地吐着蛇信台下又是一片惊讶之声。 只听桃干仙音调越欢快那两条毒蛇竟然闻声起舞两条蛇身不断纠缠厮磨交缠探动竟然暗合笛声韵律看起来说不出的优美只是那蛇身诡异瞧来又让人心中畏惧。 那时中原杂耍中可没有这种驭蛇的功夫台下闲得无聊的贺客见了只觉比起较力比武也不稍逊不禁大声叫好桃干仙听了更加得意一双眼睛都眯了起来。 阿星桃实仙见了忿忿然地提起他的箱子走到高台前最上面一级台阶前将箱子斜斜地搁在台阶上打了开来大声嚷道:“大家瞧瞧这才是真正的好功夫!”他一掀开箱盖台下众人一时还未看清箱内的东西只见里边的东西动了一下这才感觉眼前一花看出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好象是个人。 这箱子虽然是行李箱子看起来较大但若是里边能缩进一个大人去那这人的缩骨功也算得登峰造极了台下群雄看得有趣正有人要高声叫好却见折叠在箱中扭曲得十分怪异的肢体一动慢慢伸出箱来渐渐分成两个众人见了不免大为吃惊。 只见那箱中人伸出箱子渐渐恢复原状站了起来竟是和桃实仙一般高矮、容貌相仿的两个高瘦老人。这藤箱中能蜷缩一个人已是极难得的软骨功与缩骨功的综合运用想不到里边竟然挤进去两个人这种功夫实是闻所未闻台下那些好事者瞧得张口结舌反而无人叫好了。 左冷禅虽也觉得这些人所会的功夫十分怪异竟是闻所未闻不过看来却没有什么用处原本好奇心起还想见识一番天竺功夫这时已意兴索然忍不住道:“几位的功夫的确十分了得。不过今日我五岳剑派在此商谈并派之事无暇欣赏诸位的神奇功夫请几位退下台去吧”。 桃根仙和桃枝仙在箱中窝了这么久就是想来个一鸣惊人此时往台下望去瞧见众人惊奇目光虚荣心顿觉大为满足正左右顾盼、神彩飞扬听到左冷禅竟要赶他们下去不禁勃然大怒回头怒道:“你是什么人?要赶我们兄弟下去你没看到大家很欢迎我们么?我们在天竺时使出这杂耍功夫那可真是观者如山、彩声如雷你这人怎么这般没有见识?” 左冷禅筹划这一场五岳并派原拟办得庄严隆重好教天下英雄齐生敬畏之心不料斜刺里钻了这六个怪异的家伙出来原以为他们真有什么神妙武功原来只是天竺的杂耍居然搬到封禅台上在天下英雄面前让自已大大地丢了一个脸。 此时台下群雄听说是一种杂耍功夫种种不可思议之处想来都是各有窍门不禁轰堂大笑。左冷禅方才本来已将要诱得定闲师太答应并派却忽然跑来这几个人将一个盛大的典礼搞得好似一场儿戏心下之恼怒实非言语所能形容只是他乃嵩山之主可不能随便作只得强忍气恼。 “大阴阳手”乐厚见师兄面逞不悦之色向台阶上走了两步喝道:“原来只是些异域杂耍功夫也敢拿来在天下英雄面前献丑这里是五岳并派大会你们快快滚了下来不要在上边捣乱”。 桃根仙、桃花仙等人一齐大怒五张嘴巴正要一齐开动骂他个狗血淋头一直撅着屁股在那儿吹火的桃叶仙忽然拿着一双铁筷子挟了一块烧得通红的木炭大步走了上来横在其余五仙前面说道:“说是杂耍只是怕你们看不懂我们武功的厉害你看我这门功夫你能不能使得出来”。 说着桃叶仙将那火红的木炭凑近嘴边众人都睁大的眼睛只见他伸出舌头舌尖忽然伸向炭火只见那炭火乍红一下随即变成灰黑色他将舌尖凑在炭火上一嘬一吸间竟将那炭火热力全部吸入体内。 乐厚见了也是一惊他掌上功夫极好自忖若是自已力聚于掌这炭火用双掌捻熄也不见得伤得了自已可是舌尖是极柔软娇嫩的地方功力也无法运至那里这人竟能以舌尖嗫熄火熄实是见所未见。 他怔了一怔忍不住问道:“你这功夫除了吸取炭火还有何用处么?” 这话问的桃叶仙也是一怔说道:“这功夫能以舌尖淬火何等了得?至于别的用处那倒没有”。 台下众人听得有趣不禁哄堂大笑。乐厚也讪笑道:“原来你们学的什么以舌添火、以笛驭蛇功夫都是用来哄人开心的那缩骨功也只好用来行鼠窃之事好了我们笑也笑过了你们快快滚下台去吧那个坐针板的快快滚起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啦”。 桃谷六仙大怒桃花仙坐在针板上老神在在正觉这番天竺之行学了这套功夫果然大为露脸听他一说也勃然而起当下便有四兄弟一跃而起扑向乐厚。 乐厚大惊想不到这六人说打就打出手如此之快急忙举掌迎去。不料这六兄弟平素配合贯了若是一对一桃谷六仙没有一个是他对手现在却是以四打一四个人八只手乐厚纵然三头六臂也还差着一双手掌顿时被四仙抓住了手脚提在了空中。 ‘仙鹤手’6柏一声惊叫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一暮。四人这一下兔起鹘落变化迅之极。忽地又一声喝但见黄影一闪挟着一道剑光有人挥剑向桃枝仙头顶砍落桃实仙早已护持在旁从白袍内抓出一根短铁棍铿地一声架住。 那人正是封禅台上的左冷禅见师弟被他们抓住抽剑疾刺而来。他本意是想攻向抓住乐厚的四人可是这六兄弟配合得犹如天衣无缝四人抓住敌人手脚余下二人便在旁护持左冷禅连刺两剑招式精奇势道凌厉还是分别给桃实仙和桃花仙架开了。 只在这一霎之间左冷禅已从桃实仙、桃花仙出棍相架的招式与内力之中知道要迫退二人至少须在六招以外此时身横半空可是无法一气呵成使出六招来当下两剑刺出身形落地挥剑便又扑上。 趁着这功夫抓住乐厚的四人已提着他飞奔到那针板之旁按着他身子直往钉板上坐去桃根仙口中还大叫道:“你说我们的功夫无甚么用处那你使来给我们瞧瞧!” 这用力一按噗地一声近百根钢针尽数刺入乐厚的臀部疼得乐厚啊地一声大叫桃谷四仙已松开手幸灾乐祸地跳到一旁。 只见乐厚跳起身来呲牙咧嘴连窜带蹦他挨上一剑也不会如此失色可那百根钢针穿体实在难以禁受犹其方才他拼力挣扎被强行摁下去这时不止臀部便边后腰、大腿、甚至双腿间要害处也挨了几针这种疼痛如何忍得? 台下众人见‘大阴阳手’乐厚蹦了几蹦屁股上已血糊糊一片不禁为之咋舌方才眼见过那粗粗的钢针如何锋利这时只怕乐厚的屁股已变成筛子了。 左冷禅心头杀机顿起今日师弟在自已眼皮底下被人擒住丢尽了颜面便是自已也脸上无光不杀了这六个混蛋自已如何面对天下群雄? 左冷禅嘿然一声冷笑仗剑一挥指着桃谷六仙道:“这六人武功怪异、下手狠毒必是魔教派来破坏我五岳并派大事的今日左某要让你们有来无回叫黑木崖上的妖魔鬼怪也知道知道我武林正道的厉害!” 丁勉、6柏等几个师弟率着二十多个杰出弟子冲上前来堵在了封禅台下。他们公然在并派大会上捣乱伤了‘大阴阳手’乐厚如何还容得他们离去? 桃谷六仙不知死期将至见乐厚跳得有趣忍不住嘻嘻哈哈犹在勾肩搭背地大笑。便在这时台下忽也传出朗朗一声长笑有人漫声说道:“好一个反恐急先锋、正义卫道士只消你嵩山派看着不顺眼的人尽可安上一个魔教中人的罪名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真是好大的威风!” 在这封禅台前什么人这么大胆子竟敢如此嘲笑嵩山剑派?眼看嵩山派的人都持剑望向自已这边台下的人可不想替人顶缸人群霍地向两边一闪只见一名嵩山弟子衣着的人背负长剑自两道人墙中间旁若无人地大步向台上行来。 他走到台前一步步拾阶而上顿声说道:“捕风捉影、虚安罪名欲杀衡山刘前辈满门!左右逢源、挑拨离间分裂华山剑气二宗!为偿私欲、培植傀儡颠覆泰山天门真人!要说魔教嵩山派就是最大的魔教!要说邪魔外道你左冷禅就是最大的邪魔外道!”那声音刚劲、直透罡风远方群峰间也回荡不已。 第一百二十一章 瞎话(上) 吴天德替岳不群驱散了身上寒毒总算没有留下大患。岳不群原来还觉丝丝寒气沿着经脉向身上蔓延如此下去时间一久纵然拔除寒毒也要变成瘫痪亏得吴天德内功精湛他独特的螺旋气劲化解岳不群的寒毒甚快。 寒毒拔尽岳不群不禁吁了口气缓缓睁开眼来回望吴天德心情无比复杂。这是那个自已曾想要刺杀曾想要收服的对手而现在面对着他心中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意味。 略一犹豫岳不群低声道:“师弟!”他这一声比起叫吴兄、吴掌门意义大不相同吴天德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刚要和他叙谈几句正听见左冷禅对桃谷六仙起了杀机随便安上一个魔教妖人的罪名要将他们斩杀一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忍不住出声讥讽了一句。 站在前方的赵不凡等人听见说话回过头来一眼瞧见这嵩山弟子打扮的人正是本派掌门不禁又惊又喜一时高兴得说不出话来。 岳不群听他大胆直斥左冷禅心中不由一惊见他作势欲起连忙一把扯住他手腕涩声道:“师弟左冷禅内力浑厚、剑法出众尤其他的阴寒掌力十分歹毒不似正派武功你千万小心!” 吴天德点头微笑整整衣衫大步向封禅台上走去。 蓝娃儿形容枯槁外界一切六识五知尽皆不闻不问但是吴天德的声音却是她封闭的心灵唯一还能接受的外界声音这短短几句话传来乍如一声春雷复苏了她的神智。 蓝娃儿霍地站起了身子原本无神的双眼恢复了精神无比激动地注视着吴天德的背影嘴唇颤抖干涸的眼中又盈满了泪水。 她急奔出两步赵不凡一把拉住了她声音微颤道:“小蓝姑娘掌门好生生的这就好了。师弟现在上台是与左冷禅较量他是本派掌门身份尊重你且忍耐片刻不要在数千英雄面前让人家笑话了师弟!” 蓝娃儿只想马上扑进吴大哥怀中哭诉自已的伤心和委曲但是听赵不凡说会被人取笑吴大哥便顿住了脚步。她喜极而泣不知如何表达自已的欢喜见仪琳还昏睡在椅上忙一指点醒了她匆匆指着台上对她说明情况。 仪琳见了吴天德身影也惊喜之极险些便叫出他的名字被蓝娃儿一把掩住了她嘴两个美人儿相拥而泣哭得梨花带雨。 左冷禅这十多年来统领五岳剑派威望日重。他虽甚少离山但本派十三太保纵横江湖人人都知道这十三位师弟的武功都远不及他则左盟主的武功可想而知。左冷禅名声响亮、风头之劲已隐隐然有盖过少林掌门方证之势。 天下间有什么人敢在他面前说上一句重话?更不要说敢当面直斥其非了。以致他越来越横行无忌、飞扬跋扈这时在自家地头当着千余门下弟子三千八方英雄被人一番嘲弄将他暗中削弱其余诸派的伎俩公然宣告天下喝斥他是邪魔歪道弄得他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左冷禅双眼微眯含威瞪向吴天德森然道:“你是什么人?” 站在台侧的丁勉等人初时眼见闪出来的是个嵩山弟子正又惊又怒之下见他走了近来认出是华山派那个吴天德不禁大骇:弟子们明明回报他已陷落玄冰古洞那个死地任你武功通天也绝无可能再逃得出来他怎么竟安然无恙? 吴天德朗声笑道:“在下华山剑宗吴天德左盟主不识得在下想必贵派的十三太保认得在下哎哟也不知十三太保现在还余几人了?” 左冷禅听他自称吴天德心中吃了一惊:怎么他竟逃出来了?左冷禅心思电转只想着一会他若追问起来怎么推脱应付对他这句嘲弄之言竟未加理会。 桃谷六仙听他自称吴天德顿时一起跳了过来将他围在中央吵吵嚷嚷地道:“吴天德?果然是你我们正想参加了五毒大会便去华山找你你身边大美人、小美人好几个还有一个仪琳小尼姑我们在天竺时便一直惦记着此事也不知她们已经给你生了几个小宝宝了?” 仪琳现在虽已将自已当成了吴天德的妻子毕竟两人尚未成亲一听这话不禁涨红了脸颊。 桃谷六仙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还有你身边那个非烟小姑娘实在是好心眼儿要不是亏她指点我们怎么能学到这样一身好本事呢?” “不错不过我们自已也是武学奇材啊师父传受我们瑜伽术时连连称赞我们是天纵奇材要让我们继承他的衣钵我们还是偷偷跑回来的” 几个人说着咧开大嘴笑得又是得意、又是开心。吴天德想不到当初曲非烟诳骗他们使他们千里迢迢跑到异域外去学了这样一身没用的唬人功夫居然一个个还感恩戴德心中有些歉然。 当初自已对他们心生厌烦只想他们离得越远越好现在想来若不是他们自已怎能遇见仪琳和蓝娃儿?说起来他们还是自已的大媒人。 当下吴天德微笑道:“六位自天竺学艺归来这个这个不但学了一身高明武功而且瞧这打扮可是一身仙气叫人一见油然而生敬意呀!” 桃谷六仙喜得眉飞色舞说到底还是吴天德最识货真是桃谷六仙的知已呀。吴天德又道:“在下刚刚有了一对子女多承六位桃兄关心了”。 桃实仙奇道:“一对子女?一定是大美人生了个儿子小美人生了个女儿是不是?” 提起孩子吴天德也是一脸喜色笑道:“呵呵一对龙凤胎而已!”桃谷六仙“哇”地一声围在一起又跳又叫大为惊奇。 台下群雄见这位已宣称被东方不败杀死的华山剑宗掌门突然现身又对左冷禅如此声色俱厉料定二人上台便是一番龙争虎斗想不到这六个怪人插科打诨几个人竟在台上唠起了家常眼看旁边左冷禅脸色越来越青已有人忍不住偷笑出声。 左冷禅沉声道:“这里是我五岳剑派议事之地不是你们闲话家常的地方。吴掌门请自重!” 吴天德还未说话桃谷六仙已一起转身指着他喝道:“吵什么吵有本事你也生一对龙凤胎出来!”左冷禅不由一窒。 吴天德微微一笑对桃谷六仙道:“六位桃兄请先去台下坐坐如果你们乖乖的不要闹事我回头可以带你们回华山瞧瞧他们”。 桃谷六仙一听这实是说不出的诱惑连忙手舞足蹈地捡起那堆道具冲下台去到了台下桃花仙眼尖瞧见蓝娃儿虽然不再是一头小辫但她那异族相貌极是好认登时一声欢呼冲了过去不过片刻又认出长了头的仪琳这六个宝贝更是新奇无比。所谓乖乖的不要闹事也仅限于没有闹到台上来罢了。 封禅台上吴天德与左冷禅对面而立四目相对眼中俱是一片肃杀之气。过了半晌吴天德目光一闪忽然说道:“听说左盟主今日在此讨论五岳剑派合派之事吴某因为一些琐事来迟尚望左盟主恕罪!” 左冷禅听他绝口不提半山遇袭之事心中暗暗舒了口气面色稍缓道:“吴掌门家中有事左某已听岳师兄说过了。方才吴掌门指责我嵩山剑派几大罪状似有失公允左某身为五岳盟主各派中若有些什么难以解决之事左某当然义不容辞出面调解、相助纵然因为此事被人误解包揽越权只要对五岳剑派有利左某又何惜遭人诟病?” 吴天德见他一副悲天悯人模样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地道:“此事我们可以稍后再谈不知左盟主并派之议有何结果?” 左冷禅目光闪烁朗声道:“衡山、泰山两派已同意并派之举恒山定闲师太也有此意华山岳师兄略有异议决定与我比武定并派左某侥幸胜了一招现在也已有意并派了“。 台下华山派弟子一齐鼓噪起来宁中则提气道:“左盟主方才拙夫当着天下群雄说的明白与你较量武技只是个人行为华山剑、气二宗合并已成定局我气宗已决定奉吴师弟为本派掌门华山派如何行止要由吴师弟来决定!” 她见多亏吴天德赶来才救了丈夫性命心中十分感激。又听丈夫说过要奉吴天德为掌门此时见左冷禅虚言华山派已同意并派不免出言反驳。 岳不群微露苦笑暗叹一声扬声道:“不错我华山气宗唯吴师弟马是瞻并派与否还要吴师弟来拿主意!” 左冷禅看出吴天德比岳不群更加强硬决不会答应并派闻言冷笑一声道:“吴掌门年少有为左某也有所耳闻不过华山剑宗毕竟刚刚加入我五岳剑派尚未得到我五岳剑派各位掌门同意。五岳并派的大事关系极大吴掌门对我五岳各派知之尚浅怎么能代表华山一派表意见呢?我五岳剑派各位师兄岂能认同?天下群雄如何信服?” 他话音一落恒山莫大先生吱呀拉了一把胡琴清越的声音悠悠传来:“衡山剑派承认吴掌门身份莫大愿与吴掌门共进退!” 莫大先生话音一落恒山定闲师太立即应和道:“恒山派亦同意吴掌门身份愿听询吴掌门意见!” 泰山派玉馨子却高声道:“吴掌门德望、武功难以服众本派不予赞成!” 方证大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道:“吴掌门侠肝义胆、除强扶弱老衲十分欣赏他的为人!”冲虚道人呵呵笑道:“大师世外高人看重的是他的人品我倒比较欣赏吴掌门的剑术武功!” 台下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嚷道:“吴掌门是抗倭名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们十分信服!”马上就有人反唇相讥道:“五毒大会都是些歪门邪道听说吴掌门也参与其中自已立身不正如何领导华山剑派?我们不服!” 立时拥护反对者吵嚷起来有些赶上山来看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这时也掺和其中反对的势大便帮着赞成的人回骂;反对的气势弱了又反过来帮着他们驳斥赞成的。混水摸鱼越吵越凶。 左冷禅站在台上心中暗恨:恒山、衡山公然和他唱反调五岳之中对方已占了三派;本来台下自已请来的客人居多其他人大多不敢公开支持和自已作对的人但是少林方证、武当冲虚这对狼狈为奸的老家伙竟然公开支持吴天德这两个人几乎代表着半个江湖他二人一开口台下随声附合的竟也大有人在。 台下越吵越凶那些人已不是在为吴天德为吵转而互揭老底叫骂了起来什么你铁老四新纳了个四姨太为老不尊;他黄小七有父不养为富不仁;骂得是鞭辟入里天马行空几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都掏了出来越来越不堪入目。 左冷禅皱了皱眉沉声道:“既然衡山、华山、恒山三派赞同方证大师和冲虚真人慧眼识人那么我就听听吴掌门意见” 左冷禅一开口他请来助拳的人便住了口另外一派得意洋洋、如打胜仗也闭嘴不言台下顿时又静了下来。 吴天德待台下静了下来这才朗声说道:“既蒙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我五岳剑派诸位师兄抬爱那我便来说上几句我吴天德代表华山剑派不同意五岳并派!”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吴天德并不赞同并派他是听他说的如此语气坚决、决无转寰余地台下还是轰地一声尽皆脸泛惊容。 吴天德又向左冷禅昂然问道:“左盟主意欲五岳并派为的是什么?” 左冷禅不假思索地道:“魔教与我五岳剑派争斗近百年彼此势不两立近年来魔教实力越来越大我五岳剑派已渐有不支之势若不并派必然被魔教逐步分解蚕食!” 吴天德又道:“吴某闯荡江湖时日较短但是听说日月教教众遍布天下门下教众所从事的行业遍布黑白两道门下更有许多普通百姓根本不识武功这样庞大的教派若说和武林中其他门派偶因利害相关之事有所冲突亦属寻常但令吴某奇怪的是何以此教与我五岳剑派仇恨最深彼此时有争斗、代代皆有伤亡?” 左冷禅傲然道:“那自然是因为我们五岳剑派除魔卫道之心最坚以致和魔教屡起冲突双方仇怨才越结越深!”他这番话出口五岳剑派中人尽皆点头连华山派也不例外不过其他门派中人神色不免略有不豫。 吴天德摇头道:“不然少林、武当两大派领袖群伦一向主持正义、排解各派纷难何以日月教挑战两大派的事很少生?如果说两大门派门人遍天下日月教亦有忌惮的话那么” 他指着台下各处矗立的旗帜道:“那么何以金刀门、地堂门、**门、劈挂门、五虎断门刀、醉八仙、八卦掌这些门派弟子较少但同样急公好义、侠肝义胆的武林门派和日月教也冲突甚少?” 被他点到名字的这些门派大多是名声不上不下的二流门派都是被左冷禅请来捧场的这时听了吴天德的赞誉之词也不禁心花怒放那些门派掌门还捻着胡须微笑故作深沉之色但门下沉不住气的弟子已大声欢呼起来感情的天秤顿时倾向吴天德一方。 左冷禅冷笑道:“那么何以唯有我五岳剑派与魔教仇深似海、势不两立呢?似乎吴掌门另有高见左某愿闻其详!” 吴天德走到台前扬声问道:“日月教与我五岳剑派之间纠缠历百年之久不知哪位英雄能替吴某解惑日月神教由何而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瞎话(下) 他目光徐徐扫视场中群雄有的确是不甚了悟有的知道一些确也不敢公开和左冷禅作对岳不群、封不平等人倒是有心接话但是不知他问这话用意何在一时踌躇不敢向前怕坏了他的事情。 场中静默片刻忽地一个女子娇声说道:“日月神教前身称为明教起于波斯唐代传于西域。最初称为摩尼教安史之乱时摩尼教徒协助大唐平叛有功进入中土。” 封禅台前群雄虽然有人略知日月神教来历也不知如此详细一时众皆静听肃然无声。那女子声音传来处人群分开只见一个穿着嵩山弟子衣衫的俏美少女神色自若边走边说向高台行来。 众人虽觉这女子一身嵩山弟子打扮十分古怪但是这时任盈盈侃侃而谈脸上神色无比庄严连立在封禅台前的嵩山弟子为她容光所慑也未上前阻拦。 任盈盈步上高台高声说道:“摩尼教崇尚光明祈拜火神因此又称明教。明教教义认为世界上存在着明暗两种势力明就是光明代表善良和真理;暗就是黑暗代表罪恶与不合理。光明最终将战胜黑暗。这便是明教的“两宗三际”。两宗即明暗三际为青阳、弘阳、白阳三阳光明。 元朝鞑子霸占中原大好河山明教弟子韩山童、彭莹玉、郭子兴、陈友谅、刘福通、和我大明太祖皇帝纷纷起兵奋起抗元、驱除鞑虏当时少林、昆仑、峨眉、华山等各大门派弟子都曾和明教携手对敌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真人派了门下七侠助明教反抗鞑虏故此被尊为国师武当派掌门成为朝廷三大道官之一”。 她提到武当派张三丰真人时冲虚道人忙立起身来稽胸前肃然而立。任盈盈又道:“本朝开国之后为避国号之讳明教改称日月神教将总坛从西域昆仑山迁至平定州黑木崖”。 这些都是历史事实左冷禅也辩驳不得只好嘿然冷笑道:“明教时或许还算得名门正派可惜后来却坠入魔道、与武林正派为敌了”。 吴天德微笑道:“是啊听小姐所言崇尚光明的日月教算不得邪魔外道啊想当初中原各大门派还曾和他们共同抵御外侮何以今日水火不容?” 任盈盈冰雪聪明听吴天德忽地问起日月神教来历已猜出他的用意心中暗暗敬佩他的机警见他问起立即配合道:“日月神教进入中原后广收教徒、良莠不齐门下弟子固然有许多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之辈也不乏作奸犯科的邪道中人以致与中原门派渐起冲突彼此嫌隙渐生。” 吴天德道:“其实撇开日月神教不谈武林门派之间难道就没有恩怨仇杀了?日月教与中原门派曾共御外虏难道就因此反目从此迭杀不休?” 任盈盈大声道:“当然不是那时彼此冲突只是门派中弟子个人所为还不致令日月教和各大门派间反目成仇直到” 她深吸口气说道:“直到近百年前日月教突然派出十长老夜探玉女峰据说是觊觎华山派一门武学不料事先被五岳剑派侦知消息预先埋伏在山上听说日月神教十大长老甫一上山就趁乱谋害了华山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这一战中双方各有伤亡结下不解之仇。 五年之后神教十大长老重上玉女峰报仇与五岳剑派大火并从此日月神教和五岳剑派都元气大伤精英尽失这冤仇也一代代传了下来从此日月神教在五岳剑派眼中也成了卑鄙无耻、阴险贪婪的魔教”。 这事五岳剑派中人可都是知之甚详虽听任盈盈说的十分简单但他们自行联想到师门传来来的那场大战的诸多事迹一时都感慨不已。 左冷禅冷笑道:“不错魔教贪图别派武功欲上山窃书事败又恼羞成怒撕破脸皮大打出手我五岳剑派不知牺牲多少前辈英雄这个仇不共戴天永不可解!” 他又森然望着任盈盈道:“你身着本派弟子衣饰行踪鬼祟又口口声声称魔教为日月神教你到底是什么人?” 任盈盈瞧着他嫣然一笑道:“吴掌门也穿着贵派的衣服怎么不见左掌门动问?可是心中有鬼不敢问他么?你问我是谁我便告诉你好了我是日月神教的大小姐我姓任你知道我是谁了么?” 这话一出顿时一石击起千层浪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嵩山和各派中人纷纷张目四顾不知道这位日月神教的圣姑还带了多少人上山。左冷禅也是又惊又疑吴天德见任盈盈说出身份早已暗暗凝神怕左冷禅突然出手见他目光惊疑不定却未出手伤人心中才为之一宽。 其实他也是见五岳剑派整日和魔教喊打喊杀的有些过度紧张了。原著中任盈盈自认识令狐冲之后也多次以真实身份出现于嵩山派、华山派、恒山等派高手面前那些人听说刘正风勾结魔教长老时敢予将他除去可是面对着这个比魔教长老身份更重要的任大小姐却一直装聋作哑从未一听她身份就拔刀相向。 只因双方虽然彼此仇视但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谁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肯主动去破坏这个平衡如果今日魔教中这么重要的人物据传即将成为新一任魔教教主的任大小姐死在封禅台则武林中这场腥风血雨可想而知。 左冷禅不想现在杀死任盈盈对上东方不败可是他整日“除魔卫道”现在“大魔头”就在眼前如果没有什么表示如何服众? 于是左冷禅怒视吴天德道:“吴掌门现在当着天下英雄我希望你能给我们大家一个解释你与魔教的任大小姐联袂而来身穿我嵩山服装意欲何为?” 吴天德见台下接头交耳、众说纷纭便是华山派众位同门也面逞惊疑之色当下提气大喝道:“稍安勿躁!” 他这一声大喝舌绽春雷台下顿时一静。左冷禅脸泛喜色暗暗向丁勉等人施着眼角:今日吴天德居然携了魔教的大小姐上山可是自取灭亡了只消抓住这个由头一会趁机将他杀了试看谁还敢跟自已为敌? 吴天德朗声说道:“方才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已说出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结怨的经过在下年轻时浅、见识有限不知她所言是真是假左盟主、莫大先生、定闲师太各位都是我的前辈在下请教诸位任大小姐所言是否属实?”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无言颔面上均有忧色显然见他这般胡闹正在担心他一会如何收场。左冷禅大声道:“不错她说的确是实言你还要为魔教辩解不成?” 吴天德长叹一声说道:“既然如此吴某身为华山弟子本派有那么多前辈被魔教所杀还有那么多来到本派助拳的各派前辈高人这仇怎能不报?不过” 他环目四顾突然大声说道:“如果我华山岳祖师、蔡祖师并非死于日月神教十大长老手中而是另有一个大魔头觊觎本派武学、害死我华山岳、蔡两位祖师再暗施阴谋诡计投书日月神教说本派欲对日月教不利挑拨日月神教偷袭华山、同时传讯五岳盟友使双方中计相互残杀那这个仇我该向日月神教来报呢还是要向那个大魔头来报?” 他这话一出口封禅台上所有人都惊得半晌无言包括那位任大小姐也目瞪口呆了好久。日月神教偷上华山确是因为觊觎人家的武学哪里是听说什么对本教不利才先下手为强了? 任盈盈怔了一怔才恍然大悟:我还道他是个君子原来这家伙也不是好人。他若不这么说就算拆穿了嵩山派的假面具可是五岳剑派与神教的夙仇却仍是不可化解五岳并派未必可以阻止自已也不见得能安然离山。 现在这家伙藉着岳、蔡二人刻在壁上的真话再掺上一些假话还有谁分得清百年前这段陈年旧账谁是谁非?自然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啊呀不对这家伙早就有所图谋了!刚刚上山时他忽然问我计灵是否会做旧文章书册当时还不知他的用意看来这‘阴险’家伙是想拿我神教那本手札真真假假再胡编一本了。那本手札就算写的全是真的这些名门正派也决不会信但是有了冰壁上那些刻字嘿!假的他们也会信作真的啦! 方证、冲虚听了吴天德的话也脸现惊容不知道缠绵百年的大仇杀竟有这样一个大缘由在。五岳剑派中人更是惊讶莫名难道百年前那场正邪大火拼竟是有心人从中作乱? 左冷禅迫不及待地追问道:“你此言当真?难道我们五岳剑派与魔教那场大厮杀竟是别有因由?你快说个明白!” 吴天德怜悯地瞧了他一眼暗想:可怜的家伙难怪你不知道你那位卑鄙无耻的祖师爷做出这等事来当然不会对后辈提起。 说起来你那位叶祖师的确只是贪图人家的武学不过既然搞出这么一场事故来干脆就让他恶人做到底算啦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反正一条罪名也是遗臭万年再多担两条也没什么关系。 此时全场已肃然一片这件事虽生在百年以前却牵连甚广直至今日还遗患无穷所以人人关心。就是桃谷六仙见了数千人压抑无声的场面也不禁吓了一跳纷纷闭上了嘴巴。倒是桃干仙虽然闭嘴不言但还是拿出那钉板来坐在上面秀一把。 吴天德道:“诸位英雄我今日就将当年这件大阴谋公诸与众让大家都弄清楚我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这场恩怨的由来。” 左冷禅虽不知这件所谓的大阴谋与本派有关但直觉的感觉到他要说的话一定对自已不利可是现在八千多只眼睛瞪着吴天德眼巴巴地在等他说话谁敢上前阻拦?此时吴天德已成功地主导了台上的局面除非他想住口否则没人能拦住他了。 吴天德高声说话声音清澈传遍全峰:“昔年本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得到一位不知名的前辈所著的一部武学奇书我想五岳剑派同门也只知道当年日月教夺书之事不知那奇书是何名称吧?此事又牵连到另一个秘辛与这桩公案无关这要是说开了就不知道说到何年何月去了我就不提它的名字了”。 方证大师暗暗点头当年红叶禅师曾传书给少林寺说明岳、蔡二人拜访南少林盗读《葵花宝典》随后就传出魔教攻上玉女峰夺走岳、蔡二人得到的一部武学奇书的事少林派自然猜出那书便是岳、蔡二人从南少林盗走的《葵花宝典》此时吴天德将此事一语带过自然是不想言及先人之过。 吴天德又道:“那本武学奇书中有许多艰涩难懂之处敝派岳、蔡两位祖师参详许久都不能悟通二人各依所悟争执不下从此传下我华山剑、气二宗的分岐。 两位祖师各执已见见都无法说服对方便想起了一位知交好友那位好友武功不在岳、蔡两位祖师之下又是一派掌门两位祖师便去寻访那位好友将那本武学奇书中的疑问向他讨教希望他能别辟蹊径有所指点。 不料那位大宗师听了岳、蔡两位祖师说出那秘笈中的精要知道乃是一门极高明的武学便起了贪心假意挽留两位祖师盘桓做客暗中却想偷取那部秘笈”。听到这里台下已有人呸了一声神色间大为不屑。 吴天德又道:“两位祖师并未随身带来那部奇书那人搜索未果被现他的盗书之举两位祖师愤然告辞那人假意道歉趁两位祖师不备猝下杀手暗害了两位祖师性命”。 台下啊地一片惊呼有人开始大骂“无耻”、“卑鄙”有人扯着嗓子叫道:“***那个伪君子是哪一派的掌门可真是给他们门派争光啊!”有人已在现场传承百年以上昔年武功足以令岳、蔡二人佩服的门派掌门身上打转就连方证大师明明知道本派掌门不会是那个盗书杀人的小人也被人瞧得十分不自在。 任盈盈冷眼旁观心想:“这都是我分析给他听的这家伙倒是现学现用不过这样慢慢揭露他的阴谋也好如果早早说出他的名字恐怕现在台上已闹翻了天”。 吴天德忽然向岳不群拱手道:“师兄昔年神教十长老夜袭华山传言本派岳、蔡两位祖师在暗袭时死去可曾有人见到这两位前辈的尸体?” 岳不群略一思忖摇头道:“凌祖师曾向我提及此事当时刚刚现魔教长老踪迹就有人大喊岳、蔡两位祖师返山时遇袭被杀双方顿时混战起来事后并未寻到两位祖师遗体当时都道魔教中人狠毒将两位祖师遗体毁了本派在玉女峰后山下埋葬两位祖师时也只是衣冠冢”。 吴天德朗声道:“这就是了试想岳、蔡两位祖师是当时本派最杰出的高手又岂会轻易被人狙杀?乃是他们那位好友谋杀了岳、蔡两位祖师后担心二人来寻自已的事有人知道底细早晚会寻到自已头上来同时他对那部武学奇书仍垂涎不止于是又生毒计!” 在场群雄虽然许多都是江湖草莽可是阴谋诡计见多了方才便听他说过是那人一手导演了正邪大火拼此时听吴天德一说尽皆屏息静听。 吴天德道:“那人先修书一封投书黑木崖说道华山剑派得到了昔年与明教有仇的一位高手遗著其中所载尽是克制日月神教诸般绝学的秘技华山派正邀集五岳剑派高手齐上华山学习准备对付日月神教。 诸位日月神教在中土传承也有五六百年了作为武林中一大教派各朝各代时不知同多少高手有过纠蓦如果真有人创出克制教中种种武学的秘笈试问如何会不紧张?就是在坐各位如果说有人专门研究出对付贵派种种武学的方法也必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吧?” 台下众人齐齐点头如果有人告诉自已别人拥有一部专门克制本派武功的秘笈那是无论真假都要一探究竟的否则闯荡江湖可真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了。 任盈盈听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家伙又开始胡扯了不过扯得倒还合理这一来日月神教夜探华山就可以博得一大片同情心了。嗯自已还得好好听听回头帮他圆谎造那假手札时可别穿了帮。 吴天德道:“那个大奸人知道这信被日月教主得到是无论如何都要来华山一探究竟的于是他又联系五岳剑派说日月教欲对华山派不利要各派去华山救援。各位那时日月教与五岳剑派尚无仇怨实无攻打华山的必要但那个大奸人在武林中德望甚高五岳剑派的前辈们对他的话怎能不信于是纷纷派遣高手赴援华山”。 众人都想那时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尚无严重过节可是那人一说五派便尽皆信了德望如此之隆那会是什么人?投向少林、武当两派掌门身上的怀疑目光越来越多。 可怜这对和尚老道一向自诩修为高深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时面对千百双怀疑的目光也如芒在背越的不自在起来。只是别人既存了疑心他们神色不自然便被当成心虚神色自若便看成故作镇静总之是已被当成了那大奸人的后代。 吴天德叹道:“那人使的好计日月神教派遣十大高手上山本来只是半信半疑想查明事情真相如果确有克制本派武学的秘笈那就只好将它毁去或抢走了。只是他们刚刚到了华山那大奸人就抢在他们前面上山对埋伏在那里的五岳中人说岳、蔡两人前辈刚刚回山遇到日月神教十大长老已然被杀了。 五岳剑派的高手信他自然胜过早起摩擦隔阂的日月神教这时十大长老摸上山来看见五岳剑派都在华山自然信了那封信中所说五岳剑派正在学习克制本教武功的秘笈的话这一动起手来五岳剑派纵然原来还有些怀疑此时也再无疑心了双方混战一场从此结下冤仇只是那大奸人机关算尽趁乱还是没有找到那部武学奇书而且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已也卷了进去导致五年后正邪大火并他自已也送掉了性命!” 吴天德说完这些话长长吁出一口气:“瞎话终于编完啦!” 任盈盈站在他旁边忽地哆嗦一下暗想:“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这个家伙为达目的连一百年前的死人都要拿来利用太可怕了!” 众人听得义愤填膺见他话声一顿已群情激愤地叫道:“那人是谁?吴掌门那个卑鄙无耻的大奸人到底是哪一派的?”这些人中更多的便是嵩山、华山等五岳剑派的弟子。 吴天德稍顿了顿缓缓侧过头去望着左冷禅微微一笑左冷禅顿觉一股寒意袭上心头他怎么笑得如此“奸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祭天之战(上) 吴天德向左冷禅呲牙一笑却不立时揭出那人谜底继续说道:“因这奸人之计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杀伐不断绵延百年远的不提在下听说泰山纪前辈就被日月教徒斩去一条右臂他一身绝妙剑术尽在手上从此却再使不得剑了”。 其实江西余老拳师等人被魔教满门抄斩之事尤烈于此不过余老拳师不是五岳剑派中人这话说出来不利于吴天德的目的吴天德自然避而不谈。 任盈盈听了反驳道:“本教丘长老往昆仑总坛祭拜圣火在甘肃受嵩山、华山两派围攻一门老少尽被杀死本派弟子闻讯赶去时已尸横遍野丘长老十岁的孙儿尸身也被狼群扯散惨不堪言!” 吴天德心道:“臭丫头我说这些只是要激起众人愤怒转而直指嵩山派这个祸你掺和个什么劲儿?比谁惨吗?” 吴天德又道:“我听恒山莫大先生说过五岳剑派中孙师兄因为一言不合在郑州城外被日月教徒围袭双手双足齐被截断两眼也给挖出虽未取他性命却是生不如死其状甚惨!” 任盈盈立即接口道:“本教文长老年逾八旬当时又已退出本教却受嵩山、泰山、衡山三派高手围攻八旬老人身中四十七剑腹破肠穿而死难道不惨?” 吴天德走得近些微微转身向她一瞪眼低斥道:“吵吵吵屁股痒了是不是?” 任盈盈见他指责魔教狠毒也隐隐猜出他是先燃烈火再火烧嵩山但是听他说得日月神教全无人性还是忍不住将本教中人所受遭遇也说了出来。 她正说得带劲儿被吴天德低声一喝不由一呆:“屁股痒了?”转念想起那日在开封城外被裹在鱼网里时就因和他斗嘴被他在臀上重重掴了一掌。想到这里任盈盈脸上一红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任大小姐从未被人训斥过这时听吴天德低声斥训感觉已然有异听他语气亲昵心中更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芳心可可好象不怒反喜小嘴虽闭上不言却对自已的古怪心情有些惶惑。 吴天德又转扬声道:“其实这场祸端尽因这一奸计而起。其实事皆在人正派中固有好人何尝没有卑鄙奸恶之徒?那大奸人难道不是阴险恶人? 日月神教中坏人确是不少但大家想必也知道任大小姐将继任日月教主。任大小姐深感两大派间意气之争仇恨永无止歇实为不智已决心掌管教务后好好整顿一番将那些作恶多端的败类给清除了。 诸位日月神教势力庞大我们纵然再争斗数百年死上无数英雄豪杰恐怕仍是对峙局面。若是能让日月神教弃恶向善岂不更是功德无量?岂不更是行侠仗义?岂不教江湖上豪杰之士扬眉吐气?” 吴天德声音朗朗地道:“这些年来两派因为中了这奸计彼此仇杀斗殴不知有多少武林同道死于非命若能将邪恶的魔教铲除再还一个正派的‘明教’那么种种流血惨剧十成中至少可以减去九成。英雄豪杰不致盛年丧命世上也少了许许多多无依无靠的孤儿寡妇。” 他这番话有人已暗暗点头。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道:“善哉善哉!吴掌门这番言语宅心仁善。若真能如此天下的腥风血雨刀兵纷争便都泯于无形了。” 不过五岳剑派中人虽然早些年的仇恨已年代久远又知道当年是受了别人奸计或可放在一边。但是这其中有人父兄就死在日月神教手中有的师长受戕这种仇恨又岂能说消便消? 吴天德细看众人脸色又道:“虽然在场有些师兄师弟们父执辈就死在日月教之手可是日月教何尝不是有许多人死在我五岳剑派手中?我们既以侠义自许又明知事出有因双方都是受害之人还要无止尽地打下去么? 日月教固然灭不了我五岳剑派试问在座谁有把握便将日月教灭了?若有这样的大英雄、大豪杰便请他站出来先将任大小姐杀了然后与日月教继续打下去。这一辈分不出个上下就让我们的弟子、儿子、孙子让后代子孙们辈辈地仇杀下去好啦!” 他说着手往任盈盈一指众人的目光都瞧在任大小姐脸上此时日已西斜天边残阳如血落日余晖照在她俏美的脸上显得异常动人。 任盈盈微微睇视吴天德心想:“你这一招也太险了吧?若是真有人上来杀我你救是不救?” 台下群雄眼见这样一个美丽少女端艳无方气质圣洁若是她是个邪魔外道就此冲上台去把这样一个美丽少女杀了如何下得了手?何况她现在可是魔教教主啊听说年底便要继位杀了她前人的仇是报了可是本派也亡定了一时之间台上台下鸦雀无声。 吴天德看到任盈盈瞧他心中暗笑不已。这台下要说有仇自然是五岳剑派与魔教之仇最大可是这些人中就算有人不忿做为各派掌门自恃身份同时为了本门存亡考虑也决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冲上台来杀人。至于那些门人弟子五岳剑派最重规矩掌门人不动又有哪位的门人敢自作主张? 吴天德眼角一直注意着左冷禅见他身形动了一动似有话要说连忙向任盈盈暗暗示意任盈盈微微皱了皱眉暗想:“你对我说过这教主是东方不败移花接木计划的一环岂会真的传位于我要我出来表示解得一时之围将来该什么办?” 她心中想着还是越身而出向台下团团一揖拱手道:“各位英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小女子有心与各派交好纵然不能重修旧好也希望能抛却往日恩怨彼此和平相处。日月神教其实大多从事的也都是正当行业靠劫掠偷盗如何养活百万教众?如果小女子能秉持教务自然会清除教中害群之马诸位要除的魔便也是本教要除的魔了!” 台下五岳剑派中人面面相觑兹体事大五派未经讨论谁也不敢擅自作主答允。可是现在就上台将她杀了与日月神教全面开战的想法就连自视甚高的左冷禅在没有实现五岳并派、再兼并其他各大派的计划前也不敢有此妄念。 吴天德也知道要大家经过自已一番话立时便大澈大悟放弃仇怨那些亲人身受其害的人是决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下心结的不过只要能让大多数人暂时放下这段仇怨那么自已便有机可趁。要他们暂时放下仇怨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挑起另一段仇怨。 吴天德喋喋不休、偏偏不说那大奸人是谁就是要勾起大家的迫切心情逼得他们暂时放下此事转而追究是谁布局陷害本派。 果然不止五岳剑派中人便是台下不相干的门派也大叫大嚷起来:“吴掌门这事儿可以暂且不谈但那挑起五派和魔和日月神教相互残杀的大奸人到底是谁?” 泰山玉馨子也忍耐不住大声道:“吴掌门你就别卖关子啦华山正邪大火并本派伤亡最重泰山十神剑全军覆没啊你快说那陷害本派的大恶人到底是谁?” 吴天德立即接口道:“百年前投书日月神教陷害五岳剑派、谋杀本派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的人姓叶、名无缺诸位前辈、诸位同门可有人识得此人么?” 少林方证大师白眉一剔脸露惊容冲虚道人“啊”了一声随即不一言。台下群雄交头接耳纷纷打听这个叶无缺身份来历。恒山莫大先生身子一动胡琴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他身旁的刘正风已呼地一声跳了起来高声叫道:“‘嵩阳铁剑’叶无缺?嵩山剑派第三代掌门人?!” 这一声喊台下立刻就象滚油中浇了瓢冷水炸开了锅。吴天德听了‘嵩阳铁剑’四字也吓了一跳好象某部书中有位仁义无双的大侠就叫嵩阳铁剑叶无缺居然也 不过刘正风配合得正是时候看来老实人也不能欺负啊惹急了逮着机会他也会咬人一口。 叶无缺的灵位就供在嵩阳大殿上那是嵩山剑派第三代掌门人在华山正邪大火并时下落不明嵩山弟子人人皆知。 这时一听吴天德公开谜底那个夺宝、杀人、挑起五岳剑派和魔教争斗百年的大恶人竟是本派叶祖师不禁都呆若木鸡。 饶是左冷禅心机深沉听到这句话也不禁脸色大变他强吸一口气厉声喝道:“统统住嘴!”这一声大喝犹如雷鸣一般封禅台下的沸水顿时变成了死水无数双眼睛都投射到他的身上有惊奇、有愤懑、有怀疑、还有幸灾乐祸。 左冷禅向吴天德踏出两步沉声喝道:“吴天德叶祖师是本派第三代掌门为了铲除邪恶为了协助华山一派失陷于玉女峰你敢信口胡言污蔑本派叶祖师嵩山上下决不会放过你!”他口中说得正气凛色可是袍袖不断簌簌抖显然震惊得无以复加以他的修为也已控制不住。 吴天德冷冷一笑朗声说道:“左师傅贵派谋害本派岳、蔡两位祖师我正要向贵派讨个公道这件事你就是肯息事宁人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这句话说出台下众人均想:“吴天德称他左师傅显然是不承认嵩山派盟主地位了!”嵩山、泰山、衡山等派弟子都纷纷叫嚷:“证据!拿出证据来!” 莫大先生、定闲师太等人虽对吴天德极为信任这时也关切地盯着台上想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华山派岳不群、封不平等人更是站起身来拥到台前与堵在那儿的丁勉等人怒目相视恐怕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了。 吴天德朗声道:“证据在此!”他呛地一声拔出紫霞宝剑高高举起落日余辉射在剑上紫霞万道瑞气千条[汗再写成了《蜀山剑侠传》了]映得满天晚霞都为之黯然失色。 华山派弟子已抢先叫道:“紫霞宝剑?是本派岳祖师的紫霞宝剑!”宁中则惊讶地望着那柄宝剑紧紧拉住岳不群的手说道:“是随岳祖师一齐失踪的紫霞宝剑吴师弟说的是真的!” 岳不群这条手臂软绵绵垂在身侧由于经络尽毁已毫无知觉他满眼仇恨地瞥了左冷禅一眼见他神色苍白心中大是快意乍见本派的遗世神兵他也不禁兴奋地道:“是!是岳祖师的随身兵刃师弟一定握有真凭实据左冷禅哼!” 紫霞宝剑天下闻名在场的人大多听过这个名字一听华山弟子大叫“紫霞宝剑”都又惊又奇地瞧着那柄神兵利刃。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祭天之战(中) 吴天德向任盈盈使个眼色任盈盈也抬手往肩后一探呛地一声龙吟一道秋水横空、青霜剑萧杀之气冲宵而起两剑交叉直指苍穹这回不待华山弟子出声已有其他门派弟子叫道:“青霜剑!” 刘正风又及时喝道:“紫霞、青霜华山岳肃、蔡子峰两位前辈的随身宝剑两位前辈传闻死于华山后此剑也失去踪影。吴掌门自何处得来?” 吴天德嚓地一声还剑入鞘面向群雄道:“说起来还要感谢嵩山派的左师傅要不是他吴某也无法见到本派两位祖师的遗骸、得到紫青双剑、揭这个大阴谋了!” 左冷禅嘿了一声心知这事和吴天德陷落古洞必有关联只是一时还猜不透其中原由。如今情势吴天德已如正午烈日他手中握着这个关联各大门派的秘密便是万众瞩目之人他要做什么已无人能够阻止了。 定闲师太立起身来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此事关联甚广敝派也有许多前辈因此丧生贫尼还请吴掌门早些说明以解众惑!” 吴天德忙肃容向她一礼躬身道:“定闲师太说的是晚辈这就向天下英雄说明此事!” 他直起身来高声道:“各位英雄吴某赶来华山参加五岳并派大会不知何故嵩山左师傅假意派人相迎却在上山途中暗施机关想将我陷于死地!” 这话一出顿时惊呼声四起左冷禅暗暗痛悔现在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了。如果他不在台上高声宣称吴天德被东方不败杀了此时尽可推得一干二净。就算那机关在嵩山之上嵩山派脱不得干系诡称只是门下弟子行为谁又能把他怎么样?可恨方才那番话出口两相对比明显是他在说谎死的又是十三太保中重要人物要说不是他指使授意谁还肯信? 吴天德说道:“吴某幸而不死在那山洞中遇到两具前人遗体和这紫青双剑那洞中四季冰封两位前辈遗体未腐壁上刻的有字我方才所述都刻在壁上。各位昔年日月神教十长老上华山本来是想盗取武学秘笈事先并无人知可是刚刚到了地方五岳剑派中高手居然早已严阵以待、还未曾交手就有人高呼魔教长老杀了本派岳、蔡两位祖师便是日月教中长老也百思不得其解其中一位长老曾遗有一本手札详述此事我与任大小姐详述此事两相对照才参详推敲出整个大阴谋。” 任盈盈暗道:“来了来了唉!想不到我任盈盈也有帮着男人编瞎话的时候真是遇人不淑!” 任盈盈上前一步配合道:“不错本教赵乘风长老昔年对这其中种种难解之谜曾详细记在手札之中与华山派两位前辈冰壁上的遗书两相对照足以证明吴掌门所言!” 台下已群情激奋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争斗中有亲人、师友丧命的门派弟子将一腔怨恨都倾泻在嵩山派身上骂声不止。连本来站在嵩山派一边的泰山派也向他们怒目而视视同仇敌。 旁边与正邪争斗没什么太大关联的江湖中人对于百年前那场阴谋只是感兴趣而已倒不会迁怒于百年后的嵩山剑派可是左冷禅身为名门正派的五岳盟主居然授意师弟对同为正派的华山门人暗下毒手这种卑劣行径可就叫人鄙夷不已了。从此一举虽然吴掌门还未让大家看到华山祖师的遗书大家对他的话也深信不疑了。 封不平等人已十分激动地叫道:“嵩山派前有杀死两位祖师之举、今有谋害吴师弟之事这事一定要和他们算个明白!” 岳不群也道:“嵩山剑派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还是我正派中人行径么?此事我们一定要向嵩山派讨回一个公道!” 他在心里又顺便加上一句:“还有毁我一臂的公道!” 岳灵珊站在台下娇声叫道:“吴师叔两位祖师爷遗骸现在何处请带我们前往参拜两位老人家!” 吴天德目光一凝:“这小姑娘忸忸怩怩地以前好象还从来没大大方方地叫过自已一声师叔呢。不过现在可不能带你们去。那数十丈高的冰壁沾满了胳膊大腿、脑袋屁股的说不出来的恶心为了烧衣服烤化碎肉我可是把两位老前辈扒得精光这副样子怎么叫后人瞻仰?” 吴天德向她高声道:“灵珊师侄那冰洞中高逾数十丈十分难行现在却不忙去我要先为两位祖师讨回公道再去祭拜两位老人家告慰两位祖师在天之灵!” 说着吴天德转向左冷禅冷声道:“左师傅由于以上种种所以吴某坚决反对五岳并派本来我们与日月神教打的就是一声糊涂仗如今既知真相岂能再驱使门人弟子做无谓牺牲?两位祖师遇害是百年前贵派掌门所为这仇我不能算在你身上但我要贵派向我华山、衡山、泰山、恒山多年来牺牲的前辈致谦这个要求不算过份吧?左掌门授意门下欲加害吴某这个公道吴某可以讨得吧?” 吴天德左手暗扶剑鞘内力激只听一声苍凉激越的龙吟吟声绵绵不绝峰顶三四千人尽皆听得清楚眼见一道紫霞腾空而起夭矫如龙在空中划了一道弯弧绚丽如一道彩虹落在封禅台顶两丈高的祭天石上。 那剑锋利无力又是吴天德以无上内力催动嚓地一声剑尖刺入祭天石半尺剑身嗡嗡摇晃不止。吴天德露了这一手功夫四下群雄都大吃一惊:“这位华山剑宗掌门竟然有这么高强的内力这份功力这份功力怕是只有少林、武当两大掌门和左冷禅可以和他一较长短了吧?” 吴天德高声道:“紫霞剑过于锋利吴某以兵器之利胜之不武。这剑是岳祖师遗物我就以此剑祭天请岳、蔡两位祖师看我替他老人家讨回公道!” 任盈盈听了忽然拔身而起曼妙如飞掠上祭天石拔出青霜宝剑也刺入石中凌空借势倒翻回来脆声说道:“紫霞青霜一双一对理当一同供上高台愿两位前辈泉下有灵能亲见今日一战!” 吴天德凝目向她望去见她一双妙目也正望着自已满蕴欣赏、赞佩之意不觉心中一荡忽地凝音成束悄声说道:“瞧你模样颇有夫唱妇随之意。若是从此常与吴某应和倒是人间乐事!” 任盈盈听了他的调笑之语顿时红晕满脸站在高台上却作不得她暗暗啐了一口嘴唇微动吴天德只听一缕如丝般纤微的声音钻进耳朵来:“你这怠懒小子我好心助你又来戏弄我左冷禅武功极高东方不败谈论天下高手也对他赞许不已你不要大意了!” 吴天德凝音成束不使声音扩散只有站在任盈盈一方的人才可听见可任盈盈这隐隐约约、如丝如缕的声音却明显比他高明多了吴天德不由一怔:“这是什么功夫?莫非是传说中的‘传音入密’?她功力不如我却能使出这怪异的功夫一定是有什么独到的法门难道是任我行教给她的?有机会倒要讨教一下”。 又见她红晕满颊说不出的妩媚嗔斥自已时娇羞不禁绯红的霞光映在她脸上更增三分媚色美女羞姿说不出的动人竟令见惯美人的吴天德也为这刹那失神。 他定一定神转身走下台去直走到岳不群身前说道:“师兄我们华山派剑、气双绝今日小弟要用本派武学打败左冷禅为祖师、为师兄、为吴某讨回公道请借师兄宝剑一用!” 岳不群方才见他露了一手上乘气功才觉自已一直都低估了这位师弟的武学修为他凝视吴天德片刻忽地将腰间长剑连鞘摘下说道:“师弟小心若是不敌还有天下英雄主持公道且勿意气用事!” 吴天德双手接剑深施一礼道:“师弟省得师兄放心!”转身又走回高台与左冷禅对面而立。任盈盈这时也已走下台去站在华山派人群中封禅台上只有左冷禅和吴天德二人。 二人侧后是高约两丈的祭天神石石上插着两把寒芒烁烁的宝剑。再往上天上云彩浓黑如墨边缘却被阳光映成金黄。日已落暮封禅台上天风浩荡吹得两人衣衫猎猎直响。 两人都是一般高大魁梧的身材但瞧在台下群雄眼中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左冷禅黄衣葛袍黑髯阔眉本来极是威武但这时看起来竟然说不出的萧索那种叱咤风云、惟我无敌的气势全然不见事态至此战与不战皆由不得他只能任人摆布英雄迟暮真是说不出的凄凉。 反观吴天德虽然只是一身普通嵩山弟子衣着却渊停岳峙、站在这最高峰的最高处身形挺拔仿佛比那封神台祭天石还要高出三分凌人的气势让人神为之夺、气为之慑。 台上对面而立的两人彼此看来吴天德却觉得左冷禅眼中厉芒闪烁一副孤注一掷、困兽犹斗的危险气息。 左冷禅道:“白云苍狗、苍海桑田百年前的事已不可查考左某决不相信敝派叶祖师会做出这种事来!” 台下顿时传出一片嘘声就连许多左冷禅邀来助拳的人都反戈相击厚道些的连连摇头、叹息不已嵩山弟子人人脸色苍白、如丧考妣。 左冷禅凄然一笑又道:“左某为使五岳合并、以便与魔教抗衡急于求成恐吴掌门破坏此事才一步行差、铸下大错是左某之过今日较技无论胜败左某都会还五岳同门一个公道!” 他开口承认对吴天德暗下毒手台下顿时哗然嵩山门下千余弟子尽皆低下头去往昔嚣张气焰再不复见。 吴天德听了暗叹一声:“果然如任大小姐所料他宁可承认自已过错也绝不承认祖师之过”。 只听左冷禅又道:“方才左某领教过贵派岳先生武功贵派剑术确有独到之处就让左某再领教领教吴掌门的武功!” 他说到这里终于恢复了昔日豪气嵩山剑派狼狈不堪的困境也暂被抛到一边振作精神道:“吴掌门请!” 吴天德见他拔剑出鞘也将手中剑缓缓拔出使出正宗华山剑法中一招“苍松迎客”说道:“得罪了!”一剑刺了过来。他知道左冷禅身份地位远高于他决不会主动出手这一招便也只是虚招算是先出一剑以全礼仪。 台下众人都注目台上大多人都想:“听说这位华山剑宗掌门擅使刀法方才又露了一手上乘内功不知他的剑术如何?” 冲虚道人、令狐冲却料定吴天德必然使出‘独孤九剑’。二人均想:他的‘独孤九剑’更加精湛巧妙再加上他高深的内力要战胜左冷禅应该无甚悬念或许百十招上下就能分出胜负了。 蓝娃儿、仪琳知道吴大哥在避月谷中以独孤九剑为基础脱胎换骨、自出机杼创出一套威力奇大的‘天得一刀’刀法这刀法使出来威力已不在风师父之下吴大哥武功已不滞于物一定是要以剑驭刀干净俐落地打败左冷禅。 这些人都对吴天德甚有信心所以盘算的都是他要用什么武功、用多长时间打败左冷禅最为他担心的反而是那位以前一直恨他不死的岳不群他眼见吴天德使出一招普普通通的“苍松迎客”却不去抢占先机主动出招手心都急出汗来。 左冷禅恨吴天德入骨但这一交上手却立时神志一清心中眼中只有吴天德一人一剑二人你来我往只听剑击轻鸣转瞬间二人已交手二十余剑方证、清虚、令狐冲、蓝娃儿等人都瞧得呆住了因为吴天德用的竟是正宗华山剑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 祭天之战(下) 他用的剑招有的是古洞石壁上的华山剑招有的只是在朝阳峰上看到剑宗弟子使出时随手记下的普通华山剑法此刻信手使来华山弟子瞧了人人都熟悉无比可是那熟悉的剑招却偏偏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哪里有所不同了。 岳不群、宁中则、赵不凡、封不平一众华山高手眼光何等敏锐对华山剑法又是毕生浸淫其间每一招每一式的精粗利弊纵是最最细微曲折之处也无不了然于胸这时突然见到吴天德使出华山剑法来大多数招式都是古朴无奇的普通招术但是他用剑的法门却与众人所学极不相同招式之间连贯自如若不是熟知华山剑法的人几乎分不出他使出了几招每一招哪一式是起势哪一式是止势。 他的剑招飘忽灵动角度、方位都略有不同似是针对左冷禅的剑招适时有所修整但只是这细微处一改原本攻向对方中宫的一剑还是攻向中宫但是却已和对方配合得严丝无缝左冷禅凌厉无匹的剑招竟成了与他套路配合一般看来凶险却再无险要可言。 只见吴天德右手使剑左手捏着剑诀踏步横跃一招“有凤来仪”刺向左冷禅这一剑是华山绝学内蕴五记后着武功稍逊的人知机便该挡格闪避倘若硬要破拆后着迭出非吃大亏不可。 以左冷禅的武学修为自可破解这一招但是吴天德这一剑刺去左冷禅居然踏步后退避开了这一剑只见吴天德身化游龙身形翩翩如飞又是接连三记翻身踏步、横跃出剑连着四招都是“有凤来仪”左冷禅居然也连退四步。 岳不群与封不平等人定睛细看看到第三遍时才看出吴天德这一招“有凤来仪”居然有所变化这一招对出招的时机、方位做了细微的改动五记后着本来是这一剑刺出后待敌破解时才突然借势施展用心反制敌人。而吴天德出剑时右肘贴肋剑甫刺出右足已随着踏出只踏出这半步原本蓄势待的五记后着就变成了先制人的五记先着不但挥了这招“有凤来仪”飘逸轻灵、异军突出的长处又补足了其中所含的破绽。 等他第四剑刺出仍是这招‘有凤来仪’剑势变化又有些微不同那攻取便也随之不同便是见过了第三剑仍是无法破解这同一招剑法。几人不由看得手心热又是惊奇又是喜欢便如陡然见到从天上掉下来一件宝贝一般。 岳不群喃喃道:“原来本派剑法可以这样使的么?原来本派剑法可以使得么?明明还是那招‘有凤来仪’怎么这一改就有如此威力?” 他记得自已方才与左冷禅动手左冷禅一招“玉龙出山”再一招“层峦叠翠”自已便不得不和他硬对一剑可是吴师弟用的同一招“有凤来仪”居然连破左冷禅两记绝招逼得他步步后退普普通通的华山剑招到了他手中也点铁成金了。 自岳不群学了那套神奇剑法早将本门剑术不放在眼里这时见吴天德招招都是华山剑法但用剑的法门只略做调整威力竟然一至于斯直瞧得他目眩神驰向往不已。 再瞧片刻他忽地兴奋地握住宁中则手臂道:“师妹吴师弟武学修为深不可测本派有了他中兴有望了!” 宁中则方才见师兄起身后一直因手臂残废闷闷不乐所以十分担心这时见他兴奋若狂也不禁为他高兴回握住他手道:“吴师弟已悟剑道至理普普通通的剑招在他手中使来也能化腐朽为神奇实是本派之福!” 吴天德武学修为不但不再滞于刀剑普通的招式以他了然于胸的独孤九剑剑意使出来也招招奇妙。 其实岳不群等人看出他每招之间的巧妙还算不得什么因为仅凭这还无法压制得左冷禅这等武学大家毫无还手之力。他用剑之妙在于一招使出已不仅仅计算这一剑攻守之势敌我进退方位而是立时想出下一招是攻是守?攻向哪里、守在何处。 就如同一位胸中自有丘壑的丹青妙手轻轻勾勒淡淡着墨左一勾画、右一涂抹一时未必看出他要画些什么总要他意境凝于笔端将整幅画面涂画出七八分你才能看出个端倪来。又如一位围棋国手每下一子考虑的是全局胜负计算的是暗伏杀机下几十手后的一记杀着倒不在意一时一地的得失了。 封神台上除了方证大师、冲虚道长隐隐看出一些端倪便只有身在局中的左冷禅感受最深了。吴天德内力雄浑剑法精妙出招快捷无比这些左冷禅还能应付但是常常交手几招后突然被吴天德险险一剑刺中左冷禅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方才几剑那样来攻那样去避目的就是为了将我引至这个位置角度、方位、光线都恰到好处以便他使这一剑。 他用剑竟如奕棋一般瞻前顾后处处打算难道他已到了一代剑术大宗师的境界么? 左冷禅额上冷汗涔涔越打越是心惊忽地吴天德大喝一声身跃空中手中剑光闪烁一剑快过一剑剑气破空哧哧之声不绝于耳顿时如同千百道剑光一齐刺向左冷禅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令狐冲精神一振脱口道:“无边落木!”这一招他曾见师父使过据说这名字取自一句唐诗可惜他懒读诗书却不记得那诗句了只记得师父说这一剑刺出好像如同千百棵树木上的叶子纷纷飘落四面八方都照顾得到。 岳不群和封不平见了本门这记绝招也是精神一振齐齐踏上一步岳不群脱口吟道:“无边落木萧萧下!”封不平立即接口道:“不尽长江滚滚来!”二人对望一眼面上都露出一丝笑意。 令狐冲见吴天德这一招使出来不禁心中大奇。记得师父使这一剑时天下大雪师父这一招刺得又快又急每一剑都刺中一片雪花端的是轻灵迅捷之极。 可是此时见吴天德使这一剑那剑风沉啸之声快仍是快却没了轻灵的影子一剑剑便如一条条滚木砸了下去剑招连绵不绝真的象是长江之水一浪未尽一浪又起。 台下众人全都站起身来抻着脖子向前看桃干仙前边也打挤过去几个人挡住了他视线这货却痴心不改为了能继续端坐针板便将四个藤箱摞了起来再将钉板搁在上边仍是乐此不疲地坐在上面只是那箱子摇摇晃晃看起来有点儿吓人。 左冷禅就仿佛滔天巨浪中的一座孤岩傲立不倒气涌如山双脚进退移动不过盈尺掌中一柄剑见招拆招舞得甚急。 忽然吴天德一声长啸长剑扬起向斜后一指身形如苍鹰一般矫然跃起刷地一下落在封禅台一侧。 只见左冷禅立在台中那柄较一般长剑略长略宽的嵩山铁剑直飞到半空中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铿地一声落在大麻石上当啷啷一串响跳跃几下便寂然不动。 一直注目观看的台下群雄以封禅台为中心惊呼声向波浪一般向四下传开不少人惊呼道:“左冷禅败了!”“左掌门败了!”站在近处的人看见左冷禅呆立台上右手垂下指尖淋漓滴下一行鲜血也情不不禁叫道:“他手腕受了伤他被刺中了!” 吴天德嘴角微微泛起一番笑意此番他没有用回声谷的轻功身法、没有用天得一刀只用融合了‘独孤九剑’高明剑意的华山剑招终于打败了这一代枭雄。 丁勉等人向台顶抢前几步惊道:“掌门师兄!” 左冷禅呆呆而立:他本想在武功上挽回些颜面回头再迎付各大门派时也有资本讲话可是现在却是败得如此沏底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挽回了。 丁勉见他不答又抢上两步急叫道:“掌门师兄?” 左冷禅心中无数念头纷去沓来想到自己花了无数心血筹划五派合并可是这无意中钻出来的吴天德竟使得自已霸业为空功败垂成不但身败名裂连嵩山祖师也要为之蒙羞他忽然仰天出一阵苍凉的大笑笑声远远传了出去山谷为之鸣响。 嵩山派几名弟子抢过去齐叫:“师父咱们一齐动手将华山派上下斩为肉泥。” 左冷禅默默摇头:今日五岳大会峰上如此多人怎么杀得干净?况且吴天德揭出百年前后本派两桩丑闻除了本门弟子恐怕那些助拳的人也早离心离德如果真要动手嵩山剑派可就有灭门之虞了。 左冷禅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一代枭雄这倾刻间已定下计策要保得嵩山派百年基业唯今之计只要自已来承担一切罪责平息四派之怒引起天下英雄的同情。只要我嵩山派还在韬光隐晦修养生息几十年后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左冷禅想到这里忽地转身面对台下高声喝道:“汤师弟听命!”汤英锷怔了一怔忙抢上两步跪倒在地双手抱拳道:“请掌门师兄吩咐!” 左冷禅抬起头来高声说道:“七弟本派之中你武功虽不甚高但平时扶助我治理派中事务公正无私嵩山上下无不信服。由今日起由你继任本派第七代掌门!” 丁勉、汤英锷等人错愕大惊失色道:“掌门师兄万万不可!” 左冷禅一低头厉声喝道:“住嘴!”语气一缓又道:“丁师弟你们好生扶助七弟嵩山派是侠义传人自祖师爷创派以来铲奸除恶从不落人后。所谓瑕不掩瑜怎可因为个别弟子不屑便自甘菲薄?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他说着眼中射出无比炽烈的光芒死死盯着汤英锷。汤英锷平时便在嵩山伴他处理教务如何还不明白他的心意不禁黯然点头。 丁勉晓得师兄传位于汤师弟是熟知自已几人都孤傲不驯当此时刻嵩山派一个处理不当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七师弟为人谦和能忍辱负重只有找他出面才能顶住江湖中人的口诛笔伐让嵩山派艰难地生存下去不禁黯然神伤。 左冷禅这才放下心来转身走回台中拾起那柄长剑背对众人望着天边一抹浮云悠悠地道:“吴掌门这五岳盟主也只有你当得起了我嵩山派也是你盟下弟子还望吴盟主善待我嵩山门下。” 他又长长一叹忽然振衣高声道:“我是嵩山掌门全因我一已私心才做下这许多错事嵩山之罪是我一人之罪百余年来的恩恩怨怨就由我来一力承担吧!” 说着他运力一抖铿地一声手中长剑应声而断左冷禅右臂一回噗的一声将断剑硬生生刺入自己心脏台下众人都瞧见他动作都不禁惊呼出声。 左冷禅虽自刺身亡却伫立不倒。彼时阳光已黯流云无辉一道孤影长长投落台下说不尽的凄凉寂寞。 丁勉、汤英锷等人抢上两步不敢去扶只拜伏于地放声大哭。嵩山上下千余名弟子呼啦啦跪倒一片呜咽声四起。 台下英雄或鄙视左冷禅行为、或愤恨本派受其愚弄伤亡无数但是这时见此光景也不禁默然无语嵩山绝顶天风呼啸只有林中三两乌鸦偶尔几声鸣叫!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赴平定州(上) 太室峰顶风声呼啸一片低低的哭泣之声气氛无比压抑。 方证大师、冲虚道长见左冷禅如此武功、胆略却落得自尽身亡的下场也不免相顾叹息。 莫大先生却只是暗暗冷笑左冷禅竟然将一切罪责揽到自已身上落败自杀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只这片刻功夫他已猜出左冷禅用意心中不禁暗凛于他的决断。 事态展到这时嵩山派与其他四派仇怨已生再加上他暗算吴天德的卑鄙行为大白于天下嵩山派已难容于正道武林。 而嵩山派这些年来一直是与魔教抗衡的主力到那时魔教再趁机打落水狗嵩山派便岌岌可危。再深思一层嵩山实力其实在四派联合之上就算独力对抗魔教仍未必会亡但是前后两代掌门做下这等无耻之事内外交困之下最可虑的便是嵩山内部离心离德那才是导致嵩山派覆亡最可虑的关键。 左冷禅当机立断行此雷霆一举将所有罪责污名都揽到自已身上自杀以谢天下一可以博取武林中人的同情保得嵩山派不受武林同道排挤;二可以凝聚嵩山派上下人心士气以免人心涣散此壮士解腕之举实是明智。 如今峰顶这种局面吴天德可不擅掌控他收了宝剑回来眼见群雄默默无言一时也有些进退失据不知该如何是好。 岳不群见此状况忙走上台来清咳一声扶起丁勉、汤英鹗道:“左兄也是一世英雄惟因一个贪字逾陷逾深终至不可自拔做下许多错事害人害已!” 他顿了顿又道:“但他终能顿悟往昔之过以自已的鲜血洗清一身罪孽也算得一条汉子。本来岳某与他较技被毁了一条手臂心中也多有怨尤可是左兄如此痛悔往昔过失唉!逝者已矣这仇也该烟消云散了”。 方证、冲虚二人对左冷禅的野心知之甚详此番上山就是希望五岳剑派中有人能够抵制五岳并派之举但若是五岳自相残杀起来其余四派联手与嵩山派互相寻仇实非武林之福因此一听岳不群这番话十分欣慰。 方证大师已情不自禁地赞道:“岳居士宅心仁厚有此善念不知消弥多少血腥实是功德无量!” 岳不群呵呵一笑道:“方证大师谬赞了其实是敝师弟仁厚善良他上台与左师兄比较武功原也盼点到为止只希望左兄能改过自新、重新作人。想不到左兄性情也如此刚烈!罢了左兄临终既已大澈大悟汤师兄他对你说的一番话可是苦口婆心呀汤兄领导嵩山剑派唯有励精图治多行侠义之举才是悔过自新之道啊!” 汤英鹗心中一凛想起师兄甘愿一死就是不想嵩山一脉就此断绝自已只顾哭泣岂不有负师兄所托?他忙擦干眼泪示意一旁的嵩山弟子抬了左冷禅尸身下去向岳不群拱手道:“岳掌门说的是本派本派实是对不起五岳同门这盟主本派是无颜再争了。左师兄临终前曾有遗言今后这五岳盟主该由吴掌门担当才是!” 台下数百人顿时叫道:“正是吴大侠武功盖世、侠义无双请吴大侠做五岳掌门!”“是啊是啊谁不服的尽管上台去领教领教吴大侠的绝妙剑术、无双内功!” 岳不群听着台下应和的人越来越多面上只是微微带笑却不应声。 汤英鹗故作无私好象抛弃了个人恩怨慨然拥戴吴天德做五岳盟主但他却说是左师兄临终遗言这句话若不细细酌量似也无不妥但若是吴天德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当上五岳盟主那么从道统上就是左冷禅传位给他。 目前嵩山派还不敢有什么举动但若过上三年五载风平浪静之后他们处处以前盟主门人自居吴天德做为左冷禅的承位者如果对他们过于严苛难免会遭人诟病。 岳不群现在已放弃了个人野心吴天德是他中兴华山派的唯一希望岂肯让他吃这个暗亏弄得以后这个盟主当得缚手缚脚?若论起勾心斗角汤英鹗哪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听了汤英鹗的话却并不搭腔。 直到五岳剑派弟子中有人不等师傅吩咐也跟着大喊起来岳不群才把手一举肃然说道:“诸位请静一静五岳剑派盟主需得德高望重、武艺高强能够得到五岳剑派拥戴的人才可以担任岂可私相授受? 方才岳某已对诸位英雄说过华山剑、气二宗即将合并本门将由吴师弟担当掌门一职但是现在岳某还是华山派的掌门我凭心而论说句公道话敝师弟虽然武功高强、侠义心肠毕竟年纪尚轻担当如此重任恐难以服众因此我推举衡山派莫大先生为五岳盟主!” 方才吴天德上台比武时就感觉岳不群嘱他小心确是自肺腑心中对岳不群越有些琢磨不透难道自已所知的是错的他真的是位君子不成?刚刚见岳不群走上台来对嵩山派‘嘘寒问暖’吴天德不明他的用意还道他又对五岳盟主之位动了心。 这时听了他的话才省起方才也听宁师姐说过华山剑、气二宗合并掌门由自已担当的话现在岳不群又在天下英雄面前提起自然不会有假了。自已并未同他商议过两宗并派的具体事务呀何以他已言之凿凿连掌门都让了出来了。他让出掌门之位又这样慨然推举莫大先生为盟主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还有一丝野心难道岳不群当真转了性儿? 他推举莫大先生?嗯不错自已当了一个剑宗掌门就觉得不胜其扰了若是做了五岳盟主整日排忧解难、舒解各派纠纷五岳剑派和其他门派有点磨擦过节就得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去解决那还有好日子过吗?所以一听这话吴天德连连点头。 他怎知道现在岳不群现在已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他的成功岳不群就视做自已的成功为了让他名正言顺、以五派共举的正当身份登上掌门之位正在煞费脑筋。 莫大先生听了岳不群的话心中好生郁闷:“这老狐狸你话里话外就是想把你师弟推到盟主的位置上嘛什么武艺高强、为人侠义就是难以服众这不就逼我表态让他能服众了么?不过吴天德这小子我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他来做盟主江湖中一定可以少了许多事非推举他做盟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莫大先生想到这里干笑两声道:“岳先生可不要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吴老弟做五岳盟主正是众望所归衡山派上下是一体赞同的!”他话音一落刘正风和一众衡山弟子都大声叫起好来。 泰山玉馨子高声叫道:“恒山定闲师太德望甚隆武艺高强我推举恒山定闲师太!”这牛鼻子眼看大靠山成了本派的仇人于公于私都不能再依附他们看上回情形吴天德对天门道人极有好感如果他当上五岳盟主只怕天门师侄就要东山再起了自已篡夺师侄的掌门之位别人嘴里不说什么心里一定是看不起自已的既然盟主无望不如推举定闲师太她也是出家人为人宽厚总比吴天德要强上许多。 定闲师太听了起身微笑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匡扶武林正义正需要吴掌门这样年青有为的的人我与两位师姐一致推举吴掌门任盟主!” 汤英鹗见岳不群识破了他的诡计搞出这场五岳众口一辞的盟主选举来心头暗恨但面上却不得不随声附合道:“定闲师太言之有理嵩山剑派也愿意由吴掌门任我五岳盟主!” 泰山玉馨子见状只得改口道:“既然定闲师太不愿被这些俗事打扰清修那五岳盟主之位吴掌门实是最恰当人选啦实至名归本派也表赞同!” 登时台下五岳剑派中弟子和江湖群豪大声鼓噪纷纷叫好起哄。岳不群见状喜上眉梢转向吴天德大声道:“吴师弟五岳剑派盟主权位虽重但责任更重这是为了五岳剑派门下数千名弟子着想也是替江湖同道尽力如今既然众望所归我看你也不要推辞啦就担起这份重任吧!” 吴天德看戏看得正热闹不料这些人你推我让最后又绕到自已头上来慌忙摇着手道:“各位英雄、各位前辈、各位掌门咱们五岳剑派中人才济济在下年轻识浅可当不得这份重任!” 岳不群说道:“师弟何必妄自菲薄?嵩山、衡山、恒山、泰山的诸位师兄、师弟都一致拥戴你若再推辞岂不寒了大家的心么?今日师弟荣登盟主之位又有天下英雄在此见证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不必再拖拖延延华山剑、气二宗就在今日并派好了师弟我就把华山派交到你手里了!” 岳不群说完退后两步单膝跪地只是他一臂已毁垂在肩侧无法抱拳可是神态仍异常恭谨道:“华山岳不群参见本派掌门人!” 他这一跪台下宁中则及气宗诸弟子一齐跪倒行礼齐声道:“参见掌门人!” 赵不凡、封不平等人见状喜出望外小师弟做了华山宗门、又成了五岳盟主今番可真是扬眉吐气一众人也喜滋滋地跪了下来高声道:“参见掌门人!” 四下群雄见状纷纷道喜高声叫道:“恭喜吴掌门、恭喜吴盟主吴大侠今日双喜临门哪!”华山弟子这一跪下任盈盈早避到一边去蓝娃儿见宁中则、赵不平等人都单膝跪地忙也有样学样地跪在地上被仪琳一把拉起来奇怪地问道:“小蓝你做什么?” 蓝娃儿娇声道:“我我们也算是华山的人啊我看赵大哥他们都跪下了我们不该跪下么?” 仪琳哭笑不得轻声道:“你你我虽也算是华山的人不过可不是华山派弟子呀不用拜见掌门人的”。 蓝娃儿不服气地道:“为什么不算?吴大哥当了掌门和盟主就了不起啦?他敢赶我出华山看我不毒不找他算账!” 这话一出口一旁跪在地上的华山弟子都忍不住面露微笑封不平吃吃地低声笑道:“小蓝姑娘你是华山派的人不过呢是华山派的掌门夫人可不是华山弟子不用跪的你想跪的话等你和师弟成亲之日交拜天地时再跪吧!” 他这一说那些弟子们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蓝娃儿这才明白究竟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被同样红了脸的仪琳扯到一边去了。 这一来立在那儿的便只有桃谷六仙鹤立鸡群一般站在那儿指指点点、嘻嘻哈哈桃干仙盘膝坐在针板之上左顾右盼故作庄严只是现在所有人都目注台上却没人去看他表演了。 吴天德哪想到岳不群会来上这一出这一来他对岳不群的疑虑终于打消了八成连忙抢上一步去扶岳不群有些惶恐地道:”师兄快快请起各位同门快快请起我可当不起这样大礼本门有诸位师兄们在此事容后再议!” 不料岳不群却不起身执意道:“请吴师弟答允接任本派掌门之位否则师兄长跪不起!”台下几位师兄和宁中则齐声说道:“请师弟接任本派掌门!” 吴天德暗暗叫苦:“接了掌门接盟主以后诸事缠身俺的小娇妻们都要守活寡了” 岳不群现在是一片赤诚如果他知道自已一心想扶持起来的这位华山救星、宝贝师弟心中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吴天德眼见华山派近百名同门长跪不起无奈之下把心一横只得向岳不群道:“师兄要我答允接任掌门也可但师兄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岳不群欣然道:“只要你答应担任本派掌门将华山扬光大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师兄也答应!”说着站起身来。 台下华山弟子这才喜勃勃地站起身来吴天德拉着岳不群的手向四下群雄朗声说道:“诸位五岳同门今日之事大家也都看到了身为一帮一派领袖者重德行否则言行稍有差池不单自已恐怕成千上万人都要被他带入深渊。吴某年轻识浅五岳大事一个处理不当就会使五岳同门彼此伤了感情以我之见这五岳剑派盟主不如由岳师兄来担当大家以为如何?”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赴平定州(中) 岳不群大吃一惊他也是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狠角色雄心、抱负均不在左冷禅之下一知道自已已失去争霸天下的本钱和资格立即退而求其次全力辅佐吴天德实现让华山重回五岳第一大派的梦想吴天德的提议太过荒唐他怎肯答应? 台下也有人高喊道:“五岳盟主一向是由五岳门派掌门担任岳先生已让出掌门之位怎么可以担当五岳盟主?”“岳掌门武功大打折扣怎么统率五岳剑派?” 吴天德正色道:“大家听我一言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情同手足同时也平起平坐、不分上下凡遇大事本该各派共同商议决定如果象以前那样一人独断专行就算没有私心如果一个判断有失也难免造成极大的错误。 因此我建议五岳盟主今后不由各派掌门但任而从各派中挑选为人公平正真的长者担任武功倒在其次这样他的地位然有涉及五岳剑派大事时居中调停、筹划协调以五派共同的意见和利益为已任岂不更好? 岳师兄江湖人称‘君子剑’他为人侠义众所周知识见更是卓足以担当此任大家以为如何?” 玉馨子听了喜不自禁五岳盟主如果和一派掌门分了家江湖声望和地位虽然并不稍减但是实权却大大削弱与自已大大有利当下急忙拥护道:“吴掌门所言甚是‘君子剑’岳先生担任五岳盟主我泰山派心服口服!”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对视一眼均对吴天德的‘大公无私’心中佩服。至于吴天德到底是大公无私还是因私废公却非他们所能了解了。 二人均想:“左冷禅任盟主时飞扬跋扈动辄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就屠灭五岳同道满门。吴天德虽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五岳剑派已传承数百年今后还会传承下去难说下一位盟主不会是个左冷禅那样的人吴天德的方法大大提高了各派掌门的权力五岳盟主地位依旧事实上却是五岳剑派事务的联系、调解之人长远来说确是一件好事” 莫大先生与定闲师太纷纷表示赞同嵩山派现在是人云亦云哪还有五派唯我独尊的气势当下也随声附合。 台下群雄见状暗想:“你们师兄师弟一家亲一个统一全派做了掌门一个便去做五岳盟主说来说去还不都是你们华山派的?与我们何干!”自然附合的附合、赞同的赞同封禅台上顿时便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 岳不群推脱不得眼见连封不平、赵不凡等几位剑宗同门也捻须微笑向他微微点头心情不觉激荡难平眼睛也微微有些湿润了。他本想让出掌门之位就此退隐华山从此‘君子剑’岳不群就要消失于江湖了。 想不到这位师弟果然宅心仁厚竟然将地位尊崇无比的五岳盟主拱手让给自已那是和少林方证大师平起平坐的地位啊以自已如今的状况能有这等成就今生还有何求呢? 他激动得抓住吴天德的手臂犹豫半晌忽然脱口道:“师弟师兄不配担当此职啊我你可记得你与不戒父女去往恒山时路经卫贤山中有个黑衣人”。 吴天德听他说到这里急忙打断他道:“师兄往事已矣这些年来你与宁师姐独自支撑华山门户功莫大蔫今后师弟还有许多事要向师兄请教!” 岳不群眼含热泪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饶是养气功夫甚佳此时也已说不下去。 吴天德拍了拍他手心道:“岳师兄啊放着你这么有才干的人不用我哪有闲功夫整天在五岳间奔走啊。只要你不走上邪路丢了咱华山派的脸师弟一定好好扶持你这位联合国秘书长决不欠费、决不捣乱决不做霸权主义强国!” 此时台下鼓躁之声逾烈不断有人高喊“君子剑岳先生以您的威望当得这五岳盟主不要再推辞了吧”冲虚道人与方证大师耳语几句也扬声说道:“岳先生众望所归你就勉为其难吧若是‘君子剑’这块金字招牌还当不得五岳盟主那天下还有谁人当得?”这话一说顿时引来一片赞同之声。 吴天德高声笑道:“大家静一静岳师兄已答允做五岳盟主有请岳盟主对诸位英雄讲几句话!”说罢为了以示尊重吴天德也走下封禅台站到华山派中去。 岳不群独自走到台前面对峰上群雄此时光线逾暗了峰顶人头攒动也更显得声势浩大。岳不群此番虽不是以武功夺得盟主之位但是因‘君子剑’三字受到大家拥戴推举心中更是别有一番感受。 他长长吸了口气抑制住激动的心情高声说道:““既承众位朋友和五岳同门抬爱在下倘若再不答允倒显得过于保身自爱不肯为武林同道尽力了。” 这话一出气宗门下弟子欢声雷动各派英雄也都微笑鼓掌。 岳不群待人声稍静又朗声说道:“在下无德无能虽任盟主之职凡事当与诸派掌门从长计议在下不敢自专。现下天色已晚各位都辛苦了还请嵩山汤掌门招呼各位朋友到嵩山本院休息饮酒用饭!” 群雄齐声欢呼肚子饿得狠的已纷纷奔下峰去蹭饭了。 ***************************************************************** 岳不群下得台来衡山、泰山、恒山等派都过来向他和吴天德分别道贺。待众人稍稍走散方证和冲虚也走了过来含笑向华山这对今日最是风光的师兄弟道贺。他们本来担心左冷禅统一五岳派后野心不息更欲吞并少林、武当为祸武林。 如今这种结局二人自然放下心来因此道贺之意均十分诚恳岳不群以前虽是掌门身份但在这两位面前却是以弟子之礼晋见这时逾谦虚起来忙也谦声道谢。 方证大师望望四下只是华山弟子便低声道:“岳先生、吴先生今日左冷禅自尽身亡嵩山门下只怕颇有人心怀叵测。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二位身在嵩山可须小心在意。” 岳不群忙道:“是多谢方丈大师指点。” 方证大师又微微笑道:“少室山与此相距不远只在咫尺之间”这话说了一半便语声一顿不复再言。 吴天德听了微微一笑心道:“这老和尚瞧起来相貌忠厚却是话里有话这些大人物可真没有一盏省油的灯。” 但是方丈大师毕竟是一番好意二人皆深深一揖谢过岳不群道:“大师美意岳某与师弟铭感五中。”方证大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与冲虚道长相携而去。 岳不群转向吴天德欣然道:“师弟我们也去用些酒饭饮食吧今后咱们已是一家人今晚我要与师弟还有诸位师兄促膝长谈!” 他话音刚落桃谷六仙中五个已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向吴天德道:“吴小子你说我们刚刚在台上表演的功夫妙是不妙?”“我的驭蛇之术最为高明你看那双蛇狂舞如何?”“我的吞炭火才最是了得你学了我的功夫那这掌门才当得稳当”。 桃干仙坐在针塔上面急忙叫道:“吞火有什么了不起啦我说吴小子你看我坐在针板上恍若无事你要不要学我决不藏私”。 他们也知吴天德今日做了华山派的掌门又在天下人面前大大地露了脸如果他肯学自已的功夫那说出去甚有面子一时又争执起来。 任盈盈、蓝娃儿、仪琳反被挤在一边凑不上前来。岳不群瞧见她们拍了拍吴天德肩膀微笑道:“看来今日师兄只能和赵师兄、封师兄他们促膝长谈了哈哈哈我们先行一步!” 说着他与一众华山门人也自向峰下行去。吴天德被桃谷五仙围在中间正七嘴八舌地推销着自天竺学来的杂七杂八的本事各人为了争取吴天德的注意已跑回去将桃干仙从那堆箱子上推下去提了箱子回来将吴天德围在中央打开箱子拿出一件件模样古怪的东西不断吹嘘卖弄。 吴天德无奈只好向蓝娃儿道:“小蓝你和仪琳先陪任大小姐去用餐我呃我稍待便来!” 果然如岳不群所料晚餐后他只能同赵不平一班人聚在一起言谈不过吴天德却未同蓝娃儿她们在一起那桃谷六仙痴心不改一喂饱了肚子马上又跑来缠住他非要他学一样天竺功夫。 吴天德是一派掌门自住了一个小院子院中内房安排了任大小姐和蓝娃儿她们居住。蓝娃儿天真率直、仪琳温柔乖巧一向心高气傲、没有什么女伴的任大小姐与她们熟悉之后倒也相处融洽三人关了房门自在房中闲谈。 外厅中可就成了桃谷六仙杂耍的天地吴天德碰上这六个宝贝蛋也无可奈何若不学上一样功夫这些人势不罢休。他无奈地瞧着桃实仙吹着竹笛驭蛇心中忽地一动不如学了这功夫吧自已本就会吹笛子学了回去待儿子、女儿稍稍大些用来哄他们开心岂不是好? 吴天德转念一想又打消了念头小孩子若见了喜欢整日价要他弄两条蛇来在身边岂不危险?就算没有毒的那么小的娃娃终究不太安全。 他忽又看见桃根仙坐在地上双脚居然举过了头顶交叉夹于颈间双手怪异地绕过身子在后背合掌那身子不但柔若无骨而且可以将身子扭曲变形成任意一种模样身形一会缩小如婴儿一会又复原成高大的原形端得奇妙无比。 吴天德暗暗奇道:“莫非这便是瑜伽功夫?倒是果然奇妙居然可以将身子不可思议地扭曲成这副模样听说这功夫练了有保持体态的功效咦!” 吴天德心中一动忽地yy起来:我若学了这种功夫回去教给非烟、小蓝她们嘿嘿嘿这么多奇形怪状的动作呃**瑜伽不是我明的吧? 吴天德两眼冒出烁烁的绿光仿佛已看到非烟、静月、小蓝她们那姣好动人的身体以各种妖媚、诡异的姿势呈现在他面前他精神一振指着桃根仙道:“我要学这个请桃兄快快指点我吧!” 其他几仙听了嗒然若丧桃根仙得意洋洋连忙凑过来细细讲解。这种可以随意改变身体大小、形态的上乘瑜伽术除了肢体的锻炼自有一套奇特的行功运气之法但吴天德原本功力极高只消知道运气的法门自然一学就会。 这就好象先练成了《九阳真经》的张无忌本身已具极深厚的内功要学《乾坤大挪移》所要掌握的只是运气之法。别人从头学起如同挖渠后一点点积蓄雨水他却如同在一条大河旁边开挖沟渠自然是渠成水至容易无比。 吴天德这一用心学习这门功夫掌握得倒也甚快只用了两个多时辰便将这门古怪功夫完全学会。 桃根仙见了不禁赞道:“你的悟性比我还好我去天竺寻访名师找到一位叫塔洛德伊的人我将他自地底下挖上来也是学了三天才学会那个快一百岁的老头儿直夸我是当世奇材说什么也要叫我当他的衣钵传人我费了好大劲儿才逃回来他若见了你一定更舍不得你走。” 吴天行吓了一跳忙问道:“从地下挖出来?他是活的死的?” 桃根仙道:“挖出来时是死的过了会儿就活了。他的弟子说已经把他埋到土里两个月了还说是那老头儿吩咐埋足了六个月再挖出来我哪有功夫等他那么久便早早将他挖了出来”。 吴天德一想便已明白早听说瑜伽功中有类似于龟息**的功夫可以数月不进食不呼吸犹如冬眠一般那位大师想必就是用这种功夫将自已埋在土中碰到桃谷六仙居然莽莽撞撞地将他挖了出来这种拜师的法子也实在叫人哭笑不得。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赴平定州(下) 次日已有各路英雄6续告辞离山五岳剑派中人却一直等候去见见华山岳肃、蔡子峰两人遗容。 吴天德背了个包袱里边事先带了衣物到了那处铁亭铁亭旁不远便是吴天德自下边挖出的一个洞口二人逃出后已搬了一块大石盖上当下也不说破自叫嵩山门人开动那铁亭机关吴天德先以绳索将自已缀了下去急忙将壁上恐怖之物一一毁去又替两位前辈穿好衣着这才拴好绳索通知上边的人下来。 五岳剑派中一些重要人物6续缀着绳索到了玄冰洞内见了这天地生成的奇异之地都不禁啧啧称奇待他们拜过岳、蔡两位前辈遗体去看了冰壁上刻下的文字都摇头叹息不已嵩山派的几位太保却是满面羞惭。 这个古洞可保人尸体百年不腐原是安置两位前辈的洞天福地可是嵩山剑派上千弟子总会有人对华山派怀恨在心令人堪虑的是难保不会有人下来破坏两位前辈遗体泄愤所以吴天德与岳不群商议一番派人下山买了两具棺椁将岳、蔡二人遗体搬出准备运回华山安葬。 任盈盈也向五岳剑派许诺尽快将那位日月神教前辈的手札拿来与岳、蔡二人冰壁遗书相互印证。五岳剑派中虽仍有不少人对她心存敌意不过却也无人存有难为她的想法严格说来日月神教是中了嵩山叶无缺的奸计而叶无缺不但是嵩山掌门还是五岳剑派中人站在日月神教一方来说他们才是最无辜的受害者是受了五岳剑派的伤害这笔糊涂账还能怎么算?他们自然难以指责对方。 各路英雄都走*光了最后便是五岳剑派同门汤英鹗与丁勉等七太保立在嵩山脚下恭送各派离开心情说不出的难过。这两日欢欢喜喜地迎接各门各派的人来嵩山上下得志意满满以为五岳并派必可成功从此嵩山一家独大可是现在呢? 左掌门被逼自杀盟主易位。十三太保一个下落不明一个正趴在山上养伤三个死无全尸剩下站在这儿的八个人中汤英鹗看了看一臂虚悬的四师兄费彬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 七天后吴天德与任盈盈匆匆赶到了平定城。 那日离开嵩山吴天德就向岳不群、赵不凡几位师兄言明有一件极重要的私事要和任大小姐同去请师兄等人先行返回华山。由于他们还带着两具棺材行路甚缓或许自已办完事情回到华山与他们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岳不群等人听他说是自家私事便不再问。仪琳、蓝娃儿却知道他要去做的事是何等重大这事一旦被人知道后又是何等的轰动整个武林。 不过经过封禅台与左冷禅一战二人对吴天德的武功极具信心他这次去又有魔教的前教主和光明左使联手那东方不败就算真的天下第一难道还能是这三大高手的联手之敌?因此二人反不如以前担心只是依依不舍地与吴天德倾诉了会儿心里话就含泪上马追上华山派的大队人马回华山去了。 平定城“福盈客栈”这是城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上次吴天德来平定便是住的这家客栈因此任大小姐与父亲分别奔赴平定和华山时便与父亲约定在这家客栈住宿。 二人到了客栈已是黄昏时分按照事先说好的化名向店伙计问起任我行和向问天二人因为二人在这店中已住了一段时日任大小姐一提那店伙计顿时想起这两位客人来忙陪着笑道:“店里是住着这样两位客官不过下午随着一位白面书生出去了现在还不曾回来”。 任大小姐一听白面书生心中不由一紧连忙向他问起听他详述了那人相貌却不是东方不败模样这才心头一宽暗想:“父亲与向叔叔来劝说童百熊莫非那人是童百熊的手下?不知他们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待他们回来再详细询问吧”。 二人也在店中要了两间客房自去洗漱休息不提。可是二人饭后苦候良久仍是不见任我行和向问天回来任盈盈心绪不宁虽然一路劳累也是全无睡意只在楼下等候。 吴天德虽也感觉奇怪但想以任我行和向问天的武功除非东方不败亲自赶来否则无论明斗暗袭恐怕还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所以心中倒也不是特别担心。 是夜睡至四更时分吴天德忽然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披衣开门一看只见任盈盈立在门前满面焦虑地道:“吴兄我在楼下已等了一夜眼看天色将明可是家父和向叔叔还未回来你说会不会有事情?” 吴天德想了想道:“平定州附近他们一定有很多旧部相识会不会住在他们那里呢?” 任盈盈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问过店中伙计家父和向叔叔平日每晚一定会回来店中住宿的唯独今晚”。 吴天德听了也觉有些不对劲略一思忖道:“走我们去他们的房间看看看两位前辈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 二人傍晚住店时曾去二人住处看过门上铜锁高挂因此才先要了房间住下。二人走到任我行、向问天住处忽见那门上铜锁已然不见不禁心中一喜任盈盈暗道:“莫非父亲已经回来?” 吴天德推了推门门闸是从里边卡上的他敲了敲门等了片刻房中传来脚步声二人不禁相视而笑心中为之一宽。 那门吱呀一声打开开门的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精明削瘦的白脸汉子二人不由大为惊讶。 吴天德一瞧见这白脸汉子嘴角边那颗紫色肉痣不禁大吃一惊脱口道:“魏忠贤?你是你是魏公公身边那个锦衣卫百户?” 那人本以十分警觉地打量着二人听到吴天德叫破他身份也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二人一番忽地喜道:“原来是吴将军这位一定就是任大小姐了?下官在此恭候多时了。” 任盈盈可没空理他是谁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我父亲呢?” 那军官堆起一脸笑容道:“果然是任老先生的大小姐厂公命下官在此等候两位可没料到二位来得这么快呵呵厂公和任先生、向先生昨日下午已联袂赶往黑木崖现在想必已诛杀了东方不败!” “什么?!”吴天德和任盈盈听了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问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日出东方(上)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这话不禁大吃一惊。任盈盈已抢着问道:“我爹爹他们是硬闯上山的?你说你说你们是朝廷的官兵?你们带了多少人去?” 那个百户呵呵笑道:“何须千军万马厂公神功盖世足可抵得百万雄兵。而且那位向先生还建议去抓了童百熊以诈兵之计上山我见过任教主和向先生的武功有厂公和他们二位区区一个东方不败何足道哉?难道他还生了三头六臂不成?” 任盈盈听说任我行等人并非强行攻上山去心中这才稍安。吴天德却深知东方不败的厉害不禁顿足道:“糊涂!糊涂!这么多天都等了难道还差这一天两天么?怎么任教主不等我来便上山了”。 锦衣卫百户不悦道:“吴将军可是小看我们厂公么?任教主与厂公较量过武功大赞他武功不凡决不在你之下。二位不妨进房休息我想厂公他们也快回来了”。 任盈盈看了吴天德一眼心想:“这家伙武功进境神现在的武功修为较之杭州梅坞时飞跃何止一筹如果父亲以那时的吴天德来衡量他的武功那可失算了!” 吴天德听了那位百户的话只是苦笑一声他当然也盼望有这三人联手足以对付东方不败只是自那日在避月谷中对东方不败的武功有所了解以后吴天德对此实不敢奢望。 他顿了顿足对任盈盈道:“我们立刻上山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如果迟了恐怕”他摇摇头转身当先向楼下奔去。 任盈盈见他一脸凝重忙随在他身后急急下楼取了马匹打马扬鞭直扑平定城外西北方向的黑木崖。 出城四十里又到了那片血红色峭壁山崖前。此时天光未明到了这山中更显得山色苍苍如同墨染。任盈盈见吴天德打马甚急也不由紧张起来到了那条河边只闻哗哗湍急水声河岸边并无人驻守。 此时也顾不得隐藏身份任盈盈取出日月神教联络用的竹哨尖锐的哨音吹响不一会儿黑沉沉的水面上一条小船儿缓缓驶来离着岸边十多丈远那梢公用竹篙一点定住了小船向岸边喊道:“是哪一坛的兄弟奉命上山可有令谕?” 吴天德见那人只用一根竹篙就轻而易举将小船儿定在湍急的河水中这份惊人的臂力决非普通神教弟子当下纵身一掠那身形如离弦的利箭嗖地一下直射向小船儿。 十余丈宽的水面天下间能一掠而过的人屈指可数那人只觉人影一闪吴天德已飒然立在船头不禁骇了一跳他急伸手去拔竹篙吴天德双腿一分那人只觉船下一沉那篙竟拔不起来吴天德已沉声道:“圣姑任大小姐回山把船驶到岸边去!” 说着他已按住了刀柄若非自已不通水性驶不得船他跳上来时便已一刀将这梢公杀了。那梢公听了任大小姐先是一呆继而欢喜道:“原来是圣姑她老人家回山了属下这就将船驶上岸去!” 说着他已十分谗媚地挥起竹篙左一点右一点将小船儿驶得飞快直奔岸边而去。吴天德见他模样不由为之一怔仔细一想顿时喜上眉梢:东方不败想将自已换到任大小姐身上这种惊世骇俗的消息自然不能公诸与众。任我行收复长江以南日月神教各省势力此事也被他压了下来现在黑木崖上下还不知道任我行健在的消息这些弟子们自然将任盈盈视作神教未来的教主地位更胜从前焉能不竭力奉迎? 由此一端也可看出任我行等人确是接受了向问天的意见是由那童百熊带上山去的尚未惊动日月神教上下。若是果如自已所料那么这一路上倒可以省却不少力气可以尽快赶上黑木崖了。 想到这里吴天德扶刀的手便松了下来。那柄紫霞剑他并未带在身上当日在封禅台上吴天德已寻回自已的弯刀任盈盈也讨回了那把适合女子使用的逸电短剑。 紫青双剑虽锋利无比她却执意不肯再受。吴天德思及此番登上黑木崖毕竟凶险莫测这对神剑若落入东方不败手中那可是华山剑派之耻了便也不再强求她收下双剑由岳不群等人暂带回华山供奉。 船到岸边任盈盈跳上船来那梢公为难道:“圣姑这船儿太小载不了您的神骥小的回去再唤一条大船来吧!” 任盈盈见他异常恭顺只道是被吴天德武功慑服只是冷冰冰地道:“我急于上山马儿尽管丢在岸边你不必管了!” 那梢公连声道:“是是!您老人家请坐稳了小的这就驶船!”他嘴里说着急急忙忙一篙点出将船推离了岸边。心中却暗暗忖道:“东方教主下话来要在一年之内传位于任大小姐现在已经过了几个月了圣姑急急回山说不定便是奉教主之命眼看着大小姐就要成为本教教主这个马屁别人抢都抢不来我一会儿独自驶船回来寻到她老人家的马匹圣姑一开心说不定放我去外省当个香主、坛主那可比守在这总坛油水多多了”。 这样一想他生怕回来得晚了那对马儿跑掉当下拿出吃奶的劲儿将小船儿驶得箭一般直奔对岸。到了对岸这梢公点头哈腰地将二人送上岸去立即捡了宝贝一般回去寻找那马儿去了。 前行不远便是那道里许长的狭深石谷谷边日月神教弟子远远看见有人走近便高声喝道:“日月神教、烛照天下千秋万载一统江湖是哪一坛弟子拜山可有通行令牌?” 任盈盈听了立即伸手去摸臂下宝剑吴天德一把按住她手朗声喝道:“少教主任大小姐回山还不快来迎接?” 他虽未对那套马屁切口可是这句话实比圣旨还要有效那些弟子听了眼前这两人中有一位便是任大小姐登时几个品阶较高的香堂弟子已提了灯笼急匆匆抢了过来。 这几人曾见过任大小姐一面虽然当时任大小姐是蒙着面的他们也觉有此机缘已高人一等。 任盈盈本已准备动手硬闯过去听吴天德对他们声称自已是少教主心中一动幸好日月神教那块通行令牌还在身上便取出来向那些人一亮。 日月神教的令牌按品阶分为几种任盈盈佩戴的是一枚小小的焦黑色木牌只比东方不败的黑木令小了一号那些弟子见了立即跪倒在地“圣姑”、“大小姐”、“少教主”乱七八糟叫个不停。 吴天德见此光景已知自已所料不差当下不动声色地道:“少教主奉召回山要面见东方教主你们各回本位不必陪同!” 那些人忙爬起来连连称是唯唯喏喏地退到一边殷勤地打着灯笼直将二人送进谷去这才退回原位。这一来拜东方不败所赐二人一路通行无阻到了那条三岔路口黄带锦衣的神教弟子奉迎地将几人送上主道还陪着笑脸道:“风雷堂童堂主一个时辰前刚刚带人上山小的们就猜到教中必有极重要的大事否则雷堂主怎会连夜上山呢原来是少教主您老人家回山了!” 吴天德和任盈盈二人一路怕露了马脚始终不敢问起童百熊的事原本料想昨日下午任我行离开客栈想必早已到了黑木崖原来才刚刚上山一个时辰。 吴天德忙问道:“童堂主也回山了?他带了什么人?” 任盈盈平素回山便是由身边的人替她问答自已甚少与人对话所以那人也不生疑说道:“童堂主带了三个人上山两位老先生、一位中年人说是教主的知交故友小的也没敢多问!” 吴天德和任盈盈一听心中大喜连忙脚下加力加行程不一会儿前边山路已是铺就的石阶此地已非那几名黄带弟子辖区几名黄带弟子忙拱手告辞。 此处已是极高的山峰抬眼望去前边一道石门牌坊两旁刻着两行大字右是“文成武德”左是“仁义英明”横额上刻着“日月光明”四个大红字。 旭日东升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就照在日月光明四个大字上。 验过任大小姐的腰牌之后黑木崖上的绞索正缓缓放下一个巨大的竹篓。任盈盈仰望竹篓心情十分迫切恨不得那缓缓落下的竹篓直接落了下来快快载了自已上去现在距任我行上山已过了一个时辰她眼看峰上平静如常不知父亲生死下落心中实实有些担心起来。 吴天德眯眼瞧着那彤红的太阳想着马上就要见到那位天下第一高手。他脑海中的印象尽是那个穿着女子衣衫坐在闺房中绣花的东方不败所以心中说不出的古怪。 现在正是日出时分那东方不败不会这么早便在绣花吧?自已所知的一切已经生了这么多的变化东方不败是否还会如原著一般丧生在众人围攻之下呢? 吴天德想起句昔年听过的豪言:“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心中不由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日出东方(下) 此时成德殿上大战正酣。 任我行、向问天、魏忠贤正与一道白衣人影缠斗作一团。任我行、向问天武功走的都是刚猛霸道的路数一拳一脚都如长枪大戟大开大阖威风八面。 魏忠贤持了那柄削铁如泥的短匕却如鬼魅一般攸进攸退绕着那白衣人团团打转。 地上死了几个紫衫侍卫童百熊瘫在一旁脸色苍白。他在一番大战后被任我行吸干了内力又以家人性命相胁迫终于逼得他不得不违心将任我行三人带上山来。 他本想以东方教主武功、再加上总坛的一众高手必可将任我行三人擒下却不料任我行也甚是机警一进了成德殿便点了他穴道再不容他讲话控制了成德殿门许进不许出替他编出一套现前教主任我行踪迹的消息要人报与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近些年来已将教务尽数交给杨莲亭处理但是夜中得了心腹手下密报不忍爱郎辛苦便穿上男装自往成德殿来见童百熊恰恰遇上任我行三人。 任我行以前便功力高深在西湖底下呆了十二年内功逾加精湛。 他的吸星**原本有些缺陷早年现这些隐患后便已不再吸取别人内力。这十多年来他在牢中潜心摸索自信已化解了那个隐患因此见童百熊坚决不为已所用便吸了他的功力。 不料甫吸了童百熊深厚的内家真气他便感到胸臆之内真气充盈激荡半晌化解不去后脑玉枕穴处更是隐隐作痛好象那内息变得无比强烈直欲冲破经脉奔涌而出。 任我行暗觉不妙强行压制住逆乱的气息待东方不败出现这一交起手来浑身的真气浩荡澎湃好象用之不竭每每全力出掌每一记掌力都刚猛无俦胸臆之间似也舒坦许多任我行才放下心来武功施展得也更加得心应手。 此时四人已斗了半晌任我行和向问天双掌齐挥如同四只铁锤似已封住了东方不败所有的退路可是打了这么久东方不败却仍象是四只铁锤打击下的一只羽毛铁锤未至微风先至只是那一缕微风羽毛便已随风舞起虽然满场尽见的是那呼啸起落的铁锤却休想伤了那羽毛一丝一毫。 东方不败轻飘飘的在数股气流激荡澎湃的攻击下飞快地流转手中那柄流风宝剑却如阎王判官手中的拘魂令牌充满了危险。 魏忠贤越打越是心寒这东方不败出手之快实已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他身形已避过向问天的一拳一掌反手刺了任我行三剑左手也不知拍出几掌自以为已神乎其神的极快身法已险险被他拍中攻守之势似乎全在东方不败的掌握之中。 三人为东方不败那快捷之极的身法所骇已顾不得再细细寻找他的破绽只是走马灯一般围着他拳掌短匕疾风骤雨般狂击乱劈不容东方不败缓过气来。 东方不败右手持剑那小指还微微翘着分明并未全力握剑他左一拨、右一挡、前边刺一剑后边拍一掌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若流光三人攻势虽急却与他的身子总是差着一寸半寸。 魔教教主任我行、天王老子向问天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魏忠贤虽不闻于武林一手辟邪剑法实已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可是这三人联手那势同雷霆般的攻势竟对东方不败构不成丝毫的威胁。 东方不败一边用兰花指捻着流风宝剑左挡右拨兀自好整以暇的啧啧连赞:“任大哥好本领十多年不见你的功夫不但未曾搁下可是逾的强了” 他又笑眯眯地望了魏忠贤一眼说道:“任大哥从哪里找来的这等高手?他的剑法好生奇怪似与我的葵花宝典有七分相似只可惜学得不全行功运气的法门大有毛病就算练上一生也难及我的一半!” 他一面有若闲唠家常地说着一面在三人中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手中一柄剑似未用上全力可是随手刺出突兀便到了眼前在三人感受之中那突兀而来的一剑实是尽了全力才避得开、架得起。东方不败一人独战三大高手竟逼得三人只顾全力出手根本没有余瑕搭话。 任我行、向问天越打越怒也越打越是心惊哪怕东方不败功力远胜于他们若是硬碰硬地对上几掌他们心里也畅快些可是东方不败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二人苦战了近半个时辰了竟连他的影子也摸不到好象对着一团空气出拳每一拳都打了一个空心中实是说不出的难受。 任我行的吸星**虽可吸人功力但是东方不败的身手之快根本就是形同鬼魅双方偶有接触也是稍纵即逝哪有机会吸他功力。 魏忠贤却是越战越悔他学了一身高明武功时时被东西两厂和锦衣卫的高手赞得好象天下无敌一般自以为就算纵横江湖也足称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因此欲谋取日月神教的野心也逾大了起来。 日月神教势力遍及天下教众数十万这股庞大的势力若被自已掌握天下间还有谁能与他抗衡?所以他接到杭州知府的来信知道吴天德在西湖的所做所为后便猜出他要救的人必与他在西湖的所作所为有关于是吩咐下去东西两厂和锦衣卫侦骑四处平定城内更是派了数队人马日夜守候终于等到了任我行与向问天。 魏忠贤听闻便急忙自京城赶来撺掇他们联手上山对付东方不败。这时一场大战信心受挫又听东方不败说自已练的武功与他一脉相承只是自已所学不全毕生也无法大成更是深受打击神情大为沮丧已斗志全无。 东方不败与三人缠斗良久眼见殿堂前渐渐明朗天色行将大亮嘴角不禁浮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莲弟想必也该醒了早些回去与他共进早餐才是正事这些人还是快快打了吧”。 东方不败心中想着耳里听得向问天已欺至背后一拳捣向他的背心一掌斩向他的左肋他冷哼一声倏然飘身而起一条诡异绝伦的身影仿佛在那一霎间在空中定格。 与此同时任我行自左侧攻来一双铁掌挟着殷殷风雷之声疾拍向他上三路双掌变幻莫测笼罩了他上身十六处要害。右边魏忠贤一柄削铁如泥的匕也攸忽间连挥七下向他头、颈、肋、腰连刺下来。 便在这刹那之间那似乎凝于空中的身影似迷蒙幻影般刹然化身为四这时间非常短暂可是任我行三人都是武功极高的一流高手眼力非比寻常均看清东方不败如同传说中的神人一瞬之间身外化身三个凝具成形的身影分别以不同的姿势迎向三人最后一个幻影却飘身向下似乎正俯身拾取东西。 童百熊虽武功尽失被点了穴道躺在地上却也看见了这时诡异的情形那突然一闪离地尺余的身影在微微一定之后乍然化身为四这四个东方不败身形各异似乎在这刹那间也定格在空中。 这四个东方不败哪个是“实”?哪个是“虚”?任我行三人的感觉中都觉得冲向自已的东方不败攻势凛厉之极满蕴真气的雷霆一击绝非幻象便竭尽全力向攻向自已的东方不败全力击去。 只听啪啪啪三声闷响任我行三人乍合又分魏忠贤皮球般弹了出去直跌出三丈开外脸上气色变幻乍红又白忽地一口逆血吐了出来。 向问天甚是拗傲身形虽然甚快地向后大步倒退却竭力想止住身形“砰砰砰”一串响他退一步便踏碎一块方砖直退出七步将七块方砖踏得粉碎这才止住了身形面色已红如赤血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东方不败一身白衣飘飘然立在原地面带微笑可是从他微显苍白的脸庞鬓角淡淡的汗痕也可看出方才为了一举击败任我行三人实也耗力甚巨。 任我行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击之后却是烟花火箭冲天而起这大殿举架甚高足有五丈左右任我行高高一跃几乎碰到殿顶横木这才落了下来双脚甫一着地忽地双膝一软一跤跌在地上。 向问天见了大惊脱口叫道:“教主你怎么样了?”他方才不愿在东方不败面前示弱虽受重伤却强行压制这一开口说话那翻腾的气血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噗地狂喷出来眼前一黑也坐到在地。 任我行死死瞪着东方不败忽地惨然一笑仰天大笑道:“枉我一番打算最终还是败在自已的机心之下。葵花宝典!嘿嘿好一个葵花宝典!” 他双腿无力地瘫在地上双腿后脚腕处渗出殷殷鲜血双腿脚筋已被东方不断剑尖挑断。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温声道:“任大哥昔年你将《葵花宝典》传授于我神教上下都道你已决意将教主之位传我唯有我知道我接了这《葵花宝典》自已的死期便近了。将予取之必先予之你只是想打消我的戒心让我老老实实等你布局擒我罢了!” 可是这宝典上的武功实是叫人难以割舍我在谋取教主之位以前其实便已着手修炼了。我虽舍不得这门武功可是也更恨你将这令人无法拒绝的武功传给我害我所以我不待神功大成就迫不及待地对你下手。时至今日我却已不恨你了而且对你好生感激!” 东方不败说着眼中闪出无比欢喜的神情说道:“我初任教主之时一心一意只想做日月神教历代以来最了不起的教主让本教一统江湖普天之下唯我独尊修习了这《葵花宝典》之后我才明白人之一生有太多的快乐岂是打打杀杀那么简单? 可惜你们却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偏要找上黑木崖来生事。唉尽管如此我可是仍然不想杀你可是你的武功的确高明方才那双掌拍来我竟然找不到你上三路的破绽只好俯身断了你的脚筋。” 任我行被他挑断脚筋此生再无复仇机会只恨得牙眦目裂哪里再去管他说些什么?他方才还不知自已几人因何落败但他毕竟武艺高强、见多识广此时细细想来已隐隐猜出其中奥妙。 方才东方不败身外化身空中同时出现四个身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非幻象而是一种极玄奥的神功的施展。他利用的是极为快地移动所留下的残像而且更重要的是全身真气流沛无匹令那残像存在的时间更久一些。 也就是说那刹那之间攻向三人的残像都具有强大的气劲如同一位绝顶高手以劈空掌力凌空出一掌真气虽然离体仍然具有强大的力量可以伤人。而东方不败是将那股气劲儿凝聚于残像之内这样在那刹那之间三人确是如同各自对上一个东方不败以东方不败的内力之深他们岂有不败之理? 不过任我行的武功毕竟不容小觑那时他正双掌拍向东方不败上三路不但罩住了东方不败上身要穴也护住了自已上身于是东方不败以凝聚了毕生功力的幻象迎上任我行的同时俯身攻向他下三路。 那时任我行虽全力拍向东方不败满蕴气机的残像仍感觉到下三路遭到袭击因此才全力向上纵起可惜仍是不及东方不败动作快被他斩断了双脚筋脉。 那时东方不败连三道凝聚全身功力的气劲自已也是贼去楼空如果再有一个一流高手趁机向他出手恐怕他也要命丧于此了。不过若旁边仍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东方不败也未必肯使出这样一记险招来尽快结束战局了。 东方不败见他眼含恨意怒视自已不禁轻轻摇头微笑着又瞧向魏忠贤淡淡地道:“你习的功夫有几处重大缺陷穷其一生也不是我的对手任大哥来找我报仇自有他的道理你来我黑木崖生事可是自取灭亡了!” 魏忠贤见他面蕴笑意眼中却渐渐聚起杀机心中逾恐惧东方不败方才化身为四的神奇武功瞧在他眼中实已将东方不败视若神明这样的武功岂是人力可以抗衡?就是调集千军万马以他形同鬼魅般的身法又怎能奈何得了他? 魏忠贤身躯颤抖颤声道:“东方教主是杂家一时胡涂还望东方教主不要怪责。杂家忝为当今大明司礼监大总管御前秉笔太监东西两厂厂公东方教主如肯放我一马杂家一定对日月神教有所报答”。 东方不败听了他身份不由一怔喃喃道:“秉笔太监?难怪!难怪!”他饶有兴致地打量魏忠贤两眼说道:“我放你离开对我日月神教有甚么好处?” 魏忠贤怕死了这如同妖怪一般的东方不败竟连大军压境的威胁话也不敢讲只道:“东方教主当知这些年来朝廷虽对日月神教的事甚少过问可是太祖皇帝取缔明教的禁令可是不曾撤除日月神教作为明教后身行事多有不便若是教主肯放过杂家但有差遣杂家无不从命便是恳求圣上收回取缔明教的圣谕杂家也未必办不到”。 东方不败暗暗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来头甚大待我换了盈盈身躯便想与莲弟在这山中过得神仙一般日子如果整日有朝廷的人来我黑木崖捣乱确实扰人心神。” 他想至此处点了点头负手道:“很好希望你记得自已说过的话!” 魏忠贤听他口气不禁喜出望外连声道:“是是是杂家一定牢记教主之言改日杂家一定遣人给教主送上大礼致谢教主宽宏大量杂家先告辞了!”说着魏忠贤望也不望任我行和向问天一眼急急忙忙逃出殿去。 江湖中奇人异士武功高者有若神明远非自已所能对付的观念从此深植魏忠贤的心中大明朝历代权监都喜欢招揽、压迫武林人士但是到了魏忠贤这一代尽管他后来权倾天下官至九千岁声威过有明一朝历代权阉却甚少骚扰江湖中人便是这个原因。 东方不败击掌将吓避在两侧殿廊下的紫衣武士唤上殿来点了任我行和向问天穴道将他们押进大牢之中又着人将童百熊抬下殿去正要回到殿后与杨莲亭避居之地平一指已闻讯匆匆赶来他见东方不败安然无恙这才长吁口气随即又疑惑地问道:“教主今日之事虽然知者不多但任我行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教主为何不斩草除根了却这桩心事呢?” 东方不败微笑道:“任教主到了任大小姐想必也该来了我们的换脑大计也该施行了。近来我已悟出逆施吸星**的办法虽然这门功夫神守心脉倒运神功之后便会心力衰竭而死但大哥医术通神既能以药物吊住我性命支撑到完成换脑之术那么便也没有什么凶险了。 我所虑者是小弟这门《葵花宝典》神功虽然修炼和行功之法各有一套不同的法门成了女儿身后应该可以依葵花宝典心法驱使已练成的内力为我所用但若介时不能如我所愿怎么办?” 平一指听到这里若有所悟说道:“难道你想若是不能再使用《葵花宝典》武功便用吸星**吸取任我行和向问天” 东方不败颔微笑道:“那门心法我已细细看过任我行并未藏私。现在任我行吸了童兄的功力如果我不能再施展《葵花宝典》的盖世神功那么我吸了任我行和向问天这等大高手的功力集数大高手的内力与一身我东方不败照样是天下第一人!” 平一指抚着被向问天击碎、已无法使出大力的手臂恨恨地道:“如此甚好待吸了他们的内力再杀他们也不迟!” 东方不败悠悠一叹暗道:“纵然那时我也不想杀了他们。将这两个废人关在牢中又有什么不好?平兄啊知道了我这大秘密我又岂容你再活在这世上逍遥可是世上若除了莲弟再没有一人知道任大小姐便是我东方不败那我东方不败该是何等寂寞我算是活在世间还是已经死掉了呢? 我要留着他们告诉他们我的真正身份那样我才会感觉到活在这世上的不是任盈盈而是我东方不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毫无悬念(上) 东方不败转过身去袍袖一拂正要走向殿后忽地身形一顿停下身来。 平一指随在他身后见他停下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 东方不败缓缓转过身目光自平一指肩头越过去直直地望向成德殿大门那双眸子在这刹那间变得又亮又深。 平一指一对上那双眸子只觉心旌动摇好象自已的魂魄都要被吸了进去。平一指从未见过东方不败露出如此可怖的神情此时一见虽是极亲近的人也不觉为其神威所慑他骇然退了两步慌忙移开眼神转望去。 只见殿门口立着两人一个白衣飘飘、身段袅袅正是有若离尘仙子般的任大小姐。 另一人一手按刀立在殿门口目光直盯着地上几处鲜血神情凛然、不怒自威。他虽未望向任何一人可是那种夺人的气势却掩饰不住地散出来。 旭日东升灿烂的阳光自他肩后照射过来逾映衬得他威风凛凛那种夺人的气势比之东方不败竟然不惶稍让。 平一指定了定神这才瞧出他便是华山剑宗掌门吴天德。 东方不败眼珠一动瞧见任大小姐眼中露出一丝喜色但这喜色只是霎然一现目光便又重聚在吴天德身上。 吴天德目光缓缓自地面移开直视着东方不败。二人目光一对殿中那些紫衣侍卫忽然觉得一股极其压抑的气氛涌上心头脚下不由自主向一旁一退。 突然两人一齐开口东方不败问道:“华山吴天德?”吴天德问道:“任教主没有死?”两人说罢微微一呆又齐齐点头。 吴天德和任盈盈见他点头都不由齐齐松了口气。 原来二人坐着那竹筐上了峰顶恰看见魏忠贤惶惶然奔了过来双方一见了面吴天德也如同见到东方不败时一样同时开口说话吴天德说的是:“魏公公!任教主他们何在?” 魏忠贤说的是:“吴将军快走!快走!东方不败已成神成魔非人力所能敌快走快走!”他已被东方不败的武功吓破了胆生怕东方不败改变主意竟连一刻也不肯停。 不料他奔来的身法虽急如鬼魅吴天德却比他更快一筹攸然便拦在他面前急声喝道:“你们见过东方不败了?任教主他们呢?” 魏忠贤见了他神乎其神的身法不由吓了一跳忽地想起自已所练的功夫是捡了他遗落的袈裟才练成的想必他用的是同一种功夫可是那身法与自已又分明有所不同难道难道他也练到东方不败那种诡异的境界了? 这一刻魏忠贤望向吴天德的目光就如同刚刚见到东方不败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敬畏他吃吃地指着身后道:“任教主、东方不败、在成德殿!” 他话音未落吴天德已拉起任盈盈奔了出去。魏忠贤顿住脚步暗想:“吴将军如果也练成了东方不败那样的神功说不定能够打败他我要不要再回去瞧瞧?” 马上他又打消念头:“我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命何等宝贵岂能再担这些风险不若下山之后再遣打入魔教的内线问清消息!” 这样一想他便又急匆匆奔向崖边掏出自童百熊那里得来的腰牌急急如丧家之犬般下山了。 此时吴天德听说任我行等人未死心中一宽同时也意识到眼前面对的这人乃是自已生平第一凶险的大敌顿时将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东方不败身上。 东方不败对他打量良久目中激赏之色逾浓忽地脱口赞道:“风老有此传人死亦含笑九泉了。记得我在义马镇尼庵中曾见过你一面一年不见你现在的武功较之当时已不可同日而语竟似不在风老之下了。假以时日你亦可有资格与我争雄于天下了可惜”。 吴天德也一叹道:“的确可惜!若是任教主能等我来唉!” 东方不败笑道:“你明知武功不是我对手那你还来送死?” 吴天德苦笑一声道:“现在我已来了你会不会放我走?” 东方不败微笑道:“不会!” 他双手负在身后笑容可掬地道:“纵虎归山智者不为!” 吴天德晒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也唯有放手一搏!”他说着刀已缓缓出鞘一步步向东方不败行了过去。 任盈盈忽地掠了过来拦在吴天德前边呛地一声拔出逸电剑直指东方不败颤声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亦非智者所为!吴兄你自已逃了吧!” 那剑锋距东方不败咽喉只不过七寸有余只须纵身向前一搠就刺进他的喉咙东方不败却动也不动笑望二人状极悠闲。 吴天德目光下垂幽幽地道:“我不是智者!可是只要是一个人有些事该做的时候就必须去做的。有所为有所不为不是君子的专利!何况东方先生岂会放我离开?” 东方不败哈哈笑道:“如果我雄心犹在一定会放你回去十年后再和你一较长短!只可惜”他说到这里忽地住口不言似想起了什么美妙的事物白玉似的脸上露出极欢喜的神色。 吴天德见了忽然哈地一声笑说道:“你已不在的何止是雄心?想和我一较长短?除非阁下那里能春风吹又生!” 东方不败怔了一怔突地面孔涨红尖声道:“该死!”那立在原地的身子丝毫未见作势已呼地一下划了一个半圆绕过任盈盈直向吴天德扑去那柄流风剑也在这刹那间出鞘直刺向吴天德咽喉。 他只道是任我行告知了吴天德葵花宝典的大秘密此时被他当众讥讽虽然殿内除了平一指没人听得懂吴天德说的什么仍是羞恼异常竟然不顾身份抢先出手。 吴天德一言出口立即全神戒备可是仍料不到他扑来的身形竟然如此快捷眼中余像似乎仍立在原地他的剑尖已突兀刺至面前。 吴天德大骇之下立即拔身而起身形奇怪地贴着地面滑出身法在空中一连几变一刀斩向东方不败。 吴天德的回声谷轻功身法虽名为“阴魂不散”实是因为过于诡异自来被回声谷缠上的人直弄到精神崩溃也未必可以见到那捉弄自已的人这门轻功身法才因此名传天下那些人既不知折磨自已的人是谁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功夫便以讹传讹称其为“阴魂不散”。 这名字轰传天下竟比这门功夫本来的名字还要响亮回声谷的传人向后辈传授这门心法时也时常自豪地提起“阴魂不散”的绰号时日一久便连回声谷传人也以这名字取代了这功夫的本来名字。其实这功夫当面使来奇快之中自有一种飘然气质若是在黑夜中使来倒不免鬼气森森了。 二人这一交上手双方的身法都是奇快无比一个白袍如雪、疾若流光一个青衣如霜、冷若御风。二人都是一沾即走当真便似一对花间蝴蝶蹁跹不定。 那奇快无比的身法让两人似沾又离偌大的成德殿本来显得甚是空旷这时似乎竟不够二人施展一青一白两道淡淡身影攸隐攸现顷刻间已在成德殿各处显现。 任盈盈纵有心插手也跟不上两人奇快无比的身法只得关心地立在当地观看众人之中也只有她和平一指远远观看才能瞧清二人动作。 东方不败和吴天德虽手中各持刀剑但是半晌也只听到叮叮一两声轻鸣任盈盈和平一指只道这两位武学大行家一交上手就是雷霆之击不料二人竟似较量上了轻功。 看得久些二人才稍稍看出这两人轻功身法的不同。吴天德身法轻灵飘逸闲雅清隽如逍遥之游虽然奇快无比但是动作连环一气呵成自然曼妙如同舞蹈。 而东方不败的身法攸东攸西乍静还动明明方才在左突兀之间便趋向右方固然快逾闪电却比吴天德的身法更添了三分鬼气。 吴天德已悟武学至理自信若较量武功招式已可傲对天下间任何一个高手可是这东方不败的出手实已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刚刚瞧清对方出手招式、剑法来路对方的剑招便已改变所以见到对方的剑招能想也不想立即出刀招架反击已经不错了还谈什么破解之道。 转瞬之间二人彼进我退在成德殿内已腾跃数遍东方不败如附骨之殂紧追不舍。回声谷的独门轻功身法向来被人称为“阴魂不散”这一刻却被别人的轻功身法阴魂不散般缠上。 好在二人交手许久吴天德虽觉东方不败的身法比自已还快上几分那种突然之间的爆力可以令东方不败攸忽间直趋眼前可是小范围内的转缳移动却因度快极反不如自已灵活因此每每被东方不败缠上便闪至殿边大柱旁游龙般绕上绕下脱离东方不败的紧蹑不舍再寻隙反击。 东方不败头一次见到有人以如此巧妙快捷的身法与自已对战而吴天德刀法精妙、巧拙相间、内力浑厚无比比起当日与风清扬一阵也更胜三分作为武痴能遇到这等高手东方不败越打越是畅快已渐渐忘了方才的愤怒。 这一来他的真气运行也越来越是流畅身法更加快捷只听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顷刻间二人已拆了百余招东方不败连连出剑吴天德一一架开反手挥刀时更将强横无匹的内家真力注入刀锋迫使东方不败较力。 一时间大殿内嗤嗤声不绝东方不败的剑气固然嗤嗤声不断吴天德的弯刀出的竟也是类似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毫无悬念(中) 剑法中最常用的只有削、刺手法刀法中却多了劈、砍、斩、剁等诸般手法但是东方不败身法动作快如闪电吴天德已无暇使出刚猛无俦的劈砍动作亦以变招更快的削、刺动作对战一时间你进我退东方不败步步紧逼吴天德竭力招架丝毫不落下风。 两位绝顶高手这一战虽然没有方才与任我行、向问天那般打得神威凛凛、狂风呼啸但因二人招术动作太快反而更叫人惊心动魄、呼吸急促。 外人瞧来二人似斗得旗鼓相当吴天德却是有苦自知。东方不败紧蹑不舍手中一柄流风剑如同疾风暴雨连绵不绝自已纵高伏低东闪西避。竟是避之不及。 纵是力贯刀锋、趁隙反击那弯刀对上东方不败的长剑竟也震得他虎口麻吴天德心中暗骇:怪不得当初看书时说那东方不败以一根风可吹起、落水不沉的绣花针磕开别人手中长剑原来他的“葵花宝典”绝学果然不仅是快而且内力惊人。 眼见东方不败手中的流风剑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已令人眼花缭乱、目不瑕接吴天德暗暗一叹:只要再给我五年功夫我的混元神功更上层楼到那时五识更敏捷、身法也更快未必会败于他手中可惜天不假时难道今日竟要丧命于此了么? 他暗暗一咬牙刚刚退至一根大柱旁忽地大喝一声左手探出拗住啸月弯刀的刀尖只听啪地一声脆响那柄弯刀竟被他硬生生拗断整把刀碎成几十片寸许的碎片呼啸着疾射向东方不败。 同时他也猱身而上双拳隐隐笼罩一团氤氲的气流全力击向东方不败身子。东方不败见了这惊人的气势也不禁暗暗吃惊吴天德贯注内家真力碎刀射出的刀片比之利箭还要快上三分随后的两拳更是无坚不摧东方不败却不闪不避他朗笑一声手腕一抬流风剑脱手向上飞出东方不败便空着双手迎了上来。 那二三十片尖啸着的弯刀碎片一迎上东方不败身子就象碰上了一堵无形的气墙攸地向两边滑了过去东方不败一双白晰的手掌也在这时软绵绵地迎上了吴天德这无坚不摧的一对铁拳。 剧烈的触电般的感觉袭遍了吴天德的全身东方不败远远强悍于他的功力甫一接触便猛烈地窜入他的体内那道真气充沛无匹沿着吴天德手臂、肩头、直冲向他的膻中气海吴天德的真气入水蛟龙般盘旋而出而东方不败那股真气就象一根根钢针穿透了他的真气溯流而上一突破了他的防线又汇聚成一束重重击在他的上丹田上。 吴天德胸口如遭千钧重锤一击他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弹而出后背砰地一声重重撞在那根三人合抱的巨柱上竟震得殿顶灰尘簌簌而下。 重击之下又受这一撞吴天德眼前一黑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身子稀泥般沿着那巨柱瘫了下去。他只觉得胸口巨痛稍稍喘息便似万根钢针攒刺自知这番重伤非同小可忆起昔日受了极严重内伤时自运行的“万劫转化玄功”以自已如今功力该可主动运此神功疗伤当下强忍巨痛竭尽全力提起一口真气按着“太乙混元功”疗伤篇中提起的运气法门引导真气循行于大小周天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朦胧中他只能暗暗祈祷上苍不要让东方不败现在杀了他。 东方不败这一击虽将吴天行打败可是两人的内力都十分诡异他的内气特点如同根根尖针刺破吴天德真气重创了他的膻中气海。吴天德旋龙般的真气也不可阻挡地沿着他的经脉透体而入重创了他的丹田。 内力较量功深者胜吴天德自然伤得比他重得多可是东方不败也不知已有多久不曾受过伤了这时被他一个后生晚辈击成重伤那是前所未有的事一时竟然有些呆了直到吴天德脑袋一歪似已晕厥过去他才醒悟过来不禁怒上心头他强压心头一口逆血踏上一步一脚踢向吴天德心窝。 见此情景任盈盈急叫道:“住手!你若杀他我便自杀!”她说“住手”时东方不败重重的一脚堪堪踢至吴天德心窝这一下若踢中了恐怕真的要大罗神仙下凡才能救他性命了。 但是任盈盈这一叫东方不败的一脚便如有生以来就停在那儿似的一下子停在吴天德心口处他转过头来瞧向任盈盈。只见任盈盈将逸电宝剑横在颈间那剑锋锐利无比她情急之下使力不轻颈上温润如玉似的肌肤已割出一道血痕渗出血珠来。 东方不败见了眉尖一蹙显得无比心疼他急忙收回脚来温柔地笑道:“盈盈说不杀叔叔便不杀你快些将剑放下瞧瞧都割伤了皮肤叫叔叔好不心疼!” 他说得无比温柔不经意问已带上几分女性味道任盈盈瞧了心头一寒想起吴天德信中对自已提过的东方不败的换脑计划本来是想以自杀胁迫东方不败放过吴天德这时一思及此忽地真的有了自尽之念。 现在父亲和向叔叔被擒吴天德生死未卜自已已再无倚靠若是东方不败真的将他头脑换到自已身上任盈盈身上起了阵阵战傈:若被他用我的身子曲意奉迎、去服侍杨莲亭那人自已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是死不瞑目不如就此死了也罢! 她心中犹豫不断那种挣扎的目光被东方不败看见不禁心中大急忽地强提真气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一指点在她身上任盈盈满脸惊骇眼中闪出无比痛悔怨恨的目光身子已软软地倒了下去。 东方不败唇边沁出了一丝鲜血他从袖中摸出一方丝帕轻轻拭净唇角这才不动声色地道:“将吴天德也丢进铁牢去!” 说完他俯身抱起任盈盈小心翼翼地替她拭去颈旁鲜血无比怜惜地看了看匆匆抱着她对平一指道:“快随我去后殿替盈盈上些药物可莫要留下了疤痕!” ****************************************************************** 任我行与向问天被囚在成德殿后铁牢之内这牢房还是任我行在时着人修建的当初目的也是为了关押教中反叛的高手虽然牢房只有一间可是整体用尺厚的精铁浇铸而成除了门上一道半尺见方的通气口牢中再无光线透入的地方显得黑沉沉的。 东方不败任教主后便将这处铁牢弃之不用现在为了就近照看这几个心腹大患又重新启用。任我行此番心情与当年被颠覆教主之位囚于西湖底下又有不同当时一身神功犹在心里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逃脱困狱报此大仇可是今日被挑断双腿脚筋此生已是一个废人哪里还有机会向东方不败寻仇? 任我行倚壁呆呆而坐室中虽然昏暗他的心中更是黑暗得再无一丝光明。向问天扶他在壁下坐好便在他旁边盘膝打坐想将被东方不败封住的穴道解开可是东方不败的点穴手法十分神妙久冲不开他正在竭力冲击着腰间被制的大穴忽地铁门哗啦一响卟嗵一声被丢进一个人来。 那人仆到在地便再无一丝声息向问天睁开眼睛冷冷注视着趴伏的人影说道:“早知道官府中尽是贪生怕死之辈你向东方不败卑躬曲膝地求饶怎么还是被他关进来了?” 他说罢见那人影不答便费力地站起身走过去将那人翻转过来借着那通风洞口透进的一丝光亮赫然瞧见这人竟是吴天德不禁惊声道:“是吴天德!他们竟然在这时到了。哎呀大小姐她。” 任我行睁开眼看了吴天德一眼心灰意冷地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东方不败虽然无耻毕竟是一代枭雄想来还不会对盈盈下手。唉如今吴天德也被抓进来我们再无一线希望难道我任某甫出牢笼还要在这铁牢之中被囚上一生么?” 向问天听他说得无比悲凉有心安慰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禁也跟着幽幽一叹。 牢中一时静寂无言明知脱身再无希望向问天也不在着急解穴吴天德默默地枕在他膝上向问天连探看他生死的心情也没有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那洞口光线一暗有个人向里边探看一下对一旁的人道:“那姓吴的小子现在是死是活?” 只听旁边有人恭声答道:“禀杨大总管那人丢进牢里时气息全无想必是已经死了您看要不要把他拖出来埋掉?” 杨莲亭嘿嘿冷笑两声话语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不必了反正三个人早晚都是要死。这姓吴的竟然连教主都伤了这么死算是便宜他了嘿嘿嘿如果回头我现他已经碰过了碰过了哼!我就把他锉骨扬灰死了也不放过他!”说着那人脚步声渐渐远去。 任我行和向问天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虽然听不懂杨莲亭说吴天德已经碰过了什么可是那句打伤了教主却是听得明明白白向问天又惊又奇地道:“吴天德一人便伤了东方不败?那东方不败的武功” 他顿了一顿转口道:“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明了么?” 任我行虽已心如死灰但是今日眼见东方不败非人的武功三人联手都不是他对手料来世上再无人能伤他了听了这话也不禁心中一惊他瞧瞧吴天德寂然不动的身子问道:“他已死了么?” 向问天探了探吴天德脉搏又试了试他鼻息最后凑近了仔细打量半天苦笑道:“这小子被东方不败伤得不轻已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正以玄门‘万劫转化玄功’自疗内伤!” 任我行淡淡一笑叹息道:“治好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生离此门么?” 说到这里他忽地神情转怒破口大骂道:“吴天德是天下第一大蠢材!盈盈这孩子跟他在一起也变得笨了白白前来送死有何益处?该当寻个地方苦练武功待武艺大成之后为我们报仇才是!真是蠢材蠢得不可救药真是该死!东方不败不杀他我也想杀了这傻瓜!” 任我行正骂不绝口牢门外已有人喝道:“吵什么吵想死还不容易?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你们人头落地!” 任我行听了勃然大怒刚要恶声训斥想起自已如今情形正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与这守牢的小子争骂不休白白丢了身份又有何益?于是长长叹息一声闭目靠在壁上只觉双腿腕处一阵阵痛疼隐隐传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毫无悬念(下) 七天后吴天德方幽幽醒来。这牢中难见日月向问天将他放在墙角也无心计算时辰吴天德醒来时任我行正与向问天在一旁叙话。 吴天德乍一醒来听见二人声音已知自已也被关在牢中了不由暗暗庆幸东方不败当时不曾将自已杀死。否则虽然向问天说过那元婴赤子神功运行之时刀枪不入可是能否抵得住东方不败那等高手一掌殊未可料。 他想起任盈盈急忙爬起身来问道:“任教主、向前辈你们也关在这里?任大小姐如何了?” 二人听见他说话都有些欣喜向问天道:“吴兄弟你醒了?咱们在这牢里关了七天可是却不曾见过大小姐头几日杨莲亭那小贼还每日来喝骂不止我向他问起大小姐下落他只说大小姐安然无恙再问起时却不多吐露一字。这两天连他人影也不见了别人也不再来聒噪不知他们打什么算盘。”。 吴天德听了心儿忽地一沉脱口道:“这两天他不再来了?莫非莫非他们已开始换脑之术了?”这话一出口他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一想起任大小姐被东方不败取而代之的诡异身上寒意顿生。 任我行听到“换脑之术”不禁奇道:“甚么换脑之术?”。当今情形吴天德也无隐瞒的必要便将东方不败的阴谋一一说了出来。 任我行看过《葵花宝典》知道那练功的第一道法门两相映照自知吴天德说的不假再加上想起东方不败要传位于任盈盈的那个谜团吴天德还未说完他也已猜到东方不败用心顿时也如坠冰窖。 吴天德说到杀人换脑时忽地想起任盈盈和蓝娃儿有本命蛊牵连性命任盈盈若死了远在华山的蓝娃儿也必然活不成心中顿时一惊一痛竟一下子跃起了身子呆呆地立在牢房中心都似已痛碎了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任我行呆呆半晌忽然惨声大笑:“盈盈盈盈爹爹对不起你囚居湖底一十二年甚么名利权位早该瞧得淡了。我为什么还要找上黑木崖来是我害了你呀!我的盈盈啊是爹害了你!” 他的笑声惨烈苍凉令人闻之落泪那痛悔至极的声音叫人不忍听闻这一番话说出来心中无比激荡这几日一直搅扰不休的体内真气霎时冲突起来脑后玉枕穴巨痛不已人都似已有些疯颠。 向问天见了骇然抱住他身子急忙叫道:“教主!教主!你冷静些说不定吉人天相大小姐她她”说到这儿他也声音打颤再说不下去。 任我行惨笑一阵忽地挺起身子目光灼灼瞪视着吴天德道:“吴掌门听说你与东方不败一战也重创了他。当今世上若还有人能有机会杀得了他非你莫属!若你能生离此地可否答允替老夫父女报仇将东方不败千刀万剐?” 吴天德呆呆立在那儿心神已飞回华山上去只想着任大小姐已然被害蓝娃儿也已无辜身亡心中痛得无以复加听了任我行无比怨毒的话也勾起心中怒火他狠狠地指天大叫道:“天若不亡我吴天德无论叫我用什么法子我一定杀了东方不败!我一定要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罢厉声说道:“好!我父女之血海深仇就托附给你了!”说着他双掌在地上一拍痿坐在地上的身子忽地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地双掌按住吴天德双肩与他天灵盖与天灵盖相接。 吴天德惊道:“任教主你做什么?”他话音刚落忽觉头顶百汇穴有一缕细细的热气透入脑中这热气一路向下流去直逼向他的丹田。 吴天德心中一震脑中轰轰直响一个念头攸然涌上心头:“吸星**?任教主以传功之法要将他的功力尽传于我么?” 那道热气初时如同涓涓细流继而越来越大如同洪水决堤轰然而下。吴天德只觉那股真气虽然远不及自已的真气淳净精纯但是充沛浑厚犹胜于已源源不断的真气汩汩然、绵绵然、真是无穷无尽、无止无歇。 那真气似乎极为博杂一会儿阴柔绵绵、一会儿阳刚炽烈、冷热刚柔、阴阳夹杂数道浑厚的异种真气不断涌入竟令他头脑晕眩禁不住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任我行与他头顶相连随之下沉仍是源源不断将毕生功力全力催逼入他的体内。受到如此强悍的数道真气侵入吴天德体内混元神功立起反应自迎上任我行的内力试图驱逐这几股真气。 任我行正强催真气感应到吴天德的反应强提口气喝道:“抱元守一受我神功万万不可抵挡!” 当此时刻吴天德心中也只有报仇一念至于这数道驳杂的真气涌入体内有无后患也顾不得了于是神识引动自身的混元气功只在丹田内循环不许它去抗拒任我行充沛无比的异种真气。 吴天德的混元气功在丹田内漩转如涡异种真气不断涌入汇入这道漩涡之中漩涡度越来越快吸力也越来越大。 任我行抱定必死之心将真气尽数逼入他的体内已渐感吃力这时吴天德太乙混元神功主动吸聚异种真气汇入盘旋如轮的真气漩涡当中顿觉不再那么费劲儿真气输送也更加快。 这五六道浑厚的真气有阴有阳、有刚有柔、有冷有热原本渗杂在一起不分彼此这时在吴天德混元自转的气功导引下渐渐有所分离将阴柔冷寒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刚猛纯阳的诸种真气汇成一道如果肉眼能看见这诸般真气异象他丹田内现在就如同旋转如轮的一个太极图案。 吸星**传承自北宋逍遥派的北冥神功和化功**神功系于心脉倒运神功时耗尽心力必然心力衰竭而死可是这时彼此性质相反的两大流派真气渐渐分别汇聚在太乙混元神功的引导分离下变得越来越是纯净混元气功自身也随之生变化已将这几道真气都融合进自已的内气当中吸力越来越大任我行已不必主动催真气那内力便自地涌向吴天德身体这一来倒避免了自伤心脉而死的结局。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我行真气灌输一空双掌再扶不住吴天德肩头从他身边一头栽了下来早有准备的向问天一把扶住了他的身子将他轻轻放在地上。 虽然后来已不需他主动催逼内力但一开始传运内功时已经伤了他的心脉这片刻功夫任我行原本乌黑的一头长已变得雪白脸上的皱纹也堆积起来变得老态龙钟。 向问天见了已猜出教主在做什么任我行顾不及自已身体状况只是双目紧紧盯着吴天德模样神情无比紧张。他虽知道这传功逆行之法毕竟从未用过也不知道到底能够被他吸收多少。 吴天德坐处正对着那个方洞一束阳光照在他的脸上此时那脸上皮肤隐隐然有一层温润晶莹之意他闭目而坐又过了半晌方睁开双目那双眸子不露光华温润平和一如常人。 任我行先是大失所望忽又省起吴天德原本就内功精湛就算自已毕生的功力全无作用他双眸也不会如此黯淡无光难道自已和他的功力融合后这小子的内功竟到了神物自晦、反朴归真的至高境界了? 一时间任我行心中患得患失竟不敢问出话来。向问天却忍不住急问道:“吴兄弟你你继承了教主的功力现在如何?” 吴天德方才阖着双目感觉耳力较之以往大为灵敏凝神听去连守在囚房远处几个神教教徒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这时睁开眼睛他本处在光线最亮处牢中四周阴暗的地方应该看不清才对可是这时一眼望去竟是纤毫毕现。 身体内真气流动充盈、仿佛无处不在似乎神识一动便意至功这种奇妙的感觉不要说他不能理解便是创下太乙混元神功的那位前辈高人恐怕也绝想不到后辈传人学了自已这门功夫后因缘巧合竟将太乙混元神功异变成这副模样现在恐怕该叫太乙两仪神功才妥切了。 这种特异的神功可非天生可以练成恐怕后世就是再有人将太乙混元神功练到最高境界也不可能碰上另一个绝顶高手向他体内灌输数道有阴有阳、有刚有柔的真气融合转变成这种功夫了。 吴天德点了点头向任我行道:“多谢前辈成全只要吴天德脱此牢笼一定会杀了东方不败!” 任我行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大喜之后却又黯然一叹道:“但愿如此只是这铁牢壁厚过尺神功再强也劈它不开怎么想个法子引人开了这门才好!” 吴天德抬头望着那方方正正只容小儿钻过的通风洞口喃喃道:“天无绝人之路!桃谷六仙远赴天竺无巧不巧地偏在那时赶了回来又莫名其妙逼我学了那门功夫思想起来我真怀疑一切是不是上天都安排好的难道是天意要藉我之手诛杀东方不败?” 他忽地双手合什从来不信鬼神的他头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地祷告:“老天爷啊如果你老人家真的显灵我只求你再眷顾我一次千万千万不要让她有事!” ****************************************************************** 吴天德在任我行和向问天见鬼一般的表情中将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子变得面条儿一般柔软“竹竿儿”似的纤瘦无比自那道根本不可能有人穿越的通风洞口爬了出去。 两个一生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见了这等匪夷所思的异象也平生第一次无比虔诚地向天祷告起来:“既已有了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只乞求天老爷再赐给我们一个不可能为可能吧。让吴天德杀了东方不败救出盈盈我们情愿一生吃素再不杀生!” 这孤牢就立于成德殿后四围十余丈内再无遮掩之处当吴天德出现在那几名日月神教的紫衫教徒眼前时他们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 吴天德举手投足间便将几名看守铁牢的教众击毙只留下一个瑟瑟抖还根本来不及反抗的教众厉声喝问道:“东方不败在哪里?” 那紫衫教徒浑身抖颤声道:“教主在后山潜修神功我不是教主心腹弟子并不识得那条秘径。大侠大侠如果要找教主不如便去成德殿今日是教主传位于圣姑任大小姐的日子想必想必教主会出现的!” 吴天德听见东方不败传位于任盈盈的消息心中轰地一声一时间七魂六魄都没了踪影站在那儿恍若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纵然他神功盖世这时那弟子若给他两刀也要了他性命可是那弟子哪知这一刻吴天德已魂飞魄散?不但不敢生起一丝反抗之意就连逃走的念头也不敢有。 吴天德呆滞良久缓缓问道:“‘任大小姐’现在在成德殿么?” 那紫衫弟子见他脸色铁青已经不见一丝人色心中逾恐惧起来哆嗦着道:“不不不不是的那边刚刚拆掉的石屋后不知何时盖了一座奇美的花园圣姑她她就住在那里!” 吴天德顺着他哆哆嗦嗦的手指看去只见远处两片峭壁中间一条小径想必就是原先盖着石屋的地方。 他脑中迷迷糊糊隐约还记得当初任我行、令狐冲等人抓了杨莲亭就是通过一处石屋寻到了东方不败隐居之地想来东方不败从此要以任大小姐的身份与杨莲亭双宿双栖也不必再象以前那般顾忌隐藏行踪是以拆了那座石屋。 吴天德嘴角露出一丝渗人的笑意那紫衫弟子见了心头一寒连退几步道:“圣姑她老人家现在还未到成德殿大侠大侠可以去那里寻她!” 他说到这里再也禁不住心头的恐惧眼看离得吴天德远了忽地转身便逃。 吴天德抬脚一踢一粒石子出炸裂般的短促急啸乍响便息如火药射出的弹丸一般洞穿了那紫衫教徒身子自后背射入前胸穿出笃地一声深深凿入一株合抱大树内。 那紫衫教徒奔行甚急又抢出七八步才大叫一声卟地一声摔在地上又蹭出去老远。 吴天德踢出一枚石子便不再去看他径自掠向那条小径小径外花木葱郁可是两道石壁间却寸草不生瞧那石上颜色好象原来顶上也被什么东西盖住才拆除了不久。 吴天德只道任大小姐已然遇害蓝娃儿也随之丧生心中悲痛无以复加也无心去细看沿着那狭长小径转了几道弯前面豁然开朗一个精妙雅致不弱于江南园林的小花园呈现眼前。 这里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碎石铺就的小路前行不远绕过一堆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一幢精雅的小舍就在花丛之中横向一连三进房间。 这时园中悄无一人只听得鸟鸣之声莺声燕语不绝于耳似是如同天堂一般。 吴天德的心情却如在地狱那精舍近在眼前只需纵身一掠便到了眼前可是吴天德双腿如同灌铅沉重已极地迈了几步竟然双腿抖再无法跨出一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中间那道小舍房门推开一个白衣丽人轻轻盈盈地走了出来吴天德一眼瞧见她像貌手心顿时沁出丝丝汗水来。 那少女纤腰一握身体苗条清丽脱俗的相貌正是圣姑任大小姐。她到底是任盈盈还是东方不败? 吴天德从未像此刻一般心乱如麻他怔怔地望着那少女那白衣女子此刻也看清了他模样先是微微一愣眸间闪过一丝惊奇之色随即却惊喜无比地叫道:“吴兄是你?” 吴天德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充溢了全身他喜不自禁地奔出两步狂喜难禁地叫道:“盈盈你还无恙么?” 他大步奔向前去可是这句话说完却又突然顿住了步子满眼疑云地瞧向任盈盈总觉得她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 任盈盈见他迟疑、恐惧的神色奇道:“吴兄你怎么了?” 吴天德左看右看分明便是任盈盈相貌到底哪里不对劲了难道是自已疑心生暗鬼?他忽然问道:“你怎么好生生地在这儿东方不败没有关起你来?” 任盈盈秀眉一蹙道:“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把我抓到这儿却又不闻不问这几天来我试图去找你们他又命人看住我不许我随意活动!”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黯然道:“我被他制住了功力无计可施之下只好呆在这儿见机行事你你怎么逃出来的我我爹爹他们在哪里?” 吴天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退了一步说道:“我有三个愿望我要让天空开满鲜花我要让你知道那三个愿望是什么吗?” 任盈盈噗哧一笑那张俏脸这嫣然一笑顿时让满园鲜花都为之失色。 她伸手挽住胸前一缕乌黑的秀笑盈盈地道:“吴兄你在说什么啊?” 她眼波盈盈一转环视了园中美景一番喜道:“你是见了这园中秀色有感而么?不过这黑木崖虽高与天齐却还算不得天上啊让天空开满鲜花?吴兄你真会开玩笑!” 吴天德连退三步一颗心顿时如坠万丈深渊他盯着正笑脸相迎的任大小姐一字字道:“东方不败!你是东方不败!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碎梦(上) 任盈盈听了吴天德的话眼睛定定地瞧了他半晌忽然又笑了笑得好甜好甜。 吴天德从未见过任盈盈笑得如此妩媚这时看到那笑脸虽然如鲜花绽放甜甜的醉人心脾心中却异常的恐惧他情不自禁地又退了一步。 “任盈盈”轻轻地叹了口气眼波似极幽怨地瞟了他一眼秀眉微蹙着地问道:“那座铁牢就算是我也绝对逃不出来的真想不通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听了这句话吴天德最后一线希望也已断绝他颤声道:“你成功了?你杀了盈盈!” “任盈盈”皱起鼻子俏皮地一笑微微侧着头笑望着他道:“你很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心痛的样子?她不在了我还在我难道和她不像么?” “她”举起双臂翩然就地轻盈地一转向吴天德嫣然一笑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你们之间的秘密?不然你一定看不出我们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你们那么熟悉我刚刚有心试你如果光看相貌你确是看不出区别我和任大小姐一模一样是不是?” “她”每一句话都在问吴天德但是却根本不需要他回答每一句话问出都已肯定自已所说不假因此越说越是兴奋眼中已放出兴奋之极的光芒喜悦地道:“我现在终于成了女人而且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不单是我的外表还有我的心” “她”的纤纤玉指缓缓从胸前曼妙的曲线向小腹抚去脸上露出无比温柔、幸福的神色憧憬道:“我以后可以和莲弟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们可以结为夫妻我可以为他生儿育女做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 “她”美目陶醉地眯了起来微笑着叹息道:“真好我今天将再次登上教主之位。可是这一次同十二年前相比我的身体年轻了我变成了自已向往的女人还有我现在不但是天下第一大教的教主还是天下第一高手!” “她”的眸子亮亮的望着吴天德一字字道:“我曾经想过要杀掉知道这一秘密的人包括平一指可是你知道吗?我现在改变了主意只要有他的医术在我还可以做到青春有驻我还可以长生不老!” 她的表情和语言有着一种美丽女性的神圣之美但是明知他是东方不败!一个天下无敌的大魔头一个老男人却以一个少女的相貌说出这番话来而且“她”眼神充满了疯狂。一时想“她”寄身的那个慧黠、娇美的少女想起同时丧生的蓝娃儿吴天德心痛如绞。 他知道一切都已无法挽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杀了这个东方不败为她们复仇。 吴天德强抑悲痛暗暗盘算着不知道这个化身成女人的东方不败是否还有几日前那样无敌于天下的神功。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任盈盈”望向他身后的目光顿时充满了喜悦和痴情。 吴天德心中一动看也不看立即纵身向后掠去“任盈盈”见状娇斥一声也飞身扑来。吴天德半空中已急急转身正看见满脸浓须的杨莲亭穿了一身崭新的黑缎锦袍正惊讶地站在花丛边。 吴天德本以为自已的身法够快可是“任盈盈”情急之下度比七日前成德殿大战时似乎还要快上三分竟然后先至堪堪追上他的身影。 吴天德眼角白影一闪已嗅到一阵香风袭来他此时加已然不及心中大急急忙凌空飞腿扫去只听“噗”地一声这一脚将杨莲亭凌空踢起“啊”地一声大叫杨莲亭被扫飞的身子直落向小径旁花丛之中。 那道白影堪将追至攸地在空中一折紧蹑而去一把抄起将要落地的杨莲亭带着他掠到一株花树下。 杨莲葶被吴天德飞腿一扫一条手臂被踢得断了这时被“任盈盈”抱在怀中嘴唇颤额上的冷汗涔涔落下但他极是硬气强撑着不叫出声来。 “任盈盈”满面关切之色从袖中拿出一方洁白的手帕温柔地替他拭去额头冷汗娇声道:“莲弟手臂断了么?疼不疼?你不要担心只要好好养几天就会好啦。” “她”忽又喜形于色地哄他道:“你不是一直想练功夫可是又嫌吃苦么?这个吴天德身具上乘武功全身经络都已打通要不要叫平一指将你换到他身上那样你再学起功夫来就事半功倍很快就会成功”。 杨莲亭听了大怒想也不想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掴在“任盈盈”的俏脸上顿时五道红红的指印显现出来。 只听杨莲亭怒骂道:“你若看上了他就随他走老子顶天立地爹娘生就的这副相貌自从我还能记起自已是谁的就只有这一副样子了改头换面还他妈是男人么?” 东方不败何等身分被他呵斥怒骂又在脸上掴了一巴掌却是毫无怒色反而满眼倾慕笑吟吟地道:“莲弟不要生气人家也是想让你成为武林高手嘛没关系的待我察验过任我行的吸星**若是没有什么问题便让你吸了他们的功力一定可以纵横天下的”。 “她”虽然娇声安慰着杨莲亭但是显然对自已容貌异常爱护方才挨他一掌不敢运功抵抗这时一面说一面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肿起的脸颊那纤纤玉指过处脸上的红瘀之处顿时变得如玉般光滑白晰。 杨莲亭皱起眉头憎恶地道:“说这么多废话作什么你快快给我杀了他不!把他抓起来快教我吸星**我要先吸光他的内力!”他一面说一面恶狠狠地瞧向吴天德。 东方不败陪笑道:“是我的相公。你先坐一下待我收拾了他再来陪你”。说着扶杨莲亭倚树坐下这才直起腰来恨恨地瞪了吴天德一眼怒道:“我这双手已想放下刀剑为什么你们偏偏要逼我动手杀人呢?” 呢字尚未落地“她”已飞身扑来动作快逾闪电真是毫无先兆。 吴天德见“她”一副任盈盈的相貌可是却对杨莲亭温情款款、逆来顺受瞧在眼中真是说不出的诡异瞧了这情形骇异之下悲痛的心情也暂收敛神志为之一清。 他见东方不败飞身掠来立刻倒身后退闪入一丛花木袍袖一拂数十朵鲜花便自枝头飞起挟着一股劲风向东方不败飞去。吴天德的双掌挟在花雨之中一拳拳击出拍向这个“任盈盈”。 他出拳毫无花样这套拳已根本谈不上什么拳路招法一拳一式都大开大阖气派宏伟每一拳击出都有石破天惊、风雨大至之势。 东方不败惊咦一声他虽未用剑但是拳脚度丝毫未减掌指劈点擒拿或抓或戳仍是快如鬼魅可是遇上吴天德这平平无奇的拳法攻势竟也不由为之稍缓。 他的攻击招数快如闪电纵有破绽也是稍纵即逝让人看得见也来不及破解。而吴天德此时用的虽是最最普通的拳法招式每招间皆有无数破绽可是他双拳决不同时送出一拳击出一手必定横于腰间蓄势待以他强悍的功力纵然有人现他的破绽趁势袭来那蓄势待的一掌也随时可以见机而出叫人不得不防。 吴天德深知这东方不败武功已臻非人境界自已内功虽然大成但是初次使用尚不知到底威力如何能否敌得过东方不败因此不敢贸然拿出全部实力。只以七日前与东方不败动手时的功力与他对战以便突下猛招时以收奇效。 吴天德边斗边冷笑道:“原来你东方不败费尽心机变作女人要嫁的便是这个人么?真是眼光独到这样的货色街头路口随处可见瞧他对你的样子可象是真心喜欢你么?这人平时在外边一定拈花惹草处处留情亏你还是堂堂一代枭雄真是可怜之至”。 东方不败虽知他是故意激怒自已却仍是忍不住心头恚怒出手越来越快“她”招数虽快可是一招一式却无不清清楚楚便如擅于唱曲的名家虽唱到了极快之处但板眼吐字仍是交代得干净利落无半点模糊拖沓。 吴天德仍是沉腰坐马一双拳掌隐风雷之声每拍一掌都对上东方不败的中宫要害东方不败虽然倾刻间便可在吴天德身上连击三掌也必得受上他一拳但若举手去招架却又无法伤得了他。 吴天德以慢打快以拙对巧竟也一时敌住了东方不败。东方不败连番急攻不见效果锐气已然受锉急怒之下又被他的话气得俏脸通红她锐啸一声身形开始围着吴天德团团打转这一来吴天德左支右绌便有些落了下风。 吴天德本想再讥讷“她”几句可是一瞧见“她”与任盈盈一般无二的相貌心中一痛虽然平时嘻笑怒骂讥讽别人最是拿手这时竟说不出一句狠话。 又斗片刻东方不败围着吴天德转来转去的身子逾得快了只见白影幢幢竟似已看不清“她”身影吴天德在这样快的攻击下终是无法再以慢打快硬拆硬破“她”的招数当下也长啸一声身形翩翩而起两道奇快无比的人影儿在花园中趋进趋退、攸东攸西始终衣袂相连不分不离。 二人正斗得难舍难分忽地东方不败尖叫一声倒身掠出站在一方假山石上伸手在脸上一抹尖声叫道:“你你你干的好事我的脸!” 吴天德方才全神凝注在“她”手脚之上这时也才看清她相貌不禁骇了一跳只见“任盈盈”的脸上似被人划开了五六道细细的口子正渗出丝丝鲜血看起来就象有人用一面摔碎了的镜子在照着自已的面孔原本极为俏丽优美的脸庞顿时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那五六道弯弯曲曲的伤口一渗出了血再被“她”这一抹顿时成了鬼脸看不出一点美丽模样。 吴天德也又惊又骇东方不败脸上的伤口决非是他弄伤的那几道浅浅的伤口从何而来? 东方不败一见了手上的鲜血身子顿时控制不住地起抖来“她”厉啸一声身化狂风却不冲向吴天德而是径直扑进了那所精舍只听精舍中传出一声惊骇之极的尖叫随后传来一声铜镜落地的声音紧跟着那道白影又破屋而出修地黑影一闪刺向吴天德咽喉。 吴天德身形疾退这才看清东方不败手中所持的是一支眉笔想必是“她”在镜中见了自已相貌急怒之下想也不想抓了这眉笔出来以笔作剑刺向吴天德。 这一支眉笔本是极易折的东西可是握在“她”的手中凌空一刺隔着三尺多远便有一道森寒的剑气袭身吴天德骇然后跃身化游龙绕着一枝花树翩翩飞转。 只听东方不败尖叫道:“我杀了你!”那眉笔“夺”地一声刺穿树干射向吴天德前胸吴天德双臂一振冲宵而起眉笔擦靴而过东方不败白影一闪绕过树来出手如电一把抄住眉笔也贴树飞起。 吴天德跃身而起身在空中顺手一折已折断一根小指粗的花枝那枝上还带着几片绿叶几朵娇艳美丽的鲜花、含苞欲放的花蕾。 吴天德窜起的身子本来极快可是双脚堪堪达到花树枝头身子却突然一顿脚尖点在轻盈盈的一根花枝上眼见东方不败紧蹑而至花枝一点以枝作剑飒然袭向“她”的柳腰。 东方不败纤腰款摆避开两剑举起眉笔一架身子如若御风站在一枝比手中眉毛更细的枝头身子随之起伏不定那双杏眼却充满了恨意瞪视着吴天德森然道:“本想容你多活片刻为我莲弟所用你竟敢毁我相貌我今天就要让你命丧于此!” 此时二人站在一株开满鲜花的树上彼此相隔甚近吴天德看清“她”脸上那几道浅浅的伤口并非刚刚划开伤口还有未绽开处似乎原本以极神妙的药物将伤口敷愈方才一番打斗挣破了伤口才渗出血来。 吴天德也不知平一指在她脸上动了什么手脚才搞成现在这副样子眼见任盈盈原本一张美丽无方的俏脸成了鬼脸再加上东方不败恶毒无比的眼神此时真是说不出的丑陋。 吴天德长长吸了口气也冷冷地回道:“彼此、彼此吴天德今日来也未想过要让你再活着离开!” 东方不败哈哈一笑尖声道:“好大的口气天下间有谁是我东方不败的对手!”说着她以拇指和食指掂起那支眉笔轻飘飘如风吹柳絮水送浮萍遥遥刺向吴天德。 东方不败原本出招极快显得鬼气森森这时出招却如画太极慢得出奇。“她”出招虽慢却仍是鬼气森森全无人间气象那手臂一挥一串殷殷的暗雷轰鸣之声犹如自天际响起。 吴天德自前面望去东方不败似站在一层水波之后光线奇怪地扭曲波动着近在咫尺的白色人影也影影绰绰、朦朦胧胧让人宛如身在梦中。 一股令人窒息的感觉强大无比的压力扑面而来吴天德两人脚下的花树枝摇叶动花瓣纷纷落下有若花雨。 第一百二十六章 碎梦(下) 吴天德不敢怠慢疾扬手中花枝便如灵蛇点头迎向东方不败手中的眉笔。花枝夭矫如孤月穿云攸然刺透那层似有似无的的波晕枝上花瓣竟一朵未掉。 吴天德屏气凝神花枝连点与东方不败你来我往殷雷之声越来越是频急遥遥望去二人的身影都似被光线折射一般显得光怪6离。 杨莲亭坐在树下眼看着如此奇景眼睛睁得好大他只看到一层光晕之后一青一白两道人影你来我往、闪现不定但是渐渐的那道白影却慢慢变成了绯红色不由精神一振暗想:“从来没见‘她’耍功夫出现这么奇怪的样子想必‘她’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竟连身子都变得红了吴天德这小贼这回死定了!” 花树上的东方不败一身白衫尽被鲜血浸透再加上“她”那张‘鬼脸’实是如同血妖现世恐怖之状难以形容。 “她”昨日再刚刚换脑完毕举切无匹的强大内力也成功注入这新身体中《葵花宝典》武学的修炼之法与运用之法并不相同所以尽管以后“她”的内功已不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但是已经练成的内力却可运用自如。 但是这具新躯壳毕竟原来的功力太浅奇经八脉、天地二桥都不曾打通缓缓运行时尚不觉什么这时全力与吴天德动手霸道无比的真气在全身经脉中狂奔不止窄浅脆弱的经脉承受不住如此强悍的真气全身的毛细血管不断破裂鲜血渗出肌肤淋淋漓漓浸透白衣变得如同血人。 吴天德已渐渐加强自身的功力为防东方不败孤注一掷与他搏命他仍是徐徐增加内力堪与东方不败战个平手。东方不败搏斗这么久真气已有所消耗“她”觉吴天德的内力反而越来越强直似无穷无尽用之不竭心中不禁骇然。 “她”只道是因为自已身体渗血因此体力不济根本猜不到任我行已将毕生功力都注入吴天德体内经过道家至上神功太乙混元诀的炼化已变异成一种奇特的内功心法。 “她”也知道自已现在的模样已十分丑陋不由暗暗庆幸留下了平一指性命只消留得命在自可找他再换具身体。 心念动处东方不败顿萌退意“她”忽地低喝一声将眉笔疾扬幻化成一道淡黑色的光辉全力刺向吴天德。 那淡黑色的光晕一**荡漾开来恰如峨眉金顶的般若光轮倾刻间越变越大无尽无藏如同笼罩了大千世界! 眼见那光轮涌来迎面已不足一尺吴天德大喝一声手中花枝扬起遍缀鲜花的枝干如同一道灵光刹那之间刺破了那道淡黑色的光轮。 东方不败见状大骇想不到凝聚全身功力的一击竟然被他轻易破去光轮破、眉笔炸碎如淡雾轻扬。 东方不败拂袖疾退振衣洒起一天血雨九个血红的身影逐次显现“她”的真身已倒纵向花树下的杨莲亭这一刻“她”仍惦记着要将杨莲亭一齐带走。 九道人影每一道都凝聚了东方不败的全部功力翩然定现在空中。 吴天德举枝疾进将混元神功提至巅峰状态。一阴一阳两道真气各自旋转如龙彼此纠结刚柔并举、两道性质完全相反的真气彼此错进如同迎上朽木的电锯所向披靡。 花枝到处东方不败的身影如纱般飞散、如雾般游离、如梦一般破碎。一个、两个、三个东方不败已退至杨莲亭身边但他还来不及去抱杨莲亭那优美的花枝已一连刺破九道遍布气机的身影刺到了他的胸前。 东方不败一声绝望的长啸双手挥出就在这一刹那吴天德手中的花枝突然颤动了一下绿的叶、红的花蓬然炸散在空中碎为了一天粉末那红绿混杂在一起淡淡的、盈盈的如同一道温柔的眼**光到处令人心碎! 叶已离干花已离枝那枝干呢?东方不败并掌于胸前曲斜的枝干被东方不败双掌挟在掌间但他挟住的只是枝干的末端那两尺长的枝干已透体而过刺穿了他的心脏自他的后背露出滴血的一截。 吴天德一枝如剑刺入东方不败的胸前时看到那贲起的蓓蕾省起那是盈盈的躯体不禁痛苦地闭上双目飘身而退直跃出三丈外落下。 顷刻间连破九道东方不败全力聚起的九道气墙以他浩然无匹、天下无双的内力也已受了内伤一口鲜血涌上喉头被他竭力压制了下去。 东方不败眼中充满了不敢相信的惊讶“她”的身子缓缓萎顿在地吴天德的一击已毁灭了“她”的生命也毁灭了“她”做女人的梦。 遍体淋血的东方不败喘息着爬到杨莲亭身边杨莲亭见她落败早已惊得站了起来东方不败无力撑起身子抬了抬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腿凄然说道:“莲弟我好想我好想和你生生世世都在一起为你生儿育女做你的好妻子我好舍不得离你而去”。 杨莲亭张着嘴巴呆了片刻突地怒道:“你往日自夸武功盖世天下无敌为甚么杀不了一个吴天德?” 东方不败道:“我已……我……” 杨莲亭怒道:“你甚么?” 东方不败道:“我已尽力而为吴天德的轻功、剑法都极高明可是他的内功他的内功更加可怕我本以为至少可以携你离开唉” 他缓缓转回头望着吴天德道:“吸星**有传功之能任我行将功力都传给了你是不是?” 这顷刻间“她”就猜透了吴天德功力大进的原因吴天德心中也暗暗佩服他不由得点了点头。 东方不败嘿然一笑幽幽地道:“你的武功已在我之上了可是如果不是你隐藏了功力趁我力已用尽、退无可退时才倾力一击的话我要走你还是留我不住的”。 吴天德还未说话杨莲亭突然一脚踢在东方不败胸口怒不可遏地道:“武功高明就那么了不起么?争不了天下第一还要争个逃命的天下第一?***什么文成武德、东方不败!老子委委曲曲的陪在你这老妖怪身边你就没有一件事办得让我开心的”。 东方不败被他踢得一脚翻过了身子花枝戳地带动身上伤口痛得哎哟一声“她”睁大了一双眼睛惊讶地望着杨莲亭颤声道:“莲弟你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一心一意爱你好深好深昨日我费尽心机终于成了女人尽心尽力地服侍你你不是还赞我貌美如花说我是你的终生伴侣么?” 杨莲亭瞧见“她”丑怪似的血淋淋面孔又是厌恶、又是恐惧他象避什么肮脏东西似的急退了两步皱着眉头道:“爱你?真是笑话你原来是个老妖怪变成了女人你骨子里还是个老妖怪我每次看到你都只觉恶心你以为我真的爱你?我呸!”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方才吴天德的一刺东方不败都面不改色这时眼神中却充满了痛苦和不信“她”喃喃地道:“不是的不是的你说过真心爱我的莲弟我为你愿意付出一切这世上我只想对你好我是真心的啊!” 杨莲亭疯狂地大叫道:“闭上你的嘴!我莫名其妙的就见到了你那时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为了活命委曲自已陪着你这恶心巴拉的老妖怪你当我和你一样变态?会喜欢你这个老妖怪?我本以为以后总算可以象个正常人一样活着了可是我恨你!你看看你自已的样子比鬼都可怕还没有以前的样子顺眼我看到你就恶心!” 他明明不懂武功即便是重伤在身的东方不败要想杀他仍只是抬抬手指的事可是杨莲亭在东方不败面前跋扈惯了竟不知凶险见他已经垂垂待死往昔不敢说的话也尽情吐露出来神情间说不出的憎恶厌烦。 东方不败却未动手伤他只是怔怔地瞧着他两行伤心的泪水着脸颊缓缓淌了下来。再也没有东西比杨莲亭这时的话更厉害那些话象一柄柄锋利的长剑深深地刺穿了“她”的心“她”定定地瞧了杨莲亭半晌忽地仰头大笑笑得无尽心酸悲凉。 笑声未尽“她”忽地一把将胸前的树枝抽了出来那树枝歪歪斜斜已洞穿了他的心脏这一抽出是何等的巨痛可是东方不败只是嘴角微微抽搐竟是哼也未哼一声。 吴天德击碎了“她”做女人的梦杨莲亭却连“她”爱的梦也击碎了这世界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花枝抽出东方不败已命在倾刻“她”强提一口气转过头来盯着吴天德轻声哀求道:“你是名门正派掌门莲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求你求你放过他吧我没有”。 说到这里“她”咳了两声一口鲜血涌了出来顿时噎住出声不得。 堂堂一世枭雄居然痴心若此临死之际还要为一个对“她”根本毫无情义的小人打算竟然出口为他而哀求若不是亲眼看到吴天德实是不敢置信。 看到那种哀伤的眼神他几乎就要忍不住答应可是一想到是“她”占用了任盈盈的身体又想到华山上猝死的蓝娃儿吴天德的心又硬了起来他缓缓的、决然的摇了摇头轻轻地道:“吴天德不是英雄!永远不是!谁害了我的爱人我就要他十倍来偿!” 这句话出口东方不败哀求的眼神仍直直地注视着他眼皮一瞬不瞬。吴天德定睛看了看才现这称雄天下的盖世豪雄已在他回答前便溘然逝去 吴天德微微叹息一声转瞧向杨莲亭时目光却又渐渐变得凛厉起来。 眼前这个人也是害死任盈盈和蓝娃儿的凶手如果不是有这样深的仇恨和痛苦做为这世上唯一一个和他来自同一时代的人无论他做过多少错事吴天德或许都会放饶他一命但是现在他又怎能放过他? 吴天德一步步向杨莲亭走去心中盈满杀机但他却不忍去瞧东方不败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 杨莲亭触及他狠厉的眼神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这个人不懂武功但为人却极为硬气手臂被人折断的巨痛也只哼了一声也是一个难得的狠角色。可是这时他见了吴天德脸上凛厉的神色心神为之所慑恐惧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竟骇得他边退了两步。 眼见吴天德一下下迫近他的手掌也已举起杨莲亭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忽然崩溃地大叫道:“不要杀我!我我没有”。 他说到这时吴天德的手掌已飒然落至颈间杨莲亭只道这一掌就要把自已打死了感觉颈上一震不禁尖叫一声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在地却被吴天德一把抓住他肩头将他拎了起来。 吴天德方才听东方不败说了句我没有此时听他又说了一遍忍不住停住掌势冷声问道:“你没有什么?” 杨莲亭定了定神现自已还没有死急忙回答道:“我们还没有杀大小姐任大小姐还好生生地活着你你不要杀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甚么?! 吴天德仿佛听到了世上最难置信的消息他双手猛地一把抓住杨莲亭肩头颤声道:“你说什么?你骗我是不是?任大小姐没有死?你说她没有死?” 他这一抓使力甚巨杨莲亭肩上本已受伤受他这一抓顿时痛得哀哀直叫连声道:“没有没有任大小姐没死我马上带你去见她!” 吴天德满脸激动的神色他呼呼地喘着大气惊喜之中忽地望了地上东方不败的尸体一眼又疑声道:“你骗我是不是?任大小姐若是活着那他她?” 他虽疑声问去却生怕真的戳穿了杨莲亭的谎言得到肯定的回答是以语气都恐惧地颤抖起来。 杨莲亭急忙道:“我怎么敢骗敢骗吴大侠?任大小姐真的没死。那平一指自吹自擂其实也是个蠢货。换脑是何等大事?我不敢让他乱试换脑前叫他采了任大小姐血样结果他用尽办法果然都不能和教主和东方不败融合要是贸然动手恐怕任大小姐和东方不败都要死了。 我告诉他世上的人有几种不同的血型他说他早已知道只是有了和合蛊原本什么人都可以融合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对大小姐却没有效果。” 吴天德听到和合蛊忽地想到任盈盈身上的万蛊之王本命蛊难道是因为他激动得浑身乱颤对杨莲亭的话已信了九分他急声问道:“快说下去然后怎么样了?那东方不败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与任大小姐一般模样?” 杨莲亭被他这一哆嗦抓住自已肩头的手也不断颤抖痛得自已也哆嗦了起来两个人跟筛糠似的他声音也抖着道:“我猜是和合蛊对某些特定血型的人也毫无效果他连试多次都失败了只得信了我的话。 东方不败已传下令去要传位于大小姐这是不容再改的。再说我对任大小姐啊!不是不是是我无奈之下灵机一动叫平一指找了个和任大小姐有七分相似的女教徒再以医术修改得她面部与大小姐一模一样只是只是大小姐那对酒涡却没模仿到”。 吴天德想起方才假任盈盈那妩媚的一笑自已当时十分奇怪总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想不出原因这时才想起这个‘任盈盈’一笑时颊上真的没有那对酒窝儿。又想起东方不败脸上突然绽开的刀口他终于信了杨莲亭的话。 杨莲亭这个与他来自同一时代的人要不是他的血型说法与自已说法相同让平一指信以为真天知道平一指这几天会不会真的另想出办法将任盈盈换脑?突如其来的喜讯让他不克自持地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杨莲亭吓得急忙跳开喃喃地道:“吴大侠不必谢我杨莲亭怎敢受此大礼?” 吴天德虎目中溢出喜泪他苦笑一声道:“我会跪你?只是我这腿不听使唤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任逼亲(上) 那三间精舍偏右的房间推门进去是一个小小的竹厅厅中四壁萧然唯有正前方壁上一副墨迹画上是孤山一仞一个白衣人负剑独立仰向天状极孤傲画角一行草书吴天德自不认得这鬼画符般的书法。 杨莲亭陪着吴天德走进厅中急忙走过去一扯那副画小厅中间的竹制地板无声无息地滑开现出一个洞口。 杨莲亭急急忙忙地走在前边一路示意吴天德跟上。他深知自已的性命此时全系于任盈盈一身所以那种关心迫切的心情实是不逊于吴天德。 洞下幽深的地道十分干燥沿途有几间小小的石室吴天德已是武学大行家看那洞中布置已看出这是东方不败昔日闭关参悟、修炼武功的地方。 地道并不太长盏茶功夫已走至尽头一间门户洞开的略大些的房间内对门正放着一张石床一个白衣少女平躺在床上床头却坐着一个矮胖的黑衣人背对门口默然不动。 吴天德心中一阵急跳床上躺着的少女头部被那黑衣人遮住看不见样子但这室中只有一个女人自然该是任大小姐。那黑衣人看背影已认出是平一指吴天德生怕他狗急跳墙对任盈盈不利脚下虚飘攸然一闪已出现在平一指背后。 杨莲亭跟进房中便站在一角不敢再动。平一指也不回头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杨总管今天是教主重新登位的大日子也是宣布与你成亲的日子你对大小姐还是不死心吗?” 吴天德立在他身后紧贴着他的后背以平一指的武功竟然一丝没有察觉。杨莲亭听见他的话不禁脸上一白生怕吴天德听了大怒。 任盈盈静静地躺在石床上俏丽的脸蛋上非常平静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长长的眼睫毛细细密密地覆盖着眼睑美丽得象一朵洁白无瑕的白莲花是那么柔婉温顺。 吴天德眼神定定地望着任盈盈心中充满了喜悦对平一指的话充耳不闻杨莲亭见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平一指不见杨莲亭回答也不在意自顾喃喃地道:“人的血型有好几种我已经试过了据我试来应该分为四种但是这和合蛊是天下至妙的神物可以将不同血液的人融合我这几天又试过好几个人都没有问题为什么偏偏对任大小姐无效呢?” 吴天德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轻飘飘的好象并不存在于这世间的幽灵明明他与平一指贴衣而站偏偏平一指就是恍若未见杨莲亭瞧了这诡异的场面额上已渗下汗来。 平一指自言自语忽地吃吃一笑盯着任盈盈的俏脸道:“说不定由少女变成妇人会改变她这种特异的血质杨大总管我知道你对任大小姐早有意思我出去半个时辰你要快些才好莫要被教主” 他说着转过头来一眼看到杨莲亭站在壁角抖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青色人影平一指大惊想也不想抬肘便向后全力击去。“噗”地一声平一指的肘部已狠狠地撞在吴天德的小腹上。 平一指只觉手肘好象撞入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团中柔软得浑不着力他惊骇得想立刻撤手闪开可是那手臂已象生了根一般陷在吴天德的小腹中再也动弹不得。 平一指大骇额上顿时也渗出冷汗来天下间有谁有如此高深莫测的神功?他颤声道:“教主、六弟是小兄一时糊涂你你你” 他虽素得东方不败器重可是深知在东方不败眼中世上再无什么比杨莲亭更加重要不知他要用什么惨烈的手段对付自已一边说着牙齿已情不自禁地打起架来。 吴天德忽然静静地道:“你的六弟已经死了世上再无东方不败这个人。” 平一指身子一震忽地平静了下来半晌才缓缓道:“吴天德?” 吴天德不答却道:“救醒任大小姐!”他的话虽说得轻轻的却有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平一指只在东方不败身上感受过这样睥睨天下的气势他犹豫了一下喃喃地道:“教主死了?教主也会被人打败?” 他一面说一面用软弱无力的右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磁瓶放到嘴边咬下瓶塞凑到任盈盈鼻端。过了片刻任盈盈的眼帘轻轻地抖动了起来她缓缓挣开眼睛一眼瞧见平一指那张老脸竟然身子瑟缩了一下。 一向坚强的任大小姐见到这位绝世神医竟然难以抑制地露出惊惧之色可见这几天她眼见的杀人、换脑那些恐怖之极的事在她心中投下了多么难忘的阴影。 吴天德内气回收已放开平一指的手肘对任盈盈柔声说道:“盈盈东方不败已经死了我来带你离开这里!” 任大小姐霍地抬头瞧见那站在平一指身后的人影恐惧和惊忧顿时一扫而空她的双眸迅浮起一片晶莹的泪光嘴唇翕动了半晌忽地从石床上翻身跃了下来一下子扑进了吴天德的怀抱娇躯还在不断地颤抖。 任盈盈虽然就在平一指面前举手之间就可将她制住但是就算现在任盈盈已扑入吴天德怀中阻住了吴天德的身手他还是不敢妄动。吴天德敢将他放开自然有把握在顷刻间再制住他。 七天前吴天德与东方不败一战那武功之高已让平一指惊讶莫名如今他竟连东方不败也杀了他的武功已到了什么境界?方才突然抬肘一击吴天德的内功分明已越了意动功、到了神功自应的神人境界他哪里还有半点反抗的胆量。 吴天德揽住任盈盈的柳腰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令尊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去救他大小姐要哭得水淹黑木崖不成?” 任盈盈破啼为笑忸怩着离开他的怀抱眼睛已不敢瞧向他吴天德微笑着望着她赞美道:“现在的大小姐才充满了女人味儿如果一直这样才好!” 任盈盈听了把眼一瞪板起俏脸道:“快带我去见爹爹!”她虽着意要装出冷淡的样子掩饰自已忘情之下过于娇怯的表现可是那梨花带雨的俏颜要扮出冷淡模样实在无甚威严。 吴天德见她少女情态稍纵即藏还是那么爱面子微微一笑也不点破转目向平一指望去平一指已直起身来转过头也望着吴天德。 吴天德的笑容渐逝眼中凝起一阵冷意他望着平一指说道:“平神医你一直梦想越扁鹊、华陀成为千古第一神医若以医术而论你真的做到了!” 平一指一提起医术恐惧之心顿时一扫而空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道:“不错仅是这一手换脑的神技我平一指便已越了三皇五帝至今所有的神医我平一指已是古往今来杏林第一人哈哈哈哈” 吴天德摇摇头淡淡地道:“第一人?可笑!你甚至不如一个走方郎中后人若还记得你平一指只会永远鄙视、憎恶你永远不会成为天下医者心目中的神医!” 他唇边泛起一丝讥诮的笑意冷冷地道:“没有悟出这换脑之术时你已是当世第一神医你看天下人是怕你的人多还是尊敬你的人多?学武的人要用他的武功行侠仗义才会受到百姓的敬仰;学医的人应该救死扶伤才会受到万民拥戴。你呢? 医者父母心!你是第一神医天下间若有人万里迢迢求到你的头上都是不得以而为之病人自身的痛苦且不言他的父母妻儿也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你却倚医自重非要逼得人家救一人、杀一人你虽让一家人重拾幸福却也将另一家人送入痛苦还以此沾沾自喜说什么尊重阎王!你尊重过生命么? 无恒德者不可为医!庸医误的不过是一人性命你每救一人却挑起两家、甚至两派无数人的打斗厮杀他们虽不是死在你的药石之下其实却正是死在你手中!他们不敢将这仇算到你的头上可始作俑者还是你! 以活人换脑只为了你心中梦想全无一点是非、仁义你的医术越高害的人就越多!你还想越扁鹊、越华陀?平一指你是天下第一大庸医!” 平一指面孔涨红全然忘了吴天德的厉害嘶声吼道:“我是神医!我能医别人所不能医我能治别人所不能治我就是最最了不起的神医!”他平生最容不得人指摘他的医术可说这是他最大的忌讳不禁越说越是怒不可遏猛地大叫一声向吴天德冲来。 ‘三指定君臣’!拇指、食指、中指依次捻开如花瓣怒绽指尖翩然变幻剑气森寒平一指甫一出手就是最厉害的剑指绝技。 吴天德左臂一揽任盈盈的纤腰将她拉至身侧眼见那剑指指力骤、剑气夭矫、直逼面门而来他右手突然探出犹如云龙现爪那道道森寒凛厉的剑气直是视若无物手臂突破那旋转如轮的道道剑指一把抓住平一指的臂肘反手一送一股大力袭去平一指的手指突然不受控制地折转回来噗地一声刺入了自已的心口。 他的剑指纵是最坚硬的岩石也抓得碎这一刺剑指如轮刺破自已胸膛整只手都送进了胸腑之中。平一指瞪大双眼口中呃呃直叫气血入肺眼神已开始涣散。 吴天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拥着任盈盈道:“我们走!” 两人走至门口平一指在后边嘶哑着嗓子道:“可惜我还没有弄清为什么大小姐不受和合蛊控制我死不瞑目啊!” 吴天德停住脚步窒了一窒说道:“大小姐中了别人的本命蛊所有的蛊物都无法伤她!” 任盈盈被吴天德揽住纤腰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感觉拥上心头他大手上热力透过腰畔传到心里身上懒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又羞又喜下正任由他揽住自已一听他提起本命蛊心中忽地想到:“他来救我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蓝娃儿?他的心中可有我的影子?” 这样一想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忽地挣脱了吴天德的手站开了一些。吴天德诧然望了她一眼瞧见鬼鬼祟祟的杨莲亭跟在身后以为任大小姐是因为脸皮薄所以只是微微一笑先自头前走了出去。 任盈盈望着他背影心中一阵气苦:“他果然根本就不在意我他救我只是为了蓝娃儿罢了我在他心中根本没有一点份量!” 平一指软倒在地奄奄一息地喘息着自言自语道:“本命蛊?是了是了本命蛊抗拒一切蛊虫它寄居在人体内分泌的液体连人的血液也随之产生变化离体一刻钟后才能消失效力我早该想到世上除了本命蛊还有什么能不受和合蛊的影响呢?” 他苦笑一声续道:“本命蛊只有苗女才养只用来对心仪的男子下蛊我又怎能想到大小姐是中了本命蛊?如果我多待片刻才验血天意!一切都是天意”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任逼亲(下) 任盈盈走出那秘洞出口长长地吸了口气真有两世为人的感觉。 杨莲亭跟了出来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一个人一旦向人屈服了一次便再无勇气在这人面前挺直腰杆他原本还有几分硬气现在却变得越来越是猥琐。 吴天德盯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说过放你离开便不会再食言望你好自为之!” 杨莲亭听了喜出望外刚刚奔到门口又跑回来向厅旁侧门一推冲了进去。吴天德只瞧见那房中布置锦团花簇犹如女子的香闺。杨莲亭翻箱倒柜也不知搜罗了些什么奇珍异宝兴冲冲地用一件女子的红衫包了背在肩上胆怯地望着吴天德。 吴天德瞧了他现在的小丑模样不禁厌恶地皱了皱眉原本因为与他同来自一个世界的亲切感荡然无存他只是摆了摆手连话也不想和他再说一句。 杨莲亭如蒙大赦却不敢再走回这间厅子直接推开那闺房的前门跑了出去。吴天德摇了摇头忽然觉得东方不败也实是可怜可是遇人不淑、所托非人、红颜薄命这些词儿用在东方不败身上又实在太过诡异。 二人走出房门任盈盈瞧见花树下那具恐怖之极的血尸情不自禁地惊呼一声向吴天德靠近了些。那地上血尸虽已看不清相貌但她心中自知那便是东方不败乍见他如此模样怎不惊骇万分? 远处杨莲亭背着包袱已转过一处假山他经过东方不败的身旁竟连一眼也没有去瞧他此时匆匆急行更是全无留恋便是任盈盈见了也不禁幽幽一叹。 吴天德与任盈盈一前一后沿着石子小路穿过花圃池溏刚刚走到狭壁前边只见几位从未谋面的神教长老都穿着崭新的襟绣火焰的素白袍子腰系黑带一面惊讶地回头张望着一面走了过来。 一瞧见任盈盈模样那些长老立即拜倒在地恭谨地道:“教主继位大典即将开始属下恭请少教主登坛!” 任盈盈听了顿时呆在那里一时作声不得 *************************************************************** 玉女峰下华山派祖宅张灯结彩处处红锦高挂今日是华山派剑、气二宗正式举行并派仪式、由吴天德登任华山派第九代掌门的日子同时也是吴天德与朱静月、曲非烟、仪琳、蓝娃儿四位美人儿成亲之日。 此时朱静月已生产数月之后她已完全恢复了昔日婀娜动人的窈窕身段儿。 依着吴天德的意思自已大婚同时娶了四位妻子心里总觉得不甚自在而且还有两个粉妆玉琢的小娃儿由奶妈子抱着陪在一边这大婚未免叫人笑话所以事先并未通知武林各派和江湖道上的好友。 正气堂上喜气洋洋人头攒动此时结婚大礼已经行毕可这新郎官儿却不能马上去陪新娘子紧跟着又是继任掌门之礼。 这正气堂内虽只有华山派自已弟子也是人满为患华山剑气二宗的弟子加起来也有上百人。正气堂上的大匾又换回了“剑气冲宵”四字这大匾古旧斑斓是从华山派库房中翻出来的由于那上面的字是华山开派祖师亲手题写当年凌若虚也只敢将它弃之库中却不敢损毁。 大堂上岳不群、宁中则、赵不凡、孙不庸、封不平等七人一字排开坐在剑气冲宵匾额之下正中的位子上坐着华山掌门吴天德。 华山一众弟子兴高彩烈令狐冲立在众弟子中望着这喜气洋洋的场面心中也是无限喜悦岳不群已应允一个月后为他和灵珊也举行婚礼这时见了喜庆场面感同身受不禁想起自已同心爱的师妹举案齐眉、站在这大堂之上接受大家祝贺的场面。 他悄悄望向站在一边的岳灵珊想不到岳灵珊也正悄悄向他看来那张俏红妩媚的脸蛋上洋溢着难以言述的羞涩和喜悦显然也想到了自已成亲时的样子。 令狐冲不禁心中一荡悄悄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光滑、柔软的小手两个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绵绵情意尽在两两相望之间 岳不群坐在椅上环顾济济一堂的华山弟子喟然一叹:“这才象个华山大派的样子堂上堂下人才济济华山派后继有人啦! 如今自已身为五岳盟主尽展所长嵩山派被调理得不敢生事玉馨子被自已说服将掌门之位还与了天门。五岳剑派与日月神教经过自已的调解已日趋和缓君子剑的声望一时名嚣武林。 师弟杀了东方不败的消息传遍天下已被奉为天下第一高手成为江湖中的无冕之王现在黑白两道再无一人敢轻视华山剑派这才是自已多年来所追求的梦想呀” 他正慨然叹息只听门外有人大叫道:“怎么不等我回来便举行大礼了么?师父我可是从大同连夜赶回来的!” 说着吴天德的徒白展堂携着一个年仅七八岁、白白净净的小童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见了吴天德喜滋滋地跪倒在地高声说道:“恭喜师父娶了掌门当师娘啊呀!错了是当了师娘娶掌门!” 他说完啪地在自已脸上打了一巴掌笑嘻嘻地道:“徒弟有些着急了说错了话师父莫怪!”堂上众位师伯和堂下的师兄师弟们早已轰堂大笑。 吴天德也哭笑不得地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不是接了令尊的信回大同去了么急急忙忙赶回来做什么?” 白展堂喜笑颜开地道:“师父双喜临门徒儿身为徒怎能不在身边呢?” 吴天德瞧了他身边那怯生生的小童一眼向白公子问道:“这个孩子是”。 白展堂啊了一声连忙站起身走到吴天德身边眉飞色舞地道:“师父你不是总告诉我学武的人要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么?这小孩子是我在来时路上救下的他父亲是个卸任的知县回乡时被山贼劫掠杀人徒儿到时一家人都死光了我杀了贼赶跑山贼在车子底下才找到的他。师父这孩子孤苦无依你收了他做徒弟吧!” 吴天德听了不禁动容他望着那孩子柔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儿怯怯地望了他一眼用稚嫩的嗓音答道:“我叫芦丁!” 吴天德点了点头微笑道:“令尊大人姓卢?” 小孩儿听了骄傲地一挺胸脯脆声答道:“不是我爹姓穆是个大大的清官。爹爹回乡时县上百姓都送了万民伞给爹爹呢。芦丁是我的小名我的大号叫穆人清我还有个哥哥叫穆人杰可是他被山贼杀了!” 说着那小童已忍不住垂下泪来。岳不群神思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的华山派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时的自已他忍不住对吴天德道:“师弟我看这孩子根骨清奇是个可造之材又是忠良之后你收下他吧!” 吴天德点了点头向那小童问道:“穆人清你可愿入我华山门下做我的弟子么?”他一面问着隐隐约约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可是连着参加了两场大礼早弄得头晕脑胀一时却想不起来了。 穆人清听了欢喜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说:“芦丁听白哥哥说您是天下闻名的大英雄是个和爹爹一样的好人芦丁愿意拜您为师!” 岳不群吁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好象他能感受到芦丁那种异常喜悦、激动的心情眼睛也不由有些湿润了:“凌祖师今天的一幕何其相像。弟子们已经重振华山威名华山派再也不会同门相残、血肉相争!诸位祖师在天有灵护佑我们吧!” ***************************************************************** 黑木崖下的翠峰上鸟语花香林木葱郁。 任我行传功之后心肌已伤再也练不得武便住在成德殿后那座小花园中颐养天年他武功尽失雄心已去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若是有人见到现在的他绝不相信他就是昔日纵横天下的魔教教主任我行。 任盈盈继任了日月神教教主却将教中大事交付天王老子向问天自已搬到翠峰上居住。虽然她也时常登峰去陪爹爹和向叔叔饮酒抚琴可是眉宇之间总带着些淡淡的落寞全无以前的闲适安逸纵然抚琴之时也再无那种自得其乐的欣然。 任我行老眼不花自那日吴天德救了自已出来、女儿登上教主之位他告辞离去时看到女儿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那种怅然若失的神色便已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他也知道女儿心高气傲这事如何向她提起实是颇费思量。 一日酒后借着酒意任我行向女儿提起吴天德来试探她心意不料任盈盈听了顿时俏脸变色振衣而起道:“爹爹女儿身为一教之主叫我嫁一个已有了三妻四妾的男人么?请再也不要向我提起他来!” 说着她已拂袖而去刚刚踏出园子两行伤心的清泪却已止不住地流了下来:“那人若对我有一丝情义又怎会一走了之从来不曾对我说过娶我为妻?爹爹呀你要女儿委委曲曲地去求他不成?” 任我行与向问天老哥俩无言相望唯有暗暗叹息:叫他们杀人放火那是易如反掌促人姻缘而且还是盈盈这种脾气秉性他俩也是束手无策。 这日盈盈又上峰来陪爹爹叙话忽然向问天拿了一封信走进花园远远看到任大小姐便兴冲冲地迎上来施礼道:“属下参见教主。大小姐华山吴掌门有书信给你!” 甚么?任我行白眉一扬面露喜色任盈盈脸上一红强抑住怦怦直跳的芳心接过了那信踌躇着却不去拆信。任我行微微一笑对向问天道:“老弟推哥哥去那池边待我钓几尾鲜鱼咱们晚上下酒!” 向问天忍住笑道:“是老教主!”当下推了任我行的轮车缓缓离开竹亭两双老眼却偷偷窥探着任盈盈神色。 任盈盈见他们已然离开竹亭忸怩着侧过身去手指微颤地撕开信口扯出信纸却有一枚药丸滴溜溜地落在掌中。 任盈盈举起手掌只见掌中那枚药丸与自已怀中一直藏着的那枚药丸一模一样不禁脸色大变一颗心顿时沉到了万丈深渊。 定定地望了那枚药丸许久任盈盈唇边才绽起一丝凄婉的笑容:“他要成亲了!吴天德要成亲了!见了这丸药自已所有的希望都成了泡影呵呵呵吴天德呀吴天德你是怕我已经丢了那丸药么?还是怕一丸药还不能让我睡死过去?” 热泪扑簌簌地打落在信纸上任盈盈忽地抓起桌上那只玉壶就着壶嘴儿将一壶烈酒灌下肚去她踉跄着站起身子看也不看便将手中的信纸扯得稀碎一把扔了出去。 碎片随风飘去她的心仿佛也已碎成片片随着那风飘向了远方。 望着她摇摇晃晃、无比憔悴的身影渐渐远去任我行和向问天又呆若木鸡地对视一眼半晌任我行才蹙着眉头道:“又生什么事啦?方才看她接信时明明眉毛眼睛都在笑怎么信的内容不去看却看了半天的手相?看手相就看手相吧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向问天顿了顿脚扑过去东捡西拾捧了十多片碎信纸回来两个老头儿歪着脑袋对了半晌也没从那些支离破碎的话中弄明白吴天德到底说了什么更是揣度不出大小姐为何如此伤心。 向问天苦笑一声对任我行道:“老教主大小姐这次好象非常伤心你看我们是不是再去哄哄她?” 任我行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叹道:“那孩子性子太拗有什么心事都窝在心里除非她自已想得开否则没人能劝得了她!” 向问天也唉声叹气道:“那怎么办?自从吴天德走了后大小姐表面上平静如常其实只是强颜欢笑罢了那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整个黑木崖上都没人敢高声说话了。这一来怕是大口喘气的人儿都没有啦!” 任我行一拍大腿怒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害得盈盈如此不开心都是吴天德的错我们打上华山去!呃别让盈盈知道!” 向问天听了吓了一跳急忙道:“老教主咱们打上华山?这只怕” 任我行撅着白胡子怒气冲冲地向他瞪眼道:“你怕什么?又不是要你动手!带上我的拐杖怎么说我也算是他半个师傅老夫豁出这张老脸说什么也要变成他半个老子他敢不娶我的女儿我就一头碰死给他看!” 向问天:“•;¥%№•;**※#↗%♀▲?!” *************************************************************** 七月十四华山云台峰吴天德成亲已经半个月了。 一顶四人小轿直趋华山吴府。这四人正是昔日给东方不败抬轿的四大高手四人最擅长的便是轻功身法抬着一顶小轿健步如飞云台峰险峻的山路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山路上骑不得马天王老子向问天展开轻功紧随在轿侧。 小轿停在吴府庭院之中闻声赶来的吴天德接了这两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连忙让进客厅去老任不让人扶自已拄着双拐走进客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呼呼地喘了几口大气接过温茶来一口喝了个干净然后向目瞪口呆的吴天德怒目而视着:“你写的那信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的女儿哭天抹泪的你今天一定给我个交待!” 他一面说一面用拐杖重重地点着地面吴天德瞧了瞧他又看了看向问天吃吃地道:“我我我说如果任大小姐愿意纡尊降贵垂青我吴天德吴某一定三媒六聘亲赴黑木崖迎亲。如果大小姐不愿意那就那就” 任我行听了一半就哈哈大笑双掌一合笑容可掬地对向问天道:“你看如何?孺子可教也!小吴这孩子我一向瞧着甚是顺眼天下间除了他还有谁配做我的女婿?” 向问天站在他身后无奈地翻了翻白眼郁闷地想:“在桃源时不知谁说过将来不能收服他就置他于死地来着”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愿许情(大结局上) 七月十五小轿离开华山。同日岳不群、赵不凡、封不平等几个华山派长老和吴天德大弟子白展堂纷纷离开华山。 从华山玉女峰正气堂、平定州黑木崖成德殿分别传下一道密函白山黑水、长江上下、大漠草原分属黑白两道的各路豪杰脑人物均接到了不同所属的密信一时间江湖道上充满了一股神秘气氛。 隐居在杭州灵隐寺的计灵也被揪了出来和计歪歪一起秘密赶赴平定州和白展堂鬼鬼祟祟不知搞些什么名堂。 向问天已传下命令无论他们声势搞得多大黑木崖上只作不知自那日回到翠峰便再也不肯下山一步的任盈盈自然被蒙在鼓里。 一顶小轿从紫禁城中悄悄抬出直趋东厂。魏忠贤坐在轿中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吴天德有何要事约他相见。自那日黑木崖的内线将东方不败被吴天德斩杀的消息传来时魏忠贤心中对吴天德便已视做神明。 东方不败给他的恐怖感觉实是太过强烈在他心中东方不败已是千军万马也无法战胜的魔神而吴天德居然杀死了他! 小轿吱呀吱呀地摇晃个不停魏忠贤又想起当初去福建赐婚时捎给吴天德那几句有关捉妖的话天下间不可能有人战胜东方不败难道吴天德真的具有法术神通?如果是那样他杀得死东方不败似乎才可说的通。 魏忠贤叹了口气皇帝根本疏理政事自已身为司礼监大总管秉笔御书代天子施政这是何等威风生命又是何等宝贵?好惬意呀!太祖皇帝还拍周颠的马屁呢象吴天德这样非人力所能敌的神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 他心中揣测几番当初听说吴天德杀了东方不败就曾想过去拜见他可是后来听说吴天德与任我行、向问天交情匪浅自已当时弃他二人独自逃命不知这两个草莽英雄会不会与吴天德找自已麻烦还着实担惊受怕了一阵子后来不见有什么动静这才放下心来难道吴天德是为他们讨公道而来? 这两个人没有死谅来不会太过难为自已。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不是朝廷律法束缚得了的一个弄不好就成了亡命江湖、难以收拾的凶徒如果为了这事而来自已怎么想个法子平息了这事才好。 踏进东厂大堂一个青袍书生正端坐椅上举着一杯茶轻酌浅饮魏忠贤跨进门去见那书生四十出头年纪面如冠玉、目清目朗却不是吴天德不由一怔眼睛向旁边的大档头投了个问询的眼神。 那青袍书生甚是机敏一见他眼色已立起身来笑吟吟地道:“这位想必就是魏公公了?在下华山岳不群是天德的师兄受师弟所托有一件难事要拜托魏公公!” 魏忠贤听了眼皮子一跳:“吴天德的师兄?吴天德的武功已经那么令人恐惧那他的师兄该是何等厉害?” 魏忠贤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去道:“原来是岳先生失迎失迎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啊!请坐请坐!”他听见是有事相托一颗心顿时放回了腹中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岳不群从袖中摸出一封信递与魏忠贤道:“魏公公敝师弟曾与公公渊源甚深现下有件难心的事儿当今天下也只有魏公公才能办得办是以岳某冒昧拜访还望魏公公能慨然相助!” 魏忠贤急忙拆开书信匆匆看了一遍讶然望着岳不群道:“吴将军如此大动干戈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岳不群微笑道:“吴师弟是性情中人在他来说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旁的事值得他如此劳心费力了!” 魏忠贤摇了摇头心中大大不以为然:“什么了不起的女人值得如此大手笔?说来容易可那简直就是决不可能。如果能做到这些事情只要有十分之一的力量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何需如此讨她欢心?” “不过请自已帮忙的可是神仙般的一位剑仙呀!”魏忠贤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岳不群颇沉得住气只是笑吟吟地望着他过了半晌魏忠贤才迟疑道:“这四方人马有三路以我的能力倒也勉强办得到但那红毛鬼” 岳不群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利之所至无坚不摧!除非他们世无所求!” 魏忠贤眼睛一亮击掌赞道:“精辟!妙哉!岳先生所言甚是!不过距吴将军说及的日子已不远矣我得连夜赶回宫城请圣上颁旨!” 魏忠贤说着立起身来走到一旁对大档头耳语几句然后厉声道:“通过东厂渠道飞鸽传书命令闽、粤两省东厂、西厂、锦衣卫立即行动务必要请到!” 那大档头见魏忠贤声色俱厉十分慎重忙不迭答应着匆匆退下。岳不群起身向魏忠贤微微躬身道:“多谢魏公公岳某与师弟铭感大恩岳某还有许多事情要办这便告辞了!” 魏忠贤听了连忙挽留几句然后恭送岳不群出了门站在门口儿微微摇头叹道:“简直是胡闹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来!纵然她有倾国倾城的姿色以吴将军的武功也可掠回家去女人嘛要她们的心有什么用?无聊之至!唉可怜我魏忠贤居然还要陪着他们一起胡闹!” 他苦笑一声忽又想到:听说剑仙之流可以千里之外取人级不知道吴将军修仙学道有了几成法力会不会听见我说的话?这样一想顿时不敢再口出嘲讽急急忙忙回紫禁城哄那糊涂皇帝下圣旨去了。 ************************************************************************************* 中秋已过翠峰上天高气爽凉风习习。 一进精舍房前屋后修竹萧疏。正是月朗星稀任盈盈踞于屋后竹林之中身前几上瑶琴横卧旁边一壶一杯杯中美酒映着天上明月随着轻柔哀伤的琴曲轻轻荡起波漪。 林中有鸟儿鸣唱远处有瀑布轰鸣明月皎洁的清辉如诗如雾地散在她的身上人淡如菊瘦若黄花。 任盈盈停下抚琴的手悠悠一叹端起那杯酒来望着酒中摇曳的明月叹笑道:“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盈盈呀人家的心中何曾有你佛笑人心痴人心不自知你何苦来哉?” 她的泪又将垂下急忙将酒杯举至唇边将那轮明月一口抿进嘴里。任盈盈将手指在琴弦上一拨铮铮几声清鸣她喟然一叹微醺地站起身来缓缓步回精舍。 刚刚行至门前忽地一名峰上护卫她的女教徒急急掠来见了她立即俯身拜倒口气微喘显然刚刚是急急冲上山来。 她双手抱拳过顶向任盈盈急道:“启禀教主翠峰西方突然出现大批番僧足有三百余人内中不乏高手属下与三位姐妹巡夜时现他们前去拦阻不料那番僧中有一人以‘大手印’功夫擒了三位姐妹只有我一人逃上峰来报讯请教主赶回黑木崖吧!” 任盈盈听了大吃一惊她身边这些贴身女侍卫人人武功不俗虽称不上江湖一流高手可是只有一人便生擒了三名弟子这三百余名番僧若人人都有这样的武功实堪足虑。 任盈盈大惊之下朦胧的酒意顿时醒了失声道:“怎么会?黑木崖四周方圆几十里都在本教控制之中竟然让三百多人无声无息地靠近翠峰竟然没人出消息么?” 那女侍卫还未搭话又有两名女侍卫抢上峰来手中提着长剑一见了任盈盈卟地跪倒在地颤声道:“启禀教主东南方向有近五百名道人正在逼近翠峰他们人多势众教主快走!” 任盈盈斥道:“慌什么?是武当派的人么?”在她想来除了武当世上恐怕也没有哪个门派能出动这么多的道人来围攻黑木崖了可是怎么神教方面全无消息来的对头倒底有多大神通?一时之间连她也有些慌了。 另一名女侍卫粉面铁青颤声道:“教主恕罪那些道人不是武当派的。他们他们懂得妖术属下们上前拦阻那些道士齐齐颂经念咒内中有个道人掷出一道符来符火一化冲在前边的两位姐妹立即倒在地上一阵浓烟过处便不见了踪影。教主那都是些妖人教主快快走吧!” 任盈盈听到这里反而定下神来她在昆仑时也曾见过一位本门出身道家的护法长老施展道术一道符咒过处便将两名弟子弄晕袍袖一拂便不见了那两人踪影。 当时她才十三岁曾缠着那长老演示过多次欣以为奇以为是仙家道法缠着要学。后来那长老说出其中秘密原来只不过是迷*魂*药物、慑心术法再加上一些障眼法的功夫若是不明其中道理纵是绝顶高手见了也要以为神人下凡不免为之胆落但若知道其中奥妙实也算不了什么。 任盈盈见过的那位长老还懂得飞剑之术虽然剑飞甚缓不如传说中的驭剑功夫但是道家千年下来自有一套神奇的道法若是他们不说破在你面前演上百次、千次你还是看不出其中破绽。 任盈盈本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一听之下反而释然冷笑道:“什么妖术不过是五行遁法、障眼法、**术一类旁门左道功夫”她说到这里忽然一顿江湖中懂这样道法的人自然不乏其人但大多独来独往若是聚上三五十个人也难于登天又去何处一下子找来五百多人? 任盈盈愣在那儿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乱糟糟的全无一点概念三名女侍卫见状大急又急忙说道:“不管如何还请教主立即返回黑木崖主持大局迟了恐怕来不及了!” 任盈盈心中略一盘算当机立断道:“走!立刻下山回黑木崖!”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愿许情(大结局中) 她不但搞不清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多古怪的人更搞不清为什么神教方面全无动静若说向叔叔背叛神教那她是万万不信. 正想赶回黑木崖再弄清究竟不料带着三人刚刚冲出前边竹林只见四条人影纵跃如飞直扑上峰来远远便叫道:“教主不可下山有大批敌踪现身!” 任盈盈心中暗骇顿住了脚步那四名女侍奔至面前面露惊容道:“教主山下出现大批白衣白袍的西域异族武士人人手持弯刀如同从天而降他们人手太多教主万万不可下山!” 任盈盈抢前几步站到崖边向山下望去这翠峰并不甚高从此处可以看到前方山下无数枝火把四处乱窜隐隐白影绰绰随风有呼喝马嘶声传来。 任盈盈茫然望着山下不知到底出了何事。这样大队人马在山下耀武扬威若说神教上下无人察觉那简直是笑话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长长吁了口气冷静地对几名女侍道:“我们从后崖缀崖下山绕回黑木崖去!”几名女教众看见这诡异的一幕早已心慌意乱忙随在她身后一行人到了后崖边向下一望只见后崖下山角与大河间那片三角形平地上燃起了几堆大火火光照得地面亮如白昼二三十个身着红袍、黑袍的人影正在山下忙忙碌碌叽哩咕噜隐隐传来的声音竟是一种从未听过的语言. 那火堆前面对山崖还斜斜矗立着一个十字型的木架看那些人动作缓慢好似并不通武功可是在他们外围却站着一些手持长剑的人护卫。 任盈盈心中一震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此刻竟是四面受敌无处可逃了?到底什么人有偌大神通能调来西域、塞外等地这么多的人马神不知鬼不觉的兵围翠峰? 除非一个多少次在梦中出现过的人的名字跃然出现在脑海中----吴天德! 任盈盈心中一颤这种种根本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怕是只有那个能掏干西湖救人能从数十丈冰洞中逃脱的吴天德才做得到了。 也只有他才能不引起向叔叔疑心轻易制服本教诸长老下令将巡山弟子统统调开任盈盈又仔细向山下看了一会儿只见那四周仗剑护持的人衣着打扮依稀便是五岳剑派中人更加肯定了心中的想法。 吴天德!一定是他!可是他兵围翠峰要做甚么?难道难道他做了天下第一还不够他要杀死自已这个魔教教主一统武林么?不!吴天德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既然走不了我且看你搞什么鬼!任盈盈退回竹林对几名侍女道:“你们退出林去若有人上山不必阻拦!” 几名侍女惊声道:“教主!”任盈盈俏脸一寒娇斥道:“没听到我的话么?退出去有人上山一概不必阻拦!” 几名侍女无奈只得拱手应是悄悄退出林去。任盈盈呆立半晌返身坐回琴旁双目微闭轻轻弹起了一曲“清心普善咒”悠悠扬扬的琴声中她的心情渐渐趋于平静。 琴声缓缓而止任盈盈轻轻叹了口气她的心中还是放不下那个人琴声一停他的身影又浮现在心里他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还不出现? 手背一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触了一下她的手背任盈盈睁开眼睛皎洁的月光下琴弦上赫然落着一朵鲜花她一下子立起身来四下望去林中寂寂并无人影皎皎月光如霜清辉浸满大地。 眼前淡淡虚影一闪任盈盈伸手抓去又是一朵鲜花凑近鼻端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任盈盈惊抬螓天空中飘飘荡荡象稀稀落落的雪花儿似的又有许多鲜花不断地落了下来。 天上怎么会落下鲜花?任盈盈极目望去这一用心细看半晌才隐约看出天空中似乎飞翔着几十只硕大的风筝那些风筝想必是以半透明的材料制成夜空下若非如此根本就看不出来不知那风筝下面又用什么巧妙的机关载了鲜花上去飞临翠峰上时将鲜花放下便飘飘洒洒的飞落下来。 这时天空中的鲜花越来越多任盈盈前后左右处处有鲜花飘落月色下直叫人疑似仙境。是他!任盈盈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忽地想起了吴天德那三句戏言难道他真的要以这办法来追求自已? 任盈盈这一刹那惊喜交集身子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那个傻瓜那个傻瓜世上哪有仙佛那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你你若办不到怎么办?” 后山下隐约传来一阵声调古怪的歌唱西方也传来一阵呜呜的牛吼声音任盈盈漫步穿行于竹林之中正茫然不知所向忽地一个极响亮的声音喝道:“江东一鹤、缑南散人、东海暗魅夜叉、西域狂赤天、赤日昼恭贺华山掌门吴天德与日月神教任大小姐新婚之喜!” 任盈盈听了吃了一惊顿时晕生双颊又羞又恼果然是他是吴天德搞了这一手事情可是人家几时答应嫁他了?他竟就就自作主张邀了名震中原、南疆、东海、西域的几大魔头前来道喜。 这几人独来独往、武功甚高一向目高于顶是与向问天名头相差无几的高手他能请了这些人来倒真是本事可是这样一搞岂不是让全天人都笃定了自已想嫁他么?居然居然不问问我! 任盈盈羞红了脸庞急急掠出竹林只见山崖前几名女侍持剑拦在前面对面一溜儿站了几个人当先一人是个年约四旬的中年文士手摇折扇一手托了个锦盒身旁是一个宽袍袒腹的老者大袖飘飘状若神仙另外三个俱是身材高大、骨骼奇大的壮汉虽然看起来已有五十上下却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任盈盈瞧了那中年文士一眼知道这人看起来虽只四旬但是精通一身邪门武功又且驻颜有术这几人中其实以他年纪最大。 见了任盈盈出现那中年文士打扮的江东一鹤笑嘻嘻地微微躬身道:“任大小姐欣闻大小姐与华山剑派吴掌门今日结为伉俪我们几兄弟从天南地北赶来翠峰恭贺任大小姐新婚之喜这里有一枝‘血玉观音’恭呈大小姐聊表敬意!” 任盈盈暗吃一惊那‘血玉观音’名为玉观音其实却是一种罕见的变种人参功能肉白骨、活死人是天下难寻的奇珍异宝任盈盈在日月神教这么久也只见过一枝而已吴天德什么时候与这已归隐多年的老魔头有了如此深厚的交情? 任盈盈自不知这些人都是被老父和向问天具贴邀来只道吴天德果然神通广大。他事先不与自已说过只言片语就贸贸然请了这班人上山祝贺好象认定了自已一定会嫁他似的任盈盈的脸上顿时吃不住劲儿不待其他几个老邪奉上礼物已冷冷地道:“谁说我要嫁他了?” 江东一鹤是风流一世的人物看出这女孩儿在使性子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任老魔亲自下的贴子难道还会有错?这小两口儿不知闹了什么矛盾这当口儿使性子岂不叫天下人笑话?”正要端出世叔的身份来劝解两句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朗朗的大笑声。 江东一鹤顿时住了口众人目光向山下望去只见山下有数道火光如同流星一般弹跳纵跃自前方那片山壁上渐渐奔向此处。 方才江东一鹤几人是沿着山崖旁小径走上山来这时望见那一点点火光分明是有人手持火把自那山崖上纵跃如飞地掠上山来山下手执火把骑着马匹的白袍异族武士们轰雷般叫好这几人都是高傲惯了的一方之雄见了面上一沉顿有不悦之色。 只听一人高声叫道:“笑弥勒熊培雄恭喜任大小姐与吴掌门永结同心、琴瑟合鸣!”另一人立即道:“君莫狂萧寒恭祝二位永寿偕老、百年好合!” 登山诸人中传出一阵哈哈大笑只听一人道:“长白三无!”另一人极其自然地接续下去要不是语声传自不同方位直疑是一人连续说出:“无名无形无影!”第三人道:“恭喜二位喜缔鸳鸯、誓结同心!” 那悬崖峭壁虽然稍稍倾斜有一定的角度但是以如此快逾奔马的度驰上山来犹能语气从容开口说话这几人的功力之精湛、轻功之神妙可想而知。 江东一鹤、缑南散人几个老魔头听了齐齐一哼不屑地转过头去原来那几人同样是归隐多年的武林前辈名宿这几人都是正道武林中人昔年正是江东一鹤等人的死对头这番虽同时为人贺喜不致大打出手可是见他们这般出风头几人心中自是不满。 那几道火光中还有几人一直默不作声眼见几道火把火苗子呼呼的向后扯着几个人各展本领你追我赶直抢上山来待快近了崖顶忽地中间一人大喝一声腾空而起一串筋斗儿掠上山来手执火把得意洋洋地大笑道:“还是我先上山啦哈哈哈!” 紧跟着又有一人疾若灵猿地奔上崖顶朗声笑道:“游侠张三儿你在黄山天天在奇峰险壁间跑来跑去若不能跑个第一回去后逸叟老爷子还不打烂你的屁股!” 游侠张三儿得意洋洋地道:“不管如何我是第一喝完了喜酒你南宫明可要作东继续请我喝酒才是!” 缑南散人嘿了一声暗道:“我道是谁在这峭崖上还跑得如此飞快原来是黄山萧逸叟那老猴儿的关门弟子!” 原来这游侠张三儿虽只三十出头却是年逾九旬的黄山萧逸叟关门弟子江湖辈份极高缑南散人昔年行道江湖时曾被萧逸叟十招之内大败而逃此时见到老冤家的弟子不免脸上无光。 方才叫得声音最响的那几人却是随后登山略略喘息道:“上了当啦我们若登山时不曾大喊大叫未必便慢给你们!” 游侠张三儿嘻嘻一笑反正诡计得逞心中喜悦万分也不争辩。待一母同胞的无名无形无影三兄弟登上山来后边只剩下三道火光度比这几人可慢了许多这几位江湖名侠明明是为祝贺任大小姐而来却撇了正主儿站在崖边大呼小叫为那三人加油。 又过片刻那三人才疾步登山时而可见他们还不时以单臂攀抓一下岩石待三人登上崖顶众人齐声欢呼火把照耀下只见这三人额上汗水涔涔每人身上都背了一个长长厚厚的红色布卷儿难怪登山甚慢。 这三人登上山来略一喘息瞧见任大小姐立即躬身施礼齐声道:“老朽万俟风、韩会、金流拜见任大小姐!”说着三人探手向肩头一扯那布卷儿呼呼啦啦地展了开去直扬向山底下。 只听山下数百人齐声叫道:“情之所钟不需三媒为凭!”“爱之所至何用六聘作证!”“刺不死的癞蛤蟆!”“哈哈哈哈”一念完那红布上的大字山下顿时一阵轰堂大笑。 月夜之下那红布上的字再大也该看不清才对况且山下念字的人大多是些语气生硬的异族武士自然是事先已有人教给他们的了任盈盈听了不禁冷哼一声想起那“刺不死的癞蛤蟆”几字心中却又一甜。 西域大豪狂赤天站到崖边张望两眼忽地奇道:“咦那布条上的字会光的闪闪亮这是怎么做的?” 几个老魔虽对几位正道名宿不屑一顾听了也感奇怪拥上前去一看那布条铺于崖壁上有凹有凸就可看见其中一两个大字果然出绿莹莹的光芒天色越黑字迹越清不禁啧啧称奇。 游侠张三等人身上却未携礼物只是拱手向任盈盈道贺任盈盈冷哼一声这些人都是黑白两道的前辈名宿身份地位不下于一派掌门她也不好太过无礼见万俟风、韩会几人解下肩上红布系在崖边这才对他们道:“吴天德呢?” 万俟风拱手道:“大小姐吴掌门和五岳剑派诸位道喜的掌门、长老在黑木崖外猩猩滩迎候大小姐请大小姐上轿!” 他说着向一旁一摆手只见已有四人沿着那陡峭的山路抬了一顶红昵小轿上了山来正立在一旁等候。任盈盈本已意动见了这光景却不禁心头嗔怒:“这个混蛋既然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就不肯上山来见我呢?偏偏要在猩猩滩那儿等着那那么多英雄豪杰都等在那儿我就自已这么乖乖地送上门去嘿你就笃定我会随你下山?” 第一百二十八章 三愿许情(全剧终) 黑白两道齐来祝贺算你做到了让天空开满鲜花也勉强算你过关可这满天神佛呢?做不到就做不到还摆天下第一的臭架子哼!还有爹爹和向叔叔这事儿他们肯定也有份回头再找他们算账! 任盈盈想到这儿眼珠儿一转忽地摆手唤过一个女侍附耳对她低语几句那女侍听了惊得啊了一声任盈盈斥道:“快去照我说的做!” 那女侍犹豫了一下应了声是闪身进了林中。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www.26dd.cn正邪两道的诸位高手面面相觑不知任大小姐又在搞什么名堂过了会儿那女侍却自精舍处返了回来手中捧着一只锦盒任盈盈示意一下那女侍便走至轿前钻进去将锦盒放在榻上又退了出来。 任盈盈彬彬有礼地向众人团团一揖微笑道:“劳烦诸位前辈辛苦晚辈实是不敢当!我要让人带回给吴天德的东西已放在轿中诸位前辈请回吧!” 众人面面相觑江东一鹤终忍不住问道:“任大小姐你不下山去么?武林群雄都在猩猩滩恭候大驾连少林武当两派也来人相贺呀!” 任盈盈微笑道:“锦盒中的东西吴天德见了自会明白诸位就请下山去吧!盈盈已经倦了恭送各位前辈!”说完深施一礼转身向精舍行去。 那些人互望一眼眼看任大小姐头也不回只得随了那顶装了锦盒的轿子下山而去。任盈盈见他们下山而去又悄悄返回崖边对几名侍女道:“我要一个人在这待会儿你们退下吧!” 这时天空中的鲜花已经渐渐稀落了任盈盈伸手接住一朵鲜花捻着花梗儿凑到鼻端轻轻地嗅着唇边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大混蛋以为我任盈盈招之即来么?哼哼不知道你这位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看到那锦盒中的东西当着天下英雄会是一种什么表情?” 任盈盈想着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声来她还是头一次捉弄人捉弄的又是他心中实是开心无比那个脸皮甚厚的家伙不知捉弄了我多少次这回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她笑着笑着笑容却渐渐凝结在脸上:他现在是堂堂的华山剑派掌门人名震天下的江湖第一高手他搞了这么大的声势来迎娶自已自已这么捉弄他让他在天下英雄面前丢了个偌大的脸面他他还肯上山来见自已么? 想到这儿任盈盈的心一沉:我会不会玩过火了?若是他一怒之下扬长而去怎么办?我我任盈盈几乎忍不住就要纵身奔下山去她行了几步又顿住步子:刚刚有轿不坐现在这样子下了山叫天下英雄怎么看我? 我该怎么办?吴天德你挨过我一剑都没有恨我你在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抛弃我你今天今天会不会为了我留下来? 许久许久在任盈盈的心中似已过了一年那么久山下的马嘶声渐渐小了火把逐次地熄灭了终至再无声息。 任盈盈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身子象风中的落叶一般簌簌抖:他走了!他恨我让他在天下人面前丢了脸他这一走是再也不会回头了 任盈盈双腿打颤她扶着岩壁艰难地在一块青石上坐下呆呆地望着黑漆漆的山下耳边除了轻轻的风声再也没有一丝声息方才那热闹的场面那马嘶人吼的喧闹就如同刚刚做过的一场梦了无痕迹。 ****************************************************************************** 猩猩滩上灯火通明近千号英雄豪杰手执火把声势浩大无比。平定城的巡检午后曾耀武扬威地闻讯来过不过见了吴天德的西厂腰牌后就屁滚尿流地跑了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胡子刮了:幸好自已不曾通名报姓如果西厂的大老爷想找我麻烦应该会认不出我了吧? 红昵小轿渐渐地近了江东一鹤、笑弥勒熊培雄各自领着黑白两道的豪杰陪在小轿一侧。一看见那顶轿子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蓝凤凰、老头子等人已忍不住喜得咧开了嘴巴。 轿至人群中央岳不群、天门道人、莫大先生等人一齐拥了上来那抬轿的四人是华山派二代弟子望见岳不群和各自师尊投来的问询目光只轻轻摇了摇头。 众人不禁一呆人群中忽然有个少女声音嘻地一笑说道:“任大小姐没来?你们抬了空轿子回来么?”那少女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正是初为人妻的曲非烟。吴天德此来诸位夫人中便只带了她来。 那轿夫中一人道:“禀掌门夫人任大小姐在轿中放了一只锦盒说是送给掌门的!” 曲非烟听了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哦!她居然还送了东西么?这倒是出乎天哥哥所料了我来瞧瞧!” 岳不群阻之不及曲非烟已兴冲冲掀开轿帘冲了进去然后捧着一只锦盒跑了出来。四周围观的群雄都拥上来七嘴八舌地道:“快打开看看是什么东西?”“对呀对呀。任大小姐不下山是不是嫌礼数不周呀里边应该是她的生辰八字想让吴掌门重新登门求亲吧?”“吴掌门是什么身份?这么隆重的场面还不够礼数么?” 曲非烟板起俏脸道:“吵什么吵等我打开瞧瞧不就知道了?”说着她兴致勃勃地打出锦盒众人还未看清那盒中物什曲非烟已一声尖叫将那盒子丢在地上连连退了几步。 远处看不见的人急得跳着脚的往前看近处的人高举起火把诧然向地上看去只见那锦盒落地从里边爬出一只土黄色带黑道的东西在地上跳了几跳又“呱~~~呱~~~~呱~~~”地叫了几声居然是一只癞蛤蟆。 五岳剑派中人顿时呆若木鸡有些江湖人物忍不住哈哈大笑刚刚笑了两声忽地省起这吴天德可是万万笑不得的大人物顿时捏住了喉咙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悲伤表情。 后边看不见的人还在跳着脚的喊:“是什么东西任大小姐送了什么东西?” 被乍然吓了一跳的曲非烟此时已恢复了神色她并不怕蛤蟆刚刚只不过是甫一打开锦盒见是个活物给惊了一吓罢了。这时醒过神来她已笑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地道:“本来是要娶个大美人的却娶了个癞蛤蟆回来这种荒唐事也也只有天哥哥有才福气遇到哈哈哈哈”。 既然人家的夫人都笑得这么开心那大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围观的众人顿时扯开喉咙大笑起来远处的人更加急不可耐有的扯住个人就追问不止有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跟着笑了再说一时间笑声渐渐蔓延开来笑声越来越大在猩猩滩上传出好远好远 ************************************************************************************** 任盈盈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她痴痴地仰起脸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眼神中满是绝望的神情:为什么梦寐以求的幸福就在眼前我却偏偏还要去多生事端。现在一切都因为自已的大意变成了镜中月、水中花我该想到现在的吴天德身份大不相同他不可能象以前那样毫不在意面子的啊! 她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囊从里边倒出两粒药丸来晶莹的泪珠儿一颗颗落在掌心落在药丸上。吴天德成亲那一晚悲伤的心情又涌上心头。那一晚她本以为这一生都与吴天德无缘了那一晚她并没有服下那颗药丸而是承受了和蓝娃儿一样的感觉。 体会她做女人的快乐、她为人妻的幸福、她被人爱着的感觉任盈盈在那一晚放纵自已大胆去感受那一切那奇妙的滋味她的身体虽仍是处子之身但是在她的感情上已经将自已视同吴天德的妻子。 可是她的尊严、她的高傲不容她放下脸面主动去追求那份幸福。自那一晚之后她再也没有了那种感应可是无形的思念却仍牵扯着她的思绪将她的思绪牵引到遥远的华山。 她本想就这么怀着那一晚难忘的滋味孤老一生是吴天德又给了她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再次消失而且永不再来。任盈盈双臂抱膝痛悔象毒蛇一样吞噬着她的心眼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吸了吸鼻子拭干泪水站起身来再软弱的感情也只能在人后泄她不能叫那些女侍们看她的笑话。任盈盈咬了咬唇一扬手将那两颗药丸远远地丢下崖去。 紧接着她的眸子惊骇的睁大了那两颗药丸!那两颗药丸居然又遥遥地飞了回来虽然飞得那么缓慢但就是沿着掷出的曲线象是有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将它又拉了回来。 怎么怎么会这样?难道见鬼了不成?任盈盈骇然退了一步却立即现自已的身子已落进了一个人的怀抱中那人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遥遥对着那两颗药丸那两颗药丸就这么缓缓地飞进了他的掌中。 一偎进他结实的怀抱嗅到他身上的气味任盈盈就不由自主地全身一颤他是他!乍然如潮水般涌来的狂喜又迅即被扑天盖地的羞窘所冲垮任盈盈只觉得自已的脸又涨又热、脑袋晕陶陶的象喝醉了酒双脚象踩在棉花堆里要不是身子已经柔若无骨地被他紧紧搂住恐怕早已一跤跌在地上。 那低低的、浑厚的嗓音似在胸腔间出一阵沉沉的笑声:“数月不见大小姐的纤腰更加瘦了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么?” 奇怪怎么他的声音也变得这么好听了好象充满了滋性!任大小姐近乎花痴地想立即又警醒出他话中的调侃之意她羞得无地自容连头也不敢抬起一双拳头在他结实宽厚的胸膛上嗵嗵地捶了几下忽又想到那两颗药丸 天啦!自已被他看到的何止是伤心哭泣的场面岂不是岂不是那万万不可对人说起的秘密都被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任盈盈简直都要疯了不知所措之下只要抱紧了他的腰又哭得一塌糊涂。虽然她哭得比方才还要激烈可是心中却没有一点痛苦的感觉反而越哭越是畅快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已会有朝一日在一个男人面前如此不顾形象地大哭不已。 腰间一紧她的身子已腾空而起被吴天德环着翩然起落自一株株树冠上腾跃如飞直往翠峰的最高处奔去。 任盈盈止住了哭泣望向脚下是一片林海吴天德的轻功实是骇人听闻带着她仍是轻飘飘浑不着力只在座座树冠上借力一点便翩然跃出十余丈。任盈盈情不自禁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她虽没有这么好的轻功也不该有惧高的感觉可是偏偏现在就是软弱得站在树巅上也感到畏惧现在若是吴天德松手放开她她是不是还能施展轻功不至于直接掉到地上去还真的不好说。 翠峰的最高峰是突兀而出的一座孤峰环峰密密匝匝全是树木根本不曾有人去爬那山顶吴天德带着她翩然若仙直奔到那孤峰的最高处站在那棵高高的古松顶上脚下的树枝随着山风轻轻的摇动两个人也如在浪尖上一般轻轻地起伏着。 任盈盈被山风一吹**辣的脸面才感觉凉爽了些她想问吴天德到底听到了、看到了多少她的事;她想问他是不是见过了那只癞蛤蟆、会不会生她的气;她想问他那一次次救她到底是为了蓝娃儿还是心中自有她的位置在; 她又想骂他总是不知道怜惜她为什么明知道她的脾气还要这么捉弄她;她甚至想狠狠地踢他一脚将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踢下山去才甘心。可是当她鼓足了勇气抬起头面对他星星般明亮的一双笑眼时脑子里一团浆糊只傻傻地问出一句:“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吴天德温柔地替她拭去颊上的泪水轻轻地在她耳边道:“我的大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主动去追求你么?” 任盈盈的思路已经跟不上自已的反应只能应声问道:“为什么?” 吴天德仰望天际一轮明月悠悠地望了半晌才轻轻地叹道:“这个世界曾经是我的一个梦。你是我梦中最美的女人。在那个梦里面你并不属于我我从来不敢大胆的去追求你或许是因为我害怕我不敢触及那梦的中心” 任盈盈怔怔地望着他:“这个可恶的家伙以前说话没个正经也还罢了起码我还听得懂现在他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吴天德低下头怜爱地望着她的俏脸柔声说道:“可是当我在你身后看到你埋膝间无声的啜泣时我的心好疼好疼我不再怕了你是我的这个梦是我的!” 吴天德说得意气风忽然仰纵声长啸那清越的啸声越啸越响如同半空龙吟清越悠远声传数里远山四处尽皆回音。 随着这啸声原本已墨黑一团的翠峰下四围突然灯笼火把一起燃起然后便如满天繁星一般无数点星光自地面冉冉升起那点点星光越来越近竟是大大小小数不尽的孔明灯。那些灯火摇摇晃晃更有不知多少盏就从两人的身边贴衣而过升上高空。 巨大的灯下都坠着一些莫名的东西远远的又有无数巨大的风筝自黑木崖方向飞来两人脚下、身畔、半空中到处都是灯的海洋身侧背景却是湛蓝的夜空一轮巨大如轮的圆月立在这翠峰树巅犹如置身梦境。 片刻之后更有无数朵鲜花自天而降那鲜花纷纷扬扬较之方才那场花雨不知浓密了多少如同漫天大雪纷纷落下花的芬芳充盈于两人的身旁风吹不走。 任盈盈还是没听懂方才吴天德感慨地说些什么但是她不需要再听懂了眼前这一生难忘的瑰丽景色已经明明白白地表达了吴天德对她的爱意天下间有几个女人一生中可以尝到如此的浪漫? 任盈盈眼波痴迷地仰望着吴天德半晌才吃吃地叫出一声:“天天天哥哥!”她说得结结巴巴费了好大力气才鼓足勇气叫出这一声来而且语气也生硬得很。可是那一声天哥哥自任盈盈的口中叫出来竟是说不出的旖旎动人。 吴天德心中一荡他低下头望着任盈盈娇羞的脸庞柔声道:“昔日我答应你如果有朝一日迎娶你过门我要让天空开满鲜花让满天神佛都为我们祝福让黑白两道齐来祝贺。现在我做到了!” 山下四处传来奇异的声调伴随着阵阵类似颂经的声音。吴天德手指一方道:“仙佛之说本是虚无缥缈的事但是我请了神佛在人世间的使者来为我们祝福。那是布达拉宫丹增多吉活佛亲率三百僧众在为我们颂经祝福。” 他的手臂移向另一边几片花瓣恰飘落在他的衣袖上:“这边是龙虎山张天师及全体道人在登坛作法、念咒祈福。北面是西域拱北大清真寺阿克萨大阿匐还有南边朝廷以开放福州、泉州两地允许番人传教为条件请来了梵帝岗卡莱丝罗红衣大主教当今之世四大教派尽集于此请神祝福算得上满天神佛么?” 吴天德一一说罢却不闻任盈盈说话惊奇地低下头去却现任大小姐痴痴迷迷地望着他眼波中说不尽的温柔她的肩头落满了芬芳的花瓣她的俏脸温柔一如春风。 蓬然几声几支巨大的的烟花在半空中绽开千丝万缕的艳丽许久许久在空中不熄更多的烟火开始在空中炸开万紫千红映着犹自不断落下的花瓣。 盈盈的眼中已有醉意朦朦胧胧有如星月绚丽的色彩让她的眸子也映上了一层迷离诱人的光彩:“今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让我遇见了你天哥哥我爱你!” 吴天德也陷进了那难以抗拒的诱惑情网他情不自禁地俯下了头吻上了盈盈花瓣似的嘴唇她的嘴唇是那么轻柔、那么芬芳吴天德在心底里轻轻地回答了一句:“盈盈我也爱你!笑傲的世界不再是梦它是属于我的!完全的属于我!” ******************************************************************* 请欣赏我的第二部作品《回到明朝当王爷》书号84o24